《皇后娘娘,本王是逍遥王》 第1章 弑君 大淮国。 月色朦胧,风卷残云,皇宫的巍峨在夜色中更显神秘与庄严。 一位皇子站在深宫的一角,眼中闪烁着不同于平日的坚定与狠厉。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亲信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打破了寂静。 皇子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波涛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成了铁石心肠。他带领着精心挑选的亲信,围住了整个金銮殿。 金銮殿上,烛光摇曳,映照出那庄严而神秘的龙椅。 老皇帝坐在上面,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疲惫和无奈,目光穿过烛光,望向殿中那个年轻的身影,他是大淮最小的皇子沐景煜。 沐景煜站在殿中央,身影在光与影的交错中显得异常坚定。 他身穿皇子朝服,玉带束腰,虽年少却已显露不凡气度,英挺而俊逸,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射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沐景煜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父皇,您该殡天了。” 话音刚落,整个金銮殿上便响起一片抽气声。 “你……你说什么?你可知道这是何等大不敬!”老皇帝声音气愤,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最多就是逼他退位,所以在得知宫门守不住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惧怕离开。 老皇帝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来没有重视过的小儿子在失去了母家的庇佑后,还能有此为,他曾经授意他人将王家一网打尽,就是怕王玟丞相朝中势力太大,将来恐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沐景煜不再等待,迅速拔出腰间的宝剑,向老皇帝冲去。 剑光闪烁,寒气逼人。老皇帝想要反抗,但已经力不从心。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宝剑刺入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了龙椅。 “你……你这个逆子!”老皇帝拼尽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沐景煜却只是冷冷地笑着,眼中没有一丝波澜:“逆子?儿臣不过是在做该做的事情而已。您老了,父皇,这个位置的人早该换了。” 语气平静而冷漠,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老皇帝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龙椅上跌落在地,生命也随之消逝。 金銮殿上响起了一片惊呼和哗然,但沐景煜仿佛置若罔闻。 他走上前,坐上了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一时间,整个金銮殿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沐景煜的笑声在其中回荡。 沐景煜低头看向那些惊恐的朝臣们,手指有下没下的敲着,仿佛在欣赏着他们的恐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声音虽轻,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朝臣们的心中炸响。 他们惊恐地看着沐景煜,不知道这个残暴的皇子接下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沐景煜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挥手召来早已埋伏在殿外的亲卫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朝臣们惊恐万分,他们纷纷跪倒在地,乞求饶命。 沐景煜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一丝同情:“你们不是一直拥护三皇兄吗?”声音冰冷而决绝,如同冬日的寒风,刺骨而凌冽,“那就先下去等他好了。他很快……就会下去做你们的新皇帝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朝臣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们惊恐的惊叫着,试图逃离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大殿。 沐景煜没有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命令亲卫军将那些不肯臣服的朝臣全部就地正法,杀无赦。 大殿之中惊叫连连,血很快浸透了华贵精致的地毯。 亲卫军退了出去,整个金銮殿上只剩下沐景煜一个人和满地的尸体。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着这个曾经属于他父皇的宫殿。 “殿下,三皇子不见了!”就在这时,一名亲信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沐景煜闻言一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和烦躁。 三皇子沐安成,那个才华横溢、深受父皇宠爱的皇子。如果他逃走了,那么这场宫变的意义又何在? 沐景煜立刻下令搜查整个皇宫,务必要找到三皇子的下落。 但无论他们如何搜寻,三皇子都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贤王沐峰穿过金碧辉煌的宫廷长廊,到处都是尸体,青石板早已被鲜血染红。 他到了金銮殿前,巍峨的殿门开着,看了站在门口戴着面具的少年一眼,整理了一下满是血渍的官袍,步履坚定地踏入了这庄严神圣的殿堂。 殿内安静的可怕,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檀香的混合气息,是那么的令人作呕…… 沐峰的目光越过地上那些已经失去生命的朝臣们,最终落在了那高高在上、孤独而冷峻的身影上。 沐峰低下头,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声音洪亮:“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景煜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有力:“皇叔免礼。” 沐峰站起身,抬头望向沐景煜:“臣知三皇子之事,心中堪忧。” 沐景煜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不杀他,朕心难安。” “臣请愿,带军驻守边疆,以保大淮的国土,为大淮和圣上效力!”沐峰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 沐景煜的目光在沐峰身上停留了片刻,知道他话中深意,缓缓开口:“皇叔忠心可嘉,朕封你为摄政王,即日便携兵符带军去吧。” 沐峰闻言,声音洪亮:“叩谢圣恩!” ———— 沐景煜,一个曾经默默无闻的皇子,在这场震惊朝野的弑君杀兄之变后,在多重臣势力簇拥下登基成为了大淮新的皇帝。 人们议论纷纷,关于这场政变,流传着诸多版本。 有人说,沐景煜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他们密谋多年,终于在一夜之间行动,将皇宫内的守备力量一举击溃。 还有人说,沐景煜利用了皇帝身边的奸臣,逐步蚕食皇权,最终一举夺位。 沐景煜本人对于这场政变也从未公开解释过,他只是默默地坐在皇位上,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新皇登基后,大淮国开始了一系列的变化。 沐景煜励精图治,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使得大淮的国力逐渐强盛。 他注重发展经济,改善民生,赢得了百姓的拥护。 同时,他也加强了对边境的驻守,使得国家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然而,尽管沐景煜的努力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但关于他弑君的传闻却始终挥之不去。 第2章 后宫不可无人 大淮国的皇宫内,一片肃穆与庄重。 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上,龙椅高坐,皇帝沐景煜身着明黄龙袍,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他神情沉稳,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威严。 今日,朝堂上议题特殊,众臣齐聚,议论纷纷。 话题的中心,便是皇帝的后宫。 大淮国皇帝的后宫,登基两年以来一直是个空白。无嫔无妃,无子无嗣,这让朝臣们忧虑不已。 在他们看来,后宫不仅是皇帝的私事,更是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 “圣上,后宫不可无人啊!”一位老臣率先出列,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他双手作揖,眼中满是期待,“圣上年轻有为,应当充盈后宫,绵延皇室血脉。” 沐景煜微微皱眉,他并非不知后宫的重要性,只是心中自有打算。 他目光扫过朝堂,见众臣面带忧色,知道此事不能一拖再拖。 于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朕知后宫之事,关乎国本。朕自会慎重考虑,选贤纳淑,以充盈后宫。”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众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圣上,后宫空虚,国体有失吧!为了皇室血脉延续,圣上应当早日选秀充盈后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站出来,声音洪亮。 沐景煜的内心充满了无奈,他并不想被群臣逼迫做出任何决定。 选妃立后不仅仅是为了繁衍后代,更是为了巩固皇权和维护朝廷稳定。 在这个时代皇后的地位无比尊贵。她不仅要出身名门望族,更要才德兼备。能够母仪天下。为皇室带来繁荣昌盛。 在群臣的逼迫下,沐景煜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老臣斗胆向圣上举荐臣的外甥女李婉茹。她自幼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沐景煜眼神冷了下来,微微蹙眉看向站出来的人。 丞相——魏阳。他身着朝服,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魏阳,此前从不上奏参与此事。如今突然举荐,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在后宫安插自己的眼线,以便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如是想着,沐景煜的眸光更冷了。 “丞相举荐。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作为皇后。不仅需要才德兼备,还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和磨砺。既然丞相有心。且先封李氏为贵妃。先让她学习处理后宫事务。以观察他的能力和品行。至于其他位分,待朕思量,择日将选秀一事落实下去就好。选出人来,朕再逐一册封。” 他轻轻挥手,太监拿来笔墨,当即写下了册封诏书。 看到魏阳满意的神情。沐景煜摆了摆手。 “朕今日乏了,无事便退朝吧。” —————— 李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家女子婉茹,才貌双全,品德端淑,特册封为贵妃,即日入宫,钦此。” 随着诏书的宣读,李婉茹心中激动不已,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就改变了。今日后,她,就是皇上后宫唯一的妃子,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 京城繁华的街角,有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名为“静雅轩”。 此楼虽不大,但环境清幽,茶香四溢,常有文人雅士前来品茗论道。 今日,这里便迎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 一位是风华绝代的俊美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剑眉星目,仿佛天生便是为了吸引众人的目光。他身穿锦衣华服,举止间流露出不凡的气质。 他的到来,立即引起了茶楼中一阵窃窃私语。 另一位则是一袭暗纹黑袍,头戴面具的男子。他的面容隐藏在银色的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与谎言。 沐景煜身边的随从目光在四周扫过,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面具男身上,然后低声向他说着什么。 他微微一笑,走过去,优雅地坐下,轻声招呼道:“这位侠士,不介意同我共饮一杯吧?” 面具男抬起头,目光与沐景煜交汇。 他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起身带着自己的随从一起上楼去了雅阁。 茶楼的伙计很快送来了两杯香茗。 沐景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赞叹道:“好茶!” 面具男没有喝茶,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沐景煜,缓缓开口:“公子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沐景煜放下茶杯,正色道:“兄长,我实在是苦啊。” 面具男眉头一挑:“哦?何事能让公子烦闷如此?” 沐景煜沉吟片刻:“那群老臣,近来天天逼朕选妃立后,朕头都大了,今日那魏阳直接举荐了他的外甥女,朕不得已只能先封她贵妃。” 闻言,面具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思索片刻:“立后之事重大,且慢慢来,急不得。” 沐景煜点头表示理解:“自然,不过着实让人烦得很啊。” 两人交谈甚欢,茶楼中,茶香袅袅,时光悠悠。 茶楼前,有一条蜿蜒的河流,两岸杨柳依依,河水清澈。 每当夕阳西下,茶楼前的河道上便会出现一艘小船,船上就会坐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她就是沈溪知。 沈溪知是沈川将军的嫡女,也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她心地善良,经常救济各种贫苦百姓。 她的丫鬟小兰,是一个机灵活泼的女孩,总是陪伴在沈溪知的身边。 今日黄昏时分,沈溪知如往常一样,带着小兰来到了茶楼前的河道上。 她们登上了那艘小船,沈溪知拿起一把古琴,轻轻地弹奏起来。 悠扬的琴声在河面上飘荡,吸引了许多路人驻足聆听。 茶楼上,一袭暗纹黑袍的沐北霆靠在窗边,看着船上的人,一身白裙,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面上有一面纱,微风拂过,面纱轻起。 沐北霆嘴角上扬,唇下的小痣显得整张脸看起来更有魅力。 此时房间只有这兄弟二人,面具早已摘下放到了桌上,两人,长相竟然几乎一模一样。 “兄长看甚?如此专注。” 沐景煜走到他身边,朝楼下看去,是一女子在河道的船只上弹琴,目光落在沈溪知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兄长,你看那女子如何?”沐景煜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沐北霆微微颔首,:“琴技高超,气质出众,确实非比寻常。”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兄长若是喜欢,便娶了去。”沐景煜低声赞叹。 沐北霆摇了摇头。 “公子说笑,一个人多自在。我心中只有国家大事,无心儿女情长。” 第3章 逍遥王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沐北霆手中的青瓷茶杯上,泛起层层涟漪。 正当他闭目品茶之际,忽闻一阵急促的呼救声。 他睁开眼,循声望去,只见河道上的小船即将撞上河岸,白衣女子惊慌失措,险些落水。 沐北霆来不及多想,飞身跃起,直奔那即将撞上河岸的小船。 他身影如风,一跃而上,稳稳地站在船头。 此时,船上的小厮才惊醒过来,惊慌失措地想要稳住船只。 沐北霆伸手抓住船边的绳索,借助巧劲将船稳稳地拉回河道中央。 他转身看向那位妙龄女子,只见她面纱早已掉落,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姑娘,你没事吧?”沐北霆温和地问道。 沈溪知回过神来,感激地看着他,轻声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并无大碍。” 沈溪知看着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风姿卓越,眉眼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有一种熟悉感突然袭来,她不禁伸出手想去触碰沐北霆的脸。 沐北霆直盯着她,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公子,我们……是否曾在何处见过?”沈溪知轻声问道。 沐北霆自是看到了沈溪知眼里的期待,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未曾见过。”他淡淡的说道。 沈溪知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掩饰过去,她看着那人的穿着打扮,不像爱钱财之人,取下随身的龙凤玉佩,轻巧的拆分开来,将龙的那一半递了过去。 “小女子是沈川将军的嫡女沈溪知。公子今日的恩情,改日若有小女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随时可携此物到沈将军府寻我。” 沐北霆并未推辞,接过了玉佩。向岸上跃去。 此时沐景煜早已至岸边,脸上戴着银色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容,他目光深沉的注视着沈溪知。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原来这就是沈川将军的女儿……” 沐北霆来到沐景煜身边:“公子,不早了,该回了。” 沐景煜微微侧头,目光与沐北霆交汇。他轻轻颔首,没有言语。 两人转身,各自带着随从回去了自己该回的地方。 沐北霆——当朝皇帝的胞兄。却没几个人知晓他的存在。江湖上只知他的另一个身份,无极宫的宫主,月华。 当年,在他们兄弟二人出世那晚,他们的母妃就选择将一人送至宫外谎称双胎之中夭折了一人。 一明一暗,总能有一个人坐上皇位吧。 他在江湖上广结人脉,建立无极宫,全都是为了帮助年幼的弟弟坐稳皇位,清除一切可能威胁皇权的障碍。 沐北霆虽然身在江湖,但心系朝堂。 他深知,弟弟虽然贵为天子,但皇位并不稳固。 朝堂之上,权臣当道;江湖之中,更是藏龙卧虎,不乏对皇位虎视眈眈之辈。 为了保护弟弟,他选择了隐姓埋名,以江湖人的身份,为他铲除异己。 无极宫虽然才成立数年,但在江湖中却是威名赫赫。 无论是恶霸横行,还是奸臣当道,只要是被无极宫盯上,都难逃厄运。 沐北霆凭借高超的武艺和睿智的头脑,成功化解了多次针对皇位的阴谋。 然而,江湖与朝堂之间的界限并不总是那么清晰。 随着月华在江湖中的声名日盛,朝堂上的某些人也开始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一封来自皇宫的密信打破了无极宫的宁静。 信中,皇帝让月华出手,帮助他除掉礼部尚书,且允诺公开他的身份。 沐北霆陷入了沉思。 他拿起桌上的面具。 “日月不可同辉……” 沐北霆开始暗中调集人手,搜集礼部尚书的罪证。 他利用自己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联合各路英雄豪杰,共同策划了一场行动。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沐北霆亲自带领一群精干的手下,潜入了礼部尚书的府邸。 他们如同鬼魅般在黑暗中穿行,避开了层层侍卫的巡逻。终于,他们来到了尚书的寝室前。 沐北霆皱了皱眉,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快步走到床边,只见礼部尚书双目圆睁,已经气绝身亡。显然,他是在睡梦中被人暗杀的。 沐北霆没有停留,他迅速搜查了尚书的书房,找到了一些重要的罪证。然后,他命令手下人将尚书府邸的所有人都绑了起来,等待皇帝的处置。 第二天,沐北霆带着手下人返回了无极宫。 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政治风暴。 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几日后,皇帝昭告天下,称多年前自己的胞兄被贼人用死胎替换,如今找回了多年失散的皇兄,封为逍遥王,赐府邸,金银无数。 沐北霆终于丢掉面具,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朝堂之上。 ———— 沐景煜坐在御书房内,目光深邃,心中却波涛汹涌。 他手中的奏折堆积如山,但此刻,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繁琐的政务之上。 他计划明日去沈老将军的府上,他要,沈溪知。 沈溪知,沐景煜对她的了解仅限于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和那日河道一瞥。 然而,就是这个女子,让他看到了打破现有政治格局的可能,况且…… 魏阳丞相权倾朝野,沐景煜的每一次决策都受到他的掣肘。 沐景煜深知,要想制衡魏阳,他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而沈老将军便是他选中的关键人物。 通过封沈溪知为后,他不仅能够与沈老将军结成政治联盟,还能借此机会削弱魏阳的影响力,还有那个人…… 第二日清晨,沐景煜带着一队精干的侍卫来到了沈老将军府。 沈老将军得知皇帝亲临,慌忙率领府中众人迎接。 “不知圣上到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圣上恕罪。” 沐景煜微笑着扶起沈老将军,二人一起进入大堂。 沈溪知站在人群中,她的目光与沐景煜不期而遇。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 是他,那日救他的男子,他竟然是皇帝? 沐景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寒暄过后,沐景煜屏退左右,与沈老将军单独交谈。 他开门见山:“沈川将军,如今朝堂什么局势,你应当知晓。朕有意娶令爱为妻,做朕的皇后,这一国之母,非她莫属。” 沈川将军震惊之余,也看到了这个机会对于沈家乃至整个国家的意义。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点头,表示了同意。 然而,这个决定对于沈溪知来说,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会与帝国政治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她矛盾、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并不想活在那宫墙之中。 第4章 初识 沈溪知站在庭院的梨花树下,梨花如雪,轻轻飘落在她的肩上。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不舍。 父亲沈川将军站在她身旁,目光坚定,却又藏着深深的忧虑。 “知知,这是你的使命,也是我们家族的荣耀。”沈川将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在沈溪知的心上。 沈溪知咬了咬嘴唇,她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自从皇帝沐景煜登上皇位以来,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皇帝提出让沈溪知入宫为后,不仅是对沈家的极高荣宠,更是对沈家的一种期许。 “父亲,女儿明白。”沈溪知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我会为了沈家,为了国家,去做这个皇后。” 沈川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拍了拍沈溪知的肩膀,“知知,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沐景煜是个好皇帝,他能让大淮变得更好。” 沈溪知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闺房的方向走去。 逍遥王府内,沐北霆的贴身侍卫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去了王爷的书房。 “王爷,这是刚刚收到的密信。”侍卫恭敬地将信递给沐北霆。 沐北霆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看完信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去找那个女人。 可他也知道,这样做只会给沈溪知带来更多的困扰,他如今的身份,根本不能跟她相认。。。 “罢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沐北霆叹息一声,将信收入袖中,转身走出了房间。 密室之内,烛光摇曳,光影在墙上跳动,如同沐北霆此刻的心情,起伏不定。 他站在密室中央,面前的人是之前跟随外祖父的人,一位曾经引领他走向权力之路的老者。 此刻,这位老者脸上带着一丝阴狠。 “王爷,您就不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吗?”刘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声音中透着一丝苍凉。 沐北霆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刘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若非当年送出宫的是王爷您,这皇位该是王爷的。” 沐北霆闻言,心中巨浪翻涌,但他强忍住情绪,淡淡地说:“当初年少时,本王曾提出异议,是你们否决了,说他的根基更稳,如今本王只想好好辅佐圣上。” 刘勇叹息一声,缓缓道出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当年,你的母妃在宫中遭受陷害已进了冷宫,你外祖父王丞相提出定要护住一人,最终选择将你带离宫中。暗中培养,等待时机让你重回皇宫,夺走皇位。谁知,你弟弟,野心也不小,那贤王竟然也帮他。” 沐北霆紧握双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刘勇看着他,缓缓道:“现在,你的亲弟弟已经抢走了皇位,他还抢走了你心爱的女人。卑职想问王爷,甘心吗?” 沐北霆心中一阵剧痛,但他却强忍住痛苦,坚定地回答:“他是我亲弟弟,为了大淮国的未来,为了百姓的安宁,我可以放弃一切。” 刘勇眼里过一丝赞赏之色,但更多的是不甘:“你要知道,一旦放弃,便再也得不到了。而且,你能保证,他能像你待他一般待你吗?” 沐北霆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皇位虽重,但责任更大。我身为大淮国的逍遥王,自当以国家为重。至于她……只要她幸福平安,我便心满意足。” 密室内的烛光渐渐熄灭,但沐北霆心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 ———————— 在繁华的京城之外,隐藏着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小村落。 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淡而宁静的生活。 然而,这个村落里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月华,其实是流落民间的皇子沐北霆。 月华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因为身边的人怕他身份暴露引来杀身之祸,他不得不一直戴着面具,隐藏自己的真实面容。 尽管如此,他仍然怀揣着一颗渴望自由与真爱的心。 一天,月华在林中漫步,无意间救下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跌倒在草丛中,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泪水。 月华走上前去,温柔地问:“小妹妹,你怎么了?” 小女孩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恐与不安。她哽咽着说:“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月华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他轻轻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年幼却已经很是俊美的面容。他微笑着说:“别怕,我送你回家。” 小女孩看着他,收住了眼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哥哥,你长的真好看。” 小女孩没忍住摸了摸月华的脸,手指轻轻划过月华唇下的痣,俏皮道:“我叫知知,我父亲是沈川守尉,你将我送到附近的城门就好。” 月华一愣,只是这一面,月华就记住了这个可爱的小丫头。 两人一路聊了很多好玩的事,快进城了,知知将自己母亲缝制的香囊送给了他,还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年少的他也是春心懵懂,只知每当夜幕降临,他总会想起知知那双明亮的眼睛和纯真的笑容。 为了多见知知一面,月华悄悄地去看了她几次。 命运却总是充满了变数。一年后,月华得知自己的身份即将暴露,他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 在离别的那一刻,月华站在山坡,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知知所在的方向,然后转身离去。他不知道这一别是否是永别,但他知道,他的心中永远都会有一个叫做知知的女孩。 时间流转,岁月如梭。月华的身份虽然没有暴露,但他也失去了与知知的联系。他时常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纯真的小女孩,想起他们曾经相遇的时光。 而知知似乎也一直在寻找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孩…… 一直到回到京城,他才寻到了她,可他没有去打扰她的生活。只是无事就会去那条河道旁的各个茶楼喝茶,只为见她一面。 第5章 大婚之日 今日,是皇帝沐景煜的大婚之日,也是他册封沈川将军之女沈溪知为皇后的盛大典礼。天公作美,万里晴空,金光洒落,如同为这盛世婚礼披上了一袭华丽的霞裳。 皇宫内外,红绸高挂,灯笼高悬,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宫女们穿着统一的粉色衣裙,忙碌地穿梭在宫廊之间,她们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珠宝玉器,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沐景煜站在镜前,身穿明黄龙袍,头戴玉冠,剑眉星目,气质非凡。 他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香囊,他忘了是谁给他的,却又觉得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 “圣上,时辰到了。”身旁的太监轻声提醒道。 沐景煜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大殿走去。 大殿内,群臣已经到齐,他们穿着朝服,整齐地跪拜在地。 沈川将军身穿铠甲,英姿勃发,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作为父亲,他为女儿感到骄傲。作为臣子,他为能见证国家的繁荣与昌盛深感荣幸。 沐景煜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走上龙椅,目光扫过大殿,最后停留在沈溪知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沈溪知身穿凤冠霞帔,头戴金凤步摇,面若桃花,眼含秋水,气质沉静,步伐稳重,每一步都透露出皇后的威严与尊贵。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她知道,成为皇后,意味着她将要放弃许多东西,包括她心中那个一直芳心暗许的人。 沐北霆也早已来到了大殿,他身穿锦衣玉带,气宇轩昂。 他的目光不时地落在沈溪知身上,却始终没有机会与她正面相对。 今日之后,他和她之间,再无可能了。 大典在悠扬的古乐声中拉开了帷幕。 沐景煜亲手为沈溪知戴上凤冠,宣布册封沈溪知为皇后,并赐下凤印。沈溪知恭敬地接过凤印,谢恩。 两人携手登上御座,接受万民朝拜。 就在此时,沐北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想冲上前去带她离开。 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不能这样做。 典礼结束后,沐景煜与沈溪知并肩坐在龙椅上。他们的脚下,是群臣的恭贺之声,是逍遥王失落的眼神。 沈溪知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皇后,应该全心全意辅佐沐景煜,但她也无法忘记那个儿时遇到的戴面具的小哥哥。 那日在船上,她以为是他,可惜不是。 这段感情只能深埋心底,成为她永远的遗憾。 沐景煜感受到了沈溪知的情绪波动,但他并没有多问。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过去。 夜幕低垂,皇宫内一片寂静。 皇上的寝宫,红烛高照,喜字贴满了每一个角落。 沐景煜站在寝殿门口,眉头紧锁,心中有事。 边疆告急,敌军突然进犯,他身为君王,不能不为国家的安危考虑。 他看了一眼高挂的明月,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圣上。”身后传来太监的低声呼唤,沐景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有何事?” “皇后娘娘已经入寝殿等候多时了。”太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 沐景煜沉默片刻,最终说道:“告诉皇后,朕今晚有事,不能陪她了。” 太监领命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沐北霆今晚多喝了几杯,心中烦闷,就着酒劲竟冲动了起来,一身黑衣戴着面具悄悄来到了养心殿。 沈溪知坐在床边,听到沐景煜离开的声音,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她不知道沐景煜为何会突然有事,但是她还没准备好,能躲过一天是一天吧。 沈溪知起身刚想唤门外的宫女进来侍奉就寝,却突然看见站到帘后的男人。 沐北霆见已被发现,缓步走了过来。 她愣住了,看着戴着面具的人,没有一丝害怕,心中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是她儿时见过几次的那个人,他……会是那个人吗? “你是何人?”沈溪知轻声问道。 沐北霆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沈溪知的心跳加速,站起身,忐忑的走到男人面前,轻轻摘掉了他的面具。 当面具下的面容完全展现在她面前时,她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以为会是另一人。 “圣上,臣妾以为您今晚不来了。” 沐北霆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有些唐突,但也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认出自己? “本王,是逍遥王沐北霆。”他坦然说道。 沈溪知退后几步,没想到,竟然是皇上的兄长,逍遥王。 “逍遥王为何会在这里?”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 沐北霆没有直接回答,侧过身,望向窗外的明月,缓缓说道:“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你以为你得到的是你想要的,却没想到,都是错的。” 沈溪知沉默不语。 沐北霆转过身,看向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不记得我吗。” 说罢,他拉起她的手,抚向了自己的脸,从额头顺着到了唇边,纤细的手指触到了一粒凸起,那是一颗唇下痣,把整张脸显得更有魅力。 沈溪知手指一颤。 “是……你……” 沐北霆没有说话。 沈溪知低头看见男人腰间的玉佩。 “那日船上的人……也是你?可你为何……” 沈溪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惊,推开了沐北霆,轻声呵斥道:“本宫现在是大淮的皇后!还请逍遥王速速离开。若是圣上知道了定当问罪于你。” 沐北霆一下就清醒了,死死的盯着沈溪知,似乎想将她看穿。 “是臣逾越了。” 话毕,从侧窗跃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见沐北霆离开,沈溪知坐回了榻上,心脏怦怦跳着。 他疯了,竟然,在皇帝与她的大婚之日出现在这个地方,他真的是疯了…… 沈溪知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她现在的心里,思绪万千,她以为不会和那个人再有交集了。 可他……偏偏出现了…… 第6章 选秀 凌晨的皇宫,灯火阑珊,只有御书房和皇帝寝宫还亮着灯。 沐景煜处理完一堆繁琐的事务,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疲惫地脱下龙袍,换上舒适的寝衣,坐在前堂,深深地叹了口气。 “圣上,您回来了。”沈溪知轻声说道,她此刻已经换上了红色的丝绸寝衣。 沐景煜抬起头,看着从后堂走出来的沈溪知。 “皇后,你一直在等朕吗?”沐景煜问道。 “圣上万安。臣妾知道圣上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便先换了衣裳。听到声响,臣妾想着应是圣上回来了。”沈溪知微笑着说道。 沐景煜走过去,轻轻拥住沈溪知,低声说道:“皇后,谢谢你。朕知道你很体恤朕。” “圣上,您今日公务繁忙已经很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沈溪知低声说道。 他轻轻捧起沈溪知的脸颊,深深地吻了她一下。然后,他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进了后堂。 “今日是朕同皇后的大婚之日,朕不想浪费了这春宵一刻。” 沈溪知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今天开始,她就是他的妻,大淮的皇后,这一切都改变不了…… 一直到天微微亮,窗边的人影才悄声离去,沈溪知侧头看着那扇关着的窗,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最终在沐景煜的身边沉沉睡去。 沐北霆回到了王府,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和皇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伸手摸了上去,手指停在了那颗唇下痣上…… 他死死的盯着镜中的自己,轻囔道:“你我长相相似,到底是福是祸……” 几日后,金銮殿上。 沐景煜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看着殿中的群臣,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无奈。 “圣上,选秀之事已经拖延了许久,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认为后宫应该充盈,以绵延皇室血脉。”一位大臣跪拜在地,声音中透露着担忧。 沐景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朕知道,但这后宫之中,朕才刚立了后册封了贵妃,她们二人贤良淑德,何必慌着再选秀女?此事等过些时日再做定夺也罢。” 大臣抬起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圣上,如今后宫只有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二人,不可啊,这是祖制,也是为了皇室未来着想。” 沐景煜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朕答应你们。至于这选秀之事,就交由皇后和贵妃一起去办吧。” 圣旨传到后宫,正在赏花的沈溪知和李婉茹面面相觑。 李婉茹轻轻皱起眉头,有些不大高兴:“选秀之事,本是圣上的家事,如今倒却成了大臣们议论的焦点,竟然还让我们去安排这个事。” 沈溪知性格温婉,轻声道:“圣上登基两年有余,选秀之事也早该实行了,我等身在后宫,自然也要为圣上分忧。”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即日就开始操办选秀之事。沈溪知负责筛选秀女的名单,而李婉茹则负责安排选秀的流程。 选秀之日,皇宫内人声鼎沸,来自全国各地的秀女们或紧张或期待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沈溪知和李婉茹坐在大殿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些年轻女子。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一位宫女上前行礼,手中捧着一本名单,“这是筛选出来的秀女名单,请娘娘过目。” 李婉茹接过名单,一页页翻看,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沈溪知注意到了李婉茹的表情,问道:“贵妃,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李婉茹将名单递给沈溪知,脸上满是愤怒:“皇后娘娘,这些个秀女,分明早已内定好了人选。又何必让我们亲自操办此事。” 沈溪知接过名单,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贵妃多虑了,皇上自会斟酌。” 李婉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沈溪知说的是实话,但心中仍然有些不安,虽然自己的舅舅是当朝丞相。可是这些人……母家也并不差…… 御书房内,沈溪知拿来选秀最终名单交与沐景煜。 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有六人脱颖而出,她们分别是…… “兵部尚书的嫡女秦若涵、户部侍郎的堂妹赵若曦、工部尚书的外甥女苏绾、礼部尚书的表亲陈亦萱、刑部尚书的侄女周君兰和内阁学士徐怀的妹妹徐瑾瑜。好极了,当真是好极了,这些大臣做事还是这么明目张胆。选个秀,给朕安排了这么些人!” 沐景煜脸色冷了下来,将名册扔到了地上。 “圣上,这六名女子各有千秋,秦若涵温婉贤淑,赵若曦聪明伶俐,苏绾端庄大方,陈亦萱才情出众,周君兰美丽动人,徐瑾瑜则是温柔可人。只要她们进了宫,便是圣上的人了。” 沐景煜看着处事不惊的沈溪知,倒也满意。 “皇后说的是。你同朕一起去见见她们吧。” 沐景煜在沈溪知的陪同下,一一见了这六名女子。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只是礼貌地点头微笑。沈溪知和李婉茹都看在眼里,心中各有盘算。 选秀结束后,沐景煜让沈溪知和李婉茹商议如何册封这六人,皇后全权做主。 沈溪知提议道:“此次选秀,她们皆是重臣举荐之人,位份不可一样,也不可太低,以免日后生出是非。” 李婉茹点头同意,“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这些女子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家族和势力,她们的入宫,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荣宠,更是为了家族的荣耀和利益。 册封的结果很快就商议出来了,得到沐景煜同意后,秦若涵被封为婕妤,赵若曦被封为昭仪,苏绾被封为才人,陈亦萱被封为美人,周君兰被封为贵嫔,而徐瑾瑜则被封为德妃。 册封之后,这些新入宫的妃嫔们开始了她们在皇宫的生活。她们各自有着不同的性格和目的,有的为了家族的利益而争斗,有的为了皇帝的宠爱而勾心斗角,而有的则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够在这深宫之中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第7章 无极宫 月色如银,无极宫宫主月华面戴银色面具,一身白衫,如月神降落凡间。他的眼中藏着深不见底的智慧与淡漠,仿佛一切尘世纷扰都与他无关。 然而,一封皇命急诏,将他从清幽之地召回朝堂。 “无极宫宫主月华接旨。”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夜空,回荡在无极宫的上空。 沐北霆接过圣旨,展开一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如何看待此事?”太监走后,沐北霆转身将圣旨递给了身边一袭黑衣的谋士。 谋士接过圣旨一阅,冷静分析:“主上,这是皇帝的权谋之术。他忌惮无极宫的势力,却又需要无极宫的支持。当初封您为逍遥王,就是想让您远离朝堂纷争,安心做个闲散王爷。如今又想派人来接管无极宫,这是要彻底架空您。” 沐北霆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哼,奈何我等就是鱼肉?” 第二天,沐北霆早早便进了宫,面见皇帝沐景煜。 “圣上,臣有一事相求。”沐北霆行礼后,开门见山。 沐景煜眉头微皱,笑道:“有何事?但说无妨。” “臣虽然身在朝堂,但无极宫多年来都是臣带领的,如今突然易主,恐他人管理不当难以服众。”沐北霆直视着沐景煜的眼睛,不卑不亢。 沐景煜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逍遥王,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沐景煜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沐北霆的能力与无极宫的势力,若是真的能完全为皇室所用,无疑是一大助力。但他也清楚,这样的力量,若是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丞相魏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圣上,逍遥王,老臣有要事相商。” 一个小太监慌忙的进来,跪下。 “圣上。奴才万死,没能拦住魏丞相。” 沐景煜捏了捏眉心,摆了摆手。真是大胆。 魏阳走了进来,瞪了一眼小太监,转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向沐景煜:“圣上,臣已经查清了无极宫的底细,他们暗中操控朝廷,对圣上您的统治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沐北霆冷笑一声:“魏阳,你查清楚了吗?无极宫不过是一个江湖组织,何时成了朝廷的威胁?” 魏阳斜眼看了眼沐北霆,随即笑道:“圣上,无极宫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朝廷的各个部门,为了朝廷的安稳,我们必须铲除这个隐患。上至皇宫,下至县府,皆有无极宫的人。那这天下,到底是陛下您的,还是那无极宫宫主月华的。” 魏阳一脸阴鸷,心中早已盘算着如何将沐北霆的势力一网打尽。他深知沐北霆就是那无极宫宫主月华,暗中掌控着强大的无极宫,这个组织在江湖中拥有极高的声望和实力,对他构成了不小的威胁。 他心中冷笑,他要的不仅仅是沐北霆的失势,更是要借此机会削弱皇权,将权力更多地集中在自己手中。于是,他暗中布局,设下了一个精巧的陷阱。 不久,一份密报摆在了沐景煜的案头。密报中详细记载了无极宫的种种罪行,朝中不少重臣皆命丧无极宫之手。 沐北霆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份密报的背后必然是有人的推波助澜,心中明白自己的势力早已经暴露。 沐北霆不知道的是,在他回到朝堂当日。皇宫深处的御书房内,皇帝沐景煜与丞相魏阳进行了一次密谈。 “丞相,无极宫的势力日益壮大,朕深感不安。”沐景煜眉头紧锁,声音低沉。 魏阳微微一笑,阴险地说:“圣上放心,臣已有对策。只要圣上暗中支持,臣定能削弱无极宫的势力。” 沐景煜点头默许,两人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 “圣上,无极宫几年前突然问世,前后害了多少朝堂忠臣,无极宫一日不除,臣等皆坐立不安,该寒了多少老臣的心啊圣上。” “逍遥王,此事就交与你去处理吧。” 沐景煜背过身,伸手假意按了按太阳穴。 “两位爱卿都是朕的左膀右臂,你们应当为朕解忧啊。” “臣遵旨,这就着手处理此事,臣先退了。” 说罢,沐北霆看了一眼魏阳,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御书房。 沐景煜心中一阵悸动。他知道,他如今能掌控朝局,一路上离不开无极宫的帮助。但身为皇帝,他不能容忍任何威胁到自己权力的存在,哪怕是自己的兄长。 最终,在他的暗中推动下,魏阳成功拿到了诸多证据。 而沐景煜,在达到目的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空虚。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真的对得起与沐北霆的兄弟情谊。 魏阳谏言公开月华身份一举拿下逍遥王,彻底清除无极宫的势力。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未如魏阳所愿。沐景煜在深思熟虑后,决定放过沐北霆一马。他认为,他们之间,是有兄弟情谊的…… 数日后,沐北霆接到密报,无极宫的多个据点遭到丞相的爪牙袭击。 “主上,此事只怕是那位默许的。”黄辰宇有些忿忿不平,他就是那位一直跟着欧阳轩身边的谋士,从无极宫建立开始,就一直跟在沐北霆身边。多少事都是他在一旁出谋划策,所以他是知道无极宫一直在为皇上做事。 沐北霆意识到,现在的无极宫,还不能反抗皇权。为了保全无极宫的弟子,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传令下去,解散无极宫。”沐北霆的声音中透露出隐忍与坚定。 “黄辰宇,之后的事,就交给你吧。” 消息传开,无极宫的弟子们震惊不已。然而,在黄辰宇的劝说下,他们不得不含恨离开,寻找新的栖身之地。 无极宫奢华的宫殿,被沐北霆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什么都不剩。待大火灭后,有人带着寻宝的心思去了一趟,只见废墟中不少被烧成黑炭的尸体,根本辨不出面目。 曾经威名赫赫的无极宫就这样突然消失在了江湖中,多少门派坐立不安,纷纷猜测是什么势力竟然能让无极宫彻底消失。 第8章 陷害 深宫之内,月光如水。 沐景煜端坐在御书房,面前是一摞奏章,但他心事重重,显然无法专注于政务。今夜,他的脑海里反复闪现着丞相魏阳跟他说的话。 “圣上,沈川将军手握兵符,其嫡女又贵为皇后,现在朝中已有不少大臣在向沈家靠拢,他的大军就驻扎在城郊,恐有不妥。为了朝廷安稳,老臣斗胆进言,不如收回他的兵符,亦或者将他调离京城。” 沐景煜初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反感。他深知魏阳素来野心勃勃,想要独揽大权。但仔细想来,帝王之心本就多疑,何况如今朝中局势微妙,沈家的势力日益壮大,确实让人不得不防。 “圣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沈溪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走了进来。 沐景煜抬头,看到沈溪知那温婉贤淑的面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位皇后不仅美丽,而且聪明伶俐,还是沈川大将军的独女,背后有着强大的家族支持,起初立沈溪知为后就是为了能制衡朝中势力,可现在,似乎超出了预计的结果。 那么,沈川将军的兵权…… 沈溪知轻轻将药膳放在桌案上,轻声说道:“圣上,这是臣妾为您准备的药膳,您日夜操劳国事,身体要紧。” 沐景煜放下手中的奏章,接过药膳,用勺子盛起轻抿一口,只觉得药香四溢,沁人心脾。 “皇后,你可知丞相今日同朕说了什么?”沐景煜放下药碗,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沈溪知微微一笑,道:“圣上,您忘了,后宫不得干政。不过……臣妾近日倒是听闻,他最近与贵妃李氏往来颇为密切。” “哦?贵妃?”沐景煜眉头一挑,心中警觉。 他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吗。 “正是。”沈溪知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担忧,“李婉茹虽然年轻,但在宫中颇有些手段,处理后宫之事也是决绝狠辣。丞相跟她关系匪浅,臣妾担心会对圣上不利。” 沐景煜沉默片刻,道:“皇后所言极是,你且放心,朕自有分寸。” 沈溪知听闻此言,她知道,沐景煜虽然贵为皇帝,但在这权力旋涡中,他也需要有人理解和支持。 她轻轻坐到沐景煜的身边,柔声道:“圣上,臣妾的父亲会永远效忠于圣上,保护大淮国的安宁。”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御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跪倒在地,手中捧着一封密函:“圣上,有人送来一份密函!” 沐景煜眉头一挑,伸手接过密函,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快速浏览着信中的内容,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沈溪知见状,心中一紧,忙问道:“圣上,出了何事?” 沐景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魏阳密会贵妃李婉茹,密谋陷害你,企图扳倒你和沈家。” 很好,魏阳果然是铁了心要针对沈家了,那么,沈川兵权之事,更得从长计议了…… 沐景煜想着,低头再看了一眼手中的密函,这字迹…… 沈溪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她紧握着双拳:“圣上,还求圣上能庇护将军府。” 夜色渐深,御书房内的灯火却依然明亮。沐景煜和沈溪知并肩而坐,商讨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阴谋。 李婉茹的宫殿中,她正与一群宫女密谈。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得意。 “你们都听好了,明日圣上会在御花园设宴,届时皇后必定出席。你们需如此这般……”李婉茹低声吩咐着,每一个细节都考虑的十分周到,她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 宫女们点头称是,纷纷退下准备。李婉茹满意地笑了,她相信,这次定能让沈溪知身败名裂…… ———————— 皇宫深处,御花园正值春日盛放,各色花朵竞相开放,香气四溢。 沐景煜前几日见花开的正好,定在今日,宴请文武百官携家眷和后宫嫔妃们一起赏花。 沐景煜身着明黄龙袍,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些嫔妃和大臣。皇后端庄贤淑,贵妃则娇艳动人,两人各有风韵,但今日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圣上,御花园中的牡丹开得正艳,圣上陪臣妾一起去看看吧。”李婉茹轻轻拉了拉沐景煜的衣袖,轻启朱唇,声音甜美。 沐景煜微微一笑,点头应允。他们二人并肩而行,渐渐远离了众人。 沈溪知看在眼里,李婉茹这是在支开圣上,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 她转头看见身边的御史中丞李楠,只见他神色复杂,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他……一直在看她? “皇后娘娘,您看那朵芍药,花色真是罕见。”李楠突然开口,打断了沈溪知的思绪。 沈溪知勉强一笑,回应道:“李中丞好眼光,这芍药的确与众不同。” 就在这时,李婉茹的声音突然响起:“圣上,臣妾有一事告发。” 沐景煜转过身,假装疑惑地看着她:“贵妃,有何事?” 李婉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臣妾发现了一件事,关于皇后娘娘的。” 沐景煜眉头一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何事?” 李婉茹环顾四周,确定众人都在注意着这边,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缓缓开口:“臣妾身边的婢女亲眼所见,皇后娘娘与一男子前几日在御花园中私会,行为亲密,恐有奸情。” 此言一出,御花园内一片哗然,众人皆看向沈溪知。 沐景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转头看向沈溪知,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谑。 沈溪知脸色苍白,心中暗骂:这贵妃这么能编怎么不去说书啊。 沈溪知看众人看向自己,“圣上,臣妾自知此刻无法自证清白,但臣妾愿意与他们当面对质!”声音虽然颤抖,但语气坚定。 她的颤抖不是害怕,只是气,气极了,女子最在意的就是清白和名誉,这李婉茹真的是…… 沐景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很好,都入局了。 李婉茹和李楠相视一笑,他们似乎早已准备好了这场对质。李楠从袖中拿出一份东西,展开来,是一封封书信。字字暧昧。 “圣上,臣妾从未与他人有过私会。”沈溪知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无奈。 “李中丞,这书信出于何人之手?”沐景煜沉声问道。 李楠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回圣上,这是宫中的一名侍卫和皇后娘娘往来的书信,那侍卫名叫张彪。臣已经让人控制住了他。” “带上来。” 沐景煜语气很淡,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谁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第9章 御花园闹剧 很快,张彪被人押了上来。 他跪在地上,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冰冷的石板。 “张彪!”一声威严的喝问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张彪抬头,迎上了李楠凌厉的目光。李楠手持几份书信,脸上是得意的冷笑。 “你可知罪?”李楠问道。 张彪紧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卑职……认罪。” “认的是什么罪?”李楠步步紧逼。 “卑职与皇后娘娘早已生情,情深不能自控酿下大错。”张彪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透露出一种决绝。 李楠冷笑一声,高举手中的书信:“这是皇后娘娘的亲笔信,可与她其他书信字迹对比。” 李楠转身,朝着御花园的入口高声喊道:“来人!将张彪押送大理寺!” 随着一阵脚步声,几名侍卫上前,想要将张彪押走。 “李楠!”沐景煜的声音冷冽而威严,“朕还在,什么时候轮到你发话了?” 李楠连忙低头跪下,他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触怒了皇帝。 “圣上,微臣只是为此事感到羞耻,他们怎能如此让皇家失了脸面!着实让人气愤!” 沐景煜转头看向贵妃李婉茹,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恢复平静。 “李贵妃!”沐景煜的声音更加严厉,“你是否也参与了此事?” 李婉茹身形一颤,她抬头看向皇上:“圣上,臣妾只是听他人说的闲话便留心了一下此事,谁知皇后娘娘她竟然真的与人有奸情!” “是吗?”沐景煜冷笑一声,“那朕就让你们看看真相!” 说着,他挥手让侍卫呈上一份证据。 那是一份密信,上面详细记录了李楠、李婉茹和张彪三人密谋诬陷皇后的过程。 三人本以为计划周密,却不知皇上皇后早知晓会发生此事,还演上双簧了,一直等他们入局。 张彪看到那份证据,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抬头看向李楠和李婉茹,眼中满是害怕:“圣上……娘娘,贵妃娘娘,救救卑职!圣上!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用卑职家中的老母亲威胁我,让卑职诬陷皇后娘娘的!” 李楠和李婉茹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也无法挽回。李楠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圣上,臣知罪。” 沐景煜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涌起一股厌烦的情绪,感到一阵疲惫。 “李楠,念你多年为朝廷尽忠,今日也未造成严重后果。朕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罚你三年俸禄,革去你的官职流放以儆效尤。”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楠磕头谢恩,他知道这是皇帝对他的最大宽恕。而李婉茹和张彪也被分别处以相应的惩罚。 李婉茹因为母家关系从贵妃降为了昭仪,而张彪则是杖毙。 御花园中陷入了平静,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沐景煜站在亭中,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哪还有心情赏花。 沈溪知走了过来,轻声道:“圣上,臣妾陪您回去吧。” 御花园的繁花似锦,与这闹剧般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皇帝和皇后等人的离去,原本熙熙攘攘的御花园顿时变得空旷而寂静。 假山后,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是逍遥王沐北霆。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深邃而晦暗。 “王爷,若非您早将证据送去圣上手中,皇后娘娘今日怕是难以脱身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是沐北霆的贴身侍卫夜影。 沐北霆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皇后离去的方向。“她受委屈了。”他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柔情。 夜影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王爷对皇后的感情,但他也知道这份感情是多么的危险和不合时宜。 “王爷,如今好不容易回到朝堂,您的身份……”他试探着开口,却被沐北霆挥手打断。 “身份?在这皇宫之中,身份又能如何?我只不过是个被束缚的王爷。”沐北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夜影,我们走吧。”沐北霆转身。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 夜影紧随其后,两人渐行渐远。御花园的繁花依旧盛开… ———— 回到王府,沐北霆就径直去了书房中,再未出门。 夜幕降临,烛光摇曳,沐北霆坐在书房中,手中捏着一枚棋子,眉头紧锁。 得知皇帝夜里还有要事去了御书房,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空,星光点点,映衬着他深邃的眼眸。他放下棋子,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轻轻将窗户推的更开了。一阵冷风吹过,他却毫无察觉。 “夜影。”他轻声呼唤道。 一道黑影从暗处闪出,跪倒在沐北霆面前:“王爷有何吩咐?” “你今夜不用跟随了。”沐北霆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夜影微微一愣,但随即低下头,没有多问。他知道沐北霆的决定总是有其深意。 “去吧。”沐北霆挥了挥手。 夜影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沐北霆关上窗户,转身走向门外。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仿佛害怕被人发现一般。他穿过王府的长廊,来到了后院的马厩。挑选了一匹矫健的黑马,他翻身而上,悄然离开了王府。 ………… 皇宫之中,沈溪知正坐在窗边绣花。她感到窗外似乎有人影晃动,心中一紧。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皇后娘娘,怎么了?”一旁的小兰见状,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本宫感觉错了。”沈溪知微微一笑,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但她知道,她的感觉没有错。窗外确实有人,而且那个人正在盯着她看。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但她努力保持镇定。 就在这时,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她立刻警觉地看向窗外,只见一道黑影从窗前掠过,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溪知心中一惊,但她没有喊出声来。她知道,这个皇宫中充满了秘密和危险,她必须保持警惕。 第10章 我想见你,便来了 沐北霆骑着马,穿越了繁华的街道,来到了皇宫的后门。 他轻车熟路地避开了守卫的视线,悄然进入了皇宫。 沿着熟悉的路径,轻车熟路的避开了守卫的视线,如同夜行的猫儿,无声无息的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终于,他站在了那扇精致的窗外,透过薄薄的窗纱,看到了沈溪知在烛光下的倩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但他却无法抗拒她的吸引。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避开众人耳目悄悄进入了寝殿。他站在沈溪知身后的帘子后,看着她那优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柔情。 沈溪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沐北霆。 “你怎么来了?”她轻声惊呼,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我想见你,便来了。”沐北霆温柔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 沈溪知看着他,心绪难言。他们的情感早已如同断线的风筝,随风飘去,谁也抓不住谁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华。他们的影子在烛光下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牵连。 过了许久,沐北霆终于开口了,语气坚定:“知知,我早已心悦于你。分开几年我一直都有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再见已是回来京城,找到你后我每天都会去那河道附近的茶楼偷偷看着你……迟迟不与你相认,是我顾忌自己的身份,怕会给你引来祸端……我知你这么些年你也一直在寻我……我们明明是心悦彼此的……”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沐北霆,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逍遥王。沐北霆。你疯了吗?现在本宫是大淮的皇后,是你弟弟沐景煜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之间的种种早已成为过去。” 沐北霆紧紧地拉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无法控制我的心!我只知道我爱你,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抛开一切束缚,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共度余生。” 沈溪知挣脱抽回了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错了。我们不可能抛开这世间的枷锁。我是皇后,我有我的责任和义务。不仅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更是肩负着天下苍生的福祉。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多少人的性命。情爱,在这深宫之中,太过奢侈。” 沐北霆的心猛地一沉,但他没有放弃。“我知道我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困扰。但我也告诉你,我可以为了你,放弃这一切。!” 沈溪知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沐北霆,你错了。我不是在担忧你我的身份,而是在担忧我自己的责任。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沐北霆怒视着沈溪知:“知知,你何必这么固执?” 沈溪知摇了摇头:“王爷,我知那夜窗外的人是你,我的选择,你还不明白吗。请您自重,也尊重我的选择。” 沐北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紧紧握住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明明是我们先遇见的,凭什么他后来者居上。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你。” 沈溪知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坚定。“我是皇后,是国家的象征,是百姓的期望。我不可能为了自己丢下这一切不管不顾。就算不为大义,如果我跟你走了,那我父亲呢?整个将军府的人又该如何?” 沐北霆凝视着沈溪知,他的眼中充满了执着。“我沐北霆从不是贪图权位之人。我也可以为了你,夺了这天下。我也能以天下为聘娶你,你依然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皇后。” 沈溪知叹了口气。“沐北霆,何必呢。” 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王爷,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们都应该放下执念,各自安好。” 沐北霆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沈溪知的身边,低头看着她。 沈溪知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突然,沐北霆伸出手,强行将沈溪知拉入了怀中。 他的动作粗鲁而坚定,让沈溪知措手不及。 什么东西从沐北霆身上掉了出来,沈溪知垂眸一看,是那枚玉佩……他…竟然一直随身携带着…… 她想要挣扎,却感觉到沐北霆的怀抱中透出一股温暖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 “别动,让我抱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柔情,仿佛有一股魔力,让沈溪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不再挣扎,任由沈溪知紧紧抱着自己。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温暖,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知道,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结局。 沐北霆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想将她融入进自己的身体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温馨。 不知过了多久,沐北霆终于松开了怀抱,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沈溪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沈溪知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注视着沐北霆,眼中闪烁着点点泪花。 沐北霆往后退了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 沈溪知伸手想要抢过来,沐北霆眼疾手快连忙收入怀中。 “线断了。我回王府换上。皇后娘娘,你不会连送出去的东西都还要收回吧。” 沈溪知一时羞恼:“你!” 沐北霆沉重的心情突然变好,比起她平日里的端庄模样,他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离开了她的寝宫。 沈溪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她知道,自己和沐北霆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但他们之间的这份情感,又怎么能妄想什么。 第11章 将军府失火 两日后。 深夜的大淮皇宫,灯火阑珊。 沐景煜坐在御书房内,看着闪烁的烛火,思来想去还是作了个决定。 他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公务,疲惫不堪地去了沈溪知的宫殿。 月光洒在金丝绣龙的龙袍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身边有一个小太监跟着。 沈溪知此时穿着一袭素净的寝衣,静静地坐在榻边,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诗集,眉宇间透着一股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清雅。 见沐景煜进来,她放下诗集,起身盈盈一拜,声音柔和而温婉:“圣上万安。” 沐景煜挥挥手,示意她免礼,然后坐在了榻上,揉了揉太阳穴,叹息道:“皇后,今夜又是公务繁忙,朕几乎未得喘息。” 沈溪知轻步走到沐景煜身边,纤手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柔声道:“圣上为了国家日夜操劳,臣妾心中既敬佩又心疼。” 沐景煜感受着沈溪知手指上传来的温暖,心中的疲惫消散了不少。他握住沈溪知的手,目光深沉:“皇后,朕知你聪慧过人,今夜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议。” 沈溪知微微一笑,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圣上,臣妾愿闻其详。” 沐景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近日总有老臣弹劾沈将军……沈川将军手中的兵权过于集中,总有人针对于他。朕欲逐步收回部分兵权,以策安全。” 沈溪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很快掩饰住,轻声说道:“圣上所虑极是,沈家世代忠良,但兵权在手确实容易引人觊觎。臣妾愿意劝说父亲交出部分兵权,以消圣上之忧。” 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紧紧握住沈溪知的手:“皇后,你真的愿意?” 沈溪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只要圣上今后能护住沈家,臣妾愿意付出一切。” 沐景煜有所动容,紧紧拥沈溪知,声音愉悦:“皇后,你是朕的贤内助,朕定不负你。” 然而,就在两人相拥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侍卫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圣上,娘娘,不好了,沈老将军的府邸突发大火,火势凶猛,无法控制!” 沐景煜和沈溪知闻言,双双变色。他们迅速起身,冲出寝宫,只见宫外一处夜空中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 沐景煜心中一沉,难道这是有人暗中破坏他收回兵权的计划? 沈溪知心下一慌,跪下:“圣上,还请派人救沈家!” 沐景煜皱眉,下令道:“传朕旨意,速派禁卫军前往将军府救火,务必保护皇后娘娘的家人安全!” 禁军迅速出动,皇宫内也乱作一团。 沈溪知心中担忧,却也疑虑重重,将军府守卫森严,又怎会突然失火。是朝堂上针对父亲的那些人吗? 沈溪知脸上满是泪痕,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圣上……沈家怎遭此横祸……” 沐景煜立刻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皇后,没事的,朕已经派人前去救火了。” 沈溪知依偎在沐景煜的怀中,哽咽道:“圣上,我父亲他……” 沐景煜轻抚着沈溪知的秀发,柔声道:“放心,禁卫军很快就到了,沈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随着天渐渐破晓,传来的消息却越来越糟糕。将军府的火势不仅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越烧越旺…… 次日清晨,沐景煜端坐在御书房内,眉头紧锁,手中的奏折已然放下,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能穿越重重宫墙,看到那昨夜火光冲天的将军府。 “圣上,皇后娘娘求见。”一个小太监轻声禀报,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 沐景煜收回思绪,点了点头。 沈溪知款步走进御书房,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却仍旧不失端庄与优雅。 她向沐景煜行礼后,轻声开口:“圣上,昨夜父亲府邸失火,臣妾心中甚是担忧,不知父亲现在可好?” 沐景煜叹了口气,道:“皇后,已有人回来禀报,沈川将军受了些重伤,但性命无虞。只是……”他顿了顿,眉头再次皱起,“兵符竟然在火灾中丢失了。” 沈溪知一惊,兵符丢失,这对于大淮国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危机。她深知兵符的重要性,也明白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风波,沈家这次,或许就要完了。 沐景煜看着她,道:“你一夜未眠,先去歇息吧,此事朕会命人调查。朕先去上朝了。” 沈溪知抿着唇,听命离去。 沈溪知心中烦闷,退下了跟随的奴才们,独自在御花园中徘徊,看着微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湖水,她的思绪如同这湖水一般深沉而复杂。 她回想起小时候和父亲的种种,那些温馨而美好的记忆让她更加担心不已。 “皇后娘娘,可是在为将军府失火一事担忧?” 沈溪知回过神来,看到一个身着太监服的男人站在假山下。她的心中一动,他绝对不是太监,反而像……侍卫? “你是何人?”沈溪知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她的心中已经充满了警惕。 那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件,抛向沈溪知。沈溪知接住一看,竟然是一块烧毁的布料,上面绣着宫内侍卫的印记。 她的心中一震,这块布料显然是从父亲府邸中找来的。这图案… “你想告诉本宫什么?”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男人微微一笑,还是恭敬道:“皇后娘娘,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将军府,娘娘心中当真不知吗?” 沈溪知冷冷一笑,面前的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这东西随便一人都能拿到,光凭一块布料说明不了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作假糊弄本宫的。” 那男人也不再废话,给沈溪知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信或不信,卑职的任务也是完成了。至于其他事,还得看娘娘自己如何思量了。卑职告退。” 沈溪知看着那人离开,心中也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脸色越来越冷,会是他吗? 第12章 真相 金銮殿上。 沐景煜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他的目光落在朝堂上争论不休的群臣身上。 今日朝堂的议题,是将军府失火,兵符丢失一案。 这场大火不仅烧毁了将军府,更让沈川将军身受重伤,而那至关重要的兵符,也在火灾中失踪了。 他的政敌,一个两个全冒出来弹劾他,至于那些往日里交好的大臣们,大都生怕引火烧身,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大气不敢出。 丞相魏阳手持奏章,义正言辞地指责沈川将军看守不力,导致兵符丢失。 魏阳身后,一群文臣随声附和,他们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声浪。 “圣上,兵符乃国之重器,岂能轻易丢失?沈川将军作为守护者,其责任不可推卸!”魏阳慷慨陈词,言辞犀利。 朝堂之上,只有寥寥几人愿意为沈家说话。 他们或是与沈川将军有旧识,或是认为此事背后必有蹊跷。 然而,在魏阳等人的强烈攻势下,他们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 沐景煜的目光在朝堂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一位中年官员身上。这位官员名叫赵明,是朝中少有的敢于直言的臣子。 他见皇帝看向自己,便挺身而出,为沈川将军辩护。 “圣上,兵符丢失之事尚未查明真相,魏丞相便急于定罪,恐怕不妥吧?”赵明拱手说道。 “赵明,你的意思是说,本丞相在朝堂之上污蔑忠良了?”魏阳冷笑一声,反问道。 “臣不敢。只是,此事涉及重大,还需仔细调查才是。”赵明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沐景煜沉默片刻,挥手示意群臣安静下来。此事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兵符丢失,背后必有蹊跷。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查清真相的人。 “朕意已决,命赵明为钦差大臣,负责调查将军府失火及兵符丢失一案。朕希望赵明能够秉公执法,查明真相,为朕分忧。”沐景煜缓缓说道。 赵明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随着沐景煜的话音落下,朝堂上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魏阳等人虽然不满,但皇帝已经下令,他们也只能无奈接受。 赵明作为钦差大臣,开始着手调查将军府失火及兵符丢失一案。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疏漏。 他首先来到了将军府,眼前的废墟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火势竟然如此猛烈,几乎将整个将军府都烧毁了。 赵明仔细观察了现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火势似乎是从府内某个地方开始的,而不是从外面蔓延进来的。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纵火案。 赵明又走访了将军府的当夜在职的仆人和护卫,试图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线索。 然而,所有人都声称自己对火灾一无所知。 赵明不禁陷入了沉思,难道这些人都是无辜的?还是有人在故意隐瞒真相? 就在赵明的调查毫无头绪的时候,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出现在赵明面前。 黑衣人没有多言,只是将兵符交给赵明,告诉他:“如果你想揭开真相,那我们合作吧。” 赵明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被好奇心和对朝廷的忠诚所驱使,他决定跟随黑衣人。 黑衣人带领赵明来到将军府的一处密室,这里没有被火情影响到分毫。 黑衣人到一面墙边,转动摆在一旁的花瓶,墙上出现了一个凹槽,里面有一个精致的木盒,他将那个木盒取了出来。 他递给了刘明,刘明接过,打开,里面正是丢失的兵符。 刘明心中震惊,却也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黑衣人盯着刘明,语气平淡:“赵大人,沈川将军手握兵权,嫡女又成了大淮的皇后,朝中不少大臣跟他结党营私,故而自导自演纵火案假装兵符丢失,实际是为了私藏兵符,养精蓄锐,早已有了不臣之心。赵大人,这个故事如何?” 赵明深吸了一口气:“若本官这般上报于圣上,那沈家可就完了。” 黑衣人拿出了一枚令牌,笑道:“赵大人,您以为,这是谁的意思?还望赵大人能够权衡利弊,否则不仅会危及自己的性命,还可能引发更大的祸端,到时候,就不是牺牲一个沈家就能解决的了。” 看着黑衣人手中的令牌,赵明对于此事瞬间感到力不从心。 最终,他选择了私下求见皇帝,将那个故事作为调查结果告诉了沐景煜,交了兵符,停止了调查,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改变的。 沐景煜听完调查结果,面上没有波动,心底思绪万千,沈将军,不像会做这事的人。 “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赵明不悄悄看了一眼沐景煜,想从他脸上捕捉点什么,可沐景煜面无表情,他不敢揣度圣意。 “还有一……” “即刻将其秘密处死。” 赵明话还没说完,沐景煜就冷冷的下了命令。他心中一惊,连忙应声退下。 兵符重新回到了皇室的手中,而赵明也在这场风波中领悟到了权力的游戏和现实的残酷。 这场失火和兵符失踪事件,也成为了京城的一个秘密,谁都知道却不能再提的秘密。 沈溪知端坐在凤鸣殿的龙椅上,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坚定与深沉。 为了查明将军府火灾的真相,她决定亲自出面,召见钦差大臣赵明。 两人相见在御花园的亭台之中,周围是盛开的牡丹和清脆的鸟鸣,但这一切都无法缓解他们内心的凝重。 沈溪知开门见山地问道:“赵大人,此次纵火一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兵符又是何处寻得?” 赵明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皇后娘娘,经过连日来的调查,臣发现这场火灾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至于兵符,臣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地下室,兵符便是藏匿于其中。” “秘密的地下室?”沈溪知眉头紧锁,“那地下室的主人是谁?” 赵明深吸一口气:“娘娘,地下室的主人,正是您的父亲,沈川将军。” 沈溪知震惊不已,她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父亲他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明解释道:“娘娘,根据臣的调查,沈将军近年来一直受到一些朝中势力的针对和打压。这次火灾,很可能是他为了自保而监守自盗。” 沈溪知默然无语。她深知父亲一生忠诚于国家,绝不可能做出背叛朝廷之事。 赵明继续说道:“娘娘,如今兵符已经找回,圣上也未深究,只是收回了兵符和将军的兵权。此事不如就让它过去了吧。” 赵明想起那个神秘黑衣人最后的话。 “皇权的斗争,总要有人牺牲。” 沈溪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 第13章 合欢散 紫云轩中,李婉茹,丞相魏阳的外甥女,曾一度是皇上的宠妃,却因一场御花园的闹剧被降为昭仪。 她心中满是不甘和怨念,时刻寻找着翻盘的机会。 这天,李婉茹得知了一个让她欣喜若狂的消息:皇后沈溪知的父亲,沈川将军,兵权兵符被皇帝收回。 而且,皇帝还一同复了她的贵妃之位。这事少不了舅舅的帮助。 夜,李婉茹换上最华贵的衣裳,精心打扮一番,然后前往皇后的凤仪宫。 带着满脸的笑容,却藏着刀锋般锐利的心机。 李婉茹坐定后,便开始了表演,先是假意关切地询问沈溪知近况,接着又话锋一转,提到了沈川将军的事。 她故意露出惋惜之色,说:“皇后娘娘,听闻沈将军被收回了兵权,真是令人惋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圣上的决策,我们这些人又怎能置喙呢?” 沈溪知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 她知道李婉茹此来不善,但也清楚,此刻的自己已不再是那个有将军府支持的皇后,只能忍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淡淡地说:“李昭仪,你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李婉茹见状,知道沈溪知已经识破了她的意图。她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皇后娘娘聪明绝顶,臣妾自然不敢隐瞒。我来此,是为了告诉娘娘,圣上才下旨收回沈将军的兵符和兵权,就复了本宫的贵妃之位。” 沈溪知心中一沉,他竟然在此时复了李婉茹的位份,果真一点不念这夫妻情分了。 李婉茹的复位,无疑是对她的一次沉重打击。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那真是恭喜贵妃了。” 李婉茹见沈溪知如此淡定,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她冷笑着说:“皇后娘娘,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吗?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失势的皇后,而我,有丞相,还有……圣上。” 沈溪知听到这里,心中虽然愤怒,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失去理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贵妃,你或许现在得意,但别忘了,这深宫之中,没有永远的胜者,说不定哪日,你也落得这般下场。” 李婉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宫女退下。然后,她走到沈溪知身边,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说完,她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瓶口塞着严实的布条。 沈溪知心中一紧,她知道,这瓶中装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问道:“这是什么?” 李婉茹得意地笑了笑,低声说道:“这呀,是无色无味的合欢散。我想,皇后娘娘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我会帮你寻个俊俏男子。” 沈溪知的心沉了下去。李婉茹这是想故技重施说她和别人有奸情,以此来彻底毁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李婉茹招呼进来一个丫鬟,两人强行给沈溪知灌下了合欢散。 沈溪知挣扎不过,在药物的作用下,意识渐渐模糊,无力抵抗。 李婉茹满意地看到她的猎物渐渐倒下,然后迅速招来一名忠诚的侍卫。 侍卫名叫赵刚,他和皇后并无恩怨,只是奉命行事。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皇后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犹豫。 然而,在李婉茹的胁迫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就在赵刚即将对皇后行不轨之举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婉茹心中一紧,生怕事情败露,她匆忙从凤仪宫的后门离开了,留下赵刚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紧接着,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赵刚被夜影一刀毙命,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沐北霆冲进寝宫,看到已经陷入昏迷的沈溪知,他立刻派人传御医前来救治皇后。 不久,沈溪知在小兰的呼唤声中缓缓苏醒。她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衣物完好无损,顿时放下了悬着的心。 她转头,看到站在床边的沐北霆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他,似乎总能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现…… 沐北霆看到她苏醒,松了一口气。 他温言安慰,让她不要担心。 “王爷,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帮我。”沈溪知声音低沉。 沐北霆眼神中满是关切,“知知,无论何事,我都在。” 沈溪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父亲,将军府的火灾,应是圣上所为。”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知知可是有了证据?为何他会这么做?” 沈溪知轻轻点头,拿出了前些日那个神秘人给她的衣服残片,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为了完全收回兵权。两枚兵符,摄政王有一,我父亲有一。圣上登基之日,摄政王就请命去了边疆,我父亲手中握有重兵却长驻京城,是朝廷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圣上怕是想彻底收回兵权。这次火灾,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知知,你打算怎么做?” 沈溪知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要揭露真相,为父亲和将军府的人讨回公道。” “如果,你想揭露这个真相。我会帮你。我愿意为你去查明此事。”沐北霆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沈溪知感激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花:“谢谢你,你若寻得什么线索,一定派人告知我。” 就在这时,沐景煜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愤怒。 “究竟何人胆敢给皇后下药!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到底!” 然而,沈溪知却在这个时候拉住沐景煜的衣袖摇了摇头,表示不愿追究。 “皇后,你这是为何?”沐景煜不解地问道。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圣上,宫中是非多,若是追查下去,只会掀起更大的风波。臣妾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因此受害。” 沐北霆和沐景煜面面相觑。 “圣上,皇后娘娘无事,臣便先行告退了。” 沐北霆身为王爷出现在后宫本就影响不好。见事情告一段落,向沐景煜行了个礼离开了。 第14章 这火还不够大 次日,沐北霆正在王府的书房中沉思,夜影匆匆来报:“王爷,将军府纵火一事……!” 沐北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说!” 夜影低声道:“有目击者,他亲眼看到是何人纵火,并且……” 沐北霆心中一动:“并且什么?” 夜影深吸了一口气:“并且那个人,被看到了面容!” 沐北霆闻言,他沉思片刻,对夜影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皇宫中,沈溪知正独自站在窗前,她的眼神深邃而忧伤,仿佛在凝视着宫墙中的种种罪恶。 沐北霆悄然进入宫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走到沈溪知身边,轻声说道:“知知,我找到了些证据,证明皇上,设计了那场火灾和兵符丢失之事。可是,他毕竟是皇帝,你不能昭告天下事情的真相。” 沈溪知转过身,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双手紧握,低声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收回兵权,但是一定要牺牲将军府吗?就这样让父亲白白受冤。” 沐北霆看着她,说道:“知知,这件事,沉默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沈将军,如今虽然失了兵权,可也保住了性命。” 夜幕降临。 逍遥王府密室里,夜影匆匆赶来,向沐北霆禀报:“王爷,有了新的证据,足以证明那位的罪行。”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低声说道:“好,这是我们反击的开始。” 深夜,沐北霆依然坐在密室中,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深沉的眼眸。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一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在密室门口。 他的身影在微弱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飘渺不定。 沐北霆抬头看去,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你来了。”沐北霆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黑衣人点了点头,缓缓地摘下了面上的黑纱,露出了一张沧桑而深邃的脸庞。 正是曾经无极宫的谋士黄辰宇。 “主上,您的计划要开始了吗?” 沐北霆微微一笑,没有答话,从案桌上拿了一封信递给他。 “交与那人。告诉他,只有本王,才能给他想要的。” 说着,右手放到了烛火之上。 “这火还不够大。” ———— 金銮殿上,沐景煜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审视着殿下群臣。 今日朝上,气氛异常紧张。 沐北霆身穿一袭月白锦袍,衣袂飘飘,宛如闲云野鹤。 他手持象牙笏板,步履从容地走到殿中央,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启禀圣上,臣有本要奏。” 沐景煜目光深邃。点了点头。 “臣弹劾中书令李昭和侍郎张安,二人贪污腐败,中饱私囊,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沐北霆的话语如惊雷般在太和殿内回荡。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李昭和张安两人面色骤变,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但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圣上,此言差矣!”李昭急忙出列辩解,“逍遥王殿下无端指责,臣等冤枉!” “冤枉?”沐北霆冷笑一声,“李中书、张侍郎,你们私下收受贿赂,与丞相魏阳勾结,这些罪行可都是铁证如山!” “哼,逍遥王殿下,您口口声声说我们有罪,可有何证据?”张安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沐北霆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折,高声说道:“这是丞相魏阳的亲笔信,上面明确提到了与你们二人的交易。此外,我还掌握了大量的证人证言和物证,足以证明你们的罪行!” 李昭和张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们知道,这次是真的无法逃脱了。 而魏阳,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 “圣上,臣等知罪,请圣上治罪!”李昭和张安看魏阳没有保他们的意思,终于低下了头,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沐景煜看着这一幕,他知道沐北霆一直在寻找机会揭露这些腐败官员的罪行,但他没想到会是在今天这个场合。 “好,既然你们已经认罪,那就按照国法处置吧。”沐景煜挥了挥手,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李昭和张安被押了下去,而沐北霆则站在金銮殿中央,目光坚定地看着魏阳。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魏丞相,你可知罪?”沐北霆冷声问道。 魏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逍遥王!李昭和张安的事情本相并不知情,你不要无端牵连本相!他们无非想假借我的身份作恶罢了。” “是吗?”沐北霆微微一笑,“那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看看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更多的‘李昭’和‘张安’出现。” 沐北霆自然知道不可能这么点事就能把魏阳怎么样,今日的事,不过是宣战罢了。 金銮殿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权力斗争才刚刚开始。而逍遥王和丞相之间的较量,也必将更加激烈。 沐景煜眉头微皱,他清楚,这两个大臣与丞相魏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魏阳在朝中的势力庞大,现在一旦动了他,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逍遥王,”沐景煜沉声说道,“你所奏之事,朕已有所耳闻。然而,此事牵涉甚广,朕认为还需从长计议。” 沐北霆闻言,眉头一挑,他知道沐景煜在顾忌什么,“圣上,朝纲不振,民心不安,此非小事。若因顾忌一人而置国家大计于不顾,臣恐天下人心寒。” 沐景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逍遥王,你的忠心朕心知肚明。然而,魏阳毕竟是我朝丞相,此事还需谨慎处理。朕意已决,此事暂且搁置,待日后有机会再作计较。” 一点处罚都没有,沐北霆听罢,心中虽然不满,但也知道沐景煜的决定难以更改。 他深深地看了魏阳一眼,然后拂袖转身离去。 大殿内,朝臣们议论纷纷,但无人敢出声反对。沐景煜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看着离开的沐北霆,眯了眯眼。 而沐北霆,在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心中已有了计较。 第15章 摄政王 皇宫内,退朝后的气氛总是显得有些沉闷。 丞相魏阳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径直去了御书房求见皇帝。 魏阳到了门口,小太监通报后,听到里面传来沐景煜沉稳的声音:“进来。” 魏阳推门而入,见到皇帝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圣上。”魏阳行礼后,直言不讳地说道,“臣有一事,不得不再次向圣上进言。” 沐景煜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魏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丞相,你是知道朕的态度的。逍遥王毕竟是朕的胞兄,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想动他。” 魏阳却不以为意,他走到皇帝面前,声音低沉而坚定:“圣上,正因为逍遥王是您的胞兄,您才更应该为了大淮朝的江山社稷考虑。他是您的兄长,今日上朝无端陷害老臣,还未得圣上允准直接退朝。他哪有将您放在眼里。” 沐景煜眉头一皱,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丞相,你话太多了……” 这场对话持续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但魏阳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皇帝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只要稍加时日,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最终让皇帝下定决心对付逍遥王。 用过膳后,沐景煜回到御书房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手中握着一份泛黄的诏书。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仿佛在回忆着遥远的过去。 沐景煜轻轻摇头,放下手中的诏书,声音低沉:“逍遥王可有何行动?” 身旁太监一愣,随即答道:“回皇上,逍遥王今日回去后未有出府,也无人拜访。” 沐景煜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他可知晓这份诏书的存在?” 太监低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逍遥王应该不知。” 沐景煜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 “这皇位,本该是三皇兄的。”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回忆起当年的宫变,沐景煜的心中依然波涛汹涌。 那时,他还是个年轻的皇子,对于权力的欲望尚未如今日这般深沉。 而三皇兄沐安成,才华横溢,深受父皇宠爱,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父皇已经有意将他封为太子。 只是这份诏书还未来得及见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沐景煜发起了那场改变命运的宫变。 他带领着自己的亲信,与当时还是贤王的沐峰里应外合,将守卫一一制服。就在他杀了老皇帝,即将成功之际,却有人来报三皇子沐安成不知所踪。 沐景煜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结,那就是沐安成的失踪。此事成了他心中的一块心病。 沐景煜害怕,有一天,那个人回来,拿走属于他的东西。 “替朕书信于摄政王,让他立即回京!” —————— 大淮皇朝,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在这背后,朝堂之上却是暗潮涌动,权力之争愈演愈烈。 此时,摄政王沐峰突然被诏回朝辅佐皇帝。 沐景煜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他需要依靠摄政王的力量来稳定朝局。 “圣上,摄政王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殿外等候。”一个宦官低声禀报。 沐景煜微微一笑,挥手让宦官退下,然后朗声说:“宣摄政王觐见。” 随着一阵脚步声,沐峰缓缓步入大殿。 他身穿紫色蟒袍,头戴金冠,脸上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他走到沐景煜面前,深深地行了一礼:“圣上万岁,万万岁。” 沐景煜微微颔首,说:“皇叔辛苦了,此次回朝,定能助我稳定朝局。” 沐峰抬起头,目光锐利:“圣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此时,丞相魏阳和逍遥王沐北霆也走进了大殿。三人目光交汇,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沐北霆微微一笑,打破沉默:“皇叔回朝,真乃我大淮之福。” 魏阳则冷哼一声,说:“摄政王虽然威名远扬,但朝中之事还需谨慎行事。我等三人应同心协力,方可保大淮昌盛。” 沐峰淡淡地说:“丞相所言极是,本王定当谨慎行事,不负圣上和诸位期望。” 四人之间的对话虽然平和,但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和意图。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必须保持微妙的平衡,才能确保大淮的安宁和繁荣。 夜幕低垂,皇宫深处,一个秘密的地下殿堂内,烛光摇曳。 沐景煜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沉稳,眼神深邃。 他的目光越过殿堂中央,落在下方跪拜的沐峰身上。 他虽已年至半百,却仍不失英武之气。他缓缓抬头,与沐景煜的目光相对。 “皇叔,你此去三年,可有打探到三皇兄的消息?”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殿堂内的寂静。 沐峰眉头微皱。 当年宫变,三皇子沐安成神秘失踪,成为沐景煜心中难以抹去的阴影。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圣上,臣在外三年,虽一直在寻找三皇子的下落,但始终一无所获。” 沐景煜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紧抿着唇,沉默了片刻。 他深知皇叔的能力,既然皇叔都说没有找到,那人会不会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他心中的不安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更加浓重。 “皇叔,你认为他是否还活着?”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沐峰看着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知道沐景煜对三皇子的忌惮和不安,那场宫变是谁推动的,他清楚得很,他也不想三皇子还在世。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圣上,臣也无法确定三皇子是否还活着。但臣会继续寻找,直到找到他的下落为止。” 沐景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烦躁。 “皇叔,朕知道你的能力,朕也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三皇兄的下落。但朕希望你能尽快,朕的心中始终不安。”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切。 沐峰定定看着龙椅上的人,缓缓开口:“圣上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第16章 兵符 沐景煜缓缓从龙椅旁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金光闪闪的兵符。 他看向沐峰,沉声道:“皇叔,朕前不久收回了沈川将军的兵符和兵权。朕打算将这个兵符也交予你手。” 沐峰心中一震,但面色未变,他谨慎地接过兵符,低声说:“圣上信任,臣不胜感激。臣定当恪尽职守,维护国家的安宁。” 沐景煜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如今朝局不稳,丞相魏阳结党营私,文臣大多都听命于他,朕深为忧虑。逍遥王……近日也有些许举止反常。” 沐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声道:“圣上,先皇还在世时,魏阳虽只是吏部尚书就声望颇高,如今又身居丞相之位,势力庞大,若要动他,须得小心谨慎急不得。至于逍遥王,臣会暗中观察,若有异动,定当及时禀报。” 沐景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皇叔,朕信得过你,朕希望你能帮朕稳定朝局,确保朝堂安定。” 沐峰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圣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上厚望。” 两人又商议了很久才各自散去。沐峰手握着兵符,心中沉甸甸的。 从皇宫中出来,沐峰准备返回自己的府邸。回府的路上被一队精锐的士兵拦住。 他们身穿黑衣,面无表情,却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士兵们齐刷刷地行礼,随后一人上前,恭敬道:“摄政王,逍遥王请您到府上一叙。” 沐峰微微皱眉,他与沐北霆虽为叔侄,但关系并不亲密,几乎没有往来。哪怕多年前的事,也是各司其职,无太多瓜葛。 “逍遥王有何事?”沐峰语气冷淡,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爷说,有要事相商,还请摄政王走一趟吧。”士兵低头回答,不敢有丝毫懈怠。 沐峰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于是,他跟随士兵来到了逍遥王府。 沐北霆的府邸与皇宫的庄重肃穆截然不同,处处透露出一种随性与不羁。 沐峰踏入府门,只见沐北霆正悠闲地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品着茶,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皇叔来了,快请坐。”沐北霆见到沐峰,脸上露出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沐峰坐下,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沐北霆。 他知道,这个侄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但心思缜密,绝非等闲之辈。 “圣上应该已经把沈老将军的兵符给了皇叔了吧。”沐北霆放下茶杯,语气轻松,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锐利。 沐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沈川将军手中的兵符一直是大淮朝廷的一个敏感话题,如今兵符都在摄政王手里,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恭喜皇叔,现在您可是手握两枚兵符的人了。”沐北霆继续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 沐峰眉头微皱,两枚兵符在手,意味着他掌握了极大的权力,也意味着他会成为朝廷中众多势力觊觎的对象。 “皇叔不怕吗?”沐北霆突然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沐峰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怕?为何要怕?”他的声音平静。 “一枚兵符就让沈将军府邸烧成灰烬,皇叔不怕步沈老将军的后尘吗?当年你只是一枚兵符,父皇就容不下你。就像如今的圣上没有放过沈将军一般。如今两枚兵符都在你的手上,你认为,他会留你多少?”沐北霆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挑衅,仿佛在试探沐峰的底线。 沐峰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本王一直尽心尽力辅佐圣上,何惧之有?”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霸气。 是的,当年沐峰一心辅佐先皇,就因为先皇生性多疑忌惮他手握重兵,屡屡建功,沐峰差点被先皇和敌军里应外合困死在那山谷中。 于是回来后,他只是稍作犹豫,就选择了跟沐景煜站在一条线上,而后推动了那次宫变。 沐北霆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好一个何惧之有!皇叔,你迟早会选择我这边的。” 两人对视良久,气氛紧张而凝重。 最终,沐峰站起身,缓缓道:“夜深了,谢谢逍遥王的茶,本王回府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沐北霆一人独自坐在院中。 沐峰离去后,沐北霆手中捧着一杯清香的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沉思。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坚毅而深邃的轮廓。他静静地品味着茶的香气,仿佛在品味着人生。 不久,黄辰宇悄悄走进了王府。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走到沐北霆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主上,那位大人请您明日去城西的寒云寺一叙。”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着黄辰宇,眉头微皱:“寒云寺?他为何选择在那里与我见面?” 黄辰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主上,那位大人的心思深不可测。他选择在寺庙见面,或许是想借此机会与您探讨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对于合作之事,他并未同意也未有拒绝,只说要与你当面谈谈。” 沐北霆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重新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然后说道:“辰宇,你觉得他想要的是什么?” 黄辰宇思索了片刻,然后回答道:“主上,没人能抵抗皇位的魅力。属下猜测那位大人可能是想借此机会试探您的决心和诚意。毕竟,您现在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需要了解您的立场和态度。” 沐北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试探吗?那就让他试探好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天空看去,月亮正被一片乌云缓缓挡住,院子里的光一下暗了下来…… 夜色渐深,逍遥王府的灯火逐渐熄灭,但这场关于权力与信任的较量,却仍在暗流涌动。 第17章 寒云寺 第二天,沐北霆和黄辰宇来到了约定的寒云寺。寺庙内香火鼎盛,佛音缭绕。 他们今日的目的,是见一见先皇的三皇子沐安成。 他们走进了一个偏僻的禅房,沐安成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沐安成穿着一袭素净的僧袍,脸上带着一抹慈祥的微笑。 他看着沐北霆和黄辰宇,说道:“贫僧法名凌海。两位施主,请坐。” 沐北霆虽有疑问,还是和黄辰宇依言坐下,沐安成开始与他们谈论起了佛法和人生。他的言辞深邃而富有哲理,让人不由得陷入深思。 然而,沐北霆却始终保持着警惕和冷静。他知道,这位可不会轻易地透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他必须时刻提防着。 良久,沐北霆凝视着沐安成,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为何选择剃度出家?” 沐安成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超脱世俗的平静:“王爷,如今你的身份公开了,有了更多的权势,敢问,这些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吗。” 沐北霆皱起了眉头,他不相信这个曾经胸怀壮志的皇子会如此轻易地放弃皇位:“你真的从未想过夺回皇位吗?” 沐安成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淡定:“皇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虚位而已。我曾经为之奋斗,为之牺牲,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所追求的并不是这个。” 沐北霆默然,他无法理解沐安成的转变,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僧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子了。 “三皇兄,你究竟为何选择出家?”沐北霆忍不住追问。 沐安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内心的感慨都倾诉出来:“王爷,你知道吗?在这寺庙中,我找到了内心的平静。我放下了过去的恩怨情仇,也放下了对未来的执着追求。我发现,真正的幸福并不是权力和地位,而是内心的宁静与满足。” 沐北霆默然许久,才缓缓开口:“或许你说得对,我们都曾迷失在权力的旋涡中,忘记了真正的自己。如今,看到你找到了内心的归宿,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多年的恩怨都在这一刻化解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宁静。在这个寺庙中,他们找到了久违的平静与宁静,也找到了内心深处的自己。 ———— 大淮国的国都繁华而庄严,阳光斜照,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声音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 在这其中,一辆低调而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过,车上的窗帘紧闭,但隐约可见车内之人的轮廓。 车内,逍遥王沐北霆坐在软垫上,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虚伪与真实。 他的身侧坐着一位谋士,黄辰宇,面容沉稳,眼神中透露着睿智。 “辰宇,你觉得这天下,何处最安全?”沐北霆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黄辰宇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主上,天下之大,无处不在危险之中。但若论安全,莫过于人心,看那人心中是否愿意这世间安定。” 沐北霆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所说不错。人心难测,也最难防备。回来后,总觉得皇帝对我有所忌惮。” 黄辰宇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主上,您以前是无极宫的宫主,之前解散宫门,这个做法皇帝本就有异议,光是无极宫前宫主这个身份,对于皇帝来说,无疑一直都是个巨大的威胁。” 沐北霆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黄辰宇低声问道:“主上,如今三皇子的事作何打算?要不要把消息透露给给皇帝或者何人?” 沐北霆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辰宇,你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 黄辰宇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回答:“三皇子虽然离开了皇宫,但他毕竟曾经是大淮国的皇子,他的动向对朝廷来说仍是重要情报。” 沐北霆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悲悯:“沐安成选择出家,是他对尘世的厌倦,也是对权力的放弃。可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他这辈子都不得安稳。” 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若有一日,皇帝对我下手。你便把他的下落告诉摄政王。皇帝若是对我下手,摄政王的死期也不远了。” 黄辰宇闻言,心中一震,皇帝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从登基后,已经杀了不少朝廷重臣。 黄辰宇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沐北霆的决定意味着他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繁华的街道尽头,途中黄辰宇下了马车,沐北霆继续乘着马车回到了王府。 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沐北霆迈步走入,他脱下外服,换上了轻便的居家服饰,王府的侍从们轻声细语,不敢打扰王爷的宁静。 不多久,下人已经备好晚膳,沐北霆独自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 他拿起筷子,却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望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用完晚膳后,管家走近了沐北霆。 “王爷,您今日似乎有些心事。”王府的管家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主人的关心。 沐北霆微微一笑,放下筷子,轻轻叹了口气,“今日回府路上,见到我大淮国泰民安的景象,不禁也想给府上添几个人了。” “哦?”管家似乎有些意外,试探着问:“那属下安排下去,寻几个新面孔来府上?或是王爷想给王府找个女主人了,喜欢哪家小姐不如让圣上给您赐婚呢。” 沐北霆摇了摇头,“罢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管家退了出去。 沐北霆默然片刻,忽然展颜一笑。 他站起身,去了书房,开始研磨起墨来。 午时,太阳正盛,王府中一片宁静。沐北霆在书桌前挥毫泼墨,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沈溪知的思念和关怀。 信件写完后,沐北霆仔细地将它封好,交给了夜影,“这封信,你要亲手交给皇后娘娘。不得经他人之手。” 夜影接过信件,点头应允。 随着夜影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沐北霆思绪也越飘越远。 第18章 探望 夜幕降临,皇后宫中,沈溪知正对着铜镜轻轻摘下金簪。镜中的她容貌绝美,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忧郁。 “皇后娘娘,逍遥王府让人送来一封书信。”陪嫁丫鬟小兰走到沈溪知身边,低声说道。 沈溪知的手一顿,金簪轻轻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转过身来:“信呢?” 小兰将信呈上。沈溪知接过信,拆开一看,只见信纸上字迹潇洒,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不羁与傲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信中内容是如此大胆。 “皇后娘娘,怎么了?”小兰见沈溪知的神色变化,小心地问道。 沈溪知摇摇头,将信收入盒中:“没什么,你先下去吧。” 小兰应了一声,退出寝宫。 沈溪知坐到床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深知沐北霆的用意,但这份情意,她又能如何回应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尖锐的嗓音:“圣上驾到——” 沈溪知心中一紧,忙起身迎接。 沐景煜走进凤仪宫,看到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 沈溪知卸下了华丽的装饰,露出了她原本的美丽。 月光下,她如一朵幽兰,静静绽放。眉眼间流转着岁月的静好,红唇轻抿,带着几分倦意。发髻松散,青丝如瀑,流淌在玉颈之间。 “皇后,今晚朕无太多事务,过来看看你。”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溪知心中一沉,却也只能低头应允:“多谢圣上挂念。” 夜色渐深,皇宫中一片寂静。只有月光下的影子,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溪知就起身了,沐景煜早已上朝去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渐渐亮起,心中却充满了迷茫。 她知道,自己的生活早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被无数的规矩和期待所束缚。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身边的宫女见沈溪知神色不对,关心地问道。 沈溪知摇摇头,转身走向梳妆台:“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沈溪知坐在镜前,宫女静静地梳理着她的长发,为她绾新学的发式。 “皇后娘娘,圣上又朝这边来了。”小兰进屋轻声禀报。 沈溪知身形一顿,让宫女停止手中的动作,起身迎向门外。 沐景煜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眼中总是带着一种深沉的忧郁,让人难以捉摸。 “皇后,今日下朝早,朕特意来陪你用膳。”沐景煜的声音温柔而低沉,竟透露出几分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深情。 沈溪知轻轻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臣妾恭候圣上多时了。” 两人并肩走向餐桌,不一会儿御膳房就送来了饭食,宫女们纷纷退下,宫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皇后,你觉得今日朝会上的事情如何?”沐景煜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沈溪知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沐景煜是在试探她。 “臣妾未出殿门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对朝政之事并不敢妄言。圣上英明睿智,不管何事,定能妥善处理。”沈溪知轻声回答,语气恭敬而疏离。 沐景煜的眉头微皱,他似乎并不满意沈溪知的回答。 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皇后,你近日身体可还好?朕见你总是有些憔悴,夜里似乎也休息不好。若身体不爽利,喊御医来瞧瞧才好。” 沈溪知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臣妾多谢圣上关心,只是近日有些失眠,并无大碍。” 沐景煜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给沈溪知夹了菜,“皇后,你是朕最亲近的人,朕希望你若心中有事,能对朕坦诚相待。” 沈溪知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她很快便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臣妾一直都对皇上坦诚相待,从未有过隐瞒。” 沐景煜深深地看了沈溪知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两人默默地用着膳,气氛有些沉重。 沈溪知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圣上,臣妾有一事相求。”沈溪知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沐景煜抬起头,看着沈溪知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皇后,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臣妾希望圣上能允许我出宫一趟,去探望臣妾父亲。那件事之后,臣妾很是担忧。还望圣上恩准。” 沐景煜停住了夹菜的动作,收回了手,抬眼看着沈溪知,他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犹豫和担忧,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朕允许你出宫去探望沈将军。但你要记住,你是大淮国的皇后,你言行须谨慎。” 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臣妾谨记在心,多谢圣上恩准。” 得到沐景煜准许后,沈溪知陪他用完膳后就去换了身朴素的衣裳,带着小兰和几名侍卫离开了皇宫。 她的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 父亲受伤,她作为女儿,自然是担心不已。 但身为皇后,她的行动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这次能够亲自去探望父亲,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沈溪知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她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些温馨的画面历历在目。她不禁感叹时光的无情,同时也更加珍惜与父亲之间的亲情。 终于,马车停在了新修缮的将军府的门前。 沈溪知下马车后,看到府邸已经重新修缮过,但依旧难掩火灾留下的痕迹。她心中一阵酸楚,快步走进府内。 府中的下人看到皇后亲临,都惊讶不已。 他们纷纷跪地行礼,口中称颂皇后的圣德忠孝。 沈溪知微笑着回应,让他们起身。 她急切地想要见到父亲,询问他的伤势。 府里修缮好的院子极少,很多人都换了住处暂时住在损毁不是很严重的屋子里。 在府中丫鬟的引领下,沈溪知来到了父亲的房间。 第19章 雨露均沾 沈溪知进门,看到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禁心中一紧。 她快步走到床边,轻声呼唤:“父亲,知知来看您了。” 沈川将军听到女儿的声音,挣扎着想要坐起。 沈溪知连忙上前扶住他,眼中充满了担忧:“父亲,您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沈川看着女儿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摇头:“皇后娘娘,别担心,休养这段日子我已经好多了。只是这把老骨头现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沈溪知闻言,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她握住父亲的手,声音哽咽:“父亲,您一定要好好养伤。女儿在宫中日日都很担心您,今日才求得圣上允我回来看望您。” 沈溪知为沈将军捻了捻被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父亲,我会查明那场火灾的真相,为您和将军府讨回公道。” 沈川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被感动所取代:“知知,你长大了,比父亲想象的还要坚强和勇敢。” 沈溪知微微一笑,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川的亲信:“你们还记得火灾当天的情况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亲信们相视一眼,纷纷摇头。 但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皇后娘娘,当天火灾发生时,确实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快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亲信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当天晚上,我们看到有人影在将军府附近徘徊,还未来得及去侦察,就传来将军受伤的消息,虽然未能追上那人,可他离开的方向,似乎是朝皇宫那边去了。” 沈溪知眉头紧皱,她心中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她转头看向父亲:“父亲,这件事您知道吗?” 沈川将军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知道。但我当时已经身受重伤,无力追寻。” 沈溪知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父亲,您又是如何受的伤?” 沈川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比以前成长了很多:“那日,我在书房,突然有人求见,我没有防备,门一开就被对方迎面来的剑刺伤……那人,似乎无意取我性命,刺伤我便离开了。” 沈溪知只觉得心疼父亲,沉默不语。 “清白固然是重要,知知,父亲还是希望你能够平安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此事牵涉的人,恐怕太多,不易深究。当年你母亲病逝前,我答应她一定要好好守护你。如果有一天父亲不在了,父亲希望知知能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沈溪知看着消瘦不少的父亲,咬了咬唇:“父亲……女儿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在将军府逗留了一个下午,沈溪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待她回到皇宫时,已经是夜幕降临。 沈溪知轻步踏入凤仪宫,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皇后娘娘,您回来了。”宫中的侍女恭敬地行礼。 沈溪知微微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然后径直走向内室。她知道,沐景煜今晚一定会在这里等她回来。 推开内室的门,沐景煜正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本书,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投向门口。 见到沈溪知进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皇后,你回来了。”沐景煜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迎向沈溪知。 沈溪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她走到沐景煜面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这一刻,他们都知道,彼此心中都有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沈川将军的情况如何了?”沐景煜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沈溪知轻叹一声,道:“伤势虽重,但恢复的差不多了,能下床了。他让我告诉圣上,谢圣上忧心,只可惜他如今不能为圣上效力了。” 沐景煜点了点头,还是盯着沈溪知,似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圣上今日还留在臣妾这儿吗?”沈溪知轻声问道。 沐景煜的眼神在沈溪知的身上游移。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皇后今日是怎么了?想撵朕走?”沐景煜微微一笑,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圣上误会了,臣妾只是觉得,您应该去其他嫔妃处,平衡后宫的恩宠,雨露均沾才好。”沈溪知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哦?皇后真的这么想吗?“沐景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沈溪知轻轻摇头,叹道:“只是臣妾想提醒圣上,您已经很久没去贵妃那边了。您这两日都留在臣妾宫中,改日贵妃又来找臣妾麻烦,臣妾实在是应付不来。” 沐景煜闻言,眉头微皱。他知道沈溪知多次被李婉茹欺负陷害,但贵妃是丞相的人,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他拉过沈溪知的手,柔声道:“皇后,朕今日不想走。朕答应你,明日就去贵妃那里,可好?” 沈溪知轻轻点头,依偎在沐景煜怀中,心中很是烦乱…… 夜色渐深,沈溪知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躺在她身旁熟睡的沐景煜。 今晚的他们,经历了鱼水之欢后,沐景煜便沉沉地睡去。 沈溪知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端详起他的面容。 他的五官俊郎帅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色红润。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微微皱着,仿佛在思考着国家的大事。 看着熟睡的沐景煜,她的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感。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手指在他的唇下,轻轻来回摩挲着。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沐景煜的俊美容颜上,他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像是在诉说着平静而深沉的故事。 沈溪知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外的星空,她的思绪飞回到了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子身上。 “沐北霆……”沈溪知轻声地呼唤着那个名字,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 沐景煜和沐北霆虽然是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但沐北霆却多了一颗唇下痣,那颗痣就像是他的独特标识,让她能够轻易地分辨出他,可她偏偏,没有记住那颗痣…… 第20章 白瞎了 次日,金銮殿上,一场针对逍遥王沐北霆的弹劾风波正在酝酿。 沐景煜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群臣。 “启禀圣上,”御史大夫陆离出列,声音洪亮,“臣有本奏。近日来,逍遥王行为不检,多次违抗朝廷法度,臣请圣上明察。”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多位大臣纷纷出列,附和陆离的弹劾,指责逍遥王的不法行径。 此刻,沐北霆站在朝堂上,面色平静,仿佛对众人的指责置若罔闻。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些弹劾他的大臣们,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圣上,”丞相魏阳开口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逍遥王,若王爷真有错,当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丞相魏阳站在一旁,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并不真心想发难逍遥王,只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皇帝的反应,以及摄政王的态度。这场风波背后,隐藏着更深的政治较量。 摄政王沐峰则是这场风波的旁观者。他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看着朝堂上的众人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争吵不休。 沐峰对沐北霆并无什么恶意,但他也不会轻易出手相助。他更关心的是大淮国的未来,以及这大淮江山的传承。他是皇帝的皇叔,地位尊贵,又是摄政王,他的话往往能左右朝局。 就在这时,另一位御史中丞站了出来,他手持奏折,高声说道:“圣上,逍遥王沐北霆身为皇家子孙,近来荒废政务,贪图享乐,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怎可这般。” 沐北霆一脸淡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此时,沐峰开口了,同样身处皇家,他是看不下去了,皇家血脉如此高贵,怎能让他人揪着一些芝麻小事在殿前这般为难。 “圣上,”沐峰慢悠悠地说,“逍遥王之事,臣虽也略有耳闻。但臣认为,事关皇家颜面,不宜操之过急。我们可以先派人调查清楚事实真相,再做定夺。” 他的话让朝堂上的气氛稍有缓和。沐峰的态度实际上是在给沐景煜台阶下,让他有机会重新审视这件事。 沐景煜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在朝堂上扫过。 “好,”他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而有力,“就依摄政王所言。朕会派人调查清楚事实真相,再作定夺。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再妄言定罪。退朝!” 随着沐景煜的话音落下,朝堂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众人纷纷退出大殿。 沐北霆回到王府,神情严肃。 他身着华贵的紫色蟒袍,腰间佩戴着象征王权的金带,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英气。 这时,门帘轻动,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黄辰宇。他步履从容,神态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主上,今日朝堂之事,卑职已有所耳闻。”黄辰宇拱手施礼,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主上,这背后必有蹊跷。陆离一向以公正严明着称,此次突然发难,恐怕是受到了他人的指使。” 沐北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本王也这么认为。我怀疑陆离背后之人也是魏阳。” 黄辰宇轻轻叹了口气:“魏阳野心勃勃,一直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主上您在朝堂上的威望日盛,他自然会将您视为眼中钉。” 沐北霆冷笑一声:“哼。” 黄辰宇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主上,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将计就计。” 沐北霆来了兴趣:“哦?你有什么计策?” 黄辰宇低声说道:“我们可以故意示弱,让魏阳误以为您已经陷入了困境。然后,您再暗中布局……”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黄辰宇点头应允,随即起身告退。沐北霆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数日之后,朝堂上再次掀起了一场风波。御史大夫陆离等人纷纷再次上奏,指责沐北霆在处理政务时疏忽职守,导致朝廷政务混乱不堪。而丞相魏阳则趁机发难,要求皇上对沐北霆进行严惩。 然而,沐北霆并没有像众人所预料的那样陷入困境。相反,他镇定自若地应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他巧妙地利用自己的智慧和口才,将那些指责一一化解。 在朝堂上的一次辩论中,沐北霆更是以出色的辩才将陆离等人驳得体无完肤。他言辞犀利、逻辑严密,让对手们无法反驳。 夜色朦胧,月光如水洒在逍遥王府的青石路上。 沐北霆身着玄色长袍,独自站在院中,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一阵夜风吹过,带起他的衣角,更显得他气势非凡。 此时,王府的大门被重重推开,御史大夫陆离被几名暗卫绑了进来。 他身着朝服,面色冷峻,虽身处困境,却毫无惧色。 沐北霆转过身,目光如电,直射向陆离。 “陆离,你为何助魏阳,携多人弹劾本王?”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离微微抬头,与沐北霆的目光对峙,他淡淡开口:“王爷,下官并未听命于任何人,只是收到的证据确是指向王爷的不当行为。” 沐北霆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他大步走向陆离,伸手捏住他的下颌:“不当行为?陆离,给你在这个位置真是白瞎了。” 陆离面无表情,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下官只知道,作为御史大夫,我的职责是公正无私,为民请命。” 沐北霆冷笑一声,松开手,转身背对陆离:“公正无私?陆离,你以为你手中的证据是怎么轻易到你手上的?现在的朝堂什么局面你是当真看不见吗?” 沐北霆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陆离:“陆离,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这大淮国,早已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样子。” 陆离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逍遥王,即使这样,下官也要尽自己所能,为这国家,为这百姓,尽一份力。” 沐北霆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陆离,你的勇气令人佩服。但你可知道,有时候,勇气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陆离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坚定:“王爷,下官自然知道。但下官也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沐北霆看着陆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陆大人今后还是自求多福吧。”他转身离去,留下陆离独自站在月光下。 夜风拂过,带起两人的衣角。 第21章 有喜了 皇宫内,凤仪宫中。 沈溪知坐在雕花窗前,神色忧虑,眼神不时飘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窗外,微风吹过,带来一丝丝凉意,她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凤凰玉佩,心里沉甸甸的。 小兰看着沈溪知这副模样,轻声问道:“皇后娘娘,您这几日怎么总是忧心忡忡的?” 沈溪知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有所耳闻了吧,逍遥王近日多被弹劾,本宫怎能不担忧?” 小兰微微一笑,安慰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去打听过了,王爷并无大碍。” 沈溪知闻言,眉头稍展,但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真的?你可别哄本宫开心。” 小兰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奴婢怎敢欺骗娘娘?王爷虽然被弹劾,但圣上对他仍旧信任有加,况且王爷为人正直,政绩卓着,那些弹劾他的人不过是嫉妒王爷的才华罢了。” 沈溪知听后,心中的忧虑稍微减轻了一些。 小兰温柔地说道:“娘娘,您就别太担心王爷了。王爷是个有福之人,自然能够逢凶化吉。倒是您,可不兴把心情都写到脸上啊。” 沈溪知点了点头,她知道小兰说得没错。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中的忧虑暂时压下。 “本宫有些许乏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小兰离开,沈溪知拿出那日的书信又看了一遍。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到榻上进入了梦乡…… 大淮皇宫的清晨总是被一层柔和的霞光所笼罩,沈溪知早已起身正在她的寝宫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小兰轻手轻脚地为她梳理着乌黑的长发。 突然,沈溪知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小兰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小兰手拙,弄疼娘娘了?” 沈溪知笑笑,柔声道:“你日日替我梳头怎会手拙?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胸闷恶心得很。” 小兰闻言,立即喊其他宫女去叫来御医看诊。 御医很快就赶到了凤仪宫,他仔细地为沈溪知把脉,然后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恭喜皇后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沈溪知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本宫怀孕了?” 御医肯定地点了点头:“娘娘,您确实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沈溪知皱着眉头,吩咐道:“先不要告诉圣上,本宫想亲口告诉他,给他个惊喜。” 送走御医后,沈溪知端坐在镜前,她的面容美丽而沉静,眼中却隐藏着深深的忧虑。 她的手轻抚过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这个生命让她心中的仇怨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眼中,既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又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她明明,每次与圣上欢好之后,都偷偷服下了避子汤的啊。 这个小生命,是为了让她放下过去吗…… “娘娘,您怎么了?”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溪知回过神来,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心事。” 宫女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沈溪知的下一步指示。 沈溪知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过去了,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将军府的事……还有沐北霆…… 或许这都是命吧,她觉得自己或许应该为了孩子,试着去接纳沐景煜。 “去请圣上过来吧。”沈溪知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 不久,沐景煜来到了凤仪宫。看到沈溪知半卧于榻上,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皇后,哪里不舒服?可请御医瞧过了?” 沈溪知抬起头,与他对视。她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怨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之情。 她轻声说道,“臣妾有件事想告诉圣上。” 沐景煜感到她的手有些颤抖,不禁奇怪,“什么事?” 沈溪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臣妾有身孕了,御医刚来瞧过。两月有余了。” 沐景煜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望着沈溪知,眼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真的吗?朕要有孩子了?” 沈溪知点了点头,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是的,我们要有孩子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沐景煜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眼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皇后。朕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 “皇后娘娘有孕了!”这个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而在这消息也不可避免的传进了沐北霆的耳中。他坐在王府的书房里,手中紧握着一封信,脸色苍白如纸。 “她有孕了……”他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他只感到失落和痛苦。 “王爷,您怎么了?”身边的侍从见状,担忧地问道。 沐北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他知道,自己和沈溪知之间,从此又多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有所增进的关系,或许再也不可能有什么了。 而在皇宫中,沈溪知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做着准备。她开始让宫女去准备很多婴孩需要的物品。准备认认真真的在她的凤仪宫养胎。 沈溪知静静的坐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精致的玉珠。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里的深沉和忧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与期待。 “小兰,你过来。”沈溪知轻声唤道。 小兰闻言,忙从殿外小步快走而来,福来福身子,“娘娘有何吩咐?” 沈溪知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玉珠放下:“帮本宫传旨下去,即日起,后宫嫔妃们不必再到凤仪宫请安。本宫有了身孕,需要静养。日后凡是进了凤仪宫的东西,都要让御医查验一番,确保无虞。龙嗣之事,关系重大,不得有任何闪失。” 沈溪知吩咐着小兰,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凤仪宫的一举一动,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兰得令,匆匆退下,传令去了。 第22章 中秋宫宴 很快,就迎来了中秋佳节。 中秋的月光洒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银色的光芒让这座宫殿显得更加庄严而神秘。 沈溪知现在怀孕已经六月有余,腹部高高隆起,犹如一座小山,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沐景煜在宫中设下了中秋佳宴,邀请了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共襄盛举。 宴席上,觥筹交错,笑语盈盈,气氛十分热烈。 沐北霆此刻也坐在宴席之上,一身锦衣玉带,气宇轩昂,与众人谈笑风生。 然而,他的眼神却不时地飘向沈溪知,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有惊艳,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有了身孕的沈溪知,似乎看起来比以前多了几分温柔。 沈溪知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抬起头,与沐北霆对视了一眼。那一刻,两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皇后娘娘,你怀孕了,还如此美丽动人。”沐北霆抬着酒杯走到沈溪知身边,低声说道。 沈溪知垂眸,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逍遥王这是吃醉酒了?日后待皇子出生,还想要王爷做皇子的老师,不知王爷可愿意?” 言语间,是疏离。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若是我们的孩子,定会是个聪明伶俐的,本王会教的更好。” 沈溪知心中一痛,她知道沐北霆对她的感情从未改变过,但她现在已经有了皇上的骨肉,不能再有别的想法。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逍遥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应该放下心中的执念,不想沉溺于过往。” 沐北霆苦笑一声,“放下?谈何容易。” 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沐北霆苦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提前离开了宫宴。 沈溪知品尝着桌上的佳肴,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欢乐的氛围。 “皇后娘娘,请不要吃那道菜!”一个稚嫩的女子急步走到沈溪知身边,神情紧张。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连乐师也停止了奏乐,都看向了喊话的人。 沈溪知微微一愣,放下筷子,看向那个女子:“怎么了?” 女子深吸一口气,说:“那道菜中的两种食材相克,若是同时食用,可能会导致落胎。” 沐景煜眉头一皱,眼神狠戾的扫向站在一旁的御厨:“这是怎么回事?” 御厨脸色苍白,跪下道:“圣上,是奴才疏忽了,求圣上恕罪……” “今日中秋,朕不想坏了这气氛,既然有疏忽,过后自己去领罚。” “谢圣上隆恩!”御厨跪下连连磕头然后退下了。 沐景煜担忧的看着沈溪知:“皇后可有不适?” 沈溪知摇了摇头,然后走下了凤椅。 沈溪知走过来轻轻握住那女子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今日你救了本宫,你是谁家女儿?本宫竟是从未见过。” 女子摇摇头:“娘娘,这是臣女应该做的。臣女是摄政王和王妃柳氏的幺女,随母姓,柳寒烟。刚及笄,第一次随父参加宫宴。” 沐景煜看了眼远处的摄政王,又看向柳寒烟,“原来是摄政王的女儿,论亲你还得喊朕一声堂兄呢。今日你救了皇后和朕未出世的孩子。你可以向朕提出奖赏,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朕都会满足你。” 柳寒烟笑了笑,说:“圣上,臣女的要求先留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您。” 沐景煜看着这年轻俏皮的姑娘,及笄了,心中倒有了些别的想法…… 中秋宫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悄悄地来到了宫殿的一个无人角落。 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对着一个刚刚从宫宴上溜出来的御厨说道:“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御厨的脸色有些苍白,他颤声回答道:“回禀大人,皇后娘娘还没有吃下相刻的食物,就被人揭穿了。” 黑衣人闻言,眉头一皱,语气中透露出不满和焦急:“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的计划就这样暴露了?” 御厨低下头,声音更加颤抖:“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很小心,可是还是被人发现了。好在大家都以为是意外,没有追究。” 黑衣人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瓶东西,递给御厨,声音低沉而冷酷:“你想办法早日在皇后的饮食上做手脚,让她落胎。” 御厨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下毒如果被发现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黑衣人见他犹豫:“这药任何人都查不出来,你无需担心后果。” 御厨握紧了那瓶毒药,心中充满了挣扎,一旦按照黑衣人的要求去做,他就会面临巨大的风险。但是,他又无法抗拒黑衣人所代表的势力。 御厨紧紧地握住双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发白,抬头看着黑衣人,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可以去下毒,但你必须保证放过我那家中的老母亲。”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他点了点头:“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的家人就会安全无恙。” 御厨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接过黑衣人手中的药,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衣袖之中。 黑衣人见他收了东西,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御厨刚要离开,只感到脖子一凉,接着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捂着脖子想出声求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试图挣扎,但身体也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来人。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是摄政王沐峰。 沐峰手持一把短剑,眼神冷冽,仿佛没有一丝情感。 “你的手艺一直是宫中最佳,可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沐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沐峰蹲下,取走了御厨袖中的东西,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皇宫中奴才们传出了御厨老李头意外身亡的消息,好多人联想起头一晚中秋宫宴的事,皆私下议论纷纷,都觉得事有蹊跷。 第23章 色令智昏 御书房内。沐景煜坐在龙椅上,手中握着摄政王递来的毒药,眉头紧锁。 沐景煜拿起那瓶毒药,仔细观察着。 这是一瓶无色无味的毒药,如果不仔细检查,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沐景煜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想起了那些曾经对皇后下手的人,他登基以来第一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沐景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皇叔,你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会是谁在暗中操纵?” 沐峰沉思片刻,道:“圣上,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后宫之中,臣不敢妄言。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查出幕后真凶。” 沐景煜点了点头,他知道摄政王的能力,将毒药放下,沉声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是丞相那边的人,先不要打草惊蛇。” 沐峰躬身领命,准备退出御书房。 沐景煜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皇叔,且慢。” 沐峰转身,有些疑惑的看向沐景煜:“圣上还有何事?” “皇叔,寒烟她……” 突然,一个太监急匆匆地闯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圣上,好消息!”太监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沐景煜看向来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何事如此失礼?” 太监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禀报:“圣上,王爷,秦婕妤有孕了,特来报喜。” 沐景煜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他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快,摆驾昭阳殿!” 沐峰行礼,沐景煜离开后他也离开了。 昭阳殿内,秦若涵躺在软榻上,脸色有些许病态的苍白。 沐景煜走进殿内,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秦若涵的手:“秦婕妤,你辛苦了。” 秦若涵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能为圣上孕育子嗣,是臣妾的荣幸。” 沐景煜看着她,高兴道:“秦氏怀孕有功,升为昭仪!”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为秦若涵的晋封感到高兴。 贵妃得知这一消息后,脸色阴沉如水。 她坐在精美的宫殿中,手中把玩着一只翠绿的玉镯,心中却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李婉茹心有不甘,现在后宫两个女人怀有龙种了。她心生一计,决定利用秦若涵身边的丫鬟来制造事端。 李婉茹暗中派人找到秦若涵的贴身丫鬟小莲,许以重金,让她在秦若涵怀孕期间,趁机勾引皇上,等她成为皇上的女人,不怕她们没矛盾。 小莲原本是个忠心的丫鬟,但在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下,她还是迷失了自我。 一日,沐景煜如往常一样来到秦若涵的寝宫探望。 沐景煜来到昭阳殿,却发现秦若涵并不在殿内。 他环顾四周,只见殿内的陈设典雅,软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此时,小莲走了进来,她容貌秀丽,身材苗条,一双眼睛却透着狐媚之色。 小莲见皇上独自一人,心中暗自窃喜。 她大着胆子走到沐景煜身边,轻声细语,故作娇羞。 或是身居高位,作为大淮的天子,沐景煜已经觉得在这后宫的女人,谁不是他的人,加之小莲刻意勾引,他看破不说破,反而顺了她的意。 两人来到秦若涵的软榻前,沐景煜将小莲轻轻搂入怀中。 小莲趁机解开衣带,露出雪白的肌肤,沐景煜再也不控制自己,两人在软榻上颠鸾倒凤,尽情欢愉。 就在这时,秦昭仪突然回到殿内。 进入寝殿的那一刻,秦若涵愣住了,跟随的婢女也皆是一脸错愕与震惊。 眼前的一幕让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婢女小莲,正和皇上在她的软榻上缠绵。 他们的衣物散乱,小莲的脸上满是潮红,而沐景煜则是一脸的满足和得意。 秦若涵只觉得一阵眩晕,她努力稳住自己,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圣上,这是什么意思?” 沐景煜转过身来,看到来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被冷漠所替代。 “你看到了。朕喜欢小莲,她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秦若涵的心在滴血,但她仍然努力保持冷静:“圣上,臣妾是小莲的主子,您这样做,置我于何地?” 沐景煜皱了皱眉:“朕已经决定了,封小莲为答应,从此她便是朕的人了。” 秦若涵只觉得一阵愤怒涌上心头,她指着小莲,声音颤抖:“你这个贱人,竟敢背叛我!” 小莲跪在地上,满脸的惶恐:“娘娘,奴婢没有背叛您,奴婢只是爱慕圣上。” 秦若涵冷笑一声,“圣上要封你为答应,我是不是还该恭喜你?” 小莲低头不语,沐景煜则是一脸的不耐烦:“秦昭仪,你不要再闹了。朕已经决定了,你若是识趣,就乖乖接受这个事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秦若涵感到一阵腹痛袭来,她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其他婢女见状急忙问道。 “我……我肚子好痛。”秦若涵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两个婢女连忙一起扶起秦若涵,向床榻走去:“娘娘,您坚持住,我们这就去叫御医。” 不久,御医匆匆赶来,为秦若涵诊治。然而,由于情绪波动过大,秦若涵的胎儿终究没能保住。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悲伤和绝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八个月身孕的沈溪知带着几名宫女匆匆赶来,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听说秦昭仪小产了,本宫特地赶来看看。”沈溪知一进门就关切地问道,“秦昭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若涵看到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在这个皇宫里,皇后是个难得的好人。 “谢皇后娘娘关心。”秦若涵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只是可惜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沈溪知轻轻拍了拍秦若涵的手,安慰道:“妹妹不要太过伤心,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沈溪知又转向沐景煜,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责备:“圣上,你身为九五之尊,应该以身作则,怎么能做出这样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来呢?” 沐景煜被说得面红耳赤,他低头不语。 他知道自己确实做错了,而且错得离谱,色令智昏,着实不该 啊。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沈溪知叹了口气,“臣妾斗胆问圣上,如今要如何处置那婢女!” 沐景煜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莲:“皇后掌凤印管理后宫。此事全权交与你处理吧。朕乏了,先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莲不敢置信的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沐景煜离去的背影,哭喊着:“圣上!圣上!您不能不管小莲啊圣上!!”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可惜,两个小太监将她死死按住。 第24章 赶尽杀绝 沈溪知下令将小莲杖毙后,就去到了养心殿,让跟随的宫人退下,轻轻推开皇帝的寝殿的门。 走进寝殿内室,她看到沐景煜正独自坐在窗边,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整个人都被悲伤环绕着。 沈溪知轻轻走近,轻声问道:“圣上,您还好吗?” 沐景煜转过身来,看到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他拉过沈溪知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皇后,朕心里很是难受。” 沈溪知关切地看着他:“圣上……” 沐景煜他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秦昭仪此时如何了?是朕害了她,色令智昏,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沈溪知心中一阵悸动,她知道沐景煜对秦昭仪的感情并不深,但是今日失去的毕竟也是他的孩子,这件事却让他深感内疚。 她轻轻握住沐景煜的手,有些悲悯:“圣上,秦昭仪她哭了很久,很是劳累,此时应是睡下了,只是……御医说……秦昭仪将来怕是不能为圣上开枝散叶了……” 沐景煜抱住沈溪知,将头贴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声音沉闷:“皇后,是朕对不住她……朕真的好后悔……” 沈溪知感受到了沐景煜的悲伤和懊悔,她也是马上要做母亲的人了,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酸楚,如果换作是她失去了孩子,怕是要疯掉的。 她轻轻抚摸着沐景煜的头发,柔声道:“圣上,您也不要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尽力去弥补秦昭仪。”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相拥着,过了一会儿,沐景煜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他轻轻地抚摸着沈溪知那隆起的腹部。 眼神充满了柔情与期待,他低声说道:“皇后,我们的孩子就要降生了,朕会用生命来保护他,让他成为大淮国最幸福的皇子。” 这可是他的嫡长子,多尊贵的身份啊。 沈溪知依偎在沐景煜的怀中,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 她轻轻地握住沐景煜的手,温柔地回应道:“圣上,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父亲。我们的孩子也会茁壮成长,为大淮国带来繁荣昌盛。” 紫云轩,李婉茹坐在榻上,手中端着一盏精致的茶盏,轻轻啜饮着。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阴狠。 “娘娘,秦昭仪小产了。”一个宫女低声禀报。 李婉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她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果然是个成不了气候的女人,她只是让小莲去勾引圣上,想让秦昭仪心中不爽快而已,结果才事发就小产了,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又少了个对手。 “传令下去,让宫人们嘴巴严实些,若是敢有半点风声泄露出去,定不轻饶!”李婉茹厉声吩咐道。 宫女低头应诺,退了出去。 李婉茹得意地笑了笑,手指上的护甲轻轻敲打着茶杯的边缘,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沈溪知啊沈溪知,你以为,本宫会让你顺利生下圣上的嫡长子吗。” 李婉茹低声喃喃,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 傍晚,御书房内,沐景煜眉头紧锁,眼前的奏折如同山一般堆积。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处理国事的疲惫。 “圣上,丞相魏阳求见。”一个小太监走进来躬身禀报。 沐景煜皱了皱眉,挥手让小太监退下,随后对身旁的太监总管说:“宣。” 丞相魏阳身披朝服,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行礼后直起身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直逼沐景煜。 “圣上,臣有本奏。”魏阳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沐景煜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近日,臣收到密报,沈川将军暗中勾结他国,意图不轨。臣已联合多位朝中大臣,对此事进行了查证,证据确凿。”魏阳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沐景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丞相,沈川将军之前一直在府上休养,这才刚康复回到朝堂,你有何证据指向于他?” 魏阳从袖中拿出一叠密信和各种供词,递给身旁的太监总管,再由总管呈给皇帝。 沐景煜接过书信,仔细浏览起来。随着纸张一张张放下,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他们已经将证据坐实了。 “圣上,沈川罪行确凿,为保我大淮国安危,臣建议立即处死沈川。”魏阳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沐景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与魏阳对视:“丞相,沈川将军曾是我大淮国的得力干将,战功赫赫。如今仅凭这点所谓的证据,就要定他的罪,是否太过草率了?” 魏阳丝毫不退让,直视着沐景煜的眼睛:“圣上,臣知道沈川将军曾立下赫赫战功,但如今他勾结他国,意图不轨,此乃大逆不道之罪!臣不能因私忘公,为了大淮国的安危,臣必须请求圣上严惩不贷!” 沐景煜右手握拳,抬起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丞相,沈川他已经失了兵权,何……” 魏阳没有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打断道:“正是因为他失了兵权,圣上,昔日里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突然失了兵权,心中自然会生出恨意想要施以报复。以往抓到的细作,谁不是按律斩首。如今他身为朝廷重臣,还和他国勾结,犯了大忌,杀鸡焉用牛刀。此等大罪,当处以极刑,抄家,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沐景煜叹了口气,“丞相,此事关系重大,朕需要时间来仔细考虑。”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疲惫。 魏阳没有再多纠缠,今日过来,不过是为了给皇帝通个气,明日,他该是想好处置结果了。 点点头,躬身行礼:“圣上圣明,臣告退。”说完,他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沐景煜看着魏阳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厌烦。他知道,这场关于沈川将军的争论,远未结束,这魏阳,是想赶尽杀绝啊…… 第25章 有意护住 次日清晨,金銮殿上。 沐景煜端坐在龙椅上,昨夜魏阳求见,他已经预料到了今日会发生什么。 目光如炬,扫了一眼众臣,摄政王和逍遥王真会躲啊,这种关头两人竟然告病不上朝,看来他们早就收到了风声。 今日早朝,沈川将军被丞相魏阳带头多人弹劾,罪名是勾结他国。 魏阳站出身来,手持奏折,声音洪亮:“圣上,沈川将军与外敌勾结,罪证确凿。此等行径,已严重危及国家安全。臣请圣上明察秋毫,严惩不贷!” 随着魏阳的话音落下,群臣们纷纷站出来,要求处死沈川将军。他们的声音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仿佛要将朝堂掀翻。 沐景轩沉默着,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沈川将军虽然战功赫赫,但也只能沦为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沐景煜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魏阳丞相,你所说之罪证,朕已阅过。沈川将军勾结他国,确实罪不容赦。但朕想听听沈川将军自己的辩解。”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将沈川将军押上朝堂。 沈川虽然面带憔悴,但眼神坚定,毫无惧色。他跪在朝堂中央,朗声说道:“圣上,臣冤枉!臣从未勾结他国,更未做出任何危害国家之事。这一切都是魏阳丞相等人捏造的谣言!” 魏阳冷笑一声:“沈川,你休要狡辩!证据确凿,岂容你抵赖?” 沈川将军抬头看向魏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魏阳,你为了陷害我,不惜编造谎言,诬陷忠良。你才是真正的国家罪人!” 丞相魏阳看都不看沈川将军一眼,声音洪亮:“圣上,此等罪行,按律当斩!” 魏阳话音刚落,朝堂上便响起一片附和之声。群臣们纷纷要求皇帝下旨处死沈川。 沐景煜眉头微皱,瞥了一眼跪在大殿中的沈川,只见沈川面色沉静,毫无惧色。 沐景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沈将军,你可有话说?” 沈川上抬着头,拱手道:“圣上,臣忠心耿耿,从未与外敌勾结。丞相所言,纯属诬陷。” 魏阳冷笑一声:“此事已是证据确凿!圣上,为了国家安危,请速下决断。” 沐景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此事还需查证,来人,将沈川拿下,交由刑部审讯!” 随着沐景煜一声令下,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将沈川押走。沈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并未挣扎。 此时,朝堂上的一名年轻官员站了出来,大声道:“圣上,臣有话说!” 沐景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讲。” 那官员道:“圣上,臣认为此事尚有蹊跷。沈川将军忠诚无二,且多年来镇守边疆,屡立战功。若无确凿证据,仅凭丞相一面之词,便定罪处死,恐寒了将士们的心。请圣上三思。” 魏阳立刻反驳道:“此等逆贼,这些证据还不够吗?圣上,国家安危大于天,还请速下决断!” 沐景煜再次陷入沉思。他知道,这背后是复杂的权力斗争和利益纠葛。但他也清楚,沈川并非那种轻易背叛国家的人。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朕意已决。沈川暂时收押,待刑部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退朝!” 随着沐景煜一声令下,群臣们纷纷退出朝堂。只留下沐景煜一人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空荡荡的大殿。 退朝后,沐景煜去了御书房,坐在御书房内,眉头紧锁,他的目光深邃,似乎藏着无尽的忧思。 “圣上,皇后娘娘有请。”一个宦官低声禀报,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沐景煜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前往凤鸣殿。 他知道,皇后此时找他,定是为了她父亲沈川将军的事,迟早都要面对这个事,就不必避开了。 凤鸣殿内,沈溪知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静静地坐在窗前,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担忧。 看到沐景煜进来,她勉强一笑,行礼。 “圣上,臣妾知道您为了国家的事烦心,但臣妾的父亲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勾结他国。”沈溪知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她的双手紧紧握着,显露出内心的紧张。 沐景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当然知道沈川的忠诚,但朝堂上的权力斗争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皇后,朕知道你的心意,但此事涉及重大,朕不得不慎重。你现在是皇后,还是不要过多参与此事较好。” 沈溪知轻轻咬了咬唇,她明白沐景煜的难处,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陷入绝境。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圣上,臣妾父亲绝无二心。求您明察秋毫,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沐景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知道,沈溪知为了沈川,愿意付出一切。 沈溪知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知道沐景煜的难处,但她更心疼自己的父亲,“圣上,臣妾能否见父亲一面。” 沐景煜沉默了片刻:“好吧,朕就让你去见沈将军一面。但你要记住,不要待太久。” 沈溪知感激地看着沐景煜:“多谢圣上。” 当晚,沈溪知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来到了天牢。 她见到了形容憔悴的父亲,泪水忍不住滑落。 但沈川将军却异常平静,他拉着沈溪知的手:“知知,不要哭。父亲这一生为国尽忠,从未有过二心。如今遭此冤屈,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沈溪知哽咽:“父亲,我不相信他们会无端端地冤枉你。你一定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沈川摇了摇头,叹气:“能为我证明清白的证据早已被人销毁,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沈溪知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着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正直的人,他从不会做出勾结他国的事。 沈溪知前脚才离开天牢。沐景煜后脚就到了。 他只带着一个小太监,心思沉重的来到了关押沈川的地方。 沐景煜看着跪在面前的沈川,沉声道:“沈将军,朕知你是什么样的人。朕有意护住沈溪知,你知道该如何。” 沈川闻言,沉重叩首:“罪臣谢过圣恩!” 第26章 早产 三天后…… 三日前,沐北霆的府邸内,他独自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次沈川将军被弹劾勾结他国,是场极为严重的政治危机。 “王爷,您真的打算不出面相助吗?”夜影轻声问道。 沐北霆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此事牵涉甚广,我若出面,只怕会引火烧身。” 夜影点头,似有所悟,“那皇后娘娘那边,您打算如何交代?” 沐北霆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若来找我,我自然义不容辞。但如今,她并未开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直至今日,他都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沐北霆身穿一袭锦衣,头戴玉冠,斜倚在御书房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古籍,眼神却有些迷离。他其实也想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不理朝政,却总被一些琐事牵绊。 夜影出现在书房门口,他单膝跪地,沉声道:“王爷,沈川将军已被证实勾结他国,明日清晨将被凌迟处死。”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古籍,坐直了身子,“夜影,你确定消息无误?” 夜影点头,“消息千真万确,沈川将军的府邸已被抄家,丞相一派皆提出废后,皇帝驳回了。” 沐景煜沉默了片刻,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沈川将军是沈溪知的父亲,他以为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会来寻求自己的帮助。可是三天了,她都没有来。 沐北霆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却是一片混乱。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禀报本王。”沐北霆终于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夜影领命而去,留下沐北霆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那轮明亮的月亮。 夜幕低垂,大淮国的都城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宁静。但在这一片平静之中,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逍遥王府内,灯火阑珊。 沐北霆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通透的龙形玉佩,眼神深邃。门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沐北霆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继续他的悠闲。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摄政王沐峰的身影悄然出现。他身着玄色长袍,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微笑,但眼中却藏着锐利的光芒。 “侄儿,好兴致。”沐峰缓缓走到沐北霆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沐北霆抬头,目光与沐峰相遇,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皇叔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沐峰并未坐下,而是站在沐北霆面前,目光如炬:“听说你近日都告病未去上朝?” 沐北霆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玉佩,坐直了身子:“皇叔不也是告病在府上休养吗?咱们叔侄二人,倒是难得有这般清闲时光。” 沐峰眉头微皱,似是不满沐北霆的轻浮态度:“本王是为了国事操劳,你呢?又是为了什么?” 沐北霆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侄儿我,自然是为了逍遥自在。这大淮国的江山,有皇叔您坐镇,侄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沐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本王今夜来此,是为了与你谈一笔交易。” 沐北霆眉头一挑,来了兴趣:“哦?皇叔要与我谈交易?不知是何等交易,竟能让皇叔您亲自出马?” 沐峰低声耳语了几句。 沐北霆抬头,与沐峰对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我答应你。” 沐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合作愉快。” 两人相视而笑,夜色中的逍遥王府似乎变得更加宁静了。但在这宁静之下,一场关乎大淮国未来的交易已经悄然达成。 月色如水,洒在两人身上。这一刻,他们不再只是皇叔与侄儿,而是共同掌舵大淮国未来的合作伙伴。 天刚蒙蒙亮,大淮国的皇宫内就笼罩着一层肃杀的气氛。沈川将军,那位曾为大淮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忠臣,今日却要被处以极刑。 皇帝沐景煜坐在龙椅上,神情冷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启禀圣上,沈川将军已经伏诛。”一个侍卫走进来,恭敬地禀报。 沐景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川将军被处死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宫里宫外。 沈溪知收到小兰消息那一刻,痛心疾首。 突然感到一阵腹痛,她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身边宫女赶忙请御医的请御医,还有人去通知皇上。 一名宫女慌张地跑到御书房,声音颤抖:“圣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动了胎气,腹痛难忍!怕是要早产了!” 沐景煜脸色一变,他猛地起身,疾步向皇后的寝宫赶去。 皇后寝宫内,沈溪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痛苦地呻吟着。沐景煜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声音中充满了担忧:“皇后,你一定要坚持住,朕在这里陪着你。” 沈溪知紧紧地抓住沐景煜的手,眼中泪水盈盈:“圣上,臣妾父亲,我父亲呢……” 沐景煜心中一紧,他紧紧握住沈溪知的手,心想不应该这么早处决沈川的,当初就该等皇后诞下皇子再做决断。 不久,几个御医匆匆赶来,经过一番检查,柳御医脸色凝重地对沐景煜说:“圣上,皇后娘娘动了胎气,恐怕要早产了。您先到殿外等候吧。” 沐景煜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看了看痛苦呻吟的沈溪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圣上,现在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和皇子的安危。”御医提醒道。 沐景煜回过神来,急忙下令:“传朕旨意,全力救治皇后娘娘和皇子!” 随着御医和宫女们忙碌的身影,沐景煜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心中都明白,这个孩子的降生将对大淮国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寝宫内充满了紧张的气氛。直到终于,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划破了沉寂的空气,皇后的寝宫内顿时充满了喜悦与希望的气息。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皇后娘娘生了一位皇子!”一名宫女抱着新生儿,满脸喜色地跪在沐景煜面前。 沐景煜看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轻轻接过孩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眼中充满慈爱:“朕有皇子了!朕的第一个皇子!赐名沐明吧,希望他将来能像这初升的阳光一样,明亮、温暖。” 沐景煜抱着孩子,兴冲冲地往寝殿内走去。 沈溪知看到皇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圣上,臣妾的父亲……” 他知道沈溪知是在担心她的父亲。今日,他处死了皇后的父亲,这也是导致皇后早产的原因。 他紧紧握住沈溪知的手,沉声道:“皇后,朕也有朕的无奈。朕希望你能理解朕。” 沈溪知别过头不说话,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沐景煜见沈溪知很是伤心,“照顾好皇后。”无奈先行离开。 第27章 得意忘形 所有宫人被沈溪知遣退,她沉浸在悲痛之中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沈溪知抬头望去,只见贵妃李婉茹款步走来。 李婉茹身着华服,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切。 “皇后娘娘,听闻你父亲之事,本宫心中也是极为震惊和难过。”李婉茹的语气带着一丝假意。 沈溪知冷笑一声,目光冷漠:“贵妃来本宫这里作甚?” 李婉茹微微一笑,偏头看着她:“皇后娘娘,臣妾是真心来安慰你的。我们都是圣上的女人,沈家出了事,我自该来看望娘娘。” 李婉茹心中暗自得意,支开了跟随的下人,再次刺激沈溪知:“娘娘,今日早上沈川将军行刑的场面好可怕啊,好多人看,好多人围观。他曾经是何等威风,如今化为乌有,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沈溪知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她捂住耳朵,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滚出去!你给本宫滚出去!” 李婉茹却不依不饶:“皇后娘娘,你要面对现实……对了,还有你那孩子,摊上这样的母家,可要遭殃咯。” 沈溪知闻言,猛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若是敢动我的皇儿,本宫定要你偿命。” 李婉茹看到沈溪知恶狠狠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颤。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便起身离开:“皇后,你好好歇息吧,本宫回了。” 沈溪知看着李婉茹离去的背影,埋头失声痛哭起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华丽的龙床上。沐景煜醒来,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他起身,整理好龙袍,准备前往看望皇后。 沐景煜走进皇后寝宫,只见沈溪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他走到床边,轻声说道:“皇后,朕来看看你。” 沈溪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愿搭理。 “皇后,朕知道你心里怨恨朕,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沈家的事情牵涉太广,朕不得不这么做。”沐景煜叹息道。 沈溪知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收回了我父亲的兵符和兵权,又何必对我沈家赶尽杀绝?既然抄家诛九族,又何必放我一条生路?” 沐景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皇后,朕这么做是为了大淮国的稳定。但朕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沈溪知冷冷地看着沐景煜,说道:“圣上请回吧,我这罪臣之女恐怕污了圣上的眼。” 沐景煜无奈地离开了。他知道,自己与沈溪知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 午后,沈溪知独自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封已经泛黄的家书,眼神空洞而深邃。她的父亲,沈老将军,就这样没了。这让她深感悲痛和无助。 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是秦昭仪秦若涵的声音:“皇后娘娘,我可以进来吗?” 沈溪知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进来吧。” 秦若涵推门而入,见到沈溪知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她走到沈溪知身边,轻声说道:“娘娘,上次臣妾小产,只有您对真的关心我。臣妾也真心希望您能振作起来。” 沈溪知抬头看着秦若涵,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应该为了大淮国,为了我的孩子好好活着。可是,每当想起父亲,我就忍不住心痛。” 秦若涵握住沈溪知的手,温柔地说道:“娘娘,您要坚强。沈老将军虽然不在了,但他一定希望您能够过得幸福安康。您的皇子还需要您的庇护和教导,他是嫡长皇子,是大淮国的未来啊。” 沈溪知点了点头,淡淡道:“本宫会自行考量的,昭仪先回去吧,日后不用来看本宫了。你若同我走得近了,便会有人容不下你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又传来声音:“皇后娘娘,本宫又来看您来了!” 李婉茹花枝招展地走了进来,见到秦若涵,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哟,秦昭仪,怎么没见你对本宫这般殷勤过?” 秦若涵面不改色,淡淡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妾对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尊敬是一样的。” 李婉茹冷笑一声,“一样?本宫可没看出来。”说着,她转向沈溪知,“皇后娘娘,您可是后宫中的主心骨,可得好好管管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别让她们乱了宫中的规矩。” 沈溪知心中一叹,她知道李婉茹这是又来挑衅,冷声说道:“本宫自然会一视同仁。” 看到沈溪知虚弱地躺在床上,李婉茹不禁撇了撇嘴,嘲讽道:“哟,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日不见变得这么虚弱了?是没吃好喝好?还是没有下人服侍啊?” 沈溪知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秦若涵则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贵妃娘娘,您来这里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还是来挑衅的?” 李婉茹不屑地笑了一声,“秦昭仪,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不过,看到你这么殷勤地照顾她,我倒是有些意外。” 秦若涵冷笑一声,“意外?贵妃娘娘来这儿才真叫人意外。” 李婉茹挑衅地笑道,“本宫现在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秦若涵不屑地笑道,“贵妃娘娘,您别忘了,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正妻,您只是一个妾室而已。” 李婉茹被秦若涵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但她很快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秦昭仪,圣上这几日可是日日到我宫中呢,指不定哪日,我就能取代了她。” 秦若涵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又如何?圣上每日也会来看望皇后娘娘。” 李婉茹被秦若涵的话噎了一下,冷哼一声走了。 看着李婉茹离去的背影,秦若涵不禁摇了摇头,“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贵妃。” 沈溪知微微一笑,“她作风一贯如此。” 秦若涵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让沈溪知好好休息,也回去了。 第28章 抚养权 几日后,沐景煜坐在龙椅上。 一个小太监跪在他的面前,头低的几乎要碰到地面,小心翼翼的报告着凤仪宫的最新动态。 “圣上,贵妃娘娘这几日频繁地前往皇后娘娘的宫中,每次都以言语冒犯皇后娘娘,甚至……甚至动手打伤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小太监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一旁的太监总管,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时刻留意着皇帝的表情变化。 沐景煜微微皱眉,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地说:“皇后没有派人来向朕求援吗?” 小太监心头一颤,低头回答:“皇后娘娘并未前来求援……” 沐景煜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朕心疼她?如果她不来求朕帮她,朕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小太监心中一凛,不知自己哪句话触怒了龙颜,不敢再多言,在太监总管的示意下默默退出了大殿。 就在此时,大殿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先前派出去的小太监带着奶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圣上,嬷嬷带着殿下来了。”小太监和奶娘恭敬行礼。 那婴儿刚出生不久,粉嫩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睡意。 奶娘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太监总管走上前去,接过襁褓抱了过去,走近,沐景煜伸出手,轻轻接过这个他期盼已久的生命。 沐景煜抱着他,感受着这个小生命柔软的身体和微弱的呼吸,婴儿一双乌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沐景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婴儿的脸庞,眼中的冷冽瞬间消散了,他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婴儿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伸出小手,轻轻地抓住沐景煜的衣襟。 沐景煜的心在这一刻被深深触动,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父爱泛滥。他凝视着这个小小的生命,仿佛看到了大淮国未来的希望。 “赵双。”沐景煜轻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奴才在。”赵双,沐景煜身旁的太监总管,急忙上前一步,躬身应承。 “朕的皇子,定要健康长大。”沐景煜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温柔,“传旨下去,今后,就将大皇子留在养心殿。皇后伤心过度,不适合将大皇子养在身边,你多派些奴才到殿伺候,若有半点差错,朕定不轻饶。” 赵双低下头,连忙应道:“是,圣上。” 皇子被带下去后,沐景煜重新拿起奏折,但心中却很是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沈溪知宁愿受辱也不肯向他低头。就一定要那副高傲模样吗? 与此同时,沈溪知正坐在自己的宫中,前面是一杯早已冷透的茶,茶香早已散去,只留下淡淡的苦涩。 这几日,她的心中满是愁云惨雾,再加上李婉茹的挑衅越来越频繁,她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正当沈溪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尖酸刻薄的笑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贵妃李婉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后宫的一切动向,知道大皇子要被留在养心殿的事情。 于是,她又像个花孔雀一样来了。 “哟,皇后娘娘,您这几日忙着伤心难过还不知道吧,圣上刚刚下了旨要将大皇子养在养心殿呢。”李婉茹摇曳着身姿,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语气中满是挑衅,仿佛看到了沈溪知的软肋。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颤,她抬头看向李婉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悲伤。 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李婉茹见沈溪知没有反应,更加得意了。 她走到沈溪知面前,继续说道:“孩子还那么小,哪能没有母亲啊,要不我去请旨将大皇子养于我的宫中呢。” “就凭你?”沈溪知目光如刀般射向李婉茹,冷冷地开口,她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威严和冷意。 “本宫是大淮的皇后,圣上的妻子,是这后宫之主,本宫的孩子,是圣上的嫡长皇子!你一个贵妃,一个妾室,竟敢妄想将本宫的孩子,这大淮国的嫡长皇子养在你宫中!你怎么敢?!” 李婉茹被沈溪知的气势所震慑,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随即又被怒意所取代。 她低声笑道:“沈溪知,如今你靠山都没了。你这皇后的位置又坐得了几天?不出多久,只要圣上废了你的后位,本宫将是唯一的皇后人选,到时候,你生的那个孽种,本宫有的是法子弄死他。” 沈溪知冷笑一声,她清楚这个贵妃一直觊觎着皇后的位置,时刻想要取而代之。 “现在的皇后,依然是本宫,贵妃,屡次三番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李婉茹轻蔑一笑走近沈溪知:“这殿内只有你我二人,何人见本宫以下犯上?” 李婉茹的声音清冷而高傲,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用力捏住了沈溪知的下巴。 沈溪知想要挣扎,却无力反抗。 “本宫就算把你怎么了,也无人看见。”李婉茹说着,手往下移,猛的扼住了沈溪知的脖子。 沈溪知感到一阵窒息,挣扎反抗着,可奈何身体太过虚弱,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李婉茹突然松开了手,她拿出手帕,擦拭着双手,然后狠狠地扔到了沈溪知的脸上。 “本宫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 李婉茹厌恶的瞥了一眼大口喘气的沈溪知,觉得无趣,转身离开了。 李婉茹一走,小兰和几个婢女连忙走了进来,她们看到沈溪知的模样,心中一阵难过。 “娘娘,您没事吧?”小兰担忧问道。她轻轻扶起沈溪知,将她扶到了榻边靠着。 沈溪知摇了摇头,焦虑的询问道:“小兰,圣上真的要把大皇子留在养心殿养吗?” 见小兰不说话,沈溪知沉默了片刻,然后有些许哽咽:“小兰,我不能失去他……” 小兰连忙安慰她,“娘娘,您是大皇子的生母,不论养在何处他都是您的孩子。您不要太过伤心了。” 作为皇后,她应该大度、应该宽容,但是,她也是一个母亲,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夺走。 就在这时,养心殿的赵双匆匆而来,带来了皇帝的旨意。 “娘娘,圣上有旨。”赵双脸色凝重。 圣上要把大皇子留在养心殿,由圣上身边的嬷嬷抚养。 沈溪知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如刀绞。她紧紧地握住小兰的手,眼中充满了泪水。 大皇子是她的骨肉,是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寄托,如今却要被夺走,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小兰,给本宫梳妆,面圣。”沈溪知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她要以最美的姿态去面对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大淮国的皇帝。 小兰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沈溪知强撑坐着,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小兰用心地为她梳妆,试图用脂粉掩盖住她脸上的疲态。 “皇后娘娘,您去了可万万不要跟圣上置气啊。”小兰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担忧。 沈溪知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披上华贵的凤袍,戴上繁复的头饰,尽管身体虚弱,但她的仪态依旧端庄典雅,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 沈溪知走出寝宫,穿过长长的宫廊,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养心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推门而入。 沐景煜正在批阅奏折,听到门响,抬头看去,见到是沈溪知。 沈溪知走到他的面前,深深地行了一礼,“臣妾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说完,竟咳了起来。 沐景煜看着沈溪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她是为了大皇子而来的。 “皇后来此,有何要事?身子不好就该在宫中好好修养,有何事让宫人们禀报即可。”沐景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将沈溪知扶起来。 沈溪知起身后抬头看着他,“圣上为何要将大皇子留在养心殿抚养?” 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和不甘。 沐景煜微微皱眉,皇后的脖颈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他眼中神色更冷了,心想,是时候给某些人一点教训了。 “皇后。这是朕的决定。” 沈溪知心中一痛,但没有退缩:“圣上,大皇子是臣妾的骨肉,臣妾实在难以割舍,臣妾想将大皇子养在自己宫中,求圣上成全。”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沐景煜皱起了眉头,“皇后,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大皇子在嬷嬷那里会被照顾得很好的。你放心,朕不会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他虽然就在养心殿,但朕会允许你经常来看望他。” 沈溪知摇了摇头,“圣上,臣妾知道您是为了臣妾的身体着想,但是臣妾身为母亲,想要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看着他长大成人。” 沐景煜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皇后,你知道朕不是不让你抚养大皇子,只是你现在的状态……” 沈溪知打断了他的话,“圣上,臣妾会努力调养好身子,保证能够照顾好大皇子。” 沐景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为母则刚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朕答应你,但是你要保证自己确实能养好朕的皇子。否则……朕随时都能将他带回这里。” 沈溪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谢圣上。” 沈溪知离开后,沐景煜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想起了刚才小太监的禀报,还有沈溪知颈上的掐痕。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赵双,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贵妃现在何处?” 赵双是皇宫中的老人了,他深知皇帝的脾性。他恭敬地回答道:“贵妃娘娘现在应该是在紫云轩中。” 沐景煜冷笑一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望向远方:“去紫云轩。” 紫云轩。 李婉茹正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欣赏着满园盛开的花朵。 突然,沐景煜带着一队气势汹汹的侍卫出现在紫云轩的门口,他目光冷冽如刀,直射向李婉茹。 李婉茹看到皇帝突然到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圣上,您怎么突然来了?”李婉茹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娇媚,但沐景煜却没有理会她。 沐景煜冷冷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他走近她,抬起右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贵妃,你可知罪?” 李婉茹心中一颤,她感受到了皇帝身上散发出的威严和冷意。她强装镇定地回答:“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沐景煜冷笑一声,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一份奏折递到贵妃娘娘的面前:“这是皇后宫中的太监呈上的奏折,上面详细记录了你这几日的行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婉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拿起奏折,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她知道,这次皇帝是真的生气了。 “你一个贵妃,怎敢对皇后多次以下犯上!是你那个好舅舅给你的权利吗!”沐景煜的声音冷若冰霜,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般刺入李婉茹的心中。 李婉茹跪倒在地,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颤抖着声音辩解道:“圣上,不是的,这都是些误会,臣妾一向同皇后娘娘交好,怎会这般?定是那些下人诬陷臣妾,圣上明鉴啊!” 沐景煜冷笑一声,不再理会李婉茹的狡辩,对身后的侍卫下令道:“即日起,贵妃禁足于紫云轩三月,再犯就直接去冷宫吧!你们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紫云轩!” 侍卫们应声而动,到门口守着去了。 从那天起,沈溪知再也没有见过李婉茹,她开始努力调养着自己的身体,每天还会亲自为大皇子挑选食物,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 大皇子也在她的关爱下茁壮成长。 时间荏苒,沈溪知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健康。 第29章 四年后 转眼,四年很快过去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御花园中花香扑鼻。 皇后沈溪知正在御花园中陪伴着四岁的大皇子玩耍。阳光洒在她那柔和的面庞上,映照出她内心的宁静与温暖。 宫女们在一旁照料着,时刻关注着主子的需要。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花园的入口,那是逍遥王沐北霆。 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 他远远的,就看见了沈溪知,强忍着内中的汹涌,走到沈溪知面前,躬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大皇子看见沐北霆那张与父皇沐景煜极为相似的脸庞,一时之间有些愣住。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误以为是自己的父皇来了,兴奋地扑上前去,抱住沐北霆的腿,大声喊道:“父皇!父皇!” 沐北霆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低头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柔情。 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大皇子的头发,温声说道:“殿下,我不是你的父皇,我是你皇伯父,逍遥王沐北霆。” 沈溪知看到几年没见的男人,微微一愣,轻轻笑了笑,对沐北霆说:“王爷,您就别怪他了。孩子年纪还小,分不清您和圣上。” 沐北霆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情感。。 过去四年里,每次宫宴,他都会进宫,希望能见到她一面,即使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然而,每次他都只能失望而归,因为沈溪知从未出现过。 据说,从皇后生产后,就很少出自己的凤仪宫了,他也有尝试去见她,可她……似乎有意躲避…… 今日好巧,竟能在此地碰到。 四年过去了,大皇子也已经四岁了。 沐北霆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多年未见,皇后娘娘可还好?” 沈溪知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伤怀。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回答道:“本宫一切都好。” “今日圣上约了臣下棋,臣先退下了。” 沐北霆拱了拱手,离开了。 一会儿的功夫,沐北霆来到皇帝的御书房,两人开始了他们的棋局。 沐景煜微微一笑,先手落下一子,说道:“今日棋局如何?” 沐北霆眉头微挑,沉思片刻,然后稳稳地落下一子,回应道:“圣上,今日棋局如同大淮国的局势,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沐景煜听后,抬起头,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你今日在朝上提出的改革方案,朕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你的眼光独到,确实能为大淮国带来长远的发展。” 沐北霆淡淡一笑,道:“圣上过誉了。臣只是尽自己所能,为大淮国的未来出一份力。”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国事,沐景煜突然话锋一转,谈到了皇后沈溪知和大皇子:“你今日在御花园撞见了大皇子,觉得他如何?” 沐北霆回想起自己在大皇子身边的那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大皇子聪明伶俐,非常可爱。皇后娘娘将他养得很好,可见她用心良苦。” 沐景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沈溪知确实是个贤良淑德的好皇后。她把大皇子养得这么好,朕也感到很欣慰。” 沐景煜又问:“你觉得皇后如何?” 沐北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母仪天下。” 沐景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走到沐北霆身边,拍了拍沐北霆的肩膀,说道:“你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下了,逍遥王府缺个管事的女主人。有个家对你来说会更好些。” “若有良人,圣上替臣做主便是。” 沐北霆行礼,低着头,嘴角微扬。 次日早朝,沐景煜端坐在龙椅之上,微微一笑,开口道:“今日,朕有一桩喜事要宣布。”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沐北霆,“朕决定,将寒烟郡主赐婚于逍遥王,为逍遥王妃。”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寒烟郡主,那可是大淮国炙手可热的人物。她不仅容貌绝美,而且才华横溢,尤其还是手握大淮兵权摄政王沐峰的小女儿。 她的婚事一直备受瞩目,谁也没有想到,最终会花落逍遥王沐北霆。 当听到沐景煜宣布将柳寒烟赐婚给逍遥王时,丞相魏阳坐不住了。 他深知这一联姻将打破丞相、摄政王、逍遥王三足鼎立的局面,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魏阳当即提出异议,反对这桩婚事。 “圣上,不可啊!此事还望圣上三思而行啊!” 魏阳的话让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沐景煜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被摄政王打断。 沐峰看着魏阳,淡淡地说:“丞相,你着什么急?本王都还没有出声呢。” 魏阳吹胡子瞪眼:“摄政王,本丞相只是担心国家的稳定。” 摄政王轻蔑一笑,说:“魏阳,你担心的是自己的地位吧。” 他转向沐景煜,说:“圣上,臣认为这门婚事甚好。男未婚女未嫁,两人结合,必能为大淮国带来繁荣昌盛。” 沐景煜看了沐峰一眼,点了点头。他说:“好,那就这么定了。两人的婚事,就定在一个月后。” 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魏阳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沐北霆见不再有人反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臣谢主隆恩,定当不负圣恩。” 赐婚一事很突然,朝堂上除了皇帝,逍遥王和摄政王,似乎根本无人提前知晓此事。 殊不知,为了今日的赐婚,四年前的中秋宫宴上,就开始布局了。 有的人,看似敌人,却是盟友,有的人,看似盟友,却是敌人。 只知那晚,达成了三个合作关系。 退朝后的钟声悠悠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间,仿佛诉说着宫廷深处的无尽秘密。 逍遥王沐北霆回府后换了衣裳又出了门,步履轻盈,穿过一条条街道,来到摄政王的府邸。 沐北霆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佩带着一把流光溢彩的宝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的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不羁的风采。 摄政王的府邸大门紧闭,两旁的石狮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威严。沐北霆轻叩门扉,不一会儿,门便缓缓打开,露出沐峰深沉的眼眸。 沐峰一身玄色长袍,眉宇间透着一股阴郁之气,他轻声邀请沐北霆入府,两人在月色中漫步至书房。 书房内烛火摇曳,墙上挂着一幅幅古画,透露着岁月的沧桑。沐峰挥手让侍女退下,然后关上门窗,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外人打扰。 沐北霆看着沐峰,开门见山地问道:“皇叔何时想通的?跟你磨了四年,如今倒是愿意将寒烟郡主许配给本王。” 沐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圣上,你,还有本王,都是沐家的人,最后不管谁赢,这大淮都是沐家的囊中之物。魏阳算什么东西,也敢只手遮住半边天?” “皇叔倒是想透彻了。本王这就回去令人置办聘礼,告辞。” 沐北霆回到府邸后,立即下令置办聘礼,准备尽快去摄政王府下聘。这桩婚事早已在朝野中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知这是政治联姻。 沐北霆要让摄政王看到他的诚意和决心。 第30章 刺杀 凤仪宫内。 “皇后娘娘,大事儿!”小兰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溪知正端坐在妆台前,手持玉梳慢慢地梳理着乌黑的长发,她的面容秀美,眉宇间透着一股端庄的气质。听到小兰的话,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询问。 “什么事?看你慌慌张张的。”沈溪知的声音柔和而沉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小兰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早朝圣上赐婚逍遥王和寒烟郡主了。” 沈溪知的手一顿,玉梳轻轻地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你说什么?圣上赐婚了?怎么会这么突然?”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小兰低下头,不敢看沈溪知的眼睛,她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皇后娘娘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打击,她跟随她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娘娘从来没有放下过王爷。 “是的娘娘。听说是因为四年前的中秋宫宴,圣上应下的承诺,如今来兑现了,只求圣上赐婚。”小兰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沈溪知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一个逍遥王,一个摄政王,他们怎么会结亲呢?怎么敢……”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夜幕悄然降临。 丞相魏阳的府邸中,灯火通明,一场秘密的会议正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魏阳端坐在紫檀木桌旁,脸色凝重。丞相门生和几位大臣围坐在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和紧张。 “各位,圣上已经下旨,将逍遥王与摄政王的女儿赐婚。”魏阳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一个门生忍不住问道。 “老师,这婚赐得蹊跷啊。”一位门生小心翼翼地说道,“逍遥王和摄政王两人之间并无交情,圣上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用意?”魏阳冷笑一声,“圣上的用意,岂是我们能轻易揣测的?但无论如何,这桩婚事都对我们不利。逍遥王一旦与摄政王联姻,势力必将大增,我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那丞相的意思是?”另一位大臣试探着问。 魏阳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吐出一个字:“阻。” “可是,圣上已下旨赐婚,我们又如何阻得了?”有人提出了疑虑。 “圣上虽下旨,但婚礼尚未举行,一切皆有可能。”魏阳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让这桩婚事无法进行。” “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众人纷纷议论起来,脸上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魏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圣上虽然下了旨意,如果我们能让寒烟郡主人间蒸发,那么这桩婚事自然也就成了无源之水。” “丞相的意思是?”一个大臣试探着问道。 “距离婚期还有一月,每月初一、十五,寒烟郡主会到城西的寺庙上香。”魏阳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狠辣。 在场的众人闻言,知道丞相意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夜渐渐深了,魏阳的府中的门客也陆续离开了…… ———— 次日,无数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陆续被送进了逍遥王的府邸,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沐北霆亲自挑选,每一件都精心打磨,以确保没有任何瑕疵。 两日后,天刚蒙蒙亮,沐北霆就带着聘礼队伍,前往摄政王府。 沐北霆身穿一袭深紫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头戴金冠,气宇轩昂。 他的队伍浩浩荡荡,仪仗队、乐队、马队一应俱全,彰显着皇家的尊贵和威严。 摄政王府同样热闹非凡,府内的仆人们忙碌着迎接这位尊贵的客人。沐峰也在府门口亲自迎接。他身穿朝服,面带微笑。 沐北霆下马后,与沐峰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 他命人将聘礼一一抬出,摆放在了摄政王府的大厅中。 那些聘礼琳琅满目,有金银珠宝、丝绸锦缎、珍贵药材,还有各种稀世珍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沐峰看着眼前的聘礼,心中不禁感叹这小子以前的无极宫没少敛财吧。 而在府内的后花园中,一个身穿淡绿色裙裳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花丛中。 她是摄政王的小女儿,柳寒烟。也即即将成为沐北霆王妃的女子。现在的她比起四年前更美丽温婉。 柳寒烟看过婢女送过来的聘礼的礼单,心中却有些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场婚姻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沐北霆走进了后花园。他看到了柳寒烟,微笑着向她走来。他的笑容温暖而真诚。 “寒烟郡主,你看这些聘礼可还喜欢?”沐北霆问道。 柳寒烟轻轻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很喜欢,谢谢王爷。” —————— 十五那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柳寒烟便踏上了前往寺庙上香的路。 她身着淡雅的翠绿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春风中的柳条。发间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与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交相辉映。她的面庞清丽脱俗,宛如初绽的荷花,清雅中带着几分坚韧。 然而,这宁静的清晨并未持续太久。 柳寒烟刚走出不远,便察觉到背后有几道不善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她心中一紧,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那些目光似乎变得更加急切,仿佛饿狼盯着猎物一般。 她知道,自己可能被贼人盯上了。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灰色僧袍的僧人从旁边走来。 他面容慈祥,眼中透着智慧的光芒。 看到柳寒烟紧皱的眉头和加快的步伐,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施主,可是去往寒云寺,贫僧凌海,是寒云寺的僧人,可一起同往。” 柳寒烟迟疑了一下,但看到凌海眼中透出的真诚和坚定,她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并肩而行。 暗处的贼人仍在悄悄尾随。这些贼人并非普通的歹徒,而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的目标正是柳寒烟。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柳寒烟和凌海同时警觉地抬起头,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群黑衣人突然现身,手中握着锋利的刀剑,目光冷冽如刀。 凌海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那些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然而,这些黑衣人并非易于对付之辈,他们迅速调整阵型,向凌海和柳寒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凌海身影如风,时而飘忽不定,时而凌厉如剑。他的身法诡异而精妙,每一次出手都能将黑衣人逼得步步后退。 然而,这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急于求成,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暗处疾射而出,直奔柳寒烟而来。 “小心!”一声清朗的提醒传来,凌海从旁边跃出,手中佛珠旋转如风,瞬间将黑影击退。 经过一番激战,凌海终于将黑衣人们都一一击退。黑衣人们见状,知道今日的行动已经失败,迅速撤离现场。 他回到柳寒烟身边,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多谢大师相救。”柳寒烟道谢。 凌海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客气,今日也是缘分。” “大师,您受伤了?”寒烟郡主惊呼道。 凌海摇了摇头,轻笑道:“无妨,一点小伤而已,施主日后到这种地方还是带几名护卫吧。” 柳寒烟心中感激不已,她知道今日若非凌海出手相救,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她再次拱手道谢:“大师救命之恩,寒烟铭记在心。” 凌海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随后,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寺庙前。柳寒烟在佛祖面前虔诚祈福,心中默默感激着凌海的救命之恩。 祈福结束后,凌海将柳寒烟送到了城中。柳寒烟再次向凌海道谢。而凌海则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回到摄政王府,柳寒烟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的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第31章 皇子风波 一日,凤仪宫,一名丫鬟慌慌张张地闯入。 “皇后娘娘,不好了!大殿下和二殿下在御花园起了冲突,大皇子……大皇子把二皇子推摔倒了!”丫鬟气喘吁吁地说着,脸色苍白。 沈溪知闻言,脸色一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丫鬟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说二皇子摔破了相,皇贵妃娘娘那边已经闹翻天了。”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大皇子虽然年幼,但身为嫡长子,他的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整个皇宫的神经。而二皇子虽然只比大皇子小一岁,但他的母亲李婉茹是皇贵妃,还是丞相的侄女。 沈溪知迅速起身赶往御花园。 御花园内,李婉茹正抱着头破血流的二皇子对下人们发火。 沈溪知走进花园,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二皇子的伤势上,然后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大皇子。 大皇子似乎有些害怕,看到自己母后来了,过去紧紧地抓着沈溪知的衣袖,目光躲闪。 沈溪知心中一痛,她知道,这个只有四岁的孩子还无法理解这场纷争的严重性。 “皇后娘娘,您可来了!”李婉茹看到沈溪知,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和怒火。 “皇贵妃,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溪知尽量保持冷静,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这场纷争。 李婉茹愤怒地指着大皇子:“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无缘无故地就把我的轩儿推倒了!你看,轩儿的头都被摔破了!” 大皇子似乎被李婉茹的愤怒吓到了,他紧紧地贴着沈溪知,不敢说话。沈溪知心中一阵心疼,她轻轻拍了拍大皇子的背,示意他不要害怕。 “皇贵妃,我相信明儿不是故意的。”沈溪知的声音中透露着坚定和信任,“但无论如何,我都会给轩儿一个交代。” 李婉茹闻言,她或许没有料到沈溪知会如此冷静和理智地处理这件事。但她很快恢复了愤怒的表情:“交代?我的轩儿受的伤可不是轻易能交代的!” 御花园内的氛围异常紧张,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忧虑和不安。有个丫鬟见状连忙找皇帝去了。 沐景煜正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握着毛笔,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国事。 一名丫鬟慌张地闯入御书房,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圣上,不好了,大殿下和二殿下起了冲突,二殿下……二殿下他……” 沐景煜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毛笔,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慢慢说。” 丫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道:“大殿下在花园里和二殿下玩耍,不知怎的,两人就起了争执。大殿下一时情急,失手将二殿下推倒在地,二殿下的额头撞在了石头上,破了个口子,血流不止。现在都在皇贵妃宫中呢。” 沐景煜闻言,心中一惊,猛地站起身来。他深知大皇子虽然年仅四岁,但性格倔强,有时行事冲动。而二皇子虽然只有三岁,但因为是皇贵妃李婉茹所出,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一点小伤都能闹得整个皇宫不得安宁。 他转身对身边的侍从说:“快,去传御医!朕先过去去看看。” 侍从领命而去,沐景煜也赶了过去。 沐景煜刚到,就看到软榻上早已包扎好伤口的二皇子。 众人看到皇帝来了都行了礼。 御医行礼后说道:“圣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二殿下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幸亏没有伤到眼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二殿下已经醒了,只是受了些惊吓,需要好好休息。” 沐景煜对御医说:“务必照顾好他。” 御医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沐景煜转向沈溪知,说:“皇后,一会儿让明儿去找我。” 沈溪知点头。 不一会儿,大皇子被丫鬟领着来到了御书房。他看起来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倔强和不服。 沐景煜看着这个年仅四岁的孩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不能简单地责怪他,但也不能放任他的性格继续发展下去。 他蹲下身子,平视着大皇子的眼睛,温和地说:“明儿,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大皇子抬头看着沐景煜,反驳道:“儿臣没有错,是二弟先抢我的东西的。” 沐景煜微微一笑,说:“即使是你二弟先抢你的东西,你也不应该动手推他。记住,你是大皇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的形象。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学会宽容和包容。” 大皇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儿臣知道了,父皇。” 沐景煜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孩子,去向你母后、皇贵妃娘娘和你二弟道个歉吧。”大皇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沐景煜看着大皇子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他知道,这场冲突虽然看似小事一桩,但却是对大皇子性格的一次考验,他希望大皇子能够从中吸取教训。 紫云轩中。 李婉茹静静地坐在檀木椅上,她的目光柔和却带着几分锐利,凝视着躺在软榻上熟睡的二皇子。小家伙的眉头微皱,似乎在做着什么不愉快的梦,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李婉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心疼。她不禁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沈溪知。 “皇后娘娘,”李婉茹的声音平静而冷冽,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指沈溪知的心扉,“臣妾想请教您,是如何教育大皇子的?他年纪虽小,却已经如此心狠手辣,将来若是登上了皇位,岂不是要成为一代暴君?” 沈溪知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皇贵妃言重了。孩子们之间的争执,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哪里谈得上什么心狠手辣?” “小孩子心性?”李婉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臣妾不过是心疼轩儿年纪尚幼,就被大皇子欺负得如此凄惨。皇后娘娘身为母亲,难辞其咎!” 沈溪知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皇贵妃此言差矣。明儿不过是个孩子,他做了什么,自有本宫来管教。倒是皇贵妃,怎么教的轩儿,如此抢他人之物。” 李婉茹被噎了一下,但她不甘示弱:“本宫只是为了皇室的未来考虑。大皇子若是继续这般,只怕将来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沈溪知轻笑一声:“皇贵妃过虑了。本宫自会好好教导他,不劳你费心。”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平静,但其中的火药味却是不言而喻。紫云轩内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大皇子突然跑了进来,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他走到李婉茹面前,低头认错:“皇贵妃娘娘,儿臣知错了。我不该欺负二弟,明儿会好好改正的,我也向二弟赔个不是。” 李婉茹看着大皇子稚嫩的脸庞,心中知道他现在还是皇上最爱的嫡长子,应付道:“大皇子日后可不兴再这样了。” 大皇子点头答应,然后看向沈溪知:“母后,我也向您道歉。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正的。” 沈溪知看着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扶起大皇子,柔声道:“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大皇子点头答应,然后奶妈带着退出了紫云轩。沈溪知也带着宫女们离开了。紫云轩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第32章 逍遥王大婚 时间匆匆而过,大淮国的都城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今日,是逍遥王沐北霆迎娶摄政王之女寒烟郡主的大日子。 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摄政王府的朱红色大门上,显得分外耀眼。 沐北霆身着锦绣华服,头戴金冠,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随着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王府侍卫,他们一路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来到了摄政王府前。 摄政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柳寒烟身着凤冠霞帔,雀扇遮面,她的步态轻盈,由两位侍女搀扶着缓缓走出。 沐北霆上前一步,微笑着伸出手,温柔地说道:“王妃,本王来接你了。” 柳寒烟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放入沐北霆的手中。两人并肩而立,准备踏上前往逍遥王府的花轿。 就在这时,摄政王走上前来,对沐北霆说道:“今日你将我女儿娶进门,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沐北霆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诺道:“皇叔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寒烟,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沐峰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花轿起程。 很快,迎亲队伍回到了逍遥王府,金色的光辉与红色的喜庆相映成趣,整个王府都沉浸在欢乐和祥和的气氛中。 此刻府内早已宾客云集,皆是京城中的达官显贵。 两人手牵手,步入王府的正厅。 宾客们纷纷起立,掌声和祝福声此起彼伏。沐北霆微笑着,向宾客们致谢,然后与柳寒烟一同坐下。 “王爷,王妃,请喝交杯酒。”一个侍女端来了两杯美酒,放在两人面前。 沐北霆端起酒杯,递给柳寒烟一杯,然后与她碰杯。“寒烟,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会尽我所能守护你。” “王爷,我也会一直支持你,陪伴你。”柳寒烟看着沐北霆。 两人一饮而尽,宾客们的掌声和祝福声再次响起。 就在此时,一声“圣上,皇后驾到”引得人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沐景煜和沈溪知突然驾到。众人纷纷行礼。 沐景煜身穿明黄色龙袍,气宇轩昂;沈溪知则是身着华丽宫装,温婉典雅。他们的到来,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庄重。 “诸位平身吧。” 沐景煜走到沐北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朕特地来为你们道喜。” 沐北霆躬身行礼:“谢圣上恩赐。” 柳寒烟也盈盈一拜,恭敬地道:“谢圣上恩典,寒烟定当尽心尽力辅佐王爷,共同守护大淮国。” 沐景煜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沈溪知心情复杂地看着沐北霆和柳寒烟,心中五味杂陈。 沈溪知虽然和沐景煜关系缓和,可她心里的人……然而,因为身份悬殊,不能走到一起。 如今,看着沐北霆娶了别的女子,沈溪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走到沐北霆面前,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微笑着道:“逍遥王,你今日真是英俊潇洒,与寒烟郡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你们幸福。”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谢皇后娘娘吉言。臣与寒烟定当尽心尽力辅佐圣上和皇后娘娘,共同守护大淮国。” 沈溪知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默默地祝福沐北霆和柳寒烟。 沐北霆转身对众人道:“今日是逍遥王和寒烟郡主的大婚之日,朕希望大家都能开心,不必拘礼。” 随着沐景煜的话音落下,婚礼继续。乐队重新奏起欢快的乐曲。 婚宴继续进行着,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然而,在这喜庆的氛围中,却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时间过得很快,婚宴渐渐接近了尾声。 沐北霆站在殿堂中,看着宾客们一个个离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送完最后一批宾客,沐北霆踏入新房,只见柳寒烟身着凤冠霞帔,端坐在床榻之上。她的面容清冷,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沐北霆走上前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开口:“王妃,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但有些事情,本王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柳寒烟微微抬头,目光与他对视,不语。 “本王与皇叔的合作,是为了国家的稳定,为了大淮的未来。我知道,牺牲你的幸福,强娶你为王妃,是本王的不对,就算你心中有怨,本王也愿意承受。”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但请相信,本王并非无情之人。今后,本王不会碰你,你可以行使逍遥王王妃的所有权利,除了……”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除了夫妻之间的亲密之事。” 柳寒烟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然后开口:“王爷,妾身既已成为王爷的王妃,会尽己所能,辅佐王爷。” 沐北霆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场婚姻对柳寒烟来说,无疑是一座牢笼。但他的婚姻,从来都不能只关乎个人的幸福。 “寒烟,若你心中有怨,本王愿意承受。但本王希望你能明白,本王对你的尊重,不因婚姻而改变。”沐北霆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 柳寒烟轻轻转身,看着沐北霆:“王爷放心,寒烟虽为女子,但也知道何为大局为重。今日之后,寒烟便是逍遥王王妃,会尽己所能,辅佐王爷。” 两人相视无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这场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是一场政治联姻,他与柳寒烟之间,并无半点情愫。 沐北霆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门口。 “王妃早点休息,本王今日在书房处理事务。” 柳寒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知道,这场婚姻对于沐北霆来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她,也只是这场交易中的一枚棋子。 沐北霆到了书房他打开书桌上的抽屉,拿出了一叠书信。这些书信,是几年前他与沈溪知之间的往来。 沐北霆看着这些书信,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他只能将这份情感深藏在心底,用责任和权力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 不知过了多久,沐北霆终于将书信放回抽屉。 第33章 得偿所愿 夜幕低垂,皇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沈溪知的寝宫里,灯火阑珊,她独自坐在妆台前,手中把玩着一块凤凰玉佩,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询问,注意到沈溪知神色不对。 沈溪知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小宫女不敢多问,默默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小兰伺候。 沈溪知望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泛起涟漪。 她心里清楚,自己一直放不下那个人——逍遥王沐北霆。 “娘娘,您真的不打算告诉王爷您的心意吗?”小兰的声音打断了沈溪知的思绪。 沈溪知苦笑了一下,“告诉他又如何?” 小兰默然,却也为她感到难过。 就在两人对话间,窗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沈溪知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查看。 只见一个身影在夜色中迅速远去,她心中一动,难道是沐北霆? 可是他今日大婚,会是他吗? “皇后娘娘,要不奴婢去瞧瞧?”小兰看着沈溪知紧锁的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溪知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帮本宫看着。” 小兰退下后,沐北霆就从窗子翻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她转起头,看到了沐北霆站在窗前。 “王爷,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不在王府陪伴王妃,怎的跑到本宫这里来了?”沈溪知放下玉佩,淡淡地问道。 沐北霆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走到沈溪知的面前,深情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思念,有无奈,还有深深的爱意。 “知知,我想你了。”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沈溪知的心中微微一动,她抬头看着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他们是相爱的,可是…… “王爷,你不该来的。”沈溪知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本王就想要见你。”沐北霆说着,伸手握住了沈溪知的手。 沈溪知想要挣脱他的手,但是,她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让她无法挣脱。她看着沐北霆,眼中闪烁着泪光。 “王爷,今日大婚,你应该好好对待你的王妃,她才是你的妻子。”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在想你,一直都在爱你。”沐北霆说着,将沈溪知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强烈的酒味包裹着她,沈溪知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情感,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沐北霆拥抱着她。 “王爷,你放开我。”沈溪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沐北霆抱的更紧了。 “王爷!” “皇后若是想外面人都知道你宫中藏有外男,那你不妨再大声些。” 沐北霆低头看着安静下来的沈溪知,低头吻了上去。 沈溪知不再反抗,她也想自私一回,便抬手环住了沐北霆的脖子,欣然地接受着他的粗鲁掠夺…… 忘情时分,沐北霆看着身下的女人,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沈溪知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情欲。 沐北霆抽出一只手,捏住沈溪知的下巴,让她正视着他:“皇后娘娘,本王是逍遥王。” —————— 次日正午,沐北霆才悄悄从皇后宫中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逍遥王府。 他本以为王妃会出来迎接,却不料王府中一片寂静,未见王妃的身影。 沐北霆心中起疑,便询问下人:“王妃呢?” 下人恭敬地回答道:“今早王妃说去城西的寒云寺为王爷祈福。” 沐北霆微微点头,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愧疚的感觉 他决定亲自前往寒云寺,接王妃。 沐北霆轻车简从,快马加鞭,不久便来到了寺庙前。 寺庙静谧庄严,仿佛与世隔绝,踏入寺内,只见香火鼎盛,诵经声声入耳。 然而,寻找了一圈,却未见柳寒烟的身影。 他询问寺中的和尚,得知王妃确实来过,但已经离开了。 沐北霆心中更加疑惑,在寺庙中寻找起来。 在寺庙的后院,他发现了一间偏僻的小屋。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摆满了佛像和经书。 柳寒烟与一个和尚正在交谈。那和尚身材高大,面目慈祥,正是寒云寺的凌海。 沐北霆走上前去,戒备的看了一眼凌海,问道:“王妃,你们认识?” 柳寒烟回头看见沐北霆,微笑着摇头:“不认识,这位凌海师傅看妾身有缘,给妾身解惑一二。” 沐北霆虽有些不信,但也没有多问。 夫妻一同下山,回到王府。然而,沐北霆心中却有了怀疑。他总觉得柳寒烟与凌海之间,怕是没那么简单。 柳寒烟才跟着沐北霆走进王府,沐北霆淡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以后若是再去上香,跟本王说,本王陪你去。” 柳寒烟温婉地笑了笑:“王爷日理万机,妾身自己去便可。” 沐北霆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去往寒云寺的路实在偏僻,再去就让夜影跟在身旁,本王也放心些。” 柳寒烟没有再坚持,微微点头应允。 沐北霆看她应允,径直去了书房。 夜幕低垂,书房内,烛光摇曳,他的面容在光影中显得越发深沉。 不久,夜影走了进来。 “夜影。”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本王要你去调查一下,看看她今天与凌海的相遇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查清楚他们是否早已相识。” 夜影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领命而去。他知道,主子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他只需要执行命令。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夜影便回来复命。他向沐北霆详细汇报了昨晚王妃与凌海的相遇情况,以及他们的交谈内容。 “他们似乎并不认识。”夜影说,“但王妃对凌海的态度似乎有些特别,她似乎对凌海很感兴趣。” 沐北霆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继续盯着,不可懈怠。” ————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处理完事务的沐北霆漫步在花园的小径上,远远地看到柳寒烟正坐在亭中品茶,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沐北霆走近,轻声笑道:“王妃,好雅兴。” 柳寒烟抬起头,见到是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柔和的笑意:“原来是王爷,您回来了。” 沐北霆在柳寒烟对面坐下,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水,缓缓道:“这茶,是宫中的贡品,王妃觉得味道如何?” 柳寒烟轻抿一口,细细品味后道:“茶味清香,回甘悠长,确实是好茶。” “明日是你嫁过来第三日,本王陪你回门,你看看需要带些什么回去。”沐北霆轻声说道。 柳寒烟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多谢王爷关心,臣妾会准备一些礼物带回去的。” 沐北霆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在王府过得如何?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柳寒烟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待臣妾极好,下人们也都尊敬我,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沐北霆听了,他知道柳寒烟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思,但他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尊重和疏离。 第34章 出征 大淮国的天空湛蓝而高远,阳光洒在王府的金色匾额上,熠熠生辉。 沐北霆身着玄色蟒袍,腰间佩戴着玉带,他站在王府门口,等待着他的王妃柳寒烟。 柳寒烟今日穿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她的发间插着一支白玉簪,清丽脱俗。 “王爷。”柳寒烟款步走到沐北霆身旁,微微福身行礼。 沐北霆伸手扶起她,柔声道:“王妃不必多礼,今日回门,你我如同寻常儿女。” 马车缓缓停在摄政王王府前,沐北霆率先下车,伸手扶柳寒烟下马车。 两人的手不经意间触碰,柳寒烟微微一颤,心中只觉得不自在。 “王妃,请。”沐北霆轻声说道,面上透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柳寒烟轻轻点头,随着沐北霆步入王府。 摄政王沐峰早已在厅内等候,见到两人,站起身,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你们来了。”沐峰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 “见过父亲。”柳寒烟行礼,沐北霆也拱了拱手。 “不必多礼。”摄政王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寒烟,你嫁入王府已有三日,可还习惯?” 柳寒烟微微一笑,回答道:“多谢父亲关心,一切都好。” 沐峰点头,目光转向沐北霆:“你要好好待寒烟,否则本王定不饶你。” “是,皇叔。”沐北霆恭敬地回答道。 沐峰目光转向柳寒烟,温和地说道:“寒烟,你虽才嫁过去三日,你的母亲一直很想念你,心中颇为挂念。你去看看她,好好陪陪她。” 柳寒烟知道父亲和沐北霆有事要谈,还是恭敬地福了福身:“是,父亲,女儿先过去给母亲请安。” 柳寒烟退下后,殿内只剩下沐峰和沐北霆两人。 沐峰看着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声说道:“他开始对本王下手了。” 沐北霆闻言,心中一动。他抬头看向沐峰,“这才多久。他就忍不住了。” 沐峰目光如电,沉声道:“我们必须要尽快扳倒魏阳,稳住局势。他野心勃勃,若是不除,大淮国恐有覆灭之危。” 沐北霆点头,眉宇间显露出果断之色:“只是魏阳现在势力庞大,不是易与之辈,我们必须得谨慎行事。” 沐峰点了点头,“我已安排了一出好戏,明日朝会上,你只需按计行事即可。” 沐北霆眉头微皱,“皇叔,你的计划是?” 沐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明日朝会,我会提出整顿军备,以应对边境的不稳定。魏阳定会反对,这时你便站出来支持我,并提出由你亲自挂帅出征平定边疆,稳定边境。而后,魏阳肯定……”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 “这个计划确实巧妙,既能试探出魏阳的反应,又能趁机削弱他的势力。只是,这样一来,我就必须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了。” 沐峰拍了拍沐北霆的肩膀。“放心,京城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用过晚膳后各自散去。 第二日,朝会如期举行。 魏阳果然如沐峰所料,极力反对整顿军备的计划。 而沐北霆则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支持沐峰,并提出自己愿意亲自挂帅出征。 朝会上,一场激烈的辩论展开。 沐北霆凭借着过人的口才和睿智,成功地说服了朝中的大部分官员。 最终,沐景煜下旨,同意沐北霆出征,并任命他为镇远大将军。 魏阳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奈接受了这个结果。 而在皇宫的另一角,沈溪知静静地站在窗前,她的目光穿越了重重宫墙,仿佛能看到沐北霆。 “小兰,你去告诉逍遥王,就说本宫想见他。”沈溪知轻声吩咐道。 小兰微微一愣,但立刻低下了头,应声道:“是,皇后娘娘。” 沐北霆正在宫外校场指挥着士兵们进行训练,身影挺拔而英武,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力量与威严。 但当他听到小兰传来的消息时,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王爷,皇后娘娘说,她想见您。”小兰的声音虽然小,但在沐北霆的耳中却如同天籁之音。 沐北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告诉皇后娘娘,本王会尽快回来。”沐北霆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皇宫。 而沐北霆则重新投入到训练中,每一剑都更加凌厉,每一声口令都更加铿锵有力。 ———————— 夜色如墨,逍遥王府的书房中,一束柔和的灯光透过窗棂,映照出一位面容俊逸、眼神深邃的男子。 沐北霆正在沉思,手中的茶杯冒着热气,茶香与书房中的墨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深沉的氛围。 突然,一阵急促的破风声打破了宁静。 一支箭矢带着一封书信准确地射入了书房。 沐北霆眉头一皱,他起身走到箭矢旁,取下书信,展开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知知?”他自言自语,随后将书信收入袖中,走出了书房。 逍遥王府的后山,树木葱茏,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沐北霆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搜索着。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从树林中走出,是一位身披黑袍的女子。 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庞,正是大淮国的皇后沈溪知。 “你不去见我,我便来见你。”沈溪知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温柔和关切。 沐北霆闻言,温柔地说道:“皇后深夜来此,不怕被人发现吗?” “我是皇后,谁敢说我?”沈溪知轻笑一声,走到沐北霆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立,“此次出征,你要平安回来。” 沐北霆转过头,看着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沈溪知的手,低声说道:“放心,我会早些回来的。” 两人并肩站立,没有说话,只有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清香。 这一刻,他们仿佛与世隔绝,只有彼此。 过了许久,沐北霆才开口说道:“此次出征,我不知道多久回来。我会将夜影留在京城,若是有什么难事,你便去找夜影。” 沈溪知轻轻地握紧了沐北霆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会等你,等你平安归来。” 沐北霆微微一笑,说道:“好,一定尽快回来。” 两人相望,沈溪知踮起脚尖去吻眼前的男人,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马抱住她回应着她的热情…… 良久,沐北霆抱着沈溪知,看了一眼天空,低头对怀中的沈溪知说道:“我要回府了,你保重。” 沈溪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去吧。” 沐北霆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中。 沈溪知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离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第35章 阴谋 小道蜿蜒而下,通向逍遥王府。 沐北霆从这条小道上缓缓走来,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回到府中,沐北霆看到柳寒烟还未休息,正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神却飘向了远方。 “王妃,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沐北霆轻声问道,走到柳寒烟身边。 柳寒烟抬起头,看着沐北霆,微微一笑,“王爷。” 沐北霆坐下,看着柳寒烟,“王妃为何还不休息?” 柳寒烟放下手中的书,深吸一口气,“王爷,三日后您就要出征了,此去凶多吉少,您一定要小心。” 沐北霆微微一笑,“王妃放心,我自有分寸。” 柳寒烟点头,“妾身知道王爷的能力,只是……妾身只希望王爷能平安归来。”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三日后的清晨,阳光洒满了大地。 沐北霆身披战甲,站在府门前,准备出征。 他转身跨上战马,带着几名随侍往军营赶去。 柳寒烟站在王府门前,目送着沐北霆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皇宫里。沈溪知端坐在凤椅上,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 “娘娘,王爷出发了。”小兰轻步走进大殿,低声禀报。 沈溪知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手中的书上摩挲着,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安慰。 “此次出征,王爷定能大胜而归。”小兰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逍遥王沐北霆的信任和敬仰。 沈溪知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在想象着沐北霆出征的场景。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沈溪知抬起头,看到了沐景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玉冠,神情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皇后。”沐景煜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走到沈溪知的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古籍上,“看得如此专注,不知是何书能让皇后如此着迷?” 沈溪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轻声说道:“只是一些前人留下的智慧,臣妾闲来无事,便拿来看看。” 沐景煜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窗外,淡淡地说道:“朕听说,明儿近日学业进步很大,朕特地来看看他。” 沈溪知闻言,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明儿的确很用功,每日都按时读书习字,从不懈怠。” 沐景煜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一旁的婢女说道:“把大皇子带上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锦衣的小男孩被带了进来,长得眉清目秀。 看到沐景煜和沈溪知,他立刻恭敬地行礼:“见过父皇、母后。” 沐景煜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明儿,近日学业如何?” 大皇子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回父皇,儿臣现在认识很多字了,夫子夸赞儿臣进步很大。” 沐景煜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向沈溪知,夸赞道:“看来皇后对明儿的教育很是上心,明儿能有如今的进步,皇后功不可没。” 沈溪知谦虚地笑了笑:“臣妾只是尽了一个母亲的本分,真正的功劳还是在于明儿自己的努力。” 沐景煜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转向大皇子:“明儿,你要记住,身为皇子,一定要把该学习的学好,不负朕和皇后的期望。” 大皇子看似认真地听着沐景煜的话,深深地鞠了一躬:“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沐景煜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沈溪知说道:“皇后,朕还有些政务需要处理,就先回御书房了。” 沈溪知恭敬地行礼:“臣妾恭送圣上。” 沐景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寝宫。 大皇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转身看向沈溪知:“母后,怎么不留父皇在宫中一起用膳?” 沈溪知摇头:“明儿,父皇最近事务繁忙,我们不要影响到他。” 沈溪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好孩子,今日母后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给你吃。” 在阳光的照耀下,母子俩的身影在窗边显得格外温馨和谐。 丞相的府邸。 魏阳站在府邸的露台上,远眺着皇宫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丞相,逍遥王已经带兵出征了。”一个暗卫上前禀报。 魏阳转过身,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喜怒。 “这次出征,他必定凶多吉少。”他淡淡地说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丞相何出此言?”一个门客不解地问。 魏阳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狡黠,“逍遥王虽然足智多谋,但他毕竟年轻气盛,不谙世事。此次出征,而我们只需坐观其变,便可达成我们的目的。” 亲信们面面相觑,丞相在大淮国中势力庞大,除了摄政王无人敢与之抗衡。而逍遥王沐北霆,虽然是皇亲国戚,在朝政上也一直受到魏阳的压制。 魏阳拿出一封密信递给了暗卫,这封密信,将决定整个战局的走向,也将决定逍遥王的生死。 “送去给那个人。” 暗卫接过密信退下了。 魏阳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这次,逍遥王必将有去无回。”他冷声说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 京城,繁华而庄重,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静静地矗立在街角。 午后,阳光斜照,微风轻拂,茶楼内却隐藏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两位身份显赫的人物正在此处秘密会面,魏阳丞相与摄政王沐峰。 茶楼的雅阁里,摄政王与丞相对坐,他们的对话低沉而神秘,似乎怕惊扰了周围的宁静。他们此次见面的目标,正是那沐北霆。 魏阳轻抿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捻着胡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王爷,如今逍遥王已出征,我们当初的承诺,是否该履行了?逍遥王一旦班师回朝,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沐峰轻轻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才缓缓开口:“魏丞相,你急什么?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丞相只管在府中等着好消息就是。” 魏阳丞相沉吟片刻,道:“本相自是信任摄政王的。” 茶楼内,两人的对话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杀机。 两人继续密谈,直到天色渐暗,才各自离开。 —————— 第36章 逍遥王嘎了 沐北霆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程,尘土飞扬。 第二日,沐北霆趁着大军休整时间,带着一队人马去附近勘察地形,刚刚离开营地不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平静。 探子急驰而来,脸色苍白:“王爷,前方有埋伏!” 沐北霆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下令队伍停止前进,随时准备迎战。 士兵们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埋伏的敌人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将沐北霆的队伍团团围住。 敌人数量众多,而沐北霆的兵力却相对较少。 面对如此险恶的局势,沐北霆并未慌乱,他冷静地分析着敌我形势,寻找着突破口…… 沐北霆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意袭来。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支箭矢正朝他疾射而来。他迅速躲闪,但肩膀还是被箭矢擦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保护王爷!”李安将军大喊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挡在沐北霆身前。 士兵们纷纷围拢过来,将沐北霆护在中央。 沐北霆看了一眼渗出黑血的伤口,脸色苍白:“快,抓住活口!” 然而,刺客放了一枚信号弹后,立马和原先埋伏的人离开了。没及时撤离的人也咬破口中的毒药一一毙命。 沐北霆随意包扎了伤口,命令军队继续前进。“李安,传令全军,继续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但沐北霆的伤势却越来越重,恐怕难以撑到边疆。 沐北霆召集了身边的几位心腹,告诉他们自己的心腹重月不日就会来和他们汇合,等他到了,委以其军事的重任。若自己有不测,全军听从李安将军和军师从月的调遣安排。 “李安,我知你忠诚可靠,此次我若不幸身亡,我希望你能继续带领大军,守护大淮国的疆土。”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李安跪倒在地:“王爷,您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然而,伤势的恶化之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沐北霆很快陷入了昏迷之中。 军医紧急诊治,然而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沉重地宣布,逍遥王中了剧毒,无药可治,必死无疑。 两日后,沐北霆在军中不治身亡,他的离世如同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令人扼腕叹息。 军中上下沉浸在悲痛之中,李安站在沐北霆的遗体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李安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众将士道:“王爷虽然离我们而去,但他的意志和使命将由我们继续完成。我们要为王爷报仇,为大淮国而战!” 李安的话激起了将士们的热血和决心。他们齐声高喊:“为王爷报仇!为大淮国而战!”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震撼人心。 随后,李安下令派人速回宫中报告这一不幸的消息。 夜晚的军营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远处河流的潺潺声打破了寂静。 此时,一个身着黑衣、戴着面具的人悄悄进了李安的营帐。 “李将军,我是王爷的心腹重月。”重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安打量着重月,只见他身材高大,身穿黑色暗月纹长袍,脸上是一副做工精美的银色面具,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王爷信任的人。 “重月大人,您来了。”李安拱手行礼。 “我需要见见所有的部下。”重月语气坚定。 李安点头,立刻召集所有部下。 重月站在众人面前,面具下的双眼扫过每一个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王爷已逝,但我们的使命未完。我们要为王爷报仇,守护大淮国的疆土!” 众人齐声应是,士气高昂。重月满意地点头,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重月站在军营的高处,俯瞰着下方的士兵。 “好像那年,我也是这样带军进京的……” 他召来李安,两人坐在营帐中,密谋着接下来的行动。 ———————— 几日后,逍遥王遇刺身亡的消息终于到了京城。 在大淮国的皇宫深处,沐景煜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 “启禀圣上,逍遥王在出征路上遭遇刺杀,不幸身亡。”一位宦官跪在殿下,声音颤抖,打破了朝堂的寂静。 沐景煜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直射那宦官:“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魏阳心中得意,掩住笑意,他深吸一口气,重复道:“圣上,逍遥王沐北霆在前几日被刺客暗杀,已经不幸身亡。” 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众臣议论纷纷,有的面露震惊,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则是趁机观望。 沐景煜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圣上,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彻查!”御史大夫陆离出来,声音坚定。 “陆大人所言极是,此等恶行,绝不能姑息!”摄政王沐峰附和道。 “圣上,臣认为应即刻派遣得力人手,前往调查此事,务必查出真凶,以慰逍遥王在天之灵。”陆离再次进言。 “御史大夫所言有理,只是人选……”沐景煜故作沉吟,实际上心中已有定计。 “圣上,臣愿亲自前往,查明真相!”沐峰突然站出来,声音坚定。 朝堂上又是一阵哗然,众臣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魏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笑。 “摄政王亲自前往,定能查明真相,还逍遥王一个公道。”沐景煜点头同意,心中却是暗潮涌动。 “圣上,臣还有一事相求。”沐峰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希望能得到御史大夫陆大人的协助,共同调查此事。” 魏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深深看了沐峰一眼。 “如此甚好,朕就命你二人共同调查此事,务必查明真相,不得有误!”沐景煜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退朝的声音响起,朝堂上的众臣纷纷散去,只留下魏阳和沐峰两人站在殿中。 “摄政王,你为何突然提出亲自前往调查,还要那陆离协助?”魏阳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 “魏丞相,你我皆知此事背后必有蹊跷,本王若不亲自前往,怎能放心?至于陆离,他和本王是一条线上的。”沐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哼,你我都清楚,此事背后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魏阳冷哼道。 “正因如此,本王才要亲自前往,查明真相。魏丞相,你且放心。”沐峰直视着魏阳的眼睛,声音坚定。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第37章 赏赐 皇后宫中。 沈溪知端坐在妆台前,手中把玩着玉佩,眼神却空洞得仿佛穿透了宫殿的层层屋顶,看向了遥远的天际。 “皇后娘娘,不好了!”小兰气喘吁吁地闯入寝宫,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慌张。 沈溪知回过神来,眉头微皱:“何事如此慌张?” 小兰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逍遥王……逍遥王在出征途中被刺杀,中了毒箭,已然……已然身亡了!” 沈溪知手中的玉佩滑落,摔在坚硬的石砖上,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寝宫里回荡。她脸色苍白如纸,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有落下来。 “这……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小兰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碎片,轻声说:“娘娘,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吧。” 沈溪知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悲痛与决绝让人心疼。 “那晚,他说会尽快回来吧。”沈溪知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沈溪知呆坐着,目光空洞。 这时,沐景煜来到了凤仪宫,听闻脚步声,沈溪知连忙将脸上的泪水擦掉,努力让自己挤出一抹笑容。 “圣上万安。” 沐景煜将沈溪知扶起,屏退左右,走到沈溪知身边,缓缓坐下,伸出手环住她,沉声说道:“皇后,朕又失去一个亲人了。朕的兄长,在出征途中遇刺身亡了。” 沐景煜心绪是复杂的,他想过赐沐北霆封地,让他离京城远远的,想过揪出他的错误贬为庶民,想过把他软禁起来,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了他的命。 这次刺杀出自谁手,丞相魏阳,还是摄政王沐峰。可是现在,不管是谁,他都无能为力。 沈溪知稳住心神,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圣上,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 沐景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皇后,朕……朕很难过。” 沈溪知低下了头。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同时还要安慰沐景煜。 “圣上,您还有臣妾,臣妾会一直陪着您的。”沈溪知抬起头,看着沐景煜的眼睛说道。 沐景煜看着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地伸出手,将沈溪知紧紧地拥入怀中,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依靠,也找到了安慰。 “知知……”沐景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溪知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依偎在沐景煜的怀中,让他的温暖抚慰着自己的心灵。 没有了爱人,那她只能为了孩子留住皇上了。 沐景煜缓缓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瓣。沈溪知没有反抗,她闭上了眼睛,让沐景煜的吻深入自己的心灵。 他们的吻越来越深,沐景煜紧紧地抱着沈溪知,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沈溪知也感受到了沐景煜的热情,她的心跳加速,身体也开始颤抖。 沐景煜抱起沈溪知,走向了软榻。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温暖融为一体。 沈溪溪闭上了眼睛,任由沐景煜的吻落在自己的脸上、颈间、胸口……她感受到了沐景煜的热情和渴望,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和激动。 他们的欢愉持续了很久,直到黄昏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了寝宫。 沐景煜抱着沈溪知,静静地躺在软榻上,他们的身体还紧紧地贴在一起。 沈溪知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和爱人几乎一样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沐景煜也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沈溪知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暖意。 “朕一直以为,你只是这大淮国的皇后。却忘了,你也是我的妻子,朕以前对你……是朕不好。” 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或许,不知何时,他已经对她暗生情愫了…… 月色朦胧,宫墙内,灯火辉煌。 沐景煜和沈溪知刚用过晚膳,两人并肩坐着。 沐景煜目光柔和的看着沈溪知,“皇后,你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朕还有些政务需要处理,今夜陪不了你了。” 沈溪知轻轻点头,“圣上,政事虽忙,也要注意身体。” 沐景煜离开了凤鸣殿,沈溪知独自坐到窗边,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思绪万千。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沈溪知的脸上。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微微蹙眉,似乎被那暖意扰了清梦,慵懒地舒展着身姿,从锦被中坐起。 宫女们早已候在一旁,见皇后娘娘醒来,纷纷上前,有的捧着香露,有的托着华服,轻声细语地服侍沈溪知梳妆打扮。 铜镜中,沈溪知肌肤如雪,眉若远山,眸似秋水,一头青丝被巧妙地挽成云鬓,点缀着几朵精致的珠花。 正当沈溪知准备前往正殿用早膳时,宫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娘娘,是赵双公公来了。”小兰进殿轻声说道。 沈溪知走出殿门,只见太监总管赵双躬身站在那儿,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抬着各式各样的珠宝。每一件都璀璨夺目。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传圣上口谕,皇后沈氏管理后宫有功,特赏赐珍宝玉器、绫罗绸缎等物,以表对娘娘的宠爱与敬意。” 沈溪知走下台阶,谢恩,仔细端详着这些东西,有晶莹剔透的翡翠,有流光溢彩的珠宝,还有珍稀无比的西域奇物…… 沈溪知随手挑来一个精致的镯子戴在手腕上,又挑了几个小玩意儿赏给了宫中的奴婢们。 宫女们接过赏赐,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纷纷跪下谢恩。 沈溪知转身轻轻吩咐小兰:“选一些赏赐分给后宫的嫔妃们吧,让她们也沾沾喜气。” 小兰点头称是,随即挑了几件精美的珠宝玉器,吩咐宫女们送去各宫。 后宫中的嫔妃们收到赏赐后,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那日之后,沐景煜时常来到凤仪宫,与沈溪知共赏诗词,品茗论道,鲜少再踏足其他宫殿。 第38章 虐待 这日,皇贵妃告病,丞相魏阳身为母家亲戚得召见,来到了皇贵妃的紫月轩中。 李婉茹焦虑的看着魏阳。她端坐在软榻上,手中紧握着一方帕子,帕子上的绣花几乎被她的汗水浸透。 “舅舅,近日圣上总是去皇后宫中,我该如何是好?”李婉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几分无助。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中年男子,那是她的舅舅——魏阳丞相。 魏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安抚道:“皇贵妃放心,这后位迟早是你的。” 李婉茹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她苦涩地笑了笑,道:“舅舅,后宫争斗素来激烈,何况圣上对皇后情深意重,我这后位之路,怕是遥遥无期了。” 魏阳却不以为意,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宫殿。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着魔力一般:“情深意重?在这皇宫之中,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圣上宠幸皇后,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罢了。只要皇贵妃愿意,本相自有办法让皇后失宠。” 李婉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魏阳,道:“舅舅,你是说……” 魏阳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精光。 ………… 李婉茹独自坐在精致的绣榻上,眉宇间满是愁云。 魏阳丞相白日的嘱咐仍在耳畔回响:“皇贵妃放心,这后位迟早是你的。” 她不禁轻轻叹息,心中却难以平静。 自沐景煜登基以来,他还从未对哪个妃嫔这般过,他的身影近日总是频频出现在皇后沈溪知的宫中,这让她如何不焦虑? 李婉茹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她开始精心策划,要让皇帝的心转向自己。 几日后,皇宫举办了一场宫宴。 夜幕低垂,宫灯如星。 皇帝沐景煜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目光如炬,不怒而威。 皇后沈溪知端庄娴雅,坐于皇帝右侧,她的眼眸深邃。 李婉茹则在一旁巧笑倩兮,心中却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李婉茹一直觊觎皇后之位,皇帝已经有些日子没去她宫中了,让她心生嫉妒。 随着宾客陆续到场,宫宴正式开始,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间,李婉茹悄悄在沈溪知的酒杯中下了药。 沈溪知毫不知情,举杯畅饮,不久后便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发热,意识渐渐模糊。 沐景煜察觉到了沈溪知的异样,他紧皱眉头,关切地问:“皇后,你怎么了?” 沈溪知努力保持清醒,但药效发作,她只能用扇子轻轻扇着,声音微弱地说:“臣妾不知,只是觉得头晕得厉害。” 李婉茹见状,心中暗自得意,她故意高声说:“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不胜酒力?臣妾的紫云轩近些,不如去我宫中歇息一会儿吧。”说着,她示意宫女上前搀扶沈溪知。 沐景煜眉头紧锁,但此刻的沈溪知已经无法自持。他只得点头同意,让宫女将沈溪知送去歇息。 沈溪知离开后,宫宴继续进行。 沈溪知随着宫女步入一个宫殿,只见室内布置清雅,未曾来过。 此时的她,来的路上发汗不止,精神状态竟恢复差不多了。 突然沈溪知听到寝殿传来哭声,走了进去,只见二皇子遍体鳞伤,脸上带着泪痕,一个婢女正气势汹汹地站在一旁,手中还拿着一根鞭子。 “皇后娘娘,您终于来了!给奴婢好等啊!”婢女看到沈溪知,不但不行礼,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满和挑衅。 沈溪知心中一沉,她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走上前,轻声询问二皇子:“轩儿,怎么了?” 二皇子看到沈溪知,眼中很是委屈。 沈溪知心中一痛,这才多大的孩子,柔声道:“别怕,母后会为你做主的。” 她转身看向那名婢女,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为何要打二皇子?是谁给你的胆子?” 婢女却毫不畏惧,她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皇后娘娘,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哪敢打皇子殿下啊?是皇后娘娘您不胜酒力突然闯进我们二殿下宫中,一来就虐待我家二殿下,皇后娘娘,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溪知心中一凛,她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抬头看向寝宫门外,却发现那里站着几名宫人,都是李婉茹的亲信。她们一个个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事外。 沈溪知心中明白,自己这是被李婉茹算计了。 李婉茹故意让婢女引她来二皇子的寝宫,让婢女打伤二皇子,再栽赃陷害她虐待皇子。 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即便是皇后,也难逃严惩。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慌乱,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那个宫女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整个深宫。 不一会儿,沐景煜和皇贵妃便匆匆赶来。 “怎么回事!”沐景煜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他的目光如刀,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臣妾没有虐待二皇子,臣妾是被冤枉的。”沈溪知的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 沐景煜皱起眉头,他看着沈溪知那坚定的眼神,说道:“皇后怎么会在这殿中?” 沈溪知还未回话,坐在软榻旁的李婉茹就痛心疾首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妾一直很敬重您,见您酒醉,还让您到我宫中小憩。怎可这般对待轩儿!” 沈溪知心中一沉,看向李婉茹,语气冷然:“皇贵妃,你口口声声说本宫虐待二皇子,可有何证据?” 李婉茹冷笑一声,挥手,几个宫女上前,手中持着一根鞭子:“这不是证据吗?臣妾的宫女亲眼所见,皇后娘娘您在这寝宫内对二皇子实施了鞭刑!” 沈溪知心中一惊,她从未想过李婉茹竟会如此大胆与心狠,公然陷害她于不义之地就算了,还为了陷害她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皇贵妃,你宫中的宫女便可随意污蔑本宫吗?何况,这鞭子上的痕迹,又怎能证明是本宫所为?” 李婉茹冷笑连连:“人证物证俱在,您休想抵赖!”她说着,又转向二皇子,“轩儿,您告诉母妃,是不是皇后娘娘打了你?” 二皇子颤抖着声音,小声说道:“是……是母后打的儿臣……” 沈溪知心如刀绞,一个孩子怎么会如此惧怕自己的母亲。 听到二皇子的话,沐景煜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失望。 “轩儿还如此年幼,怎会说谎,皇后失德,今日起禁足宫中,罚抄女则百遍!凤印暂交由皇贵妃,后宫大小事务就由皇贵妃代理。”沐景煜的声音冰冷,不再看沈溪知一眼。 沈溪知心中一痛,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无论如何辩解都是徒劳。 “臣妾没有虐待二皇子,臣妾是被冤枉的。”沈溪知的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 沐景煜皱起眉头,他看着沈溪知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然而,他的愤怒仍未消退,他冷冷地说道:“你好好反省自己吧。” 沈溪知没有再说话,被婢女送回了凤仪宫。 第39章 禁足 皇宫内,凤仪宫的宫门紧闭,仿佛与世隔绝。 沈溪知被皇帝禁足于此,只因她被诬陷虐待二皇子。 此刻的沈溪知,独自坐在冷清的殿内。 就在沈溪知沉思之际,李婉茹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走进了凤仪宫。 她的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在宣示着她的胜利。 她看着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却故意装出关切的模样。 “沈溪知,你被禁足于此,本宫特地前来探望。”李婉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虚伪的关切。 沈溪知抬头看向李婉茹,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带着一种从容与淡定。 她轻轻一笑,说道:“李婉茹,你真虚伪。” 李婉茹被沈溪知的话噎了一下,她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冷笑道:“沈溪知,你斗不过我的。你以为你身居高位有何用?如今的你,已经让圣上厌恶了。” 沈溪知不为所动,她淡淡地说道:“李婉茹,你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虐待,又怎么配坐这凤位?” 李婉茹被沈溪知的话戳到了痛处,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她冷笑着说道:“沈溪知,我舅舅乃是丞相,如今逍遥王死了,朝堂就是我舅舅和摄政王说了算。而他们,早已经站在一条战线上了。这皇后之位,早晚都是我的。你就等着吧,不日圣上就会废了你。” 沈溪知听着李婉茹的话,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丞相和摄政王竟然…… 沈溪知看着李婉茹,说道:“李婉茹,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得到了皇后的位置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怎么不想想我沈家是如何灭门的,你们以为圣上不会动你们吗?李婉茹,就算没有我,你是丞相的外甥女,你觉得,圣上会让你成为皇后吗?” 李婉茹看着沈溪知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很是气恼。 她冷笑一声,说道:“沈溪知,你以为你的那些话能吓到我吗?就算圣上不会立我为后,只要没了皇后,我依然是后宫执掌凤印的人,后宫里,依然是我说了算。我就等着,看你的下场!” 沈溪知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沈溪知有些同情李婉茹,她最不想要的,却是她最在意的,当初如果没有进宫,是不是就可以和沐北霆在一起做一对恩爱夫妻了…… 想着,脸上有了伤感之情。 月色如银,撒在大淮国的皇宫之上,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却难掩那沉重的氛围。 沐景煜端坐在御案前,手中捏着一本厚重的奏折,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奏折上,一行行字迹清晰,却如针般刺痛他的心。 “皇后沈溪知,本是罪臣之女,品行不端,虐待二皇子,失德失仪,恳请陛下废后,以正宫闱。”奏折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箭矢,直指沈溪知。 她,曾是那般的温婉贤淑,如今却沦为了众人指责的对象。 沐景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溪知的身影。 沐景煜深吸一口气,将奏折放下。 “将二皇子带上来。” 小太监领命而去。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关于沈溪知的问题,更是关乎整个皇室的尊严和宫闱的秩序。 废后,非同小可,他必须慎重考虑。 烛光摇曳,映射出沐景煜好看的轮廓。 奴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低头禀报:“圣上,二殿下已带到。” 沐景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 他轻轻招手,让奴才将二皇子带上来。 二皇子也是个可爱的孩子,才三岁多的年纪,迈着小小的步子。他走进御书房,看到父皇,心中既是欢喜又是紧张。 沐景煜温和地看着二皇子,让其他人都退下了。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柔和:“轩儿,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告诉父皇,那日真的是你母后打的你吗?” 二皇子闻言,小脸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紧紧咬着下唇,仿佛在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向父皇说谎,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告诉了父皇真相,母妃会生气的。 他犹豫着,小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 沐景煜看到二皇子的犹豫和害怕,心中不禁一阵心疼。 他知道,后宫的斗争已经波及到了无辜的孩子身上。他不愿意让二皇子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但他又必须弄清楚真相。 沐景煜轻轻握住二皇子的小手,温柔地说:“轩儿,不要怕,告诉父皇真相,父皇会保护你的。” 二皇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小声地说:“父皇,那日,是母妃打的儿臣。嬷嬷让儿臣说是母后打的,求父皇不要告诉母妃……” 沐景煜心中一阵震惊,他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他以为,会是宫人们动的手,却没想到,竟然是皇贵妃亲自动手的,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下得了手。 看着二皇子那双含泪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轻轻擦去二皇子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轩儿,你放心,父皇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回去后不要害怕,父皇会派人保护你,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今日与父皇的谈话。” 二皇子点点头,对沐景煜多了几分依赖。 沐景煜目送着二皇子离开御书房,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后宫的斗争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又能维护后宫的和平与安宁。 夜幕渐深,皇宫中的灯火逐渐熄灭。 沐景煜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深沉的夜色。 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映出斑驳的光影。风轻轻吹过,带动着宫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沐景煜坐回御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却久久未能落下。他的眼神深邃,目光似穿透了重重宫墙。 第40章 废后 晨曦初露,金辉洒满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巍峨的朝堂之上,沐景煜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跪拜的群臣。 今日早朝的气氛异常凝重,因为有一项重大的决定即将宣布。 沐景煜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皇后沈氏失德,不堪后位,着即废后,打入冷宫。”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一些忠诚于皇室的老臣纷纷跪倒在地,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其中一位老臣颤声说:“圣上,沈皇后侍奉陛下多年且育有嫡皇子,虽有过错,但亦有功于皇室,望圣上三思从轻发落。” 然而,沐景煜的神情却十分坚决,他冷声说:“朕意已决,无需再议。” 就在此时,一位年轻的官员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名叫李昊然,是李婉茹的哥哥。 他心中暗喜,趁机进言:“圣上英明,废后乃是顺应天意、人心所向。” 沐景煜瞥了李昊然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早朝刚毕,宫墙之内仍回荡着朝臣们步履匆匆的回声,而凤仪宫内,却已是风云变色。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宫殿的宁静,他手持明黄的圣旨,步伐匆匆地走进凤鸣殿。 沈溪知正在窗边绣花,她的手指灵巧,一朵朵牡丹花在绣布上栩栩如生。 然而,太监的到来,让这平静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皇后娘娘,接旨吧。”太监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如同寒风吹过沈溪知的心头。 沈溪知的手一颤,针尖刺破了手指,殷红的血珠滴落在雪白的绣布上,如同盛开在雪地中的红梅。 她强忍住心中的慌乱,缓缓起身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沈氏,德不配位,朕心甚痛。着即日起,废去皇后之位,移居冷宫,钦此。”太监一字一句地宣读着,每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在沈溪知的心上。 “臣妾遵旨。”沈溪知的脸色苍白如纸,接过圣旨,紧紧抓着,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抬头看向太监,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悲哀。 沈溪知转身,朝冷宫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愈发孤独和凄凉。 冷宫,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宫墙高耸,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温暖。 沈溪知踏入这片冷寂之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她抬头望向天空,那片蔚蓝如洗的天空,曾经承载着她多少的梦想和希望,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寂寥和哀愁。 昔日光彩夺目的皇后沈溪知,如今被废黜,只有小兰还愿意跟随她,在这荒凉之地默默度日。 小兰紧握着沈溪知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小姐,您受苦了。” 沈溪知淡淡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苦涩与决然:“与其在宫中勾心斗角,不如在这里寻得一片宁静。” 小兰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小姐,您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沈溪知摇了摇头,目光远眺着那轮明月,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这皇宫之中,名利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 小兰虽不懂这些大道理,但她知道,自己的小姐是一个有智慧、有勇气的女子。 冷宫的生活异常艰苦,沈溪知和小兰不得不亲自劳作,以维持生计。 但沈溪知并不抱怨,她在这清苦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种别样的宁静。她常常坐在院子里,手持一本书,沉浸在其中。 月黑风高,深宫之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沐景煜遣走随侍,悄然来到冷宫之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沐景煜站在宫墙之外,透过稀疏的梧桐叶,隐约可见冷宫内的灯火阑珊。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是心疼,是不舍,还有深深的无奈。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她动了情的。 此刻,沐景煜站在此处,心中的情感如同泛滥的洪水,无法遏制。 他想冲进去,想把她拥入怀中,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想告诉她,他相信她。但,他不能这样做。 沐景煜只能站在这里,默默地注视着冷宫的方向,让心中的情感在夜色中蔓延。 时间在夜色中缓缓流逝,沐景煜的身影在宫墙之外逐渐模糊。他转身离去,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惆怅。 而在冷宫之内,沈溪知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波澜,只有一片平静。 然而,当她听到窗外传来的脚步声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离去。她知道,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 沐景煜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溪知的心中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转身走回床前,躺下了身。她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要在这冷宫之中,继续她的生活。 夜深了,冷宫之中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窗外的梧桐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边疆的军营中,军师重月背对着跪在案桌前的暗卫。 他手中的书信,仿佛承载了千斤的重量,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箭矢,深深刺入他的心扉。 “他,居然废了沈溪知的后位?”重月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让夜影务必护好她的周全,若有人对她下手……杀之。” 暗卫抬起头:“是,主上。” 边疆的风,带着几分凛冽,重月走出营帐抬头望向远方,那里是皇宫的方向,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牵挂。 “军师,怎么了,您怎么还不歇息?”李安副将看到重月站在外边,忍不住问道。 重月深吸一口气,“只是在思考战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该收网了。拖的时间太久了。” 李安点头,不再多问。 重月回到营帐,再次展开那封书信。轻轻取下面具,好看的眉头早已皱到了一起。 他知道,必须加快动作,处理好这边的战事,才能有机会回到京城。 第41章 皇室血脉 次日早晨,大皇子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坚定与执着,他迈着小短腿,不顾身后宫女的劝阻,执意闯进了皇帝的寝宫。 “父皇,儿臣想见见母后。父皇!儿臣求父皇让儿臣去冷宫中陪母后吧!”稚嫩的童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沐景煜正在更衣,想着今日上朝会可能面临什么事,眉头微皱,显然被儿子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思绪。他抬头望去,见是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明儿,你简直是胡闹……”沐景煜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似乎不愿多说。 大皇子却不管不顾,径直走到皇帝面前,仰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泪花:“父皇,母后被打入冷宫已有些时日了,儿臣想见她!” 沐景煜心中一痛,他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明儿,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懂。你母后她……她犯了错,所以父皇才将她打入冷宫。” “不!母后不会犯错!儿臣不信母后真的会打二弟!儿臣要见母后!”大皇子挣脱皇帝的手,跑到殿门口,却被两名侍卫拦下。 “明儿!你不要胡闹!”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 大皇子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挣扎着只想往外冲,却还是被拦了下来。 大皇子再次哭闹不止,他跪在沐景煜的御书房前,小小的身影显得异常坚定。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父皇,求你让我去见见母后吧!儿臣好想她!” 沐景煜看着儿子那执着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软痛。 他知道,自己欠沈溪知的太多了,或许,让大皇子见见她,也是一种补偿。 于是,沐景煜终于松口答应:“好吧,朕就让你去见见她,但你要记住,那里不再是皇宫,而是冷宫,你母后的身份也已经不同了。” 大皇子听到沐景煜应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磕头谢恩,然后迫不及待地奔向冷宫。 冷宫位于皇宫的最深处,阴森森的建筑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大皇子一路走来,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他想着能见到母亲,便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终于,他来到了冷宫的门前。 阳光透过冷宫高高的宫墙,洒在沈溪知的脸上,为她苍白无色的脸庞添上了一丝暖意。她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眼神有些空洞。 “小姐,您看什么呢?”小兰轻声问道,手中拿着刚刚洗净的蔬果。 沈溪知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兰知道娘娘心中所思,却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准备着食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冷宫的宁静。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小身影扑进了沈溪知的怀中。 “母后!”大皇子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欢喜。 “母后!”大皇子在沈溪知的怀中,泪水夺眶而出。沈溪知紧紧抱住儿子,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明儿,你怎么来了?”沈溪知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泛起了泪花。她抚摸着儿子的头,眼中充满了慈爱。 大皇子抬起头,看着母亲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疼痛:“母后,明儿好想你。今日去求了父皇才得见您。” 沈溪知心中一阵感动,她轻轻拭去泪水,着说:“明儿,日后不要因为母后的事去烦心父皇,你是嫡长子,未来是要做储君的人,可万万不能有错……来,母后给你做好吃的。” 小兰见状,忙不迭地开始帮忙,三个人围坐在小桌前,一边做着吃食,一边聊着天。 沈溪知教儿子认字,小兰则在一旁讲述着宫外的趣事,笑声和温馨充满了整个冷宫。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他们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光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冷宫的宁静。 门被粗鲁地推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与傲慢。 “大殿下,您该回去了。”宫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命令与不屑。 沈溪知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这位宫女的态度,但她也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与人争辩的资格。 她轻轻拉过大皇子,将他拥入怀中,摸了摸他的头,低声细语道:“去吧,孩子,记得要听父皇和夫子的话,好好学习。” 大皇子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哭闹,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因为父皇不允许。他抬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小兰,然后转身跟着宫女离开了。 沈溪知目送着大皇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小兰看到沈溪知眼中的泪水,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轻轻地为沈溪知拭去泪水,低声安慰道:“小姐,您别难过。大皇子会再来看您的。” 沈溪知微微一笑,她知道小兰是在安慰自己。 沈溪知静静地坐在石凳上,任由风将她的长发和衣衫吹得凌乱不堪。 “小兰,你记得吗?”沈溪知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当年我还是皇后时,无人敢欺辱明儿,那些嫔妃们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 小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她怎能不记得呢?那时的沈溪知,是那样的风光无限,大皇子在她的庇护下也是无忧无虑。 可是如今,沈溪知成了废后,被贬到这冷宫之中,那大皇子…… “如今我成了废后,随便一个宫女都敢轻视他,明儿在外边的情况怕是不好。”沈溪知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无奈。 她知道,大皇子在宫里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那些曾经畏惧她的嫔妃们,如今怕是正在暗中幸灾乐祸,寻找机会对大皇子下手。 小兰紧紧咬着嘴唇,她知道沈溪知说的是事实。但是她也知道,如今的她们已经无力改变什么了。只能在这冷宫之中默默祈祷,希望大皇子能够平安无事。 “小姐,大皇子是皇室血脉,圣上会庇护他的。” 沈溪知微微侧头:“圣上吗?他会吗?” 不再言语,右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第42章 里应外合 边疆的风,带着狼烟的味道,每一次的呼啸都似乎在诉说着战场的惨烈与英勇。 在那广袤无垠的沙场上,一个身影矗立,他便是大淮的军师——重月。 他的身影总是那么飘逸,如同边疆的风,时而轻柔,时而狂暴,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引领将士们走出困境,走向胜利。 这一日,边疆的天空被乌云笼罩,战争的风暴即将来临。 重月和李安还有其他几位将军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银色面具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目光如炬,扫过下方列阵的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知道,这一战,将是他们生死存亡的关键一战。 “众将士!”李安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战场上回荡,“今日一战,我们必须胜利,为了家园,为了亲人,为了荣誉!” 将士们被他的话语激励,士气如虹,他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响。 重月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战斗打响了,李安带领将士们奋勇杀敌。 然而,在一次深入敌后的行动中,重月不慎被敌军包围,陷入了绝境。 敌军左将军看着被困的重月,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与得意。 他知道,只要抓住了这位银面军师,整个战局都将逆转。 于是,敌军左将军亲自出马,率领精兵强将,将重月围得水泄不通。 左将军看着被围住的重月,骑在马上俯视着他,眼里满是得意:“虽为敌国,同为武将,本将军还是很敬佩你们大淮的沈川将军和摄政王的,你们大淮的人是死绝了吗?这次竟然派了这么些软脚虾来,连军师都能丢下不管了。” 重月看着逼近的敌人,心中却是平静如水,面具下,是得逞的笑意。 见重月不理会他,左将军挥了挥手,几名士兵上前押着重月将其绑了起来,一起回了军营中。 月色如银,寒风凛冽。 在这片被战火侵蚀的土地上,重月被绑着静静地坐在敌军营帐之中。 敌军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王宏伟,深夜时分,独自来到看守重月的营帐前。 他进了营帐,看到重月被捆绑着,闭目靠坐在矮桌边,不由得心中一紧。 “主上,属下来迟了。”王宏伟跪下,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重月缓缓睁开了眼,透过面具的缝隙,目光如炬。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王宏伟起身。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你能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们的计划很顺利。” 王宏伟站起身,走过去准备解开重月身上的绳子。 就在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士兵冲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密信:“报!敌军主力即将发动总攻,这是刚刚截获的密信!” 王宏伟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了一遍。他抬起头,对士兵说:“通知其他将军,马上去我的营帐集合商议。” 士兵点了点头,连忙出去通知其他人。 王宏伟走过去解开了重月的绳子,眼中闪烁着光芒:“主上,一切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就等主上通知反击!” 重月微微一笑,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是时候收网了。” 重月站起身,从袖中拿出一幅地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画出一条神秘的路线:“大淮的军队很快就到,我们需要一支奇兵,从敌军的后方发动攻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打乱敌军的阵脚,取得胜利。” 王宏伟听着重月的计划,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他知道,主上总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想出最妙的计策。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主上英明,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战斗打响了。 大淮的主力发起了总攻,战鼓声震天响,铁骑如潮水般涌向敌军阵地,敌军几乎所有兵力都投入了前线。 重月昨夜就悄悄回到了大淮的军营,此刻的他站在城墙上,面具下传来冷静而坚定的声音:“李安,率左翼铁骑,直冲敌军中军!弓箭手,准备!” 抬手,弓箭手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箭矢如雨点般飞去。 重月立于点将台上,指挥若定。他时而挥手示意将士们变换阵型,时而低声与身边的传令兵交谈,传达着一条条精准的指令。 与此同时,王宏伟率领自己的心腹部下,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回了敌军的阵地杀了个回马枪,奋勇杀敌,势如破竹。 而敌军其他将领们,却还在前线奋勇杀敌,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当敌军将领们意识到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 一支奇兵从后方发动了攻击。 他们被大淮的军队包围了,无处可逃。而王宏伟,早已悄然离开了。 这场战斗,敌军大败,损失惨重。 边疆的战场上,风依旧在吹拂着黄沙。 多年来,大淮边疆屡遭敌犯。 经过这次激烈的战斗,大淮军队大获全胜。 李安走到重月面前,抱拳,笑道:“军师果然神机妙算,此战大获全胜,全靠军师指挥有方。” 重月淡淡一笑,道:“将军谬赞了,此战胜利乃全军将士用命之功,非我一人之力所能及。” 敌军的首领亲自前来求和,表示愿意每年上供给大淮无数珍宝,以换取和平。 停战合约谈妥后,李安立马就派人把消息送往京城。 重月和李安站在边疆的高地上,远眺着敌军撤退的身影。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与自豪,他们守护了家园的安宁。然而,他们也明白,和平并不是永恒的,边疆的战火随时可能再次燃起。 边疆的烽火,永远不会熄灭。 重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俊郎深邃的脸庞。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营帐中,心早已飞回了京城。 终于,可以回京了。 他已经忍不住了,多一刻都忍不住了,他想立马回去,见那个女人,这段时间,他快疯了…… 重新戴起面具,起身走出了营帐,找到李安吩咐了一些后续事宜,去马棚随便选了一匹马就扬长而去。 “知知……等我……” 第43章 冷宫失火 深宫之中,小兰轻轻掀开帘幕,踏着碎步走进内室,手中托着刚烹制好的饭菜。菜色虽简单,却看得出是用心烹制,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她小心翼翼地将饭菜摆放在桌上,期待着沈溪知的赞许。 沈溪知走到桌前,正准备坐下享用这难得的晚餐,却突然发现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爬上了餐桌,肆无忌惮地啃食着桌上的饭菜,没几口就挣扎起来,吱吱吱的叫着口吐白沫。 小兰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眼中满是惊恐。 “小姐!”小兰的声音颤抖着,“这饭菜……竟然被下了毒!” 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早已料到,在这冷宫之中,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没想到如今到了这冷宫中,还有人不肯放过我。”沈溪知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看穿了这宫廷的险恶与无情。 小兰泪眼婆娑,她无助地看着沈溪知。 沈溪知轻轻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取来银针戳了戳,她看着变黑的银针,这毒,无色无味,下的真狠啊。 她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对小兰说道:“小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溪知与小兰更加小心谨慎。她们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每一顿饭食都要仔细检查,确保无毒无害。 两日后,沈溪知坐在窗边,眼神深邃。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几缕发丝随风轻舞,更添几分落寞与凄凉。 小兰的神情紧张而焦虑,不停地来回踱步,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小姐,真的要这么做吗?”小兰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溪知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那里似乎有她心中无法割舍的牵挂。 小兰见状,不再言语,转身走向门外。 夜幕降临,小兰手中捧着一只火折子,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显得格外刺眼。 沈溪知回头看了小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接过火折子,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和决心都吸入体内。 然后,她缓缓走向床榻,那里铺着粗旧的被子,此刻却成了她实现计划的工具。 小兰紧紧跟在沈溪知的身后,她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她知道,这一刻,将改变她们两个人的命运。 沈溪知停下脚步,她的手颤抖着点燃了被子的一角。火光迅速蔓延,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沈溪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走水了!快来人啊!”小兰突然大声呼喊,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冷宫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沈溪知没有阻止小兰,她知道,这是她们唯一的生机。 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却突然一顿,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熊熊燃烧的床榻,那块碎掉的玉佩……没有过多的犹豫,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出了房间。 小兰紧随其后,两人一路疾行,仿佛身后有追兵一般。她们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一座座宫殿,终于来到了冷宫的后门。 后门虚掩着,仿佛是为她们敞开了一线生机。沈溪知和小兰相视一笑,她们没有多言,只是默契地推开了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冷宫的火势越来越猛,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 皇宫中的侍卫们闻讯赶来,但已经来不及了。火势太大,冷宫已经被火海包围。沈溪知站在火海之中,她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快,救火!”侍卫们大声呼喊着,他们试图扑灭这肆虐的火海,但无济于事。 火势越来越猛,无人能够靠近。他们只能远远地望着那座曾经冷寂的宫殿,在心中默默祈祷。 沐景煜闻讯后,匆匆赶来。他身穿明黄龙袍,头戴玉冠,面容冷峻,目光如炬。身后跟随着一群宫女太监,灯火通明,却难以驱散周围的阴霾。 他脸上带着焦急和紧张,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沈溪知!”他大声呼喊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他的心中充满了慌乱,他竟然害怕失去她。 就在此时,废后沈溪知和小兰突然狼狈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出现在沐景煜的身后。沈溪知昔日的风华绝代已不复存在,此刻的她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中却闪烁着点点泪光。小兰则紧紧地搀扶着她,两人满身烟尘。 “圣上……我在……”沈溪知的声音微弱而坚定,她抬头看向沐景煜,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小兰紧紧握住她的手。 沐景煜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沈溪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以为,她会死在这场大火中…… 沐景煜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冷宫为何会起火?”他 沈溪知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充满了苦涩和嘲讽。“圣上,我慌忙之际发现有个小门,便逃出来了。不知何故,发现起火的时候火势已经大了……” 沐景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他知道,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混乱。 沈溪知看着沐景煜离去的背影,心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但她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废后了。 冷宫的大火渐渐熄灭,但留下的却是一个新的开始。 随即,沈溪知和小兰被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宫殿中。虽然没有了昔日的荣华富贵,但这里起码比先前的冷宫好多了。沈溪知靠在软榻上,小兰为她轻轻梳理着凌乱的发丝。 “小姐,您真的相信皇上会查到真相吗?”小兰有些担忧地问道。 沈溪知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记住,今日之事,是个意外。” 小兰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有一丝不安。 就在此时,沈溪知却突然晕倒了。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小兰焦急地守在她的身边,不断地为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小姐,您一定要坚持住啊。”小兰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哽咽。 小兰心中焦急,她想去找御医,却被门口宫人冷冷地拦住:“小兰姑娘,你家主子已经不再是皇后,无权请御医。” 小兰紧紧握住沈溪知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小姐,怎么办啊,小兰真没用……” 第44章 喜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秦昭仪带着一个随身宫女缓缓走进了殿中。 她穿着一袭素净的衣裙,发髻上别着一朵淡雅的花朵,显得清新脱俗。她的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目光落在床榻上的沈溪知身上。 “娘娘,听闻你昨夜遭遇了火灾,我心中万分担忧。”秦昭仪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小兰见状,立刻上前行礼:“见过秦昭仪娘娘。” 秦昭仪微微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 她走到床前,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沈溪知的状况,只见她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小兰,你家娘娘怎么样了?她可有受伤?”秦昭仪轻声问道,她伸手轻触沈溪知的额头,只觉一片冰凉。 小兰看着秦昭仪担忧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急切地拉住秦昭仪的衣袖,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昭仪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突然晕倒了,需要御医,门外那些人,不让奴婢去太医院……” 秦昭仪微微皱眉,她自然是知道沈溪知现在的处境,但她能做的,也仅仅是提供一些微薄的帮助而已。 她轻叹一声,柔声道:“小兰,你放心,我自会尽力相救的。” 说着,她转身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速去请请御医来,不得有误!” 那宫女看了小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娘娘,可是……” 秦昭仪眼光一冷:“愣着做什么,我让你去请个御医都不听了吗!” 宫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不久,一个御医匆匆赶来,对沈溪知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刘御医为沈溪知仔细把脉,眉头紧锁。 秦昭仪见状,心中一紧,忙问道:“御医,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了?” 刘御医收回手,看着秦昭仪道:“恭喜娘娘有孕了!只是……娘娘今日吸入浓烟过多,导致心肺受损,再加上之前在冷宫中没有足够营养的食物,此刻身体虚弱至极,恐有小产的可能啊,需要立刻调理。下官会开一剂药方,请务必按时服用。” 秦昭仪点头应下,怕别人在药中动手脚,准备亲自去为沈溪知抓药,“小兰,去给你家娘娘在外边候着,不要让其他无关人员进来。尤其……是皇贵妃。” 殿中只剩下了御医和沈溪知,沈溪知睁开了眼睛。看着刘御医沉声问道:“御医,我身怀龙裔多久了?” 沈溪知突然醒来,刘御医并不意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娘娘,已有四月有余。” 沈溪知微微皱眉,她紧盯着御医,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你错了,是三月有余。” 刘御医不敢出声,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在这深宫之中,你不会知道何人会成为高位者,也不知道谁会跌下宝座,眼前这位,虽然进了冷宫,可是,如今有喜,怕是又能回到圣上身边。 沈溪知轻轻抚摸着小腹,眼中闪过一抹温柔。 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绝对不能让这孩子受到任何伤害,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刘御医,帮我护下这个孩子,来日我必报答你。太医院的院史不日便还乡了吧?”沈溪知的声音虽轻,却说到了刘御医的心坎上去了。 刘御医抬起头,深深地鞠了一躬,低声说道:“娘娘放心,臣必竭尽全力。” 沈溪知微笑着点头。 秦昭仪很快就和宫女一起抓药回来了,宫女送走刘御医后,为沈溪知煎药。 沈溪知半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轻轻握住秦昭仪的手,声音低微而诚恳:“妹妹,我有一事相求。” 秦昭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深知沈溪知的性格,若非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轻易开口求人。 她温柔地反握住沈溪知的手,柔声道:“娘娘言重了,只要我能做到的,娘娘尽管吩咐。” 沈溪知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她轻声道:“妹妹,今日的火,实乃我亲手所放。” 秦昭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沈溪知继续说道:“我想请你帮我把今日火灾一事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就说有人暗中谋害于我。怀孕的事……刘御医应该已经去禀告圣上了。” 秦昭仪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震惊。她明白沈溪知的用意,这是为了离开冷宫,顺便让众人相互猜测,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对她构成威胁以免引火上身。 她点了点头,郑重地承诺道:“姐姐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吧。” 夜色渐深,两人又低语了片刻,秦昭仪便起身离去。 御书房内,沐景煜端坐在御案前,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跪在地上的刘御医。 “沈氏怎么样了?”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御医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与谨慎:“回圣上,娘娘诊出了喜脉,本是喜事,但娘娘身体虚弱,胎像有些不稳,微臣已经开了药单,秦昭仪已经替娘娘抓了药了。” 沐景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霍然站起,走到刘御医面前,沉声问道:“你说,她……怀孕了?” 看着皇帝的走近,刘御医心中有些忐忑,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是的,圣上。娘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只是娘娘之前在冷宫中食不果腹,身体实在虚弱,需要多加调养,才能保证龙裔的安康。” 沐景煜沉默了片刻:“尽好你的责任。” 挥了挥手,示意刘御医退下。 刘御医如获大赦,连忙叩首告退,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御书房。 沐景煜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空,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沐景煜坐回书桌前,手中的毛笔在纸上挥洒自如,但他的心却不在奏折之上。 他想起了沈氏那柔弱纤细的身影,心里属实不舒服。 第45章 火是你放的 第二天,皇宫中便传出了昨夜沈溪知住的冷宫失火的消息。更有人添油加醋地说,火灾现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似乎是有人暗中谋害沈溪知。这一消息迅速在后宫中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 各宫各院的妃嫔们开始议论纷纷,猜测不已。 有人同情沈溪知的遭遇,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暗自担忧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后宫中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人人自危。 沈溪知躺在寝殿的软榻上,听着窗外传来的喧嚣声,心中却异常平静。 她知道,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至少在这段时间内,后宫中的妃嫔们不会再有心思来对付她,她可以趁机好好养胎了。 紫云轩中,李婉茹坐在精致的玉榻上,手中拿着一只精致的玉碗,碗里盛着色香味俱全的糕点,她正耐心地哄着自己三岁多的二皇子吃东西。二皇子长得玉雪可爱,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惹人喜爱。 突然,一名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附在李婉茹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婉茹的脸色顿时一变,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玉碗不慎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二皇子被吓了一跳,怯怯的看着他的母妃。 “你是怎么做事的!”李婉茹愤怒地转过身,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身边的婢女脸上。婢女吓得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婢女颤声道。 “知错?你知道什么错了?贱人,没中毒就算了,冷宫失火让你去多洒些硫磺助燃,她还能还从火灾中逃出生天,甚至还怀孕了!让你们监视她那么久,就没有人发现吗!?”李婉茹的声音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婢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婉茹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我们不能让她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她冷冷地说道。 “可是……可是昨夜走水一事,圣上一定会查……”婢女有些担忧地说道。 “冷宫走水怕什么?又不是我们放的火。只要我们能够想办法除掉这个孩子,她就永远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李婉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狠毒和决绝。 婢女不敢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去。她知道自己的主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李婉茹心里是恨极了沈溪知,当即就来了沈溪知暂住的宫殿。她带着一丝冷笑和嘲讽,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溪知。 “沈溪知,你真贱啊,进冷宫好好待着不好吗?为什么又要有身孕?”李婉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残忍和冷酷。 “你……你想干什么?”沈溪知感到一阵恐惧和不安,她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个即将成为我脚下泥土的女人。”李婉茹说着,伸出手去想要抚摸沈溪知的脸颊。可是,她的手却被沈溪知狠狠地打了回去。 “你别碰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沈溪知大声地喊道。 李婉茹被沈溪知的态度激怒了,她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能够逃脱我的手掌心吗?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永远也别想翻身!” 说完,李婉茹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到一声威严的传唤:“圣上驾到!” 沈溪知和李婉茹都愣住了,李婉茹迅速整理好仪容,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迎接皇上的到来。 沐景煜身着明黄龙袍,头戴玉冠,一步步走进宫殿。他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皇贵妃怎么在此?”沐景煜冷冷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婉茹心头一颤,立刻恭敬地回答道:“臣妾是来看望姐姐的,既然圣上也来探望,妾身先行告退。” 沐景煜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李婉茹,直到她离开宫殿。然后,他才转过身来,看向沈溪知。 沈溪知身穿素净的衣裙,躺在软榻上。 “御医说你怀孕了。”沐景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沈溪知微微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是的,圣上。三月有余了。”她的语气平静,却难掩心中的波澜。 “昨夜的火是你放的?”沐景煜看似是在问沈溪知,可语气是笃定的。 沈溪知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前几日有人在我的饭菜里下毒,我才出此下策。”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沐景煜沉默片刻,仿佛在思考着沈溪知的话,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是被沈溪知的坚定所触动。 “你可知道,这宫中容不得半点差错。”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提醒沈溪知宫中的规矩。 沈溪知微微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臣妾知道,但臣妾更知道,我若不放这把火,来日别人就会要了我的命。”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妥协的坚定,仿佛在告诉沐景煜,她不会屈服于任何人的欺压。 沐景煜看着沈溪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在平复心中的情绪。 “此地安静,你就在此处好好养胎吧。吃食用度什么的,朕会让人安排。”说完,他转身离开。 小兰缓缓走进屋内,她的目光落在床榻上那个静静躺着的身影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小姐,如今您有孕在身,圣上竟然还让您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小兰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和担忧。 沈溪知轻轻侧过头,她微笑着看向小兰,那笑容里有着一种从容和淡定,仿佛早已看透了这宫廷之中的冷暖人情。“这难道不比冷宫强吗?起码我们现在出来了。” 小兰扶着沈溪知坐起身来,沈溪知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孕育着她和他的爱情结晶,也是她未来的希望。 她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未来会叫她“娘亲”的小生命。 第46章 硫磺 离开沈溪知的住处后,沐景煜步履沉稳地回到了御书房,书房内,龙涎香的香气袅袅升起,营造出一种说不出的深沉与神秘。 沐景煜坐在御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目光深邃,沉思良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来人,去把大理寺少卿陆思阳给朕喊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内侍匆匆退去,不多时,大理寺少卿陆思阳便出现在御书房中。 他身穿绯色官服,头戴乌纱帽,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他跪地行礼:“微臣大理寺少卿陆思阳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景煜挥手示意他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平身吧。冷宫失火一事,不必再查了。” 陆思阳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冷宫失火并不简单,背后必有宫闱秘辛。但他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应道:“是,微臣遵旨。” 沐景煜的目光落在陆思阳身上,深邃而锐利:“前几日,有人在沈氏的饭食中下毒,此事你可有耳闻?” 陆思阳心中一动,沈氏?那不是冷宫中那位废后吗?他暗自思忖着,嘴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微臣略有耳闻,但详情尚不清楚。请皇上示下,微臣定当查明真相,还沈氏一个公道。” 沐景煜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朕要你尽最大的力,追查到最根源。” 陆思阳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下毒事件。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应道:“微臣遵旨,定当不负皇上厚望。” 陆思阳才离开,沐景煜就起身,缓步走向墙角的一个柜子,柜子上的花纹繁复,每一笔都透露出皇家的尊贵与典雅。 柜子被无声地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沐景煜缓缓将木盒打开。盒中躺着一瓶晶莹剔透的液体,无色无味,却蕴含着致命的剧毒。 这瓶毒药,是三年前摄政王沐峰交给他的。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沐景煜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张政何在?”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书房中。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位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暗卫出现在皇帝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圣上,属下在。” 沐景煜将手中的瓷瓶递给暗卫统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朕要你将这瓶毒药,悄无声息地放到冷宫和皇贵妃的宫中,要确保沈思阳他能查到这个东西。” 张政接过瓷瓶,神情依旧冷峻,却多了一丝凝重。 “是,圣上。” 沐景煜点了点头,如果不能除掉魏阳,那就先把后宫的这个毒瘤除掉也好。 随着张政的离去,御书房再次恢复了宁静。沐景煜坐在龙椅上,目光远眺。 陆思阳先是来到了冷宫,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火光留下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那场火灾的惨烈。他仔细勘察现场,寻找着可能的线索。然而,冷宫仿佛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一样,什么都查不到。 陆思阳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背后必有蹊跷。 风,带着冷宫特有的荒凉和沉寂,在废墟间穿梭。 陆思阳的目光突然被墙角地上一堆未燃尽的硫磺吸引了。那是人为的痕迹,明显而刺眼。 硫磺,在皇宫中并非寻常之物,它的每一次使用,都需记录在册。 回到大理寺,他立即命人取来了硫磺的使用记录。每一笔,每一划,都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仔细比对,逐一分析,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紫云轩”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火灾当夜,皇贵妃的贴身婢女珠珠曾去领取了大量的硫磺。陆思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心中已有几分明白,可是皇上不让追查…… 火灾就在沈氏被下毒后几日,那么,下毒一事,怕也和皇贵妃脱不了干系。 次日,陆思阳带着几名得力助手,来到了皇贵妃的紫云轩中。 门口珠珠看到陆思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陆思阳微微一笑,安抚道:“珠珠姑娘,不必惊慌,本官只是来例行询问。” 珠珠有些手足无措:“少卿大人……不知何事?” 陆思阳看着珠珠,心中了然,却还是例行问道:“珠珠姑娘,冷宫失火那日,你去领取了大量的硫磺?” 珠珠颤抖着声音道:“大人,那晚是我去领了硫磺,但……看管不利,不知被哪个贼人偷了去。” 陆思阳眉头微皱,追问道:“皇贵妃为何要你领取硫磺?她可知道硫磺的危险性?” 珠珠低下头,声音更加微弱:“娘娘说……说这殿中有老鼠,硫磺可以驱鼠……就命我多去领了些回来,好分给其他宫的娘娘们。” 陆思阳心中冷笑,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但他并未表露,只是温和地说道:“珠珠姑娘,你且带我去见皇贵妃,本官自有定夺。” 皇贵妃的寝宫内,香气扑鼻,与冷宫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婉茹看到陆思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陆思阳行了一礼,直言不讳道:“娘娘,关于冷宫火灾一事,本官有些疑问,希望能得到娘娘的解答。” 李婉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珠珠退下,然后缓缓开口:“陆大人,冷宫火灾一事,本宫也深感震惊。至于硫磺一事,本宫的确曾让珠珠去领取,但本宫绝无加害之心。” 陆思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娘娘,不知你为何要使用硫磺驱鼠?皇贵妃宫中,又怎会有老鼠?” 李婉茹叹了口气,神色很是哀怨:“也不知为何,近来不光本宫的宫中,还有其他几位娘娘的宫中似乎也出现了老鼠……” 陆思阳心中一动,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又模糊不清。他深深地看了皇贵妃一眼,缓缓道:“娘娘,此事本官会查明真相。若娘娘所言非虚,本官自会还娘娘一个公道。” “能查明真相自是好的。”李婉茹藏住了心中的慌乱。 第47章 下毒 “娘娘可知几日前,冷宫中有人给冷宫的沈氏下毒?”陆思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李婉茹心中一颤,但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使之看起来平静无波。“本宫不知。”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思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他微微颔首,行礼道:“多有打扰,下官告辞。” 接着,陆思阳又去了沈溪知暂住的寝殿前。他轻敲了几下门扉,门内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谁?” “大理寺少卿陆思阳,特来拜访娘娘。”陆思阳的声音平和而有力。 门扉轻轻开启,沈溪知穿着淡雅的寝衣出现在门口,她的面容虽有些憔悴,但眼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与聪慧。她请陆思阳入内,两人分宾主坐下,小兰奉上茶,退至殿外。 沈溪知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说道:“陆大人突然来访,必有要事。” 陆思阳放下茶盏,正色道:“娘娘,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娘娘。” 沈溪知微微一笑,道:“大人请说。” 陆思阳沉吟片刻,道:“娘娘是如何发现那日的饭食有毒的?” 沈溪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柔和:“那日,我的婢女小兰如往常一样为我准备了饭食。菜肴色香味俱全,看似与往常无异。然而,就在小兰将饭菜摆上桌时,一只老鼠突然从暗处窜出,爬上了桌面,大口地吃了起来。” 说到此处,沈溪知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她继续说道:“那老鼠吃了几口后,突然浑身颤抖,口吐白沫,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这一幕让我心中生疑,我立即取来银针试毒。果然,银针一入饭菜,便立刻变成了黑色。” 陆思阳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沉思片刻,道:“娘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沈溪知轻轻一笑,道:“不过是侥幸罢了。若非那只老鼠突然出现,我如今怕已经没了。” 两人喝着茶,沈溪知轻声问道:“陆大人,火灾一案,可查出了什么端倪?”她的声音如同细雨般轻柔。 陆思阳微微皱眉,似乎在权衡着言语的轻重。他沉声道:“圣上已下令停止追查此事。” 沈溪知的神色微微一变,她追问道:“为何?”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陆思阳低头摆弄着茶盏,道:“圣上此举必有深意,臣下不敢揣测。” 沈溪知陷入了沉思,他是为了护她吗。 陆思阳看见沈溪知紧锁的眉头,心中的一些猜测似乎被证实了。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突然,一阵轻风吹过,吹散了殿内的沉闷。沈溪知抬起头,望向窗外。 “陆大人,”她轻声开口,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吗” 沈溪知转过头来,与陆思阳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娘娘,”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冷宫中发现了一些未燃尽的硫磺。那晚皇贵妃宫中的婢女去取了好些硫磺,……但是为了……驱鼠。此次火灾,为意外。”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沈溪知看着直面自己的男人,笑了,陆思阳说的已经很明了了。 陆思阳看着沈溪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事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这个女人,为了出冷宫,自导自演了火灾一事,只是,皇贵妃刚好得知冷宫失火,就命婢女去取了硫磺来洒在冷宫中加速了火势蔓延,皇上大抵是为了护住沈氏,所以不让再追查火灾真相。 至于下毒一事,皇上让查,今日看皇贵妃的表现,此事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陆思阳深深地看了沈溪知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他起身拱手行礼,声音低沉而坚定:“娘娘,火灾之事,已查明是意外所致,至于下毒一案,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追查到底,给娘娘和圣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溪知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向陆思阳,她的眼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邃。她淡淡地笑了笑:“陆大人,我相信你。” 陆思阳微微颔首,转身欲离去。沈溪知却忽然开口:“小兰,送送陆大人。” 小兰应声而来,为陆思阳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送出了殿门。 微风拂过宫墙,带来几丝凉意,小兰轻步走进殿内。 “小姐,”小兰轻声开口,打破了室内的静谧,“陆大人已经离开了。” 沈溪知微微抬起头,她的眼眸深邃如湖,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可有说什么?”她轻声问道。 小兰走到沈溪知身旁,俯下身,声音更低了些:“沈大人说,小姐您什么都不用做,过几日后定奉上大礼,只希望日后圣上若是想要他的小命,小姐您能帮他给圣上说几句好话。” 沈溪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流转,她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一会儿,小兰出去又回来了,手中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那药香浓郁,弥漫在空气中。 “小姐,该喝药了。”小兰轻声细语,生怕打断了沈溪知的思绪。 沈溪知缓缓抬手,接过小兰手中的药碗,轻轻地吹了吹,那热气便袅袅升起,与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又是这苦涩的药。”沈溪知轻叹一声,却并未抗拒,而是闭上眼睛,将药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小兰连忙拿出了一盒蜜饯打开:“秦昭仪知道小姐怕苦,今日特命人送来了这蜜饯,小姐赶紧来一块。” 沈溪知拿起其中一块,放进了口中,口腔瞬间变甜,“还是秦昭仪惦记我,你去把我诵经祈福戴的那串佛珠取来,送去给她。” “小姐,那是你最爱的佛珠啊。”小兰心里也是感激秦昭仪,嘴上说着,已经动手去找了。 第48章 三月有余 夕阳如血,余晖洒在宫城的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中透着几分肃穆。 大淮国的皇宫内,宫灯初上,照得廊道长长。 边疆战地的信史,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这座繁华的都城,他的到来,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圣上!胜了!大获全胜!胡国无条件投降!”信史的声音,穿透了宫门的重重帷幕,直达御书房。 沐景煜正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尖滴下的墨汁尚未干透。他闻言,手中的笔一顿,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 “当真?”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颤抖。他起身,走到传信员面前,双手紧紧握住信史的肩膀,“细说战况!” 信史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胡国兵马大将军李靖,率十万精兵,与我军对峙于边境。我军军师重月足智多谋,将士们英勇善战,将士们奋不顾身,最终大败胡国军队。李靖见大势已去,无奈只好投降。胡国的王签署了停战合约,每年自愿进贡无数珍宝于我们大淮!我们大淮的将士么不日便能回到京城!” 沐景煜听罢,哈哈大笑,声震屋瓦:“好!好!好!我大淮将士,果真是英勇无比!此战告捷,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他转身,快步走到案前,挥毫泼墨,写下一道旨意。 “速速传旨,待我大淮将士们回京,要大摆筵席,庆祝此次边陲大捷!朕要亲自犒赏三军,让天下人皆知我大淮国威!”沐景煜的声音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皇宫内,一片欢腾。宫人们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庆典做准备。 —————— 夜色如墨,深沉而厚重,笼罩了整座皇宫。繁星点缀着天际,仿佛是天上的宫女们偷偷窥视着人间。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一身黑袍戴着银色面具的重月悄然穿过了皇宫的重重门禁,来到了沈溪知现在居住的偏僻宫殿。 他的目光如炬,穿过夜色,落在了那座宫殿之上。 宫殿虽已不再是昔日的辉煌,但依旧保持着一种沉静而庄重的气质,银色的月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重月一个腾空翻墙进入院中,轻轻地推开了寝殿的大门,门扉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他脚步轻盈,仿佛怕惊扰了宫殿中的主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沈溪知的寝殿前。 透过半开的窗扉,重月看到了那个纤细瘦弱的女人。 她独自坐在窗边,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一种凄美的韵味。沈溪知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在凝视着无尽的黑夜,又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点滴。 重月心中涌起一阵心疼。他很想进去抱抱她,可是如今,只能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来看望她,却连真面目都不敢让她看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离开皇宫后,重月来到了摄政王沐峰的府邸。 此刻沐峰正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眼神如炬。他的目光穿过夜幕,直直地落在那个戴着面具的身影上。 当那身影缓缓走近,沐峰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来了,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重月轻轻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庞,月光下,白皙的脸上,薄唇微抿。那唇下,有一颗痣。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皇叔,近来宫中可有异动?”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沐峰收起笑容,转身走去书房,沐北霆紧随其后。二人来到密室,分主宾落座。 “宫中确实有些不太平。”沐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近日来,不光魏阳那边,后宫的皇贵妃李婉茹也是蠢蠢欲动,她是魏阳的外甥女,必然是受他指使,私下结交了不少权贵。” 沐北霆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他思索片刻,开口问道:“皇叔现在手中的证据可够了?” 沐峰摇了摇头:“虽然有一些证据能让魏阳伤了元气,但扳倒他还需要找出他更多的错处。” 沐北霆皱眉:“或者?我们暗中处理?” 沐峰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沐北霆:“你刚回来,不必太操心这些事,先回你府上去看看寒烟吧。” 沐北霆抿了抿唇:“皇叔,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见的人越多,越容易出现问题。” 沐峰默然片刻,缓缓开口:“过两日大军回到京城,你需一同面见圣上。不如先住我府上吧,让人引你去客房休息。” 沐北霆沉默不语,算是应下了。 摄政王府邸的客房中,沐北霆端坐于檀木桌旁。易容后的夜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房间内,他的到来如同夜色中的一阵风。 “王爷。”夜影低声行礼,声音中透着几分恭敬。 沐北霆微微抬头,目光如炬:“后宫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夜影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冷宫前几日失火了,沈小姐逃了出来。那日属下看到人沈小姐自己点的火。只是皇帝第二日便让大理寺少卿停止了调查失火一事,转而调查之前沈小姐吃食被下毒的事。”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下毒?可有查出是谁?” 夜影低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属下未能查出头绪。” 沐北霆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夜色中的王府,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她为了出冷宫,竟然不惜放火。 犹豫片刻,夜影还是出声说道:“还有,沈小姐……有身孕了。” 沐北霆一顿,有身孕了?那么…… “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夜影想了想:“宫中的御医说,三月有余。” 沐北霆皱眉,负于身后的手已经捏紧了拳头,三月有余…… 沉默片刻,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夜影退下。“你先回去吧,有任何消息再来报我。” 夜影应了一声,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49章 内阁大学士 两日后的黄昏时分,宫门外忽然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伴着铁甲相撞的清脆声响,平定边疆的将士们凯旋而归。 大淮国的皇宫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一片肃穆之气。 李安将军,身着战甲,面容刚毅,手持一个精致的方盒,步履沉稳地走在最前。 他的眼神里满含悲痛与敬意,因为那方盒之中,装着的是逍遥王的骨灰。 沐景煜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目光如炬。身旁是丞相魏阳和摄政王沐峰。 “李安!”沐景煜的声音洪亮而威严,“你等将士辛苦了!朕已备下厚赏,以表朕对你们卫国的忠心,今日宫中设下庆功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李安单膝跪地,双手将方盒高举过头:“圣上!臣等不辛苦!只是逍遥王他……” 沐景煜伸出手,缓缓接过,他的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情感,从未想过如今以这种方式迎接他的归来。 他的声音有些压抑:“逍遥王,为国捐躯,朕深感痛惜。英勇事迹,将永载史册,流芳百世,朕决定追封他为忠义王,择日为其举行隆重的葬礼。” 将士们齐声高喊:“忠义王千古!”声音震天响,回荡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沐景煜注意到李安身后戴着面具,一言不发的男子,这身形像极了他…… 沐景煜微微皱眉,转向李安,沉声问道:“李安将军,这位是何人?” 李安将军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禀圣上,这位是忠义王的挚友重月,亦是此次战事中我们大淮军队的军师。” 沐北霆闻言上前,声音低沉而有力:“草民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景煜微微颔首,这声音虽然有些相似,可又明显不是同一人,莫非是以前血月宫中跟随沐北霆的谋士? 他挥了挥手,示意沐北霆平身,然后说道:“听闻此次大胜,军师足智多谋,为将士们争取了不少机会。朕意重赏!重月,你可愿进宫为大淮效力?” 沐景煜是个惜才的帝王,只要是能为大淮效力的人,他无所谓是谁麾下之人,他只相信,他身为帝王,可掌控天下任何人的生死。 沐北霆抬头,目光与沐景煜相交:“圣上,此次是忠义王传信于草民才让草民有了一席之地,施展所学。能为大淮效力,是草民的荣幸。” 沐景煜笑了笑:“忠义王生前重视你,你定不会差。此次大淮胜利你功不可没,朕就封你为内阁大学士,辅佐朕治理天下。” “微臣谢圣上隆恩!”沐北霆恭敬的领旨谢恩,面具下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 一旁的沐峰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微微皱眉,易容就好了,戴个面具实在容易让人起疑心。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皇宫内的庆功宴正热闹非凡。 大殿之上,灯火辉煌,映照着每一个人的脸庞,或明或暗,皆藏着不可言说的心思。 大殿两侧,文武百官列坐,他们的衣袍华丽,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着今晚的盛况。 丞相魏阳端坐于席间,不时在在场众人脸上掠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沐景煜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沉稳。皇贵妃李婉茹依偎在他身旁,她身着华袍,眼中闪烁着算计与狡黠,手指轻轻搭在皇帝的手臂上,红着脸在说着些什么。 随着宴会的深入,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庆功宴上,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新封的内阁大学士重月。他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一袭青衫在各种朝服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重月的出现,让原本平静的宫廷水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魏阳心中盘算着,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重月若是能为己所用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他不愿意投入他的门下,那重月的才华对他地位就构成了潜在的威胁。 魏阳开始向沐北霆示好,希望能够借助他的才华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端起一杯美酒,缓步走向沐北霆,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重月大学士,今夜庆功宴上,听说你在军营时的风采,真是令人瞩目。”魏阳的声音温和而诚恳,仿佛一位长者在赞赏晚辈。 沐北霆轻声一笑,举杯回敬,“丞相过奖了。在下初入宫廷,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望丞相多多指点。”他的声音不高,却透露出一种自信和谦逊。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李安将军的目光也落在了重月的身上。他心中泛起一丝不安,重月对于魏阳来说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心中暗自思忖,他一定要护好王爷的人。 庆功宴继续进行着,宫廷内的气氛愈发热烈。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 此刻的皇宫,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当最后一道钟声响起时,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月色朦胧,银河斜挂,映衬着丞相府巍峨的门楣。 魏阳缓缓从宫宴归来,他的脸上虽挂着得体的微笑,但眼中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大人,您回来了。”贴身侍卫恭敬地行礼,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魏阳点了点头,挥手让侍卫退下,却在转身之际低声吩咐:“那重月,你派人去查探一下他的底细,若他能为我所用,自然是好事。但若不能……”他的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知道该怎么做。” 侍卫瞬间领会了丞相的意思,他低头应诺,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魏阳站在庭院中,抬头仰望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沐峰先回了摄政王府。沐北霆也悄悄回到了摄政王的府邸。 看到沐北霆回来,他望着沐北霆,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你如今被圣上封为内阁学士,位列朝堂,万事小心,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沐北霆低头,掩去眼中的锋芒:“皇叔放心,我自有分寸。” 夜已深,月光如水洒在王府的每个角落,沐北霆站在窗前,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50章 赐毒酒 晨曦初露,皇宫的琉璃瓦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诉说着千年的辉煌与沉寂。 沐景煜刚从龙榻上起身,寝殿内,沉香袅袅,龙袍整齐的摆放在床榻之侧,宫女们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准备替他更衣。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赶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圣上!大理寺少卿陆思阳陆大人求见。”太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焦虑,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沐景煜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悦。陆思阳此人行事素来稳重,今日何以如此冒失? 他转过身,对太监吩咐道:“让他去御书房等朕。”话语间,皇帝的威严不容置疑。 御书房内,沈思阳已经等候多时。他身着朝服,神情凝重。 沐景煜落座后,挑眉看着陆思阳。 “陆思阳,何事这么早就求见朕?”沐景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陆思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圣上,下毒一事有眉目了。” 沐景煜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身体前倾,仿佛要将陆思阳的话语全部吸纳进心底。 “昨夜,大理寺的探子发现了一名可疑的宫女,她正是负责为后宫各宫送吃食的宫女之一,之前在皇贵妃的宫中做事,因犯错被调离了。在她的住处,我们找到了尚未用完的毒药。我们连夜提审了她,她说是皇贵妃命她下毒的。”陆思阳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每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在沐景煜的心头。 “传皇贵妃来御书房。”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久,李婉茹在众宫女的簇拥下走进了御书房。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和不安,但当她看到沐景煜和陆思阳严肃的表情时,心中不禁一沉。 “皇贵妃,下毒害沈氏一事你可有解释?”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婉茹的脸色一白,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臣妾冤枉!臣妾怎会做出此等事来?” 陆思阳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两瓶毒药,递给沐景煜:“圣上,这一瓶是从那名宫女住处搜出的毒药,另一瓶是暗卫去皇贵妃宫中寻到的。” 李婉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紧紧咬着下唇,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可是,明明,将毒药销毁了啊,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赶来,跪在沐景煜面前:“圣上!奴婢有要事禀报!” 沐景煜皱了皱眉,沉声道:“说!” 宫女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圣上,冷宫失火那夜,奴婢曾看看皇贵妃娘娘身边的蓉蓉姐姐去冷宫抛洒大量的硫磺。” 沐景煜和陆思阳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沐景煜端坐在那儿,眼神如刀,直刺人心。他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李婉茹身上,仿佛要看穿她。 “皇贵妃,冷宫纵火,下毒毒害废后,虐待皇子,多次诬陷沈氏,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让你死千次万次。”沐景煜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是从万年寒冰中传来。 李婉茹脸色惨白,她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掩藏得天衣无缝,却不料皇帝竟然什么都知道。她感到一阵恐惧,这种恐惧比死亡还要可怕。 “臣妾……臣妾无话可说。”李婉茹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他大手一挥,“回宫后赐酒。” 李婉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不甘,“圣上!臣妾舅舅是丞相,还请圣上看在舅舅面子上饶臣妾一命啊!圣上!我是二皇子的生母啊,哪怕我做错事了,可沈溪知还活着不是吗!”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哀求和不甘,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然而,沐景煜却不为所动,他的眼中只有冷漠和决绝。 “冥顽不灵,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非要出了人命才觉得自己有错吗!拖下去!即刻处死。”沐景煜的话语如同死刑判决书一般,将李婉茹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击碎。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李婉茹被拖出去的声音渐渐远去。 沐景煜目光转向一旁站立的大理寺少卿陆思阳。 “陆思阳,”沐景煜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此次查办的案子,朕十分满意。” 陆思阳闻言,拱手作揖,谦卑而恭敬地说道:“微臣职责所在,能为圣上分忧,实乃荣幸之至。” 沐景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龙袍,准备前往金銮殿处理朝政。 “等会儿上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沐景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思阳抬头,目光坚定地与皇帝对视:“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上所托。” 沐景煜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迈步走出了御书房。身后,陆思阳的目光送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却早已开始谋划接下来的事。 金銮殿上,龙旗飘扬,百官肃立。 沐景煜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的群臣。陆思阳站在队列之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反应。 陆思阳手持多份证词,那上面所记录的,是后宫中一连串针对沈溪知的案件。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位后宫中权势滔天的皇贵妃。 陆思阳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圣上,大理寺查到后宫多起案件与皇贵妃有关。” 沐景煜眉头微皱,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太监快步上前,从陆思阳手中接过证词。他展开纸张,高声朗读着上面的文字。每一个字,每一个句,都像是一颗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炸开。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沐景煜不动声色的看着群臣们的反应,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贵妃作恶多端,朕已命人赐了酒。后宫之中,不得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朝堂上瞬间一片寂静,只有沐景煜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大臣们低下头,不敢有任何异议。 沐景煜的目光转向了此刻低头皱眉的丞相魏阳,转而说道:“既然沈氏是被冤枉的,那就复了她的皇后之位,凤印依然交由皇后管理。” 这句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炸开了锅。 沐北霆看着龙椅上的男人,所以,这就是他的目的吗?扳倒魏阳的一大助力,然后还复了沈溪知的皇后之位。那么……打入冷宫这事,是演了一出戏吗…… 第51章 毒酒 早朝结束的钟声悠扬响起,打破了宫中的宁静。 赵双带着一群太监宫女们步履匆匆,手持明黄的圣旨,穿梭于廊道之间。 此刻,沈溪知独正端坐于殿内,脸上带着淡淡的宁静,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幽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宫殿的宁静。赵双匆匆走进了沈溪知的寝宫。 “沈氏接旨!”赵双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 沈溪知缓缓起身,她恭敬地跪下,等待着那未知的旨意。 赵双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圣上诏曰:朕经查明,废后沈氏遭人陷害,蒙冤受屈。朕深感愧疚,特下旨恢复沈氏皇后之位,即刻移居凤仪宫,统领六宫,钦此!” 沈溪知抬头看向太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赵双见沈溪知不动,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后娘娘,接旨吧。” 沈溪知回过神来,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道圣旨。 她站起身,声音温和:“本宫知道了,多谢赵公公。” 太监和宫女们见状,纷纷下跪行礼,口中连连恭喜。 众人离开后,沈溪知独自站在寝宫中,手中紧握着那道圣旨。 这就恢复了位份,比想象的早了很多。 凤仪宫,曾经的皇后居所,如今再次迎来了它的主人。 沈溪知站在宫殿的门口,目光深邃而坚定,小兰搀扶着她步入殿中。 她步入宫殿,环顾四周,一切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仿佛时光从未流逝。她轻轻抚摸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里面早已有一群侍奉的人等待着。 太监宫女们见沈溪知来了,纷纷跪拜,齐声高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沈溪知微微一笑,轻声道:“平身吧。” 皇帝的龙辇缓缓来到了凤仪宫,伴随着太监们尖锐而悠长的嗓音,沐景煜步入了凤鸣殿。 他的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柔情。 “皇后这段时日受苦了。”沐景煜走上前,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沈溪知的怜爱。如今终于帮她洗清了冤屈,重新坐回了她应有的位置。 沈溪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她微微一笑,释然道:“圣上,如今查明真相,已经是还了臣妾公道。” 她的声音虽然柔和,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韧。 沐景煜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他知道,这段时间对沈溪知来说,无疑是一段艰难的时光,远非一句“公道”所能涵盖。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朕赐了李氏毒酒,日后轩儿就由你亲自抚养吧。”沐景煜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沈溪知一愣,他竟然要她抚养李婉茹的孩子? 她轻轻挣脱了沐景煜的手,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臣妾现在有孕在身,恐有不便,还是让其他妃嫔抚养轩儿吧。” 沐景煜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沈溪知会拒绝这个提议。 他看着沈溪知,柔声道:“朕知道你的顾虑,但朕相信你能够胜任这个任务。你不仅是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更是一位慈爱的母亲。” 沈溪知看着他,缓缓开口:“二皇子年幼丧母,需要的人一个能够全心全意照顾他的母亲。臣妾如今有身孕,实在分身乏术……秦昭仪秦若涵几年前落胎后就再无所出,这后宫中她是难得的清流,不如就升了她的位份,让她抚养二皇子吧。” 沐景煜看着沈溪知,稍作思索:“皇后说的是,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朕之前有愧于她,就依你之言,直接升她为淑妃吧,将轩儿送去她的宫中。” 就这样,两位身份尊贵的人达成了共识。 沐景煜刚刚离去,小兰走到沈溪知的身边,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娘娘,秦昭仪先前落胎就是因为皇贵妃搞的鬼,如今让她抚养二皇子,怕是不妥。” 沈溪知微微摇头,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的天空,仿佛能看透那层层宫墙,直视人心。 她轻声说道:“李婉茹曾经让秦昭仪失去一个孩子,如今还给秦昭仪一个孩子。秦昭仪抚养轩儿,有的就算母子情分了。” 她的话语里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沉与睿智,仿佛能看透这宫廷中纷繁复杂的权力斗争。 “同本宫去紫云轩,送皇贵妃一程。” 皇后的凤舆缓缓停在紫云轩前。 小兰轻轻掀起帘幕,露出沈溪知那张深邃而沉静的脸庞。 紫云轩内,一片寂静,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沈溪知一人步入殿内,只见李婉独自坐在镜前,镜中映出她苍白而憔悴的面容。 “皇贵妃,本宫来送你一程。”沈溪知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李婉茹缓缓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我终究没能斗过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曾经的骄傲与自信此刻已荡然无存。 沈溪知轻轻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嘲讽:“你是皇贵妃,已然身居高位,可惜你太贪心了。” 李婉茹紧咬牙关,恨恨地道:“我知圣上已经复了你的后位,你何必来向我这个将死之人炫耀什么。”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太监总管赵双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他们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酒。 赵双一见沈溪知,忙率领众人跪下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沈溪知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身:“赵公公,本宫同皇贵妃还有话说。可否先出去候着。” 赵双犹豫了片刻,“还请皇后娘娘快些,圣上还在等老奴回禀。”,话毕,带着小太监们退了下去。 沈溪知坐在桌前,摆弄着那壶毒酒:“皇贵妃,这是圣上赐的酒。” 李婉茹看着那壶酒,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绝望,这杯酒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她抬头看向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嘶声力竭:“沈溪知,如果不是你,本宫会是皇后!我明明是圣上的第一个嫔妃,初入宫时,圣上让我好好学习如何管理后宫的,明明说好待磨砺考验些时日就会立我为后的!都是因为你!” 沈溪知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道:“本宫一直知道你在监视着冷宫。火是本宫放的,圣上知道,只是他有意护住本宫,所以才没有继续查下去。那日吃食中有毒,本宫也早知道,后宫中鼠患泛滥,也是本宫的手笔,为的,就是让你有机会对本宫下手……” “你真是好手段!”李婉茹还想说些什么,但沈溪知已经不想再听,她举起酒壶,将酒缓缓倒入杯中:“皇贵妃,别让赵公公等太久了,请吧。” 李婉茹看着那杯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输给这样的沈溪知,心服口服。她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入喉中,辛辣而苦涩,仿佛是她这一生的写照。 沈溪知静静地看着她倒下,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沈溪知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孤寂而冷清的轩阁和地上那一具还有余温的尸体。 皇贵妃的死,让整个后宫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与混乱之中。那些曾经依附于她的嫔妃们,如今都如同惊弓之鸟,生怕下一个惨死的人就是自己。 第52章 可有怨 养心殿内,香炉里飘出淡淡的檀香,与殿外飘来的花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别样的宁静。 沐景煜端坐于棋桌一侧,目光深邃,手中把玩着一枚黑子,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棋下到何处。 他对面的沐北霆,则戴着一张神秘的面具,身着华贵朝服,气质不凡。 “重月,朕赐死皇贵妃一事,你如何看待?”沐景煜突然开口,打破了殿内的沉静。 沐北霆微微低头,声音平静而恭敬:“臣不敢揣测圣心。” “朕允你揣测。”沐景煜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沐北霆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皇贵妃乃丞相甥女,丞相在朝堂上权势滔天,皇贵妃在后宫亦身居高位。圣上应该一直在寻找机会除去此人,以削弱丞相的势力。此次赐死皇贵妃,既是圣上英明决断的体现,也是巩固皇权的必要之举。” 沐景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轻轻放下手中的黑子,叹息道:“她只是一个妇人,倒也成不了气候。只是她为朕诞下了二皇子,朕自然不能留下她。” 正说话间,太监总管赵双匆匆进入殿内,神色凝重地禀报道:“圣上,皇贵妃已经饮下毒酒,薨逝了。” 沐景煜微微颔首,“嗯。”,目光一直都在棋盘上。 然而,赵双却犹豫着没有立刻离开。 “还有何事?”沐景煜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 赵双悄悄瞥见一眼沐北霆,小心翼翼的开口:“回圣上,老奴刚刚去紫云轩的时候,皇后娘娘也在场。” 沐景煜下棋的手一顿,棋子悬在空中,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赵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沐景煜挥了挥手,让赵双退下,重新拿起黑子,继续与沐北霆对弈。原文案: “还有何事?”沐景煜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 赵双悄悄瞥见一眼沐北霆,小心翼翼的开口:“回圣上,老奴刚刚去紫云轩的时候,皇后娘娘也在场。” 沐景煜下棋的手微微一顿,棋子悬在空中,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赵双。 “知道了,你去请皇后过来一趟。”沐景煜沉声道,重新拿起黑子,继续与沐北霆对弈。 棋盘上,黑白子交织,犹如这深宫之中的权谋与争斗,错综复杂。 一局棋罢,沐北霆站起身,恭敬地向沐景煜行礼:“既然圣上和皇后娘娘有事要谈,臣先退下了。” 沐景煜挥了挥手,算是应允。 沐北霆转身向殿外走去,步伐沉稳而有力。 刚走到养心殿门口,沐北霆便遇到了沈溪知和赵双。 沈溪知身着华丽的凤袍,面上带着端庄的笑容。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沐北霆低头行礼,声音低沉而有力。 沈溪知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脸上戴着一副精致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不知为何,见到此人,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痛色,沈溪知皱眉:“本宫从未见过你,你是?” “微臣是圣上新封的内阁大学士,重月。”沐北霆回答道。 “噢,原来你就是那颗朝堂新星啊。”沈溪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本宫有听说过,你是个有才之人。” “多谢娘娘夸奖,微臣全靠圣上赏识。”沐北霆恭敬地回答道。 沈溪知点了点头,她看着沐北霆,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总觉得这个戴面具的男子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哎哟,皇后娘娘,圣上还在等您呢。”赵双不禁提醒道。 “本宫还要去面见圣上,改日再请大学士吃茶。”沈溪知说着,转身向殿内走去。 沐北霆站在原地,目送着沈溪知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之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沈溪知走进殿内,“臣妾参见圣上。”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然后走到沐景煜的身边坐下。 “皇后来了。”沐景煜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沈溪知坐下后,沐景煜便开门见山:“皇后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沈溪知摇头道:“臣妾不知。” “朕听说你今日去了紫云轩?”沐景煜语气平平。 沈溪知看着沐景煜,声音平静而镇定:“臣妾确实去了紫云轩,臣妾同皇贵妃服侍一同服侍圣上多年,臣妾便去送送她。” “她此前做过不少对不起你的事,你倒是大度。陪朕下局棋吧。”沐景煜不再说话,放下了第一颗黑子。 对弈数局后,沐景煜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窗外。 夜幕已降临,繁星点点,月色如水。 “时间不早了,皇后就留下来同朕一起用晚膳吧。”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沈溪知微微颔首:“是,臣妾遵旨。” 养心殿的宫女太监们忙碌起来,传膳的声音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珍馐美味,香气四溢。 两人相对而坐。 沐景煜轻抿一口酒,忽然开口:“日日在宫中看奏折甚是乏味,朕想出宫围猎。皇后意下如何?” 沈溪知闻言,围猎之事,历来是皇帝彰显武勇、联络朝臣的盛事,略一思忖,便恭敬地答道:“圣上定夺即可。” 沐景煜看着她,放下酒杯:“那就定于下月初,皇后现在有孕在身,虽然不能参加狩猎,但出宫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沐景煜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此前可有怨朕?”沐景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沈溪知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臣妾不敢。” 沐景煜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朕知你受了很多委屈,让你进冷宫是为了保护你。朕以为你进了冷宫,他们就不会在你身上花心思。” 沈溪知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圣上不必如此。” 沐景煜闻言,不再出声,已然食不知味。 第53章 气血亏虚 秦淑妃的册封礼在瑶光殿举行,升妃,沐景煜将瑶光殿赐给了她。 沐景煜来了她的册封典礼,声音庄重而有力:“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淑妃,二皇子的母妃。朕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地照顾他,让他在你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秦淑妃行礼:“臣妾定不负圣上与皇后娘娘所托,全心全意地照顾二皇子。” 沈溪知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望着秦淑妃,她相信,在秦淑妃的呵护下,二皇子会健康快乐地成长。 秦淑妃走向一旁,缓缓蹲下身子,她的目光柔和而温暖,如春风拂面。 她面前站着一个小男孩,他穿着精致的锦袍,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胆怯。 “轩儿,今后我就是你的母妃,”秦淑妃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善待于你,守护你,如同我的亲生孩儿一般。” 二皇子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这么温柔的女子,在她的目光下,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母妃。” 秦淑妃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初升的阳光,温暖而耀眼。她伸出手,将二皇子拥入怀中,那一刻,两人的命运仿佛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她感受着这个小生命在自己的怀中颤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从今往后,这个孩子将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将用自己的全部心血来呵护他,陪伴他成长。 一日,阳光明媚,宫墙之内,花影摇曳,凤仪宫的朱红色大门缓缓开启,一道倩影盈盈而入,那是秦淑妃,她身旁跟着活泼可爱的二皇子。 “皇后娘娘,臣妾携二皇子特来请安。”秦淑妃款款施礼,她的声音温婉而动听,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二皇子也学着她的样子乖巧的行了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沈溪知端坐于凤榻之上,轻轻抬手,示意秦淑妃和二皇子起身,“淑妃妹妹不必多礼,快请坐。轩儿,你也起身。” 秦淑妃携二皇子在沈溪知身旁坐下,二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和谐。 沈溪知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眼底满是温柔。 “轩儿又长高了。” 二皇子闻言,脸上露出羞涩豪的笑容。 秦淑妃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溪知略微隆起的小腹,“皇后娘娘,您如今已有四个月身孕,怎么肚子还这般小?臣妾记得您怀大皇子的时候,肚子可大多了。”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阵痛楚袭来,回想起刚知道有身孕那段日子,沐北霆挂帅亲征,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牵挂。然而,没几日就传来了他刺杀身亡的消息,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紧接着,又被打入冷宫,那段日子,她饱受欺凌,身心俱疲。 然而,沈溪知不可能将这些告诉秦淑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淡淡地笑道:“或许是本宫的体质与以往不同了吧。淑妃妹妹不必担心。” 秦淑妃看出沈溪知情绪不太对,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小兰急匆匆地走进殿内,身后跟着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正是大皇子。 “娘娘,大殿下来了。”小兰行礼道。 沈溪知看到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她招手让大皇子过来,将他搂入怀中,轻声问道:“这几日学业如何?可有好好听先生的话?” 大皇子乖巧地点点头,回答道:“母后放心,儿臣一直都很用功。” 沈溪知抚摸着大皇子的头发,心中涌起一股母爱的柔情。她转头看向秦淑妃和二皇子,说道:“淑妃妹妹,你看,两个孩子年纪相仿,让他们一起玩会儿如何?” 秦淑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于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凤仪宫内嬉戏玩耍起来,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给这座沉寂已久的宫殿带来了一丝生机。 沈溪知看着孩子们玩耍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难以平静。 沈溪知转头,“妹妹,近来和轩儿相处的可还好?”关切地问道。 秦淑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疼爱,低声道:“轩儿很乖很听话。” 沈溪知看着秦淑妃,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秦淑妃出身名门,性格温婉,待人宽厚,将轩儿交给她抚养,实乃明智之举。 秦淑妃突然跪倒在地,眼中噙着泪水,声音哽咽:“娘娘,臣妾自知身体已不能生育,但臣妾心中一直渴望能有个孩子。如今得蒙娘娘帮助,将轩儿交给臣妾抚养,臣妾感激涕零。请娘娘放心,臣妾定会视轩儿如己出,尽心竭力地抚养他长大成人。” 沈溪知心中不禁动容,起身将她扶了起来。看着秦淑妃眼中的坚定与执着,知道她是真心喜爱轩儿,也真心愿意承担起抚养他的责任。 于是,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能成为母子是你们的缘分,本宫并未帮上什么。” 这时,小兰轻步走进殿内,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娘娘,刘御医来请脉了。” 沈溪知微微颔首,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秦淑妃见状,轻声说道:“既然刘御医来请脉,臣妾便先带着轩儿回去了。” 沈溪知微微一笑,道:“好,改日去妹妹宫中喝茶。” 秦淑妃带着二皇子离开,小兰也带着大皇子去了皇后的书房习字。 刘御医提着药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 他行至沈溪知面前,俯身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沈溪知轻轻抬起手,示意刘御医免礼,然后轻声说道:“刘御医,本宫近日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不知你可否为本宫仔细诊治一番?” 刘御医点头,从药箱中取出脉枕,恭敬地放在沈溪知的手腕下方。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皇后的脉搏上,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 过了片刻,刘御医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他收回手指,站起身来,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的脉象确实有些虚弱,气血不足之象明显。” 沈溪知轻轻皱眉,轻声问道:“刘御医,本宫该如何调理身体,才能恢复气血之足?” 刘御医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娘娘需注重休息,避免熬夜劳累。饮食上适量食用些滋补之物,如红枣、枸杞、当归等。此外,臣还会为娘娘开一剂药方,每日服用,相信不出数日,娘娘的身体便可恢复如初。” 沈溪知听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劳刘御医费心了。本宫会按照你的嘱咐调理身体,争取早日康复。” 刘御医点头,转身走向书桌,提笔写下药方。他的字迹工整有力,每一笔都透露出他深厚的学识和医术。写完药方后,他递给了旁边的宫女。 “请将此药方交给太医院,让他们按照药方抓药煎制。”刘御医嘱咐道。 宫女恭敬地接过药方,点头应诺,随即退出去办理此事。 寝宫内只剩下沈溪知和刘御医两人。 沈溪知抬起眼,眸光如秋水般清澈,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本宫现在有孕五月,为何肚子这般小。” 刘御医微微皱眉,斟酌着措辞道:“娘娘,前些日子您在冷宫中未得到好的侍奉,身子也弱一些,这些日子慢慢进补就好了。” 沈溪知听后,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这个孩子,是她和他唯一的联系了…… 第54章 诵经 沐北霆身为新晋的内阁大学士,府邸新成,方般入不久。 夜幕降临,书房的灯火通明,沐北霆正伏案批阅公文,眉头紧锁,神情专注。 此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进入书房,单膝跪地,正是夜影。 “王爷,卑职有事禀报。”夜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带一丝情绪。 沐北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何事?” 夜影微微抬头,目光直视着沐北霆:“王爷,王妃近来行踪有些异常,卑职发现她频繁前往寒云寺。” 沐北霆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笔,沉声问道:“她去寒云寺做什么?” 夜影回答道:“卑职跟随了几次,发现王妃每次都是去听凌海大师诵经。” “凌海?”沐北霆重复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就只是听他诵经吗?” “是,卑职并未发现其他异常。”夜影回答得干净利落。 沐北霆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你去告诉摄政王,就说本王担心王妃一人久居王府会有危险,请摄政王派人接她回摄政王府暂住。” 夜影点头应是,转身悄然离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但沐北霆的心头却多了一些想法。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摄政王府内,沐峰接到夜影传来的消息后,眉头紧锁,思索片刻,转身吩咐道,“去准备一下,本王亲自去接寒烟回府。” 不久之后,一支精锐的侍卫队在沐峰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忠义王的府邸。 沐峰带着侍卫队走进府内,直奔柳寒烟的住处。 柳寒烟正在屋内品茶看书,见到沐峰到来,有些惊讶地站起身来。 “父王,您怎么来了?”柳寒烟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沐峰坐下,抬起下人刚倒的茶喝了起来,没有说话。 跟随沐峰多年的老管事王兴温声道:“王妃,忠义王薨逝,他生前树敌太多,咱王爷担心您一人久居王府会有危险,特地来接您回摄政王府暂住。” “父王,女儿在府中安好。”柳寒烟婉言拒绝道。 沐峰眉头一皱:“你还在孝期内,为父本不该带你回去,但你近日都去了哪里,身上有孝还日日出门!” 没错,沐峰在夜影说了那些话后,轻轻松松就让人查了柳寒烟最近的行踪日常。 闻言,柳寒烟抬头,惊愕一闪而过:“父王,正是因为忠义王……女儿才日日去往寺庙中上香……” 沐峰怒气一下就上来了,将手中茶盏一摔,起身一个巴掌朝柳寒烟扇去。 柳寒烟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旁边下人惊呼,却无人敢上前搀扶。 柳寒烟捂着脸,抬头看着沐峰,一脸的不可置信。 “父王!” 沐峰实在气极,也不顾有没有外人在场,指着柳寒烟的脸就骂了起来:“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根本没有圆房吗!你跟我本王说为了他日日去寺庙上香,你自己信吗!给你讲个选择,一,跟本王回摄政王府,二,本王让人去那寺庙将里面的人都屠杀然后放把火,你自己好好在这边待着!” 柳寒烟眼泪早已在眼睛里打转,左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裳。 “我……愿意和父王回摄政王府……” 听罢,沐峰甩袖走了出去,丫鬟们赶紧上前将柳寒烟扶了起来。 “王妃,您没事吧……”王兴关切的问着。 柳寒烟摇摇头,不说话。 王兴叹了口气:“王妃,王爷的脾气您知道,都是为了您好,您可不要同他置气。父女哪有什么仇啊,等回去了您好好跟他说,别再惹他生气了。” 柳寒烟眼泪流了下来,抹了一把,勉强笑道:“王伯,没事的。” 消息传到沐北霆耳中,他淡淡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此刻沐北霆刚回到府中,听完夜影的叙述,面具还未摘下过,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去一趟寒云寺。” 夜影不敢怠慢,迅速准备好了马车。沐北霆从后门坐上马车悄然离去。 寒云寺,寺内古木参天,钟声悠扬。沐北霆和夜影抵达时,已是申时,寺庙上香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们径直来到凌海的禅房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无人应,夜影直接催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禅房内,沐北霆和夜影坐在木桌旁,自己烧了水泡了壶茶,然后悠然地品着茶。 不一会儿,凌海推门而入,见到在品茶的两人,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夜影看到凌海回来了,行礼后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凌海看着沐北霆,直言不讳道:“外面传闻你死了。” 沐北霆淡然一笑:“传闻终究是传闻,沐北霆已死,现在的我,只是内阁大学士重月。” 凌海坐下,眉头微皱:“跟贫僧说这种话,不怕我把消息泄露出去?” 沐北霆摇了摇头:“不怕。” 凌海疑笑看着他:“为何?” 沐北霆放下茶杯,目光深邃:“你不会。” 凌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你多年未来过此处,今日来找贫僧有何事。” 沐北霆开门见山:“我的王妃,柳寒烟,你见过。” 凌海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不说话。 沐北霆眉头一挑,继续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本王的王妃?” 凌海点头,声音平静:“知道。” 沐北霆曲身向前,直视着凌海的眼睛:“你为何还要接近她?” 凌海轻叹一声,道:“从某一种关系上来说,她也是贫僧的妹妹。那日她被贼人袭击,贫僧出手相救,不过是出于路见不平,并无他意。” 沐北霆又说:“暗卫说,她这些日子日日都来听你诵经。” 凌海大师微微一笑:“她是个有佛性的女子,心中有诸多困惑和烦忧,希望通过诵经礼佛来寻求解脱。” 沐北霆听后,沉默片刻,深深看了凌海一眼:“她一个女子,不该掺和太多事。” 沐北霆起身,离开了禅房。 凌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第55章 交个朋友 “人都走了,出来吧。”凌海轻声叹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话音刚落,一声“吱呀”的轻响打破了禅房的寂静。 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地从柜子中爬出,她身着素色衣裙,脸上带着几分惊慌与不安。 “凌……凌海大师……”小丫鬟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微颤。 凌海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直视着小丫鬟。 “都看到了?”他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 小丫鬟点点头,不敢直视凌海的眼睛。 “你找我何事?”凌海继续问道,声音恢复了平静。 小丫鬟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说道:“小姐担心您的安危,让奴婢来看看。” 凌海闻言,轻叹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茶香袅袅。 “你以为他们没有发现你吗?”他淡淡地说道,目光中透出一丝锐利。 小丫鬟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大……大师……”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凌海站起身来,走到小丫鬟面前。他的身影相对下显得高大而威严,让小丫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算贫僧对不起你吧。”凌海说着,突然出手如电,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直直的朝她腹部捅了过去。 小丫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只觉腹部一阵刺痛,想要尖叫,却已来不及。 凌海一只手死死捂着她的嘴巴,匕首拔出,鲜血四溅。小丫鬟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恐。 凌海扔下手中的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蹲下身子,轻轻合上了小丫鬟的双眼。 “你不该来的。他活着的消息不能被太多人知晓。”凌海轻声说道,沾上血的手在小丫鬟的衣裙上擦了擦。 在寂静的林中,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着。车帘轻拂,隐约可见车内坐着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是沐北霆。 马车正行进间,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衣、身形矫健的男子突然出现在马车前。 夜影见到来人,将马车停下,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马车内的沐北霆行礼。 “主上,属下在禅房外等待时机动手,不料却见到凌海将那个小丫鬟杀害了。”黑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个字都透露出对主人的忠诚。 马车内,沐北霆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低沉而富有磁性,“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黑衣男子应了一声“是”,身形一动,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瞬间消失在了林中,他的轻功之高,让人惊叹不已。 见人离开,夜影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王爷,王妃的贴身婢女没有回去,王妃怕是会起疑。” 马车内,沐北霆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夜影的话,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思量片刻,沉声道:“她在摄政王府上,出不了门,无妨” 夜影应了一声,不再多言,继续驾着马车往城里驶去。 随着马车的行进,街道两旁的景色也在不断变化,古朴的建筑错落有致,青石铺就的小路上,各个商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沐北霆静静地坐在车内,拿起一旁的面具,轻轻戴上,遮住了那深邃的眼眸和棱角分明的脸庞。这一刻,他变成了另一个人,重月。 就在这时,几个身穿铠甲的侍卫突然拦住了他们的马车。他们手持长矛,神情严肃,显然是得到了命令前来拦截。 “重月大人,丞相有请。”其中一位侍卫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夜影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沐北霆的吩咐。 沐北霆微微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示意夜影跟着侍卫走。 马车在侍卫的引领下,穿过了繁华的街道,来到了丞相府前。 丞相府内,庭院中摆放着各种名贵的花卉,散发出阵阵幽香。沐北霆和夜影被带到了大厅之中。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迎了上来,“大人,还请稍作等候,丞相大人一会儿便到。” 一会儿,魏阳来了。 “早就想请大学士到府上喝茶,今日总算有了机会。”魏阳脸上堆满了笑容,从门外走了进来。 沐北霆起身淡淡一笑,回礼道:“丞相客气了,不知召见下官有何要事?” 魏阳请沐北霆落座,又命人奉上香茗。茶香袅袅,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魏阳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重月大学士刚入朝堂,老夫想同你交个朋友。” 沐北霆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点了点头:“承蒙丞相抬爱。” 魏阳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沐北霆,又道:“重月大学士……入朝堂之前,可是跟随忠义王的?” 沐北霆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点了点头:“是。”放下茶杯,轻轻叹息一声,继续道:“忠义王年轻有为,征战途中却遇刺身亡,实在令人惋惜。”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哀愁,仿佛在回忆那段难忘的岁月。 魏阳也叹了口气:“忠义王的英魂,老夫也一直铭记在心。他为国捐躯,实乃我朝之幸。重月大学士,你既曾跟随他,必定也学到了不少本事。” 沐北霆微微一笑:“丞相过誉了,下官所学,不过是皮毛而已。” 魏阳摇了摇头:“大学士不必谦虚。老夫最喜广纳门客,不知你可愿做我丞相府的门客?从此老夫能让你扶摇直上,一展宏图。”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诱惑,仿佛在为沐北霆描绘一幅美好的未来画卷。 沐北霆又喝了口茶:“丞相此言何意?作为臣子,我等应该为圣上一人尽心尽力才是。” 魏阳大笑一声:“大学士所言甚是,是老夫失言了,还请大学士不要见怪。” 沐北霆起身,拱手行礼:“丞相大人若是无他事,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魏阳低头轻轻吹着茶,“去吧。” 沐北霆和夜影刚走到门口,两个手持长剑的侍卫突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沐北霆眉头一皱,回头看向魏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不知丞相大人这是何意?” 魏阳将茶杯放下,脸色微沉,呵斥道:“没眼力的东西!大学士要回府,拦着作甚!还不快快让开!” 两个侍卫闻言,面面相觑,随即低头退到一旁,让出一条通道,让沐北霆和夜影离开了。 第56章 围猎 回到府中,夜影跟随沐北霆步入书房。 夜影站在沐北霆身后,声音低沉而恭敬:“王爷,府中是否需要增派人手,以确保安全无虞?” 沐北霆转过身来,轻轻摇头,声音淡然:“不必。府中的安防,我自有安排。” 夜影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知道,沐北霆的决策向来深思熟虑,不容置疑。 沐北霆走到窗前,望着灼灼烈日,缓缓开口:“过几日,皇帝将在郊外举行盛大的围猎活动。届时,朝中百官、皇室宗亲都将齐聚一堂。我会制造一场刺杀,你去救他。” 沐北霆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着夜影:“你的身份,是我生前的暗卫。除了这个身份,其他的一切都查不到。你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争取求个宫中的职位。” 夜影躬身行礼,声音坚定:“是,王爷。属下定不负所望。” ———— 围猎之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沐景煜身着明黄龙袍,坐于雕花宝座之上,眉宇间尽显帝王之气。怀孕的沈溪知,身穿朴素的宫装,端坐在皇帝身旁。 一众大臣,则侍立两侧,恭候圣谕。 沐景煜换了盔甲后,上了马。 “今日围猎,众卿家当尽心尽力,展我朝风采。”沐景煜声如洪钟,回荡在猎场之上。 几名武将上前一步,躬身道:“圣上英明,臣等定不负圣望。” 随着沐景煜一声令下,猎场上顿时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各路将士策马扬鞭,向四面八方奔去,寻找着猎物的踪迹。 沈溪知坐在帐篷内,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起身准备在周边走走。 小兰上前搀扶:“娘娘去哪儿?奴婢陪您。” 沈溪知笑了笑,“不必,本宫在周边走走透透气。” 小兰还想说些什么,沈溪知拍了拍她的手:“附近都是重兵把守,无碍。” 猎场中,一名侍卫骑马飞驰而来,面色惊喜地禀报:“启禀圣上,前方发现一只猛虎!” 闻言,沐景煜笑道:“众爱卿谁若是猎得那猛虎,朕可赏黄金千两!” 众人一听,跃跃欲试。 沈溪知独自一人在这营帐附近漫步,脚步轻盈,途中遇到好几名侍卫,都不让跟随。 走着走着,她的目光被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所吸引,沈溪知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她顺着溪流一路向下,仿佛被那潺潺的流水声所吸引。 走到溪边,缓缓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动着溪水。那清凉的溪水拂过她的指尖,带来一丝丝凉意。 沈溪知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溪流的声音,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和谐。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身后的密林中,一只猛虎已经盯上了她。 那猛虎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它悄悄地靠近沈溪知,准备发动致命的攻击。 就在猛虎即将扑出的瞬间,一道身影从暗处闪出,挡在了沈溪知的面前。 “皇后娘娘,小心!”沐北霆大声提醒道。 沐北霆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沈溪知,悄悄跟随着她来到了这里。他眼神坚定,手持长剑,与猛虎对峙着。 沈溪知被惊醒,她看到眼前的猛虎和挡在自己身前的重月大学士,心中一阵惊恐。 猛虎发出震天的怒吼,朝着两人扑去。沐北霆身形一动,长剑挥出,与猛虎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剑光与虎影交织在一起。 沈溪知紧张地看着这场搏斗,手紧紧抓着衣裙,生怕自己发出声音让重月大学士分心。 经过一番激战,沐北霆终于将猛虎击退。他喘着粗气,回头看向沈溪知,眼中满是关切:“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沈溪知摇摇头,她感激地看向沐北霆:“多谢大学士相救,否则本宫恐怕……” 沐北霆温柔地看着她:“娘娘言重了,您是王爷珍视之人,下官自当尽力护好娘娘周全。” 沈溪知闻言,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北霆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沈溪知,他很想将她抱入怀中,可是,现在还不行。 “皇后娘娘,这林中猛兽太多,下官护送您回去吧。” 沈溪知抬头,“好。” 猎场深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猎人们的铠甲上,熠熠生辉,狩猎活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突然,一名侍卫匆匆来到沐景煜跟前,满脸喜色,向沐景煜禀报道:“圣上,大喜!有人猎得猛虎了!” 沐景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喜,手拉住缰绳:“噢?是何人有此神勇,竟能猎得猛虎?” 侍卫恭敬地回答道:“回圣上,是兵部一个侍卫。”说着,他招手示意,只见一个男子走上前来。 夜影来到沐景煜面前,单膝跪地,低头行礼道:“卑职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沐景煜示意夜影抬起头来,当他看清夜影的面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是……忠义王生前身边的暗卫?夜影?” 夜影点头:“禀圣上,正是卑职。卑职现在在兵部当值,负责保护此次猎场的安全。” 沐景煜闻言,不禁对夜影刮目相看。他深知忠义王生前身边的暗卫都是精挑细细选的精英,而夜影能够成为其中之一,必定有过人之处。他欣赏地看着夜影,赞叹道:“不愧是跟随忠义王的暗卫。” 沐景煜接着问道:“你是如何猎得这猛虎的?可否详细说说?” 夜影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他讲述了自己如何在猎场中发现了这只猛虎,又如何巧妙地利用地形和陷阱将其困住,最终成功猎获的经过。他的叙述中充满了紧张刺激的氛围,让沐景煜和周围的侍卫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听完夜影的叙述,沐景煜不禁拍案叫绝。他赞叹道“不错,我大淮勇士该是如此。” 夜影谦虚地笑道:“圣上谬赞了,卑职只是尽忠职守,保护猎场安全,实乃侥幸。” 沐景煜摇摇头,正色道:“你做得很好,朕决定赏赐你黄金千两,以表彰你的功绩。” 夜影闻言,磕头谢恩道:“谢圣上隆恩!卑职定当继续努力,为圣上效忠!” 沐景煜微笑看着夜影:“好好当值,朕看好你。” 第57章 求你了 风起,月亮初上,围猎活动才落下帷幕,沐景煜与众大臣们纷纷从猎场各处回到营帐之中,各自的面庞上或挂着满足,或带着疲惫。 营帐之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皇后,朕听闻你在溪边遇到了猛虎,可有受伤?”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露出对沈溪知的关心。 沈溪知起身,微微欠身,轻声答道:“回圣上,臣妾在林中确实遇到了猛虎,幸得重月大学士及时相救,猛虎被击退,臣妾才得以保全。” “哦?”沐景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向一旁的沐北霆,“重月大学士,你竟有如此勇猛之举,当真令朕刮目相看。” 沐北霆起身,恭敬地行礼道:“圣上谬赞了,臣只是尽本分,保护皇后娘娘安危乃臣之职责所在。” 沐景煜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沐北霆又问道:“只是不知那只猛虎后来如何了?” “猛虎已被一位侍卫击杀。”沐景煜对于此事有些惊喜。 “哦?是哪位侍卫如此勇猛?”沈溪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沐景煜略一思索,道:“那侍卫名叫夜影,曾是忠义王的部下。” 沈溪知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她想起了那个让她朝思夜想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沐景煜转而看向沈溪知,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皇后,重月大学士护你有功,你觉得该如何奖赏他呢?” 沈溪知微微一笑,道:“圣上英明,臣妾愚钝,不敢擅专。但凭圣上定夺,必能赏罚分明,激励众人。” 沐景煜闻言,看着沐北霆哈哈一笑,道:“既如此,朕便赐你黄金万两,锦缎百匹。”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恭贺,营帐内一片欢声笑语。 营帐外,点了篝火,沐景煜带着众人走了出去,篝火的噼啪声与众人偶尔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沐景煜身披龙袍,坐于篝火旁,脸上挂着难得的轻松笑意。大臣们环坐四周,举杯畅饮,享受着这难得的欢聚时光。 “今日不论君臣,大家尽兴就好。”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话语中透着几分豪爽。 众大臣纷纷起身,齐声应道:“谢圣上。” 沐北霆此时就坐在沈溪知的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沈溪知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抬头看去,有些许的不自在。 她转头对沐景煜轻声道:“圣上,臣妾有些累了,先回营帐歇息了。” 沐景煜点了点头,微笑道:“去吧。” 沈溪知起身,款步离开。 沐北霆见状,也悄悄地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沈溪知的营帐离篝火有点远,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她屏退随侍,走进营帐,蜡烛都未点上,就脱下外衣,准备休息。 就在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从身后袭来,将她紧紧抱住。沈溪知一惊,挣扎着喊道:“大胆!” 沐北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祈求:“别动,求你了,让我抱会儿。” 这声音! 沈溪知的身体僵住了,她感受到沐北霆的气息在她颈间萦绕,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营帐外,照明用的火把的点点光芒透过缝隙洒进来,为这温馨的一幕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过了一会儿,沈溪知才转过身,拉开了和沐北霆的距离,她颤抖着手,将沐北霆脸上的面具取下。 此时,透进来的那细微的光点,洒到沐北霆的脸上。 沈溪知看着面前那张脸,眼泪决堤般的流了下来。 她重新扑进沐北霆的怀里,哽咽道:“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了无尽的思念与欢喜。 沐北霆低头,吻向了怀中的女人,沈溪知也在热情的回应着他,眼泪流到了两人口中,味道有些咸涩……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所有的束缚和顾虑,只想沉浸在这份短暂的温暖中。 火把的光芒渐渐暗淡,夜色越来越深。 沐北霆终于松开了怀抱,他轻轻抚摸着沈溪知的秀发,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回来太晚了。”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嘴唇有些微肿,修长的手指抚了上去。 沈溪知看着他满是柔情的眼眸,伸手握住脸上的大手,轻轻摇了摇头:“无妨,你活着就好。” 两人相对无言,仿佛在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心意。在这一刻,他们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远处传开了脚步声,沐北霆低头轻轻吻了吻沈溪知的额头,“有人来了……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戴上面具转身从营帐另一边离开了。 沈溪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如果,如果知道沐北霆没死,那她宁愿待在那冷宫之中,可是如今,他回来了,而她,也出了冷宫…… 沈溪知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喃喃自语:“孩子,你的父王还活着……” 为了王爷和孩子的安危,沈溪知决定,将这个秘密埋藏心底。 就在此时,营帐的帘幕被轻轻掀起,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沐景煜。 他径直走到沈溪知的面前,轻声说道:“皇后,怎还不休息?” 说着,走到烛台边用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沈溪知此时身着淡粉色内袍,裙摆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圣上,臣妾担心您吃醉酒,睡不着。”她轻声说道。 沐景煜闻言,心中一暖,走到沈溪知身边,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握住她的手:“朕知道你有心,朕怎能轻易醉酒?你且放心,朕自有分寸。” 沈溪知微微点头,轻轻打了个哈欠。 沐景煜见状,微笑着说道:“夜深了,皇后还是早些休息吧。” 沈溪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准备就寝。 “圣上也早些歇息。” 沐景煜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沈溪知,眼中满是柔情,他轻轻拉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58章 唯有见你是青山 刚走出营帐的沐景煜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脚步异常沉重,每一步都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身旁的太监总管赵双,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不敢有丝毫怠慢。赵双深知皇上的脾性,此刻的他,定是心中有事,且非同小可。 “去查,皇后回营帐后见了什么人。”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赵双心头一颤,赶紧低头应声道:“是,圣上。” 他不敢多问,更不敢稍有懈怠,皇上对皇后的宠爱有目共睹,但如今这般动怒,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赵双心中暗自猜测,难道是皇后娘娘背着皇上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营帐外,夜风习习,吹拂着沐景煜的衣角。他抬头望向星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想起皇后那红肿的双唇,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夜深了,营帐外的灯光逐渐熄灭,但沐景煜的帐内,仍灯光通明。他坐在桌前,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眼神冷冽。 赵双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汇报着。 “回禀圣上。巡逻的士兵说,皇后娘娘回营帐后,并未见过任何人。” 沐景煜闻言,将手中的玉杯放下,起身走了出去,跪着的赵双刚起身,就听到沐景煜的声音。 “不必跟随。” 沐景煜又一次悄然来到了沈溪知的营帐内。他步伐轻盈,如同夜色中的一缕轻风,生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 营帐内,沈溪知正安静地躺在榻上,烛光下,她那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添了几分柔美和宁静。 沐景煜轻轻走到榻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眼中满是宠溺与柔情。 他缓缓躺下,轻轻地靠在她的身旁,感受着她的呼吸,闻着她发间传来的淡淡清香。 沈溪知感受到身边的动静,缓缓睁开那双如水的眸子,眼中还带着几分睡意的朦胧。她轻喃一声:“圣上。”声音轻柔而低缓,如同夜风拂过琴弦,让人心醉。 沐景煜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睡吧,朕在这陪着你。” 就在两人相拥而眠之时,屏风后的暗处,一道身影悄然出现。那是沐北霆,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紧紧地盯着榻上的两人。 沐北霆缓缓走出屏风,一步步走向榻边。 沈溪知感受到身边的气息变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站在沐景煜背后男人,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这人疯了!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走到沈溪知那边,也躺了下去,将沈溪知从沐景煜的怀中抢了过来,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沈溪知想推开沐北霆,她怕死了,怕皇帝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吧,他打开营帐的时候就中了我的迷香了,天亮前醒不了。”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与压抑。 沈溪知闻言,心中仍有不安,可是对上男人的眸子,还是放心下来,轻轻闭上了眼睛,任由沐北霆将她搂在怀中。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后,沐北霆睁开了眼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又看向了女人身后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就这样,三个人在一个榻上度过了一个漫长而诡异的夜晚。 天蒙蒙亮的时候,沐北霆醒了,在沈溪知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轻轻起身离开了营帐。 天色大亮后,沈溪知和沐景煜相继醒来,营帐外,众大臣已在等候。 沐景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天竟这么亮了,许是昨日累到,或是酒喝多了些。” 沈溪知在他前醒来,此时坐在铜镜前梳着自己乌黑如瀑的长发,听到声音,沈溪知转过头去。 “圣上,您醒了,臣妾侍奉您更衣吧。”说着,起身走了过去。 沐景煜伸出手,将沈溪知拉入怀中,修长的手指在沈溪知好看的脸庞上抚摸着。 男人的眼神太过赤裸,沈溪知偏过头,有些不敢直视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 “娘子,为夫给你画眉。” 沈溪知一愣,还未及反应,沐景煜已经抱着她起身,走到了铜镜前,将她放到软垫上。 沐景煜低头,从桌上找到一盒眉黛,拿起轻轻为沈溪知描画着。 不一会儿,一对远山眉便跃然眉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与娇俏。 沐景煜从身后环住她,看着铜镜中两人的倒影。低头在沈溪知耳边轻声说道:“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沈溪知看着镜中的两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有些不习惯沐景煜突然的转变,她转过身,看着身后还穿着寝衣的男人。 “圣上,大臣们等候多时了。”沈溪知轻声提醒。 沐景煜闻言,微微皱眉,将头靠在沈溪知的肩膀上,“不急,就让他们等。” 说罢,将沈溪知掰过去对着铜镜,“朕给你绾发。” 不一会儿,沐景煜便为沈溪知绾好了一个漂亮的发鬓,又为她选了一支精美的步摇插上…… 太阳当头,两人才携手走出营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大臣们见两人走了出来,纷纷低头行礼。 站在前面的沐北霆看到沈溪知新绾的发鬓,皱眉。 这是先皇给他母妃绾过的,他曾在画上见过。 才出营帐的沈溪知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沐北霆,她看着他,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心虚。 沐北霆就那样死死盯着她,她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 一个大臣上前一步,恭敬道:“圣上。今日的狩猎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圣上发令了。” 赵双上前:“圣上,奴才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狩猎的装备。” 沐景煜点点头,转身看向沈溪知:“皇后,你就在营中休息,切记不要再往林子深处走了,这山林猛兽太多,不安全。” 沈溪知点头:“是,圣上,您就安心狩猎去吧。” 第59章 回宫 狩猎开始了。 沐景煜身披盔甲,头戴玉冠,威仪赫赫。 他手持长弓,目光如炬,每一箭射出,必有猎物应声而倒。众侍卫与随从紧随其后,人人神色肃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就在狩猎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突然一支支箭从天而降,直向沐景煜而来。 众人惊呼声中,沐景煜身边的侍卫纷纷拔剑护主,箭矢如雨,防不胜防。 “暴君,你为了登上皇位,不惜弑父杀兄,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我大淮的皇帝!”一个刺客从暗处跃出,手持长剑直指沐景煜,眼中满是仇恨与愤怒。 沐景煜虽然身手敏捷,但终是负面受敌,被深深划伤了手臂,手中的宝剑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沐景煜强忍疼痛,怒视着刺客,喝道:“朕乃天命所归,登基为帝乃是顺应天意。尔等宵小之辈,竟敢行刺朕!” 说话间,猎场周围的侍卫已经闻声赶来,将刺客团团围住。刺客自知不敌,但眼中却毫无惧色,挥剑冲向沐景煜,意图与皇帝同归于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闪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沐景煜面前。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刺客的长剑被来人手中的兵刃挡下,两人瞬间交手数招,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来人正是夜影。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夜影终于将刺客制服。他一手抓着刺客的衣领,一手将长剑架在刺客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大胆狂徒,竟敢行刺圣上。” 刺客冷笑,“暴君无道,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虽死但自有后来者为我报仇雪恨!” 话毕,刺客咬破了藏于口中的毒药自尽了。 夜影上前,跪下:“卑职护驾来迟,还望圣上恕罪!” 接着,另一个侍卫也小跑了过来,跪下:“圣上,林中放箭的人皆服毒自尽。” 沐景煜沉思片刻,环顾了一眼四周。 “夜影,你救了朕一命,朕必重重赏你。”沐景煜强忍疼痛,对夜影说道。 夜影闻言,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圣上言重了,不追究勘察不力已是圣恩!。”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后,狩猎活动被迫中止。沐景煜在夜影等人的护送下从猎场直接返回京城。 剩余没去猎场留在营中的人整装后直接从营中出发回京。 夜幕降临,皇宫的灯火辉煌映照出几分肃穆与庄重。 沐景煜躺在榻上,脸色虽略显苍白。 御医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着手上的剑伤,那伤口虽在手上,却是极深。 此时,大理寺少卿陆思阳匆匆而来,跪在榻前,神情凝重地禀报道:“圣上,此次猎场中的刺客皆是死卫,他们身份隐秘,臣等无能,未能查出任何头绪,请圣上赐罪。” 沐景煜轻轻摆了摆手,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罢了,此事非你之过。朕知你尽心竭力,不必自责。” 他转而看向一旁静立的夜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欣赏:“夜影,你昨日击杀猛虎,威震猎场;今日又护驾有功,实为朕之忠臣良将。你留在兵部,实在是屈才了。朕问你,可愿留在宫中当职,为朕效力?” 夜影闻言,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坚定而有力:“卑职愿意效忠圣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沐景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那你便留在宫中,朕封你为从二品御前带刀侍卫长,日后随朕左右,护卫宫禁。” 夜影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声音洪亮地说道:“谢圣上隆恩!卑职定不负圣上所托,誓死保卫圣上安全!” ………… 营中,收到回宫旨意的沈溪知优雅地登上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马车帘幕轻启,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一个身影上——那是沐北霆,此刻竟已先行坐在了马车之内。 沈溪知微微蹙眉,还是坐了进去,她轻声问道:“圣上今日遭遇刺杀,你可知情?”她的声音压的很低。 沐北霆转过脸来,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地说:“是我安排的。”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声音微微颤抖:“你想弑君!” 沐北霆伸出手,轻轻捂住沈溪知的嘴巴,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小声点,你舍得我死吗?”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一丝挑逗与宠溺。 沈溪知挣扎着推开他的手,怒目而视:“他是皇帝!你怎能如此胆大妄为!若是被查到什么,你怎么办!” 沐北霆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他是皇帝,所以我并没有让人重伤他。” 沈溪知仍是一脸惊疑不定:“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沐北霆目光深邃地望着她,缓缓道:“我只是为了安排个人去他身边罢了。” 沈溪知闻言,心中突然感觉有些烦躁:“你快下去吧,免得被人看见。” 沐北霆却不为所动,他伸出手臂将沈溪知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闭上眼睛,声音疲惫而低沉:“剩下的都是我的人,我很累,让我在这儿睡会儿。” 夜色已深,一行人到了京城,沈溪知轻轻推开沐北霆的手臂,低声说道:“快到城门了,你快下去吧。” “停一下。”沈溪知朝外吩咐道。 车夫听到声音,拉住缰绳。 马车停了下来。 沐北霆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眼沈溪知,“我先进宫,等你。”然后,他戴上面具,缓缓站起身,优雅地走出马车。 马车外,小兰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小声惊呼:“重月大学士!您怎么……” 沐北霆看着她,笑道:“不要说出去噢。” 小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睁睁看着沐北霆走向一旁的一个骑马的侍卫,侍卫下了马,他自己坐了上去。 “驾!”沐北霆骑着马,往城里去了。 沈溪知掀开帘子,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第60章 血止不住 在静谧的夜色中,皇宫的轮廓若隐若现,仿佛一座古老的城堡,守护着深宫中的秘密。 在某个无人的角落,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地跪在地上,正是夜影。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沐北霆,他的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王爷,圣上封了卑职为御前带刀侍卫长。”夜影低声说着。 沐北霆微微点头,声音冷漠而平静:“很好,你以后就在宫中做好你的带刀侍卫长。” 夜影没有抬头,只是恭敬地回答道:“是,王爷。” ……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那是皇后的马车。 马车停下,沈溪知就坐上轿辇去了养心殿。 沈溪知走进养心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沐景煜,他的脸色苍白,手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受伤了。 “圣上,您怎么样了?”沈溪知的声音轻柔。 沐景煜勉强笑了笑,声音虚弱:“只是伤到了手,无碍的。” 沈溪知心悬着,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可有查到何人派的刺客?” 沐景煜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是死卫,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沈溪知的心中暗暗庆幸,还好,什么都没有查到。 沐景煜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皇后今日这么晚才回到宫中,你有孕在身,早些歇息去吧。” 沈溪知想起沐北霆离开前说的话,点了点头,“那臣妾先回凤仪宫了,圣上好生休息。”说完,恭敬地退了出去。 皇宫中的灯火逐渐熄灭,沈溪知坐在榻上,看着燃烧的烛台,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他怎么还不来…… “皇后娘娘,这是在等臣吗?”一阵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沈溪知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锦袍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正是沐北霆。 沈溪知一脸正色:“我方才去了养心殿,探了探他的口气,关于今日的刺杀一事,似乎并未查出什么头绪。” 沐北霆轻笑一声:“此事我早已知晓。” 说着,他走了到沈溪知身边,伸出手臂,将沈溪知轻轻抱起,径直走向内殿。 沈溪知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也没有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榻之上。 沐北霆俯身而下,吻上了沈溪知的唇瓣。他的吻热烈而缠绵,让沈溪知的心跳加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两人都忘情的时分,沈溪知突然清醒过来,她猛地推开了沐北霆,脸色苍白地说道:“不可以……我……我有身孕……” 沐北霆被推开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看向沈溪知隆起的孕肚,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轻一点,好吗,知知?” 没给沈溪知拒绝的机会,沐北霆又吻上了她的唇瓣,这一次,他放轻了动作。 很快,沈溪知便沉沦在了他的温柔中。 沐北霆扒下她的衣裙,呼吸急促:“知知……” 看着自己身上忘情的女人,沐北霆从上至下像欣赏一件物品一样看着她,直到看到那没有衣服遮掩的孕肚,皱眉,真碍眼。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溪知的孕肚,眼中满是冰霜:“知知,你只能是我的……” 突然,小兰急匆匆地来到内殿前,神色慌张地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养心殿那边传来消息,说圣上失血过多……”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惊,立马清醒过来,她想起身,沐北霆双手扣住了她,“北霆,不行……你放开我……” 沐北霆一个翻身,让她躺在床上,垂下头窝在沈溪知的耳边,用很是蛊惑的声音说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己舒服够了,就不管我了?” ………… 沈溪知死死咬住唇瓣,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让门外的人听到。 沐北霆看着身下女人咬唇的样子,轻笑道:“别急……”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起到了云端。 沈溪知不敢耽搁,急忙起身,穿上衣服,快步走出内殿,坐着轿辇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好几个御医忙的焦头烂额,宫女端着浸满血的布条走了出来,刚好遇到沈溪知,沈溪知看了一眼盘中的布条,心中一惊,竟然伤的这么重吗? 走进养心殿,众人行礼。 沈溪知让众人平身后,走近了沐景煜,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皱着眉的男人,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御医上前,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后娘娘,不知何故,圣上的伤,突然血流不止,臣等试了很多药物,都未能止血。” “臣,来献药。” 一阵男声从殿外传来,沈溪知转过头去,是沐北霆。 沐北霆走了进来,其他人行礼:“重月大人。” 沐北霆走到榻前,微微躬身,“皇后娘娘万安。” 沈溪知看着他,心中疑惑,御医都没办法的伤,他的药能管用吗,不会是毒药吧。 如此想着,她抬头警惕的看着沐北霆。 沐北霆自然看到了她的深情,面具下原本微笑着的脸,瞬间冷若冰霜。 她在怀疑他?或者该说,她在护着他? 沐北霆心中极度不爽,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给了一旁的赵双公公。 语气冰冷:“想办法让圣上服下。” 赵双有些犹豫,看了看沐北霆又看了看沈溪知,不知如何是好。 “有任何事,臣担着。”说完,沐北霆甩袖离开了养心殿。 看着沐北霆离开的背影,沈溪知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沈溪知看着一旁的赵双,“让圣上服下吧,御医们都没法子了,出事本宫担责。” 听到沈溪知发话,赵双才敢将药丸喂与沐景煜。 沈溪知一直在旁边守着,生怕沐景煜出什么意外。 过了一会儿,御医查看伤势后后,立马跪下道:“皇后娘娘,血止住了!” 闻言,沈溪知终于松了口气。 第61章 守了一夜 晨光熹微,金色的阳光透过轻纱般的窗幔,洒落在养心殿内。 沐景煜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便看见榻边趴着一个身影。 沈溪知静静地睡着,几缕发丝散落在枕畔,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那如兰似麝的清雅气质。 沐景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想道:她竟守了自己一夜吗?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沈溪知散落的发丝撸到了耳后,动作温柔而细致。 沈溪知似乎感受到了这细微的触碰,缓缓睁开了眼,看见沐景煜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心中不禁一喜。 “圣上,您醒了。” 沐景煜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轻声说道:“皇后,朕没事,你辛苦了。” 沈溪知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圣上龙体有恙,臣妾自当陪伴圣上。” 她转身朝外喊道:“圣上醒了,来人!传御医过来!”声音清脆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双闻声匆匆走进殿内,一见沐景煜醒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圣上!圣上醒了!太好了!老奴这就去请御医!”说着,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皇后,你在这守了朕一夜吗?”沐景煜轻声问道。 沈溪知点了点头:“臣妾担心圣上龙体,故而在此守候。” 沐景煜心中感动,拉过沈溪知的手,紧紧握住:“皇后,有你在朕身边,朕心安矣。” 御医很快便被请到了养心殿内,他为沐景煜把了脉,查看了伤势,最后恭敬地禀报道:“圣上龙体已无大碍,重月大人的药果然厉害,微臣给您开些补血的方子,服药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重月的药? 沐景煜挥手让御医退下,转头看向沈溪知,道:“皇后,你回宫好好休息休息吧,朕无事了。” 沈溪知微微一笑,行了个礼:“那臣妾便回凤仪宫了。” 沈溪知刚刚离去,留下了一缕清香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 “赵双。”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站在一旁的公公赵双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垂首道:“老奴在。” “重月大学士何时进的宫?”沐景煜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个问题格外关注。 赵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圣上话,重月大人大概是昨夜子时进宫的。” 沐景煜闻言,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喃喃自语道:“他竟然在宫中待了这么久……” 赵双偷偷看了一眼沐景煜:“许是重月大人担心圣上龙体,在偏殿等了许久。” 沐景煜抬眼看了眼赵双,不再说话,养心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悄然弥漫。 凤仪宫中,沈溪知独坐于案前,窗外微风轻拂,带起帘角微微颤动。 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的毛笔,笔尖轻触宣纸,却迟迟未落。 她的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觉得笔墨难以表达其万一。 正沉思间,小兰轻声走进殿内,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娘娘,大殿下来了。” 沈溪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她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迎向来人。 只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身着锦衣,头戴玉冠,步履间已有了几分皇子的威严,却又不失孩童的天真烂漫。 “明儿,你来了。”沈溪知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大皇子抬头看向沈溪知,眼中满是孺慕之情,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脆生生地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沈溪知微笑着扶起大皇子,问道:“今日无课吗?怎的有空来看母后?” 大皇子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夫子今日告假,儿臣便想着来看望母后,还要去看望父皇。”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动,她知道自己儿子与沐景煜父子情深,便柔声道:“你父皇有伤在身,你去了养心殿不要待太久,扰了你父皇休息。” 大皇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拉过沈溪知的手,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母后,您方才在做什么?” 沈溪知轻叹一声,指了指案上的毛笔和宣纸,说道:“母后刚从养心殿回来,见途中景色不错,想作诗一首,却又不知从何写起。” 大皇子闻言,撇了撇嘴,小声说道:“母后,夫子总是作诗让儿臣背诵,你们怎么都那么喜欢作诗啊?” 沈溪知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大皇子的脑袋:“你啊……” ………… 大皇子在凤仪宫没待太久,又去了养心殿,宫人们见大皇子前来,纷纷行礼。 养心殿内,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弥漫,气氛庄重而肃穆。 沐景煜,此刻正躺在榻上,双眸微闭,似在养神。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沐景煜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大皇子已走到榻前,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爱,他坐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沐景煜看向大皇子,眼中满是慈爱:“明儿,你今日怎么得空来看父皇?” 大皇子走到榻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儿臣听闻父皇受伤,心中担忧不已,特来看望父皇。儿臣虽年幼,但也知道要孝顺父母,关心家人。” 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大皇子的头,说道:“明儿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父皇很高兴。” 大皇子依偎在沐景煜的身旁,小手紧紧握着他的大手,仿佛要为他分担所有的痛苦,“父皇的手疼吗?” 沐景煜看着大皇子稚嫩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明儿来看父皇就不疼了。” 沐景煜命人将大皇子抱到榻上,考起了他近来学的书。 大皇子回答了几个问题后,眼睛滴溜直转,然后问起了沐景煜的伤势,又谈起了自己在凤仪宫的趣事。 沐景煜则耐心地听着,不时地点头微笑,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子时光。 第62章 小允子 沐北霆的府邸内。 沐北霆端坐在书房的檀木桌前,目光如炬,紧盯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暗卫。 “你刚刚说,皇后守了皇帝一夜?”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夹杂着冬日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暗卫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恭敬地回答道:“是,皇后娘娘昨夜在皇帝的寝宫守了一夜,直到今日早晨才离开。”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他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起来。 那个女人,竟然在与他共度良宵之后,又去守了那个男人的床榻! 暗卫察觉到沐北霆的情绪变化,不敢多言。 “你退下吧。”沐北霆挥手,暗卫如释重负,连忙退下。 房内只剩下沐北霆一人,他独自坐在桌前,陷入沉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想起昨夜与沈溪知的缠绵,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他们之间的欢愉。然而,这个女人却转身去照顾别的男人,这让他如何不怒? 夜幕降临,沐北霆内心无比矛盾,他想去找沈溪知,又想冷着她。 思来想去,他还是穿上外衣,悄然离开了府邸,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沐北霆穿过一道道宫门,来到了凤仪宫前。他站在高墙之上,看着侍女都离开了,跃入院中。 沈溪知正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卷,神情专注。听到门响,她抬起头,看到是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怎么来了?”沈溪知放下书卷。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走近沈溪知,低声道:“皇后娘娘,臣不能做你唯一的男人,你的心也不该装两个人吧!” 沈溪知闻言,脸色微变。她知道,沐北霆是在吃醋,是在嫉妒她与沐景煜之间的亲近。 “你昨夜献药,若是他有何意外,你就会被问责。”沈溪知轻声说道,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 然而,沐北霆却不想再听她的解释。他猛地伸手,将沈溪知拉入怀中,取掉脸上的面具,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热烈而霸道,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秘密都吻出来。 沈溪知睁大眼睛看着沐北霆,想要推开。 沐北霆却擒住了她的双手,他继续吻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终于,沐北霆松开了沈溪知。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你真是,一点也不听话。”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戴上面具转身离开了寝殿。 走出寝殿,沐北霆又跃上了凤仪宫的高墙上。他一身黑袍,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负手而立,紧紧盯着宫门的方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静。只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到了宫门处。 沐北霆见状,身形一动,便轻盈地从高墙上跃下,稳稳地拦住了小太监的去路。 “你去哪里?”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冷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拦截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王爷……噢,不……重月大人,您……” 沐北霆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都看到了?” 小太监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奴才什么都没有看见。求大人放过奴才的狗命吧!”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 沐北霆不再废话,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 “既然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留不得你了。”沐北霆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捅向了小太监。 一刀,两刀,三刀……每一刀都精准而狠辣。很快,小太监便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沐北霆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一脚踢在小太监的尸体上,冷冷地说道:“要怪就怪你运气太差。” 说完,他转身离去,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只留下那具冰冷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啊!死人了!死人了!”突然,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一个掌灯的小宫女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着,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宫女太监们纷纷从各自的岗位上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聚拢过来。 小兰匆匆跑进寝殿,气喘吁吁地对沈溪知说道:“娘……娘娘……出人命了!”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惊,披上一件披肩,起身走出了寝殿。 众人看到沈溪知出来,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小兰紧随其后,她们穿过人群,来到了事发地点。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小允子。 小允子身中数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此刻已经气息全无。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看到这一幕,小兰不禁捂住了嘴巴:“娘娘……是小允子……” 沈溪知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冷地吩咐道:“把尸体处理了,这地方也清理干净。今日之事,谁都不可议论。被本宫知道谁再提此事,就是和他一样的下场!” 众宫人闻言,纷纷低头称是。 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动手将小允子的尸体抬走,然后拿来水桶冲刷地上的血迹。 凤仪宫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刚刚的一切就是一场梦魇。 沈溪知回到寝殿,坐在榻上,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不禁一阵干呕。 是谁?沐北霆吗?可他为什么要杀小允子。 “娘娘,您还好吗?”小兰看到沈溪知干呕,连忙倒了杯水端了过来。 沈溪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闭上眼,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外面都弄干净了吗?”沈溪知轻声问。 “回娘娘,都弄干净了。”小兰低声回答。 沈溪知微微点头,心中却仍旧无法释怀:“你明日去打听一下小允子家中还有什么人,然后给他们送些银子过去。我乏了,歇息去吧。” 小兰点头应允,转身离去。 第63章 旱灾 旭日初升,朝霞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宫殿,金瓦流光溢彩,尽显皇家威仪。 金銮殿,沐景煜端坐于龙椅之上,龙袍加身,珠冠璀璨,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他扫视着殿下群臣,心中很是忧虑——近日来,大淮国境内连遭旱灾,百姓困苦,民生凋敝,实乃心腹大患。 一个年近花甲,却仍精神矍铄的老臣手持玉笏,出列奏道:“圣上,臣闻近日旱情严重,百姓无水可饮,无田可耕,实乃国之大患。臣建议,应立即调拨赈灾银两,开仓放粮,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沐景煜闻言,微微颔首:“爱卿所言极是,朕已命户部筹措赈灾银两,务必确保灾民有饭吃、有水喝。” 沐峰跨步而出,声音洪亮:“圣上,赈灾固然紧要,但治本之策亦不可忽视。臣以为,应派遣得力官员前往灾区,实地勘察,了解旱情成因,方能制定长远之计。” 沐景煜点头称是,心中对沐峰之远见颇为赞许。 魏阳补充:“圣上,治水非一日之功,需长久之计。臣建议,应兴修水利,改善灌溉条件,以防旱情再次发生。” 沐景煜沉思片刻:“丞相所言有理,朕即命工部着手制定水利兴修计划,务必确保旱情得到根治。” 御史大夫陆离,素来以直言敢谏着称。他出列奏道:“圣上,救灾治本固然重要,但亦需防范贪官污吏借赈灾之名中饱私囊。臣请陛下加强监察力度,严惩不贷。” 沐景煜闻言,面色一沉:“陆离,那朕就命你严查赈灾款项使用情况,绝不容忍任何贪腐行为。” 朝会之上,百官纷纷献言献策,沐景煜一一聆听,心中已有定计。他深知,此次旱灾虽为天灾,但亦需人谋以应对。只有君臣一心,齐心协力,方能度过难关,保百姓安居乐业。 朝会散去,沐景煜独坐龙椅之上,目光远眺着宫外的天际。他心中明白,大淮国的未来,便在这朝堂之上,亦在这万千百姓之中。 沐景煜回了养心殿,坐于龙椅之上,眉头微蹙,似在沉思着什么。 他缓缓开口:“赵双。” “老奴在。”赵双弓着背,快步走进殿来,恭恭敬敬地应着。 “召重月大学士进宫。”沐景煜下令道。 “是。”赵双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转身出了养心殿,前去传唤重月。 不久后,沐北霆来到了宫中,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步伐从容而稳健。 进入养心殿,他俯首行礼:“臣重月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景煜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大学士免礼。今日早朝,关于旱灾一事,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沐北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沉思片刻后:“几位大人所言极是,旱情严重,百姓受苦。圣上让陆离大人查赈灾款使用情况,实乃明智之举。臣以为,此举既能确保赈灾款物尽其用,又能安抚民心,圣上英明。” 沐景煜听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深知重月才智过人,却未曾料到他会如此中规中矩地回答。 他轻轻摇了摇头:“朕以为你会说点别的。” 沐北霆微微一笑,随即恭声道:“臣若有良计,定当献于圣上。” 沐景煜微微颔首,心中对重月的回答虽有些失望,却也欣赏他的谨慎与忠诚。他站起身,走到殿中的棋盘旁:“罢了,陪朕下局棋吧。” 沐北霆闻言,缓步走到棋盘前,与沐景煜对坐下来。 “圣上,您的手……” 沐景煜拿棋子的手一顿:“下棋而已,这点伤无碍。” 沐景煜先手,轻轻落下一子,“御医说,那晚是你献药救了朕。” 沐北霆紧随其后,“圣上言重了,圣上龙体康健,臣自当尽心竭力!” 沐景煜挑眉,不再说话。 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棋局。 棋盘上,黑白棋子交织在一起,时而形成攻势,时而陷入防守。沐景煜的棋风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深思熟虑;而重月的棋路则灵动多变,时常能出其不意地扭转局势。 两人沉浸在棋局之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周围的宫人也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打扰了这场高手之间的对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局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沐景煜的黑子渐渐占据了上风,将白子逼得节节败退。重月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着对策。 就在这时,沐北霆突然眼前一亮,他发现了黑子的一处破绽。他果断地落下一子,瞬间扭转了局势。 沐景煜见状,不禁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两人继续对弈,直到月上中天,棋局才终于分出了胜负。 沐景煜的黑子虽然占据了大部分棋盘,但沐北霆的白子却巧妙地利用剩余的空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最终,两人以和局告终。 沐景煜站起身,拍了拍沐北霆的肩膀:“大学士棋艺高超,朕佩服。今日之局,让朕受益良多。” 沐北霆谦虚地躬身道:“圣上谬赞了,臣只是侥幸而已。” 沐景煜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沐北霆躬身告退,退出了养心殿。 恰在此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溪知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汤羹的小兰款步而来。 两人的目光交汇,沐北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低声说:“皇后娘娘,这是来给圣上送汤羹吗?真是恩爱啊。”话语中透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沈溪知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窘迫:“大学士这会儿怎在宫中?” 沐北霆微微颔首,语气平淡:“陪圣上下棋。” 沈溪知沉默了片刻,突然低声问:“小允子,是不是你杀的?” 沐北霆没有丝毫犹豫,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是。”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沉,她紧咬着下唇,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为什么?” 沐北霆的目光变得冷冽而深邃,他缓缓开口:“他看到了我的脸,还看到了你我之间的……苟且之事。”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矢,直刺沈溪知的心扉。 沈溪知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你……” 沈溪知叹了口气:“本宫进去了。” 第64章 稀客 沐北霆回到府中,便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厚重木门,一阵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 书房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端坐在案前,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神情专注。 沐北霆轻步上前,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有力:“刘老,您怎么来了。” 刘勇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沐北霆,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王爷,如今证据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为何还不动手?” 沐北霆在书桌旁坐下,抬手轻敲桌面,眉宇间透露出沉稳与冷静:“还不是时候。” 刘勇闻言,眉头紧锁,声音提高了几分:“魏阳那厮的罪行已是证据确凿,王爷只需在朝会上参他一本,便可让皇帝定他的死罪。” 沐北霆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急,这些证据虽足以定魏阳的罪,但沈川一事,还需扣死在他头上。” 刘勇闻言,叹了口气:“是老夫心急了。王爷胸有丘壑,自有计较。既如此,老夫便不再多言,王爷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只是老夫年事已高,恐怕再也帮不上王爷什么了。” 沐北霆站起身,走到香炉前,摆弄着里面的香屑:“刘老此言差矣,若无您相助,本王岂能走到今日。” 刘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老夫虽有些微末之智,但终究年岁已高,精力不济。王爷日后的路还长,需得自己小心谋划才是。” 沐北霆转过身,看着刘勇:“先生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刘勇点了点头:“王爷既已有决断,老夫便不再多言。只望王爷能够小心行事,勿要中了魏阳的圈套。” 沐北霆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只待时机成熟,本王便会一举将他拿下。” 刘勇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王爷,老夫告辞了。” 说完,站起身,缓缓向书房门口走去。 刘勇离开后,沐北霆换了身衣裳,让下人准备了一辆马车便去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内,沐北霆戴着面具,一袭锦衣,足蹬朝靴,在侍卫的引领下,沉稳地穿过曲折的回廊,向着客堂走去。 “稀客啊。”沐峰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从屋内传来。 他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威严。 “皇叔说笑了,前些日子府中琐事缠身,未能前来拜见,还望皇叔勿怪。”沐北霆微微拱手。 沐峰一笑,放下手中的玉杯:“寒烟在屋中待着,你可想一见?” 沐北霆看了一眼沐峰,面上却不动声色:“也该见见了。” “去,请忠义王的王妃过来。”沐峰抬手示意,一旁的老管家快步走出,向着柳寒烟住所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柳寒烟便款步而来,她身着淡绿色长裙,裙摆轻轻摇曳,如同初春的柳枝。 “父王。”柳寒烟行礼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沐北霆的身上,她走到沐峰身侧坐下。 “这位公子是?” 沐北霆微笑着摘下面具,露出那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庞:“王妃不记得本王了?” 柳寒烟愣住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王爷……您……您没死……” 沐北霆看着她惊讶的样子,有些玩味的笑着:“王妃好像有些失望?” 柳寒烟连忙摇头:“没有,妾身只是有些意外。” 沐北霆看着她:“你且先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过些时日,本王接你回府。” 柳寒烟垂眸,不知想些什么:“妾身全凭王爷安排。” “你们许久未见,该是有话要说,老夫去书房了。”沐峰他起身离开,留下两人独处。 沐峰一走,沐北霆看向柳寒烟,声音很是平淡。“王妃近来可好?” 柳寒烟微微低头:“妾身一切安好。” 沐北霆微微一笑,喝了口茶,继续追问:“往日里跟随你的贴身侍女呢?” 柳寒烟的身体一颤,似乎被这个问题触动了心中的什么秘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不……不知……”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起身逼近柳寒烟,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声音低沉而有力:“寒云寺祈福很灵验?” 柳寒烟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被看穿了心事,她咬着下唇,沉默不语。 沐北霆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柳寒烟的身体再次一颤,点点头:“虽然只是在年幼时见过寥寥数面,可……第一次见就认出来了。” 沐北霆回到座位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喜:“你未告知你父王?” 柳寒烟低下头,声音颤抖:“没有……” “为何不告诉你父王?你该知道皇叔这些年都在查找他的下落。”沐北霆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柳寒烟闻言,突然跪倒在地,双手紧握着沐北霆的衣角,眼中充满了哀求:“王爷……求您……不要告诉妾身父王……求您放他一条生路吧……” 沐北霆看着她:“看来王妃用情至深啊。” “王爷,他已经放弃一切甘愿出家了,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不应该被卷入这些纷争之中。”柳寒烟的声音越来越低。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党籍圣上要杀的人,你如何护得住他?” 柳寒烟听后,身体再次一颤,抬起头,用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知道沐北霆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无法割舍对那个人的感情。 柳寒烟咬紧牙关,坚定地说道:“王爷,至少现在圣上和父王都不知他就在京城,求王爷,能让他自在活一日是一日吧。” 沐北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你可知,他早知你身份?” 柳寒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就算他知道妾身身份而利用妾身,妾身也心甘情愿!” 沐北霆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她也是个无辜之人,不是吗…… 站立良久,沐北霆转身离开了。 “告诉皇叔,本王还有事,就不一起用晚膳了,先离开了。” 第65章 饭都没得吃 夜幕降临,寒云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之中,寺内深处的一间禅房内,灯光透出柔和的光晕,映照着两位男子的身影。 凌海端坐在禅床上,面前放着一只简单的木桌,桌上摆放着几碟斋饭。 他看向坐在桌前的沐北霆,只见对方正专心致志地吃着斋饭,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你今日,未用过膳?”凌海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沐北霆抬起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凌海不由得笑出声来:“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物也会饿肚子。怎么不回府上吃你的山珍海味?” 沐北霆夹了一口菜:“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出去一趟饭都没得吃一顿。” 凌海闻言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禅房内回荡。 沐北霆吃饱后,凌海起身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茶,递到对方手中。 “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凌海重新坐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沐北霆轻抿一口茶水,缓缓开口:“我今日去了摄政王府,见了柳寒烟。” 凌海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抬头看向沐北霆,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你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沐北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不管她是不是我的王妃,你想想自己的身份。她若是跟你沾上什么关系,只怕不得善终。” 凌海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贫僧只把她当作妹妹。” “可她不这样想。”沐北霆眉头紧锁,“今日还同我说什么哪怕被你利用也心甘情愿,真是可笑。” 凌海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利用她……” “我知道。”沐北霆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告诉你,寒烟对你用情颇深。你既已入空门,便应断了红尘之念,莫要让她再陷入其中。” 凌海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沐北霆闻言皱了皱眉,正欲再言,却听凌海继续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沐北霆便起身告辞了,走出禅房,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夜色渐浓,星辰点点,沐北霆的身影缓缓走出寺庙的门槛。 他轻跨上马背,策马而行,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显得尤为清晰。 一个黑影突然从暗处闪出,跪在了沐北霆的马前。 那人身着黑衣,面容隐在夜色之中,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低头道:“王爷,派去皇后宫中的宫女……被皇后抓了。” 沐北霆闻言,眉头一挑,沉声道:“人呢?” 夜鸦答道:“被皇后命人送出宫了,此刻……正在您府上。” 沐北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加快了速度,朝着城中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吹动着他的发丝和衣角。 回到府中,沐北霆一进门就看到院中跪着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子,正是芸枝。 沐北霆走到她面前,冷冷地问:“你才到她宫中两日吧?她怎么发现的?” 芸枝有些委屈的回答道:“奴婢写的信,还未来得及让人送给夜鸦,被小兰看到……” 沐北霆眉头紧锁:“信呢?” 芸枝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夜鸦接过纸条,递给了沐北霆。 沐北霆展开纸条,念了出来:“小乌鸦,皇后娘娘今天一直在和小兰悄悄说大人的坏话。” 沐北霆看向夜鸦,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冷声道:“夜鸦,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能不能找个脑子好使的人去!” 夜鸦连忙跪下磕头道:“属下重新安排人去!” 沐北霆语气有了一丝怒意:“狗脑子吗?今天被逮到一个,近来还怎么安插人去?!你们俩滚下去!” 沐北霆甩袖离开。 书房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沐北霆回到书房,坐于书桌之前。他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烦躁。 近日来,沈溪知的事总是让他无法静心,每每想到她,他的情绪便如波涛般汹涌,难以控制。 “唉,”沐北霆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女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大人,夜影求见。”门外,夜鸦的声音打断了沐北霆的思绪。 沐北霆眉头一皱,这个时间夜影不该是在宫中当职吗,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缓缓开口:“让他进来吧。” 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夜影快步而入,夜鸦在外面将门轻轻合上。 夜影跪在沐北霆的面前,低着头,“王爷,魏阳今夜进宫了。” 沐北霆的目光如炬:“何时进宫的?” “亥时。”夜影回答道,“他一离开,属下便立刻赶来禀告王爷了。” 沐北霆眉头微皱,深夜入宫,绝非寻常之事,沉思片刻,又问:“可知他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夜影抬起头:“属下偷听到一二,此事似乎与您有关。” 沐北霆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说清楚,是有关忠义王沐北霆,还是内阁大学士重月?” 夜影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爷话,此事关乎内阁大学士重月大人!”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夜影继续。 夜影定了定神,开始娓娓道来:“魏阳入宫后,直接去了御书房。属下在宫外守候,隐约听到御书房内传来争执之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属下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魏阳似乎在向圣上提及您的某些不当之举,并请求圣上加以惩处。” “可有听到具体的不当之举是什么?”沐北霆沉声问道。 夜影摇了摇头:“具体的内容,属下并未听清。但听得出来,魏阳的态度十分坚决,似乎对您的指控确凿无疑。” 沐北霆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丞相魏阳深夜入宫,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66章 何须防备 沐北霆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沉思片刻,然后挥笔写下几行字。写完后,他将书信装入信封之中递给了夜影:“你速去将这个交给摄政王。” 夜影接过纸条,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退出了书房。 沐北霆望着夜影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计划提前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平静了。 夜影疾步穿梭在月光下的幽深小巷,他的身影来到摄政王府前,迅速上墙进了院中,留下的是一阵轻风拂过树梢的细微声响。 摄政王府的书房中,灯火通明。 夜影将怀中的信拿了出来,双手奉上递给了沐峰。 沐峰正襟危坐,披着一袭玄色外袍。他皱眉展开沐北霆的书信,目光在字里行间穿梭,眉头紧锁,沉思良久。 “夜影,你先回宫去吧。”沐峰放下书信,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夜影,淡淡说道。 夜影是沐北霆精心安排入宫中的密探,此行出宫本已是不易,若是被人发现,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夜影低头领命,声音中透着一丝恭敬:“是,王爷。卑职这便回宫。”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沐峰起身,穿好衣服,叫来老管事王兴准备马车,决定亲自去一趟丞相府,此事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马虎。 马车在夜色中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沐峰坐在车内,思绪万千,沐北霆的书信所提及之事非同小可,需要谨慎处理。 两人到了丞相府,沐峰下车后,王兴行礼:“王爷,老奴在此等候。” 沐峰点头,然后步履沉稳的走向大门,轻轻敲了几下。 很快,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下人探出头来,看到沐峰后连忙行礼:“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沐峰微微颔首,走进丞相府,他跟着下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清幽的庭院。 庭院中,魏阳正坐在树下独自品茶,神情悠然。 听到脚步声,魏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王爷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沐峰微微一笑,走到魏阳面前坐下,开门见山:“本王听说,丞相今夜去了宫中面见了圣上,两人似乎起了些争执。” 魏阳放下茶杯,脸色微变,这个消息竟然传得如此之快,连他才刚出宫回到府上,摄政王就知道了。 “王爷深夜来访,就是为了此事吗?”魏阳沉声问。 沐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丞相,你我都知道,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王对你并无恶意,你又何须防备。” 魏阳看着沐峰,不动声色的问:“王爷此言何意?” 沐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轻轻一笑:“丞相,本王听闻今日之事事关重月大学士。” 魏阳皱眉:“王爷连本相与圣上因何争执都知晓。” 沐峰大笑:“丞相,你能在宫中安排你的人,本王亦是如此……丞相啊,至从那个重月入了朝堂,圣上可是相当器重的。他是个文官,说不定哪日,就顶替了你的丞相之位。我这个人吧,还是比较喜欢跟魏丞相这样好说话的人打交道……听闻,他之前还是在忠义王麾下做事,若是知道忠义王死在你我之手,可不妙啊…”” 魏阳沉思良久,“本相前几日有向那重月示好,只可惜年轻人心气太高,不领本相的情。” “所以你想除掉他?”沐峰一语道破,“你我联手能除掉忠义王,一个内阁大学士亦不在话下。丞相不喜之人,刚好本王也不喜欢。圣上如今器重他,我们何不联手,更有把握让他万劫不复!” 魏阳大笑:“同摄政王说话果然轻松多了。” 沐峰与魏阳交谈了一会儿,才步伐沉稳地走出丞相府门。 府门外,王兴的早已在马车旁等候多时,见到沐峰出来,连立即迎了上去,脸上露出恭敬而亲切的笑容。 “王爷,小心脚下。”王兴低声说道,同时伸手为沐峰掀开马车帘子。 沐峰点了点头,轻步踏入车厢。车厢内布置得典雅而舒适,香炉中袅袅升起淡淡的熏香,让人心神宁静。 马车缓缓启动,驶向夜色中的街道。 车厢内,沐峰闭上双眼,仿佛在沉思着什么。王兴则安静地坐在车辕上,驾车前行。 “事情安排妥当了?”沐峰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王兴驾着马车,低声回答道:“老奴办事,王爷放心。一切已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沐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睁开双眼,掀开窗帘望向窗外朦胧的夜色,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明日,怕是不能再坐山观虎斗了。”他喃喃自语道。 马车在夜色中穿行,街道两旁的灯火早已熄灭,沐峰与王兴的对话声也渐渐低沉下去。 沐北霆的府中,沐北霆此刻正端坐于书桌前,眉头紧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夜鸦。”他轻声唤道,声音虽轻,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迅速闪入书房,单膝跪地,恭敬地低下头,“王爷有何吩咐?”来人正是夜鸦。 沐北霆看着夜鸦,沉声道:“你今晚便出城去找黄辰宇,让他明日务必到达京城。”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王爷。”夜鸦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夜鸦刚走到门口,沐北霆又喊住了他,“吩咐他们,此事,不要让刘老知道。” 夜鸦应了一声,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蜡烛的火焰在微微摇曳,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沐北霆盯着那跳跃的烛火,思绪万千。 明日,不知是何景象,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终于要迎来一个了结的时刻了…… 第67章 身份暴露 朝霞初升,金色的阳光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映照出一片祥和宁静。 早朝时分,官员们身穿朝服,肃然站立在大殿之上,纷纷上报了旱灾赈灾的相关事宜。 沐北霆站在大殿中,目光扫了一眼魏阳,心中猜想着他接下来会有何动作。 沐峰也在暗中观察着两人的动静,时刻做着准备。 “关于此次旱灾,朕已听完各位的汇报,灾情严重,百姓受苦,各位还是多尽心些。陆离,关于赈灾款项你也落实下去。”沐景煜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离闻言,出列道:“启禀圣上,户部调拨粮款,以赈济受灾百姓。同时,臣也已派遣官员前往灾区,实地勘察灾情,以便制定更为精准的赈灾策略。” 沐景煜听后,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沐景煜扫视了一圈各位大臣,挥了挥手:“今日早朝就到此为止吧。无事便退朝了。重月大学士留下。” “臣遵旨!”沐北霆行礼。心想原来坑是在这儿呢…… 群臣闻言,纷纷起身行礼,然后陆续退出大殿。 待众人退朝后,殿中只剩下一些随侍,沐景煜和沐北霆,还有赵双。 沐景煜眼光落在沐北霆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他站起身来,对沐北霆道:“同朕来。” 沐北霆心中一凛,跟在沐景煜身后,穿过曲折的回廊,一路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香气萦绕,书卷气息扑面而来。沐景煜坐于书桌前,示意沐北霆坐下。待两人坐定后,赵双退了出去,给两人带上了门。 沐景煜抬头,看向沐北霆:“昨夜丞相深夜无召进宫,你可知因何事?” 沐北霆低头,作揖道:“臣不知,还请圣上明示。” 沐景煜深吸了一口气:“事关于你,不过是些莫须有的罪名罢了。他冤枉你,朕很生气,于是乎……同那老匹夫吵了一架。” 沐北霆听了,皱眉微皱,“不知是何事,能让圣上为了臣置气于丞相?” 沐景煜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有些许的漫不经心,“他说你勾结官员,贪污受贿。” 沐北霆轻笑一声:“圣上怎知臣是被冤枉的?” “因为……”沐景煜转过了身,目光如刀,紧盯着沐北霆:“朕了解你,你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对吧,兄长?” 闻言,沐北霆立马跪下,恢复了真实的嗓音:“臣!无意欺君!只是臣身在皇家,丞相还胆敢派人暗杀臣!臣此为只为自保!” 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然后满脸笑意的走到了沐北霆身前,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 “兄长不必如此,其实,若是你同朕说了,朕也会允的。” 沐北霆思索片刻:“臣只是为了找到丞相害臣的证据……” 话没说完,沐景煜打断了他,“你认为,朕会为了制衡朝堂势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似在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沐景煜叹了口气,“那现在,可有找到证据了?”走到桌前,坐了回去。 “证据确凿!”沐北霆拱手。 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语气中都带上了些许的喜悦:“魏阳势力遍布朝野,你此举当真是帮了朕…你且先回去吧,现在就做好你的内阁大学士,身份不可暴露。” 话毕,未见沐北霆有所动作,沐景煜又问道:“兄长还有事?” 沐北霆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臣不知,圣上何时知道是我的。” 沐景煜哈哈大笑:“起初,朕以为你真的死了,后来你以重月这个身份出现,朕也只以为是不是曾经跟随你的人,只是后来下棋,一模一样的路数,朕就猜到了。” 沐北霆面上淡定,心里却波涛汹涌,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很多事,就没办法按计划进行了…… 沐北霆行礼:“圣上慧眼。那臣便先告退了!” 沐北霆离开皇宫之后,穿过繁华的街道,悄悄步入了城中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他避开楼上往来的客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一间房间的房门。 房间内,黄辰宇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沐北霆进来,立刻站起身来,拱手行礼:“主上,您来了。” 沐北霆点了点头,示意黄辰宇坐下,他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计划取消吧。” 黄辰宇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为何?主上,我们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吗?” 沐北霆眼神深邃,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皇帝早已看穿了我的伪装,他直言容不下魏阳了。再按计划行事的话,只会暴露我的势力。如今,有他暗中相助,我们行事便会容易许多。” 黄辰宇听后,心中一阵震惊。 “那皇帝可曾追究主上欺君之罪?”黄辰宇试探地问道。 沐北霆摇了摇头:“没有。我……对他而言,还有用处。”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黄辰宇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前,隔着门缝向外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站在门外。 “是我。”夜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黄辰宇听出夜鸦的声音,打开了门,夜鸦走了进来,单膝跪地:“王爷,摄政王已在府内等候。” 沐北霆闻言,看了一眼黄辰宇,“你一同前往。”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缓缓走出了房间。 黄辰宇和夜鸦紧随其后。 很快,沐北霆带着两人踏入了自己的府邸。 府中静悄悄的,唯有客堂内传来阵阵茶香,沐峰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皇叔。”沐北霆踏入客堂,行礼道。 沐峰抬起头,看见沐北霆身后的两人,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他们……” 沐北霆转头看了眼黄辰宇和夜鸦,开口:“无妨,我的人。” 沐峰点了点头,问道:“圣上留你何事?” 沐北霆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他坐在沐峰的对面,沉声道:“魏阳诬陷我贪污受贿。” 沐峰闻言,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这老狐狸,最是喜欢陷害人了。圣上可有决断?” 沐北霆摇了摇头:“没有,他……早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此事,他并未放于心上。” 沐峰沉默了片刻,他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皱眉道:“这可未必是件好事。” 沐北霆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沉声道:“我知道,当下,是魏阳,必须除。” 第68章 送礼 沐北霆转过身来,“皇叔昨夜去魏阳府中,可有问出什么?” 沐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缓缓说道:“没有,这老狐狸心思极重,对我还是有所防备。他虽表面上客客气气,但言辞之间总是避重就轻,不肯透露半点计划。”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让皇叔帮忙的事如何了?” 沐峰点了点头,回答道:“已经命人按你信中所写做好了准备。只等时机一到,便可行动。” 沐北霆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很好,现在就等宫中那位的话了……” ………… 凤仪宫,阳光斜洒,宫墙上的琉璃瓦熠熠生辉,映照着宫内的每一处景致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沈溪知用膳后,小兰低头站在沈溪知身后给她轻轻按着肩:“娘娘,奴婢听其他宫的下人说,圣上今早上朝时下了旨意,过几日会携几位娘娘还有文武百官前往寒云寺为旱区祈福。娘娘您现在身子重了,要不就别去了吧。” 沈溪知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是皇后,圣上祈福若不陪同,恐怕会惹人非议。何况轿辇可直接到寺庙门口,应当无碍。” 小兰闻言,八卦着:“听说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也会一同前往。” “噢?德妃也会去?”沈溪知略显惊讶,“她不是素来不参与这类事情吗?” 小兰解释道:“那还不是因为以前皇贵妃在世,德妃娘娘不想触了霉头,所以才不参加各种活动。如今皇贵妃已逝,德妃娘娘或许也想为百姓祈福,积累些福报吧。” 沈溪知点了点头,想起李婉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这时,沐景煜也来到了凤仪宫,龙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宫内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行礼,低眉顺眼,不敢稍有懈怠。 沈溪知抬眸,见沐景煜进来,站起身来,盈盈一拜:“臣妾参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沐景煜上前扶起沈溪知,眼中满是关切:“朕还怕你此时刚用过膳会不会午睡,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沈溪知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虽有一些疲乏,却也睡不着。” 沐景煜闻言,心中一动,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温柔地说道:“朕知道你有孕辛苦,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说着,他示意一旁的赵双将礼物呈上来。 赵双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覆盖着一层薄纱,下面形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沈溪知好奇地掀开薄纱,只见一块去了皮壳翠绿的翡翠静静地躺在托盘上,泛着莹莹绿光,很是吸引人。 “这是周边一个小国进贡的,朕瞧着很是不错,便拿来赠与皇后。”沐景煜说着,眼中满是温柔。 沈溪知拿起翡翠,仔细端详着,心中甚是喜欢:“圣上有心了,这块翡翠真是美极了,臣妾很喜欢。” 沐景煜微笑着看着沈溪知,有些宠溺:“你喜欢就好。你可以让宫人们拿去让工匠打磨些喜欢的配饰。” 沈溪知点了点头,将翡翠交给一旁的小兰。小兰小心翼翼地接过翡翠,退了下去。 沐景煜拉过沈溪知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关切地问道:“最近感觉如何了?腹中皇儿可有闹你?” 沈溪知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这次的孩儿可比明儿乖多了,不怎么闹我这个做娘亲的。” 沐景煜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那就好,朕也希望你能安心养胎,不要太过劳累。” 沈溪知微笑着点了点头,想起了些什么,问道:“圣上手臂上的伤可好些了?” 沐景煜这才想起自己手臂上的伤,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伤口已经愈合了,过几日便能恢复如初了,无事。” 沈溪知却是不信,她轻轻掀起沐景煜的衣袖,只见一道深深的疤痕横亘在手臂上,虽然已经愈合,但仍旧显得触目惊心。 沈溪知轻轻抚摸着那道疤痕:“圣上为了国家,应当爱惜龙体才是。” 沐景煜看着沈溪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朕听皇后的。”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小兰低着头,快步走进殿中,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圣上,娘娘,淑妃娘娘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秦淑妃款步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正是二皇子。 秦淑妃见到沐景煜也在,忙领着二皇子上前行礼:“臣妾参见圣上,皇后娘娘。” 二皇子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沐景煜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起来吧。” 沈溪知则含笑看着秦淑妃,轻声说道:“妹妹来了。”她的声音里满是亲昵,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秦淑妃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臣妾不知圣上也在姐姐宫中,否则就不来了,还打搅了圣上和姐姐。”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歉意,却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亲昵,让人无法生出半分责怪之意。 沐景煜摆摆手,示意无妨,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秦淑妃身上。 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宫裙,裙摆处绣着精致的牡丹花,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细腻,发髻上插着一只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 沈溪知见状,心中暗自叹息。 她轻咳一声:“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凤仪宫?” 秦淑妃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臣妾听闻姐姐得了几盆上好的牡丹,特来观赏一番。”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了殿中的几盆牡丹。 沈溪知心领神会,“妹妹若是喜欢,晚些本宫命人送几盆过去你宫中。” 二皇子看那些牡丹开的好看,好奇地凑了过去,伸出小手,想要去摸那盛开的牡丹,却被秦淑妃轻轻拉住了:“小心些,别弄伤了花儿。” 沐景煜看着母子二人,声音温和:“无事,轩儿喜欢给他就是,一盆花而已。” 第69章 此话怎讲 秦淑妃轻蹙着眉,看着正在一旁玩耍的二皇子,忧心忡忡地道:“圣上,您这样会惯坏轩儿的。” 沐景煜看着和宫人玩闹的二皇子,颇有感慨:“皇贵妃还在的时候,轩儿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小小年纪便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他承受的东西。如今有你抚养轩儿,朕很放心。” 秦淑妃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痛。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儿,为二皇子,轻轻低下头,不说话。 她回想起自己刚抚养二皇子的时候,那时的二皇子性格孤僻,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愿与人过多交流。她心疼这个孩子,用自己的爱去温暖他,感化他。 沈溪知感受到逐渐奇怪的气氛,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秦淑妃的手背,以示安慰。 秦淑妃转过头,看向她,沈溪知轻轻一笑,瞥了一眼轩儿,然后转向秦淑妃,柔声道:“妹妹不必过于担忧,轩儿年纪尚小,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顽皮些也是正常的。既然轩儿来了,不如让明儿也来陪轩儿玩会儿,兄弟俩多培养培养感情。” 说罢,沈溪知转头对小兰吩咐道:“小兰,去把明儿带来。” 小兰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大皇子走进殿中,便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行了个礼,脆生生地说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淑母妃。” 沈溪知看着大皇子,拉过他的手,温和地说道:“明儿,去跟你弟弟玩儿吧,记得要照顾好轩儿。” 大皇子点点头,拉着二皇子的手,两人一同跑了出去。小兰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看护着两位小皇子。 看着孩子们欢快的玩耍,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秦淑妃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来。 沈溪知转头看向沐景煜,说道:“圣上,近日御厨新做了一种小点心,臣妾觉得味道不错,不如让人做些来一起品尝?” 沐景煜闻言,“早就听说过那种小点心,一直想要尝尝,但无奈政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皇后提起,自然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沈溪知点点头,吩咐下人去准备。 不一会儿,御厨便端来了一盘精致的小点心。 那点心小巧玲珑,色泽诱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秦淑妃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口感酥脆,香甜可口,不禁赞不绝口。 沐景煜也尝了一块,点头称赞道:“果然不错,御厨的手艺又进步了。” 沈溪知轻启朱唇,声音如泉水般清澈:“听闻圣上过几日准备出宫祈福?” 沐景煜点了点头,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忧色:“是,今年大淮境内旱情严重,百姓受苦,朕心甚忧。此次出宫,朕欲带上你们同往寺庙,为百姓祈福,祈求上天赐福,早日解除旱情。” 沈溪知闻言,心中觉得他对百姓还是很好的,确实是个好皇帝:“圣上宅心仁厚,万事都为百姓着想,实乃大淮之福。” 沐景煜转头看向沈溪知,眼中满是柔情:“朕除了为百姓祈福,也为你腹中皇儿祈福。愿他平安降生,健康成长。” 沈溪知低头,看着隆起的腹部:“多谢圣上关怀。” 此时,一个宫女抱着二皇子走了进来,秦淑妃见状,起身行礼:“圣上,姐姐,轩儿该午睡了。臣妾想带他回宫休息。” 沐景煜看着轩儿可爱的小脸:“好,你且先带他回宫吧。朕晚些时候再去陪轩儿。” 秦淑妃点头应允,抱着二皇子离开了。 没一会儿,沐景煜起身:“皇后,朕还有奏折未看,便先回御书房了。” 沈溪知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行礼:“圣上国事繁重,臣妾就不多挽留了,臣妾恭送圣上。” 沐景煜在赵双的陪同下转身离开。沈溪知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凤仪宫中恢复了宁静,沈溪知静静地坐在凤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兰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断了沈溪知的思绪:“娘娘,大殿下已经安歇了,奴婢也伺候您休息一会儿吧。”声音里透着关切。 沈溪知轻轻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轻声道:“不睡了,这几日一睡觉,腹中烧的难受。” 小兰愣了一下,快步走到沈溪知身边:“那要不要奴婢去请御医来?” 沈溪知苦笑一声:“之前就来看过了,说是正常的,还是给本宫开了些方子,可本宫不想喝那些药了。” 小兰闻言,心疼的叹了口气,默默走到一旁的香炉边,轻轻加了些香熏。 袅袅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她忍不住低声道:“娘娘,奴婢怎么一会儿觉得圣上喜欢您,一会儿又觉得他心里没有您呢?” 沈溪知闻言,微微一笑:“此话怎讲?” 小兰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道:“圣上说要回御书房,可奴婢见他明明是往瑶光殿的方向去了。” 她的声音中,有不满也有疑惑。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寻常百姓家都有可能娶妻纳妾,何况是当今圣上呢。” 小兰听了这话,不得不佩服起自家娘娘的胸怀和气度,远非她所能及。 “对了,小允子的家人,你打听到了吗?”沈溪知揉着脑袋,突然想起了这个事。 小兰正在给沈溪知倒茶,手上动作一顿,声音有些低沉:“打听到了,也按您的吩咐,给了他家人一些银两……” 小兰将茶杯放到了沈溪知面前,继续道:“他家中,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娘了,周围邻舍说,小允子就是为了他娘亲,才进的宫,想着进宫当差能得好些俸禄,也好给他娘亲养老……差去的人见他家那般境况,只跟他娘说他出远门去了……” 沈溪知眼神暗了暗:“是本宫对不住他们……你……你还是差人再送些银两过去吧,给他家邻舍一些,让那些人好生照顾那位老妇人。” 小兰领命:“是,娘娘。” 第70章 祈福 今日,是皇帝沐景煜出宫前往寒云寺为民祈福的日子。 天刚破晓,晨曦微露,宫人们便开始了忙碌的准备工作。 他们精心挑选马车,仔细擦拭,确保每一辆都光可鉴人,同时,还准备了各种出行的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云层,洒落在繁华的皇宫之上,金色的琉璃瓦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沐景煜身着龙袍,头戴金冠,气宇轩昂地走在前头,皇后沈溪知身着华丽的凤袍,端庄典雅,小兰搀扶着跟在沐景煜身后。 德妃徐瑾瑜和淑妃秦若涵亦是盛装打扮,紧随在皇后身后。 “圣上,今日的天气真是宜人。”沈溪知抬头看了看天空。 沐景煜点了点头,道:“是啊,这样的天气去祈福,定能求得上天庇佑。” 为了向上天以示诚意,一行人步行至宫门外,只见一辆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已整齐地排列在那里。每辆马车都镶嵌着金边玉饰,显得既华丽又庄重。 大臣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皇帝和皇后等人出来,纷纷上前行礼。 沐景煜微微颔首,然后与沈溪知上了同一辆马车。 车厢内布置得温馨雅致,金色的窗帘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车厢内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点心,以供皇帝和皇后在途中享用。 “走吧。”沐景煜声音平平。 马车外的赵双闻言,高声呼道:“起驾!” 随即,众大臣纷纷上了自己的马车或者骑上了马背,跟在后面。 一路上,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马车缓缓沿着宽敞的道路前行。宫外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着,仿佛在为皇帝的出行助兴。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进入了一片苍翠的林子。 沐北霆下了马车,跟随侍要了匹马,骑到了前面,和沐景煜的马车并排着。 马车内,沐景煜上车之后就一直闭目养神,面容沉静如水。 “圣上,快到了。”沐北霆低沉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沐景煜眉头微微蹙起,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停车。” 赵双立刻传达了圣令,马车缓缓停下,整个车队都跟着停了下来。 后面有些大臣奇怪,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下车,议论是发生了何事,只见皇帝下了马车不让任何人跟随,和重月大学士走去了林中深处。 两人走进密林,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沐景煜转身看着沐北霆:“都准备好了?” 沐北霆点头,取下了面具,递给了沐景煜……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走了回来,各自上了马车。 此时,沐景煜和沐北霆已经悄悄换了衣服。 沐北霆上了马车,赵双立马吩咐车夫继续前行。 马车内,沐北霆的目光深深的锁在沈溪知身上,一脸的笑意,他伸出手臂,将沈溪知搂入怀中,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皇后……” 沈溪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轻轻推搡了几下,没推开,抬头看向沐北霆:“圣上不再休息一会儿了?” 沐北霆睁开眼睛,低头在怀中女人的额头上轻吻了一口。 “跟皇后在一起的时间用来休息,岂不是太浪费了?”沐北霆低声说着,眼中有些玩味。 他将沈溪知轻轻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大手隔着衣裳在她身上游移着。 沈溪知感受着他的触碰,身体不禁微微颤栗。 感觉到女人的颤栗,沐北霆满意的低头,在女人白皙的脖颈处细细的轻吻着:“知知……” 声音低沉,似乎在抑制着什么…… 沈溪知 沐北霆的一只大手探进了衣裳中,另一只手拉着沈溪知的手,往自己身下摸去。 沈溪知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异样的触感,心里一惊,这可是在马车上! 她赶忙推搡,脸颊微微泛红,看着沐北霆轻声道:“圣上……不要……马上就到了……” 沐北霆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将她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沈溪知一眼,然后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抱着她不再有所动作。 一会儿,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寒云寺。 寺庙依山而建,古朴庄严。 夜影身为御前带刀侍卫长,早已经带领一众侍卫布防在此,以确保皇帝的安全。 住持也带领着几个僧人,早早的便在寺庙门口等候。 看到皇帝下了马车,夜影立即上前跪下行礼:“启禀圣上,微臣已带人巡视过,一切安好。” 这时,住持也缓步上前,双手合十作揖:“圣上和皇后娘娘今日能亲临寒云寺为百姓祈福,真乃大淮之幸,老衲代表寒云寺上下,向两位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沐北霆微微点头:“住持言重了,朕与皇后此行,一为祈福,二为体察民情。百姓疾苦,朕与皇后感同身受,愿为天下苍生祈福。” 沐北霆带着众人,在住持的引领下,走进了寺庙,嫔妃大臣们紧随其后。 来到了大雄宝殿前。 大殿内香烟缭绕,佛像庄严肃穆。 沐北霆和沈溪知一前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了进去,其余人皆在殿外等候。 沐北霆走到佛像前,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声音低沉而虔诚。 沈溪知在小兰的搀扶下,缓缓的跪下,也学着沐北霆的样子,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信女沈溪知,求神佛庇佑大淮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愿上苍垂怜,为大旱的地方降下甘霖,以解百姓之忧……”沈溪知虔诚的祈祷着。 沐北霆起身,微微垂眸,目光落在祈祷的沈溪知身上,眼中闪烁着坚定和温柔的光芒。 等沈溪知祈祷结束,在小兰的搀扶下起了身,脸上是对神佛的敬畏之情。 住持走了过来,对两人说道:“圣上、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还请随老衲前往其他殿堂,继续祈福。” 说完,便引领着祈福沐北霆和沈溪知去了其他的殿堂。 几人一离开,剩下的人井然有序的进入殿中烧香拜佛。 第71章 辣椒粉 一路上,沈溪知他们经过了供奉着不同佛像的殿堂,每一座佛像都庄严肃穆,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里的百姓。 在住持的带领下,沐北霆和沈溪知一一参拜了各殿的佛像,为百姓祈福,为国家祈福。 参拜完所有的殿堂后,沐北霆和沈溪知在住持的陪同下回到了大殿前。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钟声响起,住持看了看天色,盛情邀请众人留下吃斋饭。 沐北霆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沐景煜,那人同样也在看着他,视线相对,沐景煜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用斋后再回宫吧。” 住持带着沐北霆和沈溪知去了斋堂,其余人在另外一个临时搭建的斋堂用斋。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几个侍卫闯了进来,他们手持利剑,目露凶光,直逼沐北霆而去。 沐北霆面色不变,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出,这些侍卫,不过是他安排的一场戏罢了。 夜影也很是时机的带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高喊着:“保护圣上和皇后娘娘!” 两波人跟平时练武一样打斗着,有几个人看着对面自己经常一起吃够喝酒的兄弟,差点没憋住笑,此次两波人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演一出刺杀的戏码。 然而,变故突生。其中一个刺客突然改变方向,朝着沈溪知刺去。 沐北霆眼疾手快,一把将沈溪知推开,自己却重重地挨了一剑,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袍。 他迅速回身,捡起一把剑,将那个刺客一剑毙命。 整个斋堂内,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呼吸声和滴答的滴血声。 沐北霆回头看向沈溪知,她刚刚被推开之时躲闪不及,头撞上了一旁的桌角,此刻已经晕了过去。 夜影见状,心中一紧,连忙携带众人跪下:“王爷……是卑职疏忽了,请王爷责罚!” 沐北霆没有说话,他沉着脸,蹲下身将沈溪知抱起,她的身体轻盈而柔软,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沐北霆突然转头看向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住持。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 “杀了。”他淡淡地说道。 住持还未从刚刚的刺杀中反应过来,就被侍卫一刀结束了性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遭此厄运。 夜色渐浓,寒云寺的一间禅房内灯火通明。御医们忙碌着为沈溪知诊治。 沐景煜和沐北霆此时已经换回了身份,沐景煜腰上缠着几圈绷带,坐在榻边看着沈溪知。 而沐北霆则戴着面具站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沈溪知的脸庞。 “圣上,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安好,只是娘娘受了些惊吓,需要好好休息。”御医恭敬地禀报道。 沐景煜微微点头,心中稍安。他转身看向一旁站立的夜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查清楚,是谁做的。” 夜影低头应是,随即退下。 沐北霆看沈溪知无碍,行礼退下,然后去了另外一间禅房中。 禅房外,风声呼啸,仿佛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沐北霆走进屋,关上门,仅凭记忆中对房间结构的了解,摸黑紧捂着腹部坐到了榻上。 伤口的疼痛如同细密的针尖,不断的刺入身体深处,令他不禁轻嘶出声。 “你既已受伤,又何苦在那边逗留许久。”黑暗中,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禅房的静谧。 沐北霆皱眉,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火光一闪,有人用火折子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 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烛光摇曳,映照出那人棱角分明的脸庞。 沐北霆看着那人,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我让你去其他地方避避,你怎还未离去。” 凌海轻叹一声,“又能避到何处去?”目光从上至下扫了一遍沐北霆,“知道是谁派人动手的吗?” 他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俯下身拿出了一个篮子,里面摆着各种药瓶,剪刀和绷带等物。 沐北霆思索片刻,吐出两个字:“不知。” 凌海走到榻边,将篮子轻轻放下,“这里不比宫中,你将就着用吧。” 此时,沐北霆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他低头一看,银色的外袍被染上了点点猩红。 沐北霆起身,将长袍褪去,露出健硕的上身,腹部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他将绷带拆开,露出来狰狞的伤口。 凌海微微皱眉:“你伤成这样竟然就缠个绷带什么药都没用?” 沐北霆苦笑一声:“未想到今日会有这等意外,根本没有备药,也不敢让御医来看。” 说着,他拿起一个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伤口上,药粉刚一接触到伤口,沐北霆便瞬间疼的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猛地一颤,药瓶脱手而出,摔在地上,洒出一片红色的粉末。 他咬牙看着凌海,怒声喝道:“你这是什么药!怎会这般灼痛!” 凌海闻言,也是疑惑的走上前,蹲下身去查看洒落的药粉。 他看着颜色,心中一惊,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尝到味道后,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起身摸了摸后颈,讪笑道:“抱歉抱歉!实在对不住,这是辣椒粉,贫僧不慎将标签贴错了……” 此时,沐北霆已是满头大汗,听到凌海的话更是怒不可遏,谁家好人将药粉跟辣椒粉放一块。 他恶狠狠的看着凌海,声音低沉的害怕:“沐……安……成,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凌海立马陪笑,“重月大人……王爷……贫僧这就为您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他迅速打来一盆清水,帮沐北霆清洗伤口。 清洗好伤口后,凌海仔细查看药瓶后替他洒上药粉,用绷带紧紧包扎起来,“这伤口颇深,回去后还是让大夫好好诊治才是。” 沐北霆沉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此时的伤口依然灼痛,他看向凌海的眼神依然充满着杀意。 第72章 刺杀皇后 清晨,晨雾还未完全散去,众人便离开了寒云寺,踏上归途。 沐景煜与沈溪知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在古道上,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声音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溪知坐在车内,心中却难以平静。 她回想着昨日刺杀,晕过去之前沐景煜第一时间挡在了她面前替她受了一剑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内疚之情。 她轻轻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圣上昨日因救臣妾受伤,臣妾心中甚是内疚。” 沈溪知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有些后怕…… 沐景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救沈溪知的其实是沐北霆,而非他。但此刻,他并不想揭穿这个误会,于是淡淡地回应道:“你我本是夫妻,朕救你理所当然。” 沈溪知听着沐景煜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对他的看法,也在这一刻悄然发生了改变。 马车继续前行,不久便抵达了繁华的京城。 沐景煜与沈溪知带着众嫔妃回宫,而大臣们则各自回府休息。 京城内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仿佛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 沐北霆回到府中,脸上带着一丝疲惫,黄辰宇和夜鸦迎了上来。 黄辰宇关切地问道:“主上,听闻您受伤了,伤势如何?” 沐北霆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但黄辰宇却不肯罢休,坚持要请大夫来查看,沐北霆也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需要得到及时的医治。 夜鸦很快便请来了一位大夫。 大夫解开缠沐北霆腰间的绷带,露出了一道深深的剑伤,仔细地检查了伤口,发现伤口已经有些化脓,不禁皱起了眉头。 伤口周围红肿,显然是受到了感染。 一旁的夜鸦见状,忍不住问道:“怎么才一日伤口就成了这个样子?是剑上有毒吗?” 沐北霆思索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不是毒,涂了辣椒粉。”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大夫闻言,心中暗自惊叹。他迅速取出药箱,开始为沐北霆处理伤口。 而沐北霆则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大夫摆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夜鸦有些恼了:“说好只是演一出戏,怎么又是受伤又是受刑的!在这么深的剑伤上洒辣椒粉也做得出来,那位也真是不把您当人待!”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他看过去,沐北霆正脸色沉沉的看着他,夜鸦抿唇,低下头,不再出声。 大夫替沐北霆包扎好伤口,夜鸦将大夫送走。 黄辰宇站在沐北霆身边,“主上,可知那刺客是谁的人?” 沐北霆若有所思,摇了摇头:“不知,但看那刺客,并非针对皇帝,而是……针对皇后的。” “针对皇后?”黄辰宇不明白,为何会有刺客想要刺杀皇后,皇贵妃已死,她在宫中应该没有树敌才是。 沐北霆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狡黠与冷酷,“反正那刺客也已经死了,正好不用牺牲我们的人,在场的住持也死了,没人知道那刺客到底是刺杀谁的。” 黄辰宇心中一凛,他明白沐北霆的意思。 “可是,一个不明不白的刺客就能定魏阳的罪吗?”黄辰宇有些担忧地问道。 沐北霆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刺客出现的殿中,只有我同沈溪知还有住持,我顶着皇帝的身份受了伤,皇后也是受了伤,住持死了,刺杀皇帝或是皇后皆是死罪。你忘了,丞相府,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了。” 黄辰宇恍然大悟,心中暗自赞叹沐北霆的英明。他们早已在丞相府布局,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将魏阳一网打尽。 凤仪宫中,沈溪知坐在软榻上,玉手轻托香腮,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深思。 一旁侍立的小兰,看着她忧郁的神色,不禁轻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溪知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小兰,你觉得,圣上待本宫如何?” 小兰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回答道:“圣上对娘娘宠爱有加,此次出宫祈福,更是亲自保护了娘娘周全,可见圣上心中是深爱娘娘的。”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她回想起寺庙里那一幕惊心动魄的刺杀,圣上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那种行为让她心中既感动又疑惑。 “小兰,那个刺客……似乎,是为本宫而来的。”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小兰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安慰道:“娘娘怕是多虑了,宫中各宫的娘娘还是很敬重您的,朝堂也没有哪位大臣与您不对付,怎么会派人刺杀您呢?许是那些刺客知道圣上和娘娘感情深厚,想利用娘娘来威胁圣上。” 沈溪知闻言,心中稍安,但仍旧有些疑虑,她深知人心复杂,虽然自己贵为皇后,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才回到宫中,沐景煜便步履匆匆地前往御书房,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御书房内,沐景煜坐在龙椅上之上,直视着跪在面前的夜影。 “可查出什么头绪?”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夜影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臣进宫时,那人便早已在宫中当职了。臣到侍卫处查了他入宫的相关记录,似乎……” 沐景煜眉头微蹙,打断了夜影的话,“罢了,朕现在不想牵扯出太多的人进来,调查就到此为止,你们……送一些证据去给陆思阳,记住,这个刺客,一定是丞相的人。”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夜影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沐景煜:“圣上,为何不继续追查下去?此事或许关系到圣上同皇后娘娘的安危。” 沐景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钓出太多鱼。” 夜影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沐景煜的命令,只能低头应声道:“是,圣上。” 沐景煜挥手让夜影退下,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中沉思。 第73章 兵部尚书 夜色渐浓,皇宫的轮廓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威严而神秘。 一隅的阴影中,两个身影悄然伫立,黑袍如墨,融入了这无边的夜色。微风轻拂,带来些许凉意。 “刺杀失败了,还好派去的那个侍卫死掉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她的黑袍在夜风中微微摆动,露出了一抹白皙的脖颈,显得既神秘又脆弱。 对面的人沉默片刻,:“她现在有七个月的身孕了,一定要在她生产前杀了她!或者,让她落胎也可行。” 是个声音略显苍老的男人,他的语气坚定而冷酷,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女子闻言,似乎有些犹豫:“要不,等她把皇子生下再要了她的性命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和无奈,似乎在试图寻找一个更为稳妥的解决之道。 男子转过身来,月光映照出他苍老而严肃的面庞:“你心软了?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身在后宫不可心软!等她生下孩子,她就有两个皇子了,那到时候你就真的扳不倒她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严厉和警告,似乎在试图唤醒女儿内心深处的狠辣与决绝。 女子低下头,沉默不语。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复杂的表情。她深知父亲的话有道理,可心中的那丝不忍却始终挥之不去。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夜风在耳边轻轻吹拂,带来些许凉意。 “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女子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不忍都一并吸入心底。 男子点了点头,似乎对女儿的回答感到满意。 “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家族的荣耀,你必须狠下心来。”男子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凤仪宫中,月色如水,洒满了精致的宫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沈溪知静静地坐在榻前,手中捧着一卷书,眼眸低垂,神情专注。 小兰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手中托着一个崭新的烛台,烛光摇曳,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暖。 她抬头,却惊讶地发现窗户外站着一个身影,不由得低呼出声:“重月大人!” 沈溪知闻言,抬起头,顺着小兰的目光望去,只见窗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沐北霆。 他身穿一袭黑袍,犹如夜色中的幽灵,悄然无声地出现在这里。 沈溪知放下手中的书,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对着小兰说道:“小兰,你去外面候着吧。” 小兰点点头,放下烛台后乖巧地退出了寝殿,留下沈溪知和沐北霆两人独处。 沈溪知走到窗边,有些好笑的看着沐北霆:“你打算翻窗进来?” 沐北霆闻言,轻轻一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外面无人,走门也未尝不可。” 说着,他转身,朝寝殿的门走去。 他走到沈溪知面前,两人对视一眼,仿佛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沈溪知坐在榻边,看着沐北霆脸上的面具,起身,想将面具取下。 沈溪知的手指刚触碰到面具的边缘,沐北霆的大手便紧紧握住了她。 他低头看向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在我面前戴面具作甚?”沈溪知轻声问道。 沐北霆微微一笑:“世人皆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多戴几日面具,你是否也会思念我多一些。” 沈溪知闻言,脸颊微微一红,倒也没再坚持要取下面具。她轻轻收回手,坐回了原处,“你在哪里学的这些,倒像个登徒子。” 沐北霆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身为皇后,宫中还是多安排些人手吧。” 沈溪知闻言,眉头微皱:“你也觉得寒云寺刺杀之人是为我而来?” 沐北霆点了点头,这女人倒也是聪明,看着她:“你在宫中,我实在难护你周全,你要小心。” 沈溪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氛围。沈溪知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她伸手去拿桌上的书,想要打破这种沉默。 可是,她的手却不小心将书弄掉到了地上。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沈溪知的手先触到了书,她抬头时,却不小心撞上了沐北霆的腰。 “嘶……”沐北霆发出一声低呼,脸色微微一变。 沈溪知连忙放下书,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沐北霆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顺势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笑道:“知知撞的我好疼,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沈溪知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 “你这个人……”沈溪知没好气地说道,声音却带着一丝娇嗔。 沐北霆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心中一阵悸动,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松开她,说道:“抱抱你,我便回了。” ……………… 皇宫的灯火逐渐熄灭。沈溪知独自坐在寝殿中,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皇宫中充满了权谋和争斗。她身居高位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思绪压下。 沐北霆出了宫后骑着马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低头看着身上那件华贵的锦袍,此刻已被透出了点点鲜红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进内室,关上门扉。 沐北霆找来药物和绷带,脱下衣物,熟练地为自己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而从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夜影的声音传来:“卑职求见。” 沐北霆抬眸看向门口的黑影,“进来吧。” 夜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凝重:“王爷,卑职查出,那个刺客,是秦云的人。”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 他缓缓起身,走到夜影面前,沉声问道:“秦云?兵部尚书秦云?” 第74章 大势已去 夜影双手抱拳,神情凝重地回答道:“那刺客行动诡秘,只身一人,并未留下什么线索。卑职是查看了宫中侍卫的调动记录,发现那刺客在行动之前,曾是秦云手下之人。” 沐北霆眉头紧锁:“秦云?他为何会派人刺杀皇后?他女儿在宫中与皇后不是关系甚好吗?还是说……此时正是秦淑妃所为……” 夜影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卑职暂且不知……皇帝吩咐,将此事暂时搁置,要将罪名推给魏阳。” 沐北霆沉思片刻,“只要知道是秦云的人所为,我们便有了方向。我会命人暗中调查此事,你便听从皇帝的吩咐。” 夜影领命而去,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 ……………… 清晨,朝霞初绽,沐景煜以受伤为由,没有上朝,秘密召见了大理寺少卿陆思阳。 陆思阳接到旨意后,心中了然,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整理好朝服,匆匆赶往宫中。 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殿前,只见赵双公公已在殿外等候。陆思阳上前一步,拱手道:“赵公公,可知圣上召臣是何用意?” 赵双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而恭敬:“大人,奴才怎敢揣测圣意。您还是随我进殿,亲自向圣上请教吧。” 陆思阳点了点头,跟随赵双进入养心殿。殿内香气缭绕,珠帘轻垂,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陆思阳走近,看到半躺在软榻上的沐景煜,连忙上前行礼:“臣陆思阳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景煜微微抬手,示意他平身:“平身吧。” 陆思阳站起身,沐景煜轻咳一声,缓缓开口:“寒云寺刺杀一事可查明了?” 陆思阳闻言,心中一紧,他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回圣上,臣已经查明了部分情况。” 沐景煜眉头微挑,追问道:“夜影应该昨日就将证据呈给你了。” 陆思阳点头称是,这次能够这么快就得到证据,显然是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 沐景煜沉声道:“那个刺客,是丞相的人,也必须只能是丞相的人。” 陆思阳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直接,他知道这意味着皇帝已经下定决心要铲除丞相的势力,而自己也只能站在皇帝这一边。 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回答道:“臣定当遵圣意而行!” 沐景煜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朕须继续休养三日,三日后,朕要你们上朝之时提出此事。朕也乏了,你退下吧。” 出了养心殿的陆思阳的心情异常沉重。 回到大理寺后,立刻就召集手下商议对策。他们分析了刺客的身份和动机,研究了丞相的势力和背景,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和策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思阳和他的手下们忙碌地奔波于各个部门之间,收集整理证据、调查线索、联络盟友。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疏忽,因为他们知道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到任务的成败。 ……………… 三天后,朝会伊始,金銮殿上,沐景煜端坐龙椅上,威仪赫赫。朝臣们分列两侧,肃然恭立,气氛庄重而肃穆。 陆思阳步出队列,声如洪钟,他朗声道:“启禀圣上,臣已查明,前几日寒云寺刺杀一事,乃是丞相魏阳一手策划。” 他向皇帝和百官们汇报了寒云寺刺杀一事的调查结果,指出了刺客的身份和背后的势力。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证据确凿无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魏阳听到陆思阳的指控后,脸色骤变,疾声反驳:“臣冤枉!此乃无稽之谈!” 沐峰一向沉稳内敛,此时也站了出来,声音冷冽如冰:“臣也有奏,丞相魏阳刺杀圣上,已是死罪难逃!忠义王遇刺之事,亦出自他手!”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令人心生敬畏。 魏阳闻言,脸色更加铁青,他怒视着沐峰,咬牙道:“你……忠义王之事,你也曾参与其中,何必此时倒打一耙,自相残杀!”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沐北霆缓缓站了出来。 他戴着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 他恢复了往日的嗓音,:“丞相多次陷害臣,臣才与摄政王商议,以自身为饵,引出丞相的罪行。否则,臣恐怕早已命丧丞相之手。”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哗然。大臣们议论纷纷,惊疑不定。 有人低声道:“这声音……真是忠义王?重月大学士竟然就是忠义王!”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纷纷看向沐北霆,眼中满是震惊与敬畏。 魏阳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恶狠狠地盯着沐北霆,咬牙切齿道:“倒是老夫小看你了!” 沐北霆不为所动,他微微颔首,向沐景煜行礼道:“启禀圣上,臣还有一事要奏。” 沐景煜眉头微挑,示意他继续。 沐北霆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已查明,多年前沈川将军并未勾结他国,一切皆是丞相魏阳诬陷所致!”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哗然。 沈川将军的忠诚与勇武在朝中一向有口皆碑,多年前勾结外敌被处以极刑,如今查明真相实在是令人惋惜。 沐景煜微微皱眉,沉声问道:“众爱卿可有证据?” 陆思阳、沐峰和沐北霆闻言,立刻呈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证词和证人。 那些证人中,赫然有那晚沐峰去丞相府安排的人。 他们一一站出来,指证丞相魏阳的罪行,将所有事的真相一一揭露。 沐峰和沐北霆对视一眼,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随着证人的陈述和证词的展示,丞相魏阳的罪行一条又一条的被揭露了出来。他不仅策划了寒云寺的刺杀事件,还多次陷害忠良,意图颠覆朝纲。他的罪行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沐景煜听完证人的陈述和证词的展示后,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怒视着魏阳,厉声道:“魏阳,你可知罪?” 魏阳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低声道:“臣……知罪。” 沐景煜闻言,冷冷一笑,道:“来人,将魏阳拿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随着沐景煜的一声令下,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魏阳押了下去。 第75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魏阳被押下去后,沐景煜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下方的沐北霆。 大殿之中,一片肃穆。 “虽然你的死讯传来后,朕才追封你为忠义王,但两国交战之时,你以重月军师这个身份,率领大淮的军队大败胡国,且令其无条件投降,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你的封号,依然为忠义王,朕会命人昭告天下。”沐景煜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落在众人心头。 沐北霆闻言,俯首下跪,声音坚定而恭敬:“臣,谢圣恩!” 此刻的凤仪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小兰慌慌张张地跑进殿内,气喘吁吁地喊道:“娘娘!娘娘娘娘!” 她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喜悦,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沈溪知坐在镜前,手中握着玉梳,正准备梳理如瀑的长发,听到小兰的叫唤,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美眸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怎么了?如此慌张。” 小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沈溪知的身边,紧紧握住沈溪知的手,喜极而泣:“娘娘!沈老将军终于可以瞑目了!今日朝堂上,忠义王替将军洗去了冤屈,老将军是被丞相陷害的……” 沈溪知闻言,手中的玉梳猛的落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眼中瞬间涌上了泪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她的父亲,一生忠诚于国家,为国家鞠躬尽瘁,却落得个冤死的下场。这些年来,每每想起此事,她都深感自己无用。如今终于得以昭雪,心中的悲痛和愤怒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小兰见沈溪知情绪激动,连忙安慰道:“娘娘,您别难过,现在好了,老将军的冤屈洗清了,您也可以安心了。” 沈溪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是啊,父亲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小兰见沈溪知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沈溪知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突然,小兰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娘娘!您知道吗?王爷,重月大人竟然就是忠义王!王爷还活着!” 沈溪知闻言,轻笑着看着小兰,她当然知道重月就是沐北霆,只是她没有想到,他能恢复自己的身份……那么……是不是又要同他的王妃一起生活了…… 小兰见沈溪知对这个消息反应甚是平淡,不禁有些疑惑:“娘娘,您不高兴吗?王爷没死,这不是好事吗?” 沈溪知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早知道是他了……” 小兰回想起狩猎回宫那日,沐北霆从沈溪知的马车中走下,恍然大悟。 下了早朝,沐景煜步于廊下,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停下脚步,转身对身旁的赵双道:“备轿,去大牢。” 赵双不敢多问,连忙命人备好轿子,紧随皇帝身后前往大牢。 大牢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牢房中的犯人们或坐或卧,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牢里的侍卫见皇帝亲临,纷纷跪倒在地,叩首行礼。沐景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却直直的投向了牢房深处。 赵双快步上前,询问了魏阳的关押之处,取了钥匙,两人径直向关押丞相魏阳的地方走去。 关押魏阳的牢房在很里面,沐景煜和赵双一直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牢房内回荡,显得异常清晰。 他们来到了关押魏阳的牢房前,赵双上前打开了锁头,牢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沐景煜和赵双走了进去,魏阳看见沐景煜走进来,跪倒在地,恭敬的行礼,高声道:“罪臣魏阳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景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道:“魏阳,你是当朝丞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怪就怪你太贪心了……但凡朕重用之人,你都想笼络或是杀害。” 魏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罪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圣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沐景煜面色一冷,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牢房。 赵双公公走至魏阳跟前,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魏阳,看着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圣上念你昔日之功,留你全尸。魏丞相,一路走好。” 魏阳接过瓶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粒药丸。 他心中明白,这是皇帝的恩赐,也是他的终结。他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从贫寒书生到权倾朝野的丞相,再到如今身陷囹圄,即将命丧黄泉。 魏阳深吸一口气,举起药瓶,将药丸全部倒入口中,艰难吞下,一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他紧闭双眼,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不久,魏阳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体开始颤抖,七窍流出鲜血,倒在了地上,身体逐渐失去了生机。 赵双等了一会儿,蹲下,伸手探了探魏阳的鼻息,然后起身离去。 御书房内,沐景煜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手中的毛笔在奏折上飞快地书写着。 此时,御书房的门轻轻开启,赵双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走到沐景煜的面前,低头行礼道:“圣上,丞相在牢中已经服毒而亡了。” 沐景煜闻言,手中的毛笔一顿,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赵双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沐景煜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圣上,那大牢中的人……” 沐景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是继续低头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声音冷冽:“但凡见过朕的,全部流放了吧。” 赵双闻言,心中一凛,连忙低头应是,然后转身离去,执行皇帝的命令。 丞相魏阳在大牢中服毒暴毙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各个大臣耳中,人们议论纷纷。 沐北霆的府中,沐北霆听着夜鸦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淡淡道:“就这么死了,倒也是便宜他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对魏阳的死并不感到惊讶。 第76章 沈家祠堂 沈溪知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金凤步摇,一步步走向御书房。 御书房内,沐景煜正坐在龙案后批阅奏章。听到沈溪知的到来,他抬起头。 “臣妾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溪知跪下行礼,声音清脆而有力。 沐景煜放下手中的朱笔,笑道:“皇后来了,今日怎么行此大礼?” 沈溪知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臣妾此来,是因臣妾得知,家父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心中感激不尽。特来恳请圣上,准许臣妾出宫,到沈家祠堂为父亲摆上牌位,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沈川将军多年前冤死,是朕对不起沈家,也对不起你。你稍做准备出宫即可。”沐景煜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愧疚。 沈溪知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皇帝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对她沈家最大的恩典了。她深深一礼:“谢圣上恩典。臣妾这就告退,准备出宫事宜。” 沈溪知转身离去。 出宫的路上,沈溪知的心情格外沉重 马车在青石板上缓缓驶过,车内,沈溪知静静地坐着,她的发鬓简单而朴素,只有一朵白花轻轻地点缀在发间,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既素净又带着一丝哀愁。 她身着一袭白衫,衣摆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在尘世中独自绽放。 回想起当年父亲被冤杀的,那时的她还早产,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每当想起这些,她的心中便如同被刀割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沈溪知在小兰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她抬头望去,只见眼前是一片荒凉的山地,杂草丛生,一片萧瑟。在这片荒山上,父亲的坟墓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的凄凉。 沈溪知一步步走向坟墓,她的脚步很沉重。她来到坟墓前,小兰扶着她缓缓地跪下,双手合十,低头默哀,小兰和身后的随侍们也跟着跪下。 “父亲,女儿不孝,今日才来看您。”沈溪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思念。 想起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仿佛就在昨日。 小兰默默地跪在一旁,眼中也含着泪水。 沈溪知在坟前祭拜了许久,才缓缓起身。 她吩咐小兰找个风水先生看看,择个良辰吉日,将父亲的坟墓迁到沈家坟冢。她想要让父亲在九泉之下安息,不再受这荒凉之地的侵扰。 小兰点头应允。 沈溪知走到马车前,刚准备上马车,却不经意间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人——戴着面具的沐北霆和夜鸦。 他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也在等待着什么。 沈溪知心中一动,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她看着沐北霆问道:“你们怎会在此?” 沐北霆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发丝,淡淡一笑,说道:“我猜到你会来此处。” 沈溪知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看着沐北霆:“当年谢谢你,帮我给父亲收尸。” 沐北霆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抚平沈溪知心中的所有伤痛。 就在这时,夜鸦走上前来,手中托着一个用黑布遮盖着的东西,他恭敬地将它呈到沈溪知面前。 沈溪知接过黑布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掀开黑布,露出了一块用上好的紫檀制成的牌位。 牌位上刻着沈溪知父亲的名字,字迹苍劲有力,仿佛透着一股不屈的英魂之气。 沈溪知看着这块牌位,眼中闪烁着泪光,抬头看向沐北霆,声音哽咽地说道:“谢谢你……” 沐北霆微笑着摇了摇头:“当年就做好了,等的就是有朝一日沈老将军洗清冤屈,能将它送到你的手上。” 沈溪知紧紧抱着牌位,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东西,轻声说道:“那我今日就将它带回沈家祠堂。” 沐北霆闻言轻轻颔首,目光温柔地落在沈溪知的身上,仿佛能包容世间所有的风雨,轻声说道:“我陪你去。” 于是,两人一同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着,向着遥远的沈家祠堂进发。 那祠堂不在繁华的京城,而是位于隔壁的一个县城,那里有着沈家世代的记忆和荣光。 马车在颠簸中前行,沈溪知抱着牌位,靠在沐北霆的肩上,眼皮渐渐沉重,最终陷入了沉睡。 她的呼吸轻缓而均匀。 夜风轻轻吹着,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小兰在外面轻轻掀开帘子,探头进来,低声说道:“夫人,我们到了。” 沐北霆皱眉,抬眸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将牌位从沈溪知手中拿过,递给了小兰,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沈溪知下了马车。 众人见此行此举,除了小兰和夜鸦还勉强适应,其他人皆是满脸的震惊,沐北霆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众人纷纷吓得赶紧低头。 沈溪知在沐北霆的怀抱中醒来,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说道:“到了?我可以自己走。” 沐北霆温柔地摇了摇头:“还有一段石阶路,我就抱着你,无妨。” 沈溪知没有再坚持,她安心地依偎在沐北霆的怀中,任由他抱着自己踏上那通往沈家祠堂的石阶路。 石阶路两旁,树木茂盛,花香扑鼻。 沈溪知抬头看着沐北霆坚毅的下巴,“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终于,他们来到了沈家祠堂前。 那是一座古朴而庄严的建筑,青瓦红墙,飞檐翘角,仿佛诉说着沈家世代的荣耀和辉煌。 沐北霆放下了沈溪知,两人冲着看守的老人点了点头,然后跨过门槛,走进了祠堂。 祠堂内,香烟缭绕,烛火摇曳。 沈溪知轻轻地将牌位放在供桌上,然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她的祈祷声低沉而虔诚,仿佛能穿透时空的界限,与先祖的灵魂相通。 沐北霆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而温柔看着沈溪知。 祈祷结束后,沈溪知站起身来,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安详。 她转头看向沐北霆,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说道:“谢谢你,北霆。” 第77章 什么也不做 出了祠堂,沐北霆径直走向沈溪知,俯身将她轻轻抱起。 沈溪知脸颊微红,心中虽有些羞怯,却也没有拒绝。 门口的众人跟随一同离开。 来到马车前,沐北霆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月色已深,星光稀疏。 他略一思索,低头对沈溪知说:“今日天色已晚,再回京城恐有不便,不如就在这县城里留宿一宿吧。” 沈溪知闻言,头埋的更深了。 一行人来到城中,夜色中的县城虽不如京城繁华,却也自有一番宁静与安详。 街道两旁,灯火阑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商贩的吆喝声,更显出这县城的生机与活力。 众人找了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客栈,走了进去。 客栈内灯火通明,温暖而舒适。 小兰上前询问掌柜:“掌柜的,还有客房吗?” 掌柜抬头看了看小兰,又扫了一眼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么多随侍,非富即贵啊。他赶忙答道:“有有有,各位贵人请随我来。” 掌柜还没来得及走出柜台,夜鸦便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三块金光闪闪的金元宝,随手丢在柜台上。 “今晚客栈我家主子包了,这些够吗?”他声音低沉而有力。 掌柜看到黄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赶忙将金元宝收起,满脸堆笑地答道:“够够够,贵人真是大方。小店虽小,但服务绝对周到。各位贵人请放心歇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众人跟随掌柜上了楼,选了几间上好的客房。 掌柜让店里的小二去将已经睡下的客人都喊了起来,得知房钱退一赔三,倒也没人闹什么,抱怨两句就离开了客栈。 沐北霆将沈溪知安顿好后,便吩咐小兰等人去准备热水和晚膳。 夜色渐深,客栈内一片宁静。沐北霆坐在沈溪知的房间中,二人相对而坐…… 过了一会儿,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小兰站在沈溪知的房门口,脸上露出些许犹豫。 方才,王爷抱着娘娘进了房间,那亲密无间的画面让小兰心跳加速,脸颊微红。 她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两人的,但晚膳已经准备好,总不能一直让沈溪知饿着。 深吸一口气,小兰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房门,声音温柔而恭敬:“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是端上来还是……” 房内一片寂静,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小兰心中不禁有些忐忑,难道是自己打扰到了王爷和娘娘的雅兴,或者人不在? 正当她犹豫再三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听到房内传来沈溪知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我们下去吃吧。” 小兰连忙应道:“是。” 房门缓缓打开,沈溪知和沐北霆一同走了出来。 两人并肩而行,宛若一对璧人,让人不敢直视。 来到楼下,一张大圆桌已经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 沈溪知和沐北霆坐在一桌,而其他侍从则自觉地坐在另一桌。 小二将晚膳一一端上桌,目光不时偷偷瞟向沈溪知和沐北霆,心中充满了好奇。 “两位贵人,请用膳。”小二恭敬地说完然后退下。 桌上尽是佳肴美味,沈溪知却似有心事,手中的筷子久久未动。 沐北霆看在眼里,心中明了,却也不露声色,只是轻轻一笑,伸手夹起一块色泽金黄的芙蓉鸡片,放入沈溪知面前的盘中。 “这芙蓉鸡片乃是店家的招牌菜,鲜嫩可口,你且尝尝。”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春风拂面,令人心醉。 沈溪知抬头,对上沐北霆深邃的眼眸,轻启朱唇,低声说道:“多谢。”说罢,便夹起鸡片,放入口中。 那芙蓉鸡片入口即化,香气四溢,沈溪知不禁赞叹道:“果然美味。” 沐北霆见状,又接连夹了几样菜肴放到沈溪知面前,沈溪知都一一吃下。 沈溪知吃着,看向沐北霆:“你怎么不吃?” 沐北霆摇头:“早前吃多了,不饿,你多吃一点。” 说着,又给沈溪知夹了菜。 沈溪知与沐北霆用完了晚膳,一同回到了楼上。 沈溪知推开房门,正欲独自进去,却见沐北霆紧跟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她心中一阵别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沈溪知轻咬下唇,犹豫着说道:“今日去了父亲的坟前祭拜,又前往祠堂祭奠先祖,心中颇有些沉重。此刻,你……”她话未说完,脸上已泛起一抹红晕,声音也越发低微。 沐北霆见状,心中明了她的意思。他轻轻关上门,走到沈溪知身旁,柔声说道:“知知,你放心。我只是想抱着你,静静地陪你,什么也不会做。” 沈溪知闻言,脸颊更是红得如同朝霞。她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只任由沐北霆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夜色如水,银辉洒落,透过轻薄的窗纱,斑驳地映在屋内。 沐北霆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沈溪知,伸手,轻轻为沈溪知褪去了外袍。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你且歇着,我去将衣物挂好。”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晚。 他转身走向衣架,将沈溪知的外袍轻轻挂起。 挂好衣物后,沐北霆开始解自己的外袍。他的动作利落而不失优雅,仿佛每一个细微的举止都经过精心雕琢。然而,就在他刚脱下外袍,准备褪去里袍时,突然顿住了。 “险些忘了……。”他喃喃自语,眉头微蹙,黑着脸又将里袍穿好。 腰间的伤虽已愈合却还有狰狞的疤痕…… 他缓步走到烛台前,熄灭了蜡烛,然后取下了面具,走到了床榻前,轻轻坐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沐北霆伸出手臂,将沈溪知轻轻揽入怀中。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沈溪知被吻得忘情,双眸微闭,脸颊滚烫,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片甜蜜的海洋中。 她伸出手臂,环住了沐北霆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然而,就在沈溪知沉醉其中时,沐北霆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轻轻离开了沈溪知的唇,将她的脑袋按入自己的怀中,声音有些克制:“乖,睡吧。” 沈溪知有些不舍,埋着头,轻轻咬了咬唇,低声道:“嗯……” 沐北霆微微一笑,将沈溪知搂得更紧了些。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 夜渐深,风渐凉。但在这宁静的夜晚里,两颗心却紧紧相依,温暖着彼此。 第78章 痴心妄想 天微微亮,朦胧的晨光洒满大地。 一行人匆匆起身,收拾好行囊,准备踏上回京城的道路。 马车内,气氛温馨而宁静,沐北霆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身旁的沈溪知。 “你若还困,便靠着我再睡会儿。”沐北霆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对沈溪知的关心与宠溺。 沈溪知微微抬头,眼中带着一丝倦意,她轻轻靠了过去,将头枕在沐北霆的肩膀上。 “困,却也睡不着了……”沈溪知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沐北霆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溪知的秀发,语气有些戏谑:“那……我们做点别的?” 沈溪知闻言,想起来那次出宫祈福马车上沐景煜是如何调戏的自己,脸颊瞬间红了起来,这兄弟俩,不愧是亲兄弟…… “王爷,别闹。”沈溪知坐直了身子,看向掀开帘子看向了窗外。 回京城的路上,沿途的风景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美丽,沈溪知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面。 夜幕低垂,黑暗笼罩了辽阔的天地。 在距京城城门尚有数里之遥的地方,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起,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沐北霆下了车。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脸庞棱角分明,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他扫视了一眼跟随在旁的侍从们,声音冷冽如冰:“这两日所发生之事,谁敢泄露半句,本王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忐忑,纷纷低头,齐声应诺:“是,王爷!” 沐北霆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小兰,吩咐道:“小兰,好生照顾好你家娘娘,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小兰低头应是。 此时,夜鸦牵着两匹骏马走了过来。这两匹马高大健壮,毛色油亮,显然是精心挑选的良驹。 夜鸦和沐北霆各自翻身上马,马蹄声声,两人向京城驶去。 京城内灯火辉煌,繁华似锦。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 沐北霆和夜鸦策马而行,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来到王府门前。 王府大门巍峨壮观,门前石狮雄踞。沐北霆翻身下马,步入府内。夜鸦则牵着马匹,跟随其后。 府内灯火通明,沐北霆径直走向柳寒烟的寝殿,推开房门,只见柳寒烟正倚窗而坐,手中拿着一卷书,神态悠闲。 脚步声渐近,柳寒烟心中不由一紧。 “王爷回来了。”柳寒烟抬头,轻启朱唇,声音温婉,却难掩心底的忐忑。 沐北霆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柳寒烟。 他一步上前,猛地掐住柳寒烟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厉声问道:“你让人跟踪沈溪知是何用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中传出的阎罗之声。 柳寒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她挣扎着,双手徒劳地拍打着沐北霆的手臂,咳嗽声连连。“咳咳……王爷……你……松手……” 沐北霆的眼中满是愤怒,他松开了手,将柳寒烟甩在一旁。 昨日去见沈溪知的路上,偶然发现有人尾随,一番盘问之下,才知是柳寒烟派去的人,最后是夜鸦将他们都斩杀于荒野。 柳寒烟跌坐在地上,捂着脖领,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抬头望向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今日,妾身整理了王爷的书房,竟然在一个锦盒中看到了……皇后的画像。”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钉在沐北霆的心上。 她原只是怀疑,如今看沐北霆的反应…… 沐北霆闻言,脸色阴沉无比,紧紧的盯着柳寒烟,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想怎样?” 柳寒烟缓缓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嘶哑的嗓音说道:“我想见凌海!” 沐北霆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不可能!” 见沐北霆拒绝,柳寒烟声嘶力竭:“你我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喜欢皇后,我喜欢三哥,何错之有!” 沐北霆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痴心妄想”,说完,甩袖而去。 柳寒烟看着沐北霆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一丝绝望和悲伤,她靠着墙跌坐在了地上,眼泪流了出来。 沐北霆走到院门,停下脚步,对下人吩咐,“没有本王允许,王妃不准踏出这个院子!”他冷冷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溪知回到了宫中,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她素白的衣裙上,映出淡淡的银光。 这时,一名宫女轻盈地走上前,行了个礼:“娘娘,先前有位公公过来传话,说晚些时候圣上会过来看望您。” 沈溪知轻轻点了点头,轻声回应:“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沐景煜的身影出现在沈溪知的视线中。 他走到沈溪知面前,停下脚步。 “你出宫去办的事情,可都妥当了?” 沈溪知站起身,盈盈一礼:“回圣上,牌位已经请至祠堂。只是迁坟一事,还需择个吉日。” 沐景煜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担忧:“你如今身子月份大了,迁坟一事你还是不要去了吧。朕会派人去处理的。” 沈溪知闻言,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低声说:“是,圣上。” 看着面前的女人,沐景煜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轻启薄唇:“皇后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息吧,朕去瑶光殿看看轩儿。” 沈溪知闻言,起身行礼:“圣上放心去吧,臣妾恭送圣上。” 沐景煜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沈溪知坐回软榻上,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 小兰轻轻走了过来,“娘娘,奴婢看圣上如今去瑶光殿似乎有些频繁了。” 沈溪知闻言,抬头看向小兰,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想起秦淑妃,德才兼备,容颜秀美,举止端庄 “秦淑妃德才兼备,圣上喜去她宫中倒也正常。”沈溪知淡淡地说道。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沈溪知不禁打了个哈欠。 “娘娘,小兰伺候您歇息吧。”小兰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沈溪知点了点头,任由小兰扶着她走进了寝殿。 第79章 你可知错 沐北霆立在廊下,月色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经过长时间的思索,终究还是决定回到柳寒烟的院中。 院中,柳寒烟仍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如同被霜打的梨花,楚楚可怜。她的哭声断断续续,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伤心。 沐北霆走近,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你想见他,便去见吧。但本王希望你能同他说清楚,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柳寒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起身微微欠身,声音哽咽:“妾身,谢过王爷。”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柳寒烟便早早地起了床。 她精心准备了一些糕点,那是她亲手做的,每一块都蕴含着她的心意。随后,她坐上马车,从王府出发,朝着寒云寺的方向驶去。 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道,穿过寂静的树林,最终停在了寒云寺的山门前。 柳寒烟下了马车,接过下人手中的食盒,轻声吩咐道:“不必跟随,我去去就回。” 她独自踏上了通往寺庙的石阶。 寒云寺内,香烟缭绕,梵音阵阵。 柳寒烟先去香火鼎盛的大雄宝殿烧了三炷香,然后来到了凌海的禅房前。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响了房门。 房门缓缓打开,凌海出现在门口。他身穿一袭青色僧袍,面容清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看到柳寒烟,他微微一愣,随即让开身子,让她进了禅房。 两人相对而坐,禅房内一片寂静。 柳寒烟打开食盒,将精心制作的糕点一一摆放在桌上。她轻声说道:“我为你做了些点心,希望你能喜欢。” 凌海看着桌上的糕点,伸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糕点的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 凌海放下糕点,深深地看了柳寒烟一眼:“你不该来这里,你应该好好在王府生活。” 柳寒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知道,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见你一面,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凌海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凌海很快便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燥热从体内升起,双眼不自觉地变得猩红。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抓起桌上的糕点,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猛地抬头看向柳寒烟,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糕点里,你放了什么?” “你……竟敢……”凌海紧握拳头,起身想要离开。 柳寒烟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几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凌海的腰。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哀求:“三哥……求你……要我……三哥……” 凌海感受到柳寒烟的体温和呼吸,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体内的欲望,然后缓缓拉开腰上环着的双手,转过身来面对柳寒烟。 “你可想好了?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凌海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而深邃。 柳寒烟抬起头,迎上凌海的目光:“三哥,为了你,寒烟什么都愿意……” 凌海闻言,心中一颤,抿着唇,没有再说话,横抱起柳寒烟,走向榻边。 凌海将柳寒烟轻轻放在榻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如同春风拂过柳梢,轻柔而缠绵。柳寒烟闭上眼睛,任由凌海的吻在她脸上、颈间游走,她的心中充满了甜蜜与幸福。 夜渐深,两人终于平息了情欲,凌海将自己的僧袍轻轻盖在了两人身上,相拥而眠。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春夜增添了一抹温柔的色彩。 第二日清晨,凌海醒来后,看着身旁熟睡的柳寒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给柳寒烟一个名分,也不能让她一直这样留在自己身边。 凌海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衣服,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却是一片阴霾,必须离开了,否则,定会柳寒烟身陷危险之中。 他转过身,看向柳寒烟。她的脸庞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美。 凌海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他的无奈与不舍:“寒烟,我知你心意,然我身负罪孽,不能给你想要的未来。望你珍重自身,勿再为我牵绊。” 写完信后,凌海将信放在枕边,然后静静地看了柳寒烟一会儿,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但他不能让自己的情感牵绊住她的未来。 他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柳寒烟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枕边的书信时,心中一紧。她拿起信纸,一字一句地读着凌海留下的字句。读着读着,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她知道凌海的选择是无奈之举,但她心中仍难免感到失落。 她默默地站起身,拿起食盒,准备离开。 在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那一抹鲜红,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然后转身走出了禅房。 微风拂过凌云寺的檐角,柳寒烟缓缓步出寺庙大门。 随从们还在原地等候,他们不言不语,只是按照王爷的吩咐,静静地等待着她。 柳寒烟轻叹一声,踏上了马车。 车轮缓缓转动,带起一阵尘土,她望着渐行渐远的寺庙,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忠义王府,她询问沐北霆的下落,得知王爷正在书房中处理事务,柳寒烟没有片刻犹豫,径直向书房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沉重的负担,她的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逐渐加速。 书房内,沐北霆正埋头于案牍之中,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来人。 “你爬上了他的床?”声音冷冽而直接,不带一丝感情,“你似乎忘了本王是让你去做什么的。你可知错?”沐北霆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一般刺入柳寒烟的心中。 柳寒烟的身体微微颤抖,抬起头,迎上沐北霆的目光,她跪了下去,低垂着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凌海已经离开了凌云寺,从今往后,妾身不再与他相见。” 沐北霆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冷冷地说道:“希望王妃能够记住自己今日说的话。” 柳寒烟没有回答,俯身,额头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上。 沐北霆见状,冷哼一声,离开了书房。 柳寒烟伏跪在原地,久久没有起身。 第80章 请回吧 傍晚时分,天边晚霞如锦,沐景煜召见了沐北霆。 沐北霆踏入养心殿,步履沉稳,却难掩眉宇间的疑惑。 他向沐景煜行礼,声音恭敬:“不知圣上今日召臣进宫,有何要事?” 沐景煜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深邃,他注视着面前戴着面具的沐北霆,缓缓开口:“在朕的宫中,你可以不必戴着这面具。” 沐北霆微作思索,随即抬手摘下了面具,两副一模一样的面孔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沐景煜凝视着沐北霆的脸庞,轻叹一声:“兄长,你唇下的痣没了后,与朕越发相像了。” 沐北霆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唇下曾经有痣的地方,那里现在光滑如镜,再无半点痕迹。 他轻轻摇头,想要再次戴上面具,却被沐景煜制止了。 “兄长,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无需再戴面具。”沐景煜声音平平,让人听不出喜怒。 沐北霆心中一动,又放下了手中的面具。 “朕今日让你进宫,只想下局棋。”沐景煜的声音平和。 沐北霆闻言,心中暗忖:圣上今日召见,定有要事相商。他恭敬地行礼后,便在棋盘一侧坐下,与皇帝对弈。 棋盘之上,黑白子交错,犹如战场上的兵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两人的棋艺都属上乘,一时间,竟难分伯仲。 正当棋局进入胶着状态时,沐景煜突然开口道:“大淮以南旱情越发严重了。”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道:“圣上,大淮以南乃是我朝粮仓,旱情若持续下去,恐怕会对民生造成极大影响。” 沐景煜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朕决定亲自南下,微服私访,了解民情,寻找解决之道。” 沐北霆闻言,此举不仅可以安抚民心,更能直接了解旱情的真实情况:“圣上大义,微臣佩服。” 棋局渐入佳境,沐景煜却话锋一转:“朕想带着皇后一同前往,她心思细腻,或许能为朕提供不少帮助。” 沐北霆微微挑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竟然要带着那个女人去。 “圣上,皇后娘娘怀有龙嗣,此行路途遥远,怕是不便。”沐北霆道。 沐景煜闻言,眉头一皱,显然是未曾考虑到这一点。他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是朕大意了。”沐景煜轻声说道,“那就让皇后在宫中休养,朕会命人安排下去,嗯……五日后就去。” “可需臣一同前往?”沐北霆问道。 沐景煜摇了摇头,“不必,朕此次带上几名文官一同去即可。你留下来,协助摄政王处理朝政,朕才能安心南下。” 棋局终了,胜负已分。 沐景煜抬头看向沐北霆,轻叹一声,缓缓开口:“时候不早了,你回吧。” 沐北霆微微颔首,恭敬地行礼道:“臣告退。” 沐北霆离开后,赵双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来到沐景煜面前,低声说道:“圣上,恕老奴多嘴,这忠义王的王妃是摄政王的女儿,这两人怕是……” 话未说完,沐景煜已经面色一沉,冷声道:“知道多嘴就不要张开你的嘴。”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双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沐北霆离开了养心殿,却并未回府,而是悄然前往了凤仪宫。他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一抹幽魅的风,穿梭在宫墙之间。 凤仪宫的高墙上,沐北霆驻足而立,目光如炬。他望着远处,只见小兰送着秦淑妃从凤仪宫中走了出来,而后行礼转身回去。 他轻轻一跃而下,身影轻盈如燕,落地无声。 凤仪宫外,秦淑妃似有所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拉着二皇子的手,缓缓回去了瑶光殿。 小兰刚送走秦淑妃,刚转身,便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是沐北霆。 她一惊,小声惊呼道:“王爷!” 小兰忙查看四周,见无宫人走动,连忙带着沐北霆避开宫人,悄悄进入了沈溪知的寝殿。 寝殿内,烛光摇曳,沈溪知正端坐于妆台前,对镜梳妆。 听得脚步声,她抬头望去,见是小兰引着沐北霆进来,不由诧异道:“你怎么来了?秦淑妃才刚走。” 沐北霆面色凝重,走到沈溪知身旁坐下,沉声道:“你日后,对秦淑妃还是防备一些的好。” 沈溪知闻言,放下手中的玉梳,转头看向沐北霆,眼中满是疑惑:“为何?” 沐北霆叹了口气,缓缓道:“她未必是好人,你听我的就是。”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阵不悦。 她在后宫多年,深知人心难测,但自从入宫以来,她只与秦淑妃一人交好,两人情同姐妹,相互扶持。 如今沐北霆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如何能接受? “王爷是否多心了?”沈溪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沐北霆见沈溪知如此,知她心中不悦,但他仍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并非无的放矢,上次寒云寺的刺客,入宫前是跟随她父亲的。” 沈溪知闻言,心中更是气恼。她虽然知道沐北霆对自己好,但在这件事上,她却不愿听他的。她认为秦淑妃是真心相待,不会背叛自己。 “王爷,我在后宫多年,早已看惯人心险恶。但秦淑妃与我相交多年,她的为人我清楚得很,就算是秦尚书的人,也未必同秦淑妃有干系,王爷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莫要妄自揣测的好。”沈溪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沐北霆见沈溪知如此坚持,心中无奈,却也不再多言。 沈溪知看了一眼沐北霆,冷冷地说道:“王爷不该深夜至此,还是请回吧。”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深深看了沈溪知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小兰见沐北霆走了,连忙上前,不解地问道:“娘娘,您不是想王爷了吗?为何还要赶他走?” 沈溪知没有说话,气鼓鼓的上了床榻,闭上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第81章 金屋藏娇 五日后,沐景煜南下微服私访,只带了几名文官和一众身穿便服的贴身侍卫,悄然离开了皇宫。 他的目的地是大淮以南的灾区,那里的人民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旱灾之苦。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沐景煜南下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皇帝,此次突然出现在这里,无疑给了难民们一线生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衣衫破烂的难民突然指着远处的人群喊道:“这……这位就是当今圣上啊!”声音虽然微弱,却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 一时间,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身着华服,被几个中年男人围绕着。 难民们见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纷纷涌上前去。他们有的跪地磕头,有的泪流满面,口中不住地喊着:“求圣上救救老百姓啊!”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求与期盼。 沐景煜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沉声道:“几日前朝廷的赈灾款不是下来了吗?为何你们还会落得如此境地?” 难民们闻言,纷纷摇头叹息。一位老者颤巍巍地站出来,颤声道:“圣上明鉴啊!那赈灾款我们连影子都没见到呢!不知被哪些贪官污吏给截留了。” 沐景煜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明白,这乱世之中,贪腐之风盛行,许多赈灾款都被那些贪婪的官员中饱私囊。他吩咐一旁的陆离和户部尚书,一定要彻查此事,让那些贪官污吏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时,一名身穿便服的侍卫上前禀报道:“圣上,此处难民众多,且情况复杂,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吧。” 沐景煜点了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于是,他吩咐侍卫们找了一处客栈,准备暂时安顿下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沐景煜亲自走访了附近的难民村落,深入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 他看到了那些因干旱而离开家园的人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看到了那些饥寒交迫的孩子们,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 每一次走访,沐景煜的心都被深深地触动着。他明白,自己作为皇帝,不能只是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更要深入到民间,了解百姓的疾苦,为他们排忧解难。 一路上,沐景煜亲眼目睹了旱灾的惨状。田地龟裂,禾苗枯黄,百姓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沐景煜的心中充满了沉痛和愤怒,作为一国之君,他有责任拯救这些无辜的百姓于水火之中。他命令随行的文官们记录下所见所闻,回去后好制定详细的赈灾计划。 沐景煜才离京南下微服私访,沐北霆便悄然住进了凤仪宫,一住便是几日,不想走了,终日在沈溪知的寝宫内也不出门,似是在寻找着某种宁静与安逸。 今日沐北霆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戴着新定制的月牙形半面面具,刚好遮住了原本唇下痣的位置。 他斜躺在软榻之上,手中慵懒地捏着一颗颗晶莹的葡萄送入口中,那慵懒而又深情的模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融化。 沈溪知轻轻蹙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王爷这是来本宫这里享受日子了?” 沐北霆闻言,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好不容易等来圣上离京,臣也让皇后娘娘感受一下金屋藏娇的滋味。” 沈溪知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却也忍不住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她走到沐北霆身边坐下,沐北霆伸出手,轻轻捏起一颗葡萄,指尖轻挑,细心地剥去外皮,露出里面饱满多汁的果肉,然后送到沈溪知的唇边。 沈溪知微微张口,那颗葡萄便滑入口中,清甜的汁液在舌尖蔓延开来。她不由得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甜蜜。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满足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低声问道:“皇后娘娘,这葡萄甜吗?” 沈溪知睁开眼睛,看着沐北霆那得意的样子,却是不愿轻易服输。她故作镇定地开口:“尚可。” 沐北霆闻言,却是轻笑一声,突然拉过沈溪知,深深地吻了下去。 沈溪知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挣扎,却被沐北霆紧紧地抱住,无法动弹。 两人的唇舌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融合在一起。沈溪知感受着沐北霆的热烈与深情。 她不再挣扎,而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份深情之中。 过了许久,沐北霆终于松开了沈溪知。 他看着沈溪知那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不由得轻笑一声:“本王剥的葡萄果然甜。” 沈溪知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她瞪了沐北霆一眼,嗔怪道:“不要脸。” 沐北霆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在皇后娘娘面前,臣要脸有何用?”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门扉轻启,小兰走了进来,她的脸颊上泛起了少女特有的娇羞红晕,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红布覆盖的托盘,步履虽然轻盈,却难掩局促。 沈溪知不禁好奇地开口询问:“小兰,此是何物?” 小兰的声音如同蚊鸣一般细微,但沈溪知还是听清了:“娘娘,这……这是王爷吩咐准备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沈溪知皱了皱眉,起身缓缓走向小兰,优雅地掀起了红布。 托盘下,一个难以启齿的物件出现在眼前——那竟是一件古代用以象征夫妻情事的物品,俗称的“角先生”。 一时间,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沈溪知的脸颊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绯红,她尴尬而又略带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这件物件。 就在这时,软榻上的沐北霆轻笑了一声,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玩味和期待。 他轻声吩咐小兰道:“去把你家娘娘入宫时的陪嫁,嬷嬷准备的那什么春宫瓷器取出来,让你家娘娘好好学学这夫妻之间的床笫之事。” 此言一出,沈溪知和小兰的脸更红了。 小兰赶忙应了一声,像是逃离一般匆匆离开了房间。 第82章 力道如何 夜,沈溪知躺在沐北霆的腿上,脸上有一抹红晕,闭着双眼,似在享受。 沐北霆手持一物,手上动作不停。 “皇后娘娘,可还喜欢臣准备的东西?”他轻声问道,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捏住沈溪知的下巴。 沈溪知缓缓睁开眼睛,雾气朦胧,“你……”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压制…… 沐北霆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挑逗的弧度,他靠近沈溪知,低声道:“噢?你这是想要我?” 沈溪知的脸颊瞬间更红了,她慌忙别过头去,避开沐北霆灼热的目光。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娇羞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他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引导着她往自己身上探去。 “让臣看看,白日拿来的瓷器,娘娘学了多少……” ………… 缠绵过后,沐北霆轻轻抚摸着沈溪知的秀发,低声道:“知知,真想日日这般抱着你。”他的声音充满了柔情蜜意,仿佛要将沈溪知融化在这份深情之中。 沈溪知闻言,轻叹一声,道:“你明日还是回去吧。”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皱:“怕什么,他南下至少半月才能回来。” 沈溪知摇了摇头,“你一个王爷出现在后宫,多有不妥……还是回去吧,免得惹人非议。” 沐北霆有些不大高兴了,他冷着一张脸,起身,穿上衣服直接离开了。 看着沐北霆离去的身影,沈溪知叹了口气,倒也没有挽留。 清晨,沈溪知用过早膳后,坐在窗边,手捧一本古籍,细细品读。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映出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不久,沈溪知放下书卷,缓缓起身,双眸轻闭,似在养神。 她微微侧头,朝外轻声道:“小兰,来给本宫捏捏肩。”声音柔和而不失威严,尽显皇后风范。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粉色宫女服的身影款步而来。 她走到沈溪知身后,轻轻捏起了肩膀。 沈溪知微微皱眉,感觉今日的力道似乎比往日重了些,不禁开口问道:“你今日的力道比往日里重了些。” 捏肩的人手上一顿,随即放轻了些力道,轻声问道:“皇后娘娘,这力道如何?”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惊,立即睁开了双眼。 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宫女”。只见此人面容姣好,但身材高大,骨架宽阔,穿着宫女的服饰。 沈溪知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王爷这是唱的哪出?” 那人正是易容后的沐北霆,他闻言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皇后娘娘不是说我一个王爷出现在后宫多有不妥吗?那现在我就是个宫女了,不就妥了吗?” 沈溪知闻言,又是一阵轻笑。她摇了摇头,道:“王爷真是好兴致,竟然扮起宫女来了。” 沐北霆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轻轻品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转身看向沈溪知。 他的心里突然有了点别样的想法,看向沈溪知的眼中多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沈溪知被沐北霆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心中一颤,那眼神最是熟悉。 沈溪知心中一紧,她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白日不可宣淫!” 然而,沐北霆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皇后娘娘,机会难得,娘娘还是了了臣的心愿吧。”沐北霆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沈溪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走到沈溪知身边,俯下身来,将她抱了起来。 沈溪知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抬头看向沐北霆,他那张易容后的女相脸蛋,美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无尽的深情与欲望,似乎有些……妩媚? 沈溪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王爷……你这张脸……我不习惯……”沈溪知的声音有些颤抖。 沐北霆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若是去了这假面,多没意思。” 沈溪知靠在沐北霆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有些乱,她闭上眼睛,任由沐北霆抱着她走向软榻。 软榻上,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如同两只缠绵的蝴蝶。 沐北霆低下头,轻轻吻上了沈溪知的唇瓣,沈溪知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心脏怦怦,似乎要跳出来一般。 她伸出手臂,环住了沐北霆的脖子,深深地吻了回去,两人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融入对方的身体之中…… 今日,沈溪知很快便去了云端。 鱼水之欢后,沐北霆轻抚着沈溪知的秀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原来你喜欢这般……”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像是琴弦上跳动的音符,让人心醉。 沈溪知娇羞地低下了头,脸颊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不敢直视沐北霆的眼睛。 沐北霆见状,心中更是欢喜。他伸出手指,在沈溪知的身上轻轻划过,那触感如丝如绸,令人心旌荡漾。他低声笑道:“那日后,臣每次来见娘娘,都戴不同的假面如何?”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惊,抬起头来看向沐北霆。只见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是在捉弄她一般。她的脸更红了,却又不禁被他的想法所吸引…… 沐北霆低头,轻轻吻了吻沈溪知的额头,正色道:“知知,我今日还有事,需得早些回去,不能陪你了。”他的眼中满是歉意。 沈溪知心中虽有些失落,却还是轻轻握住沐北霆的手,微笑着说道:“圣上南下巡游,朝政都是你和摄政王操持,王爷放心去吧,朝政之事要紧。” 沐北霆闻言,深情地看着她:“知知,此生有你,足矣。”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所有的忧愁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沐北霆起身,穿上衣服,准备离去。 “王爷,路上小心。”沈溪知轻声叮嘱着。 沐北霆点了点头,转身向殿外走去。 第83章 天降福星 离开皇宫后,沐北霆步入了等候已久的马车。 车厢内,他动作迅速却又不失优雅地撕去了那张人皮面具,露出他原本的俊逸面容。脱下身上粉色的宫裙,换上了一身暗纹玄色锦袍,恢复了往日里的冷厉之色。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忠义王府的门前。 沐北霆戴上面具下了马车,进府后径直走向书房。 书房内,夜鸦早已恭候多时,见沐北霆进来,他立即单膝跪地,声音恭敬:“王爷,凌海已经抓到了。” 沐北霆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现在何处?” “在原王府的密室中。”夜鸦回答道。 沐北霆点了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夜鸦紧随其后。 来到原逍遥王府的密室前,沐北霆推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迈步而入,只见密室中央,凌海正闭目打坐,一副超脱世俗的模样。 沐北霆走到他面前,冷冷地开口:“你想逃?” 凌海缓缓睁开眼,眼神清澈如水,他淡淡地摇了摇头:“未曾想逃。” 沐北霆眉头微皱:“那你为何离开寒云寺?” 凌海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今日,是贫僧自愿来此的。” “为何?”沐北霆追问道。 凌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人人想我已逃离京城,那这京城,于我而言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沐北霆闻言,不禁冷笑一声:“你倒是聪明。” 他转身对夜鸦吩咐道:“既然大师这么喜欢这个地方,那便请工匠来为他打造一个专属的牢笼,以防他又试图逃离本王的视线。” 凌海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弥陀佛。贫僧既已现身,便不会再轻易离去。” 沐北霆转身离去,留下几个侍卫和凌海在密室中…… ……………… 夜色已深,凤仪宫的烛火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衬出沈溪知苍白而紧张的面容。 睡梦中的沈溪知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只利箭穿透她的身体,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小兰!”她紧咬着下唇,艰难地喊道。 小兰急匆匆地从外殿跑进来,看到沈溪知痛苦的模样,吓得脸色苍白,“娘娘,您怎么了?” “快,快去请刘御医!”沈溪知艰难地吩咐道。 小兰不敢耽搁,立刻转身跑出殿外。 不一会儿,刘御医被小兰带了进来。 他面露凝重之色,连忙走到沈溪知的床边,为她把脉。 刘御医的眉头越皱越紧,抬头看向沈溪知,欲言又止,圣上离京数日,皇后娘娘这状况分明是…… 殿中只有小兰,刘御医同她三人,沈溪知看出了他的犹豫,强忍着疼痛说道:“刘御医,但说无妨。” 刘御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娘娘,您这是要早产啊……”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沉,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紧紧握住床单,指甲深深陷入其中,“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本宫护住此胎!” 小兰见状,连忙转身跑出去请稳婆。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回来时,却带来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娘娘,宫中稳婆都不知何缘故,几日前全离宫了!现在只能去宫外请人了!” 沈溪知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危急,但宫中却无人能够相助。她看向刘御医,希望他能想出办法。 刘御医沉思片刻:“去宫外请来不急了,宫中还有一位李御医,他倒是会接生,今日也正当值。” 沈溪知却摇了摇头,“不可!他若来替本宫接生,就会知道这孩子的秘密…………” 凤仪宫的夜晚变得异常漫长而煎熬。 沈溪知的腹痛越来越剧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开来。她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刘御医指挥宫女们准备热水、布巾等物品,小兰焦急地在旁边守候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溪知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他们的心也越来越沉。 “娘娘,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小兰手中紧握着一块帕子,不时为沈溪知拭去汗水。 突然,一声清脆的啼哭声燃起了大家的希望,“哇——”那是新生命的宣告,是天地间最纯真无邪的声音。 小兰惊喜地看过去,只见一个红彤彤的小生命已经降临到这个世上。 她小心翼翼地给孩子擦拭去血迹后,用锦被包了起来,轻轻地放在沈溪知的身旁。 “娘娘,是位小殿下!”小兰的声音里满是喜悦和激动。 众人跪下:“恭喜娘娘诞下龙子!” 这时,殿外突然风云变色,电闪雷鸣,仿佛天公也在为这新生的皇子庆贺。 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雨水打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天籁之音。 沈溪知听着殿外的雷雨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她侧过头,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皇子的脸颊,柔声道:“孩子,你一定会给大淮百姓带来福气的……” 宫人们看到外面下雨,惊喜道:“大淮干旱已久,如今娘娘刚诞下小殿下便下起了大雨,天赐福星啊!” ………… 忠义王府。 沐北霆此刻正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沉睡,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即使在睡梦中,也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然而,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似乎在梦中也未能完全放松。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夹杂着雨声。 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在沐北霆的房门前,他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敲响了房门。 “王爷,王爷!”门外的人低声呼唤着。 沐北霆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被门外的声音所惊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想要驱散那份睡意。 “何事?”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门外的人似乎被他的声音所震慑,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王爷,皇后娘娘生了。” 沐北霆闻言,眸色一冷。 “生了?”沐北霆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84章 喜得龙子 深夜,骤雨倾盆而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沐景煜从梦中惊醒,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 窗外,雷声隆隆,雨水如注,狂风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沐景煜伸出手,感受着雨水带来的丝丝凉意,那清冷的触感仿佛穿透了他的手掌,直达心底。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终于……下雨了……” 他的目光透过雨幕,投向了楼下的街道。 只见一些百姓在雨中奔跑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喜悦,口中不停地呼喊着:“下雨了!下雨了!苍天有眼啊!” 那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上苍的感激。 沐景煜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他深知这场雨对于百姓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今年的旱情严重,田地干裂,百姓们生活困苦。 他亲自南巡,体察民情,就是为了寻找解决之道。 就在这时,一群百姓突然朝着沐景煜的方向跪拜下来。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脸上满是虔诚和敬畏。 其中一人高声呼喊道:“圣上仁德,亲自南巡,感动上苍带来甘霖,老百姓们有救了!” 其他人也一齐喊道:“圣上仁德!圣上仁德!” 声音在雨夜中回荡,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传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沐景煜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转身回到衣架处披上了一件披风,决定下楼去看看那些百姓们。 他走出了房间,听到动静早就醒了的赵双连忙撑伞跟上。 雨下的很大,尽管赵双的伞全部倾向了沐景煜,可雨水还是打湿了他的衣袍和头发,但他却毫不在意。 他夺过雨伞扔下,走在雨中,感受着雨水带来的清新和凉爽,心中充满了平静和安宁。 百姓们看到沐景煜出了客栈,纷纷向沐景煜鞠躬行礼,感谢他的仁德和恩泽。 他走到一个老者的面前,温和地问道:“老人家,这雨一时不会停,您这般身体怕是会有恙啊。” 老者看到皇帝和自己说话,激动地说着:“圣上啊,庄稼人哪会怕淋雨呢,这场雨对我们来说就是救命之水啊!我们的田地终于可以得到滋润了,我们的生活也有了希望啊!” 沐景煜点了点头,又转向其他百姓:“朕知道大家今年过得不易,但请相信朕,朕会竭尽全力为百姓们谋福祉。这场雨只是开始!” 百姓们听了沐景煜的话,齐声高呼:“圣上万岁!万万岁!” ……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大淮境内几乎所有的地方都下雨了,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希望和喜悦。 客栈内,沐景煜正用完早膳,与户部尚书低声交谈。 突然,一阵急促的鸽哨声打断了谈话,赵双手持一只信鸽,疾步走入房间。 “圣上,刚刚有宫里的信鸽飞来。”赵双恭恭敬敬地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然后呈上。 沐景煜接过纸条,展开一看,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激动。 户部尚书见状,笑道:“不知圣上何事如此开心?” “你猜猜看,何事让朕如此高兴?”沐景煜的笑容满面,语气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户部尚书略一思忖,恭敬地答道:“回圣上,莫非是朝中传来了什么喜讯?” 沐景煜摇了摇头,笑道:“非也,非也。你再猜猜。” 户部尚书闻言,心中更加好奇,却也不敢妄自揣测。 他低头沉思片刻,仍是一无所获,只得拱手道:“臣愚钝,还请圣上明示。” 沐景煜哈哈大笑,将纸条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户部尚书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皇后娘娘昨夜诞下龙子,母子平安。” 他顿时恍然大悟,连忙跪下恭贺:“恭喜圣上喜得龙子!” 赵双闻言,也赶忙跪下恭贺。 沐景煜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赵双,速去将陆离喊来。” 赵双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陆离匆匆赶来。 “陆离,朕有事托付于你。”沐景煜开门见山地说道。 陆离拱手:“请圣上示下。” 沐景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皇后昨夜诞下皇子,朕心甚慰。朕欲先行回京,以探望皇后与皇子。你等且在此处多留几日,亲自前往各个灾区,监督好赈灾款一事,务必确保款项能够按时发放到百姓手中,真正用于救济百姓。” 陆离闻言,拱手道:“臣恭贺圣上。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圣望,让百姓们感受到圣上的恩泽!” 沐景煜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他知道,有陆离在此,赈灾一事定能妥善处理。 而他,则可以放心地回京了。 次日清晨,沐景煜在赵双和几个侍卫的陪同下,踏上了回京之路…… …… 回到京城已是四天后。 京城,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马车缓缓驶入城中,马蹄声声,车帘轻启,露出一张深邃而英俊的脸庞,正是刚刚巡视归来的沐景煜。 他一身华服,气质非凡,眉宇间透露着王者之风,此次外出巡视归来,京城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亲切而熟悉。 “赵双,你去打听一下,百姓们都在议论何事?”沐景煜轻声吩咐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赵双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他便满面喜色地回来,隔着帘子恭敬地禀报:“圣上,百姓们都在议论皇后娘娘诞下皇子之事。据说,皇后娘娘诞下皇子后,天空便降下了甘霖,大淮久旱逢甘露,百姓们都说小皇子是大淮的福星呢!” 沐景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自己的儿子被百姓们当作福星,才出生便有如此高的声望,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丝自豪的笑容,而后闭目养神,心中迫切的想赶紧回到宫中,去见见那还未谋面的儿子…… 第85章 太子太师 月华如水,银辉洒落,沐景煜披星戴月地回到了皇宫,一路风尘仆仆,心中却满是喜悦与期待。 他未让宫人通报,径直走向沈溪知的寝殿。 凤仪宫中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透出一股温馨与安宁。 他轻轻推开寝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沈溪知半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的脸庞红润,双目紧闭,正安静地睡着。她的身旁,大皇子正坐在一旁,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弟弟。 沐景煜走上前去,轻声说道:“皇后,你辛苦了。” 沈溪知抬头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微微一笑:“圣上,您回来了。” 大皇子也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沐景煜扶起大皇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看向沈溪知:“得知你为朕诞下皇子,朕便立马往京城赶了。皇后,朕谢你又为朕添了一个皇子。” 沈溪知心中有些许的复杂,“能为圣上诞下皇子,是臣妾的荣幸。” 沐景煜坐在床边,看着沈溪知怀中的小皇子,心中满是欢喜:“朕刚到京城,就听到百姓说小皇子是大淮的福星,你刚诞下皇儿便天降甘霖。” 沈溪知有些无奈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多嘴往外说了去。” 沐景煜哈哈一笑:“皇儿确实是大淮的福星,一出世便给大淮带来了甘霖,举国欢庆,此乃祥瑞之气。今朕便赐名——霖,另,封为庆王。” 沈溪知闻言,有些吃惊,这……就封王了? “臣妾替霖儿谢过圣上。” 一旁的大皇子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父皇偏心,这便赐皇弟封号了。” 沐景煜看着大皇子稚嫩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明儿,你今后是要当太子的,朕的皇儿们都要成为大淮的栋梁之才。” 夜深了,沐景煜起身准备离开。他俯身在沈溪知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皇后早些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们。” 沈溪知点点头:“圣上也早些休息。” 沐景煜走出寝殿,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凤仪宫,心中竟有些满足了。 次日清晨,沐景煜早早地起床,处理完朝政后,便迫不及待地前往凤仪宫。 他走进寝殿,看见沈溪知已经起床,正在逗弄着小皇子。 小皇子已经醒了过来,一双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沐景煜走过去,抱起小皇子,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小皇子似乎感觉不舒服,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沈溪知连忙将他抱了过去,说道:“霖儿许是还没睡饱。” 沐景煜眉头微蹙:“那便让嬷嬷带下去再睡会吧。” 沈溪知点头,一旁的嬷嬷走近接过小皇子便退下了。 沐景煜目光落回沈溪知身上,“皇后,中秋将至,朕欲在宴上,封明儿为太子。”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圣上,明儿尚年幼,不足五岁,是否太过仓促?” 沐景煜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正因明儿年幼,朕才想先立他为储君,再为他择良师悉心教导。” 沈溪知略一思索,便轻声提议道:“明儿如今的师傅亦是博学多才,对明儿亦是尽心尽力。” 沐景煜轻轻摇头,叹道:“他亦是朕的老师,虽好,但年岁已高,恐难长久陪伴明儿。” 沈溪知心中一动,察言观色之下,试探着说道:“既如此,不知忠义王是否可担此重任?” 沐景煜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忠义王确为朝中栋梁。只是,他身份特殊,朕需慎重考虑。” 沈溪知微微一笑:“忠义王,能文能武,能被圣上任命带兵征战,又能成为内阁大学士,朝堂上,还有谁比他合适?” 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点了点头:“皇后言之有理。” ………… 几日后,中秋佳节如期而至。皇宫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百官齐聚,共庆佳节。 沐景煜坐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的众人。 “今日中秋佳节,朕心甚悦。”沐景煜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朕有一事宣布,朕欲立大皇子为太子,承继大统!”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沐景煜看了一眼大皇子,又看向了沐景煜,继续说道:“还有,朕已决定,请忠义王担任太子太师,悉心教导大皇子。” 此言一出,群臣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忠义王虽威望极高,但身份特殊,担任太子太师实属罕见。然而,皇帝的决定已下,无人敢有异议。 沐北霆站在人群中,听到沐景煜的任命,心中也是有些意外。他抬头看向沐景煜,随即俯身拜倒:“臣领旨谢恩,定不负圣望!”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应下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中秋宴上,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断。 沐峰手持玉杯,步态从容地穿过人群,走向了沐北霆。 “恭喜了。”沐峰举杯。 沐北霆回以微笑,举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沐峰看了一眼四周,见众人皆沉浸在宫宴的欢乐之中,问道:“寒烟呢?怎不见她身影?” 沐北霆闻言,脸上的笑容微敛,轻叹一声道:“王妃身体不适,故未能前来。” 沐峰眉头微蹙,露出关切之色,“寒烟的身体一向康健,怎会突然不适?可有请御医诊治?” 沐北霆点头,“已请御医看过,说是偶感风寒,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沐峰闻言,心中稍安,低声说道:“待宫宴结束,到我府上一叙。” 沐北霆点头应允,两人又聊了些朝中之事,便各自回到席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宫宴渐入佳境。明月高悬,银光洒满大地,宫中的每一处都笼罩在一片祥和与喜庆之中。 沐北霆多次看向坐在上方的沈溪知,她都只顾看着两个皇子,不禁轻轻叹息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第86章 受了风 宫宴已至半酣。 沈溪知抱着小皇子端坐于皇后之位,身着华服,面若桃花,却掩不住眼中的一丝倦意。 她轻抚着睡着了的小皇子,心中满是慈爱,却又夹杂着几分疲惫。 “圣上,臣妾有些乏累,想先带着两个孩子回宫歇息了。”沈溪知轻声细语地向沐景煜请辞。 沐景煜闻言,抬头望向沈溪知,眼中满是关切:“皇后先回去便是,让嬷嬷们带着他们歇息去吧。” 得到沐景煜的许可,沈溪知站起身,一旁的嬷嬷抱过小皇子,沈溪知轻轻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示意他跟随自己离开。 大皇子乖巧地站起身,拉着沈溪知的手。 就在沈溪知即将离开大殿之际,沐北霆的目光也悄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见沈溪知离开,沐北霆也悄悄离开了席间。 沈溪知带着孩子们回到寝宫,一路上宫人们纷纷行礼。她轻轻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回到寝宫后,沈溪知命人带大皇子洗漱安寝,小皇子也被乳娘带下去了。 沈溪知宽衣解带,准备休息。 她坐在床榻上,却有些睡不着了,沐北霆已经许久未来见她了,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沈溪知侧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如潮水般涌动。 她想起了与沐北霆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两人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 沐北霆站在凤仪宫的宫墙上,看着还亮着灯的寝殿,心中同样难以平静。 他犹豫再三,终是迈开了脚步,向沈溪知的寝殿走去。 小兰为沈溪知熄了内殿蜡烛,沈溪知躺下,准备进入梦乡。 她轻轻闭上眼,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寝殿的宁静,她立刻睁开了眼睛,起身坐在榻边,看向那逐渐走近的身影。 “王爷?”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 沐北霆走进了内殿,目光深邃地看向沈溪知。 声音低沉地问道:“你,可还好?” 沈溪知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好……你……要不要看看霖儿?” 她的话音刚落,沐北霆的面色便是一冷。 他冷冷地看着沈溪知,声音中透着几分不屑:“你同他的孩子,本王有何好看的。” 这个孩子的出生,沐北霆自然是不高兴的,他在她宫中的那几天,食物里都放了一些少量的异域得来的落胎之物,御医是查不出来的。 谁知……没能落胎,还早产了…… 他更不会知道,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那几日太卖力了…… 沈溪知心中一痛,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要告诉他吗? 沈溪知想着,又担心给沐北霆和沐霖带来什么危险,她还是决定一个人守住这个秘密…… 沐北霆看着她低垂的眼眸,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走近沈溪知,取下面具,突然低头吻了下去。沈溪知惊呼一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住。 两人的唇齿相依,浓烈的酒味在两个人的口腔中蔓延着。 沐北霆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将沈溪知整个人都吞噬掉。沈溪知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门口。 只见小兰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恐。 “娘娘,不好了!圣上他往这边过来了……” 沐北霆沉着脸戴上面具,大步向殿外走去。 沈溪知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急忙穿上外袍跟了出去。 凤仪宫的宫灯如繁星点点,沐景煜踏着月色而来,他的身影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 他步入正殿,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沐北霆正端立于殿中,神情恭敬。 见到沐景煜,沐北霆立刻上前行礼:“臣,参见圣上。” 沐景煜微微颔首,目光在沐北霆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在此处?” 此时,内殿的门帘轻轻掀起,沈溪知款步而出。 她盈盈一礼:“臣妾参见圣上。” 沐景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沐北霆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圣上今日任命臣为太子太师,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故而召臣谈了一下相关事宜。” 沈溪知闻言,也说道,“臣妾想着太子太师一职非同小可,故而想与忠义王商讨一番。” 沐景煜轻轻点头,“你有心了。” 沐北霆见状,心中明白自己不宜久留,于是躬身道:“这是臣的职责所在,臣先行告退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沐景煜目送着沐北霆离开,然后转身看向沈溪知,“朕以为你睡下了。” 沈溪知轻轻摇头,“本来是困乏的,许是回来的途中受了风,有些难受,便无睡意了……” 沐景煜闻言,看着沈溪知有些微肿的双唇,心底早已怒气冲天,那次去围猎如此,这次亦是如此…… “皇后受了风还是早些休息吧,若实在不舒服,便让宫人们去请御医过来瞧瞧。”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沈溪知微微一笑,“谢圣上关心,臣妾睡一觉,明日也该好了。” “朕本想来瞧瞧两个皇儿,既然他们已经下去歇息了,朕便回养心殿了。”沐景煜死死的盯着沈溪知,生怕自己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沈溪知面上便无波澜,她行礼:“臣妾恭送圣上。” 出了凤仪宫,赵双一直提着灯笼在宫门口等候。 见沐景煜走出来,赵双立即上前跟随,两人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派人,暗中监视皇后和忠义王,若他二人再私下见面,一定禀报朕。”沐景煜冷冷的声音传来。 赵双瞧瞧瞄了一眼沐景煜的神情,冷若冰霜,想起忠义王刚从这儿离开,也不知道方才在凤仪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双自然不敢多问,连忙应道:“是,圣上。” 第87章 作妖? 夜幕深沉,沐北霆出宫后,骑着马去了摄政王府。 书房内,沐峰正端坐于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把短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你来的比我想的晚了些。”沐峰的声音低沉。 沐北霆微微一礼:“刚刚皇帝召见,耽误了些时间。” “所为何事?”沐峰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好奇。 “不过是商讨一些关于太子的事罢了。”沐北霆心不在焉的说着。 沐峰轻轻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短剑,目光转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何时动作?”沐峰突然问道。 沐北霆眉头一皱:“再等等吧。” 沐峰转看着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起身,打开了一个墙上的暗格,取出来一个盒子,回到座位上,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兵符。 沐北霆眉毛一挑,看着沐峰不做声。 “如今朝中,你我当权,他只怕不日便会对你我中的一人动手。以防万一,我将这兵符中的一枚交于你,以便日后行动。”沐峰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做好了决定。 沐北霆接过兵符,拿在手中看了看,抬起头,看着沐峰。 “皇叔这般信任我?”声音中有些玩味。 沐峰叹了口气:“你只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事便可。” 沐北霆轻笑:“那是自然。” 书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两道长长的身影。 过了许久,沐峰才缓缓开口:“朝中局势复杂,你我必须小心行事。” 沐北霆点了点头,道:“皇叔放心,我自有分寸。”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朝中之事,沐北霆才起身告辞。 瑶光殿,殿内的烛光摇曳,映照着秦淑妃秀美却带着忧虑的脸庞。 秦淑妃望着面前这位威严的中年男人——她的父亲,兵部尚书秦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父亲,圣上封大皇子为太子,女儿现在可如何是好。”秦淑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深知,这个消息意味着沐轩在争夺储位的道路上又增添了难度 秦云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深不可测的智慧。 他轻轻拍了拍秦淑妃的手,安慰道:“皇后现在不是很信任你吗?不要担心,以后多的是机会。” 秦淑妃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她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想起三皇子刚出生便得到封号,心中很是不喜。 “可是轩儿,如今……”秦淑妃看了一眼睡着了的二皇子,继续道:“圣上封了大皇子为太子,三皇子也赐了封号,轩儿如今什么都没有,他如何争得赢那兄弟二人?” “轩儿争不争得赢无事,重要的事是,谁是以后太子的母亲,谁能成为太后!”秦云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秦淑妃心中的迷雾。 秦淑妃恍然大悟,她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她能成为沐轩的母妃,那也能成为沐明的母妃。只要除掉沈溪知,那么秦家就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秦淑妃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月色如水,瑶光殿内的灯光渐渐暗淡,秦云的身影也消失了。 忠义王府。 沐北霆刚回到房中,还未来得及换下衣服,门外便响起了夜鸦的声音。 “王爷,夜影传来消息。”夜鸦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带着几分急切。 沐北霆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道:“进来说话。” 夜鸦推门而入,他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走到沐北霆面前,低头禀报道:“今日秦云似乎去了瑶光殿,同秦淑妃交谈甚久。”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可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沐北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究。 夜鸦摇了摇头,道:“夜影只探听到他们谈了很久,但具体内容并未得知。” 沐北霆沉思片刻,挥手让夜鸦退下。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只怕,那父女二人又要作妖了…… 突然,他高声唤道:“夜鸦!” 夜鸦听到沐北霆的召唤,迅速来到房前,单膝跪地,恭敬地等待吩咐。 沐北霆看到门口的人影,沉声道:“你立刻去安排一些人,暗中保护皇后的安全。” 夜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恢复平静。他明白王爷的担忧,于是低头应道:“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他起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王府中。 夜鸦,这个身怀绝技的暗卫,如一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深宫之内。 他悄然爬上宫殿的屋顶,黑色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夜鸦静静地趴在屋顶上,他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穿透黑暗,凝视着宫殿内的每一处角落。 突然,他微微张开嘴,发出两声低沉而悠长的乌鸦叫声。 这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却也在瞬间引起了巡视的夜影的注意。 夜影听到乌鸦的叫声后,找借口离开了巡视的队伍,悄然向暗处走去。 在宫殿的一处幽暗角落,夜影与夜鸦见面了。 夜鸦看着夜影,开门见山地说道:“王爷有令,让暗中派些人手保护皇后。” 夜影闻言,眉头微皱,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我不好直接派侍卫前去。皇后宫中本来人就少,若突然增加守卫,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夜鸦闻言,翻了个白眼道:“王爷是要我们暗中保护,不是明目张胆地增加守卫。” 夜影被夜鸦一番话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他抓了抓头,有些尴尬地说道:“我知道王爷的意思,可是……安排一两个人还好说,若是要多派人手,怕是不易。” 夜鸦冷哼一声道:“防个妇人而已,一两个人也足够了。你只需挑选几个精明能干的,暗中守在皇后宫外,若有意外,定要护好皇后。” 夜影听了夜鸦的话,点了点头:“好,那我即日便去安排。”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夜色渐深,皇宫内的灯火逐渐熄灭,只剩下点点星光洒落在宫殿的屋顶上。 第88章 玩儿点更有趣的 晨光初破,养心殿内。 沐景煜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夜的沉睡似乎并未消除他眉宇间的疲惫。他坐起身来,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太监总管赵双身上。 “昨夜里,你可曾听到乌鸦的叫声?”沐景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冷意。 赵双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回圣上,老奴昨夜并未听到乌鸦的叫声。许是老奴耳朵不好了……” 沐景煜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着昨夜的声音。 “朕听得真切,那叫声就在养心殿外头。”他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这皇宫之中,何时也有了乌鸦?” 赵双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道:“是老奴疏忽了,未能守护好养心殿的安宁。老奴这就多安排些人手在殿外看守。” 沐景煜挥了挥手,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今日没有早朝,朕去瑶光殿看看淑妃和轩儿。” 瑶光殿内,秦淑妃正忙着给二皇子穿衣服。 听到宫人的通报声,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衣物,迎了出来。 “臣妾参见皇上。”秦淑妃盈盈下拜,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沐景煜扶起秦淑妃,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淑妃不必多礼。朕刚起身,想着到你宫中用早膳。” 秦淑妃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臣妾这就去准备。” 她转身吩咐宫人准备早膳,又亲自扶着沐景煜坐下。 不一会儿,丰盛的早膳便摆上了桌。 沐景煜和秦淑妃相对而坐,二皇子则坐在沐景煜的身侧,打量着桌上的食物。 用膳期间,秦淑妃看似无意地提起了一件往事。 “前几日臣妾去了皇后宫中小坐,出来时好像听到有异响……似乎……有人从宫墙跃入了凤仪宫……” 沐景煜手中的筷子一顿,抬起头看向秦淑妃。“何时的事?” 秦淑妃慢条斯理的说着:“嗯……好像是圣上南巡的前几日……臣妾当时也没在意,只以为是风吹树叶之声……后来回到宫中一想,才隐隐觉得不对。” 沐景煜放下筷子,眉头紧锁,那两人,怕是早就…… 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朕会多派些人手保护皇后周全。” 秦淑妃闻言,给沐景煜夹了一筷子菜,柔声道:“圣上真是爱护姐姐。” 用完早膳后,沐景煜在瑶光殿逗留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秦淑妃送他至宫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宫道中。 “娘娘,何不直接告诉圣上忠义王和皇后的事?”秦淑妃身边的宫女柳絮有些不解。 “你懂什么,有些事,要他自己去发现才好,这样,不管之后圣上如何裁决,本宫也能摘干净。”秦淑妃看了一眼柳絮,转身回了殿中。 忠义王府。 沐北霆用了早膳后便去了书房中,他身着玄色长袍,袍角绣着精致的云纹,眼眸深邃的看着手中的兵符。 书房外,夜鸦匆匆而来,跪在书房门前,低声道:“王爷,今日属下在府周巡视时,发现了几个生面孔。”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皱,手中的兵符轻轻放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沉声道:“宫里的人?” 夜鸦回道:“看他们的行踪和装扮,应该是宫里派来的。” 沐北霆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是急了……”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夜鸦观察着沐北霆的神色,试探性地问:“王爷,那些人需要处理掉吗?” 沐北霆看着夜鸦:“倒也不必,无非就是监视本王而已,无妨。”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沐北霆换了一身紫色朝服,腰间悬挂着一块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出了府门,他上了一辆马车,去了宫中。 穿过曲折的回廊,沐北霆来到了太子居住的宫殿。 太子年幼,年仅五岁,却已显露出不凡的气质。他站在殿前,身旁是几位宫女侍候着。 沐北霆上前行礼,太子见状,走上前,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皇伯父免礼。” “谢太子。”沐北霆起身,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皇伯父,今后便劳烦您教导孤了。”太子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沐北霆说道。 “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殿下成长。”沐北霆拱手道。 …… 太子小小的身影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毛笔,正认真地练习着写字。 “殿下,为人之道,首在诚信。诚信者,人之本也。无信不立,无诚不行。你需时刻铭记在心。”沐北霆正襟危坐,一脸肃然。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即,珠帘轻摇,沈溪知走了进来。 “你来了,王爷。”沈溪知看向沐北霆。 “皇后娘娘。”沐北霆抬头,冲着她微微点头回应。 “明儿,过来让母后看看。”沈溪知伸手招呼着太子,太子放下手中的毛笔,小跑着来到沈溪知的身边,依偎在她的怀里。 “母后,孩儿正在跟皇伯父学习为人之道呢。”太子仰起头,一脸骄傲地说道。 沈溪知宠溺地摸了摸太子的头,笑着说道:“明儿真乖。” 太子回到桌前坐下,沈溪知的目光回到了沐北霆身上:“王爷,明儿以后的学业便交给你了,你可要用心教导他。” 沐北霆起身,走道沈溪知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皇后娘娘五年前就打的主意,臣自然是应下了,只是……让本王教你跟他的孩子,你也是当真不怕……” 沈溪知轻笑,低声回道:“那自然是本宫信得过王爷。” 沐北霆眼睛一眯,头往前凑近了些:“那……皇后娘娘,臣悉心教导太子……您,又要如何回报臣呢?是……今晚将你绑在床榻上……还是,玩儿点更有趣的?” 沐北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只见沈溪知脸上挂着一抹红晕,抿着唇看着自己。 他大笑一声,又回到太子身边坐下。 第89章 银针 御书房,沐景煜端坐于龙案之后,手持毛笔,一丝不苟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时而沉思,时而挥毫泼墨,尽显帝王风范。 御书房的门轻轻开启,赵双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俯首低声禀报道:“圣上,忠义王刚刚进宫了,此刻正已在太子宫中,皇后娘娘也过去了。” 沐景煜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也罢,朕也去看看。” 说罢,沐景煜披上龙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御书房。 赵双紧随其后。 进入东宫,沐景煜沿着青石小径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正殿。 殿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似乎气氛十分融洽。 沐景煜缓步走进殿内,只见沐北霆和沈溪知正围坐在太子身边,三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太子见到沐景煜到来,连忙起身行礼道:“父皇万安。” 沐北霆见到沐景煜,也起身行礼道:“圣上万安。” 沈溪知跟着向沐景煜行礼。 沐景煜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明儿今日学了什么,可有听你皇伯父的话?”沐景煜问道。 太子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回禀父皇,皇伯父今日教儿臣为人之道,儿臣受益匪浅。” 沐景煜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他看向一旁的沈溪知:“朕欲赐明儿太子府,皇后意下如何?” 沈溪知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她轻启朱唇:“圣上,明儿尚且年幼,历代太子皆是弱冠之年方离宫去太子府,此时怕是不妥。再者,明儿尚需臣妾多加教导,方能成器。” 沐景煜听了,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明儿虽年幼,但朕也是想培养他的独立性。慈母多败儿,皇后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 沈溪知听了这话,心中虽有些不服,但也不敢违抗圣意。 沐北霆哪会不知道沐景煜心中所想,不免觉得他有些幼稚。 出声道:“圣上所言极是。” 沐景煜看了一眼沐北霆,语气平淡:“既然忠义王也觉得此事可行,朕明日便命人着手准备明儿的太子府事宜,忠义王且好好教导他,让他早日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太子。” 沐北霆拱手:“臣定当竭尽全力,将毕生所学教与太子殿下。” 沐景煜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而后带着赵双离开了。 沐北霆轻轻勾起了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浮现在他面具下的脸上。 他转过身,目光深深地锁定在沈溪知的身上,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仿佛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瞥。 “看来……很长一段时间,臣都见不到娘娘了。”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醇厚的酒,让人心醉。 沈溪知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声道:“宫中虽规矩森严,但若有缘,自会相见。” 沐北霆微微一笑,走近一步,低声在沈溪知耳边说道:“那……在这之前,娘娘是否陪臣一晚呢?” 沈溪知的心中一颤,感受到了沐北霆的呼吸,还有那若有似无的温暖。她微微侧过头,看向不远处低头写字的太子。 “本宫等王爷……” 夜幕降临,凤仪宫。 沈溪知坐在梳妆台前,玉手轻抚着乌黑的发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今夜,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只为等待那个人。 小兰走了进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她轻声说道:“娘娘,养心殿那边刚刚有人来通报,说圣上晚些过来。” 沈溪知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她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若是圣上真的来了,那沐北霆该如何是好?万一两人相遇,又该如何解释?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 她转身对小兰说道:“你赶紧替本宫传信给忠义王,告诉他今夜圣上可能会来凤仪宫,让他不要来此了。” 小兰点头答应,匆匆离去。 沈溪知重新坐下,心中有些慌乱和不安。 不一会儿,宫门口传来了一声高亢的通报声:“圣上驾到!” 糟了,来不及了……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紧,她站起身来,迎向门口。 沐景煜走了进来。 沈溪知迎上前去,盈盈一拜:“臣妾参见圣上。” 沐景煜伸出手来,扶起沈溪知,笑道:“皇后免礼。朕本想来早些,只是有些公务要处理,所以来晚了些。” 沈溪知温柔地挽着沐景煜的胳膊,一起走向内室。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宫中的琐事,气氛温馨而融洽。 然而,沈溪知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完全平静下来。她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生怕沐北霆会突然出现。 ………… 沐北霆离开了东宫后,脚步匆匆地朝着凤仪宫的方向行去。 到了凤仪宫,沐北霆悄然靠近,透过半开的窗户,他看到了殿内的景象——沐景煜与沈溪知并肩而坐,两人相视而笑,在他眼中看到的就是夫妻恩爱。 沐北霆的心头猛地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妒意。 他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沈溪知的身上。 突然,他抬手一挥,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破空而出,悄无声息地朝沐景煜飞去。 沐景煜丝毫未感觉到危险的逼近。 那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脖颈,他顿时感到有一丝轻微的刺痛感,不由自主地扭了扭脖子。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晕眩感涌上心头,他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然后晕了过去。 沈溪知察觉到了沐景煜的异常,她刚想呼喊,抬头间正好看到了窗外沐北霆的身影。 她的心中一惊,赶忙捂住了嘴巴。 沐北霆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闪身进了殿内。 他抬手一挥,熄灭了殿内的烛火,将整个宫殿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然后,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沈溪知。 沐北霆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地搂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沐北霆扔掉面具,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沈溪知的唇。 他的吻带着一种强烈的侵略性,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气息都夺走。沈溪知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90章 添把火 晨光熹微,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轻纱般的窗帷,洒在金碧辉煌的寝宫内,沐景煜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窗外,鸟儿鸣啭,清脆悦耳,与这深宫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沐景煜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依旧还残留着些许的胀痛感。 他又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还能感受到一丝轻微的刺痛,此时那根银针早已不知所踪。 沐景煜面色瞬间冰冷下来,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意。 沐北霆……他怎么敢…… 侧过头,目光落在了躺在自己身侧的沈溪知身上。 沈溪知睡得正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呼吸均匀而轻柔。 沐景煜静静的凝视着她,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放到了沈溪知的脖子上,手指修长,温柔得如同羽毛般轻触。 他犹豫了一下,却终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挪开了手。 就在这时,沈溪知被轻微的动静弄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沐景煜正坐在身侧,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沈溪知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圣上……您醒了。” 沐景煜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随即起身,去换了衣袍。 “朕去上朝了。” 沈溪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皇宫的钟声响起,沐景煜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凤仪宫。 他抬头望向天空,那片蔚蓝之下,是他掌控的江山,也是他心中的枷锁。 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然而,沈溪知的身影却总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想,自己或许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但这个秘密,他不能轻易地告诉任何人。 上朝的过程中,沐景煜心不在焉地听着大臣们的奏报,心中却一直在想着沈溪知。 目光偶然落到沐北霆身上,他看着那个人眉头微蹙。 曾经的兄长,如今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背叛他。 下朝后,沐景煜缓步走回了养心殿。 “赵双。”沐景煜的声音低沉。 赵双闻言,立即从殿外小跑着进来,低着头走了过来,恭敬地应道:“圣上,有何吩咐?” 沐景煜的目光透过窗棂,投向了远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命人去查,凤仪宫,近来都有什么人进去过。” 赵双心中一凛,凤仪宫是皇后娘娘的居所,圣上突然要查凤仪宫的出入记录,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探着问道:“圣上,是暗中调查吗?” 沐景煜看向他,眸色一冷,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冰凌,透出一股子寒气。 “不必暗中调查,”沐景煜声音冰冷,“将凤仪宫所有当值的宫人都带去大理寺,一一审问。朕要知道,近来凤仪宫的一切动向。” 赵双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道:“是,圣上。奴才这就去办。” 说罢,他转身疾步离去,只留下沐景煜一人在养心殿中,独自沉思。 赵双面色凝重,领着一队侍卫,匆匆来到了凤仪宫。 他目光扫视着宫中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那些正在当值的宫人们身上。 宫人们正忙碌着,见到他们进来,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露疑惑之色。 “奉圣上口谕,将凤仪宫所有当值的宫人带往大理寺审问!”赵双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 宫人们闻言,顿时面色惨白,惊慌失措,但面对拿刀的侍卫们,他们只能乖乖就范。 赵双扫了他们一眼,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面上不动声色,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将他们带走。 正在午休的沈溪知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出寝殿。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赵公公,这是何意?”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赵双转过身,面对沈溪知,深深地鞠了一躬:“皇后娘娘,对不住了,这是圣上的命令,老奴也不敢违抗。” 沈溪知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所为何事?” 赵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奴不知。皇后娘娘,您还是想想可有何事惹了圣上不高兴吧。老奴还要回去交差,就先行告退了。” 沈溪知看着赵双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怕不是与她和沐北霆的事有关…… 凤仪宫的宫人们被带走后,宫殿内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沈溪知一人。 她独自坐在寝殿的榻上,心中思绪万千…… 大理寺内,气氛肃杀。 赵双带着一队侍卫,将凤仪宫的宫人们一一带到堂前。 赵双看着陆思阳,行礼道:“陆大人,有劳了。” 陆思阳回礼:“赵公公客气,为圣上效力是臣的职责所在。” 审问的过程漫长而残酷。 每个宫人都被一一盘问,甚至连最细微的细节都不放过。 大理寺的官员们铁面无私,丝毫不留情面,让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宫人们吃尽了苦头。 忠义王府。 微风吹过,拂过院中的竹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夜鸦跪在沐北霆的身前,“王爷,刚刚宫中传来消息,皇帝下令将皇后宫中所有的宫人都带去大理寺了。” 桌案前的沐北霆闻言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的清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他放下茶杯,淡淡地问道:“噢?带去大理寺了啊……可知是何人审问?” 夜鸦回答道:“是大理寺少卿,陆思阳。” 沐北霆轻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屑:“陆思阳啊……也不知道,就那几个人里,有几个背信弃义叛主的……证据够不够啊?若是不够,便再给陆大人一些铁证去。” 夜鸦点头称是,起身离开了。 沐北霆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很多事,还得由自己来……添把火…… 第91章 你会如何选择 在一天的审问后,陆思阳带着一份厚厚的供词回到了养心殿。 他跪在沐景煜的面前,将供词呈上。 赵双接过供词呈上,沐景煜一页页地翻看着,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 “宣忠义王进宫!”沐景煜的声音冰冷。 赵双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是,随即吩咐人去传令。 陆思阳却在这时低声开口:“圣上,只怕忠义王不肯承认啊。” 沐景煜冷冷一笑,目光犀利:“他认不认罪,是朕说了算!赵双,待忠义王进了宫,让他在此处等朕。” 说完,沐景煜起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养心殿,赵双赶忙跟随。 此时,夜幕低垂。 凤仪宫中。 沈溪知独自一人坐在寝殿内,脸色苍白。 沐景煜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他的到来让沈溪知的心猛地一沉。 她起身,迎上前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臣妾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景煜并没有理会她的问候,而是径直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 沈溪知猝不及防,只觉得一阵窒息感袭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你为何也背叛朕……”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忠义王是朕的兄长,你为何,偏偏要同他苟合!” 沈溪知挣扎着想要开口解释,却被沐景煜的力道掐得说不出话来。 沐景煜的手紧紧掐着沈溪知的脖子,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气息都掐断。 就在沈溪知以为他真的会掐死自己的时候,沐景煜突然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一入宫,便是皇后,朕立了明儿为太子,霖儿也赐了封号,朕对你亦是真心相待,你还有何不满足的,竟如此待朕!”沐景煜的声音冰冷而愤怒,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失望。 沈溪知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凉而尖锐。 “真心相待?好一个真心相待!”她挣扎着抬起头,直视着沐景煜的眼睛,“敢问圣上,臣妾的父亲,难道不是因为您而死的吗?” 沐景煜闻言,眼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原来,她一直以为沈川一事是他授意魏阳的。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沈溪知坐在地上,衣裙凌乱,长发披散,眼眸中闪烁着仇恨与悲伤,倔强的抬头看着沐景煜。 “沈溪知,朕是弑君杀兄得到的皇位不错 ,可朕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残暴不堪!” 沐景煜蹲下身子,捏住沈溪知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和太子,还有庆王,服药自尽,朕会在这后宫随意找个人出来担责,你说……淑妃如何?第二,你替朕,解决了忠义王,你依然是大淮的皇后,明儿也依旧是太子,朕,既往不咎。” 沈溪知浑身一颤,看着沐景煜那冷漠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凉。 沐景煜看着她,他知道,沈溪知作为一个母亲,定然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的。 “朕没那么多的耐心。”沐景煜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朕已经让人去宣忠义王进宫了,皇后,让朕看看,你会如何选择……” 说完,他起身离开,留下沈溪知一个人在凤仪宫中。 沈溪知的眼泪夺眶而出。 忠义王府书房内,沐北霆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缓缓移动,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迹。 突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夜鸦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宫里派人来,让您进宫。”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来了……” 拿起桌上已经写好的书信,放进了信封中,想了想,又拿起一物放了进去。 打开门,将信递给站在门外的夜鸦:“本王一离开,你速将此信交与摄政王,他见此信便知该如何做了。” 夜鸦接过书信:“是,王爷。” 沐北霆整理了一下衣袖,走出了书房。 来到前院,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太监和几个侍卫,他们正恭候着沐北霆的到来。 小太监一见沐北霆出来,上前行礼:“王爷,圣上召您入宫,马车已经备好了。” 沐北霆点了点头,出了王府,迈开步子向马车走去。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沐北霆闭目养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沐北霆刚离开,夜鸦立马怀揣着书信,匆匆赶往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沐峰坐在书房之中,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他手中的书信,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这一天,终于来了……”沐峰低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缓缓拿出信封中的兵符,这兵符,此刻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沐峰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是时候行动了。” 一道璀璨的光芒划破夜空,一朵绚丽的烟花在摄政王府上空绽放。 京城外的一个山坡上,一群身穿铠甲的战士整装待发。 李安看到摄政王府上空的烟花,带领着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策马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中,马蹄声震天响,士兵们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来到城门,没有丝毫犹豫,拔刀将守城门的人一一杀尽,然后穿过寂静的街道,直奔皇宫而去。 沿途的百姓们被惊醒,纷纷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支气势汹汹的队伍。 很快,沐峰一行人便来到了皇宫的宫门前。 守宫门的士兵们见众人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立刻紧张地拔出刀剑,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摄政王,你这是要造反吗?”一名守宫门的将领大声喝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惊恐和颤抖。 沐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手起刀落,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他并没有急着进宫,冷眼看着众人:“近日京中贼人颇多,为了圣上安危,本王多派些人到此把守。” 守宫门的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所震,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阻拦。 第92章 凌迟之刑 沐北霆到了宫中,赵双早已在御书房门前等候。 他见沐北霆到来,便恭敬地迎上前去,低声说道:“王爷,圣上让您在此等候。” 沐北霆微微颔首,目光透过半开的御书房门扉,隐约看见屏风后有一人影晃动。 他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静静地站在门外。 片刻后,沐景煜从屏风后走出,从侧门离开了。 一个小太监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来到赵双和沐景煜身边,行了个礼,给了赵双一个眼神便离开了。 赵双见状,转头对沐北霆说道:“王爷,还请移步养心殿。” 沐北霆轻笑一声,这笑声中似乎藏着几分嘲讽。 他未置一词,只是默默跟随着赵双的脚步,向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内,烛光摇曳,沐景煜已坐在棋盘前,手中捏着一枚黑子,目光专注。 沐北霆踏入殿内,行了一礼:“臣参见圣上。” 沐景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 沐北霆依言坐下,与沐景煜对坐而视。 “兄长,陪朕下局棋吧。”沐景煜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沐北霆伸手,从棋盒中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一时间,养心殿内只剩下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棋局渐入佳境,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沐北霆的棋风稳健而犀利,每一步都深思熟虑;而沐景煜则棋路诡异,时而大开大阖,时而细腻入微。 两人的棋艺旗鼓相当,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就在这时,沐北霆突然落下一子,将沐景煜的攻势一举瓦解。他抬头看向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沐景煜却并未露出败象,反而微笑着点了点头:“兄长棋艺精湛,朕佩服。” 沐北霆微微一笑,心中却暗自警惕。他知道,这局棋虽然赢了,但真正的较量却才刚刚开始。 沐景煜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抬头仰望那轮皎洁的明月。 “朕曾问过你,是否想娶她,你拒绝了。”沐景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 他并未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 沐北霆坐在原处,目光紧紧盯着那背影,没有说话。 沐景煜转过身,目光如炬,直射向沐北霆。 “兄长,她是朕的皇后!”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威严。 沐北霆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平静。 他迎上沐景煜的目光,“臣自是知道她是皇后。” 沐景煜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朕登基以来,从未想过要杀了你。因为对于朕来说,你是朕的亲人,你是真心的助朕登上这皇位的!” 沐北霆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明知道我心悦于她,可你还是娶了她。你说,这是为何?”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愤怒和痛苦却难以掩饰。 沐景煜垂下头,有些丧气地叹了口气。 养心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沐景煜和沐北霆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良久,沐景煜抬起头,“朕今日去见了她。”他淡淡地说道。 沐北霆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你对她说了什么?” 沐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朕给了她两个选择,两个皇儿,和你,只能选其一。”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冷酷和残忍。 沐景煜走回棋盘前,坐下后冷冷地看着沐北霆。 “兄长,你说……她会如何选择……” 这时,殿外,赵双垂首站立,声音恭敬而清晰:“启禀圣上,皇后娘娘到了。” 殿内,气氛凝重。 沐景煜目光如炬,紧盯着坐在对面的沐北霆。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风云变幻:“你瞧,她来了。” 沐北霆转起头,望着殿外,仿佛能透过那扇厚重的殿门,看到即将走进来的身影。 “进。”沐景煜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赵双应声推开殿门,沈溪知缓缓走了进来。 沈溪知走进殿内,目光便落在棋桌前的两人身上。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沉重地走了过去。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沐景煜则冷笑一声,没有看任何人。 沈溪知将手中的端盘轻轻放下,抬起头,看着两人。 “臣妾不知忠义王也在,只准备了一份汤羹,臣妾自己吃了罢。” 说着,她端起汤羹,准备喝下去。 一颗棋子突然从棋盘上飞出,打中了沈溪知的手。 她吃痛地惊呼一声,汤羹摔落在地,溅起一片汤汁。 沐景煜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滚下去!” 沈溪知的脸色瞬间苍白,咬紧下唇。 她深深地看了沐北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沐北霆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养心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沐景煜坐在那里,目光冷冽如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在他的眼神中。 沐景煜站起身,面色铁青,“她不愿意对你动手,那便只能朕亲自动手了。”一声令下,“来人,将忠义王拿下!” 话音未落,殿外脚步声急促,一群侍卫冲进大殿,沐北霆团团围住。 沐北霆起身,没有反抗,两个侍卫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赵双低着头,默默地站到了沐景煜的身后。 沐景煜冷冷地看着被围困的沐北霆,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赵双,传朕口谕,即日起,将皇后禁足于凤仪宫。至于忠义王……忠义王进宫欲行刺朕,明日便处以凌迟之刑,以儆效尤!” 一道寒光闪过,赵双突然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沐景煜的后背。 沐景煜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赵双,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你……你竟敢背叛朕!”沐景煜愤怒地吼道,鲜血已经从他的伤口处渗出,染红了他的龙袍。 赵双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说:“背叛?圣上,您从一开始就错了。老奴从未效忠于您,老奴效忠的,始终是忠义王。” 说着,赵双走到了沐北霆的身后。 押着他的两个侍卫也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所有的侍卫都收起了刀站在沐北霆的身后。 第93章 替朕更衣 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 沐景煜倒下,撞倒了棋盘,黑白交错的棋子散落一地。 沐北霆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不带一丝波澜。 他挥手示意,侍卫们立刻退下,连同赵双也一并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只剩下沐景煜和沐北霆两人。 沐景煜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夜影…… 他竟然忘了,夜影曾经是沐北霆的暗卫,他还亲自封了夜影御前带刀侍卫长。 这个职位,沐北霆想在宫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沐景煜艰难地撑着身体,目光呆滞地看着满地的棋子,口中喃喃自语:“朕输了,朕输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仿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失败。 沐北霆走到棋盘前,坐下,捡起一颗掉落的棋子,轻轻地放回了棋盘上。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何时起的造反之心?”沐景煜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沐北霆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沐景煜:“从你登上皇位那一刻起……”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沐景煜自嘲的笑了笑:“你的狼子野心竟隐藏的这般好……” 沐北霆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当年若不是沐峰突然回京助你,登上皇位的人,便是我。我现在,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沐北霆垂眸,看着沐景煜:“知道你为何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沐安成吗?因为,是我帮他隐匿了踪迹,他啊,此刻正在逍遥王府的密室里呢。” 沐景煜知道沐安成的下落后,似乎释怀了什么,苦苦一笑:“兄长,等你坐上这皇位后,你也定不会留下此人!” 沐景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凉和无奈:“成王败寇,输给你,倒也不丢人。” “我以为,你这种杀伐果断的人,应该会处死沈溪知。”沐北霆突然转移了话题。 沐景煜闻言,脸色一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爱上她了?”沐北霆轻轻一笑,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戏谑,“知道吗,我同柳寒烟大婚那日,同我洞房之人,是她。你受伤差点毙命那日,她也躺在我的身下承欢。还有你南下那几日,我日日在她宫中……” 沐景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沐北霆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愤怒,继续说道:“还有你们的霖儿,本来在她孕中,我是下了药的,谁知那孩子那么命大,还是出生了……” 沐景煜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沐北霆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抿了一下沐景煜唇上的血迹。 “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你也命不久矣。”沐北霆的声音低沉,“你日日的膳食中,我都让赵双下了毒……” 沐景煜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如纸,缓缓开口,声音微弱:“沈将军的事……我未曾告知她……”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站起身,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不再说话。 沐景煜的眼神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求:“兄弟一场,你……还望你能留下她的性命……” ………… 过了很久,沐北霆的声音再次响起:“赵双。”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赵双从殿外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奴在。” “替朕更衣。”沐北霆的命令简短而直接。 赵双微微侧目,目光扫过地上那具已经失去生息的躯体,心中了然,转身取来一件崭新的龙袍,小心翼翼地替沐北霆换上。 随后又将沐北霆换下的衣物穿在了沐景煜的身上,一切做得悄无声息。 沐北霆走到沐景煜的身边,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躬身轻轻地扣在了沐景煜的脸上。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略做思索后,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挂在了沐景煜的腰间,那是一块质地温润的龙纹玉佩。 养心殿外,夜色如墨,宫廷的灯笼发出淡淡的光华,为这幽深的宫廷增添了一抹朦胧。 两个侍卫领命进去,然后缓缓走出,抬着一具尸体。 沈溪知远远地站在殿外,目光穿过重重侍卫,落在了尸体上。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快步向前,试图靠近那具尸体,但侍卫们却挡住了她。 “皇后娘娘,还请留步。”侍卫的声音冷漠,目光紧紧盯着沈溪知,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沈溪知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 她看到,那尸体身上穿着的,正是沐北霆的衣服,而那脸上戴着的面具,也分明是沐北霆的。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向前冲去,试图推开侍卫,去揭开那具尸体的面具。 但侍卫们却紧紧地拦住了她,不让靠近。 “让开!本宫要看看他!”沈溪知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她的眼中满是泪水。 侍卫们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突然,一声脆响打破了寂静。 那尸体身上的一个东西突然滑落,掉到了地上。 沈溪知低头看去,那是一块玉佩,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送给沐北霆的玉佩。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蹲下身,颤抖着双手捡起那块玉佩,紧紧地贴在了心口。 仿佛这样能感觉到沐北霆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存在。 “怎么会……”沈溪知的声音哽咽,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 侍卫们看着沈溪知痛苦的样子,叹息一声,抬着尸体离开了。 养心殿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曳,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悲伤。 沈溪知抱着玉佩,站在养心殿外,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和凄凉…… 殿内。 “今夜之事,不可外传。”沐北霆的声音冰冷,“方才进了殿内的侍卫,全部解决了。” 赵双低头应诺。 第94章 圣上有请 神武门,沐峰一直站立于此,目光如炬,穿透层层黑暗,直逼那深邃的皇宫内廷。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低垂,星辰稀疏,月色也显得有几分黯淡。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么晚了,宫中竟然还未传出任何动静,难道…… 正当沐峰沉思之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赵双公公匆匆来到了宫门处。 守卫见状,其中一人连忙上前:“赵公公,摄政王他……” 话还没说完,却被赵双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守卫瞬间噤声。 赵双走到沐峰面前,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王爷,圣上有请。” 沐峰身后的将士们闻言,纷纷拔刀上前,想要护住他。 沐峰看了赵双一眼,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此时此刻,任何冲动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回去等本王便是。”沐峰淡淡地说道。 将士们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纷纷收起兵刃,退到一旁。 沐峰则跟着赵双,踏进了皇宫。 皇宫内,灯火通明。 沐峰跟随着赵双,穿过一道道回廊,来到了养心殿。 只见宫殿大门紧闭,门口站着重重守卫,神情肃穆。 赵双上前轻叩门扉,低声通报:“圣上,摄政王到。”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赵双推开门,示意沐峰进去。 沐峰深侧目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夜影,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沐峰走进了养心殿,远远地,望见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心中暗自揣测,莫非沐北霆失败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皇叔。”沐北霆轻启薄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是在称呼一个亲人,又似是在调侃一个臣子。 沐峰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跪地,声音铿锵有力:“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北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缓缓开口:“今夜,忠义王进宫刺杀朕,被诛杀于这养心殿中。” 沐峰闻抬头,回道:“圣上英明。”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沐峰起身。 沐峰站起身来,抬头望向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那赵双……”沐峰试探着问道。 沐北霆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朕的人,刘勇当年有恩于他。” 沐峰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沐峰稍作思索,将怀中的两枚兵符拿了出来,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兵符呈上。 “皇叔,您这是何意?”沐北霆看着他,眉头微挑。 沐峰再次跪下,将兵符高举于头顶:“圣上,臣年迈体衰,已无力再为朝廷效力。臣愿交出兵符,告老还乡,安度晚年。只希望圣上能够记得之前答应臣之事。” 沐北霆闻言,低头看着沐峰,许久才开了口,“皇叔,朕不是他们……兵符,你且先替朕收着,先前答应你的事,朕也一定会做到。” 沐峰闻言,心中是有些许欣慰的,叩首道:“臣谢圣上隆恩!” 沐峰离开后,赵双迈着碎步走了进来。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行礼:“圣上,夜色已深,是否该歇息了?” 沐北霆揉了揉酸涩的眉心,双眸微闭,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他的尸体,处理得如何了?” 赵双躬身,低声道:“回圣上,已经处理妥当,绝不会有人知晓。” 沐北霆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沉默了片刻,又问:“皇后回去了吗?” 赵双想起在殿外坐在地上的沈溪知,回道:“皇后娘娘,仍在殿外等候。” 沐北霆闻言,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站起身来,想要出去,却又停下脚步,坐了回来,叹了口气:“罢了,先让人送她回宫吧。朕明日再去向她解释。” 赵双见状,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谏言道:“圣上,老奴斗胆说一句,今日之事,或许还是不要告诉皇后娘娘的好。” 沐北霆抬起头来,眉头紧锁地看着赵双:“此话怎讲?” 赵双深吸一口气:“圣上,您与皇后娘娘之间真情实意不假,可今日之事牵扯甚广,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对圣上的声誉和朝廷的稳定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因此,老奴认为,还是将此事瞒下为好。” 沐北霆听了赵双的话,心中不禁一阵沉默。赵双所言非虚,此事的确不宜让太多人知晓。 “罢了,你下去吧。”沐北霆的声音略显疲惫。 赵双垂首应是,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养心殿。 他走出殿门,一阵夜风拂面。 赵双抬头望向星空,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个身影上,那是沈溪知,她正坐在殿外不远处的石阶上,孤零零的,如同被遗弃的明珠。 赵双心中一叹,轻步走过去,召来两个小太监,一起朝沈溪知走去。 沈溪知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赵双看着她那瘦弱的身影,轻声唤道:“皇后娘娘,夜已深了,还请回宫歇息吧。” 沈溪知闻言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抓住赵双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赵公公,王爷他……他怎么样了?” 赵双叹了口气,沉声道:“忠义王刺杀圣上,已被诛杀于殿内。方才……娘娘应该也是见着王爷的尸体了吧……” 沈溪知闻言,身子一颤,仿佛被重锤击中。 她松开了赵双的衣袖,手中的玉佩摔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沐北霆……沐北霆……” 赵双看着沈溪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忍,他朝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溪知。 在夜风的吹拂下,他们缓缓走去了凤仪宫。 第95章 造办处 晨光熹微,朝霞似锦,金銮殿早已是百官云集,肃穆庄重。 玉阶之上,龙椅高悬,沐北霆神色凝重,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群臣。 百官皆低头垂首,大气不敢出,气氛异常压抑。 “众卿家,今日早朝,有一事需得议定。”沐北霆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痛,“昨夜,忠义王竟行大不韪之事,企图刺杀朕躬,幸得护卫及时发现,已将其伏诛。”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忠义王,乃是皇帝的兄长,如今竟做出此等悖逆之事,似乎也正常。 沐北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朕知此事大逆不道,但朕念及忠义王往昔功勋,且已伏法,故决定不再深究此事,亦不追究其他牵连之人。”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众人纷纷赞颂圣上仁慈…… 沈溪知在午后的阳光中悠悠转醒,她轻轻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只见小兰一脸惊喜地守在床边,眼中满是关切。 “娘娘,您终于醒了!”小兰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仿佛担忧了一整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沈溪知望着小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小兰?你……你回来了……” 小兰轻轻一笑,拉住沈溪知的手:“娘娘,小兰回来了。” 沈溪知环顾四周,发现屋内除了小兰外,全是陌生的面孔。 她心中一沉,想起凤仪宫那些熟悉的宫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小兰……其他人呢?”沈溪知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害怕听到那个不愿面对的答案。 小兰扭过头,不敢看沈溪知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娘娘……其他人……昨日早晨便都被处死了……”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都不在了…… 小兰抬起头,看着沈溪知,眼中满是担忧:“娘娘,您别难过。小兰会一直陪着您的。” 沈溪知看着小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小兰,你……你可受了什么刑罚?可有受伤?” 她伸出手,轻轻掀起小兰的袖子,只见一道道鞭痕映入眼帘。 她的心中一阵刺痛,仿佛那些伤痕也刻在了她的心上。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小兰轻轻摇头,微笑着安慰沈溪知:“娘娘,小兰没事的。小兰皮糙肉厚,不怕疼的。” 沈溪知紧紧握住小兰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就在这时,沈溪知突然想起了什么。 面具……男人……玉佩……沐北霆! 她的脸色一变,猛地坐起身来:“忠义王呢?忠义王呢!!”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惊恐。 小兰见状,连忙扶住沈溪知:“娘娘……”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看着小兰:“小兰,你知道忠义王在哪里吗?我想见他,我要见他!” 小兰的脸色一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娘娘……您节哀吧。王爷他……已经不在了……” 沈溪知愣住了,那个曾经守护她、保护她的沐北霆,死了……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痛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突然,她一把推开了身旁的小兰,眼中满是焦急与慌乱,双手在四处翻找着什么。 小兰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泪水涌上眼眶,哽咽道:“娘娘,您找什么?小兰帮您找。” 沈溪知仿佛没有听到小兰的话,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口中念念有词:“玉佩,玉佩……我的玉佩呢……” 那玉佩,是她身边唯一和他有关系的东西了,她不能失去它…… 小兰看着沈溪知那疯了一般的模样,心中更加难过。 她走上前去,紧紧抱住沈溪知,两人相拥而泣。 小兰的声音颤抖着安慰道:“娘娘,您别这样……您还有小兰陪着您,小兰帮您找……” 沈溪知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紧紧抱住小兰,仿佛要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寻求一丝安慰。 心中的痛苦和绝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化作无声的泪水,流淌在这冰冷的宫殿之中。 夜里,沈溪知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思。 她回想起与沐北霆共度的那些时光,那些欢声笑语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突然,一阵轻风拂过,带来了一阵淡淡的清香。 沈溪知抬起头,只见一朵白色的花瓣轻轻飘落在她的窗前。她伸出手,轻轻接住那朵花瓣。 “是你来看我吗……”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娘娘,刚刚嬷嬷来报,说庆王殿下一直哭闹不肯睡觉,您要去看看吗?” 沈溪知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立刻回答。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宫女。 “不去。” 宫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低头退下。 沈溪知又转回了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花瓣发呆。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想要去见见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却又害怕面对他,看到他…… 御书房内,灯光如豆,映照着满桌的奏折。 此刻的沐北霆,并未沉浸于批阅奏折的繁忙之中。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手中那块破裂成几块的玉佩上,神情凝重。 这玉佩是昨夜赵双捡回呈与他的。 “赵双。”沐北霆的声音低沉,像是秋夜里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老奴在。”赵双应声而至。 沐北霆轻轻地将玉佩碎片放入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中。 他抬起头,眼神犀利:“将此物拿去造办处,让他们务必修好。若是修不回原样,那造办处也不必存在了。” 赵双接过锦盒,心头一紧:“是,圣上。老奴这就去办。” 赵双捧着锦盒,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他带着几个小太监,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造办处。 造办处的工匠们已经睡下了。赵双让跟随的小太监们去将工匠们都喊了起来。 工匠们一见赵双亲自前来,且手中捧着锦盒,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排成一排恭敬的站在院中。 赵双将锦盒从一个小太监端着的端盘上拿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打开盒盖,露出那几块破碎的玉佩。 工匠们见状,皆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讶。 这玉佩的材质非凡,雕刻精细,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然而,如今它却破碎成这般模样,想要修复如初,难度可想而知。 赵双看着工匠们惊疑不定的神色,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这玉佩对沐北霆的意义非同一般,若是无法修复,恐怕整个造办处都要受到牵连。 他沉声道:“圣上将此物交予你们修复,若是修不回原样,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工匠们闻言,皆是面色一变,纷纷应是。 第96章 机会来了 沐北霆手中握笔,正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闯入御书房,跪在沐北霆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圣上,不好了!刚刚凤仪宫那边有宫女来报,庆王殿下不知是何缘由哭闹不止,先去了皇后娘娘殿中,皇后娘娘她……不予理会。事关皇子,特来此处请示圣上,该如何是好?” 沐北霆闻言,眉头一皱,手中的笔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小太监:“庆王?他怎会突然哭闹不止?” 小太监低下头,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回圣上,奴才也不清楚具体原因。只是听前来的宫女说,庆王殿下哭闹不止,谁也哄不住。”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朕去看看吧。” 说着,他披上龙袍,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小太监紧随其后,一路小跑着跟上了沐北霆的步伐。 沐北霆来到了凤仪宫的偏殿。 只见殿门紧闭,里面传来阵阵婴孩的哭声,让人听了心中一阵揪痛。 沐北霆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只见庆王正躺在榻上,小脸哭得通红,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几个宫女嬷嬷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哄着他,却无济于事。 沐北霆站在软榻旁,目光复杂地看着襁褓中还未满月的婴孩。 那孩子哭闹不止,满脸通红,仿佛在用尽全力宣泄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你们退下吧。”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众人闻言,纷纷行礼,然后默默退出了寝殿,只留下沐北霆和那哭闹的孩子。 沐北霆坐到软榻边,看着那个小小的生命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了婴孩的口鼻上。 那孩子的脸色瞬间憋得有些发紫。 突然,他又挪开了手,孩子立马又哭了起来,沐北霆皱着眉将孩子轻轻抱了起来。 那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哭闹,软糯的小手轻轻地划过沐北霆的唇角,仿佛在安抚他内心的烦躁。 沐北霆看着怀中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喃道:“倒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突然,“哐啷”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殿门被一股大力猛然推开。 沈溪知的面容此刻满是焦急与愤怒,听说皇帝来了此处,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目光直直地落在殿内那高大的身影上。 沐北霆此刻正抱着孩子,静静地坐在榻边,目光深邃而复杂。 婴孩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原本安静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小嘴一撇,便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尖锐而刺耳,仿佛能刺破这夜的寂静,让人心头一紧。 一个宫女紧随沈溪知身后进入殿内,她一眼看到沐北霆那冷冽的目光,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慌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圣上……娘娘她……” 话未说完,却被沐北霆一声冷冽的“滚出去!”生生截断。 沈溪知再也忍不住,快步走过去抢过沐北霆怀中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用那颤抖的双手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沐北霆,那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你已经杀了忠义王,你还想怎样?你杀了你父皇,杀了你兄长,如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了吗!”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站起身,走向沈溪知,伸出手,想要触碰沈溪知,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了。 “别碰我!”沈溪知的声音带着颤抖,“你的手,沾满了太多无辜之人的鲜血,我嫌脏!” 沐北霆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沈溪知和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愤怒与悲伤,哭声也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偶尔几声抽泣。 “知知……”沐北霆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沈溪知打断了他的话,“凤仪宫容不下圣上您这尊大佛,还请圣上离开!” 沐北霆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甩袖离开了凤仪宫。 沈溪知看着怀里的孩子,是啊,她还有霖儿,她和王爷的孩子,她不能就此沉沦下去,她要为了这个孩子,努力的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活下去…… 瑶光殿内,灯火摇曳。 秦淑妃坐于锦榻之上,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缓缓啜饮着。 宫女翠儿跪在一旁,声音轻柔地讲述着方才在凤仪宫发生的种种。 秦淑妃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机会来了……”她轻启朱唇,站起了身。 翠儿见状,忙起身替秦淑妃更衣。 华贵的宫装在她的身上显得愈发雍容华贵。 秦淑妃步履轻盈地走出瑶光殿,故意往凤仪宫的方向去了。 不一会儿,沐北霆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前方。 他身着明黄色龙袍,步履沉稳。 秦淑妃心中一喜,款步上前,盈盈一拜:“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看到是秦淑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淑妃免礼。” 秦淑妃站起身,故作随意地问道:“圣上刚从凤仪宫出来吗?臣妾本想去找姐姐吃茶,不知姐姐可有空闲?” 沐北霆不动声色,:“皇后今日有些疲惫,已经歇下了。淑妃不必去了。” 秦淑妃闻言,心中暗喜,轻声道:“那圣上可否到臣妾宫中一坐?臣妾宫中新得了些好茶,圣上可愿品尝?” 沐北霆看着秦淑妃那娇媚的脸庞,想起之前去寒云寺祈福遇刺一事,他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去淑妃宫中坐坐吧。” 秦淑妃心中窃喜,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引领着沐北霆向瑶光殿走去。 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秦淑妃不时地侧过头,与沐北霆低声交谈。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瑶光殿。 秦淑妃亲手为沐北霆斟上一杯香茶,递到他的手中。 沐北霆轻啜一口,茶香四溢,入口回甘。 他赞道:“好茶!” 秦淑妃闻言,心中更是欢喜,她起身轻轻脱去外袍,露出雪白的胳膊,缠在了沐北霆的脖颈上。 “圣上……您很久没来看臣妾了……” 第97章 解药 秦淑妃柔声道:“圣上,夜深了,不如就在臣妾这儿歇息吧。” 正说话间,翠儿悄悄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盘香烛,偷偷瞟了秦淑妃一眼。 秦淑妃会意,轻轻朝她点了点头,翠儿了然,将香烛点燃,顿时殿内香气四溢。 那香气似乎有些特别,沐北霆嗅了嗅,眉头微皱。 这香气中夹杂着一种奇异的味道,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沐北霆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地握住秦淑妃的腰,将她拉入怀中。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朕今晚便陪爱妃吧。” 说着,他抱起秦淑妃,向寝殿走去。 秦淑妃娇羞的依偎在沐北霆的怀中,脸上泛起了红晕。 皇帝从几年前她落胎之后,便没有再碰过她,虽然沐景煜还是多次留宿在瑶光殿,可两人都是和衣而睡,今日总算是等来了机会。 进了寝殿,沐北霆将秦淑妃轻轻放在软榻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沐北霆起身,逐一熄灭殿中的蜡烛,取出一颗药丸,毫不犹豫地含入口中,随即转身,步向秦淑妃的床榻。 秦淑妃此刻正含羞带怯地等待着君王的临幸。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媚:“圣上……今夜,便让臣妾服侍您……” 话音未落,沐北霆已俯身吻向了她。 由于殿中原本就点了迷香,秦淑妃的神智有些模糊,并未察觉到沐北霆口中的药丸。 那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就那么去了她的口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淑妃的脸上泛起潮红,她似乎已失了神智,忘情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欢愉。 沐北霆的手掌在她的身上轻轻游动,如同游走在琴弦上的乐师,奏出一曲无声的乐章,来到那个地方,探了进去。 “夜鸦……”沐北霆的声音极低,却透露出一种极力克制的隐忍。 夜鸦一直隐藏在暗处,此刻闻声闪进殿中,跪在床榻前。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的景象,只能听到秦淑妃那让人羞涩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随便带个男人来。”沐北霆的声音冷冽,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夜鸦不敢多问,只是低头应声道:“是。” 随后,他悄然离开,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侍卫悄悄进了殿中。 沐北霆起身,厌恶地拿了一个帕子擦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了一眼床榻上还在自我陶醉的女人,真是让人恶心。 “知道要做什么吗?”他看向侍卫。 侍卫低头,恭声道:“卑职知道。” 沐北霆没有再说话,带着夜鸦一起悄然离开了瑶光殿。 瑶光殿内,那个被带进来的侍卫,也上了床榻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秦淑妃仍沉浸在梦境之中,浑然不知身边躺着的人,不过是个侍卫。 月光洒落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上,微风轻拂,吹动着檐角的铜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沐北霆快步走进养心殿,脸上带着一抹隐忍之色。 “夜鸦,快找出解药来!”沐北霆的声音急切而低沉。 沐北霆无事便喜欢制毒,所以从他手里用出的毒之类的,解药也只有他自己有。 夜鸦闻言,立刻行动起来,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着,不一会儿便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了沐北霆。 沐北霆接过瓷瓶,倒出几粒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随着药丸入腹,他脸上的潮红也慢慢退去,紧绷的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那个侍卫,等他出了瑶光殿,便解决了吧。你去,将夜影喊来。”沐北霆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其中却透着一股冷意。 夜鸦低头应是,转身退出了养心殿。 不一会儿,夜影被夜鸦领了进来。他跪在沐北霆面前,行礼道:“微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今日起,便负责皇后的安全。” 皇后身处后宫,周围充满了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圣上……您……”夜影犹豫了一下。 沐北霆摆手,道:“朕的安危朕自己能保证,何况这是皇宫。你只需尽心尽力保护皇后,其他的事情朕自有安排。” “微臣领命!”夜影起身退出了养心殿。 夜鸦来到瑶光殿外等候。 不多久,一个身影从瑶光殿内走了出来。 夜鸦定睛一看,正是那个侍卫。 他心中一动,悄悄地跟了上去。 夜鸦悄无声息地跟踪着侍卫,侍卫毫无察觉,依旧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着。 就在他即将转过一个拐角时,夜鸦突然出手,拿着短剑捅向了侍卫。 侍卫艰难向后转身,瞪大眼睛看着夜鸦,身影在黑暗中颤抖着倒下。 完成了任务的夜鸦,迅速返回了养心殿。 “圣上,那个侍卫已经解决了。” 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沐北霆闻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很好。” 随即,他起身披上外衣,离开了养心殿。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穿过长廊,绕过亭台,来到了瑶光殿。 秦淑妃正躺在榻上沉睡,沐北霆脱下外衣,轻轻地躺在了她的身侧。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瑶光殿时,沐北霆已经起身离开了。 秦淑妃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深邃的眸子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与圣上欢愉的余韵。 她轻轻抬手,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眸,随即坐起身来,感受着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的温柔。 昨夜圣上的宠爱让她心中满是甜蜜,她不禁回想起那缠绵悱恻的激情,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 “翠儿。”秦淑妃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和娇媚。 “娘娘,您醒了。”翠儿闻声而来。 “嗯。”秦淑妃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御厨做些点心吧,等圣上下朝了,本宫要亲自带过去。” “是,娘娘。”翠儿应声道,转身便去吩咐御厨准备点心。 秦淑妃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扉,任由清新的空气涌入寝殿。 不久,御厨便将点心送了过来。 秦淑妃亲自挑选了几样精致的点心,放入一个精美的食盒之中。 披上华贵的衣裳,带上几个宫女,想着皇帝下朝后会去御书房,便带着一行人去往御书房之外等候。 第98章 怀乐公主 一阵脚步声传来,沐北霆在众人的簇拥中走了过来。 秦淑妃连忙迎上前去,盈盈一礼道:“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见到秦淑妃,心中厌恶,却也没表现出来,他走上前来,扶起秦淑妃,笑道:“淑妃,你怎么在这里?” “臣妾知道圣上忙于国事,所以特地做了些点心,想请圣上品尝。”秦淑妃说着,翠儿将食盒递给了秦淑妃。 沐北霆扫过身侧静候的群臣,最终落在了一旁静立的沐峰身上。 “朕还有要事要同摄政王商议。”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回过头,对着亭亭玉立的秦淑妃说道:“你先回宫吧,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秦淑妃闻言,轻轻福身,一双美眸中流露出些许失落,应了声:“是,臣妾遵旨。” 太监总管赵双见状,忙上前一步,接过秦淑妃手中的食盒,低声说道:“淑妃娘娘请慢走。” 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沐峰和站在沐北霆身后的御史大夫陆离,行礼告退,身姿优雅地转身离去。 待秦淑妃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沐北霆这才转身与沐峰和陆离一同步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陈设古朴典雅,书香四溢。 赐座后,沐北霆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召二位前来,是有一件关乎国家大事要商议。” 沐峰和陆离一脸肃然,国家大事,那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沐北霆轻轻敲击着御案,缓缓开口:“丞相一职空缺已久,百官不可无首,你们觉得如今朝堂之上何人能担此重任?” 沐峰便迈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圣上,丞相乃国家重臣,需德才兼备之人方可胜任。臣以为,选拔丞相需慎重考虑,不可草率行事。” 沐北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摄政王所言极是。那么,依你之见,何人可担此重任?” 沐峰略一沉思,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御史大夫陆离。 陆离年约四十,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显得颇为精明能干。 “陆大夫,你素有贤名,且对朝政之事颇有见地。不知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沐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沐北霆微微点头,目光也转向一旁静默不语的陆离。 陆离看两人皆看向自己,拱手道:“圣上,此事重大,臣不敢妄言。” 沐北霆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陆离,朕觉得你有能力担此重任。你为人正直,敢于直言不讳,且对国家大事有着独到的见解。朕希望你能接过丞相一职,辅佐朕治理国家。” 陆离闻言,他深知丞相一职的重要性,也明白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和期望。 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跪下磕头:“臣陆离,愿为陛下分忧,担此重任。” 陆离没有推辞,倒是省了不少口舌,沐北霆看着他,“那朕稍后拟旨,明日上朝便将此事告知天下。” 陆离闻言,立刻跪倒在地,恭敬地叩首:“谢圣上隆恩!” 沐北霆微微颔首,“你先退下吧,朕还有事要同摄政王说。” 陆离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沐北霆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站立着的沐峰,沉吟道:“朕择日便让寒烟进宫封她为贵妃。只是……怕是群臣会反对。” 沐峰略一思索,觉得沐北霆说的也有道理,便提出了一个建议:“一女侍二夫确有不妥,不如圣上将寒烟封为公主吧。” 沐峰愿意帮沐北霆,这便是沐峰同意的条件之一,等他坐上皇位,让柳寒烟进宫。 起初想要的是皇后之位,只是沐北霆拒绝了,沐峰深思熟虑后,还是选择帮他。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决定既能满足他的心愿,又能避免群臣的反对,可谓一举两得。 次日清晨,宫墙之内,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金銮殿,众臣子早已在殿内候着,静待天子的召唤。 赵双站在金銮殿外,瞥了一眼不远处,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圣上驾到——” 随着这声传唤,金銮殿的大门缓缓打开,沐北霆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缓缓步入大殿。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叩首行礼。 “众卿平身。”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众臣子齐声应诺,随后分列两侧,静待圣意。 沐北霆在龙椅上坐下,微微颔首,对赵双示意。 赵双会意,上前一步,高声宣布:“今日朝会,圣上有两件大事要宣布。” 此言一出,殿下众臣议论纷纷,不知陛下所宣布何事。 赵双却是不紧不慢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史大夫陆离,勤勉尽职,公正无私,朕甚嘉之。今特擢升为丞相,掌理百官,辅佐朕躬。” 此言一出,殿下陆离连忙上前一步,叩首谢恩:“陛下隆恩,微臣万死难报。定当恪尽职守,不负陛下所托。” 陆离升为丞相一事,群臣倒是早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感到奇怪。 沐北霆微微点头,目光看向群臣,说道:“第二件事,朕欲册封忠义王妃、摄政王之女柳寒烟为怀乐公主,赐居宫中。”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有的官员面露疑惑之色,有的则窃窃私语,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意外。 沐北霆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声,他继续说道:“柳寒烟是摄政王嫡女,又是皇室血脉,忠义王狼子野心,朕很是悔恨将她赐婚于忠义王,如今忠义王已死,封她公主,以弥补朕的愧疚之心。” 沐峰站在殿下,见议论声渐小,上前一步,躬身道:“圣上隆恩,臣感激涕零,臣替寒烟谢过圣上!” 沐北霆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殿下众臣,缓缓开口:“今日朝会至此结束。众卿退下吧。” 沐北霆起身离开,赵双紧随其后。 众臣子齐声应诺,纷纷退出了金銮殿。 第99章 居心叵测 凤仪宫。 “娘娘,刚刚听说圣上今日下旨了。”小兰轻声说道,目光转向坐在窗前刺绣的沈溪知。 沈溪知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绣针:“哦?何事?” 小兰有些疑惑和不解:“圣上封忠义王妃柳寒烟为怀乐公主,还赐居宫中。” 沈溪知微微一愣:“柳寒烟乃摄政王的嫡女,与圣上也算得上是表亲,封她为公主,倒也在情理之中。” 小兰却似乎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她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话虽如此,可奴婢曾听闻,圣上在赐婚她与忠义王之前,便有意让她进宫为妃了……” 沈溪知闻言,脸色有点凝重,沉声问道:“还有这等事?” 小兰点了点头,开始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真假。那时娘娘还怀着太子,有一次,摄政王带着柳寒烟入宫赴宴,圣上一见之下,便对柳寒烟心生爱意,有意纳她为妃。只是后来不知怎的,这事便没了下文。” 沈溪知听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望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沈溪知问道:“圣上此时在何处?” 小兰正在修剪殿内的花枝,手上动作一顿:“圣上下朝后,应是去了御书房。” 沈溪知闻言,起身:“替本宫梳妆更衣,本宫要去见圣上。” 小兰虽心中想着莫非自家娘娘想通了,忙不迭地为沈溪知梳妆打扮。 不一会儿,沈溪知便焕然一新,身着淡雅的宫装,佩戴着简约而高贵的首饰,款步走出了寝宫。 御书房内,沐北霆正埋头批阅奏折,眉头紧锁,显得颇为疲惫。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只见沈溪知款步走来,心中不禁一喜。 “皇后来了。”沐北霆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相迎。 沈溪知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她走到沐北霆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何要封忠义王妃为公主?” 沐北霆一愣:“皇后不高兴?” 沈溪知脸色一沉:“你这是在羞辱他!” 沐北霆闻言,这才明白沈溪知的真正用意。 他解释:“朕只是封她公主,又不是将她纳入了后宫。朕这么做,只是因为先前答应了皇叔。” 沈溪知冷笑一声:“你是当今圣上!自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做什么也都是对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内务府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日便收拾出了一个宫殿——雅乐宫。柳寒烟也已经受封,以公主的身份进了宫。 凤仪宫之中。 沈溪知朱唇轻启:“备轿,本宫要去见见怀乐公主。” 小兰点了点头,迅速去安排。 不一会儿,一顶华丽的轿子便停在了凤仪宫门口。 沈溪知走出宫殿,坐上轿子,向着柳寒烟的寝宫驶去。 一路上,沈溪知的心情复杂难言。 她闭上眼睛,任由轿子颠簸着前行,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终于,轿子停了下来。 沈溪知走下轿子,抬头望去,只见一座精致的宫殿映入眼帘。 那宫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显然是宫中极为尊贵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宫殿走去。 雅乐宫内,柳寒烟正站在窗前。 “公主,皇后娘娘来了。”一声轻柔的通报打断了柳寒烟的思绪。 她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步履轻盈地向着殿外走去。 沈溪知在小兰的搀扶下走下轿子,抬头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柳寒烟。 只见她身着淡雅的宫装,发髻上插着几朵精致的珠花,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气质非凡。 沈溪知心中不禁暗暗感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当年的少女已经成了个美人胚子。 两人相视而笑,沈溪知率先开口:“公主今日入宫,许久未见,本宫特地来看看你,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柳寒烟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妹妹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懂之处,还望娘娘多多指教。” “公主在宫中可还习惯?”沈溪知轻声问道。 柳寒烟点了点头:“宫中一切都好,多谢娘娘关心。” “本宫有话要和你们公主讲,你们先退下吧。”沈溪知的声音平静。 宫人们闻言,纷纷低头行礼,退出了大殿。 随着宫人们的离去,大殿内只剩下沈溪知和柳寒烟两人。 柳寒烟静静地站在沈溪知的面前。 沈溪知打量着柳寒烟,“你……既是自己向圣上求来的婚事,该是心中有忠义王,既已嫁与王爷,到这宫中,只怕也不是你的意愿。” 柳寒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溪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坦然,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沈溪知见状,心中不禁更加感慨,“你若是想离开皇宫,本宫可以帮你。” 柳寒烟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寒烟并不想离开。” 沈溪知闻言,不禁有些惊讶。 “你可知王爷是如何死的!”沈溪知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愤怒。 柳寒烟闻言,轻轻一笑,看来,沐北霆没有将真相告诉沈溪知。 她淡淡地说道:“王爷刺杀圣上,被诛杀于养心殿内。” 沈溪知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一阵震惊,没想到柳寒烟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你既知道,为何还愿意进宫?多年前圣上便想纳你入后宫,你是忠义王的王妃,圣上如今让你进宫,简直居心叵测。若是以后真发生了什么,你们将忠义王的声誉置于何地?”沈溪知忍不住质问于她。 柳寒烟轻轻一笑:“皇后娘娘,我若是不进宫,王爷刺杀圣上,你说,圣上会如何处置我呢?” 沈溪知闻言,顿时哑口无言,在她心里,如今的皇帝,就是个暴君。 在她看来,柳寒烟的意思,若是她不进宫,圣上或许会迁怒于她,将她置于死地。而进宫,虽然是圣上的安排,但至少能保全性命。 “娘娘请回吧。”柳寒烟起身背对着沈溪知,“若是有一日,我不想在这皇宫了,我定会去寻求娘娘帮助的。” 沈溪知深深地看了柳寒烟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了。 第100章 你不该来这里 柳寒烟轻轻踏进寝殿,珠帘轻晃,带来一阵凉风。 她本欲躺下稍作休憩,心中却总惦记着今日初入宫闱,未曾拜见如今的君王沐北霆。 于是,她起身整理仪容,携着两名宫女,款步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外,青砖铺就的小径两旁,苍翠的松柏肃然挺立,仿佛在守卫着这皇宫中的机密重地。 行至御书房外,柳寒烟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谈话声。 她示意宫女们止步,自己则悄悄靠近门口。 门口的小太监正要通报,柳寒烟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 柳寒烟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倾听。 只听得里面一人说道:“圣上,那凌海跑了。” 沐北霆的声音随即响起:“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答道:“就那晚的事。” “务必找到他!”沐北霆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怒意。 柳寒烟心中一紧,正欲继续聆听,却听得“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赵双走了出来,一见柳寒烟,连忙行礼道:“呀,怀乐公主。您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老奴好出来迎接你啊。” 赵双说着,瞪了眼门口的两个小太监,责怪他们没能及时通报。 柳寒烟微微一笑,道:“赵公公不必多礼,本宫只是随便走走。”她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御书房内望去。 御书房内,沐北霆听到门外赵双的声音,知道有人来了。 他皱了皱眉,对屋内那人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人应了一声,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御书房。 赵双闻言脸上堆起笑容:“公主真是有心。圣上正在里面处理政务,老奴这就去通报。”说着,他转身进了御书房。 不一会儿,赵双出来请柳寒烟进书房。 柳寒烟轻步踏入,只见书房内陈设典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 沐北霆正坐在书桌前,低头批阅奏折,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玉冠,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柳寒烟上前行礼:“寒烟前来拜见皇兄,不知是否叨扰到皇兄了。” 沐北霆摆了摆手:“无妨,你今日入宫,可还习惯?” 柳寒烟点了点头,道:“多谢皇兄关心,臣妹一切都好。” 秋风轻拂,御书房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柳寒烟轻步踏出那庄严之地,心中却似翻江倒海,波澜起伏。 想起偷听到的谈话,心中甚是担忧,凌海之前是被他们抓了吗?他如今是不是逃走了,那他又会逃到了哪里? 思绪纷乱间,她已回到了雅乐宫。 靠在软榻上,看着站在一旁的宫女。 “芸枝,”她轻声开口,“本宫今日进宫,有些东西忘在王府了,想亲自出宫一趟去取。” 芸枝闻言,面露难色:“公主,这……怕是要请示圣上。” 柳寒烟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本宫方才已向皇兄请示过了,他允了。” 芸枝虽心有疑虑,但见柳寒烟神色自若,也只得点头应允。 柳寒烟想着,他会不会去了那个地方…… 夜幕降临,宫灯初上。 柳寒烟换下华贵的宫装,换上了一袭素净的衣裙,悄然离开了雅乐宫。 宫门之外,马车已备好。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柳寒烟的心也随之飞向了远方。此次出宫,她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她的真实目的。 一路上,她沉默不语,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凌海的下落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她必须找到他。 “去寒云寺。” 皇宫内。 御书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芸枝对着赵双行了个礼,然后细声细气的说着:“赵公公,公主刚刚出宫了,说是要回王府取些东西。” 赵双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皱,但语气依旧平和:“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 芸枝轻轻福了福身,转身离去,赵双整了整衣衫,转身走进了御书房。 书房内,沐北霆正在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赵双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圣上,刚刚芸枝来报,公主出宫了。” 沐北霆闻言,手中的朱笔一顿,抬头看向赵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哦?” 夜色沉沉,马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而行,终至寒云寺前。 柳寒烟轻掀帘幕,望向那幽深的寺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你且在此等候。”柳寒烟步下马车,踏上通往寒云寺的石阶。 月色如水,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清冷的身影。 寒云寺在上次的刺杀风波后,已不复往日的繁华,只剩下了几位年老的僧人坚守着这片净土。 她穿过空旷的庭院,来到大雄宝殿前。 殿内的烛火摇曳,殿内还有些许出淡淡的香火气。 柳寒烟走到供桌边,虔诚地拿起几支残香,在微弱的烛火上点燃,深深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她心中默念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沐安成。 祭拜完毕,柳寒烟起身走向凌海曾经住过的禅房。 她推开门,只见屋内陈设依旧,床榻上的被褥干净整洁,仿佛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他果然回来了这里。 柳寒烟走到床榻边坐下,手指轻轻抚摸着被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三哥……”她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思念和期盼,“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还不回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柳寒烟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走出禅房。 她站在院中,环顾四周,却只见夜色朦胧,并无他人。 “三哥!三哥!”她大声呼唤着,声音在空旷的寺院中回荡。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夜风的呼啸和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引起了她的警觉。 她迅速转身,只见一个身影从林中一闪而过。 她心中一紧,立刻追了过去。 那身影在林中穿梭,速度极快。 柳寒烟紧追不舍,跌倒了好几次。 终于,在她扭到脚一瘸一拐的走着的时候,凌海出现在了她的前方,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情。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不该来这里。” 第101章 警告过你 回到禅房,柳寒烟坐在床榻之上。 凌海捧着一堆跌打损伤的药材,步履轻缓地走向她。 他蹲下身子,细心地为柳寒烟脱下鞋袜,露出那双纤细却略显红肿的脚。 凌海的手指轻轻抚过扭伤之处,柳寒烟忍不住轻吸一口气,那疼痛似乎穿透了肌肤,直达心底。 “你这是何苦。”凌海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心疼。 他取出药膏,轻轻涂抹在柳寒烟的脚上,那冰凉的感觉让她稍微舒缓了些许疼痛。 柳寒烟望着凌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声道:“三哥,你……你离开京城吧,七哥已经知道你逃走了。” 凌海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柳寒烟一眼,没有说话。 擦好药,凌海站起身,将柳寒烟轻轻搂进怀里。 寒云寺门口。 一声闷响,载着柳寒烟前来的马夫突然栽下车身,脖颈处鲜血淋漓,显然已遭不测。 一道身影从马车旁走出,是夜鸦。 手持长剑,剑尖尚滴着未干的血迹。 他转身向马车旁一位坐在马背上的青年面前。 沐北霆已换上一袭玄色长袍,长发随意束起,显得既慵懒又威严。 他身后,一群死卫静默站立,犹如暗夜中的幽灵,守护着他们的主上。 “圣上,是否现在就进去?”夜鸦低声问道。 沐北霆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他下了马,踏上了寒云寺的台阶,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 众人紧随其后,踏入了这座寂静的寺庙。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他们朝着凌海的禅房走去,一路上,几名老和尚迎面而来,却都在他们凌厉的刀光下,倒在了地上。 夜色愈加深沉。 沐北霆一行人穿过庭院,来到了凌海的禅房前,将禅房团团围住。 禅房的门紧闭着,透着微弱的烛光。 夜色中,沐北霆的眼眸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轻声下令,命人取来一把精致的藤椅。 死卫们迅速行动,不一会儿,藤椅便置于沐北霆的身前。 他优雅地坐下,仿佛一位掌控全局的王者。 然而,这静谧的夜晚似乎并未能满足他的心境,他微微皱眉,又命人取来一套茶具。 茶壶、茶杯、茶叶,一一呈现在沐北霆的眼前。 他亲手拾起茶壶,倒入清水,置于炉火之上。 火焰跳跃,茶香渐渐弥漫开来,仿佛能驱散这夜的凉意。 沐北霆悠然自得地煮着茶,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夜鸦一直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注意到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便上前一步,低声道:“圣上,是否需要卑职去将凌海抓出来?” 沐北霆轻轻抬起眼帘,瞥了夜鸦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继续煮着他的茶。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淡淡地说道:“不必,朕有的是时间。” 夜鸦闻言,默默地退回到沐北霆的身后。 茶香袅袅,夜风习习。 沐北霆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品着茶,等待着。 此时,禅房内,凌海正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哀愁,眼中泪光闪烁,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凌海轻叹一声:“烟儿,你出去吧,请他进来。” 柳寒烟抬头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 她知道,这一分别,或许将是永别。 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门口。每走一步,心中都充满了不舍与决绝。 当她回头看向凌海时,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柳寒烟深吸一口气,转回头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黑衣死卫,他们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将禅房团团围住。 而在他们中间,坐着一个男人——沐北霆。 沐北霆手持茶杯,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一脸玩味地看着柳寒烟,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的戏码。 柳寒烟感受到他的目光,心中一紧,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去。 “三哥请您进去。”柳寒烟行礼道,声音虽然有些颤抖。 沐北霆挑眉,放下了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缓缓走向了禅房。 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柳寒烟的心上,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与紧张。 禅房内,凌海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凌海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沐北霆。 “恭喜你,如愿了。”凌海微微一笑,声音平和。 沐北霆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连这事她都跟你说了?” 凌海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听到她说起,但我猜到了几分。” 沐北霆缓缓走到凌海面前,目光如刀:“朕现在理解他当初那句话了,朕坐上皇位,也定不会留你。” 凌海闻言,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惧色,反而淡淡一笑:“所以你今日是来取我性命的?” 沐北霆冷冷地盯着他:“不然你以为朕是来与你叙旧的吗?” 不多久,沐北霆从禅房内缓缓走了出来,朝着外面的人群挥了挥手,那些人立刻如同饿狼一般冲进了禅房。 柳寒烟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跪倒在沐北霆的面前,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泪水夺眶而出:“七哥,我求你,我求你放过他吧!七哥,圣上!”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求和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扯出来的。 沐北霆冷冷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伸手抓住柳寒烟的手腕,用力一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柳寒烟,朕警告过你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他不再理会柳寒烟的哭喊和哀求,死死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柳寒烟被拖得踉踉跄跄,回头看着那些死卫们已经冲进了禅房,心中一阵绝望。 她大声哭喊着:“三哥!三哥!沐安成!!”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却无人回应。 第102章 此举不妥 沐北霆带着柳寒烟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尽管夜色已深,后宫中的嫔妃们却并未入眠。 她们耳聪目明,总能捕捉到宫廷中的风吹草动。 今夜,一则消息在后宫中悄悄传开——圣上带着怀乐公主去了养心殿。 大晚上的,带着女子进养心殿代表了什么…… 瑶光殿内,翠儿轻轻扇着扇子,眼中带着几分忧虑地看向秦淑妃。 “娘娘,刚刚传来消息,说圣上拉着怀乐公主去了养心殿……”翠儿轻声说道,生怕触怒了秦淑妃。 秦淑妃正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玉珠。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悦和疑惑,似乎在思考着这件事。 翠儿在一旁侍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淑妃的脸色。 秦淑妃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怀乐公主是圣上的表妹,多年前就听说圣上想纳她入后宫,他们……柳寒烟今日才进的宫,圣上就这般急不可耐了吗…… “会不会……”翠儿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 秦淑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心中已有了答案。 她起身走到窗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备轿,本宫要去养心殿。”秦淑妃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怒意。 与此同时,在凤仪宫中,沈溪知也听到了同样的消息。 她坐在镜前,静静地梳理着乌黑的长发,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深邃。 小兰站在一旁,将这个消息低声告诉她。 “娘娘,圣上带着怀乐公主去养心殿了,公主一路上又哭又闹的。”小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沈溪知闻言,手中的梳子微微一顿。 “本宫要面圣。”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沐北霆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柳寒烟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痕,不时地抽泣着。 就在这时,秦淑妃和沈溪知几乎同时来到了养心殿外。 她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宫女和太监们纷纷低头行礼。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数。 秦淑妃微微福身,声音清脆:“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沈溪知轻抬玉手,淡淡道:“妹妹不必多礼,你前来,是为何事?” 秦淑妃稍作思索:“臣妾听闻圣上带着怀乐公主进了养心殿,怀乐公主今日才进的宫,不管圣上如何喜欢她,此举终归不妥啊。”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本宫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她们没有让通报,便一同闯进了养心殿。 沐北霆抬头看到两人同时出现,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秦淑妃和沈溪知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径直走到跪着的柳寒烟面前。 看着柳寒烟脸上的泪痕。 “公主,您怎么了?是谁欺负您了吗?”秦淑妃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柳寒烟抬起头,看到是秦淑妃和沈溪知,扭过头,不理会任何人。 沐北霆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淑妃,你先带怀乐公主回去歇息。”沈溪知扶起跪在地上的柳寒烟。 秦淑妃见状,反正今日目的就是将柳寒烟带离养心殿,不再多言,带着柳寒烟离去了。 待秦淑妃和柳寒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沈溪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怒火走到沐北霆面前质问:“圣上不觉得今日此举不妥吗?看不出来怀乐公主不愿意吗?你若真心喜欢她,就不要给了她公主的身份又如此糟贱于她!”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沐北霆的不满和指责。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原来这个女人是误会了,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愉悦。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不糟贱她难道糟贱你?” 这句话如同一根导火线,瞬间点燃了沈溪知心中的怒火。 她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沐北霆便猛地起身,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沈溪知挣扎着,但沐北霆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沐北霆突然低下头,吻住了沈溪知的唇。 沈溪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想要推开沐北霆,但沐北霆却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沈溪知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想要反抗,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沐北霆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烈。沈溪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她的身体开始发热,仿佛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 就在这时,沈溪知突然猛地咬住了沐北霆的唇。 沐北霆吃痛地松开了她,两人的口腔中立刻充满了血腥味。 沐北霆摸了摸唇角的血迹,看着沈溪知的眼中有了一丝愠怒:“皇后,你可真舍得啊。” 沈溪知看着她,眼神决绝:“你若不是大淮的皇帝,我恨不能把你杀了。” 沐北霆愣住了,他看着沈溪知那决绝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突然不想做那人的替身了。 沐北霆伸出双手,紧紧的禁锢住沈溪知的肩膀。 声音低沉沙哑,似有千言万语:“知知……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赵双一脸慌张地走了进来,连声呼喊着:“圣上!不好了!” 沐北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松开沈溪知的肩膀,转身看向赵双,冷冷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赵双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圣上,刚刚……怀乐公主在回宫的路上突然晕倒了!” 沐北霆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晕倒了就找御医啊!来跟朕说什么!” 赵双有些犹豫的看向了沈溪知,“御医瞧是瞧过了,可是……” 沈溪知见状,知道她在,赵双有的话不好说,看向沐北霆:“圣上,还是去瞧瞧吧。” 沐北霆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沈溪知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朕就去看看。” 第103章 本该属于 沈溪知见沐北霆决定去看望柳寒烟,俯身行礼道:“既然圣上要去雅乐宫,臣妾告退。” 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沐北霆的声音突然响起:“且慢,朕还有话想同你讲,你先随朕一同前往雅乐宫吧。” 沈溪知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望向沐北霆。 他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轻轻点了点头:“臣妾遵命。” 行至门口,沐北霆驻足,目光如炬,冷冷地扫向门口躬着身的两个小太监。 “在宫中当值,连基本的通报都不会,你们这嘴,既然留着无用,不如就将舌头拔了吧。”沐北霆的声音冰冷,好似寒风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两个小太监闻言,顿时脸色惨白,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奴才们知错了,求圣上饶过奴才们这一次吧!” 沈溪知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沐北霆,他如今怎么这么残暴。 轻轻拉了拉沐北霆的衣袖,:“圣上,是臣妾不让他们通报的,若要追究倒还是臣妾的过错了。还请圣上饶过他们吧。” 沐北霆转过头,看向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又看了那两个小太监一眼,冷哼一声,大步走开了。 见沐北霆走了,沈溪知这才松了口气。 两个小太监也如释重负,连连向沈溪知道谢:“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奴才们没齿难忘!” 沈溪知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快步跟上沐北霆。 听到沈溪知跟上来的声音,沐北霆故意放慢了脚步。 两人并肩而行,带着一行宫人,去往了雅乐宫。 雅乐宫内,灯火通明,御医们已经站成一排等候着沐北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沐北霆走进寝宫,看到柳寒烟闭眼躺在床上,沉着脸问道:“公主的情况如何?” 御医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杨御医被推了出来,上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圣上……可否挪步尊驾,臣有要事禀报。” 沐北霆眉头一皱,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他瞪了杨御医一眼,不满地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朕没有耐心在这儿跟你们绕弯子。”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容置疑。 杨御医看了看身后的同僚们,他们也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圣上……公主……公主有了身孕,身子有些虚弱……故而晕倒了……” 杨御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沐北霆的神色,这宫中谁不知圣上曾经有意纳柳寒烟进宫啊,这孩子,不是忠义王,便是圣上的。 此言一出,整个宫殿瞬间陷入了死寂。 沐北霆瞬间面色铁青,抿着唇,死死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柳寒烟。 沈溪知站在一旁,她看着沐北霆的表情变化,心中思绪万千。 沈溪知转向御医们:“你们先退下吧。” 御医们如释重负,纷纷行礼告退。 她又看向宫人们,轻声说道:“你们也下去。” 宫人们不敢多言,纷纷低头退出宫殿。 众人纷纷退下,寝殿内只剩下沐北霆、沈溪知和躺在床上的柳寒烟。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圣上,公主有了身孕,你当如何?” 见沐北霆不理会她,继续说道:“还请圣上给她个位份吧。” 沐北霆冷冷地看着她:“你怎知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朕的!” 沈溪知叹了口气,说道:“臣妾当然知道这孩子不是圣上的。只是……公主她……。” 沈溪知跪倒在地,有些乞求的味道:“圣上!忠义王已死!臣妾恳请圣上留下忠义王之子!” 闻言,沐北霆看着沈溪知,心中的愤怒更盛了,她怎么会认为他会与柳寒烟有什么。 甩袖离去,留下沈溪知和柳寒烟在寝殿内。 沈溪知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柳寒烟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低声呢喃:“三哥……” 次日早晨,沐北霆结束了冗长的早朝,带着赵双前往了雅乐宫。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烦躁。 到了雅乐宫,赵双扫视了一圈殿内,挥了挥手,宫人们纷纷低头退下,连他自己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沐北霆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紧闭双眼的女子。 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别装了,昨夜就知道你醒了。” 柳寒烟闻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沐北霆:“圣上……” 沐北霆看着她,沉声道:“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制造意外弄死这个孩子,朕会给你找个适配的男子,对外称这个孩子是他的,然后你嫁与他。第二,朕赏你一碗落胎药,然后将你殿中的宫人全部赐死,顺便让人将太医院一把火烧了,你继续当你的怀乐公主。” 柳寒烟听着他的话,心中一阵刺痛。 咬了咬唇,抬头看着沐北霆:“这孩子,我一定会把他留下来的!” 沐北霆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柳寒烟的脖子,声音冷冽如冰:“你别得寸进尺!” 柳寒烟被他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的眼睛,“咳咳……咳……怎么……你是在害怕……这孩子……将来会拿回本该属于他父亲的东西吗!” 沐北霆手上力度加重,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了杀意。 “你觉得,只要有皇叔在,朕就不会杀你吗。”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溪知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沐北霆:“圣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沐北霆被推开后,冷冷地看着沈溪知,没有说话。 沈溪知却不管不顾地坐到柳寒烟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第104章 不是贪玩之人 柳寒烟喘着气,摇了摇头,看着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沐北霆见此,心中更是烦躁,离开了雅乐宫。 见沐北霆离开了,沈溪知试探着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爷的吗?”话语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柳寒烟抬起头,看着沈溪知,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眸子如今却多了些算计。 既然误会已经产生,那就让它继续下去吧…… 只要能让沈溪知相信这孩子是沐北霆的,那么无论将来如何,至少这孩子能够得到沈溪知的庇护。 柳寒烟轻轻咬了咬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皇嫂,这孩子,是北霆的……方才皇兄说要赐我落胎药……皇嫂,求你,我已经失去北霆了,不能再失去这孩子了。” 沈溪知听着她的回答,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 她看着那双含泪的眸子,心中的疑惑瞬间化为了无尽的悲痛。 原来,这孩子真的是沐北霆的…… 沈溪知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柳寒烟的手:“相信本宫,本宫一定会为你保住这个孩子的!” 柳寒烟感受着沈溪知手心的温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寒烟谢过皇嫂。” 沈溪知回到凤仪宫,宫殿内金碧辉煌,却掩不住她心中的重重忧虑。 她坐在软榻上,思绪纷飞。 “小兰。”她轻声唤道。 小兰从殿外走了进来,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沈溪知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你去御书房一趟,请圣上过来,就说本宫有要事与他商议。” 小兰低头应诺,转身离去。 她来到御书房前,对着守门的小太监轻声说道:“公公,皇后娘娘请圣上前往凤仪宫商议要事,还请公公代为通报一声。” 小太监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御书房。 恍惚间,小兰似乎听到里面在说什么,什么……沐安成的孩子之类的。 小兰摇了摇头,静静等候着。 不一会儿,小太监匆匆而出,对小兰说道:“圣上请姐姐进去。” 小兰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御书房,只见沐北霆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眉宇间透露着威严与英气。 她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圣上。” 沐北霆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皇后找朕有何事?” 小兰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回答道:“回圣上,皇后娘娘是想同圣上商议关于怀乐公主的事。” 话音刚落,小兰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惊恐地捂住了嘴巴。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沐北霆看着她,脸色阴沉下来:“方才你在殿外听到了什么?” 小兰颤抖着声音回答:“圣上……小兰……什么都没有听到。” 沐北霆冷笑一声,低下头批阅起了奏折。 小兰跪在原处,低着头,身形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 一道黑影突然从背后袭来。 赵双一手捂住小兰的嘴巴,另一只手握着匕首,狠狠地捅向小兰的身体。 小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沐北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身体逐渐失去力气,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沐北霆抬眸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赵双连忙唤来两名侍卫,低声吩咐道:“别留下任何痕迹。” 侍卫们应声而动,迅速而麻利地将小兰的尸体抬了出去。 赵双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叹息。这深宫之中,生死不过是一念之间。 蹲下身,拿出手帕擦着血迹。 过了一会儿,赵双起身走向沐北霆,小心翼翼地说道:“圣上,那皇后娘娘那边……” 沐北霆的手上的朱笔一顿,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赵双,淡淡地问道:“皇后那边有何事?有人来通报过吗?” 赵双公公心中一凛,连忙回答道:“是,圣上,老奴知道了,只是……只是小兰姑娘出去已经很久了,还未回去,皇后娘娘那边,怕是会来寻人……”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挑,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赵双公公见状,心中明了,便不再多言,悄然退出了御书房。 凤仪宫中,沈溪知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日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小兰似乎已经出去许久了,此刻却迟迟未归,让她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小兰出去多久了?”沈溪知转过身,问向身旁侍立的宫女。 宫女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快两个时辰了。” 沈溪知的眉头微微皱起,竟那么久了,小兰做事从来都是稳重的,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决定亲自去御书房找一找。 沈溪知带着两个宫女匆匆而去,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御书房内,沐北霆仍在批阅奏折,但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别处。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赵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圣上,皇后娘娘来了。” 沐北霆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沈溪知带着两名宫女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在御书房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沐北霆的身上。 “臣妾参见圣上。”沈溪知微微福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落在沈溪知的身上:“皇后怎么来了?可是有何要事?” 沈溪知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臣妾来找小兰,她出来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至今未归。” 沐北霆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赵双在一旁观察着沐北霆的神色,心中暗自揣测。 “小兰?她去了哪里?”沐北霆问道。 沈溪知咬了咬唇,盯着沐北霆:“臣妾让她来御书房请圣上到臣妾宫中小坐。” 沐北霆眉头微挑,看向赵双。 赵双心领神会,连忙说道:“回娘娘,小兰并未到御书房来,是不是贪玩去了何处了?” 沈溪知眉头紧锁,“不可能……她……不是贪玩之人……” 沐北霆沉默片刻,然后转向赵双:“赵双,你去找找看,小兰是否在宫中其他地方。” 赵双领命而去,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沐北霆继续低头批阅起了奏折,沈溪知就站在那里,有些局促。 第105章 散落一地 沐北霆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目光如炬,逐一审视着每一个字句。 忽然,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静静站立的沈溪知身上。 “皇后站着不累吗?坐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从远古传来的琴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沈溪知闻言,目光流转,看向不远处的一张椅子。 她微微颔首,莲步轻移,正欲走过去。 沐北霆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动作。 “去那么远做什么?到朕身边来。”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阵犹豫,轻轻咬了咬下唇,还是朝着沐北霆走去。 看着她一步步走近,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伸出手臂,一把将沈溪知拉入了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沈溪知想要推脱,却被沐北霆紧紧地抱住。 “别动,朕喜欢抱着你,别让朕分心。”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让沈溪知的心跳加速。 就这样,两人相依相偎,一起批阅着奏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他们两人和满室的宁静。 终于,沐北霆批阅完了所有的奏折。 他转过头,看着怀中的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皇后让小兰来请朕是为何事?”他轻声问道。 沈溪知犹豫了一下,说道:“圣上……怀乐公主……” 她的话还没说完,沐北霆便突然吻住了她。 过了许久,沐北霆才松开了她,看着她红润的唇瓣和微乱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在朕面前,能不能不要老是提其他人。朕多希望你每一次找朕都是因为想念朕了。”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沈溪知闻言,看着沐北霆深邃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愁情。 他……杀了她爱的人…… 她知道自己应该保持冷静和理智,但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深吸了一口气:“还请圣上留下公主腹中的孩子。”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皱,看着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理由。”他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 沈溪知离开他,站起身:“圣上,忠义王是你的兄长,他已经死了。这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沐北霆沉默了一会儿,他不可能告诉沈溪知那个孩子是沐安成的,沐安成的事,他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了,可他也不想沈溪知咬定孩子是自己的,心中难免又烦乱了些。 最终,他抬看着沈溪知:“朕知道了。朕会考虑的。”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阵欢喜。只要能留住那个孩子,就足够了。 “圣上……”沈溪知走近了沐北霆,“昨夜,您似乎有话要对臣妾说。” 沐北霆抬起头,看着沈溪知,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 昨夜,他本欲向她坦白一切,然而现在心中的顾虑却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开口。 他担心一旦坦白了,那沐安成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如果非要瞒住沐安成的事,那柳寒烟有孕之事也只能自己认了。再加上他还亲手杀了沈溪知两个孩子的生父——沐景煜。 虽然他知道沈溪知对沐景煜的生死并不在意,但那份血脉相连的情感,却是无法抹去的。 沐北霆的心乱如麻,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朕记性不好,忘了要同你说何事了。” 沈溪知倒也没有追问,咬了咬唇,看着沐北霆:“圣上,忠义王已死,臣妾同您还有两个孩子,您能否冰释前嫌……让一切事都成为过去……臣妾想同您好好过下去……” 沐北霆似乎只听到那句“臣妾想同您好好过下去”,他伸出手臂,将沈溪知拉入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沈溪知被沐北霆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想推开。 突然想到了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她想给他一个好的将来,停止了抵抗,任由沐北霆的唇在她的脸上游走,感受着那熟悉而陌生的气息。 她的双手紧握,指节发白,似乎在竭力抵抗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沐北霆伸出手,轻轻抬起沈溪知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沈溪知闭上眼睛,平复内心的波澜,回应起了他。 感受到沈溪知的回应,沐北霆心中一喜。 大手在沈溪知的身上游走着,仿佛在探寻着每一处敏感的角落。 沈溪知腰间的带子被抽离开来,衣袍在不经意间滑落,露出了她如雪般白皙的肩膀。 沐北霆的呼吸变得急促,低下头一口咬了下去。 “嗯……”沈溪知痛得闷哼出声,但她没有挣扎,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沐北霆将沈溪知抱到了御案上,奏折散落一地。 他低头吻着她,深情而狂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 大手一挥,只剩外袍还勉强的挂在身上。 沐北霆抱住她:“知知……” 沈溪知双手攀上了他的后背,指甲深深的抓着他,任由他的摆布。 一个下午,沈溪知仿佛置身于梦魇之中。 她感受到了沐北霆的粗暴和疯狂,也感受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屈辱和无奈。 夜幕降临,沐北霆总算放过了她,沈溪知疲惫地躺在御案上,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她仰头看着屋顶,心中一片凄凉。 沐北霆则满足地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身上自己留下的痕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殿外,赵双听到殿内没了声音。紧张地抹去额头的汗水,双手微微颤抖,轻轻叩响了殿门:“圣上。” 殿内,沐北霆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御案上那个光着身子、面容疲惫的女人身上。 他起身弯腰将自己的外袍捡起,轻轻披在了女人的身上,声音轻柔:“你到后面去。” 沈溪知默默地起身,披着龙袍轻步走入内殿,将身影隐入那片幽暗之中。 沐北霆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又升腾起来些许欲望。 他沉着脸转过身,面对殿门,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进来吧。” 赵双闻言,心中一凛,推开门走进殿中。 沐北霆此时身上只穿着里衣,一头黑发有些许凌乱的散落在后背,正漫不经心的拿着一根已经点燃的蜡烛点着殿里其余的蜡烛。 第106章 瑶光殿找到的 殿内逐渐亮了起来,却显得有些冷清。 沐北霆专心致志地点燃着殿中的每一根烛台。 他的面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既阴冷又深邃,仿佛一尊无喜无悲的玉雕。 赵双走近沐北霆,恭敬地躬身行礼:“禀圣上,刚刚有侍卫来报,小兰找到了。” 沐北霆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点燃着蜡烛,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赵双不敢多言,只得静静地跟在沐北霆身后,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 过了许久,殿中的蜡烛终于都被点燃,整个宫殿被一片柔和的烛光所笼罩。 沐北霆这才放下手中的蜡烛,缓缓走到御案前坐下。 地上是散落的衣服和奏折。 他的手指轻轻沾了一下御案上的水渍,然后两个好看的手指相互搓了搓,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赵双见状,心中暗自忐忑,忙上前捡起地上的奏折。 过了一会儿,沐北霆终于抬眸看向了赵双,他的眼神冷冽。 赵双心中一紧,将手中奏折放下,躬身道:“圣上,人是在瑶光殿找到的。” 沐北霆听着内殿中传来的细微的声响,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噢?她去瑶光殿做甚?” 赵双心头一颤,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老奴不知,待人寻到,人已经没了……” 他的话音刚落,内殿中突然传来一声瓷器掉落的脆响。 沈溪知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兰竟然死了…… 赵双心中一惊,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内殿的帘幕轻轻晃动。 沐北霆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满意地看着赵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先下去吧。” 赵双如释重负,连忙躬身退下。他走出宫殿的那一刻,心中不禁长舒一口气。 “出来吧。”沐北霆声音低沉,眼睛深邃如潭。 沈溪知从内殿的阴影中缓缓走出,身着宽大的龙袍,衣摆拖在地上,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沈溪知,这个女子,总是能轻易地勾起他心中的情欲。 “不……不可能!会不会是他们认错人了?”沈溪知摇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沐北霆站起身,走到沈溪知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后……” 沈溪知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沐北霆:“圣上,小兰怎么会去了瑶光殿……” 沐北霆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沈溪知的问题:“此事朕会派人彻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沐北霆命人取来一套华丽的宫装。 沈溪知,轻轻换上了衣服,沐北霆则披上了龙袍,那龙袍上还残留着沈溪知的味道,甚是好闻。 “皇后,该用晚膳了。”沐北霆为沈溪知轻轻梳着乌黑的秀发。 沈溪知却轻轻摇了摇头,秀眉微蹙,:“圣上,臣妾想先去看看小兰。”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温柔地笑道:“那朕便陪你一同去。” 宫人给梳妆后,两人来到了瑶光殿。 庭院中,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正是小兰。 几个侍卫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秦淑妃也站在一旁,脸色苍白。 众人见到皇帝和皇后到来,纷纷行礼。 沈溪知走到小兰的尸体旁,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小兰的脸颊。 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声音颤抖着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一个侍卫上前低头回答:“回皇后娘娘,小兰是被利器所伤。”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紧紧握住小兰的手,仿佛要从中汲取一丝温暖。 “小兰,本宫定为你查明真相,为你报仇!” 沐北霆站在一旁,目光冷冽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逼近秦淑妃,语气冰冷:“淑妃,她怎么会死在你的宫中?” 秦淑妃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臣妾不知……臣妾也是侍卫发现才知道的……” 沐北霆深深地看了秦淑妃一眼。 沈溪知也看向了秦淑妃,眼神复杂,心中暗自思忖:真的是淑妃杀了小兰吗? 秦淑妃突然瞥见沈溪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紧,语带委屈:“姐姐,真的不是我,臣妾无端害小兰做什么?入宫多年,臣妾的品性如何,姐姐还不知道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沈溪知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感。起身走上前去,扶起秦淑妃,轻轻拍了拍秦淑妃的手背:“别急。本宫相信你。” 说完她看向沐北霆:“圣上,臣妾相信淑妃。” 沐北霆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淑妃,对侍卫吩咐:“先将人抬下去吧。” 侍卫们应声而动,将小兰的尸体抬了下去。 沈溪知看着小兰离去的身影,心中一阵悲凉。 转身对沐北霆道:“圣上,臣妾身体不适,想先回宫了。”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力。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苍白的脸色,温声道:“朕陪你回去。” 沈溪知本想拒绝,沐北霆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朕今日的奏折已批阅完,朕陪你回去。” 凤仪宫内,灯火通明。 沈溪知坐在软榻上,沐北霆则坐在她身旁,二人相对无言。 沈溪知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小兰的死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紧锁的眉头,心中也是一片混乱。 要是知道那个宫女对她那么重要,就留她一条命了…… 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位宫女款步走来,行了一礼:“圣上,娘娘,是否用晚膳?” 沐北霆侧过头,目光落在沈溪知的身上,轻声道:“弄些清淡的吃食来。” 宫女微微颔首,恭敬地答道:“是,圣上。奴婢这就让御膳房去做。” 说罢,她转身轻盈地退了出去。 不久,御膳房的人便端来了一桌精致的膳食。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虽都是清淡之物,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第107章 摔断腿 沈溪知与沐北霆相对而坐,享用着晚膳。菜肴虽美味,但两人却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一名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她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圣上,娘娘,不好了,刚刚太子府来人说太子殿下在府中摔断了腿!” 沈溪知闻言,手中的筷子猛然一颤,差点掉落。 她连忙放下筷子,急切地问道:“可有请御医去了?” 宫女回答道:“御医已经去了,此刻正在为太子殿下诊治。” 沈溪知和沐北霆对视一眼,两人迅速起身,披上外衣,匆匆离开了宫殿。 夜色中,沈溪知和沐北霆一路疾行,来到了太子府。 府内灯火通明,寝殿外跪着一群宫女太监,殿内人声嘈杂,显然已经乱作一团。 沈溪知和沐北霆快步走进太子的寝殿,只见太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腿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御医正在一旁忙碌着。 沈溪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太子的手,温柔地问道:“明儿,你怎么样?怎会摔成这样?” 太子眼中含着泪水:“母后,儿臣今日下台阶时不慎踩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本想自己站起来,可是却发现腿疼得无法动弹。” 沈溪知心疼地抚摸着太子的脸颊,安慰道:“别怕,御医会治好你的腿的。你要坚强,母后和父皇都在这里陪着你。” “明儿,我的明儿”沈溪知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转身看向一旁的沐北霆。 “当初,你非要让明儿搬出皇宫,来这太子府居住,臣妾曾言他尚且年幼,不宜过早离开母后庇护,你却笑臣妾慈母多败儿。”沈溪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 沐北霆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朕知道错了,当初是朕考虑不周。只是朕想着让明儿早些历练,将来好继承大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儿日后若是站不起来如何是好?他还那么年幼,若是真的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沈溪知一想到太子有残废的可能,心中满是愧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 沐北霆眉头紧锁,他深知沈溪知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太子若真的残废,不仅会影响他的未来,更可能引发皇室内部的纷争。 沐北霆转过身,沉声对御医们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太子的腿。朕要你们竭尽全力,不得有误!” 御医们纷纷低头应是。 沈溪知起身,缓步走出殿外,目光落在跪在门口的众人身上。 她看着那些平日里负责照顾太子的宫女太监们,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你们这么多人,平时是怎么照顾太子的?平日里是何人贴身伺候的?!”沈溪知的声音冰冷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两个小太监和两个宫女闻言,连忙向前挪了一步,磕头如捣蒜般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奴才(奴婢)们疏忽了。” 沈溪知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疏忽?太子是皇室血脉,是未来国家的栋梁,岂能因你们的疏忽而受伤?来人!” 几个侍卫立刻应声而出,站在了沈溪知的身侧。 “将这四人拖下去杖毙!”沈溪知的命令如同雷霆般落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那四人闻言,顿时面色惨白,惊恐地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然而,沈溪知却不为所动,她冷冷地看着那四人被侍卫拖走,关于自己孩子的事,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知道,只有这样严厉的惩罚,才能让那些粗心大意的人长记性。 处理完这四人后,沈溪知转身看向那些还跪在地上的众人,她的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从今往后,太子若是再有任何闪失,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沈溪知的声音冰冷而坚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众人低头磕头,齐声说道:“谨遵娘娘教诲。” 沐北霆站在沈溪知身后,看着雷厉风行的她,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之色,到底也是将军的女儿,在后宫中倒也委屈了她。 沐北霆走近,目光扫过跪在殿前的众人,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萧瑟。 “你们便在此处跪到明日天明吧。”沐北霆的声音不高,却让人心生惧意。 众人低头噤声,不敢有丝毫异议。 这时,赵双从殿内匆匆走来,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圣上,今日还回宫中吗?” 沐北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沈溪知,“不回了。” 赵双闻言,心中一紧,继续道:“那是否加重侍卫把守?” 沐北霆抬眸望向夜色中:“不必。” 其实沐北霆才决定来太子府,他的暗卫就已经到此候着了。 沈溪知转过头,目光落在身后的沐北霆身上。 “圣上,您明日还要上早朝,还是回皇宫早些歇息吧。”沈溪知声音中竟多了丝关切。 沐北霆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必,朕明日起早一些便是。” 夜色深沉,沈溪知独自坐在床榻旁,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沉睡中的太子。 他的脸庞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苍白而脆弱,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沈溪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紧紧握住太子的手,默默祈祷着上天的庇佑,愿他能够早日康复。 黎明时分,天光刚刚破晓,沈溪知便起身准备跟随沐北霆返回皇宫。 她轻轻为太子掖好被角,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回到皇宫,沈溪知立刻召集了宫中的嬷嬷们,选了几个顶事儿的前往太子府照顾太子。 太子府中的丫鬟们虽然也是从皇宫挑去的,但终究年纪轻缺乏经验,而宫中的嬷嬷们经验丰富,能够更好地照顾太子的起居饮食,以及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子,不得有丝毫懈怠。”沈溪知郑重地嘱咐着嬷嬷们。 嬷们纷纷点头称是,表示会尽心尽力地完成任务。 第108章 打入冷宫 下了早朝,沐北霆来到了凤仪宫。 沐北霆踏入宫殿,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淡淡的桂花香。 他走到在沉思的沈溪知面前:“皇后,小兰的事,有结果了。” 沈溪知闻言,眸光一凛,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起头,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是何人对她下的手?”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故作沉重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是秦淑妃宫中的人,此事和秦淑妃定然脱不了干系。” 沈溪知听后,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 沈溪知站起身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盛开的菊花,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沐北霆见状,心中想着只要让沈溪知相信,这次的事情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秦淑妃彻底打入冷宫。 沈溪知转过身来,看着沐北霆,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缓缓道:“圣上可有查出证据来,此事断不可冤枉了她。”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启禀圣上,皇后娘娘,秦淑妃娘娘求见。” 沈溪知微微皱眉,秦淑妃这个时候来,定然是知道了什么。她转头看向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询问。 沈溪知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带秦淑妃进来。 不一会儿,秦淑妃便走了进来。 她身着淡雅的宫装,脸上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她一进门就走到两人面前,深深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臣妾参见圣上,皇后娘娘。” 沐北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秦淑妃,你来此有何事?” 秦淑妃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臣妾听闻小兰之事已有结果,特来向皇后娘娘请罪。” 沐景煜眉头一挑,冷冷地看着秦淑妃,道:“哦?你何罪之有?” 秦淑妃咬了咬唇,道:“臣妾宫中之人对小兰下了毒手,臣妾难辞其咎,还请圣上和皇后娘娘开恩。” 沐北霆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盯着秦淑妃。 秦淑妃被他看得心头发慌,沐北霆下朝后其实是先去了她的宫中,但她仍想垂死挣扎,将罪名推给下人。 “圣上明察,此事确实是臣妾宫中之人所为,但臣妾并未授意,一切都是他们擅自行动。”秦淑妃说着,眼泪簌簌而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然而,沐北霆却不为所动,他冷声问:“那秦淑妃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你宫中那些擅自行动之人?” 秦淑妃一怔,心中慌乱,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臣妾愿意将他们交给圣上处置,以平息圣上的怒火。” 沐北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赵双将证据呈上来。 赵双会意,立刻从袖中拿出一份密报,双手呈递给沐北霆。 沐北霆接过密报,缓缓展开,上面详细记录了秦淑妃指使宫中之人对小兰下毒手的经过。 秦淑妃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秦淑妃,你可认罪?”沐北霆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一把利剑直刺秦淑妃的心扉。 秦淑妃颤抖着身体,她知道此时再狡辩也无济于事,只能低头认罪:“臣妾……认罪。” 沈溪知愣住了,秦淑妃与她情同姐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溪知走过去,捏住她的下巴。 “皇后娘娘……”秦淑妃抬头看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淑妃,你为何要杀小兰?”沈溪知直截了当地问道,她的眼中满是怒火。 沈溪知的心如刀绞,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大声质问道:“为什么?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姐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淑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明明还未有任何动作,可沐北霆一定要她站出来顶罪…… 秦淑妃垂下眸,低声说道:“圣上心中只有你,我自是心中不快,动不了你,就只能杀了小兰泄愤。” “哈哈哈,”沈溪知冷笑一声,“难道你就能因为这个理由,去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吗?” 见时机差不多,沐北霆上前一步,“秦淑妃善妒,不配坐这妃位,打入冷宫。” 此言一出,秦淑妃如遭雷击,她瘫软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周围的宫人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沈溪知却心中一动,觉得此事似乎另有隐情。她轻轻蹙眉,神色复杂地看了秦淑妃一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圣上,臣妾有一事不明。”沈溪知缓步上前,向沐北霆行礼,“臣妾让小兰去御书房请圣上,可是去往御书房的路,根本就不跟瑶光殿顺路。臣妾斗胆问一句,会不会是有人陷害淑妃?”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挑,“哦?你如此说,倒是有些道理。” 沈溪知眉头微蹙:“臣妾觉得,先将淑妃禁足于宫中吧,再派人重查此事。” 沐北霆点点头,看向跪着的秦淑妃,冷冷地说道:“既然皇后开口了,朕自是尊重皇后想法,今日起你就禁足于瑶光殿,直至此事查清。但你要记住,皇宫之中,容不得半点阴谋与算计。你好自为之吧。” 秦淑妃闻言,心中窃喜,沈溪知竟然帮了她:“臣妾谢圣上皇后娘娘开恩……” 沐北霆挥了挥手,秦淑妃退了出去。 出了凤仪宫的门,秦淑妃擦掉脸上的泪,笑了。 轻喃着:“你要我死,偏偏有人不让我死……” 次日清晨,秦淑妃刚起身准备唤人来梳洗。 一个面生小太监从外面走来:“娘娘,圣上已经下旨,将您宫中的那些人都处死了。” 秦淑妃闻言,如遭重击,她猛地站起身来,抓住小太监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他们都被处死了?” 小太监点点头:“是的娘娘,圣上说他们是罪有应得,所以……” 秦淑妃松开手,后退几步,跌坐在床上,那人是在警告她,果然不可能就此放过她…… 第109章 你在威胁朕 曾经热闹繁华的宫殿,此刻却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仿佛有说不尽的愁绪与哀怨。 沐北霆带着赵双来到了瑶光殿前。 赵双为沐北霆推开殿门,然后静静地候在殿外。 沐北霆独自一人,步入殿内。 殿内一片狼藉,酒壶倾倒,酒水洒满一地。 秦淑妃抱着一个空酒壶,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娇媚与光彩,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绝望。 沐北霆走到秦淑妃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朕再问你一次,你的妃位,和秦云的尚书之位,你要哪个?”沐北霆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落在秦淑妃的心上。 秦淑妃抬起头,看着沐北霆,苦笑一声:“圣上当真是不念旧情了吗?我秦家做了何事让圣上如此?” 沐北霆闻言站起身,俯视着她:“朕同你,可没有旧情可言。朕只是不喜被算计罢了。” 秦淑妃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因为那夜的催情香吗…… 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地上,与酒液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秦淑妃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朕没有这么多耐心陪你耗着,白日里就教了你该如何做了,你切莫再让朕失望了。” 沐北霆说完,没有再看秦淑妃一眼,转身离去了。 秦淑妃坐在地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初入宫那年…… 入宫选秀的旨意已经下达,她本是不愿的,但父亲那严肃而沉重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让她无法抗拒。 为了秦家的荣耀与利益,她只能舍弃个人的情感与意愿,踏进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她穿上华丽的衣裳,镜中的自己已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女。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秦家,她必须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 然而,当秦若涵第一次见到沐景煜时,她却被他俊美的容颜所吸引。 那双眼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动她的心弦。 第一次侍寝,秦若涵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沐景煜却并未碰她,只是淡淡地对她说:“朕无心选秀,只是大臣们缕缕提及,做做样子便好,不必真的侍寝。” 他的话,让秦若涵不由自主地安心下来。 日子在平淡中度过,秦若涵逐渐适应了宫中的生活。 直到一个夜晚,沐景煜喝醉了酒,进了秦若涵的寝宫。他抱着她,嘴里呢喃着:“皇后……”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那个醉人的夜晚。沐景煜的温柔与热烈让她沉醉其中,她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 有了肌肤之亲后,沐景煜偶尔会来看望秦若涵。他每次留宿,都是因为殿中用了迷香…… 即使知道这一切只是迷香的作用,她也愿意沉浸在这短暂的幸福之中…… 后来,她有孕了,小产后沐景煜便不再去看她,知道皇帝心中有沈溪知,秦若涵便找机会取得沈溪知的信任,经常去凤仪宫,就能见到沐景煜…… 再后来,沐景煜的眼睛里,只有沈溪知了,无论她用再多的迷香,都不管用了…… 夜风拂过,瑶光殿内的酒味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寂静与凄凉。秦淑妃独自坐在地上,抱着那个空酒壶,仿佛在与整个世界告别。 月色如水,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光芒,只有一片空洞与黑暗。她的一生,就像这瑶光殿的夜色一样,美丽而凄凉。 沐北霆走了出来,赵双公公望见急忙迎了上去,低声问道:“圣上,回养心殿吗?” 沐北霆稍作思索,眼色一冷:“去雅乐宫。” 赵双低头紧随其后。 不久,两人便来到了雅乐宫前。 走进寝殿,没有一个宫人,柳寒烟侧躺在软榻上,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仿佛早已料到沐北霆会来,却也没有起身迎接。 “皇兄是从瑶光殿过来的吧?”柳寒烟笑语盈盈。 沐北霆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派人跟踪朕?” 柳寒烟丝毫不惧,轻笑道:“看来臣妹猜对了。皇兄,这皇宫里,淑妃虽对皇后不满,但也不至于将皇后的贴身宫女杀害后随意扔在自己宫中。除去淑妃,敢对皇后身边的人下手的,可就只剩下您了。” 她的话音刚落,赵双便吓得汗流浃背,连忙劝道:“还请公主慎言啊!” 沐北霆却并未发怒,只是冷冷地看着柳寒烟。 “下去。”沐北霆对赵双吩咐道。 赵双不敢多言,只得低头退下。 待赵双离开后,沐北霆走近柳寒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本来朕还想留你一命,可你的胆子似乎大了些。” 柳寒烟丝毫不惧,反而轻笑一声:“我说过,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朕倒是可以赐你个一尸两命。” 柳寒烟却毫不在意,她抬起头,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七哥还什么都没告诉皇后吧?只要我一死,我的人就会将你所做之事全部告诉她。” 沐北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在威胁朕?” 柳寒烟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臣妹不敢。只是……皇兄若不答应,只要我死了,我的人就会将你所行之事全部告知皇后。皇兄此时……还想赐死臣妹吗?” 沐北霆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你都知道什么?”沐北霆最终开口问道。 柳寒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臣妹都知道不少呢……” “你现在是公主,看上哪个大臣或是谁家公子,朕都可以给你赐婚。”沐北霆盯着柳寒烟,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柳寒烟微微一笑,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沐家的血脉,自然是要姓沐的。” 第110章 再议刺杀 晨曦微露,凤仪宫的琉璃瓦上还挂着昨夜星辰的余辉,宫门轻启,一缕清风携着露珠的清新。 沈溪知正于这晨曦中醒来,起身准备梳洗,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优雅而又不失威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随着一阵清脆的嗓音,赵双带领着几名宫女缓缓步入凤仪宫的寝殿。 他低垂着眼,双手捧着一份名册,脸上带着恭敬而又不失圆滑的笑容。 沈溪知轻轻打了个哈欠,一双秋水明眸望向赵双,眼中闪过一丝询问。 赵双连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小兰姑娘她……圣上担心娘娘身边无人侍候,特命老奴挑选了几名宫女前来凤仪宫,以充内廷。” 沈溪知微微颔首,目光在几名宫女身上扫过,只见她们个个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这位皇后娘娘的尊容。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又不失威严:“赵公公,本宫宫中侍女众多,无需再添人手。” 赵双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娘娘所言极是,但圣上之意,老奴也不敢违背。还请娘娘看在圣上的份上,收下这些宫女吧。” 沈溪知微微蹙眉,这些人,怎可与小兰相比。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目光突然落在一个宫女身上,只见她容貌清秀,气质温婉,眉宇间透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沈溪知指着那名宫女问道。 那名宫女闻言,忙抬起头来,她的双眼清澈明亮,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奴婢名叫芸枝。” 沈溪知点了点头,对赵双道:“赵公公,本宫便留下这芸枝吧,其余人便请公公带回去吧。” 赵双见沈溪知果然收下了芸枝,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多谢娘娘体恤,那老奴便带她们退下了。” 说着,他转身向其他宫女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纷纷退出凤仪宫。 芸枝留在原地,恭敬地向沈溪知行礼:“奴婢芸枝,见过皇后娘娘。” 她的头低垂着,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恭敬地行着大礼。 沈溪知走到镜前坐下,看着镜中身后的女子,轻声道:“起来说话吧。” 芸枝闻言,起身,低垂的头站到沈溪知身边。 沈溪知转头,细细打量着芸枝,心中暗自思忖。 她记得,这芸枝先前在凤仪宫待过几天,后来被她命人遣送出了宫,如今怎么又突然调到了自己宫中? “你之前是在何处当值?”沈溪知开口问道。 芸枝悄悄抬眸看了她一眼:“回娘娘,奴婢先前在雅乐宫当值。” 沈溪知微微颔首,顿了顿,又问:“本宫怎么记得,你曾在这凤仪宫待过几天。” 芸枝闻言,心中一惊,不会又被送出宫吧…… 面上却不动声色:“娘娘好记性,奴婢确实来过您宫中。” 沈溪知轻轻一笑,她的目光在芸枝身上游移,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你……是忠义王的人?”沈溪知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芸枝心头猛地一跳,完蛋了,又要被送走了,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是,娘娘。” 沈溪知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芸枝既然是忠义王的人,那她留在自己宫中,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忠义王倒是有不少忠心于他的手下,他死了,还如此忠心耿耿。 沈溪知眼神暗了暗,淡淡地笑道:“那你日后便在这凤仪宫好好当差吧。” 芸枝心中一喜,连忙叩首谢恩:“谢娘娘恩典。” 自此以后,芸枝便成了沈溪知身边的贴身侍女。 她聪明伶俐,心思细腻,沈溪知也对她颇为满意,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月色如银,倾洒在寂静无声的皇宫深院之中,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在这宁静的深夜,皇宫的角落里,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秦淑妃此刻面色凝重,与她的父亲秦云在暗处窃窃私语。 秦淑妃身着一身黑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眉宇间却透露出几分忧虑。 “父亲,”她低声说道,“如今宫中局势微妙,女儿的地位岌岌可危。只有皇后一死,圣上才能多看女儿一眼。” 秦云,当朝的兵部尚书,虽两鬓斑白,但他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你想怎么做?” 秦淑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杀了皇后。”她的声音虽小,却如同在寂静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让人不寒而栗。 秦云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上次刺杀皇后的行动虽然未能成功,不知皇帝有没有查到秦家。 这次,他们必须更加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秦淑女:“上次刺杀不知圣上有没有查到些什么,这次一定要更谨慎些,一定要成功,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却已十分明了。 秦淑妃点了点头,她明白父亲的担忧。 在这深宫之中,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但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她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恳求:“父亲,女儿现在宫中无人可用,刺杀之事还得父亲帮忙。” 秦云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沉声道:“放心交给为父吧。只要皇后一死,后位一定是你的。” 夜色渐深,秦云悄然离开了皇宫。 秦淑妃站在原处,目送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秦淑妃平复了一下心情:“出来吧。”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暗处的人听到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个身影从暗处缓缓走出,正是夜影。 他身着一袭黑衣,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秦淑妃看是夜影,心中略微有些惊讶,圣上如今是把忠义王的人都当心腹了吗…… 夜影向秦淑妃行了个礼:“希望淑妃娘娘莫要让圣上失望才是。” 秦淑妃轻笑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苦涩:“自然是要让圣上满意的。” 第111章 输了 一个午后,皇宫的御花园里,沐北霆与皇后沈溪知并肩坐在凉亭之中,品着香茗,两人轻声细语,谈论着有关柳寒烟的事。 一个小太监弓着腰低头从凉亭旁经过,突然,他转过身来疾速冲出,手持长剑,直奔皇后沈溪知而去。 眼神凶狠,他的剑光在阳光下闪烁,映出了一道道寒光。 沐北霆见状,终于来了…… 他站起身来,将沈溪知护在身后。 刺客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逼近。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暗处闪出,挡在了刺客与沐北霆之间。 夜影,他手持长剑,与刺客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砰!”一声巨响,两把长剑在空中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刺客剑法狠辣,招招致命;而夜影则沉稳应对,步步为营。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然而,刺客似乎早有准备,他趁夜影不备,突然发出一记暗箭。 这暗箭来势汹汹,直奔沐北霆和沈溪知而去。 沐北霆来不及多想,反应迅速,一把将沈溪知推开,那箭矢不偏不倚地射入了他的胸口。 “噗!”一声闷响,沐北霆胸口中箭,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他痛得闷哼一声,死死地护住了沈溪知,眼神冷冽的看着正在打斗的刺客。 “圣上!”沈溪知惊呼一声,他……又一次不顾危险的保护了她……上一次在寒云寺亦是如此…… “来人,护驾!快来人啊!”沈溪知大喊,心中竟然有些许的慌乱。 周围的宫女和侍卫们立刻慌乱起来,他们有的去通知御医,有的则是去找侍卫去了。 然而,刺客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见一计不成,身形一闪,竟然又出现了一名刺客,他们两人配合默契,一人牵制夜影,一人则趁机向沈溪知发起了攻击。 “知知小心!”沐北霆见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挺身而出,再次将沈溪知护在怀中。 他的背部再次遭到攻击,鲜血瞬间染红了龙袍。 “圣上!圣上!您怎么样了?”沈溪知心中一痛,紧紧抱住沐北霆,声音颤抖。 沐北霆艰难地摇了摇头,安慰道:“无事,朕还要护着你。” “夜影……速战速决!”沐北霆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强忍着不适感,艰难地开口。 夜影见状,心中一惊,拼尽全力,终于将第一名刺客制服在地。 而第二名刺客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及时赶来的侍卫们团团围住。 很快,两名刺客都被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凉亭前。 沐北霆看着跪在面前的刺客,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沉声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有何目的?” 第一名刺客抬头看了沐北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颤声道:“圣上饶命!是……是有人给了我们重金,让我们来刺杀皇后娘娘的。” “是谁?”沐北霆的声音更加严厉了。 刺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是……是兵部尚书,秦云大人。” “兵部尚书?”沈溪知闻言,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本宫与他素无恩怨,他为何要置本宫于死地?” 突然,沈溪知想起了之前忠义王告诉她的,秦淑妃不是什么好人…… 沈溪知一下子就理通了好多事……秦淑妃…… 沐北霆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次刺杀,假戏真做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将刺客带下去严加审问。 随后,沐北霆在沈溪知的搀扶下,回到了养心殿。 御医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们为沐北霆仔细检查了伤势,面色凝重。 “箭上有毒!”其中一位御医惊呼道。他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毒,有毒便解,还需要本宫教你们吗?!”沈溪知紧紧地抓住沐北霆的手,声音冷冽。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轻轻抚摸着沈溪知的脸颊,声音微弱地说道:“皇后,莫要担心…朕无事…”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吐出一大口黑血,昏了过去。 夜影来到沐北霆和沈溪知的面前,跪在地上请罪。 “圣上……皇后娘娘……微臣无能……让圣上受伤,让娘娘受惊了……”夜影低着头,声音里满是自责。 “夜影……你起来吧……,去找,秦府也好,瑶光殿也好,一定会有解药的!”沈溪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给他解毒。 于是,沈溪知立刻下令让御医全力救治圣上。 御医们忙碌起来,为沐北霆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而沈溪知则一直守在沐北霆的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自责。 “圣上!”一声焦急的呼唤声传来,秦淑妃如风般闯入,身后跟着夜影。 沈溪知有些愤怒的看着秦淑妃。 秦淑妃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递给了沈溪知,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解毒丹,快给圣上服下。” 沈溪知接过药瓶,没有多言,迅速倒出一粒丹药,喂入沐北霆口中。 待沐北霆服下丹药后,沈溪知转身对秦淑妃说:“你同本宫来。” 两人来到偏殿,沈溪知示意侍从退下,只留下她们二人。 她看着秦淑妃,眼神冷若冰霜:“今日之事,你可有参与?” 秦淑妃微微一怔,随即坦然地点了点头:“有。” 沈溪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为何要杀本宫?” 秦淑妃看着她,苦笑一声:“我爱他。”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击在沈溪知的心头,她瞬间明白了秦淑妃的动机。 她因爱生恨,因为得不到沐北霆的爱,便想置她于死地。 沈溪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她竟然在皇宫中看到了如此真挚却又扭曲的爱情。 “本宫现在不会要了你的命。”沈溪知的声音冷冽,“一切,等圣上醒来后再做定夺。” 说完,沈溪知转身离去,留下秦淑妃独自站在偏殿之中。 秦淑妃笑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凄厉而绝望:“哈哈哈哈哈……我输了,终究还是输了……” 第112章 绿帽 沈溪知看向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头紧锁。 沈溪知叹了口气,他竟这般护她。 沐北霆的脸色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沈溪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忽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身子往前伏了过去,脸凑近了沐北霆的脸,想看清些什么。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寝殿的宁静。沈溪知心中一惊,连忙坐起身来,紧张地看着沐北霆。 只见沐北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皇后……”沐北霆的声音微弱而沙哑。 “圣上,您醒了。”沈溪知眼中有些复杂之色。“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沐北霆眼中满是温柔:“朕感觉好多了,辛苦你了。” 沈溪知站起身,吩咐道:“让御医们进殿。” 御医们此时都在殿外候着,此事传唤,立马就进了殿中。 一个御医上前给沐北霆查看了伤势,又把了脉,然后拱手向坐在床榻旁的女子禀报。 “皇后娘娘,圣上的毒,已经解了。” 听到御医的话,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各位御医,辛苦你们了。”沈溪知抬起头,“你们去歇息吧,本宫会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任何不妥,本宫会命人即刻传唤你们。” 御医们闻言,纷纷躬身行礼,退出了寝殿。 “皇后也回去歇息吧。”沐北霆的声音传来。 沈溪知回过头:“圣上为护臣妾才受了伤,臣妾在此守候才能安心。” 沐北霆又闭上了眼:“让宫人们守着就好,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圣上……”沈溪知还想说些什么。 “朕让你回去!”沐北霆再次睁开了眼,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不悦。 沈溪知稍作犹豫,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沈溪知刚离开,沐北霆便强撑着坐了起来,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的伤口扯的生疼,包着伤口的绷带又渗出了血。 龙榻前的那盏琉璃灯,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映照着沐北霆苍白狠戾的脸庞。 “赵双。”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赵双公公从外殿走了进来,他弓着身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圣上,有何吩咐?”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让夜影来见朕。” 赵双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道:“是,老奴这就去请。”说罢,转身退出了内殿。 不久,夜影的身影出现在了内殿的门口。他一身黑衣,身形矫健,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走到沐北霆的榻前,单膝跪地:“微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刺客呢?” 夜影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已经送去大理寺了。” 沐北霆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可招供了?” 夜影点了点头:“未用刑便招供了,供出了秦云……还有秦淑妃。” 沐北霆的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秦淑妃此时在何处?” 夜影回答道:“在偏殿,皇后娘娘命人看守着。”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朕要见她。” 夜影犹豫了一下,劝道:“圣上……您的伤……” 沐北霆摆了摆手,打断了夜影的话:“无妨,你这就去将她带来此处。” 夜影不敢再多言,只得领命而去。 不久,秦淑妃被带到了内殿。 内殿之中,只剩下沐北霆和秦淑妃两人。 沐北霆的目光如炬,直视着秦淑妃的眼睛:“朕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秦淑妃,跪在地上,抬起头,迎上了沐北霆的目光:“原本,今日只会上演一场简单的刺杀,可臣妾突然想看看,皇后在您心中,有多重要。您是天子啊,竟然会不惜生命去保护一个女人,终有一日,这个女人会害死你的。” 沐北霆的眉头紧锁:“你最不该的,就是对她起了歹心。” 秦淑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憎恨和嫉妒:“您以为,她这个皇后,又有多贤良淑德! ”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此话何意?” “圣上,臣妾已是将死之人,心中有个秘密,想告诉圣上。” 秦淑妃起身,缓缓走近沐北霆,躬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沐北霆脸色冷如冰霜,猛地站起身,身上的疼痛仿佛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抽出挂在墙上的佩剑,指着秦淑妃,声音颤抖地问:“你再说一遍,庆王是谁的孩子?” 秦淑妃看着沐北霆的举动,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带着几分疯狂和解脱。 她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圣上,冷宫失火那日,您可还记得?臣妾夜里去看了皇后,本来出了门要为她去取药,可突然想问问还需不需要什么东西一并带去。您猜,我回去之时在门口听到了什么?皇后腹中的孩子,当时已四月有余了,哈哈哈哈哈……您堂堂天子,竟也被人戴了绿帽,多可笑的事啊……” 沐北霆的眼中已经布满了杀意,他猛地挥剑刺向秦淑妃。 剑光闪过,秦淑妃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脸上仍挂着诡异的笑容。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沐北霆站立在原地,手中的剑仍在滴血。 “夜影!赵双!”他大声唤道,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殿外候着的两人对视一眼,赶忙走了进去。 沐北霆垂眸,目光扫向两人,扔下了手中的剑。 “都听到了?”沐北霆问。 夜影和赵双都点了点头,脸上皆是凝重的神色。 刚刚秦淑妃疯魔了一般,但声音甚大,他们在殿外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便将那些人,全都解决了。”沐北霆的声音冷如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夜影没有犹豫,立刻领命而去。 沐北霆看向赵双:“你秘密去查此事,当时是何人给皇后看诊的,还有其他人,只要是有可能知晓此事的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赵双躬身道:“老奴这就去办。” 说完,他也转身离去。 宫殿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映照着沐北霆孤独的身影。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那孩子,竟然是他的…… 第113章 封妃 沐北霆目光如炬,直视着地面上的那具冰冷的尸体。 走到秦淑妃身边,踢了一脚她的尸体,那一声沉闷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朕倒是要谢谢你,临死之前,还让朕知道朕竟然有个皇子。”沐北霆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从九幽之地传来,不带一丝感情。 他坐回床上,仰躺下去,望着天花板上的繁复花纹,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哈哈哈哈哈……”笑声突然响起,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沐北霆的一只手捂住脸,仿佛是在掩盖着内心深处的罪恶。 次日清晨,养心殿外,赵双站在阶前,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一群内务府新送来的宫人。 “今日起,你们便在这养心殿伺候圣上了。”赵双的声音低沉。 话语落下,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 昨夜,养心殿当值的宫人全部被处死的消息,如同一道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群宫人感到恐惧和不安,彼此对视,眼中满是惶恐和疑虑。 一个小宫女颤抖着声音说道:“赵公公,奴婢……奴婢刚进宫不久,怕是做不好这养心殿的差事。” 赵双的眼神冷冽如刀,他瞥了那宫女一眼,冷声道:“能进养心殿伺候圣上,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应当感到荣幸。” 殿内,一片寂静。龙榻之上,沐北霆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仿佛在嘲笑这些宫人的无知和胆怯。 赵双带着一群宫人,缓缓走进了养心殿。 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清脆。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怒了这位冷酷无情的皇帝。 “都站好了。”赵双公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一道命令,让众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们整齐地站在龙榻前,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沐北霆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赵双站在一旁,开口道:“都抬起头来,让圣上看看。” 众人闻言,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纷纷抬起头来。 他们的目光与沐北霆的目光相撞,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沐北霆打量着这群新进的宫人,他的目光在一个宫女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个宫女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她不敢与皇帝对视,只能紧紧地低下头,生怕触怒了这位帝王。 “嗯,都不错。”沐北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赵双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们如释重负,纷纷退出了养心殿。 “赵双,你去将庆王带来,让朕瞧瞧。”沐北霆的声音平静。 赵双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应道:“是,老奴这就去。” 他转身离去,步履匆匆,却又不失稳重。 不一会儿,赵双带着一个嬷嬷走了进来,嬷嬷怀中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正是未满百日的庆王。 赵双上前扶着沐北霆缓缓坐起。 “让朕抱抱。”沐北霆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嬷嬷手中接过庆王,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孩子的美梦。 沐北霆抱着庆王,目光温柔如水。 他细细打量着怀中这个孩子,只见庆王长得粉雕玉琢,沐北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父亲的喜悦和自豪。 他轻轻抚摸着庆王的小脸,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这个孩子没事。 沐北霆抱着庆王,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太子府的太子。 如今,他坐在了皇位上,那太子,就只能是他沐北霆的孩子。 这时,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步入殿内,禀报道:“启禀圣上,怀乐公主求见。” 听闻小太监的禀报,沐北霆轻轻地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身旁的嬷嬷,让她将孩子带回后宫。 孩子似乎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并未被惊扰。 “让她进来吧。”沐北霆一直看着嬷嬷抱着庆王走出殿内。 不一会儿,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柳寒烟便款款走进了殿内。 “臣妹参见圣上。”柳寒烟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 沐北霆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躺了下去,闭上了眼。。 柳寒烟也不在意沐北霆的冷淡,起身走到床边,轻声说道:“昨日皇兄遇刺,臣妹担心前来会扰了御医医治,今日听闻皇兄醒了,特地过来看望皇兄。” 沐北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若不来看望,朕或许能好的快些。” 柳寒烟并不在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知臣妹的事,皇兄考虑如何了?” 沐北霆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柳寒烟,脸色一冷:“朕会择日封你为妃。” 柳寒烟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跪倒在地,叩首谢恩:“臣妹多谢皇兄成全!”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柳寒烟退下。柳寒烟便起身告退,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沐北霆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虽低,却足以惊动守在一旁的赵双。 “圣上,是否需要请御医前来?”赵双走上前问道。 沐北霆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他微微闭上眼睛,“去,请皇后过来。” 赵双躬身应诺,去了凤仪宫。 不久,沈溪知便来了养心殿。 她身着华丽的宫装,步态轻盈,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走进殿内,她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御案前的沐北霆。 沈溪知上前行礼:“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抬起头,目光在沈溪知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沈溪知站起身,走到沐北霆身边:“圣上怎么今日就起身批阅奏折了?您的伤……” 沐北霆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沈溪知的话:“无妨。朕今日喊你过来,是想同你商议一下怀乐公主的事。” 沈溪知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沐北霆的用意。 第114章 案卷 沈溪知心中虽有些许担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知圣上如何决策。” “怀乐公主的父亲是摄政王,朕欲封她为贵妃,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说完,沐北霆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沈溪知。 贵妃?只要能保护那孩子,她自然是愿意,“全凭圣上做主。” 沐北霆轻轻叹了口气,又拿起了笔,看起了奏折:“那便请皇后替朕选个日子,将册封礼行了吧。你下去吧。” 沈溪知刚走出养心殿,就见一名宫女匆匆跑来,她的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翻飞,脸上带着一抹焦急的神色。 芸枝?她平日里沉稳内敛,今日却如此慌张,让沈溪知不禁微微蹙眉。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芸枝跪在沈溪知面前。 沈溪知扶起芸枝,轻声问道:“怎么了?这般慌张。” 芸枝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娘娘,刚刚二殿下去了凤仪宫,又哭又闹,宫中不少东西被他砸了。” 沈溪知闻言,脸色一沉。 自从秦淑妃被禁足,二皇子就养在了德妃那边,近来事多,她倒是把这小家伙忘记了。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对芸枝说道:“本宫这就去看看。” 来到了凤仪宫前。 只见宫门敞开,一片狼藉映入眼帘。 精致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锦绣的帷幔被扯得七零八落,连那尊价值连城的玉佛也未能幸免,被摔得粉碎。 沈溪知快步走进宫中,只见二皇子正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泪水涟涟。 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看到沈溪知进来,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又低下头去,不敢正视沈溪知的眼睛。 沈溪知走到二皇子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问道:“轩儿,告诉母后,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轩儿吗?” 二皇子抬头看着沈溪知,眼中闪烁着泪光:“母后,淑母妃呢?儿臣去瑶光殿找了她几次都未见到” “淑母妃有事,被你父皇喊去养心殿了,你且等等。”沈溪知柔声说着。 二皇子推开了沈溪知,哭喊道:“你骗人,有宫女说淑母妃已经被你杀死了!” 沈溪知闻言,眉头紧蹙:“哪个奴才跟你胡说的。” 这时,芸枝弯腰在沈溪知耳边轻声说道:“娘娘……听闻……淑妃娘娘昨夜便被处死了……” 沈溪知闻言,有些惊愕,昨夜,便被处死了……何人做的,难道是圣上吗…… 想着,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沈溪知将二皇子搂进怀里:“轩儿乖,莫听他人胡说,找不到淑母妃,你就来找母后……或是……你可想出宫去太子府中同你太子哥哥玩儿几天?” 小孩子就是好哄,二皇子脸上还挂着泪,才听到沈溪知的话就离开了沈溪知的怀抱,睁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母后没有骗儿臣吗?儿臣真的可以去找太子哥哥玩吗?” 沈溪知闻言,微笑着为二皇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当然了,轩儿随时都可以去找哥哥呢。” 沈溪知站起身,看着芸枝,吩咐道:“去命人准备马车,带二皇子出宫去太子府待些日子,德妃那边……也派人去告知一声。” 云芝点头答应,安排去了。 深秋的皇宫,红墙金瓦间,落叶随风轻舞,养心殿的琉璃瓦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大理寺少卿陆思阳身着官服,步伐沉稳地踏入了养心殿。 殿内,龙榻之上,沐北霆正倚靠着软垫,面色略显苍白。 他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微微蹙眉,似是对那苦涩的味道有些抗拒。 见陆思阳到来,沐北霆放下药碗,看向了他。 “陆爱卿,你来了。”沐北霆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思阳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臣参见圣上,愿圣上龙体安康。” 沐北霆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 随即,开口问道:“刺客一事,查得如何了?” 陆思阳神情一凛:“回圣上,刺客一事已查明,乃是兵部尚书秦云与秦淑妃二人合谋所为。秦云已认罪伏法,等待圣上发落。”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很好,那便按律行事吧。” 随即,他转头对一旁的赵双道:“把那本名册拿来。” 赵双应声而至,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名册,恭敬地递给陆思阳。 “这上面的人,都是秦云的心腹。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将这些人全都流放边疆,永不得回京。”沐北霆的语气不容置疑,充满了帝王的决断与果敢。 陆思阳接过名册,心中一凛。 “是,圣上。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陆思阳沉声应道。 沐北霆点了点头,目光如炬,直视着面前的陆思阳,缓缓开口:“有关沈川将军的案卷可还留着?” “回圣上,案卷仍在大理寺妥善保管。”陆思阳的回答简洁而明了。 沐北霆微微颔首,手指轻轻敲击着榻边,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你明日将它取来。” 陆思阳心存疑虑,不是已经翻案了吗,时隔许久,圣上怎么会再次提起此事。 “圣上,可是此案件还有何疑点?”陆思阳试探性的问着。 闻言,沐北霆眼睛微眯,声音平淡:“嗯?” 陆思阳心中一惊,立马跪下:“是,臣明日便将案卷呈与圣上!” 沐北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陆思阳退下。陆思阳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也不敢多问,赵双送他走出了养心殿。 陆思阳擦了把头上的汗,看向一旁的赵双:“赵公公可知圣上为何要瞧那案卷?可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查明的,或者……大理寺将这案件重查?” 赵双轻笑,拱手道:“陆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沈将军乃皇后娘娘的父亲,案卷调出来看看也不奇怪。” 陆思阳知道赵双就是个老狐狸,不想说的也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离开了皇宫。 第115章 无从查证 朝霞初绽,金辉洒落,沈溪知用过早膳后就去了养心殿。 殿内,淡淡的龙涎香萦绕。 沐北霆半倚在床榻上看着奏折,脸色依旧苍白,赵双静静的站在一旁。 沈溪知轻轻走近,手中捧着一卷黄绸:“圣上,礼部那边已经挑选了几个册封的好日子,请您过目。” 沐北霆微微抬头,接过黄绸,目光在上面扫过,眉头微蹙:“都在这月?”他顿了顿,又问道:“是否急了些?” 沈溪知低垂眼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若是时间久了,臣妾怕她的肚子就藏不住了。” 沐北霆长叹一声,望着窗外渐浓的秋意,手轻轻抚上胸前受伤的位置:“朕现在有伤在身,朕想等身体好些再为她行册封礼。” 沈溪知见状,放软了语气:“依圣上所言便是。” 一阵轻风拂过,沈溪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淑妃那边……轩儿有些伤心,臣妾已命人送他去太子府住些日子,让他与他兄长多亲近亲近。” 沐北霆闻言,心中闪过一丝计谋:“如此甚好,轩儿是明儿的弟弟,自当多与明儿亲近。”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名宫女带着一位御医匆走了进来。 赵双上前接过御医手中的药箱,轻声说道:“圣上,该换药了。” 沈溪知闻言,连忙上前扶着沐北霆坐起。 她细心地为沐北霆解开衣物,露出包裹伤口厚厚的绷带。 御医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只见伤口处仍有丝丝血迹渗出,看得人心惊肉跳。 沈溪知眉头紧锁,轻声问道:“御医,圣上的伤势如何了?” 御医沉吟片刻,缓缓道:“圣上的伤势虽重,但好在未曾伤及要害。只需按时服药、换药,再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沈溪知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沐北霆:“圣上,不可过多劳累啊。” 沐北霆微微一笑:“当以国事为重。” “圣上,药已换好,您需多加休息。”御医低声说道,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下,缓缓退至一旁。 沐北霆微微颔首,瞥了一眼御医,:“你退下吧。” 御医不敢多言,躬身行礼后,便退出了大殿。 “皇后也回去吧,朕还要批阅奏折,今日就不陪你了。”沐北霆又拿起了奏折,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沈溪知闻言,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沈溪知刚刚离开,沐北霆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看向一旁的赵双,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你,去找个可靠的人,安排到太子府去。二皇子年幼不知轻重,万一扰到太子休养……” 赵双闻言,心中微微一凛,他知道沐北霆所说的“可靠的人”意味着什么,躬身行礼:“是,圣上,老奴这就去办。” 赵双转身离去,沐北霆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奏折之上,太子……只能是他的儿子。 月色朦胧,繁星点点,夜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养心殿内。 他的步伐轻盈,来到榻前,单膝跪地,低声禀报:“圣上,南月国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圣上一声令下,王将军便可鼓动南月的国君出兵。” 榻上的沐北霆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闪烁着睿智与决断。 他撑着身体坐起,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如同泼墨般流淌在肩头,为那原本就俊逸非凡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邪魅与不羁。 “你做得很好。” 他起身,走到御案前,手指轻轻拂过案卷上的字迹,拿了起来。 “这是沈川的案卷。”沐北霆将案卷和一张纸条递给夜鸦,“朕已经标注了可疑之处,你需将这案件处理得滴水不漏,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出端倪。” 夜鸦双手接过案卷:“是,圣上。” 沐北霆微微颔首,转身走向窗边,凝视着窗外那朦胧的月色。 “处理好后,朕会派人将此案卷送回去大理寺。”沐北霆转过身看着夜鸦,“到时候,你去大理寺,到收纳案卷的地方,放一把火,火势不必太大,但要确保沈川的案卷被焚毁。还有当时参与查案的人员都……罢了,先放过他们吧。” 夜鸦微微一愣,但随即便明白了沐北霆的用意。 他低头应诺:“是,圣上。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夜鸦退下后,养心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沐北霆走回床榻,躺下,却毫无睡意,拿出放在枕头下修复好的玉佩,有些无奈。 “知知……朕,该如何是好……” ……………… 接下来几日,沈溪知的脚步总是频繁地出现在雅乐宫,她的心中有一份难以言说的牵挂。 院内,柳寒烟独坐石桌旁,一壶清茶,几卷诗书,看似恬淡,却掩不住她眉宇间的愁思。 沈溪知步入院中,衣袂飘飘。 她走到柳寒烟身旁,轻轻坐下,宫女们识趣地退至一旁,只留下一缕清香萦绕在二人之间。 “寒烟妹妹,这几日可还安好?”沈溪知的声音温柔而亲切,仿佛能融化人心中的寒冰。 柳寒烟抬起头,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寒烟一切都好,只是这宫中规矩繁多,有些不太习惯罢了。” 沈溪知端起茶壶,为柳寒烟续上一杯热茶,她的手指纤长而白皙,如同上好的瓷器一般。 她轻轻吹去茶面上的浮沫,缓缓说道:“宫中的规矩确实繁琐,本宫当年刚入宫时,也是如此。” 柳寒烟轻轻捧起茶杯,轻啜一口,那茶香顿时在口腔中散开,带来一阵暖意。 她放下茶杯,目光转向沈溪知身后的宫女,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瞧着真是伶俐,不知是哪位宫人调教出来的?” 沈溪知微微一怔,随即转身看向那宫女,笑着说道:“她叫芸枝,刚到凤仪宫不久,赵公公送来的。” 柳寒烟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讽,真是有趣。 她怕是不知道,这宫女,是听命于那个人的。 柳寒烟看向沈溪知,转移了话题:“皇后娘娘,听说您在圣上面前替寒烟说了不少好话,才留下了我腹中的孩子。寒烟感激不尽。也……替王爷谢谢娘娘。” 沈溪知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色:“忠义王刺杀圣上一事诸多疑点却无从查证,这孩子,是忠义王的血脉,日后也是要喊本宫一声叔母的,本宫自会护他周全。” 第116章 不容再议 朝霞如血,映照着巍峨的皇宫,金銮殿,几日不见的沐北霆,今日终于步入了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 他的伤势虽未痊愈,但已大有好转,步履间透露帝王之气。 百官肃立,目视前方,只待那金口玉言。 沐北霆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缓缓开口,:“朕有意将怀乐公主封为贵妃。” 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声此起彼伏。 沐北霆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冷声道:“朕是通知你们,可不是来听取各位意见的。”声音虽轻,却如重锤击在众人心头,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沐峰静静地站在殿中,目光复杂地看着沐北霆。 他心中疑惑重重,不明白为何沐北霆会突然改变主意,要将自己的女儿封为贵妃。 丞相陆离面露忧色,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沐北霆眼神冰冷,冷声道:“丞相,朕封你为丞相,可不是为了让你来反驳朕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的怒意,让陆离不由得心头一颤。 陆离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圣上,先不说公主如今是何身份,更何况,她曾经还是忠义王的王妃,忠义王是您的胞兄,身处皇家,一女侍二夫,岂不是有违礼法?” 沐北霆眼睛微眯,看着殿中的陆离:“若是朕告诉你,公主如今已经有了朕的骨肉呢!”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哗然。众大臣又议论了起来,沐峰看着众人,面如冰霜。 陆离却并未退缩:“圣上,就算如此,臣仍要进言,若公主已有龙嗣,那更应慎重行事。可等宫主产子后将皇子留于宫中抚养,让公主去守陵或出家,以全名节。如此,既保住了皇家颜面,又维护了礼法纲常。” 沐北霆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愤怒地站起身,怒喝道:“朕意已决!怀乐公主即日起封为贵妃,择日行册封礼,此事不容再议!” 众大臣见皇帝发怒,纷纷噤声,不敢再言。 沐北霆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赵双喊了一声退朝后连忙跟上,轻声劝慰道:“圣上息怒。” 下了早朝,沐北霆就去了御书房,赵双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御书房内,香炉轻烟袅袅,沐北霆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似乎仍在为刚刚到事烦心。 赵双见状,轻声问道:“圣上,是否需要为您准备些茶点,或是唤来几位乐师奏乐助兴?” 沐北霆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这时,门扉轻启,一个小太监匆匆步入御书房,跪地俯首禀报:“圣上,摄政王求见。” 沐北霆闻言,眼眸微动,却没回应。 赵双瞥见沐北霆的脸色,心知圣上今日心情不佳,便试探着问道:“圣上,摄政王此时前来,不知所为何事。若您不想见,老奴这便去回了王爷。” 沐北霆沉思片刻,最终叹了口气道:“罢了,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见一位中年男子步入御书房。他身着蟒袍,头戴玉冠,正是沐峰。 沐峰见到沐北霆,立即上前行礼道:“臣沐峰参见圣上,愿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免礼。 待沐峰起身后,沐北霆淡淡开口:“你们都退下吧。” 赵双和其他侍从闻言,立刻退出了御书房,只留下沐北霆和沐峰两人。 沐北霆抬眸看着沐峰:“不知皇叔有何事。” 沐峰闻言,拱手:“圣上,臣有一事不明。” 沐北霆瞥了他一眼,道:“皇叔但说无妨。” 沐峰深吸一口气,道:“寒烟如今已是公主,圣上为何又封寒烟为贵妃?”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语气依旧平静:“皇叔也是来劝朕的吗?朕不过是履行了曾经的承诺。再说……她确实有了朕的骨肉。” 沐峰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此事关乎皇家血脉,不可轻率啊。” 沐北霆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中的不悦,睁开眼,说道:“此事不必再议了,朕自有分寸,皇叔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回去吧。” 沐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深知沐北霆的脾性,知道此时再多说也无益。 他再次行礼道:“臣告退。”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离开御书房后,沐峰并未如往常般匆匆离去,而是脚步沉稳地朝着雅乐殿的方向走去。 当沐峰的身影出现在雅乐殿的门前时,柳寒烟正悠闲地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手中拿着一卷书。 她抬头看见沐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礼:“父王,您怎么来了?” 沐峰微微颔首,示意她不必多礼,然后轻声说道:“进去说话。” 两人走进内殿,沐峰坐在主位上,目光深邃地看着柳寒烟,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柳寒烟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问话。 “今日早朝,圣上说要封你为贵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沐峰死死盯着她,生怕错过任何表情,他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柳寒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知圣上是如何同父王讲的。” 她知道,她的父王在来此之前,必定已经单独见过沐北霆了。 沐峰看着柳寒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说,你有了他的骨肉。” 柳寒烟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点了点头,说道:“圣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女儿也确实有了身孕。” 沐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之色,他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是真的。 他深深地看了柳寒烟一眼,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然而,柳寒烟却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确实如此?”沐峰再次问道。 柳寒烟点了点头:“父王若是不信,可让御医来瞧瞧。” 沐峰沉默了片刻,然后挥了挥手,说道:“罢了,事已至此,你就在此处好好养胎吧。” 第117章 浴血奋战 用了午膳后,沐北霆就一直在御书房埋头批阅奏折。 审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沐北霆轻轻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那湛蓝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柔情。 他想起了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于是,他起身离开了御书房,没让人跟随,自己沿着长长的宫道,向凤仪宫走去。 走进凤仪宫,宫人们刚想去通报,沐北霆却轻轻摆了摆手,独自一人去了内殿。 内殿里,沈溪知抱着庆王一同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小憩。 沐北霆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丝丝感动。 他轻轻走过去,坐到床边,看着沈溪知恬静的脸庞,心中甚是满足。 他伸出手,轻轻拨弄着她耳旁垂落的发丝,将它们弄到耳后。 沈溪知被这细微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是沐北霆:“圣上……” 沐北霆微笑着看着她,柔声说道:“朕将你吵醒了。” 沈溪知摇了摇头,轻轻坐起身来,将还睡着的孩子抱给一旁候着的嬷嬷,让她将孩子抱下去休息。 她转过头来,看着沐北霆:“圣上怎么突然来朕宫中了?” 沐北霆轻轻握住她的手,“朕刚看完奏折,想着来看看你。” 沈溪知抽出手,起身,步伐如同幽谷中的清泉,宁静而优雅。缓缓走到那面铜镜前,轻轻坐下,镜中的她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清雅而动人。 两位宫女轻盈地走来,手中捧着精致的梳子,细心地为沈溪知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沈溪知轻轻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不知圣上会过来,竟让圣上瞧见臣妾这般模样。”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中的溪水,清澈而动人,透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此时的她,只穿着一件轻纱制成的里衣,那薄如蝉翼的纱衣下,隐约可见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和贴身的肚兜,未经打扮的面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清新而自然。 沐北霆的目光在沈溪知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无论看过多少次,她依然让他感到惊艳。 他看向宫女们:“下去吧。” 两个宫女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带着其他人退到了殿外。 沐北霆走到沈溪知身边,弯下腰,轻轻地将她抱起。 沈溪知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明明是恨他的啊,可为什么感觉自己就快陷下去了,是因为两个人一样的容貌吗,可他……不是他啊…… 沐北霆抱着她朝床榻走去,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健。 他将沈溪知轻轻放在床榻上,然后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皇后,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沈溪知的心不由自主地沉沦。她睁开眼睛,看着沐北霆那深情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沐北霆俯下身轻轻地吻上了沈溪知的唇,那是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融入其中。 沈溪知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沐北霆。 沐北霆的动作轻柔,轻轻地褪去沈溪知的衣物,露出她如玉般温润的肌肤,随即也脱去了自己的衣裳。 就在两人即将沉浸在这份情欲之中时,沈溪知突然看到了沐北霆胸口的伤疤。 那伤虽然没有血了,可是那疤一看就是刚愈合形成的新疤。 沈溪知皱眉,轻轻地推着沐北霆,低声说道:“圣上……不可……您的伤……” 沐北霆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沈溪知的心思。 他轻轻一笑,躺到了一侧,一脸戏谑的看着沈溪知:“那就劳烦皇后辛苦了。” 沈溪知听了沐北霆的话,原本就布上了红晕的脸更红了,让人不禁想咬上一口,她轻轻地靠近沐北霆,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地交给了他。 两人的身体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鱼水之欢后,沈溪知躺在沐北霆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和呼吸。 她轻轻地开口说道:“圣上,听闻今日早朝您提出封怀乐公主为妃,大臣们都不赞成。” 沐北霆闻言微微皱眉,随即轻轻一笑:“皇后似乎对朕方才的表现不满意啊,此时竟然还有闲暇去想别人。” 沈溪知微微一怔,一个轻柔而缠绵的吻又落到了她的唇上,如同春风拂面,让她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沐北霆的吻如同细雨般绵密而深情,轻轻的舔舐着沈溪知的唇瓣,又慢慢的变得霸道…… 沈溪知还是有些担心沐北霆的伤势,推搡着:“不行……” 沐北霆没有再给沈溪知机会,一只大手将她的两只手举至头顶,满眼情欲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朕是天子,怎可不行。” 沐北霆沉下身,继续着想做的事…… 过了很久,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沈溪知轻轻倚在床边,额上细密的汗珠滑落,眼中带着几分迷离。 她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脸上的血迹,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再看看周围,皆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沐北霆这才感觉到疼痛,弓起了原本直挺的腰,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他背上的伤口,在这激烈的纠缠中再次裂开,鲜血缓缓渗出。 “圣上,您怎么了?”沈溪知看着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沐北霆微微睁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轻声道:“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沈溪知闻言,连忙看去。 只见鲜血顺着他的背脊流下到了腰间,然后滴落在褥单上,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沈溪知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自责不已,她迅速起身披上外衣,转身朝门外喊道:“来人!快准备清水、金创药和绷带!” 宫人们闻声赶紧去准备所需之物。 沈溪知则坐在床边,沐北霆趴在床榻上,沈溪知拿过被子,盖住了沐北霆腰以下的位置。 “皇后……”沐北霆轻声呼唤着沈溪知,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沈溪知看去,对上沐北霆深情的目光:“怎么了?” 沐北霆微微一笑:“皇后可有听过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溪知面上一红:“都这个时候了,圣上还拿臣妾说笑。” 宫人们很快准备好了所需之物又退了出去,沈溪知开始小心翼翼地为沐北霆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沐北霆侧着头静静地趴在床上,任由沈溪知摆布。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沈溪知的脸上,眼中充满了爱意。 “皇后……要不你……还是先净面吧……” 从此,皇宫中就多了一个圣上浴血奋战的传说…… 第118章 切莫伤他性命 夜幕降临,沈溪知和沐北霆用过晚膳后下起了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位小宫女气喘吁吁地闯入殿内,脸色苍白。 “圣上,娘娘,不好了,太子出事了!”小宫女的话音未落,沈溪知已经霍然站起,手中的棋子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沐北霆也在此刻朝宫女看了过去。 “太子怎么了?”沈溪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宫女跪在地上,颤声道:“娘娘,太子殿下先前摔断了腿,如今好不容易能下床走路了。今日太子殿下在练习走路时,二殿下突然从身后推了一把,太子殿下便不慎从石阶上摔了下去……”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沉,她看向沐北霆,眼中满是担忧。 沐北霆的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露出几分不悦,非得挑今天…… “圣上,您身上有伤,不宜奔波。臣妾想,还是由臣妾去太子府看看太子吧。”沈溪知想起沐北霆身上的伤,仍是心有余悸。 沐北霆摇了摇头:“朕的伤已无大碍,太子也是朕的儿子,朕怎能置身事外?朕同你去看看。” 沈溪知不再多言,两人匆匆披上外衣,出了宫。 到了太子府,下了马车,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沈溪知和沐北霆并肩而行,他们的身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长很长。 快步走进殿内,只见太医们正忙碌地为太子诊治。 太子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痛苦万分。 沈溪知走上前去,轻轻握住太子的手:“明儿,明儿……” 太子才五岁啊,看到父皇母后便哭了出来。 沈溪知的心一紧,轻轻拍着太子,转头看向太医:“太子的伤势如何?” 太医叹了口气:“娘娘,太子殿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腿……日后怕是会落下残疾……” 闻言,沈溪知整个人都怔住了:“落下残疾??” 沐北霆站在一旁,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一旁的太监们纷纷低头不语,生怕惹怒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父皇!是二弟推了儿臣。” 太子的话音刚落,整个太子府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沐北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冷冷地看向一旁的二皇子,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二殿下见状,跪了下来,眼中含泪,甚是委屈:“父皇,儿臣并没有推太子哥哥!” 太子哭着向沈溪知靠近了些:“母后,当时二弟就在儿臣身后,就是他推了儿臣……” 沈溪知看看太子,又看看二皇子,心里很是复杂,抿着唇不说话。 沐北霆并没有给二皇子辩解的机会,只是冷冷地吩咐:“来人,将二殿下带回宫中,等候发落!” 随着沐北霆的一声令下,几名侍卫上前将二殿下带了下去。 沈溪知没有阻拦,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子,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此刻满是痛苦之色。 她的心中一阵刺痛,厉声对御医们说道:“他是太子!大淮未来的储君!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医治好太子的腿!” 御医们纷纷应是,他们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对太子的疼爱,更知道太子对大淮的重要性,立即投入到紧张的治疗之中,不敢有丝毫懈怠。 沈溪知一直守在太子床边,手轻轻握着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直到太子安然入睡,她才轻轻起身,去了沐北霆休息的殿中。 此时,沐北霆正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眉头紧锁。 沈溪知走了过去:“圣上……” 沐北霆睁开了眼,看向沈溪知。 沈溪知走近了他,“臣妾了解明儿,明儿不会说谎……不知圣上准备如何处置二皇子。”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声道:“皇后希望朕如何处置?”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二皇子的生母是李皇贵妃,而后又是秦淑妃抚养,如今虽然是德妃抚养,可是,此前他已做过太多错事,害了明儿一次又一次,如今还是稚子便心肠歹毒,将来呢……”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哀伤,“臣妾恳求圣上让二皇子去皇陵修心替大淮祈福吧!臣妾……希望太子能后安全健康的长大成人!”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的目的达到了。 “既然皇后开口了,那便如此决定吧。”沐北霆沉声道,“朕明日便会下旨让二皇子前往皇陵修心祈福,希望他能真心悔过。” 沈溪知闻言,跪下叩首:“臣妾谢圣上隆恩!”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 他看着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走到她身边,轻轻扶起,说道:“太子那边有御医,皇后还是早些休息吧。” 沈溪知摇了摇头:“臣妾放心不下,想陪着明儿,圣上的伤还未痊愈,您早些歇息。臣妾告退。” 沈溪知刚离开,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便悄然闪进了沐北霆休息的殿中。 小太监跪在沐北霆的面前。 “奴才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太监的声音细微,生怕被其他人发现一般。 沐北霆斜靠在软榻上,面容被一层淡淡的阴影所笼罩,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微微抬手,示意小太监起身。 “今日之事,是你所为?”沐北霆盯着他。 小太监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低头不敢直视沐北霆的眼睛:“回圣上……是……是奴才。” 沐北霆的眉头微微一挑,“很好。你做得不错,继续待在此处吧。不过,你要记住,你只需确保他的腿无法康复即可,切莫伤他性命。” 小太监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沐北霆闭上眼睛,挥了挥手,小太监连忙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夜色渐深,太子府依然灯火通明,御医们还在商议如何能够更大可能的保住太子的腿。 沈溪知看着床上的太子,很是心疼:“明儿,都怪母后,没能保护好你……” 第119章 南月国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边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青灰。 大淮的皇宫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位沉睡的巨人,等待着黎明的唤醒。 太子府内,却仍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起驾回宫了。”赵双轻声提醒道。 沐北霆缓缓睁开了双眼,轻轻起身,披上了一件绣着龙纹的明黄色朝服。 “皇后守了太子一夜,让她多留两日再回宫吧。”沐北霆的声音有些许的关切。 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沐北霆一行人离开了太子府,消失在晨雾之中。 皇宫。 “圣上驾到!”随着赵双的一声高喊,大殿内的众人纷纷跪拜行礼。 沐北霆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他走到龙椅前坐下,目光在众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 “朕有一事,想告知诸位。”沐北霆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金石撞击,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群臣的心头不由一紧,纷纷屏息凝神,等待皇帝的下文。 “太子前些日子不慎摔断了腿,此事大家应该都已知晓。”沐北霆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痛心,“然而,昨日,二皇子沐轩竟将太子推下石阶,致太子伤情更甚。”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他们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惊。二皇子沐轩,年仅四岁,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二皇子小小年纪便如此残害手足,朕已决定,今日便将二皇子送去皇陵,修心养性,无召不得出皇陵。”沐北霆的话音刚落,大殿内便响起一片议论之声。 有的大臣摇头叹息,有的则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此时,陆离站了出来,深深一揖:“圣上,二皇子还只是四岁的稚子,怎会行此事?莫不是叫人利用了?” 沐北霆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丞相,二皇子伤害太子,已非第一次,昨夜太子亲口指认二皇子的,他已是太子,又是朕的嫡长子,有何理由伤自己的腿去陷害自己的弟弟。” 太子虽年纪尚小,但是很多大臣们都知道这个孩子的脾性如何,对比之下,那二皇子曾经的劣迹反倒让众人连连摇头。 既然是太子亲自指认的二皇子,大家倒也无话可说了。 这时,兵部侍郎何青上前一步,“圣上,臣有事要禀报!” “何侍郎有何事要禀报?”沐北霆看向他,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了些许。 何青出列一步,行了一礼后,沉声说道:“启禀圣上,南月国近日频繁调动兵马,似有进犯我大淮国边境之意。”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众大臣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南月国与大淮国一直交好,两国之间虽有小摩擦,但从未真正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 如今南月国突然调兵遣将,意图不明,这让大淮国的朝野都感到了一丝不安。 “圣上,臣认为应立即派兵出征,以彰显我大淮国的威严。”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将出列说道。 “不可!”一名文臣立刻反驳道,“南月国与我国交好已久,此次调兵或许只是误会。若我们贸然出兵,恐会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关系。” 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众人各抒己见,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沐北霆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众爱卿稍安勿躁。”沐北霆缓缓开口,,“南月国调兵之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朕决定,先派遣使者前往南月国,探明其真实意图。若南月国确有进犯之意,朕再派人领兵出征,誓要保卫我大淮国的疆土和百姓。”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对沐北霆的决定表示赞同。 沐北霆微微颔首,目光再次在众大臣的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一名年轻的文臣身上。 “李卿,朕命你为使者,即刻前往南月国,探明其真实意图。”沐北霆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臣领旨!”那名年轻的文臣出列一步,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去准备出使一事了。 朝会结束后,群臣如同潮水般退去,沐峰的身影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赵双缓缓踱步,走到了沐峰身旁,行了个礼。 “王爷,还请随老奴来,圣上在御书房等您。”赵双的声音低沉,直达沐峰的耳畔。 沐峰稍作思索,微微颔首,跟随着赵双的步伐,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御书房前。 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与淡淡的墨香交织在一起。 沐北霆正端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大问题。 沐峰走到沐北霆面前,行了一礼:“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抬起头,挥了挥手,示意沐峰免礼:“皇叔,你来了,坐吧。” 沐峰依言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沐北霆见状,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皇叔,其实,南月国之事,朕早知晓了。”说着,他伸手拍了拍整理在一旁的厚厚的一叠奏折,“朕有一事想同你商议。” 沐峰微微一怔,随即沉声道:“圣上有何吩咐,臣自当竭尽全力。” 沐北霆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若是南月国当真有心犯我大淮国土……朕想让你挂帅出征。” 沐峰虽然早有预感,沉声道:“能为大淮效力,是臣的荣幸!” 沐北霆点了点头:“皇叔果然深明大义。不过,朕也有一事担忧。” 沐峰有些许疑惑,问道:“圣上有何担忧?” 沐北霆叹了口气:“若是你出征,放眼整个京城,可就没有朕可信之人了。” 沐峰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沐北霆的用意。原来,是想收回兵符了…… 但他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臣明白圣上的意思。出宫之后,臣便将兵符取来,呈于圣上,以保圣上之安。”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却摆了摆手:“一枚便可,另一枚,你收着。若是真要出征,你用得上。” 第120章 皇陵 雅乐宫。 柳寒烟正坐在镜前,任由宫女细心地为她梳理着如云的长发。 窗外,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淡淡的忧愁。 “娘娘,听闻南月国有异动,怕是要有战事发生了。”宫女欢欢轻声细语,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柳寒烟微微抬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轻声问道:“你听何人说的?”她的声音平静而柔和,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波澜。 “是今日上朝时兵部的人说的,现在宫里的人都在传这个消息呢。”欢欢回答道,脸上带着一丝忧虑,若是打仗,百姓们可如何是好啊…… 柳寒烟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发生的事,也未必会成真。”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叹息,。 欢欢见柳寒烟如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继续为她梳理着头发。 突然,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便又开口道:“对了,娘娘,奴婢还听说太子昨日出事了,皇后娘娘出宫去了太子府,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柳寒烟闻言,提上了些兴趣:“可知发生了何事?” 欢欢摇了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宫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但具体的情况却无人知晓。圣上决定送二殿下去守皇陵,无诏不得出。” 柳寒烟沉默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个男人,对自己的亲侄儿都如此狠心。 那她,一定要在后宫中站稳脚,才能护住三哥的孩子…… 柳寒烟轻启朱唇:“你去打听打听,是因为何事。” 欢欢点头应是。 夜,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冬季。 在这寂静的夜晚,御书房的灯火却不似往日那般明亮,一盏烛台上的残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书房内,只有沐北霆手中的毛笔在纸上轻轻游走的沙沙声。 他眉头微蹙,眼神专注,笔尖在纸上飞舞,如同一条游龙在云端穿梭。 两封书信,在他的笔下逐渐成形。 “夜鸦。”沐北霆轻声呼唤。 话音未落,书房的暗处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单膝跪在沐北霆的面前。 “圣上。”夜鸦抱拳低着头,等待着吩咐。 沐北霆没有抬头,只是将手中的两封书信递给了夜鸦。 “一封给黄辰宇,另一封,尽快传去南月国。”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夜鸦起身,接过书信:“是,圣上。” 夜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仰望星空,只见繁星点点,如同无数颗明珠镶嵌在夜幕之上。 一阵风吹过,带起他衣袂飘飘。 “快入冬了,倒是有些冷了。”沐北霆轻叹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感慨。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夜的宁静与寒冷都吸入肺腑之中。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赵双的声音:“圣上,德妃娘娘求见。” 沐北霆微微蹙眉,德妃,他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人。 记得好像在宫宴上见过两次,她都是静静地坐在角落,仿佛与世无争。她是内阁学士徐怀的妹妹,徐瑾瑜,听赵双提过,此人入宫多年,却从未有过侍寝的殊荣,一入宫便被沐景煜授意封为了德妃。 沐北霆转身走回御案前坐下,沉声道:“进来吧。” 门缓缓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身着淡雅的宫装,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正是德妃徐瑾瑜。 她走到沐北霆面前,盈盈下拜:“圣上,您受伤已久,臣妾一直未能前来探望,心中甚是愧疚。这是臣妾亲自命人炖制的药膳,还请圣上尝尝。” 沐北霆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眸子清澈如水,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哀愁。 他淡淡道:“无妨,你起来吧。” 徐瑾瑜将药膳放至案上,沐北霆端起药膳,轻啜了一口,只觉得味道醇厚,暖意涌上心头。 放下碗盏,沐北霆看着她:“你有何事不妨直说。” 徐瑾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再次跪下:“圣上,臣妾入宫多年,虽不知圣上为何不召臣妾侍寝却给了臣妾妃位,但臣妾心中感激不尽。然而,臣妾自知在圣上心中并无一席之地,因此斗胆请求圣上,让臣妾陪伴二皇子前往皇陵守灵,臣妾愿意日日为圣上、为大淮祈福。” 沐北霆看着她,这个女子,竟能如此坦荡地面对自己的心意,不求宠爱,只求安宁。 他缓缓道:“朕没记错的话,你抚养二皇子还未有多少时日吧。” 徐瑾瑜抬起头:“圣上所言极是。但臣妾之所以请求前往皇陵,并非是为了二皇子。臣妾只是觉得,这深宫之中,虽有荣华富贵,但臣妾更适合去那皇陵。” 沐北霆沉吟片刻,终是开口:“朕允了。你且去准备吧,明日陪同二皇子一同前往即可。有你在身边,或许也能引导他做个好人。” 徐瑾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再次叩首:“谢圣上隆恩!” 徐瑾瑜见目的达成,便识趣的退出了御书房。 沐北霆眉头微蹙,“赵双。” 赵双闻声而动,躬身进入御书房,步伐稳健而迅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圣上有何吩咐?” 沐北霆抬起头,盯着赵双:“你明日去户部,将德妃进宫那年的选秀名册取来,朕想瞧瞧。” 赵双心中疑惑,圣上怎么会突然提及此事,忙躬身道:“是,圣上。老奴明日一早便去户部取来。” 沐北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赵双退下。 赵双见状,连忙退出了御书房。 次日清晨,徐瑾瑜带着简单的行囊,陪同二皇子前往皇陵。 她站在神武门,看了许久,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着,她回首望去,只见那座巍峨的皇宫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第121章 徐怀 赵双马不停蹄地赶到户部,他一脸肃穆,郑重其事地向户部官员传了皇帝的口谕。 户部官员们见状,不敢有半点耽搁,立即行动起来,迅速找出了德妃进宫那年的选秀名册。 赵双接过这份名册,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和困惑。 他实在想不通,沐北霆怎么会突然对这本册子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但既然是皇帝下的命令,他也只能奉命行事,尽快将这份神秘的名册带回御书房交差。 一路奔波,赵双回到了御书房,平稳了一下气息,然后恭恭敬敬地将名册递到了沐北霆面前。 沐北霆面沉似水,接过名册后便开始仔细翻阅起来。 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看穿其中隐藏的秘密。 时间慢慢过去,沐北霆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名册之上,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赵双静静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打扰到沐北霆的思绪。 此刻的御书房内一片静谧,只有沐北霆翻动名册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回想起当年的那场选秀,入选者本就凤毛麟角,而最终得以册封的更是屈指可数。 这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赵双在心里暗暗琢磨着。 前任兵部尚书秦云的嫡女秦若涵当时被封为了婕妤;户部侍郎赵明宇的堂妹赵若曦封为昭仪;工部尚书晋铭的外甥女苏绾封了才人;礼部尚书刘志豪的表亲陈亦萱封为美人;刑部尚书周泽的侄女周君兰封为贵嫔;而内阁学士徐怀的妹妹徐瑾瑜封为德妃。 沐北霆感到有些奇怪。 其他妃嫔的母家地位都高于徐瑾瑜,沐景煜为何偏偏只将徐瑾瑜封妃,却又从未召她侍寝过。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沐北霆放下了手中的名册,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他微微皱起眉头,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赵双身上。 缓缓开口问道:“赵双,那人曾经可有提过为何要封徐瑾瑜为妃吗?” 赵双感受到了沐北霆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紧。 “回圣上,那贵人曾说……德妃娘娘不仅姿容秀丽、倾国倾城,而且才情出众、学富五车,此等女子实乃世间罕见,德妃之位自然是非她莫属……” 沐北霆听了赵双的回答,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沐北霆又问道:“既如此,那人为何又不曾宠幸她?甚至怕是……连她宫中都未去过吧。” 赵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恭敬地回答道:“圣上,这其中的缘由,老奴也曾听闻一二。据说,德妃娘娘自入宫以来,便一直深居简出,不愿意参与后宫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和争风吃醋。她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作画、品茶赏花,对权势地位并无太多的追求。” 沐北霆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心中对这位德妃娘娘越发好奇起来。 沐景煜为什么要留下她呢? 内阁学士徐怀的妹妹……徐怀…… 沐北霆突然想起之前在内阁任职之时好像有见过这个人,但彼此之间的接触并不多。 “她的兄长徐怀是如何进了内阁的?” 赵双又是被问的一愣,稍微思考一下,开始回忆起来。 “禀圣上,徐学士的入阁之路确实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想当年,西北地区遭受了极其严重的水灾,洪水泛滥成灾,朝廷中的大臣们面对这种困境都束手无策。而就在那个时候,徐学士刚刚结束了春季科举考试的会试阶段,紧接着参加殿试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按照试题要求作答,反而是在卷上详细地写下了他认为可行的解决水患的具体方法。先皇看到他这份答卷后,非常惊讶和赞赏,觉得此人真是才华横溢、见识非凡,于是先皇打破常规,破格赐予他内阁学士的封号。” 听到这里,沐北霆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照此看来,这个徐怀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不过......” 他突然停顿下来,眉头紧紧皱起,“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停留在内阁学士的职位上,并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晋升呢?” 赵双深知这个问题十分敏感,于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圣上,其实徐学士虽然才华横溢,但他的性格却有一些孤僻高傲。平日里,他不太擅长与人交往,与朝中的其他官员关系也不是很和谐。而且,他一心一意只为国家和百姓着想,对于朝堂上的权力争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正因为如此,这些年以来,他始终没有能够获得更高的官职。”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如朕所想那般吗……” 沐北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须臾之间,他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地开口:“立即派遣使者前往皇陵,向那里的人员传达密令,让他们暗中严密监视徐瑾瑜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必须立刻前来报告......至于徐怀这个人,他身在朝堂之中,暂时无需过于关注......另外,再派遣一批人手前往他们的故乡进行深入探查,看看是否能够有所发现。” 他绝不相信,沐景煜会做出毫无意义的事情。 赵双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圣上......德妃娘娘此刻尚未远离,不如老奴带领一些人去把她恭请回来,这样是否会更好一些呢?” 沐北霆稍微犹豫了一下:“不用了,就让她去吧。” 赵双闻言,躬身退了出去。 沐北霆坐在那里,嘴角带着笑意,喃喃自语:“弟弟啊弟弟,你果然有不少事瞒着我……” 徐怀…… 想着这个名字,沐北霆的眼睛蹦出了危险的光芒…… 第122章 美梦 沐北霆批阅完奏折,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寂寥。 他看了眼天色,到了用膳的时候了。他轻轻叹息,起身整了整龙袍,决定去凤仪宫陪沈溪知用膳。 沐北霆没让人跟随,自己去了凤仪宫。 步入其中,庭院中的宫女们见了他,纷纷屈膝行礼,欲上前侍奉。 他微微摆手,示意她们退下,独自向殿内走去。 踏入殿内,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伴随着丝竹之声,似乎还残留着皇后昔日的笑语盈盈。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禁失笑——空荡荡的屋子,只余下几案上的茶具和几卷未读完的经书,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离去。 沐北霆心中了然,他怎会忘了呢?皇后沈溪知为了照顾太子,出宫还未回来,此刻正守在太子府,昼夜不离。 他轻叹一声,转身向偏殿走去。 偏殿的帘幕低垂,隐约传来孩童的呼吸声。 沐北霆轻轻掀开帘幕,只见庆王正躺在摇篮中,睡得香甜。 两个嬷嬷和宫女侍立一旁,见皇帝驾到,慌忙行礼。 沐北霆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则坐在了摇篮边。 他凝视着这个小小的生命,心中充满了柔情。 这是他与沈溪知的第一个孩子。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庆王细嫩的脸庞,仿佛能感受到他血脉中流淌的力量。 “霖儿,”沐北霆低声呼唤,“在你长大之前,父皇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然后将皇位交给你。” 他的话音刚落,霖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又似乎做了个什么美梦。小手轻轻动了动,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沐北霆心中一暖,忍不住伸手过去想将他抱起。 沐北霆的双手将孩子轻轻托起,抱入怀中,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一刻,只有沐北霆知道自己的心绪如何。 想起自己刚出生便被送出了宫,他的父皇,到死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儿子。 如果不是德妃死前将这个秘密说出,他们的父子情,是不是也像他和先皇一样…… 沐北霆眼神黯淡,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些许的哀伤之色。 那年沐景煜在大殿之上弑父之时,其实他就在殿外。他有想过走进去让世人都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叫沐北霆的人,可他不能够,他终究忍住了将面具摘下闯进去的冲动。 沐景煜离开了金銮殿,沐北霆走了进去,望着倒在龙椅旁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千。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却在这一刻,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沐北霆蹲下身,看着那个死不瞑目的人,是多么陌生啊…… “……这十七年来……你可曾有想起过我……” 沐北霆打心底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想着自己过去的人生,沐北霆的心情很是沉重,手指轻轻摸了摸怀中孩子的脸,他一定要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沐北霆轻轻放下孩子,转身离开。 走走出房门,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在摇篮中熟睡的小生命,对殿外候着的宫女吩咐道:“好生伺候庆王,若有何差池,唯你们是问。” 宫女们齐声应诺,脸上都露出恭敬而紧张的神情。 回到养心殿,赵双传了午膳。 御膳房内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各色佳肴摆满了整张桌子。 然而沐北霆却无心享用这些美味佳肴,他有些想沈溪知了…… 用过午膳后,沐北霆便靠在软榻上小憩。 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他的眉头微蹙,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那里,是一片云雾缭绕的仙境,他身着布衣,与一位温婉的女子并肩而立。 那女子,便是沈溪知。 “夫君,你看这桃花开得真好。”沈溪知笑着,眼中满是柔情。 沐北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置身于那片仙境之中。 他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 “是啊,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他低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 两人并肩漫步在桃花林中,仿佛过上了与世无争的日子。 沈溪知总是笑着唤他夫君,而他也总是宠溺地回应。 他们携手共度风雨,共同经营着那个小小的家。 虽无锦衣玉食,但那份简单而纯粹的爱,却足以让他们感到幸福。 “夫君,你看我们的儿子沐霖,已经长这么大了。”沈溪知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劳作的少年说道。 沐北霆看过去,沐霖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他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勤劳善良。 不知何时,他的身侧多出了两个稚童,喊着他父亲,争着要他抱。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如同骤雨前的狂风,席卷而来。 赵双平日里沉稳内敛,此刻却满脸焦急,匆匆跑来,打断了沐北霆的美梦。 “圣上!大事不好了!边疆告急!”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回荡,赵双拿着一封书信,气喘吁吁地说道。 沐北霆睁开微红的双眼,眉头紧锁,眼中很是不悦,那梦太过美好,以至于他几乎不愿醒来。 想着刚刚做的梦,心绪有些复杂,这辈子,都不可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他捏了捏眉间,坐起身来,目光落在赵双身上,“何事?” 赵双见沐北霆坐起,连忙将手中的书信呈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圣上,刚刚兵部送来的,边疆今日送达的信!” 沐北霆接过书信,只见封面上写着“边疆急报”四个大字,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之间所写。 他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细细阅读起来。 信中的内容让他眉头紧锁。 南月国居然先下手了。他们派了百名南月国的民众到大淮境内,然后突然大规模失踪,对外称人已被大淮的人杀害,甚至确实找出了部分尸体作为证据。 两国之间虽有和平条约,但他们撕毁了条约,出兵来犯,这无疑是对大淮的挑衅和侮辱。 沐北霆看完书信,心中涌起怒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赵双,传令下去,召集文武百官,即刻前来议事。” 第123章 必死 夜幕降临,皇宫中便灯火通明,文武百官纷纷而至。 他们聚集在议事殿内,或身着铠甲,或披着朝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和紧张。 沐北霆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爱卿,南月国出兵来犯我大淮边境,此事你们如何看待?”沐北霆的声音在议事殿内回荡。 此言一出,议事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武将们纷纷摩拳擦掌,脸上写满了不屑与愤怒。 “小小一个南月国,也敢犯我大淮!”一位身材魁梧的武将率先发言,他声音洪亮,仿佛能震碎殿内的每一根梁柱,“他们国君怕是忘了曾经是如何被我们大淮将士打跑的!” 另一位武将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对!大淮怎么会怕南月国,不就打战吗!臣愿意带着将士们去,定让南月国的狗有来无回!” 然而,就在武将们群情激昂之时,文官们却纷纷站出来表达不同的意见。 他们或是手持玉笏,或是轻摇羽扇,脸上满是忧虑。 “不可啊,若两国开战,百姓们将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一位年长的文官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战端一开,便是无数家庭的破碎,无数生命的消逝。” 陆离此时也站了出来。 “圣上,先前不是派了李衡出使南月国了吗?算着日子再过几日便快到了,不如先让他和南月国交涉,看看能否通过外交手段解决此事。” 此言一出,立刻有武将表示不满:“待李大人到南月国都是何时候了,大淮得少多少座城池!” “王大人就如此对大淮的兵防如此不信任吗!”先前那位魁梧武将反驳道,“怎会三五日便失了城池!” 议事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据理力争。 沐北霆静静地听着,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看向角落里的徐怀学士,余怀一脸的淡漠,看不出心中所想。 沐北霆站起身来,走到殿前,双手负后,眺望远处:“诸位爱卿,大淮的安危,百姓的福祉,都系于我们一身。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置国家于不顾,也不能因为一时的软弱而让百姓遭受苦难。” 他转过身来,目光如炬:“朕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国家的热爱和对百姓的关怀。但是,战争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朕决定,先待李衡出使南月国,看看能否通过外交手段解决此事。同时,加强边境的防守,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若南月国执迷不悟,我大淮将士也必将奋起反击,扞卫疆土!” 议事结束后,群臣们纷纷出了宫,议事大殿的灯火逐渐熄灭。 沐北霆回了养心殿,沐峰看人都散了,也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檀香袅袅,灯火通明。 沐北霆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凝重。 “圣上,摄政王来了。”赵双的声音打破了沐北霆的沉思,他抬头,看向了殿门的方向。 “让他进来吧。”沐北霆的声音低沉。 赵双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殿门,轻轻推开。 一阵夜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吹入殿内,带来了一丝冷意。 沐峰身着紫色朝服,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沐北霆面前,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子。 沐北霆的目光在沐峰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皇叔,你来看。” 沐峰顺着沐北霆的目光望去,只见御案上展开了一幅巨大的舆图。 舆图上,大淮的疆域清晰可见,周围环绕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 其中,南月国的位置格外显眼,位于大淮的南方,与大淮接壤。 沐北霆的手指轻轻在舆图上划过,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大淮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还有很多,但我们的国土还远远不够。这一次,朕,要南月国成为大淮的一部分。” 沐峰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圣上英明。南月国地处要冲,若能将其纳入大淮版图,则我朝南境可安枕无忧矣。” 两人又商讨了片刻,沐北霆方才挥了挥手,示意沐峰可以退下了。 沐峰躬身行礼,转身退出了养心殿。 沐北霆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舆图。 “夜鸦。” 夜鸦闻声而至。跪在沐北霆面前。 “圣上有何吩咐?” 沐北霆抬眸,看着夜鸦:“朕前几日派了李衡出使南月国,此刻他已踏上征途,预计三到四日内便可抵达南月国境内。” 夜鸦微微颔首,但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沐北霆的下一步指示。 沐北霆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刺人心:“朕命你,亲自挑选精锐,快马加鞭赶往南月国,务必在李衡入城之前,将他……截杀。” 夜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躬身道:“是,圣上。属下这就去办。”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夜鸦退下。 夜鸦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沐北霆重新将目光投向舆图,眼中闪烁着寒光。 “圣上。”一声轻柔的呼唤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沐北霆闻声抬头,只见沈溪知款款而来。 她身着淡雅的宫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皇后怎么这个时候回了宫中,不在太子府照顾太子吗?”沐北霆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温柔。他站起身,迎向沈溪知。 沈溪知轻叹一声:“子有乳母、宫人,还有御医照料。臣妾听闻南月国出兵一事,心中担忧不已。也怕圣上烦心,特回宫中来看看。” 这种事上,爱恨情仇和国家大事沈溪知是分得清的,身为大淮的皇后,又是将军之女,她也想为国家做点什么。 沐北霆握住沈溪知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皇后有心了。朕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但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第124章 落胎药 数日后,李衡抵达了南月国边境,出使的一行人才入境便遭遇了无情的杀戮。 南月国的一个武将割下了李衡的头颅,扔给了一个还剩口气儿的侍从。 “拿回去告诉你们大淮的皇帝,这便是我们南月国的意思。哈哈哈哈哈……” ………… 大淮皇宫。 “报——!”一名信使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捧着一个沾满血迹的木匣,匣中赫然是李衡的首级。 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沐北霆却对此事置若罔闻,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大胆!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杀害我大淮使臣?” 一个武将声音震得大殿上的琉璃瓦都嗡嗡作响。 “圣上,据随行侍从所言,李大人一行刚入南月国境,便遭到了南月国将士的伏击,他们人多势众,李大人一行奋力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李大人不幸遇难……”信使颤声禀报,声音中满是恐惧与悲痛。 沐北霆看向众位大臣,沉声问道:“诸位爱卿,此事当如何处置?” “圣上,南月国此举无疑是对我大淮国的公然挑衅,我们必须立即发兵,讨回血债!”一位武将义愤填膺地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不可轻举妄动。南月国实力不弱,且与我大淮国相邻多年,若是贸然开战,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纷争。”一位文臣拱手进谏,语气虽缓却坚。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陆离站了出来,“圣上,李衡身为使臣前往南月国遇害,南月国此举分明是不将我大淮放在眼里,我们必须给予严厉的回应!” 虽是文臣,可陆离也接受不了南月国此举。 沐北霆看了他一眼,站起身看着殿中的众臣们:“李衡乃我大淮国之栋梁,他此行还代表着大淮,朕岂能容忍南月国如此这般侮辱!朕决定,即刻向南月国宣战,为我大淮国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圣上,臣愿带兵前往南月国,为我大淮国讨回公道!”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朝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出,正是大淮国的摄政王沐峰。 沐峰曾久驻边疆,率兵征战,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此言一出,大臣们无一反对。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走到沐峰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皇叔,朕知道你久经沙场,此次出战,非你莫属。朕命你为征南大将军,即刻整备兵马,带兵前往南月国!” 沐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臣遵旨!定不负圣上所托,为大淮国讨回公道!” 两天后的清晨,阳光倾洒大地。 沐峰站在校场之上,身披铠甲,手握长剑,身后是数十万精兵强将。 他们整齐划一,气势如虹,仿佛一支不可战胜的铁军。 沐峰高举长剑,声如洪钟:“将士们!我大淮国与南月国虽为邻国,但南月国却屡屡挑衅,欺我百姓,辱我使臣。今日,我们便出征南月,不仅是为了讨回公道,更是为了我大淮国的尊严和荣耀!众将士,随我出征!” “大淮必胜!大淮必胜!大淮必胜!”数十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撕裂开来。 沐峰一声令下,战鼓擂动,军号齐鸣。 数十万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出校场,向着南月国的方向进发。 马蹄如雷,尘土飞扬,一支气势磅礴的军队在阳光下缓缓行进,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 御书房。 “圣上,摄政王一行已经出发了。”赵双公公轻声禀报,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 沐北霆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让太医院院史来见朕。” 赵双公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位年轻男子步入御书房。 那男子身着青色长袍,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 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微臣刘昊,参见圣上。” 沐北霆抬起头,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御医,目光锐利如鹰。 “朕此前怎么不曾见过你?” 刘御医闻言,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回圣上,前院史是家父,以前都是他负责圣上龙体的。他前些日子……回家途遭遇了贼人,不幸丧命……现在是微臣担任院史之职。” 沐北霆轻轻点头:“罢了,你如此年纪便能当上院史自是有超人之处。” 沐北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去配一副落胎药,送去雅乐宫。” 刘御医闻言,心中不禁一惊。 他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是,微臣遵旨。” 刘御医退出御书房后,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雅乐宫那位……是摄政王的嫡女,如今摄政王才离开京城,皇帝就不愿留下贵妃那腹中的孩子了。 刘御医离开后,沐北霆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微微蹙眉,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心头萦绕不去。 他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赵双。” 赵双一直侍立在一旁,听到召唤,连忙躬身应道:“圣上有何吩咐?” 沐北霆目光如炬,沉声道:“去将夜影叫来。” 赵双转身便去传召夜影。 不一会儿,夜影便匆匆赶来,他单膝跪地:“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然后沉声道:“夜影,朕有要事交给你去办。” 沐北霆抬眸看着他:“你带人前往雅乐宫,将宫中的所有人全部带走,送往掖庭。派人看紧雅乐宫,除了刘御医,任何人不得出入……” 似乎觉得不妥,他摇了摇头:“罢了,人先留着。先派人看好雅乐宫。” 夜影微微一怔,拱手道:“是,圣上。臣这就去办。” 刘御医不敢马虎,回到太医院后开始亲自配制落胎药。 经过一番忙碌,落胎药终于熬制完成。 刘御医将药倒到一个精致的碗盏中,看着身旁的小厮:“端好了,同我一起去雅乐宫。” 第125章 别让她死了 雅乐宫。 柳寒烟刚刚用完早膳,便坐在宫中,等待着御医来诊脉。 刘御医带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了雅乐宫的门口。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低眉顺眼的小厮,两人步履匆匆,似乎想要尽快完成这趟使命。 刚到雅乐宫门口,刘御医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只见雅乐宫周围,侍卫们在不远处围着,目光锐利。 刘御医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小厮步入了宫殿。 宫殿内,一片宁静祥和。 柳寒烟坐在软榻上,一袭淡雅的衣裙衬得她更加温婉动人。 见到刘御医,她微微颔首,示意他上前。 刘御医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微臣刘昊参见贵妃娘娘,杨御医今日告假,臣来给贵妃娘娘送安胎药,顺道给娘娘诊脉。” 柳寒烟微微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小厮将手中的汤药递给了旁边的一位宫女。 宫女接过汤药,小心翼翼地端到柳寒烟面前,准备喂她服下。 然而,就在勺子即将触及柳寒烟的唇边时,她突然皱眉,将勺子推开。 她的目光如炬,直视着刘御医,声音冷冽:“刘御医这是何意?你不知本宫懂药理吗?这明明是落胎药,你却说是安胎药。谁给你的胆子来害本宫的孩子?” 刘御医一听此言,顿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直冒,跟他一同过来的小厮也赶忙跪下。 刘御医颤声辩解道:“娘娘息怒,微臣……微臣绝无此意啊!这……这药……这药……”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寒烟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站起身来:“让本宫猜猜……是皇后?还是哪个后宫里的嫔妃?或者……是圣上?” 刘御医闻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连连磕头,声泪俱下:“娘娘饶命啊!微臣……微臣……” 柳寒烟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刘御医,缓缓开口:“既然你不愿说背后之人,那本宫也留不得你了。来人,将他……” 话音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贵妃何必为难一个御医呢?” 柳寒烟闻言,心头一紧。 她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沐北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赵双。 沐北霆的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如刀般锐利。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御医,又扫了一眼桌上的汤药,眸光一冷:“你们都下去。” 众人闻言,都退了下去。 柳寒烟就那样站着看着沐北霆,也不行礼。 沐北霆走到桌前坐下,看着还冒着一丝热气的汤药,伸手拿起勺子在里面搅拌着。 “朕就知道,贵妃不会乖乖喝药的……””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几分无奈和叹息。 柳寒烟闻言,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回应,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沐北霆轻轻抬眸看着她,“朕也是忽然想起,那年中秋,你是如何救的皇后,能看出食物相克的人,怎么会不懂药理呢……” 他放下勺子,缓步走到柳寒烟面前,轻轻叹了口气:“唉,朕还是大意了。” 柳寒烟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你答应过我留下这个孩子的!”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猛地抓住柳寒烟的手腕,将她拉入了怀中。 柳寒烟挣扎着想要挣脱,但无奈沐北霆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沐北霆的左手紧紧地禁锢着柳寒烟,右手则轻轻地在她脸上抚摸着。 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说,这么久,怎么没发现……” 沐北霆低头凑近了她的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王妃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呢……” 柳寒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愤怒。 突然,沐北霆猛的抓住柳寒烟的头发往后一拽,声音冰冷:“柳寒烟,朕给过你机会的。你非要朕亲自动手。” 柳寒烟吃痛,张开了嘴巴。 沐北霆猛地抬起桌上的汤药,就往柳寒烟的嘴里灌去。 柳寒烟挣扎着,但无奈力气悬殊,她只能任由那苦涩的汤药流入喉中,流到胸前…… 她的喉咙被呛得直咳,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吞噬一般。 喂完药,沐北霆看着柳寒烟痛苦的模样,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他松开手,任由柳寒烟跌倒在地。 柳寒烟趴在地上,咳嗽着,喘息着,仿佛要将灌进去的药都咳出来一般。 扔掉药碗,此时的沐北霆无情的就像地狱的恶鬼一样直挺的负手而立着俯视跌坐到地上的女人。 刘御医配的药下的很足,药力很快就发挥作用了。 柳寒烟双手捂着小腹,额前是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疼的蜷缩起来。 很快,她的裙间便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红色。 沐北霆走上前,朝着柳寒烟的腹部重重踢了一脚。 冷漠的声音响起:“你太天真了。朕,怎么会让沐安成的孽种活在这个世上呢。” 沐北霆转身离开,只留下柳寒烟一个人在那冰冷的地上痛苦呻吟着。 柳寒烟望向沐北霆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沐北霆……你千万不要让我有机会走出这里……” 见到沐北霆出来,赵双连忙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却又不失分寸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圣上,那这些人……”赵双公公轻声开口,眼神指向不远处的一群宫人。 他们是雅乐宫的宫人,此刻正被一队侍卫严密看守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不安。 沐北霆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些宫人,仿佛在看一群蝼蚁。他微微蹙眉,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感到一丝不满。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原本,朕是想留他们一条贱命的,可他们的贵妃娘娘太不听话了……” “都解决了吧。”沐北霆的声音冷冽而无情,仿佛一阵寒风掠过,让人不寒而栗。 “是,圣上。”一旁候着的夜影立刻领命而去。 他手一挥,一群侍卫立刻上前,将那些宫人一一带走。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宫人们的求饶声此起彼伏,但在这森严的皇宫中,他们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而无力。 沐北霆仿佛没有听到那些求饶声一般,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的刘御医身上。 刘御医此刻正带着小厮跪在一旁,低垂着头。 沐北霆走到刘御医面前,声音放低了几分:“别让她死了。” 刘御医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沐北霆一眼,然后低声应道:“微臣遵旨……” 第126章 生个公主 养心殿内,烛光摇曳,沐北霆轻轻脱下龙袍,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寝衣,倚靠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 两名宫女,一个轻手轻脚地为他按揉着额头,缓解着白日里的疲惫;另一个则跪坐在他的脚边,细心地为他揉捏着双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令人心旷神怡。 “圣上,皇后娘娘来了。”赵双走进殿内轻声通报着。 沐北霆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柔和。 他挥了挥手,赵双带着两名宫女退下。 不多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淡淡的脂粉香气,沈溪知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圣上。”沈溪知盈盈一拜,声音婉转动听。 沐北霆微笑着起身,走到沈溪知面前,伸手扶起她:“皇后今日怎么来了?这几日忙于政务,倒是朕忽略了你。” 沈溪知微微低头,脸上露出几分歉意:“圣上言重了,这几日臣妾忙于太子府的事务,未能尽心照料圣上,实在心中愧疚。不知圣上的伤势可曾痊愈?”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皇后的心意,朕心领了。至于伤势,早已无碍。皇后这般关心,是怕朕再次浴血奋战吗?” 沈溪知脸颊微红,她知道那些宫中的流言蜚语难以避免,却没想到连沐北霆都听说了。 她抬头看向沐北霆,眼中满是嗔怪:“圣上休要取笑臣妾,那些宫人最爱嚼舌根,臣妾也管束不住。” 沐北霆见她娇羞的模样,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皇后,朕只是与你玩笑罢了。其实,朕有个心愿……” 沈溪知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圣上有何心愿,但说无妨。” 沐北霆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地说:“皇后,朕想有个女儿,你可愿意为朕生下个公主?” 那日的梦,很美,美的他竟然想去实现…… 沈溪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轻叹一声:“霖儿尚且年幼……再过一两年吧……” 沐北霆听她这么说,想起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已经为朕生下了霖儿,朕依你,等哪日你高兴了,再赏朕一个女儿就是。” 沈溪知听着,心里怪别扭,若是他知道霖儿是忠义王的孩子,会恨极她吧。 沈溪知轻轻的将头靠在沐北霆的胸膛,“圣上又说笑。” 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不知过了多久,沐北霆轻轻的松开沈溪知,眼中多了几分情欲之色。 他伸出手臂,将沈溪知拦腰抱起,“皇后,夜色已深,不如就在养心殿歇息吧。” 沈溪知没有拒绝,她轻轻点了点头,任由沐北霆抱起自己,走向内室。 烛光摇曳,纱帐轻垂。 沐北霆将沈溪知轻轻放在床上,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沈溪知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柔与热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龙床之上,锦被轻扬,龙纹交织的褥单仿佛也在诉说着宫廷中的无尽柔情。 他的动作温柔而有力,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圣上……”沈溪知的声音微微颤抖。 沐北霆低头吻上她的唇瓣,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入体内。 这一刻,他忘记了身份,忘记了权位,只记得彼此心中的那份深情。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 沐北霆的吻如同雨点般落在沈溪知的脸上、颈间、胸口……每一处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悸动与愉悦。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一股股暖流在体内涌动,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更多…… 沐北霆的唇瓣轻轻地含住她的耳垂,低声说道:“知知,我爱你。”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似的。她睁开双眼,望向沐北霆那深情的双眸,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 这一夜,养心殿内春意盎然,两人紧紧相连。烛光透过纱幔,映出他们缠绵的身影…… 待沈溪知沉沉睡去,沐北霆看着怀中的女人,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轻声呢喃:“知知……我也想同你拜一次天地,喝一次合卺酒……” 次日,沈溪知缓缓睁开双眼已经到了巳时了。 她轻轻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空位,那里已经没有了皇帝的身影。 她坐起身来,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仔细聆听着外边的动静。 养心殿的宫人们已经忙碌起来,他们轻声细语地交谈着,不时传来铜壶滴漏的声音,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沈溪知唤来宫人,让她们伺候自己梳洗。 镜中的她,容颜依旧。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梳洗完毕,沈溪知缓步走出,去了前殿。 远远的,她看见沐北霆正坐在案前,专心地批阅着奏折。 他的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的肩上。沈溪知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静静地走了过去,站在屏风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沐北霆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依旧沉浸在奏折的世界中。沈溪知看着他的侧脸,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男子。 两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真像啊…… 就在这时,沐北霆忽然抬起头,看见了站在屏风旁的沈溪知。 她身穿着鹅黄色的宫装,把原本就如雪的肌肤衬托的更加白皙,发间只插着一根简单的发簪,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眼眸深邃如秋水,流转间似乎藏着万千星辰,令人沉醉。 沐北霆的心弦被轻轻拨动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走到沈溪知的身边,轻声问道:“你醒了?可是饿了?朕让御膳房给你做几个你爱吃的菜来。” 沈溪知摇摇头,微笑着看着他:“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臣妾陪圣上用午膳就好。” 沐北霆看着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怎么能饿着皇后呢?现在就用膳吧,朕也饿了。” 第127章 刘雨婷 风,带着丝丝凉意,轻拂过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金黄的落叶铺满小径,如同一条通往岁月深处的金色地毯。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映照出皇宫内院的宁静与庄重。 此刻,沐北霆携着沈溪知漫步于御花园中,两人的身后,赵双和几名宫人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花园中回荡,却不敢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皇后,马上入冬了,你身子单薄,该多穿些衣物才是。”沐北霆停下脚步,关切地看着沈溪知说道。 沈溪知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圣上龙体亦需保重,臣妾倒是无妨。”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一片凤尾兰,来到了一处亭子之下。 沐北霆坐在石凳上,目光远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沈溪知坐在他的身旁,默默地陪伴着。 “皇后,太子的腿疾……如今如何了?”沐北霆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沈溪知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还是老样子,御医们想尽办法,却始终无法根治。” 沐北霆闻言,脸色一沉,怒道:“宫中养了那么多御医,竟然连太子的腿都治不好!简直是一群废物!” 沈溪知见状,安慰道:“圣上息怒,此事怪不得御医们。太子年幼,身体尚未发育完全,或许日后会有转机。” 沐北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看着沈溪知说道:“皇后。若是太子的腿真的无法痊愈……那朕就立霖儿为太子吧。” 沈溪知闻言,脸色大变,连忙拒绝道:“不可!圣上万万不可如此轻率决定!” 沐北霆眉头微蹙,问道:“为何不可?霖儿被百姓视作福星,将来必成大器。若是太子无法继位,霖儿便是最佳人选。” 沈溪知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开口:“圣上,明儿是您的嫡长子,从小便被当作太子培养,岂能轻易更换?更何况,太子若是得知此事,心中必然难以接受。” 沐北霆闻言,陷入了沉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可是他的腿……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圣上何不放宽心,太子乃是天命所归,若是日后……他的腿真的好不了,那也是天意如此……到时候再做定夺也未尝不可。” 沐北霆闻言,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朕太过焦虑了。” 这时,夜影来到了御花园,走到赵双身边耳语了几句后便离去。 赵双看着凉亭内的两人,稍作思索还是走了过去。 他走向沐北霆,微微躬身,低声说道:“圣上,老奴有要事禀报。”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皱,他瞥了一眼沈溪知,便示意赵双上前说话。 赵双凑近沐北霆,压低了声音,将夜影所传之事一一禀报。 沐北霆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沉思片刻,终于开口对沈溪知道:“皇后,朕有要事需去处理,你先回宫中吧,朕晚些过去陪你用膳。” 沈溪知虽然心中疑惑,但也知道沐北霆有要事在身,不便多问。 她轻轻颔首,柔声说道:“是,圣上。臣妾恭送圣上。”说完,她起身向沐北霆行了一礼。 沐北霆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御花园,赵双紧随其后。 沈溪知回到凤仪宫,坐在寝宫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簪,思绪万千。 明儿如今腿不见好,可霖儿……霖儿不是圣上的孩子啊,如何能继承大统。 沈溪知轻叹一声,将玉簪放下,轻轻揉了揉眉心…… 沐北霆带着赵双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前,夜影已经带着几名侍卫肃立门前。 他见沐北霆走来,连忙躬身行礼:“圣上。” 沐北霆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守好,别让任何人进来。” 夜影恭敬地应道:“是,圣上。” 随后,沐北霆独自一人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赵双则留在门口,轻轻将门合上。 养心殿内,檀香萦绕,香炉中升起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沐北霆走进内室,只见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小姑娘正端坐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古籍,看得津津有味。 她是刘雨婷,刘勇唯一的孙女。 刘雨婷见沐北霆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放下手中的古籍,起身跑向沐北霆:“兄长,雨婷好想你。” 沐北霆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伸手将刘雨婷轻轻扒拉开,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怎么来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 刘雨婷闻言,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祖父说你在皇宫,我求了他好久,他才同意让我来。我传信给夜影,让他去宫门接我的。” 沐北霆叹了口气,语气放缓:“雨婷,你可知道,我现在是皇帝,不是以前的沐北霆了。你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更不能随意称呼我为兄长。” 刘雨婷撅起小嘴,不满地嘟囔道:“知道啦,圣上哥哥。” 沐北霆无奈地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来了,就陪朕坐坐吧。”沐北霆说着,走到软榻旁坐下。 刘雨婷闻言,立刻眉开眼笑地坐在了沐北霆的身边。 她好奇地打量着养心殿内的陈设,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沐北霆则静静地坐着,目光时而落在刘雨婷的身上,“雨婷,你以后若是想见朕,让人传信给朕,朕无事了便会去见你的。” 刘雨婷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对沐北霆的敬仰与爱慕:“可是……祖父说兄长如今很忙,雨婷心中甚是想念,便忍不住进宫来探望。” 沐北霆闻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刘雨婷看着他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微笑着说道:“这么久不见,兄长是不是早已把雨婷忘了?” 沐北霆看向窗外,“怎么会。” 第128章 祖父的意思 刘雨婷看出了沐北霆的心不在焉,正色道:“兄长,雨婷如今十五岁了。” 闻言,沐北霆转过头看着她:“噢?雨婷如今及笄了,也是大姑娘了。” 刘雨婷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兄长,雨婷如今及笄可以嫁给兄长了。” 沐北霆看着低下头羞涩的女孩儿,心里有些烦乱。 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雨婷,朕一直将你视作妹妹,朕比你大上许多,儿时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刘雨婷闻言,心中一痛,却仍倔强地抬起头,望着沐北霆:“兄长,你可知我自幼便倾慕于你?儿时玩笑,难道就不能成真吗?”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的泪水,有些厌恶,缓缓开口:“雨婷,你若是想成家了,朕必会为你挑选一位品貌俱佳、才学出众的夫君。” 刘雨婷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咬了咬唇,“可是……这也是祖父的意思。” 闻言,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们觉得,刘勇的养育之恩足够压他一头了? 沐北霆看着她,感到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赵双的声音:“圣上,皇后娘娘派人前来询问,今日圣上想用些什么菜,好让御膳房提前准备。” 沐北霆刚想回应。 刘雨婷拉住沐北霆的袖子:“许久未见,兄长都不愿陪雨婷一起用膳吗?” 沐北霆眉头紧蹙,看着刘雨婷许久,对外说道:“告诉皇后,朕有事,不能陪她一起用膳了。” 看到沐北霆要留下来,刘雨婷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芸枝从养心殿回了凤仪宫。 刚进殿内,目光四处搜寻,最终定格在喝茶的沈溪知身上。 “娘娘,芸枝回来了。”芸枝欠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圣上有事,不过来用膳了。” 沈溪知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一双明眸如水,波澜不惊。 她微微颔首,轻声道:“不来便不来吧。” 芸枝犹豫了片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偷偷瞥了一眼沈溪知,见她神色如常,这才鼓起勇气道:“娘娘,芸枝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溪知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芸枝咬了咬唇,低声道:“娘娘,芸枝在养心殿等候时,听见里边……似乎有女子声音……也不知是哪个狐狸精,勾住了圣上,说好过来用膳的却不来了。” 沈溪知闻言,她轻轻摆了摆手。 “芸枝,慎言,圣上是天子,后宫妃嫔皆是他的女人,哪里来的狐狸精一说。” 芸枝听后,连忙低头称是,知道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逾越了,幸得皇后娘娘宽宏大量,没有责怪于她。 芸枝跟随沐北霆好这年头了,她一直以为他是真心爱护皇后的,如今看来…… “唉……”芸枝看着沈溪知叹了口气,“娘娘想吃什么,芸枝去让御膳房准备。” 沈溪知稍作思考,“倒是想吃些甜的。” 芸枝听了,笑道:“娘娘前几日还说长了些肉不吃甜食了,怎么今儿又要吃甜的了。” 沈溪知闻言,也笑了:“罢了,长肉便长肉吧。”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皇宫内的灯火如昼。 养心殿内,沐北霆陪刘雨婷用过晚膳,当佳肴撤去,刘雨婷在夜影的护送下缓缓走出了宫门。 沐北霆独坐在御案前,脸上露出了几分难以名状的寂寥。 面前堆满了待批的奏折,然而,他的目光却迟迟未能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上。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飘到了凤仪宫。 “皇后此刻,不知可用过膳了?”沐北霆心中自问,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桌上的玉镇纸。 终于,沐北霆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披上龙袍,只带了两个小太监,便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来到凤仪宫,沐北霆走进了殿内,只见沈溪知正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静静地阅读着,脸上带着一丝恬静的微笑。 沐北霆的到来并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沈溪知。 沈溪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与沐北霆相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圣上怎么来了?”沈溪知起身迎了过去。 沐北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也朝着沈溪知走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是朕失信于你了,朕特来看看皇后可有生气。” 沈溪知微微一笑:“圣上,臣妾不是心小之人,又怎会生圣上的气。” 沐北霆叹了口气:“朕倒是希望你心小些,无事生生朕的气,那样起码能让朕觉得皇后心里有朕。” 沈溪知摇了摇头:“只要圣上心中有臣妾,臣妾便心满意足了,圣上终日忙于朝政,臣妾怎敢还给圣上平添烦恼。” 沐北霆拉着沈溪知坐下:“皇后,朕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沈溪知看向他:“圣上请讲。” 沐北霆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朕曾让人在京郊建了一处行宫,那里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比宫中更为惬意。过几日,我们一同去那边待几日如何?” 沈溪知闻言,微微皱眉,面露忧色:“圣上,如今大淮与南月国交战,朝政繁忙,若是此时离宫,只怕会惹人非议。” 沐北霆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皇后多虑了。朕不过是待腻了这皇宫,换个地方待几日罢了,又不是出宫去享受不理朝政。” 沈溪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那圣上不上早朝了吗?” 沐北霆稍作思索:“那处行宫够大,上朝不是问题,让那些大臣们早起一个时辰便是了。” 沈溪知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见沐北霆如此坚持,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圣上怎么跟个孩童一般,如此任性。” 沐北霆哈哈一笑,握住沈溪知的手,“朕是天子,任性一次又何妨。皇后,过七日我们便出发,如何?不!五日……五日后我们便去。” 沈溪知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既是圣上决定了,臣妾自当遵从。” 第129章 囍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加凌厉,昨日的暖阳还在心头,今朝便已是漫天飞雪。 冬日的京城,银装素裹,一片静谧之中,唯有那纷纷扬扬的大雪,似天地间的精灵,轻盈地起舞。 凤仪宫中,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满室的金碧辉煌。 沈溪知吩咐着宫人们准备着东西带去京城郊外的行宫。 “皇后娘娘,赵双公公求见。”一名宫女轻声禀报。 沈溪知微微颔首,示意宫女请赵双进来。 不一会儿,赵双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两个小太监手上端着个托盘,上面是一件华美的宫装,正红色如同烈火般耀眼,金色的凤纹在衣摆间若隐若现,显得庄重而又高贵。 另一个手上端着的是一些首饰。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赵双恭敬地行了个礼,脸上堆满了笑容。 沈溪知微微一笑,示意他免礼:“赵公公不必多礼,这是准备出发了吗?” 赵双闻言,身子微躬:“ 皇后娘娘,圣上还有要事处理。他让老奴告诉您,让您先去往行宫,他处理完事情后会尽快赶过去与您会合。” 说着,他指了指托盘上的宫装和首饰,“娘娘,这是圣上特意为您准备的,他说您穿上这身衣裳,再戴上这些首饰,定是这世上最美的人。” 沈溪知闻言,走到托盘前,轻轻抚摸着那件宫装,点了点头,对赵双说道:“替本宫谢谢圣上。” 赵双公公见皇后娘娘满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躬身说道:“娘娘,老奴还要回圣上身边伺候,便先回养心殿了。” 沈溪知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赵双离开,沈溪知转身对芸枝说道:“芸枝,你替本宫更衣吧。” 芸枝应了一声,便上前将托盘上的宫装展开。 几名宫女上前帮忙,小心翼翼地帮沈溪知换上了那身正红色的宫装。 金色的凤钗被轻轻地插在她的发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沈溪知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身正红色的宫装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加如雪般晶莹剔透,金色的凤钗在发间闪烁,仿佛真的有一只凤凰在她头顶盘旋。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她,真的很像一个新娘子…… 这样想着,她不禁轻笑出声。 云芝看着沈溪知,打趣道:“娘娘这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儿来了,说出来也让奴婢们跟着高兴高兴啊。” 沈溪知收回思绪,笑着摇摇头,侧身对一个小宫女说道:“你去养心殿一趟,告诉圣上本宫已经准备好了,先行出发前往行宫。” 小宫女领命,去了养心殿。 “娘娘,雪越下越大了,天寒地冻的,您还是多加件衣裳吧。”芸枝手捧一件白色的狐皮大氅走了过来。 沈溪知微微颔首,起身,芸枝轻轻的将大氅披在沈溪知的肩上。 “本宫不在时,你们定要照顾好庆王。”沈溪知转身对一旁的嬷嬷嘱咐道。 那位嬷嬷是照顾庆王的嬷嬷,她低下头:“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小殿下。” 沈溪知点点头,携着芸枝和几名宫女缓缓步出宫殿,踏入了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雪花轻轻飘落,落在她的红色的裙摆之上,又迅速融化。 大氅下的红裙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鲜艳夺目,犹如一抹烈焰在雪地中燃烧。 “娘娘,您看那边的梅花开得多好啊!”芸枝的声音响起。 她顺着芸枝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梅林在风雪中傲然挺立,那朵朵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娇艳欲滴。 沈溪知不禁想起了一首诗:“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沈溪知坐上了前往行宫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着,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车辙。 沈溪知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她入宫快六年了…… 天色渐暗,马车在雪夜中疾驰而行,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了行宫。 沈溪知下了马车,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向了行宫的大门。 她抬起头,望向那高耸的宫门之上悬挂的牌匾,上面镌刻着“落梅轩”三个大字,字间仿佛蕴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雅致。 “落梅轩……想来这宫中定有许多梅花,不知今夜能否得见?”沈溪知心中暗自思忖,步伐却不曾停滞。 见她到来,早已等候的宫女纷纷行礼,然后引领着她穿过一道月洞门,一片白梅园映入眼帘。 夜色中,梅花盛开,白得如同冬日的雪,却又带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树枝上挂着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偶有几缕红绸在夜风中飘扬,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沈溪知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前行,穿过白梅园,一条长长的廊道展现在眼前。 廊道两旁,点着一排排的红烛,火光摇曳,映照着廊壁上精美的壁画。 红烛之间,还点缀着各种红色的装饰物,如同盛开的花朵,将整个廊道装点得如梦如幻。 沈溪知在宫女的引领下,缓缓前行。 终于,她们来到了一个宫殿前。 宫殿大门从外打开,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沈溪知轻轻脱掉身上的大氅,芸枝立刻上前接过。 沈溪知走进宫殿,一身红裳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她环顾四周,只见红纱绣帐挂满整个大厅,如同一片红色的海洋。 宫殿的四周摆满了瑞兽图案的屏风,每一扇屏风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那些瑞兽随时都会从屏风中跃出。 正中央,一对红烛燃烧得正旺,烛光照耀下,一个巨大的“囍”字显得格外醒目。 沈溪知不禁有些疑惑,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宫女,想要询问这宫殿的用途。 可宫女们早已悄悄退下,只留下沈溪知一人在偌大的殿中。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 沈溪知寻声望去,只见屏风后,一个英俊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头戴金冠,身穿一件大红色的袍子,领口处和袍身上绣着精美的龙凤图案,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流露出传统与高贵的交织气息。 第130章 吉时已到 殿内,红烛摇曳,光影斑驳,映照着一片喜庆的红色。 沈溪知站在那里,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惊讶,她看着一身红衣的沐北霆:“圣上……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还有这地方……” 沐北霆轻轻握住她的手:“皇后,朕想同你像民间夫妻那般,拜天地,喝合卺酒。”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份深情永远镌刻在她的心中。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认真的模样,心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温复杂。 轻声道:“圣上如此有心,臣妾自然是愿意的。” 这时,赵双带着一群宫人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笑容。 赵双是宫中的老人,见惯了那些情情爱爱的事,他深知沐北霆对沈溪知的深情厚意,今日有幸前来主持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赵双躬身行礼:“圣上,娘娘,吉时快到了。” 沐北霆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他牵起沈溪知的手,走到殿中央。 宫女们端着红绸上前,将两端交于沐北霆和沈溪知。 芸枝端开一块喜帕,沐北霆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盖在了沈溪知头上。 “一拜天地!”赵双高声喊道。 沐北霆与沈溪知一同跪拜在地,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天地的感激与敬畏。 “二拜高堂!”赵双再次喊道。 由于双方的父母都已过世,再加上沐北霆如今身为天子,不可能叩拜沈家。两人朝着皇宫的方向拜了三拜。 “夫妻对拜!”赵双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祝福。 沐北霆与沈溪知相互对拜。 “入洞房~”随着赵双的话信落下,沐北霆与沈溪知被送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洞房之中。 洞房之中,布置得温馨而喜庆。 红色的床幔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床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被,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和一对精美的合卺杯。 房门轻启,赵双手持一根精致的秤杆,脚步轻盈地走进洞房。 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新人满满的祝福。 他走到沐北霆面前,恭敬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庄重:“圣上,吉时已到,该挑喜帕了。” 沐北霆轻轻接过秤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 他缓缓走近沈溪知,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沈溪知盖着喜帕静静地坐在床边,身上穿着一袭红色的嫁衣,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 沐北霆轻轻地用秤杆挑起了沈溪知头上的喜帕。 随着喜帕的缓缓滑落,沈溪知的容颜逐渐展露在众人面前。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眼眸如秋水般清澈明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美得令人窒息。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艳与爱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亮了起来。 赵双见状高声宣布:“请圣上同娘娘和合卺酒!”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个小宫女端着两杯倒好的合卺酒上前,将酒杯分别递到沐北霆和沈溪知的手中。 沐北霆端起酒杯,深情地看着沈溪知,他的眼中充满了对她的爱与承诺。 他轻声说道:“知知,从今以后,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是我心中唯一的挚爱。我愿与你携手共度此生,不离不弃。” 沈溪知听后,微微点头,将手中的酒杯与沐北霆的酒杯轻轻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合卺酒下肚,宫女接过杯子。 赵双和宫人们纷纷上前向献上祝福,他们欢笑着说着吉祥的话语。 沐北霆和沈溪知也微笑着回应着他们的祝福。 沐北霆大手一挥,“赏!” “谢圣上娘娘赏赐。”众人叩谢后退出了殿中。 殿中只留下沈溪知和沐北霆,沐北霆的手轻抚上沈溪知的脸,“皇后,你真美。” 沐北霆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终于是他的妻子了。 沈溪知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低下头,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害羞:“这么多年圣上没看腻吗。” 沐北霆摇着头微微一笑,将沈溪知揽入怀中。 夜渐深,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紧紧相依的身影。 沐北霆低下头,在沈溪知的耳边轻声说道:“皇后,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沈溪知的脸颊更加红润了,她微微闭上了眼睛,任由沐北霆的唇瓣轻轻落在她的脸上、颈间。 “知知,我爱你。”沐北霆在沈溪知耳边轻声说道。 沈溪知微微抬起头,望向沐北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情欲与爱意,她心中一阵悸动,微微仰起头吻住了他。 沈溪知的回应让沐北霆心中一喜,他又低下头,回以她更热烈的吻…… 两人的身影在烛光中交织、缠绵,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在夜中缓缓展开。 ………… 沈溪知靠在沐北霆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中竟然觉得安宁与满足,环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而沐北霆也紧紧抱着沈溪知,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爱她,如果他的爱源起于各种算计,可如今……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有想过为她放下一切,去实现那个梦…… 可是……天子的身份,还有这江山,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也不过是个俗人…… 夜色渐深,洞房内的烛火渐渐熄灭,沐北霆抱着睡过去的沈溪知。 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那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却又充满了深情与爱意。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轻柔的呼吸声在回荡。 屋外,寒风凛冽,吹动着梅园中的每一株梅花,雪花纷纷扬扬,如同柳絮般轻盈飘落,越下越大,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无尽的白色与淡淡的幽香。 梅园中,一片寂静,只有雪花落地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 在这洁白无瑕的世界里,梅花傲然挺立,枝头点点白梅,在雪的映衬下愈发模糊。 随着雪花的不断飘落,树枝上的梅花与雪花已经融为一体,分不清哪些是花,哪些是雪…… 第131章 泡温泉 雪下了一夜,早上的落梅轩,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静静地伫立在雪景之中。 沈溪知从一场浅梦中缓缓醒来。 她轻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向身侧,那原本应该温暖的位置,如今却空空如也。 心头不由得涌起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又被她压下…… 沈溪知轻轻起身,唤来贴身侍女芸枝,为她梳洗打扮。 铜镜中映出她那张温婉如玉的脸庞,虽已不是少女,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从容与优雅。 “圣上呢?”沈溪知轻声问道。 芸枝一边为她梳理着长发,一边回答道:“圣上去皇宫内上早朝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沈溪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想起前几日圣上提及,想让大臣们早起一个时辰到此处上朝,既方便了政务处理,又能让皇帝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 当时她还调侃他,说他是一国之君,怎能像个孩童般任性。 没想到他竟是自己早起一个时辰前往皇宫上早朝,这样想着,又觉得他其实是个很好的皇帝。 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早膳。 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皇后娘娘,这是御厨为您准备的早膳,请您慢用。” 沈溪知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 她看着托盘上色香味俱佳的早膳,却并无多少食欲。 她轻叹一声,正欲用膳,又听那宫女说道:“皇后娘娘,这落梅轩后头有座山,山里有一处温泉水,那地方知道的人不多,泉水是极好的,圣上特意交代,让您用膳后可以去那边泡泡温泉,舒缓一下筋骨。” 沈溪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本宫知道了。” 她素来喜爱温泉,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泡一泡温泉,不仅能驱寒暖身,还能让人心情放松。 只是入宫后……她便再也没有去泡过…… 她随意的吃了几口东西便不吃了,放下筷子,对芸枝说道:“更衣,本宫要去后山泡温泉。” 芸枝应了一声,转身对门外招了招手。 一群等候多时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宫装和首饰。 沈溪知扫了一眼,只见那些衣服全是红色的,鲜艳如火,艳丽夺目。 她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这些衣服……怎么都是红色的?” 芸枝微微一笑,解释道:“回娘娘的话,圣上说您穿红色极好看,所以特意吩咐我们为您准备了这些红色的衣裳。” 沈溪知闻言,想起昨夜他曾在她耳边低语,说她穿红色时,就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娇艳欲滴,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站起身,从那些红色宫装中挑选了一套最喜欢的。 换好衣服后,芸枝想为她挽发,却被她摆手制止了。 她轻声道:“好不容易不在宫中,本宫也不想在乎这些礼仪什么的了,不用给本宫挽发了,在此处本宫想随意些。” 芸枝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沈溪知独自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心旷神怡。 她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将整个落梅轩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 沈溪知披上狐皮大氅,摘下一支白梅,没带太多侍女,去了后山。 山路蜿蜒曲折,两旁的树木上挂满了积雪,如同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纱。 沈溪知踏着积雪前行,心中却无丝毫寒意。 心里想着能泡温泉,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温泉边。 温泉池水清澈见底,热气蒸腾。 沈溪知用手中的白梅枝将自己的发丝随意挽起,轻轻脱下鞋袜,踏入池中。 温暖的水流瞬间包围了她的身体,让她感到无比舒适。 她轻轻闭上双眼,任由温泉中的热水浸透每一寸肌肤,带走所有的疲惫与尘嚣。 身旁,几名宫女静静地守候着。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沈溪知微微蹙眉,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 她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正踏着雪,向着温泉这边走来。 女孩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山花,清新而自然。 宫女们见状,刚想上前阻拦,却被沈溪知轻轻摇头制止了。 “不可。”她轻声说道,“这是在宫外,不必赶走她。” 女孩走了几步,看到温泉处有人,有些不悦,提高声音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也来此处泡温泉?”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 沈溪知目光在女孩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淡淡地笑了笑,“我的夫君告知我的。” 她的话语简洁而直接,没有过多的解释。 女孩子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地方,没几个人知道的啊……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或许是她夫君碰巧发现也不一定。 她走近了沈溪知,仔细地打量着她,然后赞叹道:“姐姐,你长的好生漂亮。” 沈溪知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动人。 “要一起吗?”她向女孩子发出了邀请。 女孩子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当然了!”她迫不及待地脱下了鞋袜,赤脚走进了温泉中。 温泉的水温恰到好处,温暖而舒适,让她忍不住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姐姐,我叫刘雨婷。”女孩子一边在温泉中嬉戏,一边向沈溪知介绍自己。“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沈溪知想了想,轻声道:“北溪。” 刘雨婷听了,眼睛看了一圈四周。 “看姐姐这么多侍女,当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吧。”她好奇地问道。 沈溪知轻笑,伸出手指了指远处,“我住在山前那院子中。” 刘雨婷顺着沈溪知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古朴典雅的宅院在一片雪白中很是显眼。 落梅轩?! 她眉头一皱,却又发现落梅轩旁不远处,也有一个不大不小宅院静静地伫立,应该是那户人家的夫人吧…… 水汽在寒冷中弥漫开来,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沈溪知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刘雨婷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的声音中有些不舍和温柔,这个小女孩挺讨喜的。 刘雨婷点了点头,看了看换好衣服的沈溪知和她身后的侍女们,然后道别:“姐姐,谢谢你陪伴。” 沈溪知微微一笑,“妹妹保重。” 说完,她转身带着宫女们离开了。 第132章 白梅园 沈溪知一行人回了落梅轩。 朱红色大门在熹微的浅浅的阳光中缓缓开启,露出园内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沈溪知步履轻盈,仿佛踏雪无痕,一步步走进去。 一进门,看着棵棵白梅,心中有了主意。 “这白梅真是美极了,本宫昨日便想好好欣赏一番。你们先下去吧。芸枝留下陪本宫便可。”沈溪知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白梅也是她喜爱的。 身后的宫女们闻言,纷纷低头应是,然后退了下去,只留下了芸枝一人紧随其后伺候着。 白梅园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满园的梅花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欲滴,那白色的花瓣如同冬日里的精灵,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沈溪知漫步在梅林中,她的目光被那些盛开的梅花深深吸引,仿佛要将这满园的美景尽收眼底。 她走到一株盛开的梅花前,轻轻伸出手去,想要摘下那朵最娇艳的花朵。 就在这时,一只蝴蝶突然从花间飞出,围绕着沈溪知翩翩起舞。 “这冬日里竟然也有蝴蝶!”沈溪知惊讶地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那只蝴蝶仿佛被她的笑声吸引,更加欢快地飞舞起来。 沈溪知忍不住跟着蝴蝶转起了圈,她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飘动,如同仙子下凡般美丽动人。 身上白色的大氅也随之落到地上,露出了一身的红裙,一头的长发披散着,一片雪白中,只有她这一抹红色,看去,甚是惊艳。 “娘娘,小心冷到就不好了。”芸枝看到大氅掉落,想上前捡起为她披上。 “芸枝,放心吧,你家娘娘身子好得很。这点雪不碍事的。” 此时的沈溪知,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只想沉浸在这份难得的欢乐之中。 她跟着蝴蝶在梅林中穿梭,笑声和蝴蝶的飞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 此时,书房的窗户轻轻打开,一道灼灼的目光从窗内射出。 沐北霆早已回到了落梅轩,正在书房中批阅奏折。 刚才沈溪知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朝窗边走去,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事能让沈溪知如此开心。 沐北霆透过窗户,看到了正在梅林中欢笑的沈溪知。 她身着一身红艳的衣裙,在梅花丛中翩翩起舞,那只蝴蝶在她身边飞舞,仿佛与她融为一体。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也从未见过如此快乐的沈溪知。 他静静地站在窗边,目光紧紧跟随着沈溪知的身影。 沐北霆看着她摘下一朵朵梅花,看着她跟着蝴蝶在梅林中穿梭,看着她笑得如此灿烂。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那是久违的温暖和喜悦。 “圣上,您怎么了?”一旁的赵双见沐北霆站在窗边久久不动,忍不住出声询问。 沐北霆回过神来,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重新坐回书桌前,但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沈溪知在梅林中玩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她回到寝殿时,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沐北霆在书房中坐了很久,直到用晚膳的时间才起身走了出去。 夜幕低垂,星辉点点,沐北霆和沈溪知正在用膳。 桌上,玉盘珍馐,香气四溢,但沐北霆的目光并未被美食所吸引,而是落在了对面女子那如瀑的青丝上。 沈溪知此时正端坐在沐北霆身侧,她的长发未经梳饰,自然垂落,如同山间清泉般流淌,美得令人心醉。 沐北霆情不自禁的轻轻放下手中的银箸,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丝:“皇后,你的头发……” 沈溪知突然想起自己这般披散着头发在圣驾面前,实乃失仪之举。 她起身,“臣妾这就唤人来为臣妾绾发。” 却被沐北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制止。 “不必了,你披散头发的样子,朕也甚是喜欢。” 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春风拂过心田,让沈溪知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 沈溪知重新坐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重新拿起银箸。 沐北霆看着她,微微一笑,又问道:“皇后今日去过后山了?” “是,圣上。”沈溪知轻轻点头,“臣妾今日去泡了温泉,那边的温泉真是极好的,水温适中,这冬日里泡在其中仿佛能洗去一身的疲惫。” “你喜欢便好。”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朕知道你素爱山水,皇宫之中虽不乏美景,但终究少了些自然之趣。朕会命人好好打理那片后山,让你时常可以去散散心。” 沈溪知闻言,心中是高兴的,轻轻颔首:“多谢圣上。” 随后,沈溪知想起了在温泉边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对沐北霆道:“今日泡温泉时,臣妾还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姑娘。” 沐北霆闻言面色微变,心中暗自猜测,那个小姑娘莫非是刘雨婷? 那地方,便是刘雨婷发现后告知他的,后来他便派人守着不再让人去那处地方,这几日怕显得刻意,他才将人撤了去。 然而,沈溪知接下来的话却让沐北霆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她轻声道:“那小姑娘臣妾瞧着很是喜欢,天真烂漫,若是臣妾有这么个妹妹就好了。” 说到此处,沈溪知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她想起了如今的沈家已然凋零,只剩下她一人在这皇宫之中孤独地生活,“只可惜,如今沈家只剩臣妾一人了……” 沐北霆眉头微蹙,叹了口气,柔声道:“皇后不必难过,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朕,还有……霖儿,太子。” 用了晚膳后,两人回了寝殿。 沐北霆想起了什么,喊来赵双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赵双便出去了。 一会儿,赵双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宫女手上端着一件大氅。 沐北霆起身走过去,拿起宫女手中的大氅,走到沈溪知面前展开。 是一件银色的狐毛大氅。 “胡国进贡的,银狐本就难寻,这银狐做的大氅更是稀有,皇后试试看可喜欢。” 沐北霆声音温润,他今日在宫中看进贡的物品时,一眼就相中了这件大氅,她穿上一定会很好看。 沈溪知看着那件大氅,心中的欢喜表露无遗,她站起身,沐北霆给她披上。 沐北霆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托着下巴:“朕亲自挑的东西果然适合你。” 赵双也在一旁恭维着:“圣上眼光极好,皇后娘娘貌美心善,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沈溪知微微躬身行礼:“臣妾谢圣上宠爱。” 第133章 梦魇 晚膳的香气还未散去,沐北霆已起身,留下沈溪知去了书房。 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墙上悬挂的历代名家字画。 沐北霆看着还未批阅完的奏折,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这时,赵双公公轻步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圣上,宫里来消息,贵妃那边……似乎有些不安分。” 沐北霆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随即冷声道:“如今寒云寺香火凋零,无人打扰,将她送去那里吧,命人严加看管起来。对外,便称她因意外小产而心灰意冷,自请前去修行。” 赵双公公低头应是,转身退下,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闪进了书房。 那人一身黑衣,面容被斗笠遮住,他跪在沐北霆面前,声音低沉而:“圣上。” 沐北霆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眼前之人:“战事如何了?” 夜鸦回禀道:“回圣上,摄政王英勇善战,率领大军势如破竹,加之王宏伟将军在敌军内部策应,里应外合之下,大淮将士一路势如破竹,已经占领了不少南月国的城池。敌军节节败退,士气低落,我军士气高昂,胜利在望。” 沐北霆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还在慢慢飘下的雪花。 “夜鸦,告诉李安,让前线将士们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轻敌冒进。今年这雪下的实在大,要加强粮草辎重的运送,确保我军后勤无忧。” 夜鸦低头领命,身影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渐渐深了,落梅轩内的灯火逐渐熄灭,只有书房的灯火依旧明亮。 沐北霆独自一人在书房内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和军报,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凝重和思索。 前方的战事虽然顺利,但背后的暗流涌动却更加危险。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才能确保大淮的江山稳固无虞。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深夜。 沐北霆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不知道,她睡下了吗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窗前的竹帘,也吹散了沐北霆心中的思绪,重新投入到批阅奏折中去。 寝殿中,风轻轻拂过窗棂,带来几丝凉意。 沈溪知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梦中,她回到了那个与沐北霆共度的美好时光。 那时的他们,每一次相视而笑,都仿佛能融化世间的所有忧愁。 画面一转,沈溪知看到了那个让她心痛不已的场景。 养心殿前,重重守卫。 沐北霆被人从高高的台阶上抬了下来。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身上的衣裳上有很多刺眼的鲜红之色,玉佩掉落在地,摔成几块…… 沈溪知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 她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沐北霆被抬走,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体渗出,滴落一路…… 画面再次转动。 沐北霆竟然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脸上没有了面具,温尔儒雅的看着她…… 突然,但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口鼻开始渗出来鲜血。 他看着她,声音颤抖地问道:“知知……你不爱我了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痛苦,让沈溪知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 “知知……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而尖锐。 沈溪知摇着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沐北霆突然朝着她扑了过来。 他的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无法躲避。 她只能惊恐的闭上眼睛。 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沐北霆就躺她的面前。 双眼睁的大大的,失去了光彩。 “不!沐北霆!”沈溪知惊呼出声,她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沐北霆的身体。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而僵硬,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啊!”沈溪知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脸上满是汗水,眼中也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寝宫之中,才回到现实中,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但是,那种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与绝望,再一次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北霆……你也觉得……我爱上他了吗……” 喃喃自语着,手轻轻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眼里,有愧疚,有悲伤,有很多很多复杂之色。 “娘娘,您怎么了?”这时,殿外传来了芸枝的声音。 她听到沈溪知的叫喊声后,连忙跑了进来。 沈溪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芸枝那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无事。”沈溪知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溪知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她推开窗户,让寒冷的夜风吹拂着自己的面庞。 芸枝连忙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氅走到沈溪知身后为她披上。 “娘娘,小心着凉了。” 沈溪知回过头看向她,此时眼中清明了许多。 “你歇息去吧,本宫无事。只是做个了噩梦罢了。” 芸枝还想说些什么,沈溪知将她往后推了推。 “去吧。” 见沈溪知坚持,云芝微微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沈溪知独自站在窗边,大氅滑落,任凭寒风拂过她单薄的身子。 望着外面飘扬的雪花,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到她的手上,立马融化,她不禁叹了口气,关上窗转身回到床榻之上。 她疲惫地躺下,闭上双眼,没多久又沉沉睡去。 然而,梦境却像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将她紧紧吸附,无法挣脱。 不一会儿,沈溪知的眉头再次紧锁,她轻喃着,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惊恐。 她的梦魇又一次降临了,那个让她无法逃脱的噩梦,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困住。 第134章 风寒 此时,沐北霆还在书房中,他放下笔,轻轻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终于批阅完了。 侧头,看了看天色,已近寅时,不多会儿便又要回宫。 沐北霆站起身来,轻轻披上外衣,走出书房,向寝殿走去。 来到寝殿门口,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屋内有些昏暗,只有一盏烛台上的蜡烛在燃着。 走到床边,只见沈溪知一头的细汗,眉头紧锁,仿佛正在经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沐北霆心中一紧,脱下外袍,轻轻掀起锦被,上了床。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溪知拥入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那颗不安的心。 “知知,别怕,有我在。”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春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 沈溪知在梦中仿佛听到了这温柔的声音,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 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将她紧紧包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北霆……”沈溪知在梦中轻声呼唤着沐北霆的名字,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依赖和信任。 沐北霆听到她的呼唤,心中一暖,抱着她的手力度紧了紧。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然后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响起她均匀的呼吸声。 沐北霆拥着沈溪知,想起离回皇宫还有一会儿,他闭目养神起来。 沈溪知的身体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微微颤动着睫毛。 没过多久,沐北霆感到怀中的人儿身体渐渐变得灼热,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汗慢慢湿透了寝衣。 他心中一惊,连忙睁开眼睛,只见沈溪知的面颊泛起潮红,眉头紧锁,似乎很难受。 沐北霆的心沉了下去,紧握着沈溪知的手,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湿润。 无法再保持冷静,立刻起身朝外大声呼唤道:“来人!速传御医!” 殿门应声而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赵双赶忙走了进来,查看怎么了,宫女们手捧烛火,迅速点亮了寝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两个御医被匆匆唤醒,带着药箱匆匆赶来。 他们的脸上带着睡意未消的倦容,但看到眼前的情形,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诊脉后,一个御医说道:“圣上,娘娘这是受寒了。” 沐北霆闻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还不赶紧治!” 御医不敢怠慢,立刻开始为沈溪知诊治。 他们仔细检查了她的脉象,又查看了她的症状,最终确定她是受凉而引发的风寒。 御医们迅速开出药方,亲自去落梅轩的药房抓药熬煮。 很快,落梅轩的药房内便传出了浓郁的药香。 沐北霆坐在沈溪知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药熬好了,御医端了过来。 芸枝接过,跪在床前想去喂给沈溪知。 “朕来吧。”沐北霆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溪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一个眼神过去,芸枝立马将药碗呈上。 沐北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将勺子送到沈溪知的唇边,小心翼翼地喂着她。 好在沈溪知还有下咽的意识,很快就喝完了药。 喂完药后,他又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巾,轻轻地为沈溪知擦拭着嘴角残留的汤药,动作轻柔而细致。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那张憔悴的脸庞,心疼之色毫不掩藏。 屏退了宫人们,亲自为沈溪知擦身换衣。 他细心地为她拭去额头的汗珠,又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换上干净的寝衣。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中满是柔情与疼惜。 沈溪知在沐北霆的照顾下渐渐安静下来,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沐北霆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守着她。 沐北霆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沈溪知的睡颜,“这是叫人不放心啊。” 门外,赵双看了看天色,踌躇不决,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进去。 门被轻轻推开,赵双走了进来,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着的沈溪知,轻声说道:“圣上,时辰不早了,该去皇宫了。再晚怕是要迟了。” 沐北霆闻言,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今日不上朝了。” 赵双一愣,随即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朝中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圣上定夺。” 沐北霆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在沈溪知的额头上探了探。 “有什么事让他们写了奏折送来。或者……来此处同朕商议也未尝不可。” 赵双见状,心知圣上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是躬身退了出去。 宫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沐北霆和沈溪知两人。 沐北霆守了沈溪知一夜,每隔一个时辰便给她擦一次身。 天亮了。沐北霆坐在床边,拿着润湿后又拧干的帕子为她降温。 他的目光深情而专注。 “圣上……”沈溪知的声音微弱,如同风中的柳絮,随时都可能飘散。 沐北霆闻声,立刻看向女人的脸,轻声说道:“皇后,你醒了。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他的声音中满是关切,仿佛怕自己的声音稍大一些,便会吓到沈溪知。 沈溪知望着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些许动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圣上……怎么不去上早朝。”沈溪知的声音很轻。 “近来朝中没什么事,无碍。” 沐北霆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以为她是怪他身为天子却不理朝政,解释道:“或者……朕现在命人将他们喊来此处……” 沈溪知看着眼前的男人,轻笑道:“圣上,臣妾只是有些发冷……” 沐北霆闻言,立刻吩咐宫女们去取来最上等的炭火,又为沈溪知掖了掖被角,确保她不会受到一丝寒风的侵扰。 沐北霆不放心,尽管沈溪知说了好几次自己已经好多了,却还是喊来了御医给沈溪知诊脉。 听到御医说好好歇息两日便可,沐北霆才放下心来。 他蹙着眉看向芸枝:“切莫再让皇后受寒了。” 第135章 求一道圣旨 今日,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倾洒而下。 原本还计划着在落梅轩多留几日,品味那梅花香里透出的几分淡雅与宁静。 可沈溪知突然受了风寒,病容憔悴。 沐北霆忧心忡忡,深怕这落梅轩无法让她得到妥善的照料,遂决定提前回宫。 用过午膳后,一行人出发了,回宫的马车缓缓行驶着。 车厢内,沈溪知倚靠在沐北霆的腿上,已经陷入了沉睡。 她苍白的面庞看着格外柔弱,仿佛一朵凋零在寒风中的花朵,让人心生怜惜。 沐北霆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柔情与心疼。 马车行至半途,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车厢外,赵双的声音传来:“圣上……” 沐北霆眉头微蹙,掀开帘子向外望去,见到赵双有些为难的脸。 赵双眼睛朝不远处瞥去,沐北霆朝着他的目光指引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他也在看向这边。 是刘勇。 沐北霆心中不禁生出来一丝不悦,他低头看了看沉睡中的沈溪知,她正安静的睡着,呼吸均匀而轻柔。 他放下了帘子,叹了口气,沉声道:“让他晚些进宫见朕。” 赵双领命而去。 马车继续前行…… 皇宫的轮廓渐渐显现,那巍峨的宫墙、高耸的楼阁。 沐北霆看了看还在睡觉的沈溪知,想着将她抱下去。 手才碰到女人腰间,她便悠悠醒了过来。 沈溪知微微张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皇后,到了。”头顶传来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她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沐北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中满是对她的宠溺。 沐北霆先下了马车,披上墨色的大氅,然后拿过宫女抱着的银色大氅转过身等着沈溪知。 沈溪知走出车厢,沐北霆给她披上银色的大氅,张开双臂,意思不言而喻。 沈溪知脸颊微微泛红,低声道:“圣上,臣妾可以自己走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与娇嗔。 沐北霆却不以为意,微笑着说:“朕抱你。” 说着,他便抱起沈溪知向宫内走去,身后跟着一众宫人侍卫。 沈溪知的心跳逐渐加速,感受着沐北霆怀抱的温暖与安全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抬头望着沐北霆的侧脸,那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让她不禁沉醉其中。 两人一路无话,沐北霆抱着沈溪知穿过了长长的回廊和繁复的庭院,来到了凤仪宫。 沐北霆将沈溪知轻轻放在软榻上,柔声道:“你昨夜并未休息好,再休息一下。朕还有事,先去养心殿,晚些过来看你。” 沈溪知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沐北霆离开。 沐北霆离开后,沈溪知并未立刻休息,她起身来到偏殿看望庆王。 虽然才几日未见,可她甚是想念。 沈溪知去了偏殿,一阵奶香扑鼻而来,殿中烧着炭火,很是暖和。 她看见宫女们正忙碌地照料着庆王,庆王躺在襁褓中睡得香甜。 沈溪知的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她轻轻走到庆王身边,俯下身子亲吻他的额头。 沈溪知轻轻将他抱起,坐在软榻上,轻轻地摇晃着。 沈溪知望着庆王稚嫩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意,她想起了在太子府的太子。 “这几日,太子府近几日可有传来什么消息?”沈溪知抬头问一旁的宫女。 宫女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没有。” 沈溪知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想着明日便去看看他。 冬日里,天黑的很快。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沐北霆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殿外的夜风轻轻拂过,带起一丝丝冷意。 “吱呀”一声,养心殿的门被轻轻推开,赵双领着刘勇走了进来。 赵双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宫人随他一同退下。 偌大的养心殿内,顿时只剩下沐北霆与刘勇二人。 刘勇上前两步,俯身一拜,恭敬道:“老夫叩见圣上,愿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北霆微微颔首:“刘老不必多礼,请坐。” 刘勇闻言,这才直起身子,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抬头看向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沐北霆也看向他,沉声问道:“不知刘老今日找朕有何要事?” 刘勇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圣上,老夫此来,是为了婷儿。”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刘勇见状,继续道:“婷儿自小便爱慕圣上,她……那日来了宫中回去后,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日以泪洗面。老夫实在不忍见她如此,便斗胆前来,求圣上赐下一道圣旨。” 沐北霆心中了然,却仍旧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不知刘老所求何旨?” 刘勇站起身,拱手道:“求圣上下旨,让婷儿入宫!” 此言一出,养心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沐北霆的目光在刘勇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刘老,这宫中可是会吃人的地方。你当真愿意让她进宫?” 刘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随即便被坚定所替代:“她……是老夫的掌上明珠,但如今这般,也只能怪老夫平日太过溺爱,才会让她如此任性。但婷儿对圣上的心意,却是千真万确。只求圣上以后能护她周全。” 沐北霆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刘老,你是知道的,以朕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为她选一位好的夫婿。她若是进了宫……便是一辈子的妾了。” 刘勇闻言,面色一僵,有些难堪,但随即便又跪倒在地:“求圣上成全!” 沐北霆蹙眉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许久,终究还是缓缓开口:“罢了,你起来吧。” 刘勇闻言,连忙叩谢:“谢圣上成全!” 沐北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你早些回去吧,等消息便是。你的身份……日后还是少见朕吧。” 刘勇唇角微颤,终究只是站起身,再次拱手道:“老夫告退。” 沐北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刘勇见状,便转身退出了养心殿。 殿门再次关上,沐北霆的目光却仍旧停留在门口…… 第136章 往上爬 皇宫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生辉。 沉思良久,沐北霆起身轻步离开了养心殿。 穿过一道道回廊,转过一片片宫墙,沐北霆来到了凤仪宫前。 “圣上驾到——”宫女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沈溪知身着淡雅的素色长裙,斜倚在软榻之上,轻轻咳嗽了几声,面容还有些憔悴疲倦之色,却难掩其风华绝代。 听到通报声,她缓缓起身,迎向走进殿内的沐北霆。 “圣上,您来了。” 沐北霆的目光落在沈溪知身上,“皇后病着,怎么还出来了?” 看着她那身素色的长裙虽美,却不及他心中所愿。 他微微皱眉:“朕给你选的衣服,不喜欢吗?” 沈溪知微微低头,轻声解释:“臣妾年岁渐长,终日穿着艳色衣裳,怕是会失了端庄。再者,后宫之中,应以节俭为尚,臣妾不敢奢靡。” 沐北霆闻言,心中的不悦散去几分。 他走到沈溪知身边,声音中满是柔情:“皇后何须如此自谦?你穿红色最是好看。在朕心中,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沈溪知轻声道:“圣上谬赞了,臣妾不过是蒲柳之姿,哪里比得上宫中的姐妹们。” 沐北霆轻轻摇头:“你若是不喜欢那些人,朕可以让她们离宫。” 沈溪知闻言,面上露出惊讶之色,她觉得,这个男人做不到的事定不会说出口的。 “圣上……不可拿此事说笑。” 两人坐了下来,沐北霆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芸枝轻轻地推开了殿门,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她的步伐轻盈,仿佛怕打破了殿内美好的氛围。 “娘娘,药熬好了。” “皇后,该喝药了。” 沐北霆自顾自的将药端到自己面前,轻轻地吹凉了一勺,然后递到了沈溪知的唇边。 沈溪知看着他专注而温柔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她张开嘴,轻轻地喝下了那一勺汤药。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疼爱她。 药液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但沈溪知却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喂完药后,沐北霆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那双手曾经柔软细腻,如今却因生病,而显得有些冰凉。 他关切地问道:“殿内碳火可够?若是冷便让人再添些。” 沈溪知微笑着摇了摇头:“够的,圣上。这殿内放了那么多的火炉,温暖如春,何来寒意?” 沐北霆闻言也笑了:“那就好。你身子虚弱,可要好好休养才是。” 沈溪知轻轻地点了点头:“圣上,您……差不多该回养心殿歇息了。” “皇后这是在撵朕走?不想朕陪你了?”沐北霆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他感觉到,沈溪知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溪知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臣妾怎敢撵圣上走?只是臣妾有病在身,怕……怕过了病气给圣上。圣上是天子,您若是……” 话未说完,沐北霆突然凑近沈溪知,在沈溪知的唇上轻轻一吻。 宫人们见状,悄然退出了殿内。 他轻声说道:“朕昨日也是陪着你的,怕甚?若是你的病气能过给朕,跟你一同生病,朕也心甘情愿。” 沐北霆轻轻拍了拍沈溪知的手背:“明日朕会让赵双将御书房的东西都搬过来,在此处处理朝政。” 沈溪知闻言一怔,这是为了更方便地照顾她吗? “圣上,这怎么使得?您日理万机,若是因臣妾而耽误了朝政大事……” 沐北霆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皇后不必担心。朕自有分寸。何况,有你在朕身边,朕才能更加安心地处理朝政。” 第二日,赵双带着一群宫人来到了凤仪宫。 他们忙碌着将御书房的书籍、文房四宝等物一一搬来。 沐北霆的用意很明显,他要在凤仪宫设下一张书桌,日后便可以在此处理朝政,以便能够时时陪伴在沈溪知的身边。 沈溪知看着忙碌的宫人们,心中思绪万千。 她轻轻抚摸着那些被搬来的书籍和文房四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或许……这算是个新的开始不是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沐北霆果然如他所说般,日日事尽后便来到凤仪宫陪伴沈溪知,批阅奏折也在凤仪宫的书房内,凤仪宫已然变成了沐北霆的第二个寝宫。 今日早朝已毕,众臣退去,赵双跟在沐北霆身后,提及了打听到的跟徐家兄妹俩有关的事。 听完后,沐北霆皱着眉去了御书房。 思虑良久,让赵双去宣徐怀过来。 过了许久,赵双通报:“圣上,内阁学士徐怀大人来了。” 沐北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徐怀,到底有没有价值…… “宣。”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徐怀踏入御书房,一身朝服笔挺,步伐沉稳。 他深深一揖,朗声道:“臣徐怀,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北霆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徐怀。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学士,只见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眼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谦逊。 “徐卿家,朕今日留下你,是有话要与你说。”沐北霆的声音缓缓响起。 徐怀微微低头,恭敬地答道:“臣洗耳恭听。” 沐北霆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徐卿家,你是朕的股肱之臣,朕对你寄予厚望。可你为何就是不愿再往上爬爬。” 沐北霆直直的看着他,不想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表情。 徐怀闻言,面色平静,他抬起头,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沉声道:“承蒙圣上厚爱。臣愚钝,能力有限,不堪重任!。” 沐北霆唇角上扬,他赌对了,沐景煜跟他说过类似的话,沐景煜想重用他。 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往上爬,那就跟徐瑾瑜有莫大的关系了。 想着赵双先前告诉他的消息,徐怀和徐瑾瑜是亲兄妹,可是这两人……在他封官后生了情愫…… 徐怀多次想辞官还乡乡,沐景煜定是不愿放手。 于是……徐瑾瑜进宫了。 第137章 一言九鼎 沐北霆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御案,发出清脆的回响,眼神深邃,“徐怀,徐瑾瑜自请出宫去了皇陵。” 徐怀闻言,心头一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低头跪拜,声音恭敬而坚定:“臣知晓。” 为了验证心中猜测,沐北霆继续说道:“十年,你为朕效力十年,朕允你辞官还乡,对在宣称你兄妹二人皆死于非命,再给你们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徐怀听到这话,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此前圣上不止一次提点过他,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种说的如此直白。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犹豫的光芒,终是开口问道:“圣上,此言当真?” 沐北霆微微一笑:“朕是天子,自是一言九鼎。” 他猜对了。 徐怀心中思绪万千,再次叩首,声音铿锵有力:“臣,愿为圣上效力,为大淮效力!” 沐北霆满意地点点头,起身走过去,亲自扶起徐怀。 “徐卿莫要让朕失望才是。” 徐怀拱手行礼,“臣定尽心尽力。” 徐怀退下后,沐北霆回到御案前,沉思片刻,提起御笔,蘸满浓墨,在一张洁白的圣旨上挥毫泼墨。 笼络人心的第一步,自然是拿出诚意给点甜头。 “赵双。” 赵双闻声走了进去。 “去宣旨。”沐北霆拿起圣旨,轻轻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然后随手将圣旨抛给了赵双,起身离开了。 赵双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道圣旨,躬身行了个礼。 见沐北霆离开,他才展开圣旨来看,脸上立马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他伸头冲着外面,声音中透着一丝激动:“圣上,这是……这是成了啊!” 赵双脸上乐开了花,自言自语道:“圣上英明,此举定能收拢人心,为大淮再添一大助力! 走到拐角的沐北霆听到刚刚赵双高兴的声音,也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这老家伙……还亏他是大总管……” 沐北霆加快了脚步地朝凤仪宫的方向行去,那女人怕是还在等着他。 刚到宫门口,沐北霆便见一个身影迎面而来,夜影,他眉头微蹙。 夜影见到沐北霆,立刻拱手行礼:“圣上。” 沐北霆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夜影:“何事?” 夜影低头禀报:“刘老询问,何时能让刘小姐进宫。” 沐北霆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宫吗。 他有些不悦,沉声道:“不必理会,过几日朕自会下旨。” 夜影闻言,恭敬地应了声“是”,随后便退下,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沐北霆轻叹一声,调整了一下心绪,这才迈步走进了凤仪宫。 殿内,沈溪知正端坐在主位之上,她身着红色的宫装,发髻高挽,颈间佩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显得温婉而端庄。 见沐北霆进来,她立刻起身相迎,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容:“圣上来了,臣妾刚准备去请圣上来一起用膳。” 沐北霆微微颔首,道:“今日有些事务耽搁了,所以来得晚了些。” 沈溪知轻笑道:“无事,圣上国事为重,臣妾自当理解。” 她转身对一旁的芸枝吩咐道:“芸枝,传膳吧。” 芸枝应了一声,便领着宫女们鱼贯而入,开始布置起晚膳来。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各式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沐北霆与沈溪知相对而坐,气氛融洽而温馨。 沈溪知见沐北霆似乎有心事,便轻声问道:“圣上似乎有心事?” 沐北霆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朝中有些事务,让朕有些烦心。” 沈溪知轻抚着沐北霆的手背:“圣上乃是一国之君,自然会有诸多烦心事。但臣妾相信,圣上定能妥善处理。” 沐北霆闻言,转头看向沈溪知,只见她的眼中满是关切与信任,这让他心中的烦闷顿时消散。 沐北霆心中有事,没忍住多饮了几杯酒。 用膳之后,酒劲上来,沐北霆脸色有些微微泛红,他靠在软垫上,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皇后沈溪知的身上。 沈溪知端坐在一旁,面容温婉如玉,看到沐北霆看着自己,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关切。 她轻启朱唇,声音轻柔:“圣上怎么了,方才不是说想小憩片刻?” 沐北霆微微一笑,起身走向沈溪知,身上的酒香随着他的步伐渐渐弥漫开来。 他握住沈溪知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着彼此的情意。 “皇后今日身子如何了?”沐北霆关切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柔情。 沈溪知微微一笑:“谢圣上挂念,臣妾已然无恙。” 沐北霆闻言,轻轻地将沈溪知揽入怀中。 沈溪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酒香。 沐北霆低头,在沈溪知的额上轻轻一吻,而后向旁人轻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闻言,心中虽有些许羞涩,但也明白皇上的意图,纷纷低头退下。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沐北霆和沈溪知两人,气氛顿时变得温馨而暧昧。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那羞红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低下头,再次吻上了沈溪知的唇瓣。 沈溪知微微挣扎,声音颤抖:“圣上……这还是白日里……若是……” 沐北霆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只怕她又要说什么白日不可宣淫了。 他的吻更加热烈而深沉。 沈溪知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这是她真正打开心扉接受他后的第一次…… 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沐北霆的吻在自己唇上辗转缠绵。 沐北霆的大手在沈溪知的身上游走,带起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他轻声在沈溪知的耳边低语:“皇后,朕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疼惜你了。朕不疼惜你,你也疼惜疼惜朕吧。” 沈溪知的脸颊更加滚烫,她羞得无地自容。 然而沐北霆的吻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无法抗拒。 她最终放弃了挣扎,任由沐北霆将自己拦腰抱起,向着内殿走去。 沐北霆将沈溪知轻轻放到床上,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意。 沈溪知看着他,眼中也流露出了深深的情意。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此刻的缠绵与悱恻。 殿内,一片旖旎…… 第138章 奴婢 夜幕低垂,沐北霆与沈溪知在用过晚膳后,共享了一段鱼水之欢,两人的情意在此刻显得尤为浓烈。 然而,欢愉过后,沐北霆却并未能安然入睡,他的眼神在烛火跳跃的光影中透露出深深的忧思。 看了眼身边的女人,沈溪知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连梦境都充满了爱意。 沐北霆轻轻起身,披上外衣,悄然步入了书房。 书房内,墨香扑鼻。 沐北霆坐在桌前,望着眼前的白纸,心中却犹豫不决。 手中握着笔,却始终未能落下。 他正在为如何封赏刘雨婷而烦恼。 沐北霆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赵双:“你觉得,封刘雨婷什么位份比较好?” 赵双心中一动,略一思忖,圣上应该是对此女无意的,便试探着回答道:“圣上,要不封嫔吧。这个位份在后宫既不拔尖,也不会受人欺负。” 沐北霆点了点头,赵双的话确实有道理。 刚要下笔,心中又有了新的疑虑。 他沉吟片刻:“若是皇后问起朕去何处寻来的嫔妃,朕当如何说?” 赵双也犯了难,皇后是个聪明的女子,后宫突然多个嫔妃也不可能瞒住她,现在,圣上皇后两人似乎感情正浓。 若是皇后吃味去查了刘雨婷的真实身份,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双想了想:“圣上,老奴拙见,您可以让她先入宫做丫鬟,然后就说您看上她了。”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蹙。 什么叫他看上她了,他怎么可能看上她…… 可是,他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让刘雨婷入宫。 沐北霆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抬起头,对赵双说道:“罢了,就依你所言办吧。你让人去传话给刘老,跟他说明缘由,让他将刘雨婷送入宫中先做宫女。” 赵双应道:“是,圣上。” 第二日的晨曦尚未破晓,赵双便让自己的一个心腹小徒弟去雾隐山接人。 “师父,徒儿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小顺子站在门外禀报。 他跟随赵双多年,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赵双总跟他说未来太监总管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赵双转过身,“好,你速去雾隐山,将刘雨婷小姐带来。记住,一切要谨慎行事,切莫引起他人的注意。” 小顺子领命而去,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不久,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向雾隐山的方向。 雾隐山深处,还有厚厚的积雪,和满山的风信子,仿佛人间仙境。 约莫两个时辰后,小顺子跟随地图找到了刘雨婷的居所。 他脸上带着几分圆滑的笑容,向刘雨婷传达了皇上的旨意:“姑娘,圣上说了,先让您进宫做宫女,随后会立即找机会将您封嫔的。” 他的声音虽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刘雨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看向一旁的祖父刘勇,眼中含泪:“祖父,婷儿不想做宫女……”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刘勇抚摸着刘雨婷的头,眼中满是慈爱和无奈。 他又看向小顺子,语气有些不悦:“圣上此前可是答应老夫下旨封婷儿为妃的!” 好不容易等来皇宫的人,他以为圣上会直接下旨封妃,可现在……进宫做宫女,听意思,日后就算赐封,也不过是嫔位…… 小太监见状,连忙解释道:“这……圣上也是考虑到您的身份,不好暴露。若是直接封姑娘为妃,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宫女身份受封。既能保护姑娘的安全,又能让刘老您免受牵连。” 他的话语虽然委婉,却也是事实。 刘勇闻言,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怪就怪老夫是朝廷钦犯……只是委屈了我家婷儿。” 刘雨婷听此缘由,心中虽有不甘,但想到祖父的安危,也只能默默接受。 自己身为朝廷钦犯的孙女,能够入宫已是万幸。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摇了摇头:“祖父,婷儿不委屈。只要能进宫陪伴在他身边,婷儿就心满意足了。” 刘勇有些心疼的看向刘雨婷,“婷儿,你此去定要小心行事,切莫让祖父担心。” 刘雨婷含泪点头,随后在刘勇的目送下,跟着小顺子一行人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途。 刘雨婷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仿佛一颗被抛入空中的石子,既期待落地的瞬间,又害怕未知的命运。 皇宫的大门缓缓打开,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刘雨婷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皇宫内,一个角落里,赵双正焦急地等待着,怎么还没到,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当看到刘雨婷的身影出现时,他掩去心绪,迎上前去。 “姑娘,你可来了。这一路可还顺利?”赵双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刘雨婷微微一笑,“谢赵公公担忧,一切顺利。” 赵双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对旁边的宫女吩咐道:“快带姑娘去更衣梳洗,一会儿随我去见圣上。” 宫女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皇宫的灯火通明。 刘雨婷穿着一袭粉色的宫装,跟在赵双的身后,走进了养心殿。 殿内,沐北霆正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而锐利。 他看着走进来的刘雨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刘雨婷盈盈一拜:“雨婷见过圣上。” 沐北霆眉头一皱,起身轻轻扶起她:“你今天进了宫,日后便不好再叫你的真名了。朕给你赐名欣儿,朕会让宫中嬷嬷教你一些宫中的礼仪,你……你要好好学,否则,这宫中任何微不足道的小错都能要了你的性命。” 刘雨婷闻言,心中一颤,皇宫真的这么恐怖吗。 她小声回复:“是,圣上,欣儿知道了。” 沐北霆眉头蹙的更紧了,“你以后该自称奴婢。” 刘雨婷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沐北霆,他居然让她自称奴婢。 心里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见沐北霆没有哄她的意思,只能咬咬唇,用极小的声音回答道:“是,圣上,奴婢知道了。” 沐北霆越看越烦心,“朕还有事,你有何事便去找赵双。”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养心殿。 第139章 回养心殿 沐北霆离开后,赵双进了殿中。 他见了刘雨婷,微微欠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姑娘,日后你留在养心殿偏殿做些杂洒的活计,你且放心,些许时日后便会受封了。” 刘雨婷闻言,咬唇应下,而后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养心殿。 她被赵双安排在了一处偏殿,负责打扫庭院的和殿内的卫生。 沐北霆本想着她从小娇惯,有意多磨炼她些日子,说不定她受不了了便出宫去了。 可她却也争气,没有仗着认识沐北霆而娇气什么,做事勤快,从不偷懒,让其他宫女们都感觉轻松不少。 刘雨婷进宫后,时常听闻关于皇帝与皇后恩爱的传闻。 她听宫女们私下议论,说皇上与皇后情深意笃,每日都要陪皇后用膳,饮酒作乐,共话桑麻。 刘雨婷听了,心中却并无波澜。 她认为,那不过是沐北霆做给外人看的样子罢了。 一日黄昏,刘雨婷正在庭院中打扫积雪,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正缓缓走来。 那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正是沐北霆。 刘雨婷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屈膝行礼:“参见皇上。” 沐北霆微微颔首,目光在刘雨婷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问道:“可还习惯?” 刘雨婷答道:“习惯……” 沐北霆点了点头,“那便好。” 刘雨婷见沐北霆没了下话,抬起头来,迎上沐北霆的目光,只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万千星辰,让她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圣上……不知何时才能……” 沐北霆自然知道刘雨婷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道:“你再等些日子吧,受封总得有缘由不是。” 刘雨婷听了:“奴婢……知道了。” “朕怕你不习惯特来看望你,今日还有有些需批阅,朕先走了。” 沐北霆转身,脸色便冷了下来。 “奴婢恭送圣上……”刘雨婷朝着沐北霆的背影行了个礼。 不远处的赵双见到迎面来的沐北霆,赶忙迎了上去,看沐北霆的脸色不太好。 小声询问道:“圣上……是不是欣儿姑娘在宫中不习惯啊?” 闻言,沐北霆停下脚步,看向他,“她的活是不是轻松了些。” 赵双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圣上……若是……若是欣儿姑娘苦头吃多了,到头来为难的不还是圣上您嘛。” 沐北霆一想,也是,抿着唇一脸不悦的去了凤仪宫。 到了凤仪宫,宫女们迅速上前,布置晚膳。 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珍馐佳肴,玉液琼浆。 沐北霆举杯轻抿一口,沈溪知也举起酒杯,与沐北霆共饮。 两人对坐而食,偶有交谈,但更多的是沉默。 沐北霆不时举杯饮酒,酒入愁肠,似乎想要借酒消愁。 沈溪知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酒过三巡,沐北霆放下酒杯,轻叹一声,似乎有满腹心事。 晚膳过后,沐北霆似乎很疲惫。 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沈溪知身边,然后毫不犹豫地枕在了她的腿上。 沈溪知的身体微微一僵,但随即便放松了下来。 她轻轻地抚摸着沐北霆的头发,轻声问道:“圣上,您今日似乎有些心绪不宁,不知有何烦忧?” “皇后,朕感觉好累。”沐北霆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有着无尽的烦恼。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阵悸动。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只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圣上,臣妾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沐北霆闻言,抬头看向沈溪知,眼神有些复杂。 闭上眼睛,没多久竟在沈溪知的腿上沉沉睡去。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的睡颜,轻轻地抚摸着沐北霆的脸庞,手指在他的眉间、鼻梁、脸颊上轻轻摩挲。 她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要将沐北霆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中。 沐北霆的脸,轮廓分明,英俊而威严。 眉毛浓密而修长,如同两把锋利的剑,鼻梁高挺而直,薄唇紧闭,显得沉稳而内敛。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 沈溪知的手指突然在沐北霆的唇角停下,她轻轻地抚摸着那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陷入了沉思。 那里似乎……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突进去的伤痕,虽然极浅,却…… 正当沈溪知走神时,沐北霆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深深地看了沈溪知一眼,他轻声唤道:“皇后。” 沈溪知回过神来,看着沐北霆那深沉如水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东西。 她轻启朱唇:“圣上……” 沐北霆坐起身来,他的声音低沉:“皇后,朕今日喝了酒,酒气重,就不在你这边歇息了。” 沈溪知张了张口,犹豫再三还是浅浅行礼:“臣妾恭送圣上。” 沐北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起身披上大氅离开了。 一道身影悄然从皇后的寝宫中走出。 沐北霆步履沉稳,眼神中却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与冰冷。 赵双看到,连忙上前,瞥见沐北霆的神情,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这是吵架了? “圣上,您这是……”赵双小心翼翼地开口。 沐北霆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回养心殿。”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一丝感情。 赵双连忙应声:“是,圣上。”他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深知在这皇宫之中,有些事情是不能多问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宫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沐北霆的龙袍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金光。 走了一段路,沐北霆突然停下脚步,闷闷地问道:“刘雨婷是一个人住吗?” 赵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答道:“是,老奴想着欣儿姑娘……身份特殊……所以并没有安排和其他宫人同住。” 沐北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第140章 朕不喜欢 沐北霆来到刘雨婷的住处,低声跟赵双说了什么。 赵双瞳孔一震,寻来了沐北霆要的东西,然后离开了。 沐北霆大力一推,将门推开。 门被猛地推开,刘雨婷被惊醒。 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大氅下身着一袭明黄色龙袍,面容冷峻,是沐北霆。 沐北霆借着月光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 屋子虽小,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前的桌上摆放着一盆兰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刘雨婷看清来人,连忙从床上坐起,慌忙整理着衣衫和头发,低声说道:“圣上,您怎么来了?” 沐北霆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大步走进屋内。 他脱下身上的大氅,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如炬地看向床上的刘雨婷。 刘雨婷被他看得心中发慌,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沐北霆朝着她走过去,边走边解开腰间的腰带,没了束缚,胸口的领子敞开来…… 走到床边,沐北霆伸出手,一把将她按回榻上。 刘雨婷惊呼一声,心中确实有些期待和雀跃。 沐北霆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低下头,在刘雨婷的耳边轻声说道:“今夜,朕便让你侍寝。” 刘雨婷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抬头看向沐北霆,只见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种光芒让她感到既害怕又期待,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 沐北霆大手往下,一把就要去扯刘雨婷的亵裤。 刘雨婷侧头间看到门还开着,有些羞涩:“圣……圣上……奴婢去将门关上……” 沐北霆并没有理会她。 “圣上!”撕裂的疼痛传来,刘雨婷不禁叫出声,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沐北霆皱眉,一把扯掉床幔,遮住了刘雨婷的脸。 眼前一黑,刘雨婷想伸手把脸上的东西拿开,却听到沐北霆沉沉的嗓音。 “别拿,朕不喜欢。” 闻言,刘雨婷一愣,或许……是他的特殊癖好? 收回了举到空中的手,放到了男人背后。 沐北霆感受到背后抓紧的手,眉头紧蹙…… 一阵风吹过,窗前的兰花轻轻摇曳着,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香气。 凤仪宫,北霆的身影从沈溪知的视线中消失后。 沈溪知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沐北霆唇下那道浅浅的伤痕,心中思绪翻涌…… 会不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了她的思绪。 沈溪知转头望去,只见赵双匆匆而来,脸上带着几分慌张。 “皇后娘娘,圣上晚膳喝了酒,此时不知去了何处,老奴找也找不着。”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紧。 “怎会如此?可有好好找过?你不是一直跟着圣上吗?怎会?” 赵双心中暗暗叹息,装出一副自责的样子:“这……老奴明明将圣上送去了寝殿,养心殿的侍卫也没见着圣上又走出养心殿。” 沈溪知眉头一皱,起身,芸枝给他披上大氅。 “本宫亲自去寻。” 穿过曲折的回廊,沈溪知来到了养心殿,她一个殿一个殿去寻。 远远的,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回过头,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大致是哪个有些职位的宫人的住所。 走近,她听着越来越大的声音有些面红心跳。 有些羞恼,谁这么大胆子在宫中私会外男! 房门敞开着,她让芸枝留在原处自己走了过去。 沈溪知站在门口,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那张床上。 只见一个明黄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一手撑着床沿,正做着些什么。 他的背影在窗棂透进的月光下显得异常高大。 一个女人躺在沐北霆的身下,不停的哼着。 “圣上…………”沈溪知的声音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沐北霆自然知道她来了,低着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俯身凑近刘雨婷,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再大点声,朕喜欢。” 闻言,刘雨婷更卖力的讨好着他。 沈溪知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沐北霆突然抬头看向门口,目光与沈溪知相撞。 他的眼中平静如水。 沈溪知转过身,站在门口等着。 沐北霆结束后,缓缓站起身来,低声说着:“内务府的人明日便会过来。” 整理了一下身上微皱的衣服,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走到沈溪知身后,“你为何会在这里?” 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仿佛是在质问一个不速之客。 沈溪知转过头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怀。 她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臣妾听赵公公说寻不到圣上,故而……臣妾无意扰圣上的好事。” 沐北霆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朕明日会封她嫔位,还请皇后替朕选个不错的封号。”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 沈溪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苦笑一声,沐北霆已经死了,她怎么这么可笑,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他,若是沐北霆,定然做不出这种事来…… 沐景煜……也还是那个沐景煜…… 夜渐深,月色如水。 沈溪知独自站在房门口,望着沐北霆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愁。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离开了。 直至屋外安静了好一会儿,刘雨婷才轻轻拿去遮在脸上的床幔,忍着痛爬起身。 摸索着走到桌前,手指轻触到火折子,拿起轻轻一吹,微弱的火光便在黑暗中跳跃起来,点亮了屋内蜡烛。 火光映照出她稚嫩的容颜。 她回过身,目光落在床上那抹鲜艳的红色上,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从记事起,她就爱黏着他,从小就想着等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刘雨婷又寻找了一番,找出一把剪刀,坐到窗边,将那抹鲜红剪下,然后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那块染上鲜血的布放了进去。 合上盒子,痴痴的笑了起来…… 第141章 荣嫔 夜色如墨,沈溪知步履蹒跚,行走在回宫的小道上,每一步都似承载着无尽的沉重。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如同她此刻的心境,绵延而又凄凉。 身旁,芸枝紧紧相随,眼中闪烁着不解与愤慨的光芒。 她低声道:“娘娘,圣上他……他怎能如此对您?明明……曾经那般恩爱……” 芸枝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替沈溪知委屈,虽然她是沐北霆手下的人,可……她不明白,为何曾经恩爱的两人,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沈溪知打断了芸枝的话,声音很轻:“芸枝,别说了。” 回到凤仪宫,沈溪知坐在软榻之上,疲惫的神情中透露出几分倔强。 她挥手让众人退下,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沈溪知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无法平静。 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而,喉头却突然涌起一股腥甜。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那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眼。 她捂住胸口,艰难地喘息着。 沈溪知拿起手帕,轻轻擦拭掉嘴角的血迹。 明明知道沐景煜是什么样的人,可为何还是动了情,她不禁苦笑。 她努力的自我安慰着,沐景煜是皇帝,是天子,怎么可能,钟情于她一个人。 次日,早朝过后,沐北霆并未如往常一样踏入这凤仪宫,留给沈溪知的,只有满宫的寂寥与冷清。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望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转身对身旁的芸枝道:“芸枝,圣上此刻在何处?” 芸枝低头回答:“娘娘,这个时候圣上应该是在御书房。” 沈溪知点了点头,道:“给本宫梳妆更衣。” 不一会儿,宫女们便捧来了几套华丽的红色宫装,这些宫装皆是精心制作,绣着凤凰牡丹,寓意着皇后娘娘的尊贵与荣华。 还有其他寓意……就像一个笑话…… 然而,沈溪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道:“给本宫找件素色的来。” 宫女们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乖巧地按照皇后的吩咐,很快便找来了一件素白的宫装。 沈溪知换上这件宫装,整个人仿佛都明亮了几分,她对着镜子细细打量。 随后,沈溪知便带着芸枝和几名宫女,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沐北霆正在认真地批阅着奏折,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显然昨夜没有休息好。 通报后,沈溪知轻轻推门而入,走到沐北霆面前,微微屈膝行礼道:“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继续手中的事,眼皮都没抬一下。 “皇后,起来吧。朕今日起就不去你宫中处理朝政了,多余的东西晚些朕会让赵双领人去搬回御书房。” 语气很平淡,甚至有些疏离。 沈溪知心中一痛,起身,稳了稳心神,说道:“圣上……臣妾来此不是为了此事。” 沐北霆动作一顿,抬起头,看见沈溪知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装,眉头微微一蹙。 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地道:“皇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溪知抬头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轻声道:“臣妾今日得知,那女子是个普通宫女,圣上昨日命臣妾为那宫女选封号,臣妾觉得,宫女受封,嫔位实在不妥。” 沐北霆闻言,沉声道:“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宫女,那朕封的,就不止是嫔了。” 沈溪知闻言,身形微微一颤,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臣妾明白了,这就让内务府去办相关事宜。臣妾告退。” 说完,沈溪知便转身欲走。 沐北霆却突然开口道:“皇后。” 沈溪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沐北霆。 只见沐北霆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道:“皇后,这几日,朕就不去凤仪宫了,你自己用膳,不必等朕。” 沈溪知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臣妾知道了。” 说完,沈溪知便转身离去。她走出御书房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沈溪知回到凤仪宫,坐在窗前有些发愣:“芸枝,再添些炉子来,本宫冷。” 芸枝看着黯然伤神的沈溪知,不禁有些可怜她,还是下去给她添了几个炉子。 她这哪里是身上冷,是心冷…… 这时,内务府总管李公公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份黄绸包裹的奏折,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皇后娘娘,封号已经拟好了,请您过目。”李公公恭恭敬敬地将奏折呈上。 沈溪知微微颔首,接过奏折,缓缓展开。 奏折上,几个封号跃然纸上,每一个都寓意深远,但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荣嫔”二字上。 她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就这个吧。”沈溪知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李公公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躬身道:“皇后娘娘英明,这‘荣嫔’二字,寓意着荣华富贵,尊贵非凡,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沈溪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李公公退下。 一个宫女,一夜之间飞升嫔位,成为一宫之主,这种殊荣,可不就是荣嫔么。 很快,懿旨便拟好了。 沈溪知亲自审阅过后,便命人将旨意送到刘雨婷的住处。 刘雨婷此时正在练习刺绣,一听到宣旨的声音,她手中的针线顿时掉落在地,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养心殿宫女,欣儿接旨——” 刘雨婷连忙走出屋子,跪下接旨。 传旨的太监高声宣读着懿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女欣儿,温婉贤淑,聪慧过人,特封为荣嫔,赐居锦兰苑,赏赐首饰、珠宝、衣物等物,钦此!” 欣儿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接过圣旨,她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终于不用再对谁都低声下气的了。 第142章 请安 锦兰苑迎来了新的主人——刘雨婷。 她换上嫔位的宫装,衣袂飘飘,站在镜前开心极了。 “娘娘,您今日受封,明日便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一个机敏的小宫女轻声提醒道。 刘雨婷微微颔首,她轻轻抚摸着身上的宫装,细腻的质地,精致的刺绣。 “这宫中规矩就是多。” “娘娘,慎言。”小宫女急忙提醒,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这深宫之中,一言一行都需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祸端。 刘雨婷点了点头,自顾自的欣赏着那些御赐的东西。 次日清晨,刘雨婷早早地起床,准备前往皇后的寝宫请安。 她身着华服,头戴珠冠,步履轻盈地走在通往皇后寝宫的路上。 沿途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向她行礼问安,她微笑着回应着,心中有些飘飘然了。 凤仪宫中,沈溪知正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宫人们细致地为她梳妆。 门外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荣嫔娘娘到,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溪知手中的玉簪一顿,她微微蹙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罢了,迟早要见的,她轻启朱唇,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随着太监的通报声,刘雨婷缓缓步入大殿,首次给皇后请安,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和紧张的。 目不斜视,生怕一抬头便对上那皇后的目光。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回响,双手紧紧握着衣角,指尖微微发白。 走近,并没有见到皇后,透过屏风,刘雨婷隐约看见一位女子背对着自己。 宫人围在她身边似乎在梳妆,那曼妙的背影让刘雨婷不由得心中一紧。 昨夜……门口和沐北霆说话的人,似乎就是皇后,想着,心里竟然多了几分心虚。 “臣妾王欣,给皇后娘娘请安。”刘雨婷跪下行礼。 沈溪知没有立即让她起身,而是继续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容颜绝美,气质高贵,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 刘雨婷跪在地上,时间久了,膝盖开始隐隐作痛。她悄悄地揉了揉膝盖,心中已经有了诸多怨言。 这皇后娘娘看来并不好相与。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沈溪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身着明黄色的凤袍,头戴九龙戏珠的凤冠,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刘雨婷瞟见那抹明黄,连忙低下头,不敢看那人的面容。 沈溪知在主位上坐下,芸枝立刻为她倒上一杯香茶。 她抬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盏,淡淡道:“本宫梳妆久了些,起来吧。” 刘雨婷心中一喜,连忙谢恩低着头起身。 “坐吧。”沈溪知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雨婷小心翼翼地坐下,低着头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 沈溪知,看向刘雨婷,扫视着。 见她低头不敢直视,心中不禁好笑,到底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 这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才能让圣上如此青睐,一夜之间便从宫女晋升为嫔妃? 沈溪知轻启朱唇:“荣嫔,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刘雨婷闻言,心中一紧,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小心翼翼地投向了沈溪知。 当她看清沈溪知的面容时,心中猛然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让她的思绪瞬间飘回了那日一起泡温泉的场景。 “娘娘……您是……北溪姐姐!”刘雨婷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惊喜。 沈溪知看清她的面庞时,手中的茶盏竟不自觉地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 “娘娘,您的手……”芸枝见状,急忙上前查看。 沈溪知却摆摆手,示意她无碍。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刘雨婷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芸枝躬身,小心翼翼地收拾起地上的碎片,生怕惊伤到了沈溪知。 “芸芝,你带她们下去。”沈溪知的声音平静,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未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芸枝动作一顿,抬头看了沈溪知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起身,带着其他宫人悄然退下。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沈溪知和刘雨婷二人。 沈溪知的目光落在刘雨婷身上,眼神深邃而复杂。 “本宫记得,你叫刘雨婷。”沈溪知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 刘雨婷闻言,心中不禁一紧,她怎么会知道她居然就是皇后,可明明,当今皇后是沈川将军的女儿沈溪知啊…… 心下了然,刘雨婷小声回应道:“皇后娘娘当初不也是用假名骗了臣妾吗……” 沈溪知挑眉,所以说,她本名其实就叫王欣,而非刘雨婷? 可是,他们二人,又是何时认识的…… “你……何时进的宫?”沈溪知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探究。 刘雨婷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待:“前些日子……” 这个事儿上,沈溪知是皇后,既然问到,根本没有瞒着的必要,她若是想查,很简单。 沈溪知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刘雨婷。 过了半晌,沈溪知缓缓开口:“本宫身体有些不适,荣嫔回吧。” 说完,她闭上眼,不再作任何反应。 刘雨婷巴不得赶紧离开,听到沈溪知的话,起身行礼:“那皇后娘娘好生休息,臣妾告退。” 刘雨婷离开后,沈溪知独坐殿中,她轻轻抚摸着胸口,那里似乎有一团难以名状的闷气在郁结。 这时,芸枝匆匆进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关切与不安。 “娘娘,您没事儿吧?”芸枝的声音轻柔而紧张,她走到沈溪知的身旁。 她开始只觉得荣嫔眼熟,后来在殿外想起来了,她不就是那日和皇后一起在落梅轩后山泡温泉的女孩吗…… “无事。”沈溪知淡淡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稍作思索,沈溪知又开口吩咐道,“芸枝,你随便挑几样首饰送去锦兰苑吧。” 第143章 冬日也怕热 芸枝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沈溪知,她不该生气吗?为什么还要给那荣嫔送东西。 “娘娘,您的东西都是圣上御赐的,她根本……”芸枝的话没说完,就被沈溪知打断了。 “本宫让你去你就去!”沈溪知突然提高了声音。 芸枝见状,不敢再多言,只得应声退下。 很快,芸枝便挑了几样首饰送到了锦兰苑。 刘雨婷看到那些首饰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谁要这些东西。” 御书房,沐北霆轻轻翻过手中的奏折,那笔尖下的墨迹还未干透,便被他随意地搁置一旁。 “摆驾锦兰殿。”他淡淡地吩咐道。 到了锦兰殿,沐北霆步入殿内。 因为早早就翻了刘雨婷的牌子,她现在早已候在一旁。 见到沐北霆到来,她连忙起身行礼,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圣上万福金安。”刘雨婷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如同春风拂面。 “起来吧。”沐北霆坐下。 “想着圣上若是早些忙完,可以一起用膳?臣妾特意命御膳房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红烧鲤鱼和桂花糕。”刘雨婷的回答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精心准备的心意。 很快,御膳房的人便端上了菜肴。 沐北霆和刘雨婷相对而坐,开始了这顿晚膳。 菜肴精致,味道鲜美,两人边吃边聊,偶尔对饮。 突然,刘雨婷却突然放下了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圣上……”她轻声开口,“臣妾……臣妾有一事相求。” 沐北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向她。 “何事?但说无妨。” 刘雨婷咬了咬下唇,似乎下定了决心:“臣妾……臣妾不想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了。”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沐北霆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悦。 “为何?”他沉声问道。 刘雨婷低下头,不敢直视沐北霆的眼睛:“臣妾……臣妾不喜欢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沐北霆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罢了。”沐北霆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既然你不愿去,那便不去吧。” 刘雨婷闻言一喜,连忙给沐北霆夹了菜:“多谢圣上体恤臣妾。” 沐北霆抬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过,你也要知道,宫中的规矩还是要守的。日后若有需要,你还是要去请安的。” 刘雨婷点了点头,她就知道,沐北霆心里有她,所以才会心疼她。 晚膳过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夜色渐深,沐北霆抱起刘雨婷去了内殿。 看着灯光通明的殿内,沐北霆眉头一蹙。 “你去将殿中烛火都熄了吧,真不喜欢。” 闻言,刘雨婷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晕,她羞涩的点点头,然后去将蜡烛一一熄灭。 熄完蜡烛,她借着窗外宫灯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回到榻上,她有些羞涩的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心中如同小鹿乱撞。 沐北霆站在榻边,目光如炬,片刻开口,“你等等。” 说完,沐北霆转身朝外走去,打开房门,又关上。 床上的刘雨婷看着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忐忑,他……不会走了吧…… 沐北霆走出内殿,来到院中,站在梅花树下,抬头看着枝头的梅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赵双匆匆而来,来到沐北霆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圣上,老奴来迟了,您要的东西老奴带来了。” 沐北霆转过身来看向他,赵双左顾右盼的将袖中之物拿了出来迅速交给沐北霆。 沐北霆接过那物件,瞥了一眼后掩入袖中,“你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说完,他转身欲回殿内,却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殿外几盏宫灯上。 赵双看到沐北霆站立不动,原本想退下,也不得不候在一旁。 那些宫灯火光摇曳,沐北霆皱了皱眉,指了指那几盏宫灯。 “太亮了,这几盏灯都熄了吧。” 赵双一看,连忙应是,一身老骨头爬上爬下的将那几盏灯都熄掉。 随着灯火的熄灭,四周逐渐暗了下来,沐北霆这才才转身回了殿内。 刘雨婷听到门被推开又关上的声音,心中窃喜,沐北霆出去了有一会儿了,她都做好他可能已经离去的心理准备,还好,他并未离去。 沐北霆走到榻边,脱去刘雨婷的衣服,又解了自己的腰带,刚想去扯窗幔,却被刘雨婷拉住了手。 “圣上……”刘雨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臣妾……臣妾准备了……” 沐北霆眉头一皱,刚想问准备了什么,就见刘雨婷从枕下拿出了一块绢布,那绢布在昏暗中看不清什么颜色。 “你倒是有心,自己盖上。” 听到沐北霆的声音,刘雨婷害羞的将布盖在了自己脸上,他……果然喜欢这样,还好她准备了。 见女人已经将脸盖上,沐北霆也不再犹豫…… 他还是那样的……不客气……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没一会儿的功夫,沐北霆的面容有了些许的厌倦之色,他面色一冷,突然带着手中的东西一个翻身,平躺在了床榻一侧。 感受到身侧的人彻底安静下来,刘雨婷一愣,以为沐北霆的意思是让她主动一点,想着便伸手朝沐北霆的身上探去。 还没碰到沐北霆,她的手就被抓住,“歇息吧,朕累了。” 说话间,他悄悄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 闻言,刘雨婷只好作罢,将脸上的布拿开,身子往沐北霆的方向挪去。 沐北霆又是一挡,冷冷的声音传来:“朕热,别碰朕。” 刘雨婷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圣上,现在……是冬日里啊……” 沐北霆冷哼一声,抓过一旁的锦被盖住,“朕的身子冬日也怕热,你若是粘朕分毫,朕日后便不来了。” 刘雨婷只觉得有些委屈,但也无能为力,只好在离沐北霆一定距离的位置躺好,小心翼翼的将被子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第144章 醉酒 夜色如泣,深沉而幽暗,笼罩着巍峨的皇宫。 凤仪宫内,灯火阑珊,沈溪知独坐窗前,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杯,杯中琼浆玉液已去大半。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化作无声的叹息。 今夜,沈溪知心绪难平。 圣上又留宿锦兰苑,与荣嫔共度良宵,更是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却怎料越饮越愁,越愁越饮。 芸枝在一旁侍立,看着沈溪知如此模样,心中焦急如焚。 她知道沈溪知的脾性,此刻劝慰并无用,只能默默守候在一旁,随时准备为她分忧。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沈溪知的醉意愈发浓烈,她开始喃喃自语,甚至低声啜泣。 芸枝见状,终于下定了决心,去锦兰苑请圣上来凤仪宫,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娘娘心中的苦楚。 芸枝匆匆出了凤仪宫,寒风凛冽,天空中竟然飘起了小雪。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加快了脚步。 来到锦兰苑外,只见院内一片寂静,偶尔有一两个盏灯宫女走动。 芸枝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准备上前通报。 然而,就在她说明来意之后,却被锦兰苑的宫女们拦了下来。 这些宫女们自觉既然在锦兰苑做事,那定是在忠于自己主子的,于是纷纷上前阻拦。 “大胆!我可是皇后身边的人,你们怎敢拦我!”芸枝厉声喝道。 然而,荣嫔一夜飞升,何等荣幸,何等宠爱,这些宫女们既然跟了荣嫔,自然一切以自家娘娘为主,又怎会将芸枝放在眼里? 她们只是冷冷一笑,便继续挡在芸枝面前,不让她靠近。 芸枝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自己若是硬闯,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她只能在锦兰苑门口来回踱步,思索着对策。 就在这时,芸枝突然心生一计。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冲着锦兰苑内大声喊道:“圣上!奴婢请圣上到凤仪宫看看皇后娘娘吧!圣上!圣上!请您到凤仪宫……” 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清晰而有力。 然而,锦兰苑内却是一片寂静,仿佛没有人听到她的呼喊。 芸枝不甘心,继续大声呼喊,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 就在这时,两个小太监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芸枝的胳膊。 他们捂住了芸枝的嘴巴,防止她继续呼喊。 “芸枝姑娘,你这样可就不地道了。”一个小太监冷冷地说道,“我家荣嫔娘娘和圣上正在休息,你若是惊扰了他们,可是要受罚的。” 芸枝挣扎着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两个小太监见状,将她拉到了远处,放开了手。 “芸枝姑娘请回吧,莫要扰了圣上和我家荣嫔娘娘。”另一个小太监说道。 芸枝气得跺脚,她知道自己今夜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回圣上了。她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却也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 夜色愈发深沉,寒风更加凛冽。 芸枝走在回凤仪宫的路上,心中为皇后感到不值。 回到凤仪宫,芸枝见沈溪知已经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她连忙上前扶起沈溪知,将她安置在床上,然后为她熄去部分殿内的灯,只想让沈溪知睡个好觉。 锦兰苑外,芸枝的喊叫声早已远去,但沐北霆的耳中仿佛还回荡着她的声音,那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是沈溪知怎么了吗,心下不禁有些担忧。 他侧头望去,只见刘雨婷正睡得安详。 沐北霆的眼神深邃如墨,他轻轻坐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轻轻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散而出。 他拿着瓷瓶轻轻地在刘雨婷的鼻尖晃了晃,确保她不会醒来,然后悄然离开。 沐北霆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凤仪宫的宫墙之上,如同曾经那般。 他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皇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抿紧了嘴唇,然后跃下宫墙,没有惊扰任何人,悄悄进了沈溪知的寝殿内。 沈溪知的寝殿内,几盏灯慢慢燃着。 沐北霆才到殿内便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他走到榻前,只见沈溪知正醉卧其上,脸颊微红,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他心中一痛,坐在榻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沈溪知的皮肤光滑如玉,仿佛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沈溪知发出一声梦呓。 “圣上……”她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是从心底深处传来。 沐北霆的手一颤,他低下头,看着沈溪知紧闭的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开口:“知知,是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惊醒了她的梦。 沈溪知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努力睁开眼睛。 沈溪知艰难的睁开眼睛,她看到沐北霆坐在榻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迅速变得温柔而深情。 “圣上……”她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沐北霆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 沈溪知挣扎着坐起身来,衣衫轻滑,露出如玉的肌肤和曼妙的身姿。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之人时,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 “臣妾以为,您不要臣妾了……”沈溪知的声音哽咽,泪水如断线之珠,滑过面颊,滴落在柔软的锦被上。 她伸手想要触摸那人的脸庞,却又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缩回。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知知,我怎么会不要你?” 沈溪知摇摇头,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淌:“不,臣妾现在是在做梦……您现在肯定在锦兰苑抱着你的荣嫔卿卿我我……也是,她才十五岁,如花似玉,哪像我……在您眼里怕是已经人老珠黄了……” 哭着哭着,她又想起了什么,继续抱怨着:“落梅轩……还有落梅轩……简直就像一个笑话……你说你爱我的……你怎么可以借着我去……”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以为,带她去落梅轩是为了跟刘雨婷私会吗…… 紧紧握住沈溪知的手,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放开沈溪知,她大口的喘着气,沐北霆看向她的眼中,情欲翻涌,他没有丝毫犹豫又吻了下去…… 月色渐淡,天色微明。 沐北霆轻轻起身,为沈溪知盖好被子,然后悄然离开…… 第145章 桂花糕 午后的阳光透过轻纱般的窗幔,斑驳地洒在凤仪宫内的金丝楠木床榻上。 沈溪知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宿醉的余韵依旧让她感到头痛欲裂。 她轻轻揉了揉脑袋,试图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一切,然而脑海中却是一片混沌,仿佛被浓雾笼罩。 昨夜……圣上似乎来过? 她努力坐起身子,眼神扫过身上凌乱的寝衣,尤其是那腰间的带子,不知何时已经松开。 沈溪知微微皱眉,心中疑惑,难道自己的睡相真的那么差吗? 她摇了摇头,将那份不适的感觉暂时压下,重新将带子系紧。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芸枝推门而入,手中还捧着一只精致的瓷壶。 看到沈溪知醒了,连忙上前伺候:“娘娘,您醒了,可要吃些什么?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本宫胃口不好,不用了。”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昨夜……圣上有过来吗?” 听到沈溪知的问话,芸枝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将瓷壶放在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娘娘,可别提了。昨夜您喝那么多酒,奴婢实在担心您,便想着去请圣上来劝劝。可是奴婢去了锦兰苑,连圣上的面都没有见到。” 沈溪知的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下了床。 原来是梦啊…… “罢了,昨夜……毕竟是荣嫔侍寝,你以后莫要再去寻圣上了。” 芸枝听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到一旁,开始为沈溪知整理床铺。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宫女的通报声:“圣上驾到——” 沈溪知的心中猛地一跳,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沐北霆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 然而当他看到沈溪知时,眼中的温柔收了起来。 “皇后,你醒了。”沐北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朕听闻昨夜你喝醉了,你是皇后,要袖中仪表才是。” 沈溪知眼皮轻颤,微微颔首道:“臣妾自知有错,愿自罚禁足于凤仪宫三月,好好反思己错。” 沐北霆没有拒绝,坐下继续道:“朕还有一事,即日起,荣嫔免去给你请安一事。” 沈溪知微微一愣,随即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愠怒。 “圣上!臣妾是皇后,六宫之主,您连这点体面都不愿给臣妾吗?”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 沐北霆看向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朕不知道她昨日来此请安你们说了些什么,可她回去后跟朕说不想再到你宫中来,朕也已经允了。”沐北霆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沉,她没想到沐北霆竟然护那个女人到此地步,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圣上!您……您这样做,会让臣妾在后宫中失去威信的。”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沐北霆皱了皱眉,“够了!朕就是念着你还是后宫之主,所以才来跟你提一句,朕是来知会你不是来同你商议的。你日后,也少召见她吧!” 沐北霆的话音刚落,沈溪知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比。 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沐北霆甩袖离去,留下沈溪知独自站在原处。 回到御书房,沐北霆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深沉。 什么繁文缛节,政务纷扰,都让他的眉宇间不自觉地透出一丝疲惫。 他闭上眼,轻轻揉捏着眉心,仿佛想要将那份沉重揉散。 赵双悄悄观察着,上前躬身行礼:“圣上,可是身体不适?可需要宣御医来瞧瞧??” 沐北霆微微摇头,轻叹一声:“非是朝政,而是这皇帝当得,真是累啊。” 声音低沉而悠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赵双心中一紧,这几天皇帝和皇后的状态他看的一清二楚。 “圣上啊……”赵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把事情同皇后娘娘说说?她毕竟是您的枕边人,误会久了,嫌隙也大了。”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不可……朕所行之事,乃是大逆不道,天地所不容。她……纵是接受了,那天下人呢?” 赵双闻言,心中一凛,“圣上,那也不必像如今这般对待皇后娘娘啊……” 沐北霆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闷都吐出去。 “刘雨婷是刘老的孙女,他们知道朕的太多秘密了……” 说着,他眼神变得冰冷,“刘雨婷自小娇纵,迟早闯祸,朕现在离皇后远些,她或许不会生出坏的心思。至于刘老……” 双眼微眯,透着几分危险:“朕现在,还不好动他。” 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夕阳下的雪地,心中很是烦躁。 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际,凤仪宫的琉璃瓦在余晖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沈溪知酒劲还没有缓过来,无力的躺在软榻上。 “芸枝,从回宫后,本宫尚未曾去探望过柳贵妃,她近来可好?” “回娘娘,听闻……您同圣上离宫那段日子。她……似乎小产了,如今闭门在宫中待着。”芸枝垂首回答,语气恭敬而不失分寸。 沈溪知微怔,小产了?这么大的消息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产……她身子如何了?你去备些本宫亲手做的桂花糕,再带上一些补品,一并送去给柳贵妃。告诉她,本宫改日再去看望她。” “是,娘娘。”芸枝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芸枝便带着几名宫女,捧着精致的食盒和茶具,出了凤仪宫。 来到雅乐宫,芸枝冲着门口的一个宫女使了使眼色。 那个宫女走上前来:“我家娘娘身体不适,各位姐姐还请改日再来吧。” 芸枝跟着一唱一和起来,从身边人手中拿过食盒,交给了雅乐宫的宫女。 “这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劳烦各位了。” 将食盒交给对面,云芝带着其他人回去了。 第146章 燕窝粥 养心殿。沐北霆端坐于龙案之前,手中握着一支朱笔,正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章。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赵双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恭敬与谨慎。 “圣上,”赵双低声禀报,“刚刚,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些精致的吃食和珍贵的补品去雅乐宫。” 沐北霆闻言,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赵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寒云寺那边最近可有异常?” 赵双思索后回答:“回圣上,据侍卫来报,贵妃娘娘在寒云寺中日日抄经念佛,心无杂念,一切如常,并无异常。” 沐北霆轻轻点了点头,重新低下头,继续批阅奏章。 “赵双,”沐北霆突然开口,“皇后今日自请禁足宫中,待时间近了。你去安排一下,将柳寒烟接回来吧。” 赵双闻言,躬身应诺:“是,圣上。” 夜幕降临,沐北霆依然在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笔锋如龙,字字珠玑。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没能等到沐北霆的刘雨婷寻着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 “圣上,臣妾为您炖了一碗羹汤,您尝尝看。”刘雨婷的声音轻柔而婉转。 沐北霆抬起头,目光从奏折上移开,落在刘雨婷的脸上。 他的眼中没有波澜,仿佛一潭死水,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淡淡地开口:“放着吧,朕一会儿再喝。” 刘雨婷微微一怔,但随即又恢复了笑容。 她走到书桌旁,将羹汤轻轻放下,然后说道:“圣上,臣妾给您研磨吧。” 沐北霆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只是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刘雨婷见状,便走到砚台前,开始研磨起墨来。 但不知为何,那墨汁却总是研得不够细腻。 沐北霆的眉头渐渐皱起,他放下笔,抬头看向刘雨婷。 只见她满脸专注,但手下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先回宫吧,这种事让赵双来做即可。” 刘雨婷的手一抖,砚台上的墨汁溅出几滴,落在她的衣袖上。 她慌忙放下砚台,用帕子擦拭着衣袖上的墨渍,同时说道:“是臣妾愚钝……” 她的话音未落,赵双已经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荣嫔娘娘,这种活还是让老奴来做吧。” 刘雨婷看了赵双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失落。 但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于是她福了福身,说道:“圣上,臣妾告退……” 沐北霆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刘雨婷转身离去,背影在灯火下显得那么孤独和落寞。 刘雨婷才离开,赵双看了眼汤羹,小声提醒着:“圣上,这汤羹再不食便凉了。” 沐北霆这才朝汤羹看了一眼。 语气依然平淡:“倒了吧。” 夜色渐深,锦兰苑。 刘雨婷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白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莫名的愁绪。 自从进宫后,沐北霆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刘雨婷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那面铜镜前。 镜中的她,虽只有十五岁,却已是如花似玉,美艳不可方物。 她不禁想起了沈溪知,那个比自己大上许多,美得令人窒息的皇后。 “若是我也能有她那样的美貌,或许兄长就不会对我如此冷淡了吧。”刘雨婷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与不甘。 沈溪知是沐北霆的妻子,就算沐北霆假戏真做,他也不会爱上她吧…… 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幼稚,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醋。 可是,她又想到了落梅轩。 那处宅院,好多年前沐北霆便买下了,她还小的时候一直想去看看沐北霆都不让去,有一次她去了落梅轩后山才得以见到那个宅院有多大,碰巧还被她寻到了一处温泉。 沐北霆竟然带着皇后去了落梅轩! 想着,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刘雨婷微微一怔,随即转身走向门口,轻声问道:“是谁?” “是奴婢,给娘娘送来了今晚的夜宵。”门外传来了一个恭敬的声音。 刘雨婷打开门,只见一个宫女手捧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宫女将燕窝粥放到了桌上。 刘雨婷坐下身来,望着那碗燕窝粥,心中却无半点食欲。 看向一旁的宫女,突然问道:“如何才能知道一个人心中是否有另一个人?” 宫女被她问的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刘雨婷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要如何,才能知道一个人心中是否有另一个人?” 宫女闻言,这问题她熟呀。 贱兮兮的开了口:“娘娘,这不简单嘛。只要看那人有危险时,另一人会不会救便是了。” 徐雨婷停了,又问:“若是他连路过的瘸腿的猫都救呢?” 显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沐北霆在她心中的形象可是极好的。 宫女略做思索,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就两个人遇到危险,看他第一反应会救谁。” 徐雨婷眼睛一亮,似乎觉得可行,取下手上的镯子,递给了宫女。 “你日后就做本宫的贴身宫女吧,亏待不了你。” 宫女看着那翠绿的镯子,脸上都有乐出花来了,接过连忙谢道:“谢谢娘娘,奴婢定当为您尽心尽力。” 这种话听着,刘雨婷还是很受用的。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先退下吧。” 宫女应身行礼退下。 刘雨婷看着桌上的燕窝粥,心情大好,拿起勺子搅动着,低头轻轻吹着热气。 虽然自小也是被刘家扔在手心长大的,可燕窝这种珍贵的东西,她是真没有品尝过。 勺子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想着细细品尝。 “嗯……这东西也不觉好吃啊……那些贵人们怎么如此喜欢这食物……” 第147章 他的爱不过如此 春光初露,积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微风中携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预示着寒冬已逝,万物复苏。 寒云寺,位于皇城之外,山峦叠翠之间,曾经香火鼎盛,只可惜现在破落了。 今日,竟然有宫中的马车匆匆而至。 赵双亲自带人前来,接柳寒烟回宫。 柳寒烟坐在凌海曾经的禅房内,里面的血迹已经干涸。 看到赵双的到来,柳寒烟闭上眼睛,淡淡道:“公公动手吧。” 赵双闻言,轻笑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老奴前来是奉旨带您回宫的。” 回宫? 柳寒烟睁开眼睛,虽有疑惑,但也没问,起身跟着他们离开。 当下,只要活下来,就还有机会。 车马辚辚,柳寒烟被带回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她站在养心殿外,望着那扇紧闭着的朱红色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深吸一口气,跟着赵双走了进去。 殿内,沐北霆正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的看着走进来的人。 柳寒烟却仿佛视而不见,直挺挺的站在殿中央,连一丝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赵双见状,急忙上前提醒:“贵妃娘娘,圣上在此,还不快快行礼。” 柳寒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不……配!”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沐北霆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柳寒烟面前,目光如刀:“贵妃小产在宫中三月闭门不见任何人,皇后甚是挂念。过些日子,若是和皇后见到了,自己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柳寒烟抬起头,与沐北霆对视着,眼中满是倔强和愤怒:“寒烟可不知圣上何意。” 沐北霆冷笑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威胁:“不,贵妃知道朕的意思。你似乎忘记了,皇叔现在,可还在带兵打仗,你若是想往死里作,朕自然是拦不住。可是……朕就保不准他还能不能活着回京城了……” 柳寒烟的心猛地一颤,她的父王如今正远在边疆,与敌国交战,若是沐北霆真的动了杀心,那她的父王恐怕是凶多吉少。 沐北霆看着柳寒烟那气愤而又无奈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快意。 他继续说道:“你说他若是战死了,朕该追封他什么封号?要不忠义王吧?他比朕更适合这个封号,不是吗?” 沐北霆的话音刚落,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的养心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柳寒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了。 她直视着沐北霆的眼睛,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沐北霆,你真不是人……” 沐北霆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伸出一只手死死捏住柳寒烟的下巴,冷冷的看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柳寒烟,记住了,朕,是沐景煜。若是再让朕知道你的口中说出那三个字……” 他低下头,离柳寒烟更近了些,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朕会让人拔了你的舌头,然后把你扔进青楼……” 沐北霆朝后退了两步,收住了所有的情绪,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赵双,送她回宫。” 闻言,赵双低着头上前行礼:“娘娘,请吧。” 柳寒烟握紧了双拳,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柳寒烟和赵双从养心殿那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中走出。 就看见一位宫装丽人迎面而来,她便是刘雨婷。 她看到柳寒烟从养心殿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擦肩而过后刘雨婷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柳寒烟。 那眼神中,既有好奇,又有几分不屑。 柳寒烟自然感觉到了这股目光,她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走了一段路,柳寒烟终于忍不住向身旁的赵双询问:“赵公公,刚刚那位是何人?” 赵双微微低头:“回娘娘,是荣嫔娘娘。” “荣嫔?”柳寒烟轻轻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能坐上嫔位,想必是哪位大臣家的女儿吧?” 在她看来,能够在这宫廷之中获得如此高位的女子,必然是出身名门,有着不凡的背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遭了殃。 然而,赵双却低声说道:“这……这位荣嫔娘娘先前是养心殿的宫女。” 此言一出,柳寒烟不禁震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似娇贵的荣嫔,竟然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她不禁开始好奇,这荣嫔究竟是如何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从一个宫女跃升至嫔位的。 柳寒烟停下脚步,回过头,目光远眺。 他的爱也不过如此。 看来,她也该去会会皇后了。 “赵公公,我出宫已有些时日,听闻圣上提及皇后娘娘挂念我,心中甚是不安。我想命人去请她到雅乐宫小叙,以解她心中挂念。” 赵双,闻言却是面露难色,他微微弯腰,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娘娘,这……恐怕不妥。” 柳寒烟微微蹙眉,看着赵双:“赵公公,若是你信不过我,我可以让你在我与皇后娘娘谈话之际跟随左右。” 赵双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哟,娘娘误会了,老奴怎敢哟……只是……只是皇后娘娘现下正在禁足之中,无法外出。” “禁足?”柳寒烟闻言,不动声色,“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怎会无故被禁足?是何原因?” 赵双叹了口气,摇头道:“老奴也是不知,这宫中的事情,老奴也没法了解个全乎不是。” 柳寒烟沉思片刻:“既然皇后娘娘被禁足,那我便去凤仪宫探望她便是。” 赵双闻言,连忙劝阻:“娘娘,此事还需三思。要不,您还是先去问问圣上的意思?” 柳寒烟摇头轻笑:“赵公公,我与圣上之间的事情,不会无端牵扯到他人。我还在宫中时便与皇后娘娘交好,回来理应探望。” 赵双见柳寒烟如此说了,便也不不好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向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第148章 柳贵妃 刘雨婷步履轻盈地走进了御书房。 听到脚步声,沐北霆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瞬间捕捉到了门口那抹身影。 刘雨婷走到沐北霆的面前,盈盈一拜,声音轻柔而婉转:“臣妾见过圣上,愿圣上龙体康健,万福金安。”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笔,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你怎么来了?” 刘雨婷轻轻一笑:“圣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臣妾心中挂念,特来给您送些点心,希望能为您解一解乏。” 说着,她示意身后的宫女将手中的食盒呈上。 沐北霆点了点头:“你有心了,先放着吧。” 刘雨婷轻轻摆手,随行的宫女退下,她试探着问道:“圣上……刚刚……刚刚那个从养心殿出去的女子是何人啊?臣妾似乎从未见过。” 沐北霆神色微微一凝,沉声道:“那是柳贵妃。” 刘雨婷闻言,心中有些嫉妒,柳贵妃就是那位逍遥王妃吧,她是沐北霆明媒正娶的妻子…… 沐北霆忽视掉刘雨婷的异样,继续说道:“柳贵妃位份比你高,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故而闭门拒客,如今估计,你应当去雅乐宫见见她,相互认识一下。” 刘雨婷点了点头,去便去吧。 想起来意,又有些羞涩的看着他:“圣上,您好几未去臣妾宫中了……” 半晌,沐北霆都没有作出回应,直勾勾的看着刘雨婷,看的她发毛。 就在她准备告退之际,沐北霆却突然叫住了她:“朕今夜去你宫中。” 刘雨婷一愣,随即脸又挂上了笑容,她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几步。 “那臣妾命御膳房准备些圣上喜欢的小食,晚上圣上陪臣妾小酌几杯。” 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沐北霆留宿锦兰苑,那就定要让御膳房准备好小食和御酒。 沐北霆嘴角微扬,缓缓开口:“你准备便是。” 刘雨婷闻言,忙着回去做准备,“那圣上忙着,臣妾先行告退。” 沐北霆点了点头,刘雨婷离开了。 凤仪宫,宫门轻启,一阵轻风拂过,带来花园的淡淡花香。 柳寒烟身着素白长裙,裙摆轻扬,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病后初愈的苍白,却更显得楚楚动人。 身后,赵双跟随着。 通报后,柳寒烟带着赵双缓缓步入凤仪宫,她来到沈溪知面前,微微低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柔弱:“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沈溪知坐在凤椅之上,眼神在柳寒烟和赵双之间流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两人怎么在一起…… 她轻轻抬手,示意柳寒烟起身。 沈溪知微笑着说:“妹妹来了,快请坐。” 柳寒烟坐下后,轻轻抚了抚裙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溪知的脸。 她注意到沈溪知的脸色有些复杂,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于是,她主动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听闻,臣妾闭宫期间,娘娘差人探望过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沈溪知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贵妃……还好吗?”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你小产之时,本宫在宫外……你……是如何小产的?” 柳寒烟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她抬起头,看向沈溪知,语气平静:“圣上是如何同娘娘说的?” 沈溪知摇了摇头:“本宫……并没有问圣上,是身边宫女告知的。” 闻言,柳寒烟看向了站在沈溪知身侧的宫女芸枝,芸枝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柳寒烟的眼睛。 柳寒烟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 她看了一眼芸枝,然后转过头对沈溪知说:“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就没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沈溪知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看着柳寒烟那苍白而憔悴的脸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柳寒烟的手:“妹妹,你要养好身体才是。身体若是垮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多谢娘娘关心。臣妾……会好好养身体的。” 两人相视无言,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过了一会儿,柳寒烟看向沈溪知:“听闻……娘娘如今禁足于此?。” 沈溪知点了点头,“身为一国的皇后,六宫之主,酗酒失了礼仪……呵呵……” 沈溪知自嘲了起来:“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扰了你的兴致。” 柳寒烟悄悄一笑,端起宫人给她倒的茶水,抿了一口。 “皇后娘娘,那荣嫔……臣妾好奇,她是如何坐上嫔位的。” 沈溪知一怔,叹了口气:“大抵是圣上实在宠爱她吧。” 柳寒烟垂下眼,嘴角微微勾起,“是么……” 日头渐渐西斜,凤仪宫内的一切仿佛都笼罩在了一层金色的余晖之中。 沈溪知看了一眼天色,“贵妃,在这边用了晚膳再回吧。” 柳寒烟倒是也没拒绝,莞尔一笑,“臣妾就是要来这凤仪宫蹭些吃食的。” 养心殿,沐北霆终于看完了桌上的奏折,长时间的案牍劳形,使得他的脖子和手腕都感到一阵酸痛。 他轻轻地扭了扭脖子,又揉了揉手腕,试图缓解那份疲惫。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青色太监服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龙颜,只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圣上,该用膳了,是去锦兰苑,还是……” 沐北霆微微抬起头,扫向小太监。 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沙哑:“去雅乐宫。” 小太监闻言,心中不禁一紧,赵双公公先前派人来说过,贵妃去了凤仪宫,可他忘记禀报了…… 如今赵双公公还未回来养心殿伺候,怕是还在那边…… 声音有些许颤抖:“圣上……贵妃娘娘似乎去了皇后娘娘那边,此时怕是还未回雅乐宫。” 沐北霆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淡淡地开口:“那便去凤仪宫宣旨,今夜贵妃侍寝。” 小太监心中一惊,圣上这是一下子得罪三个宫的娘娘啊…… 连忙应道:“是,圣上。” 他转身离去,也不敢揣测圣上的心思。 第149章 学不乖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缓缓降临。 凤仪宫此刻正被一缕缕柔和的灯光笼罩,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皇宫的深处。 晚风透过窗棂,带着一丝凉意和远方的花香,轻轻拂过沈溪知的面颊。 沈溪知和柳寒烟正在用晚膳。 两人相谈甚欢,笑语盈盈,仿佛这皇宫中的种种纷扰都与她们无关。 赵双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地扫向窗外看着天色变化。 “娘娘宫中的菜比我宫中的好吃多了,臣妾日后可还能到此蹭些吃喝?”柳寒烟轻启朱唇,笑语嫣然。 沈溪知微微一笑:“有可不可,这凤仪宫,你随时想来便来。” 正当两人沉浸在欢声笑语中时,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一个小太监满脸焦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赵双见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哪个宫里的奴才,这般冒失?”柳寒烟轻嗔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然而,当她看到那个小太监时,却也不由得眉头微皱。 那个小太监,她在养心殿见过。 小太监一见两位娘娘正在用膳,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两个娘娘万福金安。” 沈溪知见状,问道:“有何事?” 小太监偷偷看了赵双一眼,仿佛是在寻求他的帮助。 赵双见状,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尽管说。 小太监这才鼓起勇气,颤声说道:“回娘娘,圣上……圣上今夜让贵妃娘娘侍寝,还请贵妃娘娘早些回去做准备吧。” 此言一出,整个凤仪宫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沈溪知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她微微侧过头,看向了柳寒烟。 那个男人就如此等不及吗,柳寒烟才刚失去了孩子啊……他便想让她侍寝了……他真的……不怕被世人所诟病吗…… 而柳寒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心中虽然恼怒,但她又能如何呢? “娘娘……臣妾先行告退了……”柳寒烟站起身来,向沈溪知行了个礼。 沈溪知轻轻点了点头:“嗯……你去吧……” 声音虽然平静,但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柳寒烟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赵双也连忙给沈溪知行了个礼后追随而去。 沈溪知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丝丝难过。 他们离开后,沈溪知继续用膳,可,已是食不知味……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柳寒烟披着一身清冷月光,步伐沉重的踏入了雅乐宫的门槛。 宫门缓缓闭合,发出低沉的回响。 柳寒烟抬眼望去,只见花园中石桌旁,一道明黄身影独坐,身侧站着几个随侍的宫人。 月光下,沐北霆眉宇间透着几分不羁与威严,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杯,杯中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几个宫人低头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懈怠。 沐北霆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柳寒烟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赵双紧随其后,见到沐北霆,忙不迭地加快了脚步,走到沐北霆身边,恭敬地行礼:“圣上。” 柳寒烟见到悠闲喝茶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紧咬着下唇,一步步走向沐北霆。 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一刻。 看到柳寒烟和沐北霆的样子,赵双很知趣的带着其他人退下了,他可不想被伤及无辜。 “你什么意思!”柳寒烟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几分颤抖和愤怒。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玉杯,抬起头,目光与柳寒烟对视。 他眼神戏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开口:“怎么,那个小太监没有给贵妃说吗?朕今夜要你侍寝。” 此言一出,柳寒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沐北霆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抬手就朝沐北霆的脸上扇去。 沐北霆却似乎早有准备,轻松地接住了柳寒烟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 他的鼻尖凑近她的脸颊,用力地嗅了嗅。 “柳寒烟,你以为你和那个人睡一觉就是他的妻子了?到底是谁不要脸?你莫不是忘了,同你大婚之人是谁了?”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冷漠,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一样刺入柳寒烟的心头。 柳寒烟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手腕已经被沐北霆握得通红。 她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你到底要做什么?” 沐北霆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站起身,低头看着她。 一把将柳寒烟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和反抗,大步向寝殿走去。 “贵妃马上就会知道朕要做什么了。” 他抱着柳寒烟,步入了寝殿的内室,那里陈设着华丽的床榻和精致的屏风。 然而,此刻的沐北霆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他猛地将柳寒烟扔到床上,柳寒烟的腿不慎撞上了床沿,她痛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沐北霆没有理会她的痛呼,一把扯下柳寒烟腰间的束带,那束带本是装饰之物,此刻却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他一只手抓住柳寒烟的双手,高高举起,然后用那束带将她的双手牢牢地绑在了床头的柱子上。 柳寒烟挣扎着,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声音颤抖地喊道:“沐北霆!你干什么!!” 沐北霆没有回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一座石雕般冷硬。 他转过身去,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了一条鞭子,那鞭子长而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细的倒刺,看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沐北霆握着鞭子,一步步逼近柳寒烟。 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声音冰冷而残酷:“贵妃啊,你是真的学不乖啊……” 话音未落,鞭子已经狠狠地抽打在了柳寒烟的身上。 她痛得浑身颤抖,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她想要躲避,可是双手被绑,只能任由那鞭子一次次落下,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沐北霆仿佛没有听见柳寒烟的哭声,手上动作越来越狠,鞭子抽打的声音在寝殿内回荡,仿佛一首残酷的乐章。 柳寒烟的身体在疼痛中扭曲,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第150章 身体不适 锦兰苑内的灯火摇曳,刘雨婷独坐窗前,心中焦急如焚。 她已梳妆打扮完毕,等待着沐北霆的到来,共同享用这晚间的佳肴。 然而,时间流逝,夜色渐深,饭菜都凉了,宫门之外却迟迟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刘雨婷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忧愁,会不会是处理朝政耽搁了……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略带焦虑:“来人,去看看圣上还在御书房吗?” 一名宫女闻言,立刻低头应是,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匆匆而来的小宫女打断。 小宫女气喘吁吁地快步进了殿中,跪倒在刘雨婷面前,脸上满是惧意。 “娘娘,刚刚养心殿的公公来报,说……”小宫女吞吞吐吐,似乎不敢直言。 刘雨婷心中一紧,急忙站起身子,紧紧抓住小宫女的双手,声音颤抖地问道:“圣上如何了?快说啊!” 小宫女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道:“圣上刚刚去了雅乐宫,今夜留宿雅乐宫。” 此言一出,刘雨婷仿佛被重锤击中,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踉跄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幸得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刘雨婷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无尽的失落。 她紧紧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刘雨婷的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贱人……柳贵妃这个贱人,定是瞧着本宫得宠嫉妒本宫,她定使了什么手段才将圣上抢走!” 双手紧握成拳,护甲刺伤了手心渗出点点血丝她都未曾发现。 锦兰苑灯火通明,刘雨婷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刘雨婷便早早起身,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身着锦绣华服,头戴金步摇,青黑的眼底掩不住的疲惫。 今日,她定要去会会那位传闻中的柳寒烟。 雅乐宫,宫门紧闭,门前两名宫女恭敬地守候着。 刘雨婷走到宫门前,身后走出一个宫女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去通报你家娘娘,锦兰苑荣嫔娘娘前来拜访。” 宫女不敢怠慢,连忙进宫通报。 不一会儿,便出来回话:“荣嫔娘娘,我家娘娘今日身体不适,还请改日再来探望。” 刘雨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今日过来,可是圣上的意思。你家娘娘若是不见,就是违背圣命,确定不见本宫么?” 经昨日一事,刘雨婷对这个柳寒烟可是没有半点的好印象。 门口两个宫女面露难色,对视一眼,只能是进去再次通报。 寝殿内,轻纱幔帐,香气萦绕。 柳寒烟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之上,手腕上那深深的红痕,时刻提醒着她昨夜经历过什么。 听到宫女的通报,她微微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烦的情绪。 “娘娘,荣嫔娘娘说,是圣上让她来的。”宫女低声禀报。 柳寒烟闭上眼睛,那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声音微弱却坚定:“不见。再有其他说辞,不必来报。” 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个宫女,身上一阵刺痛,她不禁眉头紧蹙,额前立刻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眸微睁,满满的恨意。 宫女见状,也是无奈,只得出去回话。 “对不住了荣嫔娘娘,我家娘娘病了实在难受得紧,还请回吧。”宫女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刘雨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瞥了宫女一眼,冷声道:“柳贵妃好大的面子,听闻昨日不是还主动去面见了皇后娘娘,怎么今日本宫来了便身体不适了?” 语气尖酸刻薄,“怎么着,这是见圣上身体无碍,见皇后娘娘身体无碍,见本宫就犯病?圣上的话都敢违抗,本宫这就去同圣上说,让你们雅乐宫上下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刘雨婷转身就走,身后的宫女们连忙跟上。 养心殿。 今日是休沐之日,沐北霆并未如常上早朝,而是慵懒地躺在寝宫的软榻之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用过早膳后,沐北霆轻轻闭上了双眼,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他的身边,赵双手法娴熟地为他按摩着头部,尽管年事已高,但那双饱经风霜的手仍旧透露出几分稳健。 “圣上,老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您凑合凑合。”赵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却也透露着对沐北霆的忠诚与敬意。 沐北霆微微张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寝宫的宁静:“圣上~”声音婉转缠绵。 赵双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为沐北霆按着:“圣上,这声音,似乎是荣嫔娘娘。” 沐北霆眉头微蹙,感觉有些厌烦,轻轻挡开赵双的手,坐直了身子。 荣嫔刘雨婷身着华服,款款而入。她的容颜娇美如花,眉如新月,眼似秋水,唇若点绛。 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如水:“起来吧。” 刘雨婷站起身来,走到沐北霆身边,脸上露出几分委屈之色:“圣上~方才臣妾去了贵妃娘娘那边,她连门都不让臣妾进,说什么身体不适。”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和撒娇的意味,沐北霆听着却只感觉矫揉做作。 压下心中的厌恶,沐北霆挑眉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朕昨日在她殿中,许是她昨夜累坏了,未休息好,你明日再去便好了。” 刘雨婷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失落之色。 抬头看着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委屈:“圣上也是,昨日明明答应了臣妾到锦兰园用晚膳的,却是去了贵妃那边。”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幽怨和哀愁。 沐北霆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拉过刘雨婷的手:“为了弥补你,你今日陪朕在此用了午膳再回去吧。” 刘雨婷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谢圣上恩典!” 第151章 右腿难保 春日的凤仪宫,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 微风轻轻拂过,宫墙上的琉璃瓦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宫门半掩,透出几分神秘与宁静。 沈溪知独自坐在石桌旁,她身着淡雅的宫装,宛如一朵盛开的兰花,清新而高雅。 沈溪知闭着眼,任由春日的暖阳洒落在身上,她轻轻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安详。 周围的花香与草香交织在一起,带着一丝丝泥土的芬芳,让她的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娘娘,还有六日您就禁足满三月了……”芸枝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手上拿着几枝山茶花轻轻走到沈溪知身边,低声说着。 沈溪知缓缓地睁开眼睛,微微点头,“嗯。” 仿佛对芸枝的话并不在意。 皇后娘娘与圣上之间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可这三个月的禁足圣上从未来过…… 她不免有些担忧:“娘娘……您……要不等解了禁足还是去见见圣上吧。” 沈溪知轻轻一笑,抬起左手,轻轻托住自己的下巴,歪着头看向芸枝。 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娴静和淡然:“芸枝,这段时日以来,本宫想通了很多事情。” “娘娘……”芸枝见状,有些着急了:“这些日子圣上不是在锦兰苑便是在雅乐宫,您可不能想通啊……圣上心中定然还有您,您得为自己争取争取啊……” 沈溪知闻言,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芸枝的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御书房的金色龙纹地毯上。 整个宫殿沐浴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中,唯有那轻微的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沐北霆正端坐在御案前,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牵动着他的思绪。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赵双带着一个低垂着头的小太监走进了御书房。 赵双挥了挥手,那些原本侍立在一旁的宫人们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三人。 赵双走上前,轻声唤道:“圣上。” 沐北霆抬起头,看向他们二人,挑了挑眉,却并未言语。 小太监仿佛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帝王的威压,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开口:“圣上,奴才……奴才下手重了些……” 沐北霆的眉头微微一蹙,再一看,这才认出这个小太监是由赵双之前安排进太子府的人。 他心中一动,却并未表露声色,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说。” 小太监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圣上……太子毕竟是小孩子,恢复能力总是强些……奴才一直在他贴于患处的药中加入了一些毒……谁知总有好转迹象,奴才前两日加重了剂量……他的腿……怕是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整个御书房的气氛瞬间凝固。 沐北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紧盯着那个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太监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奴……奴才知道……” 沐北霆冷笑,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太子下毒!” 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求饶。 沐北霆看向了赵双,赵双见状,立刻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刃,从后刺向小太监。 小太监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缓缓倒在了地上。 沐北霆看着小太监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赵双躬身上前一步,问道:“圣上……此事需要瞒住皇后娘娘那边吗?” 沐北霆摇了摇头:“不必,将消息传出去,皇后越快知道越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小太监是如何死的?” 赵双自然明白沐北霆的意思,回答道:“回圣上,这狗奴才是先皇贵妃的人,因念主仆关系,故而下毒害太子殿下。如今他已经伏诛,也算是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沐北霆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下去吧。” 赵双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在沐北霆的授意下,太子被下毒,右腿难保的消息如风般迅速传入凤仪宫。 沈溪知面色惨白,如霜打的秋叶般摇摇欲坠。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倒在了榻上。 “娘娘……娘娘……”贴身宫女芸枝焦急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担忧。 沈溪知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挣扎着站起身,紧紧抓住芸枝的手,声音颤抖:“芸枝!本宫要去太子府!即刻前去!” “可是娘娘,您现在……” 她的话没有说完,一个威严而又不失关怀的声音打断。 “皇后,朕同你一起去。” 沈溪知抬起头,只见沐北霆身穿明黄龙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沈溪知的关怀和担忧。 “圣上……”沈溪知的声音有些哽咽,“明儿他……”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沐北霆走上前,扶住沈溪知:“皇后,朕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朕已经命所有御医先行过去了,我们现在便出宫去太子府。” 沈溪知点了点头,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紧紧握住沐北霆的手,两人并肩走出了凤仪宫。 一路上,沈溪知和沐北霆都没有说话。 来到了太子府。府内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沈溪知和沐北霆快步走进太子的寝宫。 只见太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往下看去,他的右腿,之前受伤的地方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心狠,竟然对一个孩童这般…… 沈溪知的心如刀绞般疼痛,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太子的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明儿……我的明儿……” 她的声音哽咽难语。 沐北霆也走上前,看了一眼太子的右腿,不禁也皱起了眉。 那人真是不知轻重。 他拍了拍沈溪知的肩膀:“皇后,他一定会挺过这一关的。” 第152章 药石无医 一个御上前向沐北霆和沈溪知行了一礼,然后沉声道:“圣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毒已经控制住了。但……但他的腿……恐怕……” 御医的话没有说完,但沈溪知和沐北霆都明白他的意思。 沈溪知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眼中噙着泪水,声音颤抖:“御医,本宫知道你们医术高超,但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太子的腿!本宫不求他能如常人般健步如飞,只求你们能保住他的腿,让他能行走自如……” 御医们面面相觑,面露难色,他们何尝不想保住太子的腿呢,但眼前的情况却让他们束手无策。 为首的老者轻轻叹息,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腿伤,已经……已经药石无医了。如今,只能行截肢之术,方能保住太子殿下的性命。” 闻听此言,沈溪知如遭雷击,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不可以!不可以!他还那么小,若是没了一条腿,他以后还怎么生活?” 御医们的回答击碎了沈溪知所有的希望:“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腿已经腐烂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若是不及时截去,只怕会危及性命。请娘娘三思。” 沈溪知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昏厥了过去。 沐北霆一直站在一旁,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对于太子的伤势并不关心。 看到沈溪知晕倒的那一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急忙上前扶住沈溪知,将她轻轻抱起,转身向偏殿走去。 御医们见状,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沐北霆冷声对御医道:“太子的事,你们该如何便如何,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御医们连忙应声称是,然后回到榻前,开始准备截肢手术。 沐北霆则抱着沈溪知来到了偏殿,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坐在床边,凝视着沈溪知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心中涌起一丝悔恨。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溪知的发丝,眼中满是柔情。 沈溪知是太子的生母,太子的伤势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沈溪知在昏迷中并不安稳,眉头紧锁,仿佛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沐北霆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感到一阵揪痛,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试图让她安心些。 沐北霆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沈溪知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睛,看到沐北霆坐在床边,“明儿……” 沐北霆看到她醒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你醒了?” 沈溪知点点头,眼中再次泛起了泪光:“明儿他……怎么样了?” 沐北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吧,御医们已经处理好了他的伤势。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沈溪知闻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沈溪知的心中如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挣扎着站起身:“圣上,臣妾想去看看明儿……” 沐北霆只能点头,陪她一同前往太子的寝殿。 走进太子的寝殿,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沈溪知看到太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明儿的脸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明儿……”沈溪知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她看到太子原本右腿的位置空荡荡的,心中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 那是她的儿子,她的心头肉,如今却遭此厄运,她如何能够不痛心疾首? 沈溪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试图抑制住哭声,但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她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转身跑回了偏殿,在房间里,痛苦地哭泣起来。 沐北霆紧随其后,走进偏殿,看到沈溪知如此痛苦,他的心中也如同被针扎一般。 他走到沈溪知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 沈溪知在沐北霆的怀中放声大哭,她哭出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圣上……明儿他日后……该如何是好啊……” 沐北霆听着她的哭声,叹了口气,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只希望她能够好受一些。 夜深了,沈溪知终于平复了些情绪。 “圣上……”沈溪知的声音有些沙哑,“毒害明儿的人……” 沐北霆眼神晦暗不明:“那人已经死了,以前是李婉茹宫里的人。都怪朕,竟让人钻了空子,害了太子……” 沈溪知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痛,李婉茹……又是李婉茹……死了,都让人不得安生…… 沐北霆身为天子,并未在太子府久留,第二日便回了皇宫,留下沈溪知照顾太子。 养心殿,下朝后,沐北霆对站在身旁侍立的赵双说道:“朕要立三皇子沐霖为太子!” 赵双闻言,面色大变,连忙跪下劝阻:“圣上,不可啊!大殿下才刚刚……若此时立三殿下为太子,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圣上不如再等等,过些时日等大臣们提议之后再做定夺。” 沐北霆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叹了口气,赵双所言非虚。 摆了摆手,示意赵双起身,沉声道:“你说得对,是朕太心急了。” 殿门轻启,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步履虽急,却未敢发出半点声响。 行至案前,俯身轻声道:“圣上,荣嫔娘娘派人来邀请您过去用午膳。”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皱:“朕改日再去。” 小太监退下,沐北霆突然转过头看着赵双。 “将霖儿带来养心殿,朕好些日子没有见他了。” 赵双领命而去,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沐北霆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涌上了些许柔情。 不多时,赵双抱着三皇子走了进来。 三皇子身穿一件绣着精致图案的小袍子,头上戴着一顶小帽子,看起来格外可爱。 他一见到沐北霆,便伸出小手,咯咯直笑。 沐北霆见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起身走过去,从赵双手中接过三皇子,将他抱在怀中。 第153章 迟迟未有身孕 三皇子好像很喜欢沐北霆,用小手轻轻摸着沐北霆的脸颊,眼睛亮闪闪的。 沐北霆低头看着霖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抚摸着霖儿的头发,柔声问道:“霖儿这是想父皇了?” 赵双在一旁笑道:“圣上,刚刚来的路上三殿下殿中的嬷嬷同老奴讲,三殿下如今能挪些步子了。” 沐北霆闻言一喜,看着霖儿的小腿在空中摇摇晃晃,他不禁笑出声来:“噢?朕的霖儿这般厉害?” 他小心地将三皇子放在地上,自己则朝后退了两步蹲下身子,张开双臂鼓励道:“霖儿,霖儿,到父皇这边来。” 三皇子似乎听懂了沐北霆的话,他摇摇晃晃地朝沐北霆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小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沐北霆见状,心中更是欢喜不已。 他耐心地等待着三皇子走过来,直到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扑进他的怀里,他才紧紧抱住他。 这一刻,沐北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他抱着三皇子在养心殿内走来走去,不时地逗弄着他,让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赵双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一刻的圣上是真正的快乐与满足的。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皇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养心殿内,沐北霆正抱着三皇子霖儿,在软榻上逗弄着。 小家伙咯咯的笑声,如同清泉般悦耳,回荡在这庄严而又温馨的宫殿之中。 忽而,一位身着华服、气质雍容的女子款步而入,是沈溪知。 她走进内殿,目光落在那一大一小两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沐北霆抬头望去,见是沈溪知,有些疑惑:“皇后,你怎的突然回来了?” 沈溪知抿唇,行了一礼:“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放下三皇子,站起身来,走到沈溪知面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太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沈溪知又看了一眼三皇子,才说道:“圣上,明儿如今的身体……臣妾想将他接回宫中照顾。” 沐北霆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朕允了,即刻让人将他接回宫来。” 沈溪知垂下头:“圣上,臣妾有错,已经擅自将明儿带回来了,此时他正在臣妾的宫中。” 沐北霆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无事,你做得对。明儿是你的心头肉,你自然会为他考虑得周全。你且放心,朕会派最好的御医去为他候诊。” 沈溪知行了一礼,想要告退,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沐北霆一眼,轻声问道:“圣上……您,很喜爱霖儿吗?” 沐北霆一怔,看着沈溪知,发自肺腑的说道:“他是你同朕的儿子,朕自然是喜爱的。” 沈溪知心中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那这几日……还劳烦圣上多照顾些霖儿吧。明儿那边……需要臣妾,臣妾无法再照顾好霖儿了……等过些时日,明儿身体好些,臣妾再将霖儿接回。”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奈,身在皇家,稚子再无辜,也会受牵连,或许他身边是最安全的。 沐北霆闻言,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皇后放心,朕会照顾好霖儿的。” 沈溪知点了点头,再次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走出养心殿时,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她抬头望向星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映出淡淡的银辉。 锦兰苑。 刘雨婷独坐于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簪,眼神却飘向了窗外那朦胧的夜色。 贴身宫女小娟看着发愣的刘雨婷,“娘娘……” 刘雨婷回过神来:“你是说,太子的腿……” 小娟点了点头,神色也凝重了几分:“娘娘,皇后娘娘带着太子回宫时,小允子恰巧看到,太子少了一条腿。” 刘雨婷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轻轻抚摸着小腹,“若是本宫有了圣上的孩子……” 三个皇子,都是沐北霆的亲侄,若是她有了身孕,作为沐北霆唯一的孩子,定然会是未来的太子吧…… 小娟见状,笑道:“娘娘,如今您圣恩正浓,若是能尽快怀上皇子,那不仅是圣上的喜事,也是咱们锦兰苑的喜事啊,大皇子现在已非完人,二皇子又犯错去了皇陵,若是您诞下皇子,便只有三皇子一个对手了……指不定哪日,凤位啊就是您的了……” 刘雨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本宫也想啊,可是……这肚子就是毫无动静。” 小娟微微一笑,道:“娘娘,您别急。奴婢听说,宫中有位御医精通医术,尤其擅长妇科。要不,奴婢去请他来给您瞧瞧?” 刘雨婷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明日便跑一趟太医院。” 小娟应了声“是”,给刘雨婷捏起了肩。 刘雨婷则继续坐在窗前,望着那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夜色渐深,锦兰苑内一片寂静。 只有那远处的更鼓声,不时地传来,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第二日,小娟带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身穿一袭青色长袍,手持一把药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向刘雨婷行了一礼,便开始为她诊脉。 老者诊脉良久,终于开口道:“娘娘脉象平和,身体康健。只是……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影响了气血运行。” 刘雨婷闻言,忙问道:“那本宫为何迟迟未有身孕?” 老者摇了摇头,道:“娘娘身体无恙,此事也急不得,只是需要调养一下心绪。另外,臣会开一些调理气血的方子,娘娘按时服用便是。” 刘雨婷松了口气,道:“多谢御医了。” 老者又嘱咐了几句,便告退了。 小娟送走了御医后,回到屋内,见刘雨婷面露喜色,忙上前道:“娘娘,这下您终于可以放心了。” 刘雨婷点了点头,道:“是啊,本宫总算是有些盼头了。”她说着,又摸了摸小腹,眼中满是期待。 第154章 酒浴 锦兰苑的灯笼轻轻摇曳,映照着庭院里的一草一木。 沐北霆晚膳时间来了锦兰苑,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眉头微蹙:“酒呢?” 刘雨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轻启朱唇,声音中透着一丝羞涩:“圣上,臣妾……臣妾今日未备酒。” 沐北霆不解地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不备?” 刘雨婷夹起一块美味的菜肴,轻轻放在沐北霆的碗中:“圣上……臣妾想要个孩子……”她的声音越说越低。 沐北霆手中的筷子一顿,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朕以为这段日子你已经知道该如何同朕相处了。” 刘雨婷咬着唇,有些委屈:“御医说,臣妾如今身体调养得正好,若是想要子嗣,最好暂时戒酒。” 沐北霆听后,眉头紧锁,站起身,冷冷道:“没有酒,这膳朕也用不下。荣嫔自己用膳吧。” 刘雨婷见状,心中一急,连忙起身拉住沐北霆的衣袖:“圣上!臣妾这就让他们备酒!您别走!” 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沐北霆转过头,看着刘雨婷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厌恶。 他不动声色地将袖子从她手中抽走,重新坐了下来,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 宫女们见状,连忙将早已备好的酒端了上来。 酒香四溢,却无法驱散两人之间的沉默。 沐北霆举杯轻啜,刘雨婷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锦兰苑的夜,似乎比往常更加漫长。 沐北霆放下了酒杯,看向刘雨婷:“荣嫔,朕今日去贵妃宫中,你早些歇息。” 不等刘雨婷挽留,他便起身走了。 月光如水,洒在刘雨婷的身上,她站在锦兰苑的门口,望着沐北霆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失落。 “贵妃……又是贵妃……” 一盏孤灯摇曳,赵双提着灯笼跟随沐北霆到了雅乐宫。 寝殿内,烛火跳动,映照着柳寒烟清丽的身影。 此刻她正倚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卷古籍,神情专注。 沐北霆轻轻走近,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抬头看向柳寒烟。 柳寒烟似乎感受到了沐北霆的目光,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 柳寒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惧。 沐北霆的脸上却带着一抹无害的笑容,“朕来看看你。” “你们都退下吧。”柳寒烟轻启朱唇,对一旁的宫人吩咐道。 宫人们低眉顺眼,悄然退出了寝殿,只留下一室静谧。 沐北霆看着柳寒烟走向床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柳寒烟感受到了他炽热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紧,取出放在床下盒子中的东西,转身朝沐北霆走来。 那是一条刺鞭,她拿着走到沐北霆跟前,放到桌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柳寒烟面色苍白,伸手解开了腰间的带子,开始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袍,每脱下一件,心中便多一份绝望。 当身上只剩下一件鹅黄色的肚兜和一条亵裤时,她的身体已经在颤抖。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刺鞭,在手中轻轻摇晃了几下,然后走到柳寒烟面前。 “贵妃啊……”沐北霆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才是最懂朕的人。” 柳寒烟紧闭双眼,紧闭着双唇,仿佛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沐北霆的鞭子落下,带着凌厉的风声,划破空气,重重击打在柳寒烟的身上。 她痛哼一声,身形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但沐北霆似乎并未满足,他继续挥动着鞭子,每一次都落在柳寒烟平日里遮掩住的地方。 柳寒烟的额头上很快便布满了汗珠,脸色苍白如雪,嘴唇也被咬得鲜血淋漓。 但她始终没有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沐北霆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的身体,就像一件工艺品一样,让人着迷。 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喜欢看到她痛苦挣扎的样子。 过了许久,沐北霆扔下了手中沾染着鲜血的鞭子,“贵妃,朕今日有些累了。” 柳寒烟心想终于解脱了。 不料又听到沐北霆冰冷的声音:“休息片刻,一会儿继续。” 沐北霆坐到软榻上,让赵双送来了一壶酒。 赵双端着酒进来,看到跪在沐北霆面前的柳寒烟,心中不免也有些不忍。 “不该看的,不要看。” 冷冷的声音传来,赵双连忙低下了头,退了出去。 沐北霆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连着喝了几杯,他倒满酒杯,起身,端着走到柳寒烟面前。 “这酒甚好,朕赐你一杯。” 柳寒烟抬眸,看着沐北霆递过来的酒,颤抖着双手接过,然后喝下去,辛辣感从喉头一路往下,有些难受的咳了起来。 沐北霆眼神一冷,捏住柳寒烟的下巴:“谁告诉你,朕赐你的酒,是这样喝的。” 柳寒烟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她疑惑的目光里,沐北霆起身,拿着酒壶朝她走了过来。 柳寒烟眉头一皱,他是想让她喝下一整壶清酒吗。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沐北霆手一扬,酒从酒壶中倾洒而出。 酒全部洒在了柳寒烟的身上,柳寒烟瞪大了眼睛,沐北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俯身看着她,阴恻恻的笑着:“别叫出声噢……贵妃若是叫出声,朕,就不让皇叔回京了……” 柳寒烟浑身颤抖着,充满恨意的双眼看着沐北霆。 沐北霆松开了自己的手,直起身笑看着她。 柳寒烟拿起一旁的腰带,绕了几圈,然后咬住。 沐北霆看着她身上酒和血液混在一起,双眼猩红,“有一日,朕受了伤,凌海他……噢……不……迎叫他沐安成……呵……沐安成,把辣椒面当作金疮药给朕用了。那滋味……啧啧……朕仁慈,让你用酒清理伤口,贵妃觉得,舒服么?” 柳寒烟死死咬住腰带,不做回应。 沐北霆冷笑一声,蹲下,双手在柳寒烟的身上摩挲着,忽然用力,扣住她的一个伤处。 “贵妃,朕赐你酒浴吧……” 第155章 此起彼伏 那日后,柳寒烟一病不起,还是靠御医用各种大补的药物吊着一条命。 这对于沐北霆来说,却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他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执朱笔,批阅着如山的奏折。 “太子身体如何了?”沐北霆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内回荡,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赵双恭敬地回答:“回圣上,御医说太子已无大碍,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 沐北霆的眉头微微一挑,放下手中的朱笔,站起身来说道:“嗯,朕去看看。”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玩耍的三皇子身上。 走过去,将三皇子抱起,温柔地说道:“走,霖儿,父皇带你去看你母后。” 凤仪宫,沈溪知正坐在偏殿的榻前,细心地喂着太子喝药。 她的眼中满是慈爱,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 “娘娘,圣上来了,还有三殿下。”宫女芸枝的声音响起。 沈溪知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芸枝退下,然后继续喂着太子喝药。 沐北霆抱着三皇子走了进来,目光在沈溪知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口:“皇后。” 沈溪知闻声抬头,看见沐北霆和三皇子。 她放下药碗,起身走到沐北霆面前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点了点头,将三皇子递到沈溪知怀中。 三皇子一看见沈溪知,便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伸出小手想要母亲抱抱。 沈溪知接过三皇子,在他粉嫩的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眼中满是宠爱和愧疚:“霖儿,是母后不好……没能顾上你……” 沐北霆走到榻边,看着躺在榻上的太子。 太子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他看见沐北霆,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沐北霆按住了肩膀:“你好好躺着,不必多礼。” 太子看着许久不见的父皇,低声说道:“父皇……儿臣也想念您……” 沐北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侧过身子,目光在沈溪知和三皇子身上流转。 他忽然觉得,这冰冷的皇宫之中,似乎也有了一丝温暖。他轻叹一声,转身对沈溪知说道:“皇后辛苦了。” 沈溪知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去:“臣妾不辛苦……只是希望明儿和霖儿都能好好的。” 沐北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沐北霆和沈溪知还有三皇子一起用晚膳。 桌上菜肴丰盛,香气四溢,然而两位贵人的心思却并不在此。 沈溪知轻启朱唇:“圣上,臣妾有一事。”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玉箸,抬头望向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皇后但说无妨。” 沈溪知微微颔首,轻轻叹息一声:“如今明儿……身体残缺,实在无法再胜任太子一职了。”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明儿是朕的嫡长子,朕自然希望他能够健康长寿,但皇后所言也非全无道理。那么,皇后的意思是?”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臣妾斗胆,恳请圣上废去明儿的太子之位。” 沐北霆心中一动,缓缓开口:“那……依皇后之见,改立霖儿为太子吗?” 沈溪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迅速掩饰过去,微微低头,似乎在思考:“霖儿虽为也是嫡出,但年岁尚幼,立太子一事,待霖儿大些再做定夺吧。” 再过些年,他……会有其他的皇子…… 沐北霆微微颔首,“那便待霖儿大些再议此事。” 沈溪知轻轻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继续用膳,但心中却各自盘算着未来的事。 月色如水,倾洒在巍峨的皇宫之上,银辉洒落,将整座宫殿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沈溪知缓缓从偏殿走出,面容略显疲惫。 沈溪知抬头望向那轮明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轻叹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寝殿。 当她踏入寝殿的那一刻,并未注意到软榻上正坐着一个人。 她坐在桌前,轻声唤道:“芸枝,给本宫捏捏肩。”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芸枝闻声而入,却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一幕。 沈溪知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沐北霆,一身龙袍,神态自若,目光深邃。 沐北霆看到进来的芸枝,眉头一皱,朝着她摇了摇头。 芸枝心头一惊,连忙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 沐北霆看着芸枝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放轻步子走到沈溪知身后,轻轻地为她捏着肩。 沈溪知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温柔。 “皇后这么辛苦,其实可以让嬷嬷们照顾的。”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几分关切。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来。 当她看到沐北霆的那一刻,所有的疲倦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她有些慌乱:“圣……圣上……您怎么还在此处?” 沐北霆微笑看着她:“霖儿困了,朕已经让嬷嬷带他下去休息了。今晚……朕不走了。” 沈溪知的脸颊微微一红,却又想起了什么,低垂眼睑,轻声问道:“圣上怎么不去锦兰苑了,或是雅乐宫?” 沐北霆闻言,轻轻一笑:“皇后是不高兴朕去其他宫里?” 沈溪知的叹了口气:“臣妾不敢。” 她抬起头,迎上沐北霆的目光,“臣妾只是……有些累了。担心伺候不好圣上。” 沐北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皇后若是累,躺着便是,至于别的……朕不怕累。” 殿外,好巧不巧,两只野猫的叫声此起彼伏…… 沐北霆抱起沈溪知,行至床榻轻轻放下。 他低头在沈溪知的耳边轻声说道:“皇后,朕想极了你。”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阵悸动,看着沐北霆深情的眼眸,将自己的唇印上了沐北霆的脸颊,低声回应道:“圣上,臣妾亦然。” 沈溪知闭上眼睛,任由沐北霆的唇在她的脸上,颈间游走…… 夜色已深,殿外的野猫也停止了叫声。 软榻上,两人相拥而眠…… 第156章 南月郡 柳寒烟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了许久,终于,那沉重的眼皮在某一刻微微颤动。 仿佛破晓前的第一缕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向这沉寂的宫殿。 两日的沉寂过后,一声轻咳打破了寂静。 那咳嗽声起初微弱,而后逐渐变得剧烈,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虽微弱却坚韧。 一名宫女耳尖,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走进内室。 “娘娘,您醒了?”宫女的声音带着惊喜和关切,她快步走到床边,为柳寒烟倒了杯清水。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柳寒烟,将水喂到她的唇边。 柳寒烟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朦胧的光影。 她艰难地吞咽着清水,喉咙里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她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宫女,声音沙哑地问:“本宫……睡了多久?” 宫女低垂着眼睑,轻声回答:“娘娘,您睡了十日了。” 柳寒烟闻言,自嘲地笑了笑。 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在风雨中摇曳生姿。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十日,怕是本宫睡得最好的十日了。” 宫女闻言,心中一紧。她知道柳寒烟遭受了什么,但她却无能为力。 “娘娘,奴婢去请御医来替您看看。”宫女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柳寒烟点了点头,道:“嗯,去吧。” 不一会儿,御医刘御医匆匆赶来。 他走进内室,见到柳寒烟醒来,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先是向柳寒烟行了一礼,然后走到床边,开始为柳寒烟诊脉。 柳寒烟看着刘御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之前便是他……端来的落胎药……他就是沐北霆往往太医院的一条狗…… “你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柳寒烟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漠和嘲讽。 刘御医闻言,微微一怔。 他抬起头,看着柳寒烟那冷若冰霜的脸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回答道:“一直以来,是圣上让微臣保住您的命。” 柳寒烟冷笑一声,道:“本宫巴不得你不要听命于他,若是本宫死了,你倒也清闲不少。” 刘御医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是清闲,土里一埋,自是清闲。但娘娘您贵为贵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微臣自是要陪葬的。” 柳寒烟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刘御医。 看来……沐北霆,还没有腻,所以留了她的命…… 刘御医诊完脉后,站起身来,对柳寒烟道:“娘娘昏迷太久,伤了根本,还需慢慢调理。至于您身上的伤……怕是要留下疤了。” 柳寒烟闻言,淡淡一笑,道:“留疤便留疤吧,反正这具身体,也无人在意。” 刘御医闻言,心中一叹。 “还请娘娘莫要妄自菲薄。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还请娘娘珍重,药晚些会让人送来,微臣告退。” 次日,晨曦初露,皇宫内,早朝的钟声悠扬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中。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鱼贯而入。 沐北霆端坐在龙椅之上,沉稳从容的看着殿中的大臣们。 陆离身着紫色朝服,手持玉笏,缓缓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道:“圣上,臣有本奏。” 沐北霆微微颔首,示意陆离继续说下去。 陆离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有力:“圣上,昨夜捷报传来,我大淮国的大军已经彻底的占领了整个南月国,此乃我朝之大幸,亦是我等臣子之荣耀。”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随后便是一片欢腾之声。 沐北霆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即日起,这世上再无南月国,只有大淮的南月郡!” 徐怀站了出来:“圣上,臣以为,虽然南月国已降,但边境仍需重兵把守,以防南月余孽再起波澜。同时,我朝亦应趁机整顿内政,加强军备,以备不时之需。” 沐北霆听后,点头称赞道:“徐怀大学士所言极是,只是……你认为何人驻守南月最为妥当。” 徐怀稍微思索,继续道:“圣上,自先皇在位起,摄政王便常年驻守边疆,带领将士处处行军打仗,朝中再无人比摄政王更适合驻守南月!” 见无人反对,沐北霆嘴角上扬:“那朕便即刻下旨,命摄政王驻守南月,同时,朕也会命户部拨出银两,用于加强军备。” 朝会进行得有条不紊,各位大臣纷纷进言献策,为南月的管理出谋划策,沐北霆听的倒也算得上认真。 早朝的钟声渐行渐远,留下了一片寂静。 雅乐宫内,轻纱轻舞,香风袅袅。 柳寒烟静静地躺在榻上,苍白的脸色如同窗外初冬的霜雪,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宫女叶儿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玉盏,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汤药。 “娘娘,该喝药了。” 柳寒烟微微摇头,声音微弱:“你方才说……大淮胜了?” 叶儿点头:“是的,娘娘。大淮军队已经占领了南月国,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柳寒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挣扎着坐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泪光:“胜了……终于胜了……我父王他……终于能回京了……” 叶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声道:“娘娘,圣上下了旨意,让王爷驻守南月,未说何时能回京……” 柳寒烟闻言,脸色一僵,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颤抖着声音道:“怎么可以这样?” 父王若是回不了京,沐北霆就永远会用父王的命威胁她,那她这辈子,都只能生不如死的待在这个地方,而且以沐北霆的狠辣,保不齐哪天便会秘密杀死父王……不……不可以…… 柳寒烟声音高了起来:“替本宫更衣,本宫要见圣上!” 叶儿闻言一愣,连忙劝道:“娘娘,您身体尚未痊愈,此时去见圣上恐怕不妥。更何况,圣上此时正在皇后宫中……” ………… 凤仪宫。 沐北霆一下朝便来了此处,他发自内心的笑意,也感染着沈溪知。 沈溪知不禁好奇道:“圣上,何事如此高兴?” 第157章 包括荣嫔吗 沐北霆刚想说关于南月国的事。 殿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芸枝的声音:“启禀圣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求见。” 沐北霆的眉头瞬间紧锁,沈溪知看了一眼,这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既然来了,便让她进来吧。”沈溪知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柔和。 不一会儿,柳寒烟便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的眼中满是哀求,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臣妾参见圣上,参见皇后娘娘。”柳寒烟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挣扎着跪下,却因为身体虚弱而险些摔倒。 沐北霆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沈溪知则起身走到她面前,想要将她扶起:“贵妃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 然而柳寒烟却似乎没有听到沈溪知的话,她推开沈溪知的手,继续跪在地上:“圣上,臣妾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臣妾恳请圣上,让臣妾的父王回京。”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已经哽咽难继。 沐北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开口道:“让摄政王驻守南月是朝堂众大臣商议后的结果。贵妃此时来求朕莫不是病糊涂了。” 柳寒烟闻言,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头,声音中满是哀求:“圣上,臣妾知道臣妾一些作为让圣上心生不满。但臣妾只求圣上能念在父王为大淮尽心尽力的份上,请让他回京吧!” 沐北霆看着跪在面前泣不成声的柳寒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 沈溪知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劝道:“贵妃,你先起来吧,此事容后再议。” 然而柳寒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额头紧贴着地面,一遍又一遍地磕着。 “砰、砰、砰……”每一次磕头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直击人心。 沐北霆终于怒了,他冷冷地开口道:“贵妃喜欢跪便跪吧,只是别在这凤仪宫里碍眼扰人兴致。你若真喜欢跪着,便去宫门口跪着,跪到你不想跪为止!” 沈溪知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圣上息怒,贵妃娘娘也是一片孝心……” “皇后不必为她求情!”沐北霆打断了沈溪知的话,“莫要让朕不快。” 沈溪知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到了一旁。 柳寒烟的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也没有说话。她默默地站起身,一步步退出了凤仪宫。 宫门外,柳寒烟再次跪下,额头紧贴着坚硬的地面,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她闭上眼睛,泪水滑落脸颊。 “臣妾柳寒烟恳求圣上让摄政王回京!臣妾柳寒烟恳求圣上让摄政王回京……”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坚定有力,在空旷的宫门前回荡着。 黄昏时分,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柳寒烟依然跪在青石地砖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一下又一下地磕着。 她的额头一片鲜红,衣裳早已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显得她那婀娜的身姿愈发瘦弱。 赵双站在院子里,目光复杂地看着柳寒烟。 终究不忍,还是走了过去。 “贵妃娘娘,老奴斗胆请您还是回去吧。”赵双的声音带着几分苍老和无奈,“您这般做,失了体面,也伤了身子。” 柳寒烟继续磕着头,似乎已经麻木了,“本宫要这体面有何用?若是父王戎马一生还是只能死在他乡……” 想着,心中更是苦涩。 赵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娘娘,您想过没有,王爷不回来,反而是件好事儿。您可别忘了,沈川将军……” 提到“沈川将军”,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沈川将军回京后依然手握重兵,成为了朝廷的一大隐患。 赵双的话,无疑是在提醒她,摄政王的回京,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柳寒烟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沈川……是他做的?” 赵双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老奴话已至此,剩下的,就是娘娘您自己的决断了。” 柳寒烟站起身,额头已经磕出了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她的衣裳。 她却没有丝毫在意,只是定定地看着赵双:“寒烟多谢赵公公提醒。” 赵双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朝殿内走去,回到殿内,朝着沐北霆点了点头。 柳寒烟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 听到殿外没了动静,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圣上,贵妃她……” 沐北霆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沈溪知,“皇后也想劝朕让摄政王回京吗?” 沈溪知微微一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圣上,臣妾并非此意。臣妾只是……只是有些担忧……您近来宠爱贵妃……如今这样,就不怕伤了她的心?” 沐北霆嘴角勾起,说道:“谁告诉你的朕宠爱贵妃。” 沈溪知抬头看着沐北霆,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圣上确实常去她宫中,甚至……甚至留宿……” 沐北霆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皇后,朕虽然不喜欢你胡思乱想,却是喜欢你吃味的样子。” 沈溪知的脸颊微红,没想到沐北霆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沐北霆继续说道:“你忘了那晚朕同你说过的话了。” 沈溪知听到这里,心中不禁疑惑,“什么?” 沐北霆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那晚。朕同你说过,朕心中只有你一人……朕,需要除去一些人,才能安心的爱护你。” 沈溪知的心中一紧,那晚,并不是梦,他真的来了…… 沐北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看样子,是想起来了,“朕也曾对你说过,你若是不喜欢那些妃嫔,朕可以将她们送出宫,送去皇陵也好,寺庙也罢,都可。”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包括荣嫔吗?” 留下柳寒烟,她能想明白,可是,荣嫔呢? 在沈溪知的心里,她已经认定,在去落梅轩之前,他二人便早已认识了…… 更何况那夜……她亲眼看见…… 第158章 抬起头来 沐北霆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沈溪知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再过些日子。” 沈溪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沐北霆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荣嫔,不一样。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沈溪知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进殿内。 “时间不早了,圣上请回吧。”沈溪知转过身,对着沐北霆说道。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演戏还是演全套吧。” 沐北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身,看了沈溪知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沈溪知站在窗边,目送着沐北霆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夜风微凉,带着一丝湿润的泥土气息,吹拂过贵妃柳寒烟的裙摆。 她走在回雅乐宫的路上,身后只跟着一个宫女。 转过一处回廊,柳寒烟远远地望见池塘边有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华丽的宫装,倚栏而立,正是荣嫔刘雨婷。 刘雨婷刚刚用过晚膳,此刻正在池边消食,那悠闲的姿态与柳寒烟的匆匆脚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雨婷一眼便认出了柳寒烟,远远的便能看到她一脸的血,伤成这样都没人管,看来,是惹到那位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哟,这不是贵妃娘娘嘛,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刘雨婷的声音清脆而尖利,带着几分刻薄和嘲讽。 柳寒烟没有停下脚步,想要绕开她。 不料刘雨婷张开双臂,挡去了柳寒烟的去路。 柳寒烟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然而,刘雨婷并没有就此罢休,她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推了柳寒烟一把。 柳寒烟猝不及防,身体一歪,便掉进了池塘里。 “救命!救命!”柳寒烟在水中挣扎着,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厉。 跟随柳寒烟的叶儿吓得不行,立马趴在边上想要拉起柳寒烟,却被刘雨婷旁边一个小太监一脚踢了下去。 刘雨婷站在岸边,看着柳寒烟和叶儿在水中挣扎,心中冷笑。 沐北霆现在去的最频繁的除了锦兰苑便是雅乐宫。 如今看来……她失宠了…… 刘雨婷想给柳寒烟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谁才是真正受宠的人。 当她看到柳寒烟那绝望的眼神时,心中涌起一股慌乱,这女人可不能死在她手里。 于是,她赶紧吩咐身边的宫人下水救人。 柳寒烟和叶儿被救上岸时,已经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柳寒烟看着刘雨婷,眼中充满了愤怒。 刘雨婷冷冷地一笑,然后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父王回不了京城,你什么也不是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柳寒烟的心中。 柳寒烟抬起头,看着刘雨婷那得意洋洋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刘雨婷见柳寒烟没有说话,便更加得意了:“怎么,你想去圣上面前告状吗?你说圣上会信你还是信我。” 然后看向身旁的宫人们,问道:“你们看见什么了吗?” 宫人们纷纷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们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谁都得罪不起。 刘雨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柳寒烟看着刘雨婷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什么时候起这样的人都能骑在她头上了…… 雅乐宫,两名女子匆匆归来,衣袂沾满水珠。 “娘娘……您身上还有伤,如今又碰了水,可如何是好啊……”叶儿轻声细语,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柳寒烟却只是轻轻摇头,“你先去更衣吧,不用管本宫。” 叶儿知道柳寒烟的性子,不敢多言,只得退下。 待叶儿离去,柳寒烟缓缓走到铜镜前,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直至裸露出如玉般洁白的肌肤。 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额头的皮都磕破了,泡水后一片肿胀,那浑身的伤痕触目惊心,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渗出鲜血,形成了一幅凄美的画面。 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嘲与无奈,她轻轻抚摸着身上的伤痕,感受着那丝丝刺痛。 “柳寒烟啊柳寒烟……你这个样子,真的是……可怜啊……”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自嘲与悲凉。 风穿过窗棂,吹散了铜镜前的雾气,也吹散了柳寒烟心中的迷茫。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那轮明亮的月亮,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 “既然命运如此安排,我又岂能逆来顺受?” 叶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铜制火炉,炉中炭火跳跃,发出微弱的噼啪声,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一抹暖意。 叶儿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轻声唤道:“娘娘,奴婢回来了,您不能泡澡暖身,只能给您带了个火炉来,给您暖暖身子。” 柳寒烟微微转头,对叶儿点了点头,轻声道:“放下吧。” 叶儿将火炉放置在柳寒烟的脚边。 “去请刘御医过来。”柳寒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 叶儿闻言,心中一喜,娘娘终于愿意主动请御医了:“是,娘娘。” 不久,她便带着刘御医来到了雅乐宫,刘御医跟随叶儿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柳寒烟的寝殿前。 叶儿轻轻推开门,示意刘御医进去。 刘御医走进寝殿,气氛有些压抑,环顾四周,发现殿内的蜡烛被熄去了大半,只余下几盏微弱的灯火,使得整个寝殿显得昏暗而神秘。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刘御医跪下行礼。 “起来吧。”柳寒烟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刘御医起身,抬头望去,只见屏风后走出一位丽人。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她的面容依然有些苍白憔悴,身上只有一层薄纱,身姿曼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刘御医心中一惊,低下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不敢多看她的身体一眼。 “刘御医,起来说话。”柳寒烟轻笑着。 刘御医连忙应道:“臣!惶恐!还请娘娘更衣后再看诊。” 柳寒烟盯着他,“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刘御医的头垂的更低了。 第159章 刺客 柳寒烟眸色一冷:“刘御医若是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了东西,那本宫便让人帮你挖了,省得也是无用。” 刘御医闻言,心中一紧,抬起头来。 柳寒烟满意一笑,当着他的面缓缓褪去身上的薄纱,露出了她身上的伤痕。那些伤痕纵横交错,深浅不一,还未痊愈的伤痕。 刘御医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她身上有伤,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伤。 “好看吗?本宫的身体……美吗?”柳寒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嘲讽和冷漠。 刘御医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 “娘娘……”刘御医的声音有些颤抖,“您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柳寒烟轻笑一声,道:“本宫有时候会想,若是你医术没有这么高明,若是本宫落胎那日便死了,本宫是不是就不用经历后来的一切了?你对本宫,可曾心中有愧?一次次的将本宫从地狱拉回来,本宫到底是该恨你……还是谢你……” 刘御医心中一紧,他对她自是有愧的,只是,圣命不可违…… “本宫今日叫你前来,是想让你为本宫做一件事。”柳寒烟的声音中透着疲惫,“你帮本宫想办法去掉这些伤疤。” 刘御医闻言,有些为难道:“娘娘……圣上……圣上常到您宫中,只怕这疤……是去不完的……” 柳寒烟轻笑一声,道:“放心……本宫身上……不会再出现新的伤了……” 夜色如墨,皇宫的灯火映照着琉璃瓦,流光溢彩。 养心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沐北霆深邃的脸庞。 他刚刚批阅完一摞厚厚的奏折,疲惫地放下御笔,准备就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赵双的声音:“圣上,老奴有要事禀报。” 沐北霆淡淡道:“进来吧。” 赵双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后,脸上带着一丝犹豫的神色。“圣上,老奴方才听闻了一件事。” “哦?何事?”沐北霆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 赵双小心翼翼道:“荣嫔娘娘将贵妃娘娘推下了池塘。” 沐北霆挑眉:“然后呢?” 赵双公公迟疑了一下,“贵妃娘娘回去后,召见了刘御医。” 沐北霆想了想:“她身上有伤,落水后让御医去诊治倒也不奇怪。” 赵双又补充道:“刘御医说,贵妃寻他过去是为了去疤。还说了些奇怪的话。她说,她身上,不会再出现新的伤了。” 沐北霆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能逃出朕的掌控?”沐北霆的声音冰冷而残酷,仿佛能冻结整个养心殿的空气。 凤仪宫内,烛光摇曳,沈溪知已然安寝,她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宁静而安详。 宁静的夜晚并未持续太久。 “嗖——”一声细微的破空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名黑衣刺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凤仪宫的屋顶之上。 他身形矫健,动作轻盈,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坚定的光芒。 他悄然落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沈溪知的寝宫。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暗处冲出,是夜影。 他身披黑色战甲,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刺客的咽喉。 夜影的眼中充满了警惕和坚定,他早已奉命保护皇后的安危,此刻更是不能有丝毫懈怠。 “大胆刺客,竟敢夜闯皇宫,刺杀皇后!”夜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刺客的心头。 刺客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只是身形一动,便与夜影交起手来。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招式凌厉,一时间难分高下。 打斗声引来了休息了的宫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沉寂,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呼喝划破了夜空:“有刺客!” 侍卫们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抓住刺客!”夜影一声令下,众侍卫立即将凤仪宫围得水泄不通。 刺客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夜影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两人在黑暗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 刺客的身法异常诡异,时隐时现,令人难以捉摸。 夜影紧随其后,不断地变换着身法,试图逼近刺客。 然而,每当他即将触及对方时,刺客总能巧妙地避开他的攻击,令他始终无法得手。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时,一声惨叫突然从凤仪宫深处传来。 夜影心中一凛,猛地回头望去,只见另一个刺客带着昏睡过去的沈溪知离开了。 他想追去,却被刚刚的刺客纠缠。 “你!”夜影怒目圆睁,愤怒地吼道。 他猛地挥剑向眼前刺客斩去,然而刺客却似乎早有准备,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一击。 紧接着,他手中的匕首再次挥出,直奔夜影的咽喉而来。 夜影心中一惊,急忙侧身闪避。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匕首的尖端划破了他的衣襟,留下了一道不算浅的伤痕。 夜影痛哼一声,但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再次向刺客扑去。 这一次,夜影的攻势更加凌厉,他施展出浑身解数,试图一举将刺客制服。 然而,刺客却似乎并不惧怕他的攻击,反而以更加诡异的身法躲避着夜影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 就在此时,寝宫的门再次被撞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 他们见到眼前的情景,纷纷拔剑相向,将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见势不妙,想要突围而出,但夜影却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休想逃走!”夜影怒吼一声,挥剑向刺客斩去。 刺客见状,不敢硬接这一击,只得再次施展身法躲避。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夜影的剑气如虹,直逼他的要害而来。刺客躲避不及,被剑气击中,倒飞了出去。 众侍卫见状,纷纷上前将刺客制服。 第160章 调查 沈溪知被带走,夜影心中大急,带着侍卫四处搜寻,却连沈溪知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皇后娘娘!”夜影焦急地呼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空旷的寝宫和寂静的夜色。 真该死,怎么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夜影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召集了皇宫内的侍卫和宫女们,开始了大规模的搜查。 经过一番艰苦的搜寻和追踪,夜影等人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宫殿中找到了沈溪知。 夜影刚走进殿中,便看见了一位身穿白色里衣的女子坐在地上。 “娘娘,臣救驾来迟,您可有受伤?”夜影的声音中夹着自责。 沈溪知微微抬头,脸上带着几分苍白,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夜影的目光扫向地上,那里有一滩刺目的血迹,旁边还散落着一根木棍。 他心中一惊,再次看向了沈溪知…… “是那刺客的。”沈溪知的声音还有丝丝颤抖,“本宫醒来,他正好背对着本宫,便寻得机会用木棍敲破了他的脑袋。” 就在他准备继续问些什么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一抹身影闯入,正是沐北霆。 他的身后跟着赵双和几个侍卫,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担忧。 “皇后!”沐北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愤怒,他快步走到沈溪知面前,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你可有受伤?” 沈溪知微笑着摇了摇头,“圣上,臣妾无事。” 沐北霆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目光却转向了一旁的夜影。 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问道:“你是如何保护皇后的?竟能让人将她带走?” 夜影心知自己失职,跪倒在地:“臣罪该万死,还请圣上责罚。” 沐北霆冷哼一声,沉声道:“念你忠心耿耿,朕便从轻处罚。自己下去杖责三十!” 夜影叩首道:“谢圣上开恩!” 说完,便转身退出了宫殿。 沐北霆轻轻地将沈溪知拦腰抱起,柔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朕带你回去休息。” 沈溪知依偎在沐北霆的怀中,轻声道:“圣上,臣妾自己可以走。” 沐北霆却不肯放手,紧紧地抱着沈溪知,抿着唇,不再说一句话。 沈溪知见状,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出了宫殿。 夜风拂过,吹起了她的裙摆和长发,也吹散了她的紧张和害怕。 沐北霆抱着沈溪知穿过一条条长廊,回到了养心殿。 不知什么时候,沈溪知已经沉沉睡去,他将沈溪知轻轻放在床榻上,看着她疲惫而苍白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自责与后怕。 “皇后……”沐北霆轻声呼唤着,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眼中充满了爱意与疼惜,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这个女子身上。 沈溪知微微睁开眼睛,轻声说道:“圣上……臣妾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沐北霆见状,心中更加怜惜,轻轻地为沈溪知盖好被子,柔声说道:“好,你困了便先睡。” 沈溪知闻言,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见沈溪知闭上眼,沐北霆脸色一沉,朝着外殿走去。 沐北霆坐在外殿的龙椅上,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如同他此刻的心绪,既焦躁又冷静。 夜影此刻已经领罚回来,正跪在殿中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沐北霆的眼睛。 “今夜是怎么回事”沐北霆的声音低沉。 夜影稳了稳心神,才开口回答:“回禀圣上,今夜有刺客闯入凤仪宫中,臣发现便追了上去,结果……还有另一名刺客,竟然抓走了皇后娘娘……现下抓住了其中一名刺客,另一名刺客……不知所踪。” 沐北霆的脸色一沉,怒喝道:“宫中守卫森严,这么多侍卫竟没能抓住一个刺客?难道都是摆设吗?” 夜影心中一颤,连忙磕头道:“臣知罪!请圣上责罚!” 沐北霆的目光在夜影身上停留了片刻:“天天知罪知罪,让你保护个人都保护不好……那个抓住的刺客,现在何处?” 夜影有些忐忑:“回禀圣上,那名刺客在被抓后,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药,已经身亡。” 沐北霆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沉声道:“查!必须给朕查清楚!这刺客究竟是何人指使,又有何目的!宫内岂能容他人肆意妄为!” 夜影连忙应道:“是!臣这就去查!”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夜影退下。 他独自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这起突如其来的刺客事件,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还有谁,会针对沈溪知。 夜深了,皇宫中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巡逻的侍卫们手持火把,在黑暗中穿行。 沐北霆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夜色,良久,才回到内殿,在沈溪知身侧躺下,抱着她睡去。 第二日清晨,沐北霆早早的便去上了早朝。 他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昨夜有刺客潜入宫中,意图谋害皇后,朕已经下令彻查此事,务必查出幕后真凶!” 众臣闻言,皆是一惊。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众人纷纷猜测这起事件背后的真相。 沐北霆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目光如炬的看着殿中的各位大臣,究竟会是谁…… 下朝后,沐北霆步履沉稳地回到了养心殿。 走进殿中,目光扫过大殿,没有那个想看到的身影,许是还在睡吧,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走到御案前,他挥手示意身旁的宫人们退下,随即开始专心地批阅着桌上的奏折。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午膳的时辰已至。 沐北霆放下手中的朱笔,抬头望向内殿的方向。 往常这个时候,沈溪知早已醒来,但今日,她竟然还未起身。 沐北霆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忧。他站起身来,走向内殿的门口,轻声询问:“皇后还未醒吗?” 守在门外的宫女恭敬地回答道:“回圣上,皇后娘娘还在睡着。” 第161章 取刀来 沐北霆心中疑惑,沈溪知向来作息规律,从未有过如此贪睡的时候。 他心中一紧,不禁加快了脚步,推开了内殿的房门。 走进内殿,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只见沈溪知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容安详,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梦境之中。 他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抚着沈溪知的脸颊。 沐北霆轻声呼唤着沈溪知:“皇后,皇后!你醒醒……皇后!知知……” 然而,沈溪知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沐北霆心中的担忧愈发浓烈,立马转头对宫女吩咐道:“快传御医!” 不一会儿,刘御医匆匆赶来。 他仔细地为沈溪知诊脉,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沐北霆焦急地等待着御医的诊断结果,心中充满了不安。 终于,刘御医站起身来,对沐北霆行礼道:“启禀圣上,皇后娘娘脉象虚弱,似乎是劳累过度所致。臣会开几副调养身体的方子,让娘娘好好休息几日便可。” 听到御医的话,沐北霆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挥手示意御医退下,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守护着沈溪知。 第二日,朝霞初升,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沈溪知沉睡的容颜上,她依旧未曾醒来。 这异常的沉睡,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了一片不安的氛围中。 沐北霆今日未曾前往朝堂,他紧锁着眉头,眼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他站在沈溪知的床榻前,心中担忧不已。 “传御医!” 刘御医匆匆赶来,跪在沐北霆的面前,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给沈溪知把着脉。 “皇后究竟如何了?”沐北霆的声音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紧张,“若是劳累过度,怎会睡得如此之久?” 刘御医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圣上……皇后娘娘这……微臣……也未见过啊……”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打破了殿中的沉默。 一个身影缓步走进殿中,她身着淡雅的宫装,容颜清丽,还有些苍白,是贵妃柳寒烟。 “圣上何必为难一个御医呢?”柳寒烟的声音柔和而婉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听到这句话,沐北霆的眉头紧蹙,目光如刀般射向柳寒烟:“你到此处做什么?” 柳寒烟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 殿中的宫人们面面相觑,没有皇帝的允许,他们不敢。 沐北霆阴沉着脸:“都下去。” 闻言,宫人们纷纷退了出去。 柳寒烟走到沐北霆的面前,直视着他:“圣上,果然,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皇后娘娘呢。”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站起身,一把掐住了柳寒烟的脖子:“你做的?” 柳寒烟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断断续续道:“臣妾以为……圣上能查到点……什么,结果……您下边的人啊,都……太蠢了,臣妾只能亲自……登门拜访。” 沐北霆的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柳寒烟的脸色渐渐变得通红。 就在她即将窒息之际,沐北霆却突然松开了手。 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否则,沈溪知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声音冷冽:“你究竟下了什么毒!?” 柳寒烟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然后抬起头,笑看着沐北霆:“臣妾怎敢给皇后娘娘下毒呢?只是下了蛊罢了。”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蛊?” 柳寒烟轻笑:“这蛊叫什么来着?噢~想起来了,叫做两生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听到“两生蛊”三个字,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两生蛊,是苗疆一种极为罕见的蛊术,据说是两下蛊人和中蛊人的性命连接在一起,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人也活不成了……他没想到,柳寒烟竟然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沐北霆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所以,你所谓的再也不会有新的伤便是如此吗……” 柳寒烟看着她,轻笑:“这……还不够吗?” 说着,她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拿在手里看了看,拿到自己的脸旁,“或者……臣妾让圣上看看……臣妾若是受伤,皇后娘娘,能不能好好的?” 沐北霆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他并不信这个女人。 柳寒烟见状,也不多说,拿起发簪便想往脸上刺去。 就在发簪即将碰到柳寒烟的脸的时候。 “够了!” 沐北霆抓住她的手:“柳寒烟……你不要太过分!” 柳寒烟笑了起来,她赌对了,手掌张开,发簪掉落。 沐北霆紧紧地盯着柳寒烟:“她如何才能醒过来?” 柳寒烟笑看着沐北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你求我啊。” 沐北霆的眉头紧锁,那双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然而,他终究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柳寒烟不为所动,轻轻挑起眉梢:“真是无趣。让她醒过来,其实简单得很。只需一个爱她之人的心头血,滴到她的眉间,她便能醒了。这世间……爱他之人,只剩下你了吧。至于大皇子和三皇子……你若不怕丢脸,也能用他们的。” 柳寒烟看着沐北霆的表情,心中满是得意。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挑起了沐北霆心中的怒火和恐惧。 接下来,她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随即又隐去,现在杀了柳寒烟只会让沈溪知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他将刘御医传唤进来:“太医院可有人会解两生蛊?” 刘御医跪在地上:“圣上,这蛊术非寻常之物,臣也是第一次碰见。或许可以派人前往苗疆寻会解此蛊之人……” 去苗疆寻会解两生蛊的人吗?可是……京城到苗疆,不说路途遥远,且能不能寻到会解蛊之人还是两说…… “取刀来。”沐北霆声音冰冷。 刘御医心中一颤,连忙磕头:“臣……臣……求圣上开恩啊!” 沐北霆见状,心中更是烦躁,“朕让你取刀来,没有让你去死!” 第162章 施针 刘御医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匆匆向殿外跑去。 门口,赵双见刘御医神色匆匆,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见刘御医向宫人要了一把匕首,便连忙上前阻拦:“刘御医,你这是要作甚?” 刘御医回头,脸上满是慌张:“赵公公,您让让吧,圣上等着用呢。” 赵双闻言,心中一惊,不知沐北霆要用这匕首做什么,赶忙跟着刘御医走进了殿内。 大殿内,气息有些凝重,沐北霆已经解开了衣带,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刘御医将匕首呈上,沐北霆接过匕首,对着胸口。 赵双见状,心中大骇,连忙跪倒在地:“圣上这是作甚啊!您可莫要吓老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沐北霆没有理会赵双,赵双顾不得以下犯上,连忙起身去挡,却被沐北霆挥手推开。 “滚!”沐北霆声音冰冷。 “圣上这是要取心头血救皇后娘娘呢。”柳寒烟冷冷开口,真讽刺,世间这么多人,他沐北霆何时如此在意过他人的生死。 赵双闻言,再次上前拦住,“不可啊,圣上!您是天子,万金之躯,怎可轻易损伤啊!不可啊!要取便取老奴的吧!” 沐北霆拿着匕首的手被赵双拽的直晃动,他眉头紧蹙,朝着刘御医使了个眼色。 刘御医立马上前将赵双拉开:“赵公公诶,您少说两句吧你……” 没了赵双阻拦,沐北霆深吸一口气,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膛,然后拔出。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褪到腰间的衣服。 然而,沐北霆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用力挤压着伤口,然后伸出手指沾了一滴殷红的血珠,然后小心翼翼抹到沈溪知的眉间。 “圣上!” 赵双惊呼一声,却被沐北霆用眼神制止了。 “声音小些,莫要扰了皇后。” 刘御医连忙上前为沐北霆止血,用金针缝上伤口,然后包扎。 赵双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上前扶住沐北霆,颤声道:“圣上,您这是何苦啊……” 柳寒烟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殿内,算着时间,药效该过了,她也该醒了。 “皇后……”沐北霆轻声呼唤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 “圣上,您的伤势不轻,微臣已为您处理了伤口,接下来需得静养。臣会为您开些补血的方子,助您早日康复。”刘御医边说着,边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赵双。 沐北霆微微颔首,声音略显虚弱:“嗯。” 赵双端起一旁崭新的龙袍和里衣:“圣上,您还是将身上这身衣裳换了吧,免得着了凉。” 沐北霆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将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龙袍脱下,换上了新的衣裳。 他重新坐回床榻边,目光温柔地投向了躺在床榻上的沈溪知。 沈溪知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朵盛开的睡莲,宁静而美丽,她的眉心处,一抹红色如同朱砂痣般娇艳,更添了几分妩媚。 赵双轻声劝道:“圣上,您有伤在身,还是去歇息歇息吧。娘娘若是醒了,老奴会第一时间禀告您的。” 沐北霆只是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沈溪知的脸庞。 “你们先下去吧。” 她为什么还不醒…… 赵双和刘御医对视一眼,无奈的退了出去。 不多久,沈溪知总算是醒了。 “圣上……”沈溪知的声音有些虚弱,目光中透露出些许迷茫与困惑。 沐北霆见状,心中一喜,连忙握住她的手:“皇后,你终于醒了。” 沈溪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领,根本没有注意到沐北霆的面色异常的苍白。 沈溪知轻声呢喃:“怎么感觉好像睡了很久……” 这时,沐北霆的身体突然一软,竟然倒在了沈溪知的身上。 沈溪知惊呼一声:“圣上!”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将沐北霆扶稳。 赵双和刘御医听到动静,连忙冲了进来。他们看到沐北霆倒在沈溪知的怀中,心中都是一惊。 “圣上!”赵双惊呼。 沈溪知赶忙下了床,让赵双和刘御医将沐北霆扶到床上躺着。 刘御医拉过沐北霆的手诊脉,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圣上失血过多,娘娘还请让开些,微臣也好为圣上施针。”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阵慌乱,赶忙让开。 她看着沐北霆苍白的脸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怎么了,怎么会失血过多…… “赵公公,究竟发生了何事?圣上他……”她目光落在沐北霆身上,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 沈溪知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赵公公,圣上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如此?” 赵双看着沈溪知焦急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想说,又不能说,否则一旦沐北霆醒来,知道他告诉了沈溪知事情来龙去脉,定会雷霆大怒。 但看着沈溪知如此担心沐北霆的安危,他又觉得心中难安。 “唉……”赵双长叹一声,却是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挣扎,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 刘御医为沐北霆施着针,突然惊呼一声:“糟糕!血没止住!”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只见沐北霆的胸口处,原本被衣物遮盖的地方,此刻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那血迹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格外刺眼。 沈溪知看到这一幕,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 跪在床榻边,紧紧握住沐北霆的手,眼中泪水闪烁:“圣上,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了如此重的伤?”她的声音颤抖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赵双看着沈溪知焦急而痛苦的模样,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娘娘,实不相瞒,您已经昏迷了快两日了,圣上他……不知从何处听说心头血能救您,于是他为了救您,取了心头血……” 沈溪知闻言,心中震惊,看向躺在床榻上的人,一颗心,彻底沦陷…… 第163章 有没有良心 柳寒烟回到雅乐宫,静坐于雕花梨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细腻的玉瓷茶盏,杯中碧绿的茶叶随着热气的升腾轻轻舞动,仿佛一群身着翠裙的仙子在翩翩起舞。 眼眸深邃如潭,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与孤傲。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雅乐宫的宁静。 刘雨婷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一只被激怒的母狮。 刘雨婷的目光落在柳寒烟身上,眼中闪烁着嫉恨的火光:“柳寒烟!你还真是恬不知耻,教训不够是吧?居然还敢去养心殿勾引圣上!” 柳寒烟轻轻放下茶盏,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直视着刘雨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本宫是贵妃,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荣嫔,有何资格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大不敬之罪,你可担待得起?” 刘雨婷被柳寒烟的话噎得一时语塞,她咬了咬牙,继续道:“别以为你是贵妃就了不起,圣上心里根本没有你!若不是因为摄政王,你怎么可能当上贵妃!” 柳寒烟闻言,眉头微蹙,似乎对刘雨婷的言语感到了一丝不悦。 她揉了揉耳朵,仿佛想要将这刺耳的声音隔绝在外:“真吵。” 刘雨婷被柳寒烟的冷淡态度彻底激怒:“你!” 柳寒烟却不为所动:“别在本宫这里发疯,你的圣上此时可是受了伤的,还不赶紧去看看。” 刘雨婷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圣上受伤?圣上怎么了?” 柳寒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啊……他为了救皇后娘娘……” 话没说完,刘雨婷转身便往外跑去,只留下一串慌乱的脚步声在雅乐宫中回荡。 柳寒烟看着刘雨婷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轻轻抿了口茶,将茶盏放回桌上,然后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高墙。 “沐北霆……你越是想保护的人,我越是不让她好过……” 养心殿内,沐北霆正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胸口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沈溪知一直坐在榻边守着他。 刘雨婷急匆匆地赶到养心殿,她一进门便看到一旁还没收走的被血染红的龙袍和绷带。 心中一紧,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冲到龙榻前,一把将沈溪知推开。 “圣上,您醒醒啊……”刘雨婷跪在沐北霆的榻边,双手紧紧握着他那苍白无力的手,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滴落在榻前的地毯上。 沈溪知见状,微微蹙眉:“荣嫔,你不要扰了圣上休息。” 刘雨婷闻言,猛地转过头去,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她恶狠狠地盯着沈溪知,仿佛要将她生生吞下一般。 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般刺入沈溪知的心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圣上怎么会受伤!” 沈溪知被她的指责震得微微一怔,轻轻咬着唇,竟是无言以对。 赵双见状连忙上前劝阻:“荣嫔娘娘还请慎言啊。” 刘雨婷瞪了赵双一眼,不再说话。 殿内,只剩下刘雨婷低低的啜泣声…… 夜色降临,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却难掩那份沉重的寂静。 沐北霆缓缓睁开了眼睛。 榻边,一个娇小的身影趴在那里,睡得正酣。 沐北霆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秀发,那触感如同丝绸般柔滑,却又带着一丝凉意。 “圣上!您醒了!”刘雨婷似乎感受到了沐北霆的触摸,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欣喜。 当沐北霆看清女人的脸时,心中的柔情瞬间消失,眼神中没有了温柔,只剩下厌烦和冷漠。 那个女人呢?真没有良心,他都成这样了也不愿意陪着他,想着,心里不禁有些烦闷。 “你怎么在这里?”沐北霆的声音冷冽如冰,没有一丝温度。 刘雨婷解释道:“臣妾听闻您受了伤,心中焦急万分,便赶忙过来守着您。” 沐北霆没有理会她的解释,而是继续问道:“皇后呢?” 刘雨婷低下头,不敢直视沐北霆的眼睛:“臣妾……臣妾把她撵走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沐北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厌烦又多了几分:“朕无事了,你回去吧。” 刘雨婷愣住了,她没想到沐北霆会这么直接地赶她走。 她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沐北霆那冷漠的眼神,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站起身,福了福身:“是,圣上……”然后转身离开了寝宫。 殿外,赵双看到了刘雨婷离开的身影,心中便明白沐北霆肯定已经醒了。 他快步走进殿内,沐北霆也转过头来看他。 连忙上前行礼:“圣上安康,可需要传召御医?” “不必了,朕只是有些疲惫。皇后此时在何处?”沐北霆想要坐起身,却扯到伤口,额头又渗出了汗。 赵双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沐北霆扶起靠坐在床榻上:“圣上,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偏殿,她本是在此处守候您的,只是……荣嫔她……” 沐北霆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告诉皇后,朕醒了,让她不必担忧。” 赵双点了点头,转身向偏殿走去。 偏殿内,沈溪知正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经书,但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她的目光不时地望向寝殿的方向,脸上写满了担忧。 “皇后娘娘,圣上醒了!”赵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沈溪知的沉思。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 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向寝殿走去。 沐北霆靠在床头,看着匆匆赶来的沈溪知,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沈溪知走到床榻边:“圣上,您终于醒了,臣妾担心死了……” 声音中有些哽咽和激动。 沐北霆轻轻拉过沈溪知的手,一脸的委屈:“朕疼死了,谁曾想睁开眼你竟不在身边……” 说着,垂下眼眸,似乎真的很委屈。 赵双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沈溪知一看,着急解释道:“臣妾……臣妾一直在偏殿等候……荣嫔她……” 第164章 微臣告退 沐北霆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沈溪知的身上,眼中满是柔情和宠溺,她在解释给他听。 “你是朕的皇后,是六宫之主,何须对荣嫔如此忍气吞声。”沐北霆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悦。 沈溪知微微低头,轻声回答道:“臣妾……臣妾以为……圣上在意她……”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伸出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抚上沈溪知的脸庞。 微微一笑:“皇后,朕的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沈溪知心中有些乱,抬起头,迎上沐北霆深情的目光。 “从始至终吗?那秦若涵呢?李婉茹呢?您都未曾喜欢过吗?” 沐北霆心中好笑,那些人和自己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他嘴角上扬:“从未喜欢过。” 雅乐宫,柳寒烟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软榻之上,翻了个身,露出布满伤痕的背。 “前面的伤,本宫可以自己涂抹,至于背上,就有劳刘御医了……” 刘御医微怔,还是走到柳寒烟的身边,轻轻地为她身上的伤疤涂抹着药膏。 那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皇后何时醒的?”柳寒烟的声音轻柔而冷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刘御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回答道:“您离开不久皇后娘娘便醒了。” 柳寒烟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嘲讽和轻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愿意为皇后取心头血。” 刘御医的手再次一顿:“娘娘就不怕圣上知道您骗了他?” 柳寒烟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怕什么,他那么紧张皇后,他的心啊……已经乱了。” 刘御医沉默了片刻,再次为柳寒烟涂抹着药膏。 “您就不怕是其他御医去看诊吗?”刘御医还是忍不住问道。 柳寒烟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满是自信和从容:“你现在是太医院院使,他只会召你前去。就算是其他御医过去,最多也就是查出服用了些助眠的药物,无事的。” 一会儿,药膏涂抹完毕,刘御医轻轻地收起药瓶:“娘娘,好了,您好生歇息,微臣告退了。” 他躬身行礼,准备退出这金碧辉煌的寝宫。 就在他转身之际,一声轻柔的呼唤传来。 “刘御医。”柳寒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妩媚,几分哀怨。 刘御医的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去。 柳寒烟坐在床榻之上,仅着一件红色的肚兜和一条亵裤,更显出她婀娜的身姿。 刘御医心中慌乱,微微垂下头,不敢直视那床上之人。 “娘娘还有何事?”他努力平复心绪。 柳寒烟下床,款步向他走来。 走到刘御医身前,她轻轻地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站在刘御医的面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拉起了刘御医的双手,引着他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腰间。 刘御医只觉得一阵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中猛地一颤。 想缩回手,却被柳寒烟紧紧抱住。 “刘御医,既然你让本宫没了一个孩子,那便赔本宫一个孩子吧……”柳寒烟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刘御医的心头。 刘御医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慌乱。 柳寒烟轻笑一声,伸出一只手解开了脖颈后的红绳。 随着红绳的解开,一阵香气袭来,刘御医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股香气吸走一般。 刘御医心知不妙……是强效的合欢散……他皱眉看向一个香炉……难怪,今日的香如此浓郁,原来是为了遮掩住合欢散的气味…… 他抬起一只手握成拳捶着脑袋想要清醒过来,然而却已经无济于事。 柳寒烟看着眼前的刘御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轻轻地将刘御医的手放下,然后把他腰间的带子解开,再将男人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去。 刘御医想拒绝,却又有些期待和渴望…… “刘御医,本宫从来不会选择听天由命,本宫要你成为本宫的人,忠于本宫……” 刘御医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不过片刻功夫,刘御医便觉得体内燥热难当,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四处游走。 “刘御医……”柳寒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刘御医听来,这声音却如同斧刃悬于头上一样。 他抬起头,看向柳寒烟。 只见她面带红晕,眼神迷离,显然之前她没有服用解药。 柳寒烟扑入了他的怀中。 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如同一块美玉般让人无法抗拒。 刘御医的心中虽然明白这是药物的作用,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应。 他抱起柳寒烟,走向床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云端之上,既轻盈又沉重。 他的心中充满了挣扎和无奈,但他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脚步。 “微臣只希望娘娘日后莫要后悔。”刘御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是因为他心中的愧疚和无奈吧。 柳寒烟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她的声音妩媚决绝:“本宫,绝不后悔。” 夜色如水,月光如练。 床榻之上,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夜色已褪,朝霞初现,才得以平静。 刘御医起了身,开始穿戴官服。 他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医者的沉稳与从容。 柳寒烟侧躺在榻上,看着刘御医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娘娘,昨日的药……药性过于猛烈,用多了恐伤了您的身子。”刘御医一边整理衣袍,一边沉声说道。 柳寒烟闻言,轻笑一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珠落玉盘。 她微微倾身,双眸直视着刘御医,仿佛要看透他内心的想法:“噢?刘御医的意思是,你日后还想来本宫宫中?” 刘御医被柳寒烟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微微一愣,随即深深的看着她。 “娘娘若是有一日想通了想离开皇宫,微臣愿意尽绵薄之力。” 柳寒烟就那样看着他,不再言语。 刘御医心中不知是何情绪,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娘娘一夜未眠,还请稍作休息。微臣告退。” 第165章 后宫之主 刘雨婷用过早膳后,便匆匆步向养心殿,沐北霆的伤令她忧心忡忡。 养心殿外,青砖铺就的宫道显得格外幽静,只有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和远处宫人细碎的交谈声。 刘雨婷还未及近殿门,便见赵双伫立在那里,神情严肃。 “荣嫔娘娘,圣上今日龙体欠安,需要静养,还请娘娘移步他处,以免扰了圣驾。”赵双的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雨婷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仍旧不愿就此离去。 她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刘公公,本宫只是进去看看圣上,保证不会打扰到圣上休息。” 赵双微微皱眉,面露难色:“娘娘,圣上真的需要休息,您若是进去了,恐怕……”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明。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养心殿内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后,只见沈溪知身着华贵宫装,款款而出。 沈溪知瞥了刘雨婷一眼:“荣嫔,圣上这里有本宫守着,你无需担心。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让人说闲话。” 刘雨婷闻言,心中怒火中烧。 不甘示弱地反驳道:“皇后娘娘,臣妾是去看圣上,又不是来看你。你凭什么不让臣妾进去?” 沈溪知冷笑一声,声音冰冷:“本宫是一国之母,是这后宫之主!你若再敢无理取闹,本宫便以宫规处置你!” 刘雨婷被沈溪知的气势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瞪了沈溪知一眼,转身愤愤离去。 回到宫中,刘雨婷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盛开的花朵,想起与沐北霆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委屈。 皇后是沐景煜的皇后,可不是沐北霆的皇后,若不是怕暴露了沐北霆的身份,凭他们相识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有祖父对沐北霆的养育之恩,她又何须忍着区区一个败落家族的女人。 想着,眼中多了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算计。 “沈溪知……只要我有了他的孩子,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养心殿,沐北霆此刻正倚靠在龙榻之上,脸色略显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星辰般璀璨。 身旁,沈溪知轻手轻脚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面容温婉,眼中满是关切。 “圣上,这是臣妾亲自熬制的汤药,您趁热喝了吧。” 说着,沈溪知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凑到沐北霆的唇边。 沐北霆微微一笑,拿过沈溪知手中的勺子,伸手接过药碗,仰头喝完,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甘甜。 他放下药碗,看着沈溪知。 “朕可不喜欢苦那么久。”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琴弦上跃动的音符,令人沉醉。 沈溪知轻笑出声,然后想起刚刚的事,收起了笑意:“方才……荣嫔来了。” 沐北霆微微皱眉,似乎对荣嫔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沈溪知见状,咬了咬下唇,继续道:“臣妾将她赶走了……您若是……若是想见她,臣妾这便让人宣她过来……” 沐北霆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他伸手握住沈溪知的手,柔声道:“皇后,你不必如此。朕心中只有你一人,其他嫔妃不过是宫中的摆设罢了。”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阵悸动,轻轻叹了口气:“圣上,您是天子,臣妾自入宫起便知道,您未来还会有很多的妃嫔……您日后……还是雨露均沾吧,皇家开枝散叶才最是要紧……”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蹙:“朕不在乎那些。” “圣上,刘御医求见。”赵双走进殿中,微微躬身,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了正在一旁的沈溪知。 沈溪知的目光始终落在沐北霆身上,自是没有发现两人间的眼神交流。 沐北霆目光锐利,微微颔首,对赵双说道:“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说着,又看向沈溪知:“皇后,朕同刘御医有事商议……你……且先回避吧。” 沈溪知闻言,心中有疑惑,却还是照做了。刘御医来做什么,无非就是诊脉,可为什么诊脉要避开她,难道圣上伤的很严重吗…… 不一会儿,刘御医便走进了大殿,身着青色官服,神情肃穆而恭敬。 他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微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起来吧。” 刘御医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圣上,微臣昨夜翻阅了历代医册,对于那两生蛊……无解。” 此言一出,沐北霆的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蛊解不了,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沐北霆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一扇半开的门扉。 门后,似乎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微微颤动。 他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沈溪知,身为皇后,竟然还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 沐北霆轻咳一声,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刘御医:“你替朕把脉吧。”说着,他伸出了一只手 刘御医上前一步,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搭上了沐北霆的脉搏。 他的手指在沐北霆的脉搏上轻轻滑过,片刻之后,站起身来,躬身说道:“圣上身子比常人强健些,好的也快些。待微臣一会儿去取来麝香保心丸,再服几日补血的药便好了。” 沐北霆点了点头,“嗯,下去吧。” 刘御医行礼告退,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沐北霆一人静静地坐着。 这时,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沐北霆抬头望去,只见沈溪知从偏房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与不安,似乎刚刚偷听的事情让她有些心虚。 “圣上。”沈溪知轻声唤道。 沐北霆微微一笑,示意她上前。 沈溪知走到了沐北霆的身边,小声地问道:“圣上……您的伤没事吧?” 沐北霆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沈溪知的手。 “皇后方才不是偷听了?什么也没听到?” 沈溪知有些羞涩难堪:“这殿太大了……臣妾离得远,什么都没听到……” 沐北霆闻言,大笑起来,伸手捏了捏沈溪知的脸:“皇后怎的这般可爱?” 第166章 惧内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迷惘,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圣上……” 沐北霆闻声,目光温和地望向她:“嗯?怎么了?” 沈溪知咬了咬唇:“臣妾……记不起前两日是如何昏过去的了。醒来之时,便已是宫人环绕,而您……守在床边。” 沐北霆微怔:“不记得便不记得吧,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你无需记住。” 沈溪知又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所笼罩:“可是……他们都说您是为了救臣妾……取了心头血……臣妾……臣妾只想知道,为何会突然昏迷……您……您又为何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了无声的哽咽。 沐北霆叹了口气:“昨日,朕久久不见你醒来,宣来御医也束手无策,朕从前听说过心头血能治百病,便想着试试。” 沈溪知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您……您怎能如此……” 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沐北霆轻抚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柔情:“为了你,朕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能安好,朕便心满意足。” 沈溪知泪水滑落…… 又过了两日,沐北霆的身子恢复了些许元气,在沈溪知心疼的目光中坚持去上了早朝。 下朝之后,他并未像往常那般直接回养心殿或是御书房,而是对身边的赵双淡淡道:“去雅乐宫。” 赵双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一步,关切地劝道:“圣上,您的身子尚未痊愈,御医也特地叮嘱过,要您多加休息,切莫劳累。不如先回养心殿,休息片刻,再去雅乐宫也不迟。” 沐北霆轻轻摆了摆手,脸色还有些苍白:“无事,朕的身子朕知道。” 赵双无奈,只好随他前往。 穿过曲折的回廊,转过几座精致的宫苑,二人终于来到了雅乐宫前。 雅乐宫内,柳寒烟正倚窗而坐,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簪,神情悠闲。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微微抬头,脸上浮现了些许得意之色。 “哟,稀客啊,你难得这个时候来这里。”柳寒烟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 沐北霆走进屋内,目光直接落在柳寒烟身上,声音平静:“朕给你个机会,把蛊解了,朕答应你一个条件。” 柳寒烟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沐北霆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圣上,你在说笑?这蛊乃好不容易种下,我又岂能轻易解除?” 沐北霆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朕可以让摄政王回京。” 柳寒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然后秘密杀掉吗?圣上,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沐北霆抿着唇,沉默片刻,终是缓缓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寒烟轻笑一声:“七哥,我给你个机会,废了沈溪知的后位,我不寻死,她自也无事。” 沐北霆脸色一沉,怒喝道:“痴心妄想!” 说罢,他甩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雅乐宫。 柳寒烟站在原地,望着沐北霆离去的背影,心中只想疯狂报复他。 沐北霆回到养心殿,坐在龙榻之上,心中波涛汹涌。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但每当他想起柳寒烟的话,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 她竟敢威胁他…… 必须赶紧想出一个办法,一定要把这蛊解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女子轻柔的嗓音:“圣上,臣妾带明儿和霖儿过来陪您。” 沐北霆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门口,沈溪知推着大皇子缓缓步入。 身旁嬷嬷的怀中,则抱着一个幼童,是三皇子,粉嫩的小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沐北霆起身,走到三皇子面前,将他从嬷嬷怀中接过,抱在怀中,眼中流露出慈爱的光芒:“只是几日不见,竟觉得霖儿又长高了些,真是越长越像朕了。”话语中充满了对三皇子的喜爱。 沈溪知在一旁微笑道:“圣上又说笑了,小孩子哪会长得这么快。”声音中透着一丝嗔怪,却更显得与沐北霆之间的亲昵。 “父皇……”大皇子的声音传来。 沐北霆目光转向轮椅上的大皇子,只见他低着头,小手紧握着衣角,似乎有些紧张。 看着他空挡的右腿,眉头微蹙:“明儿,怎么了?” 大皇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父皇……儿臣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为何您许久都不来看儿臣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内心十分忐忑。 沐北霆看着沐明那张稚嫩的脸庞,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实在让他无法说出那些冷漠的话语。 沈溪知见状,走到大皇子身前蹲下:“明儿,你父皇日理万机,哪里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呢?” 大皇子抬起头,看着沈溪知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却还是说道:“可是……父皇对三弟极好……” 沐北霆看着这一幕,一只手抱着三皇子,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明儿是兄长,霖儿还小,父皇难免对他多关心一些。明儿像霖儿这般大时,父皇也很宠爱你的。” 闻言,大皇子伸出手抹了抹眼中的泪,“父皇,儿臣是三弟的哥哥,儿臣也会对三弟好。”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沈溪知与沐北霆一同坐在膳桌前,大皇子与三皇子分列两侧,四人围成一桌,气氛温馨而庄重。 御膳一一上桌,精致的菜肴在白玉盘中熠熠生辉,色香味俱佳。 沐北霆的目光被一道色泽鲜艳的菜肴吸引,那是御厨特制的辣味佳肴,鲜红的辣椒与翠绿的蔬菜交织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 他忍不住伸出筷子,想要夹起一筷尝尝。 沈溪知却轻轻地按住了他的手:“圣上,您的身子尚未完全痊愈,这辣菜还是暂且忌口吧。” 沐北霆闻言,放下了筷子,无奈地笑了笑。 他看向沈溪知,眼中满是宠溺:“皇后教训的是……如今在皇后面前,朕也成了惧内之人了。” 沈溪知听到“惧内”二字,脸上不由一红,她嗔怪地看了沐北霆一眼:“圣上又取笑臣妾了。” 第167章 自讨没趣 用完午膳不久,大皇子和三皇子在嬷嬷的陪伴下,去午休了。 沈溪知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启朱唇:“圣上,臣妾听闻前些日子,柳贵妃被荣嫔推下了水。” 听到“柳贵妃”三个字,沐北霆眉头不禁一皱,但并未立刻表态,只是淡淡道:“是有此事。” 沈溪知微微一怔,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没有处置荣嫔。 快便恢复了镇定,沉吟片刻后说道:“荣嫔只是嫔位,胆敢冲撞贵妃,甚至谋害她,其罪不容赦。臣妾以为,应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沐北霆沉默片刻,眉头紧锁。 沈溪知见状,心中不禁有些苦涩,他果然不愿意。 “皇后所言有理。”沐北霆终于开口了,但语气却有些复杂,“荣嫔虽有过错,但若是处置过重,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那老东西要是知道他处罚了刘雨婷,怕是要闹。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圣上,后宫规矩不可废。若是今日纵容了荣嫔,那日后其他嫔妃岂不是可以效仿?臣妾以为,只有严惩不贷,才能维护后宫的安宁与稳定。” 沐北霆闻言,稍作思索:“那便让她禁足一月,罚抄女经五十遍吧。” 沈溪知心中早已苦涩难言:“臣妾遵旨。” 接下来,沐北霆忙于政事,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沈溪知先是让人去了锦兰苑传了对荣嫔的处罚口谕,然后去了雅乐宫。 雅乐宫,微风拂过,带起阵阵花香。 沈溪知步入其中,只见一位女子身着淡雅宫装,正静静地坐在窗前抚琴。 那女子便是柳寒烟。 见到沈溪知,柳寒烟微微一愣,随即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那人竟然放心让她来此…… 沈溪知微笑着走上前去,轻轻扶起她:“贵妃不必多礼,本宫今日来,是有些话想与你聊聊。” 两人坐下,沈溪知望着柳寒烟那清秀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沈溪知轻叹一声,缓缓开口:“本宫失职,竟才知晓你前些日子被荣嫔推下水,本宫心中十分愧疚” 柳寒烟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娘娘言重了,臣妾并无大碍……” 说着,轻咳了几声。 沈溪知见状,心中更加愧疚,“圣上已经下令让荣嫔禁足于宫中,罚抄女经。” 沈溪知看着不作声的柳寒烟:“你可恨本宫?” 柳寒烟抬眸,看向她:“娘娘此言何意?” 若不是因为一己之私,想留下沐北霆的孩子,执意要将柳寒烟留在宫中,她或许早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此处,沈溪知不禁叹息:“贵妃……本宫知道,当年若不是本宫一意孤行,将你留在了宫中。若非如此,你本可以是大淮的公主,寻个好的驸马,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又或者……哪怕待在忠义王府或者摄政王府都……都比在这宫中好些……” 沈溪知看来,柳寒烟能求得圣上赐婚嫁给沐北霆,那定然是爱着他的。 可如今,夫君死后,却成为了夫君弟弟的嫔妃。 沈溪知只是想保住那个孩子……可是……小产后的她成为了真正的柳贵妃了……她心中怎会无恨呢? 柳寒烟闻言,心中也是波澜起伏。她何尝不想离开这个深宫大院,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然而,沈溪知的话来的太晚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娘娘,命运弄人……再者,圣上对臣妾也很好。” 沈溪知听罢,心中不知是何感受,她说……圣上对她很好…… 两人沉默……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柳寒烟看着沈溪知,其实她真的不恨她,她恨的是沐北霆。 突然不想让这样的人受到沐北霆的迫害。 “皇后娘娘……”终于,柳寒烟打破了沉默。 沈溪知闻声看来,“嗯?” 柳寒烟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下定决心,缓缓开口:“皇后娘娘,沈川将军之事……您可有怀疑过……圣上?” 沈溪知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贵妃,此事……圣上已经还了沈家清白。” 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女人如此天真,怕是被沐北霆卖了都不知道。 “那日,臣妾去您宫中求圣上让臣妾父王回京。臣妾跪于殿外之时,赵双公公曾对臣妾说……臣妾父王回不了京反而是好事,让臣妾莫要忘了沈川将军一事……” 沈溪知闻言,轻轻一笑:“那日是本宫让赵公公同你说的。看你为摄政王如此,本宫心中不忍,想着劝你早些回去。况且……朝中现在,也确实没有人比摄政王更适合留在南月。” 柳寒烟愣住了,没想到沈溪知为了劝她竟然自揭伤疤。 “本宫先回去了,你日后……好生照顾自己。”沈溪知站起身来。 柳寒烟微微颔首行礼:“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沈溪知离开,柳寒烟也没了抚琴的兴致,轻轻转身,步入内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疲惫。 殿内,她往床榻走去,想要稍作休憩,却蓦然发现,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床榻之上,此刻竟坐着一个男子。 他身着素净长袍,一头乌发随意束起,面容俊逸,眼神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柳寒烟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你何时来的。” 那男子闻言,缓缓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娘娘息怒,微臣本是前来为娘娘请脉。见娘娘与皇后娘娘相谈甚欢,便斗胆在此稍作等候。” 柳寒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刘御医见柳寒烟不语,便又走近了几步,伸出手臂欲要环住她的腰身。 他靠近之际,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夹杂着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柳寒烟眉头紧蹙,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刘御医,本宫今日心情不佳,你莫要自讨没趣。”柳寒烟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 第168章 微臣这便滚 刘御医似乎并不以为意,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挑逗:“哦?娘娘心情不好?那可真是巧了,微臣这里正好有法子能让娘娘身心愉悦。” 柳寒烟心中恼怒,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刘昊,本宫今日真的没有心情。” “怎么?如今不忍心了?想放过那个女人了?”刘昊声音低沉,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锐利。 柳寒烟看向他,不说话。 “娘娘若是不忍心,微臣可以帮您。”刘昊一把将柳寒烟拉入怀中,低下头在她颈间深深一嗅…… “嗯……今日你没用药了。” 柳寒烟眉头微蹙,声音清冷而:“你之前还劝本宫想通,怎么?你和皇后有仇?” 刘昊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愤恨与苦涩。 “微臣父亲的死,怕是与她有关。” 柳寒烟听后,看向刘御医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怎么回事?你父亲,知道些什么?” 刘昊看着她,眸光深邃:“娘娘真想知道?” 柳寒烟冷哼一声,“别给本宫卖关子。” 刘昊眉头一挑:“娘娘,这个时候了,可不兴再用身份威压微臣了……哪怕是条狗,也该给根骨头吧。” 他将柳寒烟拦腰抱起,柳寒烟没有再拒绝。 刘昊抱着柳寒烟走向床榻,轻轻地将她放下,欺身而上…… “白日里,你动静小点……”柳寒烟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在。 刘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轻轻握住柳寒烟的腰肢:“动静大些……娘娘不觉得很刺激吗?” ………… 过了许久,柳寒烟轻轻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看向身侧闭目养神的男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刘昊闻言,微微一笑,依旧闭着双眼,手指在柳寒烟的身上轻轻滑动着,每一次触碰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柔情。 当他的手指经过那些疤痕时,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一年前,皇后还怀着三皇子,当时每日请脉都是家父负责的。”刘昊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但柳寒烟却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有一日,不知何缘故,家父突然跟我说起,说……”刘昊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目光紧紧盯着柳寒烟。 柳寒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说什么?” 刘昊缓缓凑近柳寒烟的耳朵,低声说出了一个令柳寒烟大惊失色的秘密。 柳寒烟猛地坐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昊,声音颤抖地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刘昊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这时,一道身影匆匆来到门前,焦急地低语:“娘娘,荣嫔朝这边过来了。” 内殿之中,柳寒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看向刘昊。 “你快些起来!” 两人起了身,穿起衣服。 柳寒烟穿好衣服,瞥了刘昊一眼,见他正慢条斯理的整理衣物,不禁有些烦躁:“你……” “罢了……你且在此处候着,别出声。”说完,她便朝门口走去。 刚推开门,将门关上,柳寒烟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叶儿轻声提醒:“娘娘,荣嫔到了。” 一股香风迎面而来,夹杂着荣嫔身上特有的脂粉气息。 柳寒烟微微皱眉。 刘雨婷见到柳寒烟,脸色一沉,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贱人,竟然敢去圣上面前告状!”刘雨婷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愤怒。 她还想再来一巴掌,却被柳寒烟稳稳接住。 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反手便是一巴掌还了回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刺耳。 刘雨婷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寒烟。 她从未想过,这个平时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如此果决地反击。 “荣嫔,你似乎忘记了,本宫的贵妃之位,想将你弄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柳寒烟的声音冷冽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传来的一般。 刘雨婷闻言,脸色一僵,心中的愤怒和不甘瞬间化作了恐惧。 “你……你怎敢如此?”刘雨婷的声音颤抖着,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如此失态。 柳寒烟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说道:“本宫听闻,圣上罚了你禁足,你这是……抗旨吗?” 刘雨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却也不敢再做什么,只得带着宫女转身离开。 柳寒烟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了内殿之中。 柳寒烟刚进门,刘昊便看见了柳寒烟那微微肿起的左脸。 “你这个贵妃做得可真是窝囊。”刘昊忍不住开口。 柳寒烟看向刘昊,淡淡地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刘昊并不在意柳寒烟的冷漠,他走近她,手轻轻地抚上了她肿起的半边脸。 他的手指冰凉,仿佛能减轻些疼痛,轻声问道:“疼吗?” 柳寒烟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还不滚!?就在这里看本宫的笑话吗?” 刘昊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微臣这便滚。”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雅乐宫。 刘昊走出雅乐宫,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龙袍的英挺男子正站在一棵树下,身后跟着赵双公公。 刘昊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礼:“微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起来吧。” 他的目光在刘昊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开口问道:“皇后来过了?” 刘昊点点头,回答道:“是,皇后娘娘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她们有提到……沈川将军。” 沐北霆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现在最不愿回首的往事,便是关于沈川的事了。 “贵妃身子如何了?”沐北霆转开话题。 刘昊稍作思量,“贵妃娘娘这些日子身子调理得好多了。微臣日日都有来诊脉,她的脉象已经平稳了许多。” 沐北霆点了点头,只要她无事,沈溪知便无事。 转身,带着赵双离开了。 第169章 胃口不佳 回到养心殿,沐北霆并没有看到沈溪知的身影,“皇后呢?” “回皇上,皇后娘娘此刻应在凤仪宫。”宫女恭敬地回答。 沐北霆坐到御案前。“去告诉皇后,晚些时候过来陪朕用早膳。” 宫女领命而去。 这时,赵双低声说道:“圣上,底下奴才说方才锦兰苑派人过来请您过去。” 沐北霆眉头微蹙:“不去。” 赵双面露难色:“圣上,您已数日未见荣嫔娘娘,怕是……” 沐北霆打断了赵双:“随便挑几样东西送去,告诉她,待她禁足期过,朕再去看她。这些时日,她需诚心悔过。” 赵双刚要走,沐北霆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赵双道:“夜鸦他们何时能回到京城?” 赵双思索片刻,回答道:“估摸着也是这两日的事了。” 沐北霆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再次开口:“传信给他,不必急着回京。让他去南疆寻一下两生蛊的解蛊之法。” 赵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道:“圣上……其实……摄政王常年在外,怕是会知道些关于两生蛊的事。” 沐北霆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怕就怕,柳寒烟的两生蛊便是他教的。” 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冷意。 赵双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退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晚膳时分。 沈溪知身着华丽的凤袍,步履轻盈地来到养心殿。 沈溪知走进大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坐在了沐北霆的身侧。 晚膳的菜肴琳琅满目,但沈溪知却有些食不知味甚至恶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 沐北霆察觉到了沈溪知的异样,关切地问道:“皇后,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沈溪知轻轻摇头,强颜欢笑道:“圣上多虑了,臣妾……许是白日里吃多了些点心,此时有些吃不下……” 沐北霆的眼神却锐利,会不会是因为中蛊的原因?心中一紧,连忙吩咐道:“赵双,速去宣刘御医过来,给皇后看诊!” 赵双连忙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却神色慌张地回来禀报:“圣上……大皇子方才腿上不舒服,刘御医刚过去……” 沈溪知见状,轻声说道:“圣上,臣妾真的无事的,不必劳烦御医的。” 沐北霆却眉头紧锁:“太医院就只剩他一个刘昊了吗?刘昊不在,就让别人过来!” 赵双不敢多言,又匆匆离去。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焦急的模样,他是在意她的…… 赵双带着杨御医往养心殿走,低声说着:“杨御医,一会儿给皇后娘娘看诊后,还请不要如实回答,随便找个理由便是。” 杨御医闻言一愣,犹豫道:“这……赵公公……可若是皇后娘娘病情耽搁……” 赵双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让你这般做便这般做,看诊后另外向圣上汇报即可。” 杨御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小心的跟着赵双。 不一会儿,杨御医被赵双领进了养心殿。 见到皇帝和皇后,连忙行礼问安。 沐北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直接给沈溪知看诊。 杨御医走到沈溪知面前,仔细地为她诊脉。 这……杨御医心中一喜,当他抬起头准备禀报时,却看到了赵双在一旁使着眼色。 他心中一凛:“皇后娘娘脉象平和,只是有些劳累过度,并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几日便可康复。” 沈溪知闻言松了口气,“圣上,听到了吧,臣妾无事。” 赵双将杨御医送出养心殿,“杨御医,还请晚些过来养心殿一趟。” 杨御医应下,然后离开了。 晚膳后,沈溪知有些恹恹的看着书,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娘娘,时辰不早了,是否回宫歇息了?”芸枝轻声提醒道。 沈溪知转头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朝着沐北霆走去。 沐北霆正坐在案前,手执朱笔,批阅着奏折。 他的侧脸刚毅而冷峻,眉宇间却藏着几分疲惫。 沈溪知悄然走近,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他的肩上。 沐北霆抬起头,放下笔,握住沈溪知的手,温柔地说:“皇后可是无聊了??” 沈溪知微微一笑:“圣上,时候不早了,臣妾先回宫了。” 沐北霆看着她:“皇后身子不适,朕不放心,今日就不要回凤仪宫了,在此处歇息吧。” 沈溪知微微一怔:“这……” 沐北霆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朕不喜欢你拒绝朕。” 沈溪知心中一动,轻轻点了点头:“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沐北霆起身,大手抚上她的脸:“今日晚膳你吃得不多,可还想吃些什么?朕让御膳房再去做。” 沈溪知摇摇头:“今日胃口不佳,臣妾吃不下了……” 沐北霆看着她,“你身子不舒服,便先去内殿歇息吧。朕还有些奏折要看,晚些时候再去陪你。” 沈溪知犹豫了一下,但见沐北霆神色坚决,点了点头,“那臣妾便在内殿等圣上,圣上也切莫太过劳累。” 说罢,沈溪知缓缓步入了内殿。 过了一会儿,沐北霆起身去了内殿,走到床榻前,沈溪知已经睡着了。 那张精致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柔和宁静,让人不忍打扰。 沐北霆轻轻为沈溪知盖上薄毯,然后又走了出去。 “赵双。”沐北霆的声音低沉。 “圣上。”赵双躬身立在沐北霆的身侧。 “杨御医怎么还没过来?”沐北霆微微蹙眉,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悦。 赵双连忙应道:“圣上,老奴这就去请杨御医过来。” 沐北霆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批阅起了奏折。 赵双立马出了养心殿,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御医的住所。 杨御医刚准备前往养心殿,不料赵双来了,匆匆迎了出来。 “赵公公,微臣刚要过去,不想您来了。” 赵双轻咳一声:“杨御医,圣上已经等候多时了,快些随老奴走吧。” “诶……”杨御医闻言,心中有些忐忑,马上跟着赵双往养心殿赶去。 第170章 棘手摧花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宫殿的宁静。 杨御医在赵双的引领下来到了养心殿的门前。 赵双轻轻推开那扇厚重的朱红大门,杨御医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养心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沐北霆那张刚毅威严的脸庞。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深邃,见杨御医到来,他微微颔首,示意其上前。 杨御医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杨御医:“皇后今日不适可是因为中蛊的缘故?” 杨御医心中疑惑,中蛊? 他定了定神,恭敬地回答道:“回圣上,这蛊术乃是苗疆密术,极为神秘,微臣医术浅薄,实在无法诊出皇后娘娘是否中了蛊。只是……” 沐北霆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只是什么?” 杨御医回答道:“皇后娘娘今日面色苍白,神情疲惫,似乎有些食欲不振。微臣为其诊脉时,发现娘娘脉象有些紊乱,但并无大碍。”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此言一出,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他站起身来,走到杨御医面前,声音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说……皇后她……有了身孕?” 杨御医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回圣上,千真万确。皇后娘娘已有身孕至少一月有余。” 沐北霆激动得难以自持,声音中带着几分颤音:“你是说……朕又要有一名皇子或者公主了!” 赵双闻言,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贺道:“老奴恭喜圣上!贺喜圣上!此乃我大淮之福,社稷之幸!” 杨御医也贺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沐北霆脸上洋溢着喜悦。挥了挥手,对杨御医说道:“好!好!你今日有功,重赏!只是此事……先不要告诉旁人。” 杨御医连忙躬身谢恩:“是圣上,微臣多谢圣上隆恩!” 沐北霆点点头,示意杨御医退下。 杨御医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养心殿。 “赵双,你让芸枝进来。”沐北霆透过层层珠帘,注视着内殿的方向。 赵双闻言立刻躬身退下,不一会儿,便带着芸枝走进殿内。 “奴婢参见圣上。”芸枝跪在沐北霆面前,低垂着头,声音恭敬而谦卑。 沐北霆微微颔首,脸上露出难得的温和之色,“芸枝,皇后有身孕了。” 芸枝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恭喜圣上,恭喜皇后娘娘!” 沐北霆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皇后有孕,乃是国之大事,朕自然欢喜。但此事尚需保密,不可外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一定要悉心照顾好皇后,莫让她累着气着。还有,雅乐宫那地方,就不要再让她去了。” 芸枝忙不迭地点头,“是,圣上。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皇后娘娘。” 沐北霆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芸枝退下。 待芸枝退出大殿后,他站起身,缓步向内殿走去。 内殿之中,一片静谧。 沈溪知正沉睡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她的面容恬静而安详,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 沐北霆走到床边,轻轻坐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沈溪知的睡颜。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溪知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幸福。 沐北霆起身换了一件寝衣,然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将沈溪知拥入怀中。 他低下头,在沈溪知的耳边轻声说道:“知知,我们又有孩子了……” 沈溪知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沐北霆的声音,朝着沐北霆拱了拱身子,口中喃喃自语道:“圣上……” 那声音温柔而缠绵,仿佛一首动人的情歌,在夜空中轻轻回荡。 沐北霆心中一动,低头吻上了沈溪知的额头。 第二日,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落在雅乐宫的琉璃瓦上,映出一片片金黄的光斑。 宫人们忙碌着,准备着今日的种种琐事。 刘昊借着看诊的由头又来了。 柳寒烟正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手捧着一卷古籍,神情专注。 眼眸深邃如潭,听到脚步声,她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刘昊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你们都退下吧。”柳寒烟淡淡地吩咐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 宫人们闻言,纷纷躬身退下,只留下了刘昊和柳寒烟两人。 刘昊走到柳寒烟的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然后直起身子,压低声音道:“娘娘可知……皇后娘娘有孕了。” 柳寒烟闻言,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刘昊:“噢?” 刘昊继续说道:“昨夜赵双公公去太医院找微臣,不巧,微臣去了大皇子那边,他便找了杨御医过去。今日,圣上又命微臣去为皇后娘娘诊治了一次。” 柳寒烟放下古籍,手指轻轻敲打着石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刘昊,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那可真是好事啊……” 刘昊伸手抚上了柳寒烟的手。 “娘娘,不想做点什么吗?比如说……”刘昊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仿佛在柳寒烟的耳边吹起了一阵冷风。 柳寒烟闻言,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刘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想让她小产?刘昊,你一个御医,怎么如此喜欢害人!” 刘昊看着柳寒烟,心中有些难言的情绪,也是,她之前小产都是他送来的落胎药,她的心中……定是恨的…… 想着,垂下头,心中竟然有些懊悔,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是不是她也不会如此讨厌他…… 柳寒烟看着刘昊低头不语的样子,冷笑道:“怎么,突然觉得对不住本宫了?”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摘了一枝月季,然后紧紧的捏在手中:“棘手摧花这种事……还是那位比较擅长……” 刘昊闻言,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晦暗不明,他似乎从来都看不懂她,有时候,觉得她是圣洁的,而有时…… 第171章 假惺惺 刘昊轻轻走近,手指轻轻触碰到柳寒烟的手背,那是一片冰凉的触感,却让他心头一颤。 他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只见她的手心被月季枝条上的刺划出了几道浅浅的伤口,血珠渗出,显得格外刺眼。 “你……不是说不会再出现新的伤了?”刘昊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和关切。 柳寒烟微微一怔,随即抽回手,冷声道:“假惺惺……刘御医,你该回了。” 刘昊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回到殿中的柳寒烟,心中有些烦闷,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娘娘,您怎么了?”叶儿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柳寒烟回过神来,看向叶儿,心下有了计策:“叶儿,你去找人,将皇后有身孕的消息传出去,尤其是锦兰苑那边,一定要让荣嫔知道。” 叶儿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 锦兰苑中,刘雨婷得知消息后,脸色大变。 她心中清楚,皇后的有孕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必须采取行动。 深宫之内,红墙碧瓦之间,微风拂过,带着些许花香的清新,轻轻拂过了凤仪宫的门楣。 这几日,凤仪宫内外的宫女太监们都在窃窃私语皇后有孕的事。 这个消息对于沈溪知本人来说,却是突如其来,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她坐在凤宫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玉珠,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呢?谁传出的消息如此荒唐。 “芸枝,去请御医来。”沈溪知放下玉串,吩咐道。 “是,娘娘。”芸枝应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后不必宣御医了,你确实,有了身孕。” 沈溪知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抬头望去,只见沐北霆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金冠,眉宇间透着英武之气。 沈溪知连忙起身,盈盈下拜:“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走上前,扶起沈溪知,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容:“皇后不必多礼。” 沈溪知被沐北霆扶着坐在软榻上,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看着沐北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圣上说……臣妾确实有了身孕?” 沐北霆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沈溪知。 沈溪知心中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了身孕。 沈溪知难以置信地看着沐北霆:“臣妾……臣妾真的……有了身孕?” 沐北霆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你又有了朕的骨肉。” 沈溪知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握住沐北霆的手,哽咽道:“圣上,这……这是真的吗?” 沐北霆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皇后,朕怎么会骗你呢?朕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惊喜不已。” 沈溪知心中的疑惑逐渐消散,好奇地问道:“圣上……是何时知晓的?” 沐北霆回忆道:“就在你陪朕在养心殿用晚膳时,你突感身体不适,宣了杨御医来看诊。杨御医诊脉后,告诉朕你已有身孕。朕担心你腹中的孩子会受到伤害,所以便没有让太多人知晓。” 沈溪知这才恍然大悟,她感激地看着沐北霆,说道:“圣上真是体贴入微,臣妾感激不尽。” 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只是不曾想到,这消息竟然传的如此之快……” 月色朦胧,沐北霆刚从凤仪宫离开回到养心殿一会儿。 赵双轻轻叩门:“圣上,贵妃娘娘求见。” 沐北霆正倚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那块修复好的龙形玉佩,眉头微蹙,她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 一阵轻柔的珠帘轻响,柳寒烟款步而入。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眼中却藏着深深的算计。 “臣妾参见圣上。”柳寒烟盈盈一拜。 沐北霆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寒烟站起身,轻轻走到沐北霆面前,柔声道:“圣上这几日,心情似乎不错呢。”语气中带着几分挑逗。 沐北霆微微皱眉,冷地看着柳寒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你来这里到底有何事?” 柳寒烟并不在意沐北霆的冷淡,她轻轻一笑,:“臣妾自然是许久不见圣上,心中甚是想念。” 说着,瞥见一眼他手中的玉佩。 沐北霆立刻警惕地收起了玉佩:“朕可不喜欢同你弯弯绕绕的。” 柳寒烟见沐北霆收了玉佩,轻笑道:“圣上,莫不是已经忘了两生蛊的事了?”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冷地看着柳寒烟,声音也冷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柳寒烟走近沐北霆,抬起手轻轻在他肩上划过:“圣上,臣妾只是想提醒您,皇后娘娘中了蛊,如今又有了身孕,若是诞下龙种,她,也就活不了了。” 沐北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声音冷厉:“她若是活不了,你也活不了。倒不如……你将蛊解了。” 柳寒烟轻轻一笑,道:“能让皇后陪着臣妾死,臣妾不亏……” 沐北霆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愤怒地看着柳寒烟,却又无可奈何。 沐北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看着柳寒烟:“滚!” 柳寒烟见沐北霆动了怒,心中暗自得意。 轻轻一笑,道:“那臣妾就不打扰圣上了,臣妾告退。” 说着,她转身欲走。 就在她转身之际,沐北霆却突然开口道:“等等。” 柳寒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沐北霆。 只见沐北霆直勾勾的看着她:“朕警告你,若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朕定会让你全家陪葬!” 柳寒烟心中一颤,但她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沈溪知之前同她说过,现在朝堂上,除了她的父王,没有人更适合驻守南月,所以…… 柳寒烟看着沐北霆:“七哥,威胁的话说多了,听的人,便不怕了。” 说完,不顾愤怒的沐北霆,转身离开了。 第172章 借种 沐北霆独坐龙椅之上,眼神阴冷:“让夜影过来。” 赵双闻言,立刻退出养心殿,前去请夜影。 不久,一个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 目光在夜影身上停留了片刻:“皇后中了两生蛊,朕已经让夜鸦前往苗疆去寻解双生蛊的法子。但此事关乎皇后安危,朕不想有丝毫闪失。你即刻带些人手,前去苗疆协助夜鸦,务必找到解蛊的法子。” 夜影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臣遵旨。” 夜影转身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锦兰苑,刘雨婷手指轻轻摩挲着精致的茶杯,杯中的茶早已凉透。 她的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不安,仿佛有一团烈火在胸中燃烧,却又找不到出路。 若是以前还认为沐北霆留下皇后是为了大局,那如今看来,这两人怕是有情……否则,沈溪知怎么会怀是沐北霆的孩子…… “珠儿,你过来。”她轻声唤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 珠儿听到召唤,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刘雨婷的身边。 “娘娘,有何吩咐?”珠儿轻声问道。 刘雨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开口:“珠儿,你一定要帮本宫,若是皇后诞下皇子,本宫便再也没机会了。” 珠儿闻言,心中一惊,连忙劝道:“娘娘,皇后已经有两位皇子了,即便没有这一位……” 刘雨婷摇了摇头,声音冷冽:“你懂什么!她这一胎,一定不能留!” 珠儿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不住劝道:“娘娘,那可是龙种啊,若是被人发现……” 刘雨婷猛地站起身来,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告诉本宫,本宫还能如何!” 珠儿被她的气势所慑,犹豫着开口:“娘娘,若是您能早些怀上皇嗣……” 刘雨婷苦笑一声:“圣上如今都不来锦兰苑!本宫如何怀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珠儿咬了咬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声说道:“娘娘……或许,可以借种……” “你说什么!”刘雨婷猛地转过身来,盯着珠儿,眼中满是愤怒。 她是爱沐北霆的,若是有孕,也只能是沐北霆的! 珠儿被她的眼神吓到,连忙跪下:“娘娘息怒!奴婢只是……只是想为娘娘分忧。” 刘雨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意,才缓缓开口:“借种?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本宫还有何颜面立足于这后宫之中!” 声音虽然平静了许多,但其中蕴含的怒气却是不言而喻。 珠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磕头请罪:“娘娘恕罪!是奴婢一时失言!” 刘雨婷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罢了,你也是为本宫着想。只是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要提起。你……本宫这些日子禁足不能出去,你先帮本宫留意着凤仪宫的动静。” 珠儿应了一声,便退出了书房。 几日后,珠儿带回了消息:“娘娘,皇后近日来似乎身体欠佳,御医们去凤仪宫很频繁,奴婢想多打听着,可御医们的嘴都很严……” 刘雨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体欠佳?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她思索片刻,又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些补品,明日送去。” 第二日,珠儿带着精心准备的补品来到了凤仪宫。 沈溪知见她前来,虽有些惊讶。 珠儿将补品呈上:“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听闻皇后娘娘身怀龙嗣,荣嫔娘娘特地准备了些补品,因荣嫔娘娘……还在禁足中,并命奴婢送来。” 沈溪知看着眼前的补品,心中有些疑惑,这荣嫔是突然转了性子了? 沈溪知点点头,“荣嫔有心了,待解了禁足,到本宫宫中坐坐。” 珠儿见芸枝着接过补品,不再逗留。 “芸枝,荣嫔送来的那些补品,你且收着,明日,御医再过来诊脉时都让他们看看可有什么问题。若无问题留下便可。” 沈溪知语气平淡,她不想胡乱猜疑任何人,可这深宫之中,人心难测,她不得不处处小心。 “是,娘娘。”芸枝应声,将补品都收入一旁的锦盒中。 沈溪知微微颔首,目光远眺,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锦兰苑内,灯火通明。 刘雨婷正倚窗而坐,珠儿在一旁侍立。 “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收下了送去的补品。”珠儿轻声禀报。 刘雨婷闻言,轻轻抚了抚发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嗯,知道了。” 珠儿不禁有些疑惑,“娘娘,那些东西您自己都舍不得用,何必送去给皇后呢?” 刘雨婷抬眸看向她:“珠儿,你不懂。本宫现在,要取得皇后的信任……才能有机会下手啊。” 珠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娘娘英明,奴婢愚钝了。” 次日,凤仪宫中御医如期而至。 诊脉后御医将荣嫔送来的补品一一检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沈溪知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异常。 终于,御医放下了手中的药材,向沈溪知禀报道:“皇后娘娘,这些补品都是上品,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沈溪知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如此便好,你退下吧。” 御医恭敬地退下,沈溪知却陷入了沉思。 这荣嫔,到底有何居心?她送来的补品,真的是为了示好吗? 沐北霆的龙辇缓缓而来,金色的华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引得周围宫人纷纷俯首。 沈溪知神情专注,似乎陷入了沉思。 听到脚步声,她微微一怔,抬头便看到了沐北霆。 “臣妾参见圣上。”沈溪知微微福身行礼。 沐北霆轻轻扶起她:“你有孕在身,不必再行礼。” 沈溪知微微一笑,婉拒道:“臣妾不想乱了宫中规矩。” 两人相视而坐,沐北霆关切地问道:“皇后刚刚在思虑何事?如此专注。” 第173章 扔了便好 沈溪知刚要开口,一旁的芸枝却抢先说道:“圣上,荣嫔娘娘昨日命人送了好些补品过来。” 沐北霆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扔了便好。”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显然对荣嫔的做法并不满意。 沈溪知责备的看了芸枝一眼,连忙解释道:“圣上,荣嫔也是一番好意。” 沐北霆不为所动,沉声道:“你宫中需要什么尽管同朕提,不必收任何人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 沈溪知微微一怔,随即柔声道:“圣上……这些东西已经让御医看过了……” 沐北霆皱眉看着她:“御医看过又如何?朕不放心任何人,除了朕亲自送来的东西,其他宫送来的一律不收。” 沈溪知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和腹中的孩子,轻声道:“臣妾遵旨。” 正午时分,柳寒烟正独自在内殿的榻上小憩。 正当柳寒烟沉浸在午后的宁静中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刘昊走到柳寒烟的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娘娘,微臣来给您请脉了。”刘昊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温柔,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柳寒烟微微睁开眼睛,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刘御医,你如今是越发胆大了,竟敢擅自闯入本宫的内殿。” 刘昊低头看着佳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微臣本是胆小之人,只是娘娘纵容微臣罢了。” 说罢,他竟一把将柳寒烟拥入怀中。 柳寒烟微微一愣,但随即也软了下来,任由他将自己抱得更紧。 刘昊松开柳寒烟,低下头去吻她的额头、脸颊,最终停留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这一吻,如同春雨滋润大地,又如夏风轻拂柳梢,温柔而缠绵。 柳寒烟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柔……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吻毕,刘昊将柳寒烟轻轻抱上了床榻,这一刻,所有的世俗束缚都烟消云散了,他们只想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放纵时光。 床榻之上,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刘昊的唇瓣在柳寒烟的脖颈间游走,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 柳寒烟的眼眸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仿佛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意中,无法自拔。 鱼水之欢过后,柳寒烟躺在刘昊的怀里,轻叹一声:“刘御医,你日日到本宫宫中行此事,本宫实在是吃不消啊。” 刘昊闻言,心中一紧,但随即又故作轻松地说:“娘娘莫不是想踹了微臣?微臣可是对娘娘一片忠心,绝无二心啊。” 柳寒烟轻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刘昊的鼻尖上:“刘昊,本宫不会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 刘昊看着柳寒烟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缓缓地开口:“如果微臣说是呢?” 柳寒烟微微一愣,没想到刘昊会如此直接地回答她的问题。 她看着刘昊那张认真的脸庞:“刘御医这个年纪,又是御医,怎会还没有娶妻生子?” 刘昊闻言,轻轻地抚摸着柳寒烟的头发,低声说道:“未遇到想娶之人。” 柳寒烟起身,穿上里衣:“本宫看你就是太挑了。” 她站在铜镜前坐下,拿起精致的玉梳,轻轻梳理着乌黑如瀑的长发。 “圣上今日下了旨,皇后宫中不再收任何人送去的东西。”刘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背影。 柳寒烟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轻启朱唇,声音如清泉般悦耳:“东西送不进去,人能进的吧?” 柳寒烟转过身,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 刘昊眉头紧蹙,这么快,就要成为她的弃子了吗…… “刘御医,你在想什么?”柳寒烟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昊抬起头,迎上柳寒烟那如寒星般明亮的眼眸,心中不由得一紧。 “你想让我做什么?”刘昊终于开口问道。 柳寒烟微微一笑:“嗯……不难……等你去给她请脉时,让她吃下助眠的药物,剩下的,交给本宫就好。” “你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刘昊虽是在问她,但更多的是一种肯定。 柳寒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刘御医不想吗?你父亲的死,跟她定是脱不了干系。不如也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刘昊沉默片刻:“此事……若是成了,我们离开京城吧。” 柳寒烟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蠢话?他欠我的,可不止一个孩子。还有……我的爱人……” 刘昊心中有些闷闷的,很不舒服:“忠义王吗?” 柳寒烟看着他,半晌,才笑着开口道:“乖,听本宫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昊紧紧的盯着她,这么些日子……到底算什么呢……她果然对自己毫无情感可言……有的,只是利用罢了。 他沉着脸,起身,穿起了官袍。 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那微臣便等着贵妃娘娘许的好处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柳寒烟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莫名其妙……本宫都未生气,他是在气些什么……” 柳寒烟起身穿好衣服,优雅地走出内殿。 行至案前,轻抬皓腕,倒了杯清茶,茶香四溢,沁入心脾。 柳寒烟轻抿一口,那清冽的滋味似能洗涤世间一切尘埃。 她微微颔首,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叶儿,锦兰苑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叶儿上前答道:“回娘娘,荣嫔仍在禁足中,她倒也安分,昨日只命人送了些补品到皇后宫中。” 柳寒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轻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难怪……”柳寒烟低声自语。 荣嫔那个曾经嚣张跋扈的女人送东西去沈溪知宫中,沐北霆当然会怕……只是这荣嫔……怕是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至少在所有人看来,沐北霆很多事上确实也偏袒她…… 柳寒烟轻轻摇头,重新端起茶杯,细细品味着茶的清香,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第174章 心中有愧 又过了几天,阳光透过层层宫墙,斑驳地洒在凤仪宫的金砖玉瓦上,为这肃穆之地增添了几分暖意。 凤仪宫内,芸枝手捧一只精致的锦盒,脸上带着些许迟疑地走进了内室。 “娘娘,今日锦兰苑又送了东西过来。”芸枝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沈溪知正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古籍,眼神专注而深邃。 听到芸枝的话,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东西?” 芸枝走到沈溪知身边,将锦盒放在茶几上,轻声道:“还是些补品,奴婢还是退回去吧。” 沈溪知目光扫向那只锦盒,突然很想知道她又送了些什么过来:“拿来,本宫瞧瞧。” 芸枝闻言:“娘娘……圣上不让收啊……” 沈溪知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满。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无事,本宫就瞧瞧,不用便是了。” 芸枝不敢多言,只得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 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只见锦盒内,摆放着各种名贵的补品,有燕窝、鹿茸、阿胶等。 沈溪知看着这些补品,心中不禁有些吃味,看来圣上给她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啊…… “退回去吧。” 芸枝闻言,将锦盒收起,端起走了出去。 锦兰苑,刘雨婷身着淡雅的宫装,正在庭院中精心修剪着那些娇艳的花朵,手指轻巧地在花枝间穿梭。 就在这时,珠儿匆匆而来,脸上带着些许的忧虑。 “娘娘,凤仪宫那边……”珠儿的话未说完,但刘雨婷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面对着珠儿,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无事,退回来便退回来。”刘雨婷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本宫只管送,她退她的。珠儿,记住了,每三日送一次。” 珠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既然皇后那边不收,又何必再送呢?” 刘雨婷轻轻摇了摇头,“你只管照做。” 刘雨婷再次转身,修剪起了花枝。 雅乐宫。 “娘娘,锦兰苑那边今日又送了东西过去凤仪宫,但是被退回来了。”叶儿低声禀报。 柳寒烟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微微侧头,望向窗外那株盛开的海棠花:“荣嫔莫不是想向皇后示好了?” 叶儿想了想:“听宫人们私下议论,荣嫔命人每三日送一次礼物过去。” 柳寒烟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微微蹙眉,轻声道:“本以为她能有点什么作为,看来也不过如此。叶儿,你去挑些寓意好的东西,随本宫去一趟凤仪宫。” 叶儿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娘娘,还是别了吧。圣上下旨,皇后宫中任何人送的礼都不收,皇后娘娘她……不会收的。” 柳寒烟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叶儿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去准备便是,本宫送的,皇后自然会收。” 叶儿见柳寒烟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言,只得应声退下,去准备礼物。 不消片刻,叶儿便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回来了。 柳寒烟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件翠绿色的翡翠玉佩,晶莹剔透,寓意着平安吉祥。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带着叶儿向凤仪宫走去。 柳寒烟一行人来到宫门前,被守门的宫女拦了下来。 那宫女见是柳寒烟,忙躬身行礼,恭敬地道:“柳贵妃娘娘万安,不知娘娘此来有何贵干?” 柳寒烟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本宫来拜见皇后娘娘,还请通报一声。” 那宫女闻言,忙转身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芸枝迎了出来:“贵妃娘娘,里面请。” 柳寒烟闻言,微微一笑,带着叶儿跟随芸枝走了进去。 来到正殿,沈溪知请柳寒烟入座,又命宫女奉上香茶。 二人品着香茶,聊着宫中琐事,气氛倒也算融洽。 柳寒烟轻轻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那个锦盒,柔声道:“皇后娘娘,这是臣妾的一点心意,还请娘娘笑纳。” 叶儿拿过锦盒呈上。 沈溪知见状,微微一愣,随即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件翠绿的翡翠玉佩。 刚想拒绝,便听到了柳寒烟的话。 “皇后娘娘,这玉佩寓意着平安吉祥,臣妾只是希望娘娘能够平安康健、福寿绵长。还请娘娘不要推辞。” 沈溪知看着柳寒烟诚恳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容,将玉佩递给了芸枝:“既然妹妹如此有心,本宫便收下了。多谢妹妹的厚礼。” 柳寒烟见皇后终于收下了礼物,目的达到了,站起身来:“皇后娘娘有孕在身,臣妾不便过多打扰,便先回去了。” 再次向沈溪知行礼告退。 沈溪知也站起身来,亲自将她送到宫门口。 柳寒烟和叶儿走出凤仪宫的大门,过了一会儿,叶儿才问道:“娘娘如何知道皇后娘娘会收下那枚玉佩?” 柳寒烟轻笑:“因为……她对本宫……心中有愧。皇后今日收了本宫的礼,找人将此事散播出去……”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大淮皇宫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烛光映照着每一寸空间。 沐北霆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放下朱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抬起头,望向殿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 “夜影他们可有来信?” 一旁侍立的赵双闻言,连忙躬身答道:“回圣上,未曾有来信。他们已经到达了苗疆,想必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 沐北霆眉头微皱:“摄政王那边可有异动?” 赵双稍作思索:“圣上,摄政王一心效忠圣上与大淮,尽职尽责,倒是无任何不轨之举。”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还算满意的神色。 一阵微风吹过,殿内的烛光轻轻摇曳。 沐北霆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去凤仪宫。” 第175章 苗疆 夜色如墨,苗疆的群山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这寂静的夜晚,两道身影悄然汇合于一家古朴的客栈前。 客栈内,灯火摇曳,光影斑驳。 夜影身着黑衣、面容冷峻,静静地坐在桌旁,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夜鸦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他娘的,我也没想到刚到这地方便被偷了身上的银子,要是你不来,我迟早饿死在这个破地方!” “你这几日查到了什么?”夜影放下宝剑,看着他。 夜鸦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遇到了一些会蛊术的人,可是他们对于这双生蛊,都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人能够解此蛊。” 夜影微微蹙眉,“我来的路上,听闻苗疆圣女会很多秘术,这双生蛊,怕是那圣女能知一二。” 夜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圣女,怎会轻易见我等?” 夜影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轻轻放在桌上。 “这块腰牌,或许能为我们争取到一线机会。”夜影淡淡地说道。 夜鸦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我倒是忘了,你如今是大淮圣上身边的红人。” “我们明日便去苗疆圣地。”夜影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躺下。 屋内只剩下夜鸦吃东西的声音。 夜影微微皱眉,睁开眼睛:“斯文些。” 次日清晨,夜影和夜鸦带着几个侍卫,骑着快马,踏上了前往苗疆圣地的路途。 一路上,翻山越岭,跋山涉水。 苗疆的地形复杂多变,既有险峻的山脉,又有深不见底的峡谷。 经过数日的奔波,两人终于来到了苗疆圣地——一座隐藏在云雾之中的神秘山谷。 山谷四周,群山环绕,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山谷中央,有一座古朴的苗王庙,听说苗疆圣女久居于此。 夜影和夜鸦让跟随的人等候,两人来到庙宇前,只见庙宇门前站着两位身穿苗疆服饰的女子。 她们面容清秀,眼神中有些许防备,见到夜影和夜鸦两人,便上前询问来意。 夜影将腰牌递上前去,说明了来意。 两位女子相视一眼,便领着两人进去了。 庙宇内,装饰得古朴典雅,充满了苗疆的特色。 两人跟随着女子穿过一道道回廊,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 大厅中央,坐着一位身着华丽苗族服饰的女子,她面容绝美,气质高雅,正是苗疆圣女。 见到圣女,夜影和夜鸦两人连忙上前行礼。 圣女微微颔首,示意两人起身。 “两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圣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 夜影深吸一口气,将两生蛊的事情详细地向圣女讲述了一遍。 圣女听后,眉头微蹙,“这两生蛊,都说是苗疆的秘传之术,不过……两位身份不凡,能请你们来此的人怕是身居高位……本圣女也不瞒你们。这两生蛊……并不存在。” 夜影和夜鸦闻言,心中不禁一紧:“可是……若不存在此蛊,为何世人都说……” 圣女轻笑出声:“不过了一些立威手段罢了,两个人的性命,怎么可能单单一个小小的蛊虫便可联系在一起呢?” “可是,皇……我们夫人,确实身子不适,大夫们也未能诊断出是何缘由。”夜影紧盯着她,难道她是不愿意帮忙吗? 夜影抱拳,继续道:“圣女。若是能解了我们夫人的蛊,定会重谢!” 圣女微微一笑:“我同你们……夫人,没有仇怨,没有必要骗你们。至于你们说她身体不适诊不出缘由,我可以让我弟弟同你们回去看看,若是真的中看蛊,我会解的,他也都会。” 夜影和夜鸦对视一眼,抱拳:“多谢圣女。” 圣女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人来到了后殿。 圣女端坐于主位之上,“两位请坐。” 夜影与夜鸦落座于下首的蒲团之上。 “让允墨过来。”圣女轻启朱唇。 侍女闻言,匆匆退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便是允墨,他身着苗疆特有的蓝白相间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精致的银饰腰带,显得英挺而不失文雅。 他的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聪慧与机敏,双眸如星辰般璀璨,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允墨走进殿内,目光在夜影和夜鸦二人身上掠过,随后便拱手向圣女行礼道:“阿姐,让我过来是有事吗?” 圣女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夜影和夜鸦,介绍道:“这两位,是从大淮京城过来的贵客。他们府中有人似乎中了蛊毒,因此特地来了此处,你同他们前往大淮国都去瞧瞧。” 允墨闻言,目光顿时一亮,他望向夜影和夜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随后,他转向圣女,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阿姐,我好些年未去大淮京城了,此次前去,可否让我多留几日?” 圣女看着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一般。 允墨虽然出身苗疆,但自幼便对中原文化充满了向往,只要有机会前往大淮,他都是很积极的。 “待事情办好了,你开心便好。”圣女微笑着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宠溺与宽容。 允墨闻言,心中大喜,再次向圣女行礼道:“谢谢阿姐!” 随后便转身向夜影和夜鸦二人道:“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这就命人去准备些我们苗疆的特色吃食招待两位贵客。” 闻言,夜鸦刚想答应,夜影率先开了口:“我家夫人中毒已久,事不宜迟,还请公子这就随我们动身吧。” 两人起身,行了个礼。 圣女看他们准备离去,起了身,看向夜影,“公子,可否……挪步一谈?” 夜鸦不笨,碰了碰夜影的手肘,说道:“我同允墨公子先出去等你。” 夜影点了点头,夜鸦允墨离开了殿内,侍女们也默默退了出去,只留下圣女和夜影两人。 第176章 少说话,多做事 来到殿外,允墨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夜鸦身上,又扫过自己的衣裳,轻叹一声:“我去换身衣服。” 夜鸦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公子这一身苗族服饰,别具一格,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允墨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这话听着,倒像是在取笑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要去你们大淮,自然是要入乡随俗,换了你们大淮的衣服,否则……岂不是容易被那些商贩宰?” 夜鸦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他干笑两声,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公子所言极是,那在下便在此等候公子。” 不久后,允墨换了一袭大淮的锦袍,翩翩而来。 那锦袍以深蓝色为主,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既不失庄重,又透着一股洒脱之气。 他束起长发,以玉簪固定,更显得俊逸非凡。 他走到夜鸦面前,微微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明亮了几分。 “久等了。”允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殿内,圣女神情肃穆,走到夜影面前跪了下去。 夜影站在圣女面前,心中疑惑:“圣女这是做什么?” 圣女抬头,目光坚定:“大人,我知您身份非凡,能让您不远千里来此的人,定是……” 夜影微微皱眉,轻声道:“还请圣女慎言。” 夜影将圣女扶了起来。 圣女起身,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求大人,让那位贵人,保我南疆百年安宁。” 夜影闻言,轻笑道:“圣女此言何意?” 圣女轻叹一声:“大人有所不知,近年来,苗疆内部部族纷争,百姓苦不堪言。我虽为圣女,却……却无实权,只盼能得贵人相助,化解这场危机。” 夜影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圣女能代替整个苗疆做决定吗?” 圣女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我阿爹如今是苗王,但他年事已高,无力再掌控大局。若得贵人相助,我苗疆愿归顺大淮,成为大淮的藩属国,共享太平盛世。而新的苗王,只会是我阿弟……” 夜影挑眉:“苗疆之地广袤,部族众多,想要一统苗疆,谈何容易。” 圣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我愿以圣女之誓,只要那位贵人肯相助,苗疆百姓安宁,我愿付出一切代价!” 夜影凝视着圣女,片刻后,开口:“在下会将圣女的请求转达给贵人。只是,贵人是否能应允,就不是在下能揣测的了。” 圣女闻言,心中一喜,只要有一丝希望,苗疆就有可能摆脱这场灾难。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大人。” 夜影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夜影走了出来,抿着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殿外,夜鸦和允墨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夜影,夜鸦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怎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莫不是被那圣女给看上了?”夜鸦调侃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夜影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如炬地扫向夜鸦,却不发一言。 “你休要胡说。我阿姐心中早有所属,在我们苗疆,女子生下便要中钟情蛊,一生只能心悦一人,所三心二意,会被毒虫噬心而死。”允墨走上前来辩解道。 夜鸦闻言,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罢了罢了,我不说就是了。”夜鸦摆了摆手,将话题转移开来,“话说回来,你们苗疆的蛊术可真是邪门,就养些小虫子,竟然能决定人的生死。” 允清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的笑容:“我们苗疆的蛊术,乃是祖先们历经千年传承下来的智慧结晶。它既能救人于危难之中,也能让人痛不欲生。正是这些蛊术,让我们苗疆在这乱世之中得以存活下来。” 夜影见他们越说越远,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他们骑上坐骑,一路疾驰而去。 马蹄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乐章。 不久,他们便来到了与侍卫们约定的地点。 那些侍卫们身披铠甲,手持长矛,面容肃穆地站在那里。 允清看着这些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们俩不简单啊,这些人……是宫中的吧?” 夜鸦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些人可是大淮的精锐!” 夜影皱眉:“少说话,多做事。” 夜鸦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夜影下了马,写了一张字条,一个侍卫拿来一只信鸽,接过夜影手中的字条绑在信鸽腿上,然后放飞。 信鸽朝着大淮皇宫的方向扑扇着翅膀飞去。 看见信鸽飞走,夜影上了马,率着众人往京城赶去。 大淮国的皇宫中,沐北霆坐于御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奏折。 每一字、每一句,都关乎着江山社稷的安危,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赵双脸色苍白地冲进大殿,声音颤抖地喊道:“圣上!不好了!芸枝过来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晕倒了!” 沐北霆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御笔瞬间折断,墨汁四溅。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与不安。 “去凤仪宫!”沐北霆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紧张。 凤仪宫中,一片忙碌而紧张的气氛。 御医们已经齐聚一堂,他们面色凝重地商议着病情。 沈溪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 沐北霆一踏进凤仪宫,快步走到床前,紧紧握住沈溪知的手,声音颤抖地呼唤着她:“皇后……皇后,朕来了……你醒醒……” 沈溪知微微动了动眼皮,似乎感受到了沐北霆的呼唤。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醒不过来。 沐北霆的心中一阵心痛和愤怒,站起身看向正在议论的御医们:“你们全力救治皇后!若是皇后有任何闪失,太医院也不必存在了!” 说完,双眼猩红的大步朝着雅乐宫走去,赵双赶忙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 第177章 医术不济 皇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沐北霆来到柳寒烟的寝殿前,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沐北霆眉头紧锁,走到柳寒烟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指冰冷而有力,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生机都掐断。 “朕命你立刻将蛊解了!”他的声音冷冽,没有一丝温度。 柳寒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抬起头,眼眸此刻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你……做……梦……”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沐北霆的双眼顿时变得猩红,眼中的杀意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他掐着柳寒烟的手力度加重,加重,再加重,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 就在这时,赵双匆匆赶来,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劝阻。 “啊哟,圣上!不可!不可啊!贵妃娘娘若是出了事,皇后娘娘那边可如何是好啊!”赵双公公急得直拍大腿,声音满是焦急。 沐北霆被这声音一激,突然清醒过来。 他松开了手,柳寒烟跌坐到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捂着脖子,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仍挂着那抹嘲讽的笑意。 “你说,你掐着我的时候,皇后可有一样的窒息感?”柳寒烟抬起头,看着沐北霆,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沐北霆的心猛地一沉,“你找死……” 他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柳寒烟却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寝宫中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我说过,若是想留下她腹中的孩子,那她也活不久了……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和绝望。 沐北霆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怕,紧紧地盯着柳寒烟,“你最好向上苍祈求她无事,她若死了,朕会日日变着法的折磨你,你一定会后悔活世上!” 声音冷冽而决绝,他转身离去,留下柳寒烟一个人坐在地上。 柳寒烟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望着沐北霆离去的背影,看来,刘昊动手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前坐下,看着脖子上的掐痕,她伸手轻轻抚了上去。 “沐北霆……我倒要看看,你的孩子和女人,你会怎么选……” 锦兰苑内,灯火阑珊,刘雨婷坐在榻上,一个宫女给她捏着肩。 “娘娘,奴婢听闻,皇后娘娘突然晕倒了。”珠儿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御医们此刻都聚集在皇后宫中,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刘雨婷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开口:“哦?看来连这老天,都不愿让她生下那个孩子。” 刘雨婷目光转向窗外那轮朦胧的明月,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淡淡地问:“本宫的禁足还有几日?” 珠儿算了算日子,恭敬地回答:“回娘娘,还有两日。” 刘雨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两日啊……” 沐北霆面色凝重,再次去了凤仪宫,疾步走进内殿,目光直直地落在床榻上陷入昏迷的沈溪知身上。 她面色苍白,仿佛一朵凋零的牡丹,再无往日的娇艳。 沐北霆的心如被重锤击中,闷痛得无法呼吸。 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沈溪知的手,手指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更加担忧。 沐北霆的眉头紧锁,侧头看向一旁的众御医,目光如炬:“可有诊出什么?” 众御医面面相觑,一个御医颤声回答:“圣上,臣等……医术不济……未诊出皇后娘娘身体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圣上责罚……” 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站起身,声音冰冷:“身为御医,以前一个个自诩医术高明,如今同朕说你们医术不济……你们真的是……不用活了……” 御医们闻言,吓得浑身颤抖,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 沐北霆看着他们惊恐的样子,心中一阵烦躁:“滚!” 御医们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然后匆匆离开。 赵双见状,小心翼翼地走到沐北霆身边,轻声问道:“圣上,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沐北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沈溪知:“不能再等了。赵双,明日立即粘贴皇榜,让京城中所有懂蛊术之人全部进宫!”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赵双应声道:“是,圣上。” 次日清晨,皇榜一出,京城哗然。 百姓们纷纷议论纷纷,猜测是何人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后下蛊。 当日,京城中的蛊术师们纷纷入宫,他们各怀绝技,有的擅长解毒,有的擅长驱蛊,有的则精通医术。 沐北霆亲自接见他们,一一询问他们的看法。 然而,这些蛊术师们也都束手无策,他们竟然诊断不出沈溪知中了蛊毒,那又如何能找到解蛊之法。 沐北霆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看着沈溪知那毫无生气的脸庞,心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走进了凤仪宫。 他是云游四方的蛊术师,名叫青尘。 “草民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青尘跪下行礼。 沐北霆转头看了一眼:“起来吧,快些看看,皇后如何了。” 青尘站起身,步至龙榻之前。 榻上躺着一位绝美的女子,面色苍白,双眸紧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之中。 青尘深吸一口气,轻轻搭上了沈溪知的脉搏。 片刻之后,青尘的眉头紧锁,缓缓抬起头,看向沐北霆:“圣上……皇后娘娘……并未中蛊。”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你也同那些人一样,只是为了那微末的赏赐才进的宫吗。” 青尘连忙俯身,恭敬地回答道:“圣上明鉴,草民自小学习蛊术,若是皇后娘娘真的被下了蛊,不可能诊不出来的。” 沐北霆紧紧盯着青尘,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那如果是两生蛊呢?” 第178章 竭尽全力 青尘闻言,心中一惊,两生蛊,他只听师父提过,传说两生蛊是苗疆秘术,只有圣女和苗王可习,两生蛊难以察觉,中蛊者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实则生命已与下蛊者紧密相连,生死相依,两生共存。 这种蛊术极为阴毒,一旦中招,几乎无解。 青尘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沉声道:“圣上,两生蛊的确难以察觉……” 夜晚,雅乐宫。 叶儿轻声细语:“娘娘,圣上此刻已离开凤仪宫,前往御书房了。” 柳寒烟微微颔首,站起身:“去凤仪宫。” 来到了凤仪宫前,芸枝看到柳寒烟,连忙上前行礼:“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柳寒烟淡淡一笑,道:“本宫来看望娘娘。” 芸枝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娘娘,皇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此刻尚未醒来。娘娘若是有事,不妨改日再来。” 柳寒烟眉头轻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无妨,本宫有法子让皇后醒来。” 芸枝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据她所知,皇后变成这样,似乎就是柳寒烟做的……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柳寒烟已经迈步向殿内走去,她只得紧随其后,心中不免担忧。 进入内殿,只见床榻之上,沈溪知面色苍白,双眸紧闭。 柳寒烟转身看着跟着自己的芸枝,“芸枝,本宫知道你是圣上的人,你若是想皇后醒来,就答应本宫,不要将此事告知圣上,否则……本宫可以让她昏睡几日,也可以让她永远醒不过来。” 芸枝咬了咬唇,内心万分纠结。 “奴婢答应娘娘。” 柳寒烟点了点头:“你们都下去。” 看着芸枝怀疑的目光,柳寒烟笑道:“本宫既然光明正大来此处,你也不必担心本宫会害她。” 芸枝点点头,离开了内殿,关上了门。 柳寒烟走到床前,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打开瓶盖,一股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轻轻晃了晃瓷瓶,将瓶口对准沈溪知的鼻尖。 不多时,沈溪知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看到床前的柳寒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贵妃……你怎会在此?” 柳寒烟微微一笑,道:“臣妾得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特地前来探望。臣妾担心圣上因政事繁忙,无暇顾及娘娘,所以便自作主张,前来探望。” 沈溪知闻言,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本宫……为何又昏迷了……” 柳寒看着沈溪知,缓缓开口:“娘娘,臣妾担心……您腹中的孩子会不会……圣上这些日子……行为有些异常……” 沈溪知闻言,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护住腹部,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圣上……他不会的……” “娘娘,臣妾也希望是臣妾多虑了。”柳寒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娘娘,每次御医给您诊脉后,都会单独面见圣上,而且他们的神情都异常严肃。您说……圣上会是有何事瞒着您呢?” 沈溪知沉默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 她回想起自从怀孕后,宫里的御医们一日不落的来给她请脉,难道圣上真的隐瞒了什么…… 看着沈溪知起了疑心,柳寒烟嘴角微扬,柔声说道:“娘娘,时候不早了,臣妾该回宫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沈溪知点了点头,目送着柳寒烟离去。 待寝宫内再次恢复宁静时,她轻轻抚摸着腹部:“孩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无论将来如何,母后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看到柳寒烟走了出来,芸枝连忙走了进去。 沈溪知此刻正倚靠在床头。 芸枝的心猛地一紧,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娘娘,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沈溪知看向芸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本宫昏睡了几日?” 芸枝回答:“娘娘,您已经昏睡了六日。这六日里,圣上只要处理完朝政之事都会过来陪您。” 沈溪知微微颔首,他日日都来…… 看着沈溪知又陷入沉思,芸枝转身欲走。 沈溪知突然喊住了她:“芸枝。你去何处?” 芸枝闻言,身形一滞,随即连忙转身:“娘娘,您好不容易醒了。奴婢想着赶紧去禀报圣上,他若是得知您苏醒的消息,定会十分欢喜。” 沈溪知微微颔首,目光却并未从芸枝的脸上移开。 “你……可知本宫为何会昏睡多日?”沈溪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芸枝低垂眼睑,双手紧握:“娘娘,奴婢……奴婢真的不知您为何会突然昏迷。御医们已经尽力了,但……但您的脉象却十分古怪,他们也无法诊断出确切的病因。” 沈溪知心中一紧,这宫中的御医都是医术高超之辈,若连他们都诊断不出,那如果不是自己的病情非同小可,便是经得圣上授意隐瞒病情……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罢了,你且去准备些吃食来,本宫有些饿了。” 不一会儿,芸枝便端着精致的点心和香茶走了进来。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溪知靠在床头。 沈溪知看着眼前的芸枝,“芸枝,谢谢你。”沈溪知轻声说道。 芸枝连忙摇头:“娘娘言重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说着,将一块精致的点心送到沈溪知唇边,“娘娘请用。” 沈溪知轻咬一口点心,只觉得口感细腻,甜而不腻。 御书房外,一个宫女女从凤仪宫而来,跟赵双说了些什么后转身离开。 赵双面露喜色,转身推门而入,轻步走到沐北霆身侧,俯首低语:“圣上,皇后娘娘醒了。” 沐北霆听到赵双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目光如炬地望向跪在面前的刘昊。 “刘御医,朕交代你的事,务必尽心些。”沐北霆的声音低沉。 刘昊闻言连忙叩首:“微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 沐北霆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龙袍,龙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真龙即将腾飞。 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身后跟着一群低眉顺眼的宫人。 第179章 闯入心扉 沐北霆走进沈溪知的寝殿,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发呆的沈溪知。 听到声音,侧过头,见到沐北霆进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皇后,不必多礼。”沐北霆快步上前,扶住沈溪知的手臂,让她重新躺下。 他坐在床边,握着沈溪知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圣上,臣妾让您担心了。”沈溪知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沐北霆看着脸色苍白的沈溪知,心疼地问:“想吃点什么?朕这就让御膳房去做。” 沈溪知轻轻摇头,声音微弱:“臣妾方才已经吃过了,多谢圣上关心。” 沐北霆沈溪知轻轻拥入怀中,“朕好怕,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好在这几日,你虽昏睡着,却还能喂进些东西,否则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溪知感受着沐北霆怀抱的温暖,想起柳寒烟和芸枝的话,不禁轻轻推开他,看着他问:“圣上,臣妾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沐北霆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御医说你是劳累过度……” “圣上莫要再骗臣妾了。”沈溪知打断他的话,“臣妾日日在这宫中闲坐,何来劳累一说?” 沐北霆抿着唇,终是叹了口气:“你的身子本就虚弱,又加之近日忧思过重……”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还有,你腹中的孩子……”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紧,忙问:“孩子怎么了?可有危险?” 沐北霆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沉闷:“放心,孩子安好。只是你需得好好调养身子才是。” 沈溪知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臣妾总觉得这孩儿便是公主,圣上以前不是说想要个公主吗?” 沐北霆看着她温柔的笑颜,心中却有些苦涩:“皇后,你……很期待这个孩子吗?” 沈溪知一怔,心中一紧,忙问:“圣上此话何意?莫非圣上不喜欢这个孩子?” 沐北霆摇摇头,将沈溪知紧紧拥入怀中:“朕怎么会不喜欢……可朕更喜欢你。” 沈溪知靠在沐北霆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究竟怎么了…… 夜色如墨,皇宫的琉璃瓦上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将整个天穹的璀璨都凝聚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里,一道身影向着雅乐宫的方向疾行,不是别人,正是刘御医刘昊。 雅乐宫内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内殿还透出微弱的光芒。 柳寒烟早已换下了华丽的宫装,此刻正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斜倚在床榻之上。 叶儿手持一盏宫灯,带着刘昊穿过层层回廊,避开了巡夜的宫人,悄然走进了内殿。 门扉轻启,一阵微风拂过,带起了柳寒烟衣袂的轻舞。 刘昊的目光在触及那抹倩影时,不禁微微一滞,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走上前去,坐在了床榻边沿,那双曾救过无数人性命的手,此刻却轻轻地探入了柳寒烟的寝衣之中。 柳寒烟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微臣不喜欢娘娘这个表情。”刘昊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 柳寒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问道:“那你希望本宫什么表情?” 刘昊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凝视着柳寒烟的双眼,缓缓道:“自然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柳寒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 她冷冷地瞥了刘昊一眼:“刘御医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刘昊闻言,心中不禁一紧,轻轻地将手收回,淡淡道:“娘娘此言差矣。微臣是娘娘的一条狗,自然是想娘娘高兴的。” 柳寒烟冷哼一声:“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刘昊深吸了一口气:“今日圣上召见了我,命我配置一副落胎药,尽可能……副作用小的。” 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淡淡道:“原来他的怜香惜玉都是用在皇后身上了。” 柳寒烟看着他,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刘御医这次是用了什么法子,太医院如此多的御医竟然没能诊断出皇后有何异样,本宫都差点相信皇后确实中蛊了。” 刘昊轻笑:“不过是微臣有一日让徒弟试药时,发现了一味草药有着特殊的功效。它可以让人昏睡数日,脸色苍白,呈病重之相。最主要的,是任何方式都测不出它的毒性。至于给您的解药……可是废了微臣的好几个药人。” 听到这里,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难怪你能坐上御医史的位置。” 刘昊伸手解开柳寒烟寝衣的带子,手指游走在那些纵横交错但是平滑了许多的伤疤上。 “娘娘身上的伤疤,只要娘娘坚持使用微臣配置的药膏,不出两月,那些疤痕便能消失无踪。” 柳寒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本宫……谢谢刘御医了。” 刘昊看着她,不说话,眸色变得深沉。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柳寒烟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坐起身轻轻地靠在了刘昊的肩头,轻声道:“刘御医……今夜,便留宿于此吧。” 刘昊的身体微微一僵,但也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轻轻地拍了拍柳寒烟的背:“娘娘,微臣还要去办圣上交代之事。” 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闷闷的:“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刘昊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柳寒烟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内殿。 门扉轻轻合上,将两人的身影隔绝在了两个世界之中。 柳寒烟看着关上的房门,脸色阴沉,他竟然,拒绝了她…… 作为一条狗……还不够听话啊…… 月光如水,洒落在刘昊的身上, 他步履缓慢的朝太医院而去。 夜风吹过,他无比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是听命于谁…… 只是柳寒烟竟然闯入了他的心扉…… 等这一次的事情有了个了结,无论如何,一定要带走柳寒烟…… 第180章 庆功宴 又过了一日,养心殿。 “圣上,夜影大人的信。”赵双的声音传来。 他手中捧着一只雪白的信鸽,信鸽的腿上绑着一张字条,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的重要信息。 沐北霆的目光从手中的奏折上抬起,接过赵双递来的字条。 字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却透露出一股凝重的气息:“蛊毒有待查明。” 短短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击在沐北霆的心头。 他皱眉沉思,手指在字条上轻轻摩挲,有待查明…… 就在这时,赵双再次开口:“圣上,兵部那边传来消息,说攻打南月的将军们明日便能抵达京城了。” 沐北霆的眉头微微一挑,放下手中的字条:“好,很好。明日让文武百官都到城门处迎接。” 次日清晨,京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 文武百官们以丞相陆离为首,早已齐聚在城门口,等待着将士们的归来。 随着一阵马蹄声的响起,一支威武雄壮的军队缓缓驶来。 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将军李安。 李安身披铠甲,手持长剑,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他策马扬鞭,率领着部下们穿过城门,来到了文武百官面前。 “末将李安等人,幸不辱命,成功攻下满月,回京复命!”李安下马行礼,声音洪亮。 陆离走了过去,亲自上前迎接。 他握住李安的手,微笑着说道:“将军辛苦了!此次胜利,实乃我朝之幸,百姓之福!” 在众人的簇拥下,李安等人去了皇宫。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即将开始,然而沐北霆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那张字条上的“蛊毒有待查明”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宴会上,摆满了美酒佳肴,玉盘珍馐。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觥筹交错,笑语盈盈,共庆这一盛大时刻。 沐北霆龙袍加身,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众大臣们纷纷举杯,向皇帝表示祝贺,气氛热烈而庄重。 “此次各位将士攻下南月,朕实在欣慰!”沐北霆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整个殿中。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豪与骄傲,仿佛整个大淮国的荣耀都凝聚在这一刻。 “大淮将士没有一个怂人!当初是摄政王挂帅出征,如今他因驻守南月不能回京,朕有愧于皇叔啊……” 沐北霆的话音未落,众大臣们便纷纷附和,称赞摄政王大义凛然,为大淮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接着,李安将军等一众有功之臣被皇帝点名表扬,并赐予了丰厚的封赏。 他们纷纷上前谢恩,脸上洋溢着喜悦与自豪,沐北霆则是微笑着点头,对他们的功绩表示肯定。 就在庆功宴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沐北霆突然站起身来,目光扫向了在场的每一位大臣,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而庄重的表情,仿佛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朕今日还要向各位爱卿介绍一个人。”沐北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他伸出手来,指向了人群中的一个男人。 “王宏伟。”沐北霆的话音刚落,王宏伟便站了出来。 他身穿一袭黑色战甲,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果敢,仿佛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勇士。 “王宏伟将军原是朕安排至胡国的细作,此前大淮与胡国一战,他便立下了大功,转而又去了南月国。”沐北霆的话音再次响起,引起了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王宏伟,脸上露出了惊讶与敬佩的表情。 “他潜伏敌国多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大淮军队攻打南月之际,成功里应外合,协助我军一举攻下了南月国。今日,朕正式封他为我大淮的辅国将军!”沐北霆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王宏伟的赞赏与肯定。 听到这里,王宏伟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抱拳跪下,“末将谢圣上隆恩!” 众大臣们纷纷起立祝贺。 沐北霆站起身来,向在场的众人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 “大淮国的繁荣与昌盛离不开每一位将士的英勇奋战与忠诚奉献。今日我们在此共庆胜利之时也要铭记那些为国捐躯的英烈们。” 他的话音铿锵有力,感人至深。 在沐北霆的演讲声中,庆功宴达到了高潮。 众人纷纷举杯痛饮为胜利欢呼也为那些逝去的英烈们默哀。 这一刻他们仿佛融为一体共同感受着这份荣耀与悲壮。 夜色渐深庆功宴也慢慢落下帷幕。 宴会散去,群臣纷纷告退,大殿内逐渐恢复了宁静。 沐北霆微微摇晃着身形,似乎有些不胜酒力。 赵双急忙上前搀扶:“圣上,您喝多了,回养心殿歇息吧。” 沐北霆摆了摆手:“不,去凤仪宫。” 赵双微微一愣,犹豫着劝道:“圣上,皇后娘娘此时怕已睡下……” 沐北霆停下脚步,回首望了望夜空中的一轮明月,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朕就是想去看看她,看看便回养心殿。朕如今一日不见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 赵双心中叹了口气,知道皇帝今夜是非去不可了,默默地扶着沐北霆,带着几个宫人,沿着宫中的小径,向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夜色如水,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沐北霆的步履有些蹒跚,赵双小心的搀扶着他。 不多时,便来到了凤仪宫的门前。 沐北霆走进宫中,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 只见沈溪知的寝殿已经熄了蜡烛,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沐北霆走到园中,坐在了一把雕花椅上。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够感受到沈溪知的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沐北霆睁开眼睛,只见芸枝端着一盏茶走了过来。 芸枝将茶奉上:“奴婢见过圣上。圣上,这是醒酒茶。” 沐北霆接着茶盏,放至嘴边,喝了一口,“皇后今日身子可有不舒服?” 第181章 相信朕 芸枝看了眼身后的屋子,低声说道:“回圣上,娘娘今日似乎心事重重,晚膳也未多用。” 沐北霆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是否因身子不适,可有让御医来前来瞧过?” 芸枝摇头,“圣上,娘娘不让奴婢去请御医……要不您进去看看吧,殿中刚熄了灯,娘娘应是还未睡着的。” 沐北霆闻言,看了一眼熄了灯的寝殿,犹豫片刻,还是起了身,迈开脚步走进了寝殿。 寝殿内,一片昏暗,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 沈溪知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有些难眠,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 这时,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侧目看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来人,眉头一蹙,紧盯着屏风的位置,厉声问道:“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门口,听到沈溪知的声音,沐北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朝里走了过去。 “皇后,是朕。” 沈溪知看着从屏风后走过来的男人,微微一怔,随即坐直了身子,眼中有一丝惊讶:“圣上?您不是……在参加宫宴吗?” 沐北霆走至床榻边,轻轻坐下,目光柔和的看着沈溪知:“宫宴已经结束了,朕心中挂念你……便来看看你。本来不想扰了你休息,芸枝说你应该还未睡着,朕便进来了。听她说,你,似乎有心事?” 沈溪知闻言,慢慢靠向沐北霆的胸膛,声音有些闷闷的:“圣上,臣妾心中害怕。” 沐北霆伸手环住沈溪知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心中担忧,“皇后在害怕什么?” 沈溪知离开沐北霆的怀抱,抬起头,紧盯着沐北霆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圣上,臣妾白日小憩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臣妾腹中的孩子……没了……圣上……您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儿的,是吗?” 沐北霆听到这话,一时语塞,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有些难受:“皇后……” 看着沐北霆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溪知垂眸:“圣上……可以告诉臣妾,臣妾身子究竟如何了?为何……太医院每日都会有那么多御医过来请脉?” 沐北霆眉头紧蹙,声音低沉:“是何人同你说了什么吗?” 沈溪知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复杂情绪:“圣上,并未有人同臣妾说过什么,臣妾自从有了身孕后,御医们来的实在太频繁了……臣妾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沐北霆眉头紧锁,深深吸了口气:“皇后,你且放宽心。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相信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沈溪知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见他如此郑重其事,轻轻点了点头:“臣妾明白了。” 沐北霆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朕今日喝多了酒,就不陪你了,朕回养心殿歇息。”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子,你的父皇说,要相信他。”什么哎? 回养心殿的路上,沐北霆的酒意消了许多,步履沉稳,神色凝重。 他的眼中,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而深邃。 赵双紧随其后,低眉顺眼,时刻准备着为皇帝分忧解难。 “夜影他们何时能回京?”沐北霆突然开口,打破了夜的寂静。 赵双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回答道:“回圣上,还有三四日的光景。” 沐北霆点了点头,“这几日,命人守好凤仪宫,除了御医,不得他人出入,尤其是雅乐宫的人。” 赵双心中一惊,连忙低头应是。 “圣上,荣嫔娘娘的禁足期马上过了。”赵双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 以荣嫔的脾性,禁足期一过,必定会去找皇后的麻烦。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沉声道:“她自然也不能进凤仪宫,若她敢擅闯,你便以朕的名义将她拿下。” 赵双心中一凛,圣上对皇后果然用情至深。 转而,他又想到了什么:“圣上,近日刘御医去雅乐宫的次数有些频繁,是否需要……” 沐北霆摆摆手,打断了赵双的话:“无事,他想照顾好那个女人,至少现在来说是件好事。” 赵双不再多言,他明白圣上的决定自有其用意。 他安静的跟在沐北霆身后,心中暗暗思忖。 ……………… 晨曦初露,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层宫墙。 沈溪知坐在凤仪宫的软榻上,轻抚着手中的玉簪,抬头望向窗外,喃喃道:“圣上该下朝了吧?” “芸枝,准备些点心,本宫要带去御书房给圣上。”沈溪知的声音轻柔。 芸枝闻言,却是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娘娘……圣上今早下了旨,凤仪宫中不许任何人进去。” “为何?”沈溪知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的疑惑和不安却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芸枝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奴婢不知。圣上的旨意,奴婢们怎敢随意揣测。” 沈溪知沉默了片刻,昨夜,圣上让她相信他。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保护吗?她心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对圣上的信任。 “也罢。”沈溪知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玉簪放下,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那高高的宫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看着沈溪知沉思的样子,芸枝以为她在难过,走过去劝说道:“娘娘,虽然不知圣上此举何意,就算您不能出去,圣上那么宠爱您,他肯定会过来的。” 沈溪知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不安。 转身走向梳妆台,开始仔细梳妆。 镜中的她,容颜绝美,气质高贵,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在皇宫中独自绽放。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宫女走进了殿中,“娘娘,圣上来了!” 沈溪知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站起身来,迎向门外。 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所有的不安和疑惑都烟消云散了。 第182章 还疼吗 “圣上,您来了。”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欣喜。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朕刚下朝便来了。” “圣上……”沈溪知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开口。 她看了看四周,那些宫人们都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最终没有继续想说的话。 “到殿内坐吧。”沐北霆率先转身,向殿内走去。 沈溪知紧随其后,心中却如同乱麻一般。 两人进入殿内,宫女们早已备好了茶水点心。沐北霆坐在主位上,沈溪知则坐在他的下首。两人相对而坐,却都沉默不语。 沈溪知看向他,犹豫着要不要问。 沐北霆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后,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朕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就在这时,芸枝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娘娘,这是御医开的安胎药。”她恭敬地将药碗递到沈溪知面前。 沈溪知端起药碗,看着碗中那深褐色的液体,刚准备喝,抬起头,却发现沐北霆正直直地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突然,她想起了柳寒烟的话,她有些不确定了,御医之前都未开安胎药,今日为何…… 这碗药,她该喝吗? 她放下药碗,轻轻叹了口气,“臣妾怕苦,不想喝。”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 沐北霆微微皱眉,看着她那犹豫不决的模样,她刚刚是在怀疑他? 他微微眯起眼睛。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那冷冽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颤。 “圣上希望臣妾喝吗?”她试探着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 沐北霆面色一冷,看着她那忐忑不安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皇后想喝便喝,若是不愿喝便倒了。”他冷冷地说道。 话毕,沐北霆阴沉着脸离开了凤仪宫。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仿佛要将她心中的苦涩都带走一般。 她很想相信他……可刚刚……自己确实也心存疑虑…… 摇了摇头,不愿再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起身,去了一处偏殿。 沈溪知来到大皇子的住处,守在门口的宫女行礼后轻轻推开了门,沈溪知走了进去。 殿内,一位年约六岁的孩童,身着锦衣,面容清秀,一双黑眸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手中捧着一卷书,正专心致志地阅读。那是一本棋谱,封面已被翻得有些磨损。 沈溪知缓步走近,轻声唤道:“明儿。” 大皇子闻声抬头,见是沈溪知到来,忙放下手中的书卷,恭敬地抬手行礼:“母后万福。” 沈溪知走近几步,轻抚着大皇子的头,柔声道:“明儿,母后近日身体多有不适,未能用心照顾好你,是母后疏忽了。” 大皇子闻言,忙道:“母后言重了。儿臣未能侍奉在侧,照顾母后,心中亦是惭愧万分。” 沈溪知心中更是愧疚,目光下移,落在儿子空荡荡的左腿裤管上,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她声音微颤:“你的腿……你……还疼吗?”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平静,淡淡笑道:“母后放心,儿臣已经不疼了。” 沈溪知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儿子虽然表面坚强,但内心必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沈溪知心中很是愧疚,作为母亲,对大皇子的亏欠太多。 自从那场意外后,大皇子便失去了右腿,而她作为母亲,却未能给予孩子足够的关爱和陪伴。 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明儿,你还小,可以向母后哭,向母后闹。你可以不用如此懂事的……” 大皇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母后,儿臣如今少了一条腿,父皇似乎不喜欢儿臣了……若儿臣还不懂事些,只怕父皇会厌恶儿臣的……” 沈溪知心如刀绞,将他环入怀中:“怎么会呢?明儿,你父皇也很爱你的,只是他是大淮的圣上,需要心怀天下。你要体谅你父皇,你是父皇母后的心头肉,是我们最疼爱的孩子。” 大皇子却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仿佛在安慰她:“母后,儿臣明白。即使父皇不再宠爱儿臣,儿臣也会努力成为一个有用之人,为母后争光。” 很快到了午膳时间,沈溪知坐在玉案前,陪伴着大皇子共进午膳。 看着消瘦不少的大皇子,沈溪知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明儿,你多吃些。”沈溪知温柔地劝道,“你年纪尚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莫要只知看书学习而过度劳累。” 大皇子抬起头,欣喜之色表于面上:“谢母后关心,儿臣谨记在心。” 用完午膳,沈溪知起身欲走,却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道:“母后去看看你弟弟,你午休片刻。” 大皇子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一天的时间,都不愿意陪吗…… 他低下头,声音沉闷:“儿臣恭送母后。” 沈溪知的心头一紧,感受到了大皇子话中的失落与无奈。 “明儿,母后明天再来看你。” 沈溪知走出了大皇子的寝殿,来到了三皇子的住处。 这里同样金碧辉煌,却少了些许人气。 沈溪知走进殿中,却并未看到三皇子。 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询问一旁的宫女道:“三皇子呢?” 宫女低头答道:“回皇后娘娘,圣上说想念庆王殿下,刚让嬷嬷带着去了养心殿。” 沈溪知眉头一皱,想起了大皇子的话,圣上如今对三皇子的偏爱真的很明显 她不禁开始担忧起来,担忧这种偏爱会给大皇子带来怎样的影响。 而且……三皇子的真实身份……是不能做储君的。 如今,大皇子身体残缺定然不可能再做储君,二皇子被贬去皇陵守陵,且圣上并没有丝毫挂念……宫中再无其他皇子…… 想着,她低下头,一只手轻轻摸上自己的小腹,只能碰运气了……如果是皇子还好,若不是…… 第183章 会怎么选 沈溪知独自回了寝殿,正当她坐在榻边,凝思之际,殿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芸枝带着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是刘御医刘昊。 他身着官服,手持医箱,神态恭敬地走了进来。 沈溪知抬眸望去,轻声问道:“你便是刘御医,刘海云的儿子?” 刘昊微微颔首,目光清亮,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皇后娘娘。微臣名叫刘昊,家父正是刘海云。” 沈溪知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你父亲……医术高明,深得本宫信任,他如今还好吗?” 刘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声音依旧平静:“回娘娘,家父在回乡途中不幸被强盗所害,已离世了。” 沈溪知闻言,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她曾听闻刘海云告老还乡,却没想到会遭遇如此不幸。 她轻叹一声:“本宫竟不知此事,只听了些宫人的议论,以为他是安享晚年去了。” 刘昊低垂眼眸,恭敬地回答道:“此事并非什么大事,微臣不敢污了皇后娘娘的耳目。” 沈溪知轻轻摇头:“你父亲的事,本宫很是惋惜。如今你是御医史,医术定也不凡。”她顿了一顿,又问道:“那你可知本宫身患何疾?” 刘昊闻言,脸色一变,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恕罪,圣上有旨,微臣不得泄露娘娘的病情。” 沈溪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你起来吧。” 刘昊站起身来,依旧恭敬地站在一旁。 “芸枝,你退下。”沈溪知看向芸枝。 芸枝低头应是,缓缓退至门外。 沈溪知再次看向刘昊:“刘御医,本宫也不为难你,你不用说,本宫问你,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 刘昊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言辞,最终,他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沈溪知的请求。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问道:“本宫,身子可是有问题?”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刘昊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 这一刻,寝宫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沈溪知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她依然强撑着,继续问道:“绝症?” 刘昊犹豫了片刻,先是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他的举动让沈溪知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就是说,有治愈的希望?”沈溪知的声音颤抖着。 刘昊再次点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沈溪知看着他,“如果不治愈,本宫能活多久?” 刘昊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见刘昊许久未动,沈溪知叹了口气,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刘昊并没有退下,他看到一旁的笔墨纸砚,走了过去,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写完,他拿到沈溪知面前呈上。 沈溪知接过纸张,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两生蛊。 看到沈溪知震惊的神情,刘昊拱手行礼:“微臣告退。” 刘昊刚离开凤仪宫,毫不意外的,又去了雅乐宫。 雅乐宫的寝殿内,香雾缭绕,珠帘轻垂。 柳寒烟独自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她容颜倾城,却带着几分清冷。 她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一只精致的玉簪,抬起手,试着看插在发间什么位置最是好看。 刘昊推门而入,脚步声在空旷的殿中响起,走到柳寒烟身后,轻声说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她如今知晓了两生蛊之事了。” 柳寒烟将手中的玉簪放下,转过身来面对刘昊:“很好,你再去寻个机会,让她再昏睡几日。” 刘昊眉头微皱:“你究竟有何打算?” 柳寒烟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却透着几分狠辣。 她缓缓说道:“圣上不是让你配了落胎药吗?既然已经配了,自然是要用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会怎么选。” 刘昊闻言,担忧地看着柳寒烟:“此事迟早会被发现,你不怕吗?” 柳寒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怕?本宫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的事。” 刘昊坐到柳寒烟的身后,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他闭上眼,深深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合了花香和脂粉味的气息,让人心醉神迷。 他轻声说道:“荣嫔的禁足期快到了,你可要小心些。” 柳寒烟冷哼一声:“荣嫔?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小姑娘罢了。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月色朦胧,凤仪宫内的灯火摇曳。 沈溪知独自坐在软榻之上,心中犹如翻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静。 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从她的指尖传来,心中的恐惧如同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着她让她险些喘不过气。 两生蛊,这个传说中的苗疆禁忌之术,沈溪知曾从一个男子口中得知一二。 一人生,则另一人生;一人死,则双死。 如今,这可怕的禁忌之术竟降临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和愤怒。 究竟是谁,如此狠毒…… 如果,圣上将她禁足是为了保护她,让另一个人,很有可能也被禁足了……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芸枝!” 随着她的传唤,芸枝匆匆进入殿内。 芸枝见沈溪知神色凝重,心中不禁一紧,连忙上前行礼:“娘娘,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沈溪知摇了摇头,沉声问道:“你可知,近日除了本宫,还有哪个嫔妃被禁足于宫中?” 芸枝略一思索,回答道:“娘娘,似乎只有荣嫔娘娘前些日子被禁足了,还是您下的旨意呢。” 沈溪知闻言,眉头紧锁。 荣嫔……会是她吗……可是,是她亲自求来的旨意啊…… 沈溪知看向芸枝:“荣嫔的禁足期可过了?” 芸枝想了想:“回娘娘,荣嫔的禁足期似乎今日就满了。” 沈溪知沉思片刻,吩咐道:“想办法,明日本宫想见她一面。” 芸枝有些为难,“娘娘……圣上已经下旨,除了御医,任何人不可进出凤仪宫,这……您出去不,她也进不来啊……” 第184章 特来探望 刘雨婷的禁足期满了,她用了晚膳后便去了凤仪宫,她倒是想看看,皇后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凤仪宫门口,刘雨婷身着华服,头戴金钗,脸上却挂着几分假惺惺的笑意。 “本宫听闻皇后娘娘病了,特来探望。”刘雨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守门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圣上下了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凤仪宫。 为首的侍卫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回话。 “荣嫔娘娘,圣上下旨任何人不得进出凤仪宫,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卑职等。”侍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恳求。 刘雨婷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继续纠缠着侍卫们,试图让他们放行。 然而,无论她如何软磨硬泡,侍卫们都不让她进去。 殿内,芸枝走进殿中低声禀报:“娘娘,荣嫔来了,此时正在外头。” 沈溪知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随后缓缓放下。 昨夜还绞尽脑汁想该如何见她一面,结果她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向门口。 门外,荣嫔刘雨婷正昂首挺胸地站立着,身边的宫女正在训斥门口的侍卫。 沈溪知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般深的心机对付自己呢,不是她……终是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看到沈溪知的到来,刘雨婷微微躬身,行了个礼,但语气中却并无多少恭敬之意。 沈溪知站在门槛处,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她。 显然她为了来此,刻意打扮了一番。 “荣嫔的心意本宫心领了。”沈溪知淡淡地开口,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但圣上已下旨,任何人不得进出凤仪宫。你还是日后再来吧。” 刘雨婷闻言,脸上的笑意消失全无,似乎没料到沈溪知会如此直接地拒绝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 然而,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再次躬身行礼道:“既是如此,那臣妾便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只是……”她话锋一转,声音中透出一丝狡黠,“臣妾听闻娘娘近日身体抱恙,不知娘娘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沈溪知眉头微皱,她自然知道刘雨婷的意图,无非就是想知道她病到了什么程度。 她轻轻摇头:“本宫的身子……只怕是强弩之末了……” 刘雨婷闻言,挥了挥手,一个宫女端着一个锦盒上前。 刘雨婷看向沈溪知:“这时圣上赏赐给臣妾的千年山参,臣妾无福消受此等好物,便借花献佛赠与娘娘了,还望娘娘收下。” 沈溪知看了眼锦盒,点了点头,芸枝上前接过锦盒。 沈溪知笑道:“荣嫔有心了。” 看到沈溪知收下东西,刘雨婷行了个礼:“娘娘身子不适臣妾便不多打扰了,臣妾告退。”说罢,她带着宫女转身离去。 沈溪知目送着刘雨婷离去心中思绪万千,不是她……那会是谁…… 刘雨婷和珠儿一同走在回锦兰苑的路上。 珠儿却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娘娘,真怪,皇后今日怎么会收下您的礼呢?” 刘雨婷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她前些日子收了贵妃的礼物,如今本宫亲自前去,她自然不好驳了本宫的面子。”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过了一会儿,刘雨婷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珠儿:“本宫禁足期间,圣上可有去雅乐宫?” 珠儿想看想,回答道:“回娘娘,圣上白日里去过一两回,但并未在雅乐宫留宿。” “噢?”刘雨婷的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她转头望向远方,那里是雅乐宫的方向,“去雅乐宫。” 刘雨婷带着珠儿来到宫门前,却被守门的宫女拦下。 刘雨婷脸色不悦,一早上被两次拦在门外,谁忍得了。 正想发难,却见一个宫女朝她们走来,刘雨婷挑眉,这个宫女似乎是柳寒烟的贴身宫女。 叶儿走上前,行了个礼:“奴婢给娘娘请安,不知娘娘来此,有失远迎。” 说着,她看向守门的宫女,责备道:“瞎了你们的眼!荣嫔娘娘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妃嫔你们也敢拦!下去领罚!” 叶儿的话刘雨婷很受用,她轻笑道:“罢了,本宫看她们面孔生得很。怕是新到此处当值的,不认识本宫也不奇怪。贵妃娘娘可在宫中?” 两个宫女连连道谢。 叶儿朝边上退了一步,躬身道:“荣嫔娘娘,我家娘娘正在殿内。” 刘雨婷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冷哼一声,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殿内,柳寒烟正在看书,神情专注。 听到宫女通报荣嫔来访,她唇角一勾,放下诗集,整理了一下妆容,迎了出来。 “荣嫔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柳寒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她这是对付不了凤仪宫那位,跑雅乐宫来闹了? 刘雨婷没有理会柳寒烟,自顾自地坐下。 “妹妹你……”柳寒烟轻声开口,话未说完,便被刘雨婷冷冷地打断。 “本宫可没有什么姐姐。”刘雨婷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她微微皱眉,似乎对柳寒烟的话感到极为不悦。 叶儿见状,忙不迭地为两人倒了茶。 刘雨婷抬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了对面的柳寒烟。 她的目光在柳寒烟颈间停留了片刻,那里有几处若隐若现的红痕,仿佛是昨夜欢愉的印记。 刘雨婷的眼中闪过一丝妒意。 柳寒烟察觉到刘雨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充满嘲讽之意:“荣嫔,圣上心中的人是何人还需本宫说与你听吗?” 刘雨婷的面色一沉,她自然知道柳寒烟所说之人是谁。 听闻皇后身子抱恙,圣上日日守候,如今外人看着是被禁足了,实际上不过是换个方式保护罢了。 她虽然年纪小,但沐北霆做事太过高调,她再蠢都能看出沈溪知在沐北霆心中是何等分量…… 第185章 束手无策 刘雨婷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让那无尽的悲伤在心中蔓延。 “其实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柳寒烟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悲伤,“本宫有心悦之人,却被圣上强行纳入后宫……许是因为本宫先前同皇后走的近些……圣上才……爱屋及乌。” 说着,她故意的伸手扒拉了一下领口,露出更多暧昧的痕迹…… 看到刘雨婷复杂的神色,柳寒烟伸出一只手,将袖子掀起,手臂上的伤疤还看得清楚。 “本宫实在无意与你争什么,倒是巴不得圣上不要来这雅乐宫……本宫次次反抗,奈何那人是圣上啊……” 刘雨婷闻言,心中不禁一动,看向柳寒烟的眼神中竟然有了些许同情,她喜欢的人也是沐北霆吧?不然曾经怎么会求得赐婚,那如今,她是被蒙在鼓里的? “你……可怨圣上?”刘雨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沐北霆竟然会强迫别人。 柳寒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本宫并未怨过圣上……本宫怨的……是皇后,你可知……本宫被封贵妃,便是皇后的主意。” 刘雨婷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我日后可以不再针对你。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不得以任何理由将圣上留在你的宫中。” “本宫既是心中没有圣上,又怎么会将他留下。” 柳寒烟面色悲伤,心中却是窃喜,看来这个麻烦算是解决了…… 养心殿,殿门轻启,一个身着青衫的小太监匆匆而来,他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眼前的帝王,低声禀报:“圣上,荣嫔娘娘去了凤仪宫并未进去,在宫门口与皇后娘娘寒暄了几句送了一株千年山参,随后便前往了雅乐宫,后头……还是贵妃娘娘将她送出去的。” 沐北霆闻言,眸光微凛,微微颔首,示意小太监退下。 赵双轻步上前:“圣上……”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沐北霆抬眸,目光如炬,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赵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圣上,这荣嫔娘娘和贵妃娘娘多次不对付,今日怎么会是贵妃娘娘亲自将荣嫔娘娘送出宫门的。这两人怕是…… “增加凤仪宫看守的侍卫,务必护好皇后安全。”沐北霆的声音冷冽,那两个女人…… 赵双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圣上。奴才这就去安排。” 没一会儿,养心殿的殿门被急促地推开,赵双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圣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晕倒,御医们束手无策!” 沐北霆猛地站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慌乱,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赵双赶紧起身跟在沐北霆身后,边喘边说道:“圣上,老奴奉您之命去增加侍卫守候在凤仪宫,谁知突然传来皇后娘娘晕倒的消息,便立即赶来禀报……” 凤仪宫笼罩在一片肃穆与紧张之中。 御医们聚在殿内,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沐北霆一到,众人纷纷行礼,声音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沐北霆走进内殿,只见沈溪知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皇后……皇后……” 昏迷中的沈溪知对沐北霆的呼唤置若罔闻。 沐北霆心中焦急,转头看向一旁的刘昊:“刘御医,皇后为何会突然晕倒?” 刘昊上前行礼:“回圣上,微臣今日来给皇后娘娘请脉时,娘娘突然昏迷,症状与上次无异,这蛊怕是……”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转头看向赵双,沉声道:“赵双,去将贵妃带来。” 话音刚落,殿外便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圣上不用命人宣臣妾了,臣妾来了。” 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正是柳寒烟。 柳寒烟走到沐北霆面前:“臣妾听闻皇后娘娘突然晕倒,心中担忧不已。特来此探望。” “你们都下去。”沐北霆冷声吩咐道。 刘昊和柳寒烟对视了一眼,也跟着退出了殿外。 柳寒烟坐下,倒了杯茶,抬起尝了一口:“嗯……这凤仪宫中的茶果然不错……” 看着沐北霆面上毫不掩饰的怒意,柳寒烟轻笑道:“怎么?担心了?臣妾早就同您说过了,皇后和她腹中的孩子,只能留一个。皇后身子本来就弱,如今体内又有蛊,你怎么敢两人都想保下的?” 沐北霆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杀意,冷冷的看着她:“因为朕让你失去了一个孽种,你便如此害她。” 柳寒烟语气有些嘲讽:“不应该吗?一命还一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可惜了……圣上无法生育,否则,痛苦难受的人也不会是皇后了。” “你!”沐北霆的胸腔因为气愤起伏着。 柳寒烟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圣上,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谁知下一次,皇后还能不能醒过来。” 说完,她起身离开。 走到殿外,刘昊轻轻的朝她点了点头。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赴死之心的人,是不会介意多拉一个同自己下水的…… “刘昊。” 听得圣上召唤,刘昊疾步走进内殿。 他躬身行礼:“圣上。” 沐北霆微微颔首,直视着刘昊:“朕让你配的药……可配好了?” 这是…… 刘昊答道:“回圣上,臣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所需药材配制好了。” 沐北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亲自监督,将药熬好送来。此事关系重大,不得有丝毫差池。” “是,臣遵旨。”刘昊转身退下,回到太医院。 太医院,刘昊取出早已配制好的药材,一一核对无误后,开始动手煎药。 药材在锅中翻滚,散发出阵阵药香。 刘昊站在炉火旁,目光紧盯着炉火中的药材,此事……是圣上下的旨意……怪不得任何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药终于熬好了。 刘昊小心翼翼地将药倒入玉碗中,然后亲自端着送往凤仪宫。 第186章 略懂一二 当刘昊再次踏入凤仪宫时,已是午夜时分。 沐北霆依然坐在软榻边,目光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刘昊上前行礼,然后将药呈上:“圣上,药已熬好。” 沐北霆头也没回,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下去吧,待药凉些……朕亲自喂与皇后。” 刘昊眉头微蹙,放下药,低头行礼:“微臣告退。” 刘昊离开,沐北霆侧过头去看放在桌上的汤药,那褐色的液体静静的待在碗里,热气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苦涩的气息。 刘昊离开凤仪宫后,悄悄来到了雅乐宫。 他轻轻推开柳寒烟寝殿虚掩的门,只见柳寒烟正坐在窗前发呆,月光洒在她如雪的肌肤上,美得如同仙子下凡。 听到声音,柳寒烟转过头看去。 “你来这做什么?”柳寒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刘昊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柳寒烟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坚定而温柔:“我来带你走。” 柳寒烟愣住了,她看着刘昊那认真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轻轻挣脱了刘昊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走?走去哪里?本宫的仇还未报完。” 刘昊闻言,心中一痛,紧紧抱住柳寒烟,不顾她的挣扎,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刻,他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和痛苦都倾注在这个吻中。 直到柳寒烟不再挣扎,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刘昊看着柳寒烟,眼中满是痛色和无奈:“我现在日日都怕,怕万一圣上发现我们的所作所为,怕你……会死。” 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哽咽,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柳寒烟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过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静:“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刘昊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色,他将柳寒烟拦腰抱起,往床榻走去。 柳寒烟挣扎着想要挣脱,但她的力气在刘昊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那人随时都可能召见你,你疯了!”柳寒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 刘昊没有说话,只是稳稳抱住她,走至床榻边,将她放下,“我是疯了,早已经疯了,从上了你的床那一刻起,我就疯了!既然你不怕死,我便陪你一起死……” 月色如水,洒落在床榻上,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 刘昊轻轻吻着柳寒烟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无论你选择留下还是离开,我都会陪着你。” 柳寒烟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到此地步…… 凤仪宫中,烛光摇曳,将影子拉得老长。 赵双走进内殿,神情紧张而严肃,微微低头,轻声禀报:“圣上,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雅乐宫严密围住,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沐北霆手中握着一只纤细的手腕,轻声问道:“很好。夜影他们何时能到?” 赵双立刻回答:“回圣上,看这天色,应是快了。按照脚程,最多一个时辰,夜影大人他们便能抵达宫中。” 沐北霆点点头,目光再次转向沈溪知,轻声道:“知知,你放心,你很快便会好了……” 此时,神武门外,马蹄声急促而有力。 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腰牌,递给守门的侍卫。 允墨和夜鸦也下了马,跟在夜影身后。 侍卫们一见腰牌,立刻恭敬地行礼,纷纷让开道路:“大人,请。” 允墨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震撼。他从未想过,自己竟有机会与这样的人物同行。 “你……你们……来头真是不小啊……” 夜影和夜鸦并未理会允墨的好奇,径直向皇宫里走去。 允墨紧随其后,心中却不禁有些忐忑。 没走多远,一个小太监迎面匆匆赶来,看了一眼跟在夜影身后的两人,躬身行礼:“大人,两位贵人,还请挪步凤仪宫,圣上已等候多时了。” “圣……圣……圣上!?”允墨怔住了,早知道就拒了阿姐不来大淮了……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凤仪宫。 赵双见到夜影,连忙迎了上来:“夜影大人,您们终于来了!圣上正在里面等着您们呢。” 夜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三个人跟着赵双进了内殿。 允墨紧随其后,心中却越发紧张,头一次见大淮的皇帝能不紧张吗…… 走进内殿,夜影上前一步,向沐北霆行礼道:“臣夜影,参见圣上。” 夜鸦也上前行礼。 允墨有些忐忑,学着他们的样子上前跪下:“苗疆允墨参见大淮圣上,愿圣上万福金安。” 沐北霆转头看向他:“你是苗疆之人?可懂蛊术?” 允墨点点头:“回圣上,略懂一二。” 夜影也抱拳禀报:“圣上,他便是苗疆圣女的弟弟。” 苗疆圣女的弟弟?那定也是精通蛊术之人了,沐北霆忍不住说道:“还请快些给皇后瞧瞧,她体内的两生蛊可有解?” 允墨有些别扭的挠了挠头,吞吞吐吐道:“圣上……这……两生蛊……世上并无两生蛊……” 闻言,沐北霆皱眉:“你是说,两生蛊就是无稽之谈?” “是,圣上。草民可以为皇后娘娘看看是否中了其他蛊。”说着,允墨走到床榻边,仔细查看了沈溪知的病情,又为她诊了脉。 过了一会儿,允墨才抿着唇退开,“圣上,不知听何人说皇后娘娘中了蛊的?” 沐北霆看着他,心下了然:“你的意思是,皇后并未中蛊?可是……她昏迷了几次,御医们都未查出缘由……” 闻言,允墨小声嘟喃道:“醉梦香是我们苗疆的秘药,直接触之或是闻之便会昏睡数日且查不出异处,大淮境内几乎没发现过,那些御医自然查不出来……” 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沐北霆的二中,此时眼中已是怒火中烧,“可有解?” “嗯?”允墨抬眸对上沐北霆的眼睛,随即又低下头说道:“只需采些桂花来一闻便可。” 第187章 醉梦香 沐北霆眉头紧蹙。 赵双是宫中的老人,最会察言观色,见沐北霆面色凝重,忙上前一步,,轻声问允墨:“公子,这个时节桂花还未开……这……上哪儿去摘桂花呢?” 允墨挑眉,他也没有说一定要新鲜的桂花啊…… “干花也可,这大淮皇宫不至于连干的桂花也没有吧?” 赵双闻言,不敢怠慢,转身便吩咐小太监去取干的桂花。 不一会儿,小太监便捧着一个精致的瓷瓶回来,里面装着满满的干桂花。 沐北霆接过瓷瓶,轻轻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便飘散开来,沁人心脾。 他将桂花放在沈溪知的鼻尖,那淡淡的香气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沈溪知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沐北霆那关切的眼神。 “圣上……”沈溪知的声音还有些微弱,似乎还没有从昏迷中完全恢复过来。 沐北霆见她醒来,心中一喜,连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皇后,你醒了。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沈溪知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臣妾无碍,只是有些头晕。圣上,臣妾怎么又晕倒了?” 沐北霆闻言,心中一痛,轻轻抚摸着沈溪知的脸颊,道:“皇后,没事了……你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沈溪知听了沐北霆的话,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圣上……是臣妾体内的蛊……解了?!” “皇后娘娘,您根本未中蛊,只是中了醉梦香。”允墨上前行礼。 沈溪知侧过头,才发现旁边还有不少人。 她看向说话的少年,有些疑惑:“你是……” “他是苗疆圣女的弟弟,允墨。”沐北霆说着,转头看向允墨:“今日多亏了你,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可给你。” 允墨轻笑,再次行礼:“谢圣上隆恩,草民并没什么想要之物,何况皇后娘娘醒来,草民也未做什么。就算今日不醒,再过些时日药性过了也会醒来的。” 沐北霆点了点头,“赵双,今日便让允墨住在宫中吧,你带他去休息。” 赵双应是,然后躬身走到允墨面前:“允墨公子,请。” 允墨看了一眼夜影和夜鸦,然后向沐北霆行礼:“草民告退。” 允墨跟随赵双离开后,沈溪知才再次开口:“圣上……”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欲言又止的模样,吩咐夜影:“你来说。” 夜影上前抱拳:“娘娘可还记得那日你在此处被刺客带走一事?” 沈溪知点了点头,难道是那日便被下了毒? “那日后娘娘便昏睡数日,贵妃同圣上说,她给您下了两生蛊,并且,一直……以此威胁圣上。圣上担心娘娘,派臣等去苗疆寻解蛊之法,结果苗疆圣女说世间根本没有两生蛊,圣女不放心还是让允墨陪同回京。” 听夜影说完,沈溪知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那刘御医呢?是他告诉臣妾两生蛊的事……莫非他……” 沈溪知看向了沐北霆。 沐北霆点了点头,“他跟贵妃……有奸情。” “什么?”沈溪知惊讶不已,她一直以为柳寒烟心中的人是沐北霆,可是,怎么又多出个刘御医…… 这时,赵双也回来了。 他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上前说道:“圣上,刘御医去了雅乐宫一直未见出来,要派人一直守着吗?”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不可置信的样子,轻笑道:“皇后对别人偷情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沈溪知面上一羞,低下了头:“圣上倒是大度,竟也不气恼。” “呵。”沐北霆站起身,吩咐道:“芸枝,给你家娘娘更衣,朕带她去捉奸。” 很快,芸枝给沈溪知梳妆好。 沐北霆走过去一把将沈溪知拦腰抱起便要往外走。 沈溪知轻轻推搡了几下,“圣上,臣妾能自己走,你……” “皇后,你明明知道朕不会放你下来,又何必推脱?”沐北霆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她有了身孕却还轻了些…… 走到门口,沐北霆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夜鸦,“你……先回去,你的身份还不适合光明正大的在宫中行走。” 夜鸦闻言,行了个礼,“属下告退。” 看见夜鸦翻窗离开,沈溪知有好奇:“圣上……他……” “怎么了?”沐北霆语气温柔。 沈溪知小声问道:“他……怎么不走正门呢?” 沐北霆轻笑:“朕也不知,他怎么喜欢翻窗,大抵是翻窗比较符合暗卫的习惯吧。” 出了凤仪宫,沐北霆身后跟着的人并不多,除了赵双和夜影,再无旁人。 一路上,沈溪知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她怎么都没想明白,柳寒烟为什么要害他,她们之间并无仇怨吧…… 还是说……柳寒烟知道她喜欢过沐北霆,所以……想着,她突然有些不愿意去雅乐宫了,好不容易,现在和圣上冰释前嫌,若是她真的知道什么…… 沈溪知心里突然慌乱起来,她挣扎起来,“圣上,臣妾……臣妾不想去了……” 沐北霆还在继续往前走着,语气中有些戏谑:“皇后怕一会儿难堪?无事的,很快便到了,若不想被那俩奸夫淫妇污了眼,朕陪你在殿外就行,朕会命人将他二人带出殿。” 沈溪知还想拒绝,抬眸看见雅乐宫便在不远处,稳了稳心神,只能随机应变了…… 只希望柳寒烟……不要说出什么胡话才好…… 很快,到了雅乐宫门口。 雅乐宫外面,不少侍卫看守着。 见到沐北霆和沈溪知到来,纷纷行礼,并未出声。 沐北霆微微颔首,低声问道:“人还在里面吗?” 一个侍卫上前回答:“回圣上,还在里面。从来了到现在一个多时辰了。” 沐北霆冷哼一声:“一个多时辰?” 他将沈溪知放到地上,捏了捏她的脸,戏谑一笑:“若不是朕担心你,他们怎么能多快活一个时辰?” 沈溪知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轻声说道:“圣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第188章 诅咒皇嗣 沐北霆看着沈溪知,宠溺的伸出手揉了她的头发,然后拉起沈溪知的手,带着她走进雅乐宫。 雅乐宫内,几个宫人看到皇帝和皇后突然出现时,心中一惊,刚想要行礼,却见沐北霆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众人立刻明白过来,皇帝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了。 于是,大家都不敢出声,默默地站在原地。 沐北霆和沈溪知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花园里。花园中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 沐北霆拉着沈溪知走过去坐下。 沐北霆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寝殿,冷冷开口:“朕也怕污了眼。”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夜影,吩咐道:“进去抓人吧。” 夜影领命后,便带着几名侍卫便柳寒烟的寝殿走去。 来到了寝殿外,夜影面色阴沉。 一个侍卫上前,一脚将门踹开,众人持剑鱼贯而入。 侍卫站成两排,夜影朝着内殿走去。 内殿中,烛火摇曳着,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还伴随着女人有些压抑的喘息声。 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柳寒烟和刘昊皆是一惊,柳寒烟皱起眉头,这动静,怕是沐北霆过来了…… 她躺到一侧,喘着粗气,语气不悦:“你不是说他让你将药熬了送去了吗?” 刘昊眼神暗了暗,“药是送去了,只是……我不知皇后是否喝下……我来此处时,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 话未说完,柳寒烟便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中用的东西!被人跟着还来此做什么!” 说完。她迅速起身,赶忙拿起放在一旁的里衣穿上。 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刚好夜影从外推开了门。 柳寒烟看到夜影,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哟,这不是夜影大人,你来此作甚?” 说着,还不紧不慢地系着腰间的带子。 夜影见状,微微皱眉,低下头:“圣上在外面等着,还请贵妃穿好衣服,速去面圣。” 说完,他转过身去,却并没有离开。 “夜影大人,你在此本宫怎好更衣啊,好歹也将门关上不是?”柳寒烟的声音冷淡。 沐北霆真的来了,还带着侍卫过来,怕是……凶多吉少…… 夜影也不说话,低着头转过身,将门合上。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房间内只剩下柳寒烟和刘昊两人。 柳寒烟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榻边已经穿戴整齐的刘昊,不禁皱起了眉头。 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说道:“你从窗户离开吧,现在就走。” 刘昊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缓缓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了她。 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独自逃跑呢?” 柳寒烟听到这句话,心中闪过一丝情愫,但随即又紧张地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想找死吗?”她低声呵斥道。 接着,她伸手揪住刘昊的衣服,语气严肃地说:“听好了,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如果你能够成功逃离此地,那么今晚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连你逃不掉……” 刘昊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逃不掉,那就让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吧。” 柳寒烟微微一愣,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你快些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夜影的声音:“贵妃,您若再不快些,臣可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进去替娘娘更衣了。” 柳寒烟听着夜影的话,心里一慌,赶紧推了刘昊一下,催促道:“快走!”然后迅速抓起一件外袍穿上。 刘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窗边翻了出去。 柳寒烟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门前,轻轻打开房门。 “急什么,本宫又不会跑掉。” 柳寒烟故作镇定地说道,然后跟着夜影一同朝外面走去。 然而,当她踏出寝宫门槛的瞬间,不远处传来了令她心惊胆战的话。 “刘御医,真是太巧了,您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贵妃宫里?” 刘昊正偷偷摸摸地想离开,却没料到周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般的侍卫。 他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侍卫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起来。 他……终究还是护不住她…… 侍卫见他身子颤抖的样子,不禁好笑,“刘御医这是什么癖好,不爱走门喜欢翻窗,莫不是跟那些什么暗卫啊刺客的学的?” 夜影听到这句话后,不禁停下脚步,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他曾经是沐北霆的暗卫,对这种话很是不悦。 侍卫和暗卫之间一直存在着矛盾和对立。尽管现在夜影已经晋升为御前带刀侍卫长,但他仍然觉得这样的话语十分刺耳。 怎么说呢……这话主子可以说,别人不能说。 他刚要回头,看到柳寒烟也正在注视着那个方向。 他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贵妃,请走快些,圣上还在等您。\" 听到夜影的话,柳寒烟回过神来。 她握紧拳头,心中暗自思忖道:刘昊......被抓了...... 她低下头,默默地跟随着夜影,继续向前走去...... 侍卫见刘昊一直坐在地上发愣,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刘御医,请吧,圣上和皇后娘娘就在花园等候呢。” 刘昊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般僵住。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皇后娘娘?她……她没有小产吗?” 侍卫听后脸色一沉,厉声道:“刘御医还请慎言!怎敢如此诅咒皇嗣?刘御医还不起身,难道要我等扶着你、抱着你去面圣?” 完了……一切都完了……皇后没有喝下落胎药,那说明圣上早已起了疑心…… 刘昊想要起身,却手脚发软,差点又瘫倒在地。 他急忙扶住墙,勉强站起身来:“我……我跟你们走。” 说罢,便跟着侍卫一同朝花园走去。 第189章 此罪何来 花园里,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赵双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壶热茶和两个茶杯。 他轻轻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给两人斟茶。 沈溪知伸出手,轻轻抬起茶盏,正准备品尝一口清香的茶水时,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你怀有身孕,还是不要饮茶了。” 沈溪知微微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沐北霆从她手中拿过茶盏,然后将茶水泼到了地上,然后将空杯放回桌上。 “赵双,取些熟水过来给皇后饮用。” 闻言,赵双立即去照办。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沈溪知抬起头,目光扫向不远处。 夜影正朝着这边走来,而他身后只跟着柳寒烟一人。 沈溪知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她转头看向沐北霆:“圣上……” 沐北霆似乎并不在意,他悠闲地喝了口茶,目光落在夜影和柳寒烟身上。 片刻后,他放下茶盏,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别急,跑不了。” 声音平静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夜影一言不发地走到沐北霆身侧站定。 柳寒烟则朝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沐北霆和沈溪知身上,这阵仗,何止没有喝下落胎药,估计,连两生蛊的事也知道了…… 柳寒烟突然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沐北霆脸色阴沉,声音冰冷地问。 “我笑我自己啊……”柳寒烟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原以为这次能扳回一局,结果却还是功亏一篑……不得不承认,你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确实有几分能耐……” 夜影静静地听着,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剑柄。 如果柳寒烟胆敢说出任何对主子不利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让她永远闭上嘴巴。 “本宫念你可怜,屡屡帮你,你为何要害本宫?”沈溪知看向柳寒烟,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解。 就在刚刚,她终于想明白了,她不愿意无缘无故地被人迫害。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都必须要弄清楚,柳寒烟为什么要陷害她。 “哈哈哈……”柳寒烟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绝望。 她伸出手指,指向自己:“念我可怜帮我?你倒是说说,你帮了我什么?” “你……”沈溪知顿时语塞,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仔细想来,她似乎并没有真正帮到柳寒烟什么。 “如果可以,我宁愿那年的中秋晚宴上,没有救下你!”柳寒烟的声音猛地提高,甚至变得尖锐刺耳。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直直地瞪着沈溪知。 那一年,她才刚及笄,便成为了父王和沐北霆的棋子…… 若是她没有在宴会上救下沈溪知,那她就不会经历接下来的事…… 沐北霆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茶盏,因为过度用力,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死死地盯着柳寒烟,眼中闪烁着怒火。 “我为什么害你?因为你们欠我一个孩子!”柳寒烟眼中满是恨意。 她看向沐北霆,伸手指向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这个男人身上。 “是你!是你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沐……” 然而,就在这时,柳寒烟突然噤声。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父王的面容,还有那些无辜的人们。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出那三个字。 她的父王如今还在为他效力,如果她将那个名字说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知情的人,半数都会失去性命。 柳寒烟的内心从未如此清醒过,紧紧咬着牙关,目光与沐北霆对视,两人之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看着沐北霆阴沉的脸,柳寒烟继续道:“沐景煜……我诅咒你,此生必会失去所爱!” 沐北霆闻言,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他挑起眉毛,嘴角微微上扬:“柳寒烟,原来你也会怕啊?” 沈溪知心里充满了疑惑,转过头,目光紧盯着沐北霆,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和质问:“圣上,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为何会说是您让她失去了孩子?” 沐北霆转过头来,眼神柔和地望着沈溪知。 他收起了全身的冷漠与寒意,轻轻地拍了拍沈溪知的后背,语气温和地说道:“皇后,你一定要相信朕。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朕一定会将此事向你解释清楚。” 沈溪知默默地点点头,然后缓缓地回过身子,再次将视线投向柳寒烟。 之前明明听说柳寒烟是因为一次意外而流产的,但现在看来......难道真的是圣上所为...... “圣上,刘御医试图翻窗逃走,被卑职抓到了。” 一个侍卫带着刘昊走了过来。 刘昊见到没事人一样的沈溪知,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绝望地跪下,向两人行礼:“罪臣参见圣上,参见皇后娘娘……” 柳寒烟看向身侧跪着的刘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她还是牵连了他…… “刘昊,你的醉梦香从何而来?” 沐北霆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心里恼怒,他以为自己掌控了刘昊,却没想到这男人终究还是中了柳寒烟的美人计。 他语气冰冷:“朕想给你机会,你却如此不识好歹,非要逼朕杀了你不可吗!” 刘昊不敢抬头看沐北霆一眼,只能再次叩首道:“罪臣不知何为醉梦香!” 沐北霆怒极反笑,他站起身来,走到刘昊面前,一脚踢翻了他,骂道:“好一个不知何为醉梦香!既然你不知道什么是醉梦香,那你自称罪臣,此罪何来!” 刘昊被踢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依然咬死不认:“陛下明鉴,罪臣只是用迷药让皇后娘娘昏睡了数日,罪臣当真不知何为为醉梦香!” 沐北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注视着刘昊,看来他是抵死不认了…… 过了一会儿,他侧过头向一旁的赵双吩咐道:\"赵双,你把允墨带到凤仪宫去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哪些东西被动了手脚。\" 赵双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第190章 宫刑 过了一会儿,赵双捧着一只精致的锦盒,匆匆而来,面色有些凝重。 赵双走到沐北霆面前行礼:“圣上,允墨公子将可疑之物都检查了一遍,只发现这个锦盒中有醉梦香的碎屑。” 沐北霆示意赵双公公将锦盒打开。 赵双让人去拿来了一些面巾分发给众人掩住口鼻后,小心翼翼地揭开锦盒的盖子。 盒中躺着一株人参,看其形状和色泽,显然是上品。 然而,在人参的根部,却隐隐可见一些细小的碎屑。 “圣上,这是荣嫔送给臣妾的人参。”盒子才打开,沈溪知就看出来了,正是荣嫔送她的那株人参。 沐北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刘雨婷不像能做出这事的人,他抬眸看向柳寒烟和刘昊,他们这是想拉个人一起死啊…… “拿下去吧。”沐北霆沉声吩咐道。 赵双连忙将锦盒盖上,让一个小太监端走了。 “求圣上明鉴啊!方才皇后娘娘说了,那东西是荣嫔娘娘送的!”刘昊声嘶力竭地喊着。 沐北霆面色阴沉,眼神如冰刃般锋利,扫过刘昊和柳寒烟。 “就算你没有对皇后使用醉梦香,你和贵妃偷情,其罪当诛!”沐北霆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情感。 柳寒烟闻言,娇躯一颤。 沐北霆冷笑一声,继续道:“朕仁慈,愿意留你们一条命。刘御医刘昊和贵妃柳寒烟私通,刘昊削去官位,贬为太监,即刻实以宫刑,贵妃柳寒烟废除位份,降为庶人,打入冷宫。既然你们有情,朕可成全你们,刘昊日后便以太监的身份入冷宫陪着你。” 此言一出,柳寒烟更是如遭雷击,宫刑…… 她不禁看向跪在身侧的刘昊,双唇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寒烟双手紧握,沐北霆,竟用最羞辱人的方式惩罚他…… 很快,两个侍卫上前按住了刘昊,他挣扎着,却无法挣脱。 很快来了一个敬事房的公公,他手持宫刑用的刀,缓缓走向刘昊。 那冰冷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刘御医,得罪了。”公公面无表情的朝着刘昊走过去,刚要去扯刘昊的裤子。 柳寒烟见突然跪下,向着沐北霆的方向叩首道:“圣上!臣妾……臣妾愿以死谢罪!还请放过……” 刘昊听到柳寒烟的话,挣扎着抬起头打断了柳寒烟的话:“贵妃娘娘!刘某犯错自是要承担!还请娘娘莫要为罪臣求情!” 柳寒烟转过头看着刘昊,眼中含着泪水,她想说些什么,却又哽咽难言。 沐北霆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不已。他伸出手,挡住了沈溪知的眼睛,轻声道:“你不会想看的,朕也不愿你看。” 沈溪知张了张嘴,还是没有为两人求情。 敬事房的公公一把扯下刘昊的裤子。 刘昊挣扎着,却无济于事。他颤抖着闭上眼睛,汗水浸湿了衣襟。 手起刀落。 “啊!”一声惨叫,刘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公公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看着割下的东西,掏出一个竹筒准备装进去,却听到沐北霆的声音。 “拿去喂狗。” 公公闻言一怔,然后低头应是,拿着东西退下了。 刘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而绝望。 柳寒烟咬唇看着他,眼泪流了下来,她爬过去刘昊身边,将刘昊搂入怀里:“刘昊……” 刘昊勉强扯扯嘴角,苦笑道:“娘娘……莫要让奴才的血脏了您的衣服……” 沈溪知伸手推开了沐北霆的手,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复杂难言。 她看向沐北霆:“圣上……臣妾乏了,想先回去歇息了。” 沐北霆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歇息,朕晚些过去陪你。”说着,他看向夜影:“送皇后回凤仪宫。” 夜影闻言行礼,跟随沈溪知一起离开了。 沈溪知离开后,沐北霆目光变得有些锐利,嘴角挂着嗜血的笑意。 “赵双。” 赵双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低下头:“圣上有何吩咐?” 沐北霆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越过赵双,投向柳寒烟和刘昊。 “让他们留下,其他人都退下。”沐北霆淡淡地说道。 赵双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即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偌大的雅乐宫瞬间变得空旷而寂静,只剩下沐北霆、柳寒烟和刘昊三人。 柳寒烟紧紧抱着刘昊,刘昊已经十分虚弱。 沐北霆缓缓站起身去了柳寒烟的寝殿,不一会儿拿着一条刺鞭又走了回来坐到石凳上。 这条鞭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条即将苏醒的毒蛇。 他轻轻抚摸着鞭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贵妃似乎很喜欢这鞭子,竟然还保留着。” 柳寒烟听到这句话,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她抬起头,看向沐北霆手中的鞭子,那段黑暗的过往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沐北霆满意地看着柳寒烟的反应,冷笑道:“贵妃还是主动些吧,否则,朕可不知道这鞭子会不会落到他身上。” 柳寒烟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将刘昊放在地上,让他平躺着。 刘昊艰难地拉住她的衣袖,声音微弱而颤抖:“不要过去……” 柳寒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到沐北霆的身前。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件件地脱下身上的衣物。 沐北霆看着她将衣物一件件脱下,露出那曾经被他鞭打的伤痕,那些伤痕淡了不少,想来刘昊花了很多心思。 他看向刘昊,冷笑道:“刘昊,让你留下,是朕对你的赏赐。” 闻言,柳寒烟咬了咬唇,有些羞愤的跪到沐北霆身前,沐北霆站起身,拿起鞭子,重重一挥。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寒烟痛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柳寒烟,用两生蛊一再威胁朕,你真是不怕死啊。”沐北霆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柳寒烟看着沐北霆,眼中充满了挑衅:“那是因为你蠢。” 沐北霆被这句话激怒了,他猛地挥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柳寒烟的身上。 柳寒烟脸上满是汗水,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但她仍然咬牙坚持着。 第191章 小昊子 刘昊在一旁看得心如刀绞,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替柳寒烟受过,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寒烟受苦,却无能为力。 沐北霆抽打了很久,直到他自己都觉得累了才停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柳寒烟,她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 “你这个模样,真叫人兴奋啊……贵妃去了冷宫要好好养伤,否则下一次,朕若没尽兴,可是会牵连无辜的。” 说完,沐北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月光如水,洒在柳寒烟的身上。 她慢慢地穿上衣物,衣服贴在伤口上,又是一阵刺痛。 刘昊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是我没用,不能保护你。” 柳寒烟低着头,沉默不语………… 冷宫的门被推开,两名衣衫不整、形容憔悴的人影被扔进了这深宫禁地。 夜色中,刘昊和柳寒烟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刘昊躺在地上,气息微弱,艰难的睁着眼看着面前的人。 小太监看着倒在地上的刘昊,轻轻叹了口气:“赵公公说了,刘御医……噢,不,如今该喊小昊子了,小昊子医术非凡,定能自医。若是能活下来,便在这冷宫中好生待着,切莫再生事端。若是……唉,那便是命了。” 说完,他轻轻合上了冷宫的殿门,将两人留在了这荒凉之地。 刘昊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柳寒烟心中一惊,忍着身上的疼痛,拖着刘昊进了殿内,殿中一片破败,蜘蛛网纵横交错,角落里偶尔传来老鼠的窸窣声。 厚厚的灰尘覆盖了每一寸地面,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没有烛火,只有从破掉的屋顶洒下的月光。 柳寒烟收拾出一张勉强能用的床榻,费力地将刘昊扶了上去。 柳寒烟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刘昊的手,看着刘昊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 她轻声呼唤着刘昊的名字:“刘昊……你不能有事……”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了刘昊的手背上。 发现刘昊裤裆处的血迹还在蔓延着,她小心翼翼地脱下刘昊的裤子,露出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伤口实在深,血流如注,令人触目惊心。 柳寒烟不禁捂住了嘴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恶心,开始为刘昊清理伤口,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物,看着一直往外流血的伤口,柳寒烟皱起了眉头。 目光在冷宫的四壁间游移,起身,去寻找能生火的东西。 终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她找到了一个被尘埃掩埋的火折子。 她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再吹了吹,火折子发出了火光。 她心中一喜,走到殿外,地上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瓦片,她弯腰拾起一片,那粗糙的质感在她的指尖传来阵阵凉意。 她轻轻地将头发散开,那如丝如瀑的青丝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用碎瓦割下一缕缕头发。 回到殿中,将手中的火折子点燃,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生姿。 她小心翼翼地将割下的头发放在火焰上,看着它慢慢地燃烧起来。 那头发在火焰中发出微弱的嘶嘶声,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哭泣。 头发烧完,她轻轻地将它们捏成碎末,然后走到刘昊的身边,她轻轻地将那些碎末洒在刘昊的伤口上。 她的声音很轻,“刘昊。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夜渐渐深了,冷宫中的风也越来越大,失血过多的刘昊此时有些身子发冷,身子忍不住有些发颤。 柳寒烟脱去衣服,爬上床榻,躺在刘昊的身侧,用自己的衣服盖上两人的身体,衣服下,她环住他,用自己的体温为刘昊驱寒…… 沐北霆先是去了养心殿,换了身衣裳才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中,宫灯依旧明亮,沐北霆轻推寝殿内殿的门,只见沈溪知一人坐在床榻之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后在想什么?”沐北霆的声音惊醒了沈溪知的沉思。 她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行礼:“臣妾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沐北霆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随后便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沈溪知抬头看了沐北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开口问道:“圣上,柳寒烟的孩子……” 沐北霆淡淡一笑:“那个孩子,不是忠义王的。” 沈溪知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圣上,您为何不早些告诉臣妾?臣妾若是知道,也不会让您……”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 沐北霆将她搂入怀中:“朕不想让你烦心,不管什么事,交给朕就好。” 突然,沈溪知又想起了多年前的流言蜚语。 “圣上……喜欢贵妃吗?” 沐北霆轻笑:“朕的心里,只有你一人。朕从未真的让她侍寝过。” 闻言,沈溪知心中窃喜,身为皇后,她不该想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身为女人,她真的不想自己的夫君心中有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 沈溪知突然离开沐北霆的怀抱,声音有些闷闷的:“臣妾听闻……您让刘御医配了落胎药……” 沐北霆的身体一僵,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柳寒烟说,两生蛊,你和孩子,只能保一个,朕不知你是中了醉梦香,你昏迷数次……朕怕,会失去你。” 沈溪知看着他:“圣上,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孩子是无辜的,臣妾宁愿自己……” 沐北霆猛地打断了她的话:“皇后,朕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了。 沐北霆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轻叹一声:“不早了,皇后早些歇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沈溪知闻言,望向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圣上不留下来吗?”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有身孕,且身子还有些虚弱,朕怕自己忍不住……” 沈溪知闻言,心中顿时明了,低下头,脸颊红润:“那臣妾恭送圣上,圣上也早些回去歇息。” 沐北霆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心中的阴郁一扫而光,笑着离开了凤仪宫。 第192章 单独过来 又过了两日,冷宫中,一道微弱的呻吟声打破了沉寂。 “你醒了……”一个温婉的女声在冷宫中响起,带着几分惊讶和欣喜。 柳寒烟身着素衣,脸上带着几分憔悴,却难掩其天生的丽质,她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床上的男子。 刘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不由得闷哼一声。 “莫要乱动。”柳寒烟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刘昊看着眼前的柳寒烟,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自责,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娘娘……我……” “不要叫我娘娘了。”柳寒烟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被夺去了位份,如今什么也不是了,你还是唤我寒烟吧。” 刘昊闻言,心中更是愧疚难当:“都怪奴才……若不是……” 若不是他一时鬼迷心窍,明知被人跟踪还去了雅乐宫…… 柳寒烟皱眉,厉声道:“刘昊,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自称奴才,我不喜欢!” 刘昊愣住了,看着柳寒烟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她似乎是在意他的?可是这份在意……来的太迟了…… “是我害了你……”柳寒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愧疚。 刘昊摇了摇头,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不……娘娘……不,寒烟,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愿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柳寒烟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悸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他生了情…… 这时,殿门被推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沈溪知身着华贵的凤袍,站在门口。 她的身后,几个宫女低眉顺眼,手中托着各色物品。 听到殿门被推开的声音,柳寒烟和刘昊同时朝门口看去,是皇后!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她来这里做什么。 沈溪知走进殿中,行至床边。 “你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柳寒烟的声音中带一丝不屑。 沈溪知理会柳寒烟,目光在刘昊身上扫过,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招了招手。 门外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将手中的物品一一放在桌上。 沈溪知走到桌边,轻轻抚摸着那些药物和生活用品,声音柔和:“本宫听说,除了吃食,圣上什么东西都不让供应给你们。这些,是本宫带来的一些药物和生活用品,你们应该用得上。” 柳寒烟愣住了,她没想到沈溪知会如此大度,如此仁慈。 她看着桌上的东西,心中五味杂,她以为,自己在这冷宫中会度过余生,无人问津,更想不到沈溪知会做出此举。 “你为什么帮我?”柳寒烟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溪知看向柳寒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本宫不是傻子,很多事,只是不想揭开让太多人难堪。本宫曾经,也差点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 柳寒烟愣住了,沈溪知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究竟都知道了什么…… 沈溪知转身向门口走去,在她即将踏出殿门的那一刻,柳寒烟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皇后娘娘。”柳寒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沈溪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还请娘娘下次单独过来,寒烟有话想同娘娘讲。”柳寒烟朝着沈溪知行了个礼。 沈溪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带着宫人们离开了冷宫。 第二日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沈溪知已用过早膳,独自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推开冷宫的木门,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沈溪知走进屋内,只见柳寒烟正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刘昊。 看到沈溪知,柳寒烟轻轻起身,走到沈溪知身侧,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外边说吧。” 沈溪知和柳寒烟走出了殿外。 “你的孩子,不是忠义王的?”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 柳寒烟抬眸,低声道:“不是。” 沈溪知微微蹙眉,继续问道:“那是何人的?” 柳寒烟沉默片刻,看来沐北霆并没有什么都告诉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我孩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所以……你不必在此事上烦心。” 沈溪知看着柳寒烟,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你昨天想同本宫说什么?” 柳寒烟反问道:“娘娘,您心悦之人,是圣上吗?” 沈溪知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回答:“是。” 柳寒烟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继续问道:“那忠义王呢?” 沈溪知沉默了,柳寒烟果然知道她和沐北霆的事。 柳寒烟也没想沈溪知能回答她刚刚的问题,继续说道:“娘娘,您父亲的事,真的没有怀疑过谁吗?” 沈溪知的心揪了一下:“你是说圣上?” 如果说父亲的死确实是圣上一手促成的,很不孝的说,他是帝王,她能理解他。 柳寒烟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或许是圣上,也或许不是圣上。娘娘,圣上和忠义王二人长相惊人相似,您真的,分得清他二人吗?” 沈溪知皱眉:“本宫不明白你的意思。” 柳寒烟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娘娘,您不觉得圣上像变了个人一样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溪知从未注意过这个问题,今日柳寒烟这么一提,似乎真的…… 柳寒烟见她陷入沉思,又补充道:“圣上是什么时候开始性情大变的?娘娘可还记得?” 什么时候开始性情大变? 是……忠义王死后! 沈溪知心中一震,真的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吗,圣上不是圣上,忠义王不是忠义王。 “你的意思是,如今的圣上……” 柳寒烟没让她继续往下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说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有些事,心中知晓便够了,无需说出来。否则为了一个真相,不知会死多少人……” 两人对视,就这样站在院落中,久久无言。 风吹过,吹起沈溪知的衣袂和柳寒烟的发丝。 沈溪知离开了冷宫,走在回宫的路上,心中却波涛汹涌。 第193章 红玉 沈溪知用完午膳后,静静地坐在软榻上,思绪却早已飘远。 柳寒烟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响。 那模棱两可的言辞,像是一团浓厚的迷雾,萦绕在她的心头,尽管柳寒烟并未直白地表达出来,但沈溪知却分明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其中的深意——当今圣上,并非沐景煜,而是沐北霆...... 其实,这个念头她也有过。 曾经有那么一两次,当她留意到那人唇下那极其细小的伤疤时,心中便涌起过这样的疑问。 然而,每一次这样的想法刚刚浮现,就被自己迅速否定,认为这想法太过于荒诞。 但现在,柳寒烟的一番话却又重新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疑惑。 那个人似乎真的就是从那之后开始了变化,如今的他,确实很像沐北霆…… 可仔细想来,柳寒烟曾经也是陷害过她的人,她所说的话,未必句句属实。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低头,看到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手轻轻覆上,她心中甚是清明,她爱这个孩子的父亲,不管他是谁,她爱他。 沈溪知脑袋里面乱糟糟的,连沐北霆来了都没发现。 “皇后?皇后!?” 一声声呼唤打破了沈溪知的沉思,她猛然回头,只见沐北霆正站在她身侧,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解与担忧。 沈溪知慌忙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臣妾参见圣上,不知圣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圣上恕罪。”她的声音虽然平稳,但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沐北霆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他扶起沈溪知,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后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有何烦心事?” 沈溪知微微低头,避开了沐北霆的目光,轻声道:“臣妾只是有些累了,并无大碍。” 沐北霆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轻轻放在沈溪知面前:“朕今日宣了李安进宫,他带来了这块红玉,说是在南月征战之时所得。朕觉得这块玉与你十分相配,便拿来赠与你。” 沈溪知抬头看着沐北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只见一块红玉静静地躺在里面,色泽鲜艳,温润如玉。 她轻轻抚摸着这块红玉,“谢过圣上赏赐,这块玉确实美丽,臣妾非常喜欢。” 沐北霆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你喜欢就好。朕还有要事要处理,便不久留了,若能早些忙完便来陪你,你好生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说罢,沐北霆转身离去,只留下沈溪知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手中紧握着那块红玉。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复杂,如今,她都不能确定,面对的人,到底是谁了…… 刚走出凤仪宫,沐北霆想了想还是吩咐赵双:“皇后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你命人去太医院寻个御医,让过了午休时间去给皇后看看可是身子不适。” 赵双闻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沐北霆的侧颜:“圣上,娘娘怕是有心事。” 沐北霆停下脚步,看向赵双,赵双的头往下低了低,他皱眉,转过身又看了一眼凤仪宫。 如今还会有什么事让她烦心呢…… 沐北霆回过身,继续往前走着:“大皇子近日可还好?” 赵双跟在沐北霆身后,略作思索:“大殿下身子已无碍了,只是……如今的样子,心中甚是难以接受,听闻皇后娘娘这些时日经常去陪着,偶尔也带着三殿下过去一同玩乐。” 沐北霆点了点头:“嗯。人性本恶,若是皇后未有陪同的情况下,就莫要让他兄弟二人单独相处了。” 身在皇家,哪怕没有在宫中长大,沐北霆都信不过所谓的兄弟情,更何况他们俩,还不是亲兄弟…… 凤仪宫,芸枝走进殿中,轻声问道:“娘娘,可想午休片刻?” 沈溪知抬头看向芸枝,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芸枝,本宫有一事相托。” 芸枝有些疑惑,是什么事能让皇后说“相托”二字。 “娘娘有何事吩咐便是,奴婢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沈溪知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想起小兰也是如此真心相待于她,不免有些伤神…… “你去寻夜影过来一趟,本宫有事想要问他。” “夜影大人?”芸枝微微一愣,夜影的身份如今是御前带刀侍卫长,皇后此时突然要见他,究竟所为何事? 芸枝还是应声:“娘娘,奴婢这就去。” 芸枝知道夜影奉旨守护皇后,此时应该只会在凤仪宫附近,于是围着凤仪宫绕了一圈,果然找到了他。 芸枝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夜影身后的几名侍卫,恭敬地行了一礼:“夜影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夜影闻言,微微一怔,皇后怎么突然召见他……点了点头,跟着芸枝前往了沈溪知的寝殿。 沈溪知见夜影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请夜影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夜影看着沈溪知的举动,心存疑虑。 “芸枝,你下去。” 芸枝闻言,看了夜影一眼,夜影此时也正看向她。 芸枝还是退了下去,然后守在门外,想偷听些两人的对话。 茶香袅袅,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却异常凝重。 “夜影,本宫有事想要问你。”沈溪知终于开口了,目光盯紧着夜影的表情。 夜影抱拳:“娘娘请问,臣知晓之事定知无不答。” 沈溪知点了点头,“本宫记得,你之前,是跟随忠义王的。” 听到“忠义王”这三个字,夜影薄唇微抿,缓缓道:“娘娘,此事不是所有人都知晓吗?” “你忠于忠义王,是他最信任的暗卫,人人都说忠义王刺杀圣上未果而被……诛于养心殿内……你为何如今还效忠圣上?”沈溪知假装漫不经心的问着,再说起此事,心中的滋味还是有些难言……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想要掩饰心中的慌乱。 第194章 起了疑心 夜影闻言,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 看向沈溪知,深吸一口气:“娘娘,臣跟随王爷多年,王爷曾言,他虽是圣上的兄长,却时常感受到来自圣上的猜忌与威胁。他料到,有朝一日,自己可能会……会遭遇不测,于是为臣谋了出路……” 说完,他面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悲痛之色。 沈溪知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皇家,毫无亲情可言…… 再看夜影面上的悲痛之色,并不像假的……所以……沐北霆真的……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死了的人是谁,不管是沐北霆或是沐景煜,她都会难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在别人口中去确认一个自己认为死了的人死了,好像……也还是难过…… “王爷他……可有留下什么话?”沈溪知极力的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可声音中还是有一丝颤抖…… 夜影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道:“王爷让臣,无论何时,一定保护娘娘周全。这……便是臣愿意在宫中效忠于圣上的原因。” 沈溪知的心猛地一颤,没想到沐北霆竟会如此为她着想,竟然那么早,就为她做好了万全之策……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夜影,你……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沈溪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夜影低头不语,心中却是震惊于沈溪知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沈溪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无事了,你退下吧。” 沈溪知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她不想让夜影看出自己的脆弱。 夜影闻言,起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离开凤仪宫后,夜影径直前往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沐北霆正在批阅奏折。 赵双从外面走了进来:“圣上,夜影大人求见。” 沐北霆听到赵双的通报,动作一顿,随即放下手中的朱笔,淡淡地说道:“让他进来。\" 随着殿门的开启,夜影的身影出现在沐北霆的视线中。 他跪在沐北霆的面前,恭敬地行礼:“臣参见圣上。” 沐北霆的目光在夜影身上扫过,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夜影平时无事不会来此的,此次过来,必定有要事。 他挥手示意夜影起身,沉声问道:“夜影,有何要事?” 夜影站起身来:“圣上,皇后娘娘似乎对您的身份起了疑心。” 沐北霆闻言,面色一沉,他挑眉看着夜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此话怎讲?” 夜影低声说道:“圣上,臣刚从凤仪宫中过来。” 沐北霆的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直视着夜影:“她同你说了什么?” 夜影微微低头:“皇后娘娘问臣,原是跟随……忠义王,为何如今跟了圣上。” 沐北霆的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 他沉默片刻,再次开口:“你如何说的?” 夜影深吸一口气,“臣说,王爷念及旧情,为臣谋了一条生路,让臣留在宫中护娘娘周全。” 沐北霆听后,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夜影行礼退下,沐北霆的目光却久久没有收回,他原不想沈溪知知道太多,可如今,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沐北霆右手托住下巴,沈溪知既然知道了些什么,那接下来,必定会做出试探。 他突然很想知道,沈溪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试探于他…… 沐北霆看向站立一旁的赵双:“你去将芸枝带过来。莫要让皇后知晓。” 赵双领命走出殿,唤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去了凤仪宫找芸枝。 一会儿的功夫,芸枝来了。 走到沐北霆面前跪下:“奴婢参见圣上。” “嗯,起来吧。”沐北霆微微颔首,继续道:“皇后这几日去了何处,都见过什么人?” 芸枝稍作思索,回禀道:“回圣上,昨日奴婢陪同皇后娘娘去了冷宫,见了贵……见了柳寒烟,今日一早,娘娘不让跟随,不知是去过何处见了何人……” “昨日皇后过去冷宫做什么?她二人说了什么?”沐北霆的手指轻轻点击着桌面,柳寒烟…… “回圣上,皇后娘娘心善,让奴婢们取了些药物和一些生活用品跟着送了过去……至于谈话,只是平常问候了几句,再多,离得远,并未听清……” 说完,芸枝悄悄看了沐北霆一眼。 沐北霆眉头一皱,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朕心不善?” 芸枝闻言,连忙叩首:“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圣上自是心善之人,否则怎会留下那二人性命!” 沐北霆叹息一声,走到芸枝跟前,“芸枝,朕以为你比以前聪明了些,你怎还是跟从前一般蠢笨。” 芸枝的脑袋贴着地面,心中忐忑,不为又要被调到其他宫中吧…… “奴婢知错……还请圣上责罚……” 沐北霆看着跪着的芸枝,听赵双说,芸枝现在还是受沈溪知信任和重用,罢了,笨就笨些吧…… “起来吧,夜鸦会替你受过。” “谢圣上隆恩。”芸枝忐忑的起身,低垂着头轻咬着唇,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夜鸦。 沐北霆瞥了她一眼,坐回到原处。 “即日起,凤仪宫中凡是和柳寒烟或者荣嫔有关的事,立即禀告不得有误,快些回去吧,否则让她起疑。” “是,圣上,奴婢告退。”芸枝行礼退了下去。 沐北霆手托着下巴,思索起来,沈溪知今日单独去见了别人,应该是柳寒烟吧……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吩咐赵双:“让人去查一下皇后今日单独去见了何人。” 赵双躬身应是,然后退了下去办沐北霆交代的事去了。 殿内,只剩下沐北霆一人,他揉了揉脑袋,心中想着夜影之前提过的事。 允墨再过一日便回苗疆了,对于此事,他是该有所表示。 想着,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良久,他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遍信中的内容,确认无误后,取出一枚印章盖上,待墨汁干后,折叠好放入了一个信封中…… 第195章 赏月 夜幕低垂,沐北霆批阅完奏折,就去了凤仪宫。 沐北霆刚走进殿门,沈溪知便迎了上去。 “圣上,今夜月色正好,可愿到院中一同赏月?” 沐北霆看向沈溪知,面色不明,点了点头,随沈溪知步出院中。 院中的花木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婀娜多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沈溪知早已命人备好了酒菜,此刻正摆放在院中的石桌之上。 沐北霆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酒菜,那酒,可是宫中最烈的御酒。 抬眸,目光最终落在了沈溪知的脸上,她想将他灌醉? 他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今日月色确实甚好,可惜朕只能独酌……” 说完,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沈溪知微微一怔,然后回道:“圣上,臣妾还是让人取些熟水过来吧。您喝酒,臣妾饮水作陪。” 沐北霆点头,随即命芸枝去取来了熟水。 于是,两人便在月影下对坐而饮。沐北霆饮着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沈溪知的身上。 两人眼神碰撞,心中各怀心思。 酒过三巡,沈溪知坐在石凳上,目光注视着有了几分醉意的沐北霆。 沈溪知轻启朱唇,声音婉约而柔和:“圣上,臣妾今夜有些困乏了,不知可否陪臣妾回寝殿歇息?”她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叮咚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沐北霆目光落在沈溪知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宠溺与温柔。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仿佛是在驱散酒意,又似是在驱散心中的烦忧:“朕也饮得多了些,既然你累了,我们便一同回寝殿吧。” 沈溪知起身,走向沐北霆,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扶住他的臂膀。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曲折的回廊,回到了沈溪知的寝宫。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沈溪知扶着沐北霆坐在床榻之上。 许是饮酒了的缘故,沐北霆今夜看她只觉得她比往日还更加娇美了些。 沐北霆看着眼前的佳人,伸出手臂,将沈溪知揽入怀中。 沈溪知轻轻挣扎开来,说道:“圣上,臣妾去取寝衣来为您换上。” 说着,她去找了一套平时背着的寝衣拿了过来。 坐到榻边,开始为沐北霆解开衣物,在准备为他脱去里衣之时,沐北霆突然拉住了沈溪知的手。 沈溪知看向他,心怦怦直跳,那兄弟二人,都受过伤,只是身上再重的伤,只要时间久了都不会留疤。 在寒云寺遇刺那次,是沐景煜救了她,如果他真的是沐景煜,那腰间一定多少会有些痕迹…… 沐北霆看着呼吸因紧张而有些急促的沈溪知,轻笑道:“皇后,这样歇息也可。” 沈溪知闻言,心中慌乱,只要脱下最后一件衣服,她就可以确认,他到底是谁了…… “圣上,还是换了再睡吧,您方才喝了酒,身上现在出了汗,换上干净的衣服歇息能舒服些。” 沐北霆嘴角上扬,放开沈溪知的手,索性两手摊开躺在床榻上,任由沈溪知的动作。 沈溪知的手伸向了沐北霆的腰间,手指触及带子时,有些许颤抖。 衣服解开,沈溪知仔细的盯着沐北霆的腰间,那里,有一条极淡的疤痕,和周围的皮肤颜色不太一样。 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似乎落下了,也有一丝复杂一闪而过。 沐北霆感受到沈溪知的呼气,腰间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嗓音沙哑:“皇后……不是要为朕更衣么?怎么这衣服解开却不脱了?” 闻言,沈溪知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去扶沐北霆。 沐北霆衣襟敞开,因为起身的动作衣服滑落至腰间,他偏头笑看着沈溪知。 他的身材真的很完美,尤其还配上那张英俊的脸庞,不觉间,沈溪知竟然看得有些呆了。 沐北霆轻笑:“皇后这般看朕,朕会以为,皇后被朕的身体蛊惑了。” 沐北霆的话让沈溪知羞红了脸,匆匆给沐北霆脱去里衣换上寝衣,然后走到一旁也给自己换了寝衣。 沐北霆侧身看着向她走来的沈溪知,眼中情欲翻涌,“皇后这件寝衣是新做的?朕还未见过。” 沈溪知点了点头,“昨日才送过来的。” 说着,她上了床榻。 沐北霆看着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然后含住她的耳垂。 沈溪知的身子也在沐北霆的攻势下迅速发热起来。 在感受到身边男人想更进一步时,沈溪知拉住了他的手,有些娇羞:“圣上……不可……” 沐北霆重重的喘息着,闭上眼,想要让自己静下心来,他将下巴搁在沈溪知的头顶,让沈溪知枕着自己的手臂。 片刻后,传来压抑和隐忍的声音:“朕知道。再过几日便足三月了,朕还是能等的……” 夜深了,寝殿内一片寂静。 沈溪知躺在沐北霆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气息和有力的心跳。 然而,她悄悄睁眼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这么久了,又喝了那么多酒,应该睡下了吧…… 想着,她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她闭上眼,手胡乱抓着,像是做噩梦的样子:“北霆……北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沐北霆睁开眼睛,看见沈溪知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他心中有些好笑,稍作思索后还是轻轻拍了拍沈溪知的背,声音温柔:“知知,我在这儿,别怕。” 沈溪知在沐北霆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他……真的就是沐北霆。 过了很久,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沐北霆看向沈溪知。 他轻声说道:“知知,你心中之人,究竟是谁……” 沐北霆心中涌上了惧意,他不知道,沈溪知的心中,到底希望自己是谁…… 他更怕,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如沐景煜…… 这一夜,沐北霆都是心事重重,睁着眼直至天明。 沐北霆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沈溪,轻声叹气,起身更衣后去了金銮殿…… 第196章 逍遥王府 一大早,刘雨婷脸上带着几分怒意来了冷宫。 她听闻柳寒烟和刘昊将醉梦香一事推到了她的身上,好在沐北霆并没有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所以并未责罚于她。 虽未受责罚,虽她也有心除去皇后,可此事她确实未有参与,心中实在是愤怒,怎能枉受此等不白之冤! 踏入冷宫,一股阴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她环顾四周,只见庭院中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然后缓缓落下。 刘雨婷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正在一个晾晒衣服的柳寒烟身上,她快步走了过去。 柳寒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刘雨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贱人!”刘雨婷走到柳寒烟面前,怒喝一声,抬手便是一巴掌。 柳寒烟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她捂住脸颊,冷冷的看了刘雨婷一眼,转身便想回屋。 刘雨婷怎么会让她走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柳寒烟感到吃痛,微微蹙眉,转过身抬眸看向刘雨婷。 “我只是在帮你,奈何荣嫔娘娘不领情呢。” “本宫信了你的鬼话!竟然想着不再为难你。”刘雨婷愤怒地指着柳寒烟的鼻子,怒目圆睁,恨不得将柳寒烟生吞活剥,“你竟然诬陷本宫!要不是圣上明察秋毫,指不定如今在这破地方的人便是本宫了!” 她说着,又上前推搡了柳寒烟一把。 柳寒烟没有站稳,跌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影扶着门缓缓走了出来。 “荣嫔娘娘何必来为难寒烟!”刘昊的声音低哑。 荣嫔看过去,见是刘昊,不屑的冷哼一声。 “哟,本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刘公公啊。”刘雨婷冷笑着嘲讽道,“圣上也是心善,竟然还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噢……许是怕这浪荡的女人独活冷宫独孤难耐吧?” 先前的话刘昊尚且还能忍,可听到最后一句,刘昊的脸色一沉。 他冷冷的看向刘雨婷,并未发作,手指用力的扣着门,身形有些颤抖。 柳寒烟不想再跟这泼妇周旋,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走向刘昊。 柳寒烟走到门边,扶着刘昊,声音中有些责备:“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着。” 刘昊和她对视了一眼,垂下头不说话。 柳寒烟扶着刘昊便想回屋。 刘雨婷见状更是得意,这就是两个怂包。 她继续冷嘲热讽道:“柳寒烟,你是真贱啊,堂堂一个贵妃,非要跟一个御医有私情。你说……你要是寂寞了,刘公公可该如何伺候你才好啊?” 两人身形一顿,柳寒烟看向刘昊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刘雨婷。 “我做什么,跟你无关,也无需你来说道。”柳寒烟冷冷地回应道。 刘雨婷被柳寒烟的态度气到,准备上前动手,却见一名宫女匆匆走了进来。 宫女走到刘雨婷身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刘雨婷的脸色顿时变得欣喜,然后瞪了柳寒烟和刘昊一眼,转身匆匆离开了冷宫。 一路上,刘雨婷不停的问着跟随的两个宫女:“本宫今日的打扮可有何不妥之处?” 沐北霆已经很久没有召见过她了,心中自是欢喜不已。 跟随的宫女们也笑道:“娘娘,您已经很美了,待圣上见着您,定会挪不开眼的。” 显然,她们的话刘雨婷很是受用,一脸得意洋洋的朝着御书房而去。 下了早朝后,沐北霆便先回到了御书房。 书房内,檀香袅袅,古卷盈目,一派沉静与威严。 正当沐北霆准备批阅奏折时,赵双轻声踏入,“圣上,老奴有要事禀报。” 沐北霆抬头,目光如炬,“何事?” 赵双微微躬身,低声说道:“已查明,昨日皇后娘娘独自前往了冷宫,见了柳寒烟。” “哦?”沐北霆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而锐利,“她们说了什么?” 赵双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老奴并未打探到她们的谈话内容,但听侍卫说,皇后娘娘出来后,似乎就有些心神恍惚。” 沐北霆眉头紧锁,果然是那个女人同沈溪知说了些什么。 沐北霆站起身,“去冷宫。” 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然而,就在即将走出殿门之际,沐北霆突然停下脚步,稍作思索:“不,去逍遥王府……宣荣嫔陪同。” 赵双领命,去找了刘雨婷,结果她不在锦兰苑,还着人去寻了去。 等刘雨婷一到,更衣后的沐北霆才带着她和赵双和几个侍卫出了宫门。 坐上马车,一路向逍遥王府驶去。 车轮在青石板上滚动,发出低沉而富有韵律的声音。 车内,光线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沐北霆那沉静如水的面容上,他正在闭目养神。 马车外,有百姓们的谈话声,偶尔还有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 而车内,却是一片静谧,只有沐北霆平稳的呼吸声在回响。 车帘轻动,一阵轻风携带着淡淡的花香飘入车内。 刘雨婷轻轻地撩开车帘一角,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她转头望向沐北霆,轻声问道:“圣上……这是去何处?” 沐北霆微微动了动眼皮,却没有睁开,只是淡淡地答道:“到了你便知道了。” 刘雨婷心中一喜,今日有幸能陪伴沐北霆出行,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她不由得开始猜测此行的目的地,心中充满了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刘雨婷迫不及待地撩开车帘,只见一座府邸映入眼帘。 “这是……逍遥王府……”刘雨婷皱眉看向那块因为无人打扫挂上了蛛丝的牌匾。 沐北霆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刘雨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站起身来,缓步走下马车,刘雨婷紧随其后。 夜鸦见到沐北霆和刘雨婷到来,上前行礼。 逍遥王府昔日繁华已逝,如今只剩下一片荒凉。 沐北霆望着眼前这座破败的府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几人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来到了紧闭的书房前。 第197章 人彘 赵双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书籍卷宗摆放得井井有条,沐北霆先走了进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沐北霆的目光在书房内巡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个看似普通的柜子前。 他缓缓走近,伸手扭动了一个不起眼的机关。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柜子缓缓移开,露出了隐藏在背后的暗门。 刘雨婷站在沐北霆身后,有些惊讶。 “圣上……”夜影的声音响起。 沐北霆转过头来,挑眉看向夜影,夜影看了看一旁的刘雨婷,似乎对她的到来有些心存疑虑。 沐北霆知道他的意思,也看了一眼刘雨婷,淡淡地开口道:“无事,朕便是特意带她过来的。” 刘雨婷闻言,虽然心中疑惑于沐北霆为什么带他来此,可他的话还是让她心中窃喜,他说是特意带她过来的…… 刘雨婷面上有些害羞:“圣上……” 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几人来到了一个密室之中,密室内昏暗幽深,零星几盏灯火静静燃着,暗卫林立,肃杀之气弥漫。 暗卫们见到沐北霆,纷纷下跪行礼。 沐北霆没有理会这些人,径直往里走去,来到了一间牢房前。 牢房内,一盏摇曳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夜影上前一步,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走进牢房,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从淡到浓,刘雨婷忍不住皱眉。 进去后才看到里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被一块黑布覆盖着。 沐北霆紧盯着黑布下的东西:“去将布揭开。” 夜影闻言上前一步,正要伸手去揭那块布,却听到沐北霆再次开口:“荣嫔去揭。” 沐北霆的目光转向刘雨婷,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夜影的动作一顿,看了刘雨婷一眼,又退了回去。 刘雨婷心中一阵忐忑,这地方,这气味,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不知道沐北霆为何非要让自己来揭这块布,却也不敢不从,不知里面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才缓缓走向牢房中央那块盖着黑布的东西。 刘雨婷走近,伸出手去拉起黑布的一角,一用力,便扯落下来。 就在黑布落下的瞬间,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牢房。 刘雨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一个铁笼里,有一个看似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 刘雨婷颤抖着身体再次抬眼看去,勉强看清,那……似乎是个人……是个被做成人彘的人…… 那人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低垂着头,生死不明,没有了四肢,身上没有任何遮掩之物,浓重的血腥味还伴随着恶臭。 刘雨婷本能地后退了几步,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心中的恐惧却如同洪水般汹涌而来。 沐北霆见状,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走到铁笼面前,手指摸着冰凉的铁笼,向刘雨婷介绍:“这是朕的兄长。沐安成。” 沐北霆的声音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然而,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刘雨婷的心上。 刘雨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沐安成这个名字她听祖父提过,听说是先帝的三子,也是沐北霆的兄长。 据说沐景煜上位后派人寻找沐安成多年未果,原来是被沐北霆囚禁于此…… 记忆中的沐北霆,是那样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怎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赵双和夜影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沐北霆缓缓走到刘雨婷的身后,从后环住她,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铁笼中的沐安成。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夜影,这里灯火太暗了,朕怕荣嫔看不清,你再去拿几盏灯过来。” 刘雨婷闻言,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圣……圣上……臣妾看得清……” 然而,沐北霆却没有理会她,目光始终停留在沐安成的身上。 夜影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寻来了几支蜡烛,用油灯一一点燃,放到铁笼的几个角边。 火光跳跃,照亮了铁笼中的一切,也照亮了沐安成那恐怖的样子。 沐安成的身上爬满了恶心的蛆虫,在他的皮肤上蠕动着,仿佛在吸食着他的血肉。 他的身下,是一张血迹斑斑的凳子,干涸的血迹如同凝固的噩梦,诉说着他曾经的痛苦与绝望。 他突然抬起头,咧嘴一笑,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他的一个眼眶里血肉模糊,连鼻子都被残忍地割去…… “你看到了吗?刘雨婷,朕对自己的兄长都能如此……”沐北霆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你说……要是你做了什么让朕不高兴的事,会落得何种下场?” 刘雨婷的身体一颤,连忙跪下,跪爬到沐北霆的脚边,双手紧紧揪着沐北霆衣袍的一角,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 “圣上,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她的声音颤抖,“臣妾一心只为圣上,若是有错还望圣上恕罪……” 沐北霆俯视着脚边的女人,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你不该对皇后存有别的心思。” 刘雨婷的心猛地一颤,她急忙辩解道:“臣妾没有害皇后!醉梦香一事圣上不是知晓是柳寒烟所为吗?”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似乎想要用这最后的辩解来挽回些什么。 沐北霆微微皱眉,冷冷地开口道:“你是还没有害她,可你忘了,皇宫里,任何人效忠的,都是朕。你最好是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刘老也保不住你。” 刘雨婷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如果自己真的对皇后下手,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无法想象的惩罚…… 刘雨婷垂下头,眼中是恐惧,是恨,是疯狂的嫉妒…… 沐北霆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夜影,将她带出去。” 夜影走到刘雨婷身边,一把拽起她纤细的胳膊,将她拖出了密室。 第198章 清理干净 “沐安成。”沐北霆走近铁笼,微微皱眉,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放在口鼻处。 “柳寒烟,她有了你的骨肉。”沐北霆的声音再次传来。 沐安成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欣喜和担忧。 “算着日子,也快出生了。”沐北霆继续说道。 沐安成抬着头静静的看着他。 “只是,朕不忍心她孤儿寡母度过此生。”沐北霆的声音中充满了惋惜和同情,“于是,朕亲手给她喂下了落胎药。” 沐安成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巴,鲜血往外冒,嘴巴张张合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为了弥补你们,朕决定今日带你去见见她。”沐北霆的声音中充满了戏谑和残忍。 沐安成的脑袋疯狂地向后撞着,发出“咚咚”的声响,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不想不想让柳寒烟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沐北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看你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想见她?朕也很想知道,你们久别重逢会是什么样的。” 沐安成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眼中满是哀求和绝望,仿佛在祈求沐北霆不要带他去见她。 沐北霆转身离去,没有再看沐安成一眼,走出密室,来到无人管理肆意生长的花园里,沐北霆站了好一会儿,等身上味道淡去一些,他才出了王府,然后上了马车。 刘雨婷早已坐在马车内,看到沐北霆和沐安成走来,她的身体一震,往角落里挪了挪。 沐北霆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然后闭上眼养神。 到了皇宫,沐北霆下了马车,然后走到赵双身侧低语。 赵双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聆听着沐北霆的吩咐。 赵双躬身应诺,沐北霆才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沐北霆一离开,刘雨婷也回了锦兰苑。 赵双和夜影站在宫门口,目光紧盯着远方驶来的马车。 那马车缓缓停下,车厢内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 赵双面色为难,“夜影大人,这……” 夜影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赵公公,圣上同你说的事自然是你去办的好。我的职责是保护皇宫的安宁,这些污秽之事还是由你来处理吧。” 赵双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几个小太监将马车内的木箱抬下来。 车帘掀开来,一股更加浓烈的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小太监们纷纷皱眉。 “快着些!”赵双催促道。 回到住处,赵双看着那个木箱,有些焦急:“这小顺子到底跑哪里贪玩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赵双打开门一看,正是他的徒弟小顺子。 “师父!听说您找我。”说着,小顺子走进屋,然后突然犯恶心,“这是什么味道啊?” 赵双叹了口气,“圣上口谕,将箱子里的……清理干净。办不好要你小命!” “师父,我……”小顺子犹豫着想拒绝,转过身却看到赵双跨出了门立即将门反锁。 小顺子无奈,走向了木箱,打开来。 “啊!”一声惊呼,他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口,使劲拍打着房门。 “师父!师父!您开门啊!有鬼!有鬼!求求您!让徒儿出去啊……” 听着小顺子惊恐的声音,赵双叹了口气,劝解道:“乖徒儿,师父年岁已高,实在难以胜任……你就委屈委屈自己,啊?” 小顺子缓了很久,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起身再看去,还是心中恐惧,颤颤巍巍的朝外喊道:“师父,您让他们送些水来……” 赵双一直未离开,闻言,心中一喜,立马让人取来水和木桶,自己亲自送了进去然后又退了出来关上门。 小顺子心中安慰着自己,他不过是个受了刑罚的人,只不过是刑罚重了些…… 想着,他走了过去,撸起袖子,艰难的将沐安成抱了出来。 沐安成浑身是发黑的血迹,还有一些血脓,一些蛆虫缓缓蠕动着。 强忍着不适感,小顺子拿起水桶和抹布,开始给他清洗身体。 当身上的血迹被清理的差不多,看着那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悯。 小顺子一边清洗,一边默默地想着,这个人曾经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却被折磨成了这样。 过程中,沐安成一直闭着眼睛,若不是看到他起伏的胸腔,小顺子都快以为他死了。 换了很多水,小顺子才将他勉强清理出个样子来。 擦干身上的水渍,小顺子看着他身上那些有渗出血丝的伤口,眉头紧蹙,然后起身去一个柜子旁捣鼓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他拿来一个瓶子,打开,将里面的药末洒在沐安成的伤口上。 不一样的痛感传来,沐安成睁开眼睛看向了小顺子,眼里有些复杂。 小顺子给他洒着药粉,突然看到沐安成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我见你身上的伤都化脓了……我给你用些药……” 沐安成眼皮轻颤,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小顺子见状,胆子大了起来,絮絮叨叨道:“几年前我也经常被人虐待,好在遇到了师父,才在这宫中活了下来……虽不知你是犯了何错成了如今的模样……我也帮不上你什么,许是以后也见不到了……” 小顺子继续给沐安成上药,然后找来一件干净的上衣给他穿上,看着他头上有些杂乱的短发,想了想又寻来一把剪刀给他修剪了一番。 收拾完后,小顺子走到门边说道:“师父,好了。” 此时门外,赵双悠闲的躺在一条藤椅上喝着茶。 听到小顺子的话,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门前推开房门,看向已经收拾干净的沐安成,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转身抬起一个新的木箱,然后走了进去。 小顺子看了沐安成一眼,心中同情,明明是个人,却被像一个物品一样对待。 叹了口气,还是将他抱起放入了木箱中。 第199章 废人 夕阳的余晖如泼墨般洒在紫禁城的红墙金瓦上。 养心殿,沐北霆细细的研磨着一味药,看到宫女呈上来的烤肉,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的小太监:“你到底去催过没有?” 小太监心中忐忑,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回道:“圣上,奴才去的时候,赵公公说再有两刻钟便来了。” 沐北霆面上不悦,抿着唇,停下手中东西,抓起一些,洒在了烤肉上。 怕药洒的不匀,他甚至拔下头上的发簪,金冠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旁的小太监吓得连忙跪过去捡起金冠,忐忑的跪在沐北霆身边放到了的桌上。 沐北霆不做理会,用发簪搅拌着盘中的东西。 发丝披散着,看不清他的深情。 一会儿他将手中的发簪一扔,抬眸看向那个小太监,冷声道:“送去冷宫,不想让她知道是朕让你送去的。” 一个小太监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匆匆来到冷宫。 柳寒烟缓缓打开房门,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太监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 柳寒烟接过,轻声问道:“公公,可知是何人让送来的?” 小太监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并不想过多理会,冷冷地转身离去。 自从柳寒烟被贬入冷宫,每日只能吃些宫人们吃剩的残羹冷炙。 柳寒烟缓缓打开了食盒,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只见食盒盘子中整齐地摆放着几块色泽金黄的烤肉,旁边还放着一壶御酒。 她心中一动,猜想这或许是沈溪知送来的。 她拿着食盒,走进了屋内。 刘昊半倚在床上,脸色有些心中营养不够而变得蜡黄。 柳寒烟将食盒放在桌上,轻声唤道:“刘昊,皇后送来了烤肉和酒过来。” 刘昊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吃不了。你也……”想着柳寒烟好几日未沾荤腥,继续道:“你想吃便吃些,身上还有伤,莫要吃太多。” 柳寒烟也不客气,取出盘子,用筷子夹起一块烤肉,轻轻地咬了一口。 肉质鲜嫩多汁,入口即化,让她不禁想起了年幼时随母亲去军中找父王的那些日子。 她边吃边回忆着过去的时光,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轻松和愉悦,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还在年幼时,我父王便常年带兵在外,有时母妃会带我去军中找父王,每次去,军营中的叔伯们总会烤肉给我吃,那些野味比眼前的御膳可美味多了。” 刘昊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喜欢吃多吃些。” 没过多久,柳寒烟便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 她看了看桌上还剩的烤肉和酒,心中一惊,有人下药了…… 然而,那股异样感却越来越强烈,她只觉得身上燥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身体也在疯狂的渴望着…… 柳寒烟将外衣脱下,露出肚兜和伤痕累累的胳膊及后背。 刘昊见状,只以为她是喝多了,关切的说道:“寒烟,是不是喝多了?少喝些,你身上还有伤,酒多伤身。” 柳寒烟转起头,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刘昊……我……我感觉好热……” 刘昊闻言,心中一紧,打量了柳寒烟一番,发现她整个人身体都有些发红,以她的酒量,这样的情况确实不正常。 他连忙起身走到柳寒烟身边,从桌上端起那瓶酒和烤肉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又伸出手指,沾了一下烤肉上的调料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突然,他眉头紧蹙,身为医者,对药味是极其敏感的,一股极细微的苦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寒烟……”刘昊轻轻唤。 柳寒烟再也抑制不住,头蹭向刘昊:“刘昊……我……我好难受……帮我……帮我好不好……” 刘昊身子一僵,垂下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如今是个废人了,怎么帮…… 柳寒烟挣扎着站起身,体内实在难受得紧,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刘昊……”柳寒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伸出手,双臂紧紧缠住刘昊,她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帮我……帮我……” 看着柳寒烟的样子,刘昊的脸色微变,扶着柳寒烟上了床榻,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心中如同被刀割一般。 “我去打些凉水过来给你擦身……” 刘昊转身欲去打些凉水来,却被柳寒烟拉住了袖子。 “此药药性……猛烈……”柳寒烟的声音颤抖。 刘昊何尝不知这药的厉害,望着柳寒烟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心里闷闷的很是难受。 “我怎会不知……只是我如今是个废人了……又能……又能如何帮你……” 就在这时,柳寒烟突然用力拉了一把刘昊,将他拉倒在床榻之上。 刘昊猝不及防,跌倒在柳寒烟身上,伤口一痛,他不禁皱了皱眉。 柳寒烟没有给他起身的机会,她的双臂主动缠上刘昊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刘昊的身体一瞬的僵住后,撑着身子回应着她的热情。 柳寒烟伸手将男人的衣服褪至腰间,然后翻身让他躺下。 接着,柳寒烟拉起男人的大手,往那燥热的地方探去…… 刘昊的指尖触及到神秘之处,瞪大眼睛看着柳寒烟,虽然两人早已有过多次……可是…… 刘昊的喉间的凸起动了动,眸色深沉,看着闭着眼的女人,努力又笨拙的去配合着她……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第200章 禽兽 沐北霆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赵双才弓着身子走近了养心殿。 身后紧跟着两名小太监合力抬着一个木箱。 赵双一踏入御书房,便跪倒在地,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圣上,那人身上的污垢过多,老奴清理时未敢有丝毫懈怠,故而耗时较长,还望圣上息怒……” 沐北霆闻言,冷哼一声,然后起身步至木箱旁,缓缓提起箱盖。 只是一眼,沐北霆脸上便涌上了的愤怒。 “谁让你们给他穿上衣服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刺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双心中一惊:“圣上息怒,老奴实在不知是哪个狗奴才所为,请圣上宽恕。” 说罢,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的小太监踢了一脚,低声喝道:“还不快些把这衣物脱了!” 两个小太监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手忙脚乱地将沐安成身上的衣服扯下,然后颤抖着低头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沐北霆这才掩去面上的怒意,然后命赵双取来新的发簪和金冠束发。 一切准备妥当,沐北霆才带着双手和两个小太监去了冷宫。 走进冷宫,靠近殿门,便听到里面女人娇喘的声音。 沐北霆冷笑一声,停下脚步,对着箱子里沐安成说道:“这浪荡妇的声音你该记得吧?喜欢吗?朕猜你定是万分想念,朕这就带你进去瞧瞧,她是怎么在别人身下承欢的……噢……错了,应该说,看看她是怎么同一个太监寻欢作乐。” 随着一阵低沉的推门声传来,门扉缓缓敞开。 一道身影踏着皎洁的月光,踱步走了进去。 沐北霆步伐沉稳,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赵双站在他的身后,两个小太监则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大木箱,吃力的站在一侧。 房间里原本弥漫着一股旖旎暧昧的氛围,但此刻却被这突然闯入的人彻底打破。 床上的男女被这一变故吓得惊慌失措。 刘昊手忙脚乱地扯过旁边的被褥,想要遮住身旁女子裸露在外的肌肤,然后尴尬地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 柳寒烟此时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明显体内的药效还在发挥着它的作用。 她紧紧抓住被子,眼神充满惊恐和愤怒,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缓步走来的沐北霆。 很显然,下药之人就是他。 沐北霆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掠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却冰冷如霜:“朕差点错过了这番好戏。” 他的目光落在柳寒烟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贵妃,朕以为会难住你,却没想到……这刘昊如今残缺之身还能与你行苟且之事。” 柳寒烟闻言,眼神迷离中带着愤怒,他看着沐北霆:“你到底想怎样?” 沐北霆轻笑一声,那笑声仿佛来自于幽冥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眼神充满了戏谑和轻蔑,缓缓说道:“朕给你送礼来了。” 沐北霆悠然自得地走到桌子旁边,毫不留情地将桌上的物品全部扫落在地。 随后,他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示意小太监们将木箱放置在桌上。 “把朕送给她的礼端上来。” 闻言,两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将木箱放在桌上,动作谨慎而小心。 完成任务后,他们迅速退到一旁垂下头。 沐北霆抬起手,轻柔地拍打着箱子,发出一阵沉闷的回响。 他看向刘昊,目光如炬:“你来打开它。” 刘昊无法抗拒他的命令,颤抖着身体,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他步履蹒跚地朝着木箱走去,每每走近一步,心下便凉下一分,他似乎闻到了淡淡血腥味,还夹杂着什么难言的味道…… 刘昊深吸一口气,轻轻抬起木箱的盖子,然而,当他看清箱中之物时,却忍不住惊呼出声,连连后退数步,脸色苍白如纸。 柳寒烟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抓着被子坐起身来,望向那木箱。 木箱很高,柳寒烟的位置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但刘昊的反应告诉她,断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沐北霆朝着赵双使了使眼色,赵双心中了然,上前捣鼓了几下,然后将木箱拆卸开来。 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彘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人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柳寒烟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她看着那人彘,泪水一瞬间便像决堤了一般流下。 柳寒烟看向沐北霆,声音颤抖:“你......你就是个禽兽!” 沐北霆闻言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还不够。” 他的眼神冷酷无情,仿佛在享受这种折磨人的快感。 沐北霆伸出手,赵双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个精致的瓷瓶。 沐北霆轻轻打开瓷瓶,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从中取出一粒药丸,递到沐安成的嘴边:“吃下它。” 沐安成紧闭着嘴巴,不肯就范。 柳寒烟的心如刀绞,见状,想起身阻拦,却又不想让沐安成看到她的不堪…… 她哽咽:“放过他,我求你了……” 沐北霆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哀求,目光始终停留在沐安成的脸上。 他淡淡地低声开口,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如果不吃,朕就把她也做成你这个样子……”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沐安成的心,最终无奈地张开了嘴巴,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入喉,沐安成的身体立刻开始燥热起来,感受到身体某个地方的变化,他很是难堪的闭上了眼睛。 沐北霆朝着沐安成腰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又看向床上的柳寒烟,一脸无害的笑道:“他啊,没有手,可却有刘昊没有的东西。朕就不耽误你办正事了,一个旧爱,一个新欢,你会如何选。” 说完,他转身便想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柳寒烟,他吃下的药跟你的可不一样,你若是不愿帮他,他便会暴毙而亡。谁也别想一死了之,朕能做出一个他,也能做出第二个甚至更多。” 说完,带着赵双离开了,留下了两个小太监。 第201章 那晚的真相 “刘昊,你出去……”柳寒烟的声音很轻。 刘昊闻言,脸色骤变,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要跟……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柳寒烟打断了他的话语,怒声道:“他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我未出世孩儿的父亲!”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刘昊的心上。 她的话语中,既有对沐安成深深的爱意,也有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刘昊闻言,心中悲愤交加,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 他欲转身离去,却被留下的两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 他们一人一条胳膊,如同铁钳般牢牢锁住了刘昊。 “刘御医,圣上说了,让您全程在边上候着……”一个小太监阴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胁,“否则,您不想要自己的眼睛的话,不介意给您挖了放在那人身上。” 柳寒烟闻言,气得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沐北霆竟如此羞辱于人。 沐安成突然一口鲜血喷出。 柳寒烟再也顾不上还有旁人在,连忙下床走到了沐安成身边。 “三哥,三哥……”柳寒烟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沐安成睁开眼,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心疼,却还是摇了摇头。 可柳寒烟怎会放弃他呢,她低头看去,只是一眼,就这一眼,不知是情欲压制太久,还是药效现在才真正发挥出来。 她忍不住将手往下移去。 沐安臣眼皮微颤,很快,眼中也只剩下了情欲…… 刘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刚闭上眼睛,便被两个小太监将眼皮撑开:“刘御医就看着吧,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 沐北霆来到了凤仪宫,他知道,沈溪知一定在等他。 凤仪宫内,灯火通明,沈溪知正坐于桌前,她等沐北霆一天了…… 沐北霆走进寝殿,沈溪知抬起头,目光与沐北霆交汇,她没有起身行礼,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沐北霆轻声叹了一口气,走到她面前,对立而坐,一时间,殿内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沐北霆抬手,“你们都退下。” 闻言,殿内伺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殿外,赵双看着身边的宫人们,眉头微蹙,低声说道:“这里有咱家伺候着,你们去远着些,莫要扰了圣上和娘娘说话。” 赵双看着远去的宫人们,又看着紧闭的殿门,沐北霆和他提过一嘴,皇后知道他的身份了,心下有些担忧,他还是被儿女情长所困。 沐北霆的目光落在沈溪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轻轻叹了口气,打破了这沉默:“皇后今日怎么了?似乎心事重重。” 沈溪知没有立即回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沐北霆,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我想知道真相。” 沐北霆微微皱眉,低眸看着桌上的茶壶,“真相……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沈溪知紧咬着下唇,他知道昨夜她都是装的…… “我想知道……那晚的真相。”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沐北霆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那晚,如果不是他死,便是我死。我别无选择。” 沈溪知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阵刺痛。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沐北霆直视着沈溪知的眼睛,带着一丝探究:“如果可以选,你希望,死的是谁?” 见沈溪知不说话,沐北霆继续道:“不管我是何种身份,我们都会在一起不是吗?同样顶着沐景煜的身份,为什么你爱的不是他,是我?如今我们可以日日相伴,不好吗?” 沈溪知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阵悸动,看着沐北霆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脆弱和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该骗我……” 沐北霆听到这里,起身走到沈溪知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我知道错了,我今后任何事定然不会再瞒你。” 沈溪知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此时心中很乱。 柳寒烟还说过,父亲的事…… 沈溪知将沐北霆的手松了松,她转过身抬头看向他,“那年我父亲……你为何不帮?” 沐北霆的心脏似乎漏掉一拍,她为什么突然又提起沈川,柳寒烟究竟跟她说了多少…… 沐北霆垂眸看着她,“你不如想想……为何你父亲一夜之间突然认罪。据我所知,那个人单独去狱中见过你父亲。那时的我还只是个王爷,这种事,他既有了决断,也不是我等可以去改变的。” 闻言,沈溪知眉头微皱,低下头,想起了当年的事,很多证据,确实指向了沐景煜才是幕后者…… 她再看向沐北霆,男人眼中满是深情和温柔,这个男人……每次自己有危险,他都会出现,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突然,想起沐北霆腰间的伤:“昨夜,我见你腰间有伤……” 沐北霆轻笑,语气有些委屈,“那伤自寒云寺刺杀一事后便一直在我身上,你怎么才发现?” 沈溪知有些羞愧,被谁救的都未分清,甚至还忙不迭的去照顾另一个…… 沐北霆坐到她身侧,将她拉起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讲起了过去的事。 “那日我同他谋划了一场刺杀想借此除掉魏阳,虽说是自导自演,但他毕竟是天子,怕出意外,所以,那日林中我们换了彼此的衣物。” 沈溪知窝在他怀里,突然想起那日的事,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难怪身边的人下了马车回来就变了性子,竟然……竟然…… 想着,头垂得更低了。 沐北霆看着她整个脑袋埋进自己怀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娇羞的模样,挑眉:“你想到了些什么?” 以他对她的了解,定然是想事情想偏了,只是,他也很快想偏了…… 他突然想起去冷宫时,殿门一开,他看到的那一幕,深吸一口气,喉头有些发干,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沐北霆闭眼,重重吐出一口气,再睁开眼,低下头吻了过去…… 第202章 误会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沐北霆睁开眼,在沈溪知额前落下一吻,起了身。 金銮殿,随着太监的通报声,满朝文武大臣鱼贯而入,跪拜在地,高呼万岁。 沐北霆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的群臣。 一位资深的大臣,眉头紧锁,似乎有重大事情需要禀报。 他向前一步,恭敬地奏道:“启禀圣上,臣有本奏。近年来,皇嗣凋零,后宫嫔妃稀少,子嗣不旺,距离上一次选秀已经过去了五年。为了皇室的繁盛,为了国家的未来,臣斗胆提议,再次举行选秀,充实后宫,以期后宫妃嫔多为圣上诞下子嗣。”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内阁大学士徐怀看了一眼沐北霆,出列缓缓开口:“臣以为,选秀之事虽可充盈后宫,但亦需慎重。皇后贤良淑德,已为圣上诞下两位皇子,如今腹中又有了龙嗣,此乃天意所归,社稷之福。” 丞相陆离则持有不同意见,直言不讳:“徐大学士所言虽有道理,但臣认为,皇嗣之事关乎国本,不可轻视。选秀不仅可以充实后宫,亦可选拔贤良淑德的女子,辅佐皇后,共同抚育皇子。如此,方能确保皇室血脉的延续。”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他并不想选秀去应付那些女人,思索片刻,沉声问道:“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看法?” 一个大臣出列道:“圣上,选秀之事,不仅关乎皇室血脉,更关乎国家的未来。若后宫妃嫔多为圣上诞下子嗣,不仅可确保皇室血脉的延续,更可从中选拔出优秀的储君人选,为国家的长治久安打下基础。” 沐北霆闻言,面上有些不悦:“立储之事,自古便是立嫡立长。朕如今已两位嫡子,大皇子虽身体残缺,可三皇子在民间也受百姓追崇,且皇后腹中尚有龙种,朕相信,他们之中必有能够继承朕之基业的储君人选。” 陆离思索片刻,开口道:“若,皇后娘娘诞下的是公主呢?” 沐北霆看向陆离,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三皇子刚出生便封为庆王,若是皇后诞下公主,那储君人选就只有他一人,若是出何意外,便再无可选之人,那皇位不是给了自小无德的二皇子,便是从子侄中挑选…… 沐北霆眸色微冷,当年造反,沐景煜做的很干净利落,如今皇室宗亲的人所剩…… 沐峰的儿子……沐泽宇虽已战死,却妻妾成群子嗣颇多…… 想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淡淡开口:“选秀一事朕自会考虑。” 下朝的钟声回荡在宫墙之间,沐北霆步履沉沉,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香雾缭绕,珠帘轻摆,沈溪知正端坐于窗前,手捧书卷,眉宇间透着一丝宁静与优雅。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轻轻放下书卷,看向来人,站起身来,盈盈一礼:“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快步上前,扶起她,两人一同坐下。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沈溪知见状,让宫人们退下,问道:“圣上怎么了?似乎有心事?” 沐北霆沉默片刻,终是开口:“今日,大臣们提议选秀。” 沈溪知闻言,眉头微蹙,他如今是以天子的身份在这里,那自是要做天子该做的事。 看着男人,轻声道:“选秀之事,自古有之,何须忧烦。” 沐北霆握住她的手:“朕不愿意。朕不愿委屈了你,也不愿再去应付其他人。” 沈溪知自然明白沐北霆对她的情意,轻叹一声,缓缓道:“后宫确也该进新人了,这样才能绵延皇家血脉,稳固江山社稷。” 沐北霆闻言,眉头紧锁:“进新人又如何?朕不碰她们又何来绵延皇家血脉一说。” 沈溪知心中动容,轻轻挣开他的手,双手叠在一起,良久,开口道:“大臣们提议选秀,无非是为了皇家血脉的延续。若实在不愿选秀……你……可以给荣嫔一个孩子……” 沐北霆闻言,脸色骤变,扣住她的肩膀:“朕不喜欢她!朕与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朕的女人只有你,朕从未再和别的女人睡过!” 沈溪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狐疑的看着沐北霆。 她亲眼见过沐北霆对荣嫔的温柔体贴,而且沐北霆也多次留宿锦兰苑,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有呢? 沐北霆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怀疑,微微叹了口气:“你不信朕?” 沈溪知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沐北霆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伸手轻轻拉过沈溪知的手:“朕说没有碰她,便是没有碰她。朕不想和你之间有太多误会。” 沈溪知默不作声,沐北霆继续道:“朕同她早已认识,她祖父对朕……有恩……让朕答应让她入宫……你们在落梅轩后山相遇是个意外,朕也没想到她当时会去那里,朕绝非是为了去见她带你去的落梅轩。朕知她脾性,若是知道朕心悦于你定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来。所以她入宫后,朕有意冷落了你。至于那夜你见到的……朕不喜她自是不会碰她,只是借用了些东西……” “什么?”沈溪知有点没太反应过来,可她明明就看见他们在…… 沐北霆叹了口气:“那夜房中没有灯火,你怎知真就真的是在……不过是用了角先生罢了……朕每每跟她在一个床榻上都觉得厌恶,每次都用面纱盖上她的脸,将她幻想作你,才能勉强让她以为自己侍寝了……” 听完,沈溪知怔住了,所以……她的伤心错付了? 沈溪知有些羞恼:“你既不喜欢她,又何必让她进宫后这般……” “她的祖父,知道朕太多事了,朕也算是……受人胁迫吧。不过,你放心,荣嫔不会再来惹你不痛快。”沐北霆语气有些无奈。 话虽说刘勇对自己有恩,可那恩,实在是还不完这贪心的一家……那么些年,被逼迫着做了不少事…… 第203章 出使苗疆 还有政事要处理,沐北霆并没有在凤仪宫逗留太久,坐了一会儿便回了养心殿。 批阅了一会儿奏折,让赵双命人去宣陆离,徐怀,还有李安前来面圣。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进殿说道:“圣上,荣嫔娘娘求见。” 沐北霆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地开口:“她来做什么?” 小太监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奴才不知,娘娘只说是有要事求见圣上。” 一旁的赵双见状,试探着问道:“圣上若是不想见荣嫔娘娘,老奴去回绝了去?” 沐北霆薄唇微抿,挥了挥手:“罢了,让她进来吧。” 刘雨婷脚步轻盈,一袭粉色宫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走到殿中央,有些小心翼翼的行礼:“臣妾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沐北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中带着几分疏离:“你来此有何事?” 刘雨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哀求:“臣妾……臣妾听闻祖父病重,心中甚是担忧,想恳请圣上恩准臣妾出宫探望。” 沐北霆眉头一皱,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悦:“你既已入宫,便是朕的嫔妃,自当遵守宫中的规矩。你祖父之事,朕自会派人前去探望,你无需多虑。”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缓缓靠近。 沐北霆看了一眼门口的几个人影:“罢了,朕就破例一次,让你出宫探望你祖父。” 刘雨婷闻言大喜,连忙磕头谢恩:“臣妾谢陛下隆恩!” 说完,她转身退出了养心殿。 待刘雨婷的身影消失在殿中。 赵双才朝外喊道:“宣,丞相陆离、内阁大学士徐怀、辅国将军王宏伟觐见。” 不一会儿,三人便鱼贯而入,跪在殿中央行礼:“臣等参见圣上!” 沐北霆微微颔首:“起来吧。赐座。” 几个小太监搬来椅子,三人起身坐下。 沐北霆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静静地打量着三人。 直至宫人们退下,“朕今日宣你们到此,是为了苗疆之事。” 三人闻言,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苗疆之地,地处偏远,与大淮王朝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但近年来,苗疆内部纷争不断,势力割据,使得边境局势愈发紧张。 “苗疆圣女希望大淮可以帮她解决苗疆内患,助她弟弟当上苗王。”沐北霆缓缓开口,将苗疆的局势娓娓道来。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陆离率先开口:“圣上,苗疆内患一事臣早有耳闻,只是……苗疆内患已非一日之寒,若是轻易插手,只怕会引火烧身啊。” 王宏伟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陛下,苗疆地势险要,民风彪悍,若是处理不当,只怕会激起民变。” 徐怀则是沉思片刻,问道:“圣上,不知那苗疆圣女许了何好处?” 沐北霆听到徐怀的话后,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你们所言都有道理。但是,苗疆内患若是不除,对于我大淮的边疆安全也是一大隐患。更何况,苗疆圣女许诺,若是大淮愿意相助,她愿意让苗疆归顺大淮,成为我大淮的藩属国。” 闻言,几人皆是沉默。 苗疆一旦归顺大淮,不仅可以稳定边疆局势,还可以为大淮王朝带来不少的财富和资源。 但同样的,这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沐北霆看着他们三人,道出了心中的决策:“朕决定,先派遣使者前往苗疆,与圣女商议此事,不知诸位可有举荐之人?” 王宏伟是武将,不懂谈判什么的,而且武将最不喜欢的便是和那些文绉绉的文臣们打交道了,哪会知道谁适合出使苗疆,于是并未出声。 陆离倒是正儿八经的在思索着着让何人前去? 徐怀站了出来:“圣上,臣愿替大淮出使苗疆。” 陆离和王宏伟皆看向他,沐北霆也看着他,沉默半晌。 “你们先下去吧,朕自有定夺。” 待他们退下,沐北霆手指轻轻揉捏着紧锁的眉心。 “圣上,徐大人仍在殿外候着,未曾离去。”赵双的声音响起。 沐北霆闻言,缓缓睁开眼,轻轻叹息,“这徐怀真是……宣他进来。” 随着赵双的一声传唤,殿门被缓缓打开,徐怀步伐稳健走到沐北霆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声音洪亮而清晰:“臣徐怀自荐出使苗疆。” 沐北霆的目光落在徐怀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徐怀,大淮朝中人才济济,派一个本该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的内阁大学士出使苗疆,你是疯了还是朕疯了?” 徐怀抬头,目光坚定地与沐北霆对视:“圣上明鉴,臣自知才疏学浅,然蒙圣上厚爱,职位升迁,臣心中常感惶恐不安。臣未为大淮立下赫赫战功,亦无惊天动地的政绩,还望圣上给臣一个为您和大淮效力的机会!” 沐北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苗疆内患丛生,局势复杂多变,朕岂能让你这等重臣涉险?你莫不是忘了与朕的十年之约,朕可不想你死在那地方。” 徐怀再次叩首,语气更加坚决:“圣上,请您相信臣,唯有臣亲自前往,才能让苗疆出现圣上想要的局面。” 沐北霆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徐怀,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徐怀,你倒是说说,朕想要的,究竟是何等局面?” 徐怀抬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臣斗胆揣测,圣上所愿,无非是大淮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边疆稳固,无外患之忧。臣虽不才,但誓将竭尽全力,促成此等盛世局面,以报圣上知遇之恩,大淮百姓养育之情。” 徐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圣上,从您下令攻打南月开始,臣深知圣上雄才大略,志在四方。苗疆之地,虽地处偏远,却物产丰饶,民心可用。若能将之纳入大淮版图,不仅可增我大淮国力,更能彰显圣上威名于四海。臣斗胆揣测,圣上想要的,自然是真正的将苗疆收入大淮国土,而非圣女口中的归顺和所谓的藩属国。” 闻言,沐北霆看向徐怀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与期待,他走到徐怀面前,亲自将其扶起:“好,徐爱卿,朕就命你为钦差大臣,全权负责苗疆事宜。但切记,务必保全自身,你若平安归来,朕必重重有赏!” 徐怀跪倒在地,叩首:“臣领旨谢恩,定不负圣上厚望!” 第204章 令牌 得到沐北霆的允许,刘雨婷稍作收拾就踏上了前往雾隐山的路。 雾隐山,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 刘雨婷抵达时,只见山间古木参天,溪水潺潺,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这份宁静吸入肺腑,驱散心中的烦闷。 山间的小屋前,一位老者正悠闲地品着茶。 那是刘雨婷的祖父刘勇,他虽已年迈,但双目依旧炯炯有神。 见到刘雨婷,他微微一怔,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婷儿,你怎么来了?”刘勇的声音带着疑惑和几分责备。 心中想着怕是自己的孙女任性想家回来了。 刘雨婷眼眶一红,泪水瞬间滑落。 她扑到刘勇的怀中,放声大哭:“祖父,婷儿不想待在宫里了!” 刘勇眉头紧锁:“你胡说些什么!当初是你自己坚持要进宫的,怎么现在又说不想待了?” 刘雨婷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祖父:“祖父,圣上他……他不喜欢我。这段时日,他连我的宫中都不曾去过。我……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刘勇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婷儿,皇宫之中,哪有那么多的情投意合?你既做了他的妃子,这宫门一旦进去,又岂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刘雨婷摇着头,泪水再次滑落:“祖父,我真的不想待了。我想离开那里,回到这里,过回以前的生活。” 刘勇叹息,“他就算心中没有你,也会善待你才是。” “祖父,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我不想待在宫中日日看他同别的女人恩爱。”刘雨婷眼中闪烁着泪光。 刘勇沉思良久,问道:“你是说……他同皇后吗……” 刘雨婷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她抬头看向祖父,眼中充满了渴望与期盼:“祖父,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刘勇沉默了片刻:“无事,你若是有了龙嗣,他自然会在意你。” 刘雨婷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可他现在……都不见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被无尽的绝望所吞噬。 刘勇看着孙女那无助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痛惜,孙女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都要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祖父帮你。”刘勇站了起来,走进屋里。 刘勇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个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图案。 他凝视着这个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婷儿,你过来。”刘勇轻声唤道。 刘雨婷闻声走了进去。 刘勇将令牌递给她,沉声道:“婷儿,你拿着这个令牌,去山脚的那间茅草房。顺着小溪一直走,你便能找到。那里住着一个女人,大家都称她药婆,她医术高超,你去找她,将这个令牌给她看,求她给你配置魅药和助孕药。” 刘雨婷闻言,脸上露出迟疑之色:“祖父,圣上自小便看各种医书,怕是……” 刘勇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她配置的药,你尽管放心,那人看不出来。” 刘雨婷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接过令牌,转身离去。 她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祖父的话,她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月色如水,刘雨婷提着裙摆,沿着小径向山脚走去。 不久,她来到了山脚的小溪旁。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她顺着小溪一直走,果然看到了一间简陋的茅草房。 房前种着一些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刘雨婷上前敲门,片刻后,一个女子打开了门。 “你是……药婆?”雨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她以为,药婆定是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婆婆,可眼前之人,却是一位风姿绰约、不过三十出头的女子,身着一袭淡绿罗裙,眉宇间透露着超凡脱俗的气质。 “嗯。”药婆看了一眼她,语气冷淡:“有什么事吗?” 刘雨婷连忙将令牌递给她,“晚辈来求药。” 药婆接过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抬眸看向来人:“你这令牌是何人给你的?” 刘雨婷轻声答道:“是……我祖父,刘勇。” 药婆闻言,似乎在回忆什么:“噢……你是刘勇的孙女啊……请进吧。” 刘雨婷闻言,跟着药婆走了进去。 “小心些,屋里养了些入药的小东西。”药婆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却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提醒着。 雨婷闻言,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多了几分谨慎,她紧跟在药婆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刘雨婷疑惑的抬头望去,只见房梁之上,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盘踞其上,它们吐着鲜红的信子正看着她。 刘雨婷的心猛地一紧,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吓得叫出了声。 “怕什么,你不去惹它们,它们还能无故咬你不成?”药婆的声音适时响起。 刘雨婷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恢复平稳,她抬头再次望向那些毒蛇,似乎真的不会攻击她。 药婆低头挑拣着簸箕中的草药,“你想要什么药?” 刘雨婷闻言,脸色微红,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吞吐道:“我……我来求……媚药与……助孕药。” 药婆闻言,被气笑了,摇头道:“世人皆道只要还有一口气我药婆都能救活,你却拿着这令牌,只求些儿女情长之物?” 刘雨婷闻言,更是羞愧难当,眼眶微红,欲语还休。 药婆见状,轻叹一声,语气柔和了几分:“罢了,罢了,既是缘分使然,我便给你制药。但这令牌,你需归还于我。” 刘雨婷连忙点头应允。 药婆继而又问:“用药之人,可通药理?” “他……自幼研习医术,对药理颇有造诣。”刘雨婷答得小心翼翼,想起曾与沐北霆相处的日子,心中却已是一片涟漪。 药婆闻言,微微颔首,“行吧,你且三日后来此取药。” 刘雨婷心中大石稍落,躬身行礼:“晚辈告辞。” 第205章 何须言谢 早膳后,沈溪知推着轮椅上的大皇子,缓缓行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 芸枝小心翼翼地抱着年幼的三皇子,紧跟在沈溪知身侧,身后还有几名宫人低头垂手,默默相随。 御花园中的百花争艳,香气袭人。 一行人来到一座凉亭前,沈溪知停下轮椅,示意众人在此坐会儿。 两个小太监抬起大皇子到石桌旁坐着。 宫人们纷纷退远了些,只剩下芸枝留在身边伺候。 沈溪知轻轻抱起三皇子,逗弄着他胖乎乎的小手。 大皇子看着自己母后和弟弟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落寞。 他轻轻地开口:“母后……儿臣如今这副样子……以后三弟会成为太子吧……” 沈溪知闻言,心头一紧,眉头紧锁。 她从未想过让三皇子成为太子,成为大淮的储君,之前未想过,现在也未想过,以后也不会。 虽然如今是沐北霆坐的那个位置,可他毕竟是用着沐景煜的身份,出于心中的愧意,在大皇子出事以后,她就想好了未来一定将江山还与那人……还给他的儿子…… 她放下三皇子,转身面向大皇子:“你三弟如今是已是庆王了,母后只希望你们可以平安喜乐的长大,至于皇位……” 大皇子低下头,声音很小:“那若是母后再诞下皇弟呢……” 沈溪知怔了怔,看向那个心思敏感的儿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明儿,母后知道这段时日母后和你父皇都冷落了你,以后不会了。” 坐了会儿,沈溪知带着他们回了凤仪宫,然后自己回了寝殿。 沈溪知端坐在雕花的梳妆台前,镜中映出的是一张精致而略显疲惫的脸庞。 她的眼眸深邃,微微蹙眉,心中思绪万千。 她原想着再见到沐北霆,就将三皇子的身世告知他…… 可如今大皇子的境况,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挣扎与矛盾。 曾经,三个皇子里,沐景煜最疼爱的便是大皇子。 沈溪知知道,如果沐北霆知道了三皇子的身世,那么所有的宠爱与关注,都会如潮水般涌向他。 那大皇子该如何是好…… 她轻轻叹息,将心中的思绪压下。 就在这时,赵双来了,走进殿内先行了礼,而后说道:“皇后娘娘,圣上请您到养心殿一起用午膳。” 沈溪知微微颔首:“本宫知道了,你且先回去,本宫换件衣裳便去。” 赵双离开后,她挑选了一件素雅的宫装换上。 宫装上的刺绣精致而典雅,高贵而不失温婉。 养心殿内,沐北霆正独自坐在桌前,手中翻阅着奏折。 沈溪知刚进殿中行礼,沐北霆便放下手中的奏折,微笑着迎上前去:“你来了。” 沈溪知看向他:“圣上今日怎么想起宣臣妾来此一起用膳了?” 沐北霆拉着她的手坐下:“朕今日要处理的事务较多,甚是想你。朕怕午膳不见你,今日便见不着你了。” 不多时,宫女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桌。 沈溪知与沐北霆相对而坐。 吃了两口菜,沈溪知轻启朱唇:“圣上,等空闲些了,可否去……看看明儿?”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的意思。 沐北霆放下筷子,目光如炬地看向她。 沈溪知深吸一口气:“明儿他……觉得他的父亲不喜欢他了。” 沐北霆沉默了片刻,道:“朕知道了。” 两人继续用膳,过了片刻,沐北霆又说道:“朕会去看他的。” 让沐北霆对大皇子尽父亲之责,沈溪知心中说不出的别扭:“臣妾替明儿谢过圣上。” 沐北霆笑看着她:“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午膳后,沈溪知便回了凤仪宫,而沐北霆则坐回御案之前。 手中的朱笔轻轻摩挲着未干的墨迹,思绪却已飘向了三皇子出生前的种种。 曾几何时,他对大皇子也是很关爱的,那份爱,源自对沈溪知的感情,爱屋及乌。 可如今,当他知道三皇子是自己的骨肉之后,便对大皇子完全视若无睹,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侄子,那也是个亲人不是…… 摇了摇头,沐北霆试图驱散心中的杂念,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案头的奏折之上。 “赵双。”他终究静不下心来。 “老奴在。”赵双应声而至,躬身立于御案一侧。 “大皇子平日里喜欢些什么,你挑些合适的物件,亲自送去。”沐北霆侧目看向他。 赵双心中暗自揣摩圣意:“老奴听闻大殿下近日沉迷于书海,日日手不释卷,习字练字,勤勉异常。前几日,恰有位大人进贡了两支上好的翠玉羊毫,笔锋柔韧,色泽温润,倒是极适合大殿下之用。” 沐北霆闻言,即沉吟片刻:“两支吗?那便送一支去给大皇子,以示朕对他的勉励与期许。至于另一支……”他的话语微微一顿,“另一支,便送去给霖儿吧。” 赵双笑道:“圣上,三殿下如今年幼,怎会习字,您是爱子深切啊。” 沐北霆轻轻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无妨,给他留着吧。霖儿虽小,总有一天会长大,他配得上这天下最好的任何东西。” 赵双闻言,躬身应道:“是,圣上。老奴这就去安排。” 走出殿外,赵双便吩咐着:“小顺子,速去内务府,取那两支新进贡的翠玉羊毫来,记得要用上好的锦盒装着,不可有丝毫马虎。” 小顺子闻言,连忙应声而去。 不久,小顺子便手捧两只精致的锦盒归来,盒上镶嵌着细小的宝石,与盒内翠玉羊毫倒很是般配。 赵双接过锦盒,轻抚其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随即便带着这两份沉甸甸的礼物,前往了凤仪宫。 首先,他来到了大皇子的居所。 大皇子此时正坐于窗前,手执一卷古籍似懂非懂的皱眉看着。 赵双上前微微欠身:“老奴参见殿外。” “赵公公,怎得有空至此?”大皇子抬头,见是赵双公公,便放下手中书卷,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后看去。 第206章 翠玉羊毫 未见到父皇,大皇子面上有些失落,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古籍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双见状,上前两步,笑道:“殿下,这些日子内务府新来了些好东西,圣上看中一样觉得甚是适合殿外,只是圣上今日政务繁忙,未能亲自前来,特命老奴给您送来这份薄礼。” 说着,他将手中的锦盒轻轻递上。 大皇子接过锦盒,轻轻打开,只见一支翠玉羊毫静静躺在其中,笔杆晶莹剔透,温润如玉,就算还只是个小孩子,也能看出显然非凡品。 他眼前一亮,不由赞叹道:“此笔甚妙,父皇真是有心了。” “圣上说您日日习文练字,定能体会此笔之妙处。”赵双恭敬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殿下喜欢便好,老奴也算不负圣命。” “劳烦赵公公替我向父皇转达谢意,我定不负父皇厚望,勤勉学习,以报皇恩。”大皇子语气坚定,目光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赵双点头应允,又寒暄了几句,便告退离去。 随后,他带着另一支羊毫,步入了三皇子的居所。 刚踏入三皇子居所的门槛,一阵清脆的笑声便如银铃般传入耳中,那是孩童纯真无邪的欢笑,瞬间驱散了赵双心中的一丝疲惫。 循声望去,只见几位身着轻纱罗裙的宫女正围坐在一张铺着柔软织锦的地毯上,与三皇子嬉戏。 小皇子身着华丽的皇子服饰,头戴金冠,皮肤白皙如玉,眼眸清澈如水,笑起来时嘴角上扬,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寒冰。 “哎哟,咱们的三殿下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一位宫女轻抚着小皇子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之情。 小皇子似乎感受到了这份爱意,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抓那宫女发间的珠花,引得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赵双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他轻咳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赵公公。”一位眼尖的宫女首先发现了赵双,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行礼。 其他宫女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面向赵双行礼,脸上带着询问与好奇。 赵双微笑着点了点头,缓步上前,将手中的锦盒轻轻递给了那位最先起身的宫女,语气中带着几分庄重:“这是圣上特意赐于三殿下的,定要妥善保管,不可有丝毫闪失。” 宫女双手接过锦盒,感受到其沉甸甸的分量,躬身行礼,“是,赵公公,奴婢定当保管好此物。” 赵双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了三皇子。 只见三皇子此时正好奇地玩弄着一个彩色的布球,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这个小小的玩具。 赵双心中涌起一股慈爱之情,走过去蹲下身子,与小皇子平视,声音更加柔和:“三殿下,这可是父皇送给你的礼物哦,喜欢吗?” 小皇子抬头望向赵双,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闪烁,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想要去摸赵双的脸,那份纯真的信任与亲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赵双轻轻握住小皇子的手,眼中满是慈祥和欣慰。 第二日早朝后,沐北霆果然去看望了大皇子。 大皇子依然端坐于书案前,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兵法书籍,认真地看着。 正当大皇子沉浸在书的世界中,一声通报响起:“圣上驾到!” 大皇子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望向殿门。 只见一位身着龙袍的男子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大皇子见状,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参见父皇。”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他已经忘了父皇有多久没有主动见过他了…… 沐北霆微微点头,目光在大皇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走到他身旁坐下。 他看向书案上的各种书籍,然后看着大皇子:“明儿,你在看何书?” 大皇子闻言,连忙将书籍捧起:“儿臣正在研读兵法。” 沐北霆接过书籍,随意翻看了几页,然后挑眉看向大皇子:“你小小年纪,可能看懂?” 大皇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坚定的神色:“听嬷嬷说,父皇您年少时便能习懂天下书,儿臣自是要向父皇学习的。” 说着,他脸上竟然涌上一丝红晕,他低头小声说道:“父皇昨日赐儿臣的羊毫儿臣甚是喜欢,儿臣多谢父皇。” 沐北霆闻言,微怔,随即想起昨日让赵双送礼一事,点了点头:“嗯,你喜欢便好。你是大淮的大皇子,当以作弟弟们的榜样。” 沐北霆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准备离开。 大皇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和不舍:“父皇要回养心殿了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期盼,仿佛还想和自己的父皇多待一会儿。 沐北霆转过头,看向大皇子:“朕去看看你母后。” 大皇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却又为父皇对母后的情感感到幸运,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影响到沐北霆和母后之间的感情。 强忍住心中的不舍和失落,恭敬地行了一礼:“儿臣恭送父皇。” 沐北霆点了点头,转身向沈溪知寝殿的方向走去。 大皇子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他低下头,看着桌案上的书籍,翻了又翻,实在沉不下心来看。 他又朝门口看去,从此处到母后的寝宫……不过一刻钟的路,父皇都未曾想过带他一起过去…… 这时,一个嬷嬷端着一盆花走了进来。 大皇子见到来人,突然开口问道:“嬷嬷,父皇来此处前可是先去了三弟那边?” 那嬷嬷放下花盆,躬身说道:“大殿下,圣上一到凤仪宫便先来了此处,方才瞧着是往娘娘寝殿的方向去了,此时怕是在皇后娘娘殿中呢。” 大皇子又问道:“三弟此时在何处?” 嬷嬷略作思索,“老奴去搬花时,见小殿下似乎跟几个宫人在他院中玩闹呢。” 闻言,大皇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光亮,父皇没有去看三弟…… 第207章 牡丹 沈溪知的寝殿内,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带着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她身着淡雅的宫装,静坐于窗前的软榻之上,手中轻轻翻阅着一卷古籍,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 脚步声响起,沐北霆走了进来。 沈溪知抬眸看去,“圣上这是刚下朝?” 她放下手中的古籍,起身盈盈一礼。 沐北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嗯,朕下朝便来了。先去看了明儿,然后才来的你这边。” 听到沐北霆说先去看了大皇子,沈溪知心中欣喜,微笑着说道:“你去看明儿,明儿定是很高兴的。” 沐北霆点了点头:“霖儿呢?带来让朕瞧瞧,有些日子不见他了。” 沈溪知闻言,转过头吩咐芸枝:“芸枝,你去带霖儿过来。” 芸枝闻言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她便拉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三皇子一看到沐北霆,便欢快地小跑了过去,沐北霆见状,也迎合的蹲下身子,张开双臂迎接那小肉丸子。 三皇子扭着小屁股,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小兔子般,扑进了沐北霆的怀中。 沐北霆一把抱住三皇子,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霖儿看着又长胖了些。” 沈溪知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果然是血脉相连的人,就算不知道身世又如何,还是如此的亲密…… “圣上,您似乎……很喜爱霖儿。”沈溪知试探着问道。 沐北霆看向沈溪知,挑眉道:“那是自然。” “圣上为何如此喜爱霖儿?”沈溪知忍不住追问道。 沐北霆先是看着沈溪知不语,然后才正色说道:“百姓们都说霖儿是大淮的福星,给大淮带来了好运,百姓们都喜爱他,朕很难不喜爱他。” 沈溪知听到这里,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沐北霆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唇角勾起,自己的孩子怎能不爱,他期待着有一天,沈溪知亲口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他们的骨肉…… 沐北霆陪着三皇子玩闹了一阵,然后才吩咐芸枝将三皇子带出去玩耍,自己则转身坐在了沈溪知的身旁。 沐北霆喝了口茶,开口问道:“皇后可想去落梅轩住几日?” 沈溪知微微一愣,随即轻声道:“去是想去,只是……这个时节那梅花都没了……” 沐北霆见状,温声道:“那落梅轩中还有一片牡丹园,上次去在冬季,朕便没提,当下这牡丹开的正好。” 沈溪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吗?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相视而笑,沈溪知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圣上,不如……将两个孩子一同带去吧。” 沐北霆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沉默片刻才开口道:“皇后,这……明儿如今的身子虽已无大碍,只是那路途还是有些远,一直坐马车上怕明儿吃不消啊……不如明儿还是留在宫中,待日后好了些再带他去。” 沈溪知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是臣妾思虑不周了……那明儿就留在宫中,让嬷嬷和宫人们好生照顾着,我们带着霖儿同去。” 沐北霆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地方,他可不愿意什么闲杂人等都去。 次日一早,京城的喧嚣还未完全苏醒,皇宫的角门便缓缓打开,两辆华丽的马车悄然驶出,马蹄声清脆,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辆载着沐北霆和沈溪知,另一辆则由赵双与芸枝陪着三皇子。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 赵双率先下了马车,他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到沐北霆乘坐的马车前,恭敬地通报:“圣上,到了。” 沐北霆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沈溪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轻轻走下马车。 沈溪知在沐北霆的怀抱中醒来,揉了揉眼睛,以往拒绝并无用,她就任他抱着。 此时,芸枝已经抱着三皇子等候在一旁。 三皇子正窝在芸枝怀中甜甜地睡着。 沐北霆见状,不禁轻笑出声:“你们母子俩还当真是能睡。” 话音刚落,沈溪知的脸颊便泛起一抹红晕。 她嗔怪地看了沐北霆一眼,但眼中却满是爱意。 沐北霆低声一笑,抱着她走进了落梅轩,其他人紧随其后。 落梅轩内,绿树成荫,一阵风吹过,还夹杂着牡丹的香味。 稍作休息,沐北霆带着沈溪知去了牡丹园,未让任何人跟随,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只园中百花争艳,牡丹更是傲然绽放,红的似火,白的如雪,粉的似霞。 沈溪知惊叹于眼前的美景:“上次来此处,臣妾是真未发现这落梅轩竟然还有这么一片牡丹园。这里的牡丹真是美不胜收,臣妾从未见过如此绚烂的花海。” 沐北霆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宠溺:“这落梅轩可不小,上次便想带你好好逛逛,可惜你染上风寒,朕也不忍让你在此处久留。” 两人并肩而行,漫步在花海之中。 沈溪知时而驻足观赏,时而轻抚花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沐北霆则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为整个行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三皇子睡醒一觉,宫女们陪着在庭院中玩耍嬉戏,不时传来他欢快的笑声。 沐北霆和沈溪知坐在亭中品茶,沈溪知亲手为沐北霆斟茶。 两人品着香茗,聊着近来发生的事。 此时,赵双寻了过来,“圣上,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想吃的吃食?老奴让御厨先去准备着。” 沐北霆转头看向沈溪知,温柔地说道:“此次带来的御厨是新入宫的,听闻他做的的牡丹宴乃是一绝,皇后可想尝尝” 沈溪知闻言,来了兴致:“吃过不少以花做的小食,这牡丹花做的臣妾倒是未曾吃过。” 赵双闻言,笑着躬身道:“老奴这便让御厨去做。” 第208章 三日之约 晨光初破晓,轻纱般的薄雾缓缓散去,刘雨婷再次立于雾隐山脚。 三日之约到了,她如约而至。 她轻提裙摆,一步步向那茅草屋的木门靠近。 轻轻的敲了敲门,静静等里面的人回应。 “吱呀——”门扉轻启,面容清冷的药婆出现在门后。 药婆淡淡地看了刘雨婷一眼,未语先行,转身步入屋内。 刘雨婷愣了片刻,随即跟了进去。 药婆转过身,从柜中取出两个精致的小瓷瓶,置于桌上。 “这里,红瓶的是一粒媚药,蓝瓶的是助孕的。”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情感。 刘雨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就……就没有多的了吗?” 药婆微微皱眉:“你手中的牌子,原只足以换取一粒丹药。我为你破例做了两粒,已是极限。” 言罢,她不再多言,转身继续捣药。 刘雨婷望着桌上的瓷瓶,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轻轻咬唇,最终还是伸手拿起了两个瓷瓶。 刘雨婷没有再作逗留,回去和刘勇道别后便坐上马车回了京城。 到了傍晚时分,刘雨婷才回到了皇宫。 马车缓缓停下,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 步伐轻盈却急促,直奔锦兰苑而去,她想赶紧回去吩咐宫人们准备些吃食请沐北霆过来一坐。 踏入锦兰苑,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扑鼻而来,与夜色中的凉意交织,让人心旷神怡。 她急切地唤来珠儿,眼中闪烁着期待:“珠儿,速去让御厨做些圣上爱吃的吃食,然后去请圣上过来小坐!” 珠儿闻言,面色微变,犹豫了片刻,终是低声道:“娘娘,恐怕……怕是不成。” 刘雨婷闻言,眉头轻蹙:“何出此言?” 珠儿咬了咬唇,似乎怕刘雨婷恼怒:“娘娘,圣上已携皇后娘娘及三殿下离宫去了落梅轩两日了,如今还未回宫。” “你说什么!”刘雨婷的声音骤然提高,惊得四周的烛光都似乎颤抖了一下。 她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咬牙切齿道:“落梅轩……又是落梅轩……” “可知圣上哪日回宫?”她努力平复着心绪。 珠儿低头,声音细若蚊蚋:“奴婢……奴婢不知。” 闻言,嫉妒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刘雨婷的心,让她几乎窒息。 刘雨婷独自坐在铜镜前,手中紧握着那两个瓷瓶。 手上力度慢慢收紧,她只需再忍几日,只需要等沐北霆回了宫…… 冷宫。 自那日,沐北霆离开后,那两个小太监便被留在了这里。 他们奉命,执行残酷命令。 每日都给柳寒烟喂一次合欢散,沐安成两日喂一次,甚至从宫外寻了一个大夫每三日为沐安成诊脉一次,只为了让他活着。 今日也不例外,两个小太监手中各执一碗清水,只是水上还漂着些未溶去的粉末。 “时候到了。”其中一个太监端着一碗走到柳寒烟面前 柳寒烟蜷缩在破败的床榻上,一袭破烂的衣服,眼神空洞与绝望。 她轻轻颤了颤眼皮,看向那水,这两人现在是连敷衍都不愿了。 “还需要咱家喂你吗?”小太监冷笑,将手中的碗递得更近。 柳寒烟没有言语,只是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碗沿的那一刻,她仿佛能感受到那药水中的寒意,直透心脾。 她闭上眼,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开始或许有过反抗,可如今,除了逆来顺受,还能如何…… 不久,一股燥热自体内升起,如同烈火焚烧,却又无处可逃。她知道,这又是新一轮的折磨即将开始。 与此同时,沐安成的身子也有了反应,他同样被喂了合欢散。 而刘昊,无数次想反抗,都被两个小太监揍得遍体鳞伤。 今日直接被两个小太监绑在柱子上,面对着沐安成与柳寒烟即将上演的一幕,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你们这两个畜生!放开我!”他怒吼着,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小太监们冷笑,随意扯下一块脏布条,粗鲁地塞进他的嘴里,阻断了他的声音,想了想,去殿外寻来一根细细的干木枝,掰成几段抵在了刘昊的眼皮上。 一个小太监说道:“你如此不听话,日后便都这般看着吧。” 随后,他们如同提线木偶般,将沐安成抱至床边,对着柳寒烟,冷冷地吐出一句:“请吧。” 柳寒烟望着沐安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摧残…… 随着夜色渐深,冷宫内传出了阵阵压抑的喘息与低泣,那是人性在绝望中最后的挣扎。 而刘昊,被绑在柱子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无力。 两个小太监一直在边上守着,直到结束,又将沐安成抱到了角落,给他喝了口水。 刘昊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个小太监走过去,踢了一脚,“再叫,下次让你也试试跟那人彘欢爱是何感受!” 赵双说过,里面的人若是逃了,他们也完蛋了,于是,两个小太监来到殿外,随意找个地方坐下便沉沉睡去…… 夜已深,刘雨婷辗转反侧终是难以入眠,起身更衣后,身着华贵的锦绣罗裳,带着几个宫人前往了冷宫。 月光稀薄,勉强照亮了冷宫那斑驳的朱红大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宫人们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 刘雨婷未等门完全敞开,便已迈步而入,她的身影在昏暗中拉长。 冷宫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 刘雨婷的目光穿过昏暗,落在了殿前的台阶上,那里,两个小太监正蜷缩成一团,打着瞌睡,显然是对这深夜的造访毫无防备。 “谁让你们守在此处的?”一个清冷而略带怒意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惊得两个小太监猛地睁开眼,只见刘雨婷已站在他们面前。 小太监们慌忙跪倒在地:“回荣嫔娘娘,是圣上让奴才们在此守候的。” 刘雨婷闻言,秀眉微蹙,为何沐北霆会突然下令派人看守? “将门推开。”刘雨婷的声音冷漠,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第209章 不知检点 “这……娘娘,那女人不知检点,恐污了您的眼……”其中一个小太监壮着胆子,颤声劝阻。 刘雨婷秀眉微蹙,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本宫让你们将门打开,听不懂吗?” 闻言,两个小太监只得战战兢兢地遵命行事。 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飘出。 刘雨婷没有丝毫犹豫,走了进去。 殿内,昏暗而压抑,唯有一根孤零零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一些地方。 刘昊此刻却被五花大绑于一根粗大的柱子上,嘴里塞着一团脏布条,眼神中满是愤怒。 刘雨婷缓步走近,目光在刘昊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向了那张仰躺在床上的身影——柳寒烟。 她衣衫不整,衣襟大敞,几乎要露出那细腻的肌肤,头朝门仰躺着,一头黑发垂落在地上散落在地。 柳寒烟听到门开的声音,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见是刘雨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刘雨婷走近她,看着柳寒烟胸前额前的汗渍,还有面上未完全散去的潮红,这分明在告诉所有人,她刚刚才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之事。 刘雨婷没注意到的是,那昏暗的角落里,还有一个让她惧怕的……人…… “啧啧,真没想到,来了冷宫你还如此放荡。”刘雨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 柳寒烟抬手,指尖轻轻掠过胸前凌乱的衣裳,随意的拢了拢。 然后手臂撑着成沿翻了个身,缓缓坐起,双腿却因长时间的激情而不住地颤栗着。 “荣嫔,这个时候都能来此,怕是你心心念念之人又去陪了别人吧。”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直击刘雨婷的心扉。 刘雨婷闻言,脸色骤变,怒气瞬间涌上心头,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向柳寒烟的脸颊。 “柳寒烟,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这般跟本宫说话!”她的声音尖锐刺耳。 柳寒烟被这一掌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出一抹血丝,但她却笑了,“荣嫔,我虽身处冷宫,但我有法子能毁了那个女人。” 刘雨婷闻言,眸光一凛,她紧盯着柳寒烟,“你又想利用本宫?”语气中充满了戒备与不屑。 柳寒烟轻笑,“我如今已经被打入冷宫,再怎么利用你,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刘雨婷沉默片刻,打量着柳寒烟,似乎在寻找她话语中的破绽。 柳寒烟继续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刘雨婷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本宫……本宫……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柳寒烟轻蔑一笑,“你能骗别人,但骗不了我。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宠幸一个宫女,还直接给了你嫔位。所以,你们一定很早便认识。虽然不知道你是抓了他的把柄,还是有什么能耐能让他如此对你,可是你就甘心日日都看她同别人恩爱吗?” 刘雨婷闻言,眼中满是嫉妒和愤怒。 见刘雨婷不做声,柳寒烟捋了捋耳边的发丝,“你我不同,我知自己的命运已如浮萍,而你,却还有机会。” 刘雨婷沉思良久,终是开口:“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柳寒烟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在我死后,保住我的全尸,让人将我的尸体葬于寒云寺的竹林内。” 第210章 成全 沐北霆和沈溪知在落梅轩足足待了七日,由于沈溪知心中挂念大皇子,而且沐北霆到落梅轩后日日都要早起一个多时辰,她很是心疼,于是劝了沐北霆回宫。 午膳后,沐北霆与沈溪知携手步出落梅轩,上了马车,向皇宫而去。 回到皇宫,沐北霆轻抚着沈溪知的肩,“皇后,路上你未小憩,且先回凤仪宫歇息歇息,朕需召见几位大臣商议国事,待一切妥当,朕便去陪你。” 沈溪知微微一笑,“臣妾遵旨,圣上也要保重龙体,切勿太过操劳。” 言罢,她轻轻转身,抱过芸枝怀中的三皇子,然后看向沐北霆:“臣妾何霖儿便先行告退了。” 沈溪知带着三皇子,缓缓步入凤仪宫。 她先是将三皇子交予嬷嬷照看,自己则去了偏殿。 殿内,大皇子正低头专注地临摹着字帖,稚嫩的小手紧握毛笔,每一笔都显得格外认真。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 “明儿,在作甚?”沈溪知的声音温柔而亲切,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大皇子的心田。 “母后……儿臣正在练字。”大皇子抬起恭敬地行了一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母后,您和父皇带着三弟出宫了好些日子,儿臣甚是想念。” 沈溪知心中一软,走上前,“明儿,此次出宫,原是要带上你的,只是因为你……母后担心你现在的身子不宜太过劳累……待日后,母后定寻个机会,带你一同出宫游玩,可好?” 大皇子的眼中顿时亮起了光芒,仿佛看到了那片自由而广阔的天空。 “真的吗?母后,您说话算数!” “母后怎么会骗你呢。”沈溪知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大皇子的鼻子。 夜幕降临,沐北霆终于结束了冗长的君臣谈话,大臣们离开后,他起身,准备去往凤仪宫。 赵双却在这时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圣上,荣嫔娘娘差人传来消息,说是备下了晚膳,邀您前往锦兰苑共叙。” 沐北霆闻言,剑眉微蹙。 “用晚膳?”声音低沉,难掩其中的疏离与淡漠。 赵双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娘娘说,这段日子她思前想后,想通了一些事,想当面同圣上说。” 沐北霆沉吟片刻,终是轻叹一声:“罢了,走吧。” 锦兰苑内,花香袭人,一串串灯笼沿着小径挂起,将夜色装点得既温馨又不失庄重。 珠儿匆匆跑了回来:“娘娘!娘娘!圣上往这边来了!” 刘雨婷闻声,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安。 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仔细端详,确认无误后,才缓缓起身,对珠儿道:“快,珠儿,你给本宫看看,今日的妆发如何?可还入得了圣上的眼?” 珠儿仔细打量了一番,满眼笑意地答道:“娘娘妆发好得很,简直是天仙下凡,圣上今夜定会留宿锦兰苑的。” 不多时,沐北霆步入院中。 刘雨婷迎上前去,盈盈下拜,声音柔和而略带颤抖:“臣妾参见圣上。” 沐北霆看向刘雨婷,冷声道:“你说你想通了,想通了什么?是想通了要离开这皇宫,朕可成全你。” 刘雨婷闻言,心头一紧,眼眶微红,但她强忍住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圣上,这个时辰了,不如先用膳吧。” 第211章 师从何处 刘雨婷轻移莲步,至沐北霆身旁,亲自执起酒壶,动作优雅而略带几分小心翼翼。 “圣上,这是臣妾特地从雾隐山带回的佳酿,是那酒铺新酿的果酒,名曰‘云隐露’,清冽甘醇,您不妨一试。”刘雨婷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沐北霆轻轻抬眸,凝视着刘雨婷手中的酒杯,片刻的沉默后,淡淡开口:“朕今日,并无饮酒之兴。”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凝固。 刘雨婷的手微微一颤,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仿佛是她心中翻涌的情绪。 她强颜欢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圣上,难道如今,连一杯酒都不愿与臣妾共饮了吗?” 沐北霆的目光在刘雨婷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抬起酒杯,这一举动让刘雨婷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见沐北霆仰头饮酒的时候,她连忙也端起自己的酒杯将酒饮下。 沐北霆舌尖轻轻触碰杯中的液体,随即,将酒杯一翻,清澈的酒液倾泻而出。 刘雨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以置信地望着沐北霆,声音颤抖:“你……你没喝……” 沐北霆手指松开,任由酒杯落地。 沐北霆的声音依旧冷淡,仿佛冬日的寒风,直刺人心:“你去见了药婆。” 刘雨婷的身体微微一颤,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臣妾……臣妾……不知圣上在说什么。” 沐北霆轻笑出声:“你猜,她师从何处?” 沐北霆再次看向桌上的酒壶,伸手缓缓举起酒壶,凑近唇边,浅饮一口,那酒液滑入喉间,带着几分凉意。 过了一会儿,身上热意传来,沐北霆才开口道:“药婆这药,还差了些火候,怕是也是糊弄你随意做的。” 见沐北霆主动喝下放了媚药的酒,又不责怪于她,刘雨婷红着脸起身来到沐北霆身侧。 声音娇柔,带着几分羞涩与期盼,“圣上……” 沐北霆却猛地一推,将刘雨婷推开数步之遥,声音陡然提高,震得整个锦兰苑都为之一颤:“荣嫔身在后宫,竟然敢用药迷惑朕!朕念及旧情,故而网开一面,不作深究。便罚你需禁足锦兰苑三月,以儆效尤。若再有不轨,便休怪朕无情,将你打入冷宫!” 话毕,沐北霆转身离去,赵双紧随其后。 才出锦兰苑,看出沐北霆身体异样的夜鸦担忧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圣上……” 夜鸦刚准备给沐北霆搭脉,沐北霆先开了口:“是媚药。” 闻言,夜鸦皱眉,低声对赵双说道:“快,送圣上去养心殿,那里有解药!” 沐北霆却摇了摇头,按住了扶着自己的赵双的手,眸光深沉:“不,去凤仪宫。” 知道被放了媚药还喝下那酒,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心爱之人就在宫中,怎么可能不去凤仪宫而是去养心殿呢。 沐北霆走了两步,转过头看向夜鸦,“刘雨婷此时也不会好过,去找夜影让他派人来守着,若是有外男出入锦兰苑,直接拿下。” 夜鸦领命而且,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212章 克制 一盏盏宫灯摇曳,映照着两位匆匆而来的身影——赵双搀着沐北霆,步伐急促而沉重,往凤仪宫的方向而来。 赵双的脸上写满了忧虑,紧紧地搀扶着沐北霆。 沐北霆此时步伐有些踉跄,皮肤下透出了不正常的红晕。 随着一声轻响,凤仪宫的大门缓缓开启,芸枝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连忙上前,与赵双一同,小心翼翼地将沐北霆搀扶进殿。 殿内烛火通明,沈溪知刚换上轻盈的寝衣,准备就寝。 忽闻殿外动静,她秀眉微蹙。 及至殿门,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沐北霆的模样让她心中一紧,所有的疑虑瞬间化为担忧。 “圣上,您这是……”沈溪知的声音温柔而急切,她快步上前,欲伸手去探沐北霆的额头,却被后者一把抓住手腕,力道之大,让她不禁轻呼一声。 沐北霆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低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与急切,“知知,我的知知……” 猛地一用力,将沈溪知拉入怀中,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吻,热烈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与爱恋都倾注其中。 沈溪知先是愕然,随即感受到沐北霆身上传来的热度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赵双与芸枝见状,相视一笑,悄然退至殿外,轻轻合上门扉。 门外,夜色依旧深沉,而门内,却是另一番温柔缱绻的景象。 沐北霆将沈溪知抱到床榻上,当想继续做些什么时,突然看到了沈溪知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手指颤抖,轻触着沈溪知的肚子,他怎么就将此事忘了……想着,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圣上,臣妾……”沈溪知欲言又止,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声音细若蚊蚋:“圣上,臣妾已怀胎三月有余,太医说胎儿安稳,圣上可以……”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羞涩。 沐北霆闻言,缓缓解开沈溪知的衣带,每一个动作都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夜色,更怕伤了怀中的珍宝。 随着衣物的逐渐滑落,殿内,殿内一片旖旎。 沐北霆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前所未有的克制与温柔都给了身下的女人……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沐北霆才缓缓松开沈溪知,两人的喘息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 沐北霆目光中多了几分清明,轻轻吻了吻沈溪知的额头。 沈溪知有身孕本就疲累,如今一夜未眠,不需多久便睡了过去。 沐北霆往下瞅了一眼,眉头微皱,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药效还没完全退去……马上要去上朝了…… 他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沈溪知,已经不忍心再弄醒她,重重叹息一口。 一只大手在沈溪知的身上轻轻游走,而另一只手…… 在快速的做着些什么…… 沐北霆薄唇微抿,死死的盯着沈溪知的脸…… 直至一声压抑的喘息响起,“嗯……哼……” 沐北霆起了身,离开前还叮嘱芸枝:“皇后累着了,不用喊她起身用膳,待她醒了再让御膳房送些她喜欢的吃食过来。” 第213章 瞌睡 晨光初破晓,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轻轻覆盖着一层薄雾,宛如仙境般。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早朝的钟声悠扬响起。 沐北霆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端坐于金銮殿的龙椅之上,宛如天神降临,威仪四方。 他的目光深邃,扫过殿内众臣,大臣们或站或跪,手持笏板,神情肃穆,静待圣听。 起初,沐北霆认真聆听着每一位大臣的奏报,时而点头,时而蹙眉,尽显帝王之智勇深沉。 然而,随着朝议的深入,困意渐渐淹没了沐北霆的心神。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只想寻找着那片刻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轻风拂过,带着殿外花香的余韵,沐北霆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心绪飘远,直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忘却了眼前的一切。 “圣上!”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喝,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大殿内,将沐北霆从梦境中猛然拉回现实。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丞相陆离,一身紫袍,面色凝重,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直射而来。 沐北霆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深邃地望向陆离,沉声问道:“丞相有何事要奏?” 陆离见状,心中虽有千般不满,却也知君臣之礼不可废,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圣上一国之君,万民所仰,怎可在这大殿之上,于众目睽睽之下瞌睡?此等行径,恐失民心,损圣德啊!” 沐北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轻轻捏了捏眉心,仿佛要驱散那残留的困意,随即挥了挥手,道:“丞相言重了,朕不过是闭目深思,以求解这天下纷扰之困局。丞相哪只眼睛看见朕睡着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大臣们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沐北霆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各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吗?若无他事,便退朝吧。” 说完,他也不看一眼殿中是否有人出列,起身便走。 赵双看了一眼殿中的人,紧跟在沐北霆身后,有些为难的轻声提醒道:“圣上,李大人似乎还有要事未曾禀报……” 沐北霆闻言,脚步一顿,侧目望向殿外手足无措的大臣,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有事到养心殿议。”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一抹背影。 养心殿,软榻之上,铺设着上好的云锦,沐北霆缓缓躺下,闭目养神,眉宇间透露出疲惫。 赵双吩咐了几个宫人来给他解乏,几个宫人围拢过来,手法娴熟地为他揉按着太阳穴,捏腿的捏腿,揉肩的揉肩。 “圣上,李大人到了。”赵双的声音响起。 沐北霆的眼皮微微颤动,却未立即睁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随着赵双的一声通报,李大人步入养心殿。 “臣参见圣上。”李大人跪倒在地。 沐北霆依旧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李卿有何要奏?” 李大人从袖中取出一本精心准备的奏折,里面还夹着一封书信,双手呈上,言辞恳切:“圣上,徐大人传回的消息。” 赵双接过奏折,走到沐北霆身旁,轻声说道:“圣上,李大人的奏折。” 沐北霆这才缓缓睁开眼,伸出手,指尖轻轻摩挲过奏折的封面,随后翻开,细细阅读起来。 第214章 未找外男 沐北霆轻轻阖上眼帘,本欲小憩片刻,不料,这一闭眼,当他再次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时,窗外已是一片斜阳西下。 “赵双。”沐北霆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他缓缓起身坐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满,“此时是何时辰了?” 赵双闻言立刻躬身上前,“回圣上,此时……已是申时了。”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懊恼。 “睡了这么久……怎么不早些喊朕?”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 起身之际,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御案上那一摞摞堆积如山的奏折上,它们如同无形的重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添了几分不悦。 今日,怕是无法前往凤仪宫陪沈溪知了。 沐北霆缓步走向御案,坐到龙椅上,坐定,扫视着那些等待着他决断的奏折。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会因小憩过久而懊恼的普通人,而是那个需要肩负起整个帝国兴衰的帝王。 “圣上,您今日早膳都未用,可想吃些什么?老奴这就让御膳房送来。”赵双轻声询问着。 然而,沐北霆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吃了。” 他的心中,此刻唯有国事,再无其他。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整个御书房再次陷入了沉寂,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翻动奏折的细微声响。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也由明转暗,宫灯一盏盏亮起,将御书房映照得如同白昼。 沐北霆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而高大。 他的脸上,时而露出沉思之色,时而眉头紧锁。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沐北霆不由自主地抬头,只见沈溪知缓缓步入。 “皇后,你怎么来了?”沐北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与欣喜。 沈溪知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她轻轻福身,行了一礼,随后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置在桌上。 “臣妾听闻圣上今日忙于政务,尚未进膳,心中甚是挂念。”沈溪知的声音柔和而关切,她边说边解开了食盒的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殿堂。 只见盒内摆放着几道精致的菜肴,皆是沐北霆平日里所爱之物,色香味俱全。 沐北霆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的赵双,眸色微沉,似乎对赵双的多事有所不满。 “不怪赵公公,是臣妾心疼圣上,故而自作主张。”沈溪知看出了沐北霆的心思,连忙出言解围。 沐北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站起身,走到沈溪知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到桌边坐下。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肴细细品尝,“你总是这般体贴入微。” 沈溪知看着沐北霆,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一丝俏皮与关切:“臣妾听闻,今日圣上于朝堂之上,竟然瞌睡了,实乃罕见之事。” 言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沐北霆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你自是不必早起,若是如朕一般,一夜未眠,天未亮便需起身处理朝政,恐怕此刻也不会嘲笑朕了。” 沈溪知闻言,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轻声细语,言语间满是关怀:“圣上昨日究竟是何缘故,那般样子到了凤仪宫……” 沐北霆抬眸,看向她:“此事说来话长,昨日荣嫔让人来邀朕过去共进晚膳,不料她竟胆敢对朕下药,意图不轨。” 沈溪知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荣嫔此举,实乃大不敬,圣上可有严惩?” 沐北霆点了点头:“朕已下令,将她禁足三月,以示惩戒。” 沈溪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圣上英明,只是,臣妾不解,既已至荣嫔宫中,圣上又为何急于离开,不留宿一晚,遂了她的愿?” 沐北霆闻言,轻笑道:“朕怕的是,若真留下,恐怕会伤了某人的心。” 沈溪知闻言,同沐北霆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明。 用膳后,沈溪知看了一眼坐回御案前的沐北霆,悄然退出,留给沐北霆一片静谧的空间,让他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 沐北霆的目光在奏折间穿梭,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挂念起了另一桩事。 终于,他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目光穿过烛光,落在了侍立一旁的赵双身上。 “夜影呢?可有来过?”沐北霆的声音低沉。 赵双躬身答道:“回圣上,夜影大人早些时候确有来过,只是那时圣上正安歇,老奴便未敢打扰。” 沐北霆闻言,眉头微蹙,随即下令:“宣他来见朕。” 赵双应声退下,步伐稳健,不消片刻,便领着夜影走了进来。 “臣参见圣上。”夜影单膝跪地。 沐北霆的目光在夜影身上停留片刻,“锦兰苑那边……” 他的话语刚起,便又戛然而止,似乎是在等待夜影自行领悟。 夜影闻言,心中已明了七八分,恭敬地回答道:“回圣上,昨日锦兰苑一切如常,荣嫔娘娘并未找外男。” 沐北霆沉思,昨夜之事,原本想着只要她找了外男,便以此为由,将她遣送出宫,他倒是小瞧了刘雨婷。 “派人留意着锦兰苑那边。”沐北霆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决绝。 夜影领命,正欲离去,却又被沐北霆叫住。 “等等。”沐北霆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犹豫,“你明日,亲自带一队精锐,前往苗疆,保护徐怀。” “是,圣上。”夜影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应承下来。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时,夜影领着一队精锐的暗卫,悄然离开了京城,向着遥远的苗疆进发。 而沐北霆,则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扬,似乎苗疆已是囊中之物…… 直至看不到众人的身影,赵双才低声说道:“圣上,该回宫了。” 第215章 品茶 “急什么,难得出宫一趟,朕带你品茶去。”沐北霆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松与惬意。 仿佛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渴望平凡生活的人。 赵双闻言,恭敬地应了声“是”,然后紧随其后带着几个打扮成家丁模样的侍卫离开了城楼。 穿过繁华的街道,沐北霆与赵双来到了一家名为“静雅轩”的茶楼前。 沐北霆抬头看着那块牌匾,不禁勾了勾唇角。 步入茶楼,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让人心神俱宁。 静雅轩二楼的一间雅阁内,窗棂半开,微风拂面,带来一阵阵凉爽与花香。 窗外,是京城难得一见的景致,小桥流水,柳丝轻拂,一派江南水乡的风光。 室内,古朴的家具,精致的茶具,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品味与格调。 店里小二给沐北霆沏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便退了出去。 茶香袅袅升起,与空气中的檀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宁静。 赵双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茶水倒入白玉杯中,动作之娴熟,这已是他千百次重复的动作。 倒完茶,他便站在一侧候着。 “赵双,坐。”沐北霆突然开口,拿起另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 赵双闻言,心中惊讶之余也有些惶恐,连忙跪倒在地:“圣上,老奴不敢。” 沐北霆轻轻一笑:“让你坐你就坐,今日,你我便像朋友一般品茗闲谈,无需多礼。” 赵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忐忑不安地坐到了沐北霆对面。 他低垂着头,双手紧握茶杯,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便会触怒龙颜。 然而,沐北霆并未在意这些细节,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茶不比宫中的差。”沐北霆看向赵双。 赵双连忙答道:“此茶清香扑鼻,入口甘醇,实乃茶中极品。” 沐北霆微微一笑,侧头看向窗外。 “朕同皇后自小相识。只是后来,好多年未见过……再见……便是回京后的事了。那日,朕到此处饮茶,偶然认出来她,那日起,朕时常到这附近。” 赵双闻言,笑道:“圣上与皇后娘娘,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幼相识,却又历经波折,最终能共结连理,实乃命定的缘分。” 沐北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低头看着茶杯中的茶水。 命定……真的是命定吗?或许,只是人心中的执念罢了…… 门外侍卫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警觉:“你是何人?速速离去,莫扰了贵人清净!” 赵双闻言,急忙望向沐北霆。 沐北霆抬起茶杯饮了一口,微微抬手,“让他进来。” 赵双领命,快步走向门口,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一名身着便衣,面容冷峻的男子立于门外。 赵双侧身让路,随即关上门。 黄辰宇步入室内,躬身行礼:“主上。” 沐北霆轻轻点头,示意他坐下。 黄辰辰落座后,赵双给他斟了热茶,也坐到了一侧,以便为两人添茶。 沐北霆浅饮一口,放下茶杯,看向黄辰宇:“宫殿修建之事,进展如何?” 黄辰宇直起身子:“主上,宫殿已按照您的要求,按着旧时的风貌建成,每一处细节都力求完美。只是……”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雾隐山之地,虽风景秀丽,却不知何故……唯独无法种植白梅。” 沐北霆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罢了,世间万物,总有其不可强求之处。听闻雾隐山间发现了一处天然温泉,你可命人将园子扩建,将那温泉融入其中,或许能别有一番风味。” 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张药方,药方之上,字迹苍劲有力,每一味药材重量多少都写的一清二楚。 “你回去后将此药方交予药婆,务必让她按照这方子精心配制。” 黄辰宇闻言,面色凝重,双手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却皱起了眉头……这其中几味药…… “主上……这……莫不是您写错了?属下看着……怎么都是些……”说着,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沐北霆看着他,“就是媚药,没有写错。” 一旁的赵双闻言,斟茶的动作一顿,差点没抬稳茶壶。 沐北霆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黄辰宇。 “她之前制的药,有不足之处,按此药方配置出来会更好些。” 黄辰宇微微一怔,拱手道:“是。属下定会交与她。” 相谈片刻后,黄辰宇起身作别离开了。 沐北霆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襟上不存在的尘埃。 “走吧,回宫。” 暮色如一位羞涩的仕女,轻轻掀开了雾隐山神秘的面纱,万籁俱寂之中,唯余山风低语,与林间鸟鸣交织成一曲悠远的乐章。 山脚下,一溪碧水绕村而过,溪畔,夕阳的余晖洒在茅草屋的屋檐上。 黄辰宇行至茅草屋前,轻轻叩响了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门。 “谁啊?”药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颇感不悦。 门轴转动,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声响,仿佛是岁月在低语。 门内,药婆看清门外之人时,眉头微蹙,旋即转身步入屋内。 黄辰宇紧随其后,踏入这充满草药香与奇异气息的小屋。 屋内,各式各样的药瓶、药罐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而更令人瞩目的是,在屋角处,几只色彩斑斓的蛇虫悠然自得地爬行。 黄辰宇环视四周,目光在那些蛇虫鼠蚁上停留片刻,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脸上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让你多搭个屋子养这些恶心之物,你非要同住,不瘆得慌吗?” 药婆闻言,继续捣着药,头也没抬一下,“要你管?” 正当气氛略显尴尬之时,黄辰宇从怀中取出一卷药方,轻轻递给药婆。 药婆抬眼,“什么啊?” “主上让交给你的药方。”黄辰宇的回答简洁明。 闻言,药婆眼眸一亮,目光瞬间被那药方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第216章 窃喜 药婆接过药方,细细端详,眼中光芒闪烁,看着,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原来那刘勇的孙女到我这儿求药,是要用在师父身上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小丫头成了没有?” 黄辰宇闻言,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你自己去问。” 说完,他转身离开。 看着黄辰宇的背影,药婆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真是个无趣之人,难怪这个年纪还娶不到妻子。” 走到门口的黄辰宇脚步一顿,回头望向药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最终没有言语,只是转身,再次踏入了那片即将被夜色吞噬的山林之中。 夜幕低垂,星河如练,深宫之内,万籁俱寂,唯余风轻拂过琉璃瓦,发出细碎而悠长的回响。 在这无边的寂静中,沐北霆还是起身去了凤仪宫,未让任何人跟随。 月挂东天,银辉洒满凤仪宫前,来到沈溪知寝殿门口,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沈溪知此刻已经睡去,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柔和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沐北霆步入内室,步子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缓缓行至榻边,目光温柔地落在沈溪知的睡颜上,那是一张他看了无数遍,却依旧能让他心动的脸庞。 他坐在榻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沈溪知的脸颊,如同触碰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生怕稍一用力便会破碎。 沈溪知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温柔,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那双秋水般的眼眸,朦胧中映入了沐北霆的身影。 “圣上……”她轻声唤道。 沐北霆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朕扰了你了。”语气中却无半分歉意,反倒是满满的宠溺。 沈溪知摇了摇头,声音柔和:“臣妾以为您今夜要在养心殿歇息了。” 沐北霆轻笑:“无人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你唤我北霆。” 话语间,他已脱去了外袍,只余里衣,缓缓躺在了沈溪知的身旁,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沈溪知依偎在沐北霆的胸膛,感受着那份温暖与安心,她轻声回应:“嗯……北霆。” 这两个字,如同春风拂面,吹散了所有的疲惫与忧愁。 沐北霆今日的心情似乎与往常不同,紧紧抱着沈溪知,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不愿有片刻的分离。 “知知,你最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沈溪知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只有你在身边,孩子们在身边,我便知足。” 她的回答简单而纯粹,却道出了所有女子心中的渴望与期盼。 沐北霆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低头对上沈溪知的眼眸,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自己的影子,也映出了他对她的愧疚与深情。 “你……可有恨过我?”他终于问出了这个埋藏已久的问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 沈溪知看向他,有些不明白:“我为何要恨你?” 沐北霆闻言,目光深邃,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杀了沐景煜,你不恨吗?” 这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沈溪知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更怕的是,他杀了你。” 她的话语简单直接,却字字掷地有声。 她继续说道,“我心中存疑那几日,如同置身于迷雾之中,不知方向,唯有一点清晰——我心悦之人是身侧之人。当时我告诉自己,无论是你,或是他,真相如何,我都愿承受。可当一切尘埃落定,我知道是你,那一刻,我的心竟莫名地窃喜,甚至庆幸于死的是他。” 说到这里,沈溪知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或许……我心中有过他,但那……” 沐北霆猛地俯身,以吻封缄,将沈溪知未尽的话语尽数吞入腹中。 这个吻,炽热而深情,仿佛要将两人的灵魂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目光温柔如水,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霜。 “你心中,不许再住进任何人,哪怕是我死了,也不行。”沐北霆紧紧抱住沈溪知。 沈溪知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与心跳的共鸣,“好……” 沈溪知依偎在沐北霆坚实的胸膛前,呼吸轻浅,似已沉入梦乡。 沐北霆面容俊朗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郁,他的一只手轻轻搭在沈溪知微微隆起的腹部,指尖传递着无尽的温柔与复杂。 四周静谧,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沐北霆的眸光深邃,紧盯着怀中的女人,心翻涌着不为人知的波涛。 若有一日,她知晓了他曾经做的一切,那些精心编织的相遇、相知、相识,皆是布局已久的阴谋…… 想到这里,沐北霆的眸中不禁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不让真相浮现,那就只能……将有威胁的人通通解决了…… 晨曦初破,沈溪知于朦胧中醒来,缓缓睁开眼,身旁的人早已离去。 沈溪知轻轻抚摸着身旁已失温的锦被,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她知道,此刻的沐北霆,定是在养心殿或是御书房勤勉于国事。 沈溪知轻叹一声,缓缓起身宫人们见状,连忙上前,恭敬伺候着。 “娘娘,今日时辰尚早,内务府便差人送来了好些新制的衣裳。”芸枝声音中带着几分喜悦。 沈溪知闻言,轻启朱唇:“端来本宫瞧瞧。” 宫人们应声而动,不多时,数名侍女便手捧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之上,层层叠叠,皆是一抹抹鲜艳的红色。 芸枝给沈溪知插上凤簪,轻声道:“内务府的公公说,这些衣裳皆是圣上几月前便特意吩咐为娘娘定制的,只是不知为何,做好之后却迟迟未让送来。直到今早,圣上突然下旨,命人全部送来。” 沈溪知闻言,目光在那一件件精致的衣物上流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自然是因为先前两人间生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