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霸道:我家王妃是神偷》 第1章 诈尸啦! 又黑又冷的幽闭空间里,泥土的味道腥臭难闻,四周隐约还有几声十分做作的哭丧声,只是这声音相对来说很小,都被铁锹铲着冻土的声音盖了过去。 “啪嗒——”,这声音冰冷而沉闷。 季羽瞳有点茫然的伸手在四周摸了摸,但怎么摸都只觉得奇怪,因为她发现自己貌似躺到了棺材里面。 而且外面那些哭丧的好像就是在哭她? 什么鬼? “啊——六姑娘死的真惨啊,这大冬天的,竟然掉进湖里半天都没人发现......” “呜呜呜——六姑娘你可别怨谁啊,安心的走吧,记得下辈子投个好胎......” “......” 其实季羽瞳真的很想吐槽这些人的哭丧技术,太不走心了,跟在笑似的。 虽然没搞明白情况,但她还是用力拍了一下棺材盖,“咚”的一声,把上面负责下葬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举着铁锹,看了下四周,“什么声音?” 哭丧的人也紧张的互相看来看去,“不,不知道啊?” 突兀的声音让他们很害怕,毕竟这里可是乱葬岗附近,死人这么多,邪门儿的事情也多。 刚好一阵冷风吹来,那铲土的人打了个寒噤,“算了,还是赶紧把她埋了吧,这地方待久了心里瘆得慌。”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下后面的铲子,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拍棺声便又从他面前的土坑里传了出来,众人立刻抿紧了嘴巴,一动不敢动。 “咚!咚!咚!” 季羽瞳在棺材的四角都拍了拍,最后果然还是觉得左上角的盖子比较轻,那里偷工减料最多。 于是她卯足劲儿挪开了盖子,并慢条斯理的爬了出来。 “呼——” 终于出来了。 亲眼看到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对送葬的人们而言极有精神冲击力,他们哆嗦了两下,纷纷扔下手里的东西就狂跑。 “啊!诈尸啦!六小姐诈尸啦!” “鬼啊!” 诈尸了的季羽瞳,“......” 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四散而逃的送葬大队,看着他们的服装和古怪的言辞,季羽瞳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然后她迅速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顺便把自己的手拿出来看了看,顿觉五雷轰顶。 反应了好半天她才明白,这是穿越了? 不至于吧? 她不就顺手从黑市里偷了个逼格很高的宝贝儿太嘚瑟了掉沟里了么,虽然是条臭水沟,但应该不至于没人救她吧? 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很有信心的季羽瞳感觉受到了打击,正受伤着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嗖嗖的冒出来无数陌生的记忆,涨得她脑袋都差点跟着炸了。 不过梳理完这段记忆之后季羽瞳总算是搞明白情况了。 她这个身体是赤霄国宁安侯府最不受宠的庶女老六,身份低微还被毁了半张脸,大家都称她为阴阳女,而且她从小就一直被人欺负,直到前两天被两位姐姐约出去后‘不慎’落入冰湖丧生,这悲催的一生才算结束。 “真是惨啊......” 光是把这个原主的一生拿出来当故事听季羽瞳都得唏嘘一番,更别说她还跟着那些记忆亲身体验了一番。 那滋味,够酸爽! 摸了摸左半边坑坑洼洼的毁容脸,季羽瞳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去搞点钱把这脸给治了,不然总放在脸上膈应。 但她这个身份哪里来的钱? 于是,她转了转漆黑的墨瞳,将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的乱葬岗...... 挽竹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季羽瞳蹲在死人堆里一个个扒人钱袋子的场面,这实在是不得不令人后怕。 她吓得脸都白了,但还是小心的踮起脚唤了她一声,“小,小姐!” 季羽瞳抬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认出她后朝她招了招手,“你来得正好,快过来,这些死人有的还蛮有钱的,抓紧时间,咱们多扒几个人的钱袋子。” 这偌大一个乱葬岗,季羽瞳一个人摸来摸去也很累,看贴身丫鬟都来了,正好自己可以松口气了。 不过挽竹貌似很害怕,“这,这不好吧?小姐......你真的是小姐吗?你真的没死?” 她看起来很紧张,清瘦的小脸惨白惨白的,但季羽瞳的眼里目前只有钱。 “是,不是我还是谁,我又活了,赶紧过来帮忙,搜完咱们就走,别怕。” 侯府家大业大,但她们是真的很穷,季羽瞳现在是真的没空去安慰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挽竹一开始是不信的,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跨过心里那道坎儿的,当真挪到了她身边,一边偷看她一边瑟缩着搜死人的钱袋。 等搜完所有尸体后,挽竹还吐了。 看她那小脸惨白惨白的,季羽瞳笑着把沉甸甸的一大袋钱往她怀里一扔,“喏,现在还想吐吗?” 挽竹被吓了一跳,险些没抱稳。 不过这沉甸甸的重量还是让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不想吐了。” “那就行,虽然咱们不厚道,但这钱财乃身外之物,反正他们也都带不走,不如救济一下咱们,也算是死后又积了德,说不定以后能投个好胎。” 季羽瞳心态很好,带着小丫鬟一路往城里走,打算先回府在说,但这一路上所有人都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而且每人都避她不急,搞得好像她是什么瘟神一样。 最让季羽瞳不爽的是她肚子饿了去买面,那店家居然说什么都不卖给她,还当场打烊了。 挽竹有点气不过,“他怎么能这样?小姐又不是真的死了,真是的!” 季羽瞳肚子是真饿了,所以她又试着去了几家店,但结果无一例外,所有人都不愿意卖给她吃的。 “咕咕咕——”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季羽瞳饿得发昏,干脆直接动手抢了几个包子塞进嘴里。 那摊主正要发火赶她,城门口却突然响起一阵浑厚的钟声,远处的人群也突然哄闹了起来。 所有人都自发的让开一条宽敞的街道并跪地齐声高呼,“恭迎战王凯旋而归!” 季羽瞳狼吞虎咽的看了那边一眼,“战王?” 挽竹激动得小脸通红,连忙拉着她退到路边。 “天哪小姐!是战王回来了!战王肯定又打了胜仗!” 季羽瞳不明所以,但胸口处却突然感觉从那战王来的方向传来一阵十分强烈的吸引力,她有点奇怪的捂住胸口,却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那东西立刻亮瞎了她的狗眼。 “妈耶!” 居然是五行八卦盘的碎片! 难道她穿越就是因为这个宝贝儿?而且这股强烈的吸引力,肯定是碎片之间的感应! 也就是说她只要重新拼好五行八卦盘说不定还能回去? 季羽瞳用力捏着那块三角形碎片,面部狰狞,“哈哈哈哈——” 她突然发笑,挽竹差点把怀里的钱都吓掉了,“小,小姐,你怎么了?” 季羽瞳没理她,直接几个大步跑到了路中央。 第2章 我就不放手 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众人一跳。 “天哪!”“当心!” 围在路边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呼,以为下一秒那冒失的人就会血溅当场。 但一骑当前的战王却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稳稳地拉住了缰绳,并在马儿即将踏死路中的人儿那千钧一发之际用有力的双.腿猛地夹住了马儿的腹部。 下一秒,那匹珍贵的战马便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叫声轰然倒地,直直的倒在了季羽瞳的面前,扬起一大片烟尘。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四周立刻爆发出一阵滔天的惊呼声。 “天哪!战王天生神力!战王威武!” “战王!战王!战王!” “......” 围观的百姓们都疯了一样崇拜着他们口中如战神一样的王爷,但季羽瞳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尘烟中傲然站立的男人身上。 更确切的说是,他的腰带上。 趁着马儿倒下扬起的灰尘还没散,季羽瞳“哎哟”一声趴倒在地,迅速装晕。 一边装晕,她还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那位身着战袍,头束金冠身材高大的男人。 来了,来了! 隐约看着他绕过死去的马走到自己面前,季羽瞳的一颗心跳得飞快,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把他腰带上的那块东西抠走。 但她还是觉得等他蹲下来探查自己的气息的时候动手比较合适,于是继续装着昏迷。 只是左等右等,男人却丝毫没有蹲下的意思,反而隐隐约约的,季羽瞳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人踩到了。 本想抽手,可为了不穿帮,她还是忍住了。 结果慢慢的,那只脚竟然开始使劲了,而且还捻了捻。 季羽瞳痛的龇牙咧嘴,实在忍不住想知道是哪个小人在踩她,于是偷偷眯起眼睛。 可那藏在衣袍下方,踩在她手上的那只烫金靴子不是那什么战王的是谁的! 亲眼看着他又阴恻恻的捻了捻,季羽瞳痛呼一声,终于忍不住啪的一下睁开眼睛怒吼,“你有病啊,没看到我都被你吓晕了还踩我!” 一边骂,她还一边龇牙咧嘴的抱着手吹。 “本王何时踩你了?如果没死,就赶紧起来,让路。”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富有磁性,但他阴着踩人还不承认这点让季羽瞳十分不爽。 她嗖的一下站起来,抬眼却被他天神一般的俊脸给惊掉了下巴。 本来之前没看清,以为他就是身材好罢了,但没想到丫竟然还长得这么好看。 乌黑浓密的墨发被紫金宝冠高高束起,俊脸如上帝精心雕刻一般棱角分明,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带着微怒的深邃黑眸,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感,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厚薄适中的唇也轻轻抿着,彰显着他的不满。 季羽瞳本就喜欢帅哥,但还从没见过像面前这个男人这么帅的,一时间她竟是连自己要干嘛都忘了。 看到她的眼神,楚临渊厌恶的后退一步,“来人,将此人赶走,继续启程。” 听到他的声音季羽瞳这才幡然惊醒,见他转身就走,她立刻冲到他面前猛地一个滑跪,正好跟楚临渊回身迎击的一掌错了开。 她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声泪俱下。 “不要啊,你吓晕了我还没赔钱,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不能走!” 一边哭,季羽瞳还一边贪婪的摸着他这身质量上乘的衣服,想着以后偷两件回来穿穿,然后又顺手摸走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 楚临渊本以为她是个刺客,却从没想过她真是个泼皮,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抱着他的腿不放! 他的脸黑的可怕,但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还真不能一掌轰碎她的天灵盖。 副将见将军有发怒的征兆,连忙上前帮忙拉季羽瞳,“这位姑娘,请放手好吗?你想要多少钱?” 季羽瞳压根不理赔笑脸的副将,而且她个子看起来小,但还真拉不动,跟粘在楚临渊腿上了似的。 楚临渊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咬牙切齿的甩了甩腿,“给本王松开!” “不放!我就不放!你没答应赔钱,我就不放手!不能因为你是王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小百姓也是人,不能平白受欺负,你还踢了我两脚,我现在肋骨都断了!绝不能就这么让你走!” 碰瓷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要脸,打死不要脸,就算所有人都不站在你这边。 季羽瞳现在就是这样,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耍无赖,但无论旁边的人怎么骂,她就是不听,也不撒手。 楚临渊右拳紧握,手背上青筋直跳,眼神更是跟阎王一样可怖,他低头,又甩了一甩,然而季羽瞳都被他的腿带得腾空了,还是稳稳地粘在他身上。 他终于忍不住猛的一把摁住她的脑袋把她往下扯,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从未见过任何市井泼皮敢耍赖到战王的身上,周围的百姓也是被这一幕搞懵了,但季羽瞳长得太有标志性,很快就有人指着她的脸惊呼。 “天哪,我想起来了,她就是宁安侯府前两天死掉的那个阴阳女!” 送葬的队伍今天才从这条街上走过,大家自然都记得,经人这么一提,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原来是她啊,可她不是死了吗?难道真的跟那些送葬的人说的一样诈尸了?” “天哪好可怕,战王不会有事吧?” “......”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都在担忧战王的安危,但季羽瞳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旁人,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腰带中间镶着的那块三角形碎片。 “你是宁安侯府的人?” 得知了她的身份,楚临渊下手更重了,黑眸中深沉的愤怒更是越烧越旺。 季羽瞳莫名的被他这股突然升起的强大气场吓得打了个寒噤,但回家的欲.望高过一切,她装作没听见,手却趁着乱突然伸到了他的腰上。 就差一点了! 马上就能抠下来! 季羽瞳激动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然而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用力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并顺势将她一把提起,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小姐!”挽竹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季羽瞳被摔得够呛,但还没等她重振雄风就听到身后一阵高昂的马蹄声响起。 扭头一看,那帅哥战王正高坐马背之上,眼神冷冽的一挥马鞭,对着她直冲而来。 “继续启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耐和冷漠,而且似乎不打算再给她碰瓷的机会了。 千钧一发之际,季羽瞳只能忍着痛手忙脚乱的滚回路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军队绝尘而去。 同时离她而去的还有那块五行八卦盘的碎片。 季羽瞳感觉心在滴血,愤愤的锤了好几下地面。 该死的!差一点就抠到了! 见她似乎没事,挽竹爬起来抱着她就哭,“小姐!你不要再吓挽竹了,战王不是您能惹的,您真的会死的!我们回府好不好,四姨娘还等着你呢!” 第3章 总有不怕死的 现在去追那什么战王也是不可能的了,季羽瞳有点萎靡,但很快她又灵光一闪,拉着挽竹就走。 一边走一边兴致冲冲的说道,“挽竹啊,你知道那战王的多少事?快,都说给我听,特别是他的家庭住址。” 既然在他身上摸不到,那入室偷总该能行吧,更何况那东西镶在腰带上,正常人绝不会绑着腰带睡觉,所以说,她还是有机会的! 想她一代神偷,黑市里的东西都偷得到,就这么一根腰带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她眼神放光,挽竹有点担忧,“小姐,你为什么突然对战王这么感兴趣啊,刚刚你做的那些事情简直太可怕了,现在战王都放过你了,你不会还想去找他吧?” 路边的人都在对着她们指指点点,挽竹也一路都低着头很是瑟缩。 季羽瞳倒是不在乎别人的视线,又把之前藏在怀里还没来得及吃的包子拿了出来。 哼哧咬了一口,她摆出个十分深沉的表情,“挽竹啊,我要做什么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也不懂,你就把你知道的关于战王的事情都告诉我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挽竹知道小姐自从从棺材里爬出来之后就变了很多,但从没想过她会突然间喜欢上战王。 无奈,她只好小心的凑到季羽瞳耳边小声道,“小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挽竹真的希望你不要喜欢战王,更不要想着嫁给他,战王虽然长得俊美无双,为人更是人中之龙,但嫁给他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挽竹的表情很严肃,季羽瞳有点好奇,“什么意思?他娶过很多个老婆,额,王妃?” 点了点头,挽竹似乎不敢大声说,只敢凑到她耳边,“是的,战王娶过四个王妃,但每个王妃都还没嫁过去就离奇死亡了,甚至还有一个是在花轿都抬到战王府门口的时候发疯乱咬人被人拖走的,听说那名女子死得也很惨。” 季羽瞳又咬了一口包子,“这是克妻?” 听她这么大声,挽竹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惊恐道,“小姐!这件事情不能大声说!会遭祸的!战王就算克妻也是咱们赤霄国的战神,全国的人都很爱戴他,要是我们这些话被有心人听到了可就惨了。” 掰开她颤抖的小手,季羽瞳有点无语,“无脑崇拜啊,那难道他一辈子都不娶妻吗?” 挽竹点了点头,面上充满了可惜,“很有可能......能配得上战王的女子本就少,而有了前面那些事,就算大家再怎么爱慕他,也没人敢嫁他了。” 不知不觉间,宁安侯府大门就在眼前了,季羽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莫慌,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 挽竹点点头,“恩,战王毕竟是咱们赤霄国的战神,皇上想必也不会让他连王妃都娶不到。” 两人走到门口正打算进去,两位守卫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们。 “你不能进去。” 挽竹以为她听错了,连忙上前质问,“为什么啊?张大哥?” 守门的人自然跟府中的人都认识,挽竹也一样,所以她更加不明白他们是在干嘛。 他们指了指她身后的季羽瞳,“我们说的是她不能进去,你可以。” 这下轮到季羽瞳笑了,“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咱们侯府的六小姐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个孤魂野鬼罢了,有什么资格进我们宁安侯府的大门?” 人未及声先到,随着这高傲的声音响起,门内走出几个花花绿绿的女人。 两名守卫和挽竹看到来人皆是一惊,然后迅速跪下,惶恐道,“二小姐,五小姐。” 一个小姐带着一个丫鬟,为首的是二小姐季婉晴,帮腔的是五小姐季兰馨,不巧,正是这具身体的两大仇人。 季羽瞳眯了眯眼睛,然后迅速假模假样的捂住嘴巴,惊道,“哇,这是二姐跟五姐么?怎么几日不见你们就变得这么漂亮了,瞳儿差点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她记得这两个女人都是非常具有虚荣心的,特别是季婉晴。 而季兰馨同为庶女但比季羽瞳过得好的原因就是她会说好听的话哄人。 果然,本来还表情很不善的季婉晴因为她这句话脸色好了几分,但也就几分罢了。 她挥挥手,十分嫌弃的吩咐道,“别以为会说两句好听的你这孤魂野鬼就能进咱们侯府了,你们,把她赶走,以后也不准她进门,真是晦气。” 季羽瞳见那两名守卫真要来赶人,她立刻将目光投向一边看戏的季兰馨。 “五姐,你今天这身绿色的裙子真好看,我有个翡翠镯子特别搭你这件裙子,你就让我回去嘛,那个镯子特别适合你!真的!” 季兰馨一直是季婉晴身边的马屁精,但也是爱美的,应该说她的好胜心和虚荣心其实比本就身为嫡女的季婉晴要强,所以季羽瞳这么一说,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动容。 但心动是一说,她可不敢忤逆季婉晴。 所以季羽瞳又开始吹,“二姐,你今天的这件红裙子这么漂亮华丽,但头上的钗子太素了,我娘留给我一个金钗子,是凤凰尾形状的呢,特别漂亮,你戴上肯定更加明艳动人,亲爱的二姐姐,你就让我回去吧,我还有好多东西特别合适你们呢。” 这么一吹,本来因为季兰馨被夸而生气的季婉晴也是心中一动,毕竟季羽瞳的娘虽然是个性子很软弱的姨娘,但听说以前也是个富贾的女儿,这个季羽瞳可能还真有她说的那些东西。 看着她们动容的神色,季羽瞳心中嗤笑,但嘴里却在不停地吹,“好不好嘛二姐五姐,那些都是我娘留给我做嫁妆的,但我的脸已经这样了,肯定没人愿意娶我,两位姐姐这么漂亮,那些东西可配你们了。” 挽竹也是知道有嫁妆这回事的,此时听季羽瞳这么说,她顿时急了,忍不住低声唤了声,“小姐!” 季羽瞳没理她,继续吹着这两个红配绿姐妹花。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们就被说动了。 “行了行了,你今日既然这么懂事,那便回去吧,晚点我们来找你。” 以往的季羽瞳那是跟她娘一样软弱可欺,被人欺负半天都蹦不出个屁来的阴阳女,现在死了一次竟然还变得聪明了。 但很显然,季婉晴和季兰馨都不讨厌她的改变。 两人走后,季羽瞳也如愿回了府。 但挽竹却一路心事重重,一回到院子就跪到她面前,“小姐!那些东西你不能给二小姐和五小姐,四姨娘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拼命守护着那些嫁妆,为的就是小姐你啊!”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显然是非常不赞同季羽瞳的做法。 季羽瞳当然知道她在着急,担心自己,遂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谁说我要把那些东西给她们了?” 第4章 我没死,你也不会死 挽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小姐你......” 季羽瞳将她扶起来,又将她怀里紧紧抱着的那包钱提到手里,这才笑着走进房间。 “我什么我,你就放心吧,你小姐我可没那么傻。” 让她把价值连城的宝贝儿亲手送到那两个仇人手里?怎么可能! 挽竹不明白,但还是跟着她小跑进房间,赶紧关好门。 “小姐?” 季羽瞳将她拉到身边,小声道,“先不说这个,我妈,咳——我娘她怎么样了?” 她是个孤儿,从来就没喊过谁老妈,所以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好在挽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儿,而且一提到四姨娘,她便哽咽了两声没忍住哭了起来。 “小姐,四姨娘她以为你真的死了,忧思过度,昨晚发了高烧,到现在都还没醒......” 季羽瞳皱了皱眉,“没请大夫吗?” 挽竹摇了摇头,不停的掉眼泪,“没有,小姐,我们没有钱请大夫,我去求过夫人和侯爷,但根本见不到他们,整个府里的人都不管我们......” 虽然早就从记忆里明白她们这母女俩是多么的不受宠,但季羽瞳还是低估了这不受宠的程度。 就连府中的下人重病都能拿到一笔补贴金,但她们这两个府中的主子,一个死了随便找个乱葬岗就埋,一个重病,无人问津...... 季羽瞳的眸子暗了暗,从那死人堆里扒出来的钱袋里掏出一把放到挽竹手里,平静的说道。 “那就现在去请大夫吧。” 挽竹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有点害怕这死人的钱财,但看着季羽瞳的脸色,她却莫名的感到很是心安。 毕竟重新活过来的小姐看起来虽然很胆大包天,但反而比以前连话都不敢说的时候更加靠谱了。 于是她迅速怀着忐忑的心情拿着死人的钱出门找大夫去了。 季羽瞳则是心情有些复杂的走进卧室,站到了叶巧兰的床边。 这就是她的娘? 床上的妇人面容有些苍老,跟她的年纪非常不符,而且就算昏睡着,那对眉毛却还紧皱着,脸上的表情也很痛苦。 季羽瞳没有老妈,虽然通过这具身体可以感受到母女之间强烈的联系,但总的来说她对叶巧兰还是陌生的。 “瞳儿......” 突然,昏睡中的叶巧兰喃喃着吐出两个痛苦的音节,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这声音着实很清晰。 季羽瞳感觉随着这虚弱的声音响起,她的心口也是猛地一震,这种感觉,竟是让她眼眶不自觉的发酸。 “瞳儿......” 叶巧兰是真的烧糊涂了,嘴里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 季羽瞳有点动容,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试探性的应了声,“娘,我在。”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种心口又暖又疼的感觉她不讨厌,所以她想试试看,想看看有妈妈是什么感觉,毕竟他们现在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叶巧兰的手上有不少褶皱,而且很瘦,捏着跟骷髅架一样可怕,但季羽瞳却没有松开,叶巧兰唤一声,她就应一句。 终于,梦魇中的叶巧兰睁开了眼睛。 她一看到床边的季羽瞳就心疼的流下了眼泪,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想摸女儿的脸,“我的瞳儿啊,你是来接娘的吗?” 叶巧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应该是烧坏了嗓子的缘故。 季羽瞳很是震惊与母女之间的这种联系,这大夫还没来她就醒了,实在是很神奇。 她抓着叶巧兰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笑道,“娘,你发烧了,不要说胡话,我没死,你也不会死,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触碰到女儿有温度的脸,叶巧兰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 此时挽竹也是急哄哄的把大夫带过来了,季羽瞳立刻让开位置让大夫把脉。 “小姐,杨大夫是城里最好的大夫,四姨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挽竹大口的喘着气,满头大汗,还不忘把剩下的钱还给季羽瞳。 季羽瞳这个纯粹的唯物利己主义者实在是对这些无私的主仆情和亲子情感到奇怪,她点了点头,打算出去。 但叶巧兰却突然挣扎起来,“瞳儿.....” 挽竹也红着眼睛跪到她面前,“小姐,姨娘这是心病,您就留在这儿让四姨娘多看看您吧......” 其实她也没想去哪儿,就打算出去数数钱而已。 现在看来还得再等等了...... 有了季羽瞳守在床边,叶巧兰的神志和气色都恢复得非常快。 挽竹送走大夫之后就自觉的去煎药了,但过了半天都没见她回来,季羽瞳直觉有些不妙。 果然,等她找到挽竹的时候她正被人按在长凳上打板子。 “小姐!啊——” 挽竹已经被打了好几大板子,一看到她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那满脸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掉。 季羽瞳皱着眉上前,直接推开了那个打板子的家丁,“干什么呢?凭什么打她?” 家丁没说话,只是看了旁边的亭子一眼。 季羽瞳跟着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亭子里有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斜躺在贵妃椅上好整以暇的享受着按摩。 “怎么不继续打了?三十大板这么快就打完了吗?” 那女子睁开眼睛,朝行刑的地方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季羽瞳一脸不爽的走了过来。 季婉芸对她这突然变强的气势感到有点好奇,“怎么了六妹?气势汹汹的,好像在生姐姐的气?” 季羽瞳记忆中对这个季婉芸的印象很少,但貌似仅有的印象也不咋样。 她是堂堂正正的嫡女,大夫人生的第一个女儿,季婉晴都只能排嫡女第二,虽然平时看起来这季婉芸温柔娴淑脾气很好,但她的手段却比季婉晴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季羽瞳记得清清楚楚,她的这张阴阳脸,可就是拜这位大姐所赐! 她指了指哭啼不止的挽竹,“大姐,能否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要挨打?” 季婉芸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而后轻笑道,“原来就为了这个小丫鬟啊,姐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她偷了姐姐的钱财,自然是要挨打的,姐姐还是看在妹妹你只有这么一个丫鬟的份上减轻了刑罚呢。” 季羽瞳不相信像挽竹这样的胆小鬼还会偷东西,果然,挽竹一听连忙瑟缩着跟她解释。 “不是的小姐,我只是去厨房煎药,他们就把我抓起来说我偷了大小姐的钱,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第5章 哎呀,你还瞪我? 挽竹胆子这么小,而且根本都接触不到这位大小姐,季羽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季婉芸是在捏着她们玩。 但她还没开口,季婉芸身边的丫鬟便走过来猛地扇了挽竹一巴掌。 “区区一个丫鬟,偷了大小姐钱财还想狡辩?来人,拖下去,继续打!” 挽竹被扇蒙了,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捂着红肿的脸不知所措。 自己的人居然当面被人打了,季羽瞳面色一寒,立刻抓住那丫鬟的胳膊对着她的脸就“啪”的甩了一巴掌,这声音一点也不比她打挽竹的那一巴掌小。 “你,你敢打我?!” 那丫鬟吃痛,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十分可怖,而且还作势要还手。 但季羽瞳却摆了摆打疼了的手,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爪子,歪着脑袋皮笑肉不笑爱的看着面前一脸震惊的季婉芸。 “大姐,你看,这丫鬟居然还想还手!这事要是传出去保不准别人还以为我们宁安侯府下人比主子都大呢!像她这样以下犯上的下人我看才该打。” 季婉芸纤细的柳眉微蹙,眼底的暗光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又温婉的挥了挥手,让丫鬟回到她身边。 “瞳儿还真是长大了啊,大难不死,嘴巴也变得比以前厉害了,连姐姐的丫鬟你都要打呀?” 她以前就是这样,总是这么笑着说着令人心惊胆战的话,换做以前的季羽瞳,怕是早就吓得跪下不敢吭声了。 但现在的季羽瞳可早就换了个皮皮虾灵魂,作为一个哪里都敢偷的绝世神偷,她就没有怕的人! “哎呀,大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季羽瞳摆摆手,笑嘻嘻的凑到她面前,“妹妹这是不想让咱们侯府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败了名声嘛,姐姐要是不高兴,我帮你按摩怎么样?” 季羽瞳刚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季婉芸就猛地站了起来,同时那温婉可人的脸上还有戾气一闪而过,但最后她还是做着笑脸。 “不用了,姐姐不习惯青萝之外的人按摩,而且这都是下人该做的事情。” 季羽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两步跳下台阶,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也是哦,可这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我劝姐姐还是不要留在身边比较好,免得以后姐姐又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怪罪到无辜的人身上。” 季婉芸蹙眉,有点不高兴,“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羽瞳摊手,“字面意思啊,不瞒姐姐说,姐姐身边可能有人监守自盗哦,刚刚我还看到她袖子里藏着姐姐你的玉佩呢,那可是爹爹赏给姐姐的,姐姐可不要平白便宜了某些人啊——” 她不仅说的明白,眼神也非常直白,季婉芸立刻狐疑的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 “青萝,把你的袖子打开我看看。” 季婉芸是个奸诈的狐狸,自然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包括她的贴身丫鬟。 青萝没做过亏心事,自然非常自信的将袖子打了开。 但也不知是不是她动作太大,属于季婉芸的那块玉佩竟然真的从她的袖口里滑落出来,并“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瞬间摔成了碎玉。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季婉芸却很快反应过来,她恶狠狠的抬头,“青萝!怎么回事?!” 这块玉佩是宁安侯送给她的及笄礼,听说还是皇上赐给侯爷的,季婉芸一直贴身佩戴视若珍宝,这是全府上下皆知的。 季羽瞳猜测她这位大姐现在估计连杀了这青萝的心都有了。 青萝也是吓得面色惨白,连忙跪倒地上连连磕头,“小姐,我没有偷你的玉佩,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块玉佩会从我的袖子里掉出来!小姐,你要相信我!” 季婉芸此刻气昏了头,看着那碎的完全不成型的玉佩,平时温婉的眼里像是猝了毒一样可怕。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这玉佩从你的袖子里掉出来,又当着我的面摔碎!你还想让我怎么相信你!” 现在的大小姐实在是太可怕,挽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看了季羽瞳一眼,但却突然看到季羽瞳调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挽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小心碰了季羽瞳一下,“小姐?” 季羽瞳没理她,而是对着季婉芸叹息道,“哎,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真是没想到......姐姐,看来你这丫鬟不行啊。” 说着,她又把胆小瑟缩的挽竹推出来,“看来我们家挽竹也是被她污蔑的,不然她这么小的胆子,平时连碰都碰不到姐姐,怎么可能偷到姐姐的东西呢?姐姐要不还是赶紧去查查青萝的房间吧,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姐姐的东西被她偷去藏着了呢。” 青萝现在是吓得六神无主,虽然没有证据,但她还是疯狂的为自己辩解。 “小姐!一定是她栽赃嫁祸,我对您绝对忠心耿耿,这块玉佩一定是她什么时候偷偷放到我这里的!小姐,求你相信我!” 季羽瞳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指着她就大叫道,“嗨呀,谁不知道姐姐的玉佩是每天都要随身佩带的啊,我这才刚回来,更现在才见到姐姐,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栽赃你啊,拜托你想为自己澄清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好不好?” 青萝气得七窍生烟,“你!” 季羽瞳瞪大眼睛叉起腰,“哎呀,你还瞪我?!大姐!她偷你的东西还瞪我!这样的下人可绝不能留着了,万一哪天偷了爹爹的东西拿出去那咱们侯府的名声可就坏了!” 他们这一来二去的,声音又大又杂,吵得季婉芸烦死了。 她愤怒的扇了青萝一巴掌,再也装不出温婉的模样,“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 “是!” 立刻有人来拖着不停喊冤的青萝走了,但季婉芸却仍旧觉得事有蹊跷。 她拧着眉看着季羽瞳,“虽然青萝是偷了东西,但你这丫鬟哪里来的钱煎药?” 府里根本不会给她们娘俩月俸,要不然她们要是有钱,昨天就请了大夫。 没想到这位大姐到这时候了还挺有理智的,季羽瞳在心里给她鼓了个掌,然后十分淡然的解释道。 “这大姐你是真的错怪我们了,我不是没死成嘛,刚好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很多死人,所以我就趁机把那些死人的钱袋子拿了,得了不少银两呢,姐姐你要是想要,我分你一大半怎么样?” “死人的钱?”季婉芸的脸陡然变苍白,她捂紧嘴巴,有些作呕,“死人的钱你也敢拿?” 季羽瞳扭了扭衣服,无奈道,“没办法啊大姐,我娘病了,我又没有钱,只好......” 她的衣服没换,而且扭的地方还正好脏兮兮的,季婉芸看得脸色发青,立刻制止她,“你不要说了,先回去吧。” “是,大姐慢走~” 第6章 侯府二小姐杀人啦 季羽瞳朝着季婉芸仓皇离开的方向笑嘻嘻的挥了挥手,这才拍了拍身上的泥巴,揽住屁.股开花的挽竹。 “走吧,没事了,不过你又得再去找一次那位杨大夫了。” 挽竹疼得满头大汗,心里却是更加担心她,“小姐,你刚刚对我眨眼.....是不是你真的......” 后面的话挽竹担心没敢继续说下去,但她那双跟兔子一样红肿的眼睛却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季羽瞳。 季羽瞳无所谓的将手背到脑后笑道,“真真假假有什么区别,季婉芸要是真相信青萝,还能真因为一个玉佩杀了她不成,说到底我也只是推了她们一把。” 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黑瞳中仿若装载着星辰大海,璀璨夺目。 从挽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只能看到她没被毁的那半张脸,肤如凝脂,幼嫩白皙,唇红齿白,真是比那天上的仙女都要美上几分。 不自觉的,她脸红了。 季羽瞳瞥了她一眼,“哟,你这是怎么了,这脸红的跟又被打了一巴掌似的。” 她走路的姿势豪迈,态度也吊儿郎当,语气还痞里痞气的,挽竹的脸顿时替她羞的更红了。 再抬头,她却又看到了季羽瞳那被毁掉的左半边脸。 挽竹心中一疼,嗫嚅道,“对不起小姐,是挽竹没保护好你,要是你的左边脸没有被毁掉的话,这京城第一美人应该是小姐你才对!” 信步闲庭的季羽瞳一怔,扭头深深的看了这胆小的丫鬟的一眼,眼底一抹光亮划过。 “说什么鬼话,那时候你才多大,还没我高吧。”季羽瞳拍了拍她的脑袋,又给了她一把银子,“行了,赶紧去找大夫吧,小心屁.股养不好了。” 挽竹嗫嚅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谢谢小姐。” 回到院子里后,季羽瞳惊奇的发现叶巧兰竟然从床上爬起来了,她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看起来跟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 “娘,你起来干嘛?”季羽瞳快步过去扶她,“不知道自己病了吗?大夫才说过你不能吹冷风。” 叶巧兰用力抓着她的手,“娘没事,娘怕你饿了,想给你做点糖糕......” 糖糕是一种非常廉价又饱肚子的糕点,也是曾经的季羽瞳最爱吃的东西。 叶巧兰竟是这种时候还想着她,季羽瞳真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这时,破落的小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少女的说笑声。 季羽瞳明显的察觉到叶巧兰那干枯的手哆嗦了一下,脸上也迅速浮现出了浓浓的戒备和惶恐之色。 一看到那一红一绿的衣角季羽瞳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果然,季婉晴和季兰馨一进院子就直奔她而来。 季婉晴高昂着头颅,“你答应给我们的东西呢?都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叶巧兰下意识的看了季羽瞳一眼,“瞳儿,你答应给她们什么了?” 叶巧兰的神色非常紧张,毕竟她们娘俩有的东西就剩那些嫁妆了,季婉晴想要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季兰馨不屑的看了她们一眼,“还能有什么啊四姨娘,阴阳女可是答应把你留给她的嫁妆都给我们了,难道你还不知道?” 她的话一说完,季婉晴就嗤笑了一声,她们身边跟着的几个丫鬟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每个人眼里都是浓浓的嘲讽。 “什么?”叶巧兰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瞳儿,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季羽瞳扶着她,十分不雅的挠了挠自己那坑坑洼洼的左脸,“当然是假的啦,我们这么穷,哪里来的什么嫁妆,有宝贝嫁妆难道还至于天天吃糖糕?” 听她这么说,季婉晴和季兰馨均是脸色骤变。 季婉晴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盯着她,“你敢骗我?” 季兰馨挽着季婉晴的手,也是面色十分不善,“阴阳女,你知不知道骗我们会有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季羽瞳又挠了挠左脸,迷茫道,“而且我骗你们了吗?我骗你们什么了?我就是说那些东西适合你们罢了,又没说要给你们。” “你!”季兰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耍赖,一时间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她脸上。 因为她回想起来季羽瞳还真没说过要给她们这种话。 而且季羽瞳还刻意把她那坑坑洼洼的左脸对着她,那恶心的疤她看着直犯恶心,也根本下不去那个手。 季婉晴不想跟她争辩,只是冷冷的盯着季羽瞳,“你到底给不给?” 说实话她这个表情是真的挺吓人的,叶巧兰吓得腿都软了。 季羽瞳却十分无奈的摊了摊手,“哎,也不是我不想给,二姐你也看到了,我这穷得天天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什么金钗玉镯啊,就算有也老早当掉了啊,毕竟金银财宝再好,死了也带不走嘛,你说是不是?” “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了?”季婉晴的眼神跟毒蛇一样,看得人头皮发麻,“你这么大胆敢骗我,是还想再去湖心亭看看风景?” 湖心亭就是季羽瞳溺死的地方,季婉晴这句话的意思再简单不过,拿不出来东西就让她再去‘不慎’落水一次。 这女人还真是毒—— 季羽瞳眼底暗光一闪,然后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她的鼻子做恍然大悟状,“啊,原来那次真是二姐你推我下去的啊,我没有那些东西,你就算再把我推进去我也变不出来啊!” 她的声音非常大,“二姐你好狠的心,就为了只金钗要杀我,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这破落的院子在侯府最角落,墙外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季羽瞳这么大的声音,季婉晴怕被人听见,立刻皱眉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去给我把她嘴巴捂上。” “是。” 那丫鬟看起来有点胖,力气应该很大,季羽瞳不想跟她硬碰硬,于是她跟个泥鳅一样,踩着诡异的步伐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墙边。 “啊——杀人啦!救命啊!侯府的二小姐要杀人啦!快来人啊!” 季羽瞳一边大喊一边往墙上爬,她手脚并用,动作麻利,一下子就爬到了墙上,任那丫鬟怎么够都够不到。 季婉晴美眸圆睁,“你这个阴阳女在胡说些什么?快给我下来!” 季兰馨也是深感不妙,连忙大喝,“听见没有,赶紧下来!别坏了侯府名声!” “不下来!我就不下来!”季羽瞳朝她们吐了吐舌头,然后迅速扭头,继续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大喊,“快来人看啊,侯府二小姐要杀人啦,救命啊!” 第7章 谁给你的胆子 她这稳坐墙头独霸一方的姿势看起来还真不像是被追杀的对象,但胜就胜在她这几嗓子喊的声音够大,更是有足够的噱头。 侯府二小姐是谁,那可是堂堂侯府嫡女,京城第一美人的胞妹! 她竟然要在府内杀人? 很快,季羽瞳坐着的那块墙外面便站满了各种各样看热闹的人。 一名身穿玄青色锦缎长袍,头戴银冠,本来在茶馆洽谈的年轻少年也是被墙头上的季羽瞳吸引了注意力,立刻喊上随身侍卫,哒哒哒跑了过去。 “喂!墙头上的,是谁要杀人?” 少年长得很是清秀软萌,圆溜溜的大眼睛,白皙无暇的脸蛋儿,殷红的唇,几乎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季羽瞳就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而更加令季羽瞳开心的是这位少年看起来不仅帅,而且非常非常有钱! 那一身玄青色的长袍衣料上乘,每个边角都勾着银丝,头上的银冠更是在太阳的照射下磷光闪闪,几乎亮瞎季羽瞳的眼睛。 她忍不住暗地里搓了搓手,“这位小帅哥,我亲姐姐要杀我!她要把我扔进冰河里面!求求你救救我!” 季羽瞳眨巴眨巴眼睛,不时地回头看,似乎这院内正有人在追杀她一样。 可这明明很可爱的动作和表情,放在她那张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脸上就十分不伦不类了。 楚明扬认出了她,顿时没了刚开始的那股英雄救美的豪气,“哎,原来是你这个阴阳女啊,你说的那个要杀你的人可是季婉晴?” 居然是认识的? 季羽瞳心里一个咯噔,但脸上的表情却越做越认真。 她一抹脸,声泪俱下,“是啊,这位公子你可是认识我二姐?” “自然是认识的。”楚明扬有点不想靠他太近,满脸嫌弃的后退了几步。 “不过本王认识的季婉晴可不是你说的这样,她那么乖巧懂事,怎么会杀人,肯定是你这个阴阳女故意造谣。” 他的表情十分的直白,但季羽瞳却只注意到了他说的‘本王’二字,难道这小帅哥是个王爷? 这年头王爷是大白菜吗?到哪儿都有? 季羽瞳有点扫兴的坐下,做了个请的姿势,“是不是造谣你自己上来看不就知道了,我那‘乖巧懂事’的二姐现在正恶狠狠的瞪着我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呢。” 此时季婉晴确实正瞪着她,但听她这么一说,她还以为楚明扬真的会上来看,遂连忙带着人就跑了。 季兰馨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她跑的比季婉晴还快一点。 季羽瞳嗤笑一声,正打算跳回院子里,结果楚明扬居然来真的。 他让几名侍卫拖着他往上爬,姿势要多傻有多傻。 季羽瞳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喂,我说这位小王爷,你居然不会武功的啊?我还以为所有的王爷都跟战王一样武力高强一个顶百呢。” 楚明扬摆明了看脸偏袒季婉晴的行为让她十分不爽,再加上正太款正好不是季羽瞳的菜,这时候麻烦赶走了,她也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了。 “你这阴阳女!”楚明扬被她嘲笑的面子上挂不住,一激动却是脚下一滑“啊”的一声毫无形象的从侍卫的背上摔了下去。 看他吃了一嘴灰,季羽瞳颇有些心疼他身上那件昂贵的衣服,遂更加嫌弃这个战斗五渣还眼瞎的小王爷了,“啧啧啧,身为王爷你也太逊了吧,真是糟蹋了身上那些好衣服。” “放肆!阴阳女,你竟敢跟本王这么说话?!”楚明扬面子里子都没了,立刻爬起来指着她,“你给我下来!本王今天非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仪尊卑!” 听到她竟是惹怒了一名王爷,叶巧兰连忙走到墙下惶恐道,“瞳儿,快跟王爷道歉,不能这么无礼!” 季羽瞳实际上非常不喜欢叶巧兰这个懦弱的性格,但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是自己的娘呢? 于是季羽瞳还是敷衍的啊了一声,随意的拱了拱手,“好好好,小王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没用,不该拿战王来侮辱你,您神武盖世,举世无双,实乃天下奇才,是小女子有有眼不识泰山。” “你给我下来!别以为本王听不出来你还在骂本王!” 楚明扬气得额头青筋直爆,特别是周围的百姓都对着他指指点点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自己作为王爷该有的尊贵都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见他气得七窍生烟,季羽瞳反而吐了吐舌,“我就不下去,你有本事就进来啊?我明明都道歉了,是你自己想太多。” 说罢,她又笑嘻嘻的扭头对叶巧兰说道,“娘,这王爷的气度太小,我都跟他道歉了,他还要跟我计较,这真不能再怪我了。” 季羽瞳麻溜的翻身回到了下面,叶巧兰立刻惊魂未定的抓住她的手,“瞳儿,别再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娘你也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扶你进去。” 季羽瞳琢磨着这什么王爷走了,季婉晴和季兰馨估计还会来找麻烦,还是把叶巧兰支开的好。 果然她才刚安抚叶巧兰睡下没一会儿,挽竹便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院子。 “小,小,小姐!明,明王来了!” 挽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更是好半天才说清楚。 可季羽瞳听了却一头雾水,“啥?冥王?什么冥王?这封号也太不吉利了吧......” 而且冥王来了关她啥事? 季羽瞳一向崇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来等着那两个恶毒姐姐过来,现在来了个冥王,正好,说不定能把那两个恶毒姐姐的魂儿勾走,倒还省事。 “不,不是那个冥王,是明天的明,而且跟明王一起来的,还有景王!” 挽竹很着急很害怕,可季羽瞳却仍旧不太理解,“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作为新时代女性,季羽瞳从不认为一个男人会因为被女人骂了而找到别人家里去。 所以等楚明扬和另一名身着月牙白袍,一身气质出尘贵气的男人的一起出现在她这小院子门口的时候,季羽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天呐,竟然真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她情不自禁的发出感慨,毫不掩饰的嫌弃,再次让楚明扬感觉自己的面子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他几乎是摩拳擦掌的拧着笑走到目瞪口呆的季羽瞳面前,“阴阳女!见到本王不下跪,居然还敢骂本王!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第8章 美男啊 来了两个大人物,侯府上下能来的自然都想来招待了,可就算大夫人暂时不在府内,两个嫡女也是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接近王爷的。 所以目前季羽瞳的小院子还装得下那一群不算太浩荡的人马。 不过,季羽瞳哪怕都被楚明扬指着鼻子骂了,她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他是景王吗?”季羽瞳理都没理会几乎都能跟她脸对脸了的楚明扬,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身后那位一身月牙白袍的男人。 美男啊!太美了!太帅了! 简直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那一身袍服精致雪白,哪怕就那么随意的站在她这破落的小院子里也一尘不染,那一头顺滑墨黑的长发上跟楚明扬一样束着银冠,在日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可他的气质和容貌都跟楚明扬十分不同,如果要季羽瞳形容,那便只有两个词语才能勉强概括。 翩若惊鸿,绝世独立! 作为一名骨灰级颜控,季羽瞳感觉看到此等绝世美男简直幸福得爆炸,而且人都来了,如果能撩一撩,那就更...... 挽竹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脸色惨白了,现在也不敢随便答话,还是楚明扬咬牙切齿的歪头,挡住她看向自家大哥那赤裸裸的视线。 “阴阳女,别想打我哥的主意,现在是本王在跟你说话!”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侮辱,嫌弃,甚至无视,楚明扬气得眼睛都快喷火了。 挽竹更是被他这恶狠狠的眼神吓得浑身发虚,冷汗直冒。 可季羽瞳却十分不满且不舍的把目光收回,满脸嫌弃的上上下下剔了他一道,“你跟我说话我就非得应吗?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能不能有点王法?” “阴阳女!”楚明扬的一口白牙咬的嘎吱作响,正要发作,一道清雅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了明扬,晚上还有庆功宴,我们该回去了。” “是啊明王,季羽瞳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您犯不着因为她生气。” 季兰馨一直讨好季婉晴这才有幸跟来,见到有跟王爷接近的机会自然不想放弃。 可楚明扬却皱眉看了她一眼,“你不也是庶女么?” 同样是庶女,可季兰馨却比季羽瞳过的好太多,甚至这种时候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说出这种不知分寸的话。 而且他都没欺负到阴阳女,这个季兰馨又是在凑什么热闹? 难不成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地位本事还能比他高不成? 楚明扬本就不高兴,想到这点脸色更是不好了。 再看着这破破烂烂的小院,季羽瞳身上穿的那件又脏又素的衣服,还有提到庆功宴时她那一闪而过的迷茫,他就觉得心里有点不爽。 她脾气这么差,说话这么呛,会不会就是因为不想被人欺负? 比如这个季兰馨? 走到院门口,楚明扬又不满的看了季兰馨一眼,吓得她立刻白了脸色,哆哆嗦嗦的躲到了季婉晴身后。 果然,还是阴阳女看起来比较舒服一点。 想到这里,楚明扬立刻停下脚步,不怀好意道。 “喂,阴阳女,今晚宫里可是有庆功宴,父皇下了圣旨各府都要带上所有家眷一同前去,你可别目无王法啊,今晚本王可就盯着你了,你要是敢不来,哼哼~” 说罢,楚明扬便被那位气质如琉璃般清透温润的景王带走了。 季羽瞳还没搞明白那庆功宴怎么回事,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就突兀的响了起来,惊得挽竹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好你个季兰馨,是不是跟在我身边太久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你以为你跟季羽瞳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身份卑微的庶女罢了,竟然还敢肖想明王景王?我看你真是好日子过惯了,忘了本!” 季婉晴一改温顺知书的模样,凶神恶煞的扇了季兰馨一巴掌。 而她们那位温婉贤淑,全国男人向往的第一美人季婉芸,此刻却是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反而一脸莫测的走到季羽瞳面前。 “六妹妹,今日.你与晴儿打闹惹怒明王,人家都找到府上来了,这件事回头姐姐是不会瞒着爹爹的,你且好自为之。” 季婉芸的衣裙上挂着的玉佩又换了个,质地通透的玉佩外还包裹着一层镂空金丝。 季羽瞳暗地里搓了搓手,又十分敷衍的点头,“我知道了大姐,这件事确实应该告诉爹爹。” “恩,你知道就好。”季婉芸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头上的金钗又晃到了季羽瞳的眼睛。 她估摸了一下价格,立刻狗腿的凑到季婉芸身边,“那大姐,今晚宫里的庆功宴我是不是真的要去啊?” 她身上的衣服根本没换,甚至还带着些从尸体上沾上的腐臭味。 季婉芸恶心的脸色发青,连忙捏着鼻子快步走开,“你身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晚上的庆功宴你自然也是要去的,但绝对不许穿这件去!赶紧去换身干净的,别给侯府丢了脸面。” 季羽瞳愉悦的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对众人投来的厌恶眼神表示完全接受,“没问题没问题,大姐放心,瞳儿今晚肯定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赴宴。” “嘁,你能有什么好看的衣服。” 季婉晴鄙夷的瞥了她一眼,随后便挽住季婉芸的胳膊腻歪道,“姐,我听说你今晚的衣服是用流云彩锦订做的,晴儿能不能先一睹为快呀?” 流云彩锦是京城里专为皇宫订制衣裳的流云坊特有的一种上好锦缎,一般只有身份地位极高,或者是皇宫里的妃子才能用得起的材料。 而季婉芸既是赤霄国第一美人,这种流云彩锦自然是她都不用花钱就会有人专门为她送来。 不过,季婉芸看起来却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那就给晴儿看看吧,晴儿若是想穿,姐姐便赠与你好不好?” 如果说现代的香奈儿等奢侈品是女人们趋之若鹜最不愿割舍的存在,那么这里的流云彩锦便如同现代的香奈儿。 可这季婉芸明明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的,竟然愿意把这上乘的流云彩锦制作的衣裳送给季婉晴? 反正据季羽瞳所知,这两姐妹的关系也没有这么好来着。 “真的吗?我,我还是不要了吧,姐,那可是太子殿下送给你的彩锦,今日赴宴,不正好是你穿给他看的最好时机吗?若是能让太子殿下心动不已,说不定” “别说了。”季婉芸皱眉打断了季婉晴的话,突然掰开她的手快步离开了,看样子似乎很不开心。 季羽瞳摸了摸下巴,嘴角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哇! 原来她这位大姐不喜欢太子啊~ 第9章 这可是从景王那儿买的 毕竟谁都知道,太子早就多次示好侯府,就差直接请旨立季婉芸为太子妃了。 在广大民众的心里,季婉芸早就成了太子妃的内定人选。 搞了半天,季婉芸居然不喜欢太子,那她以前干嘛要故意诱.惑太子? 什么画舫夜游,六月吟诗,雨夜偶遇啊,巴拉巴拉光季羽瞳听说的就有好多,而且那些事迹竟然全都是偶遇,巧得令人发指。 反正她用脚指头想都看得出来,那些美丽的场景,令人怦然心动的偶遇,根本就全是季婉芸自导自演的。 可她怎么又突然不喜欢太子了? ...... 关于季婉芸的那些感情破事季羽瞳留了个心眼便没再去想了,现在距离晚上的庆功宴还有一些时间。 她得抓紧时间去把那块好玉佩当了,弄一大笔钱出来做衣服。 作为一个骚包又颜控的女人,季羽瞳从不会放弃任何在宴会,酒会,拍卖会等需要本人盛装出席的场合上秀一波的机会。 更何况,她还得靠这次宴会接近一下那个战王。 只要能近身,她就还有机会把他腰带上的碎片抠下来。 当然,前提是他今晚赴宴的时候还系那个腰带...... 街上。 挽竹如同做贼般左看右看,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小,小姐,我,我们真要当这个吗?” 季羽瞳把那块玉佩拆了,镂空金丝和玉佩分开当,不容易被发现。 毕竟季婉芸也是有点身份的,如果有人认识她的玉佩就不好了。 反正季羽瞳觉得自己想的很周到了,可挽竹还是跟拿着烫手山芋一样,紧张得满头大汗。 “哎哟,别怂啊,你家小姐我可是最爱漂亮衣服了,放心当,有事我顶着。” 季羽瞳以前还有胸大,现在胸也小了,那也就只剩个胆子大的可以包下天了。 挽竹咽了口唾沫,随后一咬牙,视死如归的走进了当铺,“掌柜的,我来当东西。” 她们出门稍微变了变装,季羽瞳带着斗笠,挽竹头发束起来看起来跟小男生一样,店家自然想坑一把。 可他刚伸出五根手指,季羽瞳就眼睛一转,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哎呀,掌柜还是识货啊,三千两是吧,我觉得完全没问题,竹子,把玉佩给他。” 挽竹一听是三千两,手立刻不抖了,连忙欣喜的将玉佩递过去。 掌柜接过那块玉佩,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什么三千两?这玉佩质地虽然不错,但也不是特别好,三百两都是高价了,而且随便你去哪家,谁都不敢出我这个价的。” 随后,他又给守店的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小公子,做人不能太贪心,三百两已经很高了。” 眼看着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看着她们,挽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她有些惊慌无助的看向季羽瞳。 却见季羽瞳不仅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反而还十分吊儿郎当的斜靠在高高的柜台上。 “三百两?掌柜你是在故意逗我笑吗?我这玉佩当初买回来的时候都花了五千两,现在你给我三百两?搞笑。” 季羽瞳麻溜的从掌柜手里抢回玉佩,冷着脸就往外走,“竹子,咱们走,我还不信了,五千两买回来的玉佩居然只能当三百两,当我傻子呢。” 挽竹不明所以,但还是紧张的跟着她。 倒是掌柜的,咬牙切齿的捏了好几把大.腿才赶紧喊住他们。 “小公子留步小公子留步,我刚刚摸错了,你这玉佩品质还是很好的,你给我再摸一次,只要我确定质地好,价格绝对给你公道。” 季羽瞳停下脚步,冷笑,“呵呵呵,你都当了多少年掌柜了,这玉佩刚刚都在你手里转了一圈儿了还能摸不出来,怕不是看我们年纪小想强抢吧。” 她双手抱胸,周身自成一股傲气,“呵,我大可明白的告诉你,这玉佩当初可是我从景王手里买来的,你确定还要再看一次?” “景,景王?”掌柜的深吸一口气,连忙给了那两个壮汉一个眼神,让他们撤了。 随后他自己也提着衣袍屁颠屁颠的从柜台里走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哎呀,小公子你怎么不早说呢,这玉佩本就质地好,这原本是景王的东西,那价格可是更上一层楼啊,三千两,就三千两,这个价格小公子可还满意?” 这掌柜摆明了巴结,季羽瞳焉能放弃坑蒙拐骗的机会。 只见她再次冷哼一声,微微扬起下巴,“进店时这个价格我还能接受,现在嘛~” 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掌柜虽然看不清这个斗笠之下的人究竟是何样貌,但却是没由来的心中一寒,莫名有种家中后院要着火失窃般的慌乱感。 “三千五百两,小公子,真的不能再高了,本来这玉佩的价值最多是五千两,您这又是二次出手,我这个价格真的很高了。” 掌柜微微弓着身子,十分小心翼翼,但脸上并没有多少肉疼的表情。 季羽瞳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抬腿就走。 这下子掌柜再不敢乱讲价了,他一拍大.腿,“四千两!小公子,真的不能再高了,我也要做生意啊~” 这价格就跟坐直升机一样,一涨就是五百两的,挽竹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那掌柜的更是满脸肉疼,却又不敢得罪这位可能跟景王关系匪浅的人物。 好在季羽瞳这次终于还是收回了脚步。 “竹子,把玉佩给他。” “是。” 挽竹在拿到那四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时脸上都还充满了不可置信。 而季羽瞳却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刚好能把玉佩包住的金丝。 “本想把这镂空金丝当给其他当铺,但好歹是景王当初专门找工匠给这块玉佩定做的,到时候弄出去拍卖之类的,这金丝的价格可能又得抬高,掌柜,你我合作还算愉快,不若这镂空金丝还是......” “......” 最后,季羽瞳去订做了一件高档又华丽的流云蓝锦伴纱裙,剩下的钱,竟然还有整整一千两。 挽竹回到府内还处于震惊和欣喜状,特别是她手里竟然抱着一套以流云坊制作的衣裙。 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季羽瞳面带愁容的打开那套复杂的裙子,“挽竹啊,挽竹?!” “恩,恩?”挽竹还面带迷之微笑的傻站着,猛然被喊醒,差点吓得把手里换好的零钱袋子撒了。 见她至今还这么一惊一乍,季羽瞳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以后还得让这丫头多见见世面,好歹是一代神偷的丫鬟,这样简直太没有排面了。 想到以后,她又有些头疼的拿起那件纱裙,“这裙子,咋穿啊?” 第10章 搞定清凝郡主 侯爷和大夫人到了黄昏时分才回府,估计是太忙碌了,季婉芸也没那个时间去说她的事情。 反正季羽瞳收拾好装备,直到披上装x专用斗篷出门都没有接到任何侯爷要见她的消息。 估计这整个侯府上下,早就忘了有她季羽瞳这号人的存在。 她们花了整整一百两找了个看起来挺有排面的马车便自己出发了。 挽竹心疼得差点哭出来,“小姐,咱们不就是去参加个宴会吗?为什么马车都要挑最贵的啊?一百两可以买好多东西呢!” 季羽瞳从不亏待自己,更不会亏待她认定的朋友,所以挽竹现在也换了身面料跟其他所有丫鬟都不同的衣服,跟她一起坐在这豪华马车里面。 “马车不贵怎么能凸显你家小姐我神秘高贵的气质?”她打了个哈欠,又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挽竹你听我说,钱这种东西,用的快就挣得快,你自己想想,当初咱多穷,现在呢?” “现在?”挽竹纠结的眉头在摸到自己身上那件面料丝滑的新衣服后立刻舒展了开,“我们现在吃得好穿得好,小姐,我发现你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诶。” “废话,我说的句句都是经典名言好吗?”季羽瞳又打了个哈欠打算就地眯一会儿,毕竟这一穿过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着实有些困。 可老天似乎就是不打算让她睡个好觉。 她的脑袋才刚接触到柔软的垫子,车身便猛地晃了一下。 “嗷”的一声捂住额头,季羽瞳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搞什么啊?姑奶奶可是花了一百两,不能稳点驾车吗?” 揉着被磕疼了的额头,季羽瞳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只见另一辆比她这辆还要豪华的马车正横在她的马车旁边,而且因为两辆马车都体型太大,马车旁边的横梁架到了一起,导致现在大家都不能动了。 “姑娘,实在是对不住,马车卡住了。” 车夫很是抱歉,连忙下车跟隔壁的车夫交涉。 毕竟都是豪华马车,车主也不是缺钱的主儿,这事儿要是不处理好,说不定还能吵起来。 季羽瞳本想算了,毕竟车夫也不是故意的,可那隔壁的马车帘子也掀开了。 一名身穿流云锦,头戴珠钗宝玉,手腕上还戴着翡翠镯子的粉衣女子探出头,指着季羽瞳的车夫就开始骂。 “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宽的路,居然还能撞到本郡主的马车,你们家主子是谁?赶紧让她出来,这件事必须给我好好解决了,否则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郡主?”挽竹偷偷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小脸便陡然绷紧,“小姐!是清凝郡主!因为皇上和战王都很宠她,平素都没人敢招惹她的!怎么办怎么办,跟我们撞到的竟然是她!” “完蛋了完蛋了!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挽竹急的团团转,季羽瞳却拍了拍她的肩膀,“慌什么?谁说咱们惹到她了,你且看着,你家小姐今日就教你什么叫做不打不相识,清凝郡主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啊?”挽竹懵了。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到季羽瞳面色从容的掀开帘子,“嗨~对面的美女看过来,诶,对对,就是这里。” “你就是这马车的主人?”清凝郡主对她的示好不是很感冒,但那美女二字,却十足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毕竟这里不是现代那种随便喊一句美女,满大街的女人都会扭头的时代,这里的美女,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美人,毫不掺假的。 季羽瞳没有理会她的废话,而是认真的盯了她好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 “哎,我原本以为我大姐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没想到今日机缘巧合,我竟是有幸看到像你这样完全不施粉黛还如此清丽脱俗的大美人,如果不是你的皮肤比之我姐稍微差了一些,想必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应该给你才对。” 前面听着还挺舒服,可越听,清凝郡主的脸色就越怪。 她眯了眯眼,“你可知京城第一美人是谁?” “知道啊。”季羽瞳叹了口气,“我姐季婉芸嘛~” “你姐是季婉芸?那你是?”清凝郡主皱起眉,眼前的女子带着纱巾,根本看不清脸。 她不得不怀疑季羽瞳到底是不是故意骗人的。 可季羽瞳却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其实很不喜欢我大姐,现在看到你,我就更不喜欢她了,如果不是她平时都用那些奇怪的法子保养皮肤,第一美人绝对是你,你比她好看多了。” 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皮肤,更是没有女人愿意承认自己比其他女人丑。 特别是清凝郡主这种刁蛮任性又受尽宠爱的女子。 季羽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清凝郡主还在犹豫怀疑,她连忙又叹了口气。 “哎,若不是我生的不好看怎么护肤都没用,我还真想实践一下我姐的那些护肤法子,每次看到她护理完皮肤啊,那脸水灵灵的,啧,真的是嫉妒死了,明明你比她的底子更好,更漂亮。” 听她说完这些,清凝郡主的脸色很快变了很多。 她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看向季羽瞳,“那什么,你,过来一下。” “恩?我吗?”季羽瞳心中窃喜,面上却故意装作迷茫状。 清凝郡主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啧了一声,干脆自己下了马车。 “你,把马车赶紧拆了,本郡主坐她的马车。” 虽然不明所以,车夫却还是拿出了工具,“是。” 亲眼看着前不久还在大发雷霆的刁蛮郡主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主动上了她们的马车,挽竹惊呆了。 不仅震惊,而且很惶恐。 清凝郡主也是在上马车之后才发现里面竟然还坐着个丫鬟。 两人四目相对后,挽竹主动下了马车。 季羽瞳也没有在这种时候还非要让她待在马车里,毕竟面对一个刁蛮郡主,对于她这种上下尊卑关系早已刻入灵魂的古代人来说,还不如去外面跟车夫坐着。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真是季婉芸的妹妹?为什么戴着面纱?” 一坐好,楚清凝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她所疑惑的所有问题。 而且十分严肃的盯着季羽瞳的面纱,还颇有种马上要动手把面纱扯下来的意思。 季羽瞳叹了口气,做可怜状。 “哎,其实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我是谁的,毕竟我的身份太低微,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也讨厌我......”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本郡主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且大胆告诉我,以后你我就是朋友,谁敢不喜欢你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第11章 我是讹你钱还是拔你腿毛了? 交流护肤心得和共同讨厌一个人是最容易让两个女人拉近关系的方式。 季羽瞳深信这里所有的女人应该都不喜欢季婉芸,又或者说季婉芸是全国女性的公敌。 而她也确实赌对了,这楚清凝比她想象的还要更讨厌季婉芸。 “嘁,我早就看她不爽了,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是什么样谁心里没数,那个季婉芸整天干什么都跟没力气似的,每天装柔弱,走个路都能摔倒无数次,还好临渊哥哥不喜欢他,要是让他做我嫂子,我是真要愁死。” “哈哈哈,那你不想戳穿她吗?”季羽瞳挽着楚清凝,两人下了马车就已经好的多年的好姐妹一样了。 挽竹目瞪口呆,只敢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家小姐竖起大拇指,然后继续诚惶诚恐的跟在她们后面。 皇宫已经到了,但到宴会场地还有点距离,季羽瞳这个披着斗篷还带着头纱的女人跟整个京城最不好相处的清凝郡主竟然手挽手在路上聊得那么火热,这让几乎所有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惊呆了。 甚至还有不少人嘴巴比较碎的在后面讨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清凝?” 突然,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侧。 季羽瞳下意识的激动了一下,然后迅速扭头看去。 只见今天被她给碰瓷了的那位英明神武却腹黑阴险的大战神,战王楚临渊正一脸严肃的走过来。 “临渊哥哥!” 楚清凝一看到他就直接扑到了他身上,然后没腻歪两下就扯着他的手走到了季羽瞳身边。 “对了哥,介绍一下,她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季羽瞳,是宁安侯府的六小姐哦~” 实际上在楚清凝把楚临渊拉过来的时候季羽瞳就觉得不妙了,本想尿遁一波,谁知道楚清凝为人这么心直口快,好像想把她这个新朋友给所有人都介绍认识一样。 正想着该怎么化解尴尬,楚临渊便挑了挑眉,“哦?你就是今早在大街上装晕想讹钱的侯府六小姐?” ! 他果然还记得她! 季羽瞳扶额,正想解释一波,楚清凝就疑惑的在他俩之间看了又看。 “原来你们之前就认识啊?” “不认识。” “不认识!” 楚临渊和季羽瞳同时开口,一个语气冷淡嫌恶,一个不爽加愤怒。 “噗嗤~”楚清凝忍不住捂住嘴,“哎呀,看来是本郡主多此一举了,你们既然认识,那不然待会儿瞳儿姐你就跟我们坐在一起吧?” 季羽瞳年纪比楚清凝稍长一岁,她本也没想占这郡主的便宜,倒是楚清凝自己非要喊她瞳儿姐,说是喊起来又亲热又顺口。 既然如此,季羽瞳自然也不会拒绝。 只是楚临渊听到她的称呼,一张英气逼人的大帅脸立刻就黑了一层。 “清凝,你是堂堂赤霄国郡主,怎能唤一个小小的庶女为姐姐?而且你们才认识多久?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她这种人会否是故意接近你,有所企图。” 他这句话说得相当难听了,而且压根没有避讳。 季羽瞳那一口窝在肚子里好久的火顿时就噌的一下蹿上来了。 “什么叫我这种人?楚临渊,你丫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是讹了你一分钱还是拔掉你一根腿毛了?我还没说你阴险狡诈,人前英明神武,背地里却做些偷偷踩人手指这种龌龊事呢!” “放肆!王爷的名讳岂是你等能喊的!” 她话音刚落,楚临渊身旁的护卫便猛地抽出了佩刀。 那明晃晃的长刀还确实吓了季羽瞳一大跳,不过季羽瞳正在气头上,就是那刀架到了他脖子上,她还是会梗着脖子。 好在这种时候楚清凝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 她挽起季羽瞳的手,有些不满的看了那护卫一眼,“哥,我就是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她大可不必理会我们,犯不着让你这护卫拿着刀唬人。” 郡主都放话了,护卫自然不敢再把刀举着。 楚临渊也没想到楚清凝能这么护着季羽瞳,眼看着宴会就要开始了,他便也就不再继续争执,黑着脸走了。 临走前,还用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凉飕飕的看了季羽瞳一眼。 战场上摸爬滚打回来的将军气场自然是不必说的,被他扫了一眼,季羽瞳便感觉身后好像有冷风凉飕飕的吹过,死神的镰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似的。 打了个寒噤,季羽瞳连忙在身上四处搓了搓,腹诽道,“嘁,要不是你有那玩意儿,鬼才想去抱你大.腿!” “什么大.腿?”楚清凝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 季羽瞳连忙打哈哈,“啊,就是我大.腿就点痒,我刚刚没忍住挠了下。” “......”楚清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可爱的脸上立刻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哈哈哈,瞳儿姐你真是太可爱太对我胃口了,我们做一辈子好姐妹吧!” “好啊,那当然没问题。”季羽瞳装模作样的又挠了挠大.腿,竟是当真觉得有点痒。 “铛——” 一声浑厚又古老的钟声突然响起,代表着宴会即将正式开始。 楚清凝连忙拉着季羽瞳坐到她旁边,说什么也不让她回侯府的位置。 “哎,你还回那里干嘛?参加宫宴他们都不带着你,要不是你从那乱葬岗里摸了些钱财,这次你连马车都坐不起,他们肯定是想让你走到宫里来的,真是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你别回去了,就坐我这儿。” 郡主的座位档次和位置都是很好的,虽然比不上那些个太子和王爷,但也比各个朝中大臣的要豪华很多。 比如那桌子更长更大,桌上的果盘里装的东西也更多,最重要的是距离楚临渊近。 季羽瞳不是受虐狂,她也很讨厌楚临渊这种腹黑又毒舌的男人。 可没办法,要想回到现代,她必须抓住一切能跟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然后再抠走那块八卦盘的碎片。 只要能成功,就再也不用受到任何限制了! 想到这里,季羽瞳偷偷看着邻桌的楚临渊,忍不住愉悦的扬起嘴角。 纱巾毕竟是个缥缈的东西,稍微动一动风一吹就各种飘扬。 于是楚清凝一扭头就看到了她一脸花痴的盯着楚临渊傻笑的样子。 “咳咳~” 清凝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见季羽瞳没反应,她又暗戳戳的戳了一下她的腰,“瞳儿姐?” 第12章 他摔个狗啃屎才有可能 “恩?” 季羽瞳沉浸在自己构建的美好蓝图里,十分敷衍的应了声,嘴角还带着笑。 楚清凝却以为她是喜欢上了楚临渊,正处于沉沦爱河的小女儿状态。 “那个......”楚清凝偷偷地捂住嘴笑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瞳儿姐,你是不是喜欢临渊哥哥啊?” “啥?”季羽瞳被她的言论惊到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现在虽然确实想把楚临渊给扒了狠狠抽一顿,但绝对不是喜欢啊? 喜欢那条腰带都不会喜欢他好吗? 季羽瞳摸了摸楚清凝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怎么说这种傻话?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特么也不会喜欢他啊?” 光是碰瓷那会儿楚临渊暗戳戳的踩她手指这一点就已经在季羽瞳这里判了死刑,哪怕后来看到他的惊世美颜也只不过是换成了死缓罢了。 让她喜欢上楚临渊? 呵呵,啥时候楚临渊平地走路摔个狗啃屎才有那么点可能! “不会吧,你真不喜欢他?”楚清凝不太相信她这些言论,不过看季羽瞳的表情又确实不像装的。 如果是装的,怎么着也会脸红或者眼神闪躲之类的。 季羽瞳这目光璀璨,满脸嫌弃的样子还真不像芳心暗许时被人戳穿的害羞模样。 “对,哪可能喜欢他啊,我喜欢的是那一款,喏,就那个穿白衣服的。” 季羽瞳指了指对面坐着的男人,眼里的欣赏那真是止都止不住。 “啧啧啧,盛世美颜啊,他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啊,这么帅。” 对面坐着的男人,仍旧是一袭白衣,只不过换了身更加华贵,装饰更加华丽的衣服,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气质。 还是如同初见时那样,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跟邻桌的楚明扬说说话,每一次淡淡的笑,都跟那最圣洁的雪莲般,给他又平添一股仙气。 季羽瞳撑着下巴,简直看醉了。 楚清凝却微微蹙起眉,“原来你喜欢凌尘哥哥那款啊......” “是啊,多有气质啊,虽然没接触过,但感觉应该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吧?” 季羽瞳扔了颗葡萄到嘴里,悠然的吧唧了两下。 却见对面那个被她一直盯着看的男人突然对她点了点头,并且还十分谦雅的笑了笑。 “咳咳咳——” 季羽瞳一怔,差点没被嘴里的葡萄给噎死。 楚清凝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别着急吃东西啊,父皇马上要来了,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你提前偷吃,我都保不住你。” “好好好,咳咳——”季羽瞳连连点头,那葡萄汁呛得她眼泪都彪出来了。 这时,邻桌的楚临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哼。” 哼什么哼啊! 尼玛! 季羽瞳咳得胸腔里跟进了辣椒水一样,浑身都不爽。 偏偏还听到了楚临渊那个腹黑混球的嘲讽。 她操起两颗葡萄就朝他扔过去,却想没想到楚临渊竟然眼疾手快到那种地步。 季羽瞳感觉那两颗葡萄扔的角度已经够刁钻了,可他居然还是随手往腰侧一伸便捏住了。 最重要的那葡萄被这么摧残都没破开,还是晶莹剔透的。 只是还是被楚临渊给扔进了桌上的空盘子。 那特么是垃圾的! 季羽瞳有些心疼自己的两颗葡萄,感觉那点葡萄汁终于不折腾了之后,立刻又抓了两颗扔进嘴里。 这次她有准备,可她再次看向景王的时候,却见楚明扬一直在他们宁安侯府落座的方位寻找着什么。 丫的! 居然还真盯上她了! 季羽瞳恶狠狠的吐掉皮,再没兴致看那边了。 这时,众朝臣和皇室人员已经全部落座,皇上和皇后也终于姗姗来迟。 随着太监那一声高亢又尖锐的“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季羽瞳才刚看到一抹明黄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席间所有的人便同时走到席外,恭恭敬敬的跪下。 她一时间还没习惯看到皇帝要下跪这个惯例,自然是动作比所有人都慢了半拍。 姗姗来迟的皇帝在看到她的时候充满威严的脸上有一丝不悦划过,皇后也多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 毕竟能让清凝郡主亲自拉着坐到一起的人,就连她都是头一次看到。 “平身吧,今日是为战王举行庆功宴,大家不必拘束。” 季羽瞳被楚清凝拉着跪下,膝盖顿觉不好。 听到皇帝的话,她立刻就忍不住站了起来。 而这时她才发现,居然就只有她一个人站了起来。 “!” 不是平身吗?那些人还跪着干啥? 正疑惑着,那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的中年男人突然笑道,“清凝,你身边这位小朋友是什么人?朕还从没见你跟人这么热络过呢,不打算介绍给朕认识认识?” 他明明是在笑着说话,脸上也看起来和颜悦色的,不过季羽瞳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和蔼可亲的感觉。 楚清凝也是刁蛮归刁蛮,该懂事的时候还是挺懂事的。 她继续跪着,一边扯着季羽瞳的斗篷,一边解释道。 “父皇,她是宁安侯府的六小姐季羽瞳,我们是好姐妹,不过她因为平时没见过父皇更是没进过宫,所以不太懂规矩,冒犯了父皇,请父皇责罚。” 季羽瞳迫于无奈被扯下来再次跪下,膝盖再次一阵不爽。 她刚想说什么,就见清凝给她使了个眼色。 无奈,她又只好叩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民女初次进宫,不懂宫中规矩,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那些弯弯绕绕还拗口的场面话季羽瞳是真的说不来,只能学学样子。 果然,皇帝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 他沉默的时候,前不久还挺活跃的气氛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楚清凝也低着头暗地里捏着她的手,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终于,有人站出来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父皇,这侯府六小姐前两天刚刚落过水,据说昏睡了很久今天才刚刚醒过来,想必应该是身体还没恢复完全,这才贸然站起来。” 楚临渊单膝跪地,言辞间不卑不亢,举止间更是气场浑厚,风度尽显。 哟,居然还帮她说好话? 哼,还算有点良知。 季羽瞳在心里正打算给他打上一个小勾以示奖励,又听楚临渊接着说道。 “不过父皇,清凝年纪小不懂事,连这六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搞清楚就莽撞的认了她当好朋友,现在这六小姐做出如此不敬之举,我认为该罚的还是要罚,但清凝是无辜的,请父皇明鉴。” 第13章 宴会风波 纳尼? 季羽瞳猛地抬起头,险些没忍住当场跟他掐一波。 可事态并不允许她任性,而且楚临渊虽然确实只是想帮楚清凝,但怎么说也算是顺便帮了她一点小忙。 皇帝是宠爱楚清凝的,而且今天是专为楚临渊而设的庆功宴,有他们两个人帮忙开口说话,皇帝怎么也不会太过苛责。 毕竟本身也不是个特别大的事。 季羽瞳被楚清凝捏着手,愣是憋了半天都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好在皇帝果然还是懂得下台阶的。 只见他大手一挥,爽朗的笑道,“哈哈哈,瞧把你们紧张的,朕何时怪罪过这小姑娘了,都起来吧,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朕早就说过了不必拘束,她可是比你们这些人直爽多了。” 说罢,皇帝又缓缓坐下,锐利的目光陡然射向季羽瞳,脸上却还挂着和蔼的笑容,“都说这宁安侯府的大小姐才貌双绝,是咱们赤霄国的第一美人,那不知这侯府六小姐是不是同样惊才艳艳,貌美羡世?” 这古代人说话就喜欢拐弯抹角,还一股子文绉绉的书卷气。 季羽瞳在内心里翻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皇帝是想看她揭开斗笠啊? 那可不行! 她这斗笠作用大着呢,哪能现在就脱下来? “回皇上。”季羽瞳刚起身打算礼貌的拒绝,右侧中部的席间却突然传来另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回皇上,臣这六女儿从小便不慎毁了容貌,还因此养成了个自卑腼腆的性格,她若现在揭开面纱,臣恐会让皇上受惊。” 宁安侯府季春秋立于席外,恭敬地躬身俯首,语气十分惶恐。 看起来像极了那种没什么用还身居高位整日唯唯诺诺的大臣。 可季羽瞳却敏锐的发现,季春秋正不停地用眼神给她示意,好像在让她赶紧回到侯府的席位这边来。 可季羽瞳会如他所愿吗? 答案当然是不。 她不仅没有理季春秋这个几乎没见过面的爹,反而还十分俏皮的朝着皇帝行了个礼。 “皇上,确实如父亲所说,臣女自小便毁了容貌,为了不吓到皇上,现在还是不揭开面纱的好。” 她能这么说,季春秋当然还算满意。 可他还没放下心来,季羽瞳又开口道,“不过呢,既然皇上想看,臣女自然也不会拒绝,但如果能放到后面的表演环节,臣女觉得皇上应该能更加高兴一些。” “表演?”面对这么多朝中众臣和皇室亲眷,季羽瞳竟然还能这么俏皮的卖关子,楚震颇有些兴趣的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也准备了才艺?” 这侯府六小姐死而复生,从坟地里爬出来的事情毕竟太过阴森诡异,楚震作为皇帝自然也是听说过一点。 现在看到她,还如此神秘,他自然也是心中有些好奇的。 不知这死而复生的侯府六小姐,一个从出生时就被抛弃的人,能有什么才艺? “自然是有的,臣女相信,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季羽瞳恭恭敬敬的站着,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身上那股子强大的自信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产生了一个疑惑。 她真的是季羽瞳吗? “哈哈哈,好,很好,果然是宁安侯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有魄力,那朕就拭目以待了,希望你当真能如你所说,不会让朕失望。” 楚震就算笑着,可那一股子威严的气势还是盖都盖不住,特别是那双精明又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直勾勾的刺穿你的所有谎言。 可季羽瞳却是毫无被威慑的觉悟,反而还十分潇洒的应道,“没问题。” “哈哈,季爱卿,你这小女儿有意思啊,你也真是太谦虚了,这么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哪里自卑了,哈哈哈~” 可能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谁这么随性潇洒的跟他这么说过话,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 楚震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浮起来了。 可他话语中潜藏的台词却让在场不少人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季春秋更是面色一阵发白,险些当场跪下,“皇上,臣” “好了好了,开宴吧。”楚震突然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季爱卿你也坐,别拘束了,一会儿和朕一起欣赏欣赏你这小女儿能给咱们带来什么精彩的表演。” “......是。” 季春秋再次惶恐的退下,回到座位上之后他又狠狠地瞪了季羽瞳一眼,随即便隐晦的看了一眼太子的方向。 太子楚天翼斜睨着眼,端着酒杯阴冷的瞧了他一眼,随后立刻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切的互动十分微妙,而且在场几百号人,实在是不容易被发觉。 可退回座位上躯干笔挺,捏着酒杯仿若在观酒的战王楚临渊却凉飕飕的瞟了他们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弧度。 小闹剧结束,宴会也正式开始了。 说是庆功宴,实际上除了最开始皇帝坐在那里说了一堆夸奖战王骁勇善战的事迹,还有众位大臣或真心或假意的恭贺以外,这后面的流程基本上跟普通宫宴差不多。 而且因为皇帝特意下了圣旨让所有大臣都带上家眷来,那么这场庆功宴应该还有另一层深意。 果然,等那些舞着水袖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舞蹈的舞女退场之后,便到了众位大臣的女儿一个个的上台表演才艺的环节。 这表演才艺的环节似乎是早就定好了的,比如宁安侯府会上场的只有季婉芸和季婉晴,其他庶女一概没有机会。 其他大臣也一样,只会把机会留给自己最受宠爱的女儿。 若不是季羽瞳无意中冲撞了皇帝,最后又让皇帝亲自说出要看她表演,季羽瞳也是没有机会出场的。 “哎呀,瞳儿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大家都没站起来你慌什么啊?” 前面的环节都挺严肃正规的,楚清凝一直被皇帝和各位王爷拉着说了好多话,等那户部侍郎的女儿上场她才找到机会,又将季羽瞳拉到了她身边。 “我没慌啊......”季羽瞳揉了揉还有些不太舒服的膝盖,皱眉道,“就是跪着感觉膝盖不舒服,听到平身就下意识的......” “哎,下次不能这样了!还好我哥帮咱们说了点话,不然你死定了!”楚清凝也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我其实也不喜欢下跪,每次跪了回去膝盖都要擦药。” 说着说着,楚清凝又猛地一个激灵,突然双目放光的捏住她的肩膀,“对了,瞳儿姐你真准备了才艺?什么才艺啊!” 第14章 绿茶界高端玩家 “哎,这个你就别问了,我这才艺普通得很,就是随便唱首歌,弹个琴而已。” 季羽瞳摆了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老下跪这事儿确实比较糟心,改天我做个护膝出来,就啥毛病都没了。” “什么护膝?”楚清凝听到她的才艺介绍确实没了兴趣,不过那护膝一物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难道有了护膝下跪后膝盖就不会痛了?” 居然还有专门保护膝盖的东西? 楚清凝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一时间声音有点大。 邻桌的楚临渊又看了她们一眼,“哼,清凝你最好理他远一些,切勿被带坏了。” 哼你大爷! 姐姐这是在保护你妹妹好吗? 季羽瞳现在对楚临渊是怄得牙痒痒,恨不得揍他个百八十拳头才能解气的那种,不过......仔细想想自己接下来会给他带来的刺激,她瞬间释然了。 “没错,带上护膝,以后想怎么跪就怎么跪,滑跪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滑,滑跪?”楚清凝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莫名其妙的词汇了,从她第一次告诉她青瓜片可以美容嫩肤,石榴汁可以做面膜之后,楚清凝就一点也不惊讶了。 “滑跪就是那啥,恩......”季羽瞳突然发现她好像不太能官方的解释这个现代人一听就懂的词。 于是她突然灵机一动,指向邻桌的楚临渊,“滑跪就是今天早上我在大街上演示给他看的那样,你要不懂以后可以问问他。” “就你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过来跪在本王面前,抱紧本王大.腿的那种跪法?” 一直默默偷听着她俩对话的楚临渊有些腹黑的笑了下,眼里的鄙视简直赤果果的令人倍感刺激。 不过季羽瞳再次忍住,并直接无视了他。 “郡主啊,我们还是继续说护膝的问题吧,关于.......” 她们聊得热火朝天,楚临渊没人理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 可他才刚刚抬头,却见落在在对面的楚明扬正一脸咬牙切齿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他这个方向。 粗略的探了探。 他看的是清凝那一桌? 明王什么时候也跟这侯府六小姐有什么接触了? 想到侯府那只老狐狸,楚临渊冷冷勾唇,又凉飕飕的看了季羽瞳一眼。 这个女人今天太奇怪了些,季春秋究竟想利用她做什么? “嘣——” 突然,厚重的古筝弦断开的声音自场中央响起,瞬间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和明朝暗涌。 “怎么回事?” 楚清凝皱了皱眉,看了场中央那名捏着血流不止的手指面色惶恐跪下的女子,“这不是周青青么,她怎么回事?” “周青青?”季羽瞳悠哉的磕着瓜子,对场中的女子毫无印象。 毕竟现在的她加上以前的她都没见过这个女人。 楚清凝皱着眉,似乎不太喜欢她,“哎,也就喜欢临渊哥哥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平常胆子就小,估计今天是想表现给临渊哥哥看太紧张了吧,反正我记得她在音律方面还是挺精通的。” “哦?”季羽瞳歪歪扭扭的斜靠在桌子上,“你好像对她不怎么感冒?” “感冒?”楚清凝扭头,头顶仿佛又出现了个大大的问号。 季羽瞳啪啪打了两下自己的嘴,“恩,意思就是你对她似乎没什么好感的意思。” 哎,她这随口就是现代词汇的毛病果然短时间难改,亏得这清凝郡主是个单纯的姑娘。 季羽瞳决定以后好好善待她。 恩,首先保护好她的膝盖。 “没错,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周青青她太......”楚清凝表情扭曲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词,最后只能换了个法子,“就是她老是学季婉芸,搞得整个人看起来总是不伦不类的,哪里看着都怪。” “哈?” 季羽瞳差点被瓜子仁卡住,“学季婉芸?” 这年代也流行追星? 楚清凝叹了口气,“是啊,其实京城里很多人都喜欢学季婉芸的,没次季婉芸出现在什么场所,总有人去围观,然后就会有很多模仿她神态动作说话方式之类的女人出现。” 她撅起嘴唇朝周青青的方向努了努,“这个周青青就是模仿得最香的那个,而且身份地位也不差,户部尚书的宝贝千金,长得吧,也还算可以,不过我就是不喜欢她......” “......” 听完楚清凝的话,季羽瞳才深刻的意识到,原来追星居然还真是各个年代都有的,只不过是方式和程度不同罢了。 这周青青要是搁在现代,估计早就是季婉芸粉丝团的团长了。 她还真不得不中肯的给周青青竖根大拇指,因为她是将季婉芸的几个关键神态动作学了个八.九成。 例如断弦后没有立刻哭出声,而是一边隐忍的咬着下嘴唇,一边将流血的手指捏住,还不忘把那血糊糊的手指暴露在最显眼的位置。 重点就在这儿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先是被她的断弦声吸引而来,随后看到的便是她流血不止的伤口。 这个时候大部分不明真相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对她产生怜惜,而这时候她又装作不顾疼痛,咬着唇都要跟皇上行礼道歉的隐忍模样。 这一波操作下来,现场还真没听到什么辱骂声。 就连皇帝都有些不忍心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怎生这么不小心,快些下去包扎伤口吧,周爱卿,快些带你这宝贝女儿下去吧。” “是。” 从受伤到在众人怜惜又担忧的目光中离场,周青青几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甚至包括季羽瞳在内。 而且就因为这么点事,季羽瞳这个完全啥曲子和人都没记住的家伙都因为好奇而记住了周青青的名字,身份,还有她的意中人。 这一招简直妙得飞起,季羽瞳都忍不住想给她鼓个掌了。 然而,在周青青离场之后,紧接着上台的居然是季婉芸! 看着她在众人或火热,或激动欣喜的目光中施施然登场,季羽瞳终于深深的明白了周青青为何明明长得也挺漂亮名气却怎么也超不过季婉芸的原因了。 啧啧啧,她这位大姐的段位也实在是高。 “切,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她又开始装了!” 季羽瞳正眯着眼欣赏她家这位绿茶界高端玩家的操作,楚清凝突然就生起气来了。 见她抱胸噘嘴的,一脸不开心,季羽瞳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郡主啊,不如听我一句?” 楚清凝皱着脸,“恩?” 第15章 钢铁直男 宽敞的场地中央,季婉芸一身淡紫色的流云彩锦广袖罗裙,头戴紫琉璃制作的银钗,额点朱砂,唇红齿白,举手投足见,更是尽显第一美人的风情万种。 她此次准备的曲子是她自己谱的,从词到调都是她自创的。 季羽瞳不得不感叹,高端玩家就是不一样,如若不是见过她原本的残忍模样,她如果是个男人,恐怕都很难不对这种看起来柔弱拂柳,实则美貌无双惊才艳艳的女人动心。 不过...... 就不知道这季婉芸真正在意的那个人是否能对她也能另眼相看了。 见她弦音流转,美眸微阖之间诉唱着小女儿的情愫,视线却不时往她们这附近来看,季羽瞳挑了挑眉,好奇的看了邻桌的楚临渊一眼。 季婉芸也喜欢楚临渊? 也许女人之间的直觉都很准吧,季羽瞳脑袋里刚冒出这个疑惑,胳膊就被碰了下。 扭头,楚清凝同样也皱起了眉头,“今天季婉芸不对劲,虽然我以前也察觉到她可能对临渊哥哥有好感,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明目张胆的示爱,而且这曲子......” “妾若游丝欲附磐,心悦君兮君可知~” 季婉芸的声音其实还不错,配合着她自己谱的曲子唱起这婉转暧.昧的情歌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而且她不仅频频对着楚临渊抛媚眼,那张小巧的脸上也泛着淡淡的红晕。 俗话说的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此情此景,几乎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直了,有的甚至激动的面色通红,看着季婉芸的眼神宛如饿狼般炽热可怕。 然而,季羽瞳瞄了楚临渊一眼。 这丫居然还板着脸,不知道什么叫解风情吗? 真是个钢铁直男啊~ 看季婉芸这种高端玩家都不能拨动这位钢铁直男的心弦,季羽瞳摸了摸下巴,临时又换了个战略。 “好!” “实在是太好听了!不愧是咱们赤霄国的第一美人,这才艺也是无人能敌啊!以后干脆再合并个第一才女的称号吧!” “如此甚好!” “......” 一曲毕,季婉芸有些失望的站在场地中央施施然给皇帝和众人行了个礼。 尽管失望得紧,她仍旧完美的做到了容貌端庄,举止优雅。 楚震也颇有些愉悦。 他摸了摸不太茂盛的胡须,笑道,“哎呀,这宁安侯府的女儿真是惊才艳艳,才貌双绝啊,依朕看,这赤霄国第一才女的名号似乎也是非你莫属了啊~” 皇帝爽朗愉悦的笑声十分有感染力,相比起他之前威严的模样,现在这季婉芸的出场,才算是彻底的让他高兴了起来。 这,才是这场宴会的高潮部分。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季婉芸刚刚巧笑嫣兮的行礼,在众人或火热或艳羡的目光下退场。 楚震又突然眸光一转,看向季羽瞳,“丫头,现在你这位姐姐的表演可谓是深得朕心啊,你之前不是行之灼灼的保证你的才艺一定不会让朕失望么?来吧,现在上台,让朕看看,你的才艺究竟如何。” 他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甚至还有些严厉和威胁的意味。 楚清凝嘟了嘟嘴,超级小声的说了两句,“哼,居然让你在季婉芸后面出场,那不摆明了要你难堪么。” 她是真不乐意了,脸色非常不好。 按平时楚震看到她这样铁定都依了她,不会让季羽瞳这个时候去表演。 可现在,楚震一点动摇的意思都没有。 宴会上其他在场的几百号人也都幸灾乐祸的开始窃窃私语,纷纷给她喝倒彩。 就连宁安侯府里的人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不过季羽瞳却丝毫没有扭捏。 她轻轻捏了捏楚清凝的手,很快便从容大方的走上了台。 “回皇上,臣女的才艺需要几样乐器,但我自己买不起,能不能借用一下他们的?” 季羽瞳行了个礼,随后指向早些时间唱歌跳舞做开场的那个乐曲班子。 楚震似乎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出,愣了好几秒才爽朗的笑出声,“哈哈哈,可以可以,你随便挑。” 得到了皇帝的准许,季羽瞳自然毫不客气的指挥着那乐曲班子的人帮忙把大鼓按照她的要求架起来,并从他们有的那些古老乐器中挑出了另外三样乐器。 这些东西都按照她的指示摆到了她的面前,而且为了方便,她还特意搬来了个桌子。 楚震刚开始还不太明白她要桌子干什么,结果就见她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哗——” 顿时,全场哗然。 “她这是在干什么,弄那么多乐器有什么用?” “切,哗众取宠,一个小小的庶女而已,难道还妄想超过季婉芸?” “.......” 看到她的行为,所有人都持讽刺鄙夷的态度。 倒是楚震颇有些兴致,“丫头,你一个人要这么多乐器用得上吗?” 季羽瞳十分豪迈的把击鼓的木棒夹到胳肢窝,随即调整了一下乐器的位置和高度,这才看向坐在上位的皇帝。 “没问题,皇上,我能先试一下这些乐器的品质么,马上就开始。” 到这种时候了还这么自信,楚震更加好奇了。 他点头,“可以,你且先试试。” “好的,多谢!”季羽瞳闭了闭眼,随即立刻操起木棒,猛地在那鼓上砸了一下。 “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大跳。 楚震也有些不悦的皱起眉,不太明白她到底想搞什么。 楚临渊也捏着酒杯,目光冷漠且鄙夷的看着她。 “好了,我没问题,要开始咯?” 面对这么多人鄙夷的声音,季羽瞳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声音听起来还反而十分俏皮可爱。 楚震最后还是留了点耐心,点了点头,“开始吧。” 这句开始,就如同一记最响亮的鼓点,季羽瞳开心的将木棒扔到鼓上,随即便大手一挥,直接将身上披着的那件大斗篷和碍事的面纱甩到了一边。 “哗——” 霎时间,现场再次一片哗然,甚至还有不少人以为看花了眼忍不住站了起来。 “天哪!她是季羽瞳?” “她不是毁容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 人群中站起来翘首以望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落座的几位王爷太子,乃至最高位上的皇帝都忍不住眯了眯眼。 第16章 王侯将相 场中,那个人称已经毁容,摘下面纱能吓死人的侯府六小姐,此刻正身穿一袭流光溢彩的银色纱裙,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整个人都在闪闪反光。 众人第一眼全都被那扑灵扑灵的银光闪到了眼睛。 再一眼看过去,季羽瞳按满头墨发竟是只用几根毫无装饰的银钗胡乱固定着,而且那几根银钗横七竖八的,看起来更像是没有梳头。 最重要的是她的脸上,根本就毫无任何毁容的痕迹!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毁容了吗?” “侯爷!” “......” 无数临近的大臣之子忍不住看向季春秋,就连最上面的皇帝都朝他投来了晦暗莫测的目光。 可季春秋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完全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能默默地低头抹冷汗。 大夫人和季婉芸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和疑惑。 可就在这时,“咚”的一声,季羽瞳敲响了第一声。 下一秒,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她身上时,她终于动了起来。 “咚咚咚咚~锵~” 好几种乐器,同时响起,她竟是手脚并用,硬生生同时奏响了四种乐器。 鼓声与锣声燃爆鼓点,缶声和琴声带动旋律。 季羽瞳用敲鼓的木棒拨动琴弦,实在惊为天人,无人见过。 而且这曲子,旋律刚起时听起来还很沉闷厚重,可没过一会儿,季羽瞳唱起第一句歌词时,后面的旋律和鼓点便同时扬了起来。 “黄沙弥漫风似刀光~铁马踏梦血如残阳~” 季羽瞳唱的是一首很热血悲壮的古风歌曲,但那首歌原唱本是男人,而且是那种声音非常浑厚低沉的男声。 她本来随便唱首歌算了,但看到季婉芸都撩不动某钢铁直男后,她便临时改了主意。 “谈笑间烽烟四起谁最狂,千军乱沙场,万马尘飞扬,这乱世洪荒,王侯将相有谁能称王,一世英名不过千古随风荡——” 少女特有的稚嫩嗓音,唱起这首悲壮沉重的战歌,听起来竟是另有一股苍凉的味道。 季羽瞳唱的激动,一个没忍住干脆直接站到了桌子上。 而随着她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宴会场地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就连坐在最高为上的男人也身子前倾,目光深沉,一直紧紧地盯着那场中卖力又打鼓又弹琴,还饱含感情闭着眼睛引吭高歌的少女。 而作为这场宴会主角的楚临渊,此时虽然看上来脸上仍旧没有多少表情,可他那只捏着酒杯的手,早已青筋暴起,指尖泛白,酒杯里的液体都洒到了桌上。 他的眸光甚至有些泛红的盯着场中的那名女子。 这还是那个抱着他大.腿跟泼妇一样耍赖撒泼的女子么? 她怎么能这么...... “这乱世洪荒,王侯将相有谁能称王,一世英名不过千古随风荡~~” 随着少女最后一声饱含感情的仰头,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完整的将歌曲的收尾工作完成,整个宴会场地中仍旧安静得可怕。 季羽瞳很久没有这么嗨过了,这才四个乐器,唱完一首歌就浑身是汗了。 想当年最非主流的那一会儿,整天整夜的敲,整天整夜的唱,唱完出去还能再去路边撸串钓凯子。 果然还是身体素质太差了。 她有些嫌弃的锤了锤自己的身体,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将视线挪到从她唱歌开始就一直目光灼灼,好像恨不得杀了她一样的楚临渊身上。 楚临渊似乎没料到她会看过来,冷峻的脸上眉头突然蹙起,似乎不太像跟她对视。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紧紧地盯着她...... 季羽瞳姑且将他的反应暂定为傲娇,她抹了一把汗,突然对他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楚临渊目光一顿,下意识的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还没等他做什么其他反应,季羽瞳就开口说道。 “皇上,不知臣女方才的表演您觉得如何?可还算满意?”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甚至听起来还很愉悦,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刚那首悲壮歌曲的意境影响。 楚震到现在都还沉浸在那最后一句歌词里,可她这位歌者却比所有人都更早的走了出来。 而且不仅走了出来,还很高兴。 “.......” 楚震认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丫头,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这首歌的名字只有四个字,《王侯将相》” “王侯将相......” 听到这个回答,楚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场的其他大臣王爷也都若有所思的开始就着这歌名开始回味刚刚的场景。 有谁能知道,这名不见经传,甚至遭到家人遗弃的一个小小庶女,胸中竟有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历史见解。 她唱的那首歌里,每一句歌词都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最后更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比作了虚无。 好一首王侯将相,她是想劝告谁? 她是在暗示着谁? 楚震眯了眯眼,经过这一出,他对这侯府六小姐的疑惑是越来越深了。 “丫头,你这才艺可谓是朕见过的头一个,除了这一首,你可还有其他可以展示的才艺?若有,朕大可御封你为赤霄国第一才女,如何?” 御封第一才女? 听到这句话,季婉芸陡然捏紧了拳头。 ‘凭什么,就一首歌而已!如何能做这赤霄国第一才女!?’ ‘刚刚明明还说过她才应该是第一才女!’ 季婉芸又愤怒又嫉妒,甚至还有些怨恨的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个她最不屑的女子身上。 ‘这些尊荣明明应该都是她的!’ 她的眼神如同淬了毒般阴冷可怖,若是此时有人看过来,肯定能瞬间看清她的嘴脸。 然而并没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羽瞳身上,就连那个天天说着要娶她的太子此时也目不转睛一脸淫邪的盯着季羽瞳,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皇上此话当真?” 季羽瞳原本就打算唱两首歌,只不过这个身体素质不支持她两首歌无缝衔接。 现在既然有了皇上口谕,她自然是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睁的大大的。 楚震被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逗笑了,“哈哈哈,自然是当真的,朕说的话岂能有假?你这么说,是要定这第一才女的名号了?” “那是当然,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臣女也不能藏拙啊。”季羽瞳笑嘻嘻的搓了搓手,这动作,立刻让楚临渊不太舒服的眯起眼睛。 这女人,上一刻还光芒万丈,怎生现在就变得如此市井了? 而且这动作...... 楚临渊刚想着她是不是该算计什么了,季羽瞳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大声说道。 “不过,皇上,这称号其实臣女要不要都无所谓。”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头发,“就是臣女这个人吧,别的没什么,就是有那么点物质,比较喜欢实在的东西,比如黄金白银之类的......” 第17章当众表白 喜欢黄金白银? 连天子御封的第一册女封号都愿意不要? 众人一时间都懵了,对她这个意愿真是不知道该嘲笑还是无奈。 季婉芸的指尖扎进柔嫩的掌心,下巴忍不住抬起愤怒的弧度。 ‘季羽瞳!’ 什么叫做那第一才女的名号不要也罢? 一个又丑又愚蠢的庶女,竟敢如此侮辱于她? 脸上保持着温婉贤淑的表情,季婉芸佯装完全不在意甚至还在为自己妹妹能得到皇上认可而高兴的样子悠然坐着,很快便让少数产生同样想法的人再次对她产生了好感。 “果然,这侯府嫡女的性子还是这般温婉,这个时候居然都不生气,我都替她惋惜。” “是啊,谁能想这季羽瞳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有如此惊世之学,我看还真没人能超过她了。” “四种乐器同时演奏,还能唱出那等史诗般雄浑荡气的词,这宁安侯府果真是卧虎藏龙啊,不知其他两个女儿是不是也各有千秋。” “......” 附近不时有人讨论,今天这宁安侯府的风头算是彻底盖过所有大臣家族了。 就连那个惹得所有人心生怜悯的周青青,现在也早就被人忘到疙瘩缝儿里了。 “你当真只要黄金白银?连朕御封的第一才女的封号都不想要?” 楚震是真的觉得台下那个服装和言辞都如此另类俏皮的小姑娘可爱得紧,他也总算是明白为什清凝会跟她交朋友了。 如此古灵精怪的丫头,相处起来该多么舒心。 不过,如果她是季春秋培养出来...... 暗光自眼底一闪而过,楚震隐晦的看了下座的几处地方,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他预料之中的情况。 好像所有人都很吃惊,就连季春秋都一样。 “其实也不是不想要啦,皇上,臣女只是觉得黄金白银比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号来得更实在些,这样吧,皇上您如果不介意,我先把接下来这首歌唱完,您再做决定。” 季羽瞳不想管他们这些位高权重者整天都在算计什么,她只想凑齐五行八卦盘的碎片回家。 眼下第一块碎片近在咫尺,她必须把握好机会。 “哈哈哈,好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朕答应你,开始吧。” “是。” 季羽瞳重新坐回那几个乐器面前,只不过,这次她将主要弹奏古琴。 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放到琴弦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好像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音符一样。 可大家等了好一会儿,季羽瞳却始终都没开始。 楚震眯起眼,似乎有点失望。 可季羽瞳却突然扬起笑脸看向楚临渊,目光深情且长的说道,“这首歌,是我专门准备给一个人的。” 时而戏谑时而痞气的她,此时眼里竟是噙满了爱意,看着楚临渊的眼神如同看情郎一样。 楚临渊莫名其妙的就被她这眼神给震了一下,心底一丝异样的情绪划过后,他顿时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你的出现,让我找到了我最大的人生目标,也是因为你,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被击中的感觉,这首歌我想送给你,楚临渊。” “哗——” 居然又是心悦战王的! 之前季婉芸那一首柔情万种的情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专门写给楚临渊的。 可楚临渊直到季婉芸下场都没有任何反应,分明就是没有感觉。 那么,这季羽瞳的歌曲难道还更能打动人心吗? 众人莫名的开始产生强烈的期待感,就连楚震都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么活泼精怪的小姑娘,居然也喜欢老二那个冷冰冰的家伙。 “哼!这个死阴阳女居然敢当众给二哥示爱?!” 楚明扬抱着胸,满脸不爽的瞪着场中的女人,“二哥才不喜欢她这样的,对不对,哥?” 他气呼呼的扭头,却见楚凌尘脸上压根没有任何除了微笑之外的表情。 而且以他多年的观察来看,他哥居然好像还很愉悦? “哥,你不会也......”觉得这个阴阳女不错吧? 后面的话楚明扬没说,但楚凌尘却很能解毒他的表情。 “你不觉得她的变化太大了么?明扬,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说不定你二哥,还真不会拒绝。” 楚凌尘淡淡的笑着,语调平淡,却让楚明扬瞬间瞪大了眼睛。 “什么?二哥他......” “当落花雨洒满天,红尘滚滚如云烟,前世债遇今生缘~~” 季羽瞳的歌声打断了他的目瞪口呆,也将他与众人的注意力同时拉回场中央。 楚临渊本以为她也会跟季婉芸一样唱那种腻腻歪歪的儿女情长,可她才刚刚开口唱几句,他便感觉胸腔中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异样感再次出现。 饮完一杯酒,楚临渊几乎是有些迫切的想要压下那种异样的感觉。 可季羽瞳的声音,她唱的每一句,她沉醉在歌曲中闭眼弹琴吟唱的旋律,就跟杂草一般,猛地在他心里拔起了好几寸。 “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确定了永远,那时候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百年修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当我看清你的脸,惹人心醉了千年~” 这本是一名男子写给女人的情歌,原唱也是男人,可季羽瞳压根不在意那些,她只知道这首歌里的挺多歌词都很像情诗,而且不是那种肉麻的。 本身这首歌的旋律就很棒,再加上之前那首王侯将相,她就不信撬不开这个钢铁直男的秤砣心。 嘿嘿嘿,只要撬开了,那接触的机会就多了哇! 季羽瞳一边唱,一边幻想着自己跟他约会时偷偷抠走那块碎片后溜之大吉的场景,遂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是一首很不一样的情歌,不管是旋律还是意境都跟所有女人表达出来的那种强烈的依附感和卑微感不同。 季羽瞳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很多不理解的人听出这种感觉后很快便想要嘲讽一下她的不自量力。 可看着她的身影,她的神态和语气,没有一处不透露着绝对的自信。 她就好像一个发光体,让人竟是忽略了她的身份。 直到这首歌唱完,有好多名女子都被感动得掩泪不止的时候,楚临渊都还没回过神来。 他这么难得的失态,让楚震觉得十分稀奇。 可没过一会儿,楚临渊反应过来,立刻便板着脸坐下了,压根没有任何表达想法的意思。 季羽瞳可不想管其他人怎么想,她一唱完就直接奔向了楚临渊面前的那个桌子,十分认真地蹲下,仰着头问道,“怎么样?楚临渊,你愿意接受我这汹涌澎拜的爱意么?” 她的眼睛大大的,眨巴的时候那长长的睫毛就跟蝴蝶煽动翅膀一样,充满了灵动的气息。 可楚临渊却还是抿着唇,冷漠的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因为你的爱意太过澎湃,本王自认无福消受,六小姐还是另觅良人吧。” “啊?”季羽瞳皱了皱眉,顿觉情况不妙,遂连忙凑到他身边,小声道,“喂,你不是吧,我可是个女人,现在大庭广众下给你表白,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你还有面子?”独属于少女的清香陡然冲进鼻息间,楚临渊心神微晃,立刻将身子向后倾了几分。 “我怎么就没面子了!你可别忘了,今天早上你还吓晕了我,踩伤了我的手,我还没找你赔钱呢,现在赶紧的给我留点面子,我又不想跟你成婚,慌什么,顶多私底下多跟你见两面吃个饭。” 季羽瞳早就知道这古代人一个个的思想都保守,应该不怎么好忽悠,可没想到她都使出这里能做到的最大杀招了,楚临渊居然还不领情。 “你当时就假装昏迷,耽搁了本王进宫面圣,本王还没找你算账,何时还轮到你来找本王麻烦了?” 楚临渊打开她凑到自己腰侧的手,皱了皱眉,“你似乎对本王的腰带很感兴趣?” “哪,哪有?”听他这么说,季羽瞳心中立刻一个咯噔,差点没整理好表情。 可刚刚差点摸到手的碎片就这么又远离了自己,她简直悲痛欲绝,恨不得直接扑到楚临渊身上强行把腰带抢过来的好。 然而,在现代混的风生水起的一代神偷,各方面基本全能,单单就是因为懒,没去练近身格斗术,导致她这一遇到人就只能跑,谁也打不过。 本来以前还没什么问题,可现在这里的人很多都习武,她面前这个男人更是武功高深莫测的顶尖高手。 每次想到这里,季羽瞳就满脑袋都是后悔,后悔当初没听师傅的话,好好学一门格斗术。 “哎......” 深深叹了口气,在楚临渊警惕又嫌恶的眼神中,季羽瞳只好满脸忧伤的回到场中央,焉儿吧唧的朝皇帝行了个礼。 “皇上,战王不喜欢臣女,臣女现在悲痛欲绝,能否请求离场?” 她已经比别人多表演了一个曲目了,现在是身体累,心更累。 好好地一块碎片,怎么就落到楚临渊那里了呢! 季羽瞳心里那个恨啊,脸上咬牙切齿的。 可她这表情在别人看来,那就是羞愤交加,无地自容的表现。 楚震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失败,毕竟楚临渊之前的表现他看在眼里,分明是动了心思的。 但他这二儿子,一向都冷淡,对谁都一样。 也许之前只是震惊吧...... 想到这里,楚震顿时觉得必须得补偿一下季羽瞳了。 特别是楚清凝此刻正疯狂的在台下给他使眼色...... “咳——丫头啊,不必太过伤心,朕今日便御封你为咱们赤霄国第一才女,今后自当有更多优秀的男子慕名而来,至于这物质上,念在你今日这么劳累的份上,朕赐你黄金千两,另加一对深海珊瑚珠,可还满意?” 第18章 不自量力 “什么?”皇上竟然当真金口御封了季羽瞳为赤霄国第一才女!? 那她呢! 她季婉芸不就成了天下人心中的笑柄? 季婉芸紧紧咬住幼嫩的唇,一向温婉带着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苍白,美眸里含着晶莹的光。 这悬悬欲泣的样子瞬间便俘获了无数人的怜惜与心疼。 季羽瞳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名身穿深蓝色锦袍,竖着银质高冠的年轻男子便站了出来。 “皇上,宁安侯府刘小姐确实惊才艳艳,可单凭两首歌曲,就被誉为赤霄国第一才女,万一她其他地上一窍不通,到时若是有其他国家的人前来拜访,恐有失我国颜面。” 那名男子季羽瞳不认识,但看到季婉芸看到他出来后瞬间放心不少的表情,她便知道这男的恐怕是季婉芸的死忠粉,而且说不定还是个地位不低的官员。 果然,皇帝见他出面,脸上的愉悦顿时便少了几分,可就算如此,楚震仍旧没有立刻收回先前的话。 “杨爱卿的意思,是说朕眼光不好,错把鱼目当珍珠?” 楚震坐直了身体微微向前倾,眉头微微蹙起,那股子天子的威严立刻便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犹如一座巨山,仅仅是被他盯着,便觉双腿忍不住的打颤,想要跪下。 季羽瞳倒是不担心自己这第一才女的身份会有什么变动,她在意的是这个什么杨爱卿,这人看起来相当的皮实,好像一点也不怕自己惹怒了皇帝。 而且,她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个男人绝对是出来给季婉芸出头的,毕竟这第一才女的名号,季婉芸绝对比任何人都志在必得。 那他是什么官? 跟季婉芸又是什么关系? “回皇上,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季羽瞳目前虽然在唱歌和音律上颇有惊世之学,但其他方面实在还有待考察,臣以为,我们赤霄国的第一才女,当须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才是。” 那姓杨的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楚震明显看起来不是很爽,他还直直的往枪口上撞。 季羽瞳简直都想在心中跟提前为他点个蜡了。 不过,高端玩家果然还是高端,季羽瞳深深的明白了为什么其他女人都是又羡慕又嫉妒季婉芸了。 这丫都不用跟任何人撒娇,一出事随时随地都有人帮他撑腰。 做女人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女人中的巅峰存在了。 “杨爱卿的意思是这宁安侯府的六小姐不算大家闺秀?” 楚震的眼睛眯了眯,脸上已经彻底没了任何笑意,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可那姓杨的年轻男子还是把身杆子挺得直直的,“臣并非此意,宁安侯府六小姐自然是大家闺秀,但臣并未看到过她任何除了唱歌和音律之外的惊世之才,臣只是认为,如此仅仅因为两首歌她便封为第一才女,实在有失妥当,而且其他有诸多才学的人也会心有不服。” “放肆!” “啪”的一声,楚震猛地拍桌而起,“杨穆!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逼朕失信于天下?” 他这一声爆喝,不仅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一起跪了下来,还把季羽瞳给吓了一大跳。 杨穆更是将脸都快贴到地上,“臣惶恐,请皇上息怒。” “惶恐?”楚震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冷冷的哼了一声,“哼,朕倒是觉得你比谁都胆子大!” 她甩开还有些困乏的睡意,扭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楚震下巴上的胡子都隐约有了飞起来的趋势,整个人气的都快熟了,威严的脸上泛着红光,额头上更是青筋直爆。 哇—— 看来这皇帝的脾气不怎么好啊。 虽然说干涉皇帝的决定,并要求皇帝将说出去的话收回确实是件大不敬甚至要杀头的行为,但其实杨穆说的也没错,从言辞上来看,他完全是在为国家的声誉着想。 不过,既然皇帝这么生气,给足了她面子。 所以尽管楚震这么发脾气估计也是因为不怎么相信她比较底气不足,但季羽瞳还是决定帮一把手,给这皇帝挽回点面子。 “那个,臣女可以差一句话嘛?” 季羽瞳乖乖的举起手挥了挥,“皇上,这杨大臣其实说的也没错啦,您就不要生气了。” “哼”楚震冷哼一声,“你倒是心肠好,这时候还为他说话?” “不不不,臣女并没有为他说话,毕竟他也没长战王那么俊美,臣女还是把持得住的。” 季羽瞳连连摆手,不经意间不仅侮辱杨穆撩拨战王两不误,还成功逗笑了楚震。 “他不就是觉得臣女没那个资格嘛,那不若就让他把他认为最适合当这赤霄国第一才女的人请出来,我们比试一番,若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德智体美哪怕输了一项,我便主动放弃这个封号,如何?”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狂妄,表情更是随意得像是在跟人聊天而不是在打赌。 嚣张! 不自量力! 几乎所有人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这两个词语,刚刚被她撩了一波的楚临渊也冷哼一声,“自大。” 全场人都在倒喝彩,只有楚清凝,跟看到了女神一样,疯狂的拉住楚临渊的衣袖,在他耳边狂喊。 “哥!哥!瞳儿姐果然够霸气,她果然没骗我!接下来有季婉芸好看的了!瞳儿姐一定能赢!” 她们之前在讨论到季婉芸的时候确实是有说过一会儿悄悄话,楚临渊起初并没怎么在意,现在听楚清凝这么一说,他却是莫名的产生了些好奇和疑惑。 她是怎么料到现在这一切的? 她又是怎么这么确信,季婉芸一定会输? 她的自信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她....... 太多的疑点值得疑虑了,楚临渊本以为这个成天痞里痞气,举止动作跟市井流氓一样的女人只是性格比较张扬,为人比较喜欢耍赖罢了。 可现在,他竟是发现自己就这么看着她,却完全看不透这个女人。 明明她的举止还是那么粗俗不雅,表情也跟流氓一样,可她身上就是有股莫名的自信,吸引着不住地想往她身上看。 除了楚临渊这边疑惑不止,楚明扬那边也是热闹了起来。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季羽瞳,“哥,这阴阳女是不是疯啦?这除了季婉芸,谁还有那个能耐去当咱们赤霄国的第一才女啊,她跟季婉芸,那简直根本没有可比性啊!她不会是在逞能吧?” “你是在担心她吗?” 楚凌尘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明扬,她逞能与否与你又有何干?你先前不是说了她好多坏话,还说想看她出丑?” 白衣男子的面容宁静,长发隐隐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他就那么淡淡的笑着,整个人看起来神圣又干净。 可就那么被他那双淡若琉璃的双眸看着,楚明扬却是感觉自己的心思和想法像是完全没有遮挡般,赤luoluo的被他看透了。 “哥——我这不是.......”楚明扬摸了摸鼻子,标准的正太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还有着完全掩饰不了的尴尬。 “哎——哥,我这不是被她整了气不过吗?又不是真想看她在这种场合出丑,而且父皇也” “是吗?” 楚凌尘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楚明扬顿了顿,脸上的红云又多了一片。 他捏起桌上的酒杯,猛地一口干了,“好吧,我承认,我是挺欢喜她的,主要是,哥啊,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子,简直让人又气又恨,但是又忍不住的想看她。” “本来我还是挺讨厌她的,想着等宴会结束还要去找她麻烦看看,可是刚刚她唱的那两首歌!哥,你真没什么感觉吗?我真的觉得她太厉害了!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楚明扬本来刚开始还有些羞涩尴尬,可话敞开了说之后,他顿时便跟开了闸的洪水般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 “再加上她那第二首歌,啊——要是她不是送给二哥的多好啊,如果是送给我的,我肯定马上向父皇请旨娶她为我的王妃!” “王妃?”楚凌尘挑了挑眉,“她只是一个庶女。” “庶女又怎么样?我要是喜欢啊,那就像她唱的那样,一生只爱一个人,要娶她,当然是娶她来当我的王妃啦,她这么能闹又有才,我觉得就是一百个女人加起来都没跟她一个人在一起有意思。” 楚明扬单手撑着下巴,经过这么一通疏通心意,他那眼神瞬间就转换成了火热和欣赏。 在他眼里,白天看起来还很讨人厌的那个家伙,现在竟是越看越好看了。 好像比季婉芸还好看~ “一生只够爱一人么?” 楚凌尘掩下心底的异样,喃喃一声,将杯中的酒水一干二净。 再次抬眼,他便再次回到了云淡风轻,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儒雅景王。 “丫头,你当真要比试?你大可不必理会这些,朕既是早就答应了你,这第一才女便是非你莫属。” 台下讨论得热火朝天,楚震却是还想着给季羽瞳台阶下。 季羽瞳觉得这皇帝还不错,遂笑道,“皇上请放心,既然您给了臣女第一才女封号,那臣女也能当心大胆的告诉您,臣女绝不会输给任何人,无论是谁。” 第19章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她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自信的光,站在那里,宛如一个天然的发光体般,耀眼夺目。 楚明扬都看得捧着脸笑痴了,楚清凝更是挥舞着小拳头嗷嗷的一直在楚临渊耳边不停为她呐喊,宛若一个死忠粉。 “好!丫头有魄力!” 楚震哈哈大笑两声,对季羽瞳的欣赏程度也是瞬间水涨船高。 看向旁边还跪着的杨穆,他又冷下脸,“杨爱卿,如此这般,你可还满意?” “臣不敢,皇上英明!” 杨穆真的挺古板的,这时候了都梗着脖子,季羽瞳真是不知道像这种性格的人是怎么在波涛汹涌的朝堂中存活下来的。 “哼”楚震还是看着他十分不爽的哼了一声,“依杨爱卿之前所言,你似乎心中早已有了第一才女的最佳人选?” 杨穆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先是隐晦的看了一眼季婉芸所在的方向。 见她没什么特别反感的反应,他这才低头叩首,“臣以为,宁安侯府嫡女季婉芸更适合,毕竟她的才情众人皆知。” “是吗?” 楚震挑眉看了一眼季婉芸,又看了一眼明明真为局中人却一脸气定神闲的季羽瞳,“丫头,你觉得如何?” 季婉芸基本上已经是公认的绝世美女和才女了,这么多年,一直无人可超越,这季羽瞳突然来这么一出,楚震回过神来,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她的对手,确实很强大…… “没问题,臣女既然已经说了能赢得任何人,那便是任何人,请皇上放心,您看中的丫头,绝对不让你失望。” 季羽瞳笑着行了个礼,态度简直可以用目中无人来形容。 原本还有着人因为她的歌曲和音律天赋对她有些担忧,可现在,大家都认为她太过恃宠而骄。 毕竟她面对的是全国上下最优秀的女人,她的亲姐姐季婉芸! “哈哈哈哈哈,丫头,你真是太对朕的胃口了!”楚震哈哈大笑了几声,险些激动得拍着桌子跑下来拉着她的手夸奖的好。 他高兴的喝了一大口酒,随即便再次看向季婉芸。 “既然如此,季婉芸,你可要挑战这丫头?朕答应你们,一旦决出胜负,胜者便终生是我赤霄国第一才女,可得赏赐黄金千两,城内府邸一座。” 说着说着,楚震又笑容和蔼的看向季羽瞳,“而且,苏果你们有了心上人,尽管告诉朕,朕大可全权帮你们做主,如何?” 皇上这是…… 专门给季羽瞳说的? 季婉芸右手握紧,嫉妒从心底生根发芽,如杂草得到了肥料一般疯狂滋长。 她险些没能控制住脸上温婉贤淑的表情,牙齿都紧咬得咯吱作响了。 凭什么!? 凭什么!! 一个身份低微,出身卑贱的小小庶女,凭什么能让皇上如此看中偏袒?! 她不甘心! 季婉芸气的牙痒痒,终是没忍住走了出来,故意走到季羽瞳身边,动作标准得体的给皇上行了个礼。 “谢皇上,臣女一定不负所望。” 虽然明知皇上现在对季羽瞳的好感度已经完全超过了对自己的,可季婉芸仍旧不死心。 她仍旧认为,只要自己多跟季羽瞳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有了样貌身材气质等各方面的对比,皇上和所有人都总能看清楚谁才是最好的。 可她错了,楚震对她的出现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好好好,那朕便把这日子定在半月后如何,你们俩一起进宫比试,到时候,朕可是还会请些特别的人来捧场,你们可别让朕失望,嗯?” “是,臣女一定不负皇上所望。” 季羽瞳和季婉芸同时跪下行了个礼,这才一起退下,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燃起来的硝烟。 一回到座位上,季羽瞳就又把斗篷拉过来披上了,毕竟这天气,还是有那么点凉嗖嗖的,装x装到位了就行了,她可不想感冒。 楚清凝早就兴奋得不得了了,季羽瞳这屁股刚刚坐下来,她便凑到了眼前,兴奋的抓住季羽瞳的手。 “瞳儿姐,你刚刚真是太棒了,那两首歌简直太好听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除了那两首歌,还会很多其他的歌?” 她抓着季羽瞳的左手左左右右的晃来晃去,跟个缠着大人要糖吃的孩子一样可爱。 季羽瞳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楚清凝便又稀奇道,“对了,瞳儿姐,大家都说你被毁容了,可我现在怎么没看出来啊?你脸上好像……” 她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却是突兀的摸到一些滑滑的东西。 季羽瞳见她疑惑,而且四周总有人盯着她的脸窃窃私语,遂干脆走到邻桌,一把抓住楚临渊桌上的酒壶。 “战王,借你的酒一用,一会儿就还你~” 季羽瞳拿着酒壶就要坐回去,可那只拿着酒壶的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楚临渊凝眉不满的看着她,“宴会上酒壶不能离桌,你有什么需要用的,在此用完再走。” “你确定?”季羽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我可是要做点不太雅观的事情,在你这里用的话,搞不好会有很多人唏嘘不止……” 听完,楚临渊不动如山,还是那句冷冰冰的话,“要用,在此处用完再走,不用,便将酒壶放下。” “用用用,我用还不行吗?就一壶酒而已,什么不能离桌的,哪来这么多规矩,分明就是你太小气,啧啧……” 季羽瞳拗是拗不过这个倔驴的,遂干脆不走了,直接坐到了他旁边。 她一边把酒壶里的酒往脸上倒,一边用手揉揉搓搓,一边还大刺刺的腹诽。 哼,要不是女子桌位上没有酒,她还会跑来跟他借么? 要不是她们离那位大帅哥景王太远,中间隔着整整一个舞台,她还会放弃大好撩汉的机会跑来被他膈应么? 啧…… 搓着搓着,季羽瞳脸上的东西便慢慢融化,被她用手帕擦干净了。 楚清凝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她从脸上搓掉一层奶油状的东西,重新露出那传闻中坑坑洼洼,看了能犯恶心到做噩梦那种地步的半边毁容脸。 “瞳儿姐……你的脸……” 她捂住嘴,似乎有些震惊,又有些难以置信,还有浓浓的心疼。 季羽瞳的脸,看起来就跟外界说的那样,当真是阴阳脸,一边丑如鬼魅,疤痕坑坑洼洼,跟被蛆虫爬过一样,恶鬼看了都犯恶心。 而另一边,肤如凝脂,柳眉杏眼,朱唇秀鼻,灵动而美丽,就如初见她掀开面纱时那般惊为天人,美得惊心动魄,令人窒息。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为什么偏偏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楚清凝看着季羽瞳不敢说话,仿佛生怕自己说错话会伤到她。 倒是季羽瞳自己比任何人都豁达,面对四周响起的唏嘘声和犯恶心的作呕声,她全然当做没听见。 “郡主,你不必震惊害怕,先前我是用一些东西把脸上的疤痕盖住了,现在这才是我现在真实的容貌,你,后悔跟我交朋友吗?” 她摸了摸自己那半边摸着都拧巴纠结的疤痕,颇有些感慨的笑道,“郡主,放心,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没意见,反正我们两人今天相处得很愉快~” “不,我不后悔,瞳儿姐,你的脸上这么大块疤,这到底是怎么弄的?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点也不后悔跟你交朋友,真的!” 楚清凝有点激动的跑到她身边,近距离的看着季羽瞳的脸,她的眼眶竟是慢慢的红了。 季羽瞳有些震惊,“郡主,你别哭啊……我这都过去很多年了,又不疼,你别哭……” 为什么要哭呢? 季羽瞳只是因为听挽竹说她很受战王宠爱,她想要接近战王才会与她这种刁蛮的郡主交朋友。 楚清凝,不应该很刁蛮任性谁也瞧不起么? 难道真的拿她当朋友了吗? 环顾了一下四周,季羽瞳这才猛然发现,皇宫里其实还是有很多公主和郡主的,可只有楚清凝是一个人坐着的,而且那些人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个前来跟她交谈过。 就好像,楚清凝完全是被孤立的存在一样…… 莫名的,季羽瞳感觉自己有点混蛋,有种欺骗了天真少女感情的那种强烈负罪感…… “瞳儿姐,放心,我不会哭的,我只是一想到你很小的时候就受这么严重的伤就很难过……” 才一天时间,初见时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的刁蛮郡主熟悉了之后竟是如此真性情,季羽瞳深感后悔。 她就不该招惹这种天真纯洁的人…… “没事,都过去了,郡主不必太过在意。” 季羽瞳觉得很有负罪感,像她这样成天以偷盗和骗人为生的小偷,就算偷字前面被人封了个神字,可还是逃不过一个偷字。 她就是只会干损人利己事情,寡情凉薄的小偷罢了,跟这种人,以后还是少些接触比较好…… 想到这里,季羽瞳放下酒壶,敷衍的给楚临渊道了个谢便跟两人谎称有些闷得慌,直接尿遁了。 宴会毕竟是比较无聊的,只要过了最前面那些庄重严肃的仪式,后面的超表演环节大家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遂季羽瞳离席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她溜出来后便开始四处闲逛了,一边思考着该什么时候去一趟战王府,一边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去寻找下一枚碎片。 不知不觉间,她便走过了御花园,到了皇宫里面。 而隐隐约约间,她感觉胸口佩戴着的那块碎片好像又开始有反应了,虽然相比楚临渊那块,这次的感应比较微弱,但她还是能清晰的感应到。 拿出碎片,季羽瞳清晰的看到那碎片正在微微的颤抖。 她捏紧碎片正打算去那个方向看看,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喂,阴阳女,你跑这儿来干嘛?” 第20章 禁地 楚明扬? 季羽瞳一时间想事情出了神,竟是没怎么注意到,申购居然一直有人跟着。 她不动声色的将碎片放回胸口,转身便冷下了脸,“我随便逛逛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本王就是好奇,你不要不高兴。” 楚明扬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开心了,遂连忙尴尬的走到她身边,颇有些腼腆害羞的时不时偷看一下她。 “对了阴阳女,我看到你用酒水擦脸了,之前你脸上的东西是什么啊?怎么跟寻常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不太一样?居然能把你脸上这么大块疤遮住。” 其实楚明扬没什么话可以跟季羽瞳聊的,但他就是想跟她说话。 只是这话题,是个女人听了都不高兴,更别说外貌协会会长季羽瞳了。 她翻了个白眼,快步走远,“关你什么事?” 季羽瞳一向不喜欢情商低,还小气吧啦的男人,说完,她便大步走开了。 本以为这么不给面子,楚明扬怎么着也得跟之前那样发个火,说点狠话威胁威胁,或者干脆气哄哄的离开。 可他居然跟了过来,而且紧紧地以小跑的姿势跟在季羽瞳身边,不停的说话。 “好了阴阳女,本王不太会说话,其实本王这会儿跟过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的,今天下午是本王太过冲动对你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还有那个……你说季婉晴要杀你,本王其实也不太清楚到底该相信谁,所以……” 原本听着楚明扬道歉季羽瞳还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好听的话,可他这话却是越说越怪,咕哝了半天她都没抓住一个重点。 不知不觉间,两人你追我赶的,竟是到了一处荒凉废弃的宫殿。 一到这宫殿附近,季羽瞳便猛地感觉胸口放置碎片的地方猛地传来一股吸力,她下意识的想进去看看,可楚明扬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这里不能进!” 楚明扬刚刚说话都跟蚊子嗡似的,现在突然这么一大嗓子,还当真把季羽瞳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不能进?”她有些不爽的扭头,却见楚明扬一边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脸色爆红一边慌慌忙忙的拉着她往后退。 季羽瞳一把甩开他的手,嫌弃道,“干嘛啊?跟个女人似的,这儿是谁的宫殿啊?我们为什么不能进?是要先通报吗?” 退远了些看,季羽瞳这才看到这座宫殿很是破旧,甚至门上连牌匾都没有,那里光秃秃的,还爬满了蜘蛛网。 翘首看过去,这座看起来不太大气的宫殿里面也是一样萧瑟冰冷,好像很久都没人住过一样。 “不能进,通报也没用,这里没人住了,咱们快先回去吧,已经离席很久了。” 她还想进去,楚明扬便干脆横着脖子鼓起勇气再次抓住了她的手,一个劲的把她往后拖。 “真的不能去,这里是禁地,季羽瞳你要是还要命就赶紧跟我回去。” 其实走远了后看到那宫殿大门上大大的两个封条时季羽瞳就知道她今天肯定是进不去的。 于是她干脆就着楚明扬的话题,一边走一边问道。 “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好奇心很重的,你要是不把这里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怕是以后做梦都想再跑过来。” 楚明扬的态度转换得太快了,季羽瞳认为他是被自己那两首歌给俘虏了,遂故意这么吓他。 果然,楚明扬脸色一肃,拉着她走到一个人少些的地方小声说道。 “你可千万别好奇,本王就没见过哪个对这里好奇的人活着从里面出来过。” 见他神色严肃不像作假,季羽瞳有些好奇,“为什么?” 楚明扬往四下看了看,应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父皇很多年前就已经把那里封了,反正我从懂事起那里就已经是禁地了,我只听说里面闹鬼闹得厉害,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他又想抓住季羽瞳的手,季羽瞳却嫌弃的躲开,“闹鬼?这天底下哪来什么鬼?切。” 她悠然的往前走着,说完这句话后却猛然反应过来。 貌似……现在的她也是只剩一个鬼魂了吧? 要不是魂魄到了这季羽瞳的身上,她貌似也得成为孤魂野鬼!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反正你不要再想去那里了,要是被抓住,那可是会被二哥杀掉的!” 楚明扬没能抓住她的手有点失落,不过很快便振作了起来。 季羽瞳皱了皱眉,“你二哥?” 都怪这皇室子弟太多,季羽瞳乍的一听,压根没反应过来这二皇子是谁。 楚明扬有些匪夷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我二哥你不知道?你不刚刚还在宴会上送了他一首歌吗?别告诉我你只知道战王不知道二皇子……” 这对于古代人来说,分清每个皇室子弟都很简单。 可季羽瞳才刚来这里一天,而那以前的季羽瞳留下来的记忆又实在是信息量太少,她确实是没办法这么快分清大家都是谁谁谁。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知道啊!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在好奇那座宫殿跟楚临渊有什么关系罢了。”季羽瞳摆摆手,“别把我想的那么傻好吧?” “好吧……我还以为……”楚明扬摸了摸鼻子,眼底的期待和希冀瞬间便弱了不少,“其实那座宫殿,是二哥生母以前住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到底为什么,那里就突然成了禁地。” 居然是楚临渊娘亲以前住的地方,那也不怪乎有人去惊扰被发现后会被他杀掉。 以楚临渊那腹黑又狠绝的心肠,他肯定做得出来这种事! 季羽瞳深信不疑! 所以这块碎片她也要从长计议,可是这第一步还是得多跟楚临渊接触。 现在有了两块碎片的线索,季羽瞳不得不再慎重点考虑以后该怎么跟楚临渊相处。 “季羽瞳,你答应我,以后别再对那里好奇了,好不好?我二哥真的会杀了你的!” 回到宴会场地之前,楚明扬最后又跟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季羽瞳没有回答他,却因为他的这句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纠结和疑惑当中。 扭头看了一眼邻桌坐姿端正,脊背笔挺表情严肃的英挺男子,季羽瞳皱起眉头。 楚临渊……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五行八卦盘的碎片失落四块,却有两块都跟他有关系。 到底是为什么? 宴会很快便结束了,季羽瞳没有跟宁安侯府的人一起回家,而是跟楚清凝一起走了出去,季婉芸本想带着人一起去会会她们,可季羽瞳两人却走得飞快,她们根本跟不上。 而等她们好不容易追了上去,却亲眼看着季羽瞳跟楚清凝一起坐进了一辆比他们侯府的马车豪华贵气好几倍的大型马车。 “哼,果然是个天生的贱胚子,连这刁蛮郡主楚清凝都敢巴结,我看她明天怎么死!” 季婉晴没有季婉芸那么能忍,平素压迫人压迫习惯了,今天居然被季羽瞳压了一头,自然是所有的不爽都一起冒了出来。 再加上她的才艺表演排在季羽瞳之后,宴会上的人看了季羽瞳的表演,自然是对后面的平庸舞曲都没了兴致。 今天算是季婉晴登台表演以来收到的关注最少的一次,她好像就没看到任何人笑着讨论过她,触目所及,耳朵里听到的也都是评价季羽瞳的。 “姐,半个月之后你一定要赢了她,这小贱人今日把我当猴儿耍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姐” “好了,我们回去吧。” 季婉晴感觉今天一整天受的气比她活这么大受的气加起来还多,可她这牢骚还没发完,季婉芸便冷着脸走了。 季婉晴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皱紧眉头,“我姐这是怎么回事?她不高兴干嘛拿我撒气!哼!” 旁边一直充当丫鬟的季兰馨这时候才总算是找到机会说话,“二姐,我看大姐姐估计心里也不舒服,应该是回去想法子对付那贱丫头了。” “再说了,你可是大姐的亲妹妹,她平素最宠你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外面好多人看着呢。” 季兰馨脸上还有点肿,是下午季婉晴发火时打的。 可季兰馨现在仍旧舔着脸哄着季婉晴,陪着笑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打的事情。 季婉晴冷哼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她的话,抬起腿便佯装优雅淑女的样子,快步坐回了自家的马车。 季兰馨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这才抓准机会勉强跟她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毕竟嫡庶有别,嫡女坐的马车轿子那是代表了身份地位的,跟庶女坐的那些粗制滥造的小破轿子有些本质上的区别。 季羽瞳没空去跟她们这些女人折腾什么宅斗宫斗,她回到侯府便直奔自己的小院子,趁着还不算太晚,拉着挽竹便赶去了外面。 正是这一出,正好让回来打算兴师问罪找麻烦的季婉晴和季婉芸都扑了个空。 这让季婉晴的怒火越烧越旺,终是忍不住派人将她的 院子砸了个稀巴烂。 “哼,下作的贱胚子!” 临走前,季婉晴还狠狠地推了被惊醒后出来阻止的叶巧兰一把。 季羽瞳回来后,看到这一地的狼藉,还有枯坐在地上抹眼泪的娘亲,顿时一股火气爬了上来。 她一把将买回来的装备扔到桌上,“娘,谁打的你?!院子又是谁弄的?” 第20章 怎么证明你是我爹? “没有,没有人,瞳儿,你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叶巧兰知道现在的季羽瞳变了很多,脾气也大的很,遂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季羽瞳用脚指头也想的出来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把戏是谁才干的出来的。 她扶起叶巧兰,又给了她一些钱,“娘,这些钱你先拿着,平时别太苛着自己了,一定要养好身体。” 叶巧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拿就是一张一百两,哆嗦的差点没能接住那张轻飘飘的银票,“瞳儿……你这些钱是哪儿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接着,却始终不放心。 季羽瞳扶着她回房间睡下,“这你就别管了娘,反正我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你安心用着便是。” “可是……” 叶巧兰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眉头皱的死死的。 季羽瞳打断她的担忧,不打算做多解释,“好了娘,你快休息吧,这么晚了都,大夫说过你不能睡太晚的,对身体不好。” 勉强将叶巧兰哄睡下后,季羽瞳虽然也很困,但仍旧穿上了新买来的装备,悄咪咪的从院子里翻了出去。 夜深人静,季婉晴的院子里还灯火通明,里面还时不时传来一阵咒骂声和打骂丫鬟的声音。 季羽瞳猫到屋顶上,深色的夜行服跟夜色完美的融合为了一体。 揭开瓦片,只见屋内的地上此刻正趴着好几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丫鬟,而那季婉晴正穿着一套亵衣,面目狰狞的不停摔东西。 “该死的贱人!明王什么时候又被她勾搭上了?”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季婉晴将一尊洁白的纯色陶瓷花瓶狠狠地砸到地上,飞射起来的碎片把附近的几个丫鬟的脸都划破了。 整个房间里都萦绕着一股阴郁又紧张的可怕气氛。 季羽瞳摸了摸下巴,绕到屋后直接跳进去将烛台放倒,又引导着蜡烛把床单帘子等都点燃才神不知鬼不觉的蹦出去。 哼,敢砸我的院子! 看我不烧光你的毛! 冷笑着拍拍手,季羽瞳功成身退,夜色中几个飞跃,没一会儿便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姐?你睡了吗?” 听到动静,守在门外的挽竹有点担忧的问了声。 季羽瞳打了个哈欠,麻溜的换好睡衣,“睡了睡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发生什么事也别起来知道不?” “好,谢谢小姐,挽竹这就去睡觉。” 挽竹是个相当听话还很忠心的丫头,季羽瞳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时她连问都没问一句,只是小心翼翼的帮忙打掩护。 这样的丫头,实在是不多见了,季羽瞳有这么一个值得人放心的丫头,很快便支撑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季羽瞳就被院外嘈杂的人声吵醒了。 她本不想出去,赖床毕竟比较美妙。 可听声音,挽竹貌似又被欺负了,都哭起来了。 季羽瞳只好打着哈欠一脸不爽的打开门,“干嘛呢这是,一大清早的跑别人院子里吵什么吵啊?知不知道扰人清梦很缺德。” 她揉了揉眼睛,压根没看清院子里站着的那几位都是谁。 所以等她这叽里呱啦一堆话说完,院子里顿时安静了好几秒。 就连挽竹都停止了哽咽,瑟缩着靠近她,“小……小姐……侯爷来了……” “侯爷?” 季羽瞳又揉了揉眼睛,等反应过来才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 果真,团子中央站在那里一脸不爽,此刻正进口皱着眉头的中年男人不正是季春秋是谁? “你跟我过来。” 见她看过来,季春秋眉头一锁,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过身打算出去。 换做平时,猴爷亲自过来,季羽瞳要该吓得六神无主,唯唯诺诺什么都听了。 可现在,季羽瞳不仅没有乖乖听话,反而大声说道,“侯爷请留步,有什么事不妨就在这里说了吧,瞳儿一会儿还有事呢,不方便再去找你。” 季羽瞳觉得自己这段话已经足够礼貌了,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停了下来,跟看什么稀奇的怪物一样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季春秋也停下脚步,拧着眉头看向她,“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额,”季羽瞳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会反问,便急忙动脑筋想了想,换了个借口,“瞳儿只是昨日便跟清凝郡主约好了今天去找她,所以……” 提到清凝郡主,季春秋的脸色顿时一变再变。 他甚至某些厌恶又有些愤怒的深深看了她好几眼才猛地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哼,你什么时候跟清凝郡主关系这么好了?竟然还私下相约?芸儿可都没这个福分跟郡主相识相知。” 听他这么说,季羽瞳的表情变得很怪异,“侯爷,为什么我不能跟郡主相识相知,前面还必须搭着个大姐?” “哼,什么叫搭着,你一个小小的庶女,郡主铁定是瞧不起的,认识你也应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你要是真懂分寸,就应该将郡主介绍给你姐多认识认识。” 季春秋大刺刺的坐到她的小破院子里那唯一的石桌旁,一派大老爷的气势,说的话也是足够恶心人。 “你什么身份?你姐姐又是什么身份?堂堂郡主,自然是应该跟嫡女交朋友才算是平等的。” 季春秋也没管季羽瞳听没听,说着说着便摆了摆手,“这样啊,以后你们就别再见面了,记住自己的身份,赶紧忘了郡主,反正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相信郡主很快就会忘了你。” “……” 听他自顾自的说了这么多,季羽瞳几乎要笑出声了。 这季春秋简直太搞笑了,季婉芸跟郡主交不到朋友居然跑来怪她,还像模像样的要求她这要求她那的。 “侯爷……你凭什么要求我做这些?” 季羽瞳嘴角勾起冷笑,双手抱胸的斜靠在门框上,“您啊,难道不应该去多多鞭策您口中那位知书达理,有身份有地位的嫡女争点气么?知不知道,您这个样子,真的很丑诶~” 没有威严,没有作为父亲该有的样子,更没有任何理由,就这么突兀的跑到生下来十多年都没看过一眼的孩子面前,莫名其妙的要求她放弃一切。 很不好意思,现在的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季羽瞳了,换了个灵魂,季羽瞳对这人面兽心的季春秋,一丁点儿亲情的牵绊都没有。 她想做什么,那便是谁也管不了! “你!你这逆子!我是你爹!” 季春秋没想到季羽瞳还能这么跟他说话,气的脖子都粗了,眼睛也瞪得老大。 “就凭这一点,你就该听我的!” 他嗖的一下站起来,可笑的散发着自己作为父亲该有的威严。 可季羽瞳却只觉得想笑。 “呵呵,我还有爹啊,我还以为我娘是一个人把我生下来的呢,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爹呢?您这十几年都不管我的,突然间跑出来,怎么证明你是我爹啊?” 她故意出言讥讽,看着季春秋陡然变青的脸色,顿时便感觉心中一阵舒爽。 “放肆!你这个逆子!怎么在说话!?” 季春秋指着她的脸,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可就是没什么话好反驳。 毕竟他确实没有管过她,除了生了她以外,更是连一分钱都没施舍给叶巧兰母女俩过。 季羽瞳打了个哈欠,笑得很开心,“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天生说话就这样,比较直,要是哪里惹侯爷不高兴了,还请见谅。” 她毫无诚意的拱了拱手,“如果侯爷除了这些没什么其他的话要说的话,那就请回吧,我一会儿也该去见清凝郡主了。” 说完,季羽瞳便直接转身回了房间,留下季春秋一干人等站在院子里里外不是人。 事已至此,季春秋自然也不会再留下来给自己心里添堵,袖子一甩,他便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挽竹被他那一声冷哼吓得不轻,等人一走,她连忙便跑进了房间。 “小姐!侯爷走了!” 她本想劝一下季羽瞳去道个歉,结果一进门,她就见季羽瞳重新窝进了被子里。 “走了最好,我这好梦都被搅了,先睡个回笼觉啊~挽竹你没事的话也回去再睡会儿,现在还早呢。” 她摆了摆手,很快便再次睡了过去,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挽竹有些目瞪口呆的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退出去。 看了一下天色,她更疑惑了。 “这……都快正午了啊……” 哪里还早啦?! 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挽竹最后只能听话,乖乖也去补了一觉。 实际上季羽瞳根本没有睡着,等挽竹走后,她盯着天花板,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季春秋……” 她这位老爹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为什么无论怎么看他都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连她一个小小的庶女都争论不过。 但是,皇帝明明对季春秋又明显有所忌惮,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没办法不多想。 目前朝中的事情她不懂,国家大事她也不太清楚,可最普通的党派之争她还是了解不少的。 像季春秋这样的人,恐怕是一颗株十分重要的老树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十分会见风使舵,手中权利可能也不大,但他绝对不止表面看起来这么没用。 联想到他对季婉芸的关爱程度,还有季婉芸明明不喜欢太子却莫名其妙跟他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季羽瞳心中有了个粗略的猜想。 这季春秋,搞不好就是太子党的骨干人物! 第22章 夜探战王府 季婉晴的小院子着了火,整整一天都焦头烂额,逮到人就骂。 可火灾现场查来查去,也都是普通的起火,还很有可能是她自己乱发脾气的时候撞倒烛台导致的。 大夫人将她提去说了一顿,季婉晴便也没了火气,一整天都很消停,乖乖的等着重新修建院子。 麻烦的人忙起来了,正好方便了季羽瞳办事。 是夜。 吃饱喝足后,季羽瞳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紧身衣,脸上蒙着面罩,头发梳成高高的丸子,带上装备便趁着夜色从墙上翻了出去。 今夜,她要去夜探战王府!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必须尽快把那块碎片弄到手,不然等接触的时间久了,搞不好楚临渊会怀疑她的用意。 毕竟他本来就不信任她。 说干就干一向是季羽瞳最明显的画风,找到战王府之后,她先是在外面猫着侦查了好一会儿,冻得鼻涕都快掉出来之后才搞清楚这府外守门的人换班的规律。 “阿秋~” 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季羽瞳实在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就这一声,猫在树上跟夜色几乎完美融合为一体的她,差点就给暴露了。 亲眼看着一排护卫从她所在的树下经过,季羽瞳敬业得连呼吸都屏住了,这才避免了被发现的悲剧。 终于,季羽瞳蹲得头昏眼花,手脚冰凉都快没知觉了的时候,那兢兢业业,大半夜不知道干神马搞到这么晚的战王终于是熄了灯。 为了一次达成任务,季羽瞳强忍着马上冲进去的冲动,还是继续蹲了大半个时辰,等到整个战王府里安静的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了之后她才抛出一条大大的带钩绳索。 铁钩“锵”的一下抓住墙壁,季羽瞳将绳索拉直,很快便顺着那铁索从树梢上爬到了战王府里面。 她的动作很轻,就连那铁钩挂上墙壁的声音都控制得恰好好处。 从头到尾,根本无人察觉。 ‘我去,这战王真特么有钱啊——’ 一边蹑手蹑脚的靠近楚临渊的房间,季羽瞳一边忍不住贪婪的四处都摸个两把。 没办法,这里实在是装修的太豪华大气了,视财如命的她怎能不被诱.惑? 要不是今晚的主要任务是偷回碎片,她保不准会忍不住一个个的把这些看一眼就知道价值连城的宝贝儿都给抱回家。 可是没办法,她最多也只能摸两把。 “哎——” 无声的叹了口气,季羽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很快便猫到了楚临渊的房间外面。 她本想撬开窗户,可不知是不是这楚临渊平时睡觉太放心随意了,这窗户一推就开了,根本就没锁! 美滋滋—— 就从这一点季羽瞳就几乎可以预知此次任务的成功率了。 这窗户不锁是小事,但它代表着房间主人的警觉性不高,这对季羽瞳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麻溜的从窗户跳进去,为了避免被外面守夜的人发现,她还顺手轻轻的将窗户给关好了。 夜已经很深了,房间里安静的几乎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季羽瞳探着脑袋往床上看了看,那看起来厚重又尊贵的大床上正闭眼安心睡着的不是楚临渊是谁? 丫的,没想到睡着了竟然还这么好看! 季羽瞳本没有觊觎美色的想法,可这绝世大帅哥就这么放心的睡在她面前,季羽瞳这颗小心脏简直跳得飞起,隐隐约约间,她甚至都感觉能听到自己那激动的心跳声了。 不行!不能看了! “啪”的一下,季羽瞳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才算是勉强把注意力从楚临渊那帅得令人窒息的盛世美颜上移开。 粗略的一看,他的床边是放着脱下来的衣服,可不知怎么回事,季羽瞳找了半天,唯独就是没找到那条腰带。 时间紧迫,季羽瞳没办法又只得重新回到床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把床上的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 最后,她居然还真看到了那腰带的一角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虽然看不到碎片到底在哪儿,但季羽瞳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就是那条腰带!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季羽瞳深深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楚临渊还有那腰带的位置,最后还是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慢慢跪到了床上。 从别人被子里偷东西,这还真是又刺激又紧张。 季羽瞳摸到腰带之后没有立刻将它抽出来,而是先看了一眼距离她的脸只有一个手掌距离的楚临渊。 还好,还没醒! 季羽瞳心里舒了口气,又扭过头,紧张的盯着那条腰带,手上慢慢用力...... 快了! 就快拿到了! 看到那块碎片从被子里露出来,季羽瞳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为了一条腰带深夜闯入男子的房间,六小姐,你可真是胆子大得很啊......” “!” 正处在精神极度紧张时刻的季羽瞳被这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身体的反应速度大于头脑,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接下来该怎么收场,手就已经开始用力,想要将那条腰带扯出来。 然而,楚临渊却比她反应更快的将腰带拉回被子,顺带着将她也连带着摁到了床上。 “季羽瞳,你究竟想干什么?是谁派你来的?本王的腰带到底又有何特殊让你这么不择手段的想要?” 面对楚临渊明显充满了杀意的素质三连问,季羽瞳觉得场面一度很尴尬。 可最尴尬的是在这种肃杀的时刻,她的心神竟然还荡漾了一下。 晦暗不清的夜色中,本就帅得人神共愤的楚临渊看起来脸部更加深邃迷人了,还有他的嗓音,也许是有一会儿没说话的缘故,带着些许沙哑,魅惑得要命。 季羽瞳盯着他的脸,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那什么......咱们这样貌似也不太方便对话,不如你先撒手?” 其实季羽瞳觉得她会心神荡漾也不全是她的错,毕竟他们现在的姿势也实在是太暧.昧了些。 楚临渊穿着亵.衣,满头墨发随意披散着,弯着腰将她按在床上低头看着她。她甚至还能感受他说话时喷在她脸上的气息,充满了独属于男人刚毅的味道。 “撒手?”楚临渊冷哼一声,冷漠的勾起唇,“早在踏进本王的房间之前你就该做好会发生任何事情的心理准备,本王可是个男人,你这么热情似火的扑到本王的床上,本王可不会当什么正人君子。” “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他紧紧地捏着季羽瞳的手腕,那力道像是要直接捏断那块骨头一样。 季羽瞳疼得龇牙咧嘴,心中警铃大作,可脸上仍旧是嬉皮笑脸,“王爷,你真会对我做什么吗?”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导致她额头上冷汗直冒,可季羽瞳却反而是朝着楚临渊的脸又靠近了些,媚眼含波,努力的冲刷着楚临渊对她的忍耐底线。 可不知楚临渊是什么时候忍耐力修炼得这么强大了,明明初见时抱他大.腿的时候他那嫌弃得快呕吐的样子根本一点也不假。 可现在,她都故作姿态的凑到他眼前了,他居然只是皱了皱眉。 “季羽瞳,你可知夜闯战王府会有什么后果?” 楚临渊没有在季羽瞳的逼近中恶心得后退,反而正因为她的这个举动,他更加警惕了。 色诱术和恶心人术都没用,季羽瞳顿觉失望。 她索性也不挣扎了,任由楚临渊捏着她的手腕,疼得脸色发白也不吭一声。 没办法,她的目的根本没办法说出口,而且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倒不如让他认为自己还有拷问价值,慢慢耗着再想办法逃走。 见她不说话,楚临渊冷哼一声,“哼,死到临头,还想嘴硬?” “来人。” 他拧着眉朝外面喊了一声,门外立刻走进来好几个侍卫模样的男人。 “王爷有何吩咐?” 为首的男子长得还算清秀,就是眼睛上有一道斜着的刀疤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可怖的感觉。 季羽瞳见他们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顿时便明白了她今天做的这一切都在楚临渊的掌控之中。 恐怕就算是刚刚抢到了腰带,她也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毕竟她并不擅长格斗。 而这几个人包括楚临渊在内,一看就知道是个顶个的高手。 “哎——” 叹了口气,季羽瞳又听到楚临渊说道。 “将她关进地牢,等她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带她来见本王。” “是。” 地牢? 居然要关她!? 季羽瞳瞪大眼睛,“不行!你不能关我!私自关押侯府小姐可是大罪!” 开玩笑,作为一个每天不出去逛逛浑身都不舒坦的多动症患者,季羽瞳一想到自己要被关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哪里也去不了就一阵头疼。 楚临渊没理她,只是冷哼一声,狠狠地将她挥到床下。 “哼,只要将你夜闯王府的事情传出去,本王就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怪罪,你还是早些想清楚该怎么回答本王的问题比较实在。” “不行!我根本就没什么目的,我就是喜欢你我这条腰带!” 季羽瞳躲开那侍卫的手,连忙大叫着重新扑到床上。 可没想到楚临渊迎面便击了她一掌。 “噗——” 季羽瞳胸口一痛,立刻喷出一口鲜血。 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虚浮,季羽瞳感觉脑袋昏沉,思绪却异常的清醒。 看着眼前冷漠至极的男人,她趁着他降低警惕的那一瞬间猛地扑上去,就着满嘴鲜血,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第23章 你简直禽兽不如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固,季羽瞳那不要命的强吻架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懵了。 而作为被强吻的男主角,楚临渊只觉得鼻息间猛地窜入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等意识到自己被强吻之后,他竟是白眼一翻,“砰”的一下倒回了床上。 季羽瞳也是头昏眼花,情急之下才会用这种方式阻止楚临渊下狠手,她压根就没想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楚临渊被她这一强吻直接昏了过去是个意料之外的变故,可季羽瞳也只来得及在心中惊叹一声卧槽,然后也昏死了过去。 ...... 随着他们这两个主人公以这么暧.昧的姿势趴到床上,而楚临渊看起来还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几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有点懵。 一人指了指床上昏死过去,却还保持着互相紧紧相拥姿势的两人,表情怪异。“额,杨副将,这......咱们还动手吗?” “恩......”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年轻男子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等王爷醒了再说吧,他既是没有拒绝这名女子,想必也是不想她受苦的。” “那......咱们就这么出去?” 杨钧身边的两人尴尬的挠了挠脸,“这么冷的天,要不咱们还是给王爷和这位姑娘把被子盖上吧。” “恩,有个女人陪王爷睡觉也好,这么多年了,都没见王爷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杨钧轻手轻脚的过去把被子盖到了季羽瞳背上。 几个大老粗也是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们这趴在一起睡觉的姿势该有多别扭多不舒服。 他们一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一边感叹。 “是啊,这要换作平时,哪个女子要来王府偷东西,王爷早该下令直接捉拿了,哪里还整这么多事,愣是折腾到了半夜。” “所以我说啊,王爷定是也是喜欢这位姑娘的,搞不好之前那么多准备,什么瓮中捉鳖,根本就是咱们王爷打情骂俏来的,他就是等着这姑娘过来找他呢。” “哇,王爷这计策不错,不愧是咱们将军。” “......” 他们虽然一直在讨论,但并没有走多远,而是一直守在外面,时刻关注着房间里的动静。 毕竟季羽瞳的出现确实是为了偷盗,虽然她看起来也不会武功,但就那么放在王爷身边睡觉,总归是不太放心。 可这一.夜过得是意外的相当安宁。 季羽瞳被楚临渊那一掌打得重伤昏迷,几乎一整晚就没动过。 楚临渊则是受刺激过度,昏迷过后做了好几个鬼压床的噩梦才在凌晨挣扎着醒过来。 一睁开眼,楚临渊就感觉胸口处趴着一个又软又热乎的东西,脖子上还搭着个冻得冰凉的小手。 他低头看了看,只见季羽瞳脸上的面巾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侧着半张脸趴在他的胸口上,整个脸都被闷得通红。 隐去了那半边丑陋不堪的脸之后,这另外一边的脸竟是看起来如斯美丽动人。 唇上和白嫩的脸上还沾染着干掉的血迹,紧闭双眼睡得很不舒服的她皱着眉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为她抚平那本不该蹙起的痕迹。 念及至此,楚临渊的心中猛然一个咯噔。 紧接着他的脑袋也迅速清醒,一切的记忆都迅速回笼。 看着自己情不自禁下伸到她眉上的手,他猛地一缩,随后立刻眼神一厉,大手一挥,又将她从床上挥了下去。 “哎哟~” 昏睡中的季羽瞳痛呼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了,可仍旧没醒。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她的脸色潮红得不正常,呼吸也呈现不正常的急促状态。 楚临渊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披上衣袍走到她面前蹲下。 “啪啪——” 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脸,楚临渊又沉声喊了声她的名字,“季羽瞳,别装了,你骗不了本王,赶紧起来。” 许是他将季羽瞳扔下床的动静太大,就在他蹲着打算探探她的额头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爷,需要我们进去帮忙吗?” 听到杨钧的声音,楚临渊刚消下去没一会儿的火气顿时又上来了。 “进来!”冷哼一声,他坐回床边,一脸不悦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几个家伙。 杨钧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们这是闯祸了,遂立刻啥也没敢说,连忙冲过去打算将地上蜷缩着的季羽瞳给拖走。 毕竟他们王爷今天看起来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位姑娘啊! 那一脸的戾气,看起来跟要杀人似的! 然而,没等杨钧有自知之明的开始动手,楚临渊又揉了揉眉心,“先看看她这是怎么回事,本王唤了好几声她都没醒。” “......” 杨钧诚惶诚恐的蹲下身探了探季羽瞳的鼻息,又把旁边的两个家伙招过来一起盯着季羽瞳看了好半天,这才总结出结果。 “王爷,这位姑娘怕是因为您昨天那一掌导致身体虚了,再加上晚上受了寒,现在病的还有点严重,得请大夫看看。” “......” 听到这回答,楚临渊感觉眉心又一次隐隐作痛了起来。 “行了,去请大夫吧。” 拿起自己那条多番被觊觎的腰带,楚临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可杨钧等人却是十分尴尬,“王爷,那这位姑娘放在哪儿?地牢吗?” 入室偷盗后生病了,他们王爷还愿意请大夫为她看病,杨钧等人现在是越发的觉得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了。 没错了!他们家王爷绝对对这个姑娘有意思! “随便找个客房吧。”收起这其貌不扬,没有任何特点可言的腰带,楚临渊低头又看了季羽瞳一眼。 这么一看,他又回想起了不少夜间的细节,她的腰部似乎...... “等等。” 走到季羽瞳身边,楚临渊丝毫没有避讳的直接伸手探去她的腰间,很快便从她腰间摸出了一个小包袱。 “这是什么?” 杨钧有点目瞪口呆,“王爷。” “下去吧。”楚临渊没有给他说明什么,反而是将那做成擀面杖一样的包袱提在手里,又吩咐道,“去外面的墙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拿过来给本王。” “是。” 虽然大家都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各自散开了。 留在房间里的楚临渊摸了摸腰间,继而眼神十分复杂的又将视线停留在了那个造型奇特的小包袱上。 “就这么点小包袱,能装什么?” 他疑惑的一点点解开那个小包袱,本以为里面会是什么匕首银簪之类的利器,可没想到,她的这个小包袱里装的全是些他见都没见过的小东西。 比如同一个款式的带钩绳索,大小长短不一的就装了有三个。 还有一些扭曲的很厉害的铁丝,折叠起来分别写着奇怪文字的纸包,一小列长短不一的银针等等。 那些药包楚临渊还可以猜出来应该是写蒙汗药之类的东西,银针可以刺入各种穴道,可其他很多奇怪样式的东西,比如一块形状很不规则的圆铁片。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些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而且要说她是来刺杀的,光凭这些小东西,根本毫无可能。 所以她到底还是为了这条腰带而来? 可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他的腰带,楚临渊还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条腰带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爷,属下在左侧墙上的发现了这个东西。” 一名下属手中拿着一条很长的铁索放到桌上,楚临渊一眼便看出这铁索又是那包袱里的同款。 原来她爬墙用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楚临渊挥退了下属,又将那铁钩索拿着试了试。 没想到这铁钩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甩到墙上后抓的是真的稳,任他如何用力,那铁钩都抓的牢牢地。 而且经过这一番拉扯,他惊奇的发现这绳索也似乎有些玄机。 韧性强,但强度也十分大,他将绳索两头分别抓好,随即便施展轻功越了上去。 随着他慢慢的卸下内力,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到这绳索上,这绳索竟是连晃都没晃一下。 “真是奇了。” 这种东西她是哪里来的? 楚临渊收好这铁钩索,顿时又对她包袱里的其他东西更加好奇了。 原本是稀奇,现在是好奇它们都有些什么作用。 念及至此,楚临渊干脆信步闲庭的走去了客房。 大夫已经走了,季羽瞳也醒了。 可不知为何,楚临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失魂落魄盯着天花板的模样。 有点呆愣,有点迷惘,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你又怎么了?” 本想问话的楚临渊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 “本王给你请了大夫,已经仁至义尽,算得上是以德报怨了,季羽瞳,现在你总该告诉本王那条腰带究竟是哪里不寻常,值得你这般拼命的偷窃了吧。” “呜呜呜呜~~~~” 季羽瞳没搭话,而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猛地抽泣起来。 “楚临渊!你不是人!你昨晚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不想负责就算了,现在还来质问我!简直禽.兽不如!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战王竟然是这样的人!” “呜哇——我不活啦——” 季羽瞳毕竟是个阶下囚,房间里里外外还是有很多人守着的。 所以她这一出戏嚎出来,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见她又开始瞎扯,楚临渊顿时脸色一寒,“季羽瞳!你在胡说些什么?本王何时对你做过什么?” 第24章 他伤透了我的心 “你明明就做了!” 季羽瞳声泪俱下,“你亲了我,还抱我,睡了我一整晚,我的腰都痛了,你还说没有!” “禽.兽!” 她抱着被子,听声音哭得那叫一个悲戚,可任谁也想不到,季羽瞳脸上压根一滴泪都没有,甚至嘴角还带着笑。 “季羽瞳!” 楚临渊被她这么一说,瞬间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杨钧他们昨夜亲眼看到过他们亲吻,甚至还在之后在屋外守了一整夜。 他要是反驳,那才是会越描越黑。 眼看着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越来越怪,楚临渊瞬间便明白了季羽瞳的用意。 这个女人,就是会装! 第一次在大街上,在众多百姓面前装模作样的要他赔偿,实则是想要偷取他的腰带。 第二次在宫宴上,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大肆表白,不用想,肯定也是为了接近他偷取他的腰带。 现在偷东西不成被抓包,还是在他的府上,她仍旧在装,问题是还装得这么像模像样,好像他真对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握紧拳头,楚临渊额头青筋直爆,他强行忍住暴打某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季羽瞳,你给本王把头转过来。” 他就不信了,什么都没做过她还能哭得这么伤心! “我不!我已经没脸见人了!你还逼我!是不是想我现在就撞死在你府上!?” 季羽瞳当然是没哭,她只要想想楚临渊的表情就怎么都控制不住脸上那大大的笑容。 “给本王转过来!” 眼看着楚临渊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杨钧等人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季羽瞳还在那里大鹏展翅。 这战王府里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十分敬佩季羽瞳,打心眼里敬佩。 “我不!” 楚临渊上前打算亲手将她的头扭过来,季羽瞳殊死反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紧接着,独属于少女俏皮可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临渊哥哥,听说你府上来窃贼了?谁那么大胆啊?” 楚清凝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的跑进客房,在看到床上正拧巴的两人时,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惊悚。 “临渊哥哥,你在干什么?!” 此时季羽瞳还没扭过头来,所以楚清凝看到的就是楚临渊正当着众多下人的面,想要强了某个女子。 这个画面不可谓不惊悚,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她这位冷情寡性的二哥对一名女子有如此热烈的举动。 “清凝?你来干什么?” 楚临渊没能成功的将季羽瞳的脑袋掰过来,起身时脸上的表情还十分不爽。 可这表情落在楚清凝眼中,那便是标准的欲求不满。 “咳咳~额,那个,临渊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她尴尬的干咳两声,小脸有些泛红,“要不我还是回去吧,你们继续......” “不必,你不是想去找侯府六小姐玩吗?她就在这儿。” 楚临渊面有不悦的站起身,凉飕飕的撇了床上还拧巴着脑袋的某人,冷哼一声。 “季羽瞳,还不赶紧转过来。” 被点名的某人无动于衷,倒是楚清凝又惊又喜的直接扑了过去。 “瞳儿姐?你怎么在这儿?” 楚临渊和府中一众下人都紧紧的盯着季羽瞳的后脑勺,等着她转过脸来。 可季羽瞳居然瞅准机会,趁着楚清凝扑到床边的时候猛地扭头钻进了她的怀里。 紧接着,便又是一阵洋洋洒洒的哭诉。 “呜呜呜~~郡主,我不活了,战王他~战王他居然~~居然对我做出那种事,还被这么多人看见,我,我不活了......” 她瘦弱的身子颤抖着,甚至听起来声音都在颤栗。 可楚临渊却是越看越觉得诡异,他本欲伸手将她的脑袋掰过来看看,结果楚清凝突然将他的手拍了开。 “临渊哥哥,你对瞳儿姐做什么了?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楚清凝皱着眉,十分自然的抱着全身颤抖不止的季羽瞳,看向楚临渊的眼神甚至还带了些埋怨。 楚临渊有口难言,眉头拧的更死了,“清凝,本王未曾对她做过任何事。” “那我进来的时候怎么看到你要......非礼瞳儿姐?” 楚清凝将季羽瞳搂得死死地不让他碰到,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有点难以启齿。 “本王并非想要非礼她。” 楚临渊本想解释一下,可话到嘴边,他突然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是他苍白的解释在楚清凝眼里完全成了默认。 亲耳听到这一切的季羽瞳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可她仍旧嘤嘤嘤的小声哭诉着,“呜呜呜,郡主,我想回家,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腰带是偷不到了,季羽瞳很懂得进退,特别是在偷盗这种事情上,一次不成,她绝不会在同一时间再来第二次。 本想着气走楚临渊之后尿遁溜走,结果楚清凝来的完全恰到好处。 她的装备不知道落到哪儿去了,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溜走虽然不至于不可能,但总归是有风险的。 现在楚清凝的出现,简直是完美的解决了她的一大忧虑。 然而,她的算盘打得好好地,楚临渊却突然冷哼一声,“哼,夜深人静闯入战王府偷盗被抓,现在还想走?季羽瞳,本王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早点把该招的都招了。” 他冷冷的斜睨着窝在楚清凝怀里‘瑟瑟发抖’的季羽瞳,“也许到时候本王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说实话,这男人的气场果然还是太强了,简直那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王霸之气有的一拼。 季羽瞳‘脆弱的’小心肝儿又被他吓得抖了抖。 “夜探王府偷盗?你说的是瞳儿姐吗?这不可能吧,瞳儿姐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来偷你的东西。” 楚清凝摆明了不信,毕竟季羽瞳还缩在她怀里‘哭的声嘶力竭’。 “信不信由你,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走。” 楚临渊本就不喜欢见她与季羽瞳接触,现在看她那么维护季羽瞳,顿时心里又升起了一股火气。 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搞明白,为何从遇到季羽瞳之后总是频频情绪失控,按常理来说,这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对他做出同样的事情,怕是早就被一掌轰碎了脑袋。 最终,楚临渊将他这么多天的反常心理和行为全都归结到了季羽瞳的身上。 她的一切都太神秘,所以他会疑惑,好奇。 会频频大动肝火,也只是因为她那张嘴巴太讨人厌了。 想到嘴巴,楚临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莫名又回想起了季羽瞳那两片柔嫩的唇.瓣贴上他时的感觉。 幼嫩,柔软,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昏暗的夜色中,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时,那双灵动狡黠的大眼里仿佛有微光,美得跟深潭里的夜明珠一样。 ...... “瞳儿姐,临渊哥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 楚临渊一走,楚清凝立刻严肃的掰正季羽瞳,结果蓦然间看到她的脸上一滴泪都没有,甚至还笑得挺开怀。 楚清凝懵了,“瞳儿姐,你......” “安啦郡主,其实你哥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是半夜里跑来这里偷东西了,可我也没偷到啊,还被他睡了一晚上,到现在腰都疼着呢。” 季羽瞳捏了捏楚清凝的手,又苦下脸,“哎,我就是想偷他一条腰带拿回去做个念想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绝情,那日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明心意,他不接受就算了,现在就连一条腰带都不愿施舍给我......” “我知道我长得丑,而且不像其他女子一样贤惠乖巧,可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他,他可以不喜欢我,但也不应如此绝情啊......” 说着,季羽瞳当着楚清凝的面将胸口的衣襟拉开。 她的皮肤有些透明的苍白,像是没有血色一样,而那微微隆起的胸口上,一个发青的掌印更是突兀非常。 楚清凝“嘶”了一声,皱起眉,“瞳儿姐,你这该不会是被临渊哥哥打的吧?” 虽然知道楚临渊是个不近人情,对男人女人都一样冷酷绝情的男人,可楚清凝一直觉得他对待季羽瞳应该是有所不同的,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她唱歌表明心意的时候那般神情动容。 可季羽瞳胸口上那个可怕的掌印...... “没错,就是他打的,我到现在连呼吸都会痛,我真的......只是想要个东西做念想罢了,他如此这般,伤的不只是我的身体,还伤透了我的心。” 季羽瞳深深的叹了口气,表情看起来是越来越真实。 楚清凝有些难受的帮她把衣服拉上,“哎,临渊哥哥就是这样,他要是不喜欢的话你怎么接近都没用,不过你要是只想要一条腰带,我倒是说不定可以帮你拿一条。” “真的吗?你能帮我?”听到她的话,季羽瞳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得完全不像一个重伤重病患者。 眼见着楚清凝呆愣了几秒,季羽瞳连忙收起心中的雀跃,不动声色的抱住她。 “谢谢你清凝,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个朋友了,而且你还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才好。” 这么单纯的姑娘,季羽瞳忽悠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反正也不知道集齐碎片需要多久,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认真点对待这个姑娘。 比如回家第一件事,先帮她整一套护膝~ 第25章 盗亦有道 一个时辰后。 杨钧走到楚临渊房门外,“王爷,清凝郡主已经走了。” “马车?” “是。”杨钧顿了顿,又说道,“郡主看起来有些生气。” “是吗?”楚临渊勾起唇,手中毛笔笔直的画出一条苍劲的直线,“去客房看看那躺在床上的人是不是清凝的丫鬟。” 杨钧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瞪大眼睛,“是。” 片刻。 杨钧额头冒着冷汗再次敲响门,“王爷,客房里躺着的果然是郡主的贴身丫鬟......” “恩,让她回去吧。” “是。” 杨钧领命正打算离开,又突然想到什么,“王爷,那季小姐......” 楚临渊放下毛笔,轻轻在那张笔锋凌厉,书法自成一派的纸上吹了吹,随后勾起唇满意的将那张纸拿起。 “你去盯着她,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随时汇报。” “是。” ...... 季羽瞳知道以楚临渊的尿性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的。 所以等察觉到有人在她院子外面盯梢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惊讶。 不过现在盯梢了也没用了,她的腰带取回任务已经交给了楚清凝,楚临渊这一举动必然是徒劳了。 只是她一晚上没回来,又没有提前告知过挽竹,不知道......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今天大夫人过来找你的时候你不在,我险些就拦不住了!” 果然,她刚一踏进院子,挽竹就一改萎靡之色,嗖的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腰,季羽瞳叹了口气,“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先说说看,那大夫人老找我有没有说要干嘛?” 挽竹扶着她坐下,又屁颠屁颠的跑去给她倒来一杯热水。 “大夫人没说要干嘛,但是她一进院子就四处查看,若不是挽竹拦着,她可能还会派人去屋子里翻看,不知道她想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 季羽瞳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她与季婉芸在宴会上的赌约,顿时了然的笑了。 “好了,没事,不用管她。” 她拍了拍挽竹的手背,有些心疼的看向她红红的眼睛。 这小丫头怕是又因为自己没守护好她的东西而内疚了吧。 “下次大夫人或者是其他人要是想来咱们院子里翻东西,你就让他们翻得了,反正咱们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一些臭石头烂枝丫,也就他们这种人稀罕。”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季羽瞳又捏了捏挽竹有些清瘦的脸蛋,“等你家小姐我赢了季婉芸,以后咱们就去自己的府上住,这阵子就委屈一下,你收拾下,咱们先去客栈里将就将就。” 上次把季婉芸的玉佩当了来的钱还有好几百两,季羽瞳从不会苛待自己。 这头两天是不熟悉这里的一切,一时间没想到可以住客栈。 可今天从街上回来,陪着楚清凝聊了一路她才知道这京城里还是有好几个顶尖的客栈的。 贵是贵了点,不过在她第一神偷的面前,钱,根本不是问题。 本着盗亦有道的原则,季羽瞳住进这京城第一的福临客栈后很快便‘顺手’摸了个大街上强抢民女的暴发户的屁.股。 现在这个时代,街上那些卖身葬父的女人都是真的走投无路,不存在什么诈骗团伙。 像季羽瞳这种专门劫富济贫的热心市民,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本来就瘦的可怜的女子再惨遭那名肥的流油的暴发户糟蹋。 于是她直接把那举止粗俗的暴发户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摸走了,顺道还在他大庭广众之下升起的帐篷附近隐晦的留了一针。 挽竹不知道季羽瞳都去干了些什么,只知道季羽瞳每次出去再回来,身上都会多好多宝贝和银子。 而且到了晚上,她还带了个瘦小的丫头回来。 “小姐,她是什么人啊?” 挽竹是从小跟着季羽瞳长大的,季羽瞳大概认识些什么人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季羽瞳今天带回来的这个丫头,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六,身材也瘦瘦小小的,身上还脏兮兮的,实在不像是旧识。 “哦~她啊,她叫挽风,今后就跟着我们,你觉得咋样?” 寻常情况下,主子要买丫鬟小厮都是不会征求下人意见的。 季羽瞳算是头一个了。 挽竹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小姐,你想买丫鬟不用跟我说的,挽竹只是个丫鬟而已~” 其实季羽瞳本来也没打算把这个卖身葬父,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丫头买回来的。 可她见这丫头虽然个子小了点,但为人还是挺强势倔强的。 就比如那暴发户要在大街上辱了她时,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人撕破,她却是跟其他女子一点都不一样,不哭不怕,而是跟疯狗一样逮住那暴发户的手腕就咬。 那股子狠劲和被人怎么打斗不肯松手的韧劲实在是深得季羽瞳的心。 挽竹就是性子太软了,遇事总是哭,还容易受欺负。 把这丫头带上,说不定她还能带着挽竹一起成长。 揉了揉挽竹的脑袋,季羽瞳笑道,“跟你说说不是怕你不高兴吗,哈哈哈,走,咱们先去帮挽风买两套衣裳换上。” “恩恩~”挽竹羞涩的点点头,又主动的拿出手帕帮挽风擦了擦脏兮兮的脸,“挽风你好,我叫挽竹,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小姐吧。” “好!以后要是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们,我可以帮你们打跑,我咬人可疼了。” 挽风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都还有股凌厉的气势,特别是她挥起拳头的时候,那小小的拳头虎虎生风的,看起来还有点吓人。 见她这么单纯直接,挽竹心里仅存的一点担忧也放下了。 她笑了笑,“行啊,那就看挽风的了,我可不会打架,万一真有事,你可得保护好小姐呀~”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挽风用力的拍了拍胸.脯,那股子豪气又将挽竹震了震。 她这一个小丫鬟,谁看得出来还有这等蛮力。 挽竹忍不住捂住嘴,“小姐,挽风真有意思。” 季羽瞳见这两人热络得这么快,也是忍不住笑出声,“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找回来的,不过你俩这么快就成好姐妹了,还真不愧对本小姐取的名字。” 挽竹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季羽瞳还真不清楚,可能是叶巧云起的,不过这挽风,她是在决定带她回来的那一刻便想好了名字。 主仆三人优哉游哉的在这夜市上逛着,只要是两个丫头多看了几眼的东西季羽瞳全都大手一挥买了下来,简直壕得比那暴发户还暴发户。 虽然两个丫头一直各种拒绝,可最后,两人的双手还是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占满了,满的几乎连眼前的路都看不见。 亲眼看到了季羽瞳今天一整天所作所为的杨钧一直跟着她们,眼见着她们又要回客栈了,他便打算将这些事先回去汇报一下。 结果没等他走远,季羽瞳那边就出事了。 几个彪形大汉簇拥着一个妆容十分娇艳的中年女子拦住了正欲进客栈大门的季羽瞳等人。 “哼,就是她吗?” 那名女子看起来很不好惹,眉眼间戾气很重,绝对是个下手不会手软的主。 杨钧停下离开的脚步,决定还是再看看。 毕竟王爷虽然说了是监视季羽瞳,可她犯了这么大的罪过王爷都能这么轻易放过,定是也不想她受伤的。 他得好好盯紧了。 “对夫人,就是她把少爷看上的丫头买走了。” 那些彪形大汉季羽瞳还有点印象,就是今天那个被她摸干净身上所有财务宝贝后还废了命.根子的暴发户胖子身边的打手。 也就是说,那暴发户受了伤,现在由他老妈来给他找场子了? 果然各个年代都有妈宝男啊。 季羽瞳深深的感叹了一下,随即扬起笑脸,“夫人你好,不知你拦住本小姐所为何事?” “何事?自然是为了你身边那个丫头,她可是我儿子先看上的,识相的话就把人交给我,你出了多少钱,本夫人照给便是。” 中年女子脸上的戾气很重,而且看向挽风的眼神里充满了残忍的杀意。 季羽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要是真把挽风交出去了,那挽风就百分之百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像这种买卖丫头的小事她这个做娘的都要亲自出面,再加上挽风之前重重的将那个胖子咬伤过,这位夫人估计心里早就想到了一百种虐死挽风的法子了。 她怎么可能遂了她的意。 “呵呵,这位夫人,您确定没认错人吗?我身边的丫头可都跟了我好多年了,您那儿子看中了我就得交出去,那您这是置我宁安侯府于何地啊?” “宁安侯府?”听到这个名词,妇人的脸上划过一丝迟疑,“你难道是侯府哪位小姐不成?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见没见过很重要吗?”季羽瞳淡淡的笑着,顺手揉了揉满脸警惕的挽风的脑袋,“不如夫人您先看看我这丫头的脸再确认一遍也不迟。” 现在的挽风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身上穿着流云坊里罗裙,头上戴着昂贵的白玉簪子,干瘦的脸上还抹了些淡淡的胭脂水粉,整个人水灵灵的,清丽可人。 这样的丫鬟,光是这一身装扮都已经比很多富贵人家的小姐都要好了。 要说她是前不久还在卖身葬父的死丫头,打死都没人信。 果然,那满脸戾气的妇人看清挽风这一身的衣着配饰之后很快便皱起眉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 “这丫鬟身上穿的衣服比你们几个一年的俸禄加起来都要多,你们确定是她?没认错人?” 第26章 季小姐你心真善 “没错,就是她,夫人,我们真的没认错,就是她把少爷的手腕咬伤的。”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贫富差距,几个彪形大汉表示很迷茫,但他们确实又认识挽风这张脸。 这下子,妇人脸上的疑惑就更深了。 一方面她担心惹错权贵,毕竟侯府的地位比他们家要高很多,另一方面她又疑惑,总觉得面前这几个丫头看起来怎么都不像侯府的人。 只是,她们穿的真的很好,甚至比她穿的都要高上几个档次。 “这位夫人,如果真是你身边那几位大哥说的那样,那我们家挽风可就冤枉了,我们这逛了一下午街,哪里来的时间去咬你那位金贵的少爷呀。” 季羽瞳出门又给自己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自制化妆品,虽然皮肤看起来还是有些坑坑洼洼的,但总归是看不出来是张阴阳脸了。 而那些从没见过她去掉疤痕之后样子的人,自然是认不出她就是侯府的阴阳脸小姐。 “你们当真是逛了一下午没分开过?” 妇人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但眼神已经倾向于相信季羽瞳了,只是嘴上还是下不去台子。 季羽瞳自然很乐得给她一个台阶,“夫人,您看看我们手里的东西,这个是城西那边买来的镯子,这个呢,是城东买来的纱巾,这些可都是有名的商铺里才有的,相信你也是认识的。” 她将挽风抱着的那堆东西里看似十分随便实则故意的拿出两个盒子。 那盒子一打开,妇人脸上的疑惑便顿时消散了八分。 这一个城东一个城西,走上一个来回少说也得小半天时间,看来她们确实是逛了一下午。 妇人紧蹙的眉头刚松开,季羽瞳就亲自将其中一个盒子放到了她手里。 “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认错我们家挽风,也许是真的有人跟挽风长得很像吧,不过咱们这般相识也算是有缘,我看这玉镯很衬你的气质,不如便送给你当做见面礼吧,希望你能喜欢。” 这玉镯是由城西最有名的玉石铺子用天然的玉打磨而成的,圆润精巧,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季羽瞳这么大方的行为更加让妇人确定了她肯定就是侯府的小姐。 妇人充满戾气的脸上难得露出些尴尬的神色,“这,季小姐,我们认错了人,哪里还有你送礼的道理,这不好吧。” 她推推搡搡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欢喜和期待。 于是季羽瞳干脆直接将玉镯从盒子里拿出来,干净利落的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夫人,你就别再推脱了,相逢即是有缘,你要是觉得对不住啊,那下次有缘再见的时候您也给我回个小礼就行,今天这么晚了,外面风大,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块暖玉对您的身体很有好处的。” 认错了人,还平白收了这么大个礼,那妇人脸上总算是没了任何疑惑。 “夫人,她” 她身边的那几个彪形大汉还想说点什么,也是瞬间被妇人打断了。 “都是你们几个蠢货,连人都能认错!季小姐人这么大方善解人意,会认识那样的死丫头吗?” 她啪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那个企图证明自己的彪形大汉脸上,力道之大,声音之响亮,引来了无数哥路人的侧目。 不过她也不管,打完一个,接着就一连狠狠地甩了另外几个人好几个耳光。 “都是蠢货!明天你们领了工钱就滚吧!” 妇人恶狠狠的大骂了他们一通,随后扭头便又是一副笑脸。 “季小姐,都是这几个下人瞎了眼,之前多有得罪,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堪称谄媚丑恶的笑容任谁看了都不舒服,季羽瞳却照收不误,甚至还回了她一个十分优雅得体的微笑。 “夫人不必介怀,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权当这是一次缘分嘛,让我找到了与这只玉镯气质最为契合的夫人您呀。” “哈哈,季小姐你心真善,下次有缘再见,我一定给你准备个大礼。” “那就先谢过夫人了。” “哪里哪里。” “......” 本以为季羽瞳可能会被那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夫人给伤到,甚至抓回府中。 结果没想到这么个寻常女子碰到早该吓得大哭的危机居然就这么被她给化解了。 明明那几个大汉没认错人啊! 明明挽风就是咬了那妇人的儿子啊! 明明那些衣服首饰,甚至连那只玉镯都是用的妇人她家的钱啊! ...... 亲眼见证了季羽瞳抢了别人的丫头,用着别人的钱,还将满身戾气的冤主给哄得喜笑颜开最后差点皆为忘年之交的全过程,杨钧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待在原地愣神了好久,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口都没有季羽瞳的身影了,他才猛地拍了拍脸,连忙往回赶。 王爷啊,这位侯府六小姐,实在是不一般啊! 回到二楼房间里,挽竹有些心疼的皱着眉,“小姐,那玉镯比纱巾可是贵了一倍不止呢,你居然就怎么送出去了啊~” 挽风对这些钱财之类的没什么概念,只是跟条粘人的小狗一样,不停地在季羽瞳身边绕来绕去,总想帮她做点什么。 “小姐,你要不要洗澡?我会烧水!” “小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跑腿很快的!” “小姐,你要不要......” “......” 看着这两个一个跟小狗一样活泼好动,一个跟老妈子一样贤惠持家的丫鬟,季羽瞳忍不住笑出声。 “行了行了,挽风,我平时不用伺候,你该干嘛就干嘛,不知道干嘛就问挽竹。” “好。”挽风什么也没为她做成,看起来有点失望。 季羽瞳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看向一旁抱着那些首饰衣物一边欢喜得不得了又一边心疼得不得了的挽竹。 “还有挽竹,你怕是还不知道咱们哪儿来的钱买的这些东西吧,讲真,你真不用心疼,加上那送出去的镯子,今天咱们花的钱啊,全都是那位被挽风咬了的暴发户少爷友情提供的。” “啊?”挽竹听得云里雾里,又是迷茫又是震惊,“什么暴发户啊,不对!小姐,挽风真咬了那个夫人的儿子?” “是啊,怎么了。”季羽瞳笑呵呵的摆好葛优瘫,悠哉的从桌上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啧,住好点的客栈就是这点好啊,这大冬天的还有葡萄吃。” 虽然比皇宫里的葡萄滋味还是差了点,但季羽瞳也已经挺满意了就是。 入乡随俗嘛不是。 挽竹脸上的心疼终于变成了恐慌,连手里的好首饰都不敢再碰了。 “小姐,那位夫人你可能不认识,但我以前见过她,据说她是刑部侍郎的妹妹,为人十分歹毒,会很多可怕的手段,万一被她知道你骗了她,那” “怕什么,现在刑部侍郎的妹妹还说以后有机会见面要给我送礼呢,再说了,你家小姐我忽悠的人,至今还没一个清醒过,安啦。” 季羽瞳打断了挽竹的话,顺手还将果盘挪到她面前,“吃点水果压压惊,你就是胆子太小了,以后没事多跟挽风练练胆子,要想长久的待在我身边,光会杞人忧天可是不行的,还要练就天大的胆。” “小姐,你不要挽竹了吗?”挽竹被她的话吓得不轻,小脸惨白惨白的,更是差点准备跪下来。 季羽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谁说不要你了,你要再这么整天诚惶诚恐,见谁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胆子都没了,我才会真的不要你,这不是在鞭策你么,多练练胆子。” 毕竟她的‘工作性质’。 恩,实在是没办法让胆子小的人打下手。 闻言,挽竹连忙坐直身体,绷紧脸部肌肉,“好,我听小姐的,以后一定多跟挽风学习。” “没问题。”挽风不明所以的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挽竹姐姐,我胆子很大,绝对能教到你什么都不怕。” “......” 是夜,季羽瞳没让她们伺候守夜,给她们另外开了个房间便睡下了。 可是直到半夜,她翻来覆去的就是怎么都睡不着。 虽然她的适应能力堪比小强,但到了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季羽瞳还是无可避免的回想起了现代的生活。 手机,平板,电脑,游戏,高跟鞋,晚礼服,定做的精密装备,还有他...... 不知道他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样? 是会悲痛,还是会庆幸? 按了按微痛的太阳穴,季羽瞳闭紧眼睛,就在这时,她才猛然发觉,记忆中本该最为清晰的他,她竟是没办法再回想起他的脸。 明明很多记忆都是有他的,可他的脸却怎么都记不清。 原来仅仅就这么短的时间,她就能这么轻易的忘记他啊...... 那当初为什么会那么难以忘怀? 季羽瞳不解,默默地盯着豪华的雕花床顶发呆。 突然,窗口处传来窗户纸被捅破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很小,但对于干多了这种事的季羽瞳来说,这动静顶多算是个新手弄得。 眼睛转了转,她稍微挪了挪,用被子遮住鼻子并屏住呼吸,随即便一动不动保持姿势假装睡着。 很快,就在季羽瞳隐约能闻到一点香味的时候,窗户的插销被人抬了上去,窗户很快大开,并接连进来了好几个人。 “她好像已经睡熟了,动手?” 第27章 太子有特殊癖好 动手?要干嘛? 季羽瞳假装睡得不舒服,突然慢慢的翻了个身抱紧被子,以一种夹住被子的不雅姿势将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 很快,她又听到有人开口。 “女子睡觉竟如此不雅,太子殿下怎么会喜欢这样的?难道换胃口了?” “管她呢,先带走在说,殿下还等着呢。” “恩。” 太子殿下? 这群人居然是太子派来的?而且原因居然还是因为看上了她? 尼玛,重口啊! 她现在脸上那半张脸上可什么都没化! 而且她明明记得太子那天看到季婉芸表演的时候,脸上的爱意和欲.望简直都快溢出来了。 怎么今天就找上自己了? 来不及思考原因了,那几个人都以为她被迷.药迷晕了,咸猪手都伸过来了。 季羽瞳本想着把这几个人解决了,可转念一想,还是一动不动的等着他们将自己连人带被子一起扛起从窗户里抱了出去。 冷风嗖的一下灌到单薄的衣服里,季羽瞳被冻得一个哆嗦。 可她还是咬紧牙关,将这些都记在了那个大猪蹄子太子身上。 她今天不能就这么把这几个人解决了,他们毕竟是太子的人,一旦出了问题,她今后都难以安宁。 倒不如擒贼先擒王,今天把这太子给整服帖了,以后也能安生不少,省得老是担心半夜里有人过来当搬运工。 颠簸了一路,季羽瞳都感觉自己的腰要被这几个人给颠散架了,终于,这不知道在哪儿的太子府总算是到了。 “殿下,人带来了,您可以放心享用,她已经被迷晕了。” 那几人将她带到房间外敲了敲门,她正想眯眼看看周围的情况,屋内便传来一阵皮鞭抽打在皮肤上的声音。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哭到听着感觉都快烟气了的沙哑声音,“求求你,放了我吧,啊——” 那人的声音听着分辨不出男女,而且听起来好像年纪还特别小。 他一开口,就会有另一道皮鞭的声音响起。 原来这丫居然还有这种特殊癖好啊! 季羽瞳突然觉得有点刺激,这样的话,她就好办事多了! “啪——” “啪——” 又是一道皮鞭和手掌打屁.股的声音响起,但季羽瞳却没再听到哭声了,想来是那人已经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这时,太子才终于算是想起了门口冻得涕泗横流的他们。 “把她带进来吧。” “是。” 季羽瞳抱着被子,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来右边一些没有疤痕的脸,这么一看,暖暖的灯光下,当真是个绝世美人。 除了睡姿比较奇特以外,身材和脸蛋都完全无可挑剔。 太子十分满意的围着季羽瞳转了一圈,等到另外两人将床上那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人拖走后,这才yin笑着摆了摆手。 “就将她当在桌上吧,你们都出去。” “是。” 带她来的几个人十分听话的将她放到了桌上便离开了,顺便还关好了门。 屋内,也许是因为放着暖炉的原因,空气都是热的,再加上那暧.昧的灯光,房间里气氛起来得特别快。 季羽瞳悄咪.咪眯着眼,偷偷看了下四周。 只见太子之前用过的那张床上凌乱不堪,被揉的皱巴巴的床单和被子上到处都是血迹和各种不明液体。 而那床边还有几个烛泪滴得到处都是的红烛。 城会玩啊! 季羽瞳感叹了一下这太子的癖好,但还是没动,默默的等着这位癖好特殊的太子做奇怪的准备工作。 也不知道为何,上一个被折磨的人都把床弄成那样了,这太子还依旧穿戴整齐,根本不像行过房事的样子。 而且看这她时,季羽瞳都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火热得像是要将她射穿了,可他还是没有任何脱衣服的打算。 “小美人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玩法呢?” 太子走到她面前,伸手摸向她的脸。 季羽瞳亲眼看到他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些奇怪的液体,顿时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于是她连忙假装躺得不舒服的样子转了个身子。 结果就是这么一转,桌子太小,她就这么咚的一下从桌上掉了下去。 “哎哟~” 见她这般摔下,太子连忙蹲下身打算抱她。 就是这一瞬间,季羽瞳陡然睁开眼,在太子的距离足够近的时候猛地转身用手指在他的哑穴上狠狠地点了两指。 “!” 楚天翼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出,更想不到季羽瞳居然还有这种手段。 他睁大双眼,正欲喊人,可嘴巴怎么张,就是蹦不出一个音节。 紧接着他又想逃跑,可季羽瞳站起来抓住他的头发便狠狠地往下一扯。 “嗯!!!” 楚天翼痛的眼泪都飞出来了,双手更是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想要挣脱。 可季羽瞳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毕竟她这点穴的功夫还是没怎么学到位的,就连力道都不清楚合不合格。 于是她趁着太子慌神,注意力都集中在头发上时,操起被扫落在地上的烛台便“砰”的一下砸到了他的后颈处。 这一下,力道绝对是够了。 挣扎中的太子瞬间便白眼一翻,重重的倒回了地上。 季羽瞳拍拍手,为了避免被外面的人发现端倪,她还装模作样的学着前面那个被折磨的人叫了几嗓子。 “啊——” 季羽瞳夸张的叫着,并手脚并用扒光了太子的衣服。 “嗯~~好痛~~~” 拿起长长的皮鞭,她朝着地上那个恶心的男人抽了几鞭,随后很快又用皮鞭将他的双手捆住。 “太子殿下?啊~~~” 佯装突然醒来看到太子的样子,季羽瞳先是惊呼一声,然后又是一阵暧.昧非常的痛呼,叫得是惟妙惟肖,听得门外的几人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的。 然而实际上,季羽瞳全程冷着脸,将被抽的四处是鞭痕,身上还泼了一堆红烛泪的太子拖到了床上。 她把床单抽了起来,用屋内的剪刀剪成一条条的,然后将太子的头发绑到床前,双.腿打开绑到了床脚。 他的双手被皮鞭绑住背在身后,为了避免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闷死了,季羽瞳还十分好心的将他的脸转到了一边。 “恩?屋里怎么没动静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季羽瞳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又提起一口气,表情作呕的又气若游丝到情到深处的“嗯嗯啊啊”了几声。 这外面抬腿正打算进来查看的人这才猛地顿住脚步,闭上嘴巴重新回到了岗位上继续面红耳赤。 还好以前各种各样的毛.片看了不少,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娇喘才算是符合情景。 临走前看了一眼这被绑在床上,俨然一副被人强x了模样的太子,季羽瞳满意的勾了勾唇。 “哼,敢觊觎老娘的美色,嫩了点。” 从后窗翻出来之后,季羽瞳顿时感觉一阵透心凉,这冬夜里的冷风,吹得她忍不住的打寒噤。 不过总算是出来了,等这太子的惨样被发现,她也该早就回去了。 到时候,想想这太子也不敢去找她算账。 这等丑事要是传出去,估计他这太子之位肯定是保不住的。 所以,太子楚天翼,这一次只能吃哑巴亏~ “啦啦啦啦啦啦啦~~” 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不得不跑得飞快,季羽瞳却还是乐得一边跑一边哼歌。 结果这明明应该没人的巷子口,突然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季羽瞳“嗷”的一声直接撞到了来人坚硬的胸口,鼻子都差点撞扁了。 “我靠!谁啊?大半夜的走路不看路吗?” 季羽瞳揉了揉鼻子,感叹了一下幸好她这鼻子不是整的,要不然早塌了。 “季羽瞳,你把太子怎么样了?” 头顶的声音很熟悉,低沉磁性,性.感中带着些不悦。 季羽瞳揉鼻子的动作陡然停止,她慢慢抬起头。 只见深沉的月色下,几乎半个身子都隐在黑暗中的男人,正低头面目堪称狰狞的盯着她。 妈耶! 楚临渊怎么在这儿? 确认过眼神,是互相恨得牙痒痒的人啊~ 季羽瞳缩了缩脖子,想到他跟太子是兄弟,搞不好是来抓人的,遂迅速规划好路线,扭头抬腿就跑。 然而,楚临渊毕竟不是太子那种轻易就能摆平的货色。 她的双脚刚刚踏空,衣领子后便多了一只手。 楚临渊竟然就这么抓着她的衣领子将她提了起来。 “呜——放手!我要被勒死了!” 怪就怪季羽瞳买的这件睡衣质量太好,楚临渊这么扯都没破。 不然的话,换个地摊货,季羽瞳觉得自己还是能有机会逃之夭夭的。 楚临渊松了手,但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说吧,你到底把太子怎么了?你是如何从太子府逃出来的?” 天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在杨钧告诉他她被太子的人抓走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楚临渊直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大半夜的连袜子都没穿的就出现在了这里。 明明这个女人,简直可恶! 男人的眼神十分深沉,他眼里暗藏了太多情绪,季羽瞳根本无从看透。 于是她更加怂了。 扭头,季羽瞳抱紧楚临渊的胳膊,声泪俱下,“王爷,临渊大哥,是太子先抓的我,我就是把他打晕了,真没把他怎么样,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回去吧。” 第28章 还不是因为本小姐魅力大 “打晕了他?”闻言,楚临渊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这女人可当真胆大包天,你可知打伤太子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知道,但是我要是不打他,真要被唾沫淹死的可就是我了,既然怎么样都是死,那我干嘛还要受他侮辱?” 季羽瞳冻得鼻子通红,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过还是不敢跟面前这个男人正面刚。 “临渊大哥,尊贵的战王殿下,你就高抬贵手吧,权当没看见我成不成?我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牵扯到你身上!” 她一边冻得踱着小碎步围着楚临渊转,一边拉着他的袖子花式求情。 楚临渊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抿着唇,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来囫囵包住了她。 “本王既然已经看见你了,自然不能装作不知晓这件事,只是你一介女子,穿成这样在大街上跑成何体统?本王都替你感到羞耻!” 男人宽大的披风很厚实,还带着他身上残留的体温。 季羽瞳个子小,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包了个严严实实,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舒服的浑身都跟着抖了两抖。 当然,连带着他嘴里那恶劣的话都感觉顺耳了不少。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的披风了!没想到你这人嘴巴毒是毒,心肠还是可以的嘛。” 季羽瞳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楚临渊这一个小小的披风,就瞬间夺得了她不少的好感。 不过,这大街上走了半天都没碰到个人影的,怎么就突然碰到他了? 季羽瞳被冻迟钝了的大脑突然产生疑惑,“对了,这里是太子府附近啊,战王你大半夜没事怎么跑这儿来闲逛了?难道你喜欢夜间散步?” 虽然知道楚临渊有派人监视她,但她打死都不会去想,楚临渊会是因为她被太子抓走才会赶来的。 虽然这个披风给得很到位就是...... 楚临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转瞬即逝,被冻糊涂了的季羽瞳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本王只不过是临时想起有事要与太子商量,这才深夜赶来,倒是你,怎么突然到了这太子府?” 其实这话给任何人听了都能听出来毛病,毕竟谁都知道这太子跟战王简直堪称宿敌,这两人能半夜里有事相商才有鬼。 然而刚来这里没多久的季羽瞳并不知道这些,甚至觉得这理由完全正常,很符合他这个人的性格。 于是她十分骚包又性.感的撩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头发,“没办法,谁让本小姐天生丽质,美若天仙,太子这不是看上我了么,这才深夜把我掳过来。” “啧啧,刚刚那太子看到本小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真想不到,本小姐的魅力竟然已经这么大了,以前还听说太子最喜欢我姐季婉芸来着,现在看来不尽然啊,哈哈哈哈~~~” 季羽瞳动作和言辞在现代看来顶多就是自恋外加一些诙谐,然而在这个时代,在大名鼎鼎的钢铁直男楚临渊面前。 她这一番谜之动作当真是浮夸至极。 于是楚临渊十分冷漠的表示了嫌弃。 “你且先看看自己那半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再说话吧,若是你当时将这半张脸给太子看了,本王保证,不用你打晕他,他也会完好无损的把你重新送回去。” “......” 被他一噎,季羽瞳这才猛然回忆起现实。 摸了摸自己左边那半张坑坑洼洼的毁容脸,她的兴致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 “是是是,哎,我这脸确实是个问题。” 季羽瞳叹了口气,又看了他一眼,“不过楚临渊,你既然肯跟我在这儿说这么多,想必应该是不会再重新抓住我又送回去给太子吧?” 忐忑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季羽瞳又想起他是有事要办的,遂连忙拱手告辞。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反正王爷你今天的恩情我季羽瞳是认了,改天必定登门带着大礼表示感谢,现在夜色也深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还是快去看看太子吧。” 想到他们有事相商,一会儿楚临渊就会看到她的杰作,季羽瞳就恨不得身上长对翅膀赶紧飞远点。 这要是被看到他兄弟被一个女人整成那副鬼样子,他怕是扭头就能把她掐死。 溜了溜了,必须溜! 说跑就跑,季羽瞳几乎是一边告辞一边以神速拔腿就跑,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巷子里。 留下楚临渊一个人,披风没了,鞋子里袜子都没穿,冻得脚趾冰凉的站在原地,目色深深。 季羽瞳走后,一个人影又飞跃了过来。 “王爷,季小姐没事吧?” 来人是杨钧,他的轻功没楚临渊厉害,赶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到。 这么大冷天的,他因为太着急,额头上还冒着些细汗。 “无事。”楚临渊凉飕飕的撇了他一眼,杨钧顿时感觉头有些抬不起来。 怎么感觉,王爷这眼神似乎有些埋怨的意思? 他在埋怨什么? 难道季小姐实际上已经被轻薄过了,他汇报得还是太晚了吗? 想到这里,杨钧有些后怕的连忙偷看了楚临渊一眼。 结果就这么一眼,杨钧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了什么? 他们家铁面无私的王爷居然笑了? 虽然那凉薄的唇还是抿着,可那隐约看见的弧度还是十分诡异啊! 所以在他过来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季小姐是对他们家王爷又做了什么不成?居然! “你在发什么呆?回府。” 目瞪口呆的杨钧沉浸在懊恼和幻想中,冷不丁被楚临渊冷淡的声音打断,在看他的脸,那脸上分明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会儿他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到了幻觉。 一路上,也不知是不是杨钧感觉错了,他似乎感觉他们家王爷的轻功又变快了。 等他赶回府的时候,楚临渊都已经回房躺下了。 没办法,他又只得重新回去,继续监视季羽瞳。 这边,季羽瞳跑回客栈之后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心又忐忑的躺回了床上。 本想着明天就赶紧去换个客栈,但仔细一想,反正楚临渊派了人监视她,她跑到哪儿去了都一样,干脆就算了。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来楚临渊就算冲动的想要帮太子报仇,太子本人估计也会拦住他。 毕竟名声这种东西,越是位高权重者越看重。 更何况还是这种就算是在现代都让很多人不耻的特殊癖好,一旦传出去,太子就该下台了。 反正她也没伤他性命。 恩,这么想着,季羽瞳顿时感觉沉重的心情舒缓了好多,而且因为又是绑人又是逃跑的,这一晚上的运动量非常大,没一会儿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挽竹挽风照常的给她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和早餐,季羽瞳吃完早餐都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她便彻底确定了,这太子是决定好吃哑巴亏了。 既然这样,她就放心了。 “挽竹,有笔墨纸砚吗?” 吃饱喝足,季羽瞳揉着圆滚滚的肚子绕着桌子转了几圈,立刻想起了之前承诺给楚清凝的护膝。 既然这里没有这种东西,她画出来让别人做就行了。 有钱,就是好办事。 “有的小姐,我马上去拿。” “恩。” 挽竹去拿笔墨了,挽风又跟个哈巴狗一样眼巴巴的盯着她,完全一副还有没有活儿可以给我干的表情。 季羽瞳想了想,又派给她一个任务。 “挽风,你没事的话就回一趟侯府,知道位置吧?把这些钱和衣服吃食带去给我娘,顺便跟她说一下不用担心我,或者她要是也想出来住,你也可以把她带出来。” 季羽瞳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妈妈,更没有爸爸。 所以她的亲情意识实际上十分淡薄,当然,每当要干什么事情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想到这里她还有个娘在。 再者说了,叶巧云这个人的存在感也确实太稀薄了些。 反正来这里这么多天了,季羽瞳印象中除了吃饭的时候叶巧云会出来以外,其他时间她总是待在自己立的一个小祠堂里,天天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作为一个除了信自己以外,什么信仰都没有的人来说,季羽瞳一点也不懂整天烧香拜佛有什么用。 就像叶巧云诚心诚意的在那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拜了这么多年,生病了,还是没有钱去请大夫。 “好的小姐,抱在为身上,我一定好好地把东西都交给夫人。” 挽风将几个包裹悉数缠在身上,一脸兴奋的打算出发。 季羽瞳却突然想到自己在府里尴尬的身份,“等等,你还是跟挽竹一起回去吧,你刚跟了我,还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估计进不去。” “对啊,守卫不认识你,今天我带你回去,顺便还可以跟他们说一声,以后你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挽竹正好抱着笔墨纸砚进来,她帮忙摆好东西磨好墨,这才从挽风身上分了些包裹,两人一起出发。 季羽瞳目送着她们离开,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有股不祥的预感。 这两天她不在府上,不知道那几个大姐,还有大夫人,侯爷,都有没有找过她。 或者说,有没有找叶巧云。 ...... 第29章 男女授受不亲 笔墨纸砚这种东西季羽瞳基本上没碰过,毕竟她上辈子打死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上毛笔。 于是她研好墨操作了半天,毁了一打纸张,还是没能把自己想画的东西画出来。 无奈,她只好另想他法,找掌柜的去厨房里拿了些黑炭。 黑炭的质地不怎么样,季羽瞳又是削又是磨的弄了好久才勉强弄出个可以用的形状。 动笔之后的效果意外的还可以,她便趴在窗户边认真的埋头苦干起来。 杨钧一直在外面盯着,亲眼看着她这拿着一根黑黑的炭在纸上画画,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这季小姐,当真是好生奇怪! 护膝比较简单,但考虑到这里的条件,季羽瞳又改了些设计,将护膝改的更加简单好制作,又比较实用了。 就是那成品,估计会比较丑。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这种东西没人会看。 满意的弹了弹纸,季羽瞳很快便出门去找可以定制的店铺去了。 至于身后一直跟着她的杨钧,她索性完全无视,纯粹将他当成了免费的保镖。 不过这楚临渊到底要监视她多久?她这不是已经没去偷他的腰带了么? 一路上季羽瞳都在琢磨,如果得到了楚临渊的那块碎片,其他的几个碎片又该怎么找。 这个地方她很陌生,甚至连有些什么国家,地域又是怎么划分的都不清楚。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回头买本书仔细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常识。 “喂,你撞到本王了怎么连个道歉都没有?来人,给我把他扣住!” “是!” 京城的大街上还是挺多人的,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季羽瞳的路被挡住了,无奈,她只得绕路走。 结果就这么一绕,她正好就看到了一只手隐晦的从楚明扬的腰间摸走了一个鼓鼓的钱袋子。 “对不起对不起,王爷,是小人有眼无珠,走路太急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那个摸钱袋子很熟练的男人一身衣服都很普通,而且说话的时候弓着腰,低声下气的,很是畏缩。 然而,就凭他刚刚一边道歉一边趁机摸人钱袋子那一套快很准的动作,季羽瞳就认定了他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畏缩胆小这种人。 正好苦主还是跟她认识的,季羽瞳干脆就不走站在人群中一起看起了戏。 “哼,以后走路注意点,今天是碰到本王,若是换了别人,别人可不会像本王这般好脾气。” 季羽瞳本以为楚明扬会借机惩罚或者要求那人赔偿。 结果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而且还十分刷新她三观的语重心长的教育了一番这个‘小偷’。 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貌似楚明扬也是听到了她的呼救才会赶过去的。 虽然后来他确实是性格比较恶劣的看脸和区别待人,但好像他的本质也没那么坏。 起码没她想的那么坏。 恩,既然这样,那这相识一场的,他还告诉了她另一块碎片所在的那座宫殿的事情,季羽瞳便不能就这么当没看到了。 “谢谢王爷,小人以后走路一定多多注意,王爷您慢走。” 那小偷又是低声下气的恭送着楚明扬离开,脸上还是那副市井平民对身份尊贵的王爷十分敬重畏惧的表情。 可以说是演技十分优秀了,楚明扬也很满意的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季羽瞳出来,一把抓住了那小偷藏在袖中的手。 她‘温婉’一笑,露出四颗白牙,“朋友,拿出来吧。” “什,什么拿出来?你在说什么?” 小偷似乎没想到有人会看到他的动作,一时间有点紧张。 不过他的演技很好,那脸上的慌张一闪而过,很快便变为了疑惑和羞涩。 他微红着脸,努力想要收回手,“姑娘,这里是大街上,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松开我吧,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但请不要抓着我的手好吗?我还未娶亲。” 居然还会这一招,腻害。 周围的人都因为他们这一出男女纠缠的戏码侧目了,就连本来都打算走的楚明扬都好奇的扭头看了过来。 季羽瞳勾唇,赞赏的点了点头,“朋友,咱们同行,刚刚你摸的人我认识,不想被扔进牢里就别演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阴阳女?你怎么在这儿?” 楚明扬不知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他迅速推开众人,跑到季羽瞳身边,“本王才去你们府上找过你,谁料你不在,不过咱们居然在街上碰到了,还真是有缘啊!” “谁跟你有缘了。”季羽瞳白了他一眼,不太感冒他的示好。 一方面这楚明扬太傻,钱袋子被人偷了都不知道,二来他最开始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差,一时间她还不想原谅他。 “是真的有缘啊,不然这么多人,怎么单单我们就街上碰到了。” 楚明扬似乎不知道尴尬为何物,季羽瞳脸上的不待见他似乎也完全看不见。 见她抓着刚刚冲撞了他的男人的手,楚明扬又皱起眉,“他是谁啊?你认识?” 这口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吃味。 季羽瞳撇了他一眼,“不认识,但跟你挺有干系的。” “跟本王有干系?”楚明扬指了指自己脸,有点懵,“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啊。” 季羽瞳扁了扁嘴,有些无奈的看向他的腰,“自己摸摸。” 楚明扬顺着她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那脸色瞬间就变了,“诶?本王的钱袋子怎么没了?” 几乎等同于人赃并获了,小偷这时候总算是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于是在楚明扬震惊加失望的眼神中,他主动把钱袋子递了过去。 “抱歉,王爷,是我偷了你的钱袋子,不过我也是穷的实在没办法了,希望你能看在我主动把东西还给你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小人这次吧。” “是小人昏了头,不该动这些歪心思的,王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偷归还钱袋子的时候眼里明明充满了不甘心和某种神奇的决心,可脸上却是一副苦得快哭了样的模样,看起来怪可怜的。 楚明扬检查了一下钱袋子里的东西,发现什么都没少之后脸上的表情才算是缓和了一点。 “你这人,本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下不为例!否则本王下次定将你送进牢里!” 听他这口气,小偷眼里的光顿时亮了几分,“是是是,小人以后绝对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 要说他以后绝对不会做,季羽瞳是打死都不信的。 作为这一行的鼻祖,这小偷的眼神,她看一眼就知道,这楚明扬肯定已经被盯上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么脾气好,身份又尊贵,人还傻的苦主还真是不多了。 你说这要是另外换个王爷,无论是景王,战王,还是太子也好,他们估计早就直接大手一挥,到时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哪里还有像楚明扬这么堪称‘平易近人,大度教化’的。 最后,季羽瞳还是没把那小偷怎么样,毕竟作为同行,她还是不太乐意赶尽杀绝的。 而且,楚明扬这性格,还是没吃到亏的问题,有时候还是多吃点亏心理才能成长得快一些。 “对了,阴阳女,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放走了小偷之后,楚明扬就跟快橡皮糖一样粘到了季羽瞳身上。 “一张纸。” 季羽瞳不是很想跟他哔哔,而且因为担心挽竹挽风她们,她还走得特别快。 不过,楚明扬还是跟她跟得很紧。 “阴阳女,你是不是还在生本王的气啊?因为上次本王不信你的事。” 楚明扬脸上满是懊悔,但是看样子又不是很会哄人或者懂得解释的。 季羽瞳听了顿时更加不想理他了。 前面就是裁缝店,季羽瞳一个大步跨进去,结果居然正好跟出门定制衣裙的季婉晴撞了个照面。 看到楚明扬的那一瞬间,季羽瞳分明看到了季婉晴脸上那瞬间扬起的雀跃和欣喜。 然而,紧接着她就发现季婉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六妹,你怎么放着好好地侯府不住,非要夜不归宿?昨夜是跟什么人见面去了么?父亲可很是担心你的。” 季婉晴眼神阴冷的看着季羽瞳,对着楚明扬,脸上却又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好似只是在语重心长的教育不懂事的妹妹一样。 果然,楚明扬对她这个样子早已见怪不怪。 而且,他还听进了她的话,脸上一阵紧张,“阴阳女,你昨晚没住在侯府吗?怪不得我今早去找你你都不在......” 听他说到这个,季婉晴的眼神顿时更加阴冷了。 季羽瞳有点想笑,特别是看到季婉晴这幅气得要死却还是要保持的样子,她这兴致顿时就起来了。 “你那么早来找我干什么啊?明扬?” 一声明扬,一个微笑,顿时让楚明扬的眼睛睁得老大,蠢萌的正太脸红了个透。 他有些尴尬的用手指挠了挠脸,“我,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想着带你出来玩玩,还想听你唱歌。” 其实最后那一句楚明扬想说的是‘想听你专门为我唱一首歌’,不过现在时机不太成熟,他便没敢说出口。 只是,这样就已经很到位了。 第30章 迟早要娶瞳儿为妃 楚明扬这幅明显面对心上人羞涩又紧张的模样,彻底刺痛了季婉晴的心。 季羽瞳几乎能感觉到季婉晴现在正以一种要杀人的目光看着她。 于是她的兴致更加高昂的笑着拍了拍楚明扬的肩膀。 “那你不用去侯府了,以后我就住在福临客栈,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 “真的吗?你就住在福临客栈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季羽瞳的态度突然之间为什么转变这么大,不过楚明扬还是兴奋非常。 他的脸上通红,甚至还感觉季羽瞳刚刚用手碰过他的地方,十分的热。 “那里好啊,福临客栈好!”楚明扬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一个劲的看着季羽瞳傻笑,“我以后一定经常去找你玩。” “那怎么可以?明王,六妹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您这样经常去找她对她的名声影响很不好的。” 季婉晴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明明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可她的脸上还勉勉强强的保持着微笑。 虽然那微笑看起来很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不过装给楚明扬看已经足够了,想必这季婉晴也是喜欢楚明扬这好骗又好哄的性子吧,主要还是个王爷,身份高贵,只要哄好他,嫁过去肯定就是正王妃。 这宁安侯府两个嫡女,一个想抓住太子妃之位,一个想抓住明王妃之位,侯爷还真是打了手好算盘啊。 冷冷的勾起唇,季羽瞳扬起下巴正打算说话,楚明扬却赶在她前面,表情甚是不悦的说道。 “怕什么,本王迟早都是要娶瞳儿为妃的,她的名声落在本王手上有什么问题?” “什么?” “哈?” 这突如其来的跟宣誓主权一样的话,让季婉晴和季羽瞳同时瞪大了双眼。 季婉晴是又怒又怨,季羽瞳是又懵又当机。 她还以为楚明扬只是觉得自己性子有趣想交朋友来着,哪里想得到他看起来这么嫩,心思居然都想了这么远了。 “什么娶我为妃?楚明扬,你脑子没问题吧?看看我这脸,我可是阴阳脸!” 季羽瞳对正太款实在是不感冒,遂连忙指着自己的脸,凑到楚明扬面前企图让他收回这危险的想法。 结果楚明扬十分严肃的双手捧住她的脸,眼神不躲不闪的一字一句道。 “我不介意,瞳儿,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跟你的皮相无关,也许以前是我太幼稚肤浅,觉得人长得丑就是坏人,可这些天我晚上思来想去,已经彻底想通了。” 季羽瞳呆,楚明扬继续鼓着勇气,“从那天宴会上开始,我每晚都会失眠,就算睡着梦里也都是你的身影,我确定我梦到的都是你现在的模样,就是这张脸!” “长这么大,我还从未如此想过一个女子,白天想,晚上也想,总想跟你见面,跟你说话,所以今天我去了侯府,我想” “打住!”季羽瞳听不下去了,感觉再说下去该出事了,遂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温热的小手覆在他的唇上,楚明扬心中一动,立刻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瞳儿,我是认真的,我” “你别我了好不好,楚明扬,我们才见过几面?你才听过我唱过一次歌而已,说不定私底下我还是个抠脚大汉,吃饭爱掏鼻屎的女人,这种事情,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季羽瞳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顺便还收回了自己的手,主动往后退了两步。 是她的问题。 季羽瞳拍了下脑袋,有些懊恼。 是她忘了这个时代的封建程度,她作为一名女子,穿的太过标新立异又吸引人眼球,唱的歌还那么的新颖,几乎挑动了全场男人的热血。 本来她的本意只是让楚临渊答应她的表白,然后趁着约会之类的偷取腰带上的碎片。 可没想到,有心栽树,无心插柳,树没长成,柳倒是成荫了。 看着楚明扬受伤的表情,季羽瞳感觉深深的头疼。 “瞳儿,我......”楚明扬确实很受伤,他伸出手,想碰一下她,但是不太敢。 于是他又只好换了个方式,重新开口道,“对不起瞳儿,是我考虑不周,这件事确实是太唐突了,我现在也不想逼着你答应嫁给我,既然你说我们对彼此不熟悉,我们可以慢慢熟悉,从朋友当起。” “你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过,好不好?” 楚明扬的眼神里带着些祈求,表情更是可怜兮兮。 季羽瞳叹了口气,想着以后还有机会规劝这位少年回归正道,便点了点头,“行,就当朋友,别的不许多想。” “好!”楚明扬当真是乐天派,一见她松口,脸上的受伤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 这边两人达成君子之约,那边一直双目通红着看戏的季婉晴,手中的帕子都被她的手指绞得快烂了。 “六妹,明王对你可真好。” 季婉晴咬牙切齿的盯着季羽瞳,眼神跟淬了毒一般,像一条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 季羽瞳权当没看到她的恶意,笑着受了,“是啊,明扬对我真好,不过二姐姐这么温柔贤惠,聪明漂亮,相信二姐姐很快也能找到一个对你这般迁就思慕的人。” 这季婉晴,心肠太过歹毒,能因为一个发簪就想杀她,此时估计早就在心里盘算怎么弄死她了。 既然如此,季羽瞳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对了,二姐姐今天来是来定制新衣裳的吗?瞳儿还从未自己定制过新衣裳,二姐姐可不可以给瞳儿看看你的新衣裳啊?瞳儿没钱做衣裳,饱饱眼福也好。” 提到这个,季婉晴脸上的骄傲顿时扬了起来,“自然可以,你要是有喜欢的,姐姐可以送你一件。” 看着她瞬间扬起来的傲气,季羽瞳冷冷勾唇,甜甜笑道,“谢谢二姐姐。” 季婉晴本来都做好了对她明朝暗讽的姿态了,结果楚明扬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瞳儿,你没有做过新衣裳吗?我可以送你啊!我府上有几个手艺特别好的绣娘,专门给我制作衣裳的,这里的裁缝哪里有宫里来的好,走,我带你去量量尺码,以后你的衣裳我包了。” 说着,楚明扬就要拉着她往外走。 不过季羽瞳虽然等的就是他的这些话,但她可不想真跟他关系越搞越近。 于是她定住脚步,迟疑道,“不行,这样不行,我一个女儿家,衣裳自然是得自己买,以后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瞳儿,你怎能这般驳了明王的好意,明王愿意送你衣裳,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怎能如此不知分寸?” 季婉晴气得牙痒痒,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她努力的用姐姐的身份教育季羽瞳,企图将她的不懂事全部剥开来给楚明扬看。 然而,楚明扬反倒摆了摆手,“晚晴姑娘你不能这么说瞳儿,瞳儿她的话很有道理啊,是本王太心急了,这件事以后我不说了。” “明王......” 季婉晴似嗔似怒的唤了他一声,然触目所及,楚明扬的眼神根本就没落到她身上过。 他那一双眼睛,完全都粘在了季羽瞳的身上,挪都挪不开。 季婉晴气得没办法,只得一跺脚,面带怒色的朝店掌柜喝了一声,“掌柜的,我的衣裳怎么还没好?” “来了来了,季小姐,这里是你这次订做的衣裳,共计三百八十两。” 掌柜的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套做的十分精致柔美的粉色罗裙。 不得不说,衣服还是不错的,就是穿的人糟蹋了。 季婉晴正打算看看衣服,楚明扬就惊讶的走过去问道,“两件衣裳才三百多两啊?这么便宜?” 原本看到他走过来,季婉晴还摆出了个十分优雅的模样,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给他看。 结果猛然听到这句话,她那微微扬起的下巴顿时垮了下去,娇俏的小脸也黑了几分。 三百多两换算起来在现代都算几十万了,而且这个时代里,寻常女子穿的衣服,上乘的都才几十两,季婉晴这两套已经是奢侈品系列了。 结果楚明扬居然说便宜?! 那不等于在说她太廉价吗? “瞳儿,我先帮你付三千两,以后你缺衣服就直接来这边做吧。” 楚明扬十分慷慨的掏出三张银票递到掌柜手里,这动作简直跟现代总裁文里的霸总扔出一张黑卡说‘刷卡’一样。 然而,季羽瞳此时心里想的却不是情爱旖旎,她想的是刚刚那个小偷,居然丫的差点直接偷了三千两?! 果然还是得把他抓了! 季婉晴都恨得快翻白眼昏厥过去了,天知道她有多希望楚明扬这般慷慨解囊为的是她。 结果那季羽瞳还如此不识抬举,竟然还如此欣然接受了! 看到她那副咬牙切齿,悔不当初的表情,季婉晴只当她是在后悔没答应楚明扬的示好。 而楚明扬却以为她是在心疼钱。 于是他笑着将季羽瞳拉到掌柜面前,“瞳儿,你不要心疼钱,本王不缺钱,你只当是作为朋友我送你的一份礼物罢了,女孩子家,自然是要穿得好,每天漂漂亮亮的~” “对了,你不是正好也要找掌柜的定做东西么,干脆也一起定做几套衣裳吧~” 别看这楚明扬长得乖巧蠢萌,可作为一个王爷,他的身份地位就早已奠定了他的逼格。 知道他不缺钱,季羽瞳自然是不会客气、 于是她将护膝设计图纸递给掌柜,满怀感激的拍了拍楚明扬的肩膀,“行,那就先谢谢你了,一会儿请你吃饭。” 第31章 长相丑陋举止粗鄙 季羽瞳跟掌柜的说明了护膝的制作材料和大概方法后便带着楚明扬去下馆子了。 季婉晴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季羽瞳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让她心里不爽的机会。 于是三人坐在一张桌上,楚明扬一个劲的给季羽瞳夹菜,嘘寒问暖,胡天海地的侃,季羽瞳一直笑眯眯的附和。 季婉晴则是一脸尴尬又愤怒的什么话也插不上,一顿饭吃的是郁闷到了极点。 而杨钧,眼看着自家王爷有意思的女人被明王这么好吃好喝的捧着,心中那危机感蹭蹭蹭的往上冒。 于是他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便赶了回去。 一进府,杨钧就看到自家王爷打着个背手,一脸神秘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在厅内踱步。 他好奇的问了声,“王爷,你在等人吗?” 楚临渊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皱了皱眉,眼底还有些不悦一闪而过。 “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那女人有了什么新动静?” 凌厉的眸子往府外看了看,见没人通报也没人进来,他才收回视线,凉凉的盯着杨钧。 杨钧不明所以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不是,王爷,属下是回来告知王爷一声,明王今日当众给季小姐示好求爱了,虽然季小姐没同意,但是他们现在正在酒楼吃饭。” “为何专门回来汇报的是这种事情,你跟本王说这个干什么?” 楚临渊的表情从头到尾没什么变化,就连听到楚明扬给季羽瞳表白的时候都没什么意料之中的特殊表情。 杨钧很是不解,“王爷,属下还以为你对季小姐是” “是什么?一个长相丑陋,举止粗鄙,手脚不干净的小小庶女,你以为本王会对她有什么不寻常的感情?” 楚临渊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言辞间尽是对季羽瞳的不屑一顾,甚至还带了些嫌恶。 然而,杨钧明显感觉四周的气氛突然之间变得紧张了,就像有什么东西绷紧了即将弹开一样。 沉默良久,杨钧背后湿了一层汗,最后还是主动认了错。 “对不起王爷,是属下妄自揣度,搞错了您的意思,属下这就回去继续盯着季小姐,一旦她有什么新动作,属下必当第一时间回来禀报。” 说罢,杨钧直接转身打算离开。 虽然不知道他们家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为啥对季羽瞳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他始终都是以楚临渊马首是瞻的,季羽瞳如何,他确实是太过操心了。 不是个太监,却比皇帝身边的太监还要着急。 一边往外走,杨钧一边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再想多了。 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硬的声音,“等等,本王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正好要与明王商量,你且前面带路吧。” “啊?” 杨钧脚步一顿,刚刚还在深刻反省的脑袋有一瞬间的当机。 等到楚临渊都冷着脸走到他面前了,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带着楚临渊去往那间酒楼。 一路上杨钧都在天人交战。 他们家王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 他能跟一个什么实权和人脉都没有的闲散明王有什么事情商量? 他还是对季小姐有意的吧! ...... 胡思乱想不利于在大马路上赶路,杨钧脑袋里正糊涂着,迎面便差点撞上人。 楚临渊拉住他的胳膊才避免了这一次冲突。 “战王?” 杨钧差点撞到的人居然是景王的人,不知为何,景王楚凌尘也出现在了这大街上,而且看起来好像他们要去的还是同一个地方。 眼看着酒楼就在眼前,季羽瞳和楚明扬在饭桌上举杯相谈甚欢的场面也让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楚临渊凌厉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态度有些冷冽的只是“恩”了一声便率先抬腿走了进去,一点都没给他面子。 楚凌尘跟在后面,也没什么恼的,也很快跟着走了进去。 “哈哈哈哈,明扬你真逗,跟我印象中的王爷很不一样啊!你这性格我喜欢!” 楚临渊一过去听到的就是季羽瞳一边拍桌子一边笑哈哈的对楚明扬一阵猛夸。 眼看着自家王爷的脸顿时黑了几个段,杨钧那一头冷汗冒的飞起。 他担心季羽瞳因为没看到楚临渊而说出更多不得了的话,连忙跑过去一阵尬聊。 “哇,季小姐,好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了。” 这一波操作实在是太尴尬了,季羽瞳侧面对着门口,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 结果杨钧突然过来哇的一声,吓得季羽瞳刚放到嘴里的鱼没来的及去掉刺就咽了下去。 “咳咳咳!!” “我卡住了!咳咳!鱼刺!!” 顿时,季羽瞳也没时间去看谁来了,因为鱼刺卡住了喉咙,她的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弯着腰对着地面干咳个不停都吐不出来那根刺。 “季小姐!” “瞳儿!你没事吧?” 杨钧和楚明扬同时惊叫出声,大家也都没料到这个突然情况,一时间乱作一团。 “你是杨钧?二哥手底下那个副将?你干嘛突然跑出来吓人?” 杨钧站在季羽瞳身边手足无措还很惊慌,楚明扬想帮季羽瞳拍拍背被他正好挡住,一时间生气的直接将他推开了。 推开杨钧之后,他也没那个空档去看来了些什么人,而是连忙跑去找掌柜要了瓶醋。 “来来来,瞳儿喝醋,把这瓶醋喝了鱼刺就下去了!” 楚明扬是真的很着急,以至于他跑来跑去折腾了个来回都没注意到他们桌旁还站着两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季羽瞳又是咳又是疼的整得脸上都是泪水,满脸痛苦的被动灌了大半瓶醋。 “怎么样?能咽下去吗?” 楚明扬紧张的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脸都快挨到季羽瞳脸上去看她的喉咙了。 这场面,看着就跟感情极好的新婚夫妻那般羡煞旁人。 周围不少因为极为王爷的出现和这一出卡着刺而造成轰动跑来围观的人,所有人都一脸艳羡的看着季羽瞳。 “明王看起来好紧张这位姑娘啊。” “对啊,她好像是那个诈尸的季家六小姐吧,没想到这次没死成,还因祸得福,看明王那紧张的模样,搞不好以后真要娶她为王妃呢。” “是啊是啊,我刚刚还听说了,明王前不久刚刚才跟这季六小姐示过爱表示要娶她做王妃呢!真是好福气啊!” “哪儿有庶女做正王妃的道理啊!这六小姐也太好运了吧......” “......” 周围艳羡的声音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而季羽瞳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整张脸红的不像话,像是马上要一口气上不来憋死一样。 听着楚明扬这一口一个瞳儿的,楚临渊的脸也是越来越黑。 他挥了挥手,突然冷声命令,“大家都散开,退出十尺之外。” 战王开口,平民百姓岂有不尊之理。 很快,围在桌子周围的人都散开了很远。 楚明扬还一脸紧张的捧着季羽瞳的脸看,楚临渊却直接一个大步上前将他生生拽开。 紧接着他便单手提起还坐着的季羽瞳,猛地一掌拍上她的后背处。 这一浑厚的掌力直接把季羽瞳拍得身子一震,不过那根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鱼刺也因此被震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季羽瞳吐出鱼刺的时候嘴里还跟着吐出了些血,应该是鱼刺划伤了喉咙,不过鱼刺出来了,她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我靠,差点没命!” 能呼吸了之后,季羽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句粗口。 楚临渊闻言直接将她扔回椅子上,“哼,吃个鱼都能差点卡死,无用。” 听到他的声音,季羽瞳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就说是谁这么大力气怎么跟楚临渊一样一只手就把她给提起来了呢,原来就说丫本尊来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被鱼刺卡住之前,貌似就是那个一直监视她的人突然跑过来...... “咚” 不用季羽瞳说,等她看过来的时候杨钧就已经自己罪孽深重的自动跪下了。 “季小姐对不起,是属下太冒失莽撞了,平白害你被鱼刺卡住,你想要怎么罚属下都可以,属下毫无怨言。” 楚明扬早就在看到楚临渊的那一瞬间就怂了,此刻还因为楚临渊就站在季羽瞳身边,他都只敢用眼神给予关怀,不敢过去硬把楚临渊挤开。 没办法,像楚临渊这种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九胜九捷,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男人理想中希望成为的男人,他的气场之强,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能让人心生惧意。 更别说他这么大个男人,刚刚就那么轻易的被楚临渊给一只手跟提小鸡仔一样提着扔开。 面子里子都没了,就更没勇气过去了。 “战王~景王~” 季婉晴作为一个瓦数十足的电灯泡,现在也是十分没有眼力见。 她故作娇羞的低垂着头羞涩的跟两位大名鼎鼎的王爷打了声招呼,企图从他们身上吸引些注意力过来。 然而,除了景王礼貌的对她轻点了下头以外,战王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 倒是季羽瞳喉咙不舒服的咳嗽了两声,楚临渊又冷哼了一声,对杨钧道。 “认错要有认错的态度,事情你惹出来就由你来解决,去准备些温水找个大夫,治疗费用你自行赔给她。” 第32章 人形冰箱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请大夫。” 险些酿成大祸的杨钧得到命令立刻就一溜烟跑了,剩下几个人不尴不尬的围在桌边,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还是楚凌尘率先走到楚明扬身边,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明扬,你今天才出来一个上午,怎么全京城都传遍了你要娶王妃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明扬对季羽瞳有兴趣楚凌尘是知道的,从那次宴会开始他就已经格外关注季羽瞳了,甚至还专门去查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 不过楚凌尘也跟季羽瞳一样,总想着楚明扬还不够成熟,对季羽瞳应该只是觉得好玩,想交朋友那种喜欢。 所以今天乍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楚凌尘立刻就赶过来了。 “什么?全京城都知道了??” 闻言,楚明扬呆了一下,紧接着整张脸就红了起来,“那……那你和二哥都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吗?” 居然不是巧合?他一直以为他们会在酒楼遇到只不过是巧合。 居然都是来找他的? 那瞳儿会不会不开心? 想到季羽瞳拒绝他的样子,楚明扬就一阵心慌。 他有些担忧的朝季羽瞳看过去,却见季羽瞳正面色纠结的捂着喉咙,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他的方向。 不对,确切的顺应该是她正看着他身边的男人。 “景王你好,幸会幸会,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是季羽瞳,能给个机会认识一下吗?交个朋友如何?” 季羽瞳是喉咙不舒服整理了半天嗓子才面有纠结之色,面对帅哥,她一向是不主张矜持害羞的。 眼见着她谁也不管,面色激动的主动把手伸到楚凌尘面前,一番举动落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跟她仰慕景王已久,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向景王搭话了似得。 虽然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伸手。 楚明扬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楚临渊的脸也更黑了。 楚凌尘脸上有一瞬的惊愕,不过很快又恢复为了他一度的风度翩翩。 他礼貌的笑了笑,眼睛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有点不明所以,“你好,季小姐。” 季羽瞳知道这里的人打招呼都不流行握手,但她想跟他握手啊! 于是她一边兴高采烈的点头,一边猛地抓住楚凌尘的手带着他上下甩了好几下。 “季小姐,你这是?” 楚凌尘还是头一次被一名女子强行抓手,一时间有点懵。 楚明扬看着这一幕则是心伤得紧,“瞳儿……” 虽然明知道,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季羽瞳比其他更加喜欢他哥。 可是真正看到她这样,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哼”楚临渊冷哼了一声,直接甩袖坐下,“来人,上菜。” “是是是,战王您想吃点什么?” 掌柜小二等人都在一旁等候多时,奈何这气氛实在太奇怪,闹别扭的还都是些大人物,所以他们说压根没敢吭过一声。 这会儿得了战王吩咐,众人自然是如释重负,连忙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季婉晴盯着季羽瞳紧握楚凌尘的那只手,嘴唇都要咬破了。 “六妹,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刚跟明王定了亲事,还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 天知道她是怎么装作十分识大体的样子说出这番话的。 季婉晴只知道她现在悔恨极了,没有在推季羽瞳下冰湖之后多等一会儿,没看到她彻底死透就走了。 如果她早就死了,现在明王应该是她季婉晴的才是! 战王景王也不会都被她这个毁了容的狐媚子耍得团团转。 “什么定亲?我什么时候跟明王定亲了?我跟明扬当时是怎么说的二姐你不是听得一清二楚么?怎么现在还说这等糊涂话?” 季羽瞳哪里肯放弃这么大好的撩帅哥的机会,上次就是因为个人形象太糟糕她才没上手。 今天可不同了,起码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没什么臭味儿,形象还算看的过眼。 听她这么说,楚明扬的一颗心伤的更狠了,一张蠢萌的正太脸上满是忧伤和痛苦无从诉说的表情。 “不行六妹,就算你跟明王没有定亲,可你现在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跟男子如此亲近,牵手之礼,可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 季婉晴反正就是不想让季羽瞳好过,她想接近景王,那么她季婉晴就必须阻止。 如果像现在这样没办法出手阻止,那她也要把季羽瞳品行说的恶劣些,反正她的品行本就恶劣,在所有人眼里,现在的季羽瞳就是个不知羞耻为何的女子。 果然,听到她这么一番义正言辞的说教,周围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慢慢开始窃窃私语。 “这侯府的六小姐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明王啊?” “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拉了景王的手,明王还敢要她吗?我看这门亲事迟早要散了。” “不过我看明王还是很喜欢这六小姐的,说不定……” “……” 围观的人讨论的声音都很小,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话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季婉晴十分满意这个效果,嘴角也不自觉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然而,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眼看着楚凌尘面有尴尬之色,季羽瞳自然不会再得寸进尺,反正该摸到的都摸到了。 哎呀,果然这养尊处优的王爷就是连手都更滑一些啊,可比那个黑脸包公的手摸着舒服多了。 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季羽瞳又连忙请楚凌尘坐下。 “来来来,景王,既然呢现在咱们也算是认识了,那不如正好,我请你吃个饭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赏不赏个脸呢?” 桌子上已经被重新收拾过了,应战王的要求重新上了一桌子菜,旁边还准备着一壶温水。 楚凌尘心里早就清楚她跟寻常女子大不相同,今天这一出更是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看着楚临渊面色沉沉,他也便欣然坐下了。 “既是如此,那便劳烦季小姐了,下次换本王请你。” “行,没问题!” 等的就是这句话! 季羽瞳一拍手掌,脸上的笑容都快跑到脸外边儿去了。 “哼,这桌菜是本王点的,你们要吃去别桌。” 楚临渊手边就放着那壶本来准备给季羽瞳润嗓子的温水,桌子上也准备了很多清淡的饭菜,可他却没有分毫要动的意思,而且脸色也很臭。 季羽瞳听到他的声音才猛然想起来周围还有人,遂连忙又拉着楚凌尘往旁边走。 “无事无事,景王,我们去别的桌吃吧,或者你想去楼上的包厢里吃吗?我都可以的!” 说到包厢的时候季羽瞳的心简直都雀跃得快飞起来了,看向楚凌尘的眼神更是跟饿狼一样,颇为吓人。楚凌尘愣了一下,隐晦的看了一眼楚临渊的表情,随后淡笑道,“不必如此麻烦,今天本王正好也与战王有事相商,不如还是凑在一桌吃吧?” “啊?跟他一起吃啊?” 闻言,季羽瞳的脸立刻皱得跟个包子一样,满脸都写满了不乐意。 不过想到要驳帅哥欢心,她还是可以牺牲一下的,就稍微再矜持点吧,免得把人吓到了。 “好吧,那就听你的,只是不知道战王乐不乐意?” 她挑眉看了楚临渊一眼,正好对上楚临渊冰冷恐怖的眼神,顿时整个人被吓得一哆嗦。 妈耶,怎么这么冷!今天衣服明明穿的很多。 不行,这种人形冰箱还是不适合一起吃饭,说不定到时候吃到嘴里的都是冰渣子。 季羽瞳尴尬的哈哈两声,“那个,我看战王好像不是很乐意,不如我们还是单独……” “景王,请。”楚临渊冷冷的横了她一眼,随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楚凌尘微微勾唇,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坐下了。 季羽瞳没办法,只好不太乐意的坐下。 明明坐的就是刚刚她坐过的位置,而且身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了很多次的大帅哥,可季羽瞳就是感觉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 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楚临渊的存在感太强,而且老感觉他在拿眼刀子戳她…… “额,那个什么,你们先聊?我喝点水润润嗓子,刚刚卡着刺了喉咙还不太舒服……” 左边大帅哥,右边大冰箱,季羽瞳是深感撩汉之路不好走,一点兴致都没了。 不过她比季婉晴是好了太多。 她好歹受到首肯甚至可以说是作为此次饭局的主导者坐在桌边了。 而季婉晴,从头到尾存在感都十分稀薄,除了之前楚凌尘给她点了个头以示礼貌之外,没有任何人理她。 现在更是没人邀请她一起吃饭。 站在桌边,季婉晴尴尬得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心里也是更加嫉妒怨恨起了季羽瞳。 “那个……三位王爷,六妹,我突然想起府上还有这事,就先回府了。” 她突然开口,众人这才像是才想起来还有个侯府嫡女在场。 一时间,不论是他们这桌,还是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都觉得有些尴尬。 楚明扬心情不佳不想吭声,楚临渊是懒得理,最后还是楚凌尘礼貌的朝她点了点头,“如此,那便不占用季小姐的时间了。” 第33章,你当本王是什么? 季婉晴尴尬得无地自容,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的最后瞪了正处在冰火两重天状态的季羽瞳一眼,然后才施施然行了个礼离开。 她这一走,桌上又回到了最初的尴尬。 楚临渊和楚凌尘不咸不淡的讨论着上朝时候皇帝扔给他们的问题,气氛不算融洽,但也算有话可说。 不过很快,两人三言两语的商量好解决方案之后又没话可说了。 一人举起一杯酒,默默饮下。 季羽瞳觉得这时候她该出马了,不然帅哥尴尬了,说不定连带着对她的印象也会变差。 于是她十分殷勤的夹起一块去了鱼刺的红烧鱼块放进楚凌尘碗里,眉眼弯弯。 “景王,来,吃这个,这鱼我刚刚试过了都是去过刺的,放心吃吧,而且味道很棒。” 饭桌上除了关系特别亲近的人会互相夹菜以外,基本上没人会在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时给别人夹菜。 特别是一名女子主动给男子夹菜。 楚凌尘的筷子还没放进碗里,她旁边的楚临渊就冷哼一声,“本王请的客,怎么某人连感谢都不懂表达?” 听着他这明显带着不爽的声音,季羽瞳扁了扁嘴。 知道她要是不把这尊大佛给伺候好了,她想撩小帅哥怕是千难万难,搞不准会跟西天取经一样麻烦。 于是她只得赔着笑脸,又给楚临渊也夹了一块,“战王说的是,小女子一个无名庶女能跟你们这些尊贵的王爷坐在一起吃饭实在是天大的福分,谢谢战王慷慨解囊,羽瞳不胜感激。” 季羽瞳已经很注意言辞和方法,可以说是很殷勤的给他夹了一块红烧鱼。 然而,楚临渊却淡淡的挑了挑眉,“知道何为感激的话,为何本王碗里这块这么小?” “啊?小了?” 季羽瞳有点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斤斤计较,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明明已经是最大的一块了!” 碗里该吃的她都吃了,留下一块好的给了楚凌尘,这一块给他的已经是最大最好看的那一块了,结果丫居然还嫌小了? “是吗?”楚临渊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本王的吃食向来只吃最好的。” 说着,他十分嫌弃的将那块鱼块扒拉到一边,再也没有任何动筷的意思了。 而且那好整以暇的样子,摆明了就是等着她再去示好。 季羽瞳心里这个气啊,如果眼睛能杀人,她怕是早就在楚临渊身上插了数十刀了。 楚凌尘淡淡一笑,主动将自己碗里的那块鱼让了出来。 “战王殿下如若不嫌弃,本王这块鱼没动过。” 季羽瞳扭头,气哄哄的双手抱胸,“别吧,景王,他就是无理取闹小孩子气,哪里是嫌弃鱼小了,根本就是想吃你碗里的。” “……” 居然有人说战王无理取闹小孩子气,一时间桌上暗自神伤神游天外的楚明扬都不自觉抬起头看了过来。 更别说战王听了这话居然还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好似真的就在等着季羽瞳把最好的那块鱼主动夹到他碗里。 “无妨,本王素来不爱吃鱼,战王喜欢就好。” 楚凌尘摆明了不想让她难堪,对此,季羽瞳甚是感激。 可等她不情不愿的将那块鱼块重新夹到楚临渊碗里,楚临渊又不乐意了。 这次他根本连筷子都没动。 “季羽瞳,你当真以为本王是那等小气之人?为了一块鱼而争抢?这鱼你既是给了别人,又拿来给本王是什么意思?你当本王是什么?” 季羽瞳生平最讨厌鸡婆的人,特别是男人。 所以忍了这么半天,她实在是忍不住,直接一甩筷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楚临渊怒目而视。 “啊,我特么真是醉了!楚临渊!你怎么这么麻烦?你到底要怎么样吧,直说好吗?吃个饭怎么这么多事?” 她不就是想撩一撩帅哥么,招谁惹谁了,总不能说他是在吃醋故意给她使绊子吧。 季羽瞳反正打死都不信这个钢铁直男会吃醋。 毕竟她那天给他制造了一场那么盛大又浪漫的表白,他都没有反应。 现在跑来吃醋,那就是纯粹的吃饱了撑的。 “你说什么?” 楚临渊的眸子很深,语气也顿时变得十分危险。 此时,杨钧正好带着大夫赶回来。 一看到自家王爷这明显是动了怒气的样子,他这腿肚子就是一阵抽抽。 再看季羽瞳那满脸的不耐烦和不怕死,杨钧头一次心里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他不想过去当炮灰啊! 奈何,炮灰不是他不想当就能不当的。 他带来的那名大夫年纪挺大,医术高超但是耳朵不怎么好。 所以他按照杨钧早前的解释,很快便找到了患者季羽瞳并过去大声问道。 “季小姐是吗?来,坐下来张大嘴巴给老夫看看喉咙里伤到了哪里。” 像这种耳朵不好的老人,一般情况下嗓门儿都比正常人要大很多。 于是楚临渊和季羽瞳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对瞪中,大夫这一嗓子,直接把季羽瞳那一口火给吼下去了。 “咳咳,嗯……” 略有尴尬的理了理嗓子,因为这大夫的一嗓子,季羽瞳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她刚刚貌似做了件十分胆大包天的事情。 她居然朝这全国人民都奉为神一样的男人发火了,而且这火发的还不小…… 妈耶…… 想到这里,再看到楚临渊那满怀怒火的冰冷视线,季羽瞳恨不得立刻把脖子缩到衣服里去才好。 果然是美色误人啊!她就不该被景王的美色冲昏了头脑,做出这种很可能会死的蠢事! “来,张嘴。” 大夫搬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表情严肃。 季羽瞳向来比较怂医生,以前就不喜欢去医院,小病小痛之类的更是从来不看医生,因为她总觉得医生要是想害人,分分钟就能弄死她。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本身也懂一些医术人体穴位之类的,她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所以医生这种随时可能给自己身体造成损害的人,她不喜欢接触。 看着她乖巧又听话的听大夫的,一会儿张嘴,一会儿漱口的,表情又懵又怂的样子。 楚临渊深邃的黑眸微眯,淡桃色的唇也抿成一条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微妙不知在想着什么。 杨钧一直抹着冷汗,直到看到两位明显在争吵的主人翁表情都变缓和他才松了口气。 这大夫,果然还是请的妙啊…… “季小姐,我看那鱼刺之前卡的位置很是不好,老夫要取出来应该都会耗很大功夫,而且你自己也会受不少苦,不知你们之前是怎么把那鱼刺弄出来的?” 大夫给她讲解了些吃的方面的注意事项之后便收了药箱,并没有让她吃什么药,这点让季羽瞳十分满意。 不过听大夫这么说,之前要是没楚临渊那雷厉风行一掌,可能她现在还被卡着? “哦,是我们家王爷帮忙弄出来的。” 眼见着两位主人翁没有要继续争吵的意思,杨钧立刻跑出来想帮忙,遂指手画脚的表现道。 “就是这样,我们家王爷一掌拍到季小姐背后,那根鱼刺便飞出来了。” 看他表演的那么夸张,季羽瞳扶额有点看不下去,楚临渊更是一脸黑,表情变幻莫测。 大夫搞明白状况后,那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最后等杨钧神情激动手舞足蹈的表演完,大夫立刻一手打到了他头顶,神情严肃的喝道。 “误打误撞!莽夫!鱼刺被卡在喉咙里,旁边就是发声的地方,你们家王爷这一掌要是力道再小一点,那鱼刺一歪,划破声带,季小姐这辈子可就没办法再开口言语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再这么鲁莽!这万一弄巧成拙,毁的可不只是一个嗓子!哼,老夫先走了!以后多盯着点季小姐,少吃点鱼!” 谁都没料到大夫会突然发这么大火,先是杨钧被吼得一懵,紧接着便是季羽瞳有些后怕的摸了摸喉咙。 楚临渊的表情有些不悦,特别是听到戴夫说他鲁莽之时,季羽瞳都看到他额头跳动的青筋了。 不过大夫说的没错,楚临渊虽然比较生气,但也没怎么样。 目送着大夫离开之后,季羽瞳顿时觉得自己的底气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她双手抱胸,斜着眼睛看向某个刚刚还怂得一批不敢看的男人,“呵呵,战王您可真是天生好神力啊,这要不是您高抬贵手,小女子现在可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明眼人都听的出来她这句话里嘲讽的意思,可楚临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反而一本正经道。 “哼,你也知道是本王的功劳,没有本王,你现在可能还在痛苦中挣扎,多的感谢本王也不要了,今日本王请你吃了饭,改日你请回来便是。” “哈?你在说什么疯话?” 季羽瞳气的都快笑出声了,表情怪异,“你怕是忘记刚刚大夫说的话了?你要是力气再小点,本小姐可是这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楚临渊表情不变,“事实上本王的力道刚刚好,所有的可能都是设想,在本王这里,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第34章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现在面对楚临渊,季羽瞳最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不过她想,要是真把这句话说出来,估计她也该凉凉了。 “行行行好吧,小女子承蒙战王救我一命,此等大恩大德,小女子简直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你要是不要啊?” 季羽瞳心不在焉满脸敷衍的又照着大夫的叮嘱含了一口温水,那白眼翻得眼球都快跳出框了。 楚临渊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如此这般,本王还是不要的好,季小姐这般尊容,半夜醒来看到本王还会以为府上闹鬼,罢了吧。” “罢什么罢,你想要我还不想给呢!” 季羽瞳猛地将那口温水咽下,气哄哄的站起来,水灵灵的眸子圆睁,“哼,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呵,男人果然都是看脸的低等动物,本姑娘才不屑对你以身相许呢!” 虽然重生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瞧不起她的脸,都嫌弃她不与她亲近,但像楚临渊这样如此直白的顺她丑得跟鬼一样的还是头一个。 就连楚明扬都相对来说表达得比较委婉,现在一想,楚明扬这小正太还是很不错的。 季羽瞳说完这番另所有人都醍醐灌顶的至尊名言之后端起桌上的水便豪迈的一饮而尽,随后拉住楚明扬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明扬,相比于某人来说你简直就是天使啊,我决定原谅你了,走,我们去外面逛逛,消消食儿去。” 因为太生气,季羽瞳走到门口才猛然想起来她貌似把大帅哥景王给遗忘了。 于是她又连忙跑回来从衣襟里摸索半天,最后掏出一根晶莹剔透,看品质堪称极品的白玉萧。 “抱歉景王,差点忘了跟你道别了,这个白玉萧呢,你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也不是特别贵重你别嫌弃,只是我这一看到你啊就觉得你应该很适合吹箫,特别是奶白色的白玉萧,简直就是为你量身而做的。” 她不由分说的将白玉萧放进楚凌尘手里,努力将他身侧楚临渊投来的充满杀机的眼神给忽略,一股脑说完这段话便一溜烟重新带着楚明扬跑了。 她的人走了,可那最后边跑边说的话似乎还犹如在耳。 “景王,别忘了啊,这次算我请你吃饭,下次你有机会记得来福临客栈请我吃饭啊,我随时都有时间哒!” 楚凌尘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直到季羽瞳人都走远消失在人群中,他才动了动手指,神情恍惚中带着些复杂的摩挲了一下手中熟悉的白玉萧。 白玉萧还是记忆中的温度,冰冰凉凉的,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还是熟悉的纹路,哪怕多年没有碰过了,可拿到手里,所经之处摸到的每一处都还是那么的令人怀念。 她是怎么得到这支白玉萧的? 楚凌尘有些失神的抿唇看向季羽瞳挥手离开的方向,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是种充满了惊喜和意外的幸福感。 楚临渊自然是认出了他手中的玉箫,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脸色变得深沉如水。 “王爷,我们” 杨钧从不知一个女人竟可以大胆到如此地步,他想就连那以刁蛮任性著称的清凝郡主都比不上这侯府的六小姐。 这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被捏死了。 可他们家王爷,明明气成这样了,还是没有任何行动。 “回府。” 楚临渊从来这里到离开,除了用筷子将那块他瞧不上的红烧鱼块扒拉了一下以外,点了一大桌子菜根本一口都没吃。 现在季羽瞳也走了,他不吃杨钧自然能理解。 “哎……” 今天他们家王爷也是一个好脸色都没给景王,杨钧叹了口气,深深的在心中感慨。 还好景王脾气好,不然换做太子,怕是早就跟她们家王爷横起来了。 想起现如今朝中每天都剑拔弩张的气氛,杨钧又是一阵担忧。 以往,他们家王爷干什么都有分寸有计划,甚至能坐筹帷幄,决胜千里,轻易看穿敌人的下一步计划并做出应对之策。 可现在,他们家王爷似乎心中被搅乱了,先不说平常绝不轻易动怒的他,仅仅一天之内就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庶女气得要吐血好几次。 就拿每次他回府禀告的时候,总能看到他们家这位从来立不离兵卷,坐不离案桌的王爷恍若深闺怨妇般在大厅里对着大门翘首以盼来说,这就已经是个很大的问题了。 他倒是不担心自家王爷会分不清主次将多年来筹划的东西忘掉,作为下属,杨钧只是替他着急。 他们家王爷,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对待女人这一点上面特别的执拗,又固执又傲气,就算喜欢也不知道去争取,反而老爱惹人生气将人越推越远。 最重要的是,杨钧发现楚临渊似乎压根没发现他对季羽瞳是特别的,确切来说他挺中意季羽瞳的。 “哎……” 他们家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杨钧虽然没娶过亲,可跟楚临渊不同,他十几岁正青春懵懂的年纪还是喜欢过两个女孩的,虽然没有追求到,可他起码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而他们家王爷,从小就…… “你一直叹什么气?” 回到府里,楚临渊拿着兵卷看了好一会儿不仅什么都没看进去,反而还一直听杨钧叹气,搞得他这卷兵卷更是一丁点也看不进去了。 “啊?没,没什么。” 杨钧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子,他可不敢把刚刚想的东西告诉楚临渊,不然搞不好又得领一个月的千米负重晨跑。 “哼,有什么话说便是,如此吞吞吐吐,本王看你是最近过得太闲了,跟那些爱嚼舌根的三姑六婆一样婆妈了。” 楚临渊放下了兵卷斜靠在椅子上,明亮而锐利的黑眸看似心不在焉实则颇具压迫力的盯着他。 杨钧知道逃不掉了,只得委婉的开口。 “王爷,属下只是觉得王爷您如果觉得季小姐还不错的话,大可直接收了她,反正她也对您表达过心意,属下想她应该也是愿意嫁给王爷的。” 这番话说完,杨钧半晌没敢抬头,而楚临渊也半晌没有说话。 房间里一度很安静,安静得杨钧慢慢都开始有些腿肚子打架心里直发虚了。 这时楚临渊突然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杨钧,你真认为她想嫁给本王?而不是为了从本王身上拿点什么东西走?” 拿出领口处挂着的三角形碎片将其放到桌上,楚临渊笑道,“还记得那天本王刚回来的时候,这女人佯装摔倒受伤接近本王的时候吗?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东西而已。” “这……这是什么?” 杨钧的眼睛睁得老大,对上楚临渊了然一切的眼神,它有些无地自容。 “对不起王爷,属下还以为季小姐她是真心喜欢王爷才会先在庆功宴上对您示爱后夜探王府接近您的,是属下想多了,还做了这么多蠢事说了这么多蠢话,请王爷责罚。” 怪不得季羽瞳每次看到他们家王爷不像其他女儿家看到心悦之人那样会脸红心跳害羞不已,怪不得她很多时候明明可以讨好他们家王爷,却总是对别人比对他们家王爷还要好。 原来楚临渊早就看穿了一切,甚至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季羽瞳所有所作所为的目的。 所以才会有那晚的守株待兔啊! 杨钧再次从心底里佩服了一次楚临渊,不过看着那块看起来材质纹路和性状都十分奇特的碎片,他又产生了疑惑。 “是不是在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季羽瞳又是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接近本王只为了把这东西拿走?” 楚临渊看起来并不怎么生气,不仅没有任何要惩罚他的意思,甚至听语气还有些玩味。 杨钧不知所云的点了点头,“王爷,这不是您腰带上嵌着的……” “没错。” 楚临渊将那块碎片拿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还是疑惑的叹道。 “这东西本王研究了许久,竟是完全看不出它是何材料制成的,它不像是赤霄国该有的东西,不过本王的印象中,其他国家似乎也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不知名的材料。” “那季小姐为何……” 杨钧也有些奇怪,毕竟这种材料比较像他们战场上用来做盔甲,可又不太像,一个侯府不受宠的小小庶女,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而且那天班师回朝,季羽瞳跟他们家王爷根本就没见过面,可她是怎么跟未卜先知一样知道楚临渊身上有这个东西的? 而且那么一出泼妇行径,若不是楚临渊现在告诉她她是有目的的,他还一直以为真是他们家王爷吓到了她。 最重要的是,他们那一仗可是足足打了半年之久,这个东西,也是这半年里面偶然得到的…… “关于这点,本王跟你持有同样的疑惑。” 楚临渊重新将碎片挂回脖子上,又继续说道,“所以以后关于本王是否要收了季羽瞳的事情,杨钧你且不必再想了。” 知道了碎片的事情,意识到季羽瞳目的不纯之后,杨钧重重的点了点头,“是。” 第35章 天大的误会 “小姐,挽风她……” 是夜,挽竹慌慌张张的跑进客栈房间,把正在敷黄瓜的季羽瞳给吓得脸上的黄瓜片都掉了几块。 见她气喘吁吁的,季羽瞳觉得自己早上那不好的预感似乎更加强烈了。 “挽风怎么了?” 她拿掉脸上的黄瓜片动作麻利的洗了把脸,“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挽风她,挽风她打伤了大夫人,现在被侯爷派人抓住了,我听说……听说大夫人说是要把挽风打断腿送进窑子里卖了!” 挽竹脸上惊魂未定,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汗水,说话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有种马上就要一口气上不来憋死过去的感觉。 季羽瞳眯了眯眼,“什么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跟我回去,路上把事情说清楚点。” 她收拾了下行装,给挽竹喝了杯水便带着她一起赶回了宁安侯府。 在路上,季羽瞳大概把事情了解清楚了。 最多不过就是挽风不太懂那些深宅里的规矩,而她又太护主,看不得主子受欺负。 知道叶巧云是季羽瞳的娘亲后挽风更是对她嘘寒问暖,百般照顾,简直将叶巧云当亲娘一样伺候保护。 结果就在下午季婉晴回去之后不久,大夫人就莫名其妙的又去了她们的小院子,说什么也要把他们那破落的小院子搜个遍。 在这个过程中叶巧云自然是免不了被大夫人和其他人言语羞辱,而且听挽竹说的,好像那大夫人还动过手。 动手的原因也十分明确,说是因为搜出了不少叶巧云藏着的嫁妆,愣是说那些嫁妆都是她从府上偷的。 叶巧云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嫁妆被搜出来,还被如此污蔑羞辱,自然是泣不成声。 后面的事情不用挽竹说季羽瞳也都能猜出来,以挽风的性子,她肯定忍不住动了手,而那些府上的丫鬟婆子们哪里是她这个阴沟小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丫头的对手。 挽风不仅是撂倒了一波丫鬟婆子,连带着大夫人都一起打了一通。 “怎么办?怎么办?小姐,挽风把大夫人推到地上,大夫人的手掌和胳膊都流血了,而且好像还把腰给扭了,听说现在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了……挽风不会真的要被打断腿被卖进那种地方吧?” 走到宁安侯府大门口,挽竹是越发的提心吊胆了,生怕一进去就看到挽风双腿被打断的可怕场面。 季羽瞳眼神微冷,嘴角却带着笑,“放心,有本小姐在,挽风不会有事。” 哼,想动她的人,哪有这么简单? 宁安侯府里,因为大夫人被一个下人打得下不了床的事情现在个个人心惶惶,每个人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点不该有的声响引起注意。 看到季羽瞳回来,怕事的都不敢吭声,胆子大想领赏的一看到她就连忙跑去汇报了。 季羽瞳一路走得不急不缓,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得,甚至还面带笑容,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很快便有人带着她去了行刑的地方,挽竹跟在后面眼睛都害怕往那边看,季羽瞳却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怕,你看,咱们挽风这不还挺生龙活虎的么。” 闻言,挽竹有些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连忙看过去。 只见那正在行刑的祠堂外面,挽风虽然被人按在长凳上,但那些想打她板子的人却是始终动不了手。 因为她一直剧烈的挣扎,手脚并用,一个小小的姑娘,愣是三个家丁抖摁不住,再加上她咬人厉害,家丁个个都心有余悸,有些畏手畏脚。 此时,季春秋正满脸怒火的朝着那些家丁怒喝。 “你们几个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这么个小小的疯丫头都按不住,给我再去两个人,把她给我打晕了再把腿给打断!” 季春秋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直爆,看起来确实很生气,起码跟以往印象中畏畏缩缩的侯泽印象不一样。 季羽瞳冷冷的勾了勾唇,打了个哈欠,“哎呀呀,侯爷这是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这么大把年纪了,难道不怕气坏身体么?这要是为了个小丫头气中风了怎么办?”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除了挽风奋力抵抗的声音以外异常安静的祠堂外面,这声音就十分突兀了。 季春秋的眉头一皱,“老六?你还有脸回来?一天一夜不见人影跑去外面跟什么人厮混去了?还有你这丫头,又是哪里买来的疯子,跟条疯狗一样,简直败坏我们宁安侯府的门风!” 侯爷发火,一众下人自然是吓得战战兢兢,包括挽竹在内,全都不敢吭声。 季羽瞳却是答非所问,视线往挽风的方向撇了撇。 “侯爷,我们挽风是干什么了要被这样打?就算你是宁安侯,可也不能滥用私刑吧?” “呵,你还有胆子问?你旁边那个死丫头没告诉过你吗!” 季春秋气得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昂贵的瓷杯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也泼洒在地面上冒着丝丝热气。 季羽瞳挑了挑眉,“哎,不就是不小心碰了大夫人一下吗?大夫人自己站不稳摔倒了怎么能怪我们挽风呢,挽风一向是个有分寸又听话懂事的好丫头,我敢肯定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对,天大的误会。” “误会?”季春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接朝她走来,“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误会法?” 见他为了大夫人如此大动肝火,季羽瞳觉得有些可笑。 “不知侯爷可知,大夫人是在哪儿摔倒的?” 她似答非答的抛出第一个问题,表情微妙,带着些嘲弄讽刺。 季春秋不喜欢她的眼神,微微侧了个头,“哼,自然是在你的院子,你这不知检点的东西到底勾搭上了什么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夜不归宿,还带回来这么个跟疯狗一样的丫头,简直” “简直什么?有伤风化?败坏门风?” 季羽瞳呵呵一笑打断了他的说教,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呵呵,侯爷,我这丫头可是连我那院子门都不出的,大夫人在我院子里摔倒,那只能怪她平时走的平坦路多了,走不得我那破财不堪的破路而已,怎么能怪挽风?” “你!” 季春秋猛地扭头,气的吹胡子瞪眼,“谬论!明明是你带回来的这个疯丫头跟疯狗一样将她推倒的!” “哪里哪里,侯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季羽瞳说事情都很讲道理的,你说是挽风推的大夫人,可大夫人这没事干嘛要去我那破落的小院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季羽瞳摆了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季春秋。 “侯爷,大夫人去我院子里干了些什么我估计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有大夫人搜出来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四姨娘偷的,估计你也清楚得很,对吧?” 季春秋被她这带着些威慑意味的眼神看得莫名有些心里发毛,可想了想她不过是自己最不受待见的女儿而已,便瞬间又抬起了下巴。 “老六,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最终必须得有个解决方式,一个小小的丫鬟敢对大夫人动手,无论如何,本侯也留她不得,你今天再怎么说,这丫头也必须按大夫人说的处罚来。” “是吗?” 季羽瞳眨了眨眼睛,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果然贵人多忘事啊,前不久你女儿我还跟皇上约好了那赤霄国第一才女封号一事,侯爷,你就这么确定你那宝贝大女儿真能赢我?万一我赢了?你确定今天这件事不会成为某些人弹劾你的一大证据?” 掰了掰手指,季羽瞳踱着步子列举道。 “嗯……纵容侯夫人污蔑府中姨娘,身为朝中大臣目无法纪滥用私刑,还有什么来着,哦对,还有赤霄国第一才女未来的嫁妆,你们也想抢走……” 旧事重提,她再次提起庆功宴上那件事,又列举了一堆假设,果然,季春秋的脸色变了变。 毕竟皇帝对季羽瞳的喜爱已经到达了要亲自册封她为赤霄国第一才女并御赐宅邸的地步,到最后,就算季羽瞳输给了季婉芸,估计皇帝也不会亏待她。 到时候若是她因为一个丫头的死而气不过,在那种时候把这些丑事抖出来,估计她说的那些还当真会成为他被弹劾的证据。 这么一想,季春秋的眼神顿时更加阴冷了。 “老六,看来你当真是长大了改变了不少,如今竟是变得连亲爹都要算计了。” 他阴冷的嘲讽加威胁,季羽瞳却只听出了他口中的妥协之意。 于是她立刻转身俏皮的笑道,“哈哈,瞳儿便当作侯爷在夸我了,不过侯爷能这么想,瞳儿真是感激不尽,如此,我便先把我们家挽风带走啦~” 说着,她脚步欢快的当着季春秋的面,将挽风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临走前,季羽瞳还回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了,侯爷有空的话不如还是多去看看大夫人吧,你们夫妻间感情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呢,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带我向她问个好吧,瞳儿还得回去多多教育一下挽风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今天就不去看大夫人了。” 第36章 未来的状元郎 直到季羽瞳把挽风完好无损的带回院子里,挽竹都还回不过神来。 挽风本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倒是挽竹,醒过神来一颗心脏差点吓得停止跳动。 “小姐!你居然就这么把挽风带回来了!侯爷居然不为难你!” 如果说以前季羽瞳在挽竹心里是神一般的人物,那么现在的季羽瞳就是神,化所有不可能为可能的神!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咱们挽风有没做错什么,真要讲起道理来他们还能讲的过我?” 摸了摸挽风的头,季羽瞳夸道。 “看到了吧,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就不能怂,不能怕,挽风这点做的就非常好,你看,现在她没事了吧?挽竹,你以后真得学着点了。” “嗯嗯,我会努力像挽风学习的!小姐你放心!” 挽竹认真的点了点头,眼底流露出的光坚定不移。 季羽瞳笑着点了点头,“对了,你说那大夫人是来抢我娘留下来的那些嫁妆的?最后抢走没走?有没有少了或者坏了什么东西?” 挽竹懵了下,紧接着又有些支支吾吾,“好像……可能应该没有吧……” 她的眼神明显闪躲,耳根子也红了,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在撒谎。 季羽瞳也不拆穿她,而是自己回到院子里看。 找找天色已经很晚了,她的这间小院子里更是漆黑一片,乍一看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习惯了这月色,季羽瞳才隐约看到这院子里已然一片狼藉,什么能碎的都被砸了,什么能烂的都被踩了,什么脏了不能要的都被糊的一团黑。 看到这里,挽竹和挽风同时闭嘴不再说话,季羽瞳的眸光微凉,什么也没说,循着屋内隐隐传来的呜咽声走了进去。 屋里没人电灯,比外面还要黑,只有那么一点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提供了一些模糊的光亮,萧条孤寂的场面跟前院和大夫人的院子那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巧兰就在桌边坐着静静地擦眼泪,只有一点点实在隐忍不住的抽噎声传出,可见她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这些嫁妆估计就是她的极限了。 季羽瞳一时间有些感怀和疑惑。 “为什么?” 她走到叶巧兰身边坐下,没有去点蜡烛,叶巧兰却因为她的出现还是紧张的吸了吸鼻子,故作没事道,“瞳儿?你回来了?” “为什么?娘?” 季羽瞳握住她冰凉的手,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形容枯槁,双手瘦得摸着都硌人的妇人。 “什么?” 叶巧兰有些不太明白她想问什么,但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母女之间,能有多少个能这么问出来的为什么。 不一会儿她的眼神就开始暗淡起来。 季羽瞳捏着她的手,疑惑真的止也止不住,“娘,为什么爹要娶你?娶了你却把你扔在这儿不管不顾,别告诉我只是因为我以前脑子傻脸被毁了,这都不该是他这么对待你的真正理由。” 可能是没有点蜡烛的缘故,叶巧兰觉得季羽瞳看不清她的脸,便也没再去擦脸上的泪水了。 而且因为黑暗和这种安静萧条的气氛,她的心似乎也慢慢的敞开了不少,只是季羽瞳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叶巧兰开口说出这些因果来。 末了,叶巧兰拍了拍她的手,“瞳儿,娘知道你最近心境变化大,人也变得聪明机灵了不少,可这些事你不用管,我们上一辈的事情,不该牵扯到你身上。” 听她这么说,季羽瞳就知道积木想问清楚情况肯定是没戏了。 果然,叶巧兰很快自己点起了蜡烛,并主动走去做饭菜。 “瞳儿这么晚回来应该饿了吧,娘去给你做些好吃的,这次不吃糖糕了,咱们今天吃白切鸡好不好?” “……好” 叶巧兰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季羽瞳也猜不透,毕竟她不是她真正的女儿,而且她也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只不过,看着叶巧兰瘦弱的背影,她还是有些心疼的。 回头,她看了一眼两个丫头,“今晚我们就在府里睡吧。” “是,小姐。”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很快便跑去收拾房间去了。 季羽瞳在院子里晃了会儿,最后还是觉得这院子实在是太破了些,遂爬到墙头上坐着去了。 这个时代什么都不好,没手机没电脑,连基本的通讯设备娱乐设备都没有,对于季羽瞳这么个资深游戏玩家来说,简直寂寞如雪。 可这儿还是有一点好,那就是这里的风景独秀,比起前世什么乌云蔽日,雾霾沉沉,夜晚都看不到几颗星星来说,这里简直美得不像话。 如墨的夜色里,或大或小的星星布满了整片夜空,一顶圆圆的月亮散发着浪漫的光芒,朦胧又温柔的倾泻在脸上,舒服极了。 突然,墙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吵闹声。 “死乞丐,没钱还敢在这儿看一下午的书卷?不要命了吗?明天不给我拿钱来你以后都别来我们店看书了,听见没!?” 一个穿着十分具有教书先生气质的长胡子男人拿着扫把将一个身材高大却消瘦不已的青年男子追着赶了很远,而那青年男子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不停的给那店长说好话。 “先生,别啊,明天我肯定带钱来看书,那些书我买不起,可那一两银子我还是出的起的,只不过是今天碰巧忘记带了嘛,你可千万别真以为我没钱啊!整个京城里可就只有你这一家店可以付钱看书了!” 听到这油腔滑调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季羽瞳眯起眼睛,定睛一看。 尼玛!这货不就是那个被楚明扬放走的小偷么? 就是差点摸走三千两的那货! “呸,你有钱,有钱怎么不把那些书买回去,天天不给钱光看,当我这店子是做善事的吗?哼,想当状元郎也得有点资本吧,就你这样的,趁早放弃去做点正事吧。” 那店长看起来也不是个狠人,应该说如果他真是个狠心之人也不会纵容那小偷免费看书这么多次都没打死。 季羽瞳想,店长估计也是个有点理想和善心的人,只不过为了生活,他也得说些狠话,做些无情之事,不然以后每人都当他好欺负,那他的店就真成做慈善的了。 不过,这小偷居然想当状元郎? 就他? 端着下巴,季羽瞳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反正她盯着,这小偷今晚肯定是跑不掉的。 “什么正事?我这天天干的就是正事啊?做人嘛,总得有些理想嘛?您当初不也是想当状元郎么?这不没当成才开了个这么个造福大众的书店么,我可感激您了,真的!” 被追了一路,小偷也有些累了,干脆停下来任由那店长把扫帚打在他身上,他也不躲,就那么眼神放光十分认真的盯着店长。 “先生,说真的,以后我裴子墨要是当了状元郎,第一个就把您的店子发扬光大,让整个赤霄国的人都知道咱们京城里有你这样慈悲为怀胸有千秋的先生在。” 估计是他类似的话说了太多,那位先生模样的店长不仅没有收手,反而扫帚打得更起劲了。 “就你还当状元郎?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懒散性子,等你当上状元郎,我老头子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你要真有能耐,明天就来把今天欠的看书钱给还了。” 裴子墨哎哎哎的叫了几声,估计是真的被打疼了,表情有些痛苦。 “好好好!明天我一定把看书的钱换上,先生你别打了,真别打了,万一打坏了未来状元郎的脑子您可就很难收到慕名而来的学子了!” “油腔滑调!” 先生这也是迫不得已做样子给旁人看的,裴子墨说好了还钱,他自然也就收了扫帚,气哄哄的走了。 这样的事情估计裴子墨做的多了,导致这周围的人都没多少愿意来看他们热闹的。 有人经过季羽瞳这边的墙角,她还听到一些鄙夷的讨论声。 “这个裴子墨啊,真是三天两头不让先生消停,这么年纪轻轻的不去做事整天看书是个什么事儿,我要是他爹娘估计早就气死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天天嚷嚷着要当状元郎,状元郎是那么好当的吗?哼,活该被人打。” “……” 不得不说,有梦想的人哪怕做的某些事让人不耻,但这么多年了裴子墨都没放弃这个梦想,季羽瞳也是佩服。 看着他在人来人往中,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熟练的无视掉周围所有人拍拍衣服上的灰,又带着自信的笑容看向前方,季羽瞳心中一动,很快跳下墙去拦在了他前面。 “裴子墨是吗?” 季羽瞳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大跳。 “谁?!你是什么人?” 裴子墨满脸戒备的后退了两步,然而,等看清季羽瞳的脸之后,他立马瞪大眼睛,撒腿就跑。 季羽瞳就知道他会是这么个反应,于是赶在他跑路之前,伸出一只脚拌了他一下。 “嗷~” 裴子墨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灰,却还想着赶紧溜。 季羽瞳蹲下身,放下一两银子。 “我不是来逮你的,只不过是想跟你认识认识,毕竟有句话这么说的不是么,永远不能瞧不起有梦想的人,万一他的梦想有一天就实现了呢?对吧?未来的状元郎?” 第37章 去偷景王的腰带 那一锭银子正好能解了裴子墨的燃眉之急。 毕竟那先生虽然人好,但这么多次了,他总是没钱拿出来等于是失信于人,那先生自然也不会再准许他去他们的店子里看书。 ...... “你是宁安侯府六小姐?” 面对笑容‘和善’的季羽瞳,裴子墨终于是不慌了。 他再次熟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竟是颇为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不介意的话,我们边走边聊?” 季羽瞳撅了噘嘴,不可置否,“当然。” 也许是从来没人会主动去跟裴子墨这样总是被人追着打的无业游民搭话吧,季羽瞳的出现让周围不少路过的人都好奇的朝他们多看了几眼。 不过,不论是季羽瞳本人还是裴子墨,都是看惯了这种场面的老油条,那些异样的眼神,两人直接完全无视了。 “季小姐,你跟明王是朋友,又跟我是同道中人,既然你明白我迟早还是要去偷他的,为什么还放我走?而且现在还愿意帮我......” 裴子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倒是跟第一印象和第二印象十分不同。 季羽瞳找了个路边摊邀请他坐下,随后无所谓道,“我并没有帮你啊,这叫做风险投资,今天我给你一两银子解你燃眉之急,他日.你成为状元郎,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 裴子墨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所有人都不信我,为何你这么笃定我能考上状元?” 面条上来了,季羽瞳率先动筷。 先吸溜了两口之后,她才抬起头看向面有疑惑的裴子墨。 “裴兄,我什么时候说我信你了?” 裴子墨刚送到嘴里的面又有些尴尬的拿了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更加迷惘了。 “那季小姐你今天这是?” “说了是投资,我是看中了你,觉得你有些潜力,才会选择给你这一两银子,这不是施舍,是要你还的。” 季羽瞳又吸溜了几口面条,在心中感慨了一下这面条味道不咋地之后,她便不再动筷了。 对面裴子墨看起来还是很疑惑,季羽瞳便认真解释道。 “面对有梦想的人,我是不会去施舍你平白侮辱你的,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估计你早就去干乞讨那一行了,我也不会看中你。” 掂了掂手里的一两白银,季羽瞳笑道,“这一两银子呢,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绝对能解燃眉之急,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明王是我朋友,今天我放了你一次,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 “我现在在你身上投注一两银子,今后你一旦成功,我季羽瞳要你还的,可不再是这么简单的黄白之物了,至于到底要你还什么,我还没想好,这个以后再说,反正你现在还有机会拒绝要这一两银子,我不会强迫你。”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确了,裴子墨再怎么不懂投资也应该明白季羽瞳是想干什么了。 季羽瞳也不着急,那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她一点要收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看到裴子墨恍然大悟的表情,季羽瞳本以为他会纠结纠结,或者至少跟她多讨价还价一会儿,例如给那要还的人情定个基本框架。 然而,他没有。 “那这两银子裴某就先收下了,他日子墨考上状元,季小姐便是我的恩人,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便是。” 裴子墨面色凝重的收下那锭银子,说话更是跟立誓一般。 季羽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他没动几口的那碗面。 “这家的面条味道不怎么样啊,裴兄,想不想去吃点更好的?瞧你这瘦的,都跟竹竿儿一样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裴子墨,眼神跟看到了什么猎物一般让人心里发毛。 裴子墨咽了口唾沫,“季小姐,你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 不得不说,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季羽瞳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有,本小姐现在又决定了,在你考取状元之前,本小姐打算先考考你别的。” “考......什么别的?” 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具有侵略性了,裴子墨颇有一种他已经被面前这名女子剥光了衣服,浑身一丝不挂的感觉。 “嗨,瞧你紧张的,贼船都上了,还怕本小姐吃了你不成?” 季羽瞳爽快的拍下几枚铜板结账,随后立刻带着裴子墨往最繁华的地段走。 裴子墨还是有些紧张,明明他比身边的女子高了足足有一个头,可他就是有种自己已经被拐卖了恍惚感。 “别紧张,这考试的内容非常简单,只要你达到基本要求,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你为徒,教你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让你后半辈子就算考不上状元也能衣食无忧。” 季羽瞳跟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结果反而让裴子墨更加紧张了。 他的喉结再次滚动了几下,“季小姐,你到底想考我什么?我这个人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 “是吗?我看你摸明王屁.股摸得挺熟练的啊,不像是新手上路啊。” 季羽瞳笑眯眯的扯了扯他的衣服,无视裴子墨脸上尴尬的表情,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往前看。 “你看,那个摸别人裤腰带的男的,少说今晚他这也摸了不少东西了,你去把他身上的东西摸回来,我再去检查,如果都摸干净了就算你考试通过,怎么样?”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裴子墨一眼便看到那个留着八字胡的瘦小男人摸完收手,再装做一脸平常的样子走开。 季羽瞳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那人走开,也没有任何要去揭穿的意思。 裴子墨知道她是认真的了,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干脆咬牙,慢慢混进了人群中。 看着他走进人群,季羽瞳很是满意。 为了看清楚他的‘作案过程’,她还特意跑到附近的酒楼点了几个小菜,一边喝茶一边跟看戏一样盯着下面的裴子墨。 不得不说,不愧是在底层生活了多年的人,虽然有很多动作漏洞百出,但裴子墨的动作十分快很准,比寻常小偷还是高了些档次的。 只是,在季羽瞳看来,他还是等同于新手。 没一会儿,裴子墨没有引起任何骚动的回来了,找到季羽瞳之后便直接将摸来的东西都放到了桌上。 “季小姐,你看看,这些应该就是那个人今晚所有的收获了。” 盗亦有道,小偷也有小偷的原则。 裴子墨没有偷那个人自己的钱,当然,若是季羽瞳让他去偷其他无辜的人,他估计不会答应。 季羽瞳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挑了个本来就是小偷的人给他练习。 摆弄了一下桌上的那些荷包物件,季羽瞳打了个哈欠。 “哎,这也太没挑战性了,不过也算是考试通过了,以后你就是我季羽瞳的徒弟了,来,先叫两声师傅我听听?” “季小姐......” 裴子墨的表情有些尴尬,还有些不服,“你看起来比我要小几岁吧,叫师傅恐怕不太合适,而且我们之前好像也没说过要拜师一事,请容裴某拒绝。” “拒绝?你确定?” 季羽瞳又打了个哈欠,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裴子墨,仿佛在笑他傻。 不过仔细想想,这人还没见过自己的身手,貌似逼着他拜师也不好。 于是她想了想,又看向下方的人群。 “不如这样吧,随便你指定谁,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包括亵.衣亵裤都行,我去给你表演一个你再决定要不要拜师如何?” 笑眯眯的看着裴子墨,季羽瞳心里却在不停地叹气。 哎,想当初在前世的时候有多少骨骼惊奇,人又机灵还帅气的小哥哥要来拜她为师她都拒绝了,穿到了这里,竟然落到了这种还要主动邀请人拜师的地步。 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要不是这裴子墨合她眼缘又有点小能耐,加上跟季羽瞳一样是草根出身的底层居民,她才懒得管他。 “所以季小姐你真的也会......就是......偷?” 裴子墨似乎不太愿意相信她这么一个侯府小姐会是一个小偷,而且听口气,似乎还比他厉害了不止一个档次。 “小偷嘛,怎么了?敢偷不敢说吗?本小姐我行的正坐得直,不偷穷不偷富,不偷机密不偷人,专偷该偷之人,还真不怕人说。” 季羽瞳作为一名女子,在做小偷这方面觉悟比裴子墨是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前世做任务她都只接特定的人物,有损品德的她都不接,现在,她更是不屑了。 神偷之名,便由此而来。 “是裴某肤浅了,抱歉。” 裴子墨被季羽瞳这番话说的有些无地自容,但同时他心里对季羽瞳的看法也改观了很多。 于是看了一会儿下方的人群之后,裴子墨指了指人群中被几名护卫重重保护着,所经之处一米之内都无人可靠近的白衣男子。 “那么季小姐,裴某想看看你能否将那名白衣男子腰间的宝石腰带摸过来。” 白衣男子? 提到白衣,季羽瞳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楚凌尘那遗世独立的身影。 结果她往下一看,本来还因为有些困意而耷拉下来的双眼顿时睁开了不少。 尼玛! 那白衣飘飘,一张盛世美颜迷倒万千少女的白衣男子,不正是景王么? 而且...... 为什么又是要偷腰带?! 第38章 神偷之徒 见季羽瞳看到景王时有些操.蛋的表情,裴子墨抿了抿唇,“怎么了,是否太有难度?景王毕竟身份不凡,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着,若是季小姐没办法” “谁说有难度,一条腰带而已,看我的便是。” 季羽瞳打断了裴子墨的话,作为一个被人捧上天的神偷大人,她可不愿意从别人口中听到不行这种话。 在她季羽瞳的眼里,就没有偷不到的东西! 没错! 默默给自己鼓了鼓气,季羽瞳神色淡定的从裴子墨身边走过,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同志,看好了,你季爷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可别眨眼睛哦~” 她的口气十分嚣张,裴子墨正想扭头劝她不要太逞能,下一刻,季羽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下方的人群中。 要说她真有那个本事能偷到景王的腰带,裴子墨肯定是不信的,毕竟钱财荷包这种身外之物好摸,可那腰带是人们的贴身之物,一旦被偷走,必定有所察觉。 所以最关键的地方就在季羽瞳如何能在偷到腰带之后还能保证不被景王察觉,或者活着回来了。 他不客气的夹起季羽瞳之前点的几碟小菜,如她之前一般,颇有些好奇的一边喝着茶一边看戏般看着季羽瞳穿梭在人群中。 只见季羽瞳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引起人群的一阵骚动,然后在上方坐着将全景看得一清二楚的裴子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一会儿季羽瞳就一脸得意的回来了。 “季,季小姐,你,得手了?” 裴子墨嘴里的花生米还没来得及嚼碎,就那么张着嘴巴毫无形象的看着季羽瞳悠哉哉的坐到他对面,手指捏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并大刺刺的将一条金贵无比的腰带放到桌面上。 “喏,看清本小姐的动作了吧,做咱们这一行,别的不要,就是要胆子大,我看你就很适合当我徒弟。” 季羽瞳嚼吧嚼吧花生米,又喝了口水才笑眯眯的托着下巴看着面前震惊不已的男子。 “怎么样?现在考虑得如何了?” “考,考虑好了,季小姐,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刚刚一直盯着都没看清你怎么做到的,景王没发现吗?” 他一会儿看看下面骚动的人群,一会儿又看看面前的始作俑者,眼里的震惊和崇拜完全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季羽瞳很满意他的反应,遂趁着没人发现,又将腰带收回了衣服里。 毕竟这景王的腰带还是挺贵重的,而且景王在百姓中的威望也挺高的,万一被人看到,说不定还得告他们一状。 “这些我以后都可以教你,不过你得先成为咱们自己人。” 将茶水小菜的银钱放到桌上,季羽瞳率先起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被人发现就很尴尬了,而且这景王我很喜欢,改天有机会我还得把这腰带还给他,不能被他知道是我偷的。” 裴子墨已经被季羽瞳的犀利操作给惊呆了,现在几乎是季羽瞳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说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没一会儿,他们又回到了宁安侯府外面的那道围墙下面。 “这样吧,你既然已经愿意拜我为师了,那咱们以后什么时候有空我就去找你,教你些东西,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住哪儿。” 路上裴子墨已经慷慨激昂面红耳赤的险些跪在地上拜季羽瞳为师了,季羽瞳自然不会吝啬这些技巧。 她想收徒,可能也是被这个时代的制度给感染了。 有些事情,特别是会导致处境很尴尬的事情,还是不要事事都亲自动手的好。 教个大徒儿出来,不牵扯家世,朝堂,又不涉及江湖,国家,以后很多事情要办起来都会容易许多。 当然,裴子墨这个人很对她胃口其实还是占了很大的原因,不知为什么,季羽瞳就是觉得这今后若是裴子墨这么聪明又努力肯学的人都当不上状元郎,那简直太屈才了。 “我......我其实没有住处......” 提到住处问题,裴子墨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瘦削的脸上都泛起了些许红晕。 “让师傅见笑了,我从记事起就没家,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随便找的巷子,或者破旧的寺庙茅草屋之类的将就。” “不会吧,你这么穷的吗?” 季羽瞳有些被震惊到了,她是真没想到她这个新徒弟竟然这么穷,“你不是挺会偷东西的吗?随便摸点钱都能租房子住了。” “不,师傅,不到迫不得已,我真不想偷人钱财,今天会冒险去偷明王的钱袋也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了,我想着明王反正丢一次钱也不会过不了日子,我也能一次多攒点钱,所以......” 盗亦有道,季羽瞳觉得她这个新徒弟比她这个当师傅的都要做的更加完美一些。 他这个人,除了为了当状元郎的这个梦想,想攒钱去店子里看书会狗急跳墙的去认真挑选对象进行偷窃之外,竟是每日宁愿风吹雨晒都不去偷普通百姓的钱财。 “恩,本小姐果然没看错人。” 季羽瞳颇为感叹的摸了摸下巴,然后又掏出十两银子递到他手里。 “喏,这是本小姐作为你的师父救济你用的,你不用还,但是不许用在看书上面,赶紧去找个离我这块儿近的地方住着先,住处的问题,为师到时候帮你解决。” 裴子墨本想将那十两银子还给她,可听她说完这番话,想起她为人就是如此洒脱爽快,便也就怀着感激的心收下了。 “谢师傅,我找到临时住处就来通知你。” “行。” 季羽瞳确实喜欢直来直去的跟人交往,只要她认定了对方好,值得,她就乐意推心置腹的待人好。 裴子墨离开后,季羽瞳三下五除二的又从墙上翻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个时间,叶巧兰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 “瞳儿,你又去哪儿闹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老喜欢往外跑呢,快来吃饭吧,娘做了你以前最想吃的红烧肉,也不知味道怎么样,快来尝尝?” 叶巧兰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这也是季羽瞳对她最满意的地方。 毕竟以她的性格,装以前那个季羽瞳肯定是装不下去的,这要是叶巧兰这个做娘的整天逮着她问发生什么了,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钱哪儿来的之类的,估计她早该烦死了。 摸了摸肚子,想到刚刚那碗吃着丁点儿味道都没有的面条,季羽瞳砸吧砸吧嘴巴,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桌边。 “哇,好香!” 两辈子加起来就从没吃过亲妈做的饭的季羽瞳,现在看到这一桌子不算华丽但十分朴实的饭菜,那感觉简直没谁了。 “来,尝尝看?娘很久没做这个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母女两人都默契的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些破事暂时抛下了,两人坐在桌边,叶巧兰又朝两个丫头招了招手。 “挽竹,挽风,你们也过来一起吃吧,我做了很多。” 季羽瞳一脸满足的将一块酱汁浓郁,整块都是瘦的红烧肉塞进嘴里,也是捧着下巴嚷嚷。 “妈耶,太好吃了,挽风挽竹,你俩赶紧的过来,一起吃!这样比较有家的感觉,不许拘谨啊,都自在点,小心本小姐生气!” 本来挽风挽竹下意识的打算拒绝的,结果季羽瞳这么一说,她们顿时怂了。 两人互看一眼,最后还是一起既紧张又高兴的坐下了。 “小姐,夫人,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呢!还有这红烧肉,夫人做的实在是太好吃了!挽竹简直要幸福死了!” 挽竹一边吃一边感动幸福得流眼泪,又笑又哭的,看起来好不滑稽。 她这么一哭,挽风这大大咧咧的小丫头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我也是,夫人做的饭菜都好好吃!我从小吃的都是别人扔了不要的冷饭馊菜,真的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还能吃到热腾腾的肉和饭。” 挽风摸了摸眼泪,因为太感动又太好吃,脸都恨不得埋进碗里了。 一边吃,她还一边鼓着腮帮子连声道谢,“谢谢小姐!谢谢夫人!挽风这辈子生是你们的丫鬟,就算死了也还要继续守护你们!” “两个傻丫头,脸都哭花了,好吃就多吃一些,以后什么时候想吃,我再做给你们吃。” 叶巧兰微笑的看着桌边坐着的三个小姑娘,脸上的母性光辉跟暖阳一样,看得人心里又暖又甜。 季羽瞳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好多以前怎么都不懂的事情。 原来亲情,居然是这样子的感觉...... “娘,你手艺真棒,以前没嫁人之前学的吗?” 吃饭怎能不唠嗑? 季羽瞳从不信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在她看来,吃的开心了,就要在饭桌上跟人胡天海地的侃。 特别是她现在对母亲这种存在十分好奇,她想了解叶巧兰的人生,想像许多孩子那样,听妈妈将那过去的故事。 叶巧兰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是啊,瞳儿若是想学,娘也可以教你。” “额,这个就不用了,我不要学做饭,好麻烦......还是啥时候想吃的话回来在娘这儿蹭蹭饭得了,嘿嘿。” 季羽瞳可没想学什么做饭,她这个人,一进厨房,轻则摔坏锅碗瓢盆,重则炸掉厨房,这都是血泪的教训。 在她眼里,只要会野外烧开和铁板烤肉就行了,饭菜这种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比较靠谱儿。 叶巧兰没想到季羽瞳这么快就打了退堂鼓,不由掩唇笑出声。 “好好好,瞳儿什么时候想吃,娘做给你吃就是,小懒虫~” 第39章 人群的焦点 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本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半个月前在皇帝面前定下的赌约也终于如期而至。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季婉芸每日都在院子里各种苦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锻炼自己的形体,精心保养自己的皮肤容貌,就连她的亲娘之前被挽风推到重病卧床,她都没有出面关心过多少次。 她的这一行为,让府中所有人都很不理解。 毕竟季婉芸可是这么多年来整个京城里无论是才情还是美貌都稳居第一的绝品佳人,跟她比试的人还是季羽瞳这种压根没受过任何教育的小小庶女。 按照常理来说,季婉芸随便吟诗两首就能完败季羽瞳才对。 可她如今却跟如临大敌一样,比之以前都还要刻苦努力。 这些不理解的人当中,最不理解她的人便是她的亲妹妹季婉晴了。 从小她就欺负季羽瞳欺负得最多,自然是认为自己是最了解季羽瞳的人。 这日到了进宫比试的时候,她跟季婉芸坐在一辆马车上,看着仍在背诵琴谱的姐姐,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姐,不是我说你,跟季羽瞳那个蠢女人比赛干嘛要这么认真嘛,好几次约你去购置新衣服你也不去,她都没读过书卷,肯定大字都不识一个,你随便说两句就能赢好吗?” 今天的主场不是季婉晴,但她也穿的很是华丽贵气。 只不过相比起季婉芸来说,她还是太俗气了些。 季婉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晴儿,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难道没发现季羽瞳跟以前相比很是不一样了吗?对待未知的对手,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这赤霄国第一才女,只能是我。” 她的语气很轻柔,可那话语中却带着浓浓的气势,竟是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压迫。 季婉晴被她看得有些羞愧,不过很快那股羞愧之意又转变为了嫉妒和怨恨。 “哼,谁知道这阴阳女怎么这么命大,还莫名其妙变成了现在这样,整天勾三搭四,战王景王明王都被她耍得团团转,就连太子殿下这段时间都没有来咱们侯府看你了。” 她只是单纯的埋怨季羽瞳,可这些话说出来,季婉芸顿时便变了脸色。 这阵子她确实没怎么注意到太子和几位王爷那边的动向,本想着等她拿到了第一才女的名号就可以多些权利,可没想到季羽瞳竟会...... 想到这里,季婉芸嘴唇轻咬,温婉的目光中很快划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好了别说了,都到宫里了,说话得有些分寸。” “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 两姐妹虽然长得不算特别像,但都别有韵味,之所以两人一下马车,四周同样来参加宴会的人们立刻都投来或火热或艳羡的目光。 季婉芸温婉大方,端庄优雅,季婉晴秀丽可人,恬静乖巧。 两人一同走过的地方,犹如天然的红地毯一样,受万众瞩目。 季婉晴最为享受的便是这种时候,虽然跟季婉芸走在一起大部分人都会看向季婉芸,但也有不少人是喜欢她这一款的。 而这种被人追捧,背后偷偷夸赞她们漂亮等等的感觉,就是她最喜欢的。 可好景不长,季婉晴嘴角的笑容刚刚勾起,季婉芸也适当大方礼貌的朝附近的几位贵妇人打过招呼之后,她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哇——这是,侯府的另一位小姐吗?” “天哪,她这身衣服......” “简直太美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 这些人的反应都实在是太夸张了,比见到季婉芸时的态度都还夸张。 季婉晴很是不爽的往后看了过去,美眸却在看到来人时瞬间瞪大一圈。 “姐!!!她这是穿的什么衣服?怎能......怎能如此不知羞耻!” 季羽瞳一向是个注重宴会的女人,特别是档次高的宴会。 所以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类似旗袍的衣服,红色的长款贴身红袍,将她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衣服上那刚刚好开到大.腿处的开口,随着她的每一次抬腿,都会露出大片光滑紧致的肌肤。 本身旗袍就是最显女人身材的衣服,特别是胸部不是太丰满的。 季羽瞳本想设计个晚礼服出来穿穿,可是摸着自己现在的胸,没办法她也只能折中选了个旗袍样式。 虽然她本人不是很满意,但在这个女人从不露胳膊腿的时代,她这身已经到达了道德的巅峰。 周围所有人的讨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搞得季婉芸也没办法,只能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过去。 这一看,她脸上的表情也是瞬间僵硬了,俏丽的脸上甚至还烧起了一片红云。 “哈喽~两位大姐,这么巧啊,你们也刚到?” 季羽瞳才不管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更不管有多少人在议论自己,作为一个励志在每场宴会上都要做最闪耀的那颗星的女人,她丝毫不吝啬将自己的美丽展现给所有人。 “是,是啊......” 季婉晴似乎突然间不太敢跟她说话,眼见着季羽瞳摇摆着那双高挑修长的大长腿走到她面前,作为一个既讨厌又嫉妒季羽瞳的人,她竟是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看直了。 季婉芸也是目光微妙的看着季羽瞳,“六妹,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能将腿露出来让这么多人看到?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吧。” 她的眼底带着些不耻,但却仍有一丝嫉妒在缓缓升起。 季羽瞳看在眼里,却也只是大方笑道。 “怕什么,大姐姐,这衣服可是我特意请人设计出来为这次的宫宴而穿的,哪能换掉啊。” “可这么多人都在看你,议论你,以后你该怎么嫁人?” 季婉芸这时候了还不忘装个好姐姐的样子。 季羽瞳心中直冷笑,她可没从季婉芸的眼里看到任何关怀,季婉芸的脸上在担忧,可那眼底,那股深沉的寒意可是让人看了心里发寒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大姐,他们那些人会看我,议论我,不就是因为瞳儿穿的好看吗?” 她摆弄了一下白色的毛披肩,俏皮的凑到季婉芸耳边,“大姐,你我参加这次宴会,不就是为了博得更多人的关注和喜爱么,你看,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你觉得,我这衣服是挑得好还是不好?” 两人的举止很是亲密,看起来就跟关系很好的亲姐妹说着悄悄话一样。 可季婉芸听完她的话,那脸色顿时便青了几分。 如果不是她素来善于处理好自己的表情,怕是当场就得面目狰狞。 季羽瞳很满意她的怒而不语,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大方的走开了。 季婉芸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而可怕。 头一次,她季婉芸跟其他的女人一同出现,而在场的所有人,男女老少,关注艳羡的焦点不是她! 季羽瞳! 握紧粉拳,季婉芸暗中狠狠地咬紧牙关,刚抬起腿打算继续往前走,肩膀便突然被一个急行的人给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撞你的,这位小姐你还好” “吧......” 那名急行的男子是季婉芸当初的铁杆粉丝之一,也是某位大臣的儿子,曾多次追求季婉芸未果。 然而,今天他为了赶到前面去看季羽瞳,竟是就这么把季婉芸给撞到了。 那个‘吧’字刚说完,气氛便陡然变得尴尬微妙起来。 男子呆呆的看着因为肩膀痛而微微蹙眉的季婉芸,既是尴尬又是心疼的。 “季小姐......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到是你便贸然冲撞了你,肩膀还疼吗?要不要先去找个大夫看看?” 没注意到她? 这可能是季婉芸这辈子头一次在这么个大白天,这么多人在的场合,被人这么侮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不过难看也只是柳眉皱得更紧了一些,美人蹙眉,实际上也是美的。 当然,如果季羽瞳没出现的话,让季婉芸这么皱眉,恐怕面前这个男子早已被其他人的唾沫给淹死了。 可是,就连她被撞到了,明显的不太舒服了,四周居然没有一个人为她而驻足! 这要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的。 季婉晴明显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便连忙咬牙切齿的陪着笑脸说道。 “公子不必挂心,姐姐没事的,只是稍稍被撞了一下,一会儿就好啦。” “额,是吗?” 男子的表情还是有些尴尬,而且他不停地转着眼睛,表情有些急切,似乎想赶着离开似的。 季婉芸看到他这样,一颗心早就沉到了谷底。 “是啊公子,我没事,看你步子挺急的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还是不要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了。” 她再次恢复了温婉大方的笑容,宛若温柔如水的仙女一般优雅知性。 男子的脸红了红,想了想还是行了个礼才离开,“实在是对不住了季小姐,今天撞到你一事,改日我一定登门致歉。” “......” 男子嘴里说着改天来道歉,可那急切离开的步子还是出卖了他的心。 这里所有人都被季羽瞳的奇装异服给惊艳了,一个个全都跟赶集似的,一点形象都不顾的往前奔。 季婉芸跟季婉晴这两个前不久还受到万众瞩目的姐妹花,就这么被扔在了最后面。 短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大的起落,季婉晴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她狠狠地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恨道,“姐,一会儿你一定要赢了她,让她不堪耻辱的跪地求饶!这个死阴阳女实在是嚣张,居然敢让我们如此难堪!” 第40章 龙凰国太子 实际上季羽瞳并不觉得这旗袍有什么好议论惊讶的,虽然相比起这里的罗裙服侍来说是比较紧身,可她还披着毛披肩呢,反正她觉得一点也不暴露。 但是这一路上追着她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得都有些烦了,季羽瞳没办法只好放弃提前进宴会场的想法,改去了基本上没什么人的御花园。 然而,这御花园跟季羽瞳想象中的清净也不太一样。 挽竹给她披了件长款披风,季羽瞳刚绕过人群走进御花园就在迎面碰到了太子楚天翼。 “参见太子殿下。” 季羽瞳这段时间学了点基础的行礼方式,所以还算是没丢脸。 毕竟他们碰面,尴尬的肯定不会是她。 果然,楚天翼的脸色在看到她的脸那一瞬间便变得又怒又恨的,总给人一种如果可以,他现在就要捏死她的感觉。 “呵呵,真巧啊,季小姐怎么来这御花园了,宴会上不好玩吗?” 楚天翼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的脸,眼神毒辣,像是x光一样,将她从上到下又扫视了一遍。 看到她身上这件熟悉的黑色斗篷,他的眼神又划过一丝yin邪的光。 “看来季小姐今天仍旧是有备而来啊,上次揭开这件黑色斗篷时可是惊艳了全场,哪怕本太子都为你倾倒,这次,你又准备了什么不一样的惊喜么?” 惊喜? 啥子惊喜? 她准备什么衣服跟他有什么关系么? 季羽瞳有点不太能理解这太子的脑回路,遂敷衍的笑笑。 “没有没有,太子殿下想多了,只不过这天儿太冷,瞳儿比较怕冷才披上斗篷。”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本太子还很期待你上场时揭开斗篷时的场面呢。” 除了最开始碰到的时候楚天翼的表情比较毒辣以外,现在,他的脸色和口气竟是都变得极为温和了。 季羽瞳不解,但看着他的眼神,她总觉得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就是。 于是她赶紧转了方向不去御花园了,这遇到太子,还不如回宴会上呢。 “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衣服上的设计其实只是瞳儿的小小拙计罢了,上不得台面。” 她万般不想跟楚天翼一起走,但碰都碰到了,以她的身份,如果贸然离开,免不了后面要被整。 所以他们这么两个堪比仇人的人就这么看起来很和谐的一同说笑着回到了宴会上,惊掉了一众下巴。 “那不是侯府的六小姐季羽瞳吗?她怎么跟太子殿下走在一起?” “太子殿下不是要娶季婉芸吗?怎么又跟这个季羽瞳走在一起了?而且还说说笑笑的,太子殿下眼里都带着笑,他这该不会是想将这对姐妹一同娶回府里吧?” “可那季羽瞳不是说是个阴阳脸吗?怎么今日看着她脸好像好了?” “不过不管怎么看,现在太子殿下都还没把季婉芸迎进府里呢,他这么做,季婉芸该怎么想,怎么说季婉芸才是真正的才貌双绝啊......” “那可不一定,今天可不就是比试谁才是第一才女么?” “......” 宴会上所有看到太子和季羽瞳走在一起说笑的人都开始了热烈的讨论,期间还时不时有人拿那种又异样又怜悯的眼光看向季婉芸。 而且那些人讨论的声音都还不小,亏得季婉芸对自己情绪和表情的掌控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否则换做其他女子被这么多人这么讨论,估计早就羞的无地自容,退出宴会了。 不过也正因为她在这么多人的异样眼神中泰然自若,甚至嘴角还始终保持着得体优雅的微笑,那些一直以来都是她铁杆粉丝的男人们,这时候对她的怜惜和爱慕又上了一层楼。 “姐,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这么说你? 季婉晴看不下去为她打抱不平,可季婉芸却捏了捏她的手,“没事的晴儿,万事不到最后是不会有人猜得中结局的,那些人......就让他们说吧。” “可是......” 季婉晴还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季婉芸的脸色,她还是乖乖闭了嘴。 而看起来很大度的季婉芸,另一只手早已握紧,嘴里更是牙关紧咬,心中的怒火也早已冲上了云霄。 “皇上驾到~” 关于季羽瞳的服装和她与太子一同出现的问题形成的讨论声总算是被这太监的一嗓子给喊下去了。 随着那名太监的声音停下,刚刚还喧闹无比的宴会上顿时安静如鸡。 在那明黄色的人踏进来之前,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一同走到座位前面跪下,齐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楚震泰然坐下,笑着说了句平身,大家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次,季羽瞳没有傻的跟上次一样冒失,不过就算如此,她也被楚震盯上了。 楚震没有问候各位王爷太子朝臣,说完平身后便将视线挪到了季羽瞳身上。 “丫头,今天怎么又穿着一身黑斗篷啊,是不是今天的衣服也有些花样?” 平时的楚震是严肃的,应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将他是个很冷漠的皇帝。 所以像今天这样一开口就笑眯眯的,还是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以为看花了眼。 季婉芸咬了咬唇,暗地里又阴冷的扫了季羽瞳的背影一眼。 这季羽瞳到底是凭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可在这种大型的宫宴上,她坐的位置却比她这个堂堂侯府嫡女的都要靠前。 那个清凝郡主,到底是怎么瞎了眼,竟会拉着她当朋友! 面对楚震的笑脸,季羽瞳也是心情大好,方才被太子恶心到了的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是啊,皇上,今天的瞳儿,也一定让你大开眼界!您就期待着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这是给足了皇帝半个月前被人驳了的面子,只有她赢得风风光光,才不会让皇帝丢面儿。 不过,这番话,可是比这京城里最刁蛮任性的清凝郡主都要来得嚣张。 毕竟要是换做其他女子,当皇帝这么问的时候她们早就惶恐的将斗篷脱了。 季婉芸也是暗地里勾了勾唇,想着季羽瞳这下子该让皇帝不高兴了。 可楚震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更加高兴了。 “哈哈哈哈,好啊,你这丫头怎生如此古灵精怪,这胆子也是大得很啊,朕很喜欢,一会儿可得好好拿出你最棒的本领出来,不然朕可不会轻饶了你。” 虽然话这么说着,好像是在威胁,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震这一脸笑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 与其说他在威胁季羽瞳,不如说他这是把季羽瞳当女儿在宠爱。 “没问题,皇上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瞳儿一定不负所望。” “好!不愧是朕瞧中的丫头,今天你要是能赢,朕当初的承诺绝对一一都给你实现了,无论你喜欢哪位青年才俊,朕都给你做主,如何?” 楚震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还不怎么隐晦的看了她旁边的楚临渊一眼。 还是跟上次一样,楚清凝拉着她坐到了旁边,正好跟楚临渊又是隔壁。 而楚震嘴里的青年才俊,恐怕就是指的楚临渊。 季羽瞳自然是懂楚震的意思,连忙道了谢,直接无视了旁边楚临渊异样的眼神。 如此,宴会便要开始了。 可楚震却迟迟没有宣布宴会开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见状,季羽瞳突然想起来楚震上次说过他会请一些特殊的人来看这场比赛,估计现在等的就是那些人吧。 正想着,门口便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龙凰国太子楼璟炎到!” “龙凰国六公主楼诗诗到!” 龙凰国? 那不是对面的那个国家么? 听着这通报,季羽瞳想起来前阵子看过的关于这个时代的格局划分。 这里类似于三国鼎立的状态,除了大漠那个占地面积大,又比较野蛮粗狂的国家以外,赤霄国和龙凰国两国之间还比较和谐。 三国鼎立的状态比较稳定,不过也只是因为各国的皇帝没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才会如此吧...... 一边乱想,季羽瞳一边跟着所有人一起看向那入口处。 入目所及,率先浮现在季羽瞳和众人脑海中的便是一片耀眼的红色。 还有那片耀眼的红色中,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中拿着的一把穿洞系着红色配饰的红色戒尺。 ...... “骚!” 这是包括季羽瞳在内在场所有人看到那龙凰国太子楼璟炎时的第一想法。 “为什么不拿扇不拿萧,偏偏拿一把戒尺?还是个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红色戒尺......简直哪里看着都怪怪的。” 这也是包括季羽瞳在内的所有人心中第二个冒出来的想法。 关于这第三个想法...... “妈耶,这里是盛产美男吗?这也太有味道了吧!” 在看到楼璟炎的脸时,季羽瞳的眼睛都直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或者是换做在现代,她怕是早就扑过去要这大帅哥的微信了。 很少有男人能把一身这么耀眼的红衣服穿得这么有味道。 楼璟炎的脸很白,但不是病态的苍白,鼻梁高且嘴唇嫩,长着一对略微上挑的丹凤眼,可他看起来没有丁点女气,反而还很硬气。 这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一种帅,反正他整个人就是看起来有种很诡异的美感,让人分分钟把持不住的那种感觉。 季羽瞳这一激动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而且那表情也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喜欢。 邻桌的楚临渊见她如此,不由冷哼一声。 “哼,不知羞耻。” 第41章 人品差还小气 “哼,怎么就不知羞耻了,这叫欣赏美,本小姐我天生就长着一对能随时随地发现美好事物的眼睛,这是对美学的欣赏好吗?” 季羽瞳不满的扁了扁嘴,终于又将视线从楼璟炎的身上挪了回来,开始怒怼隔壁桌的楚临渊。 这位其实是长得最对她胃口的,然而性格却是最令她讨厌的那款,总结起来,季羽瞳还是没办法对他产生什么好感。 见他眼神仍旧充满了鄙夷与嫌弃,季羽瞳哼了一声。 “堂堂战王,您这不会是吃醋了吧,哎呀,也是,毕竟本小姐前不久才跟你表过白。” 她十分不雅的当着他的面抠着手指,末了还弹了弹。 “不过很不好意思,现在本小姐不喜欢你了,本小姐发现这位楼太子才应该是我的真命天子~” 听她这么说,楚临渊的脸色虽然仍旧没什么变化,但那眼里却有些许微光闪过,似有些不爽。 “哼,本王怎会吃醋?像你这种见异思迁,注重皮相的肤浅女子,本王是在替龙凰国太子感到悲哀罢了。” “悲哀?被我喜欢很悲哀吗?” 季羽瞳托着下巴,视线再次穿过整个宴会场地挪到已经落座的龙凰国太子身上。 他那一身红衣简直像一团耀眼的火焰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季羽瞳偏偏又是个爱看美人的,一时间她又看痴了,而且情不自禁的就发出了感慨。 “哎呀,他长得可真好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啊,要是能跟他吃个饭或者抱一抱摸摸小手之类的,或者说亲一个,简直此生无憾了都!你说对吧清凝?” “啊?” 莫名其妙中枪的楚清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怎么可以?瞳儿姐,你不是喜欢我哥的吗?怎么能跟其他男子牵手搂抱?还,还亲吻,那是万万不可以的!清凝觉得不对。” “哎,你不懂。” 季羽瞳才不管什么喜欢谁谁的,她现在谁也不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帅哥罢了。 至于楚临渊,接近他不过是为了那块碎片罢了。 既然表白接近不成,以后便换个法子,等他疑虑消退了之后再去他府上偷一波总能行。 现在,她以前那二十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现在也要怎么活。 否则人生无趣,岂不呜呼哀哉? “咚。” 楚临渊将手中酒杯突然重重的放到桌面上,吓了楚清凝一跳。 可季羽瞳仍旧沉迷在大帅哥的颜值当中,一脸迷离的样子,对于他的反应只是不太爽的皱了下眉头罢了。 这下楚临渊心底那股不舒服的郁闷感顿时更加强烈了。 他重重的又哼了一声,还咳嗽了两下,然而,还是没能让季羽瞳扭过头来不去看那龙凰国太子。 最后,他只能跟着她一起看向那龙凰国太子,一脸的不悦和烦躁。 这一系列幼稚又搞笑的动作全都落在了在一边侍候的挽竹和杨钧眼中。 挽竹默默的留了个心眼打算回去再将这件事告诉季羽瞳。 而杨钧则是恨铁不成钢的不停左脚右脚来回踱。 这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家王爷是真吃醋了,结果就他家王爷本人不愿意承认,死要面子。 虽然说季羽瞳接近他可能真的是为了那块奇怪的碎片,可是他家王爷若是真喜欢,又何尝不能满足了她,然后趁热打铁直接将人迎回府上呢? 反正那块奇怪的碎片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说不定季羽瞳只是单纯的喜欢想要呢? 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杨钧急的团团转,这边宴会总算是宣布开始了。 既然说好了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是两位姐妹的比试,楚震本身也就比较期待,便也就免了宴会开场时的那些烦人舞蹈。 “哈哈哈,楼太子,今天可是咱们赤霄国第一才女的评比现场,朕特意请你来,一方面是想邀请你观赏,一方面也是希望你们能帮着做评比人,楼太子,六公主,你们看如何?” 既然是比赛,那就一定要有评委。 楚震不傻,所以特别请了另一个国家的人来做评委,这下子,就算季春秋的手再怎么长,也伸不到其他国家。 这也是为了比赛的公平,听他这么一说,台下所有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当然,除了某些提前被季春秋拜访过的人以外...... “承蒙皇上信任,璟炎便任了这评比人一职吧。” 楼璟炎笑着应了这一要求,那一抹灿烂的弧度,简直风情万种,瞬间击中了季羽瞳本就飘摇不定的心。 “妈耶!笑起来更帅了!” “声音也好好听!” 季羽瞳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楼璟炎,感觉像是猎人盯上了猎物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 楚临渊闻言又是一个重重的放杯,杯中的酒水都洒了出来,引得旁边伺候的宫女连忙惶恐的上前擦桌重新上酒。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楚震笑着摸了摸胡子,又看向楼璟炎身旁安静坐着的粉衣女子。 “六公主意下如何?” 这位公主是真的很安静很有气质,比起季婉芸来,她的这种恬静气质更像是与生俱来的,整个人充满了柔和感。 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礼貌的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看着她,再看看自己,季羽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突然想到,万一这楼璟炎太子看多了自己妹妹这样的温婉女子,接受不了她这种不仅异常活泼还很流.氓的女子怎么办? 恩,是个问题...... 季羽瞳摸了摸下巴,终于收回了那火.辣辣的恨不得把人吞进去的眼神。 旁边一直默默紧张着的杨钧也终于暗地里松了口气。 终于,他家王爷没再要添酒了...... “季羽瞳。” 正思考着人身大事,猛然间听到楚临渊这语调有些奇怪的声音,季羽瞳身体突然就麻了一下。 妈耶,他的声音才是人间极品! 怎么能这么有磁性有诱.惑力? 这种带着点沙哑又低沉又深情的声音,听起来分分钟跟触电了似的。 季羽瞳不得不承认她被楚临渊这一嗓子给电到了。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扭过头,季羽瞳又感觉到了比触电更深层次的刺激。 眼前,那个总是一脸不爽,眼神凌厉,眉头紧缩的男子,此时正用那种微醺中又带着些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淡桃色的唇不厚不薄,抿成了一抹性.感的弧度,上面残留着没舔干净的酒液,像是在勾引人上去舔一舔一样。 高挺的鼻梁上,一双深邃而有神的黑眸去了那凌厉的气势,微醺中水雾朦朦的,给人一种深情款款又带着些委屈的感觉。 季羽瞳不得不承认,猛然间看到这样的楚临渊,她差点把持不住! 摸了摸鼻子,确认没什么奇怪的液体之后她立刻咳嗽两声,移开眼睛不再看他,“干嘛?” 不得不承认,楚临渊还是她的最爱,就他这么随意的一个眼神,瞬间就让季羽瞳忘记了所有对其他男人的想法。 甚至她的心中还产生了一种‘卧槽,跟他比起来其他男人都是狗.屎’的神奇想法。 “季羽瞳,你接近本王,只是为了那条腰带吗?” 听到这个问题,季羽瞳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不是喝醉了么? 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扭头一看,还是那张脸,只不过刚刚那股子微醺的韵味已经完全消失了。 现在的楚临渊,虽然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凌厉的气势,可那脸色仍旧不算很好看。 起码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了。 季羽瞳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诱.惑自己的,反正她不会承认任何事情。 “当然不是,我一开始是真的看上你了,只不过你脾气太坏了,还动手打过我,所以我不打算喜欢你了。” 胡扯一向是她拿手的。 不过有机会拿到腰带的话,她也是不会放弃机会的。 于是她说完,又挑眉傲娇的扬起下巴道。 “当然,你要是觉得打我那一掌很愧疚的话,把那条腰带给我做补偿我可以当那件事没发生过,以后见面咱们还是朋友。” “朋友?你想与本王做朋友?” 楚临渊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很奇怪。 季羽瞳正想说不想做朋友就算了,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楚临渊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哼,本王岂会与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做朋友?季羽瞳,你这美梦也做的太天真了吧。” 就知道这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季羽瞳决心收回之前觉得他还不错的想法,哼了一声。 “哼,不做就不做,腰带你给不给?” “本王的贴身腰带凭什么给你?谁知道你这个整天对着男人流口水思想龌龊的女人拿回去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楚临渊的表情很欠揍,说的话更欠揍。 季羽瞳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你说谁对着男人流口水呢?我才没有!说了我那是欣赏美!当初我也好好欣赏过你好吗,谁让你人品这么差还这么小气,一条腰带都舍不得给!” “本王小气?” 楚临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出了声,然后当着季羽瞳的面,指了指自己的腰带。 “本王的腰带上镶嵌了九颗白玉珠,十八颗天然玛瑙石,整条腰带更全部都是由金丝银线缝制而成,价值连城,你我之间尚无任何交情,这么贵重的贴身之物,你说,本王凭什么要将它送给你?” 第42章 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 季羽瞳实在是被楚临渊的脑回路怼的没法子了,脱口而出便是这么一句。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季羽瞳本想解释一下,可衣袖被人扯了扯。 楚清凝焦急的拉着她,“瞳儿姐,你该去准备了,马上要开始比赛了!” 刚刚楚震一直在说比赛的规则和奖励等事项,楚清凝听的认真,并没有听到这两人神奇的对话。 扭头看了一眼会场,看果然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季羽瞳只好理了理斗篷出去了。 她一走,杨钧立刻在心里炸开了花。 他正想将自己心中想了好久的那些建议提出来,就见楚临渊突然扭头看向他。 “杨钧,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换做现代,这句因为爱情很多人都听腻了,根本不算什么情话,甚至更像是一种口头禅或者调侃。 可在这个时代,她这么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是在某个人高马大心思粗狂的男人心里彻底扎了根。 杨钧抖了抖手,“王爷,季小姐是想说她爱您吧,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好意思,估计她一直想要您的贴身之物也是因为想借那个机会隐晦的告诉你她的心意......” “是吗?”楚临渊的表情有点微妙,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就是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因为那块碎片实在是无人知道作用,关键的问题没解开,其他的所有解释好像都很牵强。 “是啊王爷,肯定是的,您想想,季小姐从第一次见到您就露出那种女儿家见到心上人的表情,后来又抱紧您的大.腿不放,您凶了她,她后来还在庆功宴上给您唱歌表明心意。” 提到这些见闻,杨钧的嘴顿时跟开了闸一样。 “虽然您又拒绝了她的心意,可季小姐还是没放弃,她潜入王府里,真要求财的话咱们府里那么多宝贝她怎么不偷,反而直奔您的卧室,还那么拼命的想要抢走您的贴身腰带?” 本来没觉得发生过多少事,可听这旁观者这么一说,楚临渊还当真觉得季羽瞳是个故意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女人。 只不过这刷存在感的方式实在是太奇特了些...... “还有那次您打了她那么重一掌,她都舍不得走,估计是季小姐觉得自己要死了才会想着在临死前要亲您一下......” 说到这里,杨钧的脸色有些泛红,而旁边不远处一直在竖着耳朵旁听的挽竹则是险些惊掉了下巴。 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还被战王打过?而且还主动亲了战王? 挽竹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那边杨钧虽然脸上发烫,但还是继续说道。 “王爷,季小姐对您如此情深义重,实在是让属下看了都觉得感动不已啊,而且到了今天,虽然季小姐说她不喜欢您了,想要追求楼太子了,可属下怎么看,她都更像是在故意激您挽回她,王爷你觉得呢?” 估计是杨钧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敢这么接近他们王爷,也没哪个女人成功接近过他们王爷,所以季羽瞳的出现,在他看来那就是老天爷注定的。 注定来解救他们王爷苦逼的娶不到王妃的单身生活的。 仔细想想,他们家王爷,英明神武,战功赫赫,仪表才情更是人中之龙,可这么多年了,他每次娶王妃,那些王妃都还没过门就早早地去了。 甚至他们家王爷跟那些女人见都没见过一次。 作为下属,实在是有些担心他们家王爷这克妻的属性,生怕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打光棍打一辈子。 楚临渊不知杨钧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不然早将他拖出去倒挂着晒太阳了。 “杨钧,你哪里来的这些理论?你跟在本王身边少说也有五六年了,本王就没见你跟哪个女人亲近过,可如今,本王怎么瞧着你如此懂这些情爱之事?” 他的手指摩挲着纹理漂亮的白玉杯,目光极具穿透性,但也带了些戏谑。 杨钧被他看得腿肚子一抖,连忙单膝跪地惶恐道。 “王爷,属下年少时曾与一名女子相爱过,这些都是她告诉属下的,属下年少从军一直对她心怀愧疚,所以才将她的话记得特别清楚。” “哦?年少时?多少岁?” 楚临渊抿了一口酒,嘴角缓缓勾起,“现在有了身份地位,为何没见你提过要娶亲一事?” 他这个样子就是不打算追究了,杨钧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又开始忧桑了。 “回王爷,不是属下不想娶,属下其实有去偷偷看望过她,可她孩子都两岁了,属下实在不应该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便也就算了。” “......” 杨钧说完这段堪称悲剧的爱情故事,楚临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同情之色。 紧接着,他拍了拍杨钧的肩膀。 “早些将那名女子忘了吧,以后还会有更合适的女子等着你。” “......是。” 莫名其妙的,杨钧这个爱情建议家反倒成了被安慰的对象。 直到楚临渊重新坐好看向宴会场地中央,杨钧才反应过来。 搞了半天,他那些话好像还是跟放了个屁一样,他们家王爷压根没听进去,对他讲得那些话根本毫无反应。 不行啊王爷! 您这样真会打光棍打一辈子的! 就您这克妻体质,除了季羽瞳,还真没哪个女人敢来招惹! ...... 作为被急死的太监,杨钧怒掬一把辛酸泪,一扭头,没曾想正好碰上了挽竹怜悯的眼神。 “.......” 挽竹没想到他会扭头看过来,就这么跟一名青年男子对视,她心脏狂跳,一张小脸顿时爆红。 瞧她这害羞的模样,杨钧尴尬之余却是觉得这位胆子小的姑娘可爱得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挽竹本就祈祷着他能赶紧别看了,然而杨钧的视线就跟一缕特别烫的阳光一样射在她身上,慢慢的被关注感,让挽竹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再动。 突然,一名太监高声大喊。 “比赛开始!第一项,比试琴棋书画之琴艺,首先上场的是宁安侯府六小姐季羽瞳。” 太监说完,季羽瞳便开始进场了。 她没有琴,所以摆在她面前的那把琴又是找皇宫里那些戏班子借的。 见她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找人接乐器,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觉得她太装大头,不把人放在眼里,有人却觉得她是真性情不做作,拥有真本事。 毕竟真正懂音律之人,通畅都是有自己善使的乐器的,不求名贵珍稀,但一定要趁手。 比如季婉芸,她今天就准备了她自己的琴,一把保养得十分好的宝琴。 这一讨论起来,比赛的热度就起来了。 季婉芸坐在等候台,嘴角一直保持着完美的弧度,尽显骄矜风骨。 可她的心里是否跟表面看起来这么淡定从容就无人得知了。 “咚~” 季羽瞳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的人,现在要比试的东西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她率先调试了一下琴弦,等那些人的议论声慢慢减小之后她也进入了状态。 第一个音调响起之前,总管太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在场面安静下来后,季羽瞳奏响了第一个音符。 古琴不适合玩那些嗨的音乐,季羽瞳也知道像季婉芸这样的深闺女子肯定会弹奏一些儿女情长的曲子。 所以为了让‘评委们’更好的评比,她选择了一首千古名曲《凤求凰》。 作为一名合格的神偷,季羽瞳具备的能力远远不止偷东西这么简单。 从小她便被‘师傅们’培养着学习各种东西,古今中外,全都不放过,为的就是能让她随时随地融入各种场合从而达到神不知鬼不觉偷到东西的能力。 虽然季羽瞳不咋喜欢古琴这种扭吧的东西,不过经典的名曲她还是会的。 果然,这一首凤求凰弹奏完毕,场中不少人都沉醉到了这悠扬的意境中。 有女人忍不住面带红晕的看向自己心仪而得不到的男子,有男人感触良多的或喝着闷酒或现下决心。 楚震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向前拱起身子,“丫头,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季羽瞳收回手端庄坐好,淡笑道,“回皇上,曲名《凤求凰》” “凤求凰?” 楚震楞了一下,随即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好名字!丫头,这名字取的好!来人,赏!” 太监应声将赏赐拿给季羽瞳。 接到那赏赐的瞬间,季羽瞳立刻原形毕露,道了谢便忍不住没下台就把红布掀了开。 顿时,一颗足足有手臂那么大的黄金玉如意晃入眼帘,差点没把季羽瞳的眼睛闪瞎。 “妈耶!这赏赐也忒大了吧!名曲果然牛x~” 虽然用的不是自己的曲子,可这儿也没人知道啊,季羽瞳头一次觉得自己以前被逼着学的那些东西真没白受苦。 这不,这么大个玉如意,可以卖多少钱啊! 实际上,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季羽瞳甚至还想财迷的咬上一口鉴鉴真假。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季羽瞳得了这么大的赏赐,甚至让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可苦了季婉芸了。 “接下来上场的是宁安侯府嫡小姐季婉芸。” 随着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季婉芸心思重重的上了场。 台下那些人夸奖季羽瞳的声音渐渐消失,皇帝的笑脸也收了起来。 想着季羽瞳刚刚那一首震撼人心的曲子,想着自己都忍不住惊叹称奇的那首凤求凰,季婉芸头一次感觉压力巨大,抚着琴弦的手指也慢慢开始发抖...... 第43章 二赏季羽瞳 弹不出来! 什么也弹不出来!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季婉芸头一次感觉到了紧张与害怕。 她的手指压着琴弦,紧张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面色也逐渐苍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些满怀期待的观众们很快便纷纷产生了疑惑。 “她怎么了?” “怎么不弹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看她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 “.......”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季婉芸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楚震和楼璟炎讨论完季羽瞳的曲子后正意犹未尽的想听下一首,一看她这般磨蹭,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季婉芸,你为何迟迟不开始弹奏?是否还没准备好?” 楚震的表情不是很柔和,起码在季婉芸看来他看向季羽瞳的时候眼神要温和很多。 不过有了皇帝给下的压力,季婉芸总算是勉强找回了一些状态。 她控制好表情勉强得体的给楚震行了个欠礼之后便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将手指抚上了琴弦。 这一局,便当输了吧...... 反正季羽瞳说过的原话是只要她比赛的任意一项输了都会将第一才女之称拱手相让,那么她这第一局输了也没关系。 想通了这些,季婉芸再次开始弹奏便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害怕了。 果然,这一局她彻底完败。 退场时季婉芸明显发现很多人都没有进入曲子的意境之中,甚至还有不少人正用批判的态度将她的曲子跟季羽瞳的那首凤求凰相比。 “第一场琴艺,季羽瞳比季婉芸,总票数为六十一票比四十票,季羽瞳胜。” 比赛的评比规则已经定下了由参与宴会的各位朝中众臣和皇族亲眷和龙凰国的两位太子公主共同评选。 楼璟炎一人代表十一票,楼诗诗一人代表十票,其他八十人则一人代表一票。 这样子的票数计算方式一方面给足了楼璟炎的面子,又保证了比赛的一部分公平性。 毕竟本次比赛评比的是他们赤霄国的第一才女,楚震也不可能真把决定权全部交给楼璟炎,只能说给他一个比较大的占比。 毕竟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喜好人人不同,有人喜欢季羽瞳的大气磅礴版曲调,自然也有人坚持己见支持多年来的信仰女神季婉芸谱出来的柔情版曲子。 季羽瞳表示这个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那八十人中没有投票给她的人可能有部分是真的不喜欢她的曲子,但实际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那些人的表现和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季羽瞳可以肯定,场中八十人至少有三十个甚至三十多个人都被季春秋拜访过。 不过,这三比八的比例,她季羽瞳还真不放在眼里。 毕竟她要征服的人除了那剩下的一半人,更重要的其实是楚震今天请来的那两位。 当然,很显然她在这一局里已经将这两人差不多拉近了自己的阵营。 接下来,就看比下棋了。 “第二场,棋艺,棋盘已备好,请两位小姐上台落座。” 随着太监宣布第二场比赛开始,季羽瞳和季婉芸对视一眼,纷纷带着笑容落座。 “你白还是我黑?” 季羽瞳一坐下就摆了个舒服但不是很雅观的姿势,胳膊肘搁在盘坐着的腿上,看起来痞里痞气的。 对上她无所畏惧甚至还带着些随性的眼神,季婉芸心中一冷,脸上却浮现出一个虚弱又柔和的笑容。 她轻轻地开口,“瞳儿你想用什么颜色的棋子便先选吧,姐姐随意就好。” “真让我先选?” 季羽瞳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女人嘛,当然用白子更符合气质了。” 听她这么说就是要先选白子了? 自古黑白两色,坚持正义之人一般都会下意识的对白色多舔好感。 下棋自然也不例外。 季婉芸面色如常,还带着微笑,可台下有些人却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季羽瞳不懂事,爱占小便宜,没风度没气质,怎么怎么不如季婉芸大方温婉。 谁料下一秒,就在季婉芸准备拿过黑子的时候,季羽瞳‘诶’的一声了拦住了她的手,并将桌面上那盒白子推到了她面前。 “所以说,像姐姐这样气质如白莲般的人儿,当然应该用白子了,瞳儿选黑色可以吗,姐?” 虽然是在问她,可季羽瞳早就将黑子抱到了怀里,跟抱着一盒瓜子随时准备掏出来嗑似的。 “额,瞳儿说笑了。” 季婉芸礼貌的笑了笑,像她这种被誉为赤霄国第一美人的大美女,不经意间露出的这种温婉如水又风情万种的笑容顿时便又俘获了一众观众的心。 季羽瞳呵呵一笑不做答,毕竟这种棋局胜负比的完全就是计谋,跟脸这种东西根本就挂不上号。 她季婉芸表现得再怎么风华绝代风情万种,到了棋局上,还是没人能代替她比赛。 两人以最普通的方式决出了谁先下第一子。 季羽瞳也没有占季婉芸的便宜,这第一子是季婉芸先下。 比赛期间,没有音乐,没有解说,只有三个分别负责将棋盘上的内容复制到竖立起的大棋盘上的太监不停地来回走动。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可那气氛却随着棋盘上的局势逐渐凝重起来。 白子本想以围猎之势逐步吞噬棋盘上的黑子,而前期属于季羽瞳的黑子也确实被白子吞掉了不少。 可到了后面,黑子突然改变走势,以气吞山河之势将棋盘上的白子片刻间逼入了绝境。 而到了这个时候,看似被吞了不少的黑子实际上并没有减少多少,反而是看起来一直很有优势的白子完全没了转圜的余地。 阵势已成,白子无论再怎么走,也是必然逃不开黑子张开的那张血盆大口的。 整个宴会场上最懂战术的楚临渊从第五颗黑子被吞掉时就一直紧紧地盯着面前那块棋盘,凌厉的黑眸里充满了不解与深思。 而直到季羽瞳彻底展开攻势的时候他竟然才猛然惊觉白子早已中了套。 这般诱敌深入,杀敌于无形的绝妙战术简直妙不可言。 妙到他忍不住睁大眼睛看向那个坐姿极为不雅的女人,忍不住对她产生了无数的好奇与期待。 他好奇季羽瞳究竟是怎么想出这种在战场上几乎百战不殆的绝妙战术的。 更期待跟她也在棋盘上比试一把,看看这个满身谜团怎么也摸不透的女人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居然还有这种战术?王爷,季小姐简直太神了!” 比他反应更慢一步的杨钧激动的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打了个寒噤。 “太神奇了,这样的战术若是放在战场上,不仅能保证兵力的损失达到最小,还能百分百画地为牢将敌人尽数剿灭啊!季小姐该不会是什么百年难遇的战术奇才吧!” 他激动的看向楚临渊,“王爷,季小姐她!” 他的话没说完,可后面的话好像也不用他来说了。 看着自家王爷紧握的拳头,激动的眼神,杨钧乖乖闭嘴,忍不住露出了个老母亲一样的笑容。 旁边的挽竹虽然看不懂棋局,可听了杨钧那一阵猛夸,她也是顿时明白了这宴会是气氛为何突然跟炸开了锅一样高涨了。 几乎是在杨钧说完这些话的同时,整个宴会场上喧哗一片。 只要是懂棋的人都忍不住惊叹出声,为季羽瞳的绝妙战术拍手称快。 这棋局都没结束,楚震都开始只呼“妙”了。 就连一直都表现得很彬彬有礼专心只看比赛内容的楼璟炎都忍不住眯起漂亮的丹凤眼,满怀惊喜的看向下面坐姿极为不雅的季羽瞳。 这个女人,若是带回他们龙凰...... “哈哈哈哈,妙啊,朕果然没看错这小丫头,这棋也下得太妙了,你说是吧,楼太子?” 楚震高兴的喝了一大口酒,眼睛都笑弯了。 楼璟炎收回眼神,手指摩挲着戒尺上的纹路,礼貌的笑道,“是啊,确实是精妙绝伦,这位季小姐在下棋方面简直堪称奇才了,贵国果然是人才济济,一名女子便如此惊才艳艳,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可那笑容却并未达到眼底。 楚震岂能不懂他语中深意,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笑。 “哈哈哈,赏!” 棋局并没结束,楚震便提前开赏,这下子又让观众们炸开了锅。 当然,这一次,大部分人都表示很应该。 甚至还有不少人帮忙庆贺。 毕竟像这种战况激烈,战术精妙的棋局已经许久没见过了,更别说是由一名女子完成的。 看着太监将赏赐放到季羽瞳身边,季羽瞳笑眯眯的接下回身道谢。 季婉芸的一张俏脸难看到了极点。 她紧紧地盯着棋盘,眼眶通红,可很快,她又整理好表情不再落子,咽下满心的不甘和愤怒扬起笑脸。 “这一局是姐姐输了,瞳儿的棋艺可真是精妙绝伦,不知师从何人?” 她这番话说的挺有味道的,既没有表现出不甘心还表现出了虚心求教的态度。 顿时,很多觉得她枉顾信任的人又开始对她产生了好感,就算她输了也没有人喝倒彩。 季羽瞳不怎么想跟她多说话,便看了看棋盘,“姐姐不下了吗?这局还没下完哪能这么快定胜负呀?” 季婉芸摇了摇头,“是姐姐技不如人,这局白子已经落了死地,便不下了.......” 说着,她又莫名的勾起唇,“听说那位云游四方的神医江寒先生也是棋艺高超至今少有敌手,不知瞳儿,是否师从江神医?” 第44章绿油油的绿帽子 “江神医?” “可是那位江神医?” “应该是吧......” 提起江寒的名号,台下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 季羽瞳见那些人的脸色都有些怪异,便没有立刻应声,而是反问起季婉芸道。 “姐姐,咱们这一局可还没结束呢,白子尚有一线生机,你确定不再下了认输吗?” “白子居然还可以活?!” 在场有不少棋艺精湛的名仕,甚至还有像楚临渊这样精通战术的战神王爷,可没有一个人想过在中棋局下,白子还能有一线生机。 季婉芸的笑脸一僵,不得不放下江寒神医的问题,再次看向棋盘。 “瞳儿,姐姐研究了一会儿,这棋局分明已经死了,白子无论落在哪里都无法逃出黑子的吞噬范围,你确定还有可解之法?” 又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儿,季婉芸直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可仍旧想不出有什么解决之法。 她的问题,也是在场大部分人的想法。 楚震眯了眯眼,带着笑意的眸子里猛然间划过一丝光亮,随即他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丫头啊,你可真是个奇才啊!朕都差点没看出来怎么解,差点就入了你的套了!” 他这么一说就是肯定了季羽瞳的话,此局确有解决之法。 可在场的大部分人仍旧是一头雾水。 楚临渊早在季羽瞳说出有反转之地时就在脑海里模拟出了最佳的方案,可就算是他能走出那一线生机,白子也要损失一大半很难再起。 而越是这种时候,他对季羽瞳的在意和好奇便越来越强烈。 他在想。 她会不会还有更好的逃脱之法!? 这个女人,总是能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你看,皇上都看出来了,姐姐你还没想到吗?其实很简单的,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 季羽瞳换了个姿势,改用另一只胳膊撑在腿上搁着下巴,脸上的笑容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灿烂一些,好似真的天真无邪,活泼不羁一般。 然而实际上,季羽瞳想到了那江寒神医是个什么人,跟自己又有些什么关系之后她就不打算今天给季婉芸留什么面子了。 要赢,她就要赢得彻彻底底,将季婉芸的风霜傲骨全都踩到脚底下! “呵呵,瞳儿,现在可是比赛,你怎能提醒姐姐,那不是乱了规则么?” 季婉芸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但她话里话外并没有明确的说明不准季羽瞳提醒,而且还把这次提醒可能会造成的负面影响都扣到了季羽瞳的头上。 毕竟这时候季羽瞳话都放出来了,不提醒她很没面子不说,提醒了,那到时候输了,这问题还是得算在她季羽瞳身上。 不过,这种小计谋季羽瞳压根不放在眼里。 她勾唇一笑,明亮的大眼里自信的光芒闪亮而迷人。 “不,姐姐,棋局如战场,士兵还剩这么多,没有任何缴械投降的道理,换做我,就算是杀出一条血路也要带领我的士兵们走出地狱!” 纤细而修长的手指从对面的盒子里捏起一颗白子,稳稳地落到棋盘上。 快很准的一击,季羽瞳直接帮季婉芸走出了那破军的第一步。 势如破竹,顷刻间便吞掉了数十颗正张牙舞爪的黑子。 季婉芸目瞪口呆,在场的所有人更是举目皆哗然。 楚震和楼璟炎同时前倾起身子,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楚临渊也猛然睁大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意料之中又惊喜连连的微笑。 果然! 她果然还有更好的解决之法! 季羽瞳的那颗白子看似走的还是一步死棋,甚至还可能直接导致更多的白子阵亡,可在那些可能之前,因为那颗白子落下而损失了十颗黑子的棋盘上,黑子张开的血盆大嘴赫然已经失去了好几颗牙。 季婉芸震惊之余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季羽瞳一眼。 “瞳儿,你这样将自己的阵型撕毁,可是会输的。” “是吗?” 季羽瞳自己将那些被吞掉的黑子挪开,无所谓的又下了一颗。 “那姐姐你再看看,现在你还觉得我会输吗?” 对上她笑容中带着些冷意的眼神,季婉芸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低头再次看向棋盘,黑子确实是少了,阵型也确实是毁了,可季羽瞳仅凭一颗棋子,便又将她的白子重新从另一个方向围了起来。 季婉芸的笑容彻底消失。 她的白子,又无路可逃了! “天哪!简直是神了!这季羽瞳怕不是真的师从那江寒神医吧?那样的话她有这等高超的棋艺也不足为奇了。” “那可不一定,依我看,这季羽瞳的棋艺比那江寒神医的怕是还高出了不少,若说她是江寒神医教出来的徒弟,我看不尽然。” “可这世上还有谁能教出这等优秀的徒弟,简直是太神了!” “......” 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季婉芸粉拳紧握,足足做了差不多一分钟的心理准备才勉强控制好表情抬起头。 “瞳儿,你可真厉害,看来论棋艺姐姐是比不过你了,你这一出棋下得真的是太妙了,我的白子又无处可逃了。” 这一次季婉芸非常聪明的没有直接认输,但也差不多了,毕竟她完全没办法下出下一子。 当然,所有人也都认为季婉芸输定了,白子第二次被围住,比方才更加无路可逃了。 就连楚震都笑着摸着胡子说这白子铁定全军覆没了,楚临渊却一直死死地盯着棋盘,时而看季羽瞳一眼,黑眸里充满了期待。 他敢相信,季羽瞳绝对还有解决之法! 方才的吞云之势已经让他都觉得无解了,险些被套住,现在,不可能没有办法! 正想着,楚临渊陡然觉得灵光一闪。 他正想着白子应该尚有一线生机,台上的季羽瞳便随意的又拿过一颗白子落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是他方才想尝试的落子之地! 这下子,原本还呈现绝对死局的棋盘顿时又活了过来。 白子活了一半! 虽然没有灭掉任何一颗黑子,但这局棋,显然已经活了过来,完全可以再次重新布局并再次展开厮杀了。 有些人还没看明白,除了楚临渊,某些棋艺特别精湛的人,还有高台之上的皇帝和楼璟炎之外,其他人包括季婉芸本人在内都还没搞明白状况。 “这,这......” 努力的分析了好一会儿棋局,季婉芸羞愧得脸都红了起来。 她现在,竟然连这自己下的棋局都看不明白了! “姐姐,你看,白子都活过来了,咱们要不继续?” 季羽瞳笑眯眯的托着下巴,跟逗猫儿一样笑呵呵的又下了一颗黑子。 顿时,战局再次逆转,活过来的那些白子们还没来得及庆祝,便瞬间被吞掉了一半。 眼看着棋盘上的白子哗啦啦的被清走,落入盒子中,季婉芸终于明白了,季羽瞳这是在拿她当猴儿耍。 可面对这个她几乎看都看不懂深意了的棋局,她完全无可奈何,只能暗中低声威胁道。 “瞳儿,姐妹之间,需要这样吗?” 季羽瞳假装没听懂,把手放到耳边做了个扩音的动作,“啊?姐姐你说啥?我怎么没听懂啊?什么这样那样的?你在说什么啊?” 见她这般装疯卖傻,季婉芸贝齿紧咬,脸都气红了。 “季羽瞳,你还不知道吧,你娘嫁来我们侯府才半年就生下了你,那时候她还在跟那个江神医不清不楚的,这么多年了爹一直把这件事压着,你要不想事情捅穿丢了侯府小姐的身份......” “啥?姐,你大点声呗,你说了这么多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清啊,什么我娘我爹江神医的,难道你想说我不是爹的亲生女儿吗?” 终于撕开这季婉芸的真面目,季羽瞳笑得嘴巴都裂开了。 她可不在乎她爹到底是谁,还有什么侯府小姐的身份,季婉芸想用这种虚无的东西威胁住她,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她不仅不怕,反而把季婉芸的话用更加具有伦理性和直接性的重新解释了一遍。 顿时,场上一阵寂静。 然后没过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像季春秋投去或奇异或可怜的眼神。 绿帽子,还是像宁安侯这样油亮油亮的,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令人感到可怜的。 毕竟这事要是真说不清楚,他季春秋就是娶了个姨娘回来,结果白白帮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这等程度的丑事,简直可以列入男人最怕的禁.忌之首了。 季婉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瞳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姐姐何曾说了那样的话,你当然是爹爹的亲生女儿,江神医只不过是在你年幼体弱多病时多照顾了你几天而已,这话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变味成这样了?” 不得不说季婉芸真的很会控制舆论,凭借着她多年来塑造出来的知性形象,她说的话本身就比平常人多了几十分的可信度。 更别说她都开始皱眉头反驳了,那么这件事,肯定就是假的了。 所有是季羽瞳自己乱说? 众人有些云里雾里,看着台上那两个长得不怎么像的女人,某些思想和猜测还是在心底里默默生了根。 季春秋的脸早就黑到能跟锅底媲美了,他阴冷的盯着台上的季羽瞳,眼中的杀机已经彻底浮现了出来。 季羽瞳佩服季婉芸掌控舆论的能力,但这种事情,只要有了头,不管真相如何,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会改变多少。 于是她摆摆手无所谓道,“好吧,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谁让姐姐你说话那么小声呢,瞳儿都听不清,只能猜了。” 说着,她又噘着嘴状似随意的放下一枚白子。 “不过嘛,这棋局姐姐看来是没办法继续跟我下了,哎,果然人太聪明了也不好,都没有对手啊~” 第45章 无上尊荣 “哈哈哈,丫头你可太嚣张了,不过你的棋艺当真是精妙啊,什么时候有空记得多来宫里转转,跟朕也下几局如何?朕看你们下棋可是看得都手痒痒了。” 季羽瞳放出这般嚣张狂妄的话,等于将季婉芸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眼见着这赤霄国第一美人满面青红羞愧难当,楚震不仅没有说季羽瞳的不是,反而还大笑着跟她约了棋局。 作为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女,连公主都没有谁能得到的尊荣,与天子下棋,她季羽瞳轻而易举便做到了。 几乎是在楚震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特别是那些被季春秋提前拜访过的大臣们。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宴会上能够到会的没有人是傻子,相反每个人都是人精,他们比平常人更懂得审时度势。 虽然季春秋提前给他们拜访过,可季羽瞳如今得到了皇帝如此赏识,甚至到了宠爱的地步,要让他们再去蒙着眼睛给季婉芸投票,那才是真傻。 气氛慢慢的僵化了,不少人都开始私底下沉思,季春秋也开始担忧起来。 他是宠爱嫡女季婉芸没错,可那全是因为她是嫡女。 如今季羽瞳的身份水涨船高,以现在的季羽瞳对他的不满程度来看,接下来的比赛如果季婉芸还赢不了,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真的难过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狠狠地盯了季婉芸一眼,意在鞭策她加把力,别给他丢脸。 可这种时候,季春秋这样的眼神落在季婉芸眼里,反而让她更加的紧张了。 季羽瞳起身给皇帝行了个礼,举止落落大方。 “皇上,您什么时候想找瞳儿下棋,瞳儿肯定是愿意奉陪到底的,不过这宫里的规矩太多,瞳儿没受过多少教育,怕是以后来宫里不懂规矩容易冲撞了谁,到时候容易闹得不愉快,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这是拒绝了皇上的邀请? 听了她这么一番话,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楚临渊却是眯起眼,勾起唇角,“呵,这女人......” 她才没那么傻的去拒绝,这目的简直昭然若揭了。 还真是个胆大的小家伙。 “哦?你这小丫头精怪的很,确实不能让你跟宫里的人一样守规矩,那样肯定能把你给憋死,不如这样吧,以后你要来看朕啊,宫里的的规矩就对你一切从简,你也不必向任何人行礼,如何?” 果然,楚震正在兴头上,虽然他知道季羽瞳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可他仍旧给予了她连皇后都没有的至高特权。 不用向任何人行礼,这该是多么至高无上的权利,基本上等同于她除了看到皇帝以外,就算是碰到太后也能看也不看的扭头就走。 这可比随时能进宫这项权利更加可怕了。 基本上是楚震的话音刚落,那些季春秋拉拢过的人们就立刻统一了战线,眼神同时坚定起来。 季婉芸的一张小脸已经彻底白了,头一次,她居然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季羽瞳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勾唇,不卑不亢,“那简直太棒啦,谢谢皇上!瞳儿以后一定多多来找您切磋棋艺,对了,比赛继续吧,我跟姐姐的比赛还没完呢,瞳儿还有好多才艺没表演给您看呢。” 一场这么重要的比赛,愣是被季羽瞳当成了表演才艺的单人秀。 季婉芸咬了咬牙,微微低垂着的脸阴沉得可怕。 “好好好,比赛继续,你这丫头,这是完全不把比赛的严肃性放在眼里啊,不怕朕罚你?” 楚震笑眯眯的摸着不算多长的胡须,故作威严的正了脸色。 可季羽瞳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痞里痞气的嘿嘿一笑。 “皇上,您就别吓唬瞳儿了,瞳儿胆子可小了,万一被您给吓得太紧张了,接下来的惊喜表演您可就看不到啦~~” 闻言,楚震故意板起来的脸顿时便绷不住了。 他哈哈一笑,浑厚的声音爽朗又畅快。 “哈哈哈,你这丫头,朕可真是败给你了。” “嘿嘿嘿,承让承让啦,皇上您最好了,怎么会惩罚瞳儿呢,您肯定喜欢瞳儿都来不及。” 季羽瞳笑眯眯的跟皇帝聊天,气氛和乐得跟亲父女一样。 杨钧默默的看着她将皇上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楚临渊脸上那一抹不自觉勾起的弧度。 顿觉季羽瞳简直就是个宝藏女孩。 一个威严如山的皇帝,一个铁面无情的战王,居然都被她给逗乐了。 这等人物,必须让他们家王爷早些迎进府里啊,万一被别人抢走了可就丢大发了。 比如对面坐着的明王景王,还有隔壁的太子殿下,甚至还有今天刚来的那位龙凰国太子。 这几个男人的眼神可都微妙得很,绝对对季羽瞳有那么点意思。 特别是明王,那双眼睛简直就是粘在季羽瞳身上了,季羽瞳走哪儿他跟着看到哪儿,视线直的都不带转弯的。 “杨钧,你说本王若是跟她下一局棋,谁能赢?” 突然,楚临渊端起酒杯没头没尾的问了他一句。 杨钧一顿,连忙看向他的脸。 看他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杨钧连忙恭维道,“那当然是王爷您会赢了,季小姐毕竟还是深闺小姐,论战术棋艺那肯定是比不过久经沙场的王爷您的。”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杨钧心里却并不是特别肯定。 毕竟季羽瞳刚刚那几手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楚临渊还真不一定能赢。 不过作为属下,他还是必须适当奉承一下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楚临渊便头也不回的冷声道。 “好的不学学谁阿谀奉承,她的棋艺这整个宴会场地上压根无人能比,本王亦是从中受益匪浅,今晚回去不准吃晚饭,围着王府跑五十圈。” “......是。” 哎,还是被罚了。 想到今晚自己即将在夜色下空腹奔跑,杨钧就一阵胃疼。 当然,同时还有些蛋疼。 他们家王爷干嘛不直接点去追求一下季羽瞳呢? 哎...... 苦了他这个半参谋。 “第三场比赛,书法,请两位小姐上台。” 短短时间内,场中撤下棋盘换上了长桌和笔墨纸砚。 季羽瞳和季婉芸分别立在一张长桌前面,两人要写同样的一段话来比拼书法。 只不过季婉芸都拿着毛笔开始了,那边季羽瞳却是直接让人把笔墨和砚台给撤了。 楚震有些疑惑,“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比试书法,怎么把毛笔和砚台都给撤了? 不仅是楚震,其他人也是同样一头雾水。 这时,季羽瞳露齿一笑,朝着台下的挽竹使了个眼神。 挽竹连忙将她们提前准备好的‘钢笔’送上了台。 “这是什么?” 楚震再次产生疑惑。 “皇上,这个东西叫钢笔,瞳儿不喜欢毛笔,所以打算用钢笔来写字,您要是好奇,待会儿瞳儿写完了您看看效果再说,要是觉得好,瞳儿就把这支钢笔送给您。” 季羽瞳笑着甩了甩墨水,确认‘钢笔’里的墨水能顺利流出来之后便开始了。 她将宽大的斗篷扯开露出里面今早在宫门前大放异彩的红色旗袍。 顿时,场上的人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天哪!这是什么衣服?” “怎生如此暴露不知羞耻!” “这季羽瞳也太不知分寸了,怎能穿这种衣服上台!?” “......” 有些老古董看得老脸一红,立刻站起身大肆批评。 就连楚震都皱了皱眉,不太能接受季羽瞳穿的这身衣服。 然而,季羽瞳的不理会和从容泰然很快便让这些人的批判没了意义。 起初的那点不适应过去之后,人们又开始不自觉重新审视起她的这身装扮来。 大红色的旗袍,开叉到腿根,将季羽瞳那若隐若现的腿显得又细又长。 而她原本不怎么丰满的身材,在这件紧身的旗袍包裹下竟是显得异样的风情万种,整个人的魅力值顷刻间便攀升到了顶峰。 看着场中的那些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楚临渊的脸黑得极为可怕。 杨钧也是一阵紧张,虽然很惊艳很好奇,却也不敢再多看季羽瞳一眼,生怕自家王爷太生气第一个便先把他给活剐了。 “这女人!” 楚临渊恶狠狠的盯着季羽瞳,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三个字来,下一秒,他手中的白玉酒杯也猛然破裂,酒水混合着殷红的血液流到桌面上,直接将旁边的宫女吓得惊叫出了声。 “王爷!” 杨钧也是没想到楚临渊会这么生气,竟是直接徒手捏碎了酒杯!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毕竟在比书法,整个宴会场上都比较安静。 季羽瞳闻声有些好奇的往动静处看了一眼,冷不丁却直直对上了楚临渊可怖的眼神。 ‘靠!他这么看着我干嘛?’ 季羽瞳莫名觉得有些心虚的打了个寒噤,连忙回头来继续写字。 可楚临渊那只放在桌上被破碎的酒杯扎破流血不止的手,受伤了却毫无表情的脸,还有他看向她时的那个眼神,却是猛然盘踞在了她脑海里,怎么也甩不掉。 ‘啪嗒’一下。 突然,因为好一会儿没落笔,一滴墨水从钢笔里滴了出来,正好滴到了刚写好的字上面。 这个黑点,顷刻间便将她完美的楷书给毁了。 季羽瞳啧了一声,又在心里偷偷把害她出错的楚临渊给骂了一顿之后,干脆停了笔。 书法比试要求一气呵成,不准换纸,众人见她没写完就停笔皱眉,都觉得她是写错字要输了。 旁边快写完的季婉芸也是忍不住微微勾唇,更加认真的写了起来。 ‘哼,季羽瞳,你终究比不过我!’ 第46章 特别的女孩儿 这一场比试,所有人都认为季羽瞳输定了。 毕竟是书法,就算你写的字再好看,洁白的纸上多了那么一颗黑点,美感也都没了。 然而,季羽瞳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又弯下腰,拿起钢笔继续写了起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已经输定了么?” 旁边自持胜券在握的季婉芸皱了皱眉,暗中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 所有跟季婉芸抱有同样想法的人都有些好奇。 他们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季羽瞳,慢慢的,那一身旗袍的美感终于是有人发觉了。 旗袍,作为一个聚集性.感与气质于一身的服饰。 人们刚开始看到时第一眼肯定会觉得太过暴露,特别是在这种思想保守的时代。 可看久了他们就知道了,比起古装那种软趴趴没有立体感的衣服,旗袍最能彰显一个女人的气质。 特别是季羽瞳摆的是标准的书法姿势。 微微弯着腰,修长白嫩的长腿若隐若现。 白色的毛披肩笼着她纤细的脖颈,葱白如藕的手臂潇洒的摆动着,幼嫩的葱指畅快的拿着钢笔书写着,一个个漂亮大气的字跃然纸上。 整个场上紧张的比赛气氛似乎慢慢的就这么消散了。 所有人都忘情地看着季羽瞳‘表演’,仿佛这就是她的个人秀场一样。 季婉芸被忽视了,明明她就站在旁边,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季羽瞳的身上。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四周一眼,见就连太子就满脸笑容的看着季羽瞳的时候,她的心彻底凉了。 而这时,因为她的一时不察,纸上也突然落了一个大大的黑点。 而且因为用的是毛笔的缘故,她的这颗黑点比季羽瞳的那块还要大好几倍,一次性直接盖住了两个字。 “嘶~” 季婉芸从未有过这种失误,惊吓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同时也引来了部分人的关注。 “怎么回事?季婉芸也滴墨了?” “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哈哈,依我看,这便是天意,老天爷想让咱们看看更精彩的书法比赛,这不,一人一颗黑点,看谁处理得更好,咱们拭目以待吧。” “也是啊,这样正好比较公平。” “......” 听着这些人带着笑的议论,季婉芸狠狠地咬紧牙关。 她以前从未处理过这种失误,以往在家练书法时都是滴了墨水便扔掉重写,反正正式表演的时候她从没出过这种错。 现在,她该怎么办? 想起季羽瞳从容再次提笔的样子,季婉芸突然想看看她是怎么处理的。 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她若是看了季羽瞳的处理方式,肯定会有很多人说她。 怎么办?怎么办?! 季婉芸急得半天动不了笔,看着那滴已经干了的黑色墨水,恨不得当场把那张纸给撕了。 这时,旁边写完字,又处理好黑点的季羽瞳淡淡的笑了。 空谷幽兰,气质优雅。 没有人想得到,活泼调皮如季羽瞳这样的丫头,居然还有这么优雅知性的一面。 放下笔的她斜靠在桌沿上,跟平时的痞里痞气的样子不同,今日身穿旗袍微微勾唇的样子,成熟知性,魅力惊人。 季婉芸心中一顿,正想做点什么挽回面子,就听季羽瞳笑道。 “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需要瞳儿提醒你一下吗?” 也许没有人能把顽皮可爱跟成熟优雅同时展现出来吧,季羽瞳歪着脑袋又问她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惑世的女妖精。 这般风情万种又风趣幽默的女人,不吸引人是不可能的。 除了台下的那些人都看直了眼,台上的楼璟炎也眯起了眼睛。 红色戒尺在手中拍了拍,很快,他勾起唇角,看向楚震。 “皇上,这次来赤霄国,本太子还真是觅到了一件稀世珍宝啊,请恕冒昧,不知这位身着红衣的小姐可有婚配?” 楚震正看着起劲,想着这两个丫头谁能更胜一筹,蓦地听到楼璟炎的话,他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呵呵,楼太子可是来晚了,这丫头啊,早就有心上人了,真不好意思啊。” 楼璟炎本以为是有人喜欢季羽瞳,却没想到反过来了。 不过能让这么大的一个宝藏女孩心动的男人,会是什么人? 楼璟炎又拍了拍戒尺,淡笑道。 “不知这位小姐心悦的人是?” 楚震这时候脑袋里早就转了不知道多少道弯儿了。 见他发问,便很是自然的笑道。 “哈哈,这丫头上次可是在众朝臣和朕的面前给我那二儿子示爱了,当然,朕的二儿子楼太子应该也知道。” “哦~原来是贵国的战王殿下。” 楼璟炎的眼里没有多少意外,毕竟像楚临渊那样的男人,成为整个国家女人的梦中情.人都不奇怪。 “可据本太子所知,贵国的战王殿下似乎早已娶过四任王妃?” 楼璟炎说话时很有礼貌,就是这话里的意思...... 虽然很尴尬,可楚震早就料到他会提起这件事情。 于是他又将目光挪向了楚临渊对面坐着的楚明扬。 “哎呀,孩子们的事情朕不想过问,不过像小瞳儿这么可爱的丫头,在咱们赤霄国可是吃香的很啊,你看我那五儿子,眼睛就没从这丫头身上挪开过。” 说着,楚震又叹了口气。 “哎,这丫头身上是真的有魔力啊,把朕的几个儿子都吃的死死地,不过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做选择吧,朕老了,管不动了,只盼着这丫头能记得朕这把老骨头,时不时来宫里多看看。” 本来楚震的意思就是说喜欢季羽瞳的人多了去了,而且都是他儿子,他肯定是不会把她嫁出去的。 结果楼璟炎就像是没听懂似的,转而看向台下肆意张扬,光彩夺目的女人,笑得一脸开心。 “是啊,她可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儿,让人不喜欢都难。”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说他要娶她,可这话里话外无外乎就是这个意思。 楚震的眼色沉了沉,立刻分别扫了台下的几个儿子一眼。 他不能给楼璟炎机会。 季羽瞳现在展现出来的已经不只是才艺超群了,光从棋艺,歌曲上,都能看出她在战略上的造诣也是深得可怕。 说白了,她现在就跟个手握无数兵法的军师一样,嫁到哪里便对哪个国家有利。 不管最后季羽瞳嫁给谁都行,反正不能让她嫁出去,更别说去龙凰国。 这边的谈话声音不大,但坐的比较靠前的几位王爷公主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样,但无外乎有一点是共同的。 不管他们谁娶季羽瞳,反正不能让楼璟炎娶走。 于是莫名的,正靠在桌上装x的季羽瞳突然感觉好几道炽热的视线射到了她身上,还都是来自不同名的方向。 有一道视线她不用猜都知道是楚临渊。 不过,这另一道视线...... 她猛地扭头,果然看到楼璟炎那位红衣大帅哥正看着她,那张帅炸了的脸上还洋着极为致命的微笑。 “!!!” 季羽瞳睁大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立刻心中一喜,连忙朝他挥了挥手以示激动。 楼璟炎看到她挥手,立刻笑得更加魅惑了。 季羽瞳感觉心脏都要乐的膨胀了,可就在这时,楚临渊那边又传来一声惊叫。 “王爷!” 楚临渊的手没让人包扎,本来血都慢慢止住了,可这刚换上一个酒杯,他又给捏碎了。 就这么一下,季羽瞳那颗差点膨胀起来的心莫名其妙的就瘪了下去。 顺带着看楼璟炎也感觉没之前那么令人心动了。 揉了揉有些奇怪感觉的胸口,季羽瞳扁了扁嘴,干脆谁也不管,专心看季婉芸表演了。 她没有遮掩自己的书法作品,那么大张纸铺在桌上,季婉芸实在没办法肯定会偷看。 这不,现在季婉芸就在学着她的处理方式,将那颗碍眼的黑点改成了花朵。 很快,季婉芸也写好了。 可是宫女过来将两人的作品同时竖立起来沿着表演台给大家看的时候,这两幅书法作品的差异简直大到了极点。 季婉芸用的是这个时代的毛笔字,而且字体偏女性化,比较柔软小巧,那块黑点被她化成了黑色的花朵,另外她还担心不协调,又在其他几个字上加了几个小花。 可比起季羽瞳大气磅礴的钢笔楷书来,她这小毛笔字虽然精致,却实在是少了些味道。 季羽瞳写的每个字都棱角分明,这是任何毛笔都没办法写出来的硬感。 而那个小小的黑点,虽然她也用花朵代替了,可她却巧妙地在白纸的右上角添了几笔,画了点枝条。 因此,相比起季婉芸的模仿,季羽瞳的作品更加浑然一体,且大气磅礴,极具魄力。 没人见过这么硬朗干脆的书法,所有看了的人均是震惊加好奇,楚震更是看了连连称好,险些没忍住又开始赏了。 “丫头,你这钢笔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写出来的字跟毛笔相差这么多,朕可从未见过这等干脆利落的字。” 楚震现在是看到季羽瞳就满脑袋的问题想问。 想了想,他干脆又扬起下巴,“来人,将季羽瞳的这份帖子拿去装裱起来挂到朕的寝宫。” 说着,他又看向季羽瞳,“丫头,朕可真是喜欢你的字,快告诉朕,这种字是不是只有你的钢笔可以写出来?” 季羽瞳坦然的将手中的钢笔递给过来拿书法帖的太监,行了个礼,随即便俏皮的嘿嘿笑了两声。 “没错,皇上,看您挺喜欢这钢笔的,瞳儿便自作主张的将它赠给您吧,您平时有空的话随便加点墨水里面就可以写了,特别方便,一管墨水可以用好久呢!” 第47章 谁让他受的伤谁来包扎 实际上比赛进行到这种时候已经基本没有多少悬念了。 虽然季羽瞳说过她只要输了哪怕一项就不要那第一才女之名,可现在就算真的应了她那句话,季婉芸赢过她一局,这样得来的赤霄国第一才女反而会看起来像是笑话。 然而,季婉芸就是不想认输。 从未受过今日这般屈辱,高傲不允许她就这么一直输下去,让风头全被季羽瞳一个小小的庶女全部占尽。 眼见着皇帝满眼都是季羽瞳,各个王爷朝臣,曾经爱她爱得要死的太子殿下,一个个的全都被季羽瞳迷得神魂颠倒,她现在后悔得简直要疯了。 看来以前的季羽瞳真的一直都在装傻,装无知,利用她的不屑而偷学了这么多东西,今天,季羽瞳一定是等着来报复她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会心软,应该直接毁了她整张脸,也不知道她现在这半张脸是用什么遮住了,竟是看起来跟没有被毁容过一样。 对了! 阴阳脸! 她可以让她现出原形! 季婉芸气的快发疯了脑袋里陡然冒出这个想法,继而她连忙看向季羽瞳的脸。 这么仔细一看,果然,她的脸上分明是涂上了一层厚厚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依稀记得上次庆功宴结束后,她似乎用酒水擦过脸,那么只要能找机会把酒水弄到她脸上…… 想到这里,季婉芸脑内顿时多了好几个方案。 这时,第四场比试也宣布开始了。 这次是比试画技。 太监宣布完比赛开始后两人面前已然多了一张画布,然而又跟上场比试一样,季婉芸开始的时候,季羽瞳又让人把笔墨和砚台撤了。 紧接着她又拍了拍手,让台下的挽风将一根打磨好的炭笔拿了上来。 看到这个,台下神经一直处于紧张惶恐状态的杨钧陡然睁大眼睛。 “这不是……” 他的声音很小,却还是引起了楚临渊的注意。 只见他皱着眉头,一双冷冽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季羽瞳,头也没回,“是什么?” 杨钧知道他心情很糟糕,于是他连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回王爷,这个好像是季小姐比较喜欢用的笔,是用黑炭磨成的,有一次我在树上看到她用炭笔画过画。” “是吗?那你怎么没告诉过本王?” 楚临渊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更加生气了。 杨钧摸了一把冷汗,嘴巴努了半天才找了个最佳说辞。 “对不起王爷,是属下失职了,请您责罚。” 实际上杨钧很想说是楚临渊让他没事别汇报这些没用的东西的,然而这种话说出来肯定会让他们家王爷心里更郁闷,没办法,只能让他代为受过了。 “嗯,那就增加一项,除了之前说的那些,明早你再围着王府跑五十圈。” “……是。” 没想到楚临渊还真又罚了,杨钧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罚的是他,但能让他们家王爷没那么郁闷总归还是好的。 就是这五十圈实在是有些太费劲了些,还不让吃饭…… 哎,季小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被咱们家王爷抱回家啊! 杨钧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只要他们家王爷能抱得美人归,以后他都不会被罚! …… “皇上,世人都喜欢画花画草画山水田园,瞳儿今天不想画那么俗气的东西,不如您来当我的模特吧,今天瞳儿想试着画画您的天颜。” 季羽瞳让人把画布拉起来夹到了一块板子上,就跟现代美术生常用的那种板子一样。 她坐在架起来的画板前面,煞有介事的样子格外俏皮可爱。 楚震指了指自己的脸,头一次遇到这种请求他还有些懵,“你确定你是想画朕?” 实际上也确实有人会用毛笔画人像,可一般画出来的人像都是神似而非形似。 不过季羽瞳用的并不是毛笔,这让楚震极为好奇。 “没错,瞳儿比较喜欢画人,皇上您就正常坐在那儿别动就行了,我大概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能画好。” 说着,季羽瞳也没等楚震的回答就开始打形了。 只见她捏着被磨得又尖又细的黑色炭笔,手速极快的在那白纸上刷刷刷的,不一会儿,那张纸上便大概有了个坐着的人形。 因为她的画板是架起来的,所以除了坐在上面的皇帝和龙凰国太子公主等人以外,都能看到她的每一笔都是怎么画的。 可这看的到和搞明白又是两码事了。 众人只觉得季羽瞳的手看似毫无章法的在那纸上四处乱画,可眨眨眼仔细一看,纸上的人形便更加具体了。 楚临渊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她的手,她的画布,她的每一个表情,慢慢的,手心开始隐隐作痛。 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乱七八糟的手,他皱了皱眉,“来人,拿水来给本王把手洗干净。” 杨钧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低头问道。 “王爷,为什么您不让人直接帮您把伤口包扎了?用水冲的话伤口又会继续流血的……” 楚临渊闻言,嘴角勾起一个十分残忍的弧度。 “哼,谁让本王受的伤,这伤口便要由谁来包扎。” 杨钧愣了愣,没办法,只好默默的既疑惑又心疼的看着宫女将他的手用清水冲洗干净,不少伤口又开始慢慢往外渗血…… 哎,什么叫谁让他受的伤谁来包扎啊? 难不成他们家王爷还想着让季羽瞳来帮他包扎伤口吗? 这可能吗?人家可是在比赛呢…… 而且可能压根不知道他是为她受的伤…… “天呐,这可真是神了,画的好像啊!” “这就是皇上吧,瞧这眼神,眉毛,鼻子,嘴巴,简直太像了!” “原来人像还可以画的这么像啊?这位季六小姐可真是太神奇了,一支炭笔竟可以将一个人画的如此形神具备……” “……” 季羽瞳画的当然是素描,她在国画水彩画方面的造诣都很普通,可在这素描人像上,可还真没多少人可以跟她比。 当初为了蹲人,她还在纽约的广场上蹲着画了好几个月的素描人像,光靠那几个月画人像都挣了不少零花钱呢…… 听到太台下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叹,楚震颇有些坐不住的感觉。 他有满肚子的话想问,甚至还想过去看看季羽瞳到底将他画成什么样了。 可一想到季羽瞳认真的表情,他又不太敢随意挪动,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两句,每次都是季羽瞳低头画画的时候他才会跟旁边的人说两句。 终于,季羽瞳收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哎呀,可真是好久没画都有些生疏了,画的不怎么好,皇上您待会儿看了可别生气啊……” 既是比试,那自然是要将作品一起呈上去的。 季羽瞳画完了,可季婉芸那边还在埋头苦干。 楚震虽然好奇得心痒难耐,可还是忍住了冲动笑道,“哈哈哈,那可不行,你让朕枯坐了这么长时间,要是画得不像,朕可得好好罚你。”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着,可谁都听的出来这压根就是句废话。 季羽瞳也丝毫没所畏惧的吐了吐舌,“嘿嘿,包君满意啦,瞳儿才不会给机会您将给我的赏赐要回去。” “咳咳,你这丫头,朕的赏赐岂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收好便是,自己想怎么用怎么用,朕不会收回来的,放心。” 楚震正坐久了有些口渴,刚喝一口水便被季羽瞳的话给呛笑了。 这个时候,场上的气氛也炒开了。 不仅仅是台上的人被季羽瞳逗得直乐,台下看到她成品画作的人们也都开始了疯狂的议论。 一开始大家都在讨论她的画有多完美多惊艳,后来慢慢的,大家又开始好奇起季婉芸的作品来了。 毕竟她画了这么久还没画完,季羽瞳画了这么高完成度的一个人像都完成了,季婉芸还在那儿收尾。 实际上季婉芸这次确实是画的有些慢了,不过她是在憋大作,以前从未完成过的大作。 一副百鸟朝凰! 既是百鸟,便要画足整整一百只不同类的鸟出来。 而且必须要保证整幅画的协调性和美观,当然,最重要的那只凤凰也要突出来,彰显出它的大气。 然而,季婉芸实在是太高估自己的水平了。 虽然她将凤凰画出来了,可那一百只不同种类的鸟,她画了五十多种便没了想法。 因为长这么大,她看过的鸟类根本就没那么多种,那画出来的鸟还有不少是她臆想出来的。 而且这种大作品,本就需要精心雕琢,费时费力。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这差不多还有一半画还没完成,这样等下去得到晚上都画不完,更别说她现在还卡住了,站在那儿半天都没动笔。 楚震本就想看自己的画像想的心痒难耐,现在看季婉芸如此拖拖拉拉更是不耐烦了。 “季婉芸,比赛画画的一个时辰时间都快到了,你还没画完吗?” 不只是楚震不耐烦,其他看众更加不耐烦。 听着大家的埋怨和质疑声,还有皇上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季婉芸的脑袋里一团乱麻,终于是忍不住放下笔,惶恐的跪下。 “回皇上,臣女……臣女遇到了些麻烦,恐怕无法在规定时间里完成画作……不过如果能宽限一日,臣女一定能交出最完美的作品……” 她不想认输! 而且她敢肯定,季羽瞳仅凭一张人像,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她的百鸟朝凰! 然而,预料之中众人为她说话,帮她争取时间,皇上酌情给她机会的局面没有出现。 她一抬起头,便迎上了楚震不满的眼神。 “既是如此,那便是你输了。” 第48章 没见过美女啊? 楚震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直接便给这场比试定了输赢。 而在这之后,竟然没有一人出来为她争取辩解。 季婉芸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她低头隐晦的看了一眼那天出来举荐她的男子。 可那名男子前些日还很欣赏爱慕她的眼神早已消失殆尽,甚至他压根就没看她一眼。 甚至她还分明看到他也在笑着夸赞季羽瞳的那副画…… “为什么会这样?” 季婉芸低下头,无尽的屈辱让她气的浑身发抖,白嫩的手指将衣服抓的紧紧的,指节发白。 可无一人发现或者在意她的异样,每个人都沉浸在季羽瞳带给他们的重重惊喜当中,甚至可以说这场比赛俨然已经成了季羽瞳个人的秀场。 每一场比赛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是真的不担心会输给自己! 季婉芸终于意识到了事实的严重性,可她仍旧不愿就此甘心。 她咬紧牙关努力控制好表情,摆出个抱歉的表情,“对不起皇上,这局是臣女输了。” 楚震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他对她早就没了什么好感,毕竟身为天子,这辈子他看过的各色各样的美人数不胜数。 季婉芸这样的虽然很不错,但看久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且在楚震心中,季婉芸身上的宫廷气息太重,举止处处都太过小心翼翼,这让他十分不喜欢。 所以相比起她,季羽瞳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多年来见过的头一个。 “来来,丫头,把你的画转过来给朕看看?让这么多人惊叹称奇,不会是把朕画得四不像吧?” 想起季羽瞳,楚震顿时便将季婉芸给忘了个彻底,都没有给她说什么鼓励劝慰的话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季羽瞳的画了。 季羽瞳挑眉,将画作转过去,并十分郑重的行了个大礼。 “皇上,其实这幅画不仅仅是瞳儿为了应付比赛而作,实际上想着画您的画像也是瞳儿为了变大对您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希望您可以喜欢。” 虽然她的话里面有很浓的讨好意味,可这并不影响楚震对她这幅画的震惊和欣赏。 只见他猛地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直接站起来,后来又察觉不对赶紧坐下,连忙招手让人把画拿上来。 “这……来人,把画拿上来给朕仔细看看……”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画的,怎么画的这么传神生动,就跟把朕刻在纸上了似得!” 楚震脸上的震惊跟惊喜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季羽瞳笑眯眯的把玩着手里的炭笔,又举起来给他看。 “皇上,您要是好奇,我这炭笔也可以送给您~” 说着,她当真毫不吝啬的将炭笔交到了太监手里。 楚震可高兴坏了,拿着那副完全就是他一个模子画出来的画,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把玩才好。 旁边的楼璟炎也颇为震惊,应该说是惊艳。 这世上还真的从未有人能将一个人的模样画的几乎十分相像的,季羽瞳绝对是他所见过的头一个。 这样的女人,岂有不争之理?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不仅心思巧手也是巧得不得了啊,这幅画画的简直深得朕心,来人,赏黄金万两,将这幅画装裱起来。” “是!” 又赏! 这是第三次了! 而且直接一幅画就赏了黄金万两,季羽瞳简直没谁了…… 眼见着太监将满满几箱黄金拿到季羽瞳面前打开,那黄金闪闪的光射得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晃得慌。 更别提季羽瞳了。 她行了个谢礼便忍不住冲过去直接拿起其中一块金条拿到嘴里咬了一口。 确认是真的之后整张脸都笑开了花。 “哇!皇上您可真是太大方了!瞳儿的一幅画真的值这么多黄金吗?” 她笑哈哈的样子像极了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可爱的要命,顿时便击中了在场不少男人的心脏。 楚震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当然值得!你这丫头简直全身都是宝,哪有不值得的道理?放心收下吧,这是朕赏给你一个人的。” 说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楚震的视线扫过季春秋的方向,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季羽瞳佯装没看见,难怪感激的收下后立刻转身,突然推销起来。 “大家都听到了吧?皇上已经给瞳儿的画定了价格,以后若是有需要画画像的人想要找瞳儿的,记得带上黄金万两哦,瞳儿还是很喜欢跟人画画像的呢~” 这突然的推销比较尬,但季羽瞳接下来说的话却顿时令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一亮,想要找她作画的心思也立刻活跃了起来。 “其实这次画出来的人像还只是黑白两色,实在是因为准备太仓促了些,如果能够有足够的时间,瞳儿还可以画出充满色彩的人像,保准跟真人一模一样,绝对物超所值!” 颜料这种东西其实都挺好找,不过季羽瞳今天懒得去画那么麻烦的画,便放弃了上色,直接采取了素描。 但要是早知道一副素描都能赚到黄金万两,她今天说什么也会画一副全彩的好吗? 搞不好到时候皇帝一个高兴直接赏个两万三万的,她都可以少奋斗不少年了! “……你这丫头。” 楚震哪里想得到他心情大好的一句话竟然成了季羽瞳明码标价的基准,而且因为这价格等于是他定的,以后还没人敢随意讲价。 这一讲价就是藐视圣威,罪名大着呢…… “瞳儿姐好聪明啊……哥,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画呢,瞳儿姐简直太神了,我也想找她画一副我的人像……” 楚清凝坐在那儿早就激动的不行了,本想着有空一定也要她给自己画一张,结果季羽瞳来了这么一出。 “可我没那么多银子啊……一万两黄金,真是太贵了……” 她扁着嘴满脸忧郁的看着楚临渊,可怜兮兮似乎是想求助。 然而楚临渊压根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 “你们要真是好朋友,她还会收你的钱?” 他的万神看起来有些不爽,楚清凝虽然不知道他哪里不爽,但她很不喜欢楚临渊总是这么质疑她们的感情。 “哎呀!哥!我都说过了我们真是朋友,不过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了啦,清凝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价值万两的画……” “呵……” 楚临渊冷哼一声,不可置否,没再理会她的任何话,而是目光一直游移在季羽瞳和在场的几位重要人物身上。 一个是今天刚出现的龙凰国太子楼璟炎,他的目光里侵略性太强,摆明了想带走季羽瞳,是为最大威胁之一,毕竟季羽瞳貌似很喜欢他的长相…… 这第二个便是楚凌尘了。 他虽然一直都表现得比较安静沉稳,但每次季羽瞳展现出惊世之学时他都会多看她好一会儿,眼里深意重重,是为隐藏的威胁。 第三个便是最明显的楚明扬了。 他从头到尾就没停止过对着季羽瞳傻笑,整个人都跟脱了魂一样视线紧紧地粘在季羽瞳身上。 不过季羽瞳看起来对他没啥好感,是为小威胁。 这最后一个,就是他隔壁的太子殿下了。 楚天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为清楚不过,上次他就敢深夜掳走季羽瞳,虽然不知怎么让她跑了,可看楚天翼的眼神,估计以后季羽瞳还会有危险。 他的话,季羽瞳肯定对他没好感,威胁度虽然没有,但危险却很大。 毕竟太子一向是为了得到想到的东西不择手段的人,甚至他如果得不到,宁愿毁掉也不会让给别人。 这么想来,楚临渊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内,季羽瞳就接连俘获了这么多男人的心,他还没将其他不够格的男人加进去,不然更多。 毕竟台下那么多男人眼睛发光,恨不得扑上去将人生吞了一样的表情…… 就连他自己也…… “这该死的女人!” 从未想过自己哪天会这么在意一个女人,楚临渊暗咒一声,有些后悔当初第一次见到季羽瞳的时候忍住了冲动没有一掌拍死她。 可若真的拍死了她,现如今他会有这种开心雀跃的感情么? 楚临渊有些迷惘,他从小到大就没体验过多少除了杀伐和仇恨之外的情绪。 直到季羽瞳出现,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气的他七窍生烟,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惊艳他,让他忍不住为她惊喜,心动,疯狂的想要探索拥有她的一切。 明明只是一个讨人厌的粗俗女! “第五场比试,歌唱,先有请挑战者季婉芸上台。” 作画的事情告一段落,比赛要在一天内结束,故而每场比试都定了时间,时间到了就要开始。 季婉芸上去唱歌,季羽瞳得了空闲连忙下台跑去了楚清凝旁边。 她撅着个屁股,半趴在桌上跟楚清凝讨论先将那万两黄金存放在她那儿的问题。 这动作是随意自然的,而且很舒服,但季羽瞳压根没想过她现在是在拿哪个部位对着隔壁桌的楚临渊。 旗袍本就最能彰显一个女人的身材,尤其是臀部。 现在她又将屁股撅着,这姿势简直妖娆得无敌了。 楚临渊先是看了一眼立刻扭过了头,可没过几秒他又将头扭了过来,紧紧地盯着她,目光幽暗而深邃。 “哈哈哈,行,不愧是好朋友,那这件事就先拜托你啦,mua~” 楚清凝答应了帮她暂时保管黄金,季羽瞳放心之余一个开心便抱着她的脸猛亲了一口。 当然,那一瞬间屁股也撅得更高了,甚至从楚临渊的角度恰好可以隐隐看到她的旗袍开叉处露出来的幼嫩肌肤。 “……” 几不可见的,楚临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 随后季羽瞳转身,一眼便发觉了自己刚刚的姿势不对劲很可能被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先是一阵异样和尴尬,随后她便立刻皱起眉,“看什么呢,没见过美女啊?变态!” 第49章 独一无二的战王妃 季羽瞳的声音不小,很多人都听到了。 顿时,不少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好奇这季羽瞳怎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当众骂战王是变态。 楚临渊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你想多了吧?像你这样该有的都没有的女人,本王会屑于多看几眼?” 他的眼神嫌弃的将季羽瞳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还特意在胸部和臀.部多停留了几秒,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季羽瞳本就是嫌弃自己胸小才会穿旗袍,这么被她一看,她更加不爽了。 明明前世的她是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好吗? 36d谁人能敌? 谁能想到她季羽瞳还会有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身材的一天,简直世风日下! “哼,就算本小姐什么都没有,可我还有脑子,就凭我这张嘴和聪明的脑袋,本小姐敢肯定,我肯定能在你娶王妃之前嫁出去!” 楚临渊已经二十五了,在这个时代简直算是大龄剩男了。 可他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老婆,甚至连个小妾都没有。 本来这克妻一事大家暗地里心知肚明就行了,猛然间被季羽瞳用这种方式说出来,顿时有不少人都开始心疼他们的战王殿下了。 因为搞不好还真会被季羽瞳说对,他说不定都娶不到王妃,季羽瞳什么时候嫁人都能赶在他前头...... “......王爷。” 杨钧默默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瞄了楚临渊两眼。 季羽瞳觉得自己这句话怼得非常到位,当即便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结果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我靠?谁啊?” 季羽瞳走路一向风风火火,被这么猛地一拉她险些当场以狗啃屎的方式趴到地上,顿时,她这火气就上来了。 谁料她刚一转身,那只有力的大手便直接将她带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季羽瞳的鼻子撞到那温热又坚硬的胸膛上,眼泪顿时就给疼出来了。 “尼玛......” 她忍住痛低声的骂了一句,刚准备抬头将人推开。 结果后脑勺上另一只湿漉漉的手又将她的脑袋给狠狠地摁到了胸膛上。 “靠!” 季羽瞳刚被撞疼的鼻子再一次身受重创,那眼泪花当场便直接疼的彪出来了。 可这罪魁祸首,居然还毫无所觉,甚至低头到她耳边。 “季羽瞳,上次你为本王唱的歌本王很喜欢,你的表白,本王决定接受了,所以,你我嫁娶便选在同一天吧,如何?” “......” 楚临渊在说啥? 季羽瞳有一瞬间的懵逼,脑袋反应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而比她还懵逼的,还有整个会场上所有的人,就连那台上唱歌的季婉芸都彻底成了摆设,无一人去听。 什么情况? 他们的战王为什么突然抱紧季羽瞳? 他们说了什么悄悄话?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坐在上位的楚震都眯起了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 ...... “得知了本王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太高兴了?看看,怎么都高兴哭了?” 楚临渊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松开,刚好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季羽瞳脸上的眼泪,还有那一脸不知该哭还是笑的表情。 “哇,哥!你真要娶瞳儿姐啊?我支持!我第一个支持!” 坐在旁边的楚清凝高兴坏了,手臂举得高高的,兴奋的不行。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楚明扬则是刚好相反,他整个人仿佛瞬间就萎了,脸上的伤心更是藏都藏不住。 所有人都各有各的想法,当然也有不少人在担心季羽瞳会不会被克死。 毕竟这战王的克妻属性实在是太强...... “楚临渊,你在搞什么飞机?想害死我?” 反应过来的季羽瞳当下便一抹眼泪直接用力将他推开了。 她揉了揉还有些疼的鼻子,哼了哼。 “想害死我也麻烦别用这种方法好吗?虽然本小姐承认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聪慧机智无人能敌,男人看到本小姐都走不动路,可您上次不是拒绝过我一次了么,现在又反悔?抱歉,我不吃这一套。” 比赛已经完全没人看了,虽然季羽瞳这边的动静不是很大,但也很影响在台上表演的季婉芸。 她都因为他们的这出插曲好几次跑了调子,可却无一人发觉。 季婉芸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怨恨了。 而这让她唱歌都跑调的原因,不是因为季羽瞳被人抱住,而是因为抱住季羽瞳的人是战王楚临渊。 季婉芸不止一次的暗示过楚临渊,可从未收到过任何回应,现在居然被一个季羽瞳给插了一脚。 她简直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最后,索性她也一边唱歌一边偷偷观察起战王的反应了起来。 她企图看到楚临渊是一时兴起并没有真心。 可楚临渊下一句话却彻底浇灭了她的所有侥幸。 “季羽瞳,是你先来招惹本王的,现在惹到了本王还想全身而退?今日本王便在这里把话放着,除了本王,你谁也不能嫁。” 楚临渊的话强势又霸道,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楚震听了直皱眉头,但始终也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楼璟炎脸上的笑容开始增添了几分玩味。 ‘他果然没看错人。’ “凭什么?你说别人就听吗?本小姐要嫁人什么时候还轮到你来管了,而且你这摆明了要克死我,我会那么傻去嫁你?别逗我笑了好吗?就算这世上没男人了本小姐也不嫁给你。” 季羽瞳向来吃软不吃硬,楚临渊的态度越强硬,她就越不爽。 不知不觉间,她就将克妻这两个全民禁词说了出来。 就因为她这么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整个会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诡异得可怕。 就连季婉芸都默默闭了嘴,没敢再继续唱歌。 不过她闭嘴是闭嘴了,心里却是早就乐开了花。 ‘哼,这季羽瞳什么话不说非说这句话,简直就是找死!’ 季婉芸脑袋里都开始幻想楚临渊的满腔爱意变成愤怒了。 结果楚临渊接下来的话顿时让她目瞪口呆。 “本王能克死这世上所有人的女人,唯独克不死你,季羽瞳你忘了吗?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相信有了那一次经验,你会比任何女人都要顽强。” 楚临渊深邃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季羽瞳,明明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可莫名的,季羽瞳就感觉他很高兴。 “而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嫁给本王,本王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这便是你后半辈子该享的福。” 头一次,楚临渊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而且貌似听起来还颇有道理。 因为她还真的是完完整整的死了一次...... 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深思一会儿自恋的摸摸下巴。 楚临渊勾起唇角,黑眸深邃而迷人。 “季羽瞳,上次是你给本王表明心意,今日便轮到本王了,本王许诺,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无论你是否能胜出,都会给你独一无二的战王妃之位,且本王一生只唯你一人,永不纳妾。” “什么?!” “天哪不会吧?战王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永不纳妾?” “这不可能吧,我没听错吧,哪有男人不纳妾的?” “战王这是真要娶季羽瞳?” “......” 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哗然,甚至还有不少人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 季婉芸更是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台上,看着楚临渊深情表白的样子,眼眶直接就红了。 “怎么可以这样......不是的......不应该的......” 实际上除了季婉芸之外,还有不少女眷也纷纷偷偷地抹起了眼泪,有些人是深受触动,而大部分人则是又气又恨的。 毕竟战王楚临渊自成名以来就一直是全国女人最想嫁的男人。 而这样完美的男人,今天居然承诺只娶季羽瞳一人,连纳妾都不纳了...... “......你脑子没病吧?” 相比于所有人或不可置信或震惊气愤的情绪,季羽瞳却一脸跟见了鬼似的表情。 她走到楚临渊面前,先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伸到他的额头上。 “没发烧啊?怎么就傻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季羽瞳仰着头,皱着眉头,总感觉今天的楚临渊很不一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明明她今天也没主动招惹他,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春天也还没到啊,她还披着毛披肩呢...... “本王的脑子没问题,季羽瞳,你别装傻,既然我们两情相悦,本王已从你为本王唱的歌中读懂了你想要的,为何还不愿嫁与本王?” 楚临渊抓住她的手,莫名的,季羽瞳感觉对上他的眼神,自己全身都跟过了道电一样,有点酥麻。 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皱眉忽视掉心底的那些异样情绪,正要挣开手,却突然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你这伤怎么回事?” 他手上的伤口有点多,但都不深,而且过了这么久应该都自动合起来了,可他的没有。 那些小伤口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泛白,跟泡了很久一样,看起来有些渗人。 “留下来让你来给本王包扎的,这是因你而受的伤,该由你来负责。” 楚临渊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像疼的不是他一样。 季羽瞳感觉一阵恶寒,“谁要给你包扎了,你特么自己捏碎的杯子,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在台上穿这么少,还对人抛媚眼,本王一怒之下便受伤了,这就是你的问题,这伤,也该由你来包扎。” “......” 这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像他这么说,那现代那些为了明星而自残的黑粉们也该找明星去负责咯? 奇特的逻辑。 季羽瞳不认同。 “楚临渊,这天底下这么多男人,万一像你这样因为喜欢本小姐而胡乱吃醋生气把自己伤了的人都要由我来负责,那我岂不是累死?所以这伤,你还是自己去处理吧。” 第50章 阴阳脸再现 季羽瞳不知道楚临渊在搞什么飞机,她也不想知道。 说完这句话她便直接走人了,压根就没有被战王这一番强势表白所感动到一丝一毫。 季婉芸在台上气得牙痒痒,下台之后便走到她面前红着眼质问道。 “瞳儿,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战王是因你而受的伤,就该由你负责,你难道不知道战王他一直不允许宫女为他包扎,反而一直用清水冲洗伤口吗?” 季羽瞳没明白季婉芸是以什么样的立场过来质问她的,遂反问道。 “你希望我去给他包扎伤口?” 她说完这句话便笑了,因为季婉芸已经无话可说了。 只要是女人都看得出来季婉芸喜欢楚临渊,她过来质问季羽瞳也只是因为心疼他而已。 但是论立场,季婉芸绝对没有任何立场,再者说了,就像她现在被季羽瞳一句话给问住了一样,季婉芸肯定是不愿意季羽瞳去帮战王包扎伤口的。 “呵呵,大姐,麻烦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侯府嫡小姐,内定的太子妃,这样关心战王不太好吧?” 季羽瞳最讨厌像季婉芸这样的女人,一边抓着不想要的身份地位不想放手,一边还想去占有她喜欢的男人。 如果她不是这么绿茶,专心致志的只喜欢战王,只追战王一个人,季羽瞳可能还不会像现在这么瞧不起她。 可她并没有,季婉芸不仅想抓住太子妃之位,又想追求战王的心。 季羽瞳打心底里恶心她。 “该我上台唱歌了,麻烦大姐你让让好吗?” 见她还杵在自己面前不让,季羽瞳皱眉想要从她身边绕开。 可突然间,季婉芸猛地身子一歪,明明没人推她,她却带着季羽瞳一起摔到了旁边的酒桌上。 这个摔倒外人看起来十分的寻常,就像脚滑了一样,可季羽瞳却只觉得胳膊上一紧,紧接着她便是想保持站稳都没办法,直接被扯着胳膊摔到了桌上。 “嗷~” 季婉芸很聪明,摔倒的时候还把她压在下面。 季羽瞳的腰硌在桌上一时间疼得没能起来,就在这时,她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随即脸上便被泼了一脸冰凉的液体。 酒香四溢,两人都一身狼藉。 “我靠!” 到这时季羽瞳要是还不知道季婉芸拉着她假摔是为什么那她就是个傻子。 “季婉芸你真有两下子!” 她抓住季婉芸趁着乱偷偷在她脸上不停擦拭的手,眼神凌厉如刀。 季婉芸被她看得心中一慌,但她反应也快。 就着季羽瞳抓着她的手,她连忙痛呼一声,挤出眼泪痛哭道。 “瞳儿,对不起是姐姐没拉住你,你捏痛我了,别害怕,别害怕,姐姐帮你把脸遮住,不会有人看到的。” 季婉芸的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季羽瞳的身上,季羽瞳这个姿势根本不好起来。 可她还故意趁着大家都围过来帮忙的时候拼命的将她宽大的衣袖往季羽瞳脸上盖,脸上的表情还很惊慌,仿佛生怕被人看到什么似的。 季羽瞳被她那又薄又宽大的袖子糊住脸怎么都扒拉不开,腰还被怼在桌上,疼得她简直想骂娘。 可巧就巧在这里,她怎么动都起不来,季婉芸装作要帮她遮丑的样子用力的扑在她身上,早已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楚临渊也直接跨过整个会场走到她们面前。 “怎么回事?季婉芸,你为什么遮住她的脸不让她起来?” 这个姿势一看就不舒服,特别是季羽瞳还一直不停的挣扎。 楚临渊眯着眼,眼看着就要上前动手将人扯开。 可季婉芸却连忙一脸惊慌的拦住他。 “别,战王殿下,瞳儿她......她的妆容被撒出来的酒水洗掉了,您还是不要看的好。” 虽然看起来季婉芸是在保护季羽瞳,可就这么一句话,顿时就让所有人都想起了最开始初见季羽瞳时受到的惊吓。 “阴阳脸啊......” “原来是脸上涂了东西,我说怎么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呢。” “我还以为她的脸好了呢,原来没好啊?那不还是跟以前一样丑......” 众人的讨论声越来越恶劣,楚临渊皱眉,直接喝止。 “都闭嘴,你让开,让她先起来。” 这个姿势,被大家说了半天季羽瞳都没吭声,应该是硌到哪里了。 楚临渊目光森寒,季婉芸不得不遵从。 可她仍旧是故作姿态,缓慢的先站起来,再慢慢将盖住季羽瞳脸的袖子拿开,心中窃喜。 “哎呀妈的,劳资的腰!” 季羽瞳可没空管别人的惊呼声和议论,终于站起来之后她第一时间便捂住腰部,表情痛苦的揉了揉。 再抬头,只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眼神或厌恶或害怕或嫌弃,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比表情比较惋惜。 “硌到腰了?” 楚临渊反倒是所有面色各异的人中唯一一个没什么表情的人,哪怕顶着季羽瞳这张可怕的阴阳脸,他仍旧态度如常。 季羽瞳心中一动,“嗯”了一声,随即便冷眼看向旁边佯装紧张的季婉芸。 “姐,你干嘛一直按住我不让我起来?我没说疼吗?”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婉芸,可现场的气氛却越来越怪。 就因为她现在顶着这张阴阳脸,不少人都开始重新回到季婉芸的阵营了。 “季羽瞳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她这不是怕你的样子被大家看到太着急了么,明明是为你好,你可别再怪她了。” “是啊,都说人美心也善,季婉芸小姐一向是温婉得体的,今天这么惊慌,也全是为了不让你的脸被人看到,你怎么能怪她呢?” “.......” 之前还一直指着她的作品疯狂吹捧的人们,现在就因为看到了她的脸,全部倒戈。 季羽瞳只想呵呵。 再看向季婉芸,果然这个女人正一脸委屈无处诉说但又欲言又止害怕伤了她心的表情。 天知道她心里是不是早就高兴地快飞起来了。 季羽瞳冷笑,“姐,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顿时便引来了那些人更大的不满。 季婉芸也适时地露出个苍白的笑容,努力的解释道。 “瞳儿,对不起,是姐姐的处理方式不对,可姐姐也是怕你遭人白眼,心中不高兴。” “遭人白眼?呵。” 季羽瞳嗤笑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无所谓道。 “我怕遭人白眼的话早就在三岁那年就羞愤自尽了,我这张脸谁没见过,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也就姐姐你那么在乎了,我季羽瞳还真不怕别人白眼。” 说着,她又看向围着她们的那些人们,嘲讽道。 “再说了,难道比才艺还要看脸?咱们今天比的可是脑子,不是脸。” 她推开仍在故作姿态的季婉芸,随手抹了下脸上的酒水便直接穿过人群走到了台上。 “戏也看够了,等我唱完这首歌,你们要是觉得比不上季婉芸用脸唱的那首歌,我季羽瞳愿意甘拜下风,今生都不再去争这所谓的第一才女之位。” 骄傲,霸气,哪怕千夫所指,她也傲然立于场中央,哪怕顶着一张一般恶魔一半天使的阴阳脸,那双灵动的大眼里绽放出来的自信光芒也无法令人忽视。 楚震对这突发的情况也是有所震惊的,可他心里更多的是对季羽瞳的惋惜。 见她丝毫不为自己的脸而自卑,他对这个浑身都充满自信的光芒女孩好感度顿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好了,都静下来吧,季丫头说的没错,今天比的是才艺,其他事情等比赛完了再说。” 皇帝都开口了,那些仍在议论纷纷的人自然也只能各回各位,心思各异的看向季羽瞳。 楚临渊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过他却隐晦的往季婉芸那里看了一眼。 毕竟这一次摔倒还恰好撞到酒水,酒水还恰好泼到了季羽瞳的脸上,整件事情太过巧合。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两人撞到了肩膀不小心一起滑到了,可他一直盯着季羽瞳,可以肯定的说季羽瞳没有故意去撞季婉芸。 而且季羽瞳被季婉芸遮住脸的时候一直在挣扎,分明是不害怕脸被人看到想先起来。 可这季婉芸却一直故意把话题往她的脸上扯...... 正思索着,季婉芸突然抬头羞涩的对他笑了笑。 楚临渊一怔,立刻皱起眉头,转而看向正在跟那些负责奏乐的乐队交接谱子的季羽瞳。 恩,果然还是她看起来顺眼一点。 季婉芸不知道楚临渊脑内的想法,她只知道战王偷偷看她了,而且因为不好意思,还故意错开了视线。 这说明楚临渊还是对她有意思的。 而且见他看向季羽瞳的时候眉头仍旧皱着,她顿时觉得自己刚刚做的那件事实在是太对了。 亲手撕开了季羽瞳的假面,让所有人包括战王在内全都重新体验了一把季羽瞳的丑颜,实在是太好了! 她正窃喜着,台上的季羽瞳已经准备好了。 悲壮的乐声响起,台上的季羽瞳也很快进入了状态。 她重新披上了黑斗篷,散下满头墨发,曼妙的身影消失,披头散发的季羽瞳静立于台中央,更像是一个沧桑的回望者,伴随着那古筝缓缓开口,诉说着那千古扼叹的爱情故事。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 第51章 你胸呢?怎么变硬了 一首歌是否好听是决定听众喜不喜欢的一个方面,但很多人都只注重旋律而忘记了歌曲中的故事。 就像季婉芸,唱了半天,等回想起来,却是除了那首曲子还有点印象,她唱了些什么,在场却无人仍旧记得。 季羽瞳向来尊重比赛,虽然她确实看起来比较随性肆意,可这首歌却也是她提前精挑细选过的。 《奈若何》,是一首谱曲很适合这个时代的古风歌曲,整首歌唱起来不仅有动人的旋律,还有那令人千古扼叹的凄美爱情故事。 季羽瞳一直都很喜欢霸王与虞姬的故事,他们之间那种壮烈又伟大的爱情让她很是羡慕。 “啊,大王,将宝剑赏与妾妃。” 台上,季羽瞳不时转换戏腔音调,随着歌词的推进,她还相应的做出优美的动作。 现场很安静,只听得到她用这种特别的戏腔一句一句,诉说着这对恋人的悲剧故事。 她眼眶含泪的伸出双手,目光深情又不舍的看向前方,仿佛她面前就站着那霸绝千古的霸王项羽一样。 众人都被她的眼神给触动到了,甚至直接忽略了她那张丑陋的阴阳脸,心中莫名的为这名女子感到惋惜与悲伤。 慢慢的,季羽瞳又踏着步子走到另一边,满含痛苦的做出了一个悲痛欲绝的表情。 “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这段,她模仿的又是这场戏的男主角。 悲痛欲绝又无可奈何的感情顿时击中了无数男人的心脏。 甚至不少人都忍不住捏紧了胸.前衣襟,有些难以呼吸的感觉。 季羽瞳又抬头望天,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 她一人分饰两角,扮演虞姬时表现得决绝又深情,扮演霸王时又是那么的令人扼腕无奈。 整首歌曲没有任何高昂的曲调,这里的古筝和钟器正好能完整的将这首歌的意境表现出来。 等她一首歌唱完,她也进入了曲中的氛围久久没能缓过来,一直保持着最后谢幕的动作,低头捂着胸口,静静地半弓着身子看着地面。 不只是她,其他看完她表演的人们更是没能走出状态,除了少部分人快速走出状态震惊的看着她以外,其他人都愣愣的看着她发呆。 霸王别姬,永恒的经典。 季羽瞳以扮演伴唱的方式将这个凄美的故事展现给了这些从未听过它的人们,画面与音乐,直击心灵最深处,最是深入人心令人难以忘怀。 良久,季羽瞳抬起头,脸上终是没了那沉重的悲伤,再次回到了她自己的样子。 “皇上,瞳儿唱完了,您觉得怎么样?” 看着她自信的笑脸,楚震一时间难以将她和方才那个酣畅表演的人完全联系起来。 就好像她跟那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可他确定他听懂了这个故事。 “丫头,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楚震颇有感触的捏紧了酒杯,目光灼灼。 季羽瞳行礼,“回皇上,歌名《奈若何》。” “奈,若,何?” 楚震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 “好名字,好一个奈若何,好一个虞兮虞兮奈若何,这可不仅仅是首歌啊。” 他身体前倾,“丫头,你且说说看,这歌里的故事,是从哪儿来?”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很好奇,楚临渊也凝眉盯着她的脸,好奇这个凄美的故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又是哪个年代发生的。 而她又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择唱这首歌。 季羽瞳笑了笑,“皇上,很多故事如果了解得太深入反而会失了味道,我有故事你有酒这便足够了,您就当是这是瞳儿自己臆想的吧,可以吗?” 霸王别姬,讲起来太过繁复且沉重。 季羽瞳不是个悲观的人,她虽然偶尔会感怀过去和神话,但她更爱向前看。 那些或凄美或传奇的故事,她更喜欢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慢慢咀嚼,偶尔表达,偶尔沉默回味。 楚震愣了下,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回答。 可对上她洒脱的眼神,他也笑了,“好,朕就不细问了,你的故事很好,来人,赏酒。” 楚震大手一挥,立刻有人斟了杯美酒送到她面前。 “丫头,好故事理应配好酒,跟朕喝一杯?” 季羽瞳毫不扭捏,直接举杯,“好,多谢您喜欢我的故事,我干了。” 不像小女儿家的喝酒一点点抿,季羽瞳喝酒的姿势很豪迈。 她闻都没闻这酒烈不烈,直接举杯一饮而尽。 楚震都给惊到了。 “丫头,这酒可是佳酿,你这样喝喝的出味道不?而且这酒后劲大得很,小心醉倒没办法比赛啊。” “这女人。” 楚临渊见她拿这男人都不敢一杯干的御酒当水一样一口喝完,很想上前大骂一通。 可他还是忍住冲动,低声咒骂了一句,自己也喝了一满杯。 “......没事啦皇上,瞳儿酒量大得很,千杯不倒,您就放心吧。” 季羽瞳喝完还打了个嗝,“对了,是不是该投票了?” 她扫视了会场一圈,立马有不少人忍不住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她。 “呵。” 冷笑一声,她下台去,坐到了季婉芸身边。 两人一起等结果,可前不久还胜券在握的季婉芸这时候却明显紧张得不行。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那般从容优雅,可从她手里那块搅得完全没了形状的帕子可以看得很明白。 季羽瞳勾唇,“大姐,你紧张了?” “紧张什么?”季婉芸手中动作猛地一停,脸色却没什么变化,甚至看起来还挺高傲。 季羽瞳无所谓的用胳膊撑住脑袋歪坐着,呵呵一笑。 “嗨呀,果然是长得漂亮干什么都能顺风顺水啊,姐姐你确实没什么好紧张的,毕竟你的歌唱的也挺好的是吧,该紧张的应该是我这个长得丑的庶女才对。” “......” 季婉芸的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去接她这句话。 很快,结果出来了。 季羽瞳打了个哈欠,便听到那太假高声宣布。 “这一场,季羽瞳全票胜出!” 全票胜出? 季婉芸瞪大了眼睛,直接站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旁边歪坐着的季羽瞳本人却比她淡定许多。 “嗨呀,承让了啊大姐姐,没想到大家看了我的脸反而更关注我的才艺了,让你失算了啊。” 她没说一句话,季婉芸的拳头便握紧一分。 那温婉的表情也似乎快皲裂了,季羽瞳感觉如果现在季婉芸手里有把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砍向她。 不过她仍旧不怕死的鼓励道。 “不过没关系啦,这不还有几场比试么,大姐你还是有机会赢我的,毕竟您才是受过夫子教导的知名才女,瞳儿不过是凑巧多赢了你几把而已,别气馁啊。” 说完,她立刻感觉季婉芸愤怒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影后就是影后,就算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季婉芸还能摆出笑脸来。 “呵呵,瞳儿说得是,姐姐会努力的。” “哦,那瞳儿就等着啦。” 有了这次冲突,季羽瞳和季婉芸的比试直接到了白热化阶段。 两人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展示自己的才艺。 可随后的诗词,季婉芸仍旧还是输了个一败涂地。 毕竟季羽瞳的脑子里可是装了不少古代名人的诗词歌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季婉芸,比起那些名人,简直一个地一个天。 而那最后一场的现场作诗,季羽瞳用一首跟凤求凰同名的诗作呼应最开始的琴曲,再次全票胜出,直接彻底将季婉芸弄崩溃了。 得知她一场都没赢,最后还落个这么惨的票比的时候,她当场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然而,虽然有不少人还是很心疼她,可最终竟是除了楚震象征性的劝慰了她几句让她下去之后,压根没有一个人过来安慰她。 而且她回到侯府的席位时,季春秋还狠狠地愣了她一眼。 从未败的如此凄惨的季婉芸当下便忍不住离开了席位,直接离宫回府了。 楚震倒是也没有责怪她,不仅如此,他还十分高兴的赏了季羽瞳好多东西,临走前,楚震还特意提醒了她要多去宫里看看。 季羽瞳笑哈哈的都应了,可她却感觉很不妙。 因为她似乎高估了她现在的这具身体。 什么千杯不倒,那特么都是以前啊! 现在她只觉得看着楚震都是四只眼睛两个鼻子两个嘴,能保持住不失态就行了。 等皇帝一走,她连忙找到挽竹,直接靠到了她身上。 “走,挽竹,咱们赶紧回去,你家小姐我好像装x装过头了,有点晕。” 说着,她又忍住了作呕的冲动,整个人都靠到了挽竹身上。 晕头转向间,季羽瞳感觉有点怪,忍不住多摸了挽竹的胸几把。 “哎?挽竹你胸呢?怎么变这么硬了?” “挽竹?怎么我感觉喝醉个酒,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啊,这力气也大了,不会是我飘起来了比较轻吧?” “唔,挽竹你怎么不理我?” “......” 季羽瞳这个人一般不喝醉,但是一喝醉,那就是妥妥的话痨加流.氓。 看她一边说话一边在人身上到处摸就能知道。 可明明该被她抹胸捏腰的挽竹,此刻正跟在她身后红着脸满脸的不好意思。 她本想上前提醒一下季羽瞳她抱错人了,可杨钧却拦住了她。 “你家小姐喝醉了,就让我家王爷送她回去吧,反正抱都抱了,也不差那么一会儿,而且换过来给你你也抱不动,就让我们家王爷代劳吧。” 听了他的劝告,挽竹觉得有理,因为她确实身板小抱不住。 于是季羽瞳就整个人挂在某个冷峻的男人身上一路对其又摸又啃的上了马车。 ...... 第52章 季羽瞳,你喜欢我吗? “呜哇哈哈哈哈,挽竹你看到了没,你家小姐我还是很强的吧?等那啥封号下来了,宅子到位了,咱们就直接搬走,去他丫的宁安侯府,什么狗屁东西。” “呕~啊,好难过,这身体也太差了,怎么才一杯就这样了,真的是晕死我了,挽竹你在哪儿?快给我拿个袋子来,我要吐了。” “挽竹啊~~” 上了马车季羽瞳比在路上时酒劲来的更猛了,还当真应了楚震那句话,后劲大。 她现在整个人都窝在楚临渊怀里,却以为自己躺在毯子上,仍旧疯狂蹦迪。 “......季羽瞳,你醉了。” 楚临渊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又不想她到处乱扑腾把头撞到了,又不敢太用力怕把她捏疼了,实在是心情复杂。 而最令他头疼是季羽瞳一直乱动,斗篷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现在的她身上只有那件极为暴露的旗袍。 旗袍本就能突显身材,季羽瞳还一直乱动,毛领掉了,楚临渊刚帮她捡起来,抬头便看到一只手摁到了他脸上。 “嗷,我感觉我能飞起来了,挽竹,拖住我,我能飞。” 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季羽瞳蹦到他的腿上拼命的往上够,完全没有任何章法。 楚临渊忍住各种冲动将她扯下来摁到怀里,“别乱动了。” 他的声音沙哑难耐,面色也有些泛红,显然是动了情。 可季羽瞳哪里知道这些,不让她飞,她立马就生气了。 “我就要动,怎么样?” 季羽瞳仰着头,整张脸都粉粉的噘着嘴,每说一句话喷出来的都是女性的香甜和浓浓的酒气,呛的楚临渊的眼眶都红了。 马车内的温度也瞬间升高,楚临渊低着头,看着怀中粉.嫩又可爱的少女,对上她迷蒙水灵的大眼睛,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冲动轰然间从心底升起。 他心神一动,正准备做点什么。 突然,季羽瞳睁大了眼睛,惊道。 “卧槽!我突然发现挽竹你声音好像那个欠揍的家伙啊,叫啥来着,对,楚临渊,你怎么学他说话?” 她做了个打哆嗦的动作,嫌弃道,“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给我正常点听见没。” 醉酒了的季羽瞳浑然不觉她嘴里万分嫌弃的那个欠揍的家伙正低头准备吻她。 “......” 毁气氛可能说的就是她这种,听了这段话,楚临渊低头的动作一顿,随即便更加用力的将她摁紧了,导致季羽瞳完全动弹不得。 而这结果就是季羽瞳更加不爽了。 她嗷的一声,猛地一个高抬腿,打算踢人。 “你丫给我撒手!” 她的速度很快,大长腿更是差一点便踢到了楚临渊的头上。 可楚临渊的反应速度不是盖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抬手便直接捏住了她的脚踝,并冷声威胁。 “季羽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本王很欠揍?恩?” 他拧着眉,低头恶狠狠的看着怀中迷蒙的女人。 可谁料,季羽瞳突然哭了起来。 “呜哇,欺负人啦,你给我放手!” 她不停的扭动,高抬腿的动作很难做不说,她的双手还被抓着动弹不得,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楚临渊似乎没想到她会哭,一时间有点懵。 而且随着她的扭动,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手正抓着的脚踝是多么的光滑细嫩。 偏头一看,眼前的景象立刻再次给了他一波比之之前更加强烈的冲击。 “哇哇,我的腿要断啦,楚临渊你这个杀千刀的,在不松手小心我偷得你倾家荡产啊!” 季羽瞳难受得扭动着腰肢,而她那条修长的腿被人捏在手里。 楚临渊下意识的觉得不好,刚开始他以为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地方,毕竟她没有穿亵裤,整条腿都露在外面。 结果就在他准备是撒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裤子。 “这是什么裤子?” 不像亵裤不像短裤,总而言之很神奇又吸引人眼球。 楚临渊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不想松手。 直到季羽瞳难受得不行直接下狠口,猛地咬住他的腰部他才惊醒。 “季羽瞳,你松口。” 既然说是下狠口,那便是真的狠。 季羽瞳那一口牙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她在用力。 而且他一说话,季羽瞳更加不撒口了。 没办法,他只能松开对她的禁锢。 季羽瞳也是腿疼得厉害,得到解放后立刻就松了口。 可她的嘴上,分明沾染了些红色的液体。 楚临渊抿唇,用手指将她嘴角的血迹抹掉后便再次将她抱进了怀里。 而那处被她咬出血了的地方,他直接无视了,将外衣一遮便没再理会。 “楚临渊?”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季羽瞳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些。 她仰着头乖乖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痴痴地笑了。 楚临渊“恩”了一声没有说话。 季羽瞳却是嘿嘿嘿的笑着用手捧住了他的脸,整个人更是直接跨坐到了他腿上。 “喂,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简直每个地方都是我最喜欢的。” 她乖乖的歪着脑袋,表情有些懵,有些色.色的。 每说到一处地方,她就会用手指轻轻地摸摸。 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最后到嘴巴。 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带着温热的温度一下下,跟点火一般将烧红了男人的眼睛。 楚临渊捏住她在他唇上轻点的手指,声音暗哑。 “季羽瞳,你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充满了蛊惑力。 季羽瞳听得云里雾里,看着他的脸,连忙痴痴地点头,乖巧道,“喜欢!” 闻言,楚临渊勾起嘴角,又问道,“那跟楼璟炎比呢?我跟他,你更喜欢谁?” 现在的楚临渊就像是个诱拐无知少女的罪犯,长相犯规,声音也超级犯规的那种。 季羽瞳再次歪头,迷瞪道,“谁是楼璟炎?” 听了她的回答,楚临渊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而坐在马车外面的杨钧和挽竹早就捂住脸不想再听了。 杨钧是完全没想到他们家王爷居然这么会撩人,他这是在外面听着声音都觉得有些心悸,简直完全无法想象这马车里面会是个什么情况。 相比杨钧呢,挽竹则是整张脸都红透了,因为不用驾车的缘故,她的脸都快要埋进膝盖里看不见了。 简直太令人羞怯了。 她们家小姐这应该是跟战王好上了吧?她想。 ...... 回到马车内,季羽瞳浑然不知自己正面临的危险。 她还迷瞪着,以为在做梦,疯狂的吃着某人的豆腐。 而且一边吃豆腐一边惊叹。 “妈耶,你身材好赞啊,几块腹肌啊?” 她以为在做梦,自是动手动脚比较随性,压根没注意到某个男人此刻正呼吸急促,眼神幽暗得可怕。 “等等,不对劲,我的金条呢?皇上赏给我的金条在哪儿,还有玉如意!我的宝贝呢?!” 可这豆腐吃着吃着,季羽瞳又猛地抬起头惊呼,却不想嘭的一下直接撞到了男人的下巴。 “嗯——”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一个捂住脑袋,一个咧着嘴忍痛帮忙揉她的脑袋。 “叫你别乱动,金条和那些奖赏你全都让清凝带去她府上保管了,忘记了?” 楚临渊的下巴都被撞红了,显然也是被撞的不轻。 可他却只是咧了咧嘴反倒是比较紧张季羽瞳的脑袋。 “恩,也是。” 季羽瞳似乎是想明白了,这一撞她又清醒了不少。 可这清醒了不少的后果就是她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卧槽,楚临渊?你怎么在这儿?” 这么傻x的话也就只有她说得出来。 跟人聊了这么半天,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明明之前都捧着别人的脸猛夸了。 “哎哟喂我这脑袋。” 季羽瞳眨巴了两下眼睛,又用力的锤了锤脑袋,有些头大。 “刚刚是看到幻觉了吧?挽竹呢?” 她摇了摇晕头转向的脑袋,结果不仅没有缓解醉意,反而更晕了。 楚临渊捏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摁进怀里。 沉声道,“好了,别折腾了,先睡一觉。” 也许是真的折腾累了,季羽瞳听到他这特意压低的声音后竟是真的安分起来没乱折腾了,而且很快就睡死了过去,论马车怎么颠簸都睡得死死地。 原本楚临渊想着她不折腾了他会好过一点。 可真等她安静的睡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反应比之前反而更加强烈了。 动如脱兔,静若处子说的可能就是季羽瞳这钟女人吧,她安静睡觉的时候,看起来真的是跟平时太不一样,充满了另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楚临渊为了尽快平复冲动,干脆将她的那半张被毁了的疤痕脸掰过来盯着。 结果盯着盯着,他却是越来越觉得这疤痕脸也开始能看了。 没办法,最后他只好放空心情,干脆仰头坐在马车内,看着车顶。 煎熬许久,终于是到了福临客栈。 “王爷,到了。” 杨钧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却是没有直接掀开帘子。 楚临渊“恩”了一声,正准备就怎么抱着她下车。 结果这时季羽瞳觉得不太舒服,闭着眼坐起来又跨坐到了他身上,双臂还箍紧了他的脖子。 楚临渊先是以为她醒了,结果怎么扯都扯不下来,还听她一直哼唧撒娇。 无奈,他只好就这么托着她的屁.股用这种奇怪的姿势将人抱下了马车。 一出马车,果然四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挽竹更是整张脸都红透了,不好意思看他们,连忙在前面带路。 “王,王爷,请跟我来。” 第53章 让姐姐我亲一下 “什么情况?我没看错吧,那是战王吧?” “战王抱着一个女人来客栈?” “天哪!” 大名鼎鼎,城中无人不识的战王殿下,突然之间抱着一个女人进客栈,顿时轰动全场。 毕竟这克妻一事虽然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但这就是事实。 如今有一名女子完整完好的跟他们苦逼的,单身多年的战王如此亲密,真心爱戴着楚临渊的百姓们简直高兴得各个奔走相告。 没几个时辰,整个京城几乎是家喻户晓了,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的发展。 甚至还有不少胆子大的有钱人特意去福临客栈点了一桌子菜,打算看点热乎的。 结果楚临渊自进了季羽瞳的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后来守在门口的杨副将也进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姐她怎么跟这个克妻的战王好上了?挽竹姐姐!” 隔壁房间里,挽风焦急万分的围着挽竹团团转,明显急得不行。 “这个战王你也知道,他克妻的啊!小姐要是跟他扯上那种关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挽竹姐姐,你在宫里怎么没帮小姐挡挡啊,这战王怕不是看上我们小姐了吧?” “我也没办法啊......”挽竹也是一脸的欲哭无泪。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个性,而且小姐在宫里是主动跟战王表白的,我想拦也没法拦啊~” 挽竹也是满眼担忧,“挽风,要不咱们今晚不睡了,轮流守门吧。” “行,要是那战王想对我们小姐做什么,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小姐救出来!” 挽风义愤填膺,小拳头咔嚓作响。 而那边房间里却是另一片风光。 “呕~” 季羽瞳高估了自己在这里的弱小身体,那么大一杯劲酒,后劲完全不是现在的她顶得住的。 一趟到床上她就开始止不住的呕吐。 而来不及扯开她手的楚临渊,刚好迎面将她的呕吐物给接了个满怀...... 顿时,大名鼎鼎,英明神武的铁面将军,小麦色的脸变白了一个色号。 而紧接着扑鼻而来的刺激性气味,又让他刚白了一个色号的俊脸迅速由白转青。 “杨钧!” 楚临渊咬牙切齿的喊出副将的名字后正想抽身起来,结果季羽瞳因为难受得紧,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所以杨钧慌忙跑进房间里时正好看到季羽瞳双手抓着楚临渊的衣服,抱着他的脖子,吐进了他的衣领里面...... 这一幕简直惊悚得无以复加。 看着楚临渊满脸不可置信,僵硬着扭动脖子看向他的时候,杨钧差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将,将军!” 楚临渊似乎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他双目圆睁盯着杨钧,像极了死不瞑目的恶鬼。 杨钧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强行拉开了季羽瞳的手,让她自己趴在床边吐。 而楚临渊仍旧保持着蹲着的动作,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蹲在那里不敢动弹一下。 “将军,属,属下帮您先把这件袍子脱,脱掉吧,您,您先站起来......” 看着楚临渊那清白交加的脸,杨钧一边抖着腿,一边舌头打架的想将他扶起来。 可他的手刚碰到楚临渊的衣服,楚临渊就自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而就是这么一个突兀的动作,杨钧眼睁睁的看着季羽瞳吐在他袍子上的那些呕吐物哗啦啦的又流了下去,滴到了靴子上。 再加上楚临渊瞬间又变幻的脸色,杨钧看向他的脖子,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不难想象,那位季小姐吐在他衣领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淌了下去......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 杨钧完全不敢看他们家王爷现在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对劲被他一掌劈了。 而整个房间里除了飘荡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刺鼻性气味以外,还不停传来季羽瞳干呕的声音。 ......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久到杨钧腿肚子都快抽筋了的时候,楚临渊终于开口了。 “让人立刻送洗澡水上来,你回府,给本王拿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他的声音意外的听起来非常平静,平静到杨钧额头上的汗都淌了下来。 “是!” 得到指令的杨钧连忙窜了出去,飞奔回府。 心里却在不停地打怵。 这季小姐怕不是清醒之后会被他们家王爷一掌劈死吧...... 不劈死,他俩之间应该也不会成了吧? “哎,这可怎么办才好......” 难道他们家王爷因为这件事,以后还得继续打光棍? 这边杨钧担心得不行,那边房间里,楚临渊也正坐在浴桶里严肃的思考人生。 只有季羽瞳,吐爽了之后趴在床沿边边上就那么睡了过去,对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洗澡水换了足足十次,楚临渊一直洗到确定在身上闻不到任何异味了才起来。 房间早已被打扫干净,甚至为了祛除异味,下人们还特意放了不少鲜花在床边。 所以等楚临渊掀开隔断的帘子出来的时候,随着窗户外吹进来的阵阵微风,床头的帘子微微浮动,眼前的场景还颇有一番美感。 当然,如果床上躺着的不是一个醉鬼的话。 不知道在他洗澡的这段时间里季羽瞳在床上都造作了些什么,被子都被她踢到了地上,枕头也有一半悬在床外。 她的人更不用说了,直接横躺在皱巴巴的床上,半个身子都快掉地上来了,一只腿还踩在墙上,姿势极其神奇且不雅。 楚临渊这辈子都没想过还有女人睡觉能睡成她这个样子。 而且更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看着这样一个睡姿不雅,毁容了半张脸,刚刚还吐了他一身的女人,竟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明明之前早就被恶心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洗完澡就出来一掌劈了她了来着。 “季羽瞳,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站在床边,楚临渊一直皱着眉头盯着床上的女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季羽瞳脸上露出了个十分猥琐的笑容,“嘿嘿嘿,帅哥你别跑啊,让姐姐我亲一下,就一下!” 说着,她就猛地一个翻身,然后十分壮烈滚到了地上。 “嗷——” 季羽瞳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嘶~帅,原来是梦?” 目睹了全过程的楚临渊,“......” “哎,真不该装x跟那什么破皇帝喝酒的,脑袋怎么这么疼,疼死爸爸了。” 季羽瞳整个人还晕乎乎的,压根就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个人。 直到那人阴恻恻的开口道,“破皇帝?” “谁?” 对皇帝大不敬可是大罪,季羽瞳神色一肃,立刻抬头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身白色亵.衣亵裤,满头墨发披散着的俊美大帅哥坐在屋正中的桌子旁。 没有了紫金长袍,高冠束发的楚临渊,此刻看起来简直跟梦中的那位大帅哥撞脸撞了个结结实实。 季羽瞳看呆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昏沉的脑袋,指着他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还穿成这样诱.惑我?是不是意图不轨?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夸张的双手抱胸,重新爬回床上,再用被子将自己裹好,只冒出个脑袋警惕的看着他。 “......” 楚临渊实在是没办法猜到她的脑回路,时刻都处在汗颜中。 不过既然她岔开话题,他本也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便也就罢了。 不过...... “季羽瞳,你可知你今天对本王都做了些什么?现在才躲进被子里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他故意撩起上衣,将那块还十分明显的压印露了出来,啧了一声。 “看看你的杰作,本王好心好意带你这个醉鬼回来,你倒好,抱着本王不撒手不说,还一直对本王上下其手,本王反抗,你竟然咬本王。” 楚临渊说话时表情甚至有意思。 那双总是充满了凌厉,杀气的眸子里此刻满是不怀好意,还有一些不该出现的无奈和委屈。 “......” 季羽瞳喝醉了确实有乱动乱摸的毛病,她知道,所以此时还真没想好该怎么反驳。 见她无话可说,楚临渊放下上衣,再次回到原本淡淡的神态。 “所以,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会补偿你的,我有钱。” 季羽瞳确实没什么话好说,不过她现在得了奖赏,总归底子硬气,一点不露怂色。 “呵呵~”楚临渊冷笑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补偿?你玷污了本王的身体,只用金银补偿?你当本王什么人?” “......” 不知为何这场面好像让人觉得有些熟悉,不过季羽瞳现在脑袋疼的厉害,一时间还真没察觉出不妥。 倒是刚好拿了换洗衣物赶到门口的杨钧听到,眼球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那你想怎么样?” 季羽瞳总觉得楚临渊待会儿肯定会说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出来。 果然,他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 “你嫁给本王,本王便不再追究。” “不可能!” 楚临渊话音刚落,季羽瞳便立刻矢口拒绝了。 “我不就摸了摸你么,一个大男人,还怕自己吃了亏?” 她十分鄙夷的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通,嫌弃道。 “就算你是老处男也不能这么饥.渴啊?我一个花好年华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嫁给你,万一被你克死岂不是亏大了!” 可能真的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将他克妻,处男的事情用这种态度讲出来吧,楚临渊竟是一时间有些愣了。 不过很快,他脸颊上的肌肉微动,额头的青筋也迅速涨起。 他单手撑住床沿,将季羽瞳死死地逼到床的最角落,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脸,咬牙切齿道。 “季羽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54章 流言蜚语 “当然知道,你以为你长得好看,武功好,战功赫赫,身份高贵,所以全世界的女人就都该想嫁给你吗?” 楚临渊身材高大,压着季羽瞳时就跟整个人将她包住了一样。 寻常女子被高高在上的战王殿下这般禁锢怒视的话估计早就脸红耳赤缴械投降了,可季羽瞳偏偏一点依旧一点也不犯怂,反而还一脸倨傲的扬起了下巴。 “实不相瞒,就你那克妻属性,不仅是我,就算是我的丫鬟都不会想嫁给你好吗?麻烦你自己想清楚自己的情况,不要盲目自信,请让开,谢谢。” 她没有故意激怒面前这个男人的意思,可她真的看不惯别人用那种不得了的态度跟她讲话,好像自己天上地下,叼得飞起了似的。 不好意思,季羽瞳这辈子就只觉得一个人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牛人。 那就是她自己本人。 “季羽瞳——” 楚临渊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心平气和的跟她讲话,明明自己都这么放下姿态来打算娶她了。 “别这么喊我,我会误认为你早已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了的,您可是高贵的王爷,还是别跟我这种一提起来就让人觉得掉价的小人物有什么关系的好。” 季羽瞳扁了扁嘴,以眼神示意房门的方向。 “王爷,你要的补偿我稍后些日子会让人送去你府上的,这儿毕竟是女子的闺房,你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喏,门在那边,您的杨副将还在门口等你呢。” 听到这句话,原本送衣服来实则早已开始偷听模式的杨钧心中一抖,连忙后退数步,不敢再偷听。 走了好远他心里还在发虚。 ‘这六小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武功的人啊,怎么知道他在外面?’ “呵呵——” 楚临渊冷笑一声,突然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哼道。 “本王就是爱你爱到无法自拔了,你嫁是不嫁?” “......” 可能没想到以楚临渊那半天蹦不出个好话的性格居然能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季羽瞳都给愣住了。 不过很快,她便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劲道。 “不嫁,松手。” 季羽瞳虽然没听师傅的话学过什么武功,但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搞偷盗的,哪能没几个逃脱技巧。 虽然现在看样子她只是捏住了楚临渊的手腕,可那巧劲使的,饶是楚临渊的手上都瞬间软了劲。 紧接着季羽瞳便跟个滑溜的泥鳅似的,嗖的一下从他与床的缝隙中窜了出去。 不过季羽瞳一只脚刚落地,还不等她笑出来,下一秒一双铁臂便从后面抱住了她,重新将她拖回了床上。 “......” “救命啊,非礼啊!来人啊!!!” 季羽瞳挣脱不开,只得大声嚷嚷。 这一下也是让楚临渊措手不及。 他还来不及做些什么,早就等在门外不远处的挽风挽竹两人便齐齐推门冲了进来。 “小姐!” “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样随手拿的武器,扫帚和花瓶。 对上楚临渊不满的眼神,两人均是心中一凛。 还是挽风胆子大些,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了两步。 “小,小姐,你,战王没对你做什么吧?” 看情况楚临渊应当是没来的及对季羽瞳做什么,可两人都穿着亵.衣,还抱在一起,实在很难让人不乱想。 “挽风救我,什么战王不战王的,这人就是个登徒子,觊觎你家小姐我的才华和美貌,硬是要娶本小姐,赶紧把他赶走,本小姐的名声都要被他毁干净了。” 其实季羽瞳也只是说说,她一点也不认为挽风能打得过楚临渊。 不过尽管谁都知道结果,挽风竟然还是脸色一肃,视死如归的拿着花瓶冲了过去。 “小姐别怕,挽风这就来救你!” “挽风!” 挽竹在后面急得满头大汗,但她实在也拦不住挽风。 倒是楚临渊见挽风忠心护主,一个错手将她的花瓶打落,顺手将她一掌推开,这才施施然的将季羽瞳松开。 “没想到你这小丫鬟还挺护主的,竟然敢对本王动手。” 楚临渊起身,随后赶进来的杨钧连忙服侍他将衣服穿戴整齐。 挽竹却是听了他这不咸不淡,冷冰冰的话语,连忙拉着挽风跪下。 “王爷,挽风她不是有心的,她只是想保护小姐,她对您没有恶意的,请您大发慈悲,饶了她这一次吧。” 其实挽竹原本还准备加一句请他看在小姐的面子上饶了挽风的,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季羽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压根没管楚临渊在装什么x,直接将两个人都扶了起来。 “你俩跪什么呢,又没做错什么。” “......” 楚临渊冷哼一声,“杨钧,你适才都听到了些什么?” “回王爷,属下刚送来衣服,什么也没听到。” 杨钧抹了把冷汗,满满的求生欲。 他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掺和到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里面,搞不好就成了挽风挽竹那俩丫头那样的下场。 她们好歹还有季羽瞳撑腰,他可不一样,完全就是用来扔出来挨刀子的。 “是吗?” 楚临渊挑了挑眉,没说信还是不信。 而季羽瞳完全没有想跟他说话的意思,楚临渊没由来的觉得心中有些窝火。 “既如此,本王给季六小姐七日时间将赔偿送到本王府上,若是本王不满意或是过了时辰,本王可就当六小姐是想嫁到战王府来了。” 说罢,他没有给季羽瞳任何反驳的机会,甩袖大步离开了房间。 “那不行的啊小姐,王爷这摆明了是在坑你呢,他满不满意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么。” 挽竹虽然武力值不够的,但脑袋转得可比挽风快很多。 季羽瞳当然也知道楚临渊是在盘自己,不过她原本也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赔偿一事,本就有些无稽。 “哼,不怕,反正又不是本小姐故意要喝醉的,而且谁也没让他来送我,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讲,也没任何一个人看到本小姐占他便宜,这事儿咱们做做样子得了,不用担心。” 她安抚了一下有些慌张的挽风挽竹两人,随即揉了揉脑门儿。 “对了,既然我们都回来了,皇帝的册封圣旨应该也快到侯府了吧,咱们回去看看,顺便收拾一下东西,把娘早点接到新赐的宅子里去。” “好!” 阴阳脸,前不久还诈尸了的侯府六小姐在文武百官面前大放异彩,打败民间公认的美女季婉芸成为第一才女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在她被战王楚临渊抱回客栈开始,各种各样的流言纷至迭来。 季羽瞳坐在奢华的轿子上闭目养神,乍一听,这热闹的街道上每个人讨论的都是她的事情。 “听说那季羽瞳跟季婉芸比试的时候将季婉芸虐得好惨诶,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季婉芸居然一样都比不过那个阴阳女,亏我以前还那么看好她。” “季婉芸怕不是以前都是装的有才情吧,她可是上过书院的,那季羽瞳从小怎么过来的谁不知道,居然连她都比不过,真是丢人,果然是个空有皮囊的花朵罢了。” “诶诶,你还真别说,我听人说那个阴阳女有办法能遮住她那半张鬼脸,貌似她的脸如果没被毁的话比季婉芸好看数倍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 “季婉芸不是跟太子都要定亲了么?怎么听说她好像还跟季羽瞳抢起战王来了?难道季婉芸不想当太子妃了?” “切,我觉得还是无中生有,太子那可是以后要当皇帝的人,季婉芸会那么傻?当了太子妃以后她可就是皇后了,更何况战王妃你以为那么好当的?” “额,也是啊......” “那那个阴阳女怎么不怕......” “......” 虽说没有故意去听人讨论的想法,但季羽瞳就是耳聪目明,恰好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而且听起来这大街上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都在怀疑季婉芸,贬低季婉芸,对她失望,甚至辱骂她。 现在是她在这街上,听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心情甚是舒畅。 可那话题的另一个主人翁季婉芸要是听到了这些言论,怕是不气死也没办法再保持优雅了吧。 季羽瞳现在是一想到季婉芸听到这些话时会是什么表情就觉得好笑。 而且她敢肯定,那么爱面子的季婉芸,肯定派人去外面探查过了。 这坊间的言论,她肯定知道了。 指不定现在正在府里在砸东西收拾下人什么的呢。 她可得赶紧回去看点热闹的。 “小姐,到了。” 挽竹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同时马车的帘子也被人掀了起来。 可这迎接她的人,却是让她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看着这马车旁,微笑伸出手打算牵她下马车的温润少年郎,她挑了挑眉。 “你是?” “我是你三哥,前几日考学结束,今日我刚回府便听说皇上封了你为第一才女,做哥哥的岂能不来迎接一下么,快下来吧,哥牵着你。” 少年见她一脸困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三哥在外求学的时间确实是有些长了,常年只有逢年过节能够回府吃个饭,也没见过你,今日乍的一看其实三哥也不太能认识六妹,母亲说什么也要我来接你,还请六妹不要介意,让三哥接你一次。” “......” 说到这府里的三少爷,季羽瞳倒是回想起来了,她府上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 只不过真的是常年在外,当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个人。 只不过她才刚得了封回来,就恰好碰到他回府迎接,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尽管心中百转千回,但季羽瞳还是礼貌的勾起唇角,笑道。 “三哥客气了,你能来接瞳儿,瞳儿很高兴,回头帮我谢谢母亲。” 第55章 嫡长子季长宇 “听说,妹妹这次是赢了大姐姐?” 季长宇一路护着季羽瞳,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高兴的意思。 季羽瞳不可置否,“怎么,三哥这是不信?” 瞧见她带笑的眼神,季长宇连连摆手,“信啊,怎么可能不信,三哥回来的时候听好多人都在讨论那天妹妹的文采呢,实不相瞒,三哥很是欣慰。” “欣慰?” 季羽瞳有点奇怪,完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虽说这季长宇是嫡子,是侯府三少爷,可他常年在外求学,也不知道那侯夫人是怎么打算。 难道她的老来子七少爷就是儿子,她的大儿子就不是儿子了么?就这么放他在外面,时间长了,都让府里的人快忘了有他这号人物了。 而且他这个人的个性看起来确实也不太像那侯夫人能教出来的,腼腆又温厚,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是啊,其实虽然你三哥我常年在外,但侯府的事情我还是有些耳闻的,人人都说你过得不好,前阵子还听说你失足落水没能挺过去,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死了?” 季羽瞳盯着他的眼睛,笑嘻嘻的道。 “所以三哥现在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又活过来的,诈尸又是怎么回事?” 求学之人最是拥有好奇心,面对一切的未知都充满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季羽瞳死而复生,又性情大变,还突然锋芒大现,实在不得不让人好奇。 季长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妹妹真是冰雪聪明,三哥确实比较好奇,不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妹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有点担心。” 他说到一半可能是觉得自己对这件事好奇有些奇怪,连忙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绝无恶意。 季羽瞳本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对她这个三哥越发好奇了。 原本以为他应该是侯夫人派过来干什么的,结果看起来应该也不尽然。 搞不好侯夫人本来确实是做的那种打算,不过她这个三哥并没有领悟到其中深意,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的。 想到这里,季羽瞳就觉得有些好玩。 “没什么好担心的,其实就是睡了一觉那么简单,大家以为我死了,但是我又醒了,要说惊吓可怕,我觉得可能那些送葬的人才是受惊不浅,哥哥要是有空可以多去慰问一下那些人。” “可你在棺木中醒来应该比那些人更害怕吧,要是哥哥那天在府上就好了,断不会出现这样荒谬的事情,人根本就没事,偏偏说是死了,那万一你再晚点醒来,那就来不及了,那便是活埋啊!” 读书人最见不得的就是些不平事,特别是枉死,活埋这种该遭天谴的事。 季长宇扼腕长叹,满脸的愤恨。 季羽瞳自然不可能凭他这么几句话就认定他不是侯夫人的人,毕竟人家的血缘在那里,反正信不信都一样。 “说的也是啊,三哥不愧是咱们赤霄国未来的栋梁之才,瞳儿觉得你以后一定能封个大官。” “瞳儿过誉了,三哥只求为国效力,官职大小无所谓,当然如果能为侯府光宗耀祖,那自然是更好的。” “......”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回到了她的小院子。 叶巧云还在烧香祈福,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自己供上去的佛像面前,不知道整天都在祈祷些什么。 季羽瞳与季长宇两人进到那小祠堂里面的时候叶巧云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直到挽竹唤了声四姨娘,她才猛然间扭过头。 “瞳儿!瞳儿你回来了?” 叶巧云连忙起身,却因为长时间跪坐在蒲团上膝盖站不直软了劲,还是季长宇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你是.....长宇?” 叶巧云起初没认出来扶她的人是谁,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眼角带着泪花不住的轻轻拍他的手背。 “好啊,好啊,长宇都长这么大了,四姨娘差点没认出来呢,你还记得四姨娘吗?” 她对季长宇的态度居然如此不同? 季羽瞳有些疑惑。 平时除了她以外,季婉晴他们,还有最小的七少爷季长阳,无论见到谁,叶巧云也总是很惶恐瑟缩的样子。 虽然这季长宇常年不在府上,可也不至于明知他是侯夫人的大儿子还对他这么亲切吧? 实在是奇怪。 “娘,你什么时候跟三哥关系这么好了,瞳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季羽瞳将叶巧云扶出门,几人一同坐到院子里晒太阳。 季长宇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好几次。 “瞳儿,你别见怪,四姨娘对小时候的我很是照顾,依稀记得是四姨娘正怀着你的时候,有次我差点发热死掉,还是四姨娘连着几天几夜照顾我,我才能活到现在的,四姨娘是我的恩人。” 堂堂侯府嫡少爷发热快死了,居然是姨娘来照顾? 为什么? 季羽瞳觉得事情越发蹊跷,“那夫人呢?夫人不知道你发热病重了吗?” 侯夫人如何宠爱她的小儿子季长阳,季羽瞳可是看在眼里的。 季长宇可是她的大儿子,在她生了两个女儿之后出来的第一个儿子,应该比宠爱季长阳更加宠爱他才对啊?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照顾季长宇的却不是侯夫人? “瞳儿,那时候夫人有事走不开才托我去帮忙照看的,你在这乱吃什么醋呢,这孩子。” 叶巧云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偏偏这时候将话题终止了。 而且看样子季长宇也不知道为什么照顾他的是四姨娘,而不是他的亲娘。 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是是是,瞳儿乱吃醋了,这还不是看三哥一过来,娘笑得比平时多多了么,平时瞳儿回来也没见娘高兴成这样。” 场面话说着,季羽瞳心里却留了个心眼。 毕竟如果这事是真的的话,那季长宇就很有可能不是侯夫人的亲生儿子! 至于是谁的儿子,跟四姨娘又有什么关系,那就很有考究性了。 不过现在,知道这季长宇不是侯夫人阵营的人,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既然叶巧云心情甚好,她自然也愿意多陪他们一起聊会儿。 时间过得很快,日落时分,皇宫里终于来人了。 而且那阵仗相当的大,来宣旨的太监更是派头十足。 侯府上下早就在府上恭候了,这圣旨一来,季春秋就立刻派人来喊她过去。 叶巧云也诚惶诚恐的跟着过去,一家子人齐齐跪下接旨,好不整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安侯府六小姐.....” 太监公正地站在正中央读着圣旨,季羽瞳却在底下一点也不安分的扭头左看右看。 这往左,是哭红了眼的大姐季婉芸,一见她看过去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表情实在是跟温婉打不上边儿,活像要吃了她一样。 而这往右,是不知被谁打过脸,脸颊红肿的二姐季婉晴,她的眼神更加恶毒,好像她挨打是因为季羽瞳似的。 季羽瞳无奈的瘪瘪嘴,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有本事你打我啊?略略略~” 做完这些个小动作,圣旨也已经宣读完毕。 太监将圣旨合起,“季羽瞳,接旨吧,从今日起你便是咱们赤霄国第一才女啦,恭喜恭喜啊~” 虽然太监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不舒服,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太监没做过什么让她讨厌的事。 季羽瞳自然不吝啬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多谢多谢,辛苦公公今日大老远的跑这一趟啦,一点小礼物,还请公公笑纳,公公回宫的路上可别渴着了饿着了。” 说着,她当即掏出一份红包递到公公的手上。 公公打开口儿看了一眼,随即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便笑开了花。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这时候可能没有红包这种东西,一般人给钱都是给个银袋子,里面装的也一般也就是百两银子。 而季羽瞳这红包可不同,她这张红包虽然看起来薄得跟纸一样,可那红纸里面装的可是一张千两银票。 这当然是季羽瞳早就准备好的。 她从不吝啬花钱,更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省钱。 毕竟这传旨的公公高兴了,到了皇帝面前才会回一些好听的话。 自然而然的,以后她去皇宫里面办事情也会好办许多。 “哈哈哈,公公实在是客气了,以后瞳儿去宫里陪皇上下棋的话,还少不了要公公多多照看呢。” “六小姐才是客气,您这今天刚走,皇上后头可就说想您了呢,一直在念叨着什么时候你能去宫里看看,陪他下下棋,画个画儿。” “......” 季羽瞳跟这公公两人越谈越投机,竟是完全将这府上还跪着的所有人都视作了背景板。 除了一开始就被她扶起来的叶巧云以外,其他人无一不是跪着不敢起身。 直到季羽瞳跟公公聊到了大门口,公公才像是突然想起来还有那么多人跪着,遂扭头敷衍的挥了挥浮尘。 “都起来吧,咱家也该回宫复命去了,六小姐,这新赐的第一才女府已经可以住人了,牌匾明日便会有人来挂上,咱家就先回去啦。” “好的,公公慢走啊~” 季羽瞳笑着挥了挥手,这才转过身回到大堂里。 正好,今天所有人都在,她便当即一并把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宣布了。 谁料,居然还有人不同意。 而且这不同意的人居然还是她这老爹,季春秋。 第56章 给我原封不动还回来 “你们不能搬走,我不同意!” 季春秋一脸的不乐意,喝完这一嗓子之后便横了瑟缩的叶巧云一眼,颇有一种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而叶巧云也确实被吓到了,连忙扭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瞳儿......” “为什么不能搬?” 季羽瞳握住叶巧云瘦骨嶙峋的手,满脸冷漠。 “你有什么权利不允许我们搬走?还是说你觉得你一个侯爷,想命令咱们皇上御封的第一才女?” 虽然说第一才女不算是什么官职,但厉害就厉害在它是皇帝御封的。 古往今来,无论什么名号,只要是皇帝御封的,就有话语权。 更何况像季羽瞳这样喜欢装x的人,鸡毛都能给她拿来当令箭。 “这不是命令,爹是在为你们着想,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独自搬到府外去成何体统,外面会有多少人说闲话你知不知道?” 季春秋见控制不了,只好转换为亲情计。 那一脸慈父痛心的表情,不知情的人恐怕还真以为他是为季羽瞳着想呢。 果然,季长宇这个常年不在家的人就立刻站了出来。 “六妹,我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虽然你现在有了新的府邸,可你毕竟还未出嫁,而且就算出嫁了也应该是住到夫家的,你这个年纪,不太适合独自搬到外面去住啊。” “是啊是啊,妹妹你可别在这种时候犯糊涂啊。” 季长宇这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说的话季羽瞳勉强还能当做没听见。 可这个季兰馨现在跑来帮腔就有点意思了。 “你现在跟明王景王战王他们的关系本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现在如果贸然一个人搬到府外去住,还不知道外头的人要怎么说你呢,还是留在府里吧,反正那府邸也不会跑。” 季兰馨站在季婉晴身边,做的一脸好姐妹的表情。 倒是季婉晴和季婉芸都没有吭声,明显是让季兰馨出来打头阵的。 然而,这些人说了这么多,季羽瞳听完也只是极为不雅的掏了掏耳朵。 “嗨呀,挽风啊,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蚊子啊,吵死人了。” 挽风听出来了她的意思,立马没忍住笑出了声。 虽然挽竹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可季春秋却抓准了机会,大喝道。 “放肆!你这丫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出身,如此没有教养!” “野丫头?没有教养?” 季羽瞳挑了挑眉,“季春秋,你可算了吧,指桑骂槐这招对我没用,我瞧着夫人和几位姐姐都装得挺辛苦的,咱们干脆把事情摊开了放到明面儿上来说得了。” “挽风,来,搬个凳子过来,有些账咱们可得好好算算了今天。” 挽风闻言,立马麻溜的搬来了椅子。 季羽瞳一屁.股坐下便翘起了二郎腿,同时,挽竹也将早就准备好的小本子拿了出来。 “你想算什么账?侯府这些年供你吃供你喝,现在你才刚有了点本事就想翻脸?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爹了!”季春秋暴怒。 季羽瞳双手虚空按了按,“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不知为何,看她如此气定神闲的拿着一本名不见经传的小本子,侯夫人和一众小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果然,下一秒,季羽瞳便摇了摇手中的小本子。 “夫人,各位姐姐们,这个呢,就是我娘用来记载这些年她的嫁妆流水账本,虽然我娘呢,现在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据说以前嫁过来的时候那嫁妆可丰厚的很,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季羽瞳!” 侯夫人彭雪丽显然再也无法忍受她如此放肆,喝完便准备过来教训她。 然而挽风挡在了她前面,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不许伤我小姐!” 彭雪丽一看到她就觉得腿疼,硬是生生止住了脚步。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放狠话,“四姨娘,你可别忘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彭雪丽一身华丽的衣服,头上更是珠宝首饰堆满了,那保养得很好的皮肤却因为恶狠狠的表情皱在了一起,看起来有些狰狞。 叶巧云缩了一下,显然害怕得不行。 不过季羽瞳适时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娘,别怕,有我呢。” 虽然不知为何自己这女儿死而复生之后性情变得如此果敢勇猛,但叶巧云却相信她的话,点了点头。 见威胁叶巧云都没用了,彭雪丽和季春秋对视一眼,随即季春秋便给身旁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便准备离开。 不过季羽瞳却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这万一把这皇上刚封的第一才女怎么了,回头可怎么交代呢。” “交代,交代什么,小女卧病房中,不得出门见客,交代得可还行?” 季春秋脸色甚是阴毒,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没把季羽瞳当自己亲生女儿对待过。 季羽瞳笑着鼓了鼓掌,朝大堂外指了指。 “我觉得不太行呢,侯爷,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可是战王送我离宫的,不巧,战王对女儿实在是看重,生怕女儿出了什么事,这不,走到哪儿都派人暗中保护着呢,你说,你那交代战王听了会否满意?” 屋外第一次替换杨钧过来的暗卫,“......” 季春秋的笑容僵到了脸上,“......” 彭雪丽,“......” 季羽瞳十分满意他们的表现,随即展开小本子。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呢,我就开始念咯。” “......” 不说战王是否派了暗卫过来保护,就看季羽瞳这气定神闲笃定外面有人的样子,季春秋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战王是谁,常胜将军啊,他带的兵各个都是人才,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更是不用说,这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不敢就这么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扣人。 毕竟今天战王楚临渊在宫内放的话他们也都是听见了的。 季羽瞳身上可还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未来唯一的战王妃! 虽然她本人还没有同意,不过人家战王就是看上了,派人来保护完全在情理之中啊! “不行,这实在是太多了,我不想念了,挽竹你来吧,挽风,给我杯水。” 季羽瞳原本都开始念了,可那流水实在是太多了,还有那些东西的名字真是又臭又长,读起来不顺畅的话还很容易显得她没文化,于是她干脆甩手了。 挽竹欣然接住继续念,季羽瞳和叶巧云就在旁边听着。 可这账目流水念着念着,在场的人脸色就开始五彩纷呈了。 首先是季长宇,他本以为季羽瞳想搬出去还挺没道理的,现在这么一听,简直完全不可置信,脸色十分精彩。 其中包含了震惊,愤怒,对母亲和姐姐们行为的不可思议,对季春秋的质疑,还有对季羽瞳的同情和心疼。 而这其次呢,表情最精彩的当属季婉晴了。 因为她从小到大受季婉芸和彭雪丽的唆使抢夺叶巧云的嫁妆最多。 虽然并不是每次拿到的东西都归她自己所有,但确实是她去抢的,逃不掉。 最后便是彭雪丽,季婉芸和季春秋几人的表情了,他们比较能忍。 除了偶尔在季长宇不可置信的注视下露出一丝丝羞愧的神色之外,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瞪着季羽瞳。 挽竹足足念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小本子里面写的东西念完,而这总数记起来,竟是完全能将这整个大堂都装满。 足以可见,当初叶巧云的商贾之家究竟多么的富有。 可以说这个侯府仓库里,有一半的东西都是叶巧云当初带来的嫁妆。 而这些年,叶巧云活得却连个下人都不如。 季长宇听完后感觉似乎三观有些崩塌,几次想说话,却不知怎么面对他一直尊敬爱戴的父母和姐姐们,最终只得愤然拂袖而去。 季羽瞳对他的离开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让他看清了事实也好,省得日后也被算计。 “四姨娘,这些年你一声不吭,没想到啊,你竟是将账目记得如此清楚,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侯府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彭雪丽见季长宇离开,竟是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反而将矛头指向了叶巧云。 而叶巧云也是不敢吭声,整个人抖得厉害。 季羽瞳安抚了一下她,随即站起身,厉色道。 “你还有脸说呢,我娘这些嫁妆加起来足够让她吃喝不愁,穿金戴银过两辈子了,你还有脸说侯府养她?应该反过来说才对吧!这些年分明就是你们被我娘养着!一群白眼狼!” 虽然季羽瞳之前说话一直笑嘻嘻的,似乎没有多么大的情绪,也看不出来有多生气。 可一看这彭雪丽几次三番威胁叶巧云,季羽瞳脑袋里那些原本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便一起涌了出来。 再看这彭雪丽的脸,她头上的首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掌就拍到了彭雪丽的脸上。 “啊!” 尖叫声响起,彭雪丽的头被打歪,那满头的首饰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那张涂得白白的脸蛋儿也瞬间红肿了起来。 “放肆!你在干什么!” 季春秋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而且用足了力气。 季羽瞳反手就是一掰,顺便使了个巧劲狠狠地按了一下他的手腕。 季春秋那只手便顿时麻得使不上劲了,龇牙咧嘴的甚是好看。 得空,季羽瞳又伸手扯了一下彭雪丽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精心盘起来的头发扯散了。 眨眼间,前一分钟还高贵的夫人,这会儿已经跟个疯婆子一样了。 “季羽瞳你好大的胆子!我娘你也敢打!” 季婉晴气性大,当即就要跟她动手。 然而季羽瞳却抓住她的胳膊,用那只从彭雪丽头上拔下来的簪子指着她的脸,“我不仅敢打她,我还敢划花你的脸你信不信?” 大堂乱做一团,但从始至终,罪魁祸首季羽瞳似乎连口粗气都没喘过。 见季婉晴怂了,她便扬起下巴,将她推到一边,冷声道。 “今天我的话就放在这儿了,你们最好给我安分点,乖乖地将我娘的嫁妆原封不动的送到我府上,否则,我敢保证不出十日,皇上的降罪圣旨就会送到你们手上,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 第57章 让战王府的人来帮忙 “小姐,侯爷和夫人他们会还吗?这么多年了,他们抢走四姨娘的嫁妆怕不是早就用了,现在突然要他们还,挽竹觉得他们可能会耍赖。” 回到小院子里,挽竹看着季羽瞳,担心的来回走动。 挽风拍了拍她的手,“挽竹姐姐你怕什么,咱们小姐可是皇上御封的第一才女,而且皇上好像很喜欢小姐,要是他们不还,小姐进宫跟皇上说一声就完了,他们不敢不还!” “挽风这话深得我心。” 季羽瞳赞赏的点了点头,将叶巧云安抚好后,随即捡起一颗石子砸到了院子里那颗歪脖子树上。 “行了,出来吧,你们王爷天天让你们盯着我,本小姐的容貌毕竟也不是白看的,你现在回去多带几个人来,顺便带几辆马车到府门口,我需要你们帮我搬东西。” 她自然是没有击中那个暗卫,不过位置确实是暴露了。 卫临有些疑惑她到底每次是怎么发现自己的,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自己这本领学得还不到家,连个普通女人都能发现自己? “干嘛呢,再不去办事我可去跟你们家王爷告状啦,你不去找人来帮忙搬东西,回头你们王爷要的赔偿我可没钱赔。” 见他半晌没动静,季羽瞳十分不满的又朝他扔了颗石子。 这次卫临依旧眼疾手快的躲过去了,不过实在是这颗歪脖子树太歪了,枝干又细,他一个没站稳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小小的破院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陌生男人,着实把叶巧云和挽竹等人吓了一大跳。 挽风自是第一个蹦到季羽瞳面前做防护状。 面对这一院子女子各种各样的眼神,卫临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连忙拱了拱手,又从院子里跳了出去。 季羽瞳这才满意的坐下,顺便倒了杯茶。 “小姐,那个人就是王爷派人来监视你的吗?这青天白日的,那人突然跳出来,好吓人。” 挽竹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不住的往卫临出现的那颗歪脖子树上看。 季羽瞳点了点头,“也就只有他这么闲得慌了,我又没真的偷走他什么东西,天天跟防贼似的派人盯着,现在本小姐需要人力,那自然得找他们了,真以为本小姐这些天是白给他们看的么。” “不过小姐,咱们要搬什么东西啊?这院子里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需要带走的......” 说到这里,挽竹下意识的看了一圈这破落的小院子。 烂墙破瓦,小屋里也就几张黑了的桌子,两张硬邦邦的床,连个床帐都没有。 实在是没什么需要带走的,新赐的府邸里肯定有比这儿好无数倍的东西。 “咱们这小院子里是没有,但是侯府仓库里有啊,我娘的嫁妆不都被他们充进仓库了么?待会儿咱们带着人,照着我娘的嫁妆单子往外搬。” “啊?真的可以吗?侯爷他们肯定会阻止的啊!而且仓库的钥匙也不在我们手上。” 挽竹看起来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不过还是兴奋占多数。 季羽瞳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问题不大,等那小子带人来了,季春秋还敢不开门?” 暗卫可是战王的人,而他一旦带人来,那就等于是得到了楚临渊的首肯。 战王的态度都表明了,季春秋绝对不敢不从。 果然,等卫临带人来到宁安侯府门口,门口的护卫一听是战王府派来的人,立马赶去通知季春秋了。 很快,季春秋便黑着脸果然找到小院子里来了。 “季羽瞳,你究竟想干什么?战王府的人都到我宁安侯府上候着了,你让他们来干什么的?” 他的预感十分不好,果然,季羽瞳悠哉的从他身旁经过,冷声道。 “当然是楚临渊派人来帮我搬家的,你去把仓库打开吧,我娘的嫁妆可都被你们扣在里面了,剩下的你们抢走的,你们自己看着办,七天内必须派人送到我府上。” “放肆,你娘还是我季春秋的四姨娘,她还属于我宁安侯府!她的嫁妆本就属于我宁安侯府,你凭什么搬走?” 季春秋一听她要搬走嫁妆脸都绿了,说什么也不同意。 季羽瞳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反手扔给他一张纸。 “这是我娘给你的休书,虽然姨娘休了丈夫确实比较少见,不过你宁安侯府这么多年怎么迫害我们母女俩的事情.人尽皆知,只要我跟皇上随便说一点,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拿着那张休书,季春秋如遭雷劈,看着跟在季羽瞳身后的叶巧云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愤怒。 “叶巧云,你果然背叛了我!” 他这句话有些没有头没有尾,但根据之前在宫中比试时季婉芸说的那个江神医,季羽瞳也能明白点什么。 不过不管叶巧云究竟有没有背叛过季春秋,他一个大男人不信任自己的妻女,十几年的苛待也已经足够证明他确实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了。 叶巧云应该也确实早就失去了对他的感情,虽然季羽瞳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爱过他,或者背叛过他,可叶巧云现在的确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张瘦削枯黄的脸上,满脸的失望和无话可说已经说明了一切。 季羽瞳自然更加不会理会季春秋在说些什么鬼话。 她带着一帮子人直接守在仓库门口,坐等季春秋开门。 可等了许久,季春秋也没来。 直到最后,还是季婉芸带着管家姗姗来迟。 “妹妹,你今日是何苦做这么绝呢,侯府毕竟是你的家。” 她还是那般柔弱无骨,白衣胜雪,自是一派清高无辜的模样,似乎是想博得在场异性的怜悯同情或是其他。 毕竟来的人去全是战王府的。 “少说点废话吧,管家拿了钥匙没?开门吧,我还想早点‘回家’补个觉呢。” 季羽瞳完全不像理她,打了个哈欠。 而她口中的‘回家’二字也完全打了季婉芸的脸,说明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 “妹妹,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这是我们宁安侯府的仓库,虽说里面有四姨娘的嫁妆,可里面同样也有我们宁安侯府自己的东西,你带着其他府上的人来搬我们宁安侯府的财务,是不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这万一少了点什么......” “季大小姐请放心,我们只负责搬东西,不进去仓库里面。” 卫临带来的人被这么质疑,他自然是头一个不乐意了。 见他语气颇为不善,季婉芸连忙道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她那一脸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表情可真是精彩极了,季羽瞳虽然觉得看好戏挺有意思,不过她更想早点回去看看她那个新府邸是怎么样的。 于是她直接摆了摆手,“行了大姐,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意思,人家现在也表明了态度,不进去,你现在可以开门了吧?时间也不早了,他们还等着回去给战王复命呢。” 季羽瞳把话说得很直接,直把季婉芸说得没话可接。 无奈,她也只能让管家把门打开,顺便还狠狠地在暗地里瞪了季羽瞳一眼。 季羽瞳欣然接下,回之一个大大的哈欠。 卫临等人就等在外面,让挽竹挽风两个人进去,一个负责对嫁妆,一个负责把东西拿到门口。 很快,这个队伍就成型了。 搬东西的队伍就跟一条龙似的,从仓库到门口,不多时门外的马车便装满了好几辆。 季婉芸在旁边看得是那叫一个心急如焚,时不时的就往仓库里看看,看看仓库里还剩些什么东西。 见到她那个表情季羽瞳就觉得好笑,“大姐你这是在看啥呢,你头上的发簪,手上的镯子,脖子上的项链可都是我娘的嫁妆,你是想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带走呢,还是下次放在一起,连同那些被你们拿走的嫁妆一起送到我府上啊?” “我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哦,这些小东西,你要是喜欢,多戴几天也行。” 季羽瞳笑呵呵的坐着,跟焦急站在门口的季婉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她说完这些话之后,那些在帮忙搬东西的男人们,一个个的脸上表情都诡异得很。 像是都很想笑,不过忍住了,硬是用生硬的严肃表情掩盖住了笑意。 不过还是有几个年轻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出来,季婉芸那张小脸顿时跟变戏法似的,一会白一会红的。 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可偏偏就是她自己请命来监督的,季春秋也说了让她监工到最后。 没办法,她只能僵硬的笑着将发簪,镯子,项链都取了下来。 “拿走吧。” 季羽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接过,一并装进了某个小匣子里运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季婉芸面如菜色,但那双眼睛仍旧不死心的瞪着季羽瞳。 季羽瞳没办法,只好又指了指她的衣服,掩嘴笑道。 “大姐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啊,我拿回属于我娘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吗,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身上那件裙子,这布料好像也是我娘的嫁妆吧,这可是独属于我娘嫁过来的那个地方才有的布料。” “你这么看着我,是想把这件衣服也一并还给我么?” 季羽瞳笑嘻嘻的看着她,“当然,我肯定是不介意的,就看姐姐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了。” 说到这里,搬东西的人群里又爆发出几声忍不住的笑声。 季婉芸一张脸红透了,四下看了一遍,感觉大家都在看她是不是要脱衣服,顿时气急。 “妹妹你怎么能有这么恶心的想法?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种话?不害臊吗?” 季羽瞳指了指自己的脸,惊愕的笑道。 “害臊?我为什么要害臊,害臊的不该是你吗大姐?你穿着戴着我娘的嫁妆,我没让人直接把你身上那些属于我娘的东西全扒了都是在照顾你了好吗?麻烦你没事多回你房间看看,看看究竟有多少东西是该收起来送到我府上去的,在这跟我耍什么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