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梦未央》 第1章 重返上京,杀机四伏 胤德照日月,乾坤定万年。 此为‘胤乾’之名涵义。 天庆十一年,腊月初八。 蓟北关郊外,北风凛冽。 赵国使团车队缓缓行驶在山谷之中,天空中飘洒着细碎的雪花。 山路被积雪覆盖,车轮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马车内端坐着的少年,年方二十,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清雅的白袍紧贴其身,外披一件黑色的貂裘大衣,显得高贵而神秘。 他的双眸紧闭,眉宇间流露着一丝王霸之气。 他正是赵国九皇子赵胤乾,曾在魏国质居十年,如今终于得以重返赵国。 “九皇子殿下,穿过山谷,前面就是赵国的蓟北关边境了!”车外传来恭敬的声音。 “知道了!”赵胤乾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往事如烟在心头萦绕。 他原是一名陆战特种兵,在一次执行国际维和任务时,不幸中弹身亡。 穿越时空来到此地,如今已是第十个年头。 在这十年间,他亦在魏国长安作为质子,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每一天都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现在也算是荣归故里,苦尽甘来。 等他回到赵国都城上京,就做个逍遥皇子,夜夜笙歌,醉卧美人膝。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正当他陷入遐想之际,‘嗖’的一声! 突然,一支利箭破帘而入。 赵胤乾瞬间反应,两根手指如同闪电般伸出,稳稳地夹住了那支即将穿透他脸颊的箭头。 仅仅只差了零点零一毫米的距离。 紧接着,马车外传来兵士的悲鸣,鲜血顿时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有敌袭,护驾!” “护驾!” “保护殿下!” 兵士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车厢外兵器激烈碰撞,凄厉的叫喊声划破天际,但很快一切归于死寂。 “请九皇子,赴死!”马车外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 马车在刹那间被四个铁钩撕裂,碎片四溅。 与此同时,感受到浓重的杀气袭来,赵胤乾身形一跃,纵身飞起,随即稳稳地落在残破的马车上。 赵胤乾眸光一扫,四周已被蒙面杀手包围,只见他们手持奇特的弯刀,杀气腾腾,约莫有三十多人。 他的脸庞并未流露出恐惧之色,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刺杀了! 赵胤乾的目光变得冷峻,“说说吧!这次又是谁要买我的命?兴许本殿下高兴还能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为首的蒙面人人狠话不多,大声喝道,“狂妄小儿,给我杀!” 话音刚落,蒙面杀手们便疯狂地冲向赵胤乾,挥舞着短刀。 突然,就在此时,山谷两侧的林中闪现出十几道黑影,他们的身形快如闪电。 紧接着,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蒙面杀手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顿时鲜血四溅,洒落在白雪上,显得格外刺眼。 赵胤乾只是淡淡说道,“月婵,留活口!” 经过短暂的刀光剑影交锋,山谷中只剩下那名为首的蒙面杀手。 “公子,月婵救驾来迟,请恕罪!”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声音冷艳地说道,她身披狐裘,单膝跪在马车旁,脸上戴着半截妖媚的狐狸面具。 其余的黑衣人也纷纷行礼道:“暗影十三卫,参见大帅!” 赵胤乾跃下马车,上前扶起月婵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那名蒙面杀手环顾四周,眼前是一群黑袍人,他们身着黑甲,面容被诡异的魑魅面具所掩盖,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魔鬼。 他们的存在散发出一种冷峻而神秘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颤抖地说道,“竟是暗影十三卫。他们方才喊你大帅...难道你才是谍网真正的主人?” 谍网是江湖上令人胆寒的神秘杀手组织,他们无所畏惧,甚至连王公贵族也敢刺杀。 谍网的杀手常常身披一袭黑袍,面带魑魅面具,而‘暗影十三卫’的成名之战,则是六年前成功刺杀了魏国长安城的忠勇侯! 与其说这是谍网对忠勇侯的刺杀,倒不如说是赵胤乾先发制人,精心策划的一次自卫反击行动。 传闻谍网会收留流浪剑客和死囚进行残酷的魔鬼训练,每天挥剑三百下,仅仅是入门的基本功。 除了基础的格斗训练,他们还要学习潜伏,伪装,侦察和心理学等。 谍网内部高手如云,而暗影十三卫则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传言说他们可挡千军,实力深不可测,是谍网中最为神秘和强大的存在。 赵胤乾冷眸直视,“窥探我的秘密,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蒙面杀手仰天冷笑,“谁又能想到,看似势单力薄的大赵九皇子竟然暗中培养了一批顶尖杀手,是我们血刀门低估了你呀!” 赵胤乾的眸光闪过一丝警惕,他深知,血刀门是梁国最大的江湖势力。 庙堂和江湖勾结,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无论是身处庙堂之上,还是隐逸于江湖之远,权谋的争斗始终未曾停歇。 他不禁开始怀疑,梁国是否打算在他返回赵国之前进行截杀,以此来挑起赵国与魏国之间的战争。 月婵上前一步,轻启樱唇,口吻中带着一丝狐疑,“血刀门...所以是西梁派你们来的?” “哼,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王吧!”蒙面杀手话音刚落,提刀便欲偷袭月婵。 赵胤乾见状,瞬间甩出一直握在手中的箭头,直取蒙面杀手的喉咙。 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最后一个刺客也倒在了银白的雪地上。 月婵迅速上前探查倒地的杀手,发现其手腕上刺有血刀门的独特刺青。 她转身对赵胤乾说道,“公子,他们确实是血刀门的人。” 月婵缓缓摘下狐狸面具,露出一张约莫二十五岁的妩媚面容,长相御姐、迷人。 她嘴角微翘,眸光却始终未离开赵胤乾。 赵胤乾轻叹道,“哎呀!月婵你说我生于赵国,长于魏国,如今却无缘无故招惹到梁国,本公子真是命运多舛啊!” 月婵轻步上前,细心地为九皇子拂去貂裘大衣上的雪花,宽慰道,“公子莫忧,前面便是赵国的蓟北关了。有我等保护,你必定能平安返回上京。” 赵胤乾抬眸凝视苍穹,目光深邃。他低声自语道:“呵,这雪终于停了。我也该回家了!” 此时,远方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暗卫瞬间掠过,禀报道,“大帅、大长老,是赵国铁骑来了!” 赵胤乾眼神微凛,“月婵,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公子请吩咐!”月婵应道。 “回去告诉那几个老家伙,他们该挪挪窝了,麒麟商号的总部需迁至赵国上京。”赵胤乾扬声道。 麒麟商号可是他苦心经营十年的成果,旗下产业涉及酒楼、钱庄、工坊、粮铺等多个领域,他自然希望将商号随同自己迁回上京,他可不想做个穷酸皇子。 “公子,可是...”月婵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顾虑。 赵胤乾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放心,有赵国铁骑护卫,我的安全无虞。我们上京见!” “明白了!”月婵轻轻抿唇。 随即她下令,“退!” 暗影十三卫迅速隐入树林,消失在这片山谷之中。 片刻之后,一队骑兵急速赶到山谷。 夏侯霸扫视四周,目光停留在雪地的尸体上。 他立刻下马,向赵胤乾抱拳致歉,“末将救驾来迟,请九殿下恕罪!” “免礼!”赵胤乾抬头看他,见他长得高大魁梧,英姿飒爽,于是好奇问道,“咦,你是何人?” “回禀九殿下,我乃辅国公夏言之子夏侯霸,现负责镇守蓟北关!”夏侯霸应道。 第2章 封王赐婚,八王首聚 辅国公,为公爵第一等,又称“一字王”。 这是异姓功臣所能封的最高爵位,地位仅次于皇室的亲王、郡王。 夏言作为赵国三朝元老,军功赫赫,赵胤乾岂会不知! 他不由赞叹道:“真乃一员猛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殿下质魏十年,换来了边关的安宁,您才是赵国最大的功臣!” 夏侯霸说着将战马牵到赵胤乾的身边,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九殿下,请上马!我愿充当马前卒,为九殿下开路!” 赵胤乾满意地点点头,他轻松地翻身上马。 夏侯霸紧跟其后,稳稳地扶住马鞍。 没过多久,骑兵在蓟北关城下驻足。 赵胤乾抬头仰望着巍峨雄壮的城墙,心中一怔,“十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 数日之后,赵国都城上京的乾清宫内,气氛庄重肃穆。 “宣皇九子赵胤乾,觐见!” 随着御前内侍洪公公的一声高呼,整个宫殿立刻安静下来,阗寂无声。 赵胤乾缓缓步入大殿,他身着一袭华服,上绣金色大鹏,发髻之上,一支金钗斜插,给人感觉尊贵不凡。 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身姿挺拔如松,走路虎虎生风。 来到大殿中央,赵胤乾跪拜在龙椅前,高声道:“臣赵胤乾拜见陛下!” 赵皇端坐在龙椅之上,身姿挺拔,他的面容沉稳而严肃,双眸深邃如海,浑身散发着一股帝王独有的威压。 赵皇冷峻的目光徐徐落在赵胤乾身上,手指稍稍用力地握住龙椅的扶手,厉声道:“怎么?你在魏国质居十年,如今回来了却不愿叫朕一声‘父皇’,难道是还在怨恨寡人吗?” 赵胤乾低下头,恭敬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质魏十年,儿臣并无怨言。有道是君王死社稷,能为赵国尽忠,实乃儿臣的本分!” 他的话语一落,两侧的群臣中有的投来了赞赏的目光,而他的几位皇兄则流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神情。 天庆元年,赵神宗去世,享年七十五岁。 赵神宗在位时,一直奉行铁腕外交,北拒魏国,西征梁国。 然而,四十九岁的赵傲天刚刚登上帝位不久,西梁便又举大军来犯,边关门户——雁山关岌岌可危。 新皇权位未稳,朝纲尚需整顿。 面对西梁的虎狼之师,赵傲天为了避免腹背受敌,他决心忍辱负重与北魏重修于好,不得不将赵胤乾送往魏国作为质子,还割让了蓟北关之外的幽都六郡。 赵傲天清晰地记得,当初的胤乾不过是个小小孩童,如今十年过去了,他已长成七尺男儿。 而地势高耸的幽都六郡割让后,赵国的千里山河算是彻底暴露在魏国的剑锋之下,蓟北关则成为最后一道抵挡魏国铁骑的屏障。 割地换太平,这也成为了他的心结。 论统兵打仗,赵傲天与他的父皇——赵神宗相差甚远。 遥想当年赵神宗御驾北征魏国时,他的黄龙大旗插满幽都六郡的城门上,迎风招展。 城外铁蹄铮铮,诸军高呼万岁!万岁!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中一动。 “平身吧!”赵皇的语气虽有所缓和,却依旧充满威严。 “谢父皇!”赵胤乾缓缓站起身。 赵皇眉头紧皱,扬声道:“朕听闻边关传来消息,你在返回赵国的途中遭遇了刺杀,可有此事?” 赵胤乾恭敬地回答道:“回父皇,确有此事。儿臣行至蓟北关郊外时,遭遇了血刀门的刺客袭击。幸好夏侯霸将军及时赶到,儿臣才得以脱险。” 这时,博望侯东方曜挺身而出,愤慨地说道:“陛下,据臣所知,血刀门是西梁的一个江湖势力。依我看,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西梁皇室在背后搞鬼,他们想要挑拨魏赵之间的关系。” 赵皇闻言,双手握拳,脸上露出微微怒意,沉声说道:“又是西梁!三太子暴毙的事情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众人皆知,赵皇口中的三太子指的是赵国的三皇子赵华宸,他曾是赵国的第二任太子。 然而,就在几年前,赵华宸突然离奇暴毙。经过太医的仔细鉴定,确认他是中了一种名为“龙草香”的剧毒,而这种剧毒正是西梁所独有的。 下毒者的身份暗示着宫廷之内必有内鬼,这使得赵皇更加忧虑的是,可能有人正在与西梁秘密勾结。这些人虽然潜伏在暗处,但他们的触手却已经深入到了赵国的权力核心。 赵皇微微侧目,目光轻扫过身旁的内侍总管洪公公,“罢了,先宣旨吧!” 殿内众人闻言,无不肃然起敬,纷纷躬身低头,静待圣旨下达。 洪公公会意,随即上前一步,双手捧起早已准备好的黄色卷轴。 他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展开,随后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九子胤乾,德才兼备,质魏十年,事国有功。今朕察其贤能,特赐王爵封号为镇北王,以彰其功德,世袭罔替。 又,闻其已至弱冠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淑之女以为王妃。今有辅国公之女夏海棠,品貌端庄,贤良有德,宜为皇室之妇。朕特赐婚于皇九子胤乾与夏海棠,结为百年之好,共谐连理。钦此!” 洪公公宣读完圣旨后,赵皇接着宣布道,“寡人不仅要赐你贵,还要赐你富,朕再赏赐你黄金十万两。” 赵胤乾听闻自己被封王赐婚,心中大喜。这泼天的富贵,还有许配的娇妻,他这是熬出头了呀! 皇子的爵位分为亲王和郡王两个等级,其中亲王的地位最高,仅在皇帝之下,封号通常是一字。 虽然赵胤乾只是被封为郡王,但也心满意足了。 凭借麒麟商号的雄厚财富与镇北王的尊贵地位,他完全有能力随心所欲,在上京城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正当他满心欢喜地准备接受赐婚时,瑞亲王赵元稷突然站出来,“父皇,儿臣听说十一弟御南王一直倾慕夏海棠,您看这赐婚之事是否等他回来后再做决定?” 瑞王赵元稷,赵国皇室的二皇子,其生母是杨贵妃。他为人和善谦逊,自幼聪慧,处事圆滑,甚晓世故。目前二皇子瑞王受命管理吏部事务,许多官员都受过他的提携,被朝中大臣认为最有可能成为皇储的人选。 而瑞王赵元稷口中的十一皇子御南王,眼下正在雁山关戍边,至今已有两年。 九皇子赵胤乾此刻心中一震,他万万没想到夏海棠竟然是十一弟心仪之人,父皇的这桩赐婚岂不是要将他置于风口浪尖? 他只想摆烂,做个逍遥皇子,可不愿牵扯进庙堂的争斗中,于是抬起头说道,“父皇,我看这赐婚就算了吧!” 赵皇闻言沉思片刻,随后抬眸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辅国公夏言,沉声问道:“辅国公,方才瑞王所言之事属实吗?” 当听到赵皇喊他的名号时,辅国公夏言立刻变得精神抖擞。 他眉头一皱,皇帝的诏命怎么能够轻易收回呢?尤其是在朝堂之上,百官众目睽睽之下,这不仅是在打赵皇的脸,更是在质疑他的皇威。 在想到这些后,夏言面无表情地出列回答道:“陛下,小孩子之间的承诺岂能当真?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更何况是陛下亲自指婚,实乃我家小女海棠的荣幸。” 赵皇听后点了点头,宣布道:“既然如此,镇北王赐婚之事就此定下。老七,你既执掌礼部事务,需尽心筹办此次成婚大典。” 在恍惚中,贤亲王赵弘历被一声呼唤唤醒,他环视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此时,礼部尚书文彦轻声咳嗽,引起了赵弘历的注意。 他立即心领神会,郑重地回应道:“父皇,儿臣定不辱命!” 贤王赵弘历,赵国皇室的七皇子,其生母是德妃。他爱嗜酒,善诗词,文采极佳,但为人狂放不羁,书生气重。目前七皇子贤王受命管理礼部事务。 为了培养几位皇子的治国理政能力,赵皇特意在六部中为他们分配了各项事务。 赵皇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醉意朦胧的样子,不禁严厉地提醒道:“你若整日沉醉于酒乡,岂能不误朝政大事?” 对此,礼部尚书文彦走上前来,恭敬地拱手说道:“陛下请放心,礼部定竭尽全力协助贤王殿下,操办镇北王成婚事宜,务求细致周到,以显皇家隆恩。” 赵皇听后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紧接着他缓缓起身,离开大殿。 随着御前内侍洪公公高喊“退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这场朝会也宣告结束。 赵胤乾缓缓步行至乾清宫殿外,几位皇子见状,纷纷迎上前去。 赵皇原有十一位皇子与一位公主。 然而,命运多舛,大皇子和三皇子虽曾先后被立为赵国太子,却都遭遇不幸,离奇暴毙。 时至今日,赵国皇室仅余下九位皇子。其中,十一皇子赵弘翎正驻守在雁山关戍边。 此刻,其余的八位皇子都身处上京城。 二皇子,三十二岁,封号瑞王,名赵元稷,受命执掌吏部事务; 四皇子,二十九岁,封号永昌王,名赵元霸,他与瑞王同是杨贵妃所生,受命管理兵部的下属机构武选司; 五皇子,二十七岁,封号康王,名赵颐政,受命执掌刑部事务; 六皇子,二十四岁,封号广平王,名赵梓恒,受命管理工部的下属机构屯田司; 七皇子,二十三岁,封号贤王,名赵弘历,他与御南王同是德妃所生,受命执掌礼部事务; 八皇子,二十二岁,封号文宣王,名赵奕哲,受命管理户部的下属机构金银司; 九皇子,二十岁,封号镇北王,名赵胤乾,暂无职务; 十皇子,二十岁,封号乐安王,名赵俊栩,受命管理礼部的下属机构国子监。 第3章 风起云涌,麒麟商号 在乾清宫殿外,二皇子赵元稷首先走上前,对九皇子赵胤乾表示祝贺:“九弟,父皇亲自为你赐婚,你即将迎娶美娇妻,真是可喜可贺啊!” 随后,八皇子赵奕哲也凑了过来,脸上挂着坏笑:“素闻辅国公之女夏海棠有芙蓉之姿,九弟啊,你可真有福气!” 六皇子赵梓恒则是一脸豪爽,他拍了拍赵胤乾的肩膀:“九弟,你在魏国为质十年,是赵国的大功臣,今日父皇这赐婚,倒也合情合理!” 其他几位皇子也纷纷上前祝贺,九皇子赵胤乾回礼道,“几位皇兄说笑了!” 他可不相信这些皇兄是真心给他道贺的! 他心中明白,如今赵国的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这些看似亲近的言语背后,实际上隐藏着宫中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 五皇子赵颐政平日里寡言少语,此时却主动邀请道,“九弟,你在魏国质居十年,如今能平安归来实属不易。这期间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不妨到我康王府来,让皇兄为你接风洗尘,咱们好好叙叙旧。” 而八皇子赵奕哲和十皇子赵俊栩也附和道:“这个提议好!我们一起去康王府一叙。” 八皇子文宣王和十皇子乐安王与五皇子康王关系紧密,他们被认为是康王夺嫡阵营的成员,此时,他们的响应则是出于对五皇子赵颐政的支持。 目前,宫中最大的两个夺嫡阵营是以五皇子为首的康王派和以二皇子为首的瑞王派。 而四皇子和六皇子都是瑞王赵元稷的支持者。 二皇子赵元稷眸光微闪,显然已经洞悉了五皇子赵颐政的意图。 现在,随着九皇子赵胤乾与夏海棠的婚事临近,辅国公夏言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他一直是皇子们争相拉拢的对象。 二皇子心里清楚,如果九皇子能加入他的夺嫡阵营,辅国公的支持也将随之而来。 于是,二皇子赵元稷轻笑一声,提议道:“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为九弟接风洗尘的重任,不如就交到我瑞王府吧。也让我这个做二哥的有机会略尽兄弟之情。” 然而,五皇子赵颐政却冷冷地反驳:“二哥,你不要以大欺小,凡事都得分个先来后到。” 四皇子赵元霸立刻附和,冷哼道:“论皇子排行,我二哥身为长兄,他的话自然最有分量。” 八皇子赵奕哲戏谑道,“四哥,你这人还怪搞笑的咧,竟拿排行说事。论爵位品级,老五和老二两位亲王都身居高位,又各自统领刑部和吏部。难不成康王说的话就没分量了?” 五皇子赵颐政平静地说道,“八弟,不可对你四哥如此无礼!” 七皇子赵弘历如梦初醒般打了个哈欠,仿佛刚从酒意中缓过来。 他摆摆手说道:“我就不掺和这事儿了,还得去礼部给九弟筹办婚事呢。但要是有好酒,你们可别忘了叫我啊!” 眼见几位哥哥争执不下,九皇子赵胤乾出面调解:“几位皇兄,不必如此。我看这样吧,今日就由我来做东,我们先到我的镇北王府一聚如何?” 然而,四皇子赵元霸显然不买账,他冷哼一声:“目无兄长,我可没兴趣跟他们一起吃饭。”说完,便拂袖而去。 八皇子赵奕哲也跟着说道:“哼,我也懒得理你们。回去看我的美姬跳舞岂不是更好?”说完,也转身离开。 二皇子赵元稷看着眼前的僵局,轻叹一声对九皇子赵胤乾说:“九弟,今日情形如此,想必这饭也难以继续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忽然想起吏部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待到他日,二哥定当再次邀请你到府上共叙。”说完,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随后,其他几位皇子也纷纷以公务为由告辞。 九皇子赵胤乾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叹息:“父皇这分明是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啊!” 很快,赵皇赐婚镇北王的事迅速传遍了魏梁赵三国境内。 ...... 腊月二十四,赵国都城上京。 这一天,是麒麟商号总部迁至上京城朱雀大街的重要日子,商号为此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宴请八方宾客。 麒麟商号新开的麒麟酒楼内熙熙攘攘,聚集了许多来自皇城的士族商贾。他们纷纷希望能与麒麟商号建立商业联系,进一步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 近几年来,麒麟商号生产的红酒、茅台和香皂等商品在魏梁赵三国广受欢迎,使其从一家默默无闻的小商号迅速崛起,成为了天下间最大的商号。 甚至有传言称,麒麟商号的财富早已富可敌国。 然而,麒麟商号的真正控制人一直是一个谜。商号的日常事务通常由大掌柜和几个长老负责管理。 关于商号的真正主人,外界无人知晓,这也让麒麟商号显得更加神秘。 巧合的是,麒麟商号的位置与镇北王府仅仅相隔两条街道。 在镇北王府内,侍女们都在为明日的婚事忙碌着。 在一间书房里,赵胤乾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月婵刚刚送来的信函,上面详细记载了各个皇子的资料,其中也包括了已经不幸离世的两位皇兄。 根据信函所提供的信息,赵国的两任太子都离奇死亡。其中,大皇子赵天华坠马身亡,而三皇子赵华宸则是突然中毒暴毙。 赵胤乾心中明白,太子一直都是高危职业,这些意外事件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宫廷中不为人知的阴谋。 赵国太子突然死亡,使得各个皇子都有机会成为皇位的继承人。从这个角度来看,每个皇子都可能有作案动机。 赵胤乾深知这一点,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相比在魏国作为质子,上京的庙堂或许更加危险重重。 这时,月婵轻启樱唇说道,“公子,今天是麒麟商号总部迁至赵国都城的重大日子,你不打算去亲自看看吗?” 九皇子赵胤乾收起信函,回应道,“有你这大掌柜在,商号的事情我非常放心!” 月婵眸光微闪,语气有些迟疑,“不过,我这个大掌柜的位置,恐怕很快就要让贤了。” 赵胤乾疑惑地看着她,“月婵,这是为何?” 月婵抿了抿嘴唇,“公子你明日就要迎娶夏海棠了,到时候我自然要把商号的打理之权归还给镇北王妃咯。”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双手绞在一起。 十年前,她只是一个流落魏国长安街头的小乞丐,多亏遇到了九皇子,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 九皇子不仅教授她武艺,还教她经商之道。 谍网和麒麟商号都是在九皇子的运筹帷幄下暗中建立起来的,由月婵来负责管理和运作。 月婵的心里一直倾慕九皇子,但是她从未敢有过过多的奢求。 这一点赵胤乾何尝不知,他看出了她内心的醋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呀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回商号的打理之权?麒麟商号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月婵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头说道,“如果不是公子,月婵现在可能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听到这话,赵胤乾心中一震,过去的回忆涌上心头,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缓缓说道,“这十年里,我每日如履薄冰,若不是有谍网在暗中保护,我可能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现在,我们总算熬过来了。” 月婵闻言微微抬起头,凝视着赵胤乾,微笑着说道,“其实,只要能陪伴在公子身边,月婵就非常知足了。” “吱呀!”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名侍卫走了进来,他正是镇北王府的都尉石崇,负责王府的守卫工作。 石崇见状,尴尬地抱拳说道,“殿下,大长老……” 月婵感到有些慌乱,脸颊微微泛红,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第4章 挖掘秘道,霸气护妻 赵胤乾看向石崇,冷冷地问道,“什么事?” 石崇禀报道,“按照殿下的吩咐,府里的护卫军已经全部换成了咱们谍网的人。” 赵胤乾的眸光微微闪烁,语气有些严肃,“月婵,你现在是麒麟商号的大掌柜,往后不可频繁地从王府大门进进出出。我看我的几个皇兄都不是省油的灯。” 月婵有些失落,“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不能再经常来找公子了。” 石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殿下,大长老,我倒有个主意。” 听到这话,赵胤乾和月婵都看向石崇。 石崇接着说,“属下注意到,麒麟商号与王府只相隔两条街道。我们可以在王府书房挖一条暗道,直接通向麒麟商号。这样无论是殿下还是大长老,都可以随时进出王府而不被他人察觉,也能避免被其他皇子的眼线发现行踪。” 赵胤乾的眸光微微闪烁,他意识到石崇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初回上京的他,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在众目睽睽之下,必定会被其他皇子密切留意。 他思索片刻后,抬头说道,“石崇,从现在开始,派人守住书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 “遵命!”石崇随后抱拳退下。 赵胤乾转过身对月婵说,“我看这样吧月婵,我派人从王府挖,你派人从商号挖。这样不出半个月,我们就可以挖通一条秘道了。” 月婵听后,脸颊泛起红晕,有些害羞地问道,“公子真的愿意为了月婵挖一条秘道啊?” 赵胤乾微笑道,“当然,本公子什么时候骗过你!有了这条秘道,我们进出王府也将如入无人之境。不过,我们动工的时候一定要避人耳目呀,尽量只在夜晚进行挖掘!” 月婵闻言,冰眸微闪,“公子,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在府内同时开挖一个水池,这样暗中挖秘道定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她顿了顿,媚笑道,“等到开春,我们就可以在水池里种上荷花。待夏天荷花盛开的时候,水池一定会变得非常美丽。” 赵胤乾轻轻地勾了她的鼻梁,“你呀!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个主意甚好。” 第二天清晨,麒麟商号和镇北王府开始动工,在府内的后院分别开挖一个水池。夜幕降临,镇北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赵胤乾送走了府内来贺的宾客,直接来到了他的婚房。 他看到一个俏丽的女子,身穿凤冠霞帔,正端坐在华美的床榻上。 赵胤乾缓缓走上前去,一股芬芳的体香扑面而来,他轻轻掀开新娘的红盖头,只见她长得温婉尔雅,端庄秀丽。 她就是今晚被赵胤乾迎娶进府的王妃——夏海棠。 赵胤乾一时间愣住了,双眼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俏呀!这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身如貂蝉之姿,脸有西施之貌。 夏海棠羞涩地缓缓抬起头,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块。 在房内昏暗的烛光下,夏海棠的芙蓉秀脸显得更加迷人,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百合花。 她肤如凝脂,身如细柳,美得不可方物。 就在这时,赵胤乾注意到了夏海棠美眸中的泪花,以及眼角那清晰可见的泪痕。 看来她刚哭过不久,而且可能是因为别的男人。 赵胤乾想到这些,心中顿时有些不悦,他冷淡道,“早听闻你和我的十一弟青梅竹马,如今父皇的这桩赐婚棒打鸳鸯,反倒让我成了恶人。” 夏海棠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地支支吾吾说道,“不是的...殿下误会了。” 皇家指婚,又岂容她说不? 她稍作停顿,轻轻咬唇说,“既然我已经嫁入镇北王府,从今往后...我就是殿下的人了!” 赵胤乾看到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甩手说道,“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今晚本王就到书房睡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殿下...”夏海棠刚要开口叫住他,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心中反而有一丝失落。 夏海棠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她知道赵胤乾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有瓜葛。 赵胤乾径直来到书房,发现房内已经开始挖掘秘道。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秘道口已经基本成型。 他走下秘道,看见几名侍卫正在刨土。 石崇走上前来,“殿下,你发明的兵工铲刨土真的很快,而且非常省力。我估计用不了几天,这秘道就能挖好了。” 赵胤乾嘱咐道,“石崇,你要注意将刨出的泥土小心地转运出去,不要让人发现。” 石崇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殿下放心,秘道刨出的泥土我会混在后院水池挖出的淤泥中一起运出王府,绝不会被人发现。”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赵胤乾从书房走出,伸了个懒腰。 此时,夏海棠已换上一袭华服,身姿婀娜,端庄典雅。 在晨光的映照下,赵胤乾更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宛如出水的芙蓉,精致迷人。两人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交汇。 夏海棠福身行礼道,“臣妾给殿下请安!” 就在这时,蓉嬷嬷急匆匆走来,行礼道,“老奴参见镇北王殿下,王妃娘娘!” 赵胤乾见她面露焦急之色,问道:“蓉嬷嬷,有何要事?” 蓉嬷嬷支支吾吾答道,“殿下,宫里的张公公来了。按照皇室惯例,皇子新婚之后,内务府得检查落红帕!” 随后,她看向夏海棠,语气略显为难地继续说道:“还请王妃娘娘,将落红帕交给老奴吧。” 夏海棠闻言,脸颊微红,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昨晚镇北王并未与她同房,她哪里有什么落红帕可以交给蓉嬷嬷。 正当夏海棠感到惊慌失措的时候,赵胤乾轻咳一声,突然开口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拿吧!”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往卧房方向走去。 夏海棠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愣在原地,思绪万千。 他这是要救她还是要害她? 片刻之后,赵胤乾手里拿着一块被叠得厚厚的白色方巾走来,他递给蓉嬷嬷说:“给张公公送过去吧!” 蓉嬷嬷接过方巾,神情严肃说:“殿下,事关镇北王府声誉,老奴得先检查一番。” 听到这话,夏海棠忍不住紧张地绞着手,盯着那块方巾,她害怕地低下头。 如果她的落红帕不见红,这无疑会引发一连串的猜测和质疑。 在封建社会中,新婚女子的落红帕是贞操的象征,如果落红帕未能呈现红色,那么这通常会被视为她已经失去了贞洁。 难不成她要向外界坦言镇北王昨夜并未与她共度良宵?然而,这样的话语一旦传扬出去,又有多少人会真正相信她的说辞呢? 即使有人相信她的话,人们也难免会嘲笑她新婚之夜就失去了镇北王的宠爱,这对于她和辅国公府来说,无疑将会成为一则笑话。 这些想法如疾风般掠过夏海棠的脑海,让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紧蹙起来。 蓉嬷嬷说完,缓缓挑开方巾,翻到最里层,只见洁白的帕子上有一抹明显的红色,格外醒目。 她高兴地说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老奴这就给张公公送去!” 夏海棠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方巾上,上面那一抹红异常醒目,她娇羞的脸颊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绝非她的血迹,难道镇北王为了维护她的声誉,竟敢冒欺君之罪? 这一念头在她心中闪现,一股暖流不禁涌上她的心窝。 在皇子新婚之后,按照惯例,需要前往宫中向皇后和自己的生母请安。 而九皇子的生母是沈氏,如今仍然只是个贵人。 朝中无人,这也是赵胤乾当初被选去魏国作为质子的重要原因。 赵胤乾和夏海棠缓步走出镇北王府。 石崇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马车也早已准备妥当。 两人依次上了马车,随后马车缓缓启动,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夏海棠鼓起勇气开口问道,“殿下,你方才为何要帮我?” 赵胤乾转过目光,直视她的美眸,淡淡地说道,“海棠,你我虽是奉旨成婚,但我们也是拜过堂的夫妻。本王既然娶了你,就会爱你、疼你,护你周全!” 夏海棠被他的回答说得娇羞不已,她害羞地低下了头,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晕,耳根也泛着淡淡的红。 “哦...那落红帕是怎么回事?”她小声地绞手问道。 赵胤乾将左手伸到她面前,展示着他的手掌,“傻丫头,想哪去了你,那是我的血。” 夏海棠闻言,目光落在他食指上的针口,那是一个清晰可见的痕迹。她眸光微闪,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都是我的错,是臣妾害了殿下。” 第5章 母子重逢,传道授业 赵胤乾收起手掌,语气淡然:“你也无需自责,比起在魏国长安城寄人篱下的日子,这一点血不算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况且,我帮你也是在帮辅国公府,如今我刚回朝,势单力薄,每一步都要谨慎行事。” 听到这里,夏海棠感到有些失落,她原本以为赵胤乾刚才保护她是因为爱她,却没想到他只是为了利用她的身份。 她的父亲辅国公夏言不仅地位显赫,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当朝皇后的胞兄。正是因为国舅爷的身份,也让他成为了几个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 她开口质问道,“殿下娶我难道只是为了得到辅国公府的支持,好增加夺嫡的筹码吗?” 赵胤乾闻言,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他从未想过依靠女人上位!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他伸手轻轻抬起夏海棠的下巴,沉声道,“听好了,夏海棠。我若想争天下,还不需要踩着女人的脊背往上爬。而且,我对太子之位并无兴趣,本王只想做个逍遥皇子,醉卧美人膝。懂了么?” 夏海棠听到这些话,脸颊微红,害羞地侧过头去。 赵胤乾继续说道,“但如果我的几个皇兄对我步步紧逼,我必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夏海棠转头看着赵胤乾凌厉的眼神,感到一丝丝的胆寒。 给皇后敬完茶后,赵胤乾和夏海棠便离开了皇后的寝宫。 他们穿过宫中的长廊,来到了沈贵人的住处。 此时,沈贵人正身穿素净的衣裳,跪在蒲团上,双眼紧闭,手中捻动着一串檀木佛珠,口中低声念着经文。 一个嬷嬷急忙走进沈贵人的房间,高声通报:“娘娘,九殿下和王妃来给您请安了!” 通报声刚落,赵胤乾和夏海棠便走进了房间。他们看到房间的布置十分简朴,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 赵胤乾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下跪行礼道:“儿臣不孝,让母妃受苦了。” 沈贵人听到赵胤乾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起身上前扶起他,眸光微闪,“皇儿无需多礼,母妃日日佛前诵经,盼的就是这一天,回来就好啊!” 话毕,沈贵人走至蒲团前,虔诚地跪下,行了跪拜大礼。 随后,她起身仔细打量着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让母妃好好看看你,一别十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夏海棠也走上前来,行跪拜礼道:“臣妾夏海棠给母妃请安。” 沈贵人转向夏海棠,打量了她一番后说道:“倒也长得端庄淑德。”然后示意她平身,“起来吧。” 随后,三人缓缓落座。 沈贵人看着夏海棠,说道,“海棠呀,我也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只希望你能早生贵子,为镇北王殿下开枝散叶。” 夏海棠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皱。她明白,沈贵人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够尽快为赵胤乾生下子嗣,以巩固她在王府的地位。 她轻轻地扫了一眼赵胤乾,然后起身回答道,“母妃的教诲,臣妾记住了!” 沈贵人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夏海棠坐下。 她转过头看向赵胤乾,嘱咐道,“胤乾啊,从今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海棠,别让她受委屈。” 赵胤乾轻轻瞥了一眼夏海棠,“放心吧!母妃,有儿臣在,没人可以欺负她。” 从沈贵人住处离开后,赵胤乾和夏海棠正准备离宫而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九哥!等等我!” 她正是永乐公主赵婉儿,年方十八,长相清纯,灵动活泼,是赵皇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夏海棠转过头,微笑着说,“婉儿!原来是你!” 赵婉儿也回应道,“王嫂好!” 赵胤乾一眼便认出了永乐公主,他温和地问道:“婉儿妹妹,可是有何要事?” 赵婉儿微微低头,声音略显犹豫:“九哥,昨晚你的婚宴上人来人往,婉儿不便打扰。现在我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听闻九哥在返回赵国的途中,曾在蓟北关与夏侯霸将军有过相遇,不知他……近来可好?” 赵胤乾心中一愣,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婉儿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不成她倾慕夏侯霸? 他俏皮说道,“夏侯霸啊!他挺好的。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呀?” 赵婉儿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绯红,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她略带羞涩地低声道:“这个嘛……是婉儿的秘密,真的不能说。” 赵胤乾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轻声道:“莫非,婉儿是喜欢上夏将军了?” 赵婉儿闻言,顿时急了,她跺了跺脚,脸色更加红润,慌忙否认道:“九哥,你怎能如此乱说!我……我才没有哩!” 一旁的夏海棠见状,掩嘴轻笑,为赵婉儿解围道:“殿下,你就别再逗婉儿了,看她都害羞成什么样子了。” 就在此时,御前内侍洪公公轻步走来,“镇北王殿下,陛下有请!” 九皇子赵胤乾望向夏海棠,“海棠,待会让石崇先送你回府吧!” 夏海棠福身道,“臣妾遵命!” 赵婉儿拉着夏海棠说道,“走,王嫂,正好带婉儿到王府上转转!” 片刻之后,赵胤乾跟随洪公公进入了御书房太极殿。 他俯身下跪,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然而,赵皇的眼神仍然专注于手中的奏折,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洪公公见状,轻声提醒道,“陛下,镇北王殿下来了。” 赵皇这才放下奏折,抬眸缓缓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赵胤乾慢慢站起身来。 赵皇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赵胤乾,道:“养不教,父之过。老九,朕打算从国子监为你找一位良师,教你为人处世之道。” 赵胤乾抬起头,回应道:“父皇,儿臣虽质居魏国十年,但学业从未间断。” 赵皇轻哼一声,“哼,糊涂!魏国的粗鄙之言,怎能与我们赵国的锦绣文章相提并论?” “父皇此言差矣,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所以儿臣认为,古之先贤的大学问是相通的,不论在哪个国家。”赵胤乾回应道。 听到这话,赵皇深色的瞳孔明亮了几分,“所以,你认为读圣贤书仅仅是让人成为有德之人?” “是也不是。”赵胤乾扬声道,“儿臣以为,欲治国,需先齐家,欲齐家,必先修身。世间不乏有劝人为善的大学问,但真正能成为有德之人却少之又少。” 赵皇微微点头,“这是为什么呢?” 赵胤乾回答:“因为很多人读书只是为了应付考试或谋取功名,而没有真正理解书中的大道理,这样的读书,无异于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赵胤乾的话刚一落下,洪公公忍不住笑出声来,“镇北王这话,话糙理不糙!” 赵皇白了他一眼,“老东西,就你话多!” 洪公公连忙自己打了几下嘴巴,“老奴该死!” 赵皇又将目光转向赵胤乾,扬声道:“ 你年纪轻轻就有此觉悟,朕觉得国子监的那些儒生都不配成为你的授业恩师。既然如此,朕从武选司挑选一位虎将,教你武艺如何?” 第6章 诏王回京,家宴暗斗 赵胤乾推辞道,“父皇,魏人本就善弓马骑射,儿臣也已练就了一身武艺。你知道的,在长安城那是非之地,没有点真本领傍身可不行!” 而长安则是魏国的都城。 赵皇眸光微闪,“胤乾,在魏国这十年,你受苦了。既然你已经文武双全,朕想再给你点什么赏赐。” 当赵胤乾听到父皇叫他的名字时,他恭敬地回应,“父皇的赏赐已经够多了,再赏赐的话,恐怕会引起几位皇兄的嫉妒。不过,儿臣倒有一个请求。” 赵皇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居功不自傲。说说吧,是什么请求。” 赵胤乾躬身道,“儿臣少小离家,归来已是大人,却未曾能在双亲身旁侍奉一日,儿臣请求,允许儿臣经常入宫看望父皇、母后和母妃。” 洪公公微微动容,“镇北王殿下真乃大孝子啊!” 赵皇眼眸微闪:“准了!” 随后,赵胤乾恭敬地退出大殿。 等到九皇子赵胤乾离去后,赵皇转向洪公公,“今日镇北王进宫都见了哪些人?” 洪公公向赵皇报告说:“陛下,镇北王与镇北王妃首先前往皇后娘娘处问安。当时,德妃娘娘也在场,她向皇后娘娘表达了关于请求陛下召回御南王殿下的意愿,但皇后娘娘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对德妃娘娘的提议进行了训诫。” 洪公公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到赵皇没有回应,便继续说道:“之后,镇北王殿下便去了生母沈贵人那里聊了一会儿家常。在准备出宫的时候,他又遇到了永乐公主。” 赵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自从华宸突然离世后,太子之位已经空缺了四年。寡人已近花甲之年,垂垂老矣!该为赵国早做打算了!” 洪公公疑惑问道,“所以陛下赐婚给九皇子,是想要改变朝中的夺嫡格局?可是九皇子他在朝中的根基不深,岂是康王和瑞王的对手?” 赵皇淡淡说道,“这皇储之位,本就是能者得之,如果他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就不配扛起赵国的重担。” 赵皇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眼眸,说道:“让御史台起草诏书,召御南王回京吧!” “老奴领命。” 洪公公看向赵皇,奉承道,“御南王聪慧机智,骑射皆佳,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采。” 赵皇回答:“既然要选立皇储,朕不会偏袒任何人。是骡子是马,日后自有分晓。” 洪公公赞叹,“陛下圣明!” ...... 时光飞逝,弹指间,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此时,镇北王府直达麒麟商号的秘密通道已经修建完毕,而王府后院挖掘的水池也已完成了大部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正月十五日,上元节到来,皇宫内灯火通明。 此刻,乾清宫内正举办一场盛大的家宴,皇室成员悉数出席,还有一些朝廷的重要官员也受邀参加。 御南王赵弘翎喝下一杯酒,目光随即投向斜对面的夏海棠,眼神中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夏海棠感到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赵弘翎的目光,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这些日子里,她终于想明白了,女人的一生不就是要寻一个依靠吗?如今她已是镇北王妃,与赵弘翎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了。 坐在她旁边的赵胤乾注意到了夏海棠的细微反应,他轻轻拉起她的纤手。 随后,赵胤乾抬起头,用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十一皇子赵弘翎,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再对夏海棠抱有任何幻想。 赵弘翎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愤怒交织的情绪,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她,如今已是他的王嫂。 随后,他默默地又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仿佛想要借酒消愁。 皇后夏荷侧目对赵皇说道,“陛下,臣妾听闻上元节民间有猜灯谜的传统习俗,今夜九位皇子恰好都在宫中。不如陛下出一题,让大家猜猜,以助雅兴。” 永乐公主赵婉儿听后立刻接口道,“好啊!好啊!父皇,我也要猜!” 赵皇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的几位皇子,随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出一副对联,看看谁能对出横批。” 随后洪公公取来纸笔墨砚,赵皇挥毫泼墨,洪公公将写好的对联举起。 赵婉儿看到后,起身大声朗读道,“上联:二三四五,下联:六七八九。” 众人听后都陷入了沉思,四皇子赵元霸率先打破了沉默。 “父皇,这几个数字也算对联吗?看着挺简单啊。”赵元霸质疑道。 “四哥,你说简单,那你对一个看看!”八皇子赵奕哲挑衅道。 “你......”赵元霸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二皇子赵元稷见状,解释道,“诸位皇弟,这叫漏字联,看似简单,实则内有玄机。” 四皇子赵元霸大笑道,“二哥,我知你才华横溢,必能对出横批!” 赵元稷思索片刻后说,“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我看这对联缺‘一’少‘十’,‘一’与‘衣’是谐音,‘十’与‘食’也是谐音,所以我给出的横批是‘缺衣少食’。” 六皇子赵梓恒赞叹道,“二哥,你这横批对的太妙了!” 看到瑞王派那几人洋洋得意,八皇子赵奕哲不服气道,“诶,先打住,我们几个皇子里,就数老七的文采最好,我们不妨听听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横批。” 随后众人的目光望向七皇子赵弘历,只见他一杯酒下肚,起身道,“方才二哥给出的‘缺衣少食’倒也解释了对联的涵义,不过,我觉得横批为‘没东西’更好,毕竟哪有横批会和对联一样长呢?” 二皇子赵元稷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没东西’正是‘缺衣少食’之意,看来七弟这‘大赵诗仙’的名号确实名不虚传!” 赵胤乾对他们的明争暗斗并不感兴趣,他大口吃肉,随后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完全沉浸在美酒佳肴的滋味中。 今朝有酒今朝醉! 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这一幕恰巧被赵弘历的生母德妃娘娘看在眼里。 赵皇微微点头,赞赏道,“这老七啊,最善填词造对,就连朕都自愧不如啊!” 此时,德妃轻笑着接口道,“陛下,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弘历啊,也是继承了陛下的才华,所以才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她转而看向赵胤乾,“不像有的人啊,缺乏教养,只顾着自己喝酒享乐,跟陛下一点都不像。” 听到德妃在讥讽自己,九皇子赵胤乾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后缓缓放下酒杯。 他对于任何形式的含沙射影都感到极其的厌恶和反感。 赵胤乾抬眸说道,“父皇,儿臣也觉得七哥给出的横批确实不错,但还是差点意思。” 听到赵胤乾口出狂言,十一皇子赵弘翎抓住机会嘲讽道,“呵,整个朝堂谁人不知,我七哥最善诗词,你说他对的横批差点意思,那你对一个试试?” 二皇子赵元稷连忙打圆场说道,“哎,十一弟,不要刁难老九,他质魏十年,身边也没个好老师,谁人能教他这些诗词歌赋啊?” 五皇子赵颐政顺势说道,“九弟,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回头啊,皇兄送你几本名家诗集,待你研读个两三年,到时候也能惊艳一把。” 赵胤乾心中一愣,这老二和老五看似在为他说话,实则是在变法子折辱他。 这是在隐晦的讽刺他没有文化,他如何忍得? 随即,赵胤乾缓缓起身说道,“多谢皇兄的好意。不过,我无需等两三年,像这种简单的漏字联,不需要老师教,我也能轻易对出。” 第7章 一鸣惊人,九龙夺嫡 十一皇子赵弘翎不屑地笑道,“口气挺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对出比七哥更好的横批。” 赵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老九啊,你质居魏国十年,你的皇兄们都以为你荒废了学业。这次,就看你能不能让你皇兄们对你刮目相看!” 夏海棠轻拉住赵胤乾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冲动较劲,否则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赵胤乾转头看向夏海棠,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他随后看向洪公公,“烦劳洪公公将手中的对联送过来。” 五皇子赵颐政充满兴趣地猜测道,“咦!真有意思,这九弟不会是想直接把横批写在给联上吧?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十皇子赵俊栩轻轻笑道,“我看未必,我听说有一种鸟,十年都不鸣不叫,但一旦开口就会让人大吃一惊!” 十一皇子赵弘翎则嘲讽道,“一鸣丢人才是,要是写得狗屁不通,到时候看他怎么下台!” 洪公公向赵皇望去,赵皇轻轻点头表示默许。随后,洪公公高举着对联,步履稳健地送到赵胤乾的桌案前。 面对众人的讥讽,赵胤乾并未理会,他潇洒的大笔一挥,随后抬头说道,“好了,大功告成!” 夏海棠在一旁看着,看到对联上的横批时,她的双眼顿时瞪大,完全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镇北王殿下的才华竟然如此出众,之前她还认为他学识浅薄呢! 紧接着,洪公公高举对联,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南北’。 四皇子赵元霸疑惑地说,“南北?这和对联有什么关系?” 然而,七皇子赵弘历却震惊地站了起来,“老九所给出的横批‘南北’,就是指东南西北方位中‘没东西’。妙!这个横批对得真妙,只用‘南北’两个字,就巧妙地隐喻了‘缺衣少食’。” 听到赵弘历的解释,众人都向赵胤乾投去略微重视的目光。 赵皇微微一笑,“这果然是一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非凡之鸟。” 十一皇子赵弘翎不服气道,“父皇,依我看,九哥只是碰巧蒙对罢了!” 六皇子赵梓恒插话道,“哎,十一弟,话不能这么说,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本事。” 九皇子赵胤乾微笑回应,“哈哈,六哥说的对,或许我只是真的运气好吧。” 赵胤乾表现出的谦逊让赵皇十分满意,他赞赏道,“老九,你怀才而不傲物,实在难得!这对联朕就赏赐给你吧!” 赵胤乾恭敬地站起身来,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看到赵胤乾开始崭露头角,二皇子赵元稷心中有些不快。 他看向赵弘历,故意挑拨道,“七弟啊,你才华横溢,我输给你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输给老九,心中可服气?” 七皇子赵弘历轻轻地叹息道,“无论九弟是依靠实力还是运气,我承认我输了,今晚我心服口服。” 十一皇子赵弘翎说,“七哥,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大赵的诗仙,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赵皇看着众皇子争论不休,厉声说道: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看到你们如此出色,我作为父皇,心中感到非常欣慰。” 他顿了顿继续说,“寡人毕竟已经老了,你们才是赵国的未来!不论日后谁坐上了这皇位,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尽心尽力地辅佐他。日月山河永在,大赵江山永在!” 听到“皇位”这两个字,众位皇子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光芒。他们心里清楚,赵皇这是打算册立太子了。 也难怪他会忽然召回十一皇子赵弘翎,如今赵国的庙堂上已是皇室九子齐聚了! 然而,皇储的位置只有一个,这标志着“九龙夺嫡”的序幕已经拉开,一场激烈的权力斗争即将上演。 众皇子纷纷应和道,“父皇的教诲,儿臣必定铭记在心。” 一向圆滑的二皇子赵元稷拍龙屁道,“儿臣觉得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朝中的大部分政务又有我们帮您分忧,父皇请放宽心,您永远是这赵国的天!” 赵皇轻咳一声,“父皇已近花甲之年,龙体已大不如前。朕打算逐渐放权给你们!也好让你们好好锻炼一番。” 四皇子赵元霸气宇轩昂地起身,“父皇请放心,赵国文有二哥,武有元霸!一文一武,定可保大赵国祚永昌!” 八皇子赵奕哲不屑道,“四哥啊,你说这话好像我们都对赵国无所作为一样。刑部自从交由五哥管理后,这几年赵国的犯罪率降低了,民间甚至有‘无复盗贼,牢狱常空’的说法。” 四皇子赵元霸轻笑一声,“八弟呀,我可没说要比谁的功绩大小。” 二皇子赵元稷假装赞赏道,“五弟掌管刑部铁面无私,他的付出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五皇子赵颐政起身回应,“二哥过誉了,我们生在皇家,为朝廷出力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八皇子赵奕哲附和道,“就是,居功而不自傲,这才叫格局!不像有的人自吹自擂。” 四皇子赵元霸气愤地笑道,“八弟,你的功绩又在哪里呢?我怎么听说自从金银司交给你管理后,国库日渐空虚呢!” 金银司是户部的下属机构,它的职责是掌管国家的财政收支。 八皇子赵奕哲愤怒地回应,“老四,你在胡说什么?发放官员俸禄、修缮宫殿、兴修水利、添置军需...这些哪一项不需要花费大量银子?金银司的每一笔支出都有详细的账目记录,别胡乱把国库空虚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看着几位皇子又陷入了无休止的争论,赵皇无奈地叹道,“哎!你们这几个人,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这个父皇省省心啊!” 在众人争吵之际,九皇子赵胤乾却完全没有在意,自顾自地饮酒。 赵胤乾斟满一杯酒,向海棠举杯,“海棠,这红酒口味不错,你要不要来一杯?” 海棠轻轻摇头,低声说,“殿下,海棠不胜酒力,唯恐酒后失仪。” 赵胤乾笑道,“无妨,醉了我就抱你回去。” 听到这话,海棠害羞地低下了头,“这...这样恐怕不太合适。” 赵胤乾一杯酒一饮而尽,低声吟诵,“人生如梦,对酒当歌!” 赵皇轻轻瞥了一眼赵胤乾,看到他正畅快地饮酒,眉头不禁紧皱。 对于这个老九,他的心思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抵挡住皇权的诱惑吗? 正在赵皇陷入沉思时,十一皇子赵弘翎起身说道,“父皇,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春了,今年的皇家春猎就交由儿臣来操办吧!” 话音刚落,赵弘翎就吸引了众位皇子的目光。 他聪明机智,骑射技艺高超,还有在边境任职的经历。而且,他与掌管礼部事务的贤王赵弘历是同母兄弟,如果他们联手夺嫡,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赵皇转眸回答道,“准!今晚的家宴就到此为止吧!”随后起身离去。 与此同时,洪公公高声喊道,“陛下起驾!”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 在赵皇和众嫔妃离开后,赵胤乾赶紧拉着夏海棠一同离去,他可不想让他的王妃一直被赵弘翎盯着。 随后,其他皇子也陆续离开了大殿。 乾清宫殿内只剩下赵弘翎和赵弘历两人。 赵弘翎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赵胤乾和夏海棠远去的背影。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低声喃喃道,“若我登上帝位,何人敢欺我身?” 而赵弘历则依旧坐在席间,一边喝酒一边赞叹道:“酒体醇厚,空杯留香,这茅台酒可真是好酒啊!” 第8章 可会作诗?麒麟钱庄 十一皇子赵弘翎转过头对赵弘历说,“七哥,别再喝了!我们也该走了!” 看到赵弘历没有反应,他赶紧走上前去,抢过酒壶。 七皇子赵弘历站起身,醉醺醺地说,“十一弟,把酒给我,我还要喝!” 赵弘翎生气地说,“喝!喝!就知道喝!你没听到父皇刚才说的话吗?” 赵弘历打了一个酒嗝,问道,“父皇刚才说什么了?” 赵弘翎回答,“父皇打算选立太子!” 赵弘历淡淡地说,“哦,我对这天下没什么兴趣。饮酒赋诗,及时行乐,岂不快活?你忘了老大和老三是怎么死的了吗?这太子之位可是众矢之的。” 赵弘翎哼了一声,“就算你不争,但你才华横溢,而老二城府颇深,老五做事狠辣。如果他们坐上了龙椅,会容得下你吗?” 赵弘历微微一愣,这些年他虽未参与党争,但也对他们的做事风格有所耳闻。 他抬起头说,“十一弟,但我的确无意于帝位!” 赵弘翎眸光微沉,“你是我的亲哥哥,我要你帮我。他日我若为帝,必与你共享天下。” 赵弘历听后,摇头摆手道,“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赵弘翎坚定地说道,“大争之世,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还有,你别忘了,你也是一位亲王!” 赵弘历深吸一口气,说道:“让我再好好想想。”随后转身离开了乾清宫。 赵弘翎望着殿外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在这一刻,他内心深处滋生出了一股争夺权力的强烈欲望。 他低声地自言自语道:“海棠,等我。” 赵胤乾与夏海棠离开了皇宫,坐上了驶向镇北王府的马车。 街上的百姓仍然沉浸在上元节的欢庆之中,热闹非凡。 马车内,赵胤乾闭上了双眼。 夏海棠展开那副对联,仔细端详,随后转头对赵胤乾说,“殿下,这‘南北’的运用真是巧妙,你刚才在家宴上可真是意外地惊艳了所有人!” 赵胤乾缓缓睁开眼,轻描淡写地说,“区区漏字联,不值一提。” 夏海棠眨巴着美眸,狐疑道,“那殿下可会作诗?” 赵胤乾注视着夏海棠,沉默片刻后开始吟诵,“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夏海棠听得如痴如醉,美眸中闪耀着光彩。 她从未想过女子的美竟可以这样形容。 赵胤乾吟完后,夏海棠忍不住重复道,“会向瑶台月下逢...” 赵胤乾轻声问道,“海棠,你觉得这诗如何?” 夏海棠出身于显赫的公侯世家,自幼便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是一名才华与美貌并存的大家闺秀。 从赵胤乾所作的这首诗的文笔中,夏海棠已经看出他的才情不凡,这让夏海棠开始在心中欣赏赵胤乾的才华。 她微微扬起唇角说,“殿下,这首诗作的非常美妙,不知可以送给臣妾吗?” 赵胤乾微笑道,“傻丫头,你若喜欢,拿去便好,这首诗本就是为你而作。” 夏海棠闻言脸颊微红,“可......可是我真的有那么美吗?” 赵胤乾调皮地回答,“傻丫头,我在诗中已经写得很明白了,你呢,就像天仙一样迷人。” 虽然从小到大,夏海棠听过无数人称赞她的美貌,但赵胤乾的赞美却给她带来了与众不同的感觉。 夏海棠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哦......殿下,你今晚还是别睡书房了吧!” 赵胤乾捕捉到她语气中的紧张和害羞,眼神转向她,疑惑地问道:“为何?” 夏海棠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绯红,她低垂眼睑,声若蚊呐:“我们已结为夫妻,殿下怎忍心让臣妾一人独守空房呢?” 赵胤乾看着夏海棠那害羞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明白,夏海棠正逐渐接纳他,在这世上,最珍贵且难以得到的,莫过于一个人的真心。 他轻轻握住夏海棠的纤手,温柔地摩挲着,声音中满是柔情:“好,我听你的,海棠。” 他们返回镇北王府后,一名侍卫前来低声贴耳道,“殿下,月婵大长老来了!” 现在镇北王府内的护卫军都换成了谍网的人,而月婵不仅是麒麟商号的大掌柜,更是谍网的大长老! 赵胤乾闻讯,立刻转头对夏海棠说道:“海棠,你先去梳洗,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说完,他便大步走向书房。 夏海棠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迅速回到卧房,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在纸上仔细地抄写着赵胤乾刚才创作的诗篇。 停笔之后,夏海棠轻轻拿起纸张,她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低声呢喃道,“云想衣裳花想容...” 而赵胤乾穿过后院的廊道,很快就来到了书房,他轻轻推开房门,快步走进。 他一眼就看到月婵已经坐在那里,身穿一袭优雅的紫衣,宛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月婵看到赵胤乾,起身行礼道,“月婵参见公子!” 赵胤乾上前一步,扶住她,“月婵,不必多礼。快坐吧!” 月婵落座后,扬唇笑道,“公子,我已按您的吩咐,购下了朱雀大街的大部分商铺。现在麒麟商号旗下的钱庄、酒楼、工坊和粮铺都已在朱雀大街落子,整条街的商铺都是我们的产业。” 赵胤乾点头,“月婵,我们刚将麒麟商号的重心转移到赵国,必须迅速扩张。争取在赵国境内的每一座城都有我们的商铺。” 月婵闻言,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那得需要大量的资金,我明天就开始从各地的商号调集银两。” 赵胤乾微笑,“不必,上京城中的达官显贵有的是银子。” 月婵疑惑,“公子想跟他们借钱?” 赵胤乾摇头,“不,我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 月婵不解,“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赵胤乾提醒,“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是麒麟钱庄开业的日子吧?” 月婵微微点头,“嗯!是的!” 赵胤乾随后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详细讲述了他的计划,“明天我们就按这个计策行动。” 月婵认真听完,然后点头表示理解,“明白了,月婵会照做的。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 赵胤乾站起身,微笑着说:“我送你回去吧。” 他走到墙边,轻轻转动书架上的一个机关。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通往麒麟商号书房的秘密通道。 两人一同走进这条幽暗的秘道,随后书架再次缓缓闭合,恢复了原状。 另一边,夏海棠从浴池走出,身着一袭白色锦袍,将她那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美眸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春风拂槛露华浓……” 站在一旁为她梳头的蓉嬷嬷,轻笑道:“老身伺候王妃娘娘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么开心呢!想必是今晚在皇宫家宴上受到陛下的赏赐了吧!” 夏海棠的脸上掠过一丝娇羞,轻声细语道:“陛下确实赐予了丰厚的赏赐,但那些赏赐是特地给镇北王殿下的。” 蓉嬷嬷笑着打趣道:“王妃娘娘,您可是镇北王的夫人,赏赐给殿下不就等同于赏赐给您嘛!” 夏海棠听了蓉嬷嬷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嗔怪道:“蓉嬷嬷,就你最会说话了。”接着,她转身向一旁的侍女示意,“去看看殿下回来了没有。” 侍女依言走到房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夏海棠的身边,恭敬地禀报道:“王妃娘娘,殿下还未归来。” 第9章 红颜知己,一掷万金 蓉嬷嬷接过话,“殿下事务繁忙,可能还未处理完。王妃娘娘,我们再稍等一下吧!” 夏海棠听后眉头微皱,语气坚定地吩咐道:“既然我现在已经是镇北王妃,理应与殿下共同分担,给我更衣,随我去书房!” 蓉嬷嬷恭敬地回应:“遵命,王妃娘娘!” ...... 赵胤乾随着月婵走出了地下秘道,两人来到了麒麟商号的书房。 月婵低下了眼眸,轻声说道:“公子,要不你今晚就留下来吧,让月婵伺候你。” 赵胤乾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微笑着问道:“怎么?你是舍不得我嘛?” 月婵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抬头看着赵胤乾,眼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柔情,“月婵的命是公子救下的,今生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公子的恩情。” 赵胤乾轻轻地勾了勾她的鼻梁,笑道:“好啊,不过不是现在。” 月婵害羞地问道:“那是什么时候呢?” 赵胤乾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小傻瓜,在魏国长安的那十年,我们相依为命,我心中早已将你视作红颜知己。等麒麟商号步入正轨,我就向父皇请旨,铺十里红妆来迎娶你过门!” 月婵绞着手,有些不安地说道:“其实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月婵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名分,我并不太在乎。” 赵胤乾坚定地说:“可我在乎,我喜欢的女人,就要用八抬大轿风光地迎娶过门。” 听到这话,月婵的眸光微微闪烁,“有公子这句话,月婵就知足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赵胤乾微微点头,随后转身走进了秘道中。 ...... 而在另一边,夏海棠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裳,在蓉嬷嬷和两名侍女的陪伴下,走向书房。 当她们到达书房门前时,有两名侍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夏海棠扬起唇角,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名侍卫回答道,“殿下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入打扰。” 蓉嬷嬷生气地说,“放肆!你们连王妃都敢拦!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侍卫抱拳回答道,“王妃娘娘恕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夏海棠入府这么久,此刻才注意到侍卫手上有着厚厚的老茧,显然是长期握剑所致。而他们的冷峻面容,散发出逼人的寒意,更是与一般的侍卫不同。 她心里明白,王府本来就有自己招募府兵的权限,如果赵胤乾招募江湖的剑客成为王府的护卫军也不足为奇。 夏海棠看着书房内灯火通明的烛光,眉头紧皱,“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等殿下忙完了,替我告诉他我来找过他。” 正当夏海棠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吱呀一声,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推开。 赵胤乾从门内轻步走出,“海棠,让你久等了!” 夏海棠微微一笑,回答道,“没事,臣妾过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帮殿下分忧。” 赵胤乾上前一步,一把将夏海棠抱起。 夏海棠的身体轻轻颤抖,她从未想过赵胤乾会如此直接。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喘,心跳瞬间加速,脸颊立刻变得如熟透的番茄般红润。 赵胤乾感受到怀中夏海棠散发出的体香,凝视着她说,“我已经忙完了,现在我们也该回房就寝了!” 夏海棠微微侧过头,小声说道,“殿下,这......好多人看着呢。” 然而,赵胤乾并没有理会她的提醒,继续抱着她往卧房走去。 蓉嬷嬷并没有跟上去,她识趣地说道,“老奴告退!” 这一夜,月亮都害羞地躲到了云里...... 旭日东升,上京城内朱雀大街的商铺纷纷打开了门,开始营业。 而今日,麒麟钱庄的开业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门口聚集了如潮的人群。 人们看到,门前竖着一块牌匾,上面清晰地写着,“存入一百两,一年后本息合计一百零二两。” “嘿,这可真新鲜!我们去钱庄存钱,他们不收我们保管费就已经很好了,现在竟然还要倒给我们利息?” “是啊,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应该不会骗人,听说麒麟商号的实力非常强大,它们的商铺更是遍布赵、魏、梁三国。” “没错,你们看,这麒麟商号刚搬到上京城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把朱雀大街的所有商铺都买了下来!”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对麒麟钱庄的这一举措感到好奇和疑惑。 然而,尽管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几人真正走进钱庄存钱。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镇北王殿下驾到!” 众人听到后纷纷低头行礼,为赵胤乾的到来腾出道路。 一支华丽的车队缓缓驶向麒麟钱庄,最终停在了门口。 赵胤乾从容地从马车中走出,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与此同时,月婵也从麒麟钱庄内走出,她莲步上前行礼道,“民女月婵,参见镇北王殿下。” 赵胤乾微笑着说道,“不必多礼。我听说麒麟钱庄今日开业,存钱还有利息可拿,所以本王特地将府内的黄金运来存入。” 话音刚落,一旁的石崇会意地打了个手势,士兵们纷纷打开了马车上的木箱,露出了满箱金灿灿的黄金! “原来镇北王殿下是来存钱的!” “一掷万金,出手真是阔绰啊!” 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叹之声。 赵胤乾注视着月婵,说道:“我打算存入八万两黄金,还请月婵大掌柜安排伙计清点一番。” 之前回到皇宫时,赵皇赐予了他十万两黄金。赵胤乾考虑到麒麟钱庄刚开业需要吸纳存款,他特意取出其中的八万两来为麒麟钱庄增添声势。 月婵轻轻一笑,说道:“不用清点了,镇北王殿下金口玉言,说八万两就是八万两。” 随后她向旁边一挥手,吩咐道:“来人,将这些黄金搬入钱庄!” 十几个身穿锦服的伙计从麒麟钱庄内迅速走出,他们快速地将马车上的黄金搬到了钱庄内。 不久之后,一个老伙计从钱庄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存款凭证,对月婵说:“大掌柜,镇北王殿下的八万两黄金已经成功存入钱庄,这是存单。” 月婵接过存单后,恭敬地将其递给了赵胤乾,并说道:“镇北王殿下,一切都已处理妥当。这是您的存单,请您收好。” 赵胤乾伸手接过存单后,月婵继续说道:“镇北王殿下如今已成为我们麒麟钱庄的贵客。不知您能否赏光移步至麒麟酒楼,让月婵有机会略尽地主之谊。” 赵胤乾转头对石崇说:“你们先回王府吧!” 随后,他跟着月婵一起走向了钱庄对面的麒麟酒楼。 第10章 第一纨绔,不离不弃 在麒麟钱庄门口的人群看到镇北王一口气存入八万两黄金后,立刻受到了鼓舞,纷纷涌入钱庄开始存款。 毕竟谁敢欺骗赵国皇子的钱呢? 很快,麒麟钱庄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麒麟酒楼二楼的厢房内,月婵站在窗边,美眸注视着对面钱庄门口的情景。 她转身对坐在桌旁的赵胤乾笑道:“公子的计策果然非常有效,一下子就吸引了上京城内众多富商的存款。” 赵胤乾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心:“月婵,以后麒麟商号的事务就多交给几位长老打理,你也无需过于操劳。” 月婵轻盈地走到桌旁坐下:“那也好,我就做个甩手大掌柜,只负责酒楼生意。以后公子就多来麒麟酒楼陪我呀!” 赵胤乾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微笑着说:“好,那我就做个逍遥皇子,醉倒温柔乡。” 听到这话,月婵的脸颊微微泛红:“无论公子想做什么,月婵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九皇子赵胤乾目前并无官职在身,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日早朝后都会来到麒麟酒楼,喝酒听戏,醉卧美人膝,生活过得十分惬意。 但生在皇家的他,注定要经历不平凡的人生。 ...... 这一日,赵胤乾从麒麟酒楼返回王府,当他走到后院时,发现不远处亭子里有几位女子正在谈笑风生。 其中一位正是他的王妃夏海棠,而另一位则是康王妃,他在上元节皇宫的家宴上曾有过一面之缘。 赵胤乾大步走向亭子,注意到之前挖掘的水池已经种上了荷花,生机勃勃。 夏海棠看到赵胤乾走来,立刻起身行礼,“臣妾参见殿下!” 东雪柔也跟着福身道,“康王妃参见镇北王殿下!” 赵胤乾看着东雪柔,说道,“王嫂不必多礼!” 夏海棠招呼道,“殿下请坐!” 赵胤乾坐下后,目光落在石桌上,发现上面正在临摹他之前写给海棠的诗句。 东雪柔解释道,“雪柔听海棠说镇北王殿下作了一首好诗,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赵胤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随性而作,不值一提。” 东雪柔是博望侯东方曜之女,自小受过严格的贵族教育,现已嫁给五皇子赵颐政。她以赏诗为名来到镇北王府,实际上是为了替康王了解赵胤乾最近的动向。 东雪柔闻到赵胤乾身上浓重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说道,“我和海棠自小相识,情同姐妹。但我听她说,你最近经常去麒麟酒楼喝酒,几乎日日如此。” 赵胤乾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所以,王嫂是来教训我的吗?” 东雪柔连忙摆手,“雪柔不敢,只是我觉得我们海棠如此贤良淑德,殿下何需去那种风月之地寻欢作乐。” 夏海棠有些紧张地插话,“雪柔,别再说了。” 赵胤乾冷笑一声,“本王质魏十年,回来后还不能好好享受一番了?” 东雪柔劝诫道,“当然可以,我只是想提醒镇北王殿下,上京城中人多眼杂,你的一举一动很容易被人注意到。你这般纵酒享乐,要是传到陛下耳中,恐怕不妥。” 赵胤乾不以为然,“能有何不妥?最多就是落个‘上京第一纨绔’的名声。况且,我对皇位的争夺可没有兴趣。” 东雪柔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是雪柔多虑了。”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夏海棠沐浴完毕,身穿一袭洁白的锦衣,端坐在铜镜前,美丽动人。 赵胤乾轻步走近,示意蓉嬷嬷和其他侍女们退下。 夏海棠见状,刚要起身行礼,赵胤乾却轻轻地按住她,“别动,坐好!”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开始为夏海棠梳理秀发。 透过铜镜,夏海棠看着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哎哟,海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子为我梳头。” 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通常是女子伺候男子,即使是皇后也不例外。 赵胤乾轻轻地笑了笑,“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为你梳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也是夫君疼爱夫人的表现。” 夏海棠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能得到殿下的宠爱,是臣妾三生有幸。” 赵胤乾顿了顿,开口问道,“海棠,现在父皇有意选立皇储,但我却整日饮酒作乐,你是否觉得我胸无大志,是个只会玩乐的纨绔皇子?” 夏海棠立刻回答道,“殿下绝非纨绔子弟。” 赵胤乾有些好奇,放下手中的梳子,问道,“哦?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夏海棠解释说,“至少在海棠眼里,殿下绝非平庸之辈。您的才华横溢,绝非一般的纨绔子弟所能比拟。” 赵胤乾笑了笑,“如果我真的成了上京第一纨绔呢?” 夏海棠轻轻抿嘴道,“夺嫡之路本就凶险万分,殿下选择置身事外,也许是一种明哲保身的聪明之举。” 赵胤乾感慨地说,“海棠,你是真的懂我!” 夏海棠柔声道,“海棠已是殿下的王妃,理应荣辱共担。无论殿下是选择逍遥度日还是争夺天下,我都会陪伴在殿下身边,不离不弃。” 赵胤乾动情地说,“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赵国上京城,御书房太极殿内。 赵皇放下手中的纸张,上面写着的是赵胤乾作的诗。 他缓缓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老九这诗写的不错,但酒色之气太重了。” 洪公公在旁边笑道,“恭喜陛下,我们大赵又出了一位诗仙呐!” 赵皇轻哼了一声,“我们赵国需要的是实干家,而不是沉迷酒色的酒徒。” 这时,一个内侍快步走近,“陛下,国子监祭酒陶学明求见!” 国子监是礼部的下属机构,主要职责是管理国家各类官学,选拔并培养国家所需的人才。 目前国子监归十皇子乐安王赵俊栩负责。 赵皇点头应允,陶学明随后快步走入,行礼后说道,“陛下,御史大夫李大人已经辞官归乡,眼下御史台之长空缺,这是国子监选拔出的监生名单,请您过目!” 御史台独立于六部之外,负责起草诏书、弹劾官员、监督风纪、监督财政等,只对皇帝负责。 御史台之长御史大夫虽然只是正二品官职,但却是最靠近皇权中心的地方。 如此重要的职位,几个皇子自然想安插自己的人选。 第11章 出人意料,御史大夫 按照朝廷的惯例,当正二品以上的官职出现空缺时,礼部的国子监和吏部会各自推荐两名官员,最终由皇上做出裁决。 国子监作为礼部的下属机构,其祭酒陶学明实际上是乐安王赵俊栩的人。然而,礼部的事务却归贤王赵弘历所管。 在这样的背景下,迫于上层的压力,这次推荐的监生名单中,有一名是贤王赵弘历所举荐的人选。 贤王赵弘历多年未参与官职选拔,他这一举动无疑向瑞亲王赵元稷和康王赵颐政发出一个明确的信号:赵国的庙堂之上,又有一股新的夺嫡势力正在崛起。 至此,赵国朝堂上已经形成了三股主要的夺嫡势力。 首先是以瑞王赵元稷为首的瑞王派,其支持者包括永昌王赵元霸和广平王赵梓恒。 其次是以康亲王赵颐政为首的康王派,其支持者包括文宣王赵奕哲和乐安王赵俊栩。 最后一股新兴势力则是以御南王赵弘翎为首,其背后有贤亲王赵弘历的支持。 而九皇子赵胤乾,整日出入麒麟酒楼,沉迷于饮酒作乐,已然被众人视为上京城第一纨绔子弟。 洪公公快步走上前,接过国子监祭酒陶学明手中的监生名单,然后递给了赵皇。 赵皇接过名单后,迅速地扫视了几眼。 这时,一名内侍走进殿中,“陛下,吏部尚书崔邺求见。” 随后,吏部尚书崔邺走上前来,向赵皇行礼后说道,“陛下,这是吏部举荐的御史大夫人选名单,请您过目。” 崔邺与瑞王赵元稷的关系十分亲近,对于赵元稷来说,这次推荐的御史大夫的人选他志在必得,因为崔邺已经为他推荐了两个人。 赵皇目光聚焦在御案上的两份举荐名单上,沉思了片刻。 然后,他抬起头说道,“你们先退下吧。关于御史大夫的人选,朕自有定夺。” 随后,吏部尚书崔邺和国子监祭酒陶学明都缓缓退出太极殿外。 赵皇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这老九想做上京城的第一纨绔,可朕偏偏不会如他所愿!” 洪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赵皇坚定地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传令下去,拟旨...” 翌日清晨,阳光熹微。 上京城乾清宫内,众皇子和官员们早已齐聚于此。 “陛下驾到!”洪公公洪亮的声音划破宁静,赵皇在众人簇拥之下步入大殿,缓缓坐上龙椅。 众人齐齐行礼之后,赵皇鹰目环视四周,“前御史大夫李大人已告老还乡,而御史台之长的职责重大,负责监察百官,必须慎重选人。” 瑞王赵元稷听闻此言,心中暗自得意。他掌管吏部多年,对皇上的心思把握得极为准确。他举荐的御史大夫人选,必定能得到皇上的青睐。 赵皇稍作停顿,然后向旁边的洪公公微微示意。 洪公公心领神会,取出一份明黄的圣旨,高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皇九子赵胤乾,德才兼备,深得朕心。今特任命九皇子为御史大夫,以匡扶朝纲,整顿百官。钦此。” 这个出人意料的任命不仅令众皇子感到惊讶,也让众官员感到不解,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九皇子赵胤乾。 尽管赵胤乾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内心却不禁微微颤动。 他知道,若被父皇任命为御史大夫,必然会引起其他皇兄们的嫉妒和不满,这是要将他往火坑上推啊! 可他并不想陷入其中,他只想过上闲散皇子的生活,远离朝堂的权力纷争。 于是,他抬起头,坚定地对赵皇说:“父皇,儿臣乃上京城的第一纨绔,恐怕不能胜任这个重任。”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毕竟,御史大夫在起草和修改诏书的过程中,需要多次向赵皇请示,这意味着他可以经常出入御书房,与赵皇保持密切的联系。 换句话说,御史大夫往往能在第一时间获知赵皇的决策,甚至有机会直接参与和影响朝廷的重要事务。 父皇的这一举动,明显是要将赵胤乾带在身边亲自培养。 想到这些,五皇子赵颐政急了,他立刻站出来指责道:“儿臣听闻镇北王回上京后,整日流连于麒麟酒楼,沉迷于酒色之中!” 博望侯东方曜也随声附和道:“陛下,此事臣也有所耳闻。打铁还需自身硬,关于镇北王出任御史大夫一职之事宜,恳请陛下三思!” 东方曜之所以会站出来支持五皇子,是因为他的女儿东雪柔早已嫁给了赵颐政,这意味着他们家族的命运已经与五皇子紧密相连。 此时,二皇子赵元稷走上前,恭敬地行礼道:“父皇,儿臣并非想要对镇北王有所非议。然而,御史大夫之职确实关系重大,还请父皇深思熟虑。” 他的话音刚落,殿内便有几位官员随之附和:“请陛下三思!”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反对,赵胤乾不以为然,他继续说道:“是啊,父皇,我就只是个贪杯的酒徒,真的做不了御史大夫。” 这时,十一皇子赵弘翎也站出来说:“父皇,既然九皇兄不愿做这个御史大夫,那就让我来担任吧!” 然而,赵皇却愤怒地斥责道:“胡闹!御史大夫的职责是上传下达,既要传达圣意,又要监察百官,岂能如此随意地让来让去?” 辅国公夏言,历经三朝的老臣,深谙宫廷政治。 当赵皇有意任命赵胤乾为御史大夫时,他立刻洞悉了皇帝的意图。 而且,作为赵胤乾的岳父,他自然也希望这个女婿能够有所作为。 于是,夏言挺身而出,为赵胤乾辩护道:“陛下,根据赵国的律法,官员们在朝参之外的时间,并没有被明确禁止饮酒。更何况,镇北王赵胤乾之前并未担任官职。” 赵皇听后,淡淡地笑了,赞赏道:“辅国公真是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老九啊,希望你能够不负朕的重托。” 赵胤乾心中一阵悸动。他明白,父皇这是在偏袒他。 之前,七皇子赵弘历因为酗酒被赵皇当众训斥,而现在,轮到他时,父皇却选择了宽容。 这样的宠爱,无疑会引来其他人的嫉妒。 赵胤乾深知皇命难违,他抬眸说道,“儿臣定不辱命!尽忠职守!” 从那一刻起,几个皇子看向赵胤乾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赵皇目光转向十一皇子赵弘翎,对他说道:“老十一,你也别闲着,朕任命你掌管大理寺事务。” 大理寺,作为独立于刑部之外的司法机构,主要负责审理和复核重大刑狱案件,其职责之重可见一斑。 赵弘翎听后,激动地表示:“儿臣定当以身作则,秉公执法,不负皇命。” 随后,赵皇又对大理寺卿宫士奇说道:“宫士奇,你要好好辅佐御南王。” 宫士奇立刻回应:“臣遵旨!” 赵皇随后问道:“老十一,关于即将到来的皇家春猎,你准备得如何了?” 第12章 理政放权,北魏公主 十一皇子赵弘翎禀报道,“回父皇,春猎已准备就绪,将在三日后在上京城外的狮子岭举行。儿臣办事,父皇尽管放心。” 赵皇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许:“狮子岭树木繁茂,野兽种类繁多,确实是狩猎的绝佳之地。你们都要好好准备,届时让朕见识一下你们的骑射技艺。” 众皇子齐声应道:“是,父皇!儿臣们定当全力以赴,不负父皇厚望。” 朝会结束后,官员们纷纷退下,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处理政务。 九皇子赵胤乾现被任命为御史大夫,意味着他需前往御史台工作。 他刚抵达御史台时,御史中丞来景臣就率领御史台的官员前来拜见。 在九个皇子中,赵胤乾是唯一一个被赋予了具体官职的人。其他皇子虽也负责管理各自部门的事务,但相比之下,赵胤乾显然更受赵皇的器重。 赵胤乾坐下后,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御史台的官员,随后询问来景臣:“今日御史台有何紧急且重要的政务需要本王处理?” 来景臣随即呈上了一堆奏折,对赵胤乾说:“镇北王殿下,这些是弹劾刑部张大人滥用私刑的奏折,这些是弹劾兵部曹大人虚增功状的奏折……” 赵胤乾打断了来景臣的汇报,说:“来景臣,你怕是没有真正理解御史中丞的职责吧?” 来景臣立刻表示困惑,“微臣愚钝,请镇北王殿下明示。” 赵胤乾的眸光微微一沉,他身为御史台之长,他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统领御史台的官员,把握大局,专注于处理重要政务。 所以在他的理政观念中,只需紧抓关键大事,而琐碎小事则可放权交给副手处理。 他缓缓站起身,解释道:“御史中丞作为御史台的副官,又是御史大夫的副手,应当独当一面才是。所以,以后像这些弹劾低级别官员的奏折,你只需直接呈报给皇上即可。” 来景臣略显疑惑地问道:“那么在殿下看来,什么样的官员才算得上大官呢?”赵胤乾毫不犹豫地回答:“正二品及以上。” 来景臣低下头,恭敬地对赵胤乾说:“下官明白了,日后一定会按照殿下的指示行事。” 赵胤乾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有紧急要事可到镇北王府找我。” 随后,他转身离去,留下御史台的官员们面面相觑。 离开御史台后,赵胤乾乘上马车,缓缓驶向自己的王府。 他深知,现在身为御史大夫,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前往麒麟酒楼了。还好,赵胤乾早已未雨绸缪,他在王府内精心修建了一条秘道。 这条秘道的存在,让他在需要时能够悄无声息地前往麒麟商号,与他心爱的人——月婵秘密相会。 正当赵胤乾愣神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给我站住!别跑!” 他掀开马车窗帘,只见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白衣女子正轻盈而迅速地奔跑着,几名身穿锦服的男子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转眼间,那女子离马车越来越近,两人目光交汇。 赵胤乾心中一愣,这不是魏国的刁蛮小公主魏雅芝吗? 看到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赵胤乾终于没能忍住笑意,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的这种窘态与他平日所见的娇媚截然不同,竟让他觉得有几分俏皮和可爱。 魏雅芝也注意到了赵胤乾,她停下脚步,喘着气娇声喊道:“赵胤乾,你还好意思笑,快救我!” 这时,几名锦服男子追了上来,但看到赵胤乾的护卫军后,他们不敢再上前。 护卫军统领石崇怒声斥道:“大胆!竟敢冲撞镇北王殿下的车驾!” 为首的锦服男子一脸紧张,连忙解释道:“不知是镇北王殿下,还请恕罪!” 魏雅芝不屑地轻哼一声:“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都说我认识镇北王了,你们偏不信!” 赵胤乾没有下车,而是坐在马车内询问:“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何追她?” 锦服男子支支吾吾地说:“回殿下,这位姑娘……她吃饭没给钱。” 话音刚落,马车内传出一声噗呲的笑声。 魏雅芝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叉着腰,有些倔强地说道:“我说了,我的银两被偷了,等我找到镇北王就会马上给你们饭钱!”她的口吻中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强硬,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到底。 赵胤乾闻言,开口问道:“她欠你们多少饭钱?”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一池静水,波澜不惊。 锦服男子恭敬回答道:“五十两银子。” 赵胤乾轻轻一笑,从车帘旁递出一个雅致的玉佩,说道:“本王今日没带银子在身,就拿此玉佩作抵吧!” 石崇上前接过玉佩,转手递给锦服男子,说道:“快走吧!” 锦服男子接过玉佩,立刻被其温润的质地和精致的工艺所震撼,心中暗自惊叹其价值不菲。 他激动地躬身行礼,说道:“谢镇北王殿下!”随后带着众人匆匆离去,仿佛生怕赵胤乾反悔似的。 赵胤乾轻轻掀开窗帘,目光落在魏雅芝身上,略带戏谑地说道:“咦,公主殿下,你欠的饭钱本王已经帮你付了,你怎么还不走?” 魏雅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气愤,她娇嗔道:“一顿饭钱就想打发我?赵胤乾,你还有没有良心了!本公主我都快要流落街头了!” 赵胤乾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魏雅芝,你可知直呼本王的名讳可是要杀头的!” 魏雅芝娇哼一声,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你竟敢威胁我,我非让父皇出兵攻打赵国不可,不日就马踏上京,让你好看!” 赵胤乾不以为意,挑衅地说道:“行啊,你现在就立刻赶回长安,让你父皇出兵吧!本王就在上京等着!” 见赵胤乾不吃硬的,魏雅芝转了转眼珠,突然假装哭道:“赵胤乾,你可还记得,你在魏国质居的那段日子,究竟是谁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又是谁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魏雅芝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期待和淡淡的哀怨,仿佛是在提醒赵胤乾不要忘记过去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第13章 你欠我的,贴身侍女 赵胤乾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不禁软了几分。 十年前,他初到魏国长安时,曾多次遭受魏国几位皇子的刁难和欺凌,然而,正是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刻,魏雅芝勇敢地站了出来,为他仗义执言,化解了困境。 想到这些,赵胤乾心中一怔,他掀开车帘,说道:“别演了,上来吧!” 魏雅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我就知道,乾哥哥你会记得雅芝的好!”说着,她轻盈地跃上马车,坐在了赵胤乾的身旁。 马车再次缓缓启动,赵胤乾转头看向魏雅芝,眉宇间透露出关切:“我的公主殿下,你私自离宫,你父皇是否知晓此事?再者,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漂泊在外会很危险?” 魏雅芝挥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哎呀,你好啰嗦!本公主武艺高强,谁能欺负我!” 赵胤乾微微摇头,语带调侃:“江湖险恶,武艺高强若真有用,你也不会被偷了钱包,付不起饭钱而被人追着满街跑了。” 魏雅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气愤,但她很快调整情绪,撒娇道:“那是我大意了!你总是说风凉话,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胤乾正视着她,语气认真:“公主殿下,那你跑到赵国来干什么?” 魏雅芝蹭到赵胤乾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娇媚:“乾哥哥,雅芝当然是来找你的了。你走后,都没人陪我玩了。” 赵胤乾轻轻推开她,语气严肃:“这里是赵国,不是你的魏国。你一个魏国公主突然出现在上京,若是被你父皇误会是我拐跑了你,势必会影响魏赵两国的关系。”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待会儿我便派人将你安全送回长安。” 魏雅芝不以为意,挽着他的胳膊,再次蹭到他身边,撒娇道:“我才不走,以前你在魏国是我照顾你,现在我来赵国换你照顾我。” 她说着,抬眸凝视着赵胤乾,语气带着几分娇嗔,“赵胤乾,这是你欠我的!” 话音刚落,马车便在镇北王府前缓缓停下。魏雅芝身手敏捷地跳下马车,抬头扫视着门楣上“镇北王府”几个大字,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意。 她转身看向马车,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这王府虽然气派,但跟我的公主府比起来还是差了点,不过将就着住也还行。” 赵胤乾从马车上走下,看着魏雅芝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雅芝,你还是回魏国去吧。” 魏雅芝闻言,却像没听见一样,快步跑进了王府,嘴里嚷嚷着:“乾哥哥,我说了,我不走!” 此时,夏海棠正送东雪柔出府,恰巧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魏雅芝。 魏雅芝好奇地走在廊道上,东张西望,似乎对王府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蓉嬷嬷见状,立刻上前怒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擅闯镇北王府!” 康王妃东雪柔也看出了魏雅芝并非王府中人,她身着虽然简朴却难掩其气质,双眸间透着一股自信和高贵。 她警惕地问道:“王府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夏海棠也莲步上前,温柔地说道:“兴许只是误入王府,蓉嬷嬷,给她些银子让她离去吧。” 蓉嬷嬷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对夏海棠恭敬地说道:“遵命,王妃娘娘!”,随后,她立即从袖中掏出十两银子递到魏雅芝的跟前,示意她收下。 然而,魏雅芝却看都没看一眼,她直勾勾地盯着夏海棠,开口问道:“你就是镇北王妃?长得还可以吧!” 魏雅芝上下打量着夏海棠,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夏海棠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魏雅芝,“我就是,你认识我?” 魏雅芝轻哼一声,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怎么不认识?就是你抢走了我的乾哥哥!” 夏海棠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敌意,她不解地问道:“你的乾哥哥?” 蓉嬷嬷见魏雅芝态度嚣张,不耐烦地说道:“小乞丐,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快拿着银子走人!” 魏雅芝却猛地甩手,将蓉嬷嬷手中的银子打落在地,气愤地说道:“滚开,谁说我是小乞丐?我可是魏国公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赵胤乾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怒喝:“都给我住口!” 众人纷纷转身行礼,拜见镇北王。 赵胤乾走上前来,深沉的黑眸凝视着魏雅芝,缓缓开口:“这位女子,她名为雅芝。我见她孤身流落街头,心中不忍,便将她带回了府中。” 东雪柔见状,温言说道:“镇北王殿下真是菩萨心肠,对待一个陌生女子都如此仁慈。” 赵胤乾微微一笑,谦虚道:“王嫂谬赞了,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他转而看向夏海棠,吩咐道:“海棠,送送王嫂。” 夏海棠点头应道:“臣妾领命。” 随后,赵胤乾拉起魏雅芝的手,往后院方向走去。 夏海棠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涟漪,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赵胤乾领着魏雅芝走进书房,语气严肃地说:“雅芝,如果你再闹事,我就把你绑回魏国!” 魏雅芝闻言,立刻上前挽住赵胤乾的手,撒娇道:“我知道错了,乾哥哥!” “我以后再也不会凶你的王妃了。”魏雅芝低下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悔意和顺从。 赵胤乾轻轻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如果你想留在府里,就必须按我的规矩来。” 魏雅芝眨了眨美眸,乖巧地说:“乾哥哥请说,只要不赶雅芝走,雅芝都听你的!” 赵胤乾继续说道:“这以后呢,你就是本王的贴身侍女,而且也不能再叫我乾哥哥,明白吗?” 魏雅芝沉思片刻,嘟起嘴巴说:“我现在是寄人篱下,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遵命,殿下!” 赵胤乾冲着房外喊道:“去唤蓉嬷嬷过来!” 很快,蓉嬷嬷快步走进了房间,恭敬地问道:“殿下,您找我?” 赵胤乾抬眸看向蓉嬷嬷,吩咐道:“雅芝从现在开始是本王的贴身侍女,你带她下去梳洗一番,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蓉嬷嬷点头应道:“老身明白。” 随即,蓉嬷嬷领着魏雅芝走出了房门。 片刻之后,魏雅芝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裙,步态轻盈地走进了书房。 她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俏皮地行礼道:“侍女雅芝前来报到,请殿下验收!” 第14章 笨手笨脚,愁眉苦脸 赵胤乾看着眼前已换上侍女装扮的魏雅芝,她没有了往日身为公主的刁蛮和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朴素和乖巧。 这让他忍不住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轻声吩咐道:“雅芝,给本王沏壶茶来。” 魏雅芝双手叉腰,故作惊讶地说道:“不是吧?赵胤乾,你竟然要我这个魏国公主给你沏茶?” 赵胤乾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魏雅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明白赵胤乾这是在故意刁难她,想赶她回魏国,但她偏偏不想如他的愿。 于是,她抬头露出讪讪的笑容,故意娇嗔道:“殿下,我去,我去还不行嘛?”随后,她转身优雅地离去。 赵胤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低声自语道:“哼,小样,看你能撑多久!” 片刻之后,魏雅芝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壶热茶,步伐轻盈地走进了书房。 她走到桌案前,轻声说道:“殿下,茶已经沏好了。” 赵胤乾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手中的书上,他看似随意地说道:“咦,你不倒出来,我怎么喝?” 魏雅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起茶壶,开始往茶杯中倒茶。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赵胤乾身上,她暗自想道:“哟!男人认真的时候,果真是最帅的!”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赵胤乾打断了她的思绪,“好了,好了,茶水要溢出来了。”所幸有茶托的阻挡,茶水才没有弄湿桌子。 魏雅芝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茶壶,有些尴尬地说道:“殿下,真是不好意思啊,纯属失误!” 随后,魏雅芝站直身体,态度恭敬地问道:“殿下,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胤乾看着魏雅芝那认真而尴尬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挥了挥手,说道:“罢了,你来帮我磨墨吧。” 魏雅芝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优雅地拿起砚台上的墨块,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磨起来。 随着墨块在砚台上的缓缓转动,一股淡淡的墨香在房内逐渐弥漫开来。 赵胤乾轻轻抿了一口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魏雅芝察觉到赵胤乾的注视,脸上泛起一抹微红。 她试图在磨墨的同时与赵胤乾交谈,魏雅芝的脸上挂着微笑,有些害羞地询问道:“殿下,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是不是雅芝的脸上不小心沾到了墨水?” 然而,就在她稍微分神的瞬间,手中的墨块突然失去了控制。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墨块从她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上,溅起的墨汁如同黑色的花朵般绽放开来,将她的衣裙染上了一片深邃的黑色。 魏雅芝看着自己刚刚换上的衣裳被墨水玷污,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她跺了跺脚,带着些许懊恼和无奈地说道:“呜呜...殿下,这可是我刚换的新衣裳啊!” 赵胤乾目睹了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对魏雅芝说道:“你看你,笨手笨脚的!”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雅芝啊,看来你真的不太适合这份贴身侍女的差事。也许,你应该回到你的魏国,继续做长安城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魏雅芝听了赵胤乾的话,立刻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不不不!殿下,我一定可以的!” 说着,她蹲下身子去捡拾掉在地上的墨块,并用手帕擦拭着地板上的墨迹。 赵胤乾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的调侃之意渐渐消散。 他轻声说道:“好了,雅芝,别忙了。待会儿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魏雅芝收拾好残局后匆匆站起身来,微微施了一礼道:“是!雅芝这就去换衣裳。”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个略显狼狈的背影。 此时,赵胤乾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忽然发现,这样的魏雅芝似乎更加活泼和有趣。 夜幕低垂,王府被一层淡淡的月色笼罩,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 赵胤乾轻步走进卧房,发现夏海棠独自坐在梳妆台前,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海棠,怎么不让蓉嬷嬷她们伺候你?” 夏海棠轻轻地回应道:“殿下,是我让她们退下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赵胤乾轻声道:“好勒,那就让我来给夫人梳头吧!”说着,他想要伸手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梳子。 然而,夏海棠却抿了抿嘴,轻声说:“不必了。” 赵胤乾敏锐地捕捉到了夏海棠语气中的一丝幽怨,他轻轻侧过头,通过铜镜的反射,看到了她紧锁的眉头和微撅的红唇。 这女人明显是在压抑着心中的不满,正在独自生闷气呢! 想到这里,赵胤乾忍不住微微一笑,“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今天雅芝的事情让我的王妃不开心了。对吧?” 夏海棠将脸撇向一边,带着醋意说:“哼,她说我抢走了她的乾哥哥,她到底是谁?” 赵胤乾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于是缓缓地说:“雅芝确实是魏国的公主。之前我在长安的时候,她曾经照拂过我。现在她孤身来到赵国,我觉得我应该尽地主之谊,妥善地安排她。” 夏海棠有些傲娇地说:“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赵胤乾耐心地解释说:“小傻瓜,我从未打算对你隐瞒任何事情,只是今天府里人多口杂,我担心雅芝的身份泄露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我已经向你坦诚了一切,所以,你是在吃她的醋嘛?” 夏海棠嘟着嘴说:“我才没有吃她的醋呢!就算殿下想要纳她为妃,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赵胤乾疑惑地问:“那为何刚才见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呀?” 夏海棠转眸认真地说:“殿下,我可是你的王妃,是你的枕边人。我并非是因为雅芝的事情而生气,而是因为你对我有所隐瞒。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待,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一起面对。” 赵胤乾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夏海棠娇嗔地嘟嘴道:“不然呢?” 赵胤乾温柔地说:“好,我答应你,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会再瞒你了。” 夏海棠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娇嗔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可不许再骗我!” 赵胤乾温柔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拿起一旁的梳子,轻声说道:“那么夫人,现在可以为你梳头了嘛?” 夏海棠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了一抹娇羞的红晕。 第15章 玩点别的,争风吃醋 这日晌午,赵胤乾自御史台返回王府后,从侍卫口中得知月婵有要事相商。 赵胤乾闻言,便急忙赶到书房,并吩咐石崇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随后书房的门紧紧关闭,赵胤乾快步上前启动书架上的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秘道。 紧接着,赵胤乾毫不犹豫地踏入秘道,往麒麟商号赶去。 当他从秘道走出时,发现月婵已在房内静候。 月婵见到他,轻声说道:“公子,你来了。” 赵胤乾问道:“月婵,有何要事?” 月婵回答道:“据我们谍网的暗卫来报,近日有血刀门的人潜入上京城。” 赵胤乾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我还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月婵,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月婵略显迟疑,“他们极为狡猾,进入城中后便分散藏匿,我们的人跟丢了。”赵胤乾分析道:“血刀门与西梁朝堂关系紧密,他们潜入上京定有阴谋。我们必须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 月婵点头表示同意,“公子放心,我已增派暗卫查探,一旦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您。” “嗯!”赵胤乾轻轻点头回应。 月婵接着说道:“公子,麒麟钱庄开业不到一个月,已筹集了上千万两银子的存款。我已派遣商号的老伙计前往偏远县城开设分店。不久的将来,赵国境内每一座城市都将有我们麒麟商号的商铺。” 赵胤乾听后,对月婵说道:“我现在有政务在身,这商号的经营事宜,以后便全权交给你这位大掌柜处理,无需再向我汇报。” 月婵打趣道:“哎哟,公子就不怕我把商号弄垮嘛?” 赵胤乾笑着回应:“月婵,即便麒麟商号倒闭,我也养得起你。” 月婵闻言,脸颊微红,“放心吧!那可是公子的小金库,我怎么会让它倒闭呢。” 赵胤乾柔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明日春猎结束后,我再来看你。” 随后,赵胤乾转身步入了秘道,月婵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那张冷艳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当赵胤乾从秘道中走出,重新踏入王府的书房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魏雅芝双手叉腰,正气势汹汹地指着守在门外的石崇等人,嘴里不停地骂着。 赵胤乾见状,心中已然明了发生了何事。 魏雅芝看到赵胤乾出现,立刻挣脱了侍卫的阻拦,冲到赵胤乾的身边,挽住他的手,泪眼婆娑地哭诉道:“殿下,他们竟然拦我,不让我进去找你!” 赵胤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是我吩咐的。书房重地,未经本王的允许,任何人,包括我的王妃在内,都不得擅自进入。” 魏雅芝闻言,撒娇地嘟起嘴:“我不管,我就要成为那个例外。作为贴身侍女,我就得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赵胤乾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你这般耍赖,我都不敢让你做贴身侍女了。” 魏雅芝眨了眨美眸,娇媚地说道:“殿下,走吧,雅芝帮你沏茶磨墨。”说着便要拉着赵胤乾往书房走去。 赵胤乾却用力将她拉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雅芝,今日我们不磨墨,玩点别的。” 魏雅芝的眸光立刻变得闪烁起来,兴奋地问道:“好呀!好呀!殿下想玩什么?” 赵胤乾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笑着说道:“明日本王要参加皇家春猎,现在你来陪我练箭吧。” 魏雅芝得意地笑道:“好啊,你的箭术当初还是我教的呢!” 于是,赵胤乾和魏雅芝一同来到了后院。 只见魏雅芝率先弯弓搭箭,全神贯注地瞄准前方的箭靶。 ‘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插入靶心。 她得意地转向赵胤乾,挑衅道:“殿下,我可不会让你。” 赵胤乾微微一笑,拿起弓箭,同样瞄准靶心。 他拉紧弓弦,箭矢如龙出海,一声呼啸,直接穿透了魏雅芝的箭矢,将其一分为二,稳稳地钉在靶心上。 魏雅芝见状,顿时嘟起嘴,不满地说:“赵胤乾,你耍赖!” 赵胤乾耸耸肩,无辜地说:“又没有规定不能击落对方的箭矢。”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轻柔甜美的声音:“一箭穿心,殿下真是好箭法!” 赵胤乾转身一看,原来是夏海棠轻步走来,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魏雅芝看了一眼夏海棠,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挑衅地对赵胤乾说:“殿下,我不服,我要跟她比一局!” 赵胤乾递上弓箭给夏海棠,“海棠,你要试一试吗?” 夏海棠轻轻摇头,有些害羞地说:“殿下,我父亲从小不让我碰这些,海棠不会。” 魏雅芝却不依不饶,坚持道:“不会也要比!” 赵胤乾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夏海棠,微笑着说:“没事,我可以教你。” 随后,夏海棠接过赵胤乾递来的弓箭,站在他身旁。 她在赵胤乾手把手的悉心指导下,很快就掌握了射箭的要领。 她瞄准箭靶,深吸一口气,然后松开弓弦。 ‘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飞出,准确地射中了靶心。 夏海棠兴奋地转身抱住赵胤乾,激动地说:“殿下,我居然射中了!” 赵胤乾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夸奖道:“海棠,是你聪慧,学东西快。” 然而,这一幕却让魏雅芝更加不满。她气呼呼地丢下弓箭,嘟囔道:“我不玩了,真没劲!”然后转身气冲冲地离去。 赵胤乾看着魏雅芝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无语。 她生气的样子,依旧如往常般刁蛮任性,让他既无奈又宠溺。 他转眸看向夏海棠,“海棠,雅芝只是闹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夏海棠眉头微蹙,“殿下,雅芝公主兴许是吃醋了,你快去安慰她吧。” 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紧皱眉头,沉声说道:“可是,你才是我的王妃。” 夏海棠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轻声说:“殿下,从雅芝姑娘进府这些时日,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 赵胤乾闻言,心中不禁一怔。 他虽与魏雅芝一起长大,但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 然而,此刻听到夏海棠的话,他才意识到,或许魏雅芝对他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兄妹的界限。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说道:“海棠,我...” 第16章 芳心明许,皇家春猎 夏海棠轻轻握住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轻声说道:“殿下去吧,我不会生气的。雅芝姑娘需要你的安慰,你去吧。”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暖,他握住夏海棠的手,深情地说:“海棠,你真好!” 随后,赵胤乾快步追了上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魏雅芝的愧疚和无奈。 说起来他与魏雅芝也算是青梅竹马,在魏国长安的那十年,魏雅芝对他也是百般照顾。 魏雅芝来到了荷花池畔,心中的愤懑让她不自觉地开始摘扯池中的荷叶,嘴里喃喃自语道:“赵胤乾,你要是再不来哄本公主,我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赵胤乾的声音:“你就怎样?” 魏雅芝转身看向赵胤乾,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脱口而出:“我就把这一池子的荷叶统统摘掉!”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娇嗔和威胁,似乎想以此来吸引赵胤乾的注意。 赵胤乾微笑着走到魏雅芝身边,看着她说道:“公主殿下,手下留情啊,我这一池子刚种的荷花可是无辜的。” 他轻轻拍了拍魏雅芝的肩膀,“告诉我,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我替你去教训他。” 魏雅芝闻言,脸色微红,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自己的心事。 她欲言又止地说道:“明知故问,你跟你的王妃...”话到嘴边,她又跺了跺脚,有些生气地说道:“反正本公主看到你那样关心她我就不舒服!” 赵胤乾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轻轻握住雅芝的手,温柔地说道:“海棠是我的王妃,我宠溺她是理所应当的。” 魏雅芝听着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嘟囔道:“那我是什么?你小时候说过长大了会娶我的,我可都记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期待。 赵胤乾微微一愣,他想起了小时候说过的玩笑话,小孩子过家家她居然当真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雅芝,我们生在皇家,注定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知道,有时候,我们连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是一种奢侈。” 魏雅芝听着他的话,心中一阵酸楚,她扑倒在赵胤乾的怀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喃喃地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乾哥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她抬头看向赵胤乾,“反正我认定你了!这魏国公主我不做也罢!” 听到魏雅芝深情的表白,赵胤乾的心中不由得一软。 他伸出手,轻轻地拭去魏雅芝眼角的泪水,“你呀,怎么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魏雅芝眨巴着美眸,看着赵胤乾的眼睛。她柔声说道:“有乾哥哥在身边,雅芝只想永远做个孩子!” 赵胤乾看着她,心中一阵触动,英雄年少,何须悲欢离合?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罢了,就把你种在安静的庄园里吧!” 魏雅芝听到赵胤乾的话,激动得两眼放光,她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乾哥哥不会抛下我的!哪怕为妾,我也愿嫁!”说完,她一把抱住赵胤乾,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赵胤乾笑着轻捏了捏魏雅芝的脸蛋,宠溺地说道:“想要留在我身边可以,但是以后不能再给海棠脸色看。” 魏雅芝立刻点头如捣蒜,乖巧地答应道:“嗯哼!” ...... 在这日深夜,位于上京城郊外的密林之中,一个黑影静静伫立。 他身披黑色的披风,将自己遮掩得严丝合缝,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此刻,一名身穿古老褐色长袍的人走了过来,他便是血刀门的长老雷鸣。 他低声禀报道:“雷鸣参见王爷。” 随后,雷鸣继续以低沉的声音说:“我们的人已经成功潜入狮子岭,这次行动必定万无一失。” 黑袍神秘人冷冷地回应道:“雷鸣,你们血刀门在蓟北关已经失败过一回。这一次,本王不希望再出现任何差错!” 雷鸣恭敬地回答道:“王爷请放心,这次派出的都是血刀门内顶尖的高手,对付那镇北王易如反掌!” 黑袍神秘人冷哼一声,说道:“哼,如果你们这次再失败,本王恐怕也没有必要再与你们继续合作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阳光温暖而灿烂。 和煦的春风吹拂大地,狮子岭内生机盎然,百花争艳,百兽奔腾。 在森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一座营帐已经搭建起来,旌旗在微风中飘扬。 四周站立着千余名兵士,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确保营帐的安全。 只见赵皇身穿华丽的龙袍,端坐在营帐的正中央。九名皇子和永乐公主赵婉儿也都身披铠甲,他们整齐地站在营帐前,英姿勃发。 赵皇缓缓开口道:“今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正是春猎的好日子。朕期待已久,想要亲眼看看你们的骑射技艺如何了?”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皇子,继续说道:“此次春猎,就以一炷香为限,猎得猎物最多者,朕必重重有赏。” 众皇子齐声回应,声音洪亮:“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望!” 言罢,他们纷纷转身,利落地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十一皇子赵弘翎眼中闪烁着坚定,他转向其他皇子,豪气冲天地说道:“诸位皇兄,今日春猎的头筹,我赵弘翎势在必得!” 四皇子赵元霸闻言,微微一笑,回应道:“十一弟,要想赢得头筹,可得拿出真本事来,而不是靠一张嘴。” 永乐公主赵婉儿也不甘示弱,她笑着对众皇子说:“皇兄们,婉儿虽然身为女子,但箭术亦不输于诸位皇兄,你们可得小心了。” 九皇子赵胤乾宠溺地看了赵婉儿一眼,温柔地提醒道:“婉儿,你的箭术确实出类拔萃,但也要悠着点儿。若是赢了头筹,皇兄们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啊。” 此言一出,众皇子纷纷放声大笑,现场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八皇子赵奕哲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他轻描淡写地说:“待会儿狩猎时,你们可得离我远点哟,我的箭可是不长眼睛的。” 就在众人谈笑间,一声清脆的锣响划破了空气,香炉中的柱香被点燃。 洪公公高声宣布:“春猎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二皇子赵元稷率先策马冲出,几名亲兵紧随其后。 看到二皇子等人已经出发,其他人也纷纷策马扬鞭,尘土飞扬间,他们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向着狮子岭的深处疾驰而去。 等赵奕哲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发现猎场上只剩下他尚未出发,他急忙扬起马鞭,“诶,你们等等我呀!我刚才是开玩笑的!”随后也纵马而出。 第17章 期待落空,林中遇袭 进入狮子岭深处,众皇子便开始各显神通,想要在皇家春猎中崭露头角,他们知道这是赵皇对他们进行的一次骑射考验。 二皇子赵元稷捷足先登,刚进入林中便遇见一只迷路的小麋鹿。 他迅速搭箭拉弓,只见弓弦一松,箭矢便如流星般射出,准确地击中了那只麋鹿的身体,使其应声倒地不起。 身后的随从立刻欢呼起来,“瑞王殿下,咱们射中了!” 赵元稷满脸得意,他急切地催促道:“快,立刻将这只麋鹿送回去!我要让父皇看到,这第一只猎物是由我亲手射杀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不远处传来。 原来是四皇子赵元霸策马疾驰而来,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那只已经倒地的麋鹿上,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他迅速弯弓搭箭,瞄准了天空中一群正在迁徙的大雁。 然而,遗憾地是,箭矢却未能命中目标,反而吓得大雁四处逃窜。 他懊恼地嘟囔着:“可恶,就差一点。”。 与此同时,身后赶来的十一皇子赵弘翎静静观察着四周。他紧握缰绳,策马追向那群惊慌失散的大雁。 在马背上,赵弘翎展现了高超的箭术,他弯弓搭上了三支箭,瞄准后一箭射出,竟然同时命中了三只大雁。 一名随从护卫迅速策马上前,将中箭的大雁一一拾起,夸赞道,“御南王殿下,您这一箭三雕的箭法真是太惊人了!” “吁!”赵弘翎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侧目,淡然地瞥了一眼随从手中拎着的大雁,轻描淡写地说道:“射杀几只大雁又有何难?你们可还记得,当年在雁山关,我曾在千军万马之中挺身而出,一箭便射伤了西梁的敌将,使梁军不战而退。” 随后,他转头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将这些猎物送回营地,其他人继续随我狩猎。”话音刚落,他便轻轻一夹马腹,催动着胯下的战马向前奔驰而去。 在不远处,四皇子赵元霸目睹了这一切,他望着赵弘翎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这十一弟的箭术,果然非同一般啊!” 而在营帐这边,御前内侍洪公公正忙碌地清点着各皇子送回的猎物。 他转身向赵皇恭敬地禀报:“陛下,据目前统计,瑞亲王殿下猎获了麋鹿三头,野猪三只;永昌王殿下猎获了野猪三只;永乐公主猎获了野兔两只……” 赵皇静静地听着洪公公的汇报,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赞赏地点点头,对皇子们的表现感到十分欣慰。 “御南王殿下猎获大雁五只,麋鹿一头。”洪公公汇报完毕,轻轻合上账册,退到一旁。 然而,赵皇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他疑惑地问道:“怎么没有听到镇北王的猎物汇报?” 洪公公闻言急忙查阅手中的账册,片刻后他回答道:“回陛下,镇北王殿下目前尚未猎获任何猎物。” 赵皇轻轻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老九之前还在朕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善弓马骑射,如今看来,连自己的妹妹永乐公主都不如啊!” 洪公公闻言,只能附和着说:“永乐公主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镇北王殿下兴许只是还没开始认真吧。”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护卫的呼喊声,打破了营帐四周的宁静。 赵皇闻声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希望,似乎在寻找着关于镇北王赵胤乾的消息。 只见那名护卫策马奔至营帐前,大声汇报:“御南王殿下,猎获麋鹿一头!” 话音刚落,赵皇的眸光却微微一沉,原本期待能听到镇北王赵胤乾的猎物汇报,却不料再次听到的只是御南王的消息。 在狮子岭的另一边,九皇子赵胤乾和他的随从们已经深入茂密的林中。 此时,几只可爱的小白兔突然从树丛中窜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王府都尉石崇见状,立刻搭箭准备射杀。 然而,赵胤乾却急忙制止了他,“住手!” 赵胤乾的命令让石崇感到困惑,他望向赵胤乾,担忧地说:“殿下,我们眼下尚未捕获任何猎物,回去之后恐怕难以向陛下交代。” 赵胤乾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无妨,本王心中已有了对策。他们要争风头就让他们争去吧,我只想做个逍遥自在的皇子。” 他心中明白,这是父皇对他们骑射技艺的一次考验,而他选择不争,则不会引起其它皇子的注意,就可以安心地做个逍遥皇子了! 可是,人生之事,不顺心意十有八九,赵胤乾生在皇家之中,注定前方的道路布满腥风血雨。 就在他沉思之际,突然从林中窜出十余名黑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石崇立刻拔出佩剑,大声呼喊:“有刺客!保护殿下!” 护卫们迅速围在赵胤乾的四周,眼神变得坚定而凌厉。 石崇怒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上京城撒野!” 一名黑衣人冷酷回应:“你无需知道!” 赵胤乾微微皱眉,试探着问:“你们该不会又是来刺杀本王的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上次让你在蓟北关逃脱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赵胤乾闻言,目光锐利地凝视着他们手中紧握的弯刀,他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他注意到,这些黑衣人手中的弯刀,竟然与之前在蓟北关郊外山谷中遭遇的刺客所持的弯刀一模一样! 他的眸光微微一沉,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原来,你们是血刀门的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很聪明,可惜今天你要命丧于此了!” 话音刚落,林中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黑衣人们没有任何犹豫,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一拥而上。 与此同时,赵胤乾也迅速催动胯下的战马,同时拔出腰间的利剑,迎了上去。 他出剑迅猛如虎,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名黑衣人便被他一剑封喉,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胤乾的几名随从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不过两个回合,又有几名黑衣人倒地不起。 看到这一幕,为首的黑衣人震惊不已,声音颤抖着说:“你们……你们不是普通的护卫军!” 赵胤乾冷笑一声,剑气再次凌厉地划过天空,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又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他转眸淡淡地说:“你可曾听过暗影十三卫?” 第18章 我若为帝,罪有应得 听到这个名字,黑衣人们顿时面露惊色,他们知道暗影十三卫是谍网中最为神秘、最为强大的剑客组织,据说只忠诚于谍网的大帅。 而石崇实际上是暗影十三卫中的一员,赵胤乾早已巧妙地将这支精锐的暗卫安排进了镇北王府的护卫军之中。 此次狮子岭春猎,赵胤乾带出的这几名随从护卫,同样也都是暗影十三卫的成员。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你……你们是谍网的人!难道你就是谍网的大帅!” 赵胤乾的目光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听好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从未有人活下来。” 眼见局势急转直下,为首的黑衣人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剩下的三名黑衣人想要趁着混乱逃入茂密的林中。 赵胤乾见状,当即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地连射出三支箭矢。 伴随着‘嗖嗖’的箭声,三名黑衣人应声倒下,无一能够逃脱赵胤乾的精准箭术。 这一箭,确实很帅! 石崇跃下马上前查看黑衣人的尸体,只见他们的手腕上都有血刀门独有的刺青。他转身向赵胤乾报告:“殿下,他们确是血刀门的人!”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怔,他之前在蓟北关时遭遇过血刀门的刺杀,当时他还以为是西梁派来的刺客,意图挑拨魏赵两国之间的关系。 但现在看来,血刀门的人竟然追到了上京城,这说明赵国庙堂之内也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甚至可能与西梁有所勾结。 然而,除了他那几位皇兄,谁还会对他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想到这些,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懑。 “我原本只想做个逍遥皇子,所以才会一再忍让,没想到他们却对我这般步步紧逼!” 赵胤乾剑指苍穹,怒声道,“我若为帝,谁敢欺我?这天下,他们争得,我也争得!” 石崇郑重地抱拳行礼,“暗影十三卫誓死追随大帅!” 几名随从护卫也纷纷齐声附和:“誓死追随大帅!”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了细微而急促的铿铿声,赵胤乾微微一愣,意识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迅速转眸,下达命令:“我必须立刻赶回大营,你们负责将这些血刀门刺客的尸体带回去!” 说完,他催动战马,迅速往营帐的方向奔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随着铜锣的敲击声在山林中回荡,众人纷纷赶回到营帐之中。 赵胤乾策马归来,发出“吁”的一声长嘶,他利落地纵身下马,快步走向营帐前,与众皇子会合。 此时,洪公公已经完成了对各皇子捕获猎物数量的清点。 他缓缓转身,声音洪亮地宣布了皇家春猎的结果: 二皇子瑞王猎获麋鹿三头,野猪四只; 四皇子永昌王猎获麋鹿一头,野猪四只; 五皇子康王猎获麋鹿两头,野猪三只; 六皇子广平王猎获麋鹿一头,野猪三只; 七皇子贤王猎获麋鹿两头,野猪两只; 八皇子文宣王猎获野猪一只,野兔两只; 十皇子乐安王猎获麋鹿一头,野猪三只; 十一皇子御南王猎获麋鹿三头,大雁五只,野猪二只; 永乐公主猎获麋鹿一头,野兔三只; 九皇子赵胤乾未猎获任何猎物。 洪公公的话音刚落,众皇子纷纷惊讶地看向赵胤乾。 八皇子赵奕哲调侃道:“我还以为我是垫底的呢,没想到还有个挂彩的。九弟啊,狮子岭那么大,你好歹也要猎只兔子吧!” 永乐公主赵婉儿为赵胤乾辩护道:“我觉得九哥可能是运气不好,进入林中一只猎物都没遇到。” 二皇子赵元稷则猜测道:“难不成九弟不善弓马骑射?” 八皇子赵奕哲语带同情地说道:“九弟在魏国质居十年,期间无人教授武艺,倒也不足为奇。” 四皇子赵元霸更是豪气地表示:“诶,九弟若想习武,这有何难,让我这大赵第一勇士教你!” 八皇子赵奕哲笑着反驳道:“四哥,你只不过是力气大,算不得赵国第一勇士!” 四皇子赵元霸闻言,举起拳头威胁道:“哼,谁若不服,尽管来试试我这砂锅大的拳头硬不硬!” 赵元霸天生神勇,双臂力大无穷,他可轻易拉开三百石的弓,在武选司常以勇猛着称。 被他抡一拳,非死即残! 八皇子赵奕哲见状,立刻闪到一旁。 他唇角微扬,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悠然说道:“瞧瞧这春猎的结果,不是明摆着吗?十一弟这次可是稳稳地拿下了头筹。这足以证明,胜利之道,非单凭力气大小所能决定。” 赵皇出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他威严地说道:“好了,都别争了!”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赵胤乾,询问道:“老九,你为何一只猎物都未猎得?” 赵胤乾恭敬地回答道:“父皇,儿臣认为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时节,故儿臣不忍伤害生灵。”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不过,儿臣此次并非空手而归。” 赵皇疑惑地问:“你这话是何意?” 赵胤乾自信地说:“启禀父皇,儿臣这次春猎,也捕获了一些猎物。” 赵皇环顾四周,眉头微皱:“老九你刚才说不忍伤害生灵,那你口中的猎物又从何而来?” 话音刚落,营帐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远远望去,只见赵胤乾的随从们骑着马,每个人的马背上都驮着两个黑衣人。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禁军统领韩猛惊慌失措,他立刻拔剑高喊:“有刺客!护驾!” 营帐两侧的禁军闻讯而动,纷纷拔剑戒备,整个现场瞬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赵胤乾却显得镇定自若,他解释道:“启禀父皇,这些就是儿臣所说的猎物。他们都是潜伏在狮子岭的刺客,已经被儿臣全部诛杀。” 听到赵胤乾的解释,赵皇示意韩猛收起剑。 他对赵胤乾说:“以人为猎物,老九,你真是让父皇刮目相看。” 赵胤乾微微一笑,回答道:“父皇,你方才说过,一炷香内猎得猎物最多者便赢,儿臣认为这些行凶的刺客同样符合猎物的定义。” 赵皇点头表示认同:“朕确实如此说过。” 一旁的洪公公也附和道:“陛下,这些刺客潜伏在狮子岭图谋不轨,被镇北王诛杀也是罪有应得。” 赵皇微微一顿,他颔首称赞道:“很好,既有菩萨般的仁慈心肠,又能施展金刚般的霹雳手段。老九,你做得很好!” 第19章 春猎头筹,仁义之心 九皇子赵胤乾嘴角微扬,“父皇,既然儿臣带回来的刺客也被算作猎物,那么请父皇派人清点一下数量。毕竟,这次春猎的头筹还未有定论。” 赵皇微微侧目,向洪公公示意:“派人去数一数。” 洪公公立刻行动起来,带人快速上前查验和清点尸首。 不久,他走回来,恭敬地报告:“启禀陛下,刺客尸首共计十二具。按照此次狩猎规则,镇北王殿下所猎的猎物数量最多。” 赵皇宣布:“如此说来,这次春猎的头筹便是镇北王了!” 紧接着,他微微侧目,命令道:“来人,将朕的龙渊剑取来。” 洪公公闻声而动,迅速从一旁取来了那柄宝剑,毕恭毕敬地双手呈递给赵皇。 赵皇缓缓起身,接过那柄龙渊剑,说道:“老九啊,这把龙渊剑,乃是朕的御用佩剑,由天外陨石精心锻造而成,剑身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今日,朕便将它赐给你!从今往后,若遇奸佞谗臣,可先斩后奏!” 说完,他挥手将剑扔向赵胤乾。 赵胤乾稳稳地接住,拔出剑身,只见寒光四射,确实是一把绝世好剑。 他利落地收回剑鞘,恭敬行礼:“儿臣,谢父皇赏赐!” 在御史大夫的身份加持下,赵胤乾又被赐予‘尚方宝剑’,这意味着他获得了部分额外的执法权力。 这一幕出人意料的反转,让在场的众皇子们目瞪口呆。 赵皇目光转向洪公公,沉声问道:“可知这些刺客的身份?” 洪公公低头回答道:“陛下,从他们的手腕刺青来看,这些人似乎是来自西梁血刀门!” 赵胤乾也附和道:“父皇,他们确实是血刀门的人!” 赵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地说道:“又是西梁!又是血刀门!他们这次难道是想来刺杀朕的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吓得跪倒在地,齐声呼道:“父皇息怒!” “陛下息怒!” 十一皇子赵弘翎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父皇,儿臣作为本次皇家春猎的负责人,竟然没有发现刺客潜入狮子岭,是儿臣的失职。请父皇降罪!” 赵皇冷冷地说道:“老十一,你确实有失察之罪。但念你初回京师,且刺客已经伏诛,朕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 赵弘翎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回答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随后,赵皇转身离开了狮子岭,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永乐公主赵婉儿优雅地微微一笑,“恭喜九哥,赢得了本次春猎的头筹,婉儿甘拜下风!” 赵胤乾以轻松诙谐的口吻说道,“婉儿,这头筹啊,可是皇兄我用命换来的,你瞧瞧,这也太不值当了吧?” 二皇子赵元稷走近赵胤乾,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道:“九弟啊,今日春猎你又惊艳了一把!让我们这些皇兄都羡慕不已。” 尽管赵胤乾心知肚明,赵元稷的“羡慕”背后恐怕是满满的嫉妒,但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误打误撞,纯属运气而已。” 四皇子赵元霸走上前,仔细查看了那些尸体的伤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真是不可思议,这些刺客竟然都是被一剑毙命。九弟,你所带的随从不过五六人,你这剑法,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赵胤乾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可能是他们太不经打了吧。” 五皇子赵颐政则一脸严肃,沉声道,“既然是血刀门刺客,那他们的身手必然是非常了得的。” 赵元霸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这刺客,莫不是五哥你暗中布置的?” 话音刚落,众皇子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赵颐政。 赵颐政脸色一沉,立刻反驳:“四哥,说话要三思!如此无端的猜测,怎能随意出口?”说罢,他转身跨上骏马,疾驰而去。 看着赵颐政离去的背影,赵元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摇头说道:“看看,这老五还真是开不起玩笑,这就急了。” 十皇子赵俊栩匆匆上前,面色凝重地说:“四哥,你这玩笑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关系到弑君的大罪啊!” 八皇子赵奕哲挥了挥手,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口吻说道:“算了算了,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还聚集在狮子岭的众皇子们纷纷转身离去。 很快,原本还热闹的狮子岭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赵胤乾和永乐公主赵婉儿还留在原地。 赵婉儿秀眉微皱,“九哥,这些血刀门刺客该不会是冲你来的吧?我之前听闻你在蓟北关也曾遭遇过他们的刺杀。” 赵胤乾微微一笑,“婉儿果然聪明,一猜即中。” 赵婉儿不解地皱起眉头:“可是九哥你才刚回上京不久,究竟是谁想要置你于死地呢?”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你难道忘了我们赵国的前两位太子是如何突然崩逝的吗?”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你是说,这些刺客是为了清除皇权之争的障碍?” 赵胤乾轻轻叹了口气,语带无奈:“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看到了不久之后,赵国庙堂上那充满血雨腥风的权力争斗。 夜幕低垂,繁星闪烁,镇北王府内。 赵胤乾漫步于后院之中,身后紧跟着魏雅芝和夏海棠。 魏雅芝抬头仰望着星空,扬唇说道:“乾哥哥,你看天上那些星星,仿佛离我们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赵胤乾微微一笑,“雅芝,其实这些星星距离我们非常遥远,有的甚至来自几十光年之外。在这浩渺的宇宙中,我们人类的存在就像是沧海一粟,渺小得可怜。” 魏雅芝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宇宙?光年?那是什么意思?” 赵胤乾耐心地解释道:“宇宙,就是指天外天的世界。而光年是一个长度单位,一光年的距离,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可能是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遥远。” 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有时候,环视宇内,我不禁哀叹人力之渺小,生命之短暂。” 夏海棠关切地问道:“看殿下这般心事重重,可是因为今日在狮子岭遇刺一事?” 赵胤乾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本以为只要我不争不响,就可以安然度日,快意人生。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是步步紧逼,不肯放过我。” 魏雅芝嫣然一笑:“乾哥哥才华无双,因此才会让他们心生妒忌。雅芝相信,这赵国的太子之位,终将非你莫属。” 赵胤乾轻轻摇头,苦涩地笑道:“我那几个皇兄在朝堂上的势力根深蒂固,而我却身后无人。现在的我,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夏海棠毫不犹豫地说道:“谁说殿下身后无人?殿下若想争这天下,海棠和辅国公府都会是你最强大的后盾!” 魏雅芝也笑着说道:“还有我!我也会一直支持乾哥哥的。” 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认真地说道:“你们的心意我会铭记于心,我当然会去争一争这天下,不过,不是靠你们。我所依靠的,是一颗‘为生民立命’的仁义之心!” 他的话音刚落,夏海棠看向他的眼神中更加充满了敬意。 她从小就梦想着能够嫁给一位心怀苍生的盖世英雄,而现在看来,她确实嫁对了人。 第20章 含沙射影,金陵洪涝 暮春三月,微风轻拂。 赵胤乾静坐在后院的亭子中,煮一盏清茶,沉醉于满池的荷花美景之中。 魏雅芝站在他身旁,手指轻轻指着眼前的荷花,赞叹道:“乾哥哥,快看!昨夜的一场春雨,让这满池的荷花含苞欲放,真是美不胜收。” 只见荷花池上方,几只蜻蜓翩翩起舞,似乎有意与荷花四季为伴。 赵胤乾被这美景所触动,低声吟咏:“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魏雅芝侧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欣赏:“乾哥哥真是文采斐然,出口成章。” 赵胤乾微微一笑,摇头道:“雅芝妹妹过誉了,不过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罢了。” 这时,石崇匆匆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殿下,康王和文宣王来了。” 话音刚落,赵颐政和赵奕哲已踏入后院,走到亭子前。 赵颐政还未走近,声音已传来:“九弟,我二人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 赵胤乾微笑着回应:“皇兄能来,我倍感荣幸。请坐。”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魏雅芝,轻声说道:“雅芝,奉茶。” 魏雅芝闻言,优雅地拿起茶壶,轻轻地倾斜,将芬香四溢的茶水缓缓倒入他们的茶杯中。 赵奕哲一落座,目光便被魏雅芝吸引,他毫不掩饰地赞叹:“哇!九弟真是好眼光,连身边的侍女都如此美丽动人。” 赵颐政也注意到了魏雅芝,他细细打量着她,虽然她穿着朴素,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他回想起东雪柔的话,心中猜测:这位侍女,莫非就是那位来自魏国的公主? 赵胤乾注意到了两位皇兄对魏雅芝的注视,他轻咳一声,将话题转移:“不知两位皇兄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赵奕哲轻松地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你府上坐坐吗?” 赵胤乾淡淡一笑:“都是兄弟,当然可以。” 赵颐政接着说:“其实皇兄早就想来九弟的府邸做客,煮茶赏荷,与你共叙兄弟情谊。怎奈近期刑部事务繁多,一转眼已是暮春时节。” 赵胤乾轻抿一口茶,微笑着说:“五哥,你今天的来访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喝茶吧?” 赵颐政淡淡地笑了笑,说:“九弟,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赵胤乾放下茶杯,直视着赵颐政的眼睛说:“五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赵颐政缓缓起身,目光落在满池的荷花上,说:“九弟,你可能不知道,你如今正身临险境。” 赵胤乾闻言眉头一皱,问道:“咦!五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颐政转过头来,看着赵胤乾说:“想必九弟也已经听闻,如今朝中夺嫡之争愈发激烈,朝中大臣已分化为三个党派。皇权之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然而你却在这里悠闲地喝茶,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很危险的吗?” 赵胤乾心里明白,赵颐政这是在含沙射影地试探他的立场和态度。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从来不属于任何党派。过去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他的立场表面是选择中立,但在赵胤乾的心中,他早就有了自成一派的野心。 赵颐政听到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意外,他说:“九弟,你要想清楚。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绝对的置身事外。” 赵胤乾淡然地说:“皇兄,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只想悠闲地种种花、喝喝茶。” 他故意展露出一副胸无大志的模样,想以此降低赵颐政对他的警惕和防备。 目前的他既无耀眼的军功,也无显着的政绩,更没有在朝堂上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隐忍和蛰伏,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坚信,十年运道龙困井,一朝得势入青云! 就在这时,洪公公领着两名内侍踏入后院,行过礼节后,他传达了皇帝的旨意:“陛下口谕,召几位殿下入宫商议国事!” 五皇子赵颐政皱起了眉头,询问道:“洪公公,可知是何等要事?”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洪公公,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些许线索。 只见洪公公面露犹豫,似乎有难言之隐。 八皇子赵奕哲利索地走上前,将一张银票悄悄塞入洪公公的手中,“小小心意,还请洪公公指点一二。” 洪公公微微一笑,“文宣王殿下真是太客气了。”他顺手将银票收入袖中。 然后透露了消息:“金陵城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导致遇龙河堤坝决裂,大片农田被淹,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陛下正为此事烦心不已。” 赵胤乾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沉。 现在正是暮春时节,百姓们刚刚完成播种,却遭遇了这样的洪涝灾害。 这不仅让庄稼毁于一旦,也使得无数的百姓们无家可归。 几位皇子立刻紧随洪公公之后,匆匆奔向皇宫。 赵胤乾几人来到御书房的太极殿,发现其它的皇子和几位官员早已在此等候。 赵皇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浮现一丝忧虑,“半月前,金陵遭遇洪涝,以致上万亩农田被淹,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你们有何应对良策?” 二皇子赵元稷率先开口道:“儿臣认为,朝廷应该立刻派人前往金陵进行赈灾,以安抚民心,彰显皇威浩荡!” 丞相杨德清也随声附和:“瑞王殿下所言极是,臣附议!” 众所周知,杨德清平日里与赵元稷走得很近,被认为是瑞王派的人! 五皇子赵颐政嘴角微扬,“瑞王的提议确实很好。赈灾兹事体大,儿臣认为至少应该派一位亲王前往,以显示朝廷的重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父皇,儿臣虽然有心前往,但刑部的事务繁多,我实在是分身无术。” 赵皇微微点头,然后看向瑞王和贤王,“你们二人中,有谁愿意前往金陵赈灾?” 赵元稷心中一怔,他知道,赵颐政这是在故意把赈灾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他。 数十万灾民的赈灾工作要是做得好,固然可以赢得民心和政绩,但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导致灾民的不满和愤怒,甚至可能引起民变,到时可能会背负上办事不力的罪名。 想到这里,赵元稷微微一笑,说:“父皇,儿臣虽然愿意前往,但春季正是官员遴选的高峰期,吏部眼下事务繁重,我也无法离开。” 赵皇只好将目光投向七皇子赵弘历,“老七,你可愿意前往金陵赈灾,替朕分忧?” 赵弘历恭敬回答说:“父皇,您忘了?下个月就是您的六十大寿,礼部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庆典,儿臣也无法离开。” 第21章 国库困境,先赴灾区 赵皇听到这里,眉头紧锁,沉声说:“既然如此,那就派一位郡王前往金陵处理赈灾事务吧。” 听到这句话,余下几位皇子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他们心里都清楚,若前往金陵赈灾,做得好并没有功劳,做不好反而有罪! 就在这个时候,九皇子赵胤乾突然发现自己被人轻轻推了一把,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两三步,心中大呼不妙! 赵皇看到赵胤乾站了出来,便问道:“老九,莫非你愿前往金陵?”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震,不知道是哪个老六,竟把他推到这个风口浪尖上。 他刚想开口推辞,二皇子赵元稷却打断了他的话:“此次金陵赈灾事宜我看非九弟莫属。九弟刚回上京不久,正是需要锻炼理政能力的时候。” 六皇子赵梓恒附和道:“没错,我也认为九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八皇子赵奕哲上前一步,说道:“是啊,九弟自从回到上京以来总是给我们带来惊喜。我相信这次也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对吧?九弟!”他说完,眼神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赵胤乾。 赵胤乾环顾四周,看着这些皇兄们,心中明白他们都是些圆滑世故的老油条。 遇到好事就争先恐后的往上冲,遇到棘手的事情就躲得远远的,这是人性的恶。 他想到那数十万灾民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每推迟一刻,就可能有数百人失去生命。 我不下苦海,谁下苦海。 于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父皇,儿臣愿往金陵处理赈灾事宜!” 赵皇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说:“敢为人先!好...”然后转头对赵奕哲说:“老八,此次赈灾所需的五十万两黄金,就由你的金银司负责调拨吧。” 赵奕哲恭敬地回答说:“是,父皇。儿臣一定全力辅佐九弟完成赈灾事务!” 离开太极殿后,九皇子赵胤乾随八皇子赵奕哲来到了户部的金银司。 赵胤乾满脸关切地问道:“八哥,不知这五十万两黄金何时能够筹集完毕?” 赵奕哲正要开口回答,却被一旁的金银使范尹轻声打断。 范尹在赵奕哲耳边低语几句后,赵奕哲面露难色地对赵胤乾说:“九弟,金银司目前只能调拨给你三十万两黄金用于赈灾。” 赵胤乾心中一震,他知道这五十万两黄金是金陵城知州根据灾情精心测算后上报的金额,如果仅拨三十万两,一旦赈灾不善,极易引发民变,这分明是要置他于险地。 他不解地问:“皇兄,这是为何?父皇刚才明明答应给我调拨五十万两黄金。” 赵奕哲不紧不慢地解释:“九弟,你有所不知。如今礼部正忙于筹办父皇的六十大寿庆典,老七昨日又从金银司调走了二十万两黄金。” 他稍稍停顿,继续说,“现在国库中的黄金仅剩四十万两,能拨给你三十万两已是金银司的极限。宫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总得为国库留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赵胤乾眉头紧锁,没想到赵国的国库已是这般捉襟见肘,他抬眸问道:“那剩下的二十万两黄金何时能够补齐?” 赵奕哲面露为难之色:“这很难说。近期大雨不断,道路泥泞不堪,各州府的税银难以及时入库。不过,皇兄保证,一旦税银入库,我会立刻安排人给你送到金陵。” 赵胤乾的内心微微震动,他突然明白为何他的皇兄们都不愿前往金陵赈灾。 原来,他们早就知晓国库银两不足的情况,而他因为在朝中没有布置眼线,对宫里的消息一无所知,直到此刻才真相大白。 这群老六啊!竟然把他蒙在鼓里! 他眉头微皱道,“皇兄,没有足够的银两,恐怕赈灾工作难以稳妥地开展。万一因此激起民变,后果不堪设想。” 赵奕哲叹了口气:“九弟,皇兄也知道此事棘手。但身为皇子,我们应为国分忧,共度时艰。眼下国库的困境你也清楚了,我们就都各自勉为其难吧!” 赵胤乾心知,目前金银司无法立刻筹集到赈灾所需的五十万两黄金,他深吸一口气,道:“如今只能先这样了,那么这三十万两黄金,不知最快何时可以启程?” 赵奕哲转向金银使范尹,“范大人,国库那边筹集银两的进度如何了?快向镇北王汇报一下吧。” 金银司的范尹恭敬地对赵胤乾说:“回镇北王殿下,微臣已经安排人员开始装车了,车队最快可以在明早出发。按照行程计算,最快十日便可抵达金陵。” 赵胤乾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对赵奕哲说:“皇兄,我打算先轻装简行,快马赶往金陵以安抚民心。运送赈灾黄金的事宜,就有劳你了。” 赵奕哲点头答应:“九弟放心去吧,赈灾黄金随后就到。” 从皇宫返回镇北王府后,赵胤乾立刻命人收拾行装,着手安排前往金陵的事宜。 一切准备就绪后,夏海棠在蓉嬷嬷的陪同下,步履沉重地来到王府门口与赵胤乾道别。 赵胤乾回头对身边的蓉嬷嬷嘱咐道:“蓉嬷嬷,我不在府中的日子里,你务必要照顾好王妃。” 蓉嬷嬷恭敬地回答道:“是,殿下。老身一定尽心尽力处理好府内事务。” 赵胤乾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利落地跃上马背,准备启程。 在马蹄即将抬起的前一刻,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夏海棠,“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海棠,你回吧,就送到这。” 尽管夏海棠努力地保持着镇定,但她的美眸中仍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她知道,赵胤乾此次前往金陵,是为了履行皇命去赈济百姓。 如果她不是王妃,如果身份允许,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随他一同前往。 “殿下一路珍重,海棠在上京等你,”夏海棠轻声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赵胤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轻夹马腹,带着十余名随从护卫和魏雅芝一同踏上了前往金陵的征程。 第22章 权谋算计,郊外难民 第二天清晨,赵国的皇宫内,金银司门前整齐地排列着一支浩大的马车队伍。 这些马车上都装着大木箱,里面装满了赈灾所需的黄金,而马车两旁则站着一排排威武的士兵,他们身穿铠甲,手持长矛,负责保护这些黄金的安全。 就在这时,只见八皇子赵奕哲一副懒散的模样,悠然地踱步而来。 范尹看到八皇子后,立刻迎了上去,他恭敬地向赵奕哲报告说:“文宣王殿下,三十万两黄金已经全部装车完毕,押金车队准备立刻启程前往金陵!” 赵奕哲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马车队伍,然后抬头看向那明媚的天空,他慢悠悠地说:“范大人,不急,咱们不急。这几日上京一直阴雨绵绵,前往金陵的官道必定泥泞不堪,等过两三日天气放晴再出发也不迟。” 范尹见赵奕哲睁眼说瞎话,有些担忧地说:“可是此次赈灾兹事体大,如若我们耽误了,恐怕陛下那边会怪罪下来。” 赵奕哲却不为所动,他轻轻一笑,说:“陛下让我们金银司调拨赈灾银两不假,但何时拨,他可没有明说。晚几日应该问题不大,更何况,金银司如此尽心尽力,却未必能得到应有的功劳,你说对吧,范大人?” 范尹听到这里,心中一凛。他明白八皇子这是在故意给九皇子赵胤乾使绊子。 然而,他作为康王派的人,也不能公然违背八皇子的命令。 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说:“殿下说的是,那我们就后日再出发吧。” 赵奕哲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轻轻拍了拍范尹的肩膀,说:“康王殿下会记住你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他在心中暗自算计,只要赵胤乾在赈灾中出了差错,就必定会失去父皇的器重。 赵胤乾这边,经过数日快马加鞭的行程,终于抵达了金陵城郊。 大水虽已退去,但留下的却是满目疮痍,洪涝灾害的惨状历历在目。 他们沿着道路缓缓骑行,只见刚刚种下的庄稼已经化为乌有,不计其数的难民们聚集在城外,等待着赈济。 一些难民在郊外搭起了简陋的帐篷,他们疲惫不堪地躺在里面,眼神显得空洞而迷茫。 一个小乞丐,名叫丽儿,约莫十二三岁,她鼓起勇气走向赵胤乾他们,声音微弱地乞求道:“哥哥,姐姐,行行好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然而,丽儿的父亲却上前拉住了她,他警惕地盯着赵胤乾他们,“丽儿,别求他们,看他们穿着光鲜亮丽,一定是跟那些狗官是一伙的。” “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些难民纷纷附和,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恨意。 魏雅芝第一次亲眼目睹了这种灾难现场的惨状,她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难民,眸中闪过一丝涟漪。 她翻身下马,将身上的干粮全部取出,递给了丽儿,温柔地说:“小妹妹,拿去吃吧。” 丽儿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在得到他的默许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魏雅芝轻轻一笑,“慢点吃,还有很多呢。” 周围的难民们见状,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突然,一个难民冲上前来,企图抢夺丽儿手中的馒头。 魏雅芝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厉声喝道:“一个大男人,来跟一个小女孩抢吃的,也不害臊!” “疼!疼!疼!女侠饶命!”那个难民痛得大叫起来,连声求饶。 魏雅芝这才松开手,那个难民踉跄地跌倒在地。 丽儿的父亲赶紧上前解释:“女侠勿怪,俗话说,穷生歹心。他们也都好久没吃东西了。” 魏雅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干粮全部塞给了丽儿的父亲,说:“拿去分给他们吃吧。”丽儿的父亲感激地接过干粮,连声道谢。 这时,赵胤乾也下马走了过来,递过一个包袱说:“小妹妹,把这袋也拿去分了吧。”丽儿立刻忙碌起来,给每个难民分发干粮。 因为干粮不多,所以只能优先分给老弱妇孺。 众难民看出赵胤乾他们身手不凡,这次没有再出现哄抢的情况。 赵胤乾皱起眉头,询问道:“你们为何选择在荒岭露宿,而不进城寻求庇护呢?” 丽儿回答道:“恩人,您可能不知道,金陵城的城门在三天前就已经关闭了。我们这些逃难来得晚的,根本进不去。” 赵胤乾进一步追问:“金陵守卫为何会突然关闭城门呢?” 丽儿的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据官府说,城里的人口已经饱和,无法再容纳更多的人了。他们让我们到其他地方去寻找避难所。但我的远房亲戚住在离金陵两百多里的地方,我们恐怕还没走到那里,就已经饿死在路上了。” 魏雅芝听到这里,愤怒地说道:“金陵城那么大,怎么可能容不下几万难民呢!” 丽儿的父亲叹了口气,说:“金陵的知州一直鱼肉百姓,无所作为。他拒绝我们进城,也不足为奇。” 赵胤乾微微颔首,表示了然。 在古代,通讯手段落后,远离皇权中心的地方常常成为腐败滋生的温床。 一个五品的知州,他可以说是城里的‘土皇帝’,几乎可以掌控一座城池百姓的生死大权。 他沉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刚才骂他们是狗官。” 丽儿看向赵胤乾,恭敬地问道:“我叫丽儿,还未请教恩人哥哥的大名?” 魏雅芝抢先回答道:“他呀,就是你们赵国的九皇子——镇北王殿下!” 众人闻言,纷纷下跪,齐声说道:“草民拜见镇北王殿下!” 赵胤乾走上前,扶起众人,说道:“大伙都起来吧!金陵的洪涝灾害,朝廷已经知晓。本王此次前来,就是受陛下所托,全权负责金陵赈灾事宜。” 丽儿的父亲站起身,羞愧地说道:“刚才我们出言对殿下有所冲撞,还望殿下恕罪。” 赵胤乾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如果金陵的知州真的如你们所说那般腐败、无能,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丽儿的父亲深切地感受到了赵胤乾的正直和为民着想的心意,他激动地说道:“我替金陵城的百姓,谢谢您!” 第23章 金陵知州,哄抬米价 赵胤乾一行人骑马抵达金陵城下,只见城门紧闭,显得异常冷清。 城门上的守卫看到他们后,高声询问道,“城下来者何人?” 赵胤乾从怀中掏出令牌,大声回应道:“大赵九皇子,镇北王在此!” 守卫们听后,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回答道:“原来是镇北王殿下到了,我们这就去通报杨大人前来迎接!” 随着‘吱呀’一声,城门被缓缓打开。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难民们看到城门打开,纷纷涌上前来,希望能进城寻求庇护。 几名守卫慌忙对赵胤乾说:“殿下,请速速进城,以免难民涌入金陵。” 这时,一队手持长矛的兵士冲出,在门口一字排开,试图阻止难民进城。 难民们见状,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赵胤乾看着这一切,心中愤怒不已,百姓子弟兵,竟然拿着刀剑指向自己人! 他大声质问守卫:“不让难民进城,这是谁的命令?” 几名守卫面面相觑,最后一名守卫支支吾吾地说:“回殿下,是...是杨大人。” 赵胤乾怒斥道:“让难民露宿荒野,如此视百姓如草芥,若让陛下知晓,非灭全族不可!” 守卫们闻言,吓得纷纷下跪,哀求道:“殿下饶命!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转眸对身后的难民喊道:“大家随我进城,我看谁敢阻拦!”百姓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兴奋地高呼:“太好了,我们可以进城了!” “谢镇北王殿下!” 在赵胤乾的带领下,难民们开始有序地进城。 而城门口的兵士们看到赵胤乾的决心,也不再阻拦。 金陵知州杨江水得知赵胤乾提前来到金陵城的消息后,正迅速策马赶去迎接。 当他远远看到赵胤乾以及他身后跟随的成群难民时,心中已经明白赵胤乾已经知晓了他不让难民进城的事情。 杨江水眸光微转,随即对身边的随从下令道:“快,马上带人去搭建粥棚,给难民们分发食物!” 随从有些担忧地回应:“杨大人,可是我们粮仓里的余粮也不多了。” 杨江水果断地命令道:“少废话,有多少就煮多少,不得有误。若是耽搁了害我丢了乌纱帽,我决不轻饶!” 随从立刻明白了意思,转身喊道:“你们几个,跟我走!” 随后,几人迅速策马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杨江水则立即下马,小跑着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金陵知州杨江水恭迎镇北王殿下!” 赵胤乾看着他,问道:“杨大人,怎么不见金陵通判何茂昌?” 通判,作为知州的副职,由朝廷直接委派,协助知州处理政务。 杨江水解释道:“金陵通判何茂昌三天前出城巡视灾情时,不幸被盗匪挟持杀害。下官担心盗匪会伪装成难民混入城中,所以下令紧闭城门。” 赵胤乾的眸光中透露出警惕,“何茂昌遇害的事情,为何不见你在奏疏中写明?” 杨江水躬身回答道:“殿下,关于通判何茂昌遇害的奏疏,已经在三天前呈报给上京了。当时您已经离开了皇城,因此您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 赵胤乾追问:“既然城外有匪患,为何你不派兵去围剿?” 杨江水面露难色:“那些只是些流窜的盗匪,行踪不定,确实也让我们很是头疼。” 赵胤乾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现在难民已经进城,就妥善安置他们吧。” 杨江水立刻表示:“殿下放心,作为金陵的父母官,我必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善待百姓。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临时搭建粥棚,并在城内设置了临时安置点。” 看到杨江水表现得如此大义凛然,赵胤乾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杨江水环顾四周,问道:“殿下,此次赈灾怎么只有您几个人来了?” 赵胤乾解释道:“本王轻装快马先来金陵安抚民心,赈灾银两过几日便到。” 杨江水笑道:“殿下心系苍生,实乃金陵百姓之福。” 他顿了顿,继续躬身道,“下官已在驿站准备好了上等厢房,为殿下接风洗尘。殿下,请!” 随着杨江水的话音刚落,赵胤乾一行人便朝着金陵城的驿站方向驶去。 当赵胤乾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名白衣剑客也怀抱宝剑转身离去,背影在人群中逐渐消失。 只见他一头白发,与身上的白衣相映成趣,使得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叫‘墨寒’,是谍网甲字级杀手。 第二天清晨,赵胤乾几人开始在金陵城的各大粮铺间穿梭。 他们了解到,现在的一斗米的价格已经从一钱银子涨到了九钱银子,涨幅高达九倍。 魏雅芝愤怒地说道:“这些商人真是太狡猾了,他们肯定是知道了朝廷即将调拨银两来赈灾,所以就趁机抬高米价!” 石崇看着赵胤乾,询问道:“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胤乾微微一笑,说:“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一定会从他们这里购粮。但如果我从别的地方买呢?” 石崇立刻明白了赵胤乾的意思,他说:“若殿下从别的地方购粮,那他们手里囤积的粮食就会卖不出去,供过于求,米价也就会迅速降下来!” 魏雅芝皱起眉头,说:“可是,金陵城里的粮铺似乎都达成了共识,我们还能从哪里买粮呢?” 赵胤乾神秘地笑了笑,说:“跟我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可以。” 很快,他们来到了麒麟粮铺的门前。 赵胤乾对石崇说:“你们在这里等我。” 魏雅芝好奇地问:“麒麟粮铺,这里和其他粮铺有什么不同吗?” 赵胤乾拉着魏雅芝的手,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走进粮铺,一个伙计迎了上来,问道:“两位是来买米的吗?” 魏雅芝微微点头,扬唇问道:“今天的米价是多少?” 伙计伸手比划道:“一斗米,七钱银子。” 魏雅芝看向赵胤乾,轻轻抿嘴,“乾哥哥,虽然这里的米价比其他粮铺低了一些,但还是不便宜呢。” 赵胤乾拿出一块精致的令牌,递给伙计,说:“让你们掌柜的来见我。” 粮铺的伙计接过令牌,只见上面雕刻着一只双头麒麟,霸气十足。 他又抬头迅速扫视了几眼赵胤乾,自是看出了他的气度不凡,想来他也不是普通人。 “两位请随我来,”他礼貌地引导赵胤乾他们走向后堂的大厅。 随后,转身轻盈地离去。 第24章 迷雾重重,金陵困局 过了一会儿,一个衣着华丽的老者急切地走入大厅。 他大步上前,恭敬地行礼道:“麒麟商号金陵分号掌柜钱富贵,参见东家!” 魏雅芝听到这话,震惊地看向赵胤乾,狐疑道:“东家?难道天下赫赫有名的麒麟商号,竟然是你开的?” 赵胤乾微微一笑,谦虚地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十年我可是一直质居在你们魏国,我只不过是在背后稍微指点一下而已,麒麟商号能有今天,这都是他们自己的功劳。” 钱富贵却笑着说:“东家过谦了。没有您和大掌柜的英明决策,麒麟商号也不可能迅速崛起,成为如今的规模。” 魏雅芝轻轻掐了一下赵胤乾的胳膊,嗔怪道:“好啊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情,还瞒了整整十年!” 赵胤乾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郡主殿下,我要是不瞒你,你觉得我能从魏国安然无恙地离开吗?” 魏雅芝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她挽住赵胤乾的胳膊,说:“好吧,看在你现在坦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赵胤乾目光深沉地看向钱富贵,问道:“钱掌柜,其他粮铺哄抬米价也就算了,但我不明白,我们麒麟商号为什么也要掺和?” 钱富贵解释道:“东家,您可能不知道,之前我们一直是按照一斗米一钱银子的价格售卖。然而,各大粮铺的掌柜却安插他们的伙计以低价从我们这里购买大量大米,然后再以高价卖出。这样一来,我们实际上并没有起到抑制米价上涨的作用,反而被迫跟着涨价。” 魏雅芝提出建议:“那你们为何不从其他州县购买粮食呢?只要城里的粮食储备增加,他们就不敢再囤积居奇了。” 钱富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姑娘,您可能不知道,自从金陵发生洪涝灾害后,城外突然出现了一批盗匪。任何试图从外地运粮进城的粮铺,都会在进入金陵城之前被这些盗匪抢劫一空。” 听到这里,赵胤乾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先是金陵通判何茂昌突然遭遇盗匪杀害,接着是城外的粮食无法运进城内。 这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让他感到事有蹊跷。 魏雅芝沉思片刻,猜测道:“难道说有人故意假扮盗匪,想要利用金陵洪涝来敛财?” 赵胤乾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觉得雅芝的猜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他认为金陵洪涝受益最大者,嫌疑也最大。 赵胤乾于是问道:“钱掌柜,目前金陵城里哪家粮铺的存粮最多?” 钱掌柜回答道:“殿下,城里的大部分粮食在半个月前就被李家粮铺收购了。说来也奇怪,就在李家粮铺刚刚大量收购完城中的粮食后,当晚,遇龙河的堤坝就发生了决堤。” 魏雅芝插话道:“咦!我之前听说河堤是因为连续的大雨而冲溃的,难道不是吗?” 钱富贵点点头,说:“半个月前,金陵确实连降大雨,但遇龙河的堤坝为何会突然决裂,确实令人费解。老夫也听说过一些传言,说堤坝可能是被人故意挖开的,但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 赵胤乾皱起眉头,金陵的洪涝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沉声说道:“如果河堤真的是被人为毁坏的,那么这事就变得复杂了。” 魏雅芝担忧地看向赵胤乾,“乾哥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赵胤乾沉思片刻后说道,“眼下的首要任务是尽快从城外购进粮食,以平抑米价。如今大量难民涌入城中,一旦粮食短缺,恐怕会引发骚乱。” 钱富贵面露难色,“东家,城外盗匪猖獗,购粮固然不难,但要将粮食安全运回城中却是难上加难。” 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个问题我来解决。钱掌柜,麒麟粮铺目前还有多少存粮?” 钱富贵答道:“尚有一万石粮食。” 赵胤乾心算片刻,考虑到城中的一些百姓家中应该还有存粮,他决定优先保障难民的粮食供应。 因此,他估算出一万石粮食应该足够支撑十万难民大约六天的时间。 他抬头说道:“如此,我们将麒麟商铺的存粮以两钱银子一斗的价格卖给金陵府衙。” 钱富贵忙道:“东家若需要,尽管拿去便是。这算下来不过区区两万两银子。” 赵胤乾却摇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若我们直接赠送,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钱富贵恍然大悟,“哎呀,是我疏忽了。东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离开麒麟粮铺后,赵胤乾递给石崇一张面值八万两黄金的银票。 这是他数月之前在上京时存于麒麟钱庄的私房钱,没想到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紧接着,他嘱咐石崇秘密从邻近的州县购买一大批粮食。 随后,赵胤乾和魏雅芝来到城中的粥棚,只见金陵知州杨江水正忙于指挥侍卫分发粮食。 看到赵胤乾,杨江水连忙迎上前来,行礼后露出忧色,“殿下,有个坏消息,府衙的粮食储备已经所剩无几了。” 赵胤乾沉声问道:“杨大人,金陵府衙里现在还有多少库银?” 杨江水答道:“府衙刚上缴完税银,目前结余两万余两。但眼下城中的粮价飞涨,平均九钱银子一斗,这些钱恐怕买不了太多粮食。” 赵胤乾说道:“本王刚刚亲自走访了城中的各大粮铺,得知麒麟粮铺愿意以两钱银子一斗的价格,向我们出售一万石粮食。” 杨江水点头称赞:“麒麟商号不愧是天下有名的大商号。平日里他们的米价维持在一钱银子一斗,而在这关键时刻,他们提出两钱银子一斗的价格,虽然略高,但是相比于城中其他各大粮铺的价格,却便宜了很多。” 他稍作停顿,轻叹道:“不过,殿下,这一万石粮食,恐怕也只能支撑我们六天的时间。” 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妨,到时赈灾银两也该到了!” 杨江水钦佩地看着赵胤乾,“殿下英明。” 随后,赵胤乾让魏雅芝先行返回驿站,而他则前往了另一个地方。 在那里,赵胤乾与一位白衣剑客进行了会面。 他正是当日混在难民群中跟随赵胤乾一起入城的谍网甲字级暗卫——墨寒。 三日后的夜里,金陵驿站。 一名白衣剑客突然跳窗而入,魏雅芝立刻警觉地抬起头。 只见他面容冷峻,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是一头白发,寒意逼人。 第25章 甲级暗卫,洪涝隐情 魏雅芝见状,迅速从怀中抽出匕首,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她同时转头说道,“乾哥哥,这不会又是来杀你的吧!怎么你的仇家那么多呀!” 赵胤乾一脸从容,缓缓说道,“雅芝,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只见那名白衣剑客稳步上前,而魏雅芝则紧握匕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坚定地挡在赵胤乾身前,目光凛冽道,“放心吧!乾哥哥,我是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赵胤乾看着魏雅芝那勇敢的眼神,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魏雅芝的肩膀,说道:“我谢谢你啊!好了,雅芝,快把匕首收起来吧!” 正当魏雅芝满脸狐疑的时候,那名白衣剑客忽而向赵胤乾行礼道:“墨寒参见大帅!” 在谍网中,暗卫被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丙级暗卫擅长潜伏伪装和收集情报,而甲级和乙级暗卫则更擅长刺杀和近战。 在这些杀手中,甲字级暗卫无疑是最强的存在,他们共有四人,分别是: 月婵(大长老); 影杀(二长老); 冰蝶(三长老); 墨寒(四长老)。 他们极少露面,所以江湖上知道他们的人并不多。 赵胤乾的贴身死士——暗影十三卫,他们则是从乙字级暗卫中挑选出的十三名高手,配合默契,更强调团队作战。 而甲字级暗卫则是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存在,他们几乎集潜伏、刺杀、伪装和情报于一身,是谍网中最强的暗卫! 赵胤乾对白衣剑客墨寒说道,“起来吧。” 看到这一幕的魏雅芝,目光转向赵胤乾,带着羞涩和愤怒说:“好啊!原来你们认识,难怪你刚才那么镇定!你居然瞒着我,讨厌!”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打赵胤乾。 赵胤乾迅速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咦,这事可不能怪我。你也没问我们认不认识啊!况且,我刚才不是让你退下了嘛!” 魏雅芝别过头,轻轻地哼了一声,表达她的不满。 赵胤乾随后转向墨寒,“墨寒,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墨寒立即汇报说:“半月前,李家粮铺的李大桂确实在大肆收购粮食。而且,我这几日发现李大桂频繁出入金陵府衙,与杨江水见面。” 赵胤乾追问:“你可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墨寒回答说:“金陵府衙守卫森严,我唯恐引起怀疑,所以没有靠得太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有人道:“殿下,何茂昌的遗孀何夫人求见!” 赵胤乾转向墨寒说:“你继续盯着李大桂。” 随后,墨寒纵身一跃,飞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赵胤乾高声说:“让她进来吧!” 片刻之后,房门被兵士轻轻推开。 何夫人跟随着兵士,步履沉重地走进了房间。 当她看到九皇子赵胤乾时,情绪瞬间失控,她跪倒在地,泪眼婆娑地恳求道:“镇北王殿下,您可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 赵胤乾见状,立即上前扶起何夫人,温声问道:“何夫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魏雅芝也走上前来,轻声安慰着何夫人,“大娘,有话慢慢说。” 何夫人抹去眼泪,声音颤抖地说:“殿下,我家老爷并非如杨大人所言,是被盗匪杀害的。” 赵胤乾眉头微皱,之前进城时杨江水确实告诉他,何茂昌是在出城巡视灾情时遭遇盗匪不幸身亡。 他疑惑地看着何夫人,问道:“莫非何茂昌之死另有隐情?” 何夫人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家老爷当日并非要出城巡视灾情,而是要前往上京皇城!” 赵胤乾心中一动,追问道:“何夫人,你可知道你家老爷去上京皇城的目的?” 何夫人点了点头,说:“我记得前几日,我家老爷曾告诉我,他要出一趟远门。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去上京。我追问他去上京做什么,他告诉我遇龙河决堤之事另有隐情。他还特地嘱咐我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他这一去就遭遇了不幸。”说完,何夫人再次掩面哭泣。 魏雅芝听后愤怒地说道:“难道是杨江水在欺骗我们?” 何夫人擦干泪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杨江水与金陵的豪绅们经常联手搜刮百姓,我家老爷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因此他们与我家老爷素来不和。说不定,我家老爷的死就与他们有关!” 赵胤乾听后心中震动,如果何夫人所言非虚,那么杨江水之前表现出的亲民和为民很可能都是假象。 怪不得之前金陵城外的难民会对杨江水怨声载道。 想到这些,赵胤乾的眉头紧锁。 他再次看向何夫人,语气严肃地问道:“何夫人,何茂昌有没有在你面前透露过遇龙河决堤的隐情是什么?” 何夫人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没有,我家老爷说我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他只告诉我这件事关系到许多人的利益,一旦真相大白,可能会掀起一场大风波。” 赵胤乾听后陷入了沉思,难道遇龙河的堤坝真的是被人为毁坏的吗?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 他深深地看着何夫人,“何夫人,你放心,无论是遇龙河决堤的真相,还是何大人遇害之事,我都会追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我都不会放过!” 何夫人闻言,眼中泪水再次涌出,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哽咽道:“多谢殿下,民妇相信您一定能为我家老爷还有金陵的百姓讨回公道!” 赵胤乾凝视着何夫人,“今日之事,你务必严守秘密,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何夫人感激涕零地说:“民妇记住了,多谢殿下!” 翌日晌午,金陵府衙。 大厅内,杨江水品了一口茶,向旁边的随从问道:“那九皇子这几日都去了何处?” 随从恭敬地回答:“回大人,这几日镇北王殿下一直待在驿站里。不过……” 杨江水微微皱眉,“不过什么?” 随从说:“他带来的十几名随从护卫似乎已经离开了金陵城。” 杨江水放下茶杯,眉头紧锁,“难道是九皇子察觉到了什么?” 坐在一旁的李家粮铺的老板李大桂插话道:“我说杨大人,你可能过于多虑了。也许他们只是去接应赈灾银两了。” 第26章 真相显露,购粮归来 杨江水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这九皇子长期质居在魏国,如今刚回朝不久,未必就如传闻中那般聪明绝顶。”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素衣随从急忙走进大厅,上前汇报,“杨大人,据驿站的官差回报,昨夜何夫人去找过九皇子。” 杨江水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虽然他们派人暗杀何茂昌的行动极为隐秘,但难保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他抬起头,声音低沉地问道:“可知他们聊了什么?” 那名随从摇了摇头,回答道:“小的也不清楚。” 这时,李大桂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杨大人。我安排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何茂昌的死,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李大桂顿了顿,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要怪就怪何茂昌自己不小心,知道了我们毁坏堤坝的秘密。他竟然还想着前往上京告发我们,这也不能怨我们痛下杀手。” 杨江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狠辣之色,“一场大雨,早就将遇龙河堤坝冲刷的干干净净,我想,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李大桂阴笑道,“再过两日,朝廷的赈灾银两就到了,到时咱们就可以大赚一笔了!” 那名素衣随从在离开大厅后,身形一跃,便消失在府衙的内院中。 不久后,他出现在府外的一条街角,四处张望,似乎在确认周围的安全。 紧接着,他果断地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头醒目的白发。 原来,他竟然是谍网甲级暗卫——墨寒。 他毫不犹豫地丢弃了头套,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在得知遇龙河堤坝是杨江水派人毁坏的真相后,赵胤乾愤怒不已。 他怒拍桌案,“好一个胆大妄为的杨江水,毁堤淹田,视金陵百姓如草芥!该杀!” 墨寒继续向赵胤乾汇报说:“金陵通判何茂昌正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才被李大桂灭口!” 魏雅芝眸光微沉,“如果是官商勾结牟利,那么最近城外发生盗匪劫粮的事,很可能也是他们派人去做的!” 墨寒点头表示赞同,“雅芝姑娘所言极是,那些所谓的盗匪,实际上都是李大桂雇佣的江湖人士所假扮的。” 赵胤乾闻言,拳头紧握,“这些畜生,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然而,他也清楚,大雨过后,堤坝被毁的证据早已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为了给杨江水定罪,李大桂成为了至关重要的关键证人。 赵胤乾心中一动,迅速抬起头,“墨寒,你出城告诉石崇,务必抓住劫粮的盗匪,我要活的。” 他认为,在大量粮食即将运进金陵城的关键时刻,李大桂绝不会袖手旁观。 只有确凿地证明李大桂派人杀害何茂昌的罪行,才能迫使他出面指证杨江水。 这样,赵胤乾就能利用李大桂作为关键证人,揭露毁坏遇龙河堤坝的真凶,将杨江水绳之以法。 “遵命!”墨寒领命后便转身离去。 另一边,石崇受赵胤乾之命,前往金陵附近的州县购粮,此刻已返回至金陵城外三十里处。 他因购买的粮食数量庞大,不得不雇佣一支镖局来协助押送。 然而,金陵郊外盗匪劫粮的传闻让许多镖师望而却步,不愿冒险前行。 石崇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于是提高了给镖师的酬劳。 夜幕降临,石崇下令原地扎营,准备休息一晚,明日再返回金陵城。 黑夜中,一道黑影突然从树林中窜出,吓得众人急忙拔剑戒备。 石崇大声喝问:“什么人?” 黑影并未回答,而是径直走向火光处。 当黑影走近,石崇借助篝火的光亮终于看清了其面貌——头醒目的白发在夜色中闪烁,原来是墨寒。 石崇和几名护卫立刻行礼,称呼道:“暗影十三卫参见墨寒长老!” 墨寒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示意石崇上前,低声在石崇耳边说了几句话。 石崇听后点头说道,“明白了!”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树叶轻轻颤动,一道黑影从树丛中迅速撤离,朝着金陵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这一切都被墨寒尽收眼底,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夜黑风高,金陵城的府衙内。 李大桂神色紧张地匆匆进入。 杨江水尽管此刻还穿着睡袍,却毫不犹豫地赶到了偏厅。 “李老板,这么晚了,找我有何急事?”杨江水询问道。 李大桂急切地说:“杨大人,我安插在城外的人刚刚传来消息,有人运送了大批粮食已回到金陵郊外!” 杨江水一听,睡意全无,他惊讶地问:“什么?这怎么可能?可知道是哪家粮铺做的?” 李大桂摇头说:“夜色太黑,看不清对方的身份。” 杨江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估摸着赈灾的银两应该就在这两日抵达,这批粮食若在此时进了金陵城,我们之前的所有计划都将化为泡影!” 李大桂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杨大人,您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处理此事。我保证,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随着李大桂的离去,杨江水站在偏厅中,眉头紧锁。 片刻之后,在夜幕的掩护下,一支人马从金陵城门疾驰而出。 这些人,正是李大桂精心挑选的杀手,他们的任务是对石崇实施暗杀,并焚毁他的粮车。 与此同时,石崇与墨寒在营地内做好了周全的准备,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杀手们的到来。 夜色中,两股力量在暗中交锋。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李大桂派出的假扮盗匪的杀手们悉数被擒。 第二天一大早,赵胤乾和杨江水等人已在城门口等候。 赵胤乾在城外的椅子上安坐,神态自若,显得从容不迫。 他接过身旁魏雅芝递来的茶盏,然后悠然地、慢慢地品了一口茶。 根据他和金银司的范尹达成的协议,今天应该是赈灾黄金到达金陵的日子。 杨江水来回踱步,目光焦虑地投向远方,对赵胤乾说道:“镇北王殿下,我们之前从麒麟商号购买的一万石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今日赈灾黄金不能按时到达,我们就没有足够的银两购买粮食了。” 第27章 公堂对决,巧施妙计 听了杨江水的话,赵胤乾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平静地对杨江水说:“杨大人,稍安勿躁,我们再等等。” 杨江水显得非常焦虑,他急忙说道:“殿下,我怎能不急呢?如今城内聚集了数万难民,若粮食短缺,恐怕会引起骚乱。到时若是伤害到殿下,我杨江水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虽然杨江水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关心赵胤乾的安全,但赵胤乾心知肚明他的真实意图。 杨江水无非是想借金陵的洪涝大捞一笔国难财。 然而,杨江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天他等来的并不是赈灾黄金,而是他自己的死期。 此时,魏雅芝也开口了,她语气强硬地说:“杨江水,你聒噪什么?殿下让你等,你就乖乖等着就是了!” 尽管杨江水贵为五品知州,但在魏雅芝的训斥面前,他也只能尴尬地笑着点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他心中明白,这位侍女与赵胤乾之间的关系绝非寻常。 就在这时,城楼上传来士兵的喊声:“来了!来了!” 城下的众人闻言纷纷望向前方,只见一支车队正缓缓驶向金陵城。 杨江水踮起脚尖抬头张望,从装束上判断,这似乎是一支镖师队伍,而他们所护送的车辆,好像是满载粮食的粮车。 片刻之后,石崇率先策马前来报告:“殿下,粮食已经安全抵达金陵,而且城外的劫粮盗匪也被我们成功擒获了!” 听到这个消息,杨江水瞬间感到一阵眩晕,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一旁的士兵及时扶住了他。 他很快认出了石崇,这是赵胤乾带来的随从护卫。 原来这几天他们不见踪影,是去替赵胤乾购买粮食了。 然而,让杨江水感到恐惧的并不是大批粮食抵达金陵,而是李大桂派去劫粮的人被赵胤乾抓住了。 这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正在杨江水愣神的时候,赵胤乾缓缓站起身,目光转向他说:“杨大人,我们得一同去审理这盗匪劫粮案了。走吧!” 杨江水擦去额头的冷汗,脸色苍白地回应道:“是,殿下!” 片刻之后,金陵府衙的公堂上。 赵胤乾坐在正中央,他的面容严肃而庄重。 在他的下方,跪着十几名被捕获的盗匪,他们的头深深地垂着,等待着正义的审判。 在赵胤乾的审问下,这些盗匪很快便招供了,他们承认自己是受李大桂雇佣,不仅三番五次在城外劫粮,还杀害了金陵通判何茂昌,所有这些都是李大桂指使的。 随后,李大桂也被带到了公堂上。 赵胤乾看着他,冷冷地说:“李大桂,你可知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李大桂吓得脸色苍白,他连连磕头,哀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杨江水在一旁冷笑一声,对侍卫们说:“来人,立刻把他拖下去砍了!” 几名侍卫闻言,立刻上前就要拉走李大桂。 杨江水转向赵胤乾,恭维道:“镇北王殿下果然英明神武,不仅破获了盗匪劫粮案,还找出了杀害何茂昌的元凶!” 李大桂被侍卫猛地拽起,他挣扎着大喊道:“殿下,我冤枉啊!” 赵胤乾抬手示意侍卫们停下,他说道:“且慢,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李大桂。” 杨江水见此情形,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却也不敢多言。 赵胤乾深沉地看着李大桂,问道:“李大桂,你刚才喊冤,冤在何处?” 李大桂沉默不语,他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赵胤乾见状,继续追问:“本王问你,你为何要杀害何茂昌?” 李大桂抬起头,偷偷地瞥了一眼杨江水。 从杨江水那凌厉的眼神中,他明白了一切。 如果他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的罪名,或许他的家人还能安然无恙。 但如果他揭露了毁坏河堤的真相,那整个家族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李大桂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杀了便杀了,没有理由。” 赵胤乾眉头紧锁,他显然对李大桂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沉思片刻,又抛出一个问题:“有一事我一直有所疑惑,半月前,你李家粮铺大肆收购城中的粮食,之后河堤就溃败了。这,是巧合呢,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李大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淡淡地说:“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囤粮只是常规操作。” 见李大桂不愿招供,赵胤乾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这里面当然没有何茂昌的亲笔书信,这只是他的一个审案策略。 他严肃地看着李大桂说:“这是几日前何夫人亲手交给我的信函。李大桂,你可知这信函中记录了什么内容?” 李大桂摇头否认:“我怎么会知道?” 赵胤乾将信函重重地甩在桌案上,声音提高了几分:“那本王告诉你,这是何茂昌所留的亲笔书信!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你李大桂在半月前的大雨中,如何派人毁坏遇龙河堤坝的事实!”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定在李大桂的身上,然后缓缓地说道:“这就是你为了掩盖真相而杀害何茂昌的原因,对吗?” 李大桂闻言,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失声叫道:“不是这样的!不可能!何茂昌随身夹带的奏折已经被我烧毁了。” 赵胤乾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毁堤淹田一事了?” 李大桂慌忙回道:“不,我没有。众所周知,河堤是被大雨冲垮的!” 赵胤乾怒不可遏,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还敢狡辩!你当本王是傻子吗?囤积粮食,毁堤淹田,不就是想发国难财!这种罪行,当诛九族!” 在听到‘诛九族’几个字后,李大桂瞬间愣住,他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不敢发一言。 赵胤乾见状,继续说道:“李大桂,毁堤淹田这样的大事,想必不是你能独自决定的吧。你若能招出同党,本王或许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但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王让你的族人和你一起陪葬!” 在赵胤乾的威逼下,李大桂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赵胤乾,声音颤抖地说:“是杨江水,这一切都是杨江水指使的!” 杨江水闻言,猛地站起来,指着李大桂怒斥道:“李大桂,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说完,他又急忙转向赵胤乾,解释道:“殿下,这是李大桂的恶意诬陷,下官是冤枉的。” 李大桂没有理会杨江水的指责,继续说道:“殿下,半月前金陵连日大雨,杨江水找到草民,说可以利用这个良机挖开遇龙河堤。他让我提前收购城中的大批粮食,之后他再派人挖开了河堤。” “杨江水曾告诉我,一旦毁堤淹田,城中的粮价必定会飞涨,同时朝廷也会紧急下发赈灾银两。这样一来,我的李家粮铺便能趁机大赚一笔!” 听完李大桂的陈述,赵胤乾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转向杨江水,沉声问道:“杨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第28章 谁敢斩我?胤乾之诺 杨江水反驳道:“殿下,这只是李大桂的一面之词罢了!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吗?” 赵胤乾早就料到杨江水不会轻易认罪,他将目光转向李大桂,询问:“杨大人说你诬陷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大桂坚定地说:“杨江水派河堤的衙役毁坏遇龙河堤坝后,曾让我派人去杀人灭口。” 杨江水愤怒地反驳道:“胡说!驻守在遇龙河河堤的衙役是因为堤坝溃败而全部淹死的!” 李大桂霍然起身,“杨大人,你以为你的计谋天衣无缝吗?实话告诉你,我早有防备。那批河堤衙役中,我留了一个活口!只要我派人将他带来,所有的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 赵胤乾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准!” 随后,李大桂召唤来一名家丁,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话。 那家丁便立刻离去。 没过多久,家丁带着河道总督张力走进了公堂。 河道总督是河堤衙役的最高长官,负责河道的修建、维护和防洪等工作。 当杨江水看到张力的那一刻,他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李大桂望向张力说:“张大人,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镇北王吧!” 张力恭敬地向赵胤乾行礼后,说:“殿下,遇龙河堤坝并非因大雨冲垮,而是杨江水命令我带人故意毁坏的。他曾承诺,事成之后会给我们一笔银两,让我们远走高飞,然后对外宣称我们因河堤崩溃而不幸牺牲。然而,我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派人来灭口。” 赵胤乾听后,目光如炬地转向杨江水,质问道:“杨江水,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江水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殿下饶命啊!下官是一时财迷心窍,才铸成大错!” 赵胤乾声音冷厉地说:“哼,你竟为一己私欲,毁堤淹田,视百姓生命如草芥。本王若不斩你,天理难容。” “今日谁也保不了你,天王老子也不行!” “来人呐,将他拉出去斩首示众,以正国法!” 话音刚落,两名侍卫立刻上前要拉走杨江水。 杨江水挣扎着站起身来,急声道:“慢着!我乃金陵知州,是朝廷任命的正五品官职。即便犯法,也应由刑部决断,谁敢擅自处斩我?” 赵胤乾拔出腰间的龙渊剑,剑身闪烁着凌厉的寒光。 他冷声说:“呵,这是陛下赐予我的尚方宝剑,如遇贪官奸佞,可先斩后奏!杨江水,你说我敢不敢斩你?” 听到这话,杨江水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最终,他被侍卫拖出公堂,不久之后,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杨江水被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赵胤乾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台下的众人,沉声说道:“李大桂,张力虽为毁堤淹田的从犯,但因其指证杨江水有功,故先将其押入大牢,交由刑部公正裁决!” 话音刚落,李大桂和张力也被衙役带了下去。 就在这时,府衙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原本肃穆的气氛。 赵胤乾眉头微皱,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一名衙役匆匆跑进大堂,气喘吁吁地说道:“回殿下,外面有一些难民聚众闹事,他们嚷嚷着要见你!” 赵胤乾听闻此言,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他们想见我,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衙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道:“是!”随即转身退去,去执行赵胤乾的命令。 很快,一大群难民如潮水般涌入公堂,他们的情绪激动,声音此起彼伏。 “殿下,这河堤溃败都快一个月了,我们迟迟没有收到赈灾银两,朝廷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们了?”一个难民大声质问道。 “杨江水虽然被正法了,但我们被淹的青苗谁来负责?”又有人喊道。 “对,还我青苗!” “还我青苗!” 难民们纷纷附和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赵胤乾心中一沉,他来到金陵已经十多天了,按照原定的计划,金银司的押金车队今日应该已经到达,但如今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心中已有预感,这背后肯定又是八皇子赵奕哲在搞鬼。 陛下原本答应拨给金陵的五十万两赈灾黄金,赵奕哲只给了三十万两,而且如今连这三十万两都不能按时送达。 赵胤乾明白,这是赵奕哲想要激起民变来陷害他! 就在这时,石崇猛地大喝一声:“静!” 他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公堂上回荡,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赵胤乾抬眸对众人说道:“杨江水因毁堤淹田已被本王依法处决,请大家放心,本王还不会离去。朝廷的赈灾银两正在路上,最迟两日后便会抵达金陵。” 然而,一名难民质疑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上京到金陵走官道不过九日行程,赈灾银两要到早就到了!” 这时,丽儿从人群中挤出大声喊道:“我相信镇北王哥哥!” 她的父亲也紧随其后,说道:“我也相信殿下不会欺骗我们。大伙想想,若没有殿下,我们此刻恐怕都已饿死在城外。” “殿下来到金陵后,不仅处死了鱼肉百姓的杨江水,还给我们提供了粮食救济。”“今早,我还看到殿下派人从城外运回了大批粮食,而这些粮食都是殿下自掏腰包从临近的州县购买的!” 听到这些,众难民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确实,自从镇北王来到金陵,他们一直吃着官府提供的救济粮,这一吃就是十天。 而现在,镇北王竟然还用自己的银票购买粮食来救济他们。 这样的仁爱之举,也只有镇北王才能做到啊! 赵胤乾深情地说道:“你们都是我赵国的子民,我既然享受着皇家的俸禄,就应该为国分忧。钱财本就取之于民,就应用之于民,我的银票,花得很值。” 他接着宣布:“本王承诺,赈灾银两会在三日内如数分发到每个受灾的人手中,每人二两黄金,用于购买青苗和补贴家用。” 要知道,一户普通的老百姓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十多两银子,也就是大约一两黄金而已。 听到赵胤乾会赈济他们每人二两黄金,众人都纷纷下跪感激道:“谢殿下!谢殿下!” 先前,杨江水上报朝廷称需要五十万黄金赈灾,这主要是基于当时飞涨的米价。然而,如今赵胤乾已经购买了大量粮食,并且铲除了城外的劫粮盗匪,这使得城内的粮食供应得以恢复。 因此,接下来粮价会逐渐回归正常水平。 基于这样的情况,赵胤乾估算,此次金陵赈灾可能根本不需要用到三十万两黄金。 他缓缓起身,谦逊地说道:“不必谢我,这都是陛下的恩泽!” 第29章 河工李朔,庙堂之斗 赵胤乾在安抚完难民后,紧接着便回到了驿站。 他亲自书写了一封奏折,将金陵城河堤溃败的真相详细写明,并立刻派人快马送往上京。 第二天晌午时分,在河堤衙役的陪同下,赵胤乾亲自来到了遇龙河堤坝溃败的现场。 此时洪水已经逐渐退去,水位也在恢复正常。 他看到河工们正忙碌地修复堤坝,心中稍感安慰。 站在堤坝上,赵胤乾望着滔滔河水,不禁问道:“这遇龙河的河水最终汇集到何处?” 一名河工闻言,恭敬地回答道:“殿下,这遇龙河西起雁山脚下的一处泉眼,一路向东流淌,贯穿整个赵国,最终止于瓮城。” 河工顿了顿,继续说道:“遇龙河的水患由来已久。我们金陵距离瓮城不过几十里路,都处在遇龙河的下游。虽然修筑河堤可以阻挡一部分水势,但一遇到大雨,河水还是会漫出堤坝,严重时甚至会冲垮堤坝。所以这堤坝也是反反复复修了好多次了。” 一旁的魏雅芝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她问道:“你们治水多年,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河工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倒是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实施起来阻力重重。” 魏雅芝闻言来了兴趣,抢话道:“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赵胤乾看到河工有些支支吾吾,便鼓励道:“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河工深吸一口气,说道:“小民想着,如果我们能在遇龙河的尽头瓮城,开挖一条副渠,将漫出的河水引入东海,那么日后金陵和瓮城就再也不用惧怕水患了!” 听到“东海”二字,赵胤乾不禁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赵国地理志。 上面记载着,赵国和魏国的东面都是一片汪洋大海,因此被称为东海。 而东海之东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却鲜有记载,因为没有人到过那里。 赵胤乾好奇地问道:“瓮城距离东海有多远?” 河工回答道:“不到二十里路。” 赵胤乾继续追问,“你刚才提到的阻力重重,到底是何意呢?” 河工轻叹一口气,“殿下有所不知,挖掘一条新的河流并非易事。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投入,同时还要征收沿途的田地。小民粗略估算,开挖新渠至少需要二十万两黄金!” 赵胤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了,待我返回上京后,会向陛下奏明此事。”听到赵胤乾的承诺,河工激动地下跪道,“殿下仁爱!此事若成,遇龙河下游的百姓将从此免于水患之苦!” 赵胤乾扶起河工,“你叫什么名字?此事若行,本王定会力荐你来监工!” 河工起身拱手回道,“小民李朔!” 落日余晖洒在金陵驿站,赵胤乾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愈发坚定。 此时,一个金银司的传令兵策马飞驰而来,进门急报:“启禀殿下,押送赈灾黄金的车队已经抵达金陵郊外三十里处扎营,明日便可进城!” 赵胤乾眉头微皱,问道:“为何比原先约定的日期晚了三日?” 传令兵有些支支吾吾,回答道:“是金银使范大人让我们晚三日出发!” 赵胤乾闻言,心中顿时警觉。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人在运送赈灾黄金的过程中从中作梗。 而范尹若没有赵奕哲的授意,怎敢如此行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传令兵说道:“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传令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赵胤乾站在原地,凝视着远方的夕阳,心中已有了决断。 庙堂的夺嫡之争,他再也不会退让半步。 待他无情,必还以无情! 等他返回上京,必将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二天晌午时分,金银司的押金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入金陵城,百姓们无不欢声雀跃。 赵胤乾也按照之前的承诺,给十万难民每人派发了二两黄金,帮助他们渡过难关。随后,他又拨出了三万两黄金用于河堤的维修和加固,确保金陵城不再受到水患的威胁。 剩下的七万两黄金,赵胤乾则交由金银司跟随他一起返回上京。 这一日,浩浩荡荡的车队驶离金陵,百姓们纷纷夹道相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恭送镇北王殿下!” “殿下慢走!” 赵胤乾掀开车帘,看着金陵百姓们的热情欢送,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深知普通老百姓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他们的命运如同水中的浮萍一样飘摇,如果连统治者都不关心他们的话,那他们可真的无处安身了。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萌生出一个坚定的想法:一定要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正当赵胤乾沉浸在百姓的热情之中时,魏雅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乾哥哥,不错呀你,转危为安,一下子就赢得了民心!你那几个在皇城的哥哥不得嫉妒死!” 赵胤乾放下帘子,转头托起魏雅芝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咦,那你呢?” 魏雅芝闻言脸颊微红,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什么?” 赵胤乾轻笑道:“是不是更崇拜我了?” 魏雅芝闻言,羞涩地扑倒在他的怀里,眼中充满了崇拜和爱意:“我看上的男人,那肯定是一个盖世英雄!” 数日后,赵国上京乾清宫大殿内,百官齐聚。 “宣镇北王赵胤乾觐见!”洪公公一声高亢的宣读声在殿内回荡。 随着声音落下,赵胤乾大步走入殿中,跪拜道,“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皇端坐在龙椅上,抬眸看着赵胤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起来吧!” 赵胤乾缓缓起身,站直身体。 赵皇的目光转向众皇子,扫视一圈后继续说道,“你们这几个当兄长的都好好看看,老九是怎么做事的?朕原本调拨去金陵赈灾的五十万两黄金,到了他手里,只用了二十多万!” 赵皇的话音刚落,十一皇子赵弘翎站了出来,他此刻已经解除了禁足。 他拱手说道,“父皇,镇北王赈灾有功不假,但他目无法纪,金陵五品的知州,说斩就斩!他将刑部和大理寺置于何地?” 第30章 御前弹劾,治水之策 九皇子赵胤乾闻言,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反驳道:“金陵知州杨江水胆大包天,为了一己私欲,竟干出毁堤淹田的滔天恶行。我身为御史台之长,如何斩他不得?” “可笑,纵使杨江水真的触犯了国法,也应先由我大理寺进行审理。”十一皇子赵弘翎轻蔑地回应道。 两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此时,刑部尚书王守仁也出列说道,“启禀陛下,天下之奏案,必断于大理,详议于刑部,最终决于天子。御史台向来只有弹劾百官之权,却无审理之权,更无掌刑之权。” 他顿了顿,继续说,“镇北王未奏先斩,岂不是将朝廷的法度视为无物?这还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赵胤乾闻言,哈哈一笑,“皇家春猎时,陛下曾亲赐我龙渊剑,如遇贪官污吏,奸佞谗臣,可行先斩后奏之权!” 随后他转身锐利地看向王守仁,“王大人这般诽谤我,莫非是想试试我这尚方宝剑锋利否?” 王守仁被赵胤乾的话吓得脸色一白,他急忙退到一旁,不敢再出声。 五皇子赵颐政冷笑道,“九弟此话言重了,王大人作为刑部尚书,对国家司法公正一事向来很重视。皇兄倒觉得,王尚书的话并无不妥。” 赵皇看到他们争吵不休,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他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好了,别吵了。此事朕自有定夺。” 话音刚落,殿内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赵皇鹰目扫视道,“金陵知州杨江水罪大恶极,不斩不足以平民愤,镇北王的做法并无不妥,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再议。” 辅国公夏言站了出来,“陛下,微臣听闻镇北王为了稳定金陵的粮价,不惜自掏腰包从邻近州县购粮,这份仁爱之心,实乃赵国之福,百姓之幸。” 赵皇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朕也听说了此事。若朝廷中能多一些像镇北王这样为民着想的人,我们赵国何愁不强盛?” “陛下圣明!”百官附和道。 这时,赵胤乾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想要在御前弹劾一人!” 赵皇微微侧目,“谁?” 赵胤乾继续说:“金银司的范尹玩忽职守,怠慢赈灾,他故意拖延运送赈灾黄金的时日,险些激起金陵民变。请父皇明察。” 赵皇沉声问:“范尹,镇北王所言是否属实?” 金银使范尹跪在地上,急切地说:“陛下恕罪,微臣深知金陵赈灾兹事体大,岂敢怠慢?押金车队延期出发,这实际上是文宣王殿下的意思。” 二皇子赵元稷趁机煽风点火,“八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九弟在前方尽心赈灾,你却在背后釜底抽薪。” 八皇子赵奕哲听到此言,也立即跪下,声音颤抖地说:“父皇明察,此事与儿臣无关。肯定是范尹在陷害儿臣。” 赵皇怒道,“哼,还在狡辩。朕自从把金银司交给你管理,结果国库日渐空虚。你既然管不好,那以后就不用再管了。” 赵奕哲听到赵皇要罢免他的职务,声音颤抖地说:“父皇息怒,儿臣知罪。” 赵皇继续说:“即日起,革去范尹的金银使一职。” “朕向来赏罚分明,既然有罚,就会有赏!” 他随即将目光转向赵胤乾,“老九,你想要什么赏赐?” 赵胤乾毫不犹豫地回答:“父皇,儿臣不敢贪功。若您真要赏赐,儿臣希望为金陵的百姓谋求一个真正的安宁。” 赵皇略显好奇地问:“哦?你所说的安宁是怎样的?” 赵胤乾自信地说:“金陵的水患问题由来已久,但儿臣有一策,或许能够根治这一难题。” 他的话音刚落,十一皇子赵弘翎便轻蔑地笑道:“皇兄,多年来金陵的水患问题一直未能解决,你去了金陵一趟,难道就能想出根治的办法了?” 四皇子赵元霸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九弟,治水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赵皇微微倾身,眉头微挑,“老九,是怎样的计策,说来听听。” 赵胤乾指出,“纵观历代治河之策,只局限于堤防建设,可儿臣认为,仅仅通过加高加固堤坝来防止河水泛滥,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水患问题。随着泥沙在遇龙河下游水域的不断淤积,河道会逐渐抬高,水积成势,一旦堤坝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赵皇轻轻点头,他觉得九皇子分析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赵胤乾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父皇,儿臣认为洪水就如同饕餮猛兽,既然我们拦不住它,何不改道引水,分洪泄流?” 众人闻言,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赵胤乾。 赵皇不解的问道,“怎么个改道引水?” 赵胤乾解释道:“遇龙河止于瓮城,距离东海不过几十里。儿臣想,我们可以在金陵和瓮城之间开挖一条新的河渠,将遇龙河下游的水流一分为二,支流之水则引入东海中。” 赵皇转头看向工部尚书李世贤,“李爱卿,若让工部开挖河渠引水入海,预计需要多少银两?” 工部尚书李尚贤沉思片刻,回答道:“回禀陛下,从瓮城到东海大约有二十里的距离,挖渠若募集十万民夫,再加上征收河渠所经过之田地,这将会是一个庞大的人力物力投入。微臣估算,预计需要大约二十万两黄金。” 李尚贤的话音刚落,殿内就响起了窃窃私语。 “哎呀!耗费二十万两黄金挖一条河,这不值当啊!” “确实不值当!” “可不是嘛...江河自古以来就存在,未曾听过有人去挖河的!” 二皇子赵元稷瞥了一眼丞相杨德清,杨德清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站出来对赵皇说:“陛下,镇北王之言虽有一定道理,但开挖河渠劳民伤财。眼下国库空虚,还请陛下三思!” 看到丞相开口表态,一些官员也纷纷附和,“请陛下三思!” 赵皇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望向户部尚书钱道衡,“钱爱卿,国库中还有多少银两?” 钱道衡躬身道,“陛下,由于前些日子春雨连绵,各地的税银未能及时进京,目前国库中尚有三十多万两黄金。” 赵皇听到这个数字后,眉头紧皱,显得有些为难。 他略作沉思,目光转向赵弘历,“老七,朕已决定,今年的六十大寿一切从简,将节省下来的银两用于开挖新渠。” 七皇子赵弘历闻言,立刻站出来反对:“父皇,此事万万不可。儿臣已邀请魏国和赵国的使臣参加您的寿宴,若是寿宴过于简朴,恐怕会让他们以为我们国库空虚,国力不济。” 五皇子赵颐政也紧随其后,他肃然说道:“儿臣也认为贤王所言很有道理,请父皇再三斟酌。”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齐声说道:“兹事体大,请陛下三思!” 第31章 赵皇寿宴,暗藏机锋 赵皇笑着摆摆手,“众位爱卿,不过是一场寿宴罢了,朕更愿意将银两节省下来,为百姓造福!” 辅国公夏言闻言,肃然说道:“陛下能有此仁爱之心,老臣深感钦佩。国之大事,身为臣子岂能置之度外。老臣愿捐出万两黄金,以助开挖新渠。” 博望侯东方曜也立刻表示支持:“陛下,臣也愿捐出万两黄金,为民造福。” 丞相杨德清看到辅国公和博望侯都纷纷捐款,身为百官之首的他,也顺水推舟地站出来,表示:“微臣也愿意捐出一千两黄金以表支持。” 百官们见状,无论多少,都纷纷捐出了一些财物。 赵皇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赞叹道:“甚好,甚好啊!有众位爱卿的齐心协力,赵国定能繁荣昌盛,百姓亦能安居乐业。” 随后,他转向赵胤乾,说道:“老九啊,既然是你提出了改道引水的建议,那就由你来全权负责开挖这条新渠吧!” 赵胤乾恭敬地回答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还请父皇为新渠赐名!” 赵皇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这条渠能引水入海,而‘溟’亦有‘海’之意,以后就叫它‘通溟渠’吧!” 初夏的夜晚,微风轻轻吹拂,为这燥热的时节带来了丝丝清凉。 此刻的上京城乾清宫内,气氛却是热闹非凡。 赵皇的六十大寿宴会正在此隆重举行,魏国与梁国的使臣也纷纷到场祝贺。 宴会虽布置简约,却也不失典雅。 侍女们端着托盘,从硝石制成的冰桶中取出冰镇的红酒,莲步轻移,依次为宾客们斟酒。 红酒在杯中轻轻摇曳,映照着烛光,显得格外诱人。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梁国使臣突然开口,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挑衅:“赵皇,听闻贵国近来忙于赈灾和挖渠,今晚的寿宴如此简约,莫非已是国库空虚?” 赵皇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他深知梁国使臣此言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在试探赵国的财力。 二皇子赵元稷见状,微微一笑,起身解围道:“梁使言重了。我父皇素来爱民如子,不愿为了一场寿宴而大肆铺张。国家的钱财应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而不是这种无谓的奢华之上。” 魏国使臣也趁机发话:“我们陛下愿出百万两黄金买下蓟北关。若赵皇有意,不妨考虑一番。”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愣,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七皇子赵弘历饮下一杯酒,声音低沉地说:“这哪里只是想要买下蓟北关,这分明是有意图谋整个赵国啊!” 十一皇子赵弘翎则轻声怒道:“哼,我早就说过,魏国是一头永远喂不饱的恶狼!” 四皇子赵元霸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大不了一战到底,我赵国岂能任人宰割!” 此时,赵皇的脸色愈发沉重,眉头紧锁。 蓟北关若失,北魏的虎狼之师将长驱直入。 十年前,西梁举兵来犯,为了赵国的社稷安危,避免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他被迫将幽都六郡割让给魏国,与魏国在幽都定下了城下盟约,史称‘幽都之盟’。 幽都之盟的具体内容为:魏国与赵国结为兄弟之国,确立以蓟北关为两国之间的边界,并承诺互不侵犯。作为这一盟约的条件,赵国需选派一名皇子质居魏国十年,并每年需向魏国支付岁币白银三十万两,以维持两国之间的长久和平。 幽都之盟的签订,虽然让赵国付出了领土的代价,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却是为了国家利益而作出的艰难抉择。 如今,蓟北关已成为阻挡魏国铁骑的最后一道关隘。 割地结盟的往事,早已成为他心中的一个痛处。 他万万没想到,魏国的野心竟然如此膨胀,即便已经得到了幽都六郡,他们却仍不满足。 他深知,魏国和梁国此刻的试探与挑衅,都不过是想摸清赵国的国力虚实。 然而,他作为一国之君,岂能轻易露出破绽? 于是,赵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波澜,刚想要开口说话。 突然,一个清晰而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威严,“笑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九皇子赵胤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身影挺拔如松,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魏国使臣很快就认出了赵胤乾,在他的印象中,赵胤乾质居魏国的十年里,一直沉迷于玩乐,无心向学。 于是,他心生一计,想要借机羞辱一番这位曾经的赵国质子。 他转向赵国的皇帝,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道:“方才确是玩笑话而已,今日既然是赵皇的寿宴,在下提议,我们何不赋诗助兴?各位意下如何?” 梁国的使臣立刻附和道:“哈哈,今夜星光璀璨,又有美酒佳肴相伴,鄙人虽不才,也愿附庸风雅一回。” 魏国使臣接着道:“既然刚才谈到了边关之事,我看我们就以‘军营’为题如何?” 赵皇听后微微一笑,眼眸闪烁着一丝亮光。 赵国有锦绣文章,论起诗词歌赋,自然是三国之中的佼佼者。 今晚正好借机在文坛上挫挫魏梁两国的锐气了。 而赵国中诗词造诣最高的,当属贤王赵弘历。 他随即转向赵弘历,得意地说道:“老七,你就陪他们玩一玩吧!” 七皇子赵弘历缓缓站起身来,自信地答道:“儿臣遵旨,必定不负父皇所望!” 魏国使臣看到赵弘历起身,开始讥讽道:“世人皆知,贤王殿下诗才横溢,享有‘大赵诗仙’之美誉。然而,今日诗会,难道赵国除了贤王之外,竟无人能够作诗了吗?” 赵弘历听后,只是淡淡一笑,说道:“魏使此言差矣。我大赵人才辈出,诗才横溢者众多,今日这场诗会,殿内在场的官员皆能轻松应对。” 魏国使臣锐利的目光转向赵胤乾,挑衅道:“哦,是吗?不知镇北王殿下,是否有兴趣一试身手?” 赵皇听到此言,心中不禁一沉。 虽然赵胤乾曾有过一首佳作,但今晚需现场作诗,且时间紧迫。 他深知魏国使臣此举意在借赋诗之名,暗中羞辱赵国。 若选择拒绝,无疑会显得赵国在文学造诣上实力不济。 他带着些许无奈看向赵胤乾,询问道:“老九,你以为如何?” 赵胤乾一脸从容,心中暗忖,是时候崭露头角,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了! 他轻轻地整理了衣袖,抬眸一笑道:“父皇请放心,区区诗词,儿臣尚能应付。” 随后,两名内侍迅速取来笔墨纸砚,洪公公则在一旁悉心磨墨。 赵胤乾在案台前缓缓踱步,时而停下沉思,时而继续前行。 殿内的几位皇子望着赵胤乾,脸上也流露出些许担忧。 尽管平日里他们经常发生争执,但在这一刻,他们都不希望赵国受到羞辱。 大国外交,往往暗藏机锋,他们不禁为赵胤乾捏了一把冷汗。 第32章 挑灯看剑,黄色粉末 九皇子赵胤乾在大殿内来回踱步,一步接一步,给人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 魏、梁两国使臣,带着轻蔑的目光,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他即将在诗会上出丑的尴尬局面。 直至第七步,只见赵胤乾转身大笔一挥,在砚纸上轻轻落笔,字迹犹如龙腾虎跃,透露出霸道的气势。 一旁的洪公公同声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他的声音回荡在乾清宫殿内,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话音刚落,殿内鸦雀无声,好似连空气都凝固了。 仅用短短几字,便勾勒出一个戍边大将军的形象,他醉眼朦胧中挑灯看剑,心中却满是豪情壮志。 这场景让人从现实的喧嚣中抽离,仿佛跟随赵胤乾一同进入了那遥远的边关梦境。 赵胤乾继续挥毫泼墨,洪公公紧随其后,提声念道:“...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随着他的诵读,一幅肃杀的边关征战画面立刻浮现在众人眼前。 那金戈铁马之声嘶嘶作响,伴随着铿铿的兵器交击之声... 烽火连天、战鼓擂动的战斗场景跃然眼前,让人仿佛置身于那激烈的战场之中。 想到这里,两国的使臣们不禁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血管也微微扩张,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当赵胤乾写到“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时,他微微顿笔,眸光微闪,似乎在思索什么。 洪公公也缓缓念出这两句,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苍凉与无奈。 这首诗,写到这里刚刚好。 赵胤乾随即轻轻放下笔,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躁动起来。 七皇子赵弘历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好一个‘了却君王天下事’!写得如此雄壮,尽显霸气,令人心生敬畏!” 赵皇也满意地点头,对赵胤乾的诗作赞不绝口:“确是一首难得的佳作。朕原以为胤乾只擅长酒色之诗,没想到他对边关风情的描绘也如此传神。” 赵胤乾的目光锐利如鹰,直视着魏国和梁国的使臣们,他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自信与挑衅的意味,淡淡地问道:“几位大人,我这一首破阵子,可还行?” 他的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使臣们的耳中。 魏国和梁国的使臣们此刻面面相觑,他们原本期待的是看赵胤乾出丑,想要以此羞辱赵国一番。 然而,眼前的情形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无法相信,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人,竟能写出如此充满豪情壮志和边关风情的诗作。 他们心中暗自懊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小看了这位赵国的九皇子。 赵胤乾继续说道:“我虽未身临战场,但心早已随烽火飞扬。这首诗词的每一字都凝聚着我对边关将士的深深敬意,他们日以继夜地戍边卫国,是我心中真正的英雄。” 他的话音刚落,一时间大殿内气氛热烈。 众人纷纷附和,赞叹之声此起彼伏,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 “镇北王殿下真是深藏不露啊!” “是啊!从今往后,咱们赵国又多了一位诗仙!” “依我看呀,镇北王殿下之才情,实乃出类拔萃,更胜一筹于贤王。” 魏国和梁国的使臣们则只能尴尬地保持着沉默。 他们知道,这次诗会,他们算是彻底输了。 这首破阵子,很快就传遍了上京城。 翌日清晨,阳光柔和地洒在赵胤乾所居的厢房之上。 他走出厢房,伸了伸懒腰,随后步履从容地朝书房方向走去。 途经后院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赵胤乾循味望去,只见蓉嬷嬷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府内的下人们。 她们手中挥撒着的粉末,每个人的脸上都裹着一块头巾,显然是为了遮挡那股刺鼻的气味。 赵胤乾心中好奇,不禁走上前去。 蓉嬷嬷见到他,立刻恭敬地行礼,口中说道:“殿下安好。” 赵胤乾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侍女手中花篮里的黄色粉末上,他好奇地皱起眉头,难道这是... 他随即开口向蓉嬷嬷询问道:“蓉嬷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蓉嬷嬷回答道:“回禀殿下,现已入夏,虫蛇活动频繁,恐会伤及殿下和王妃。老身便命人在后院里撒上一些硫磺粉,用以驱蛇,确保府内安全。” 听到“硫磺”二字,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深知硫磺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军事上。制造黑火药的三大材料便是木炭、硝石和硫磺。 而在这个世界,人们已经懂得使用硝石制冰,但硫磺却较为难得。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捧起一些黄色粉末,仔细闻了闻,确认这确实就是硫磺。 赵胤乾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激动的神情,仿佛看到了赵国军事实力提升的希望。 然而,硫磺的气味实在过于刺鼻,赵胤乾还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蓉嬷嬷见状,担忧地说道:“殿下当心,这硫磺的气味确实难闻,对身体也有些许伤害。” 赵胤乾轻轻拍去手上沾着的硫磺粉,轻笑道:“无妨,蓉嬷嬷。这硫磺粉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硫磺的来源,以便能够集齐三种材料,制造出黑火药,为赵国的军事提升增添一份强大的助力。 届时,收复故土幽都六郡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蓉嬷嬷解释道:“这硫磺粉是从药铺购得的,虽非罕见之物,但因其带有毒性,殿下未曾了解也属自然。” 她顿了顿,继续道,“据说这硫磺粉是从东海的千渔岛带回来的,乃是渔民出海时偶然所得。起初,人们并不知其用途,直至一农夫发现它可以驱蛇驱虫,这才被百姓们广泛采用。” 赵胤乾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低声自语:“东海?千渔岛?” 他心中暗自盘算,父皇已命他前往瓮城全权负责开挖‘通溟渠’引水入海,或许他可以顺便前往千渔岛一探究竟。 若千渔岛果真蕴藏着丰富的硫磺矿石,那么大规模制造黑火药的目标便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赵胤乾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转身往书房走去。 进入书房后,赵胤乾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通往麒麟商号的秘道入口。 他微微低头,轻步走入幽深的秘道之中,消失在书房的寂静之中。 第33章 遇龙屠龙,不甘示弱 赵胤乾自秘道步出,来到了麒麟商号的书房。 他见月婵着一袭紫裙,正静坐其中,专注地翻阅着商号的账本。 月婵的敏锐感知让她立刻察觉到了房内的微妙变化,心中明了是赵胤乾的到来。她轻轻合上账本,正欲起身行礼。 赵胤乾迅速而轻柔地按住她的肩膀,黑眸中闪烁着坚定,轻声道:“无需多礼,坐好。” 月婵感受到那有力的大手触碰,仿佛有一股电流流过,娇躯微微一颤,冷艳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柔声问道:“公子今日突然来访,莫非有何要事?” 赵胤乾在她的身旁坐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咦,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仔细回想,自从前往金陵赈灾以来,确实已有一个多月未曾与月婵相见。 月婵轻轻绞着手中的帕子,回应道:“公子能来,月婵自然欢喜。” 赵胤乾的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厚厚的账本上,轻声说道:“月婵,商号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月婵轻启红唇,声音柔和而坚定:“不辛苦,商号之事本就是月婵分内之事,如今只不过是将重心从魏国移至赵国罢了。” 赵胤乾忽而站起身,缓缓踱步,神色变得严肃:“月婵,我确有一事需你去办。” 月婵也站起身,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公子请吩咐。” 赵胤乾道:“我即将前往瓮城开挖新渠,同时打算顺道去一趟千渔岛。你需在瓮城码头为我准备一艘大船。” 月婵闻言,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公子去千渔岛作甚?此事交由暗卫去办即可。我听说东海波涛汹涌,不仅海寇猖獗,还时有蛟龙出没,许多渔民在海上都遭了难。” 赵胤乾转过身,黑眸中闪烁着一股坚定之色,他凝视着月婵,缓缓道:“此事,我亲自前往更为稳妥。” 赵胤乾心中暗想,既然有渔民在千渔岛上发现了硫磺,那么岛上很可能存在火山。然而,这个推测还需等到他亲自前往现场进行勘察后才能得到确认。 他看出了月婵的担忧,于是安慰道,“放心,你家公子我有的是本事,遇寇则剿,遇龙则屠!” 月婵仍然有些放心不下,她轻声道:“公子,我安排影杀带领一队暗卫随你出海吧。” 她口中的‘影杀’,是谍网中赫赫有名的四大甲级暗卫之一,擅长使用暗器,亦是谍网的二长老,其武艺与智谋都是一流的。 赵胤乾听了月婵的建议,微微点头,“如此甚好,有影杀他们随行,我此行也更为安心。” 月婵见赵胤乾同意,心中稍安,她知道影杀等人定能保护公子周全。 这日清晨,阳光普照,温暖而明亮。 “驾!驾!”三匹骏马在林荫小道上疾驰,马蹄声嗒嗒作响,清脆而有力。 赵胤乾策马在前,魏雅芝与他并肩前行,而墨寒则紧随其后,默默地守护着他们。 开挖新渠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自然有工部的大队人马随行。 然而,赵胤乾却决定先独自赶往金陵寻找河工李朔。 他深知李朔在水利工程方面的造诣深厚,由他来担任开挖新渠的监工是最为合适的。 而工部尚书李世贤则带领着大队人马直接前往瓮城,他们将在那里与赵胤乾汇合,共同展开通溟渠的开挖工作。 黄昏时分,金陵城的官家驿站显得尤为宁静。 河工李朔跟随两名官差步入房间,只见镇北王赵胤乾已端坐在内,神情肃穆。 “镇北王殿下,李朔已带到。”一名官差上前一步,恭敬地禀报。 李朔心中忐忑,他知道赵国即将开挖“通溟渠”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而自己被召见,显然与此事有关。 他深吸了一口气,俯身行礼道:“小民李朔拜见镇北王殿下。” 赵胤乾目光如炬,直视着李朔,缓缓开口:“李朔,你可知本王为何找你前来?” 李朔思索片刻,回想起自己之前提出的引水入海的构想,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答道:“莫不是与通溟渠的开挖有关?” 赵胤乾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通溟渠的开挖工程非同小可,我知你对此有深刻见解。本王打算让你担任监工一职,全权负责新渠的开挖工作。” 李朔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原本以为赵胤乾只是让他参与新渠的开挖,没想到竟会让他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他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回道:“殿下,您如此看重小民,小民实在受宠若惊。但小民只是一介河工,恐难当此重任。” 赵胤乾却摆了摆手,微笑道:“你无需过谦。引水入海的构想本就是你先提出的,由你来负责通溟渠的开挖,必能事半功倍。” 李朔听了赵胤乾的话,心中既感激又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答道:“殿下放心,小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赵胤乾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李朔吩咐道:“回去收拾一下,明早我们便前往瓮城。” 李朔领命,恭敬地退下。 一旁,魏雅芝听闻即将奔赴瓮城,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满怀憧憬地说道:“乾哥哥,瓮城离东海那么近,我们到时是不是可以出海看看了?雅芝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海呢!” 赵胤乾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小丫头,就知道玩!” 魏雅芝久居魏国皇城——长安,了解外面的世界大多数通过书籍记载。 她嘟了嘟嘴,反驳道:“我才不是只知道玩呢!我只是好奇,大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赵胤乾收敛了笑容,严肃地描述道:“大海,深不可测。有时平静如镜,有时却又狂暴如兽。” 魏雅芝听后,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紧张地说:“我听说东海有会吃人的蛟龙,听你这么一说,那我们还是不要出海了吧!” 赵胤乾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转头对一旁的墨寒吩咐道:“你先去瓮城码头与影杀碰面,船队何时出海,等我的命令!” “诺!”墨寒领命后,便迅速离去。 看着墨寒远去的背影,魏雅芝惊愕地问道:“啊,我们真的要去东海吗?” 赵胤乾转过身,看着魏雅芝,打趣说:“小丫头,本王这次来瓮城,正是为了前往东海。你若真的害怕,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哦。” 魏雅芝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 她两手叉腰,抿嘴说道:“呵,谁说本郡主害怕了!去就去,谁怕谁!” 她的美眸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显然不愿在赵胤乾面前示弱。 第34章 新渠选址,皇兄靠谱 数日后,赵胤乾与众工部官员抵达瓮城郊外,亲临遇龙河下游的尽头——象隐山。 眼前,河水滔滔,山脉巍峨,景色壮丽。 他们站在河边,观察着地形和水流,准备确定开挖‘通溟渠’的具体位置。 河水在象隐山的一侧缓缓流淌,每隔一里,便有三座巍峨的分级堤坝矗立,它们像守护神一般,坚定地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防止河水泛滥。 工部尚书李世贤凝望着这些堤坝,眉头紧锁,他担忧地说:“殿下,雨季即将到来,如果在此处直接开挖新渠,一旦堤坝崩溃,后果不堪设想,恐怕会严重影响通溟渠的挖掘工作。” 赵胤乾闻言,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眼前流淌的河水。 他明白李世贤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瓮城作为遇龙河的下游汇集地带,本就承担着上游泄洪的压力。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今年的雨水如何,谁也无法预测。 他轻轻抚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转向身边的李朔,问道:“李朔,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李朔,如今已被任命监工之职,他轻轻点头,深思片刻后,平静地回应:“殿下,臣认为我们行事必须谨慎。雨季即将来临,堤坝的安全显得尤为关键。 或许,我们可以在汛期到来之前,对现有的堤坝进行加固,以确保它们能够抵御上游泄洪的巨大压力。” 他环顾四周,稍作停顿,略显犹豫地继续道:“同时,我们也可寻找更为适宜的地点进行挖掘。也许,我们可以借助象隐山这一天然屏障,开挖通溟渠。待水渠挖通后,再考虑从象隐山中开凿,使两条河流得以连通。” 赵胤乾听闻此言,目光转向远处的象隐山,点头表示赞同:“以天然山脉为屏障,确实可以减少因汛期影响开挖新渠的不确定性。” 然而,一旁的工部尚书李世贤面露难色,提出疑虑:“殿下,开凿山脉的难度并不亚于挖‘通溟渠’,这样一来,工期会大大延长,施工成本也会相应增加。” 李朔点头附和:“李大人所言极是,这也是下官所担忧的问题。” 赵胤乾眼神微沉,他知道在冷兵器时代,开凿山脉犹如‘愚公移山’,难度极大。 除非他能制造出黑火药,那样或许能更轻松地炸出一条通道。 如此看来,他得尽快前往千渔岛了。 他抬起头,果断地吩咐道:“你们只需负责从象隐山的另一侧开挖通溟渠,至于开凿山脉的事宜,本王自有安排。” 众官员闻言,齐声应诺:“遵命!” 随后,赵胤乾的目光转向了工部尚书李世贤,关切地问道:“李世贤,关于民夫征调的事宜,进展得怎么样了?” 李世贤笑着回应:“殿下,卑职已经派人在金陵和瓮城两地张贴了招募通知,报名参与挖渠的民夫人数众多,反响热烈!” 赵胤乾听后,微微点头,引水入海,可以根治遇龙河下游的水患问题,百姓们自然乐见其成。 他强调说:“开挖新渠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百姓当然会踊跃参与。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的辛勤付出白费,因此,对于民夫的酬劳,必须足额发放,不能有丝毫拖欠。” 李世贤立刻低头,恭敬地答道:“卑职明白,定会确保民夫们的酬劳按时足额发放。” 赵胤乾环顾四周,目光在寻找着什么,他问道:“屯田司郎中现在何处?” 屯田司作为工部的下属机构,负责掌管国家的屯田事务,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李世贤解释道:“殿下,听闻广平王六皇子今日抵达了瓮城,屯田司郎中薛庚前去迎接他了。” 赵胤乾听后,心中微微一动。 六皇子赵梓恒负责屯田司的事务,此次挖渠涉及的田地范围广泛,他的到来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这样的场合,正是展示才能的好时机,想必赵梓恒也不会错过。 想到这里,赵胤乾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说道:“这个老六也来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说完,赵胤乾便带着众人,朝着屯田司郎中迎接六皇子的方向赶去。 在半路上,两支队伍不期而遇。 六皇子赵梓恒从马车上轻盈跃下,笑容满面地对赵胤乾说道:“九弟,皇兄来助你一臂之力了!” 赵胤乾也立刻下马,回应道:“六哥,你来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我也好做些准备。” 赵梓恒微笑着解释道:“我此行来瓮城,也是父皇的意思,他想让我借此历练一番。”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众官员,最后落在赵胤乾身上,问道:“九弟,新渠的开挖路线是否已经选定?” 赵胤乾点头回应:“已经选好了,通溟渠将从象隐山起始,一路向东,直至东海。” 赵梓恒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那么,征收沿途田地的事务就交给我吧。屯田司定会为新渠开出一条畅通的道路。” 赵胤乾轻轻点头,严肃地说:“这一亩三分地都是百姓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我们开挖新渠征收他们的田地,必须给予足够的补偿。” 他随后转向薛庚,询问道:“按照赵国的土地征收政策,官府在征收百姓田地时,通常应给予多少补偿金?” 薛庚恭敬地站出来,回答道:“启禀镇北王殿下,大赵的土地制度规定,耕者有其田,田地属于百姓的私有财产。因此,官府在征收百姓田地时,通常会按照当前的市场价格,给予拆迁户相应的土地或货币补偿。”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瓮城山地较多,卑职明白百姓们恐怕不愿换取同等面积的山地作为补偿。因此,我们屯田司打算按照目前的土地市价,给予每亩二十两银子的补偿款,以确保百姓们的利益不受损失。” 赵胤乾在了解了大致的土地征收政策后,目光转向六皇子赵梓恒。 尽管赵梓恒是瑞王一派的人,但赵胤乾深知,在这样一个关乎国家千秋大业的工程项目上,赵梓恒应当会识大体,不会暗中使绊子。 他郑重地说:“六哥,征收田地的事务就拜托屯田司了,我相信你能妥善处理。” 赵梓恒点头应承:“九弟,你放心,皇兄办事,靠谱!” 第35章 蛟龙传闻,整装待发 开挖新渠的路线一经敲定,象隐山下便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监工李朔指挥着数万民夫,如火如荼地挖掘着河渠。 烈日炎炎,汗水如豆般从民夫们的脸颊滑落,但他们依旧不辞辛劳地劳作着。 此时,赵胤乾带着魏雅芝走来,他们的到来引起了李朔的注意。 李朔赶忙上前行礼,“李朔参见殿下。” 赵胤乾环顾四周,感受着这火热的劳动氛围,说道:“今日是通溟渠开工的第一天,本王特地前来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辛勤劳作的民夫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李朔汇报道:“殿下,象隐山离出海口不到二十里,我们已有数万民夫日夜施工。按照目前的进度,属下认为不出半年,河渠便可建成。” 赵胤乾闻言,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如今挖渠工作已步入正轨,进展顺利,赵胤乾心中的大石也得以放下,他决定趁此时机出海一趟。 他沉吟片刻,说道:“本王即将离开瓮城一段时间,开挖新渠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李朔闻言一愣,问道:“殿下这是要回京复命吗?”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魏雅芝插话道:“非也,非也,我们是要出海一趟。”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带着一丝神秘。 李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他急忙说道:“殿下要出海?这……这恐怕不妥。” 赵胤乾眉头微皱,问道:“这是为何?” 此时,李朔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他低声地神秘道:“殿下有所不知,传闻近日千渔岛周围有蛟龙出没,很多渔夫都遭了难。如今渔民出海捕鱼都不敢靠近千渔岛了。” 赵胤乾闻言,眸光微闪。 他心中暗自思忖:莫非在这个时空里,真的存在‘龙’这种生物? 但随即他又转念一想,大海无边无际,有一些百姓未知的生物也很正常。 于是,他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本王心中有数。李朔,此事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李朔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殿下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便无需再多言。他默默地退到一旁,继续指挥着民夫们劳作。 魏雅芝轻轻抿了抿唇,担忧地问道:“乾哥哥,那些关于东海蛟龙的传闻,难道是真的?”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赵胤乾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饶有兴致地问道:“小丫头,你怕了?” 魏雅芝立刻挺直了胸膛,傲娇地回应道:“哼,谁怕了?本郡主正好也想一睹蛟龙的真容!”她的脸上露出不服输的神情。 赵胤乾见状,轻笑一声,说道:“那走吧!”说着,他便转身跃上了马背。 魏雅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好奇和冒险精神被激发了出来。 但同时又有些不解地问道:“话说我们去千渔岛是要干嘛?难道岛上藏有什么宝藏吗?” 赵胤乾回头看了她一眼,神秘地笑道:“国家机密,不可奉告。” “哦...”魏雅芝撇了撇嘴,故意把脸转到一边,似乎是在等赵胤乾妥协。 赵胤乾注意到了魏雅芝的小情绪,他轻轻地拉紧缰绳,马儿随即在原地立起了前蹄,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 他转眸看向魏雅芝,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走了哦!” 魏雅芝没有开口回应,而是轻轻抬起了自己的纤手。 但她的眼神却倔强地看向一旁,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表达着内心的不满和期待。 赵胤乾轻轻一笑,伸手将魏雅芝拽上了马背。 “啊!”魏雅芝被拽得一个踉跄,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嗔。 赵胤乾伸手搂紧了她,贴耳轻声道:“小丫头,坐稳了!” 魏雅芝感觉到一股暖流轻轻流过耳边,仿佛赵胤乾的呼吸就在耳畔,这让她的脸颊不禁微微泛红。 随即,赵胤乾轻夹马腹,骏马便载着两人向瓮城码头奔去。 魏雅芝轻轻地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那份厚重的安全感,心中的不安与担忧似乎在这一刻都消散无踪。 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衣角,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逐渐远去。 片刻之后,赵胤乾与魏雅芝顺利抵达了瓮城码头。 只见码头边停靠着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整个场景显得有些宁静,不太繁忙。这是因为夏季正是渔业捕捞的旺季,瓮城的渔民大多已经出海捕鱼去了。 魏雅芝的目光被不远处那片碧蓝色的海水深深吸引,只见偶有几只飞鸟时而盘旋空中,时而掠过海面,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一副水光接天的景色。 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这就是大海吗?真的好美!” 此时,一位戴着斗篷的白衣剑客向他们快步走来,他正是谍网的四长老——墨寒。 他恭敬地向赵胤乾行礼道:“大帅,船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启程!” “嗯。”赵胤乾微微点头,示意出发。 在墨寒的引领下,他和魏雅芝登上了一艘大船。 一踏上甲板,他们便发现两侧整齐地站着数百名身着锦服的水手,他们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魏雅芝自幼习武,一眼便看出这些水手并非寻常之辈。 她注意到他们身后背着一种形状奇特的箭矢,看似像弓箭,但又与普通的弓箭有所不同。 这些特制的箭矢,正是赵胤乾专为谍网暗卫所打造,其射程和威力都远超普通弓箭。 看到这一幕,魏雅芝不禁轻轻扯住赵胤乾的衣袖,似乎想要提醒他注意戒备。 赵胤乾感受到了她的担忧,拉起她的手说:“雅芝,别怕,他们都是自己人。” 就在这时,一个黑袍男子快步走来,向赵胤乾行礼道:“影杀,参见大帅!” 此人正是谍网的二长老——影杀。 擅长使用暗器和用毒,是名副其实的武林高手。 随着他的出现,甲板上的暗卫也纷纷下跪行礼。 赵胤乾问道:“影杀,我让你准备的巨弩,怎么样了?” 影杀闻言迅速起身,走到甲板的船头,“大帅,请看!”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他伸手掀开了一块覆盖在船头的黑布。 黑布被掀开的一刹那,一把特制的巨弩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那把巨弩矗立在船头,显得气势磅礴,而那三枚弩箭更是长达两米,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幕让魏雅芝目瞪口呆,她惊叹道:“天哪,这么大的箭矢,恐怕没有五个人都拉不开吧!” 第36章 东海尽头,海盗信函 影杀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介绍道:“这巨弩的射程可以达到半里之远,而弩箭更是涂抹了三种剧毒,即便是海中的庞大鲸鱼一旦被射中,也会立刻丧命!” 魏雅芝在听到巨弩的惊人威力后,立刻将视线转向了赵胤乾。 她心中暗自揣测,这威力巨大的弩箭,难道是为了对付传说中的蛟龙而准备的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惊讶地开口问道:“乾哥哥,你该不会是想要打算屠龙吧?” “傻丫头,我并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龙存在。但如果有,且它胆敢肆意妄为,我亦敢将其屠戮!”赵胤乾平静地回应,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令人震撼的自信。 听到赵胤乾的话,魏雅芝心中一震。 她突然意识到,以前那个看似软弱的赵胤乾,其实是一个敢于挑战天命的英雄。 紧接着,几名船夫身手矫健地操作着绳索,巨大的船帆缓缓落下。 只见上面印刻着一只威武的双头麒麟,那正是麒麟商号的独特标记。 随后,商船缓缓驶动,破浪前行。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像是大海在低声吟唱古老的传说。 黄昏时分,海面上。 落日余晖,水天一色。 魏雅芝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她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轻轻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角。 “山海川川,其实也不过尔尔,”魏雅芝侧过头,微笑说道,“乾哥哥,你可曾想过,东海的尽头是什么?” 赵胤乾轻轻抬手,为她撩去眼前的几缕发丝,“雅芝,人们看到海,总想知道海的尽头有什么。虽然我很想告诉他们,海的尽头或许只是另一片辽阔的土地,但我知道,没有亲眼所见,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魏雅芝眨着明亮的眼睛,打趣道:“哎呦,你这么说,好像你真的到过东海的尽头似的!” 赵胤乾转眸凝视着东方的天际,“我虽未至,但有朝一日,我会去看一看的!” 魏雅芝轻轻地依偎在赵胤乾的肩头,她轻声细语地说:“乾哥哥,记得一定要带上我哦!” 她微微抬眸,继续道,“你说,东海的另一边,会不会也有一个像我们这样的国家,有着自己的文明呢?” 赵胤乾沉思片刻,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深深遐想。 他心中明白,倘若东海的另一端真的存在着其他国家,那么这些国家究竟是敌是友,现在还无从得知。 他深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有冲突。 赵国尚未变得足够强大,贸然去探索未知的海域,可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 想到这里,他缓缓开口,“也许吧,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海的另一边,或许真的存在着另一个与我们相似的国家。” 他微微一顿,随后继续道,语气中满含慎重与深思:“可是,若那东海的另一边,存在着比魏梁赵更为强大的国家,我们或许将会面临来自强者的欺凌与压迫。因此,我们目前最好不要对东海的那头抱有过多的好奇,因为未知总是伴随着无尽的危险。” “为何这世上强者总爱欺凌弱者?天下为何纷争不断,不能和平共处?”魏雅芝面带疑惑地问道。 她自幼生活在繁华的长安城,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世间的纷争和斗争并不了解,更不知晓这繁荣的背后是多少先辈的鲜血和汗水铸就。 赵胤乾深深叹了口气,回应道:“帝王之所以开疆拓土,无非是为了留下永垂青史的功勋。” 他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魏雅芝,“未来的某一天,魏国或许会对赵国发动战争,赵国也有可能攻打魏国。世事难料,我们都无法预知。” 魏雅芝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会的,魏赵两国已经签订了幽都之盟,成为了兄弟之国,我们已经和平共处了十年之久!” 赵胤乾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着说:“傻丫头,盟约是人订立的,自然也有可能被人撕毁。” 魏雅芝轻叹一声,无奈说:“唉,打仗是男人的事,我一个柔弱女子,也左右不了什么。他们要打,那就让他们打去吧。我只想陪在乾哥哥的身边,过着平静的生活。”说完,她轻轻地把头靠在赵胤乾的肩上。 赵胤乾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后背,缓缓道:“雅芝,若有一日,天下归一,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便会消失,强者与弱者之分也将不复存在,那时,天下才能真正太平。” 魏雅芝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她低声呢喃:“若天下只有一国,那是否意味着魏国将不复存在……”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脆响,一支不明箭矢突然落在甲板上,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甲板上的暗卫们立即警觉,纷纷拔剑戒备。 赵胤乾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他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百米开外,两艘大船正迅速向他们驶来。 墨寒凝视着那两艘渐渐逼近的船只,它们迎风飘扬的旗帜已经残破不堪,但这并未掩盖住其上那狰狞的海盗标志。 他沉声道:“大帅,看这阵势,来者不善,我们很可能遭遇了海盗。” 赵胤乾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果断下令:“准备进攻!”简短而有力的命令立刻在甲板上回荡开来。 暗卫们动作迅速,从背后取下弩箭,瞄准前方,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准备随时应对来犯之敌。 魏雅芝听到命令,脸上不禁露出惊惧之色,她紧紧抓住赵胤乾的手,担忧地说:“乾哥哥,我们这也算是出师不利了吧!海盗人多势众,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赵胤乾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雅芝,别怕,这些海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此时,影杀注意到箭矢上似乎绑着一张纸条,他眼神凌厉,迅速上前将纸条取下,然后呈给赵胤乾,“大帅,这似乎是海盗送来的信函。” 赵胤乾接过纸条,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财宝和女人留下,否则就准备迎接死亡吧!” 字迹十分潦草,却透着一股嚣张之气。 魏雅芝凑上前来,轻启樱唇,低声念出纸条上的内容。 随后,愤怒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怒道:“这些海盗真是可恶至极,竟然敢打姑奶奶的主意!真是岂有此理!” 第37章 夺命箭头,长安旧事 在海盗船的甲板上,几名海盗正在窃窃私语。 “你们瞧那商船的旗帜,看起来像是麒麟商号的船。” “没错,那可是名扬四海的商号啊!” “这么说,那船上肯定藏着不少值钱的货物了!” “老大,这趟咱们要血赚啊!” 海盗头目张大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自从前几月千渔岛那蛟龙吃人的事发生后,这条航线就几乎没人敢走了,这真是天助我也!” 就在这时,一个海盗急匆匆地走过来,“老大,那商船不仅没有逃跑,反而朝咱们这边驶来了!” 张大力轻捏下巴,眉头紧锁,疑惑道:“咦,真是奇了怪了,往常的船只一见到我们就跑得没影了,这麒麟商号怎么反而主动朝我们驶来?” 旁边的海盗猜测道,“一定是老大之前射过去的信函起了作用,把他们给吓住了,所以他们才选择投降!” “没错,肯定是这样!”其他海盗纷纷附和。 张大力抬头望了望船杆上那面略显破旧的旗帜,满脸得意地说道,“兄弟们,在这片海域上,谁不知道我们‘飞鱼帮’的大名!” “没错!没错!”正当他们洋洋得意时,祸从天降。 突然,密集的箭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无情地射在甲板上。 顿时,凄厉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不少海盗纷纷中箭倒地,痛苦地呻吟着。 “有敌袭,快跑!”一名海盗惊恐地大喊。 “快躲进船舱去!”众人慌乱地寻找藏身之处。 “掩护老大!”几名忠诚的海盗立刻围在张大力的身边,试图保护他。 在众人的掩护下,张大力匆匆跑进船舱里,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他没想到,在这看似平静的海域,竟然会遭遇如此突然又迅猛的袭击。 “老大,快看,这箭好奇怪,只有箭头,却没有箭羽!”一名海盗指着插入甲板的箭头惊讶地说道。 张大力闻言,目光落到那些怪异的箭头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见过无数种箭矢,但这种只有箭头没有箭羽的箭,却是闻所未闻。 他愣神之际,一个满脸刀疤的海盗踉跄着躲进船舱,神情略显痛苦。 只见他的脚上插着一枚箭头,鲜血染红了整个脚掌。 下海为寇,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些刀枪箭伤,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他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忍受着脚上的剧痛,缓缓伸手去拔那个奇特的箭头。 “啊...”随着他一声痛苦的嚎叫,箭头终于被拔出,但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伤口处鲜血如注,顺着他的脚腕哗哗直流,染红了整片甲板。 他的手忍不住一颤,那枚刚刚拔出的箭头便落到了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低头望去,只见那箭头设计极为奇特,呈现出独特的三角形,与常见的圆形箭头截然不同。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怒火中烧,他大怒道:“这是什么鬼箭头,疼死我了!” 周围的人也纷纷围拢过来,看到那奇特的箭头和他脚上的伤口,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一名海盗颤抖着声音说道:“这难道是江湖中传言的...夺命箭头!” 另一名海盗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空洞而绝望。 他沦为海寇之前,也曾是一个混迹江湖的人,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传说和事迹都有所耳闻。 听说谍网有一种奇特的三棱箭头,没有箭羽,被射中后拔箭带肉。 想到这里,他惊恐地支支吾吾说道:“啊,难道那商船上...竟有谍网的人!” 一听到“谍网”这两个字,张大力瞬间脸色苍白,如同见到了鬼魅一般。 他也在江湖上混过,即便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谍网这个杀手组织在江湖上的威名和可怕程度。 他们这些个海盗,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但在谍网那些冷血杀手的眼中,恐怕连捏死一只蚂蚁都不如。 张大力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我们这是惹到阎罗殿的人了!” 一名海盗不解地问道:“难道是麒麟商号雇佣他们护镖?” 张大力摇头道:“不可能,谍网向来只杀人,不接看家护院的活!” 众海盗闻言,心中更加恐慌。 他们没想到,这次抢劫竟然会招惹如此可怕的敌人。 面对谍网这样的神秘组织,他们根本没有胜算可言。 “老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名海盗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恐慌和迷茫。 张大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 直觉告诉他,逃跑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他大喊道:“还能怎么办,给我马上撤退!” 随着他的命令,两艘飞鱼帮的海盗船立刻调转船头,迅速往北边逃去。 ...... 在海面上的另一边,麒麟商船的甲板上。 影杀前来禀报:“大帅,海盗已经开始撤退,是否追击?请下令!” 赵胤乾摆摆手,说道:“不必了,让他们去吧。我们此行的目标是千渔岛,不必在此多做纠缠。” 魏雅芝却显得颇为不满,她嘟起嘴,傲娇地说道:“这些臭毛贼,我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说完,她从一名暗卫手中夺过一把弩箭,仔细打量了几眼,却是一脸茫然。 魏雅芝无奈地转向赵胤乾,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乾哥哥,快教我如何使用这个弩箭!” 赵胤乾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手把手地开始教她。 在赵胤乾的悉心指导下,魏雅芝很快便掌握了弩箭的使用技巧。 她的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用这弩箭给那些逃走的海盗一个教训。 魏雅芝紧紧凝视着手中的弩箭,她轻轻扣动扳机,三枚弩箭犹如闪电般射向远方。 随后,魏雅芝激动地转过头,脸颊几乎要贴到赵胤乾,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兴奋地对赵胤乾说道:“乾哥哥,这弩箭真的太厉害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它竟然可以连发三箭!” 赵胤乾微笑道:“傻丫头,它的厉害之处可远远不止如此。这弩箭的箭头采用了独特的三菱结构,一旦被射中,拔出时就会扩大伤口,让人因失血过多而亡,是一种可怕的大杀器。” 魏雅芝闻言,转身好奇地捡起一枚箭头细细打量。 她发现这箭头的形状确实奇特,并非常见的圆形,而是呈现出一种锐利的三菱状。 同时,她还注意到这箭矢只有箭头,没有箭羽,长度也比一般的箭矢要短些。 这时,魏雅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想起了六年前,他们魏国的忠勇侯似乎就是死在一种奇怪的箭头之下。 当时,她在长安城也听说了这件事。 据说那一夜,只有十三名黑袍刺客,面戴魑魅面具,潜入忠勇侯府,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府内的上百护卫,最终忠勇侯惨死在这些刺客的手下。 后来,她听说这些刺客来自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谍网。 如今,她再次看到这种奇特的箭头,不禁将两者联系起来。 她环视着甲板上那些身手矫健的暗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她喃喃自语道:“三棱箭头,谍网杀手……” 第38章 罪有应得,顽固不化 魏雅芝的眼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她蓦地抬起头,望着赵胤乾,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我明白了,这些水手都是谍网的人,他们方才称呼你为大帅……难道,你真的是谍网的主人?” 赵胤乾面对她的质问,没有直接回应,只是保持了一种深沉的沉默,仿佛默认了一切。 魏雅芝的心扉被这沉默击中,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这么说来,忠勇侯……是你杀的?” 听到“忠勇侯”这三个字,赵胤乾的眸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六年前的那场风波,仿佛又在他的眼前重现。 那时,忠勇侯从魏国边关返回长安述职,暗中却策划着一场刺杀。 他的家丁守卫被换成了军中的精锐,目标直指赵国质子赵胤乾。 然而,这一切都被谍网提前截获。赵胤乾果断出手,派出暗影十三卫,刺杀了忠勇侯,成功化解了一场可能引发两国战争的危机。 现在,面对魏雅芝的质问,赵胤乾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他,该死。” 魏雅芝听到这三个字,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赵胤乾已经足够了解,但现在才发现,他的城府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他掌控着麒麟商号,培养着谍网杀手,而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此刻,魏雅芝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失望,又有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 她望着赵胤乾,眼中的泪水闪烁着:“这还是我认识的乾哥哥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迷茫,仿佛在问赵胤乾,也像是在问自己。她曾经熟悉的乾哥哥,那个和善可亲、待人谦逊的少年,似乎已经变得陌生起来。 而这一切的变化,她却一无所知。 赵胤乾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怒气,他微微皱眉,问道:“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很无情?” 他深吸一口气,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我被送往长安为质的那一天,差点被你皇兄打死?” 魏雅芝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当然记得那一天,那是她和赵胤乾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也是他饱受欺凌的起点。 她轻抿双唇,低声道:“记得。” 赵胤乾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愤怒:“在长安城那龙潭虎穴之地,我一个赵国质子,既无背景又无人脉,若是没有些手段,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这些年来在长安的辛酸和艰难,仿佛在倾诉自己积压多年的怨气。 “忠勇侯并非第一个想要我性命的人,所以他罪有应得。”他坚定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冷酷和坚决。 魏雅芝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禁有所触动。 她回想起赵胤乾在长安为质的那些年,确实多次险些遇害。 有时候是她挺身而出保护他,而那些她未曾察觉的暗杀,又有多少次呢?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柔情:“乾哥哥,是我错怪你了。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身份如何,雅芝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说着,她轻轻扑入他的怀中,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温暖来化解他心中的冰冷和愤怒。 赵胤乾感受到她的靠近,心中的怒气也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 赵胤乾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温和却带着坚定:“你知道,我并非心狠手辣之人,滴水之恩,我必涌泉相报。若待我刀兵,必还以刀兵。” 击退海寇之后,赵胤乾一行人未做片刻停歇,继续向着千渔岛的方向进发。 这日清晨,瓮城的郊外。 远处,象隐山的轮廓若隐若现,山脚下通溟渠的挖掘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监工李朔站在新挖的河渠旁,目光如炬。 他高声地指挥着民夫们,他们手持铁锹、锄头等工具,在泥土中挥汗如雨,奋力挖掘。 随着铁锹翻飞,锄头起落,泥土被一点点地挖开,新渠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一条深达五米、宽达二十多米的河渠逐渐成形,像一条巨龙蜿蜒在大地之上。 新挖的河道尚未与遇龙河相连通,因为巍峨的象隐山横亘在两者之间,有效地阻挡了河水的流入。 这样的地理环境为挖掘工作提供了便利条件,使得民夫们能够在没有河水干扰的情况下,专注而有序地进行挖掘。 不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六皇子赵梓恒带着几名随从策马而来。 他们到达目的地后,纷纷翻身下马。 监工李朔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这位身份尊贵的皇子,他迅速走上前,拱手行礼道:“卑职李朔,参见广平王殿下!” 赵梓恒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忙碌的工地上,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随后他转向李朔,问道:“李朔,你可曾见过我九弟?” 李朔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前几日镇北王殿下确实来过此地,但自那之后,下官便未曾再见过他。” 赵梓恒闻言,眉头微皱,自语道:“咦,奇怪了,那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他略一沉思,又抬头望向李朔,追问道:“你当真不知镇北王去了何处?” 李朔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赵胤乾临行前的嘱托,他深知自己不能轻易泄露镇北王出海的消息。 因此,当赵梓恒问及赵胤乾的去向时,李朔假装一无所知,微微摇头,回答道:“下官确实不知。” 赵梓恒见从李朔这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不再纠缠,挥手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诺!”李朔领命后,转身继续指挥民夫们开挖新渠,工地上再次响起了忙碌而有序的劳作声。 就在这时,屯田司郎中薛庚疾驰而来,他翻身下马,恭敬地向赵梓恒行礼后,面色凝重地说道:“启禀广平王,通溟渠沿线的田地征收工作已大致完成,但坛泽乡仍有几十户顽固不化的刁民不愿出售土地。” 赵梓恒听闻此言,眉头紧锁,追问道:“这是为何?” 薛庚叹息道:“他们嫌我们屯田司给出的银两过少,尽管每亩补偿二十两已经十分可观。” 赵梓恒沉声道:“这些钉子户,确实是个麻烦。薛大人,依我之见,不如就给他们加些银子,平息此事,本王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薛庚听后连忙摆手,神色坚决地说道:“广平王殿下,此举万万不可。若我们因这些坛泽乡的刁民而增加土地补偿款,那么其他已经出售土地的百姓势必心生不满,届时事情将更加棘手,难以收拾。” 赵梓恒皱眉思索片刻,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第39章 神秘黑影,生死较量 薛庚稍作沉思,随后坚决地说道:“回禀殿下,开挖‘通溟渠’乃是国家之重器,这些无知刁民竟敢阻挠朝廷大计,实乃大不敬。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依卑职之见,应派人将他们拘捕归案,严加惩处。这样一来,必能震慑宵小,让其他人不敢再与朝廷为敌。” 赵梓恒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好,此事便交由瓮城府衙去办理。务必严厉处理,以儆效尤。” “遵命!”薛庚应声领命,随即带着几名官差策马疾驰而去,准备执行命令。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赵梓恒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转身望向繁忙的工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高兴地说道:“如今征地事宜已办妥,通溟渠的开挖工程再无阻碍。这次,我总算是没有辜负父皇的期望。” ...... 在东海的海面上,波涛汹涌,浪涛拍打着船身。 赵胤乾一行人已经在茫茫大海上漂泊了数日。 墨寒走进船舱,向赵胤乾汇报:“大帅,根据目前的航行速度和方向,我们应该快要抵达千渔岛了。” 赵胤乾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 坐在他身旁的魏雅芝好奇地问道:“乾哥哥,我们为什么要非去千渔岛不可呢?” 赵胤乾微微一笑,神秘地说:“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魏雅芝闻言,只得无奈地耸耸肩。 她双手托着下巴,脸上露出几分憔悴。 这几天的海上生活让她有些不适应,她抱怨道:“诶,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好好泡个热水澡。” 赵胤乾看着魏雅芝那略显憔悴的样子,不由得轻轻摇头,笑着说道:“我的郡主殿下,现在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容易了吧!” 魏雅芝闻言,痴痴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说道:“虽然苦了点,但我觉得很刺激,很好玩。而且,只要能陪在乾哥哥的身边,我就觉得很开心!” 突然,船舱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打破了船上的宁静。 赵胤乾等人立刻走到甲板上,只见影杀面色凝重地迎了上来。 “大帅,海里有情况!”影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赵胤乾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缓缓浮现,逐渐朝商船靠近。 那黑影庞大而神秘,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那是蛟龙!”墨寒惊呼道,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尽管他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杀手,但面对这未知的庞然大物,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影杀立刻下令:“所有人,进入警戒状态!务必保护好大帅的安全!” 暗卫们迅速行动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弩箭,对准了海中的黑影。 海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赵胤乾紧盯着海中的黑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难道传说中的蛟龙真的存在?在这茫茫大海之中,竟然真的有如此神秘的生物。 魏雅芝紧紧抓着赵胤乾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乾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过神来。 他知道,在没有弄清情况之前,贸然进攻只会激怒这神秘的生物。 他握住魏雅芝的手,温柔地说:“雅芝别怕,有我在呢。” 随后,他转向墨寒,冷静地吩咐道:“墨寒,让人调转航向,我们先避开它。” 墨寒立刻领命而去,忙碌地安排起调转航向的事宜。 赵胤乾则继续凝视着海中的黑影,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随着神秘黑影越来越近,众人几乎屏住呼吸。 突然,那巨大的黑影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迅速潜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雅芝见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眉开眼笑地对赵胤乾说:“乾哥哥,它走了,我们安全了!” 影杀也松了一口气,他挥手示意暗卫们放下手中的弩箭,但心中依然保持着警惕。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险已经过去的时候,船身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抖动。 大家惊慌失措地望向海面,只见一个更加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船底周围,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 赵胤乾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大喊道:“快,加速航行,离开这片海域!” 他知道,这次遇到的绝非一般的海洋生物,必须尽快逃离。 随着船只的加速,那黑影似乎被船只的动静所吸引,它逐渐从海水中浮出,露出了一个庞大的身躯。 它的皮肤呈现出深蓝色,上面布满了鳞片,形态既像蛇,又和蛇有所不同。 最为惊人的是,它露出水面的蛇身竟然有三米之高,令人瞠目结舌。 看到这一幕,众人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恐惧。 魏雅芝惊诧地喊道:“好吓人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是蛟龙!”几个船夫惊恐地喊道。 他们航海多年,虽然听说过蛟龙的传说,但从未亲眼见过。 如今亲眼目睹这庞然大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 他仔细打量海中水怪后,解释说:“这不是蛟龙,而是一种古老的海蛇,喜欢在海岛周围的浅水区域栖息。我们可能不小心闯入了它的领地。” 话音刚落,那海蛇碧蓝色的眼睛散发着凶恶的光芒,嘴里嘶嘶吐信,露出锋利的牙齿,仿佛要将整个船只吞噬一般。 魏雅芝惊恐万分,她紧紧抓住赵胤乾的衣袖,声音颤抖地喊道:“乾哥哥,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赵胤乾深知,他们没有选择,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他大喊一声:“放箭!” 顿时,密集的箭雨朝海蛇射去。 然而,那海蛇的鳞片坚硬如铁,三棱箭头落到它身上只能被悉数挡去,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影杀突然出手。 影杀,以擅长暗器之术和精通用毒之道闻名谍网。他出手迅捷无比,常常在对手毫无察觉之际,便以暗器制敌于死地。 只见他挥一挥衣袖,几枚暗器从他的袖口飞出,直奔海蛇而去。其中一枚暗器精准地射中了海蛇的眼睛,顿时,海蛇在海中痛苦地翻滚起来。 尽管这一击让海蛇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但赵胤乾明白他们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他必须尽快找到摆脱这庞然大物的方法,否则整个船队都可能葬身海底。 在海蛇因暗器受伤而翻滚挣扎之时,赵胤乾命商船趁机调整航向,全力加速驶离。 甲板上,赵胤乾凝视着远方那逐渐远去的海蛇,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第40章 最后筹码,海岛孤绝 不一会儿,那原本显得有些茫然的海蛇已然恢复了过来,它开始了猛烈的追逐,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快看,它朝我们追过来了!”魏雅芝的声音充满了恐慌。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海蛇摆动起那巨大的尾巴,嘴巴中发出嘶嘶的声响,像是喷吐着愤怒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朝赵胤乾他们的船只游来。 顿时,形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海面上,波涛汹涌,船只在这狂怒的海浪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吞噬。 赵胤乾沉着地指挥着,对一旁的暗卫下令:“上巨弩,准备射击!” 几名暗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合力转动巨弩,使其对准了正在逼近的海蛇。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嗖——”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支巨大的弩箭疾射而出,直奔海蛇而去。 然而,那海蛇似乎极为机警,它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闷头一头扎进了深海之中,巧妙地避开了弩箭的攻击。 赵胤乾见状,心中一凛。 他明白,这海蛇并非普通的海洋生物,它已经有了相当高的灵智。 经过刚才的攻击,它对他们已经产生了警惕和防备。 赵胤乾注意到,海蛇的左眼已经被影杀射伤,这使得它的左侧成为了一个盲区。 他迅速作出反应,他让墨寒调整航向,将船只驶向海蛇的左侧方。 很快,海蛇再次浮出海面,其庞大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尤为恐怖。 赵胤乾快步走到巨弩旁,挥手示意暗卫们退开。 这一次,他要亲自操作这大杀器。 暗卫们立刻识趣地退到一旁,给赵胤乾腾出空间。 魏雅芝紧随其后,来到赵胤乾身边,坚定地说:“乾哥哥,我来帮你!” 赵胤乾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巨弩上仅剩的两枚弩箭上。 他深知,这两枚弩箭将是他与海蛇决战的最后筹码。 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迅速而熟练地将巨弩的射击方式调整为连发模式,确保两枚弩箭能够连续射出,增加命中的几率。 为了确保攻击的有效性,赵胤乾再次命令暗卫们向海蛇发起攻击。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朝海蛇射去,密集的攻击让海蛇变得更加狂躁,不断在海面上翻腾扭动。 这正是赵胤乾想要达到的效果,他深知,愤怒的海蛇会变得更加疯狂,但也更容易露出破绽。 赵胤乾和魏雅芝相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果决。 他们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紧接着,两人默契地齐齐发力,奋力拉动巨弩。 弦索紧绷,力量在积蓄,似乎在等待那最完美的攻击时机。 魏雅芝咬紧牙关,她虽是一介女流,但此刻却毫不逊色于身边的赵胤乾。 “一、二、三,放!”赵胤乾低声喝道。 他们默契地松开手,弦索猛地松开,伴随着一声震天的轰鸣! “嗖——” 两枚弩箭犹如闪电般射出,划破长空,直奔海蛇而去。 此刻,空气中除了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同时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众人的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 “射中了!我们射中了!”魏雅芝兴奋地喊道。 弩箭准确地插入了海蛇的身体,顿时鲜血四溅。 海蛇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在海面上痛苦地挣扎起来。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扭动,似乎想要挣脱弩箭的束缚。 海蛇虽然受伤极重,但它仍然挣扎着朝船只游来。 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似乎想要与赵胤乾他们同归于尽。 然而,那弩箭上淬有剧毒,海蛇的挣扎只会加速剧毒的蔓延。 它的游动变得越来越缓慢,最终如同蔫了的花朵一般,缓缓沉入海底。 良久,那巨大的海蛇再也没有浮上来。 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心中的大石也缓缓落下。 “我们成功了!”魏雅芝激动地抱住了赵胤乾。 赵胤乾和魏雅芝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船上的气氛渐渐恢复了正常,墨寒再次调整航向,朝千渔岛驶去。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宁静,仿佛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只是一场梦。 魏雅芝伫立在甲板上,目光远眺,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轻轻飘动。 此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充满了忐忑与期待,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又将会是什么。 突然,她的视线中捕捉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影子。 她指着前方,兴奋地喊道:“乾哥哥,快看那边,那是什么?” 赵胤乾听到她的呼喊,立刻转过身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座孤独的小岛静静地浮现在海面上,给人一种神秘和遥远的感觉。 小岛上的郁郁葱葱的植被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生机,与蔚蓝的海水交相辉映。 “是千渔岛,我们终于到了!”赵胤乾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魏雅芝好奇地问道:“好神奇啊,岛屿竟然可以浮在海面上!” 赵胤乾笑着解释道:“其实,岛屿并不是真的浮在海面上,它是地壳的一部分。火山活动和地壳运动的变化,有时候会形成新的陆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岛屿。” “哦,那火山又是什么呢?”魏雅芝继续追问。 赵胤乾想了想,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回答道:“这解释起来很复杂,简单来说呢,火山就是一种会喷出火焰的山。当地下的岩浆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冲破地壳,形成火山喷发。” 魏雅芝听了,眼睛闪闪发光,仿佛被赵胤乾的解释吸引住了。 她眨巴着美眸,突然说道:“乾哥哥,我想起了一本古籍里的记载,说海外有仙山,关押着旧时的神灵。每过一百年,天空就会降下火罚,让那片海域变得寸草不生。你说,那会不会就是火山喷发的场景呢?” 赵胤乾闻言,忍俊不禁,轻轻点了点魏雅芝的额头,笑道:“哈哈,傻丫头。你这小脑瓜里装的都是什么啊,不过,这本书听起来很有意思,改日借给我翻阅一番如何?” “好呀!”魏雅芝欣然答应,两人相视而笑。 随着船只的靠近,千渔岛的景色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忽隐忽现的轮廓逐渐展现出它的真实面貌。 第41章 不许偷看,硫磺矿脉 千渔岛,犹如大地的巨人,屹立在天与海之间,将苍穹与碧波分隔开来。 岛上山峰陡峭,峻峭挺拔,裸露的岩石上,岩浆侵蚀的痕迹如岁月留下的烙印,清晰而深邃。 山脚下,森林茂密,绿意盎然,树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赵胤乾一行人上岸后,毫不迟疑地踏入了这片绿意盎然的森林。 他们在岛上漫步许久,直到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一条曲折的小路才在茂密的树林中若隐若现。 他们沿着这条小路前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仿佛是大自然特有的气息,带着神秘与古老。 赵胤乾环顾四周,只见温泉池错落有致,或大或小,池边翠树环绕,犹如点缀在画卷上的翡翠。 魏雅芝看着温泉池上升腾起的丝丝蒸汽,眼中充满好奇,她轻启红唇,问道:“乾哥哥,这池水怎会生烟?莫非,这千渔岛真如古籍所记载的那样,是海外仙山不成?” 赵胤乾的眸光微动,心中已有答案。 这些温泉的涌现,无疑为千渔岛曾经发生火山喷发的历史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他心中暗自推测,这座岛屿必定蕴藏着丰富的硫磺矿藏。 他解释道:“这是温泉,是大自然的恩赐。温泉水中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常泡温泉,对肌肤有着极好的滋养作用。” 魏雅芝听罢,心中更是好奇,她伸出纤手,轻轻试探着温泉的水温。 “真的好神奇啊!”她惊叹道,那温暖而湿润的水汽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指,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她轻轻划动着池水,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这水温真是恰到好处,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沐浴了,不如就在这里泡个温泉如何?” 赵胤乾闻言,微微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雅芝,你确定吗?这里毕竟是荒郊野外,不太方便吧?” 魏雅芝转身看向赵胤乾,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何不可?你刚才都说了,泡温泉对皮肤好。我们难得来一次千渔岛,若不体验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影杀和墨寒听到两人的对话,相视一瞬,识趣地带领暗卫继续前行,留下赵胤乾和魏雅芝两人在这温泉池边。 赵胤乾见魏雅芝态度坚决,只得无奈妥协道:“好,我去前面等你,有事叫我便是。” 言罢,他转身向不远处走去,尽量远离温泉池。 魏雅芝背对着他,嘴角轻扬,露出几分调皮的笑意,她轻声叮嘱:“不许偷看哦!” 随后,她缓缓褪去衣裳,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肤... 她抬起玉足轻触水面,缓缓踏入温泉池中。 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放松。 赵胤乾站在不远处,背对着魏雅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宁静,只有温泉中偶尔传来的水声和远处树林的鸟鸣。 “啊——”一声惊呼划破了宁静的温泉边。 赵胤乾立刻转身冲上前,紧张地问道:“雅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魏雅芝脸色苍白,指着温泉池边,声音颤抖地说:“有蛇……有蛇在池边!” 赵胤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条小蛇正盘踞在池边,吐着信子,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他们在海上遭遇了大海蛇,魏雅芝因此对蛇产生了深深的恐惧,现在看到这条小蛇,她自然是吓得花容失色。 赵胤乾见状,迅速拔出手中的长剑,一挥而下,小蛇瞬间被劈成了两半,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好了,没事了。”赵胤乾安慰道,他转过身来,想要查看魏雅芝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温泉池中。 池中的水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夕阳的余晖,而在这氤氲的水汽中,魏雅芝的娇躯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朦胧而迷人的画卷。 赵胤乾微微一愣,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水中的春光所吸引。 然而,就在这时,魏雅芝也回过神来,羞涩地伸手遮挡住身体,红着脸说道:“转过去,不准偷看!” 赵胤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转过身去,“对不起,雅芝,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听到身后传来池中出浴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带着几分清脆悦耳,不禁有些期待地转过身去。 片刻之后,魏雅芝调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乾哥哥,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泡了温泉之后,仿佛洗去了一身疲惫,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愉悦和轻松,似乎温泉的滋养真的让她忘却了之前的惊吓。 赵胤乾闻声转过身来,只见刚出浴的魏雅芝站在眼前,肌肤如雪,仿佛吹弹可破。 温泉的热气轻轻缭绕在她身边,给她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地撞到一块,魏雅芝顿时羞涩地低下了头,红润的双颊透露出几分娇羞:“干嘛这么看着人家哩?” 赵胤乾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他忍不住轻轻走上前,伸手轻捏了一下魏雅芝的脸蛋,微笑着说道:“这叫爱的凝视。小丫头,你真美。” 魏雅芝嘟起小嘴,娇嗔道:“乾哥哥,以后不准再叫我小丫头了,我已经长大了!” 赵胤乾的目光缓缓落到她的身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哦,是吗?” 魏雅芝闻言,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她低垂着头,不敢与赵胤乾对视。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乾哥哥,你……你坏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就在这时,影杀疾步走来,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声音略显急促地说道:“大帅,前面有发现!”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吩咐道:“带路!” 在影杀的引领下,赵胤乾和魏雅芝来到一处山体附近。 周围的环境略显荒凉而神秘。 影杀指着前方的一片岩石,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大帅,您请看,属下发现那片岩石的颜色与周围的岩石略有不同,呈现出一种暗黄色的光泽。” 赵胤乾顺着影杀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岩石确实与众不同,暗黄色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尤为醒目。 他心中一动,快步走上前去。 走近一看,赵胤乾只见岩石上布满了细密的晶体,它们闪烁着硫磺特有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曾经的秘密。 “这是硫磺矿!”赵胤乾低声惊呼,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些淡黄色晶体,感受着它们独特的质地和温度。 魏雅芝也好奇地凑上前来,她看着那些闪烁着光芒的硫磺晶体,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乾哥哥,这真的是硫磺矿吗?”她问道。 赵胤乾点头笑道:“没错,这确实是硫磺矿。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竟然在这里发现了这么大的硫磺矿脉。” 第42章 大口吃肉,气势汹汹 墨寒看着赵胤乾满脸兴奋的神态,有些不解地开口道:“大帅,据我所知,这硫磺在百姓生活中多用于驱蛇,似乎并无太大用处。” 赵胤乾轻轻摇头,目光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解释道:“非也,墨寒,你有所不知,这硫磺的用途远不止于此。它,足以改变世界!” 影杀站在一旁,眸光一闪。 他想起自己袖口中的微型弩箭,那正是赵胤乾为他量身设计的杰作。 在影杀心中,赵胤乾的智慧与才华无人能及,每次都能带给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好奇地问道:“大帅,难道这硫磺又能用于制作什么新的暗器吗?” 赵胤乾转眸扫视众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庄严与神秘。 他缓缓说道:“影杀,墨寒,你们的武艺虽足以独步江湖,但在这天地之间,还有一种力量,一种可怕的东西,它非人力可以抗衡。” 魏雅芝听到这里,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眨巴着美眸问道:“哇,那是什么呀?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便是黑火药!” 魏雅芝追问道:“黑火药?那是什么东西?它比弩箭还要厉害吗?” 赵胤乾严肃地点点头,解释道:“黑火药是一种威力巨大的大杀器,一旦引爆,足以让山崩地裂,天地变色。”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他们深知赵胤乾的为人,从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魏雅芝恍然大悟地说道:“乾哥哥,所以你说这硫磺就是制作黑火药的关键材料吗?” 赵胤乾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错。有了这硫磺,我们便能制作出黑火药。到时,炸开象隐山也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他转向影杀,果断地命令道:“影杀,你立刻安排人手,开采这片硫磺矿!” 夜色渐浓,繁星点缀着夜空。 岛上的空地上,篝火熊熊燃烧,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明亮。 赵胤乾坐在火堆旁,熟练地在火上烤着海鱼,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显得格外英挺。 影杀和墨寒也学着赵胤乾的样子,转动着手中的烤鱼。 在篝火的映照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显得神秘而坚毅。 过了好一会儿,空气中弥漫起一阵扑鼻的香味,那是烤鱼独有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魏雅芝坐在篝火旁,闻着这香气,忍不住夸赞道:“好香啊,乾哥哥,没想到你还会烤鱼!” 她抬头凝视着赵胤乾,眼中满是好奇与欣赏。 在她的印象中,赵胤乾身为赵国皇子,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未想过他还会做这种粗活。 然而此刻,看着他娴熟地烤鱼,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赵胤乾微微一笑,说道:“我会的东西可多了,等你了解真正的我,你会敬我如神。” 魏雅芝闻言,心中一动,她轻轻靠在赵胤乾的肩上,柔声说道:“那我天天跟在你的身边,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赵胤乾拿起烤好的鱼,递到魏雅芝的面前,说道:“烤好了。来,尝尝!” 她望着眼前飘香的烤鱼,却有些犹豫:“没有筷子,这让我怎么吃?” 魏雅芝自幼受教于严苛的皇家礼仪,她的言行举止总是力求端庄优雅。 赵胤乾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毫不顾忌地咬下一大口鱼肉,边咀嚼边说道:“就这样大口吃肉,多痛快!” 魏雅芝看着赵胤乾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惊讶地张开了嘴,“啊,乾哥哥,这样吃会不会显得不太文雅?” 赵胤乾毫不在意地又咬下一口鱼肉,他满不在乎地回答道:“管他呢,今晚这里没有赵国皇子,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他说着,将烤鱼递到魏雅芝的眼前,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你再不吃可就没有咯。” 魏雅芝看着赵胤乾那肆意的笑容,心中一暖,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然后抬头说道:“好吧,今晚这里也没有魏国郡主。”说着,她接过烤鱼,随即摒弃了平日的矜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烤鱼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魏雅芝边吃边说道:“这么吃,好像别有一番滋味。” 赵胤乾一行人在岛上逗留了半个月之久,期间他们采集到了充足的硫磺矿。 如今,任务完成,他们便踏上了返回瓮城的海途。 ...... 数日后的一个宁静夜晚,一艘商船悄然停靠在瓮城的码头。 赵胤乾与魏雅芝率先下船,随后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驶向瓮城的驿站。 而影杀则负责将采集到的硫磺矿安全运送到麒麟商号的工坊。 夜色如墨,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车轮滚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伴随着一声威严的喝令:“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统统退让!” 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为马队让出一条通道。 然而,墨寒驾驶的马车却丝毫未动,稳稳地行驶在路中央,仿佛对周围的喧嚣置若罔闻。 十余名官差骑马疾驰而来,气势汹汹,却被前方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他们紧急勒住缰绳,马儿的前蹄高高扬起,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显眼。 为首的正是十一皇子赵弘翎,他身穿锦衣,骑在马上,目光冷冽地扫向马车。 他见马车不肯退让,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悦。 一名官差见状,顿时怒上心头,他扬起手中的马鞭,高声怒喝道:“放肆!胆敢阻拦御南王的去路!”马鞭带着风声,狠狠抽向墨寒。 然而,墨寒反应极快,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那马鞭,与官差僵持不下。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火花,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赵弘翎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白发少年墨寒身手不凡。 他微微一愣,随即冲马车冷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阻拦本王去路?” 墨寒坐在马车前,面若冰霜,他松开手中的马鞭,淡淡地看了赵弘翎一眼,并未答话。 赵弘翎见马车内无人回应,脸色愈发阴沉。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挥手示意,官差们纷纷策马拔剑,将马车团团围住。 第43章 流民暴动,两全之法 就在这时,马车内传来一股威严且冷峻的气息,紧接着是赵胤乾那深沉的声音:“十一弟,你好大的官威啊!” 随着车帘被掀开,九皇子赵胤乾缓缓步出马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十一皇子赵弘翎见是赵胤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镇北王啊,失敬失敬。” 尽管赵胤乾是他的兄长,但赵弘翎的语气中却透露着明显的不屑与轻蔑。 赵弘翎的母亲是德妃,他还有一个身居贤王之位的亲哥哥赵弘历,而赵胤乾的母亲仅仅是个贵人,身份地位自然无法与德妃相提并论。 尽管两人同为郡王,但在皇家内部的复杂关系中,赵弘翎无疑占据了上风。 赵胤乾的目光在赵弘翎身边的十余名大理寺官差身上掠过,心中已然明了。 大理寺作为赵国最高的司法机关,独立于刑部之外,只对皇帝负责。 如今大理寺的钦差亲临瓮城办案,显然这里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他微微抬眉,沉声问道:“十一弟,不知你带着大理寺的诸位钦差前来瓮城,究竟所为何事?” 赵弘翎冷冷一笑,说道:“瓮城发生了何事,你竟然会不知道?这可真是个笑话。” 赵胤乾解释道:“我因公务离开瓮城已有一些时日,今晚才刚刚返回。对于城内发生的事情,确实还不太了解。” 赵弘翎淡淡地陈述道:“半月之前,坛泽乡发生了一起流民暴动事件,数百名流民与官差发生冲突,双方皆有重大伤亡。此事已经震动朝野,父皇震怒之下,特命我亲自前来瓮城督办此案。” 赵胤乾眉头微皱,追问道:“这些流民为何会突然暴动?这其中必有隐情。” 赵弘翎冷笑一声,说道:“还能有什么隐情?无非是因为征地的事情。我刚刚抵达瓮城,具体的情况还在调查中。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的。” 说完,他便策马扬鞭,带着大理寺的官差们离去。 赵胤乾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他猜测这起事件很可能是屯田司在处理征地事宜时过于粗暴,激起了民愤。 在赵国的法律中,造反是重罪,一旦定性,株连九族,牵连者甚众。 他不希望看到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 于是,他转头对身边的墨寒吩咐道:“墨寒,你立刻派人去坛泽乡了解一下详细情况,看看那些流民为何会造反,征地过程中又发生了什么。” 墨寒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这日,瓮城府衙内庄严肃穆,气氛紧张。 公堂之上,数百名坛泽乡的平民,因参与械斗而被缉拿归案。 他们跪在地上,面色惶恐,其中十余名被指为暴动首犯的人更是身体颤抖,不敢稍有抬头。 十一皇子赵弘翎坐在堂上,目光如炬,他沉声问道:“尔等为何要反?须知造反乃是大不敬,一旦定罪,便是诛九族的重罪!” 李大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回答道:“我们没有造反,我们只是被逼无奈。瓮城的官差滥用职权,强行征地。我们不愿卖地,他们就要将我们打入大牢。我们只是为了活命,才奋起反抗。” 赵弘翎转头看向一旁的瓮城知州张蒙,问道:“张蒙,你可知此事?” 张蒙额头冒汗,连忙解释道:“回御南王殿下,此事确实是屯田司薛大人的意思。瓮城府衙只是协助征地事宜,并无决策之权。” 屯田司的薛庚此时也站了出来,他说道:“御南王殿下,这些百姓阻挠新渠开挖,卑职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哪曾想会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殿下明察。” 此时,六皇子赵梓恒也开口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老十一,你也知道,田地征不下来,通溟渠就挖不了。父皇那边可是一直在催着,我们若不能按时交差,恐怕难以交代。” 赵弘翎闻言,眉头紧锁,他知道此事棘手,涉及到多方利益,处理起来极为棘手。 但他也明白,必须尽快查明真相,给父皇一个交代,同时也给这些百姓一个公道。 赵弘翎彷佛如梦初醒,转向李大壮说道,“李大壮,开挖新渠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工程。通溟渠一旦挖好,瓮城将能免受洪涝之灾,这对整个地区的百姓来说都是件好事。” 李大壮听后,脸上露出迷茫和无奈的神情,他回应说:“御南王殿下,我们平民百姓,只关心眼前的生计。我们不懂那些天下大事,只知道有口饭吃,有块地种,才能活下去。” 赵弘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屯田司已经给了你们每亩二十两银子的补偿,这足以让你们开始新的生活。拿着这笔钱,你们可以去做点小买卖,何必非要守着那几亩薄田不放呢?” 李大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坚决地说:“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只知道种田为生。我们不懂经营买卖,也不想去尝试。有块地,我们至少可以填饱肚子。没有了田地,我们的子孙往后怎么活?” 其他流民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求御南王殿下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我们除了种地,真的什么都不会了。” 这时,赵胤乾开口了,他的声音平和而坚定:“十一弟,依我看,此事的罪责主要在屯田司。他们采用强硬的手段征地,显然是懒政、怠政。一亩三分地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他们所求,不过是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赵弘翎皱眉道:“可是流民阻挠新渠开挖,屯田司也是无奈之举。” 赵胤乾反驳道:“无奈不是理由。身为朝廷命官,应该更加注重与百姓的沟通,寻找更合适的解决之法,而不是一味地使用强权。否则,只会激起更大的民怨。” 六皇子赵梓恒这时也插话道:“老九,你说得轻松。那你有没有更好的征地方法呢?” 赵胤乾沉思片刻,然后看向李大壮等人,说道:“李大壮,本王有个两全之法。如果新渠挖通后,我将流过坛泽乡的河道捕捞权交给你们,你们往后可以以打渔为生。这样,你们既能维持生计,又不会失去生活的依靠。你们愿意吗?” 李大壮和其他村民面面相觑,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 他们相互看了看,然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愿意!愿意!” 第44章 死则死矣,黑色石头 “肃静!”赵弘翎一声厉喝,瞬间压下了周围的所有嘈杂。 他转眸望向李大壮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李大壮,现在坛泽乡的征地纠纷已得到妥善解决,但你们煽动村民对抗朝廷,实乃重罪。” “依照赵国律法,你们理当被处以极刑。” “按律当斩,这是大理寺的裁决。” 李大壮等人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到“当斩”二字,心中仍是一沉。 他们知道,攻击朝廷官差是重罪,无可辩驳。 赵弘翎继续下令:“来人,将他们押下去,待秋后问斩。” 然而,就在官差们准备动手之际,赵胤乾突然出声打断:“御南王,请慢。” 赵弘翎转头看向赵胤乾,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镇北王,你有何异议?”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而有力:“御南王,李大壮等人固然犯下弥天大罪,但他们也是因生活所迫,才会走上这条绝路。如今征地问题已得到解决,他们也已经认罪。本王认为,我们应当给予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弘翎冷笑一声,反驳道:“镇北王,我大赵律法严明,岂容你如此轻易便想改变?袭击官差乃是重罪,岂能因你一句话就轻易放过?” 赵胤乾并未退缩,他继续说道:“你别忘了,本王身兼御史大夫一职,我自然明白大赵律法的威严,但律法之外,还有人情。” 赵弘翎语气坚定地说道:“法就是法,岂能因私情而动摇?若轻易放过他们,皇威何在?今后赵国百姓又怎能敬畏法律?” 赵胤乾面带无奈,叹道:“难道真的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赵弘翎冷冷回应:“不严惩不贷,何以震慑天下?我并未给他们定上‘造反’的大罪,这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李大壮见两人争论激烈,他挺身而出,慷慨陈词:“镇北王,您无须再为我们求情。若是我们几个人的牺牲,能够换来坛泽乡村民的安宁,那便值得了!” “大丈夫死则死矣!” “对!我们不怕死!”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气概。 赵弘翎挥手示意,命令道:“带走他们!” 几名侍卫立即上前,将李大壮等人押解下去。 随后,赵弘翎转向众人,宣布道:“本王断案,向来秉持公正。张蒙因暴力执法,革去瓮城知州一职;屯田司薛庚因滥用职权,罚俸三年。” 赵胤乾听到判决后,微微一愣。 这看似公正的裁决,实则透露出“刑不上大夫”的特权思想,李大壮等人无疑成了这次官民冲突的牺牲品。 赵胤乾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平,他深知,真正的律法应当是人人平等,不应有特权阶层存在。 他暗下决心,赵国的律法必须变革! 瓮城的征地事宜处理妥当后,通溟渠的挖掘工程在李朔的监督下,稳步有序地推进着。 这日晌午时分,李朔神色慌张地赶到了驿站,急切地向赵胤乾禀报:“殿下,坛泽乡那边有异常情况发生!” 赵胤乾闻言,眉宇间不自觉地皱起一个“川”字,“坛泽乡的村民又生事端了?” 李朔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并非如此,殿下。是民夫们在挖掘经过坛泽乡路段的河渠时,意外发现了一种会燃烧的黑色石头!” 一旁的魏雅芝听到这个描述,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石头都能燃烧?这真是闻所未闻,太阳岂不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李朔肯定地答道:“千真万确,殿下。我亲眼所见,那石头确实能够燃烧。民夫们现在都害怕了,以为是擅挖河道,触怒天神,已经罢工不干了。” 赵胤乾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心想:按照李朔的描述,这莫非是挖到煤矿了? 他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荒谬。这世上若真有神,又何尝见它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李朔,你带本王去现场看看!” 于是,赵胤乾一行人迅速赶到了坛泽乡。 只见众民夫都坐在一旁,窃窃私语,面露惧色。 地表上散落着一些黑色的石头,这些石头间或燃起零星的火苗,发出呛鼻的味道。 魏雅芝拿出手帕,捂住鼻子,不满地说道:“乾哥哥,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啊!” 赵胤乾却无暇顾及这些,他走上前去,仔细查看那些黑色石头。 经过一番观察,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确实是煤矿。 他轻轻拾起一块黑色的石头,嘴角掠过一抹自信的微笑,“没错,这正是煤!” 李朔见状,急忙上前提醒,“殿下,小心为上,这石头能燃烧,怕是有妖火。” 赵胤乾手持煤矿,目光坚定地对围观的民夫们说:“各位乡亲,请放心,这黑色的石头并非妖邪之物,而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的一种宝贵能源。” 众人看到赵胤乾如此镇定自若,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 魏雅芝好奇地询问:“乾哥哥,那这煤能否用来取暖和做饭呢?” 赵胤乾微笑着解释:“当然可以。不过,我们需要将其加工成蜂窝煤,这样不仅能提高燃烧效率,还能减少那股难闻的气味。” 他转向李朔,吩咐道:“这些煤矿,本王会安排工部的人前来开采。你先带领民夫们去挖掘其他河段,确保通溟渠的工程进度不受影响。” 李朔恭敬地应道:“卑职遵命!” 随着赵胤乾的指示,民夫们也逐渐恢复了工作的热情。 而煤矿的发现,也为赵国的强盛带来了新的希望。 这时,工部尚书李世贤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他满脸焦虑地说道:“殿下,我听闻坛泽乡出现了妖石,特地赶来查看情况。” 赵胤乾举起手中的煤矿,漆黑的手掌映衬着那黑色的石头,他戏谑地笑道:“李大人,你来的正好,看看这所谓的‘妖石’。” 李世贤一见那煤矿,脸色骤变,慌忙后退几步,连声说:“殿下,快放下那妖石,恐怕会伤人!” 赵胤乾哈哈一笑,轻松地说道:“李大人,你来得正好。通溟渠的挖掘工作已经步入正轨,本王也即将返回上京。在临行前,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御南王和广平王已经先行回京,殿下确实也应该回去了,”李世贤点点头,恭敬地说:“请殿下吩咐,卑职定当竭尽所能。” 赵胤乾正色道:“本王要你立即调派人手前来开采这片煤矿,并将煤炭运回上京。” 李世贤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疑惑地问道:“殿下,您要这黑色石头作甚?” 赵胤乾目光坚定地说:“不是我要,而是整个赵国需要它!” 第45章 三堂会审,皇权之争 李世贤面带困惑,向赵胤乾问道:“殿下,莫非这煤炭有着非同寻常的大用?” 赵胤乾微微一笑,神秘地回答道:“此乃国家机密,不便透露。” 李世贤见赵胤乾不愿多言,便识趣地不再追问。 他转而关心起煤炭的开采问题,抬头望向赵胤乾:“卑职明白,只是这煤炭极易自燃,不知殿下是否有安全开采的良策?” 赵胤乾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在开采煤炭时,需浇水清洗。这样既能降低煤尘,减少自燃的风险,又能提高煤炭的品质。” 李世贤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卑职记住了!” 赵胤乾安排好相关事宜后,便开始启程返回上京。 数日后,赵国上京,太极殿。 赵皇脸色铁青,手中的奏折被他愤怒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混账东西!皇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赵皇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洪公公急忙趋前,小心翼翼地捡起奏折,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奏折上的内容。 奏折之上,字字句句皆是对八皇子赵奕哲的严厉弹劾。 奏章明确指出,赵奕哲多次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行为放荡不羁。更令人震惊的是,昨日他竟胆敢派人强行掳走礼部王大人的小妾,将其带至自己的府邸之中,此事已在朝野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洪公公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他跪在赵皇面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息怒,文宣王年轻气盛,定是受了小人的唆使,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赵皇闻言,脸色并未缓和,反而更加阴沉。 “朕素闻他平日里在府里纵情声色,生活糜烂,不曾想他竟不顾皇家礼仪,多次调戏有夫之妇,简直岂有此理!他这奇怪的癖好...真是气死朕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道:“传旨下去,将皇八子赵奕哲打入诏狱,严加看管。同时传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朕要亲自过问此事,看看这逆子到底还有何话可说!” “老奴领命!”洪公公连忙应诺,心中却暗自为赵奕哲捏了一把汗。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大了,八皇子赵奕哲恐怕难逃一劫。 赵胤乾刚刚风尘仆仆地回到上京,便听闻了关于八皇子赵奕哲的丑闻。 赵奕哲向来好色,喜欢调戏良家妇女在上京城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次他竟敢掳走礼部王大人的小妾,这一举动无疑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件,王大人却也不敢轻易问罪于八皇子。 赵胤乾深知,礼部与七皇子赵弘历关系密切,王大人敢于直接弹劾赵奕哲,背后必有贤王赵弘历的支持。 这场看似简单的桃色事件,实则暗藏着庙堂之上的权力之争。 赵胤乾明白,新一轮的皇权较量又开始了。 夜深人静,康王府内灯火阑珊。 十皇子赵俊栩在房间内焦急地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忧虑。 他转向坐在桌旁的五皇子赵颐政,急切地说道:“五哥,过两天就是三堂会审的日子了,你掌管刑部,可得想办法救救老八啊!” 赵颐政眉头紧锁,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哼,这个老八,平日里骄奢淫逸也就罢了,这次竟然敢动王大人的小妾,简直是愚蠢至极!他这是自毁前程啊!” 他顿了一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我虽掌管刑部,但三堂会审不是我一家说了算。眼下大理寺又是由御南王主事,‘贤王派’与我们素来水火不容,这次王大人的举动,很可能是受到他们的暗中唆使。他们定是巴不得趁此机会一举拔除老八,以削弱我们的势力。” 赵俊栩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拉拢镇北王,他掌管御史台,如果他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赵颐政微微颔首,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这个老九性格孤僻,一向独来独往,他会听我们的吗?” 赵俊栩连忙劝道:“五哥,我们和他向来并无仇怨,而且老八怎么说也是他皇兄,他总不至于要把事情做得太绝吧?我们可以试着去说服他,至少让他保持中立,不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成为我们的敌人。” 赵颐政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明早我亲自去找他谈谈。” 翌日晌午时分,贤王府内静谧而庄重。 一名身着锦服的探子匆匆走进屋内,向贤王和御南王禀报道:“启禀贤王、御南王,奴才刚刚看见康王殿下从镇北王府走出,脸色极为难看。” 十一皇子赵弘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转向七皇子赵弘历,轻笑道:“七哥,我就说吧,镇北王是不会站在康王这边的。” 赵弘历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十一弟,我们和老八毕竟是兄弟一场,如今局势如此,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吗?” 赵弘翎却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自古皇家最无情,皇权之争,从不念手足之情。” “七哥,你忘了大哥和三哥是怎么死的了吗?在这权力场上,你若不争,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我们啊!” 赵弘历闻言,心中一阵悸动,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叹息道:“哎,十一弟,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没必要非要把老八逼上绝路。将他打入宗人府,至少给他留条活路,也算是削弱康王的势力了。” 赵弘翎微微一笑,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淡淡地说道:“七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46章 猛兽独行,阶下之囚 夜幕降临,镇北王府的静谧被书房内的灯火通明打破。 赵胤乾正端坐在案前,神情专注,手中笔触不停,在纸上描绘着某种奇特的图形。 魏雅芝在一旁好奇地凑近,看着纸上那又粗又大的形状,忍不住问道:“乾哥哥,这画的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大好粗,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呢。” 赵胤乾微微抬头,目光从图纸上移开,望向魏雅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个呀,叫做大炮。” “大炮?”魏雅芝重复了一遍,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听起来好像很威猛,它是什么东西呢?” 赵胤乾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来,面对着魏雅芝,认真地解释道:“大炮,其实是一种黑火药的发射器。它的威力极大,一旦发射,天地为之震动,可以顷刻摧毁城墙,击溃敌军,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魏雅芝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乾哥哥,你真厉害,竟然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那,这个大炮就是你在千渔岛说的那种可以毁天灭地的大杀器吗?” 赵胤乾微微点头,“没错,大炮之威,足以改变战场的局势。” 说着,他再次拿起笔,在图纸上做着最后的标注和修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折叠起来,放入一个精致的木盒中。 “大功告成。”他轻声说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接下来,就等工部把瓮城的煤炭送来了。” 赵胤乾的眼神变得深沉,他意识到手中的硫磺储备已经足够,是时候开始制作黑火药了。 然而,他也清楚,要制造能够承载这种强大爆炸物的炮筒,必须使用高纯度的钢。 然而,炼制高纯度的钢并非易事,这其中少不了煤炭的参与。 赵胤乾正沉浸在思绪之中,门口突然传来了石崇的声音:“殿下,王妃来了!” 他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随后,夏海棠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蓉嬷嬷则在门口静静地守候。 赵胤乾站起身,迎向夏海棠,温声问道:“海棠,今日玩得可还开心?” 夏海棠微微一笑,她今早与康王妃东雪柔一同前往城外赏花,直到黄昏时分,才返回王府。 然而,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了站在一旁的魏雅芝,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顾虑重重。 赵胤乾注意到了夏海棠的异样,他微微一笑,道:“海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夏海棠闻言,这才轻声开口:“听闻今日康王殿下曾来找过您,后来却怒气冲冲地离去,是不是因为文宣王即将接受三堂会审的事?” 赵胤乾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是康王妃告诉你的吧。” 夏海棠微微颔首,接着问道:“殿下对文宣王一事怎么看?我们是否应该参与其中?” 赵胤乾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赵国需要改变,就从文宣王开刀吧。我决定站在正义的一边,支持对文宣王的审判。” 夏海棠听后一怔,显然没想到赵胤乾会有这样的决定。 她担忧地说道:“可是,文宣王毕竟是康王派的人,殿下此举会不会激怒康王?依臣妾之见,殿下或许可以保持中立态度,不得罪任何一方,先韬光养晦,积蓄力量。” 一旁的魏雅芝见夏海棠面露忧虑,忍不住开口安慰:“海棠姐,有句俗话说得好,猛兽独行,牛羊成群。乾哥哥他可是一只猛虎,哪里需要惧怕那些人呢?” 赵胤乾轻轻握住夏海棠的手,“海棠,你的担忧我都明白,但我们不能因为恐惧而退缩不前。赵国现在需要变革,需要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 夏海棠面带忧虑,轻声道:“可是康王那边……” 赵胤乾轻轻打断她,语气坚定:“海棠,你放心吧。文宣王已经被下诏狱,这个案子最终将由父皇亲自裁决定罪。我们只是代行皇权,执行父皇的旨意而已。”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温和地说:“今日你玩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夏海棠略带羞涩地低声绞手道:“殿下这一去瓮城就是两个月,可是好久都没有陪海棠了呢。” 赵胤乾听到夏海棠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 他昨日才返回上京,确实疏忽了对夏海棠的陪伴。 赵胤乾温柔地笑了笑,随后一个俯身,轻轻地抱起了夏海棠。 夏海棠在他的怀抱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娇喘,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如同晚霞映照在桃花之上。 然而,就在赵胤乾准备抱着夏海棠走出书房时,他突然意识到身后还站着魏雅芝。 他回过头,只见魏雅芝的脸上露出几分醋意,但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转为释然。 魏雅芝转念一想,自己确实霸占了乾哥哥两个月的时间,也应该给他和夏海棠一些独处的空间。 于是,她轻轻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乾哥哥,快去吧,别让海棠姐姐等久了。” 这一日,赵国皇宫内的大理寺大堂庄严肃穆,三堂会审即将在此举行。 刑部尚书王守仁、康王赵颐政、大理寺卿宫士奇、御南王赵弘翎、御史中丞来景臣以及御史大夫赵胤乾等重要官员纷纷落座于审判台之上,他们的目光如炬,审视着堂前的每一个细节。 两旁座位上,赵国的皇子们也纷纷到场,他们或好奇、或担忧、或冷漠,各自怀着不同的小心思。 而在堂前,八皇子赵奕哲一袭囚衣,双膝跪地,昔日的飞扬跋扈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憔悴和惶恐。 赵弘翎目光微转,轻轻瞥了一眼大理寺卿宫士奇。 宫士奇立刻领会其意,他微微颔首,然后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今日三堂会审在我大理寺举行,老夫虽才疏学浅,但愿毛遂自荐,主持此次会审。以确保文宣王一案审判公正无私,维护我赵国法度之威严。” 刑部尚书王守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既然如此,宫大人,便请你主持会审吧。” “判官,准备做好记录!”随着宫士奇的一声令下,三堂会审正式开始。 堂上堂下,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一场关乎八皇子赵奕哲命运的审判即将拉开帷幕。 第47章 公堂激辩,惩一戒百 宫士奇眼神锐利,直视着八皇子赵奕哲,声音严肃地问道:“文宣王,有人指证你多次调戏有夫之妇,而在前几日,你更是强行掳走王大人的小妾到自己的府邸,直至天亮才让她衣衫不整地离开。此等恶行,你究竟认还是不认?” 赵奕哲听后,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他急忙辩解道:“那晚我只是让她陪我饮酒跳舞,并未对她有任何不轨之举。” 十一皇子赵弘翎听后,冷笑一声,说道:“文宣王,你莫要狡辩了。那小娘子可是什么都招了,她说...那晚你可是胁迫她与你巫山云雨。” 赵奕哲闻言,脸色一沉,他傲然道:“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我可是赵国皇子,生来尊贵,她们不过是些低贱的妇人,我能与她们玩乐一番,已经是她们的荣幸了。” 赵弘翎冷冷地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了所有罪行了?” 赵奕哲一脸不屑地回应:“承认了又怎样?你们又能奈我何?” 赵弘翎转而向判官示意:“判官,记录在案,文宣王已自认罪行。” 坐在台上的赵颐政轻轻皱眉,低声提醒:“文宣王,请注意你的言辞。” 随后,赵弘翎看向刑部尚书王守仁,正色问道:“王大人,依照赵国律法,胁迫调戏妇女应如何量刑?” 刑部尚书王守仁略一犹豫,回答道:“根据赵国律法,玷污妇女者,若妇女未受人身伤害,犯罪者或将被流放;但若有伤害情节,则可能处以绞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于涉及皇室成员的案件感到压力。 赵奕哲闻言,顿时怒火中烧,他大声骂道:“反了,反了。父皇让你们开设三堂会审,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们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难道你们真的以为父皇会为了几个女人就定我的罪吗?” 大理寺卿宫士奇沉声道:“文宣王,我们既奉皇命审理此案,自然要做到公正无私。至于陛下如何圣裁,自有他的决断,我等只需尽忠职守。” 赵弘翎面色严肃,宣布道:“经过大理寺的审议,我们给出的裁决是,将文宣王赵奕哲关入宗人府,以儆效尤。” 赵奕哲一听此言,双眼立刻充血,宗人府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若真的被软禁在那,对他来说无疑是生不如死。 他愤怒地望向赵弘翎,怒喝道:“十一弟,你当真要将皇兄逼上绝路吗?” 一旁的康王赵颐政也开口为赵奕哲求情:“御南王,文宣王虽有不当之处,但你们大理寺因为几个妇人,就将他打入宗人府,这刑罚未免过重了些。那些被玷污的妇人,大不了多赔些银子作为补偿,文宣王又没有真的伤她们的性命。” 赵弘翎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反问道:“康王殿下这是想包庇文宣王吗?” 赵颐政听到这里,怒气冲冲地反驳道:“哼,本王自掌管刑部以来,一直秉公执法,京中牢狱,十室九空,谁人不知我执法公正严苛?” 赵弘翎不为所动,他追问道:“康王殿下,既然你自诩执法公正,那么对于文宣王此次的罪行,你们刑部给出的裁决又是什么?” 赵颐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常言道,刑不上大夫。更何况赵国的律法,原本是皇室为天下百姓所定,岂能轻易加诸于皇室成员身上?因此,经过我们刑部的慎重审议,本王给出的裁决是,对文宣王处以禁足一月的惩罚,以示惩戒。” 听到这里,赵胤乾慵懒地轻叩桌案,这微小的动作使得赵弘翎重新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他转眸看向赵胤乾,淡淡问道:“镇北王,眼下大理寺和刑部都给出了各自的刑罚裁决,不知御史台对此有何看法?” 赵胤乾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挺直了脊背,缓缓吐出几个字:“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短短几个字,在公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无不惊愕,因为如果按照赵胤乾的说法,八皇子赵奕哲将面临被流放的命运。 可是大赵国祚三百年,皇子被流放边疆的先例亘古未有。 坐在台下的四皇子赵元霸低声说道:“我本来以为十一弟已经够无情了,没想到这老九更是个狠角色!” 六皇子赵梓恒也附和道:“可不是嘛,老八要是被关进宗人府,至少还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但要是被流放边疆,他那细皮嫩肉的身子骨哪里吃得消啊!” 二皇子赵元稷则两眼眯成一条线,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有意思,老九啊,你这次可真是让皇兄刮目相看了!” 赵胤乾转眸看向负责做笔录的判官,正色道:“判官,堂上所言,一字一句,都要如实记录在案。会审结束后,将这些卷宗呈给陛下过目。” 判官连忙点头应承:“是,是,下官都记下了。” 赵奕哲此时已是愤怒至极,他瞪着赵胤乾,怒道:“镇北王,我与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赵胤乾面色不改,淡淡回应:“赵国的天需要变一变了,陛下任命我为御史大夫,便是要我整顿朝纲。眼下的朝堂,腐败之风盛行,导致国力日渐衰弱,民心涣散。” 赵奕哲不甘示弱,反驳道:“国力衰弱,这与我何干?” 赵胤乾冷冷道:“你身为赵国皇子,本应以身作则,却知法犯法,激起民愤。若不严惩你,赵国的律法岂不是成了摆设?” 赵奕哲此刻已是明白了赵胤乾的意图,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明白了,老九,你这是想拿我开刀,借我的事来震慑朝中那些腐败之人,真是好手段啊!” 赵胤乾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说道:“呵,老八,若赵国真的因你而变得更加强大,你这也算舍身成仁了!” 赵奕哲听后,愤然反驳:“我呸!父皇他老人家英明神武,绝不会轻信你的片面之词!” 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显然对赵胤乾的判决极为不满。 一想到边关那荒蛮之地,赵奕哲几乎要被气晕过去。 宫士奇此时站起身来,捋了捋胡须,沉声道:“既然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都已经给出了各自的判决,那么本次三堂会审就到此结束吧。老夫会亲自将这些会审记录整理妥当,呈交给陛下审阅。至于文宣王赵奕哲的最终裁决,还需由陛下亲自定夺。” 第48章 重振朝纲,发配充军 上京皇宫,太极殿。 洪公公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摞卷宗,走至御案前,轻声说道:“陛下,文宣王一案,经过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现已审结。这是大理寺卿宫大人送来的卷宗,请您御览。” 赵皇轻轻拿起卷宗,目光在上面掠过,卷宗中详细记载了会审的每一个细节,以及三部衙门对此案的不同判决意见。 他眉头微蹙,沉声道:“好一个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洪公公闻言,立刻匍匐在地,颤声道:“陛下息怒,此等大不敬之言,老奴这就去严查,看是谁胆敢如此妄言!” 然而,赵皇并未发怒,他摆了摆手,示意洪公公不必惊慌。 赵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朕自登基十余载以来,虽不能说文治武功皆有建树,但自问也算勤勉政事。” “但赵国仍内忧外患,边关不宁。朕对内既不能以德服人,对外又不能以威制敌。” “百姓困苦,国力渐微,朕愧对赵国先祖。” 说到此处,他目光深邃,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寡人有罪!” 洪公公听到这话,连忙俯身,轻声安慰道:“陛下,您贵为人主,这赵国的天下都是您的,怎会有罪之说呢?”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朕深知,朝野之中,腐朽之气日盛,从金陵知州毁堤淹田,到屯田司郎中滥用职权,皆是律法不严之祸。这赵国的天,是该变一变了。” 洪公公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您打算如何变这天?” 赵皇目光如炬,沉声道:“赵国律法松弛,官员贪腐成风,百姓怨声载道。朕要重振朝纲,首先从律法开始。朕要让天下的百姓知道,赵国的律法,是公平和正义的!” “洪公公,传朕旨意,昭告天下,自今日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洪公公听得心惊胆战,颤声道,“老奴惶恐,这万万使不得,请陛下三思!” 赵皇眸光微闪,若有所思。 “镇北王曾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朕觉得这远远不够,要变,就变得彻彻底底!朕愿以身作则,以服百官之心。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言。” 洪公公看到赵皇眼中坚定的决心,深知这是无法更改的旨意。 他只能低头应是,心中却在默默祈祷,希望赵皇的决策能够引领赵国走向强盛。 赵皇略作停顿,继而宣布:“至于文宣王一案,朕决定剥夺皇八子赵奕哲郡王爵位,发配至雁山关戍边,无诏不得归。” 洪公公闻此,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他自幼陪伴这些皇子成长,心中难免涌起一阵不忍。 他轻声道:“陛下,将八皇子发配充军,此罚似乎过重。” 赵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坚定,“他生于皇家,这便是他的命!” 洪公公见赵皇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恭敬地领命退下。 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赵奕哲原本慵懒地躺着,哼着轻快的小曲,几名狱卒围绕在他身边,为他按摩揉捏,讨好地笑着。 “殿下,感觉如何?”狱卒甲轻声问道。 赵奕哲撇了撇嘴,不屑道:“还凑合吧,你们这手法,跟本王府上的那些小娘子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狱卒乙陪笑道:“殿下说的是,小的们一定尽心尽力。” 赵奕哲得意地笑了起来,心中早已不把这牢狱之苦放在眼里。 他深信,父皇的三堂会审不过是做做样子,即便真的定了罪,最多也就是被打入宗人府,那里至少比这里舒服得多。 就在这时,牢房外的过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奕哲抬头望去,只见洪公公带着几名内侍缓缓走来。 他心中一喜,以为是父皇的赦免旨意到了,连忙起身整理仪容。 “洪公公,你可算是来了!”赵奕哲兴奋地迎上前去。 狱卒们见状,纷纷退到一旁,不敢多言。 洪公公走到牢门前,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圣旨,沉声道:“皇八子赵奕哲,接旨!” 赵奕哲心中一凛,但还是恭敬地跪下听旨。 洪公公缓缓展开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八子赵奕哲,不修德行,屡犯国法,调戏良家妇女,败坏皇室声誉。今朕决定,剥夺赵奕哲郡王爵位,并责令其即刻离京,前往雁山关戍边,以赎其罪。钦此!” 洪公公的声音在牢房内回荡,赵奕哲的脸色却逐渐变得惨白。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真的吗?父皇怎么会这么对我?” 洪公公叹了口气,将圣旨递到赵奕哲手中,缓缓说道:“八皇子,请接旨吧。陛下已经下了旨意,您必须前往雁山关戍边。望您好自为之,在边关立下军功,或有重返京都之日。” 说完,洪公公转身离去,留下赵奕哲瘫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咆哮道:“镇北王!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恨你!我一定要报仇!” 很快,赵奕哲被发配充军的消息在上京城内迅速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 康王府内,康王赵颐政与乐安王赵俊栩正在对弈,两人原本沉浸在棋局之中,但刑部尚书王守仁的匆匆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王守仁面带忧色,神情紧张地禀报道:“启禀康王、乐安王,陛下对文宣王的案件已经做出了最终裁决。” 赵颐政手中的黑子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文宣王可是被打入了宗人府?” 这是他心中最坏的预想,毕竟在皇室之中,被打入宗人府已是极为严厉的惩罚。 然而,王守仁的回答却让他大惊失色,“八皇子......已被剥去郡王爵位,发配雁山关充军了!” 赵颐政手中的黑子失手掉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什么?发配雁山关充军?父皇怎会做出如此荒诞的决定?他真的听信了御史台的判决吗?” 赵俊栩也是一脸震惊,他附和道:“雁山关毗邻梁国,边境时常受到梁军侵扰,老八那身子骨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种苦楚!” 王守仁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还另外下了一道诏令,宣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赵俊栩闻言,更是惊愕不已,他失声道:“疯了,父皇这是老糊涂了吗?” 第49章 共图霸业,赵皇自罚 赵颐政执掌刑部多年,对于朝堂之上官员的贪腐之风,早已有所耳闻。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赵国的天...真要变了,父皇这次要动真格了!” 他顿了一顿,目光转向赵俊栩,声音更加低沉:“你我往后需谨言慎行,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轻率。” 赵俊栩点头称是,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皇弟明白,此时朝堂风波诡谲,我们确实应该小心行事。” 而与此同时,赵奕哲被流放充军的消息也迅速传到了镇北王府。 御史中丞来景臣怀着兴奋的心情,匆匆来到赵胤乾的书房。 他一进门便高声说道:“殿下,宫中传来好消息。陛下不仅将八皇子发配充军,还下了狠劲要整顿朝纲。赵国的腐朽之气必将被一扫而空,此乃我赵国振兴之兆啊!” 赵胤乾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来大人稍安勿躁,赵国的变革才刚刚开始。本王接下来还要向陛下谏言,广积粮、强军备、练精兵。不出三年,魏梁二国必不敢再欺我赵国。” 来景臣闻言,顿时变得亢奋起来,他激动地说道:“遥想神宗皇帝在位时,赵国是何等的强盛,北拒魏国,西征梁国。对外,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睥睨三国。如今殿下有此雄心壮志,老臣深感欣慰。” 赵胤乾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皇爷爷用兵如神,确实是位‘马上天子’。” “但常年对外征战也使得赵国国力空虚,百姓不堪重负。父皇即位时,内忧外患,他割让幽都六郡也是无奈之举。而我作为质子被送往魏国,也从未怪过他。” 说到此处,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深知,在这个世界,落后就意味着挨打。 来景臣闻言,感慨道:“殿下能如此理解陛下的苦衷,可见您胸怀天下,心系百姓。老臣佩服!” 他顿了顿,又叹道:“不知道老夫有生之年,能否看到赵国山河复还,收复那失去的幽都六郡。” 赵胤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他笑道:“来大人,格局打开。赵国不仅会收复故土,还要山河归一。本王不仅要让赵国百姓安居乐业,更要让天下百姓共享太平盛世。” 来景臣听到这话,顿时惊愕起来,他颤声道:“山河归一,殿下难道是想灭魏、灭梁,一统天下?” 赵胤乾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自信:“不错,若天下只有一国,便再无战祸。本王要做的,便是那‘开万世太平’的第一人!” 来景臣听到这里,已经完全被赵胤乾的鲲鹏之志所震撼。 他惊愕地抬起头,看着这位年轻的王爷,心中充满了敬意:“殿下,若真能实现山河归一,您必将成为千古一帝!” 赵胤乾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本王目前在庙堂之中孤立无援,来大人,我知你素来清廉刚正,不愿涉足党派之争,但如今朝堂上已形成三股夺嫡势力,若是赵国江山落入他们之手,你能心安吗?” 来景臣听闻后陷入了沉思。 目前,皇储之选似乎已聚焦于三位皇子: 二皇子瑞王,为人圆滑世故; 五皇子康王,行事狠辣果决; 而御南王,年少的十一皇子,虽聪慧过人,却稍显稚气未脱。 然而,这三位皇子中,竟无一位真正心系黎民百姓,将民众福祉置于心中。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殿下之意是?” 赵胤乾直言不讳,“来大人,本王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经过这段时间的共事,来景臣对赵胤乾的才能和抱负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深觉这位年轻的王爷胸怀壮志,心系天下苍生,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才。 他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既然殿下有意,那老夫便陪殿下争一争这天下,共图霸业。” 赵胤乾听闻此言,心中欢喜不已,他知道收服了御史台的重要人物,今后在朝中将更有影响力,更有话语权。 这日清晨,和煦的阳光缓缓洒进乾清宫。 文武百官们早已按序列队,静待朝会的开始。 赵国的早朝,向来是在卯时准时进行,这已是多年来的传统。 今日魏国派遣使者来访赵国,赵皇特地在乾清宫接见,以示尊重,礼部为此特地将接见时间定在辰时。 辰时一到,洪公公那嘹亮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陛下驾到!” 百官纷纷下跪,恭敬地行礼,“陛下万年!赵国万年!”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将如常进行时,赵胤乾却突然开口:“父皇,你迟到了!”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惊愕,百官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九皇子今日怎么了?竟敢如此直言不讳,让陛下当众难堪!” “是啊,若是陛下发怒,九皇子恐怕凶多吉少。” “这九皇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他这次如何收场。” 几位皇子更是低声议论,对赵胤乾的举动感到震惊。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赵皇并未动怒,他转而向洪公公询问道:“朕记得礼部与魏使约定的会面时间是辰时,对吧?” 洪公公微微笑道,“陛下,是辰时。” 七皇子赵弘历也立刻出列,恭敬地回答道:“回父皇,正是辰时。” 紧接着,赵胤乾直言不讳地说道:“父皇,我们赵国的早朝历来是在卯时进行,我们所有官员都是卯时到达的。所以,父皇,您确实迟到了。” 此言一出,全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赵皇微微蹙眉,目光转向在场的百官,沉声问道:“御史中丞何在?” 御史中丞来景臣立刻站出来,恭敬地回答:“臣在!” 赵皇继续问道:“依照赵国律法,官员若在早朝迟到,将如何惩罚?” 来景臣毫不迟疑地回答:“依照规定,将被罚没一个月的俸禄!”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赵皇虽然不像其他官员一样领取俸禄,但国库会定期往皇帝的小金库——内库拨付钱财,以供皇帝自由支配。 赵皇眸光微沉,对洪公公说:“这个月,便让金银司暂停向内库拨付钱财吧。” 洪公公一听,立刻下跪,焦急地说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的内库若是缺了钱财,岂不是苦了您自己?此举万万使不得啊!” 百官也纷纷下跪,齐声说道:“臣等惶恐,望陛下三思!” 赵皇却不为所动,坚定地说:“朕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朕早朝迟到,自当接受惩罚,以儆效尤!” 第50章 咄咄逼人,真正目的 此言一出,百官们无不肃然起敬。 前些时日,赵皇提及整顿朝纲之事,今日他的所作所为,显然是要以身作则,恪守朝廷法度。 向来擅长逢迎的二皇子恭维道:“父皇如此身体力行,以身作则,日后百官们必定不敢再轻慢朝廷法度。” 五皇子赵颐政也表态道:“父皇,刑部必将严明执法,即便是皇亲国戚触犯律法,也必将一视同仁,绝不姑息。” 赵皇轻轻点头,目光转向赵胤乾,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九,你身为御史台之长,不仅要监察百官言行,若寡人有失仪之处,你也要像今日这般直言不讳,勇敢谏言。” 赵胤乾恭敬地低下头,回答道:“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赵皇目光转向一旁的洪公公,“传魏国使臣进殿吧。” 洪公公立刻高声传令:“宣,魏国特使觐见!” 随着声音的回荡,魏国使臣耶律洪手持节杖,步履从容地走进大殿。 他恭敬地向赵皇行礼,道:“魏国使臣耶律洪,拜见赵皇陛下。” 赵皇以礼相待,寒暄问道:“魏使远道而来,不知魏皇身体近来可好?” 耶律洪微微抬头,目光在朝堂上扫过,随后回答道:“我家陛下龙体康健,感谢赵皇陛下的关心。” 赵皇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魏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耶律洪直言不讳道:“幽都之盟已订立十年,魏赵边境百姓相安无事。然而,今日我奉魏皇之命前来,是希望赵国能够增加每年向魏国支付的岁币,至白银五十万两。” 此言一出,几位皇子窃窃私语,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魏国此举,实乃欺人太甚!” “若我赵国轻易应允,岂不让天下人以为我赵人软弱可欺?” 朝堂上议论纷纷,回想起之前的幽都之盟,赵国每年需向魏国支付岁币三十万两,如今魏国却要求增加到五十万两。 虽然数目看似不大,但这无疑是对赵国的一种挑衅,显示出魏国的强势态度。 赵皇闻言,双手紧握成拳,面色凝重。 十年前,他割让幽都六郡给了魏国,已经是丧权辱国。 如今,魏国竟然还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他沉声道:“魏赵两国既已结为兄弟之国,理应守望相助,共谋和平。如今魏国却要求增加岁币,这岂不是有违兄弟之情?寡人实在难以接受。” 耶律洪鹰目扫视着殿内众人,沉声道:“若赵皇陛下不愿增加岁币,倒也可考虑将蓟北关拱手让给魏国。”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蓟北关,作为魏赵边境的军事重镇,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旦失守,赵国将直面魏国的铁蹄,后果不堪设想。 十一皇子赵弘翎急切道:“蓟北关若失,赵国危矣呀!” 四皇子赵元霸紧握双拳,“十年前,我尚年幼,未能为国效力。今日我已是铮铮男儿,定不会让赵国任人欺凌!” 六皇子赵梓恒亦是义愤填膺:“若边关起战事,我愿身先士卒,与魏国决一死战!” 几名皇子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殿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这时,赵胤乾挺身而出,他目光如炬,直视耶律洪道:“蓟北关的价值岂止五十万两白银?耶律洪,你是不是傻?” 耶律洪循声望去,很快认出了这位曾经的赵国质子,他冷笑道:“哦?那依镇北王之意,赵国是愿意增加岁币了?” 赵胤乾毫不示弱,反唇相讥:“幽都之盟既已签订,双方都应该恪守协定。如今老魏皇出尔反尔,想要增加岁币,这岂不是无赖之举?” “既然他可以耍无赖,那是不是我也能要求你们魏国,把幽都六郡还回来呢?” 此言一出,殿内哄然大笑。 赵胤乾的机智反击,不仅化解了耶律洪的咄咄逼人,更让赵国群臣士气大振。 耶律洪冷笑一声,反驳道:“我家陛下英明神武,一言九鼎,岂会轻易出尔反尔?” 赵胤乾不甘示弱,继续追问道:“那老魏皇此次追加岁币的要求,究竟是何用意?莫不是要公然撕毁幽都之盟,挑起两国战火。” 耶律洪脸色微变,急忙辩解道:“镇北王慎言,我家陛下并无此意。追加岁币只是希望两国关系能够更加稳固,并非要撕毁盟约。” 赵胤乾冷冷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看这追加岁币之事,便就此作罢吧。赵国已按照幽都之盟的规定,每年向魏国支付三十万两岁币,再无额外负担之理。” 耶律洪沉吟片刻,最终无奈道:“既然赵国坚持己见,不愿增加岁币,我也会将贵国的态度如实带回给我家陛下。” 他转眸望向赵皇,“赵皇陛下,希望魏赵两国能够继续维系兄弟情谊,共同抵御外敌。” 赵皇闻言,面上露出一抹微笑,道:“此言甚合朕意!” 朝会结束后,耶律洪驾车悄然驶入了上京城中最为奢华的麒麟酒楼。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径直来到一处装饰华丽的厢房前。 轻轻叩门后,耶律洪推门而入,随即跪在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面前,恭敬地禀报道:“太子殿下,赵国坚决不愿增加岁币。” 魏国太子魏烨转过身来,面色平静,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结果。 他淡淡地说道:“赵国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已经逐渐恢复了元气,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任人宰割。” 耶律洪抬起头,有些忧虑地问道:“太子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魏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缓缓说道:“耶律大人,你别忘了此番出使赵国的真正目的。” 耶律洪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卑职愚钝,差点忘了。此番出使赵国,除了商议追加岁币之事,更重要的是要找回公主殿下。” 魏烨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没错,找回公主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任务。而且,你别忘了梁国皇室对我们的示好。他们有意与我们联姻,若是我们能与梁国结盟,那么区区蓟北关,不过是囊中之物罢了。” 耶律洪疑惑地问道:“可是太子殿下,您为何如此笃定雅芝公主就在上京城呢?” 魏烨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轻轻递给耶律洪,随后他的目光渐渐移向远方的镇北王府,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第51章 一出好戏,王府危局 耶律洪接过纸条,上面赫然写着“魏国公主在镇北王府”的字样。 他抬起头,面带疑惑地看着魏烨,问道:“太子殿下,这是......” 魏烨收回目光,淡淡地道:“这是我们在赵国布下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有人暗中告知我们,雅芝公主此刻正身处镇北王府之中。” 耶律洪眉头紧锁,显露出疑虑:“这消息来源可靠吗?万一是个陷阱......” 魏烨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虑,这消息应当不会有假。雅芝与赵胤乾关系匪浅,她若真的在赵国,最有可能便是藏身于镇北王府。” 他回想起往昔,自从赵胤乾来到魏国,他的妹妹雅芝便几乎天天黏在赵胤乾身边,而每次他想要为难赵胤乾,雅芝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 他深知妹妹对赵胤乾的情意,因此这个消息在他看来,可信度极高。 耶律洪皱眉道:“太子殿下,镇北王府守卫森严,我们的人若是贸然接近,恐怕会打草惊蛇。” 魏烨冷笑一声,说:“既然有人给我们提供这个情报,必然是想借我们的手,让赵胤乾难堪。要知道,挟持魏国公主,这可是不小的罪名。” 耶律洪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办!” 魏烨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镇北王府,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落日余晖洒满了康王府的书房,昏黄的光线为室内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凝重。 十皇子赵俊栩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微挑,说道:“这镇北王最近可真是风头无两啊,今日在朝堂上还驳斥了魏国使臣,真是让人侧目。” 五皇子赵颐政冷冷一笑,说道:“飞得越高,摔下来自然越惨。赵胤乾如此张扬,总有一天会栽个大跟头。” 赵俊栩好奇地追问:“五哥,你这话是何意?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赵颐政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狡黠,说道:“我们的老九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藏匿魏国的公主在他的王府之中。” 赵俊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问道:“你说魏国的公主藏身在镇北王府?这消息可靠吗?” 赵颐政微微点头,神色自若地说道:“这是雪柔之前在镇北王府内偶然得知的,她亲眼所见,消息绝对可靠。” 赵俊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说道:“那刑部何不趁此机会,带人去围了镇北王府,给赵胤乾定一个挟持魏国公主的罪名!” 赵颐政却摇了摇头,笑道:“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自会有人替我们去办这件事。” “十弟,我们就静观其变,等着看一出好戏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赵胤乾即将面临的窘境。 翌日清晨,阳光洒满了大地。 十一皇子赵弘翎身着戎装,策马疾驰,身后跟随着大理寺的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往镇北王府赶去。 昨夜,魏国特使耶律洪紧急求见礼部官员,面色凝重地声称镇北王赵胤乾挟持了魏国公主魏雅芝。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七皇子赵弘历的耳中。他听后眉头紧锁,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沉思片刻后,将这一重要消息转告给了赵弘翎。 赵弘翎得知此事后,心中一阵狂喜。 他一直以来都对赵胤乾怀恨在心,原因无他,只因赵胤乾曾夺走了他心爱的海棠。 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击赵胤乾的绝佳机会。 于是,赵弘翎毫不犹豫地调集大理寺人马,马不停蹄地奔赴镇北王府。 此刻他的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誓要借此机会将赵胤乾彻底击垮。 赵弘翎猛地勒紧缰绳,一声令下:“快,立即将镇北王府团团包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理寺的官差们纷纷行动,迅速散开,将镇北王府的四周牢牢围住。 一大早,府外的嘈杂声惊动了正在忙碌的蓉嬷嬷。 她看到大批的官差围聚在府外,蓉嬷嬷心中一紧,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深知,能惊动这么多官差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 于是,她急忙转身朝后院跑去,想要尽快将这一消息禀报给赵胤乾和夏海棠。 她穿过曲折的回廊,就在这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从书房走出的赵胤乾。 赵胤乾见蓉嬷嬷神色惊慌,不禁皱眉问道:“蓉嬷嬷,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慌张?” 蓉嬷嬷指着府门的方向,气喘吁吁地说道:“殿下,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差,好像是大理寺的人!” 赵胤乾闻言,眼神微沉,但语气依旧平静:“莫慌莫慌,本王又没犯事,他们来便来吧。” 这时,夏海棠也缓缓走来。 她原本正在屋中绣花,听到外面的动静便出来查看。 见到赵胤乾和蓉嬷嬷,她不禁问道:“蓉嬷嬷,外面为何如此吵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蓉嬷嬷急切地说道:“王妃,大事不好了,咱们镇北王府被大理寺的官差包围了!” 夏海棠闻言,心中一紧,她知道,能惊动大理寺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 她眉头微挑,“可知是何事? 蓉嬷嬷摇头:“老奴不知,只见到大批官差涌来,阵势十分吓人。” 夏海棠望向赵胤乾,眼中满是担忧:“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 赵胤乾轻握夏海棠的纤手,他轻声安慰道:“海棠,莫怕。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这外面的事,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弄个明白。” 说罢,他轻轻一拉,夏海棠便温顺地跟在他的身侧,两人肩并肩而行,一同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第52章 隔岸观火,原来是你 来到府外,只见石崇等人已经围聚在王府门口,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异常。 赵胤乾沉声对众人道:“退!” 王府的护卫们听到命令,纷纷将手中的剑收入鞘中,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赵胤乾拉着夏海棠从容不迫地走出,目光直视着十一皇子赵弘翎和一旁的魏国使臣耶律洪。 他质问道:“御南王,你带这么多人来包围我的府邸,究竟是何居心?” 赵弘翎的目光在夏海棠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清楚,如果真的要给赵胤乾定罪,夏海棠也必然会受到牵连。 但是,他岂能错过扳倒赵胤乾的良机?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道:“镇北王,魏使耶律洪大人说你挟持了魏国公主,你如此胆大妄为,该当何罪?” 耶律洪紧随其后,厉声道:“哼,雅芝公主乃是我家陛下的掌上明珠,镇北王如此野蛮行径,难道不怕我大魏铁蹄马踏蓟北关吗?” 赵胤乾听完赵弘翎和耶律洪的指控,心中已经明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他早有所料,将魏雅芝藏匿在王府之中,迟早会引来有心之人的算计和挑拨。 魏雅芝初入府邸那日,仅有康王妃东雪柔在场,他原本以为此事只会引来康王赵颐政的注意。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 今日刑部的人没来,反而大理寺的人突然出现在府外,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想要借此事兴风作浪。 他不得不佩服赵颐政的手段,这招‘隔岸观火’用得真是高明。 回想起之前在三堂会审上,他坚决主张严惩赵奕哲,导致赵奕哲被流放至雁山关充军。 现在看来,康王一党已经对他恨之入骨,如今更是借魏雅芝之事,想要置他于死地。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 他微微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石崇一眼,石崇立刻会意,悄悄地退了下去。 随后,赵胤乾抬头扫视赵弘翎和耶律洪,“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挟持魏国公主,可有确凿证据?” 耶律洪一口咬定道:“雅芝公主就被你藏在府上,我们的人亲眼所见!” 赵弘翎也补充道:“镇北王,现在坦白交代,本王还可替你向父皇求情。若你执迷不悟,一旦被我们搜出来,可就别怪本王不顾兄弟情面了。 赵胤乾毫不示弱,他直视着赵弘翎说:“御南王,你带人搜查我的府邸,可有父皇的手谕?” 赵弘翎眉头一皱,沉声道:“大理寺办案,可权宜行事。父皇那边,我自会向他禀报。” 赵胤乾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大理寺坚持要搜,那本王就允了你。但是,你若搜不出人来,又该如何?” 赵弘翎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若真的搜不出人,我自会向父皇请罪! “既然如此,你尽管搜查便是。”赵胤乾微微一笑,“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擅闯我的府邸,那后果可不是你能轻易承受的。” 赵弘翎听到赵胤乾那番话,心中不禁一颤。 他暗自思忖,这个情报莫非是个陷阱?但转念一想,耶律洪作为魏国使臣,似乎也没有理由陷害他。 他定了定神,扬声对众人下令道:“给我搜!”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理寺的官差们如狼似虎地冲进镇北王府,开始四处搜寻。 看到这一幕,夏海棠心中一紧,她害怕地扯了扯赵胤乾的衣角。 她心里很清楚,此刻魏雅芝就在府内,如果被大理寺的人找出来,那将是百口莫辩的境地。 赵胤乾转眸看向夏海棠,眼中闪过一丝安抚之色。 他紧紧握住夏海棠的手,示意她不必惊慌。 镇北王府内,魏雅芝听到外面的喧嚣声,心中好奇,便决定前往府外一探究竟。 然而,她刚走出房间,便与从外面匆匆赶来的王府都尉石崇迎面相遇。 魏雅芝看着石崇紧张的神色,心中一紧,连忙问道:“石崇将军,外面发生了何事?” 石崇面色凝重地回答道:“雅芝姑娘,魏国特使指控殿下挟持了你,现在大理寺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将王府包围了!” 魏雅芝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急切地想要往府门赶去:“我这就出去,跟他们说明白,我不是被乾哥哥挟持的,我是自愿留在王府的!” 石崇连忙阻止了她,沉声道:“且慢,雅芝姑娘!你现在出去只会让殿下更加被动!” 魏雅芝停下脚步,转身慌张地问道:“可是,那到底该怎么办啊?” 石崇安抚道:“此事殿下早有安排,雅芝姑娘,请跟我来!”说着,他便引领魏雅芝往书房走去。 很快,穿过几条回廊,石崇带着魏雅芝来到了后院的书房。 魏雅芝疑惑地问:“石崇将军,带我来书房作甚?” 石崇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书架前,转动了一个机关。 只见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秘道。 魏雅芝心中一怔,这才明白原来书房里藏有暗道,难怪之前赵胤乾不让人随便进入书房。 她惊愕地问道:“这秘道通往何处?” 石崇低声说道:“不远处的麒麟商号!” 话音刚落,书房外就传来了大理寺官差们的声音:“都给我搜仔细了!” 石崇催促道:“雅芝姑娘,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魏雅芝点点头,快步走进暗道。 紧接着,墙上的书架自动复位,掩盖了暗道的入口。 这时,两个大理寺官差也来到了书房内。 他们扫视了几眼,见屋里只有石崇一人,便也没有多疑,退了出去继续搜查其它地方。 麒麟商号与镇北王府仅有一街之隔,魏雅芝沿着暗道一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麒麟商号的书房。 她走出秘道后,只见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端坐在桌案前,那人正是月婵。 月婵看到魏雅芝,立刻起身相迎,面带微笑地说道:“公主殿下,你来了!” 魏雅芝看着月婵,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月婵。 她微微愣神,随后才反应过来,问道:“月婵,原来是你!” 月婵微笑着点头,轻声说道:“是我,公主殿下。你不必惊慌,这里是安全的地方。公主殿下请坐,月婵先给你倒杯茶。” 第53章 照顾好他,以死相逼 魏雅芝轻抿一口清茶,往事如潮涌上心头。 十年前,赵胤乾初入魏国为质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长安城街头邂逅了孤苦无依的月婵。 豆蔻年华,双亲俱逝,漂泊无依,佛见犹怜。 赵胤乾心生慈悲,决定为月婵购置一处幽静的宅院,取名‘云麓庄园’,让她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自那以后,赵胤乾时常会去看望月婵。 而魏雅芝,作为赵胤乾的挚友,有时也会紧随其后,一同前往云麓庄园。 就这样,在一次次的交往中,大家逐渐熟络起来。 如今在麒麟商号看到月婵,魏雅芝已然明白了一切,这条隐蔽的秘道似乎专为月婵所挖。 而月婵作为赵胤乾背后的核心人物,一直默默地为他精心打理着麒麟商号及谍网的各项事务。 魏雅芝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叹道:“难怪我回到云麓庄园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原来你早已随乾哥哥来到了这繁华的上京。” 月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回应道:“公子对我的恩情深重,我无以为报,只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魏雅芝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打趣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月婵。是麒麟商号大掌柜,还是谍网大长老?” 月婵轻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说笑了。” 魏雅芝轻轻叹息,似乎在回忆往事,她缓缓道:“这个家伙,原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少年了。我在长安城时,还曾天真地想为他遮风挡雨。” 月婵点头附和,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你挡明枪,我除暗箭。公主的心意,公子其实一直都铭记在心。” 魏雅芝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我皇兄魏烨,他也来上京了吧?” 月婵点头确认:“是的,根据谍网暗卫传来的消息,他此刻正在麒麟酒楼中。” 魏雅芝轻轻皱起眉头,似是在思索:“看来他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非要将我带回去才肯罢休啊!” 月婵安慰道:“公主请放心,只要你住在这里,我保证无人能够找到你的踪迹。” 魏雅芝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岂能一直躲藏下去?也许乾哥哥说得对,生在皇家,想要选择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确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月婵有些不解地问:“公主所说的‘躲’是何意?” 魏雅芝深吸了一口气,坦然道:“月婵,我这次偷偷跑出来,其实是为了逃婚。” 月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逃婚?” 魏雅芝苦涩地笑了笑:“父皇要将我嫁给梁国太子,这是我无法接受的命运。” 月婵听后,心中一阵唏嘘:“那你若是回去,岂不是要永远被困在那深宫高墙之中,再也无法自由了!” 魏雅芝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几个月,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往后的路,我无法再陪乾哥哥走下去了。月婵,请你务必替我照顾好他。” 月婵郑重地点头道:“公主,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守护公子。” 魏雅芝沉默片刻,眸光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 她深知,即便今日大理寺在王府内未能寻得她的踪迹,赵胤乾也难以完全摆脱那些闲言碎语。 她抬起美眸,轻声道,“我回去前,再最后护他一次吧!” ...... 麒麟酒楼内,厢房的门扉轻启,一名身着锦服的男子缓步踏入。 “启禀主子,雅芝公主来了!” 魏烨闻言,脸上浮起一丝笑容,轻声自语:“来了便好,来了便好啊!” 话音刚落,魏雅芝的身影已出现在厢房门口,她步态从容地走了进来。 魏烨迎上前去,温和地开口:“我的好妹妹,皇兄可算是找到你了。” 魏雅芝却并未露出笑颜,反而带着一丝冷意回应:“皇兄,你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我推向梁国吗?我在那边无依无靠,若是受了欺负,又有谁能为我出头,护我周全?” 魏烨轻叹一声,解释道:“雅芝,你应该明白,皇室的婚姻,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两情相悦。眼下梁国势大,魏国势弱,我们若是不答应这门婚事,梁国的铁蹄恐怕就要兵临城下了。” 魏雅芝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反驳道:“把帝国的太平寄托在我一个柔弱女子身上,这样的重担,我真的扛不起!” 自从魏国与赵国缔结幽都之盟以来,两国间便长久未起战火。在这种相对安稳的环境中,魏国逐渐陷入了军备松弛、疏于备战的境地。 与此同时,国内奢靡之风盛行,百姓和官员们逐渐丧失了昔日的斗志和警惕。 反观赵国,在割让幽都六郡后,成功换来了北部的安宁。这使得赵国能够腾出手来,全力应对西边梁国的威胁。尽管在雁山关一带并未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但赵国与梁国之间仍偶有摩擦,赵国军队始终保持着一种积极备战的姿态。 然而,在魏国朝堂内,却开始有声音呼吁重新选择盟友。他们认为,尽管赵国与魏国缔结了盟约,但梁国的实力终究更为强大。 最近,梁国主动抛出和亲的橄榄枝,对于魏国而言,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魏烨眉头紧锁,他的语气变得严肃:“雅芝,你必须明白,魏国早已不再是十年前的魏国。如今,朝堂贪腐盛行,百姓怨声载道,国家积弱难返。而梁国日益强盛,我们魏国现在实在是难以与之抗衡。” 魏雅芝缓缓走近魏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皇兄,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有一个条件。” 魏烨眉头一挑,冷声道:“雅芝,你现在没有资格跟皇兄谈条件。你既已现身,我便是绑也要将你绑回去!” 魏雅芝闻言,突然从袖口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直抵自己的颈部。 瞬间,一丝丝鲜红的血迹渗出,她冷冷地说道:“皇兄,你若非要逼我,我便死在你面前。到时,你们就送一具尸体去跟梁国和亲吧!” 魏烨被妹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连忙说道:“雅芝,你冷静点,别冲动!只要你愿意嫁,无论什么条件,皇兄都答应你!” 第54章 匆匆分别,推波助澜 魏雅芝的眼神中涌现出一抹波澜,“无论如何,我都要最后再帮他一次。” 魏烨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妥协道:“好好好,既然你如此坚持,皇兄就依你吧。” ...... 镇北王府内,大理寺的官差们早已将府邸内外翻了个底朝天,但魏雅芝的身影却如同凭空消失般,始终未能寻得。 十一皇子赵弘翎站在庭院中,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难道赵胤乾真的已经暗中将魏雅芝送走了吗? 然而,他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得知消息后,便立刻率领大理寺的官差赶到了镇北王府,赵胤乾应该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这一切。 这时,一个大理寺的官员匆匆跑来,向赵弘翎禀报道:“御南王殿下,我们已经将王府上上下下都搜过了,但并未发现魏国公主的踪迹。” 赵弘翎闻言,神色微怔,他顿了顿,转身对赵胤乾说道:“镇北王,既然整个王府都已经搜过了,那接下来就请你将府中的丫鬟都召集起来,本王要亲自盘查。” 赵胤乾脸色微沉,他冷冷地说道:“御南王,你未经父皇允许,便擅自搜查本王的府邸,已是僭越之举。如今竟还要查我的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赵弘翎却不为所动,他冷笑道:“怎么,你怕了?莫非是你心虚不成?” 赵胤乾被激得怒火中烧,他咬牙说道:“谁怕了!你尽管查,等你查完,我便进宫面见父皇,让他替我讨个公道!” 说完,他转向蓉嬷嬷,吩咐道:“蓉嬷嬷,就按御南王说的,将府里的侍女们都召集起来吧。” “诺!”蓉嬷嬷领命后,迅速退下,去执行赵胤乾的命令。 就在此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原本紧张的气氛。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二皇子赵元稷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几位皇子。 赵元稷一开口,便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十一弟,赶紧收队吧,你这次可是丢脸丢大了。魏国公主此刻正和魏国太子在一起,此刻就在府外呢!” 赵弘翎闻言,脸色骤变,他难以置信地反驳道:“不可能!” 他迅速转向魏国使臣耶律洪,急切地问道:“耶律洪大人,魏国太子也来访上京了吗?” 耶律洪故作不知,微微皱眉道:“御南王殿下,我也是刚刚得知此事。”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带着魏国官员往府外赶去,似乎不想在此多留。 四皇子赵元霸见状,趁机嘲讽道:“十一弟,不是皇兄说你,你这次真是鲁莽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带着大理寺的人马搜查镇北王府,这不是让外人看我们赵国的笑话吗?” 赵元稷也补刀道:“怕就怕十一弟你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呀!” 赵胤乾冷冷地看着赵弘翎,语气坚定地说道:“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禀报父皇,向他讨个公道。” 赵弘翎心中虽有不甘,但面对眼前的局面,他也知道再继续下去只会更加丢脸。 他狠狠地瞪了赵胤乾一眼,然后对大理寺的官差下令道:“我们撤!” 很快,耶律洪再次踏入镇北王府,对赵胤乾道:“镇北王殿下,雅芝公主已被我们魏国太子寻回,刚才的事确实是场误会,还望海涵。” 赵胤乾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对之前的纷扰还心存芥蒂。 耶律洪见状,只得继续解释:“如今我们即将启程返回魏国,雅芝公主在离开前,希望能再见殿下一面,以了却心愿。” 听到魏雅芝即将离去的消息,赵胤乾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缓缓说道:“嗯,于私于公,我都应当去送她一程。” 随后,众人来到府外,只见一支装饰华丽的车队已经整齐列队,等待启程。 魏雅芝轻轻掀起车帘,露出她和魏烨端坐在马车中的身影。 她的目光与赵胤乾遥遥相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不舍与悲愁交织在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突然,魏烨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好了。耶律洪,我们该启程了。” 赵胤乾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他看见魏烨正警惕地打量着自己,眼中带着一丝敌意。 他心中一叹,知道这次和魏雅芝匆匆分别后,恐怕再难有机会相见。 随着车帘缓缓落下,马车开始缓缓驶动。 魏雅芝再次从车幔中探出头来,她的目光在赵胤乾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涟漪。 然后,马车渐行渐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时,身旁的赵元稷沉声道:“今日之事,令赵国皇室颜面尽失,实乃御南王一手造成。老九,你随皇兄入宫面见父皇,我们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赵元霸紧随其后,也愤然附和道:“没错没错,大理寺乃朝廷司法之重地,岂容他赵弘翎专权妄为,视同儿戏?” 赵胤乾看着他们,心中明了他们的意图——想借此次机会打压赵弘翎。而他,也确实需要借此机会压一压赵弘翎的风头。 于是,他抬头望向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说道:“有几位皇兄替我做主,皇弟心中不胜感激!” 很快,赵皇在御书房太极殿召集了众皇子。 他面色凝重,显然已听闻了今日之事。 吏部的官员们纷纷上奏折弹劾赵弘翎,指责他滥用职权,藐视皇权。 赵皇愤怒地将奏折扔在地上,厉声道:“老十一,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吏部弹劾你的奏折!” 赵弘翎急忙俯身捡起地上的奏折,匆匆翻阅间,心中不禁一紧,瞬间便明白了这背后的缘由。 他深知,这定是瑞王赵元稷在背后推波助澜,借此机会打压自己。 他连忙下跪道:“父皇,儿臣知错!” 赵皇眼神微冷,缓缓道:“你资历尚浅,看来无法承担掌管大理寺的重任。即日起,你先去武库司历练一番吧!” 武库司,不过是兵部的一个下属机构,负责军械武器的研发、生产、储藏及分发,其郎中官职仅为正五品,与大理寺卿的正二品官阶相差甚远。 赵弘翎心中悲愤交加,但面对父皇的决策,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无奈地硬着头皮道:“儿臣...儿臣遵命。” 第55章 御前会议,誓不回还 二皇子赵元稷故作宽慰地笑道:“十一弟,你如今不过二十之龄,正值风华,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磨练成长。年轻嘛,做事难免有些冲动,我身为皇兄,自然能理解。只是日后行事,还望你能稳重些,不要过于急功近利。” 十一皇子赵弘翎听后,嘴角勾起一丝假笑,恭敬地回应:“二哥所言极是,弟弟我必定铭记在心。” 五皇子赵颐政也插话道:“十一弟,放心去干吧,武库司比起大理寺来说,确实要简单许多。” 武库司只是一个个清闲无事的部门,能得到什么磨炼。 赵弘翎心中自然明白二皇子和五皇子话中的讥讽之意,但他强忍住怒火,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他沉声道:“父皇,对于武库司的职责,儿臣自知其重要性,绝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赵皇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老十一,你能有这番觉悟,朕甚感欣慰。望你日后能够戒骄戒躁,踏实做事。” 这时,洪公公悄然走近,轻声禀报:“陛下,兵部尚书韩无疾求见,有紧急军情需面奏。” 赵皇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沉声道:“宣他觐见。” 不一会儿,韩无疾步伐匆匆地走进太极殿,面色显得异常紧张。 他向赵皇行礼后,急切地禀报道:“陛下,边关传来紧急战报,梁国因贸易逆差问题,竟然出动十万大军,欲进犯我雁山关。” 此言一出,殿内的众皇子顿时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梁国也太霸道了吧,做生意做不过我们,竟然就直接动起刀兵!” “这简直就是强盗行径,岂有此理!” “蛮夷之邦!不可教化!” “我听说梁国卖给我们的马匹价格高昂,一匹竟要二十两,这谁愿意买?” 赵皇听到这些议论,面色更加凝重,他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速速宣召六部官员,朕要立即召开御前会议,商议应对之策!” 不一会儿,朝中各部的机要官员纷纷齐聚太极殿,众臣议论纷纷。 虽然近几年梁国也时有边境侵扰,但规模都不大,往往是小股部队的骚扰。 丞相杨德清深思熟虑后分析道:“梁国多戈壁草原,其牧民骁勇善战,且正值秋季,他们收获麦子后,便可骑上战马化为战士。此次行动,会不会像以往那样,只是到雁山关边境掳掠一番便撤军?” 兵部尚书韩无疾则忧心忡忡地表示:“陛下,此次梁军数量远超以往,恐怕并非简单的掳掠,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赵皇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警觉,他沉声问道:“众爱卿,对于此次梁国犯边,我们是战还是和?” 梁国人素来好掳掠,此次率军犯边,无疑是想敲诈一笔钱财。按照过去的经验,赵国往往选择通过和谈来解决此类问题。 然而,赵皇的话音刚落,殿内却是一片寂静,众臣都犹豫着不敢率先发言。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的沉默:“父皇,儿臣以为,唯有一战!”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皇子赵胤乾挺身而出,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 赵皇对他的意见颇感兴趣,问道:“哦?胤乾,你为何认为非战不可?” 赵胤乾回答道:“蛮夷屡次犯边,若我们每次都选择委屈求全,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我们赵国软弱可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儿臣以为,贼寇可往,我赵人亦可往!” 赵皇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自语道:“赵人亦可往……” 辅国公夏言似乎也被赵胤乾的话所触动,他感慨地说道:“遥想当年神宗皇帝在位时,我随他西征梁国,仅率百骑便敢深入梁国腹地八百里,饮马墨海,来去自如。那时的赵国是何等的威风!” 辅国公口中的墨海,是梁国境内的一个着名湖泊,距离梁国都城西宁不过三十里。 这番话让在场的官员们都不禁回想起赵国曾经的辉煌。 博望侯东方曜也附和道:“是啊,已经十年了,赵军再未踏上梁地一步。反而是梁军频频扰我边关,实在是可恨。” 赵皇叹息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朕即位多年,既不能以天威服梁,又不能以武力制梁,致使边关百姓饱受杀戮之苦,朕心...甚痛。” 兵部尚书韩无疾闻言,连忙宽慰道:“陛下无需自责,赵国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已有所恢复,此次定能与梁国一战!” 此时,赵国‘大力士’赵元霸挺身而出,豪气干云地说:“父皇,儿臣力能扛鼎,愿亲赴雁山关御敌,保家卫国!” 二皇子赵元稷见状,轻轻扯了扯身旁四皇子赵元霸的衣角,低声提醒道:“四弟,战场凶险,可不是单凭一腔热血和蛮力就能取胜的,不可胡言。” 十一皇子赵弘翎也不甘示弱,他自信满满地说:“父皇,儿臣对雁山关地形了如指掌。想当初,我仅凭一箭便逼退了梁军铁骑,如今我只要精兵五万,便可退敌!” 赵弘翎一年前在雁山关戍边时,曾以一箭射伤梁军敌将,成功逼退敌军,因此被誉为赵国‘神射手’,威名远扬。 九皇子赵胤乾见众人纷纷请战,也挺身而出:“父皇,儿臣亦愿请战雁山关!只需骑兵三万,儿臣必能破敌于关前,还我疆土安宁!”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赵弘翎听到赵胤乾只带三万兵马就要击退梁国的十万大军,不禁气上心头,怒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三万对十万,这怎么可能?” 四皇子赵元霸也附和道:“老九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 然而,二皇子赵元稷却有不同的看法,他淡淡地说:“我倒觉得九弟未必是在说大话。想当年咱们的皇爷爷不也是以少胜多,打得梁国落花流水吗?或许到我们这一代,也能重现赵国昔日的辉煌。” 七皇子赵弘历却有些担忧地说:“二哥,你这么说,岂不是想让九弟去送死?” 五皇子赵颐政也站出来说,“父皇,古语有云,狭路相逢勇者胜。九弟既有马革裹尸的决心,父皇何不成全他的壮志?让他前往雁山关,领兵御敌。” “儿臣相信,他必能不负所望,凯旋而归。” 赵皇闻言,眸光微沉,似乎在思索着五皇子赵颐政的提议。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赵胤乾,沉声问道:“老九,你请战雁山关,可有十足的把握?” 赵胤乾抬眸缓缓说道,“父皇,不破贼军,誓不回还!” 第56章 相机行事,坦诚相告 赵皇的眸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权衡着每一个决定。 他迟疑着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考量的意味:“老九,倘若朕给你三万骑兵,你计划如何破敌?” 赵胤乾深知这是赵皇在考验他的军事才能,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兵法有云,能胜者,攻也;不能胜者,守则。父皇,凡用兵之法,存乎一念,诡道也,须因敌而变。” 四皇子赵元霸皱眉道:“老九,你这番话,说了半天,似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兵部尚书韩无疾却摇了摇头,沉稳地回应道:“永昌王此言差矣。镇北王的话,虽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深意。能因敌之变化而取胜者,神人也。” 赵胤乾并未因赵元霸的质疑而动摇,他继续深入解释:“父皇,儿臣认为,指挥军队作战,就如同转动一块木头。木头置于平坦之地,自然静止不动;但一旦将其放在陡峭的山坡上,便会因地势之利而顺势滚动起来,其势凶猛,不可阻挡。这便是我们兵家所说的‘势’。” “因此,为将者,必须善于利用这种‘势’,把握战机,一举而胜。一旦发起攻击,就要像滚木般一往无前,一鼓作气,因为再而衰,三而竭。唯有如此,方能克敌制胜。” 赵皇听后,点了点头,赞许道:“说得好,朕就封你为‘虎威大将军’,调拨你三万骑兵,前往雁山关退敌。” 此时,殿内的众人皆沉默无言,有的希望赵胤乾能够力挽狂澜,有的则期待着他败下阵来,甚至战死沙场。 辅国公夏言这时站了出来,他拱手道:“陛下,老臣愿领兵五万,以壮声势,助镇北王一臂之力。” 赵皇看着夏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叹道:“辅国公,你年事已高,朕实在不忍你再上战场。” 夏言却坚定地说:“陛下,老臣虽已年近古稀,但尚有一腔热血,愿为赵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皇沉思片刻,他深知此次梁国出动十万大军压境,目的不明,可能是为了掠夺边境,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赵皇派遣赵胤乾率领三万骑兵出征,他的期望是,如果赵胤乾能够成功击退梁军,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也至少要确保赵国骑兵能够安全撤回雁山关。 于是,赵皇下定决心,说:“辅国公,朕便拨给你五万兵马,以壮声势。你须‘相机行事’,务必保证大军安全。”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赵国,输不起了!” 辅国公夏言是三朝元老,历经无数大小战役,他自然明白赵皇的言外之意。 所谓相机行事,就是视战场情况而定,有机会取胜就全力进攻,如果形势不利,就负责接应赵国骑兵安全撤退。 他恭敬地回答:“陛下放心,老臣定当不负所托。” 十一皇子赵弘翎也站了出来,他请缨道:“父皇,儿臣也愿随辅国公一同前往,为国效力。” 赵皇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点头说:“准。” 就这样,赵胤乾领三万骑兵,辅国公夏言领五万兵马,十一皇子赵弘翎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雁山关,准备迎战梁国大军。 入秋了,夜色微凉,镇北王府的后院荷花池边,漂浮着各式福灯,一片灯火通明。 夏海棠静静地站在池边,睫毛在微风中微微颤动。 她转身看向赵胤乾,轻声说道:“殿下,你明日即将启程前往雁山关御敌,臣妾能做的,也只有为你放灯祈福,愿神明保佑你平安归来。” 赵胤乾望着夏海棠,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白日里,魏雅芝突然从府中消失,赵胤乾知道这件事无法瞒过夏海棠。 他深吸一口气,坦诚道:“海棠,关于书房秘道的事,我并非有意瞒你。” 夏海棠微微一笑,打趣道:“这秘道,该不会又是殿下用来幽会美女的吧?” 赵胤乾尴尬地笑了笑,说:“这……还真是这样。” 夏海棠佯装吃醋的样子,说:“哦,那殿下究竟背着我藏了多少个美娇娘?” 赵胤乾认真地看着夏海棠,说:“只此一个。” 夏海棠好奇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赵胤乾回答道:“名叫月婵。” 夏海棠恍然大悟,说:“原来是她,麒麟商号的大掌柜。如此说来,这麒麟商号是殿下你所创了!” 赵胤乾点了点头,承认道:“确是。” 夏海棠听着赵胤乾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涟漪。 麒麟商号,那个天下闻名的商号,其背后竟站着曾经的赵国质子,她对这个男人,本已抱有极高的敬意,此刻更是又添了几分。 她微蹙眉头,疑惑地望向赵胤乾,“殿下,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未曾告诉我呢?” 赵胤乾目光深邃,缓缓道,“这府中的护卫,其实并非寻常之辈,他们皆来自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谍网。” 夏海棠闻言,心中一震。 她初入王府时,便觉这些侍卫气质非凡,她曾猜测他们是赵胤乾招募的江湖高手,却不曾想到他们的来头竟如此之大,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谍网暗卫。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愕,问道,“这么说来,这谍网也是殿下你一手创建的了?” 赵胤乾轻轻点头,“嗯。我离开后,有石崇他们守护你的安全,我才能安心。” 夏海棠听到这里,心中的疑惑和不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她深情地望着赵胤乾,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仰。她知道,自己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 夏海棠柔声道,“殿下如今将一切都如实告诉了海棠,日后海棠便是你可以托付后背的枕边人。”说着,她轻轻依偎在赵胤乾的肩头。 赵胤乾顺势揽住她的腰肢,目光坚定地说:“海棠,打天下这么难的事,就交给男人吧!” 这一夜,赵胤乾沉醉温柔乡......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天空被染上了淡淡的金黄色。 赵胤乾身披战甲,率领着几十名轻骑从上京城南门疾驰而出,马蹄声阵阵,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他们一路向西,朝着巍峨的雁山关疾驰而去...... 第57章 雁山大营,城外遇险 雁山关,这座位于赵国西部的军事重镇,地势崎岖,险峻难越,是抵御梁国入侵的坚固堡垒。 此处设有雁山大营,常年驻扎着十万兵马,而总兵官正是博望侯之子东方桀。 此刻,八皇子赵奕哲站在雁山关的城墙上,远眺着梁国军队那密密麻麻的营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愕。 他忍不住骂道:“东方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刚被贬到这雁山关当个守备,就赶上了梁国大军压境。” 尽管赵奕哲的郡王爵位已被剥夺,但他仍是皇室血脉,身份尊贵。如今,他肩负着雁山关的防务重任,守备一职虽不算高位,但责任重大。 东方桀安慰道:“八殿下莫慌,雁山关前有天然峡谷作为屏障,地势之利在我,他们想攻进来并不容易。” 赵奕哲一脸忧心忡忡:“我怎么能不慌?那可是十万大军啊!梁军已经在前面扎营三日了,却迟迟没有动静。今日到底会不会进攻呢?” 东方桀分析道:“或许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想逼我们赵国和谈,索要一笔钱财。” 赵奕哲叹了口气:“上京那边可有消息传来?此次是战是和?” 东方桀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急促地登上城楼,双手紧握着信函,跪在东方桀和赵奕哲面前,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大将军,八殿下,兵部传来紧急军报!” 东方桀沉稳地接过信函,缓缓打开,然后宣布道:“八殿下,朝廷已决定派镇北王、辅国公、御南王前来雁山关御敌!” 赵奕哲听到镇北王的名字,脸色一沉,怒道:“又是镇北王!此人真是阴魂不散!” 东方桀看出赵奕哲的不满,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恨他?” 赵奕哲冷哼道:“怎能不恨?我会被贬到这偏远之地,受这西北风之苦,全是拜他所赐!” 东方桀轻轻叹了口气,解释说:“陛下此次制定的作战计划,虽然从雁山大营调遣了八万兵马,但镇北王率领的仅是三万骑兵作为作战主力。而辅国公率领的五万兵马,更多的是在后方壮大声势,并不直接参与正面战斗。” 赵奕哲听到这里,抢过东方桀手中的信函,快速浏览后,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个相机行事!看来父皇还是圣明。” 翌日黄昏,雁山大营的旌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镇北王赵胤乾率领的小股骑兵队终于抵达了雁山关。 他们驰至大营门口时,被一列手持长矛的守卫拦下。 “军营重地,不得擅入,来者何人?”守卫警惕地喝问道。 赵胤乾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虎符,沉声道:“吾乃虎威大将军、镇北王赵胤乾,奉旨前来雁山关退敌!” 众兵士见虎符,立即整齐划一地跪下,齐声高呼:“参见镇北王殿下!” 赵胤乾微微颔首,随即催动战马,风驰电掣般驶入军中帅帐。 他纵身下马,一身戎装,英姿勃发。 这时,雁山大营的总兵官东方桀也闻讯赶了出来。 他快步上前,抱拳行礼道:“雁山关总兵东方桀参见镇北王!甲胄在身,请恕卑职不能行跪拜之礼!” 赵胤乾挥了挥手,说道:“东方桀,起来吧,不必多礼。” 东方桀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赵胤乾身后的骑兵队,然后问道:“殿下,怎么不见辅国公和御南王?” 赵胤乾解释道:“他们稍后便会赶到。我此行先行一步,是为了尽快掌握战局。” 说着,他从怀中再次掏出虎符,郑重其事地说道:“东方桀,这是陛下御赐的调兵虎符。陛下已拨我三万骑兵,以抵御梁国大军的进犯。” 东方桀接过赵胤乾手中的半块虎符,又从自己怀中掏出剩下的半块,两块虎符合并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抬眸沉声道:“镇北王殿下,从此刻起,雁山大营的三万虎贲军便归您指挥。末将定当全力配合,共御外敌!” 赵胤乾来到雁山关的第二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他便率领十余名精锐骑兵亲自前往雁山关以西的梁军大营外围进行侦查。 赵胤乾原本以为梁国大军会迫不及待地发起猛攻,但眼前所见却让他有些意外。 梁军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有条不紊地修筑工事,似乎准备打一场持久战。 他眸光微闪,暗自庆幸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但兵力悬殊的问题,仍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三万骑兵对阵梁国的十万大军,要想取胜,必须出奇制胜,攻其不备。 一旁的千夫长皱眉道:“殿下,此次梁军犯边,兵力更胜以往。他们高筑营寨,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掠夺边境。” 赵胤乾点了点头,沉声道:“梁军来势汹汹,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在这时,突然几支利箭从山林中飞出,直射向他们。 众兵士立即拔剑警戒,保护镇北王赵胤乾。 “保护殿下!”一名骑兵大声呼喊道。 紧接着,一小股梁军从林中窜了出来,约莫有百来人,他们手持长矛,气势汹汹地冲向赵胤乾等人。 另一边,雁山大营内,气氛紧张而肃穆。 辅国公夏言和十一皇子赵弘翎刚刚抵达雁山关,便立即赶来大营。 东方桀走出帅帐,整齐的甲胄在晨光下闪闪发光,他庄重地行礼道:“雁山关总兵东方桀,参见辅国公,御南王殿下!” 赵弘翎微微一笑,与东方桀寒暄道:“东方桀,我们又见面了。此番并肩作战,还望将军多多指点。” 然而,辅国公夏言的目光却在四处扫视,似乎在寻找某个身影。 他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镇北王殿下已经先于我们抵达,怎么营中不见他的踪影?” 东方桀解释道:“辅国公大人,镇北王殿下天未亮便出城侦查敌情去了。” 夏言闻言,脸色一变,警惕地问道:“殿下带了多少人?” 东方桀答道:“仅十余骑。” 夏言眉头紧锁,说道:“糊涂啊!你怎么不拦住他?” 东方桀无奈道:“末将虽有心劝阻,但镇北王非去不可,而且他还说,人多容易引起梁军注意。” 夏言深吸一口气,果断地说道:“东方桀,快,召集兵马,随我出城接应殿下!” 第58章 局势转急,双龙做饵 在雁山关郊外,梁军如潮水般将赵胤乾等人团团围住。 虽然赵国的骑兵虎贲军勇猛善战,但面对人数众多的梁军,他们依然显得力不从心。 混战中,不断有赵国骑兵倒在血泊之中。 “镇北王殿下,您快走!我们来掩护您!”一个千夫长大声喊道,随即挥刀斩杀了一名逼近的敌军士兵。 赵胤乾面色坚毅,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未战先逃,绝非我赵胤乾的作风!”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敌军,果断下令,“我们从南面突围!” 几名骑兵闻言,立刻调转马头,齐心协力地向前冲锋,很快便撕开了一道缺口。 赵胤乾带着仅剩下的六名骑兵,策马向南疾驰而去。 然而,梁军并未就此罢休,他们紧随其后,紧追不舍。 “速速回禀大将军,大营外围发现镇北王踪迹!”梁军的一名千夫长急忙下令。 一名斥候立刻领命,朝着梁军大营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名千夫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高声命令道:“弟兄们,那可是赵军的主帅,若是能将他擒获,我们便可立下赫赫战功!大家加把劲,追上去!” 梁军的士兵们听闻此言,士气大振,纷纷奋力追赶。 不多时,附近巡逻的梁军骑兵闻讯赶来,三十余骑如狼似虎般冲出,意图围堵赵胤乾。 面对紧追不舍的梁军,赵胤乾并未露出惊慌之色。 他沉稳地弯弓搭箭,一箭射出,便有两名敌军应声倒下。 然而,梁军仍如狗皮膏药般黏着不放,让赵胤乾感到压力倍增。 他深知,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一旦引来大股梁军,情况将变得极为危险。 正在他陷入沉思之际,林中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赵胤乾心中一紧,暗忖若是梁军铁骑赶到,他们恐怕将难以逃脱。 然而,当他看清了来骑的旗帜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见黑压压的骑兵队伍至少有五六千人,旌旗飘扬,上面都写着一个“赵”字。 “殿下,是赵国骑兵!”赵胤乾身旁的骑兵兴奋地喊道。 “我们有救了!”其他骑兵也纷纷欢呼起来。 很快,赵国骑兵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梁军团团围住。 双方展开激烈的厮杀,最终赵国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歼灭了这股梁军,并俘获了几名千夫长。 夜幕低垂,雁山大营的帅帐内灯火通明。 东方桀面带忧色,向帐内的众人汇报道:“几位殿下,辅国公大人,经过对俘虏的审讯,末将得知梁军此次伐赵,将出动整整二十万大军!”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十一皇子赵弘翎面色凝重道:“如此看来,这十万大军仅仅是梁军的先头部队!” 八皇子赵奕哲更是惊愕不已,声音颤抖地问:“二十万大军?我们……我们守得住吗?” 辅国公长叹一声,摇头道:“梁军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的处境堪忧啊。” 赵胤乾紧锁眉头,沉思片刻。 他深知雁山关内兵力有限,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万兵马,与梁军的二十万大军相比,兵力劣势明显。 而且,根据父皇的战略,能够用于作战的仅有三万虎贲军,辅国公的五万兵马则必须坚守雁山关,不能轻易出动。 然而,赵胤乾并不打算坐以待毙,若是等到梁军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赵国将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他深知要想击败梁军,必须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赵胤乾终于拿定了主意。 他决定利用虎贲军的精锐之师,在梁军尚未站稳脚跟之际,发动一场迅猛的攻势,给梁军一个迎头痛击。 赵胤乾神色凝重地缓缓开口:“诸君,我有一计,或许能够退敌。” 辅国公急切地问道:“哦?殿下有何妙计?” 赵胤乾沉声道:“本王打算在雁山关外的峡谷设下伏兵,而我则亲自率领十余骑,再次前往梁军大营,作为诱饵引诱梁军出战。” 此言一出,辅国公立刻表示反对,他焦急地说道:“镇北王殿下,万万不可呀!此举太过凶险,万一有个闪失,老臣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东方桀也连忙附和:“请九殿下三思!” 就在此时,赵奕哲却似乎看到了机会,他煽风点火道:“我觉得镇北王此计甚妙,以主帅为诱饵,梁军岂能不心动?只要他们上当,我们定能重创敌军。” 赵弘翎却持有不同看法,他冷静分析:“经过白天的事情,梁军未必会再轻易上当。” 赵胤乾瞥了赵奕哲一眼,心中明了其意图,赵奕哲这是巴不得他死在梁军大营前。 赵胤乾心中冷笑,随即抬头看向众人,“既然一个皇子作为诱饵不足以吸引梁军,那么再加上一个皇子如何?”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赵奕哲身上:“老八,不如你随我同去?” 赵奕哲一听要让自己去冒险,立刻脸色大变:“不要,送死的事我才不去!” 赵胤乾冷声道:“现在我才是三军主帅,由不得你。莫非你想抗命不成?” 赵奕哲急道:“我宁愿被你砍头!也不去送死!” 此时,赵弘翎却突然开口:“镇北王,我随你去吧!” 此言一出,东方桀大惊失色:“一个镇北王已经让我们头疼不已,御南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赵弘翎却平静地说:“两个皇子作为诱饵,换作我是梁军主帅,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东方桀虽然心中担忧,但也觉得赵弘翎所言有理,他微微点头:“可是此举实在过于凶险,万一...” 赵胤乾打断东方桀,沉声道:“现在敌众我寡,只能剑走偏锋!御南王,你可想清楚了?” 说着他的目光直视赵弘翎,期待着他的回应。 赵弘翎冷笑一声:“当然,本王可不想这功劳全被你占了!” 赵胤乾微微点头,表示默许了赵弘翎的跟随。 他转向辅国公夏言,郑重地说:“辅国公大人,劳烦你率大军在城外接应我们。此行虽凶险,但若能成功,必能重挫梁军锐气。” 夏言虽然担忧,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于是点头答应:“老臣定当竭尽全力,确保两位殿下平安归来。” 第59章 箭术比拼,诱敌深入 很快,赵胤乾便精心策划出了一套详细的作战计划。 骁骑参领韩蒙被委以重任,统领三万虎贲军潜藏在峡谷的入口处,犹如一群猛虎,静候猎物出现。 而辅国公夏言则带领五万精兵,在雁山关城下严阵以待,准备将梁军诱入预设的包围圈,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赵胤乾与赵弘翎便率领十余名精锐骑兵,悄然来到夏军大营的外围。 两面气势磅礴的黄龙王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两条巨龙在空中盘旋,威武而霸气。 这显眼的旗帜很快便引起了梁军斥候的警觉,他们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来,开始怀疑这是否是赵军的某种策略。 梁军大营,中军帅帐内气氛紧张而肃穆。 “报,报,大营外发现镇北王和御南王的王旗飘扬!”斥候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帐内的平静,带来了一则令人意外的消息。 顿时,帐内的将领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赵国的两位皇子,竟然只带了十余骑就敢出现在他们十万大军的营口? 蒙恩大将军剑眉紧锁,沉声问道:“可曾看清有多少兵马相随?” 斥候回答:“回大将军,仅见十余骑,未见大军踪迹。”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议论纷纷。 “大将军,这会不会是赵国的诱敌之计?”一位副将谨慎地提出自己的疑虑。 “哼,即便真是诱敌,我大营中有十万大军又何惧之有?更何况,不日之后,四殿下也将率领十万大军前来增援!”另一位将领不屑地反驳道。 “我们若能趁机擒获赵国的两位皇子,必定能大振我梁军士气!”又有人兴奋地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狂妄,区区十余骑竟敢前来挑衅我梁国十万大军,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蒙恩大将军怒气冲冲地说道,声音在帐内回荡,使得原本喧闹的议论声瞬间平息。 这时,一名参将挺身而出,他目光坚定,声音洪亮地说道:“大将军,马苏不才,愿领五千骑兵出营,定能剿灭这些贼人,生擒镇北王和御南王,以振我军威!” 蒙恩大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赵国两个皇子竟然只带十余骑就敢前来挑衅,若是不加以应对,必定会让军心动摇。 而且,若能生擒这两位皇子,必定能大大提振梁军的士气。 想到这里,蒙恩大将军果断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说道:“马苏!就由你领兵出营,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轻敌。” 很快,五千骑兵如潮水般涌出梁军大营,向着镇北王和御南王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刻,梁军大营外,镇北王和御南王率领的十余骑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似乎并不担心即将杀来的梁军骑兵,反而显得从容不迫。 当梁国的五千骑兵出现在视线中时,镇北王和御南王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们知道,这场精心策划的诱敌之计,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的战斗将如何展开,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战必将载入史册,成为梁赵两国交锋中的一段传奇。 紧接着,赵胤乾与赵弘翎二人迅速弯弓搭箭,嗖嗖嗖!数声箭响,几名梁军骑兵应声倒下,马匹惊恐地嘶鸣着,场面一片混乱。 “镇北王,你的箭术确实不凡,但在我赵军之中,恐怕也只能排在第二的位置。”赵弘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与挑衅,显然并非真心实意地称赞赵胤乾。 赵胤乾心中冷笑,他知道赵弘翎的言辞不过是变相的夸耀自己,于是他沉声回应:“那么,赵国箭法第一的神射手名头,想必是御南王你自封的吧?” 赵弘翎轻笑一声,毫不谦虚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倒是个明白人。” 赵胤乾眼神一凛,战意盎然地说道:“好,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们就来比比看,究竟谁的箭法更胜一筹!” 赵弘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挑衅地回应道:“比就比,我赵弘翎从未怕过谁!” 两人的对话中,火药味渐渐浓厚,一场箭术的比拼即将展开。 随后,他们鞭策胯下战马,不紧不慢地朝雁山关外的峡谷方向驰去。 为了确保诱敌成功,他们刻意保持着与梁军骑兵的距离,既不能太快以免敌人放弃追赶,也不能太慢被对方轻易追上。 沿途,赵胤乾和赵弘翎不时转身射箭,精准的箭矢不断射杀着梁军骑兵,制造出一片片的混乱和恐慌。 梁军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在他们的巧妙周旋下,始终无法缩小与他们的距离。 就这样,在打打停停中,赵胤乾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峡谷的入口。 他们回头望去,只见梁军骑兵依旧黑压压地一片,紧追不舍,似乎誓要将他们拿下。 赵胤乾和赵弘翎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随即他们催动战马,毫不犹豫地驶入了峡谷之中,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然而,梁军骑兵在即将进入峡谷时突然停了下来。 一名千夫长策马上前,警惕地说道:“马将军,前方就是盘龙峡谷,一旦我们深入其中遭遇埋伏,将很难撤出。” 另一位将领也附和道:“是啊,谷口两侧山林茂密,极易藏兵,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参将马苏望着远方逐渐远去的赵胤乾等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被贪婪和野心所取代。 他思索片刻,沉声道:“那可是赵国的两个皇子,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只要我们能够冲过峡谷,梁军铁骑便无所畏惧!” 他顿了顿,果断下令道:“传令下去,加速前进,火速穿过盘龙峡谷!我们必须抓住这个良机,一举擒获赵国的两个皇子!” “遵命,将军!”传令官应声策马往后,迅速传达命令。 随后,梁军骑兵再次策马而行,以更快的速度冲入盘龙峡谷,想要一举擒获赵胤乾等人。 就在马苏率领骑兵义无反顾地冲入峡谷之中时,峡谷两侧的山林突然旌旗飘扬,喊杀声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赵军士兵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出...... 第60章 首战大捷,我有一计 顿时,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自峡谷两侧倾泻而下,梁军骑兵们纷纷倒下,战场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马苏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这正是赵军精心策划的计谋。 他当机立断,下令道:“传我军令!前军立即转为后军,后军转为前军,全军撤退!” 然而,命令刚刚下达,一名将领便策马疾驰而来,面带惊慌地报告:“将军,大事不妙!后方出现大量赵军骑兵,已经将谷口封锁!” 马苏放眼望去,只见峡谷入口处赵军骑兵密布,而梁军则被困在峡谷之中,阵形迅速被冲进来的赵军骑兵打乱,双方随即陷入激战。 目睹此景,马苏心中大惊,叹息道:“我们中计了!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冲过这个峡谷!” 他拔出腰间的长剑,高举过头,大声下令:“全军听令,加速前进,随我突围!” 梁军骑兵闻令而动,策马疾驰。 经过一番激烈的突围战斗,马苏终于带领剩余的梁军骑兵冲出峡谷,朝着前方的密林逃去。 稍作休整后,马苏望着身边疲惫不堪的骑兵们,不禁叹了口气。 他沉声问道:“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马?” 一名将领回答道:“马将军,我们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千骑了。” 马苏听后,心中满是惋惜,叹息道:“哎,是我疏忽大意了,片刻之间便折损了千余精锐。” 正当马苏沉浸在自责之中,赵军骁骑参领韩蒙率领万余虎贲军如狼似虎般追了上来,形势岌岌可危。 马苏无奈,只能继续策马向北逃去,企图摆脱赵国追兵。 然而,就在此时,雁山大营总兵东方桀率领的一支兵马突然从林中杀出,对马苏的骑兵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面对赵军绝对的兵力优势,原本士气低落的梁军稍作抵抗后,便选择了投降。 而梁军的参将马苏则死于混战之中。 黄昏时分,雁山大营内灯火通明。 雁山大营总兵东方桀向九皇子赵胤乾汇报战绩:“镇北王殿下,今日的诱敌之计果然奏效,我军首战大捷,斩敌数千,俘虏梁军三千余人,眼下营中将士的士气高涨!” “末将已将捷报快马加鞭送往上京。” 然而,赵胤乾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 他深知梁军此次出动二十万大军攻赵,实力不容小觑。 尽管今日的诱敌之计重创了梁军,打击了他们的士气,但战争仍未结束。 他抬眸望向众人,沉声说道:“今日盘龙峡谷一战虽然胜了,但梁军实力犹在,我们仍不可大意。” 八皇子赵奕哲闻言有些不服,轻蔑地说道:“用五万人去打五千人,这种仗让我指挥也能赢!” 十一皇子赵弘翎则调侃道:“老五,今日你若是去了,说不定父皇也准你回上京了呢!可惜啊,这么好的立功机会!” 赵奕哲被说得有些气愤,反驳道:“少唬我!十余骑就敢去梁军大营挑衅,稍有不慎就会被生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辅国公夏言站出来说道:“梁军经过今日的大败,相信主帅蒙恩会变得更加谨慎。镇北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打算?” 赵胤乾眸光微闪,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必须赶在梁国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之前,再次重创他们。否则,雁山关将面临一场苦战。”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休整一晚,明日一早继续出击!” 次日,天刚破晓,晨光洒满大地。 韩蒙率领上百名精锐虎贲军,按照预定计划,果敢地前往梁军大营进行挑衅和骚扰。 梁军主帅蒙恩在之前的交锋中已经领教过赵军的狡猾,因此这次他选择了谨慎应对,只派出小股骑兵进行追赶。 双方骑兵在旷野上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战,马蹄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场面异常紧张。 就这样,赵军和梁军在雁山关前对峙了半个月之久,期间,赵胤乾不断派出小股骑兵骚扰梁军大营。 尽管梁军主帅蒙恩努力保持镇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营内的气氛却逐渐被惊恐不安所笼罩。 然而,赵胤乾深知,一旦梁国的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其强大的兵力优势将使他的骚扰战术变得不再奏效。 正当他为此感到束手无策时,一份重要的情报意外地打破了战场的僵局。 有斥候回报,在梁军后方三十里处发现了运粮队伍。 夜幕降临,雁山大营中军帅帐内。 赵胤乾沉声宣布:“本王决定亲自率领五千精锐骑兵,绕到梁军后方,偷袭他们的运粮队伍!” 辅国公夏言闻言,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急忙劝阻道:“镇北王殿下,万万不可再冒险了!” 东方桀也附和道:“是啊,殿下,现在梁军的另外十万兵马很可能即将赶到雁山关,一旦与他们遭遇,后果不堪设想!”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正是因为梁国大军即将集结完毕,我才更要抓住这次机会。若能成功袭击他们的粮草,必定能大大动摇梁军的军心!” 八皇子赵奕哲竟也劝道:“老九,别每次都想着以少胜多。我大赵国祚三百年,还从未有过皇子被擒的先例。万一……” 这时,十一皇子赵弘翎站出来打断了他的话,主动请缨道:“让我去吧!” 赵胤乾瞥了他一眼,有些怀疑地问:“你行吗?” 赵弘翎自信地回答:“我曾经在雁山关戍边两年,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因此,由我去袭击敌军粮草更为合适。” 赵胤乾闻言,眸光微闪。 考虑到梁国大军即将集结完毕,而他心中又有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 他猜想梁国内部此刻必定因大军出征而空虚,这正是他可以利用的弱点。 于是,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将偷袭梁军粮草的任务交给赵弘翎。 他转眸对赵弘翎说道:“好,御南王,就由你去执行这次任务。但务必小心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赵弘翎接到命令后,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当赵弘翎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赵胤乾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他双手负背,在帅帐内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众将领,嘴角微扬:“诸君,我有一计!或可使梁军不战而退!” 第61章 釜底抽薪,梁军集结 帐内众将领闻言,纷纷挺直了腰板,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赵胤乾,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镇北王殿下,总是能够带来出人意料的战术和策略。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此次梁国大军来犯,我们可利用其后方空虚的机会,率领精锐骑兵千里奔袭,直取梁国都城,实施釜底抽薪之计。一旦都城西宁告急,梁军必定会慌忙撤军回援。” 东方桀听完后,惊愕地说道:“镇北王殿下,这计划太过疯狂了吧...” 辅国公夏言也担忧地说道:“殿下,此举风险极大,大军深入梁地,后方的粮草补给都是大问题。” 赵胤乾不为所动,他淡淡一笑道:“无须担忧,我们可以以战养战,大军打到哪吃到哪。”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想当年,我皇爷爷和你们不就曾率几百轻骑就敢深入梁国腹地。以前皇爷爷只是将他们打趴下,这一次,我要将他们彻底打服!” 东方桀点了点头,道:“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此计若成,必定能一举扭转战局!” 然而,辅国公夏言仍有些忧虑,他说道:“殿下,梁国多戈壁荒漠,地形复杂,极易迷失方向。老臣实在担心...” 八皇子赵奕哲闻言,打断了夏言的话,说道:“辅国公,你过虑了。我们只需在军中找几个熟悉梁国地形的向导,便可化解此忧。” 东方桀接着说道:“可是殿下,我们如何得知你是否已经得手?”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届时若见梁军拔营回援,你们便可率军追击,必定能斩杀一波敌军。” 辅国公夏言见状,心中忧虑更甚,他说道:“殿下,还是让我去吧。老臣虽然年迈,但尚有余力。” 赵胤乾摇了摇头,道:“辅国公,你年事已高,不宜远征。况且,你若有失,我该如何向海棠交代?” 夏言闻言,心中一阵感动。他深知赵胤乾不仅是大赵的九皇子,更是他的女婿。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说道:“殿下若有失,老臣又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赵胤乾拍了拍夏言的肩膀,安慰道:“辅国公,你且放心。我此次深入梁国境内,只是打游击战,并不会与他们硬拼。本王的目的只是让梁军主力撤军回援。你只需坚守雁山关,待我归来便是。” 夏言见赵胤乾心意已决,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殿下务必要小心行事。” 赵胤乾点了点头,道:“辅国公放心,我自有分寸。守卫雁山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夏言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只要老臣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贼军踏入雁山关一步!” 三更时分,夜色如墨,雁山关大营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两万精锐骑兵已集结完毕,整齐划一地站在营地之中,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出征。 按照赵胤乾的精心部署,每名骑兵都轻装上阵,仅携带了必备的武器和七天的干粮。 他们深知此次军事行动的重要性与危险性,但心中却毫无畏惧。 想起这些日子里,在赵胤乾这位年轻皇子的英明指挥下,虎贲军与梁国的十万大军打得有来有回,每一次微小的胜利都让他们心潮澎湃。 如今,他们将要执行一项前所未有的军事任务——袭击梁国都城。 这样的疯狂计划,光是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他们知道,如果此行能够成功,不仅将彻底扭转雁山关的战局,更将让他们名垂青史,成为后世子孙口中的传奇英雄。 在辅国公众人的目送下,赵胤乾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 他毫不犹豫地催动战马,率领着两万精锐骑兵,缓缓驶出雁山关城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晨光熹微,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 一支赵国骑兵队伍急速穿过险峻的盘龙峡谷,顿时尘土飞扬。 不久后,便出现在巍峨的雁山关城下。 辅国公夏言早已站在雁山关城楼上,眺望着远方。 当他看到骑兵队伍中熟悉的赵弘翎身影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他迅速转眸,对身旁的士兵命令道:“快,打开城门!” 随着一阵沉重的吱嘎声,城门缓缓打开,赵弘翎率领的骑兵兴奋地涌入城内。 他们经过一夜的激战,脸上虽然带着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赵弘翎直奔雁山大营,来到中军帅帐前。 他大步跨入,将一个木匣子重重地置于桌案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哈哈,梁军运粮官已被我斩首,这是贼军首级!”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赵胤乾并不在帐内,不禁有些惊讶:“咦,怎么不见镇北王身影?” 东方桀上前一步,禀报道:“镇北王殿下已经率虎贲军偷袭西宁去了!” 赵弘翎闻言,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再次被赵胤乾的胆识和魄力所震撼,赵胤乾总是能够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震惊,随后抬眸说道:“这家伙,用兵总是这般冒险!” 八皇子赵奕哲此时慵懒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十一弟,既然你已经回来,这雁山关的防务就交给你了。” “我要回去补觉了,一夜没睡,可真是困得不行。”说着,他懒洋洋地走出帅帐,留下一众将领面面相觑。 赵弘翎看着赵奕哲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刻,梁军大营内,主帅蒙恩面色铁青,得知运粮队伍昨夜被赵军奇袭的消息后,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眼前的梁军士气低迷,人心浮动,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散。 蒙恩深知,如果不能及时扭转这种局面,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再也无法安心坐在帅帐中,决定亲自出营查看情况。 就在蒙恩一筹莫展之际,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汇报:“报,四殿下率领的十万大军已在营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这一消息如同一股清流,瞬间冲散了蒙恩心头的烦躁与焦虑。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知道四殿下的到来将为这看似僵持的局面带来转机。 蒙恩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快快备马,随我一同去迎接四殿下!” 第62章 雁山大战,饮马墨海 梁国四皇子梁世安将营寨安扎在芒山脚下,大军一字摆开,军阵绵延十余里,气势如虹,犹如一条巨龙蜿蜒在大地上。 蒙恩率领数百骑亲信赶到芒山大营,他纵身下马,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末将蒙恩参见四殿下!” 梁世安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冷淡,他瞥了韩蒙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与责备:“本王听闻那个赵国的镇北王,仅凭十余骑就敢对阵你的十万大军,而且你还让他给跑了!” 蒙恩闻言,心中一紧,战战兢兢地解释道:“那镇北王实在太狡猾了,他以十余骑做饵,在盘龙峡谷处埋下伏兵,马苏将军求功心切,不慎落入圈套,以致战死沙场。” 梁世安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阴沉,“韩将军,盘龙峡谷的失利,我们暂且不提。可是昨晚运粮队伍竟然在你大营后方遭遇袭击,这难道也是圈套吗?” “你身为大军统帅,后方粮道竟被敌人轻易截断,两战皆败,以至于现在军心涣散,人心浮动。你可知罪?” 蒙恩听到这番严厉的质问,额头冷汗直冒,连忙说道:“四殿下,末将确实疏忽了。这镇北王用兵如神,不按常理出牌,他惯用奇兵,末将也抓摸不透他的心思。” 梁世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罢了,从现在起,大军由我亲自指挥。我倒要亲自会会这个所谓的镇北王,看看他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他顿了顿,转眸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三日后发起进攻!本王要让赵国人知道,梁国的铁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日清晨,梁军在雁门关前布下了威武的军阵。 隆隆隆!沉闷的鼓声在战场上回荡,如同雷霆滚动,震撼人心。 “进攻!” 一声号令之下,数千名兵士扛着攻城云梯,如潮水般涌向雁山关城墙。 辅国公夏言亲自登上城楼督战,他断然下令:“放箭!” 箭矢如暴雨般从雁门关城楼倾泻而下,梁国士兵不断在冲锋中倒下。 尽管梁军有所损失,但在他们坚定的冲锋下,仍有少数士兵成功在城下架起云梯,开始朝着城楼攀登。 赵国士兵不断朝下投掷石块,梁军士兵纷纷从城楼上跌落,战场上哀嚎声此起彼伏。 城楼上的八皇子赵奕哲,脸色苍白地躲在城墙后,颤抖着声音问:“辅国公,这梁军不会真的攻上来吧?” 辅国公夏言神态坚定地说:“梁国擅长骑兵作战,攻城并非他们的长处。而且我们有雁山关这铜墙铁壁为依托,以逸待劳。” 十一皇子赵弘翎弯弓搭箭,瞬间城楼下的两名梁军士兵中箭倒地。 他转过头对夏言说道:“辅国公,你年事已高,城楼上有我就好,你还是回大营歇息吧!” 然而,辅国公夏言却不为所动,他坚定地说:“镇北王既已将雁山关的防务托付给我,我岂敢有丝毫懈怠!” 赵奕哲见状,心中的恐惧更甚,他勉强站起身,偷偷往城楼下一瞥,只见尸横遍野,但敌军仍如潮水般涌来。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要不,我还是先走吧?”说着,他转身就想离开。 赵弘翎闻言,立刻怒斥道:“赵奕哲,你是雁山关的守备,临阵脱逃,你是想扰乱军心吗?” 赵奕哲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躲在城墙后说:“没有,没有,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我怎么会走呢!”他的声音虽然小了许多,但眼神中的恐惧却仍未消散。 战斗持续到了黄昏时分,梁军虽然多次发起猛烈的攻城行动,但依旧未能踏上雁山关城楼一步。 大将军蒙恩眉头紧锁,对四皇子梁世安说道:“四殿下,我军士兵虽然勇猛无畏,但雁山关城楼高耸入云,仅凭现有的云梯恐怕难以攻克这座坚固的关隘。” 梁世安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副将,沉声问道:“投石车和冲车这些辎重何时能抵达?” 副将回答道:“回四殿下,再过两日这些攻城器械便能到达战场。” 梁世安眺望着远处的雁山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大梁铁骑威震天下,无人可敌。一千人攻城不够,就派一万人,一万人不够,就派三万人,甚至十万人!本王不信,这雁山关会如此难以攻克!” 蒙恩点头附和道:“只要我们能攻破雁山关,赵国的千里河山便任由我们梁军铁骑驰骋蹂躏。” 梁世安紧握拳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没错,我们必须拿下雁山关,为梁国开疆拓土,建立不朽功勋!” 梁国境内,荒漠无垠,数万骑兵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驰骋,马蹄声震天动地,卷起一阵阵尘土。 赵胤乾转头问向身边的骁骑参领韩蒙,“韩蒙,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韩蒙回答道:“殿下,经过六日的急行军,我们已经深入梁国腹地八百里,前方不远处就是墨海了。” 赵胤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们这一路上避开梁国的城池,绕道荒漠戈壁,虽然辛苦,但也因此避免了大规模的抵抗。偶尔遇到的小股敌军,也都被他们轻松歼灭。 他曾在地图上看过,墨海是西宁周边的一个湖泊,也就是说,他们即将抵达西宁城下。这个念头让赵胤乾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下令道:“诸军听令,我们到墨海饮马,稍作休整。” 话音未落,赵胤乾已经挥舞着马鞭,策马向前疾驰。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墨海边。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虎贲军纷纷下马,让战马在墨海边饮水。他们也趁机补充了随身携带的水袋。 韩蒙看着眼前的景象,对赵胤乾说道:“殿下,我们长途行军,所带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 赵胤乾环顾四周,只见墨海周边草原广袤,牛羊成群。他猜想这里定有梁人放牧。 于是,他下令道:“韩蒙,你率百余骑,去附近掳些牛羊来充饥。但切记,不可伤害牧民性命。” 韩蒙抱拳道:“末将遵命!” 随后,他纵身上马,率领百余骑策马远去。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名斥候策马疾驰而来。 他来到赵胤乾的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高声报告:“殿下,前方发现一支迎亲队伍,规模不小,至少有千人!” 第63章 带我走吧,庙堂震动 赵胤乾听闻此言,眸光明亮了几分。 他深知,是时候在梁国都城——西宁周边制造些大动静了,否则梁国大军可能还浑然不觉他们即将兵临城下。 想到此处,他纵身上马,命令道:“全军出击!” 随后,士兵们纷纷跃上战马,向前方疾驰而去。 而梁国的送亲队伍,在发现有不明骑兵逼近后,顿时陷入了紧张与混乱。士兵们纷纷拔刀,准备迎战,而那些胆小的侍女和太监则四散奔逃。 当他们看清那面黄龙大旗上赫然写着“镇北王”三个大字时,无不惊恐万分。 “是赵国的军队!” “这怎么可能!” 士兵们惊呼连连。 赵胤乾毫不留情,挥剑刺向一名梁军士兵,将其当场斩杀。 尽管梁军也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在两万虎贲军的强大攻势下,他们根本无力回天。 在混战中,一名将领眼见形势不妙,高声疾呼:“撤,快撤!” 他心中明白,此刻的逃跑比硬拼更为重要。他必须尽快将墨海出现一支庞大的赵国铁骑的消息带回西宁,让朝廷有所准备。 剩余的梁军士兵闻言,纷纷慌乱地四散而逃。然而,那些跑得慢的,终究没能逃脱赵军铁骑的追杀,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久,草原上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那辆鲜艳的红色马车孤零零地停在草地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韩蒙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镇北王殿下,这……这马车里的新娘子该如何处置?” 赵胤乾瞪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本王从不杀女人,随她去吧。” 韩蒙挠了挠头,笑道:“末将的意思是,殿下何不将她掳回去做个丫鬟?看这气派,她至少也是个王侯的千金,知书达理,定能把殿下伺候得舒舒服服。” 赵胤乾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长途行军,带个女人只会是累赘。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韩蒙连忙点头称是,恭维道:“殿下英明。想当年神宗皇帝也只是率军来到墨海,殿下这次直逼西宁,此战之后,必会名震天下!” 赵胤乾没有多言,只是说道:“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他握紧缰绳,准备策马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柔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你吗?乾哥哥。” 赵胤乾转眸一看,顿时呆住了。 只见魏雅芝轻轻掀开车帘,从马车中缓缓走出,她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嫁衣,宛如一朵盛开的火红的玫瑰。 他惊讶地开口:“雅芝,怎么是你?” 魏雅芝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赵胤乾,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乾哥哥,你知道吗?当我坐在那驶向梁国西宁的銮驾中,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绝望。我曾以为,此生与你再无相见之日。” 赵胤乾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追问道:“你父皇要把你嫁给谁?” 魏雅芝轻抿下唇,低声道:“是...梁国太子。” 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她微微抬起眼眸,凝视着赵胤乾,继续说道:“但是,因为你来了,我就不想嫁了。” 赵胤乾眉头微皱,问道:“你这是要逃婚吗?” 魏雅芝摘下凤冠,随手丢到一旁,“哎呀,这又不是本公主第一次逃婚了。乾哥哥,带我走吧!” 赵胤乾凝视着魏雅芝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雅芝,本王即将出征西宁,生死未卜,你当真要随我而去?” 魏雅芝毫不退缩,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勇气:“乾哥哥,我自幼习得弓马骑射,自信能与你并肩作战。” 赵胤乾眉头微皱,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你若是随我而去,魏国与梁国之间的关系必将紧张,你当真不担心吗?” 魏雅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将一国的命运寄托在一个女子的婚姻之上,何其荒谬。我魏雅芝,不过是个娇弱女子,这等重责大任,实在是难以肩负。” 赵胤乾心中微微一颤,回想起与魏雅芝在金陵和瓮城的点点滴滴,一股莫名的情感悄然滋生。 如今,看着她身着红妆,即将成为梁国太子的新娘,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如同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来晚了,小丫头。以后有我在的日子里,一定让你重新做回小孩。” 魏雅芝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笑着回应:“有乾哥哥在,我就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期待着赵胤乾能将她扶上马背。 赵胤乾瞥了一眼她那醒目的红妆,轻轻皱起眉头:“这身衣裳太过醒目,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魏雅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这有何难?”她动作利落地从一名倒下的兵士身上扒下一套铠甲,迅速穿在了自己身上。 换上铠甲的魏雅芝瞬间变得英姿飒爽,透出一股冷艳的气质。在赵胤乾的帮助下,她轻盈地跃上了战马。 随后,虎贲军整顿队伍,朝着西宁的方向疾驰而去,卷起一阵尘土飞扬。 而在梁国西宁的皇宫深处,当赵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传来,庙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恐慌与混乱。 梁皇面色阴沉,语气中透露出不安与焦虑:“贼军竟如此猖狂,竟敢直逼我西宁皇城。眼下我梁国大军远在雁山关作战,西宁城内仅有万余禁军驻守,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梁石恒急忙躬身行礼,试图为梁皇分忧:“父皇,儿臣认为,我们可以从城中临时招募壮丁,充实守军,坚守西宁。只要能够拖延到雁山关的大军回援,都城的危机自然可以解除。” 丞相宇文拓拔也附和道:“太子所言极是,陛下。当务之急是加强城防,同时立即派人前往雁山关求援。” 然而,梁皇却猛地一拍龙椅,怒道:“我梁国自立国以来,便以勇猛善战着称,岂有躲在城墙之后作战的道理?朕要御驾亲征,与贼军决一死战!”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百官纷纷下跪,齐声劝谏:“龙驾不可轻动!请陛下三思!” 梁石恒更是俯身叩首,“父皇,忍一时风平浪静。眼下贼军来势汹汹,我们若是与他们正面硬拼,只怕正中其下怀。待雁山关的大军回援,我们再前后夹击,必能一举歼灭敌军。” 第64章 佯攻西宁,真正目标 梁皇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好吧,就依太子所言。传旨下去,让蒙恩将军率大军即刻回援西宁。”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局势的冷静判断。 太子梁石恒闻言,心中稍安,他拱手道:“父皇英明,西宁之危定能解除。” 这日清晨,赵胤乾率领着两万虎贲军,气势如虹地兵临西宁城下。 只见西宁城城门紧闭,城楼上士兵严阵以待,气氛异常紧张。 赵胤乾策马上前,单骑直面城楼,他高声喝道:“我听闻梁国以骑兵威震四方,今日怎地成了缩头乌龟,躲在城墙后面不敢应战?” 此言一出,身后的虎贲军顿时哄笑起来,他们觉得赵胤乾的挑衅极为霸气,纷纷为他的胆识喝彩。 城楼上的太子梁石恒闻言,眉头紧锁,他望着城下的赵胤乾,沉声问道:“你就是那镇北王赵胤乾?” 赵胤乾微微一笑,答道:“正是本王。” 梁石恒冷笑一声,说:“赵胤乾,你倒有些胆识,竟敢孤军深入我梁国腹地,本太子佩服。不过,待我大军回援,你便是插翅也难飞。” 赵胤乾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本王的安危,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另外,有件事要告诉你,魏国的公主魏雅芝,已经被本王掳走了。” 城楼上的梁石恒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怒喝道:“赵胤乾,你胆敢掳走本太子的女人!我要杀了你!”说着,他便从身旁的兵士手中夺过一把弓箭,瞄准赵胤乾便射了出去。 赵胤乾见状,不慌不忙地拔出腰间的龙渊剑,轻轻一挥,便将那支射来的箭矢挡了回去。 他微微一笑,对着城楼上的梁石恒说道:“现在她已是本王的女人,你若是有种,便出城一战,否则,便乖乖交出西宁城。” 梁石恒被赵胤乾的挑衅气得面色通红,他转身对身后的将士们咆哮道:“狂妄!给我打开城门!本太子要与他决一死战!” 然而,众将士们却纷纷下跪劝阻道:“太子殿下,不可冲动啊!这是镇北王的圈套,我们千万不能中计!” 梁石恒被将士们的劝阻声拉回了理智,他缓缓回过神来,望着城下的赵胤乾,冷笑一声道:“赵胤乾,你以为你的激将法能对本太子奏效吗?一个女人而已,怎能与我大梁的千里江山相提并论。你若是识相,便速速退兵,否则,待我大军回援,定让你有来无回!” 这时,魏雅芝策马上前,高声对城楼上的梁石恒说道:“梁国太子,你听着,本公主不是任人摆布的玩物。你所谓的皇室联姻,在本公主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要嫁的是盖世英雄,不是你这种只会躲在城墙后面说大话的懦夫!你不配成为我的夫君!” 梁石恒被魏雅芝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良久才反应过来,怒喝道:“魏雅芝,你如此刁蛮无礼,本太子还不想娶你呢!” 夜幕降临,西宁郊外的赵军大营里灯火通明。 骁骑参领韩蒙不解地向赵胤乾询问道:“殿下,我们千里迢迢赶来,真的只是为了佯攻西宁吗?” 赵胤乾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的西宁城,说道:“韩蒙,我们此行虽带了骁勇的骑兵,但攻城并非我们所擅长。西宁城高墙坚,且我们未携带足够的攻城器械,硬攻只会损失惨重。” 韩蒙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但仍有些不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围城吗?” 赵胤乾顿了一顿,一个新的计划渐渐在他脑海中成形。 他深吸一口气,对韩蒙说道,“传令下去,三更造饭,五更拔营。” 韩蒙闻言,脸上露出惊诧之色:“殿下,我们这是要撤军?” 赵胤乾点头,分析道:“估摸着时间,梁国大军应该已经在回援的路上了。我们再继续留在这里,等他们大军一到,我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韩蒙这才恍然大悟,钦佩道:“末将明白了,原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牵制梁军,让他们从雁山关撤军。” 赵胤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我们的任务还远未结束。我们不仅要牵制梁军,更要重创他们的主力。” 韩蒙疑惑地望向赵胤乾:“殿下的意思是?”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道:“梁国的大军。我猜他们此刻已经得知西宁被围的消息,正在回援的路上。我们真正的战场,将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韩蒙恍然大悟,“殿下是想设伏?” 赵胤乾点头,“不错。梁军急于回援,必走大路,而七里坡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那里地形险要,适合守株待兔。” “我们只需在那里设下伏兵,便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韩蒙听到赵胤乾的计划,忍不住兴奋道:“此计甚妙!若成功,必能重创梁军主力,震动天下!” 赵胤乾拍了拍韩蒙的肩膀,道:“明日一早便开始行动。记住,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梁军主力,而非西宁城。” 翌日晌午时分,西宁城外的斥候在侦查时,惊讶地发现赵军大营竟然人去马空,一片寂静。 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城中,向太子梁石恒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 梁石恒听闻消息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定是赵胤乾的诡计,他想让我们误以为他已经撤军,从而放松警惕,我们断不能上当。” 丞相宇文拓拔也点头附和道:“太子殿下说得极是。赵胤乾此人狡猾多端,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忧。再过几日,等我大军主力回援,士气恢复,纵他赵胤乾再有神通,也插翅难飞。” 梁石恒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丞相大人说得是。我们眼下只需守好西宁城,静待大军回援,便可高枕无忧了。” 而此时的赵胤乾,经过几天的急行军,终于来到了七里坡。 这里山林密布,地势险要,而中间的山谷则是通往西宁的必经之路。 赵胤乾仔细观察地形后,心中有了计较。 他召集众将,下令道:“此处地形险要,乃是设伏的绝佳之地。我们就在此埋伏,等待梁军自投罗网。” “诺!”众将领命而去,很快虎贲军便在这片密林中悄无声息地展开了埋伏。 赵胤乾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的山谷,静静地等待猎物进入伏击圈。 第65章 你要负责,不敢想了 在雁山关梁军大营内,梁国军队上下震惊不已。 他们得知赵胤乾率领精锐骑兵出其不意地绕过了他们的防线,直取西宁城。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令他们措手不及。 四殿下梁世安闻讯后,当机立断,率领五万骑兵疾驰回援西宁。为了确保大军的安全,他指派大将军蒙恩率领部分兵力断后,以抵御可能的赵军追击。 辅国公夏言观察到梁军撤退井然有序,并未贸然发起追击。他深知,此时的梁军虽然处于劣势,但仍有相当的战斗力,不可轻举妄动。 时值晌午,烈日当空。 梁世安率领的骑兵队伍终于抵达了七里坡,这里地势险要,山峦起伏,道路狭窄。 一名将领建议道:“四殿下,大军连续几日急行军,将士们或许还能勉强支撑,但战马已经疲惫不堪。前方的山谷中树木茂密,阴凉宜人,我们是否应该在此稍作休整?” 梁世安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的山谷,只见山谷中灌木丛生,绿树成荫,确实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然而,另一名将领却提出异议:“四殿下,七里坡是通往西宁的必经之路,此处地形险峻,极易藏兵伏击。我们是否应该先快速穿过山谷,再寻找安全之地休整?” 梁世安微微摇头,显得颇为自信:“你的担忧虽然有理,但赵军的目标显然是西宁城,他们不太可能在此处设伏。我们不必过于紧张。” 于是,他果断下令:“传我军令,全军进入山谷休整。” 随着命令的下达,疲惫的将士们纷纷下马,在山谷中找寻阴凉处休息。 然而,他们并未意识到,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就在梁军士兵在山谷中悠然纳凉、饮水解渴之际,突然间,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只见赵胤乾率领的虎贲军如猛虎下山,从山谷两侧迅猛杀出,势不可挡。 梁世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面色惨白,他慌乱地大喊:“快!御敌!” 然而,此时的梁军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原本松散的队伍在虎贲军的猛烈冲击下顿时乱作一团,许多将士在慌乱中死于自相踩踏。 在激烈的混战中,梁军士兵们如同被狂风吹拂的枯叶,不断有人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山谷。 梁世安在混乱中勉强维持着镇定,他试图组织起残余的兵力进行反击,然而在虎贲军的猛烈攻势下,这些反击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名忠诚的将领奋力跑到梁世安身边,急切地说:“殿下,我们败了,快走!” 梁世安这才如梦初醒,他意识到梁国骑兵已经大势已去,在这狭窄的山谷中,他们的骑兵根本无法发挥应有的优势。 在将领的搀扶下,梁世安艰难地爬上战马,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 他下令道:“我们撤!” 随后,他率领着仅剩的几百名亲兵仓皇向谷外逃去。 在激烈的混战中,只有少数梁军将士幸运地逃出了山谷。 经过一场漫长的激战,山谷终于恢复了宁静。 虎贲军的将士们满脸疲惫但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声欢呼:“我们胜了!赵国胜了!” 韩蒙上前向赵胤乾汇报:“殿下,七里坡一战,我们歼敌四万!” 赵胤乾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干得漂亮,此战之后,梁军短时间内定不敢再对赵国用兵!” 一旁的魏雅芝也兴奋地说道:“乾哥哥真是用兵如神,以两万之众就大败梁军的五万骑兵。”她看着赵胤乾,眼中充满了敬佩与爱意。 赵胤乾转头看向她,微笑着说:“这次伏击战我们确实是占尽了地利,若是在广袤的草原,与梁军正面交锋,胜负便难以预料了。” 魏雅芝听后,微微蹙眉,担忧地问道:“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乘胜追击,还是……” 赵胤乾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梁国的大军正在回援的路上,我们不能再继续冒险了,必须要撤回雁山关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魏雅芝,语气中透着一丝期待,“傻丫头,你愿意随我一起回赵国吗?” 魏雅芝闻言,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她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倔强地嘟嘴道:“不跟你回去,我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是你把我掳走的,你要负责到底!” 赵胤乾听后,他微笑着点头,认真地说:“好,我会负责到底。” ...... 雁山关城楼之上,夏言与众将领并肩而立,目光远眺。 东方桀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梁军退兵已有半月之久,可镇北王迟迟未归,真是让人心急如焚啊!” 五皇子赵颐政却显得不以为然,他轻飘飘地说道:“若我九弟真的战死沙场,那也算是精忠报国,死得其所了。” 十一皇子赵弘翎听后,不满地皱眉道:“老五,你怎能如此说话?镇北王身系国家安危,岂容你轻言生死?” 夏言这时却显得颇为笃定,他缓缓道:“镇北王天生贵气,我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归来。” 就在这时,一名将领突然高声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一支黑压压的骑兵队伍正疾驰而来。当他们看清那面熟悉的镇北王旗帜时,心中都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夏言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高声说道:“是镇北王殿下,是殿下回来了!” 他立刻转身吩咐道:“快,打开城门,迎接镇北王!” 在雁山大营的中军帅帐内,赵胤乾向众人详细讲述了深入梁国后的种种经历。 当他提到虎贲军大败梁国精锐骑兵的战绩时,众将领无不震惊失色。 夏言感慨道:“殿下用兵如神,真乃我大赵之福啊!七里坡一战,不仅让魏梁两国不敢小觑我们赵国,更让天下人看到了我大赵的军威!” 东方桀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多久没有打过这样的大胜仗了!这一战,足以让殿下名垂青史!” 夏言又说道:“老臣这就将雁山关大捷的消息传回上京,让陛下和朝中的大人们也高兴高兴。” 赵胤乾点了点头,说:“战事已了,我们也该准备一番,回上京去了。” 这时,赵颐政听到他们即将回去的消息,连忙凑上前来,一脸期盼地说道:“雁山关之战,我虽然没有立下什么大功,但好歹也出了不少力。” “九弟,你回去之后,能不能在父皇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皇兄我在这里真的住不惯了。” 赵胤乾闻言,转眸轻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想回去了?” 赵颐政连连点头:“朝思暮想。” 赵胤乾轻笑一声,说:“我看你是想别人的小娘子吧!” 赵颐政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摆手道:“不敢了,再也不敢想了!我现在只想回上京,其他什么都不想。” 第66章 梁赵决裂,寒冬困局 数日之后,赵国上京的乾清宫中,百官已齐聚一堂,肃然而立。 “宣——虎威大将军、镇北王赵胤乾觐见!特准其佩剑上殿,以彰其功!”御前内侍的高亢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余音袅袅。 只见赵胤乾身披战甲,腰挂锋利宝剑,步伐坚定,昂首阔步地走进大殿。 几位皇子在旁侧目而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嫉妒与不甘交织在一起。 大赵国祚三百年,能佩剑上朝者寥寥无几,而赵胤乾仅凭一场胜仗便获此殊荣,自然引来了他们的注目与不满。 赵胤乾行至殿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恭敬:“儿臣参见父皇,甲胄在身,不能行跪拜大礼,请父皇恕罪!” 赵皇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声音和煦:“胤乾,快快起来,无需多礼。” 赵胤乾闻言,缓缓起身,双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沉甸甸的虎符,呈于赵皇面前:“父皇,这是雁山大营的调兵虎符。如今敌军已退,理应交还父皇保管。” 赵皇目光落在虎符上,淡淡道:“这虎符你先拿着吧。”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朕得知你仅凭万余虎贲军就敢深入梁国腹地八百里,直逼其都城西宁,且在回军途中巧设伏兵,大破梁军铁骑,此举真是有勇有谋。老九,你颇有你祖父当年的风采啊!” 赵胤乾谦逊地回应道:“儿臣只是尽忠报国,不敢贪功,击败梁军实乃雁山关全体将士之功。” 赵皇点头赞许:“七里坡一战,不仅让赵国扬眉吐气,更让诸国见识了我大赵的军威。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赵胤乾沉思片刻,道:“儿臣吃穿不愁,不敢再求赏赐。若父皇恩准,儿臣愿将此次战功所得,全部用于犒赏三军。” 赵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点头应允:“好!居功不自傲,朕心甚慰。便准你所请!” 五皇子赵颐政小心翼翼地提出:“父皇,雁山关大捷,守备赵奕哲亦是功不可没。儿臣斗胆,恳请父皇考虑将其召回上京,以彰其功。” 赵皇听后,眉头微皱,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他如何功不可没?镇北王仅率十余骑前往梁军大营挑衅时,这竖子何在?镇北王千里奔袭西宁之际,他又身在何处?” “据朕阅览的奏疏所述,赵奕哲临阵之时竟有怯敌之嫌,行为懒散,懈怠战事。如此表现,何谈功勋?便让他在雁山关继续反省己过吧!” 五皇子见父皇态度坚决,只得默默退到一旁。 此时,十一皇子赵弘翎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 赵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十一,你有何事?” 赵弘翎深吸一口气,道:“父皇,镇北王在领兵深入梁国后,竟然擅自行动,掳走了魏国公主魏雅芝。此事关系重大,儿臣认为有必要向父皇禀明。” 赵皇闻言,目光转向赵胤乾,沉声问:“老九,可有此事?” 赵胤乾心中一紧,他带回魏雅芝的事情虽然尽量保密,但雁山大营人多嘴杂,难免走漏风声。 他没想到赵弘翎会在此刻提及此事,数日前他们还并肩作战,如今却背地里捅他一刀,心中不禁冷笑。 他抬起头,坦然地说:“御南王所言非虚,儿臣此行确实带回了魏国公主。” 赵皇眉头紧锁,不解地问:“你为何要掳走魏国公主?这岂不是会破坏魏赵两国的友好关系?”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解释道:“父皇,请容儿臣细细禀报。那日儿臣行军至墨海时,偶遇一迎亲队伍,车中的新娘正是魏国公主魏雅芝。儿臣深知赵国与魏国缔结幽都之盟已久,两国边关相安无事已有十年。但如今魏国突然与梁国联姻,儿臣担心此举会对赵国不利。这才决定掳走魏国公主。”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魏国是想和梁国联姻啊!” “魏梁两国若是走得太近,确实会对赵国不利!” 赵胤乾继续说道:“儿臣认为,我们必须密切关注魏国的动向,防止他们与梁国联手对赵国构成威胁。因此,掳走魏国公主是儿臣为了维护赵国利益而做出的决策。” 赵皇面带忧虑,担忧地问道:“你破坏了他们的联姻,魏国是否会因此怨恨我们,借故发兵讨伐赵国?” 赵胤乾镇定地回应道:“父皇,魏国不会怨恨我们。相反,他们还会派遣使者前来赵国,继续与我们修好。” 赵皇疑惑地追问道:“这是为何?” 赵胤乾解释道:“从前,魏国之所以想要与西梁联姻,是因为他们认为赵国弱小,想要借西梁之力来制衡我们。然而,经过雁山关一战,他们必定看到了赵国的实力。如今,魏人再也不敢小觑我们了。他们深知与赵国修好才是明智之举,因此会主动派遣使者前来修好。” 赵皇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言之有理。” 事态的发展正如赵胤乾所言,不久之后,魏国又派遣使臣来赵,断绝了与梁国的往来。 随着梁军的大败,梁赵两国的关系急剧恶化,梁国果断停止了向赵国出口马匹和木炭。 深秋时节,天气逐渐转凉,御书房太极殿内气氛凝重。 众皇子和六部机要官员齐聚一堂,共同商议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木炭短缺危机。 赵皇面带忧虑,开口道:“眼下即将入冬,梁国突然停止向我们出口木炭,必将导致木炭价格飙升,民生困苦。诸位爱卿,可有良策应对此等困境?”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应答。 二皇子赵元稷沉思片刻,率先开口:“父皇,我赵国虽也有万顷山林,但制作木炭耗时过长,恐怕难以应急。儿臣认为,我们可以多制备些棉袄,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寒冬。” 赵皇点了点头,无奈叹息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先确保百姓能够度过这个冬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赵胤乾突然出声,“父皇无需过于担忧,儿臣已有应对之策。” 赵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急切地问道:“哦?老九,你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赵胤乾转向工部尚书李世贤,沉稳地说:“李世贤,之前我命你从瓮城开采的煤炭,可都顺利运回了上京?” 第67章 众人质疑,亲身试验 工部尚书李世贤上前一步,恭敬地说:“启禀镇北王,煤炭已悉数运至上京,现正妥善存放在工坊的仓库内。”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露出些许惊疑之色。 二皇子赵元稷率先发问:“九弟,你所言之煤炭,莫非就是那种传闻中可以燃烧的黑色石头?” 赵胤乾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正是。有了它,赵国将踏上强盛之路!” 赵元稷眉头微皱,质疑道:“我听闻曾有人因使用煤炭取暖而不幸丧命,你何以断定它能助赵国崛起?” 十一皇子赵弘翎也感到惊讶:“九哥,你不会是想用煤炭来代替木炭吧?” 赵胤乾淡然回应:“有何不可?煤炭本就是一种高效的燃料。” 赵元稷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九弟,这可不是儿戏,若真因此出了人命,你该如何担责?” 赵胤乾神情坚定:“我自有分寸。” 眼见众皇子议论纷纷,赵皇威严的声音响起:“老九,你且说说,这煤炭当真能用于取暖吗?” 赵胤乾恭敬回答:“父皇,煤炭不仅可用于取暖,还能用于生火做饭。但它确实也存在使用不当导致中毒身亡的风险。” 赵皇问:“哦?那你有何办法确保安全使用?” 赵胤乾道:“儿臣曾在古籍中读到过关于煤炭的安全使用方法。只需将其加工成蜂窝煤状,便可有效避免燃烧不充分导致的中毒问题。” 赵元稷冷笑一声:“听起来倒是头头是道,但你毕竟未曾亲自试过,怎敢拿百姓的性命冒险?” 赵胤乾目光坚定:“我有十足把握!” 赵元稷不依不饶:“父皇,切莫听他一面之词。眼下寒冬将至,我们当务之急是赶制棉袄,以御严寒。” 赵皇听到赵胤乾提及的蜂窝煤,心中也泛起一丝疑惑。他深知老九赵胤乾虽然聪明,但此事关乎百姓生死,不可轻率。 “老九,你可曾真的试过这蜂窝煤?”赵皇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赵胤乾。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父皇,儿臣虽未亲自试过,但古籍上的记载详细。蜂窝煤的制作并非儿臣臆想,而是有据可循。” 他顿了顿,“儿臣提议,可先命工匠制作一些蜂窝煤样本,只待试验成功后,便可大量生产。” “试验?”赵皇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悦,“百姓的性命岂能拿来试验!” 赵胤乾急忙解释道:“父皇,儿臣所言的试验并非直接让百姓使用,而是先在工坊中进行安全测试,确保无误后再推向民间。” 赵元稷冷笑一声,道:“九弟,你可知这其中的风险?一旦试验失败,工坊的工匠们岂不是要遭殃?” 赵胤乾看向赵元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二哥,皇弟我愿亲自参与试验,若有闪失,我愿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赵皇也看向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老九,你可知这其中的利害?”赵皇沉声问道。 赵胤乾点头:“儿臣知道。但儿臣深知,若这蜂窝煤能成功发明和普及,将为赵国带来多大的利益。它不仅能够解决百姓取暖、生火做饭的问题,更能大大减少木材的砍伐,保护赵国那广袤无垠的山林。” 赵皇沉思片刻,缓缓道:“好,朕便给你这个机会。但朕要告诉你,若是你失败了,朕定不轻饶!” 赵胤乾心中一喜,连忙跪拜道:“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众皇子见状,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再出声反对。 朝会结束后,赵胤乾紧随其后,跟随工部尚书李世贤的脚步,一同踏入了工部的工坊。 只见工坊内,工匠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各种工具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赵胤乾首先指示工匠们制作蜂窝状的模具,这是制作蜂窝煤的关键步骤。他详细解释了模具的形状和尺寸,要求工匠们务必精确制作。 工匠们听后,立刻动手开始工作,工坊内响起了一片敲打和切削的声音。 随后,他让人将煤块捣碎,加入黄土和水进行搅拌,使其混合均匀,工坊内顿时弥漫着一股煤泥的特有气味。 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李世贤不禁心生疑惑,他转向赵胤乾问道:“九殿下,我看这蜂窝煤的制作过程,似乎只是简单地加入了泥和水,这样就能解决中毒的问题了吗?” 赵胤乾笑着摇了摇头,说:“李大人,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真正的玄机,其实在于那蜂窝状的模具。” 李世贤闻言更加不解,皱眉道:“蜂窝状的模具?这有何玄机?” 就在这时,一个工匠走近前来,恭敬地向赵胤乾禀报:“启禀镇北王,煤泥已经和好,请问下一步该如何操作?” 赵胤乾指了指旁边的模具,说:“将拌好的煤泥放入这蜂窝煤模具中,然后用力压实。” 工匠领命后转身离去,按照赵胤乾的指示开始制作蜂窝煤。 只见工匠们以手工压制的形式,将煤泥压入模具中,不一会儿,就制作出了一个个具有九个均匀分布的小孔的蜂窝煤。 看着制作完成的蜂窝煤,李世贤忍不住再次发问:“九殿下,这蜂窝煤就这样制好了吗?它真的不会烧死人吗?” 赵胤乾点头肯定道:“等晒干后就能使用了。李大人,你可注意到这蜂窝煤上的九个小孔?” 李世贤仔细端详着蜂窝煤,点了点头:“看到了。不知这般设计有何玄机?” 赵胤乾解释道:“这九个小孔的设计,正是为了让煤炭在燃烧时能够充分与空气接触,从而确保煤炭能够完全燃烧。这样一来,就不会释放出有毒气体,百姓在使用时自然也就不会中毒身亡了。” 李世贤听后恍然大悟,对赵胤乾的聪明才智赞叹不已:“九殿下大才!” 然而,尽管他理解了蜂窝煤设计的巧妙之处,但心中仍然不免有些忐忑。 毕竟,这蜂窝煤能否真正解决煤炭燃烧带来的中毒问题,还需要经过实践的检验。 第68章 现煮现吃,大材小用 经过连日的晾晒,蜂窝煤终于完全干透。赵胤乾望着工坊内排列得井井有条的蜂窝煤,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此时,工部尚书李世贤走上前来,恭敬地问道:“殿下,今日是否开始试验?” 赵胤乾轻轻点头,随即问道:“李世贤,我之前交代你准备的东西,都齐全了吗?” 李世贤立刻回应:“一切均已备妥,殿下请随我来。”说着,他引领赵胤乾进入工坊内的一间屋子。 屋内,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火炉,火炉上则架着一锅冷水,旁边,切好的羊肉片和大白菜整齐地放着。 赵胤乾从容落座,命令道:“李世贤,还等什么,点火吧。” 然而,李世贤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殿下,您身份尊贵,万一有何闪失,卑职实在担当不起。要不,还是让工匠们来操作吧?” 赵胤乾坚定地摇头:“不必。本王要让世人知道,只要掌握正确方法,使用蜂窝煤并不会中毒。” 李世贤闻言,不敢再多言,转而向工匠示意:“快,点火!” 工匠随即点燃火炉中的干草,不一会儿,蜂窝煤便熊熊燃烧起来。 李世贤见状,惊讶道:“殿下,真的烧起来了,而且还是蓝色的火焰。” 赵胤乾见状,却神色凝重,急忙命令:“快,把所有窗户都打开!” 看到赵胤乾如此紧张,李世贤也心生不安,连忙跑去将窗户一一打开。 随着新鲜空气的流入,火炉中蜂窝煤的蓝色火焰逐渐消退,最终整块煤呈现出炽热的红色。 李世贤不解地问:“难道是风太大,把火焰吹灭了吗?” 赵胤乾缓缓道:“李大人,蜂窝煤正常燃烧时是看不到火焰的。” “如果在燃烧过程中煤炭呈现出蓝色火焰,那就意味着屋内氧气供应不足。这种情况下,就会产生无色、无味的一氧化碳。在密闭环境中,这种气体足以让人毙命。” 李世贤听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殿下刚才让卑职开窗,是为了确保屋内氧气充足。” 他望着那红热的蜂窝煤,又好奇地问:“可如此便能将水烧开吗?” 赵胤乾点头,目光紧紧盯着火炉上的锅。随着时间的推移,锅里的水开始泛起小泡,随后逐渐沸腾起来。 李世贤激动地喊道:“殿下,水沸了!” 赵胤乾随即动手,毫不迟疑地将羊肉片放入沸腾的锅中,轻轻搅拌。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李世贤,微笑道:“李大人,还未用饭吧?请坐。” 李世贤坐下后,满脸疑惑地问道:“殿下,这又是何种吃法?羊肉这样煮能吃吗?” 赵胤乾耐心解释:“今天咱们涮火锅。这羊肉片选料讲究,质地鲜嫩。只需在沸水中煮制片刻,再配以特制的蘸料,简直堪称人间美味。” 说着,他便挽起袖口,亲自示范,夹起一片羊肉,在蘸料中轻轻一转,便送入口中,大口咀嚼,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他边吃边赞叹道:“尤其在冬天,正是涮火锅的好时节,现煮现吃,热气腾腾,完全不用担心菜肴变冷。” 看着赵胤乾吃得如此享受,李世贤虽然心动,却仍有些犹豫。 赵胤乾见状,主动将煮好的羊肉片夹到李世贤的碗中,鼓励道:“李大人,尝尝看,这口感绝对丝滑。” 李世贤在赵胤乾的劝说下,终于鼓起勇气尝了一口。 顿时,他眼睛一亮,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忍不住赞叹道:“殿下,这羊肉真是美味至极!” 他接着感慨道:“这种涮火锅的吃法,我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没想到这羊肉片经过沸水的烹煮,竟然能变得如此滑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赵胤乾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放下筷子,挥手示意李世贤继续品尝,同时解释道:“李大人,你看,这涮火锅既简单又方便。而且,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喜好来选择食材和蘸料。可谓是老少皆宜!” “殿下,要我说,这涮火锅吃法既能入朱门豪宅,又能进市井陋院。””李世贤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他忍不住再次夹起一片羊肉片,放入滚烫的锅中轻轻搅动。 随着羊肉片在锅中翻滚,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不一会儿,羊肉片便变得鲜嫩可口,李世贤迫不及待地夹起,沾上特制的蘸料,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哇,真是太美味了!”李世贤忍不住赞叹道。 工匠们被那四溢的菜香吸引,纷纷聚在窗口前,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你们看,这蜂窝煤不仅无毒无害,而且用它煮出的菜似乎更加香气扑鼻!” “是啊,即使隔得这么远,也能闻到那诱人的香气!”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响亮的通报声:“瑞王殿下到! 工匠们闻声,纷纷恭敬地跪下。 很快,赵元稷便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桌上那热气腾腾的火锅上,随后转向那火炉中烧得通红的蜂窝煤,开口问道:“九弟,你没事吧?” 赵胤乾回头一笑,说:“我能有什么事?二哥,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尝尝这火锅?” 赵元稷摆摆手,说:“不必了,这种吃法我恐怕享受不来。父皇特地让我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赵胤乾起身道:“试验已经结束,我正要去找父皇汇报结果。”他转向李世贤,“李大人,我们走吧。” 说完,两人便离开了房间,留下赵元稷独自站在屋内。 赵元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桌上那香气四溢的火锅上。 他转向一旁的工匠,好奇地问道:“本王问你,这火锅究竟怎么吃?” 工匠答道:“听镇北王说,只需将羊肉片放入沸水中煮上片刻,再蘸上特制的调料,便可直接食用。” 赵元稷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便按照工匠所说的方法涮起了火锅。 当他将那鲜嫩的羊肉片夹入口中,顿时忍不住赞叹道:“嗯...真是没想到,如此简单的烹煮方式,竟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佳肴。” 在太极殿内,赵皇听完赵胤乾关于蜂窝煤试验成功的汇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赵胤乾自信地陈述:“父皇,这蜂窝煤不仅有效解决了赵国短期木炭紧缺的困境,更能为国库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儿臣建议,煤炭的开采与经营应由官家统一负责。” 赵皇听后,满脸喜色,赞许道:“如此甚好,甚好啊!老九,你这次又为国家立下大功了!” 赵胤乾继续道:“父皇,若您仅将煤炭视为取暖做饭之用,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之前儿臣曾提及,煤炭其实是赵国迈向强盛的起点。” 赵皇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奇地追问:“老九,你此言何意?” 第69章 自己动手,红衣大炮 煤,乃能源之母,无其则钢无以炼,人类的工业之火亦难燃起! 赵胤乾眼神坚毅地表示:“父皇,煤炭在手,赵国炼钢指日可待。届时,锋利兵刃、坚固铠甲皆可得,更可铸成红衣大炮,壮大国力。” 赵皇听得一头雾水,转向旁边的工部尚书李世贤:“李世贤,你可知道这钢和红衣大炮是何物?” 李世贤也是一脸迷茫,恭敬地回应:“陛下,臣也未曾听闻。” 赵胤乾耐心解释:“父皇,简单来说,钢其实就是铁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后得到的更高级的金属材料。它的硬度、韧性都比铁要好,是制造高级兵器和器械的理想材料。” 赵皇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别十余年,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知道这么多。 他好奇地问:“那红衣大炮又是何物?” 赵胤乾眼神坚定地说:“红衣大炮...是一种毁天灭地的武器,一旦发射,其炮弹的威力足以摧毁方圆半里内的一切生灵。” 赵皇听后震惊不已,疑惑地问道:“老九,这红衣大炮当真有如此威力?” 赵胤乾深知,在冷兵器时代,大炮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他点头肯定:“确实如此。而且,儿臣打算研发的黑火药,是制造这种炮弹的关键。” “一旦我们赵国掌握了黑火药,必将睥睨四方。” 赵皇闻言,面露忧色:“研发黑火药,这听起来太过危险,寡人担心……” 赵胤乾打断道:“父皇,眼下赵国势微,如果我们不奋发图强,就难免遭受他国的欺凌。” “我们必须强大起来,才能保护百姓,扞卫领土。研发黑火药虽然危险,但它是我们赵国走向强盛的必经之路。” “而且,通溟渠即将完工,炸开象隐山也需要黑火药的力量。” 赵皇听了赵胤乾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赵胤乾自魏国归来后的诸多贡献,确实让赵国朝堂内外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自己作为一国之君,更是作为他的父亲,确实应该给予他更多的支持和鼓励。 赵皇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老九,既然你如此坚定,那寡人便支持你。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鲁莽。” “我会让武库司全力协助你,确保研发黑火药的工作顺利进行。” 赵胤乾听到赵皇的支持,心中一阵激动,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谢父皇信任,儿臣定不负所望!” 随着蜂窝煤试验的圆满成功,工部迅速启动大规模生产,民间迅速掀起一股“用煤热潮”。 为确保市场秩序,防止不法商人牟取暴利,官府严格把控煤炭的开采与经营权,此举不仅维护了煤炭市场稳定,更为赵国带来了可观的财政收入。 冬夜静谧,镇北王府书房内灯火辉煌,暖意融融。 赵胤乾、魏雅芝、夏海棠与月婵围坐火锅旁,欢声笑语不断。 月婵率先开口,笑容满面道:“公子,自从麒麟酒楼推出‘天下一锅’的吃法,食客们纷至沓来,涮火锅的人络绎不绝,酒楼的生意异常红火,远超往昔。” 赵胤乾点头微笑,自信满满地说:“那是当然。我将三国佳肴融合,百姓们无需远行,便能品尝到三国的特色美食。” 夏海棠听得如痴如醉,不禁赞叹道:“殿下,你的想法真是太超前了,海棠佩服。” 她凝视着火炉中燃烧的蜂窝煤,继续道:“用这蜂窝煤替代木炭,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吃饭时被烟熏火燎了,殿下是怎么想到这么绝妙的点子的呢?” 赵胤乾谦虚一笑:“在魏国时,我博览群书,偶然间发现一本古籍,其中便记载了煤炭的妙用。” 魏雅芝好奇地问:“那书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赵胤乾眨眼道:“雅芝,你偏爱武艺,少涉文墨,自然未曾见过。” 魏雅芝撇撇嘴,转向夏海棠:“海棠姐,你看他,又取笑我读书少!” 月婵也笑着打圆场:“雅芝,公子并无此意,你莫要多心。” 赵胤乾见气氛融洽,便指着锅中煮熟的羊肉说:“羊肉好了,谁要吃?” 三女几乎同时抢答:“我要!” 赵胤乾见状,无奈笑道:“呃...自己动手吧!” 话音刚落,几人纷纷举起筷子,伸向火锅中的羊肉...... 与此同时,瑞王府内亦是一片灯火通明。 二皇子赵元稷、四皇子赵元霸以及六皇子赵梓恒也围坐在火炉边,品尝着涮火锅的美味。 赵元霸将一片热气腾腾的羊肉送入口中,边嚼边赞叹道:“二哥,这火锅真是好吃极了,多亏老九想出这种吃法。” 听到赵胤乾的名字,赵元稷放下筷子,脸上带着几分沉思:“这些日子,老九频繁出入工部和兵部,你们可知,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赵元霸回想了一下,说:“我听兵部的官员提起过,他正在研发一种叫做黑火药的东西。” 赵梓恒则补充道:“不对,我听工部的人说,他在锻造红衣大炮。” 赵元稷喃喃自语:“红衣大炮?黑火药?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赵元霸解释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会很危险。” 赵元稷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其中的深意:“老九自从魏国回来之后,便一直受到父皇的器重。你们说,会不会是父皇有意立他为太子?” 赵元霸不屑地说:“他算什么东西?身后无非就站着几个御史台的官员。二哥,你掌管吏部多年,朝堂上有一半的官员都是你提拔的,他凭什么跟你抢?” 赵梓恒却提醒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还是需要防备一下。毕竟老九现在风头正盛!” 赵元稷听后,眸光微沉,似乎在内心深处默默思索着什么,表情变得愈发凝重。 次日清晨,赵胤乾早早来到工部的工坊,准备检查红衣大炮的铸造进度。 只见煤炭在火炉中熊熊燃烧,炽热的钢水在炉火中流转,随后被工匠们精心锻造成锋利的长矛与坚固的铠甲,展现出一派繁忙而有序的冶炼景象。 李世贤见到赵胤乾,立刻迎上前来,满脸喜色地说道:“九殿下,好消息!工匠们已经按照您提供的图纸,成功浇筑出了红衣大炮。请您过目!” 说着,李世贤便引领着赵胤乾向工坊深处的一处仓库走去。 仓库内光线明亮,几门崭新的红衣大炮威武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威武逼人! 第70章 一声惊雷,慈不掌兵 赵胤乾抚摸着那厚重坚实的炮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低声自语道:“大炮在手,赵国兴矣...兴矣。” 这炮膛经钢水浇筑,大大降低了炸膛的风险,如今炮身已成,赵国之崛起已迈出了重要一步! 此刻,他心中只剩下对黑火药的渴望。 一旦拥有了红衣大炮与足够的火药,收复幽都六郡,甚至统一天下,都从幻想变成了可能。 想到此,赵胤乾愈加心潮澎湃:“本王誓要建金石之功,为万世开太平!” 见赵胤乾如此激昂,李世贤好奇地问道:“九殿下,这炮身看似粗大沉重,却未见有何出奇之处?” 赵胤乾郑重其事地说:“因为它还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李世贤听后,沉思片刻,猜测道:“莫非是黑火药?” 赵胤乾点头,目光坚定:“没错,正是黑火药。接下来,我们得去武库司一趟了。” 离开工坊后,赵胤乾步履匆匆地赶往麒麟商号。 之前他从千渔岛开采的硫磺已经让影杀全部运送到上京城。为了掩人耳目,他决定通过麒麟商号购买一批硫磺。 第二天,赵胤乾拉着满载硫磺的马车,急匆匆地前往兵部的武库司。 武库司作为负责军械研发和制造的机构,对赵胤乾的计划至关重要。 一到武库司,武库司郎中丁乙便迎了上来,态度恭敬。 赵胤乾开门见山道:“丁乙,我让你准备的木炭和硝石都准备好了吗?” 丁乙恭敬地回应:“回禀镇北王,木炭和硝石已悉数备好。” 这时,十一皇子赵弘翎也走了过来。他被下放到武库司历练,对于这里的工作自然也是颇为关注,但与之前高高在上的大理寺相比,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看到赵胤乾身后神秘的车队,他好奇地问道:“老九,你这马车上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赵胤乾坦然回答:“这是我昨日从麒麟商号购置的硫磺。” 赵弘翎闻言,不禁嗤之以鼻,嘲笑道:“你这又是木炭又是硝石又是硫磺,难道以为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就能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儿来?” 赵胤乾不以为意,淡淡道:“诶,还真被你猜对了。” 赵弘翎一脸不信:“简直荒唐!木炭生火,硝石制冰,硫磺驱蛇,这三者之间哪有半点联系?” 赵胤乾微微一笑:“这世界上,让你奇怪的事多了去了。就好比地球是圆的,但你站的地方却是平的。” 赵弘翎听后一脸茫然,“什么地球?什么圆的平的?你在胡说些什么?” 赵胤乾并未理会赵弘翎的困惑,他目光锐利地转向丁乙,命令道:“丁乙,给我准备一处僻静之地!” 丁乙不敢怠慢,立刻领着赵胤乾来到武库司内一处较为隐蔽的空旷地。 消息传开,连在兵部武选司挂职的四皇子赵元霸听闻赵胤乾再次来到武库司,好奇心驱使下,他也赶来凑热闹。 赵胤乾命令丁乙准备一个结实的瓦罐和一些必要的工具,随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黑火药的配比他早已烂熟于心,此刻他小心翼翼地将捣碎的木炭、硝石和硫磺按照特定的比例倒入瓦罐中,同时预留出一条长长的引信。 一切准备就绪后,赵胤乾命人将瓦罐放进事先挖好的深坑中,这是为了安全起见,以防万一发生意外。 他深知黑火药的威力,不容有半点马虎。 接着,赵胤乾点燃了预留的引信。只见引信发出嘶嘶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个坑,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然而,随着地上的引信烧完,四周却突然陷入沉寂,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赵元霸忍不住开口道:“这老九真是疯了,就这破玩意儿能惊天动地?” 赵弘翎也讥讽道:“看吧,这场闹剧很快就会结束。要想强军,唯有严明军纪,勤加苦练。而不是弄这些旁门左道。” 赵元霸点头表示赞同:“自从我掌管武选司以来,拉不开两百石的弓,都别想晋升为千夫长。我深信,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前方的坑中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响彻云霄。 只见地上的泥土被高高炸起,原先挖好的深坑经过这一炸,变得更大更深了! 众人见状,纷纷愣在原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赵弘翎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这怎么可能?” 赵元霸也惊愕地说道:“这就是老九说的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吗?” 赵胤乾长吁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黑火药的配比果然没记错!” 一旁的丁乙此时也回过神来,他惊叹道:“恭喜九殿下,贺喜九殿下!黑火药已成,陛下定会龙颜大悦!” 赵胤乾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丁乙说道:“这是炮弹的制作流程,你依照此图行事。” 丁乙接过赵胤乾递来的图纸,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炮弹制作流程,他喃喃自语道:“混入火药,铁片,石头……” 他抬头看向赵胤乾,眼中满是疑惑:“殿下,火药的爆发威力已经如此惊人,为何还要在炮弹中加入碎石和铁块呢?”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耐心解释道:“加入碎石和铁片,可以增大炮弹的杀伤半径。当炮弹爆炸时,这些碎石和铁片就如同飞射的利刃,会四散飞出,对敌人造成致命的肉体伤害。事实上,许多敌人在战场上并非死于爆炸本身,而是被这些飞溅的碎铁扎死。” 丁乙听后,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颤声道:“那这死法岂不是既残忍又痛苦?” 赵胤乾听后,目光变得深邃,缓缓说道:“慈不掌兵...我若悲悯他人,谁又来悲悯赵国呢?” 正在太极殿内处理政务的赵皇,突然听到宫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的眸光立刻变得警觉而锐利,皱眉道:“刚才那是何声音?听起来竟像是天雷轰动。” 洪公公在门外听到声音,急忙走进殿内,他略一思索后回答道:“回陛下,听声响,似乎是从武库司那边传来的。” 赵皇一听是武库司,心中不由一紧,立刻抬起头说:“快,立刻去武库司看看,胤乾有没有事?” 第71章 心中的刺,天策大营 “老奴遵旨!”洪公公恭敬地应了声,随后转身离去。 刚走出太极殿不远,便与九皇子赵胤乾一行人迎面相遇。 洪公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快步走上前,道:“镇北王殿下,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赵胤乾淡淡地回应:“呵,我能有什么事!” 洪公公说:“哎呀,刚才武库司那边传来了一声巨响,陛下可是吓得不轻,特地派我来看看。” 丁乙在一旁解释道:“洪公公,您有所不知,刚才那声音其实是我们试验黑火药所产生的。” 洪公公一听,心中顿时一喜,转头对赵胤乾说:“九殿下,莫非黑火药的试验已经成功了?” 赵胤乾点头确认:“确实如此,我正要去向父皇禀报此事。” 随后,赵胤乾一行人一同来到了太极殿。 赵皇听完赵胤乾关于黑火药试验的汇报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惧。 他瞪大眼睛,望向丁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丁乙,朕问你,这小小的一罐黑火药,当真能将深坑炸成如此巨大的窟窿?” 丁乙低头恭敬地回答:“陛下,千真万确。当时永昌王和御南王也都在场,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十一皇子赵弘翎也点头附和道:“父皇,确实如此,丁大人所言非虚!” 赵胤乾进一步阐释道:“父皇,黑火药的威力堪称惊世骇俗。这小小的一物,却蕴藏着能撼动天地的能量。” “其力量之强大,随着使用剂量的增加,破坏力将成倍放大,恐怖如斯。” 赵皇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丁乙,这炮弹之威竟如此可怕,其生产和储藏之地必须另寻偏僻之处,务必要远离皇宫,确保京师安全!” 丁乙点头应是:“卑职遵命!” 赵胤乾趁机提出:“父皇,如今我赵国已经拥有了红衣大炮,但还缺乏熟练的炮手。儿臣建议组建一支‘破甲军’,专门负责红衣大炮的操控。” 赵皇沉思片刻,说道:“就从天策大营挑选人手吧,由你全权负责训练。” 天策大营是驻扎在上京郊外狮子岭的一支精锐部队,是守卫上京的重要军事力量。 赵胤乾应声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赵皇话锋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沉声问道:“老九,你实话告诉朕,赵国现在有了红衣大炮,我们是否有能力收复幽都六郡?” 赵胤乾微微皱眉,反问道:“父皇,您这是打算与魏国开战吗?” 赵皇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缓缓说道:“割地求和,丧权辱国。这十余年来,朕夜不能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收复山河。朕...不想百年之后,被后人指责为无能的昏君。” 赵胤乾心中一动,想来割让幽都六郡已经成为扎在父皇心中的一根刺。 他分析道:“魏国这些年来边关安宁,使得魏人过于沉溺于享乐,疏于军备,朝堂上也满是腐朽之气。儿臣认为,如今的魏国已非我赵国对手。” 赵皇目光锐利地盯着赵胤乾:“若朕派你领兵伐魏,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赵胤乾推辞道:“父皇,儿臣认为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洪公公和丁乙也连忙下跪,齐声劝道:“陛下,请三思啊!” 赵皇眉头紧锁:“为何不可?” 赵胤乾解释道:“父皇,儿臣以为,赵国真正的威胁是在西边,我们若与魏国开战,难保西边的梁国不会趁机发难。届时赵国将面临两线作战的困境,战局将变得难以预测。” “即使我们有红衣大炮之威,可猛虎也害怕群狼围攻啊!” “故儿臣认为,此时伐魏,并非最佳时机。” 赵皇闻言,在大殿内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寡人有生之年,最大的心愿,便是收复旧山河。朕已经蛰伏了十余年了,如今已过花甲之年,难道还要让朕继续忍下去吗?” 赵弘翎目睹赵皇满脸愁绪,不禁挺身而出,恳切地说道:“父皇,赵国皇室之中并非只有镇北王能统兵。他既如此畏惧战事,儿臣愿领兵伐魏,替父皇分忧!” 赵胤乾听后,沉声道:“御南王,你误会皇兄了。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想当初雁山关一战,你我仅率十余骑便敢直闯夏军大营。我此刻所言,只是认为此时伐魏并非最佳良机。” 赵弘翎急道:“既然这红衣大炮有毁天灭地之能,又何惧魏梁两国的铁骑?大不了,两国一并讨伐便是!” 赵胤乾冷静回应:“御南王,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眼下国库空虚,赵国财政吃紧,我们究竟有何底气同时去对抗魏梁两国?” “你...”赵弘翎被赵胤乾的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他深知战争一旦爆发,将耗费大量钱财,而赵国近年来财政状况确实不佳。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父皇放心,幽都六郡我们一定会拿回来。但不是现在!我们需要耐心等待,等魏国朝堂更加腐朽、内外矛盾更加激化的时候。到那时,我们只需轻轻一推,便可让这头恶狼倒下。” 赵皇闻言,目光深邃地望向殿外逐渐西沉的夕阳,语气沉重地说道:“今日所议之事,关系重大,你们务必守口如瓶,不准对外泄漏一个字!明白吗?” 众人听后,立刻整齐划一地跪下,齐声应诺:“遵命!” 冬日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冷意,几匹骏马在狮子岭上奋力驰骋,马蹄声在空旷的山林中回荡,显得尤为嘹亮。 赵胤乾在石崇等人的陪同下,策马疾驰至天策大营。 刚踏入营门,便见天策大营的总兵官夏侯文迎了出来。 夏侯文是辅国公夏言的次子,与镇守蓟北关的夏侯霸是亲兄弟,而镇北王妃夏海棠则是他的胞妹。这样的出身和身份,使得他在军中有很高的声望。 一番亲切的寒暄过后,夏侯文便正色说道:“末将已经收到了筹建破甲军的诏命,天策大营现有兵马三万,任凭镇北王殿下挑选。” 赵胤乾微微点头,“夏侯文,传令下去,让能拉开一百石强弓的兵士立刻到校场集合。” 第72章 百步之外,心有余悸 赵胤乾与石崇等人跟随着夏侯文,很快便来到了天策大营的校场。 只见校场周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呐喊声、加油声此起彼伏,气氛异常热烈。 看到这一幕,夏侯文解释道:“今日永昌王也来了,所以校场才会如此热闹。” 赵胤乾好奇地问道:“我四哥来此是为了何事?” 夏侯文回答道:“永昌王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武官的选拔。” 武选司是兵部负责选拔优秀军官的重要机构,而四皇子赵元霸则受命执掌武选司的事务。 随着赵胤乾等人的到来,众兵士纷纷让开道路,恭敬地迎候。 只见校场的擂台上,几名体格粗壮的兵士正围着赵元霸,他们突然猛地扑上去,试图将赵元霸放倒。 然而,尽管几人合力扑在赵元霸身上,他却依旧稳稳地扎着马步,纹丝不动。 突然,赵元霸大喝一声,震得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惊。 那些扑在他身上的兵士被这股力量猛地震开,纷纷倒在地上。 目睹赵元霸的威猛表现,众人纷纷赞叹不已。 “永昌王真不愧是赵国第一大力士,方才那几位都是能拉开一百石强弓的壮士,却被他轻而易举地震飞了!” “没错,永昌王的神勇真是名不虚传!” “听闻他能够轻易地拉开重达三百石的弓!” 赵元霸睥睨着倒在地上的兵士,冷冷地说道:“你们几个,力气尚浅,考核不通过。” 他的目光忽然扫向人群,发现了赵胤乾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老九,既然来了,何不上来与我比划比划?” 赵胤乾微微一笑,拱手道:“四哥你天生神力,我自认不如,这场比试,我认输便是。” 赵元霸却不肯善罢甘休,他向周围的兵士高声喊道:“你们想不想知道我和镇北王谁的力气更大?” “想!”兵士们立刻起哄,纷纷表示想看这场比试。 “镇北王!” “永昌王!” 兵士们分成两派,分别支持着赵胤乾和赵元霸,他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两位王爷是他们心中的英雄一般。 赵胤乾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热情高涨的兵士们,心中明白,这次若是不上台比试一番,恐怕难以收场。 而且,他即将筹建‘破甲军’,确实需要在营中树立一定的威信。 想到这里,他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赵元霸面前,微笑着说道:“四哥,既然大伙都这么期待,那我们就来一场比试吧,看看是你这个赵国大力士的力气大,还是我的力气更胜一筹。” 赵元霸听后,放声大笑,豪气干云地说道:“好!皇兄我就站在这,只要你能把我撂倒,就算你赢!” 然而,赵胤乾却摆了摆手,说道:“四哥,这样的比法未免太过简单,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一种比法,如何?” 赵元霸毫不在意地说道:“随你便!” 赵胤乾从箭矢上取下一根羽毛,轻轻在手中掂了掂,说道:“四哥,我们就比比,看谁能把这根羽毛扔得最远!” 赵元霸轻蔑一笑,“这有何难?”说着便伸手接过羽毛。 只见他挥动臂膀,似乎在蓄力,然后猛地一甩,羽毛被他重重地甩了出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羽毛并没有飞得很远,而是飘飘然地落在了地上。 一名兵士上前丈量后,高声报道:“永昌王,投掷距离为一丈远。” 赵元霸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满意地笑了笑,对赵胤乾说道:“九弟,该你了!” 赵胤乾不急不忙地命人取来一根针线,将羽毛轻轻绑在一颗小石头上。 他轻轻一抛,只见羽毛带着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众兵士纷纷寻找羽毛的落点,最后一名兵士气喘吁吁地回来报告:“镇北王,投掷距离,百步之外!” 一丈远和百步远,这场比试的结果显而易见,赵胤乾以绝对的优势胜出了。 赵胤乾淡然一笑,说道:“四哥,承让了,这一局我侥幸赢了。” 赵元霸闻言,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喝道:“你使诈!这比试不算数!” 赵胤乾平静地回应道:“四哥,我之前只说谁能将这根羽毛扔得最远,可没说不允许借助外力。这只能说明,你并未真正理解比试的规则。” 赵元霸心中不服,愤然说道:“我不服,再来!”说罢,他猛然从一名兵士手中拔出利剑,朝着赵胤乾直刺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在场众人惊恐万分,纷纷惊呼出声。 赵胤乾则冷静应对,敏捷地闪躲着赵元霸的攻击。 台下的石崇见状,立刻大喝一声:“九殿下,接剑!”说着,他将赵胤乾的佩剑抛向空中。 赵胤乾纵身一跃,稳稳接住宝剑,随即利剑出鞘,与赵元霸的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赵元霸的招式大开大合,威猛霸道,十几个回合下来,赵胤乾一直被动地采取防守态势。 渐渐地,赵元霸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将赵胤乾逼到了擂台的边缘。 这时,台下的夏侯文也看出了局势的紧张,他拔剑而起,上前制止道:“两位殿下,军中比试,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若此事传到陛下耳中,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元霸听到夏侯文的提醒,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收回利剑,说道:“老九,你能跟皇兄斗上三十回合而不败,看来你的武艺确实不错。” 赵胤乾手握宝剑,心中却有余悸。 刚才赵元霸的攻击威力惊人,每一招都震得他手臂发麻。如果不是夏侯文及时上来解围,他恐怕真的要败下阵来。 他淡淡一笑:“四哥过誉了,我这点微末之技,哪能与你相提并论。” 赵元霸听后,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知道今日的比试已经无法再分高下。 他冷哼一声,说道:“今日就算平手吧,改日再找你一较高下!”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赵胤乾和众人面面相觑。 第73章 志在四方,山崩地裂 紧接着,赵胤乾便着手开展‘破甲军’的选拔工作。 鉴于红衣大炮的体积庞大且沉重,无论是推动炮身、装填炮弹还是调整炮口,都需要士兵们具备相当的体力。 因此,他在选拔过程中,特别注重士兵的体力和力量,主要挑选那些至少能够拉开一百石弓的壮汉。 没过多久,一支由三千名精壮兵士组成的‘破甲军’便组建完成,气势如虹。 紧接着,赵胤乾亲自下场,为众兵士演示了红衣大炮的使用方法。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第一发炮弹呼啸而出,准确落在狮子岭的深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仿佛惊雷炸响。这一瞬间,原本栖息在树林中的鸟儿们惊恐万分,纷纷逃离巢穴,飞入空中。 天策大营的兵士们目睹这一幕,无不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这种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非人力所能抗衡。 赵胤乾在天策大营逗留了整整半个月,亲自指导破甲军的炮手们熟悉红衣大炮的操作。直到每个炮手都能熟练掌握大炮的使用技巧,他才放心地返回了镇北王府。 腊月初八,镇北王府中雪花飘飘,细碎如尘。 赵胤乾从书房中走出,只见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不禁思绪纷飞。 转眼间,他已回到赵国整整一年。 这一年中,他历经风霜雨雪,赴金陵赈灾、开挖河渠、整顿朝纲、西征梁国、组建破甲军……他的身影遍布大江南北,鲜少能得片刻宁静。 就在这时,夏海棠莲步轻移,款款走来,打断了赵胤乾的沉思。 她的身后,蓉嬷嬷紧随其后,两人都关切地看着他。 “殿下,外面风雪交加,怎可站在此处?还是回房烤火取暖吧。”夏海棠柔声说道。 赵胤乾回首,见夏海棠面容温婉,眼中满是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走上前,握住夏海棠的手,轻声说:“海棠,你有孕在身,不宜在外久留,就莫要乱跑了。” 夏海棠轻轻抿嘴一笑,说道:“一个人在房内呆久了,便觉得有些闷。就出来随便走走,透透气也好。”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阵愧疚,这一年来他确实忙于政务,陪伴夏海棠的时间少之又少。 “都是为夫的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冷落了你。”说着,他拉着夏海棠的手,走进屋内。 屋内火炉的炭火熊熊燃烧,顿时驱散了外面的寒意,温暖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赵胤乾扶着夏海棠坐下,两人并肩而坐,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殿下心系天下,当以大业为重。”夏海棠轻轻抚摸着腹部,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待腹中孩儿降生,便有他陪伴妾身了。” 赵胤乾闻言,心中更是柔软,他紧紧握着夏海棠的手,眼中满是深情:“海棠,是我亏欠你太多。这几日,为夫就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夏海棠闻言,脸上绽开笑颜:“夫君,如此甚好。”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温馨的时刻,石崇急匆匆地走进屋内,递上一封信函,沉声道:“殿下,瓮城来信了。” 赵胤乾接过信函,迅速拆开浏览。 顿时,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对石崇说道:“好消息,通溟渠已经竣工了,只待炸开象隐山,便能与遇龙河贯通。” “如此一来,遇龙河溢出的河水便能顺利引入通溟渠,一路向东,汇入大海。” 石崇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问道:“殿下,那我们何时动身前往瓮城?” 赵胤乾转头望向夏海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方才他才刚刚答应陪伴海棠。 夏海棠却微笑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当如向东奔流的河水,岂可眷恋这温柔乡?殿下,放心去吧。” 赵胤乾深深地点了点头,“海棠,等我回来。” 然而,赵胤乾并不知道的是,瓮城之行将是他改写三国命运的起点。 翌日清晨,赵胤乾便率领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瓮城,与他同行的有魏雅芝、石崇等人。 此外,他们还携带了一批黑火药,旨在炸开象隐山,以实现通溟渠与遇龙河的贯通。 经过数日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象隐山的脚下。 李朔上前禀报道:“殿下,卑职已按期挖好了河渠。然而,眼前这象隐山横亘在遇龙河与通溟渠之间,若要开凿山脉,恐怕还需耗费半年时间。” 赵胤乾凝视着眼前干涸的河渠,再抬头望向那巍峨的象隐山。 他深知,只要炸开这座山,遇龙河的河水便能顺畅地流向通溟渠,最终汇入东海。 他随即抬眸对李朔说道:“凿山固然需要半年,但炸山却只需半天。很快,这里将被夷为平地。快去疏散民夫吧,接下来的工作,我们用不到他们了。” 李朔闻言,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问道:“半天?殿下,这……这怎么可能?” 魏雅芝也是一头雾水,站在山脚下,人显得如此渺小,而赵胤乾竟然声称能在半天之内将这座庞大的山峦夷为平地,她完全无法理解。 赵胤乾没有多做解释,转身对石崇下令:“石崇,立刻安排人将带来的黑火药铺设到山上,我们要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爆破。” 随后,兵士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纷纷扛起炮弹,沿着山路向上攀登,将上千枚黑火药安放在山的各个关键位置。赵胤乾更是亲自上山勘察,确保火药能够精准地埋在山的中心线上,以达到最佳的爆破效果。 直到黄昏时分,所有的炮弹才布置完毕。为了保证安全,特制的引信长度足足有两里之长。 一切准备就绪后,赵胤乾命人点燃引信。随后,他们迅速撤离到一处僻静的树林中等待。 然而,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紧张,过了很久,山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魏雅芝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乾哥哥,怎么还没有动静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赵胤乾心中也是一紧,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刻,他心中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引信被吹灭了。 赵胤乾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对魏雅芝说道:“再等等,应该快了。”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 “轰隆!” 地动山摇之间,原本巍峨的象隐山,在黑火药的威力下被从中间一分为二。 巨大的山石崩裂开来,顿时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紧接着,遇龙河的河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倾泻而下,灌入通溟渠中。 水声轰鸣,声势浩大,令人震撼不已。 众人目睹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魏雅芝也终于明白了赵胤乾之前所说的话并非空谈,她惊愕地感叹道:“顷刻山崩地裂,撼天动地,这就是黑火药的力量吗?” 第74章 辽东战事,燕国崛起 监工李朔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奔涌不息的河水,慷慨激昂道,“天佑赵国,从今往后,遇龙河下游的百姓们将彻底摆脱洪涝的困扰,过上安宁祥和的日子了!” 赵胤乾的话语掷地有声:“李朔,我已向陛下请旨,任命你为通溟渠河道总督,今后这水渠就交给你来管理了。” 李朔听后,恭敬地拱手回应,“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就在这时,一名官差急匆匆地赶来,他恭敬地行礼后,急切地禀报道:“启禀镇北王殿下,我家知州大人有紧急军情相告,特请殿下前往商议。” 赵胤乾闻言,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难道又是海寇来扰边了?他沉声问道:“可知是何事如此紧急?” 官差面带难色,低头回答道:“下官实在不知详情,只知知州大人十分焦急,请殿下速速前往。” 赵胤乾点了点头,随即带领一行人前往瓮城府衙。 只见现任知州马文早已在府衙内等候,赵胤乾一进门,便直接问道:“马文,你找本王有何要事?” 马文神色凝重,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殿下,几日前我们在瓮城码头截获了一艘渔船。原本以为是普通的渔船,但在盘查时,意外发现船上的人竟是海寇。” 赵胤乾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几个海寇而已,擒了便擒了,按赵国律法处置便是,无须特地来向本王禀报。” 马文闻言,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了赵胤乾身旁的石崇和魏雅芝,似乎有些犹豫。他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赵胤乾见状,眉头一挑,说:“马文,你有何话但说无妨。” 马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殿下,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这艘贼船上,除了海寇之外,还有几个渔民是被他们虏获的。这些渔民自称来自魏国辽东。” “据他们所言,因为躲避战祸,才不得已漂洋出海,却不慎被海寇抓获。” 赵胤乾微微一愣,辽东之地他也有所耳闻,但那里荒凉偏远,鲜少有人提及。 他疑惑地问道:“辽东是魏国的极北之地,据本王所知,那里几乎荒无人烟,何来战事?” 马文摇摇头,说:“这也是卑职疑惑的地方。但那些来自辽东的魏人和海寇都声称,东海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大燕国,此国凶悍无比,正以迅猛之势攻入辽东,与魏国交兵。” 听到这里,魏雅芝忍不住插话道:“大燕国?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更别提它在东海何处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胤乾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在东海之东,真的存在着其他未知的文明? 这个大燕国,真的如这些魏人所述般存在吗? 此刻,赵胤乾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随即命令道:“马文,立刻将所擒之人带上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马文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领命而去,对门外的官差们低声叮嘱了几句。 不一会儿,海寇张大力等人和几名魏人被带到了赵胤乾面前。 半年前,赵胤乾远赴千渔岛的海途中,这张大力率领的飞鱼帮曾试图拦截他们的船只,结果却遭到了谍网的重创,损失惨重。 之后,张大力一行人便仓皇逃离,一路向北漂泊。 这半年来,他们在海上颠沛流离,时而抢劫渔船,时而躲避官府的追捕。最终,他们还是选择回到了瓮城附近的海域活动,毕竟这里海域辽阔,且他们对此地相对熟悉,便于藏匿和行动。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刚回到这片海域不久,就被瓮城官府擒获。 魏雅芝看到那几名魏人,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几位真的来自辽东吗?” 其中一名魏人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他颤抖着声音回答:“是的,我们是魏人,来自辽东。蛮族入侵,辽东已经沦为人间炼狱!” “蛮族?他们究竟是从何而来的?”魏雅芝的声音里带着急切,想要一探究竟。 魏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回答道:“我们在逃亡途中,听闻他们来自东海之东的一处岛屿上,那片土地对于我们来说遥不可及,但他们却如同蝗虫般汹涌而至,人数众多,势不可挡。” “他们有多少人?”赵胤乾眉头紧锁,冷静地插话问道。 魏人思索片刻,回答道:“据我们所知,约莫有三万之众。而且,更可怕的是,还不断有蛮族的人从海上而来,源源不断地汇集到辽东。” “这是何时的事?”赵胤乾追问。 “上个月初,我们为了躲避战乱,才不得不漂洋出海,却不料被这些海寇抓获。”魏人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无奈。 赵胤乾和魏雅芝等人听后,心中都是一沉。 三万之众,这已经不是小规模的侵扰了,而是一场大规模的侵略。 赵胤乾深知,他必须尽可能多地了解大燕国的情况,包括他们的兵力、意图以及可能的行动方向。 于是,他目光锐利地扫向一旁的海寇张大力,冷声问道:“你对大燕国了解多少?” 张大力此刻已不复往日的嚣张气焰,他跪在坚硬的石板上,身体不住地颤抖,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安。 他深知自己已落入官府手中,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 在赵胤乾的逼问下,张大力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大燕国……我……我也是听吃海的人说起过,它位于东海的尽头,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国度。具体的情况,我……我真的不太清楚。” 赵胤乾闻言,眉头紧锁。他知道从张大力这里可能得不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但至少他确认了大燕国的存在。 赵胤乾将大燕国入侵魏国辽东的消息带回上京后,顿时赵国朝堂上又热闹了起来。 庙堂之上,关于如何应对燕魏大战的议题,朝臣各执一词。 博望侯东方曜率先向赵皇献上一计,“陛下,老臣认为,蛮族入侵魏国,正是我们收复幽都六郡的绝佳时机!” 第75章 三家分魏,亡国之殇 东方曜的话音一落,朝堂上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幽都六郡是赵人心中的一块伤疤,十多年来,它一直是赵国朝廷的禁忌话题,无人敢轻易提及。 博望侯东方曜目光坚定,在朝堂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赵皇身上,他拱手道:“陛下,燕魏两国交战,魏国主力必定北上。此时我们赵国若能抓住这个机会,必定能够一举收复幽都六郡。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望陛下明察。” 五皇子赵颐政紧随其后,站出来支持东方曜的观点:“父皇,儿臣觉得博望侯所言极是。此乃天赐良机,只要我们筹谋得当,必定能够收复河山,一雪前耻。” 然而,九皇子赵胤乾却站出来表示反对:“父皇,儿臣以为此举不妥。望父皇三思!” 赵皇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赵胤乾身上停留片刻,沉声问道:“老九,你何出此言?”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父皇,燕国的实力如何,我们尚未得知。若燕国最终不敌魏国,我们此时贸然起兵,恐怕会再次与魏国结仇,届时我们将腹背受敌,处境堪忧。” 赵皇闻言,眉头紧锁,心中陷入了沉思。 他抬眸看向辅国公夏言,希望能够听到他的意见。 夏言出列道:“陛下,镇北王言之有理。自从签订幽都之盟后,魏赵边境已经相安无事十多年。伐魏一事,须三思而行。” 赵颐政却不以为意,他反驳道:“辅国公,欲成大事,岂能畏首畏尾?战机稍纵即逝,若错过这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有收复幽都六郡的可能。” 十一皇子赵弘翎也站出来支持赵颐政:“康王所言极是。父皇,儿臣愿为伐魏先锋,不复山河,势不回师!” 话音刚落,四皇子赵元霸也大步迈出,“父皇,儿臣赵元霸请战!伐魏之事,算我一个!我那双斧早已饥渴难耐,渴望饮血沙场!” 然而,赵胤乾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边境安宁来之不易,望父皇三思!” 朝堂上再次陷入激烈的争论之中,主战派和反战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赵皇看着众人争论不休,心中也感到十分为难。他知道,无论是出兵还是按兵不动,都各有利弊,一时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二皇子赵元稷向前一步,“儿臣有一计,或可解父皇之忧!” 赵皇闻言,眉头微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期待,沉声道:“老二,速速道来!” 赵元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他的计策:“父皇,我们可以派人乔装打扮,借前往辽东买马为由,暗中与燕国取得联络。若能与他们达成盟约,南北夹击魏国,再设法将这消息散播给梁国,引诱他们也出兵伐魏。” “届时,魏国陷入三面楚歌的境地。必定难以支撑,最终只能走向灭亡。” “如此,我们便可趁机收复幽都六郡。” 赵元稷言罢,朝堂之上顿时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瑞王殿下此计果然妙绝!” “若真能实现三家分魏,魏国灭亡之日便指日可待!” “魏国一亡,幽都六郡自然光复,此乃大赵之幸啊!” 赵皇听着群臣的议论,心中不禁暗喜,魏国铁骑再强,也抵挡不住赵梁燕的三面夹击。 然而,辅国公夏言却站出来提出了担忧:“陛下,我们对燕国知之甚少,是敌是友尚不清楚。若是在灭掉魏国后,燕国成为我们北方的劲敌,那又该如何是好?” 赵皇闻言,眉头微皱,但心中的决心并未动摇。他沉声道:“夏爱卿所虑不无道理,但朕意已决。寡人老矣,赵国必须抓住这个收复失地的机会。至于燕国,待日后再作打算。” “如今,谁愿代表赵国前往辽东,与燕人洽谈?”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们知道,前往辽东与燕人洽谈,无疑是一项既危险又重要的任务。 危险在于,辽东现在是战区,而且他们与燕人从无接触,此行能否顺利抵达辽东、能否与燕人建立信任,都是未知数。 众人都在心中权衡利弊,犹豫不决。 这时,赵元稷再次开口,他看向赵胤乾,说道:“镇北王赵胤乾曾质居魏国十年,对魏国的地形和局势都极为熟悉。儿臣认为,派他前往辽东与燕人洽谈,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赵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看向赵胤乾,问道:“老九,你可愿替赵国跑这一趟?” 赵胤乾在听到赵元稷的提议后,心中不禁一怔。 他瞬间看透了赵元稷的算计:若此行成功与燕人结盟,赵元稷作为献策者,必将分到不小的功劳;而一旦他遭遇不测,死在乱军之中,赵元稷便可彻底除去他这个潜在的夺嫡威胁。 赵胤乾在心中权衡利弊,若他选择退缩,拒绝前往辽东,那么在赵皇和群臣心中,他的地位无疑将大打折扣,甚至可能被视为胆小怕事之人。 往后想要再获得百官的拥戴,恐怕难如登天。 更何况,从战略视角审视,赵元稷所提出的计策堪称精妙。 与燕国缔结盟约,形成夹击之势共击魏国,再巧妙借助梁国之力,三国联手瓜分魏国疆土,这样的谋划,确实是收复幽都六郡代价最小的方式。 想到这里,赵胤乾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赵皇,目光坚定地说:“父皇,儿臣愿往!” 夜色笼罩下的镇北王府,一片宁静而凝重。 魏雅芝坐在书房之内,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当她听闻赵胤乾即将远赴辽东,寻找与燕人结盟的机会时,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深知,大魏王朝已如风中残烛,魏国即将成为他国砧板上的鱼肉。 然而,作为一个女子,她能做的又有多少呢?这种无力感让她心如刀绞,不禁掩面痛哭,泪水无声地滑落。 赵胤乾看到魏雅芝如此伤心,心中也不禁一痛。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傻丫头,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哭呢。” 魏雅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赵胤乾,哽咽道:“乾哥哥,你要是不去辽东,魏国是不是就不会亡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恳求。 赵胤乾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我若不去,我的父皇也会派其它人去。魏国如今的处境,不是我能改变的。即便我不去,结果也是一样的。” 第76章 云顶大陆,一败涂地 魏雅芝听到赵胤乾的话,心中如被重锤击中,但她明白赵胤乾所言非虚。她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却无法逃避。她无法想象自己的父皇和皇兄陷入险境,更无法想象魏国走向覆灭的境地。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抬头望向赵胤乾,带着一丝哭腔道:“乾哥哥,你一定有办法救魏国的,对吗?” 赵胤乾看着魏雅芝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阵疼痛。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魏雅芝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急忙追问:“只不过什么?” 赵胤乾看着她,认真地说:“赵国所求,不过是收复故土。若你父皇能主动归还幽都六郡,魏赵两国或许能避免兵戎相见。” 魏雅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这幽都六郡本就是赵国的领土,理应归还。如今魏国大敌当前,也只能断臂求生了。” 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赵胤乾道:“我这就返回魏国,劝说父皇。” 赵胤乾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说道:“兵部已经开始调集红衣大炮和粮草运往蓟北关,我身为皇子,皇命难违,也必须前往辽东。” “雅芝,你必须尽快行动,赶在赵国动兵之前成功劝说你的父皇归还幽都六郡。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 魏雅芝获悉赵国此次将启用红衣大炮,内心忧虑更甚。她深吸一口气,回应道:“我尽力而为吧!”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看着赵胤乾道:“乾哥哥,如今魏燕交战,边关盘查定会更加严密。你若从幽都入魏,恐怕会被认出,走海路或许更为稳妥。” 赵胤乾明白魏雅芝的担忧很有道理,魏燕交战的消息被魏国封锁,赵国对此消息也是刚刚得知。他抬头望向魏雅芝,眼中满是感激:“雅芝,多谢你的提醒。” 魏雅芝轻轻依偎在赵胤乾的肩膀上,感慨道:“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乾哥哥,今晚,你能陪陪我吗?” 赵胤乾顺势揽住她的腰肢,温柔地说:“傻丫头,我会一直在。” 第二日晨曦微露,魏雅芝毅然跨上骏马,扬鞭北去,直奔幽都方向。 与此同时,赵胤乾也早已策马向东,疾驰而去。 他计划从瓮城出海,直达魏国的辽东之地。 此次行程,与他同行的有谍网的甲级暗卫墨寒和影杀。 十余骑在林中疾驰,马蹄声哒哒作响,显得尤为急促。 影杀开口向赵胤乾禀报:“大帅,根据谍网搜集的情报,燕国地处东海之滨,常有燕人乘船来云顶大陆经商。他们行事低调,对外极少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影杀所提及的云顶大陆,指的便是魏、梁、赵三国所在的这片土地。 墨寒听后心生疑惑,忍不住插话道:“大帅,属下有一事不解。魏国与赵国均毗邻东海,为何燕人偏偏选择攻打魏国?” 赵胤乾沉思片刻,分析道:“魏国朝廷腐化,这场战争恐怕早已在燕国的筹谋之中。” 影杀听后颇为惊讶,进一步追问:“大帅,若是要输送几万将士跨海作战,那后方的补给问题该如何解决?” 赵胤乾微微一怔,随即沉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可能根本不打算依赖后方补给。” 影杀不解:“啊?那数万大军的粮草从何而来?” 赵胤乾冷冷一笑:“打到哪里,就抢到哪里。我想,这便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加快行进速度,本王倒要看看这燕军到底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话音未落,众人便扬鞭催马,身影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而另一边,魏国长安皇宫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大臣们举杯畅饮,欣赏着眼前曼妙的舞姿,魏皇则悠然地倚坐在龙椅上,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然而,这欢庆的氛围却被一名御前内侍的匆匆脚步打破。只见他在魏皇耳边低语几句,魏皇原本和煦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猛然喝道:“散了吧,都给寡人退下!” 舞女们闻言,纷纷慌忙退下,大臣们也察觉到气氛的异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一名副将满身泥泞、甲胄破败地冲进大殿,脸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他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陛下,辽东一战,紫衣侯...战死,魏国十万大军一败涂地!”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魏国太子魏烨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燕军只有三万之众,我大魏十万铁骑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魏皇也紧锁眉头,急切追问道:“紫衣侯乃我朝名将,战功赫赫,怎会轻易败给那蛮族?” 副将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悲愤,解释道:“燕军骑兵有一种奇特的兵阵,唤作‘铁浮屠’,人马皆披甲胄,三马为一队,两马之间用铁链相连。辽东平原广阔,燕军一旦发起冲锋,便势如破竹,我军根本无法抵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末将听闻燕军实行一种残酷的奴隶制度,战场上俘获的俘虏都会成为他们的奴隶,抢到的财物和女人也归他们所有,这种使得他们作战时异常凶猛。” 魏皇闻听此言,怒火中烧,猛地拍案而起,怒斥道:“这些蛮人未经教化,毫无礼数!朕意已决,立刻从幽都调集三十万大军,朕要御驾亲征,不灭燕人,誓不罢休!” 魏皇言罢,丞相齐田富起身道:“陛下,区区蛮夷,何须您亲自出征?” 大臣们纷纷劝谏道:“请陛下三思!” 魏烨也忧心忡忡地补充道:“父皇,若我们调走幽都守军,赵国恐怕会趁机而入,此事不可不防。” 魏皇闻听此言,面色一沉,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此刻的决策关乎魏国的兴衰存亡,不容有失。 他抬头望向众人,沉声道:“辽东战事已起,消息封锁严密,城内百姓与外界隔绝,燕人作乱之事,外人尚不知晓。但纸终究包不住火,魏国必须速战速决。若让赵国和梁国得知此事,我们必将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第77章 奴隶制度,燕人野心 魏皇的话音刚落,丞相齐田富便忧心忡忡地开口:“陛下,辽东地区突然出现的这支燕军,其战力不容小觑。我们对燕国知之甚少,若贸然亲征,恐有不妥。” 魏皇微微皱眉,似乎并不以为意,他轻哼一声道:“朕亲率三十万虎狼之师,岂会惧怕那区区三万蛮族?” 太子魏烨却显得更加谨慎,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据儿臣所知,这支燕军来自遥远的东海之滨,与我们云顶大陆相隔千里。他们百年来一直暗中派人潜伏,学习我们的语言和文化,不可小觑。” 那名来自辽东的副将也急忙上前禀报:“陛下,根据情报,燕国仍在不断向辽东增派兵力,如今辽东的燕军数量恐已达五万之众。” 这个消息让魏皇的眉头紧锁,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辽东的这场战事似乎并非偶然,而是燕国蓄谋已久的侵略行动。 魏皇怒拍龙椅,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燕人狼子野心,朕若不除之,岂能安寝?” 他顿了顿,眸光微闪,“三十万打五万,优势在吾。” “朕意已决,亲征辽东,众卿无需再劝!” 魏烨见父皇态度坚决,心中虽有担忧,但也只能顺从。 他拱手道:“既然父皇决意亲征,儿臣愿随军出征,为父皇分忧,担当讨贼先锋!” 魏皇却摇了摇头,他深沉地看着魏烨道:“烨儿,你是储君,是魏国的未来。朕若出征,朝中大小事务,皆需由你监国。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不可轻离长安。” 魏烨还想再劝,但魏皇已经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此事无需再议。朕心意已决,你只需安心监国,待朕凯旋而归。” 随后,魏国开始紧锣密鼓地调动兵马,浩浩荡荡地向着极北之地——辽东进发。一场关乎魏国国运的大战,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拉开序幕。 一个月后,魏国辽东周边海域。 赵胤乾站在船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海风轻拂,吹动着他的发丝和衣角,也吹动着他内心的思绪。 谍网传来的情报显示,燕国与辽东之间相隔上千里之遥,船只往返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赵胤乾心中不禁疑惑,燕国究竟是如何将如此众多的兵力运送到辽东的呢?这背后需要多大的舰船数量和人力物力支持? 而且,跨海作战本身就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兵马和粮草的补给问题,更是对燕国的一个巨大考验。 赵胤乾深知,持久战对于远道而来的燕军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影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大帅,您看那边!” 赵胤乾顺着影杀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只如同蝗虫般遍布,旗帜飘扬,上面都绣着一个显眼的“燕”字。 那庞大的舰队,如同一条巨龙般在海面上游弋,气势磅礴。 “辽东,我们终于到了。”赵胤乾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很快,赵胤乾的船只引起了燕军舰队的注意。两艘速度较快的战船迅速驶来,将赵胤乾的船只围在中间。 赵胤乾果断下令:“挂赵国王旗!”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面绣有黄龙图案的大旗在船头迎风飘扬,上面一个大大的“赵”字显得威严而庄重。 那两艘围上来的燕军舰船上的将领看到这一幕,顿时警惕起来。其中一人隔空喊道:“你们是何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赵胤乾高声回应道:“我乃赵国特使,此行前来是与你们有要事相商!” 在燕军舰船的指引下,赵胤乾一行人登岸后来到一处燕军营帐。 只见营帐大门上悬挂着一颗头颅,赵胤乾抬头望去,心中一怔。 那不正是魏国赫赫有名的紫衣候吗?他曾在魏国时听说过这位将军的威名,如今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燕军将领看到赵胤乾的表情,得意地说道:“此首级正是魏国紫衣候的,他率领的十万魏军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紧接着,赵胤乾走进燕军大营深处,只见营帐内错落有序地排列着众多小帐篷,而这里的兵士们却衣着各异。 他们有的身穿兽皮大衣,有的披着粗布麻衣,甚至有的还穿着魏国的军服。这些兵士看上去虽然满身疲惫,但他们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 赵胤乾忍不住问道:“我观你们燕人的军队,奇装异服,如此便能打败十万魏军吗?” 那名领路的燕人得意地笑道:“赵使有所不知,这里的一些人,曾都是我们燕国的奴隶!如今,他们因军功和缴获脱离了奴籍。” 赵胤乾皱了皱眉,进一步问道:“你们用奴隶为军?他们会甘心的为你们卖命吗?” 燕人士兵笑着解释说:“他们不是为我们卖命,而是为自己卖命!在我们燕国,奴隶在战场上俘虏的敌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奴隶。只要他们拥有三个奴隶,就可以成为奴隶主,从而脱离奴籍。他们甚至可以派自己的奴隶去替自己打仗。而且在战场上抢获的财宝和女人,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怔,这套奴隶制度虽然看似残酷无情,但却给这些奴隶们留下了一道求生的希望。这种希望必然会极大地激发他们的战斗潜力,使他们心甘情愿地为燕国卖命!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怪不得我看他们的衣服形态各异,原来有的是奴隶……”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震撼着整个营地。赵胤乾抬头望去,只见一支上百人的骑兵队伍疾驰而来。 只见他们身穿黑色铠甲,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幽灵骑士。他们所骑的战马高大而威猛,全身上下漆黑如墨,唯有马蹄雪白如玉,在战场上格外醒目。 这是燕国特有的‘黑骓’战马,相较于一般战马更显高大。它们全身披挂着厚重的铠甲,只露出马腿和马眼,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仿佛陆地上的钢铁巨兽一般。 赵胤乾完全愣住了,他望着这支骑兵队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这些骑兵跑起来,威力无比,如同铁流一般势不可挡。 他回想起魏国辽东的地形,主要是平原,这样的地形对于骑兵来说,无疑是如鱼得水。难怪紫衣候会败得如此惨烈。 燕人看着赵胤乾惊愕的表情,得意地笑道:“看傻了吧?这就是我们燕国的精锐部队,铁浮屠骑兵!他们是我们燕国的骄傲,也是我们在战场上无往不胜的利器。” 赵胤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想来你们的作战方式就是利用铁浮屠的冲势,打乱魏军的阵形,再让奴隶军趁乱进攻吧?” “赵使好推理,看来你也是一个熟读兵法的人。没错,正是如此。”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赞叹声,赵胤乾转眸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甲胄的少年正朝他走来。他年纪与赵胤乾相仿,气宇轩昂,正是燕国的四皇子燕昭明。 燕昭明走近后,继续说道:“铁浮屠骑兵的冲锋能够迅速打乱敌人的阵脚,而奴隶军则会在混乱中发挥出他们的战斗力,让敌人陷入绝境。” 赵胤乾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不知阁下是?” 一旁的燕人介绍道:“他正是我们燕国的四皇子殿下,也是燕军大营的主帅!” 赵胤乾恍然大悟,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四皇子殿下。我乃赵国特使,奉命前来洽谈。” 燕昭明微笑着回礼,说道:“我正想派人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赵国竟然主动来访,真乃天助燕国啊!” 赵胤乾点了点头,正色道:“不知道燕国此次伐魏,是为了钱财还是为了土地?” 燕昭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们燕人...谋的是整个魏国!”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怔。他原以为燕国只是先攻占魏国的几座城池落脚,没想到他们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他忍不住质疑道:“魏国有大军百万,就凭你们区区几万之众,恐怕很难吃下魏国吧?” 燕昭明却悠然一笑,露出几分自信的神采,他缓缓说道:“赵使此言差矣。魏国虽兵多将广,但朝堂之上腐败滋生,早已失去了往昔的锐气。而我燕国,不仅有铁浮屠骑兵这样的无敌之师,更有无数为自由而战的奴隶军,他们的斗志之强,非外人所能想象。”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赵胤乾,继续道:“至于幽都六郡,我深知那是你们赵国的心头之痛。若燕赵两国能够合作,共同对抗魏国,那么待魏国覆灭之日,幽都六郡自然会归还赵国,物归原主。” 第78章 辽东盟约,先争朝夕 赵胤乾听了燕昭明的话,心中不禁一震。 他意识到,燕昭明对魏赵两国的恩怨了如指掌,这说明燕国伐魏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蓄谋已久的侵略行动。 他试探性地问道:“四皇子殿下,联合伐魏一事,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不知能否透露一二,让赵国也好做准备?” 燕昭明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下月初一,我们还将有一批五万人的军队抵达辽东,届时,燕国在辽东的军队将达到十万之众。我们将从辽东发起进攻,直取魏国的都城——长安。” “到那时,燕国希望贵国能从蓟北关出兵,直取幽都,与我们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如此一来,魏国必定难首尾难顾!” 赵胤乾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燕昭明的战略眼光和胆识。 燕昭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补充道:“而且,我们还将派人前往西边,与梁国洽谈合作事宜。我相信,梁国也不会错过这次伐魏的盛宴。三国联手,魏国焉有不败之理?” 赵胤乾听完燕昭明的话,心中不禁感叹他们竟然有着如此深远的计划和布局。 他抬起头,看着燕昭明,疑惑地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你们燕人本居东海之滨,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不远千里前来伐魏呢?” 燕昭明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赵使有所不知,我们所居住的岛国,周边海域的海平面正在不断上升。据国师推算,我们的岛屿将在十年之后,被汹涌的海水完全淹没。因此,我们伐魏,不仅仅是为了扩张领土,更是为了给燕国谋求一条生路!”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下月初五,我们燕国的十万大军将准时从辽东发起猛攻。若赵国愿意与我们并肩作战,届时你们便可领兵直取幽都六郡,共襄盛举。” 赵胤乾听后,神情凝重地回应:“幽都六郡对我赵国意义重大,我们当然希望能够收回。但联合伐魏一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尽快返回赵国,将此事禀报陛下,由他亲自定夺。” 燕昭明表示理解,他点了点头说:“理当如此。那么今日,你我便各自代表燕赵两国,订立一个‘辽东盟约’。只要赵国能如期出兵,便是履行了这份约定,届时幽都六郡自然归赵国所有。” 赵胤乾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就依四殿下所言。眼下局势紧迫,我必须尽快赶回赵国复命。” 燕昭明随即转向身旁的将领,吩咐道:“你去送送赵使!” 赵胤乾离开燕军大营后,便命影杀留在辽东,负责传递燕魏战事的最新消息。 而他则带着墨寒踏上了返回赵国的海途。 站在甲板上,赵胤乾眺望着远方,思绪万千。海风吹过,吹散了他心中的一丝迷茫。 墨寒不禁问道:“大帅,赵国真的会按照约定出兵攻打幽都吗?”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幽都六郡一直是我父皇心中的痛,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断然不会放过。” 墨寒听后,沉默片刻,又说:“赵魏若真的兵戎相见,雅芝姑娘那边该如何是好?毕竟她是魏国人。” 赵胤乾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即使我不想打,满朝大臣也不会答应。我虽贵为镇北王,但这赵国的天下,终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眼下只能希望雅芝能够劝说她父皇主动归还幽都六郡,这样,事情或许还能有一丝转机。” 言罢,赵胤乾的眸光沉了几分。 他深知,如今的云顶大陆局势错综复杂,新崛起的燕国更是让人摸不清底细。 强如魏国,也有可能在顷刻之间崩塌。而赵国,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半个月后,赵胤乾将辽东之行的所见所闻带回上京,庙堂之上再次掀起波澜。 赵皇坐在龙椅上,回忆起往昔与紫衣侯的交锋,不禁感慨万分。 他沉声道:“想当年,朕与紫衣侯也有过数次交锋,如今他率十万大军竟不敌燕国的三万之众,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这燕国,确实比朕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二皇子赵元稷立刻站出来,迎合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赵国有此强大的盟友,收复幽都六郡指日可待。” 五皇子赵颐政也紧随其后,激昂地说:“儿臣恳请父皇调兵遣将,出兵伐魏,一举夺回幽都六郡!” 四皇子赵元霸更是热血沸腾,拱手道:““父皇,儿臣愿为伐魏先锋,势必要将魏军打得落花流水!” 十一皇子赵弘翎也跃跃欲试:“儿臣也愿随军出征,为父皇分忧!” 赵皇看着众皇子斗志昂扬,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向赵胤乾,微笑问道:“老九,你对这辽东盟约怎么看?” 赵胤乾沉思片刻,抬眸道:“父皇,这确实是收复幽都六郡的良机,但是……” 赵皇追问道:“但是什么?” 赵胤乾直言不讳:“燕人如此凶悍,若真的让他们在云顶大陆站稳脚跟,日后赵国的北方,恐怕又多了一股难以应对的威胁。” 赵皇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赵胤乾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燕军战斗力之强,已远超过魏军,若日后燕国灭了魏国,转而与赵国为敌,那将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想到此,赵皇转向众臣,问道:“众爱卿,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辅国公夏言站出来,拱手道:“镇北王所言极是。我们若助燕国灭魏,无异于与虎谋皮,须得小心为上。” 然而,博望侯东方曜却持有不同意见:“陛下,幽都六郡本就是我赵国的土地,如今有此良机,岂能错过?至于燕国日后是否会成为赵国的敌人,那是未来的事情,我们无从预知。老臣认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需做好眼前之事即可。” 赵元霸也附和道:“博望侯所言极是。燕人若敢犯我赵国边境,我们定让他们有来无回!父皇,请下令出兵伐魏吧!” 赵元稷、赵颐政、赵梓恒等众皇子也纷纷表示支持出兵。 就连平日里在庙堂上寡言少语的七皇子赵弘历也开口道:“父皇,先争朝夕,再争千秋。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岂能就此错过?” 看着众皇子和大臣们群情激奋,赵皇心中的热血仿佛也被点燃。他站起身来,激昂地说:“好!这一战,寡人要御驾亲征,一雪前耻!让世人看看赵国的荣威!” 第79章 誓不回还,魏国之忧 殿内众人听闻赵皇要御驾亲征的消息时,竟无人出言劝阻。 赵国立国以来,天子御驾亲征并非罕见之事,因此此番消息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更何况,此次伐魏,乃是乘虚而入,胜算极大,众臣自然也是信心满满。 “父皇,儿臣愿为伐魏先锋!” “父皇,孩儿也愿随军出征!” 紧接着,众皇子纷纷上前请战。 博望侯东方曜也站了出来,“陛下,老臣虽已年迈,但尚能拉开两百石的强弓,也愿追随陛下出征!” 看着众人积极请战的场面,赵皇心中满是欣慰。 赵皇抬眼看向兵部尚书韩无疾,沉声问道:“兵部尚书,红衣大炮和粮草辎重,是否已经顺利运抵前线?” 韩无疾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根据行程推算,应当已经抵达蓟北关。” 赵皇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果断下令:“永昌王、御南王,朕命你二人担任北伐先锋,即刻前往蓟北关,整顿兵马,备战待命!” “儿臣领命!”永昌王赵元霸和御南王赵弘翎齐声应道。 “博望侯、镇北王,你们随朕一同出征!” “儿臣遵旨!”镇北王赵胤乾回答道。 “老臣遵旨!”博望侯东方曜也郑重地回应。 赵皇的目光扫过朝堂上的众人,最后说道:“朕离京后,由瑞王暂代国政,主持朝中事务。” 二皇子赵元稷听到自己将被赋予监国的重任,心中顿时大喜,急忙出列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所托!” 赵皇又嘱咐道:“康王、贤王、广平王、乐安王,你们务必全力配合瑞王,不得有任何懈怠!” “儿臣遵旨!”贤王赵弘历、广平王赵梓恒、乐安王赵俊栩齐声应道。 康王赵颐政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也不敢有丝毫违抗,只能低头应承:“儿臣明白,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瑞王!” 这日清晨,阳光和煦地洒在上京郊外的天策大营内。 校场上,数万兵士整齐列队,铠甲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光。 此次跟随赵皇奔赴前线的,则是八千禁军与三千破甲军的精锐之士。 天策大营总兵官夏侯文肃立一旁,双手抱拳道:“陛下,大军已集结完毕,请您检阅!” 只见赵皇身披战甲,跨上一匹黝黑的战马,他缓缓催动战马向前,高声喊道:“赵国的勇士们,十年前,魏国趁虚而入,无耻地胁迫我们割让幽都六郡,这是赵国永远的耻辱!” “今日,朕亲率我大赵虎狼之师,挥军北上,不复山河,誓不回还!” 天策大营的将士们听到赵皇的慷慨陈词,顿时变得热血沸腾,士气高昂。 能跟随天子出征,是他们一生莫大的荣耀。 他们齐声高呼:“不复山河,誓不回还!” 随后,在震天的呐喊声中,浩浩荡荡的大军跟随着赵皇的圣驾,策马而出,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在行进的队伍中,一个身着兵士装束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她左顾右盼,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若细细观察,便会发现那竟是一个女子的脸庞,而且那张脸,竟与某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另一边,魏雅芝也匆匆赶回了魏国长安。 然而,当她踏入长安城时,得到的消息却是魏皇已亲率大军奔赴辽东前线。 魏雅芝心中一沉,知道形势紧迫,不容耽搁。 她立刻将赵国欲联合燕国对魏国南北夹击的情报带回了长安皇宫。 这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在魏国的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就在朝堂议论纷纷之际,耶律洪也匆匆进殿,带来了一则更为紧迫的消息:“太子殿下,据探子快马回报,赵国正在向蓟北关大规模调集粮草和辎重!”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更是哗然一片。 这个消息无疑进一步证实了魏雅芝所言非虚。赵国确实有意趁魏国主力北上抗燕之际,对幽都地区发起进攻。 太子魏烨面色凝重,他深知魏国此刻的处境极为不利。 北有强敌燕国,南有虎视眈眈的赵国,而魏军的大部分精锐又被父皇带去辽东,长安城防空虚,实在是岌岌可危。 他沉声道:“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赵国果然趁虚而入,意图进犯幽都。如今我父皇正率领魏国主力在辽东作战,幽都一带兵力空虚,这可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如今魏国南北受敌,长安危矣!” “若梁国再掺和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如我们将幽都六郡还给赵国吧。” 魏国丞相齐田富出列道:“太子殿下,老臣认为,如今魏国的威胁主要在辽东。为今之计,唯有派遣使者前往赵国,将幽都六郡归还给他们,以此与赵国继续缔结友好之盟,方为上策。” 魏烨皱眉思索片刻,说道:“兹事体大,本王不敢擅自决断。齐丞相,你还是修书一封,奏请父皇定夺吧。” 齐田富点头应允:“老臣遵命。” 而魏雅芝得知魏皇亲征辽东的消息后,便决定立刻前往辽东寻找自己的父皇。她深知这一消息的紧迫性,不敢有丝毫耽搁。 她穿过险峻的山川,越过茫茫的草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父皇,拯救魏国于危难之中。 在魏国极北之地的辽东城,魏皇率领的三十万大军正驻扎于此。 城内府衙的大厅内,众将士正在商讨军机。 平西侯起身,眉头紧锁道:“陛下,末将这几日多次派人前往燕军大营前辱骂挑衅,可他们却坚守不出,这可如何是好?” 魏皇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哼,想必是被我魏国三十万王者之师的气势所震慑,燕军已然心生畏惧。” 平西侯附和道:“那是,陛下龙威浩荡,燕军听到您御驾亲征的消息,必定胆寒。” 魏皇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燕人若是如此怯战,朕便料定他们之前能战胜紫衣侯不过是侥幸。”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急匆匆走进大厅,跪地禀报:“陛下,雅芝公主求见!” 此言一出,魏皇心中一凛。雅芝公主此刻应该在赵国的镇北王府,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辽东? 他抬头看向兵士,沉声道:“让她进来。” 片刻之后,魏雅芝快步走进大厅,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见到魏皇便急忙开口:“父皇,我终于找到你了!” 魏皇看着她,眉头微皱:“雅芝,这里是前线,你身为女子,不该来这里。” 魏雅芝却急切地摇头:“父皇,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魏皇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你这丫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莫不是要朕替你去赵国求婚,好让你嫁给那个镇北王吧?” 话音未落,大厅内响起一阵哄笑声。 然而,魏雅芝却无暇顾及这些,她跺了跺脚,语气更加急切:“父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儿臣得到确切的消息,赵国正在往蓟北关集结大军!” 此言一出,魏皇和众将士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魏皇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紧盯着魏雅芝,沉声问道:“你说什么?赵国在往蓟北关集结大军?” 第80章 三国围魏,整装待命 魏雅芝深吸一口气,眉头微蹙:“父皇,儿臣所得知的情报绝对可靠。赵国已经在暗中调动兵马,而且他们还派遣了镇北王前往辽东,与燕军私下协商结盟,意图南北夹击魏国。这一切,已是月初发生的事了。” 魏皇的面色瞬间凝重,他愤怒地拍案而起:“可恶,赵人竟敢背信弃义,企图撕毁幽都盟约!” 厅内的将士们闻言,皆面色一凛,他们深知这个消息的分量,一旦属实,将对魏国的战略部署造成重大影响。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传令兵的高呼声:“长安八百里加急!” “长安...八百里加急!” 很快,一名传令兵手持信函,气喘吁吁地跑进厅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信函。 魏皇迅速拆开信函,目光如鹰般扫过其中的内容,随后勃然大怒:“哼,太子软弱,齐相误国!他们竟向朕提议退还幽都六郡给赵国,以换取其罢兵言和。真是岂有此理!”说着,他将信函狠狠地摔在地上。 平西候见状,连忙俯身拾起奏折,快速浏览后,紧皱眉头道:“陛下,幽都六郡地势险要,若轻易归还赵国,我们魏国的千里平原将无险可守,后果不堪设想啊!” 魏雅芝此时站了出来,她沉声道:“父皇,儿臣认为,赵国之所以起兵,无非是为了收复幽都六郡。若我们主动归还,或可令其罢兵,如此一来,我们便可集中兵力对付燕军。” “否则,魏国南北受敌,后果难料。万一...” 然而,魏皇却打断了她的话,他冷声道:“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个女子置喙?燕军不过是虚张声势,待朕荡平辽东敌军,再回师幽都,让赵傲天看看,魏国岂是好欺负的!” 平西候附和道:“陛下圣明!” 魏皇看向魏雅芝,眼中闪过一丝柔和:“雅芝,你这次做得很好,能够及时将这个重要消息传来。但前线危险重重,你还是尽快返回长安吧。” 魏雅芝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父皇,儿臣想留在军中,为魏国尽一份力。儿臣也善弓马骑射,并非娇贵之花,可以保护自己。而且,儿臣也想亲眼看看魏国将士的英勇。” 魏皇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知道,这个女儿虽然平时娇惯,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不输男儿的劲头。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你就留在城中吧,但是一定要记住,不可乱跑。” 三月初一的清晨,辽东城外的海面波光粼粼,晨雾还未完全散去。 远处,一艘艘庞大的舰船陆续靠岸,密密麻麻的燕军士兵从船上鱼贯而下,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如虹,直奔燕军大营而去。 这一幕,恰好被潜伏在暗处的魏国斥候尽收眼底,他们迅速将这一情报传回辽东城内。 然而,城内的魏皇对此仍一无所知。他自信满满地认为,燕军之所以这些天按兵不动,完全是因为惧怕魏国三十万大军的威势。 他端坐于龙椅之上,轻啜一口香茶,悠然地聆听着将领们的汇报,心中满是得意。 就在这时,平西侯急匆匆地走进大厅,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陛下,有紧急军情!” 魏皇微微皱眉,不耐烦地问道:“平西侯,何事惊慌?莫不是燕军开始发起进攻了?” 平西候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回禀陛下,据斥候来报,有一支燕军舰队从海上而来,人数不下五万!” 魏皇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落在地:“什么?竟有此事!” 他惊愕地站起身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朕大意了!难怪这些日子燕军坚守不出,原来是在等援军!” 平西侯继续说道:“据末将估算,如今燕军大营中的军队已经不下十万人,我们不可小觑啊!” 一旁的魏雅芝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焦急起来。她开口道:“父皇,若燕赵两国同时对我魏国发起进攻,我们该如何是好?” 魏皇的脸色愈发凝重,他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他想起了之前收到的关于赵国暗中调动军队的消息,再结合现在燕军的动向,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不禁怀疑燕军是不是已经和赵国达成了某种秘密约定。 就在这时,又一名将领走进厅内,脸色同样凝重:“陛下,据探子回报,梁国也在往边境集结大军,似有进犯之意。” 这个消息无疑给魏皇又泼了一盆冷水,他惊愕道:“连梁国也要掺和进来吗?这……这可如何是好?” 平西侯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陛下,若三国真的夹击魏国,我们恐怕危在旦夕。” 魏雅芝咬了咬嘴唇,说道:“父皇,我们不如将幽都六郡还给赵国吧,这样一来,我们至少能少一个敌人。” 魏皇闻言,长叹一声。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唯有弃车保帅,容不得半点犹豫和拖延。他不甘心地说道:“也罢,为了大局,只能如此了。” 随后,他转向魏雅芝,郑重地说道:“雅芝,你即刻启程返回长安,将朕的诏命带回,将幽都六郡归还给赵国。” 魏雅芝肃然领命:“儿臣遵旨!” 三月初四,在远离辽东的蓟北关城内,赵皇一行人也在紧锣密鼓地商议着军机要务。 府衙大厅内气氛凝重,蓟北关守将夏侯霸站在地图前,手指在幽都的位置上重重一点:“陛下,明日便是和燕国约定同时发起进攻的日子,蓟北关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待命,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挥师直取幽都!” 赵皇目光如炬,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十年了!” 就在这时,洪公公急匆匆地走进大厅,他神色紧张,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启禀陛下,魏国特使耶律洪求见!” 赵皇闻言,眸光一沉。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此时魏国遣使来赵,究竟是何用意?是求和?还是缓兵之计?或者是想要探听赵国的虚实? 他抬头看向洪公公,沉声道:“宣他进来吧!” 洪公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耶律洪便在大厅外出现。他身着魏国官服,脸上带着一丝不卑不亢的微笑,步履从容地走进大厅。 耶律洪向赵皇行礼后,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在下此次前来,是奉我魏国陛下之命,与赵国商议一件大事。” 赵皇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哦?魏皇有何大事要与寡人商议?” 第81章 罢兵言和,我看谁敢 耶律洪试探性地问道:“自从魏赵两国缔结幽都之盟以来,边境已有十余年的安宁。而今赵国突然陈兵于幽都边境,难道是要背弃盟约,置两国的和平于不顾吗?” 赵皇冷冷回应:“十年前,魏国趁我赵国与梁国交战之际,乘虚而入,夺走了我幽都六郡。今日,寡人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博望侯东方曜嘲讽道:“耶律洪大人,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仅凭几句话就能让我们赵国撤军吧?” 面对赵国的强势态度,耶律洪的语气稍微软化了一些:“当然不是,我深知赵国所求,无非是幽都六郡。我魏国陛下已经决定,只要赵国愿意罢兵,即刻归还幽都六郡。” 此言一出,赵国的众人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而赵胤乾心中则是暗自欢喜,他从未打算与燕国联手夹击魏国,他深知魏燕两国的争斗越激烈,对赵国越有利。 现在,是时候落下这盘乱世大棋的关键一子了。 四皇子赵元霸首先站出来反对:“父皇,这定是魏国的缓兵之计,我们不能轻易相信!” 赵皇听后,眉头紧锁,明日便是与燕国约定的伐魏之日,此时魏国突然提出求和,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魏国的阴谋,意在拖延时间。 这时,耶律洪从怀中掏出羊皮纸道:“这是魏国的地图,我已带来。若赵国同意罢兵,即刻便可进行割付。” 十一皇子赵弘翎道:“幽都六郡,我赵国志在必得,何需你们割付?” 耶律洪目光锐利地扫视众人道:“若赵国坚持要用武力夺回幽都六郡,魏国定当奉陪到底。但请记住,即便你们能够杀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 看着众人争论不休,赵皇陷入沉思,他转向赵胤乾道:“镇北王,你怎么看?” 赵胤乾出列道:“父皇,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今我们赵国能够不费一兵一卒便取回幽都六郡,儿臣以为,这是天大的好事。” 赵元霸反驳道:“我们大举北伐,岂能因一句话就轻易退兵?这样岂不是白来一趟?” 赵胤乾继续说道:“永昌王,我们北伐的目的是为了夺回幽都六郡,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又何须再动刀兵?况且,魏国既已表示愿意归还领土,我们若再坚持用兵,只会让百姓受苦。” 东方曜也附和道:“陛下,老臣也认为魏赵两国无需撕破脸面。北方的燕国未必可信,我们不如就此收兵,静观其变。” 赵皇听到东方曜的提醒,眼神深邃了几分。他明白了东方曜的意思,是希望赵国能够坐山观虎斗。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于是说道:“耶律洪,朕同意魏皇的请求。你回去后告诉魏皇,魏赵两国仍是兄弟之邦。” 耶律洪听到赵皇同意罢兵言和,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感激地笑道:“陛下英明,耶律洪定会将您的意思传达给我国陛下。” 赵皇顿了顿,转向赵胤乾说:“镇北王,此次幽都六郡的割付事宜,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了。” “儿臣,遵旨!”赵胤乾的心中欢喜不已,想到得回幽都六郡后,赵国的北方防线将更加稳固。 夜幕下,幽都城外的赵军大营显得格外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和士兵们的低语声。 永乐公主赵婉儿一身兵士装扮,在营中穿梭,她的眼中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繁华的上京,远离宫廷的束缚,来到这遥远的边关。 她看到士兵们正在忙碌地收拾营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她匆步上前好奇地问道:“这么晚拔营,我们是要发起夜袭吗?” 一名将士回答道:“夏侯霸将军刚刚传令撤军。” 赵婉儿惊讶道:“不是吧,我们还没打,就要撤军了吗?” 将士解释道:“不用打了,魏国已经答应归还幽都六郡。” 赵婉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哦,难怪!”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那名将士突然警惕地打量了她几眼,“站住!你是哪个营区的?怎么跑到中军帅帐来了?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赵婉儿顿时有些紧张,她支支吾吾地说:“军爷,我……我好像走错地方了!”说着,她转身就想开溜。 那名将士却已经起了疑心,他喊道:“此人定是魏国细作!抓起来!” 话音刚落,几名士兵拔剑上前,将赵婉儿围住。 赵婉儿见状,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剑指着本...”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父皇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她。 于是她口气软了几分,说道:“不是,我不是魏国细作!” 她试图解释,但士兵们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很快,赵婉儿就被押到了夏侯霸的营帐。 此时,夏侯霸正在和赵胤乾商议幽都六郡的驻军事宜。 他们听到禀报后,夏侯霸没有抬头便说道:“若是细作,斩首便是!” 然而,夏侯霸话音刚落,赵婉儿便大声喝道:“我看谁敢?” 这一声喝斥让赵胤乾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他抬眸望去,很快便认出了赵婉儿。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婉儿妹妹呀!”赵胤乾轻笑道。 夏侯霸闻言,也抬头望去,当看清被押解进来的身影时,他瞬间被惊得愣住。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身穿兵士装扮的女子,竟然是永乐公主赵婉儿! 他赶紧下跪行礼,“属下夏侯霸,不知是永乐公主驾到,多有冒犯,罪该万死!” 周围的兵士见状,也都纷纷下跪,不敢抬头。 赵婉儿见状,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罢了罢了,你们也是职责所在,我不怪你们。”赵婉儿说道。 她知道自己这次混进军中是有些任性了,但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误会。 赵胤乾看着眼前的妹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 她看了一眼赵胤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九哥,我...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打仗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会...会弄成这样。” 第82章 驻军幽都,魏皇之怒 赵胤乾眉头一挑,反问道:“婉儿,你混进军中恐怕是别有所图吧?” 赵婉儿双手交叠,显得有些紧张,轻声回应:“九哥,你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赵胤乾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士兵,沉声道:“今晚,这里没有什么永乐公主,你们听明白了吗?” 兵士们齐声应是,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随后,赵胤乾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转向依旧跪着的夏侯霸,淡淡地说:“你也起来吧。” 夏侯霸低声回应:“末将冲撞了公主,自知有罪。” 赵婉儿急忙上前,轻声道:“夏侯霸哥哥,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这里没有外人,你快起来吧。” 夏侯霸这才缓缓起身,低头道:“多谢公主殿下。” 赵婉儿微微一笑:“都说了,没外人的时候叫我婉儿妹妹就好。” 夏侯霸看了一眼赵胤乾,有些为难地说:“这……恐怕不妥。” 赵婉儿撒娇道:“九哥又不是外人,你都已经三年没回上京看我了,我特意来找你你还不领情。” 夏侯霸叹了口气:“公主恕罪,在下军务繁重,实在抽不出身。” 赵婉儿嘟起嘴:“所以婉儿只好亲自跑这一趟了。” 赵胤乾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定格在赵婉儿脸上,“婉儿,你与夏侯将军既然有诸多话语要聊,那我就不打扰了。” “先行告退。”说完,赵胤乾起身欲走。 赵婉儿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低头,轻声说道:“九哥,你……你要走了吗?” 夏侯霸正色道:“公主殿下,我与镇北王还有军务要商议。还请公主殿下回避。” 赵婉儿撇撇嘴:“好吧,那你们谈吧,我就在这里静静地坐着,不说话。” 赵胤乾在短暂的沉思后重新坐下,目光转向夏侯霸,似乎想要找回之前的对话线索,他问道:“我们刚才讨论到哪里了?” 夏侯霸迅速回应:“殿下,我们刚才正在探讨驻军的位置问题。” 赵胤乾的目光在地图上流转,最终定格在幽都城的位置,他坚定地说:“就定在幽都城吧,此地城墙高耸,坚固无比,大军驻守于此,赵国的北方便可高枕无忧。” 夏侯霸闻言,眉头微皱,提出疑虑:“那么,殿下,我们派驻多少兵马为宜呢?” 赵胤乾沉思片刻,果断地答道:“蓟北大营的十万兵马,今后便全部驻扎在幽都。此事我会向陛下禀报。” 夏侯霸点点头,但又随即担忧道:“我们屯兵如此之多,魏国那边恐怕会有所不满。” 赵胤乾淡然一笑,“自明日起,幽都六郡便重新归入赵国的版图。在赵国的土地上,我们如何调派军队,自然是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此时,一旁的赵婉儿插话道:“对了,九哥,魏国割城纳地后,幽都六郡的百姓又该如何安置呢?” 赵胤乾一拍脑门,恍然道:“婉儿,你提醒得对,我差点忽略了这一点。” 他转向夏侯霸,嘱咐道:“明日进城时,务必派人张贴告示,告知百姓们赵国接收幽都六郡后,原有的一切都将保持不变。愿意成为赵国百姓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的,可自行离去。” 夏侯霸点头应是:“末将明白!” 赵胤乾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目光再次落在夏侯霸身上:“夏侯将军,还有一事需你费心,务必派人将公主安全送回上京。” 夏侯霸恭敬地答道:“末将领命!” 夜色已深,蓟北关的军营中灯火依旧通明。赵婉儿与夏侯霸继续着他们的对话,而赵胤乾的身影,已悄然融入那深沉的夜色之中。 三月初十,辽东的春风带着一丝凉意。 魏皇身披沉重的甲胄,与平西候并肩走上城墙,巡视着这座饱受战火洗礼的城池。 城下,刚刚结束的战斗留下的痕迹犹在,疲惫的兵士们看到魏皇亲临,纷纷挺起胸膛,他们整齐划一地跪下行礼,声音洪亮地高呼“万岁”。 当魏皇行至东城门时,流石与箭矢仍然不时地从城下飞来,但大都被城墙阻挡,对魏军造成的伤害有限。 魏军士兵躲在城墙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警惕地观察着城下的动静,防止燕军趁机爬上城墙。 这一幕让魏皇深感不满,他皱起眉头,看着那些显得胆怯不前的魏国士兵,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他愤怒地拿起身边的弓箭,朝着城下猛地射去,同时大喝道:“大魏的好儿郎何在?难道我们就只会躲在石头后面,让敌人看笑话吗?” 众兵士被魏皇的豪情所感染,纷纷弯弓搭箭,准备进行反击。 一时间,数千支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般从城楼飞下,向着城下的燕军射去。 魏皇转身问向平西候:“平西候,这是我们打退燕军的第几次进攻了?” 平西侯恭敬地回答:“回陛下,第二十一次了。” 魏皇怒道:“这才短短五日,燕军就向辽东城发起了二十一次进攻!他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大魏的荣威何在?” 平西侯试图安抚魏皇的情绪,他说:“陛下,请息怒。辽东城高墙坚,而且燕军并未携带攻城器械,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待他们粮草耗尽,自然会退兵。” 然而,魏皇却对平西候的话不以为然。他深知行军打仗,士气最重要。他看着那些日渐颓废的魏国士兵,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于是,他拔剑高呼:“寡人麾下三十万大军,而燕军不过十万之众,此刻我们却在此坚守不战,若此消息传至天下,我大魏颜面何存!”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说:“传令下去,整军备战!寡人要和燕军决一死战!一雪前耻!” 平西候闻言,面露忧色,他深知燕军此刻士气正盛,不宜硬碰硬。 他劝谏道:“陛下,燕军此刻斗志正旺,我们应以守为攻,避其锋芒,待其疲惫再出击。” 魏皇听后,眉头紧锁,不满地说:“燕军不过是区区蛮夷,何足为惧?平西候,你莫非真的老了,竟也如此怯战?” 平西侯听后,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道:“老臣惶恐!” 平西候虽然心中有所顾虑,但面对魏皇的决心,他只能无奈地点头应允:“既然陛下决心一战,老臣就算是赔上这把老骨头,也绝不辱没魏国威名!” 魏皇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有平西侯在,寡人何愁不胜!” 第83章 你的人头,辽东之战 在燕军大营的深处,四皇子燕昭明正焦急地在帅帐内踱步,对于当前棘手的局势感到一筹莫展。 燕国素以骑兵骁勇着称,然而此次,魏军却选择坚守不出,这无疑让擅长冲锋的铁浮屠陷入被动。 正在此时,一名副将匆匆进入帅帐,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四殿下,据探子回报,魏国已将幽都六郡割让给赵国,故而赵军在初五那日并未对魏国发起进攻。” 燕昭明闻讯大怒,斥责道:“赵人果然狡诈,竟背信弃义!” 副将补充道:“还有一事,据说,那日来营中与我们洽谈的赵使,正是赵国的九皇子镇北王。” 将军窦骁随即插话:“我对这位镇北王略有耳闻,此人行事胆大妄为。据说,他曾仅率十余骑便敢直闯梁军大营,甚至亲率奇兵直逼西宁城下,搅得梁国朝堂不得安宁。” 燕昭明点头,感叹道:“难怪那日他能一语道破我燕军的战术。窦将军,你对镇北王还有何了解?” 窦骁摇头,叹息道:“这镇北王曾在魏国为质十年,外界对他的了解极为有限。” 燕昭明眉头紧锁,忧虑道:“我观此人深不可测,日后恐将成为我燕国之大敌。” 窦骁亦感忧虑,说道:“我们如今已被镇北王戏耍,赵国若按兵不动,西边的梁国也极可能静观其变。” 燕昭明冷笑一声,道:“他们无非是想坐山观虎斗,但此山中仅有一只猛虎,魏国不过是一只孱弱的病狼罢了。” 随后,他果断下令:“窦将军,从明日起,我军需减少火灶数量,制造我军粮草不济的假象。本王要诱使魏军出战!” 这日,辽东府衙内,平西候满脸喜悦地向魏皇汇报:“陛下,据斥候传回的最新消息,燕军营中火灶的数量正逐日减少,这表明他们的粮草已经捉襟见肘!” 魏皇闻此消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此乃天助我也!燕军粮草不足,军心必定动摇,正是我们伐燕的大好时机!” 平西候趁机献策:“陛下,老臣认为,我们只需耐心等待数日,待燕军粮尽撤军之际,便可乘胜追击,一举将其击溃!” 魏皇点头赞同,吩咐道:“速派斥候继续打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与此同时,在燕军大营中,兵士们正排队领取饭食。 一名士兵接过半个馒头,面露不满:“往日每顿都有两个馒头,昨日减至一个,今日更是只有半个,这如何能填饱肚子?” “是啊,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连饭都吃不饱,这仗还怎么打?” “就是!” 其他士兵也纷纷抱怨。 此时,窦骁将军走来,严肃地问道:“何事喧哗?” 士兵们顿时安静下来,但有人大着胆子说道:“窦将军,现在每日饭食只给半个馒头,我等吃不饱,这仗打不下去了!” 窦骁闻言眉头紧锁,转向分粮官质问道:“军中兵士的饭食规定是每顿两个馒头,为何现在却每日只给半个?” 分粮官颤声回答:“将军息怒,这……这都是四殿下的命令。” 窦骁顿时怒不可遏:“胡说八道!我看分明是你中饱私囊,克扣军粮!来人,将他押去中军帅帐,由四殿下亲自审理!” 很快,分粮官被押至四皇子燕昭明面前。 他双膝跪地,声泪俱下:“四殿下,卑职是完全按您的吩咐减少火灶数量,窦将军却无端诬陷我克扣军粮,求您为卑职做主啊!” 燕昭明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分粮官,淡淡地说道:“你很忠心,本王知你是无辜的。” 他随即话锋一转,“你家中可有妻儿老小?” 分粮官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卑职家中尚有一七十老母。” 燕昭明微微颔首:“你且放心,从今往后,你的母亲将由本王来赡养,直至她百年之后。” 分粮官不解其意,疑惑道:“殿下,您这是何意?” 燕昭明冷然开口:“眼下军中因分粮一事而骚动,本王需要借你一样东西来安抚军心。” 分粮官心中一紧:“借什么?但凭四殿下吩咐。” 燕昭明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本王需要借你的‘人头’一用。” 分粮官大惊失色,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燕昭明不为所动:“为了大局,你且去吧。你家中的老母,本王会照顾好,她往后会衣食无忧。” 分粮官心知无力回天,只能叩首道:“卑职明白了。” 随后,他被兵士押出帐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斩首示众。 燕昭明走出帐外,对众兵士宣布:“军粮一事,本王已查清,是分粮官私下克扣贪污所致。如今已将其就地正法,以安军心!” 士兵们闻言,纷纷欢呼。 燕昭明接着说:“从明日起,恢复每顿两个馒头的口粮。” 此言一出,士兵们更加激动。 燕昭明转向窦骁道:“窦将军,眼下我军粮草紧缺,我们需准备拔营撤退。” 窦骁领命道:“末将遵命!” 次日清晨,燕军大营已空无一人。 斥候迅速将这一消息传回辽东府衙。 魏皇得知燕军撤军的消息后兴奋不已:“平西侯!朕拨你五万兵马,即刻出发追击燕军!务必将其一举击溃!” 平西侯领旨出征:“末将遵旨!” 紧接着,魏国的骑兵从城门下如潮水般涌出,铁蹄踏地,尘土飞扬,一路疾驰向西。 不久,他们便遥遥望见了撤退中的燕军。 那支曾经威风凛凛的军队此刻已变得队形散乱,士兵们脸上满是疲态和惊恐。 当看到魏国大军如黑云压城般席卷而来时,不少燕军士兵更是惊慌失措,纷纷扔下盔甲和武器,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 这一幕让平西候更加确信燕军是在溃败撤退。 他高举手中的长剑,大声下令:“全军听令,加速追击,勿让燕军有喘息之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魏国骑兵如脱缰的野马般疾驰而出,向着溃败的燕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第84章 山坡遇伏,一座死城 平西候率领着魏军策马追击,战场上烟尘滚滚,不少燕军已倒在魏军的铁蹄之下,哀嚎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突然,前方的山坡上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如同死神的召唤,令人毛骨悚然。 平西候身经百战,他立即察觉到了危险,眉头紧锁,挥手示意全军停止追击。 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山坡上突然窜出无数的黑影,他们身披黑色甲胄,骑着战马,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疾驰而来。 顿时,马蹄如雷,尘土飞扬,整个战场都仿佛被这股黑暗的力量所笼罩。 平西候见状,心中一惊,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燕军精心布置的圈套,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埋伏。 他果断下令道:“放箭!”顿时,魏军的弓箭手们纷纷拉弓射箭,箭矢如雨点般密集落下,然而这些箭矢却如同泥牛入海,未能伤及燕军分毫。 “不好,是燕军的铁浮屠!”平西候惊呼道。 只见那些黑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人和马皆披黑色甲胄,只露出马腿和马眼睛。 马与马之间用铁链相连,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平西候想起紫衣侯正是败在这种连环马之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魏军将士们第一次见到这种兵阵,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他们的战马仿佛也被这种黑色的怪物吓到,变得焦躁不安,不停地嘶鸣着。 平西侯深知,若不尽快稳住军心,恐怕会一败涂地。 他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高声喝道:“不要乱!都给我稳住!” 隆隆隆! 战鼓声震天动地,魏军的号角声也在此刻响起。 平西候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深知在这四周都是平原的地形上,魏军躲无可躲,唯有一战。 他转眸命令道:“骁骑参将,命你率一万骑兵迎敌!” “将士们,随我冲锋!”骁骑参将立即领命,率领着精锐的骑兵部队冲向燕军的铁浮屠。 然而,燕军的连环马配合十分默契,三马为一组,中间那名骑兵手持环首刀,凭借冲势,一刀便可将魏兵斩于马下。 而两旁的骑兵则手持短刀,负责清除两侧的敌人并保护中间的刀斧手。 燕军的战马极其高大威猛,马与马之间用铁索相连,仿佛一群移动的钢铁巨兽,所过之处,魏军将士纷纷落马,不少人在燕军骑兵的铁蹄下丧生。 两军陷入了激烈的混战,彼此厮杀,兵器的碰撞声尖锐刺耳,与士兵们的怒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魏军虽然勇猛善战,但在燕军精心设计的伏击下,他们的阵型被一次次冲散,士气也逐渐低落。 最终,在燕军猛烈冲锋下,魏军彻底崩溃,溃败而去。 平西候率领仅存的数百骑兵艰难逃回辽东,这一消息令魏皇震怒。 他怒斥道:“平西侯,朕交予你的五万精锐骑兵,何以败得如此迅速?” 平西候跪伏在地,颤声解释:“陛下,此乃燕军之诡计。他们假装粮草不济撤军,实则沿途设下重重埋伏。” “我魏国草原广袤,燕军的铁浮屠在草原上如堡垒般难以撼动,我军确非其对手。”平西侯补充道。 魏皇长叹:“难道是天意要亡我魏国?” 平西侯继续分析:“陛下,燕国正不断向辽东增兵,似有打持久战之意。而西边梁国亦虎视眈眈,我魏国腹背受敌,形势堪忧。” 魏皇沉思:“若仅对付燕国,寡人自当不惧,但梁国之威胁,实在令人难以安心。” 平西侯建议道:“辽东乃极北苦寒之地,人口稀少,守之不易。老臣建议放弃辽东,退守紫荆关,那里有离江天险,易守难攻。” 魏皇却面露难色:“辽东虽贫瘠,却是我魏国半壁江山,岂能轻易放弃?” 平西候再次进言:“陛下,数十万大军远征,粮草补给耗费巨大,且辽东防线绵长,坚守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我魏国恐难以承受持久的消耗。” 魏皇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局势严峻。 他长叹一声,缓缓道,“朕也明白,继续坚守辽东对魏国来说,已非明智之举。但朕不甘心就这样将辽东拱手相让,便宜了燕人。” 平西候见状,急忙献策:“陛下,我有一计。可让城中百姓撤回紫荆关,我军撤退时焚烧辽东城,留给燕国一座空城。如此,即便他们占据辽东,也得不到什么。” 魏皇听后,终于下定决心:“就按你说的办吧!” 魏军按照平西侯的计策,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撤退和破坏计划。 辽东地区,这片魏国的极北之地,虽广袤却荒凉,即便有十三城,人口也不过数十万。 此地常年阴冷,只能种植一季小麦。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辽东的十三座城池突然火光冲天,将夜空染得通红。 随着火势的蔓延,原本寂静的辽东变得喧嚣起来。 而城内的百姓在魏军的安排下,早已有序地撤离到了紫荆关内。 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魏军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飘扬。 魏皇骑在马背上,目光复杂地望着这片被大火吞噬的辽东城,心中五味杂陈,久久未能言语。 平西候见状,轻声提醒道:“陛下,我们该启程了。” 魏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随即催动胯下的战马,率领着剩余的魏军,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向着紫荆关的方向奔去。 翌日,当燕军浩浩荡荡地抵达辽东城下时,他们惊讶地发现原本巍峨的城楼此刻显得死寂而沉寂。 “四殿下,”将军窦骁忧虑地望向四皇子燕昭明,“今日的辽东城异常安静,莫非这是魏军的空城计?” 燕昭明眉头紧锁,果断下令:“速派一百名勇士进城一探究竟!” 不久之后,燕军迅速架设起攻城云梯,数百名士兵敏捷地攀上城楼。 紧接着,城门在沉闷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燕昭明见状,毫不犹豫地策马冲入城中。 窦骁紧随其后,一边策马追赶一边喊道:“殿下,当心!” 进入城中,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震惊不已。只见城内已成一片废墟,大火焚烧的痕迹随处可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窦骁惊愕地感叹道:“我们不远千里劳师远征,竟得到这样一座死城!四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第85章 临终嘱托,赐名无忌 在燃烧的废墟旁,燕昭明忽然放声大笑。 他望着面前被魏军遗弃的辽东大地,扬声道,“房屋被烧毁,重建便是。我们燕人所求,不过是一块安身立足之地。魏军若弃辽东,只能退守紫荆关。如此一来,辽东十三城便尽归我燕国!” 窦骁环顾四周,望着这片荒芜的土地,不禁轻轻叹息:“四殿下,辽东之地虽广阔,但实则荒凉。这里人口稀少,资源有限,我们真的能够在这里扎根吗?” 燕昭明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窦骁:“荒凉?比起那即将被汹涌海水吞噬的燕国,这里的荒凉又算什么?” “窦将军,我们的岛国,正在逐渐消失,而辽东,却是我们燕国重生的希望。” 窦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四殿下英明,有了这片广阔的土地,我们燕国定能在云顶大陆重现往日的荣光!” 燕昭明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窦将军,你速派人传信回岛国,告诉陛下我们已经拿下辽东,可以开始实施移民计划了。我们要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崭新的燕国!” 窦骁拱手行礼,声音坚定地说道:“属下遵命,定不负殿下所托!” 魏皇在退守紫荆关后,因心中的重重忧虑和挫败感,身体逐渐衰弱,最终卧床不起。 七月的一个夜晚,长安城被大雨笼罩,天空电闪雷鸣。 百官们焦急地跪在寝宫外,任由雨水打湿他们的衣裳,他们心中充满了对魏国未来的不安。 寝宫内,魏皇面色苍白,深知自己时日无多。 他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对身边的太子魏烨和一众肱骨大臣说道:“诏命,寡人走后,将皇位传于皇太子魏烨。” 魏烨听到这句话,心中悲痛万分,掩面哽咽道:“父皇……儿臣舍不得您!” 魏皇长叹一声,强打精神说道:“人终有一死,大丈夫怎能像妇道人家一般哭哭啼啼。烨儿,你即将继承大统,成为魏国的新君。” “但你的性子过于柔弱,朕实乃放心不下。” 接着,魏皇侧过头,对一旁的齐相和平西候说:“齐相、平西候,你们是朕信任的重臣,一定要好好辅佐新皇。” “老臣领命!”齐田富和平西侯一同应道。 魏皇轻叹一声,继续说道:“魏国太平太久了,以至于魏人忘记怎么骑马拉弓了。” “如今,我们夹在燕赵梁三国之间,生存艰难。往后,我们必须继续与赵国修好,共同对抗外敌。燕国是我们的宿敌,必须时刻提防;梁国好掳掠,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烨儿,你要记住这些,才能确保魏国的安宁。” 魏烨擦去眼泪,郑重地说:“父皇,儿臣记住了!” 魏皇虚弱地躺在卧榻上,声音微弱却坚决,“宣雅芝公主。” 片刻后,魏雅芝快步走入寝宫,她的脸上满是泪痕,跪在魏皇的床边,泣声道:“父皇,雅芝来了。” 魏皇挣扎着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叹息道:“唉,原本朕打算派遣使臣前往赵国,为你向镇北王求亲,但现在看来,恐怕来不及了。” 魏雅芝哽咽着说:“雅芝哪都不想去,只想留在父皇身边。” 魏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慈爱地说:“傻丫头,女孩子终究要有个依靠。” 魏雅芝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父皇,儿臣已经长大了,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魏国公主。从今往后,儿臣愿意替父皇扛起魏国的重担。” 魏皇深深地看着她,缓缓道:“若你真想救魏国,就必须到赵国去。只有魏赵两国的关系牢固,魏国才能安然无恙。” 魏雅芝犹豫了一下,轻声问:“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嫁给镇北王?” 魏皇点点头,轻声问:“雅芝,你可愿意?” 魏雅芝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嫁给赵胤乾,这曾是她内心深处的憧憬,然而此刻,这份纯真的憧憬却被现实所笼罩,掺杂了复杂的政治权谋。 此时,魏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雅芝,这是父皇最后的心愿,也是为了我们魏国的安宁。你就应允了吧!” 魏雅芝深吸一口气,她心里清楚,生于皇家,婚姻大事往往身不由己。 所幸,此次所议的婚事,却出乎意料地与她心中所愿相吻合。 既能遂了自己的心愿,亦能成全国家大计! 她抬头望向魏皇,“儿臣愿嫁!” 魏皇听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啊!如此,朕便放心了。”话音刚落,他的手便无力地垂下,双眸紧闭。 御前内侍立即上前查探,随后高声宣布:“陛下驾崩了!” 整个寝宫瞬间陷入了一片哀恸之中,众人皆掩面痛哭。 在赵国上京的镇北王府内,灯火彻夜通明,映照着一片喜庆而紧张的氛围。 今夜,是镇北王妃夏海棠临产的重要日子,赵胤乾在房外焦急地踱步,心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终于,房内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紧接着,房门被缓缓打开,蓉嬷嬷满面笑容地走出来,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恭喜殿下,王妃生了,是个世子!”蓉嬷嬷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赵胤乾急忙问道:“海棠她怎么样了?” 蓉嬷嬷回答道:“王妃眼下母子平安,只是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赵胤乾松了口气,走进房内,只见夏海棠虚弱地躺在卧榻上,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走上前去,紧紧握住夏海棠的手,轻声说道:“海棠,你辛苦了。” 夏海棠微笑着回应道:“殿下,我们终于有了个小世子。” 赵胤乾轻轻抚摸着夏海棠的脸颊,眼中满是柔情:“我知道。你呀!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就在这时,蓉嬷嬷走进来通报:“殿下,王妃,宫里来人了。” 话音刚落,洪公公带着两名内侍走进了房间。 他们行礼后,洪公公开口道:“陛下得知今夜镇北王妃临产,特地赐名给皇孙。请问是生了小世子还是小郡主?” 蓉嬷嬷回答道:“是小世子。” 洪公公点点头,继续道:“陛下说了,若是小世子,便取名‘无忌’。” 赵胤乾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无忌,寓意无所顾忌,倒真是个寓意深远的名字。 他连忙行礼道:“谢陛下隆恩。” 随后,赵胤乾亲自送洪公公走出王府。 在府门外,洪公公突然停下脚步,低声对赵胤乾说道:“陛下之所以给小世子取名无忌,是因为今晚传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赵胤乾心中一怔,连忙问道:“不知洪公公可否透露一二?”说着,他将一张银票悄悄塞到洪公公手中。 洪公公瞥了一眼银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低声说道:“老魏皇驾崩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赵胤乾心头炸响,他回到府内,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第86章 魏赵和亲第一强国 赵胤乾站在后院的亭阁里,目光深邃地眺望着夜空,繁星点点,却难掩他心中的忧虑。 不过半年的时间,魏国的辽东十三城就已被燕人轻易夺去,如今燕人已在云顶大陆的极北之地自立为国,其野心与实力可见一斑。 燕人的野蛮和强大,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远远超出了赵胤乾最初的预期,这让他不禁对赵国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 此时,老魏皇突然驾崩的消息传来,让赵胤乾的忧虑更甚。 他深知,魏国的衰败已经不可逆转,而年轻的魏烨皇帝是否能守住魏国仅剩的半壁江山,赵胤乾心中并无多少信心。 “云顶大陆的天,真的要变了吗?”赵胤乾喃喃自语。 他心中清楚,魏国的衰败,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没落,更是整个云顶大陆格局的重新洗牌。 旭日东升,上京皇宫的乾清宫内,文武百官已齐聚一堂,等待着重要时刻的到来。 魏国新皇魏烨刚刚登基,便派遣了使臣耶律洪出使赵国。 今日,赵皇特地在此接见这位远道而来的魏国特使。 赵皇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沉稳地望向身边的洪公公。 洪公公心领神会,高声宣道:“宣魏国特使耶律洪觐见!” 随着洪公公的宣召,耶律洪手持节杖,稳步走进乾清宫。 他向赵皇行过礼后,便直言不讳地表达了来意:“魏国新君即位,特遣我前来赵国,除了向赵皇表达两国友好情谊外,更有一桩喜事相求。” 赵皇微微颔首,好奇地询问:“哦?有何喜事?” 耶律洪答道:“赵国的镇北王英勇善战,威名远扬,深得我魏国雅芝公主的倾慕。我家陛下得知,特派我前来赵国,为雅芝郡主提亲,愿两国借此联姻,永结友好之盟。” 赵皇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深知两国和亲之事非同小可,需慎重考虑。 于是,他缓缓开口:“此事关乎两国关系,朕需与百官仔细商议后再做定夺。” “耶律特使,请先至驿馆歇息,待朕商议后再行答复。” 耶律洪听后,拱手道:“多谢陛下体恤,臣将静候佳音。”言罢,他转身离去。 待耶律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赵皇深深吸了口气,转向殿内的百官,沉声道:“对于魏国提出的和亲之事,各位爱卿有何高见?” 二皇子赵元稷率先出列,拱手道:“父皇,儿臣认为,与魏国走得太近并非明智之举。” 赵皇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元稷继续道:“如今燕人在极北之地崛起,魏国已非其对手。我们若与之结盟,恐会引火烧身。不如继续推动三国分魏,以图长远利益。” 四皇子赵元霸紧随其后,声音洪亮:“云顶大陆,强者为尊。魏国之地,有能者居之。我们赵国亦应参与其中。” 五皇子赵颐政亦出列,直言道:“父皇,大争之世,正是我赵国开疆拓土的好时机!” 赵皇一一听过,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赵胤乾,问:“镇北王,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赵胤乾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主张与魏国和亲。” 此言一出,十一皇子赵弘翎立即反驳:“听闻那雅芝公主姿色绝世,你自然想要娶她为妻,才如此提议罢了!” 六皇子赵梓恒亦道:“老九,你此举恐有私心,置赵国利益于不顾。” 赵胤乾面不改色,平静道:“父皇,我主张和亲,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赵国长远计。” 赵皇示意他继续,赵胤乾道:“眼下燕人已在辽东站稳脚跟,其野心必不止于此。若魏国被灭,我赵国的北方将直面燕国的威胁。” “而魏国位于我赵国与燕国之间,若与其交好,可使之成为我赵国的军事缓冲带,可保我赵国数年的安宁。” “在此期间,我们赵国可励精图治,逐渐增强国力,乃至成为云顶大陆第一强国!” 赵元稷冷笑:“老九,这云顶大陆第一强国的位置,岂是说说就能得到的?” 赵胤乾坚定道:“父皇,我们赵国需要改变!儿臣有六字策略,愿为父皇分忧。” 赵皇好奇:“哦?哪六字?” 赵胤乾答:“富国强军,藏兵于民!” 赵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是何意?” 赵胤乾条理清晰地阐述道:“父皇,要实现国家的强盛,首要之务便是充盈国库。您应当知道,添置军需、发放军饷和官员俸禄,都离不开银子的支持。” 赵皇点头表示赞同:“胤乾言之有理,银钱确乃国家之基石,继续说下去。” 赵胤乾接着陈述:“行军打仗,除了巧妙的排兵布阵,兵力的多寡同样至关重要。大将军手舞银枪,虽勇猛,但面对百万雄狮,亦是孤掌难鸣。” “父皇,您是否也这么认为?” 赵皇沉思片刻,点头认同:“诚然,若用兵得当,双拳确实难敌四手。” 紧接着,赵胤乾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父皇,若我赵国能在三到五年内实现国库充盈,并拥有一支百万雄师,届时,我们赵国是否能跻身云顶大陆第一强国之列?”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质疑声此起彼伏:“赵国现有的军队不过五十万,除去老弱病残,真正能投入战斗的不过三十余万。” “更何况,每年光是维持这几十万军队的开支,便已消耗国库近半的银子。” “若真要扩充至百万军队,赵国的财政如何支撑得起?” “是啊,镇北王殿下这番话,未免有些过于乐观了。” 赵元霸更是直言不讳:“镇北王,暂且不论赵国能否训练出百万军队,光是军饷一项,便足以让我们捉襟见肘。你说三到五年赵国便能实现拥兵百万,那所需的巨额军饷从何而来?” 赵弘历也附和道:“国库空虚已是不争的事实,连现有的军饷都是勉强发放,你还想继续募兵,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 面对众人的质疑,赵皇沉声道:“募兵之事固然不难,但关键在于如何充盈国库。老九,你有何良策?” 第87章 发行债券,藏兵于民 赵胤乾向赵皇进言:“父皇,儿臣以为富国之道,可概括为十六字方针:整顿吏治,开源节流,鼓励贸易,发行债券。” 赵皇听后沉思片刻,道:“整顿吏治,严惩贪污腐败,肃清朝纲;开源节流,控制宫廷开支,减少浪费,这些确实是务实之举。然,鼓励贸易与发行债券之策,朕尚需明了其深意。” 他说着转向赵胤乾,眼中充满几分期待,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新政的详尽解读。 赵胤乾答曰:“父皇,我赵国物产丰饶,若减免税负,则可激励农业与商业之发展,使余货得以销往梁、魏、燕等国。经济贸易的繁荣,必将给朝廷带来税收的充盈。” 赵皇微微颔首,示意其继续。 赵胤乾接着道:“至于发行债券,父皇,这实则是国家以商业票据的形式,向民间商贾富绅借款。双方约定到期偿还本息,期限可由朝廷根据实际情况来定,短则一年,长可五年。届时,国家将按时支付本息给百姓。” 二皇子赵元稷闻言,急道:“荒谬!朝廷岂可向百姓借贷?若无法偿还,赵国信誉何存,岂非自乱阵脚?” 五皇子赵颐政亦附和道:“父皇,此举恐引起民心惶惶,儿臣以为不妥。” 赵皇亦感疑虑,担忧此举前所未有,若朝廷无法按期支付本息,赵国恐生乱局。 于是,他转向赵胤乾,问道:“老九,面对瑞王与康王的疑虑,你有何解释?” 面对二皇子和五皇子的质疑,赵胤乾并未慌乱,他平静地回应道:“瑞王和康王所言确有其理,若赵国无法如期偿还百姓的本息,必然引发天下大乱。” 四皇子赵元霸微微怒道,“镇北王,你既知其害,为何还要向父皇谏言,你这是要将赵国往火坑上推吗?” 赵元稷也说道,“父皇,镇北王居心不正,儿臣请求严惩!” 赵胤乾平静地打断了他们的质疑,道:“几位皇兄,请稍安勿躁,我还有未尽之言。”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关于债券的发行,我们并非盲目行事。发行多少债券,我们会根据每年的税银收入、国库存银以及经费支出来谨慎决定。” “父皇,朝廷每年从各州征收的税银高达1000多万两白银,而目前国库存银尚有200多万两的盈余。” 赵胤乾进一步阐述道:“因此,儿臣建议首次发行债券的额度可控制在100多万两白银,期限定为一年。考虑到国库现有的存银以及明年各州的税银收入,朝廷完全有能力按期足额偿还债务。” 赵皇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债券发行规模小于国库存银,确为稳妥之计。” 他略作思考,抬头问赵胤乾:“老九,那么你计划如何使用这笔债券资金呢?” 赵胤乾微笑着回应:“父皇,儿臣方才提到,要使赵国强盛,需藏兵于民。故儿臣打算将这笔债券资金用于募兵之上!” 十一皇子赵弘翎轻笑出声,讽刺道:“镇北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以我们赵国的军饷标准,百万两银子又能募得多少兵马?你这藏兵于民,恐怕是画饼充饥吧。” 赵胤乾轻摇头,微笑道:“御南王,你恐怕没听清我的话。” 赵弘翎收敛笑容,疑惑道:“不就是募兵吗?” 赵胤乾微微摇头,道:“我刚才所言的募兵,并非招募正规军。” 赵皇闻言,好奇地问道:“嗯?老九,你这是何意?” 赵胤乾解释道:“父皇,常规兵士的军饷确实不菲,但若我们将这笔钱用于招募和训练民兵,则效果截然不同。” “何为民兵?”赵皇追问道。 赵胤乾答道,“所谓民兵,既是民,又是兵。民兵主要由青壮百姓组成,他们只在农闲时接受军事训练,这样既能保持农业生产,又能成为我们赵国的后备兵源。一旦朝廷需要,他们便可以快速转化为战斗力。” 他进一步阐述:“民兵的训练周期相对较短,只需一月便可掌握基本的战斗技能。而且,我们只需支付少量的补助费用,便能招募和训练大量民兵。” “以百万两银子为例,我们便能组建起一支庞大的民兵队伍。” 赵皇听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今年我们赵国就能拥有一支百万民兵队伍了?” 赵胤乾微笑着点头:“正是如此,父皇。” 赵元霸忍不住质疑:“百万民兵?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怎能指望他们上战场杀敌?” 赵弘翎也随声附和:“是啊,这些百姓,平日里只是种地,怎能指望他们拿起刀剑就变成战士?” 赵胤乾坚定反驳道:“两位皇兄此言差矣。民兵虽非正规军,但只要经过定期训练,掌握基本战斗技能后,一旦战事爆发,稍加强化训练,他们便可迅速转化为正规军。” 赵皇点头赞同:“老九所言极是。民兵制度既能节省军费开支,又能确保朝廷有足够的后备兵源。此举甚好啊!” 赵胤乾进一步解释:“父皇,这支百万民兵不仅不会大幅增加国家的财政支出,反而能用最小的成本保障赵国的军备力量。这是一个既长远又高效的军事战略。” 赵皇听后,果断地吩咐道:“老九,既然这些变革之法皆出自你之手,那么发行债券与招募民兵训练的事务,朕便全权交由你来负责了。” 赵胤乾恭敬地回应:“父皇放心,儿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随后,他话锋一转,向赵皇提出了另一个重要议题:“父皇,那么关于魏赵两国的和亲之事,您意下如何?” 赵皇沉思片刻,回答道:“赵国正处于变革之际,需要时间来积蓄力量,变大变强。因此,对于魏赵和亲一事,朕认为,可以接受。” 赵胤乾听闻赵皇的决断,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拱手行礼,高声说道:“父皇英明,此举必将为赵国带来繁荣与富强。” 朝堂上的百官们纷纷响应,齐声附和:“陛下圣明!此举定能兴国安邦!” 然而,在这和谐的氛围中,几位皇子却面色复杂,他们对赵胤乾投去了嫉妒和不满的眼神,各自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的打算。 第88章 从中作梗,颜面尽失 朝会一结束,九皇子赵胤乾即刻召集户部尚书钱道衡至御史台,共商发行债券之事。 钱道衡率先发言,他略显谨慎地开口:“镇北王殿下,在下有一疑虑,不知当不当讲。” 赵胤乾轻啜一口香茶,抬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钱道衡继而道:“这债券乃新颖之物,市面反应如何尚难预料。据卑职了解,麒麟钱庄的存款利息为二分,即存入一百两,一年后本息合计可达一百零二两。” 他稍作停顿,补充道:“而今朝会已决议发行一百万两的债券,但具体发行策略尚需与殿下详议。” 赵胤乾放下手中茶盏,沉思片刻后说:“钱尚书,我们可将每张债券面值定为一百两,共计发行一万张,期限为一年。待债券到期,户部再以一百零三两的价格赎回。” 钱道衡听后,面露喜色:“如此一来,我们债券的票息将略高于麒麟钱庄,对商贾富商而言颇具吸引力。我相信,我们的国债定能大受欢迎。” 赵胤乾点头赞同,他深知时间紧迫,于是催促道:“钱尚书,兵部急需这笔银子招募民兵,请你即刻安排印制债券事宜。” 钱道衡拱手一礼,答道:“遵命,下官即刻去办。” 这夜,瑞王府内灯火通明,二皇子赵元稷与四皇子赵元霸正坐于堂中,面色凝重。 赵元霸率先打破沉默,忧心忡忡地说:“二哥,父皇近来愈发器重九弟,我们该如何是好?” 赵元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四弟,稍安勿躁。明日便是赵国债券发行之日,我已有计策,定能让老九颜面扫地。” 赵元霸听后,脸上露出释然之色,笑道:“二哥果然智勇双全,原来早已有了对策。” 此时,六皇子赵梓恒匆匆走近,他向赵元稷拱手道:“二哥,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将上京城中的富商们都一一警告过了,他们绝不敢参与此次国债的认购。” 赵元稷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笑容更加深邃:“很好,如此一来,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好戏上演。” 然而,赵元霸却面露忧色,他担忧地说:“二哥,这笔银子原本是用来招募民兵的,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伤害到赵国的根基?” 赵梓恒闻言,宽慰道:“四哥,成大事者,不能惜身。此刻我们只能暂时如此,一时的牺牲是值得的。” 赵元稷也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解释:“四弟,你无需过于担心。若老九此次债券发行失败,我自有办法向父皇请缨,接手这个重任。届时,我们不仅能挽回局面,还能将这份功劳收入囊中。” 赵元霸恍然大悟,他感激地看着赵元稷,道:“原来如此,二哥果然深谋远虑,是愚弟之前太过短视了。” 翌日清晨,户部在皇宫外城门旁的空地上精心搭建了一座看台,准备发行赵国首次债券。 众皇子骑马而至,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下马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除了户部官员和守卫的禁军,现场仅有寥寥数名百姓围观。 落座后,赵元稷故意向钱道衡发难:“钱大人,赵国发行债券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见京中富商的身影?难道你没有通知他们吗?” 钱道衡连忙回应:“瑞王殿下,卑职已悉数发出请柬,至于为何他们未到,卑职实在不知。” 赵元稷面色不悦:“这第一次发行债券就如此冷清,岂不是让朝廷颜面扫地?” 钱道衡面露惶恐,无言以对。 此时,五皇子赵颐政趁机指责赵胤乾:“老九,我早就说过,朝廷向民间借贷风险重重,如今看来,你的提议让朝廷颜面尽失,你作何解释?” 赵胤乾神色自若:“若今日债券发行不畅,我自会向父皇请罪。” 赵元稷假意宽慰:“老九,我们同为朝廷效力,怎会怪罪于你?” 赵胤乾敷衍道:“多谢二哥体谅。” 赵颐政却咄咄逼人:“就算我们愿意放过你,赵国的律法也不会轻饶办事不力之人!” 众皇子目光齐刷刷投向赵胤乾,他却镇定自若地回应:“五哥,赵国的律法我比你更清楚。” 赵颐政冷笑:“笑话,我掌管刑部多年,谁犯了何事,该受何罚,我自然心知肚明。” 七皇子赵弘历见气氛紧张,便出言缓和:“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再等等看吧。按理说,富商们即便不认购,也不应缺席。” 十皇子赵俊栩点头附和:“七哥言之有理,户部的面子他们总是要给的。” 就在这时,一大群富商缓缓走向看台。 钱道衡激动地喊道:“来了,他们来了!” 很快,看台前便聚集了上京城中的诸多富商。 钱道衡站定,激昂地开始他的演讲:“今日召集各位,为的是募银练兵一事。我手中所持的,正是朝廷发行的债券,每张面值一百两,期限一年。到期后,我们户部将以一百零三两赎回。” 此言一出,台下议论纷纷。 “这国债的票息比存在麒麟钱庄还高出一两银子呢!” “朝廷发行的票据,定是信得过的!” 钱道衡趁热打铁:“诸位,本次户部仅发行一万张债券,每人认购数量不限。有意者请排队!” 然而,响应的却寥寥无几,只有几个百姓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我买一张!” “我也来一张!” 他们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显得格外孤单。 这一百两银子,对于平常百姓来说,已是他们多年的积蓄,购买一张债券几乎要倾尽所有。 反观那些富商们,他们站在一旁,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愿意上前,他们的沉默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尴尬。 赵元稷见状,不禁叹了口气,嘲讽道:“咱们这次可是发行了一万张债券,仅凭这些百姓如何买得完?” 赵颐政更是冷嘲热讽:“今日朝廷颜面算是丢尽了!” 赵胤乾却不为所动,他望着远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道:“我等的人,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一支华丽的马车队伍缓缓驶来,停在了看台前。 第89章 娶她为妃,全额认购 马车上的帘子被优雅地掀起,一位身着华丽紫衣的女子款步走下。 她的身材婀娜多姿,气质冷艳,犹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她,正是月婵。 月婵的眼眸中闪烁着聪慧与灵动,她轻轻一笑,望向看台之上的赵胤乾,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意。 赵胤乾微微颔首,回应着月婵的微笑,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 一旁,十皇子赵俊栩望着月婵,眼中满是惊艳,他赞叹道:“真是没想到,上京城中竟有如此佳人!若是老八在此,定会被她的美貌所倾倒啊。” 赵颐政却摇了摇头,沉声道:“老八被那些红颜祸水害得还不够惨吗?越是美丽的女人,背后越是隐藏着危险。” 而十一皇子赵弘翎的目光自月婵现身起,便始终未曾离开过她的身影。他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位佳人收入囊中。 他忍不住问道:“皇兄们,你们可知这位姑娘来自哪个世家门阀?” 七皇子赵弘历作为麒麟酒楼的常客,自然与月婵有过数面之缘。他轻笑道:“十一弟,这位是麒麟商号的大掌柜,月婵姑娘。” 四皇子赵元霸也点头附和:“没错,我前几日去麒麟酒楼涮火锅时,也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这月婵姑娘,不仅容貌出众,更是聪明伶俐。” 然而,六皇子赵梓恒的脸色却并不好看。昨晚他派去麒麟商号的人回报说月婵并不在上京城中,如今她突然现身,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赵弘翎似乎并未察觉到赵梓恒的异样,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月婵身上,斩钉截铁地说:“她若未曾婚配,本王定要娶她为妃!”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众皇子纷纷停下了话语,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赵弘翎的身上。 赵胤乾淡然一笑,道:“老十一,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赵弘翎不为所动,反驳道:“老九,你即将迎娶魏国公主,后宫佳丽将添新宠。而我,也身为皇子,至今尚未有正妃。月婵姑娘才貌双全,我为何不能娶她为妃?” 赵胤乾轻轻摇头,说:“老十一,你有所不知。月婵姑娘虽美丽动人,但已非豆蔻年华,她已有二十五六,而你正值而立之年,我担心你年轻气盛,驾驭不了她。”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 他们知道赵胤乾并非真的认为赵弘翎驾驭不了月婵,而是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提醒赵弘翎,月婵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赵弘翎满怀自信地说:“年龄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不是有句老话嘛,''女大三,抱金砖'',那女大六,我岂不是能抱两块金砖了?哈哈哈!” 赵弘历微笑着看着他的弟弟,说:“十一弟,若你真的对月婵姑娘动了情,皇兄可以帮你向父皇请旨赐婚。一旦她入了皇家,她自然会全心全意地伺候你。” 赵胤乾听后,眉头紧锁,他沉声反驳道:“如果追求一个女子还需要借助皇权的力量,那这样的追求又有何意义?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双方心甘情愿,而非强迫。” 赵弘翎听后,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说:“皇兄,你们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利用皇权去逼迫月婵姑娘。我要追求她,就会堂堂正正,用我的真心真意去打动她。” 赵俊栩带着一丝笑意说道:“这位绝色佳人,我也对她颇有好感。她虽不是显赫世家出身,但我听闻麒麟商号富可敌国,若我能娶得月婵为妃,我必将慷慨解囊,为国库捐献数百万两银子,这也算是为赵国尽一份绵薄之力了。” 赵弘历带着一丝调侃的口吻说:“乐安王,你把吃软饭这件事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简直快成了为家国尽忠的大义之举了!” 赵俊栩听后,正色回应道:“眼下国库空虚,为了赵国的未来,我愿意献身!” 赵胤乾看着月婵被众皇子争相追求,心中五味杂陈。 月婵陪伴他十年之久,在魏国长安时两人更是相濡以沫,他的心中早已将月婵视为自己的妻子。 那一纸婚书,是他对月婵的承诺。 此刻,赵胤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啊,既然大家都对月婵姑娘有意,那我们就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赵弘翎听闻此言,面色微微一滞。 想到之前心仪的海棠已被赵胤乾夺去,如今他好不容易对月婵姑娘心生倾慕,却又见赵胤乾意图介入。 他的眼神逐渐失去温度,直勾勾地盯着赵胤乾,冷声问道:“怎么,你也要来插一脚?” 赵胤乾淡淡说道,“咦,月婵姑娘尚未婚配,你们追得,我自然也追得!” 赵元稷在一旁打趣道:“老九,你身边的红粉佳人已经不少了,怎么还要来争抢月婵姑娘?你这身子骨吃得消吗?” 赵胤乾微微一笑,回应道:“二哥,你府中的妃子都有十位之多了,我这几个又怎能相提并论?” 赵元稷摆摆手,正色道:“好了,好了,我们之间的玩笑就到此为止。别忘了我们今天的正事。” 众人闻言,都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台下。 只见月婵莲步上前,轻启樱唇:“我宣布,今日赵国所发行的债券,麒麟商号决定全额认购。” 钱道衡闻言惊愕不已,疑惑地问:“月婵大掌柜,此话当真?” 月婵微微点头,坦然道:“钱尚书,我虽为一介女流,不懂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但商人的直觉告诉我,这是笔划算的买卖。有利可图的生意,麒麟商号从不会错过。” 钱道衡不禁担忧:“你就不担心朝廷日后无法偿还这些债务吗?届时你如何向你的东家交代?” 月婵自信的笑了笑:“这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麒麟商号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正是因为我们眼光独到。我家东家已发话,今后赵国发行的国债,麒麟商号都将全力支持。” 钱道衡听后喜笑颜开,麒麟商号的这一决定无疑将为赵国带来巨大的资金支持。但他也明白,麒麟商号不会无条件地做出这样的承诺。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不知道贵商号此举背后的条件是什么?” 第90章 月婵设宴,便是吾乡 在得知麒麟商号即将包揽赵国全部债券的消息后,众皇子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了月婵身上。 他们深知,一旦此事成功,未来赵国将能持续获得麒麟商号源源不断的钱财支持。 月婵从容不迫地开口:“我们麒麟商号的条件很简单,希望朝廷能将煤炭经营权交由我们商号管理。” 钱道衡稍作沉思,随后回应道:“月婵大掌柜,煤炭经营权历来由朝廷直接管理,兹事体大,我需要向陛下禀报此事再做答复。” 月婵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转向钱道衡:“钱大人,这是一百万两白银,今日这批债券,我麒麟商号愿意接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马车旁的车夫们迅速打开箱子,露出堆积如山的白银。 钱道衡看到这一幕,不禁赞叹:“麒麟商号果然名不虚传,言出必行。” 月婵微微颔首:“钱大人,关于煤炭经营权一事,我将静候朝廷的佳音。”说罢,她正欲离去。 这时,十一皇子赵弘翎突然起身,出声挽留:“月婵姑娘,请留步!” 随后,他快步走到月婵面前。 钱道衡适时介绍:“月婵大掌柜,这位是赵国的十一皇子,御南王殿下。” 月婵恭敬行礼:“民女月婵参见御南王殿下。” 赵弘翎微笑着摆手:“诶,月婵姑娘不必多礼。今日你为赵国解了燃眉之急,实为赵国恩人。不知姑娘今晚是否有空,本王愿在府中设宴,以表谢意。” 此时,其他皇子也纷纷走上前来。 二皇子赵元稷打趣道:“十一弟,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恐怕你谢恩是假,想与月婵姑娘深入交流是真吧!”他的目光一闪,显然看中了麒麟商号未来在赵国的地位,自然也想借此机会拉拢。 赵元稷紧接着说:“月婵姑娘,若你有空,不妨到我瑞王府一叙。” 五皇子赵颐政自然也看出了赵元稷的小心思,他不甘示弱道:“月婵姑娘,康王府的风景也是一绝,欢迎你来做客。” 月婵心知这些邀请背后的深意,她巧妙地回绝道:“多谢诸位殿下的厚爱,但今日商号事务繁忙,实在无法抽身。不如两日后,我在麒麟酒楼设宴,届时再与诸位殿下共叙如何?” 众皇子闻言,均感意外。月婵的这番话既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又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赵胤乾注视着月婵,率先表态:“既然月婵姑娘如此盛情,本王定当赴约。” 赵弘翎紧随其后:“月婵姑娘放心,本王自然也会出席。” 赵俊栩也笑着表示:“也算我一个!” 赵元稷也点头应允:“那好,本王也定将光临。” 其他众皇子见状,也纷纷答应。 两日后,上京城朱雀大街人群熙攘,议论声此起彼伏。 “今日这朱雀大街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是啊,听说月婵大掌柜宴请了八位皇子,这麒麟酒楼可真是风光无限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远处传来了侍卫们嘹亮的声音:“瑞王殿下到!” “康王殿下到!” “镇北王殿下到!” ...... 一辆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朱雀大街,最终在麒麟酒楼下停稳。 此时,麒麟酒楼已经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气氛。 月婵一袭紫裙,妩媚迷人,亲自在门口迎接众皇子。 经过一阵寒暄后,月婵引领着众皇子入座,宴席上觥筹交错,把酒言欢,整个气氛轻松而愉悦。 席间,赵胤乾举杯向月婵道:“月婵姑娘,关于煤炭经营权一事,我已向父皇禀报。父皇对麒麟商号的实力和信誉颇为赞赏,已同意将经营权交由你们。具体事宜,将由户部的钱尚书与你交接。” 赵胤乾深知赵国的发展离不开银子的支持,因此他才巧妙布局,将麒麟商号这十年积攒的钱财通过国债的形式引入到赵国的建设之中。 然而,麒麟商号的资金亦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赵胤乾之所以力主将煤炭经营权交由麒麟商号,是因为他发现,在过去半年间,朝廷直接管理煤炭开采和经营,收益并不理想。 这主要源于朝廷缺乏一个有效的供销网络,导致煤炭只能在赵国境内流通,难以远销他国。 如今,麒麟商号接手煤炭经营,凭借其遍布魏、赵、梁、燕的分号,必能将煤炭销往各国,从而大幅提高煤炭的销售额,此举无疑将为赵国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 月婵站起身来,向赵胤乾行礼道:“民女月婵多谢陛下和朝廷的抬爱!” 二皇子赵元稷好奇地问道:“月婵大掌柜,据本王所知,麒麟商号一年多前才在上京崭露头角,更是一举买下了整条朱雀大街。但我却从未听闻过你东家的消息,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月婵微笑着解释道:“瑞王殿下,麒麟商号在四国皆有分号,而我们东家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说实话,就连我,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淡定的自信,仿佛真的很久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商号大东家。 她说谎时,内心却毫无波澜,因为那位大东家,正是此刻与他们同席的赵胤乾,这个秘密,她自然不会轻易透露。 赵弘翎接着问道:“听月婵姑娘的口音,似乎并非赵国人。不知姑娘的故乡在何处?” 月婵轻轻一笑,回答道:“我早已忘了来时的路,于我而言,此处心安,便是吾乡。” 她的回答简洁而富有诗意,引得众皇子刮目相看。 七皇子赵弘历更是赞道:“好一个‘此处心安是吾乡’!月婵姑娘真是风雅之人!” 月婵谦虚地摇头:“哪里哪里,在贤王殿下面前,岂敢谈风雅。小女子不过是身世飘零之人,幸得东家收留,才得以在此安身立命。” 她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开:“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赵胤乾听着月婵的话语,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是一种由衷的钦佩,也掺杂着一丝怜悯。 第91章 你娶我吧,你的大树 宴席结束后,各皇子纷纷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夜深人静,赵胤乾悄然通过秘道进入麒麟商号的书房。月婵早已在此等候,桌上摆满了酒菜,一切准备得井井有条。 月婵转身,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公子,你来了?” 赵胤乾轻挑眉头,“你知道我会来?” 月婵轻轻一笑,“知你者,莫若月婵。” 赵胤乾的目光扫过一旁桌案上的木盒,里面装满了白日里皇子们赠予月婵的礼物,有温润的玉翡翠,也有华丽的金钗首饰。 他略带醋意地问道,“我皇兄们送你的这些东西,为何还留着?” 月婵拿起一支金钗,轻轻晃了晃,“公子,我财迷的本性你又不是不知。这支金钗上雕双凤,手艺非凡,又是皇家之物,怎么说也得值个一万两吧!” 赵胤乾一把夺过金钗,放在一旁,“这个太俗气,配不上你。” 月婵又拿起一个玉手镯,展示给赵胤乾看,“那这个镯子呢?看这和田玉的质地,晶莹剔透,与我的紫兰裙倒是相得益彰。” 赵胤乾细细端详,仍旧摇头,“虽好,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月婵调皮地笑道:“我知,因非你赠。” 她话锋一转,打趣道:“公子可是怕我跟你的皇兄们跑了?” 赵胤乾紧紧揽住她的腰肢,“你敢!你只能是我的人!” 月婵娇嗔道,“你管我呢!我可比你大!” 赵胤乾宠溺地笑道,“你这一身本领,还是我教的呢。我不管你,谁还能管你?” 月婵顺势依偎在赵胤乾的肩上,平日里的冷艳此刻荡然无存,她轻声埋怨道,“你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赵胤乾心中涌起一阵愧疚,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不过是数月未见,你怎就如此调皮了。” 月婵轻笑道:“哼,还不是跟你们赵人学的。” 她顿了顿,轻声道:“好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月婵拉着赵胤乾坐下,随后举杯一饮而尽,脸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 她直视着赵胤乾,突然说道:“公子,你娶我吧。” 赵胤乾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确定?” 月婵低头,手指绞在一起,轻声道:“前几日我去你府上,看到海棠妹妹那可爱的无忌小世子,心中便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我也想为你生个孩子。” 赵胤乾轻抬起她的下巴,两人的视线撞到一块,“若是如此,那不如就今晚吧。” 月婵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 随即她双眸紧闭,似乎在等待那即将到来的瞬间。 然而,赵胤乾却松开了手,缓缓道:“但此刻还不行。” 月婵睁开冰眸,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是因为明日你要迎娶雅芝公主吗?” 赵胤乾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是因为国债一事,麒麟商号已引起朝堂的注意。若我此刻娶你,恐会将你卷入这庙堂纷争之中。” 月婵轻轻抿嘴:“月婵不怕,这些年来,我们早已习惯了明枪暗箭。” 赵胤乾深深地看着她,“但我怕。我答应过你,回到赵国后,由我来保护你。”他说着独自满上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月婵叹息道:“公子,我们已经拥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掌控着云顶大陆一流的杀手组织,你又贵为赵国的郡王,为何还不能随心所欲呢?” 赵胤乾目光深邃,“月婵,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若为帝,方能护你周全。” 月婵微微皱眉,缓缓说道,“公子,真的非要争夺帝位不可吗?” 赵胤乾叹了口气,“我们已身处这棋局之中,无法置身事外。” 月婵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既然公子已决定,那月婵便陪你共赴这场乱世赌局。” 翌日,镇北王府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彩灯高挂,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魏雅芝身着华丽的红衣,头戴凤冠,红盖头轻遮面容,端坐于闺房内。 蓉嬷嬷和几名侍女静静地站在一旁,守候着。 突然,房外传来响亮的声音:“镇北王到!” 蓉嬷嬷轻声提醒道:“王妃,殿下来了,该起身行礼了。” 魏雅芝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走向中央的桌案。 “跪!”在蓉嬷嬷的引导下,魏雅芝优雅地跪下,俯身叩首。 合卺酒过后,蓉嬷嬷带领侍女们悄然退出。 赵胤乾轻扶魏雅芝至卧榻旁坐下,随后轻轻掀起她的红盖头。 赵胤乾凝视着魏雅芝的双眸,注意到她已不再是昔日的娇气模样,便柔声道:“雅芝,数日未见,你变了。” 魏雅芝轻叹一声,道:“我父皇离世,皇兄为了保住仅剩的半壁江山,将我送至赵国。如今我如同无根的浮萍,漂泊无依。” 赵胤乾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傻丫头,别怕,有我在。往后,我会是你的大树,你的依靠。” 魏雅芝抬头望向赵胤乾,抿嘴道,“乾哥哥,我已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魏国公主。我要为父皇报仇,我要灭燕!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赵胤乾坚定地点头:“雅芝,我们已结为夫妻。从此,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 魏雅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依偎在赵胤乾的怀中,轻声说:“乾哥哥,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哦。” 赵胤乾紧紧抱住她,深情地说:“妾意缠绵似柳丝,君如松柏常青翠。” 随后,赵胤乾一挥衣袖,房内烛光熄灭......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赵胤乾早已起身洗漱完毕。 魏雅芝揉着惺忪的双眼醒来,见赵胤乾准备离去,便轻声问道:“乾哥哥,怎么不叫我起床?” 赵胤乾边整理衣物边回答:“时间还早,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我要去参加朝会了。” 魏雅芝迅速起身,走到赵胤乾身边:“乾哥哥,我来替你更衣。”说完,她熟练地为赵胤乾整理衣袍。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赵胤乾道:“进!” 蓉嬷嬷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殿下,老奴来收落红帕。” 赵胤乾点头示意,蓉嬷嬷上前翻过被子,看见床单上那鲜艳的一抹红,她笑着恭喜道:“恭喜殿下!” 魏雅芝见状,脸颊微红,羞涩地催促道:“讨厌,收完赶紧出去吧!” “老奴明白!”蓉嬷嬷笑着应声而退。 第92章 赴燕买马,修建马场 魏雅芝满怀深情地依偎在赵胤乾的怀中,轻声呢喃:“乾哥哥,我舍不得你走。” 赵胤乾低头,轻抚着魏雅芝的后脑勺,安慰道:“傻丫头,我只是去上早朝,不久便会回来。” 魏雅芝抬头,睫毛微颤:“那你可要早点回来陪我。” 赵胤乾点头应允,又嘱咐道:“深秋时节,天气渐凉,你要记得多添些衣裳,别着凉了。”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魏雅芝在原地目送。 赵胤乾步出府邸,见都尉石崇早已恭候在侧。 他微微颔首,随后登上驶往皇宫的马车,车轮滚滚,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乾清宫内,赵皇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情肃穆。 洪公公高声宣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兵部尚书韩无疾跨步而出,拱手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自去年冬季以来,梁国停止了对我国战马的输送,如今军中战马匮乏,长此以往,恐对赵国骑兵造成重大威胁。” 赵皇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战马作为军备资源的重要性,长期以来一直依赖进口。 然而,由于去年雁山关大战的影响,梁赵关系恶化,梁国停止战马供应也属意料之中。 赵皇转向众臣,问道:“众位爱卿,对于战马匮乏一事,有何良策?” 辅国公夏言立刻应道:“陛下,云顶大陆并非只有梁国盛产战马。既然梁国不再供应,我们可向魏国、燕国求购,以解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群臣的赞同。 二皇子赵元稷走上前,禀报道:“父皇,儿臣听闻燕国盛产一种名唤‘黑骓’的战马,它们通体如墨,仅马蹄雪白,体型高大威猛,远超寻常战马。若我们能购得此等良驹,必将极大增强赵国骑兵的战斗力。” 赵胤乾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波澜。 他回想起自己曾在辽东燕军营地亲眼见过的铁浮屠骑兵,那正是装备了这种黑骓战马的精锐部队,威猛无比。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个计划。 正当赵胤乾沉思之际,赵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老九,瑞王所言,你怎么看?” 赵胤乾回过神来,立刻答道:“父皇,黑骓战马确实如瑞王所言,高大威猛。我在辽东时亲眼所见,燕国正是凭借此马组成的铁浮屠骑兵,才能在与魏国的交战中取得压倒性优势。儿臣认为,我们应立刻派人前往辽东,与燕国商讨购买黑骓战马的事宜。” 然而,五皇子赵颐政却提出异议:“父皇,我们赵国曾违背辽东盟约,失信于燕人,他们岂会轻易将黑骓战马卖给我们?” 赵皇听后陷入沉思,回想起年初燕昭明与赵胤乾在辽东燕军大营的约定。 那时,两国计划在三月初五分别从南北夹击魏国,然而后来因魏国主动归还幽都六郡,赵国选择了罢兵言和,这一决定无疑使燕国感到失望。 赵元稷立刻反驳道:“康王此言差矣。本王相信,事在人为。” 他抬眸继续道,“父皇,我们不去试一试,又怎能知道结果?况且,当初带回辽东盟约、之后又主张罢兵言和的正是镇北王。解铃还须系铃人,故儿臣认为,买马一事,由镇北王亲自前往辽东与燕人交涉,最为合适。” 赵颐政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看出赵元稷话中的深意,于是附和道:“父皇,儿臣也认为,瑞王殿下言之有理。” 此时,六皇子赵梓恒却将矛头指向了赵胤乾:“镇北王,若不是你当初在七里坡全歼了五万梁国骑兵,梁国又怎会停止向我们输送战马?此事你难辞其咎。” 赵胤乾听罢,怒火中烧。他回忆起之前自己率领虎贲军在七里坡伏击梁军的情景,心中虽有自豪,但此刻更多的是被误解的愤懑。 若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唯有以武止戈。 他反驳道:“老六,你这是什么话!若非我七里坡一战重创梁军,雁山关恐怕至今仍被梁军围困。我赵胤乾为赵国立下赫赫战功,岂容你等如此诋毁!” 赵皇见众皇子争执不休,不禁感到头痛,他扶额道:“够了!朕要的是解决之道,不是你们的争吵。” 赵胤乾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愿亲赴辽东,以解我军战马之困。” 赵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当真?” 赵元稷在旁嘴角微扬,心中暗自猜想,赵胤乾此去辽东必定凶多吉少。 赵颐政也微微侧目,与赵元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赵胤乾继续说道:“父皇,儿臣此行不仅要带回黑骓战马,更要让赵国从此摆脱对外部战马供应的依赖。” 赵皇好奇地问:“老九,你有何良策?” 赵胤乾答道:“父皇,战马作为军备之要,若长期依赖进口,则如同将命门交予他人之手。儿臣建议,在赵国境内开设马场,自行饲养战马。” 赵皇听后,面露忧虑:“老九,饲养战马耗资巨大,恐非易事。” 赵胤乾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父皇,我们可以发行国债来筹集资金。麒麟商号曾承诺,若赵国发行债券,他们必将全力支持。” 赵皇恍然大悟,点头道:“言之有理!钱道衡!” 户部尚书钱道衡出列应道:“臣在!” 赵皇果断下令:“命户部增发五十万两债券,用于修建皇家马场。战马是国之重器,我们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钱道衡恭敬地回应:“卑职遵命!” 赵皇转向赵胤乾,再次叮嘱:“老九,辽东之行,责任重大,你要小心行事。” 赵胤乾拱手行礼,信心满满地说:“父皇放心,儿臣必定不负所托!顺利带回黑骓战马!” 赵皇忽然心念一动,转向韩无疾询问道:“韩尚书,关于我赵国的民兵招募训练事宜,进展如何了?” 韩无疾答道:“回陛下,百姓的麦子收割已近尾声,民兵招募工作在各州已陆续展开。预计月底,我们将派遣军官前往各地,开始民兵的训练工作。” 赵皇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臣,再次强调:“如此甚好,赵国有了这百万民兵储备,再加上即将修建的皇家马场,赵国的军力必将更上一层楼!” 群臣闻言,纷纷齐声高呼:“陛下圣明!赵国万年!” 第93章 燕国求炭,谍网冰蝶 朝会散去后,赵胤乾步出大殿,正欲离去,忽闻身后传来呼唤:“镇北王殿下,请留步。”他转身望去,只见辅国公夏言正朝他走来。 “原来是辅国公大人,有何指教?”赵胤乾拱手问道。 夏言环顾四周,见无他人,便低声说道:“九殿下,瑞王将您推往辽东,其心昭然,分明是想让您羊入虎穴啊。” 赵胤乾闻言,微微一笑:“夏公过虑了,辽东虽遥远,却非虎穴,我亦非羔羊。” 夏言紧锁眉头,忧心忡忡道:“燕人素以蛮横着称,我恐殿下此行会遭其刁难。” 赵胤乾微微颔首,道:“我此去辽东,确是为了买马。但我并不打算直接与燕国皇室交易。我已决定乔装打扮,深入民间,与寻常马商交易。毕竟,世间万物,皆可商榷,只要筹码足够。” 夏言听后,脸上露出赞许之色,笑道:“九殿下果然英明,如此一来,便可巧妙地避开燕国皇室的纠缠。” 夏言稍作停顿,接着说道:“九殿下,老臣还有一事相告。前几日,我得到消息,燕国正在四处求购木炭。” 赵胤乾闻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头道:“辽东地势多平原,冬日严寒。如今燕人初至辽东,必须早作准备以御寒。这确实是个重要的消息。” 夏言点头,继续道:“魏国与燕国素有深仇大恨,自是不会卖木炭给燕国。而梁国,则未必会拒绝。”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以梁国的秉性,他们很可能会趁机抬高价格,大赚一笔。但这也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机会。” 话音刚落,赵胤乾的嘴角便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心中已有一个计划悄然成形。 夜色渐深,镇北王府内一片宁静。 赵胤乾独自伫立于后院荷花池的亭中,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中盘算着前往辽东买马的事宜。 他深知,一旦成功购得战马,若选择陆路运输,则需穿越燕国和魏国的边境,这无疑会引来诸多麻烦。权衡利弊之后,他毅然决定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走海路运输战马。 “殿下,夜深了,您怎么还在这儿?”夏海棠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她与魏雅芝一同走到了亭子边。 赵胤乾收回思绪,转身看向两位佳人,问道:“海棠,无忌睡了吗?小家伙今天可还听话?” 夏海棠微笑着点头:“殿下放心,无忌已经安睡了。他今晚很乖。” 魏雅芝则关切地问道:“乾哥哥,我听说你明日又要前往辽东了?” 赵胤乾点头,面色凝重:“赵国战马紧缺,这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我身为镇北王,自当为国分忧。父皇特命我前往辽东采购战马,以解燃眉之急。” 魏雅芝担忧地说:“可你之前戏耍了燕昭明,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胤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我已有对策,不必担心。” 魏雅芝想了想,突然说:“乾哥哥,我也想同你一起去!” 赵胤乾摇了摇头:“雅芝,你现在已是王妃,身份尊贵。若是随意离京,恐引人非议。” 夏海棠在一旁劝解:“雅芝妹妹,如今朝中局势复杂,许多人都盯着殿下。你留在京中,既是为了殿下,也是为了自己。” 魏雅芝嘟囔着:“哎!乾哥哥,看来我嫁给你,只是从一个囚笼跑到了另外一个囚笼,哪都去不了。” 赵胤乾宠溺地笑了:“你呀,总是贪玩。” “雅芝妹妹,你现在身份不同以往,日后行事需要更加谨慎。”夏海棠提议道:“不如明日随我进宫,看望母妃吧。” 赵胤乾点头赞同:“此行匆忙,我来不及与母妃道别。明日你们就替我好好陪陪她老人家吧,告诉她我一切安好。” 魏雅芝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赵胤乾的话有道理,便娇声道:“好咧,我会好好陪母妃的。” 这日清晨,一支庞大的船队航行在东海的碧波之上,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泛起一片金黄。 在船头的甲板上,赵胤乾矗立着,一身素衣随风飘动,显得潇洒不羁。 他的身旁,一位紫裙女子静静地陪伴着,她就是麒麟商号的大掌柜月婵。 月婵微微侧头,望向赵胤乾,轻声问道:“公子,我们此行带去的煤炭,真的能够顺利换回战马吗?” 赵胤乾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波涛汹涌的海水,他回答道:“快入冬了,辽东之地苦寒异常,若没有足够的木炭,燕国人恐怕难以熬过这个严冬。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这场交易。” 他顿了一顿,语气变得坚定:“月婵,此番商队前往辽东,我不能以镇北王的身份示人。从此刻起,我就是你的随从小赵了。” 月婵微微一愣,随即低头道:“公子,你身份尊贵,怎能屈居人下?这……月婵可担当不起啊。” 赵胤乾轻轻一笑,宽慰道:“此行买马,我们只能以麒麟商号的名义出面,而你作为麒麟商号的大掌柜,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要低调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月婵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赵胤乾环顾四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冰蝶呢?怎么不见她人?” 月婵回答道:“我已经让冰蝶先行一步,前往辽东与影杀汇合了。” 在谍网之中,四位甲级暗卫各显神通。 冰蝶,作为谍网的三长老,她不仅容貌绝美,更以极其擅长的狐媚之术闻名。她的魅力能轻易迷惑人心,借此获取重要情报。 影杀,身为谍网的二长老,他擅用暗器和用毒,出手迅捷且致命。在黑暗中,他如同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完成任务,是谍网中最令敌人畏惧的杀手。 墨寒,作为谍网的四长老,他剑法高超,三尺剑下无敌手。他的剑法不仅威力惊人,而且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月婵,作为谍网的大长老,她不仅擅长经商,更精通商界的各种规则和技巧。她常以商人的身份巧妙地穿梭于各国之间,表面上是替麒麟商号进行商业交易,实则暗中为谍网收集着至关重要的情报。 赵胤乾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有冰蝶和影杀在辽东接应,此行必定事半功倍。我们也可借此机会,好好了解一番燕国的风土人情。” 第94章 人不如马,你们逃吧 在辽东郊外的马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纯血好马,仅需十两!” “快来瞧一瞧,上等骥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马市中,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在这喧嚣之中,一位身着黑裙的婀娜女子,步履轻盈地穿梭于市场之间,她灵动的双眸在诸多马匹上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位女子,正是冰蝶。 “快看,那小妮子可真美呀!” “好白的腿!要是能...”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姿色,定是某位富绅的宠妾!” 周围的马夫们被冰蝶的美貌所吸引,他们不禁窃窃私语,却又因她的身份而心生嫉妒。 冰蝶转眸嫣然一笑,那笑容宛如春风拂面,让几个马夫瞬间心神荡漾,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吸引。 “她竟然对我笑了!”其中一人激动道。 正当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卖:“上等女奴,乖巧听话,仅需一两便可带走!” 冰蝶闻声望去,只见前方的铁笼中关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惊恐。 冰蝶走上前,忍不住喃喃道:“呵,这什么世道,人竟连一匹马都不如!” 一名锦衣商人凑上前来,解释道:“这些女奴只会吃喝,工作却远不及马匹,自然没有马值钱。” 冰蝶反驳道:“马是牲口,怎能与人相提并论?” 锦衣商人打量着冰蝶,猜测道:“看姑娘的打扮,应是来自他国吧?” 冰蝶坦然承认:“嗯,我是梁国人。” 锦衣商人继续解释:“在我们燕国,奴隶和牲口没有区别。奴隶的后代依旧是奴隶,要想摆脱这一身份,唯有挣钱赎回奴籍或上战场建立军功。” 他顿了顿,指着前方的铁笼,“这些女奴,在燕国几乎无立足之地,她们唯一的用途便是生育后代,待其年老色衰,便会被奴隶主低价抛售。以她们如今的年纪和境遇,一两银子已算是高价了。” 冰蝶听后,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女子被榨取完所有价值后便惨遭抛弃,这世道真是残忍至极!” 锦衣商人说,“我们燕国不养无用之人!” 冰蝶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她轻轻叹息,目光再次扫过那些被关在铁笼中的女奴们。 她们的脸庞虽然被岁月和苦难侵蚀,但眼中仍闪烁着对自由的渴望。 “她们曾经也是有人保护和疼爱的孩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真是可悲。”冰蝶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锦衣商人似乎对冰蝶的反应并不在意,他继续介绍道:“这些女奴虽然命运悲凉,但在这个乱世,她们只是社会最底层的一部分人。在燕国,权力和财富决定了一切,没有地位和财富的人,就如同牲口般,任人贩卖和宰割。” 冰蝶闻言,心中更加沉重。 她虽然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但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她想要改变些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改变。 她再次看向那些女奴们,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想要帮助她们,给她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些女奴,我全要了。”冰蝶突然说道。 锦衣商人闻言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姑娘真是大方!四两银子,这些女奴就归你了!” 冰蝶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递给奴隶主。 锦衣商人接过钱袋,数了数里面的银子,满意地离开了。 冰蝶走到铁笼前,挥剑一挥,锁链应声而断,铁笼的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女奴们面面相觑,随后战战兢兢地跪下,齐声说道:“参见主人!” 冰蝶淡淡一笑,将剑收回鞘中,平静地说:“你们自由了,走吧!” 女奴们闻言,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一名女子低声恳求:“主人,请不要赶我们走。” “我可以为您洗衣做饭!” “我可以侍候您沐浴宽衣!” 其他女子也急忙附和。 “你们不需要再为任何人做这些。”冰蝶轻轻摇头,她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叹息这些女奴长久以来形成的奴性。 她走上前,一一扶起她们,“记住,没有人生来就是奴隶。现在,你们逃吧,离开辽东,去寻找属于你们的生活。” 女奴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其中一名女子低声啜泣道:“逃?我们也想过,但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我们奴籍在身,连边境都无法跨越。” 另一名女子也补充道:“是啊,奴隶私逃,一旦被抓住,下场就是五马分尸。” 冰蝶沉思片刻,最终下定决心说:“罢了,今日我就帮你们这一回。告诉我,赎回奴籍需要多少银子?” “十两。”一名女子低声回答。 冰蝶从口袋中取出银子,每人分了十五两,并嘱咐道:“拿这些银子去赎回你们的自由之身,然后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吧。” 女奴们捧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纷纷跪在冰蝶面前磕头致谢:“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冰蝶扶起她们,催促道:“快走吧,不要再回头了。” 女奴们欣喜地站起身,准备离去。 突然,一个女子回头问道:“姐姐来这马市是想买马吗?” “嗯,我在找一种名叫黑骓的马。”冰蝶点头回答。 “黑骓马吗?我知道哪里有!”那名女子兴奋地说,“我之前被卖到一户牧马人家中,他家里就饲养着黑骓马。” “真的吗?能否带我去看看?”冰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急切地问道。 “当然可以!”那名女子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随后,在那名女奴的引领下,冰蝶来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草原之上,上百个毡帐错落有致,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它们是牧民搭建的住所。 忽地,大地微微震动,伴随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冰蝶警觉地抬眸望去,只见牧民们正忙碌地驱赶着一群马匹,那些马匹身姿矫健,毛色黑亮如墨,马蹄雪白如玉,奔腾之间,气势磅礴。 冰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低声自语道:“找到了,果然是黑骓马!” 第95章 贩马禁令,燕军动向 随后,冰蝶行至一处毡帐前,恰逢一位牧马人走出。 她随即上前询问:“请问这里的黑骓马如何售卖?” 牧马人答道:“姑娘,我们只是负责养马的马夫,若你想买马,请前往马场主的毡帐,这片草原都是他的领地。” 冰蝶点头致谢,依照牧马人的指引,她来到了另一处毡帐。 掀帘而入,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即马商扎格,正坐于桌旁,左右两位妙龄女子相伴,为他斟酒夹菜。 扎格瞥见冰蝶,目光在她妩媚的身姿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开口问道:“姑娘光临此地,是想选购马匹吗?” 冰蝶直截了当地问:“黑骓马,如何定价?” 扎格答道:“每匹二十两银子。姑娘打算要多少匹?” 冰蝶毫不犹豫地说:“有多少,要多少。” 扎格闻言一惊,随即坐直了身子,疑惑地问道:“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这马场里饲养了两千匹黑骓马,若你全要,那可是四万两银子的巨款啊!” 他话锋一转,目光又落在冰蝶身上,“不过,若你能赏脸与我共饮几杯,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优惠。” 冰蝶淡然拒绝:“不必了,钱不缺。过几日我会带着银两前来,届时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扎格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那我就静候姑娘佳音了。” 正当此时,一名马夫急匆匆地闯入,气喘吁吁地通报:“老板,养马司的官差来了!” 养马司,作为燕国朝廷设立的马政机构,肩负着马匹的选种、饲养、训练、调配及贸易等多重职责。他们与各地的马贩和马商紧密合作,以确保战马的质量和品种。 闻此消息,扎格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迅速站起身,准备迎接养马司的官差。 紧接着,两名身着官服的官差步入毡帐。 扎格上前恭敬地询问:“不知两位官差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其中一名官差正色道:“朝廷有令,即日起,所有马商禁止贩卖黑骓马!” 扎格心中不禁生疑,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朝廷此次禁令是否意味着将要扩军?” 官差面色一凛,严肃地回应:“非你等可问之事!朝廷自有打算,你们只需按照命令行事,安心替朝廷养好马匹,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扎格心中虽感不满,但面对朝廷的权威,他只得忍气吞声,继续询问:“敢问官差大人,此次养马司收购黑骓马的价格是多少?” 官差回答道:“每匹十两银子。” 扎格闻言,心中一紧。 他原本的黑骓马售价高达二十两银子一匹,如今养马司的收购价仅为原价的一半,这无疑让他的利润大打折扣。 然而,面对朝廷的命令,他只能无奈接受,低声回应:“是,小民明白了。” 随后,两名官差转身离去,留下扎格独自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 官差离开后,扎格的脸色变得阴沉,他重新坐下,望着冰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冰蝶自然也听到了官差的话,她心中同样有所波动,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扎格叹了口气,道:“姑娘,看来你要买黑骓马的计划要泡汤了。朝廷已经下令禁止贩卖黑骓马,我这马场里的马,恐怕都要被养马司收走了。” 冰蝶微微蹙眉,假装问道:“这命令何时开始的?” 扎格道:“就刚才,官差们才来的,想必你也听到了。” 冰蝶沉思片刻,道:“那马场里现有的黑骓马,你打算如何处理?” 扎格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处理?只能按照朝廷的旨意,全部交给养马司了。” 冰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一个交易。” 扎格疑惑地看着冰蝶,问道:“什么交易?” 冰蝶道:“我愿意以每匹十五两的价格,买下你马场里所有的黑骓马。这样,你既不用将马匹低价卖给养马司,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马匹。” 扎格闻言,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他反驳道:“十五两?我们之前明明谈定的是二十两一匹。” 冰蝶微微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已别无选择。若你坚持原价,这些马匹恐怕只能被养马司以十两一匹的价格收走。我相信,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吧?” 扎格沉默片刻,权衡利弊后,终是点头同意:“姑娘言之有理,我愿以每匹十五两的价格,将马场里的黑骓马全部出售给你。” 冰蝶问道,“你如此违背朝廷的禁令,是否会因此带来麻烦?” 扎格冷笑一声,回答道:“为朝廷养马本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常常得不偿失。现在有了这笔收入,我正好可以另寻他路,谋求更好的生计。” 冰蝶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们最快何时交易?” 扎格回答说:“给我两天时间,待我将马场内的黑骓马全部集中起来。” 冰蝶点头应允:“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顿了顿,又问道:“对了,我若还想购买更多的黑骓马,该去哪里寻找?” 扎格摇头道:“朝廷一旦颁布卖马禁令,市场上黑骓马的流通便会受到严重限制。不过,你或许可以去黑市碰碰运气。” 两人商定好交易细节后,冰蝶便离开了毡帐。 腊月初一,赵胤乾一行终于抵达了辽东。 上岸后,他们发现城外百姓多以毡帐为居。 然而,一场大火过后,城中的新楼林立,辽东的繁华景象似乎更胜往昔。 麒麟商号在辽东设有分号,赵胤乾一行人便在此处落脚。 夜幕降临,麒麟商号的厢房内灯火通明。 赵胤乾听完冰蝶的汇报后,果断地指示月婵:“月婵,你派人先将这两千匹黑骓马运回瓮城,以免夜长梦多。” 月婵点头应允,随后忧虑地提醒道:“公子,我们此行计划购买两万匹黑骓马,这数量与我们的需求相差甚远。” 赵胤乾稍作沉思,便道:“明日我们前往黑市看看,或许能有所收获。” 这时,影杀上前禀报:“大帅,据属下探知,燕军那边有新动向,他们正在调集军队。” 赵胤乾立刻警觉,追问道:“影杀,可知他们往哪个方向去?” 影杀回答:“魏国紫荆关。” 冰蝶闻言,恍然大悟:“咦,难怪养马司禁止马商贩卖黑骓马,看来燕军确实要对魏国动手了。” 第96章 黑市求马,聚宝商号 赵胤乾神情凝重,从燕军的最新动向和养马司的积极筹备中,他敏锐地觉察到燕国对魏国的侵略意图愈发明显。 燕国能在短短半年内,将数百万人口从遥远的东海之滨迁徙到辽东十三城,这足以证明他们国力的强大。 他很清楚,燕国作为一个奴隶制国家,其扩张和掠夺是维持其强盛的根基。 面对燕国的潜在威胁,赵国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厉兵秣马,整顿军备。 赵胤乾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沉声道:“燕人在云顶大陆短短半年便站稳了脚跟,他们的实力远非我最初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影杀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大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胤乾果断地吩咐道:“影杀,你需继续严密监视燕军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遗漏,有情况即刻向我汇报。” 影杀躬身行礼,坚定地回答:“属下遵命!” 翌日清晨,赵胤乾身着素雅锦服,与月婵一同踏入了辽东的黑市。 黑市,顾名思义,是一个藏匿于暗处、充斥着各种商业情报的集散地。 它巧妙地隐匿在一座看似普通的酒楼之中,这里的人们,往往不是为了一醉方休,而是为了交换手中的消息,以此谋求利益。 当赵胤乾与月婵步入酒楼时,周围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各种消息如同潮水般涌来。 “听闻如今燕国的木炭价格被炒得火热,一斤竟能卖到一两银子,手中有货的商号可真是赚得盆满钵满啊!” “是啊,辽东这十三城地势平坦,几乎无树可伐,从东海之滨运来的木炭,其成本之高可想而知。” “朝廷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要从梁国购进木炭,但那边给出的价格也是高得离谱。” “天气愈发寒冷,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都得挨冻了。” 在一张安静的桌子旁,赵胤乾与月婵静静落座。 此时,一位身着锦服的小二走上前来,轻声问道:“二位客官,今日想用些什么?” 小二的话音刚落,赵胤乾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酒楼内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每一个人的内心。 月婵则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双眸敏锐地扫过周围忙碌的人群。 “我们来此,既非为酒,亦非为菜。”月婵微笑着回应小二,“听闻此地乃是消息集散之地,我们是来寻一些消息的。” 小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颔首,低声说道:“二位若是想要寻找消息,那可真是来对地方了。这里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贾和游侠,他们手中掌握着各种各样的情报。” 小二顿了顿,继续低声道,“就说这木炭之事,确实是酒楼近期热议的话题。不仅是因为时下天寒地冻,还因为这背后牵扯到多国的利益博弈。” 赵胤乾饶有兴致问道,“哦?说来听听。” 小二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继续道:“据说,燕国朝廷正四处寻找木炭来源,但无奈国内地形草原居多,只能从外购买。可是周边国家皆因种种原因提高了木炭价格,使得燕国朝廷苦不堪言。” 赵胤乾微微皱眉,沉吟道:“那朝廷是否有何对策?如此高价,百姓如何承受?” 小二摇头叹息:“对策?谈何容易。这木炭之事,已经不仅仅是商业问题,更是政治问题。各国都在借此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哪会轻易让步?” 月婵轻叹一声,道:“看来,这寒冬之下,燕国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了。” 小二点了点头,又补充说:“不过,也有些人看到了商机。有些商号已经开始囤积木炭,准备在价格涨到最高时出手,大赚一笔。” 小二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不知二位此次前来是想打听些什么消息?或许我能略尽绵薄之力。” 赵胤乾回应道:“我们商号有意购买一些黑骓马,但不知何处尚有货源。” 小二面露难色,解释道:“想必您二位已有所耳闻,朝廷近日颁布了禁马令,黑骓马已成紧俏之物。即使能够找到,恐怕……” 月婵见状,递上一锭银子,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小二接过银子,迅速收入衣袖,然后说:“好,我明白了。不过,我想先问一下,二位打算购买多少匹?” 月婵回答道:“两万匹!” 小二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后低声说:“二位可能不知,燕国实行的是官民联合养马制,凡养马超过万匹者,均须向养马司报备。即便辽东有马商能凑齐这么多马匹,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售给二位。” 月婵再次递上一锭银子,追问:“难道就没有其他途径了吗?” 小二沉思片刻后,说:“或许你们可以尝试联系聚宝商号,它是我们燕国最大的商号,每年都会涉足马匹买卖。他们手中可能还有存货。” 月婵点头表示明白:“多谢相告!” 随后,两人起身,离开了酒楼。 在辽东城的聚宝斋内,聚宝商号的东家裴庆虎正忙于接待一位神秘的贵客。 这位客人并非寻常之辈,而是燕国的四皇子,燕昭明。 只见燕昭明轻轻摘下身上的黑袍,露出真容,直接问道:“裴庆虎,我交托你从梁国采购木炭的任务,现在进展如何了?” 裴庆虎面露难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四殿下,实不相瞒,梁国的木炭价格如今已涨至离谱的地步。” 燕昭明眉头紧锁,追问道:“即便以你聚宝商号的名义前去采购,价格也是如此高昂吗?” 裴庆虎点头叹息:“只要是燕国人前去购炭,梁国那边便会开出高价,这让我们实在难以应对。” 燕昭明深知辽东目前缺炭的严峻形势,忧虑道:“辽东地区乃苦寒之地,如今又炭火紧缺,若无法及时供应,恐怕会有许多百姓因此受冻而死。” 裴庆虎突然话锋一转,道:“四殿下,不过这几日辽东城内突然出现了一种新型煤炭——蜂窝煤,价格极为低廉,用于取暖做饭的效果也丝毫不输于木炭。” 燕昭明立刻来了兴趣:“哦?这煤炭的出处你可曾探明?” 裴庆虎回答道:“据小人调查,这种煤炭似乎是由麒麟商号提供的。” 第97章 大鱼上钩,不逗你了 燕昭明听闻此言,不禁惊讶道:“这家麒麟商号,莫非就是云顶大陆上赫赫有名的最大商号?” 裴庆虎肯定地回应:“正是如此。” 燕昭明点头称赞:“这家商号确实不凡,总是能推出一些新奇之物,其生产的红酒和香皂在市场上颇受欢迎。” 裴庆虎进一步解释:“四殿下,麒麟商号所售的蜂窝煤,乃是赵国特有的资源。这煤炭原本是官家经营的,后经麒麟商号大掌柜的巧妙周旋,方才成功获得了经营权。” 燕昭明好奇地问道:“那么,这煤炭在我辽东城的售价如何?” 裴庆虎回答道:“一斤煤炭仅售一钱银子,相较于木炭价钱,便宜了整整十倍。” 燕昭明闻此,脸上露出喜色。 他深知这对于燕国的百姓和朝廷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福音,能够极大地减轻财政负担。 他兴奋地喊道:“燕国有救了!” 他紧接着对裴庆虎下令:“裴庆虎,你速去安排,全力收购蜂窝煤,越多越好!” 裴庆虎点头应允:“我已经派人去联系麒麟商号的李掌柜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此时,一名素衣随从匆匆前来,禀报道:“东家,麒麟商号的李掌柜邀请您明日前往商号,商讨煤炭采购事宜。他还透露,商号的大掌柜也已抵达辽东城。” 裴庆虎微微颔首,示意随从退下。 他转向燕昭明,欣喜地说:“这真是太好了!麒麟商号的大掌柜亲自前来,说明他们此次带来的煤炭数量众多,显然也是看中了燕国这个巨大的市场。” 燕昭明点头表示认同:“煤炭之事,朝廷确实不便直接插手。裴庆虎,你明白我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裴庆虎恭敬地回答:“小的明白,有四殿下的支持,聚宝商号才能有今日之成就。” “四殿下请放心,聚宝斋必以您的意志为马首是瞻!” 燕昭明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披上黑袍,转身离去。 在辽东城内的麒麟商号里,李掌柜急切地走进,禀报道:“启禀东家、大掌柜,裴庆虎方才已遣人前来拜访,我已约定他明日前来商号详谈。” 月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转眸对众人道:“大鱼上钩了。看来公子的预料果真无误,聚宝斋已然对我们的蜂窝煤产生了兴趣。” 赵胤乾提醒众人道:“切不可掉以轻心,鱼儿尚未真正咬钩。” 冰蝶紧接着补充道:“据我最新得到的情报,裴庆虎与燕国的四皇子燕昭明往来密切,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赵胤乾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若聚宝斋的背后真是燕昭明,那我们购买马匹的计划便更加顺利了。” 言罢,他转身望向远方,心中已有了更加周密的计划。 翌日,裴庆虎带领几名随从步入麒麟商号,钱掌柜热情迎接,将他们引领至一处雅致的厢房。 厢房之内,炉火熊熊,温暖的气息弥漫开来,裴庆虎走上前,目光落在那炉火上。 只见几块蜂窝煤火红一片,却不见明显的火焰跃动。 他忍不住低声赞叹,“这蜂窝煤果然好使!” 钱掌柜向裴庆虎微微一礼,说道:“裴东家,请您稍候片刻,我这就去请大掌柜前来。”随后,他转身迅速离开了厢房。 不一会儿,月婵款步姗姗而来,赵胤乾则一身素衣紧随其后。 裴庆虎抬眸,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赞叹道:“我裴老虎早就听闻麒麟商号的大掌柜是位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姿绰约,名不虚传。” 月婵微微颔首,轻启朱唇:“裴东家过誉了。” 裴庆虎坐下后,直接切入正题:“月婵大掌柜,我们开门见山吧。这次你们麒麟商号带来了多少蜂窝煤?” 月婵轻抿一口香茶,回答道:“共有三十船。” 裴庆虎听后,爽快地说:“好!价钱不是问题,我们聚宝斋全要了!” 月婵放下茶盏,微笑道:“裴东家果真是个爽快人。但我也有个条件。” 裴庆虎点头:“请讲。” 月婵道:“我听闻燕国的黑骓马威猛高大,我欲求购两万匹。若裴东家能满足我这个心愿,这三十船的蜂窝煤便悉数归你。” 裴庆虎面露难色:“月婵大掌柜,若是早来一个月,别说两万匹,就是十万匹也不在话下。但如今朝廷刚刚颁布了禁马令,黑骓马已是禁品。” 他顿了一顿,又说:“不过,我们燕国的好马并不止黑骓马一种,骥马、纯血马也都是上乘之选。不知月婵大掌柜是否愿意考虑?” 月婵坚定地摇头:“我只对黑骓马感兴趣。若无此马,我们之间的交易便无法继续。” 她转向赵胤乾,“小赵,送客吧。” 赵胤乾闻言,上前一步:“请。” 裴庆虎连忙摆手:“月婵大掌柜且慢,此事或许还有商榷的余地。” 他沉吟片刻,问道:“不知月婵大掌柜得到这两万匹黑骓马后,将销往何处?” 月婵回答:“我们商人只谈利益,哪里有利可图,便销往哪里。” 裴庆虎松了口气:“只要不在燕国境内贩卖,那便好商量。” 月婵点头:“这是自然。” 裴庆虎道:“请月婵大掌柜稍候,待我回去细细思量,两日后必定给你答复。” 月婵颔首:“如此甚好,我便静候佳音了。” 待裴庆虎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胤乾转头看向月婵,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调侃道:“月婵呀,我方才扮成你的随从小赵,你觉得怎么样?还像吧?” 月婵闻言,轻轻皱眉,脸上微红,嗔怪道:“公子,你就别拿我取笑了。” 赵胤乾见状,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 月婵眉头紧蹙,担忧地问道:“公子,你说聚宝斋真的能弄来黑骓马吗?毕竟燕国已经下了禁马令。” 赵胤乾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目前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裴庆虎身上。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为我们弄来黑骓马的。” 月婵闻言,仍有些将信将疑,追问道:“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赵胤乾望向窗外,只见雪花纷飞,他淡淡道:“月婵,你看,这雪虽小,却预示着寒冬将至。燕国,正需要这三十船蜂窝煤熬过冬天,我相信,燕昭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第98章 将计就计,赵皇昏倒 夜幕降临,聚宝斋内灯火通明。 裴庆虎忧心忡忡地向燕昭明汇报:“四殿下,煤炭的采购遇到了些麻烦。” 燕昭明转过身来,眉头紧锁,问道:“是不是麒麟商号坐地起价了?” 裴庆虎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他们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条件。” “是何条件?”燕昭明追问道。 裴庆虎犹豫片刻,答道:“他们希望购买两万匹黑骓马。” 燕昭明一愣,随即问道:“这黑骓马对我燕国意义非凡,他们为何突然有此需求?” 裴庆虎推测:“或许是麒麟商号看中了我们燕国黑骓马的优良品质,想要转售他国以图厚利。” 燕昭明深思片刻,摇头道:“不,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燕国缺炭之事已非秘密,若麒麟商号只为求财,何不直接抬高煤炭价格?”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者,黑骓马乃是战马,非寻常百姓所需。他们此举,必有深意。” 裴庆虎闻言,恍然大悟:“四殿下所言极是,难道麒麟商号是在为别国采购战马?” 燕昭明目光锐利,脑海中迅速闪过麒麟商号与赵国朝廷的紧密联系。 麒麟商号刚刚获得赵国煤炭经营权,便带着大批蜂窝煤来燕国换取黑骓战马,这背后绝不是巧合。 他抬眸沉声道:“很可能是赵国。” 裴庆虎点头附和:“小人听闻梁国去年就已经停止向赵国供应马匹,而麒麟商号总部恰好设在赵国上京,且与赵国朝廷关系密切。如此看来,麒麟商号此次提出购买黑骓马,确实有可能是为赵国谋求战马。” 裴庆虎顿了顿,随后提出了一个冲动的建议:“四殿下,我们不如直接派人去劫了他们的商船?” 燕昭明断然拒绝:“不行,麒麟商号既然敢来,必然是有所准备。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只会让燕国陷入更被动的境地,引起天下人的非议。” 裴庆虎困惑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燕昭明冷静地思考片刻,然后果断地说:“既如此,我们便将计就计。他们想要黑骓马,我们正好需要煤炭,就按他们的要求交易吧。” 裴庆虎仍有些顾虑:“四殿下,可是朝廷已下禁马令,聚宝斋也不敢擅自将黑骓马出售!” 燕昭明安慰道:“你无需担心,养马司那边,我自会去打点。” 裴庆虎忧心忡忡地说:“万一此事被大皇子知晓,恐怕会对殿下您不利。” 燕昭明沉声道:“现在已顾不了那么多了。燕国初来云顶大陆,正值百废待兴之际,若无煤炭,我们恐怕难以度过这个寒冬。” 这日黄昏,裴庆虎带着几名随从准时出现在麒麟商号门前。 他们一行人快步走进商号,寻找着月婵。 月婵早已等候多时,见裴庆虎到来,她微笑着迎上前去:“裴东家,前日所提的黑骓马一事,不知进展如何?” 裴庆虎笑着点头:“月婵大掌柜请放心,已经办妥了!” 月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裴东家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办好了。” 裴庆虎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月婵大掌柜才是手腕高超。不过,我们还是得谈谈那三十船蜂窝煤的事。” 月婵点点头:“裴东家请放心,我们的商船停靠在距离港口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只要我一声令下,明日晌午就可以抵达海港。” 裴庆虎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们一手交煤一手交马。” 月婵也笑着点头:“行,就这么定了。” 裴庆虎一行人离开后,月婵转身向里屋走去,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她找到正在书房中忙碌的赵胤乾,高兴地说道:“公子,果然如您所料!我们买到黑骓马了!” 赵胤乾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月婵:“哦?聚宝斋这么快就办妥了?” 月婵点点头:“嗯,裴庆虎说两万匹黑骓马已经准备就绪。明日晌午,我们的商船便会抵达港口进行交接。” 赵胤乾沉思片刻后,说道:“月婵,我们要抓紧时间。明日一旦马匹装船完毕,商队便立即启程离开辽东。” 月婵闻言,不禁有些惊讶:“啊,这么仓促吗?” 赵胤乾点点头:“这里毕竟是燕人的地盘,我们不宜久留。得尽快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月婵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翌日,夕阳洒满港口,金色的余晖映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成群的黑骓马在马夫的引领下,踏过稳固的木板通道,一一登上庞大的商船。 这些战马身形矫健,毛色如墨,蹄疾步稳,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它们的野性与力量。 当最后一匹战马踏上船只时,月婵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她快步走进船舱,向赵胤乾禀报道:“公子,黑骓马已悉数登船!” 赵胤乾点头微笑,道:“那么,我们回家吧!”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船帆缓缓升起,伴随着波涛声,密密麻麻的船只缓缓驶离港口,向着南方的家乡驶去。 数日后的上京城外,官道上尘土飞扬,万马奔腾。 黑骓马将会被驱赶到上京郊外的狮子岭脚下,那里是天策大营的所在地。 赵皇早就收到了赵胤乾购得黑骓马的消息,便和众皇子一早来此等候。 很快,众人只觉大地震动,远处尘埃滚滚,黑骓马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如雷,声势浩大。 洪公公走出营帐,望着远方兴奋道:“陛下,是...是镇北王回来了!” 赵皇闻言,也走出营帐,众皇子紧随其后。 只见前方的黑骓马通体如墨,马蹄雪白,身形比普通战马高大威猛,气势磅礴。 赵皇忍不住赞叹道:“好马呀!真是好马呀!” 赵胤乾策马来到营帐前,下马跪拜道:“启禀父皇,辽东一行,儿臣不辱使命,共带回两万两千匹黑骓战马!” 赵皇上前扶起他,满脸喜色道:“胤乾,做得好!我赵国得此良驹,赵国铁骑必将如虎添翼!” 然而,话音刚落,赵皇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身体摇晃了几下,随后便昏倒在地。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赵胤乾急忙上前扶住赵皇,大声呼喊道:“父皇!父皇您怎么了?” 众皇子和洪公公也立即围了上来,惊慌失措。 二皇子赵元稷连忙吩咐道:“快!快传御医!” 第99章 前任太子,以身为棋 随后,赵皇被小心翼翼地扶入营帐之中。 很快,御医被紧急召来,经过一番细致的诊断,御医向众人报告说:“陛下因劳累过度,加上情绪激动,导致气血上涌,暂时陷入昏迷。” “不过,诸位王爷请宽心,陛下龙体并无大碍,只需安心调养,便会康复。” 听到御医的话,众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赵胤乾跪在赵皇的卧榻旁,双手紧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他知道,父皇之所以会如此激动,既是因为得到了那群珍贵的黑骓马,也因为他这个久别重逢的儿子顺利归来。 他急切地询问御医:“请问父皇何时能够醒来?” 御医无奈地摇头:“这我也难以确定。” 赵胤乾听后,说道:“那我便在此守候,直到父皇醒来。” 十一皇子赵弘翎亦表示赞同:“对,我们就在此陪伴父皇。” 然而,洪公公却劝说道:“王爷们孝心可嘉,陛下知晓后定会倍感欣慰。但为免打扰陛下休息,还请各位王爷移步帐外等候。这里有老奴守着就好,陛下若有任何情况,我会立即通知各位。” 二皇子赵元稷点头称是:“洪公公所言极是,我们不宜在此久留,以免打扰父皇静养。待父皇醒来,请立刻告知我们。”说罢,他便转身走出营帐。 其他皇子也陆续离开,唯独赵胤乾依旧跪在龙榻前,不肯离去。 洪公公见状,轻声劝道:“镇北王殿下,您还是起来吧,莫要让孝心伤了身子。” 赵胤乾望着眼前略显苍老的赵皇,低声感慨:“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端详父皇,他……真的老了。” 洪公公听后,也不禁动容:“是啊,陛下的肩上扛着赵国数千万百姓的生计,这重担压在身上,又岂能不老。” 营帐外,四皇子赵元霸扫视了一圈,发现赵胤乾并未现身,不禁嗤之以鼻:“这个老九,非要跪在里面扮孝子,真是做作。” 二皇子赵元稷对此不以为意,淡淡道:“随他去吧。” 六皇子赵梓恒则带着几分忧虑,压低了声音说:“二哥,你们说父皇……他会不会……”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显然是在担忧赵皇的病情。 赵元稷脸色一变,警觉地扫视四周,见无人注意,才严厉地打断道:“老六,慎言!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不可乱说。” 赵元霸却不以为意,继续道:“二哥,万一父皇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赵国可还没立皇储呢!” 赵元稷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休要胡言乱语,父皇贵为人主,吉人自有天相。” 不远处,十一皇子赵弘翎、七皇子赵弘历、五皇子赵颐政和十皇子赵俊栩聚在一起。 赵颐政看似无意地提起:“十一弟,你可知道老九是如何从燕国买回那些黑骓马的吗?” 赵弘翎淡淡道:“他的事,我向来不关心。” 赵颐政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又补充道:“若是与月婵姑娘有关呢?” 赵弘翎闻言,目光微凝,问道:“老五,你想说什么?” 此时,赵元稷凑上前来,插话道:“十一弟,你还被蒙在鼓里吧?老九这次去辽东买马,正是因为有月婵姑娘随行,所以才会如此顺利!” 赵颐政则带着几分戏谑说:“老九这一去就是一个月,谁知道他们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说不定现在月婵姑娘已经是老九的人了。” 赵弘历不满地打断道:“你们不要无端猜测,麒麟商号能为赵国出面求购战马,这是赵国的幸事。” 赵元稷却火上浇油道:“十一弟,你可真够惨的,每次你看上的女人,都被老九捷足先登了。” 赵元稷言罢,引得众皇子一阵轻笑。 然而,这笑声却像针一样刺在赵弘翎的心上,他脸色一沉,愤怒地反驳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在营帐外的皇子们玩笑声此起彼伏之际,营帐内的赵皇却已悄然苏醒。 赵胤乾激动地跪在床边,声音中满是欣喜:“父皇,你终于醒了!” 赵皇缓缓睁开双眸,略显迷茫地问道:“朕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躺在此处?” 洪公公赶忙上前解释:“陛下,您近日来太过劳累,导致气血上涌而昏厥。不过御医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 赵皇的目光转向一旁跪着的赵胤乾,问:“胤乾,你一直跪在这吗?” 赵胤乾恭敬地回答:“父皇,侍奉至亲,是儿子的本分。” 洪公公亦附和道:“陛下,镇北王殿下孝心可嘉,实在令人感动。” 赵皇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朕深感欣慰。” 正当洪公公准备叫进帐外的皇子们时,赵皇抬手制止了他,随后转向赵胤乾,语气凝重:“胤乾,你可知道赵国的前两任太子是如何去世的?” 赵胤乾略一思索,他刚返回上京,月婵便及时将宫中众皇子的详尽档案送至镇北王府,其中自然也包含了他那两位已故皇兄的生平记录。 对于赵国两位太子的死因,赵胤乾早已心知肚明,他沉声道:“听闻大哥是意外坠马而亡,而三哥则因离奇中毒而逝。” 赵皇点头确认:“没错,华宸所中之毒名为龙草香,这是梁国独有的。”他深深叹了口气,“华宸之死,必定与西梁脱不了干系。但皇宫戒备森严,此毒是如何进入宫中的,实在令人费解。” 赵胤乾沉吟片刻,问道:“父皇是怀疑朝堂之中有人与西梁勾结?” 赵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太子若死,谁将是最大受益者?” 赵胤乾心中一动,答道:“自然是下一任太子。”他顿了顿,继续说,“父皇是怀疑下毒之人……” 赵皇打断他,直言不讳:“没错,除了你,你的八个兄弟都有嫌疑。” 赵胤乾质居魏国十年,远离赵国朝堂的纷争,赵皇坚信他不可能牵涉其中。 赵胤乾问道:“父皇有何打算?” 赵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残害手足,实乃不仁不义之举。朕欲以身为棋,引出这幕后黑手,胤乾,你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赵胤乾毫不犹豫地回答:“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不知父皇有何计划?” 第100章 监国人选,迷局再起 赵皇沉思了片刻,随后他抬起头,“装病。” 赵胤乾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父皇,您这是何意?” 赵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沧桑:“父皇年事已高,是时候静养一番了。赵国的未来,迟早是要交给你们的。” 他顿了一顿,目光坚定地看着赵胤乾,“胤乾,朕有意让你监国,你可愿意接下这份重任?” 赵胤乾心知监国犹如一把双刃剑,监国意味着他将拥有更大的权力,但同时也将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身处风口浪尖。 然而,他深知赵国要走向强盛,变革势在必行,而他正需要这把王者之剑披荆斩棘,为赵国开出一条富强之路。 尽管心中已有了决定,但赵胤乾仍然假装推辞,谨慎地回应道:“父皇,儿臣初回赵国,根基尚浅,恐怕难以让百官信服。” 他微微蹙眉,又补充道,“而且,瑞王和康王两位皇兄在朝中位高权重,他们若是对我不服,恐怕会引起朝廷动荡不安。” 赵皇听后,轻轻拍了拍赵胤乾的肩膀,语气强硬了几分:“胤乾,你无需多虑。有父皇在背后托着你,你尽管放手去做。” 赵胤乾得到父皇的明确支持后,心中的疑虑消散大半。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有父皇的这句话,儿臣何惧之有?纵使前方是烈火焚烧的刀山火海,我也敢闯上一闯!” 赵皇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躺回榻上,轻声吩咐道:“洪公公,宣他们进来吧。” 洪公公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敢多言。 他连忙转身走出营帐,去传召赵国的其他皇子。 不久,众皇子步伐整齐地进入,纷纷向赵皇跪拜行礼。 二皇子赵元稷首先上前,关切地说:“父皇,您终于醒了,儿臣心中悬着的大石也总算落地了。” 四皇子赵元霸紧随其后,焦急道:“父皇,您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咱们赵国可离不开您啊。” 赵皇微微颔首,声音略显疲惫:“朕已年迈,赵国的未来,终将交付于你们之手。”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众皇子,“如今朕龙体欠安,想要静养一段时日。朕有意从你们之中选出一人监国,你们认为谁最为合适?” 此言一出,赵元稷嘴角微扬,心中自信满满。 作为嫡长皇子,且拥有多次监国的经验,他自认为自己便是这次监国的最佳人选。 他微微侧目,与赵元霸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赵元霸心领神会,立刻接口道:“父皇,自然是瑞王最为合适。您常夸赞他处理政务得体,定能胜任监国之职。” 六皇子赵梓恒亦附和道:“瑞王屡次监国,皆得父皇赞许,儿臣也认为他是不二人选。” 然而,五皇子赵颐政却表达了不同意见:“父皇,儿臣认为,每次监国都偏袒瑞王不妥。若由儿臣来监国,定不输于他。” 面对赵颐政的直言不讳,赵元稷依旧保持微笑,以退为进:“康王,我们都是在为父皇和朝廷尽忠,何必计较这些呢?” 此时,十一皇子赵弘翎悄然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赵弘历,低声提醒道:“皇兄,监国之职,历来都是由亲王担任,您身为贤王,自然也可争一争。” 赵弘历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也愿意为赵国略尽绵薄之力,替父皇分忧。” 赵颐政见赵弘历站了出来,不禁嘲讽道:“贤王,你素日里贪杯无度,若是由你监国,只怕会误了国家大事。” 赵弘历闻言,面色一沉,反驳道:“康王,你此言差矣。我虽爱酒,但孰轻孰重,我自然拎得清。若我担任监国,必会尽心尽力!” 赵皇见状,缓缓坐起身来,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好了,朕已决定了监国的人选。” 众皇子闻言,纷纷低头,屏息以待。 他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某一处,“朕决定,在朕静养期间,由镇北王来监国。” 此言一出,赵弘翎和赵元霸等人均面露不满之色。 赵弘翎更是直言不讳:“父皇,镇北王他何德何能,竟能担此重任?” 赵元霸亦附和道:“父皇,儿臣亦觉得此举不妥。” 赵皇却不为所动,他列举了镇北王的功绩:“胤乾虽回京不久,但功绩斐然。他兴修通溟渠,雁山关退敌,更解决了国库和战马之忧。论功绩,你们之中又有谁能与之相比?” 赵元稷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能低头道:“父皇,九弟虽有功,但他初回上京,对朝中局势尚不熟悉,恐怕...难以胜任。” 赵元稷的这番话,显然在暗示朝堂之中派系复杂,而赵胤乾在朝中的资历尚浅,百官恐不服他。 赵胤乾自然心知肚明,他从容不迫地站出来,冷静地扫视了众皇子一眼,“父皇的决定,自有他的考量。诸位皇兄,莫非你们...想违逆父皇的旨意吗?” 说到底,只要赵皇一日不传位,赵国的皇权仍旧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帝王一怒,可是连六亲都不认! 赵胤乾话音刚落,众皇子皆低头不语,无人敢再争辩。 赵皇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嘱咐道:“自今日起,尔等皆需全力协助镇北王监国理政,不可生乱,明白了吗?” 众皇子齐声答道:“儿臣遵旨!” 夜幕降临,上京城外的一处密林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之下。 在这片空地上,几名身影悄然伫立,其中一人身披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月光洒落,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突然,一道黑影从远处疾步而来,打破了这片寂静。 来人正是血刀门的长老雷鸣,他走近后笑道:“老朋友,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记着我。” 黑袍神秘人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问道:“闲话少说,雷鸣。本王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雷鸣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递上前道:“王爷,这是您要的龙草香。此毒毒性猛烈,您应当熟悉,想必也知道如何使用。” 黑袍神秘人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随从接过药瓶。 随后,雷鸣似乎有些好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王爷,这龙草香……可是专为镇北王准备的?” 黑袍神秘人闻言,眼神一凛,沉声道:“雷鸣,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无益处。” 第101章 处处学朕,赵皇翻牌 雷鸣对这位黑袍人的手段了如指掌,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五年前,这位黑袍神秘人找到雷鸣,从他手中取走了龙草香,不久后便传出了赵国三太子中毒身亡的消息。五年来,尽管雷鸣未曾目睹黑袍人的真面目,但他深知此人乃是赵国某位权势滔天的王爷。 赵国内部的纷争,无疑为梁国提供了可乘之机,血刀门作为梁国手中的一大凶器,自然愿意与黑袍人携手合作。 他连忙低头道:“是,王爷,小人逾越了。” 黑袍神秘人缓缓道:“接下来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只需在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即可。” 雷鸣听后,点了点头,道:“王爷放心,血刀门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黑袍神秘人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对身旁的随从道:“我们走。” 随着黑袍神秘人的离去,雷鸣望着他们消失在密林深处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低语道,“赵国的天,又要乱了。” 日落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自从赵胤乾开始监国理政以来,他每日都在御史台忙碌地处理国事。按照惯例,各部的官员会前来向他汇报工作情况。 户部尚书钱道衡笑容满面地步入房内,他欣喜地报告:“镇北王殿下,好消息!第二批债券已经成功发行,麒麟商号已全部接手,我们共筹集到了五十万两白银!” 尽管这一切都在赵胤乾的预料之内,然而,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眼中依然闪耀出激动的光芒。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太好了,有了这笔银子,赵国就可以着手修建自己的马场了。” 钱道衡也赞同地说:“是啊,从今往后,赵国也可以自己供应战马了!” 此时,兵部尚书韩无疾带着几名手下抬着几个大箱子进入屋内,他恭敬地呈上各地招募的民兵花名册:“启禀镇北王殿下,赵国各地的民兵训练已经结束,这是全国汇总的民兵花名册,请您过目。” 赵胤乾站起身来,走到案前翻阅着花名册,满意地点头道:“韩大人,你做得很好。这些花名册就送到兵部存库备案吧,以备后用。” “是!”韩无疾领命欲退,却被赵胤乾叫住:“韩大人,请稍留步。” 他转向钱道衡,再次看向韩无疾,“户部已经筹集到了修建马场的银子。” 韩无疾立刻询问:“殿下,不知皇家马场的选址您有何打算?” 赵胤乾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本王认为狮子岭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草木茂盛,适宜牧马,而且天策大营也位于狮子岭脚下,训练战马将十分方便。” “韩大人,你觉得如何?” 韩无疾思索片刻后表示赞同:“殿下所言极是。前些日子您从辽东带回的黑骓马此刻正在天策大营,若将马场设在狮子岭,将极大地便利黑骓马的培育。” 赵胤乾满意地点头,“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会立即奏明父皇。” 虽然赵胤乾代行皇权,但他每日批复的奏折和商议的大事都会详细抄录一份,送往赵皇的寝宫,以供父皇随时复查。 汇报完工作后,钱道衡和韩无疾缓缓退去。 赵胤乾的目光转向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禁轻叹一声,自语道:“原来监国这么累啊。” 夜幕降临,赵皇的寝宫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桌案上堆积着白日里赵胤乾精心批复的奏折,赵皇的眼神在纸张间穿梭,仿佛要穿透文字,洞悉朝中的每一个角落。 赵皇虽已对外宣称要静养,但他对朝政的关心却丝毫未减。 洪公公见此,忍不住轻声提醒:“陛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赵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老九首次监国,处理政务倒是颇有章法,丝毫不逊于老二。” 洪公公附和道:“镇北王聪慧过人,心思缜密,陛下把赵国交给他,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赵皇微微颔首,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这九个皇子中,谁最像朕?” 洪公公沉思片刻,恭敬地回答:“在老奴看来,御南王骑射皆佳,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采。” 赵皇微微颔首:“老十一确实有几分朕年轻时的影子,但心性尚需磨砺。” 洪公公又道,“瑞王和善谦逊,处事圆通,倒有陛下如今的几分神韵。” 提到瑞王,赵皇的眉头微皱:“老二处处学朕,却又不像朕。朕以宽仁治国,是心系天下苍生;他却以宽仁之名,行结党营私之实。他心中的算盘,朕岂能不知?” 洪公公连忙跪下,劝解道:“陛下息怒。皇储之位悬而未决,百官们自然各有站队,这并非瑞王一人之过。” 赵皇挥了挥手:“罢了,只要他不做出格之事,朕也懒得追究。” 话锋一转,赵皇又提起赵胤乾:“只是老九这个人,朕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洪公公抬头望向赵皇,眼中满是疑惑:“陛下何出此言?” 赵皇摇了摇头,没有明说:“罢了,他终归是朕的儿子,且慢慢观察吧。” 说完,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朕乏了,安排就寝吧。” 洪公公应了一声,随即轻拍手掌。数名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木盘,上面摆放着各嫔妃的绿头牌。 洪公公轻声询问:“陛下,今晚是否要翻牌?” 赵皇的目光在木盘上的各嫔妃名字牌上快速扫过,随后他摆了摆手,示意洪公公可以退下。 然而,就在洪公公即将挥退众宫女之际,‘沈离’二字突然吸引了赵皇的注意,他喊道:“慢!” 他起身上前拿起写有“沈离”二字的名字牌,问道:“沈离是何人?” 洪公公恭敬地回答:“沈贵人乃前骁骑将军沈烈之女,更是镇北王赵胤乾的生母。” 听到沈烈的名字,赵皇的眸光微微闪烁,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回想起沈烈当年随先皇赵神宗征战沙场的英勇,以及沈烈和其子为保护赵神宗撤退而英勇牺牲的情景。 赵神宗为表彰沈家的忠诚,特意将沈烈之女沈离许配给他为妃。 然而,自从沈烈战死沙场后,沈离在朝中并无显赫的家族势力,赵皇对她的态度也颇为冷淡。 自那次宠幸之后,他便册封沈离为贵人,但此后便鲜少召见她。 此刻,赵皇的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片刻后,对洪公公道:“移驾凤宁宫。” 洪公公微微一愣,随即提醒道:“陛下,您是说沈贵人的住所吗?” 赵皇点了点头,道:“正是。” 第102章 走错路了,你受苦了 凤宁宫,作为后宫嫔妃的居所,见证了无数宫闱的繁华与落寞。 皇后居于中宫,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贵妃亦有其尊贵的居所。 其余的妃嫔与贵人,则按照严格的等级制度,分居于东西配殿之中。 每当被选中侍寝,她们便需前往皇帝的寝宫,待侍寝完毕后再返回自己的居所。 当赵皇即将驾临凤宁宫的消息传遍后宫时,皇后夏荷喜不自胜。 她端坐于梳妆台前,催促道:“快些,将我那玉簪取来,为我戴上。” 宫女们纷纷忙碌起来,为夏荷精心梳妆。 一位宫女赞道:“皇后娘娘风姿绰约,定能让陛下心花怒放。” 夏荷轻抿朱唇,笑意盈盈地回应:“就你嘴甜,赏!” “谢皇后娘娘!”宫女高兴地回道。 妆成之后,夏荷微微侧首,吩咐道:“去看看陛下到哪了?”一宫女领命而去。 这时,高公公匆匆而至,神色犹豫地禀报:“皇后娘娘,陛下他……” 夏荷心中一紧,问道:“陛下可是又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来凤宁宫了?” 高公公低下头,低声答道:“回禀皇后娘娘,陛下已前往东殿。” 夏荷闻言,眉头紧锁。 东殿住着德妃与香妃,两位皆是因皇子受封亲王而地位尊贵的妃嫔。 德妃是贤王赵弘历与御南王赵弘翎的生母,而香妃则是康王赵颐政的生母。 夏荷轻叹一声,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簪,目光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那重重宫墙,看到赵皇正走进东殿的身影。 “陛下此番,怕是寻香妃去了。”夏荷低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赵皇对香妃的宠爱由来已久,即使自己贵为皇后,也难以撼动香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高公公轻叹一声,怅然若失地说道:“若大皇子仍在,陛下定会常来探望娘娘。” 他随即意识到自己言语失当,连忙以掌遮口,自责道:“老奴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夏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 大皇子赵天华,是赵国的首任太子,其生母正是皇后夏荷。 然而,命运多舛,赵天华竟在一次狩猎中,不幸坠马身亡。 这样的噩耗至今想起,仍让她心如刀绞。 屋内的宫女们见状,都识趣地保持沉默,不敢轻易开口。 高公公也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夏荷的眼睛。 “罢了,陛下既然去了东殿,本宫也不能强求。”夏荷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恢复了往日的端庄与威严,“高公公,你去传话,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今晚就不去东殿请安了。” “诺!”高公公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在凤宁宫的东殿,得知赵皇即将驾临的消息后,香妃的寝宫内立刻热闹起来。 香妃早已精心打扮,自信满满地笑道:“陛下今日来东殿,必定是来看望我的。” 身旁的内侍连忙附和:“香妃娘娘您国色天香,陛下自然钟爱有加。” 突然,一名内侍急匆匆地闯入,气喘吁吁地报告:“香妃娘娘,陛下的龙驾已经抵达东殿了!” 香妃闻言,脸上洋溢着喜悦,但转瞬又变得严肃起来,对房内的太监和宫女们严厉吩咐:“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别出什么岔子,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众人齐声应诺,气氛顿时紧张而有序。 就在赵皇的銮驾缓缓驶入东殿的院落之际,洪公公忽然察觉到了一个重大的疏漏。 他急忙扫视四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坏了,走错路了,沈贵人应是住在西殿!” 他慌忙摆手,急切地指示道:“停!停!停!”在洪公公的指令下,赵皇的銮驾缓缓停了下来。 赵皇掀开帘子,微微皱眉道:“已经到了吗?” 洪公公低着头,紧张地回禀:“陛下恕罪,老奴方才想起沈贵人应住在西殿。东殿是香妃和德妃的寝宫,陛下您看……” 赵皇沉默片刻,然后果断地说:“那就去西殿。” 洪公公不敢多言,立即命人调转方向,向西殿驶去。 这一幕被远处的小太监目睹,他迅速跑到德妃的寝室,气喘吁吁地报告:“启禀德妃娘娘,陛下他往西殿去了!” 德妃冷笑一声:“香妃妹妹,你也有失宠的时候啊。陛下今晚竟然去了西殿。” 她随即想起什么,问道:“西殿?那不是沈贵人的居所吗?” 小太监点头:“正是。” 德妃疑惑道:“那个沈贵人,除了皇室家宴几乎不露面,陛下都有十几年没有召见过她了。今晚陛下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她?” 小太监猜测道:“都说母凭子贵,眼下镇北王代行监国,或许陛下因此注意到了沈贵人。” 德妃冷哼一声:“又是镇北王!自从他回京以来,我那两个皇儿就处处受他压制。” 小太监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容,低声说:“娘娘放心,镇北王如今风头正盛,不仅贤王和御南王受到压制,连康王和瑞王也受到了影响。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镇北王的。” 德妃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先让他们斗去吧,我们静观其变。” 在凤宁宫的西殿深处,沈贵人正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眸紧闭,双手轻捻着佛珠,口中低吟着经文,仿佛与世隔绝。 突然,一位嬷嬷气喘吁吁地闯入,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娘娘!有大事!” 沈贵人微微蹙眉,缓缓睁开双眸,语气却显得淡然:“何事惊慌?我不是说过,晚上不要扰我静修吗?” 嬷嬷连忙俯身,喘息着道:“是陛下……陛下他来了!” 沈贵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波澜,但随即恢复平静。 自那次短暂的宠幸后,多少年的光阴里,陛下再未踏入她的寝宫,她的心早已如止水般平静,每日诵经祈福,已做好余生与青灯古佛为伴的准备。 她轻轻启唇,声音轻缓:“扶我起来吧。” 嬷嬷赶忙上前搀扶,同时不忘打量沈贵人的素衣:“娘娘,要不要换身衣裳?” 沈贵人轻轻摇头:“不必了,想来陛下也只是路过,不会久留。” 话音刚落,洪公公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陛下驾到!” 沈贵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下。 紧接着,赵皇大步走进房内,目光扫过简朴的摆设和沈离的一袭素衣,不禁动容:“快快请起!” “谢陛下。”沈离缓缓站起身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只是一眼,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 沈离,十八岁便嫁给了当时还是赵国皇子的赵傲天,如今已过去数十年,她虽已年近四十,但风韵犹存,一袭素衣更显得她气质出尘。 赵皇望着她,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最终轻声叹道:“离儿,你受苦了。” 第103章 子以母贵,瑞王之谋 沈离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这些年的孤独与等待对她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 她轻声回应:“陛下言重了,臣妾能在这凤宁宫中安享清净,已是皇恩浩荡。” 赵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环顾四周,这西殿虽简朴,却处处透露着典雅和清净的气息。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想要说些什么,此刻却又觉得无从开口。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 最终,还是赵皇打破了沉默:“离儿,这些年你一直如此吗?吃斋念佛,过着这样清净的生活。” 沈离微微颔首,目光清澈而平静,她轻声道:“是的,陛下。臣妾早已看淡红尘,这些年来,我每日诵经祈福,只求余生能在这佛前求得一丝安宁。” 赵皇闻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不禁回想起当年沈离初入宫中的模样,那时的她青春年少,风华绝代,是多少人眼中的佳人。 然而,这些年他忙于政务,对后宫之事疏于管理,导致沈离在这深宫中孤独度日。 赵皇走上前,轻轻握住沈离的手,“离儿,朕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容易。朕答应你,从今往后,朕会多来陪陪你。” 沈离谦恭回应:“陛下日理万机,莫不要因臣妾而耽误了国事。” 赵皇微笑着摇头:“你当真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啊,对宫内事务竟一无所知。如今胤乾替朕监国,朕也能享受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了。” 沈离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她深知胤乾监国所面临的压力与风险非同小可。 在诸多皇子中,赵胤乾是最后一个封王的,他在朝中的根基尚浅,缺乏足够的政治支持。 而沈离自己所属的沈氏一族,自从她的父亲去世后,家族势力便逐渐没落,难以在朝中提供有力的援助。 尽管胤乾娶了夏海棠,但辅国公向来只忠于陛下,对于皇子间的争斗往往保持中立,不会轻易卷入朝中的党争。 想到此,她不禁劝道:“陛下,胤乾年幼,且资历尚浅,恐难以胜任此重任,还是换个皇子监国吧?” 赵皇摆了摆手,道:“离儿,你过虑了。胤乾处理朝政,井井有条,朕对他颇为满意。” “可是...”沈离还想再言,却被赵皇打断:“好了,不谈这些。朕乏了,你且伺候朕就寝吧。” 沈离闻言,略显惊愕:“陛下今夜要在臣妾宫中留宿?” 赵皇反问:“你不愿吗?” 一旁的洪公公急忙提醒道:“陛下,依祖制,嫔妃侍寝需前往您的寝宫。此举一是为了保障陛下的安全,二则是为了提醒陛下勤勉政事,勿沉迷于后宫温柔乡。” 然而,赵皇却执意道:“朕为赵国操劳了大半辈子,今日也想任性一回。” 洪公公见状,不再多言,恭敬地说:“老奴明白,这就去准备。”他很快为房间换上了新的床褥,并挥退了宫女和太监。 房中只剩下赵皇和沈离二人,沈离轻声说道:“臣妾来为陛下宽衣。” 翌日清晨,赵胤乾已抵达御史台,这里不仅是百官监察的机构,还肩负着诏书起草的重任。 御史中丞来景臣携带着一份重要文书,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向赵胤乾拱手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赵胤乾抬头望去,不解地问:“来大人,喜从何来?” 来景臣走到桌案前,轻轻展开手中的文书,展示给赵胤乾看:“殿下请看,这是洪公公命卑职起草的诏书。” 赵胤乾一眼扫过诏书内容,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母妃被册封为嫔妃了!” 来景臣点头附和道:“听闻陛下昨晚在沈妃娘娘宫中留宿,这可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别人未曾有过的殊荣啊!” 赵胤乾听后,心中一动,随即吩咐道:“来大人,快差洪公公将这诏书送往凤宁宫。” 来景臣应道:“遵命,殿下。”然后他又接着说道:“殿下可知陛下此举的深意?” 赵胤乾沉思片刻,回答道:“都说皇家子以母贵,如今陛下册封我的生母为嫔妃,我这皇子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来景臣点头赞同道:“殿下所言极是。看来陛下有意扶持殿下,以平衡朝中的局势。” 赵胤乾听后,心中既感到欣慰,也深感责任重大。 他明白,随着母妃地位的提升,自己也将被朝中更多的大臣关注,同时也会被卷入更加复杂的宫廷斗争中。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来景臣,道:“来大人,我明白父皇的深意。从今往后,我必将更加勤勉地监国理政,不负父皇的期望。” 来景臣听后,脸上露出赞赏之色,道:“殿下有此决心,实乃国之幸事。卑职也必将全力支持殿下。” 沈离被册封为嫔妃的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宫廷,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在瑞王府的深宅之中,二皇子赵元稷听到这一消息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愤怒地拍打着桌案,怒声道:“父皇如此偏袒老九,他到底哪里好?如今,我身为赵国皇室的嫡子,为何不受重视?” 四皇子赵元霸在一旁煽风点火,他阴沉地附和道:“二哥,我们若是放任赵胤乾继续成长,日后他必将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赵元稷紧握拳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好,父皇既已偏心,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赵元霸见赵元稷动了真怒,连忙凑上前问道:“二哥,你有什么计划?” 赵元稷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快开春了,届时各州将会向上京运送税银。四弟,你想想,若是这税银不能按时抵达上京,会如何?” 赵元霸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国库本就捉襟见肘,全靠发债和税银支撑。若税银未到,赵国恐怕将陷入混乱。” 赵元霸的话音刚落,他顿时意识到了赵元稷的意图,震惊地问道:“二哥,你是想打税银的主意?” 赵元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税银若丢,赵胤乾作为监国皇子,必然难辞其咎。四弟,到时候,我们再借机发难,让他无法翻身!” 第104章 哑巴死士,嫁祸谍网 赵元霸与赵元稷,同为杨贵妃所生,自幼关系亲密无间。 当赵元霸得知赵元稷计划劫取税银时,他不仅未加劝阻,反而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 “二哥,”赵元霸提议道,“我可在武选司中挑选一批可靠的高手,助你一臂之力。” 赵元稷却摇了摇头,表示反对:“不可,军中的人太过显眼,容易暴露。” 赵元霸沉思片刻,提议道:“二哥,我们可以招募一些江湖上的高手为我们效力!” 赵元稷再次摇头:“江湖之人虽勇猛,但多为金钱所动,难以信赖,不过,他们的身份或可利用一下!” 赵元霸不禁疑惑:“二哥这是何意?” 赵元稷微微一笑,随即向屋顶高喊:“都下来吧!” 赵元霸疑惑地抬头望去,顷刻间,只觉屋顶的瓦砾间传来细微的响动。 紧接着,十几名黑衣人自屋顶跃下,手持利剑,静立门前,一言不发。 赵元霸仔细打量着这些黑衣人,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他惊讶地问赵元稷:“二哥,他们是什么人?” 赵元稷回答:“这是我豢养的死士,专门为我办事。” “可他们为何不说话?”赵元霸进一步追问。 赵元稷淡淡地答道:“他们都被割去了舌头,是一群哑巴。” 说罢,赵元稷挥手示意,死士们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元霸惊讶道:“他们竟然一直隐藏在屋顶之上?” 赵元稷点头:“是的,他们负责暗中保护我的安全。” 赵元霸回想起自己多年来,未曾察觉这些死士的踪迹,不禁感叹:“二哥,这几年我频繁来你瑞王府,竟从未发现他们的存在。” 赵元稷微笑道:“他们的身手非比寻常,你自然难以察觉。” 然而,赵元霸随即担忧起来:“二哥,即便这些死士以一敌十,但押送税银的护卫有上千人之多,仅凭他们恐怕难以成功。” 赵元稷笑着安慰他:“四弟放心,我养的死士有近千人。” 赵元霸大惊失色:“可朝廷有明文规定,亲王府招募的府兵不得超过两百人,二哥你这样做……” 赵元稷打断他道:“这些死士并不在府兵编制之内,你无需担忧。” 赵元霸仍感不安:“但若是被父皇知晓,这可是谋逆大罪啊!” 赵元稷长叹一声,目光深邃:“四弟,皇权之争,历来都是刀光剑影,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不过,皇兄相信你,此事你定会守口如瓶。” 赵元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二哥,你我血脉相连,我自然明白轻重。” 赵元稷眉头微蹙,“只是,这些死士虽忠诚勇猛,却都是哑巴,行动起来缺乏统一指挥。我急需一名心腹来协助我完成此事。” 赵元霸毫不犹豫地答道:“二哥,此事就交给我吧,我去!” 赵元稷点了点头,拍了拍赵元霸的肩膀,“四弟,待我夺得帝位,定与你共享这天下。” 在连绵春雨的侵袭下,上京城郊外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此时,一队千人兵马,身披斗篷,正押送着最后一批税银,艰难地往上京城方向行进。 这批税银来自赵国的偏远州城,经金银司整合后,总量达到三百多两,占据了赵国税银的三分之一。 满载银子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行进,留下深深的辙痕。 “快点,明天我们就可以抵达上京了。”为首的押银官高声说道。 忽而,一辆马车不幸陷入泥沼,马儿嘶鸣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 几名兵士见状,立即上前协助,几经努力,才将陷入困境的马车从泥沼中解救出来。 此时,一名兵士向为首的押银官建议:“将军,大雨倾盆,道路泥泞,是否应稍作休整,待雨停后再行?” 押银官在雨中环顾四周,斗笠上积聚的雨水顺着边缘滑落。 经过连续半个月的奔波,他们终于抵达了上京郊外,预计明日便能抵达目的地,完成此次押运任务。 想到这里,押银官的心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深知此刻仍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他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全军原地休整,但务必不可松懈!” 紧接着,一个传令兵策马疾驰至队伍前方,高声传达:“将军有令,全军原地休整!” 闻言,押银车队立即停下步伐。 士兵们纷纷放松紧绷的神经,短暂地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憩时刻。 “这雨真是没完没了,不知还要下多久。” “是啊,不过好在明天就能抵达上京了,总算是能交差了。” 几名士兵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脸上流露出对归途的期待和对大雨的抱怨。 然而,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一队黑衣人悄然逼近。 马蹄溅起浑浊的水花,但在密集的雨幕下,他们的行踪和声音都被巧妙地掩盖。 直到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众兵士才猛然意识到危险已经近在咫尺。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恐地高喊:“有敌袭,戒备!” 这一声呼喊如雨中惊雷,顿时让整个押银队伍陷入混乱。 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张望,试图寻找敌人的踪迹。 “不要乱!迎敌!保护税银!”为首的押银官大声疾呼,试图稳定军心。 “咻咻咻!” 突如其来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混乱之中,许多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利箭穿身,鲜血飞溅,瞬间将泥泞的地面染成了一片猩红。 恐慌在军队中蔓延开来,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是谍网!他们来了!” 随着杀手的逼近,士兵们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身披黑袍,面戴魑魅面具,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令人不寒而栗。 一些有江湖经验的士兵很快便通过这身打扮认出了黑衣人的身份,他们是来自谍网的杀手。 这些杀手人数众多,约有数百人,他们训练有素,出手极其狠辣。 在这场惨烈的交锋中,护银卫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只见战场上,血流成河,哀嚎遍野,无数生命在此陨落。 剩余的兵士则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原本组织严密的数千人队伍,在短时间内彻底溃散,犹如一盘散沙,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当战斗的硝烟散尽,一名黑衣人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其真实面目——竟是四皇子赵元霸。 他目光冷冽地扫视四周:“将这些税银悉数运走!” 这日,赵胤乾像往常一样在御史台忙碌地处理着政务。 突然,户部尚书钱道衡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地喊道:“镇北王殿下,出大事了!” 赵胤乾抬头,眉头紧锁,沉声问道:“钱大人,何事如此惊慌?” 钱道衡颤抖着声音回答道:“税银...税银被劫了!” 第105章 税银被劫,十日之限 九皇子赵胤乾在得知税银被劫的惊人消息后,惊愕地站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呢喃:“那可是三百万两白银的巨款,此次押送的兵士更是多达上千人,究竟是何人胆敢如此狂妄,公然劫掠朝廷税银?” 钱道衡紧接着回应道:“启禀九殿下,据逃回的兵士所言,劫掠者乃是谍网之人。” 赵胤乾听后,心中不禁一愣。 谍网?难道有人雇佣了谍网的高手来抢夺税银? 但要从上千人的卫队手中夺取税银,至少需要数百名精锐暗卫。而要调动如此多的谍网暗卫,身处上京的月婵不可能毫无察觉。 这其中定有蹊跷。 于是,赵胤乾急忙抬头追问:“钱大人,可知税银在何时何地被洗劫一空?” 钱道衡沉声汇报:“昨日傍晚,税银在上京郊外不幸遭遇劫掠,护银卫队遭受重创,几乎全军覆没。此事已在上京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传得沸沸扬扬。” 赵胤乾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紧接着问道:“我父皇是否已经知晓此事?” 钱道衡摇摇头:“尚未禀报。” 赵胤乾当即决定:“既然如此,我们立即去面见陛下,将此事详细禀报。” 说罢,他立刻起身,朝赵皇的寝宫赶去,钱道衡紧随其后,一同前往。 在赵皇的寝宫内,洪公公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汤步入,轻声说道:“陛下,该用药了。” 赵皇从卧榻上缓缓坐起,眼神中透出一丝关切:“洪公公,外面的雨是否已经停了?” 洪公公恭敬地回答:“回陛下,雨昨夜已经停了。” 赵皇接过汤药,正准备饮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进入,躬身禀告:“陛下,瑞王与康王殿下有要事求见。” 赵皇微微皱眉,摆手示意:“朕需要清静片刻。我已让镇北王监国,他们若有要事,可找镇北王商议。” 内侍面带为难之色,回答道:“回陛下,两位殿下声称有重大事宜,非要面见陛下不可。” 他迟疑了一下,补充道:“瑞王他们说...是关于税银的天大事情。” 一听到“税银”二字,赵皇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眼下正是各州税银入库之际,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他立即放下药碗,命令道:“宣他们觐见。” 内侍领命而去,很快,瑞王赵元稷与康王赵颐政疾步而入,两人同时跪下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赵皇示意他们免礼,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老二、老五,你们如此急切地求见朕,究竟有何要事?” 赵元稷与赵颐政交换了一个眼神,赵元稷率先开口道,“康王,你掌管刑部,此事还是由你来说吧!” 于是,赵颐政上前一步,沉声禀报:“父皇,儿臣刚刚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昨日傍晚,运送税银的卫队在上京郊外遭遇了袭击,三百万两白银被劫掠一空。” 赵皇闻讯,脸色骤变,震惊地站起身来:“什么?税银被劫?老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颐政继续说道:“据闻,此事似乎与江湖上的谍网有关。这个组织行踪诡秘,手段残忍,儿臣担心其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赵皇面色凝重,追问道:“镇北王知道此事了吗?” 赵元稷连忙回答:“此事在上京城中已传得沸沸扬扬,想必镇北王也已有所耳闻。” 赵皇愤怒地拍案而起:“好个镇北王!如此重大的事情竟敢瞒着朕,这监国之职,他当得可真是‘称职’啊!” 赵元稷和赵颐政见赵皇如此震怒,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而入,通报说:“陛下,镇北王赵胤乾与户部尚书钱道衡求见。” 赵皇立即回应:“快宣,他们来得好,朕正想派人请他们。” 随着话音落下,赵胤乾与钱道衡联袂而入。赵胤乾一眼便见赵元稷和赵颐政已在父皇寝宫内,心中便明了父皇已得知税银被劫之事。 他跪下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赵皇目光微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老九,税银被劫一事,你可知情?” 赵胤乾如实回答:“儿臣知晓。” 赵皇的眉头紧锁:“哼,若非老二和老五前来禀报,你打算瞒我到何时?” 赵胤乾连忙解释:“儿臣不敢,儿臣也是刚刚得知此事。” 钱道衡在旁补充道:“陛下,臣可以作证。” 赵皇的神色稍缓,转而询问:“对于税银被劫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赵颐政率先发言:“敢公然与朝廷为敌,劫银之人必非等闲之辈。父皇,儿臣建议彻查此事,揪出幕后黑手。” 赵胤乾紧随其后:“父皇,国库空虚,这笔税银对赵国至关重要。儿臣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回被劫的税银。” 赵皇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问:“谁愿替朕分忧,寻回税银?” “启禀父皇,九弟身为监国皇子,税银被劫之事,他自然责无旁贷。”赵元稷目光转向赵胤乾,继续道,“我想,九弟你是不会拒绝这个重任的吧?” 赵胤乾自然明白赵元稷的意图,他这是在给他挖坑。 但是赵胤乾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也想弄清楚是不是有人冒充谍网劫掠税银。 于是,他抬眸说道,“那是当然,我可是监国皇子,就算二哥不说,我也会查清此事,为父皇分忧。” 赵皇闻言,转眸看向赵胤乾,命令道:“老九,你素来足智多谋,就由你来负责追查此事。朕给你十日期限,务必寻回被劫的税银,找出幕后黑手。” 赵胤乾自知无法推辞,他郑重地回答:“儿臣领命。” 随后,赵皇转向赵颐政,命令道:“老五,你刑部需从旁协助老九。” 赵颐政即刻应承:“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全力配合镇北王。” 当赵胤乾回到王府时,月婵已悄然通过秘道抵达书房,静静等候。 赵胤乾一见到月婵,便急切地问道:“月婵,上京城中传言谍网的人劫掠了税银,这是真的吗?” 月婵摇了摇头,回答道:“公子,我仔细查过了,谍网近半年来并未有大规模调动的记录。此事,恐怕是有人故意冒充栽赃。” 赵胤乾眉头紧锁,愤愤地说:“可恶,这些家伙竟敢冒用我们谍网的名义!若让我查出是谁,定不轻饶。” 月婵接着说道:“我已经派墨寒前往事发地查探,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但昨夜的那场大雨,恐怕已经冲刷了大部分痕迹,就连马车的车辙都模糊不清了。” 赵胤乾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说:“父皇已给我十日之限,若不能破案,我这个监国皇子恐怕难辞其咎。” 月婵面露忧虑之色,“我们如今毫无线索,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第106章 顺藤摸瓜,追查黑手 赵胤乾静静地站在窗前,眸光深邃如潭水,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框,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焦虑。 他沉声道,“月婵,劫匪劫掠了三百万两税银,这可不是小数目。他们既然敢冒此大险,必定是有备而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绝不可能将这批税银明目张胆地运回上京。” 赵胤乾沉默片刻,然后轻叹一声,“我猜测,此刻这批税银恐怕已经被他们悄无声息地转移回了上京城内。” 月婵闻言,秀眉紧蹙,她明白赵胤乾的担忧。 既然劫匪敢选择在上京郊外动手,那么这股势力很可能与上京中的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来头必然不小。 他们得手后,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和百姓的注意,必定会采取迅速且隐蔽的手段,将税银悄悄地分散转移到城中,藏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这样一来,即便官府想要追查,也会因为线索的错综复杂而难以下手。 她思索片刻后道:“公子所言极是。那他们会将税银藏于何处呢?上京虽大,但也不是随便就能藏下这么多银子的。” 赵胤乾转过身来,看着月婵,缓缓道:“税银都是经过官府严格熔炼的官锭,上面有着特殊的印记和编号。劫匪即便劫得这批税银,也不敢直接拿出来流通。一旦使用,必然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月婵点头称是,突然她眼睛一亮,道:“公子,若我是劫匪,我必定会将税银重新熔炼,去掉上面的印记,再分散到各处使用。” 赵胤乾赞许道:“月婵,你果然聪慧。那么,你再仔细想想,他们若要熔炼税银的话,下一步会怎么做?” 月婵略一思索,便道:“若是如此的话,他们必然会需要银匠和木炭来辅助熔炼。” 赵胤乾点了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劫银贼为了熔炼税银,必然会寻找银匠和购买大量的木炭。因此,我们只需留意上京城中的银匠和木炭的动向,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税银的藏匿之处。” 月婵闻言,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她微微颔首,道:“公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一旦有发现,我会立即向您禀报。” 赵胤乾满意地点点头,道:“好,月婵,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小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月婵恭敬地回应了一声,随后转身,莲步轻盈地走向书架背后隐蔽的秘道,身影逐渐消失在房间内。 夜色朦胧,赵胤乾伫立在书房的窗前,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凝重。 随后他抬起头,大声喊道:“墨寒,给你一个任务!”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屋顶轻盈跃下,只见他手持长剑,白发飘飘,稳稳地落在书房门前。 他正是谍网的四长老墨寒。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王府的屋顶上隐匿身形,默默守护着王府的安宁。 墨寒落地后,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走到赵胤乾面前,拱手道:“大帅,有何吩咐!” 赵胤乾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墨寒:“我需要你去查一下,在税银被劫的那一天,有哪些皇子离开了上京。” 墨寒微微一愣,似乎对赵胤乾的吩咐感到有些意外:“大帅,您是怀疑劫银的幕后主使是某位皇子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赵胤乾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猜测,但凡事都要从最可能的线索查起。” 墨寒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即便劫银案的幕后主使真的是某位皇子,他也没有必要亲自冒险出城吧?这样做岂不是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了吗?” 赵胤乾深深地看了墨寒一眼,道:“世事难料。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先查清楚那一天的情况,才能更好地了解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墨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说完,他转身走出书房,身形一纵,再次跃上了屋顶,消失在了王府的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在瑞王府的深处,灯火彻夜通明。 赵元霸快步走进赵元稷的书房,急切地说道:“二哥,好消息!我已经成功将那批税银秘密转移回城中,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赵元稷坐在书桌后,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微微一笑,向赵元霸投去赞赏的目光。 “四弟,你这次做得非常出色!” 赵元稷站起身,走到赵元霸面前,沉声道:“这三百万两税银可不是小数目,四弟,我需要你找一些技艺精湛的工匠,将其全部熔炼,以备后用。” 赵元霸面露难色,犹豫道:“二哥,这毕竟是赵国的税银,如今国库空虚,我原本以为只要扳倒赵胤乾,就能将银子归还国库,以解国家之困。” 赵元稷摆了摆手,打断了赵元霸的话:“四弟,你太过天真了。这银子一旦到了我们手中,就如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之理?而且,有了这笔银子,我们可以做一件足以改变赵国命运的大事。” 赵元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握紧拳头,激动地说:“二哥,你要做什么大事?只要你说一声,我赵元霸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赵元稷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四弟,你的忠心我自然明白。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在我的筹谋之中。我们只需按部就班,等待时机成熟即可。”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老九那边,这两日可有什么动静?” 赵元霸摇了摇头,说:“他这几日都待在御史台处理政务,也未曾去刑部调集人马追查税银的下落,恐怕是毫无头绪吧。” 赵元稷冷笑一声,说:“那就让他再风光几日吧。等十日之期一到,看他怎么跟父皇交代。” 日落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今日,是劫银案事发的第六日,赵胤乾仍如往常一般,在御史台中忙碌地处理着政务。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步入,恭敬地禀报:“启禀镇北王殿下,康王殿下求见。” 第107章 顺水推舟,抓紧熔银 听到赵颐政即将造访御史台的消息,赵胤乾原本沉浸于公务中的眼眸微微抬起,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诧的表情。 他放下手中的笔,淡淡地吩咐道:“哦,既然是五哥来了,那就请他进来吧。” 话音未落,身穿一身蓝色蟒袍的赵颐政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严肃和冷峻。 赵胤乾见状,连忙起身相迎,“五哥,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我兄弟之间就无需客套了。”赵颐政走到赵胤乾的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九弟啊,我看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父皇给你定的十日之期可就要到了,这几日都不见你来刑部调人查案,难道这劫银案你就不管了吗?” 赵胤乾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五哥过虑了。父皇之命,我岂敢违抗?只是这几日我一直在思考劫银案的细节和线索,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我相信只要找到关键的线索,就一定能够破案。” 赵颐政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主管刑部多年,审理过的大大小小案件不计其数。九弟,若你毫无头绪的话,五哥可以给你提点建议。” 赵胤乾才不会相信康王赵颐政会如此好心肠地来帮助他破案,他深知宫廷之中的权谋斗争,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 不过,赵胤乾还是决定表现得十分感激,他假意请教道:“对于劫银案,不知五哥有何高见,九弟愿闻其详。” 赵颐政微微皱眉,“依我看,你可以派人去查查上京城中的各处钱庄,看看是否有官锭流入。毕竟劫匪抢的是官银,他们很可能会将赃款通过钱庄洗白。” “不过,父皇既然命你主理此案,你若不下令,刑部这边也不好擅自行动。” 赵胤乾内心一紧,虽然赵颐政的提议乍听之下似乎合乎情理,但实则暗藏隐患。 若真的派遣刑部官员去搜查钱庄,恐怕会惊动劫银贼,反而适得其反。 然而,时光已逝六日,月婵那边对工匠和木炭的追踪或许已有眉目。 面对赵颐政的提议,赵胤乾决定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他佯装思索片刻,随后点头赞同:“五哥所言甚是,我确实未曾想到这一点。既然五哥在此,那我们便即刻行动,前往刑部调集人手。” 随即,赵胤乾与赵颐政一同离开了御史台,向着刑部进发。 不久后,上京城内的刑部人员纷纷出动,深入各大钱庄进行细致的搜查,试图找出是否有官锭的踪迹。 然而,尽管他们忙碌至傍晚,却仍旧一无所获。 这一切其实都在赵胤乾的预料之中。 他深知,既然劫金贼能够精心策划并成功窃取税银,其智谋必定非凡。 因此,劫金贼绝不可能愚蠢到直接将官锭存入钱庄,这样的行为无疑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赵胤乾故意放大这一看似明显的漏洞,实则是在巧妙地麻痹劫金贼。 赵颐政站在麒麟钱庄的朱红大门口,目光深邃地扫视着周围忙碌散去的人群。 他轻轻摇头,假意叹息道:“看来,这伙劫金贼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他们并未将税银存入钱庄。” 赵胤乾站在他身旁,望着逐渐安静的街道,轻叹一声:“是啊,今日这番大张旗鼓的搜查,只怕已经惊动了他们。往后,他们恐怕更不会将银子存入钱庄了。” 赵颐政转过头,望向赵胤乾,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九弟,都怪皇兄思虑不周,打草惊蛇了。” 赵胤乾微微一笑,宽慰道:“无妨,五哥也是为了尽快破案。我们还有四天的时间,不急,慢慢查便是。” 赵颐政点了点头,转身对刑部的人下令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大伙儿都撤了吧!” 他顿了一顿,又看向赵胤乾:“九弟,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赵胤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五哥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夜色渐深,瑞王府内灯火通明。 赵元霸急匆匆地走进赵元稷的书房,脸上带着兴奋之色:“二哥,这老五和老九可真是够傻的!” 赵元稷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饶有兴致地问道:“哦?说说看,他们怎么傻了?” 赵元霸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今日老五和老九带着刑部的人马搜查各大钱庄,还好我提前按照你的吩咐,将那些官锭都重新熔炼了,他们什么也没查到!” 赵元稷听后,微微颔首:“看来老九是黔驴技穷了,才会想到去搜查钱庄。不过老五可没那么简单,他这是故意打草惊蛇,想要警告劫银贼不要将税银流入市场。” 赵元霸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我就说嘛,这老五哪会这么好心帮老九破案啊!按他的秉性,肯定要趁机踩上一脚。” 赵元稷微微一笑,继续分析道:“不过,这也提醒了我们,税银在重新熔炼好之前,绝对不能轻易使用。万一被刑部的人查到,那可就麻烦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四弟,熔炼官锭的进展如何了?” 赵元霸回答道:“二哥放心,熔银正在按计划进行。目前已经熔炼了一部分,再过半个月应该就能全部完成。” 赵元稷沉声道:“那就好,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熔银,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赵元霸微微一笑,似乎对赵胤乾的能力并不放在眼里:“二哥,你太过谨慎了。凭老九那点本事,怎么可能查出什么来?再说,他只有四天的时间了,怎么可能有什么作为。” 赵元稷却摇摇头,严肃地提醒道,“四弟,小心驶得万年船。此外,关于劫银之事,我们必须严格保密,尤其是不能让老六知道。” 赵元霸有些不解:“二哥,老六不是我们的人吗?为何还要防备他?” 赵元稷叹了口气,“老六虽然是我们的人,但人心隔肚皮。他能因为利益选择与我们站在同一阵营,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因利益而背叛我们?” “劫银这件事要是被父皇知道,我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所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元霸听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二哥,我明白了。我会小心行事的。” 与此同时,在镇北王府的书房内,赵胤乾正焦急地等待着重要消息。 就在这时,书架突然自动缓缓移开,紧接着,一道轻盈的身影从秘道中悄然步出。 赵胤乾的视线迅速被吸引,他抬头望去,只见月婵正款步而来。 他急忙迎上前去,说道:“月婵,你可算来了!” 第108章 新的线索,永泰工坊 月婵步入书房,微微欠身,恭敬地对赵胤乾说道:“公子,按您的吩咐,我派出了暗卫秘密调查城中的银匠和木炭的去向,如今已有了一些发现。” 赵胤乾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轻轻示意月婵坐下,语气温和地说:“坐下慢慢说,不必着急。” 月婵缓缓坐下,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上京城中的工坊确实有异样,据暗卫回报,有数十名银匠在税银被劫第二日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我怀疑这与最近发生的税银失窃案有关。” 赵胤乾的眉头紧蹙,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劫银的贼人想要熔炼税银,企图销毁证据。 他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月婵见赵胤乾面露忧色,连忙安慰道:“公子请放心,虽然银匠们失踪了,但在追查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了一些关于木炭的线索。” 赵胤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急切地问道:“哦?快说来听听。” 月婵继续说道:“眼下已经开春,本不是用炭的旺季,但近日来我们商号却接到了一笔奇怪的订单。有人连续数日大量购买木炭,每天足足有十车之多。我觉得此事颇为可疑,便派人暗中跟踪。” 赵胤乾追问道:“后来如何?这些木炭的去向可查清了?” 月婵点头道:“查清了。这些木炭最终都流向了一个名叫永泰工坊的地方。那工坊外围有大量的护卫看守,戒备森严,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也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 赵胤乾沉思片刻,问道:“月婵,这个永泰工坊的背景如何?它的东家是谁?” 月婵回答道:“永泰工坊只是一家小作坊,其东家名叫蔺文远。此人虽为商贾,却贪财好色,整日混迹于青楼之中,名声并不太好。” 赵胤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沉声道:“看来这个永泰工坊和蔺文远都与劫银案有关。我们必须先弄清楚工坊内的情况,否则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月婵点头称是,然后问道:“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既然蔺文远贪财好色,那我们便投其所好。你即刻派人通知冰蝶,让她去接近蔺文远,从他那里打探永泰工坊的消息。” 月婵立刻明白了赵胤乾的意思,她站起身来说道:“月婵领命!我这就去安排。” 在月婵悄然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后不久,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悄然走了进来。 他走到赵胤乾的面前,微微低头,“墨寒参见大帅!” 赵胤乾坐在书桌后,抬头看了墨寒一眼,道:“无需多礼,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墨寒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激动和紧张都压了下去,然后恭敬地回答道:“大帅,我已经查清楚了。在税银被劫的那一天,有两位皇子曾经出城。” 赵胤乾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都有谁?” 墨寒回答道:“是四皇子赵元霸和十一皇子赵弘翎。” 赵胤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思了片刻,然后问道:“可知他们何时出的城,又何时回的城?” 墨寒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属下实在不知。毕竟他们都是皇子,身份尊贵,行踪也不是我等能够轻易探知的。” 赵胤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墨寒应了一声“遵命”,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书房的门被轻轻关上,只剩下赵胤乾一个人坐在书桌后,陷入了沉思。 赵胤乾心中清楚,赵弘翎与他虽有嫌隙,但以他对赵弘翎的了解,绝不可能做出劫掠税银的勾当。 然而,赵元霸的情况则完全不同。 他向来听信瑞王赵元稷的教唆,武艺高强却缺乏智谋,很可能会被瑞王利用。 但赵胤乾心中却生出了更多的疑惑:瑞王赵元稷为何要劫掠税银?他平日里总是八面玲珑,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赵胤乾回想起自己与瑞王之间的恩怨,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难道是因为自己抢了他的监国之位,瑞王才心生不满,想要通过劫掠税银来扳倒自己?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大胆,但仔细想来也并非毫无根据。 ...... 永泰工坊坐落在上京城南一处被岁月遗忘的僻静角落,其外观略显破旧。 月光下,那斑驳的墙壁和褪色的门梁更显苍老。 此时,夜色已深,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悄然驶来,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马车在永泰工坊的门前缓缓停下,扬起一阵细微的尘土。 紧接着,马车门帘被掀起,一名身穿绿色袍服的中年肥胖男子走了下来。 他身材臃肿,脸上堆满了笑容,却掩饰不住眼中的一丝紧张。 门口的几名守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雕塑一般静立不动,只有眼中的冷光在夜色中闪烁。 蔺文远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各位爷,我是蔺文远,我来看看熔银的进度。” 一名守卫微微颔首,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进去。 蔺文远这才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快步走进了工坊的大门。 他身后的随从紧跟着他,边走边低声问道:“东家,你说这永昌王怎么净找些哑巴当守卫啊?这样岂不是没法交流了?” 蔺文远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训斥道:“你懂什么!哑巴才能保守秘密!永昌王正在图谋大事,这些守卫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死士,都是能信得过的人。” 随从被训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多问。 他心中却仍是不安,又小声嘀咕道:“那永昌王事成之后会不会把我们灭口啊?毕竟我们可是知道他的秘密……” 蔺文远闻言,心中也是一紧。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淡淡地说道:“别胡说!永昌王不是那样的人。他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帮他熔完这批银子,他就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酬金,让我们远走高飞。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随从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些忐忑,但也不再多言。 两人继续往工坊深处走去,穿过一条条昏暗的走廊,终于来到了熔炉房。 熔炉房内火光熊熊,照亮了整个空间。 只见几十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他们手持铁锤,熟练地敲打着一块块银锭,银花四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众人原本沉浸在忙碌的熔银工作中,听到有人走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头来。 他们的目光在蔺文远的身上扫过,随后又迅速回到手中的工作上。 蔺文远见状,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想活命的,都给我好好干!” 第109章 人皮面具,真假难辨 随着蔺文远的一声喝令,原本就忙碌不已的工匠们纷纷加快了手中的劳作节奏。 “铿!铿!铿!”锤子敲击银块的声音此起彼伏,愈发密集。 蔺文远环视了一圈热火朝天的作坊,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对身旁的随从说:“按此进度,日夜不歇地熔炼,这批官锭不出半月便可全部熔完。” 随从恭敬地回应:“东家英明,有您坐镇,这批官锭定能如期完成。接下来,咱们去哪?” 蔺文远微微一笑,目光投向门外,悠然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听闻怡春院近日新添了不少佳丽,正是放松身心的好去处。”话毕,他迈着轻盈的步伐向门外走去,随从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蔺文远步入怡春院的大门,一股香风扑面而来,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和女子们的欢声笑语。 媚娘一见他,便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蔺老板,真是好久不见您了,您一来,可让姑娘们都高兴坏了!”媚娘一边说着,一边引领着蔺文远向里走去。 话音刚落,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便围了上来,她们或搔首弄姿,或娇声细语,争相吸引着蔺文远的注意。 “官人,选我!”一个女子轻轻拽了拽蔺文远的衣袖,眼中满是期待。 “不嘛,选我!”另一个女子则故意挺了挺胸脯,试图展现自己迷人的魅力。 然而,蔺文远对此却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眉头微微一皱。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女子,轻叹一声道:“媚娘,听闻你这怡春院近日新添了不少水灵的姑娘,怎的却让这些残花败柳来伺候我?” 媚娘闻言,连忙拿起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扇,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哎呀,蔺老板真是眼尖,这些姑娘确实是我们怡春院的常客。” “不过您放心,我这就带您去楼上,那里有我们新来的几位佳丽,保证让您满意。” 说完,媚娘便引着蔺文远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楼上走去。 蔺文远步入房内,一阵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 只见媚娘轻拍手掌,很快,几名身着艳丽衣裳的女子如莲花般步入房内。 她们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魅力,然而在这群女子中,一名身穿黑裙的女子却格外引人注目。 那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妩媚,一双明眸仿佛能勾人心魄。 蔺文远不禁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他起身走上前去,色眯眯地打量着她,说道:“就是她了!” 媚娘见状,掩嘴轻笑道:“蔺老板真是好眼光,这位便是今晚新来的冰蝶姑娘,她貌美如花,定能让您满意。” 冰蝶向蔺文远微微欠身,妩媚一笑,道:“官人好!” 蔺文远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冰蝶的玉手,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道:“小美人儿,今晚就让我们一起共度良宵吧!” 媚娘见状,挥手示意其他女子退下,然后对冰蝶使了个眼色,嘱咐道:“冰蝶啊,今晚你可要好好伺候蔺老板,知道吗?”说完,她转身离开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蔺文远和冰蝶两人。 蔺文远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冰蝶的衣裳,却被她巧妙地抓住手腕。 冰蝶娇嗔道:“官人,您这般心急,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蔺文远被她的话逗得笑了起来,道:“在你这等仙女面前,我自然把持不住。” 冰蝶轻轻推开蔺文远,落座后拿起酒壶,为他倒满一杯美酒,道:“不如我们先小酌一杯,增添些情调如何?” 蔺文远笑道:“原来冰蝶姑娘也是风雅之人,甚合我意。”他坐到桌旁,准备接过酒杯。 然而,冰蝶却将酒杯收回,妩媚地笑道:“官人,且慢,还是我来喂你吧。” 蔺文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又觉得十分有趣,便笑道:“你这小调皮,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冰蝶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她缓缓起身,手指轻轻一弹,一颗药丸便无声无息地落入了蔺文远的酒杯中。 她接着端起酒杯,步伐轻盈地走向蔺文远。 “来,官人,请。”说着,她将酒杯递到蔺文远的嘴边。 蔺文远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他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他挣扎着说道:“美人,我怎么感觉有点晕……”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桌案上。 冰蝶见蔺文远已经被迷药迷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昏迷中的蔺文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那猪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贴在蔺文远的脸上。 随后,她开始动手脱下蔺文远的衣服,将他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并用手帕堵住了他的嘴巴。 换好衣服后,冰蝶将那张人皮面具贴在自己脸上。她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和蔺文远一模一样的样子。 冰蝶从容地走下楼去,媚娘见状惊讶地问道:“蔺老板,这才没过多久就要走了吗?” 冰蝶以蔺文远的口吻回答道:“忽然想起工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先回去一趟。我的房间给我留着,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说着,她递给媚娘一锭银子。 媚娘接过银子,笑道:“那您可得快去快回哦!别让咱们姑娘等急了。” 冰蝶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往怡春院门口走去。 她来到蔺文远的马车旁,随从见状,疑惑地问道:“东家,您这么快就完事了?” 冰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回永泰工坊。” 随从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问。 他掀开帘子,让冰蝶上了马车。 随后,马车缓缓驶向永泰工坊的方向。 片刻之后,当马车稳稳地停在永泰工坊门前,冰蝶从容不迫地走出,径直朝工坊内走去。 然而,她刚迈出脚步,便被门口的守卫举剑拦下。 冰蝶停下脚步,微微蹙眉,她看着眼前的守卫,“我来看看工坊的情况。” 守卫们听到她的话后,彼此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疑惑。 冰蝶注意到守卫们虽然疑惑,但他们并未有任何回应,只是沉默地站着。 这让冰蝶心中泛起一阵狐疑,她不禁想,这些人怎么跟哑巴一样? 就在她感到有些无奈时,蔺文远的随从走上前来,向守卫们解释道,“各位爷,这都是永昌王的意思!” 听到永昌王的名号后,守卫们的眼神明显一凛。 随后,守卫们纷纷将手中的剑放下,同时微微侧身,示意冰蝶可以进入工坊。 冰蝶微微一怔,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守卫的嘴唇紧闭,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这一发现让冰蝶心中猛地一颤,她意识到这些人可能是永昌王豢养的死士,而且被割去了舌头! 第110章 真相显露,出乎意料 冰蝶踏入工坊,耳畔便响起了“铿铿铿”的金属敲击声,她毫不犹豫地循声前行。 前方,一座房子灯火辉煌,她径直步入熔炉房。 只见炉火旺盛,工匠们正忙碌地冶炼着官锭,将其熔化为银水。 冰蝶走近,拾起一枚刚出炉的银子,只见其底部赫然刻着“赋税”二字,并附有铸造时间和地点的标识。 这一发现让她确信,这批银子正是失窃的税银。 离开永泰工坊后,冰蝶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向怡春院。 当马车行至一处人迹罕至的僻静之地时,她迅速将随从打晕,然后麻利地脱下人皮面具和蔺文远的袍服,换上了自己的衣物。 整理完毕后,她疾步朝着麒麟商号的方向赶去。 然而,冰蝶并未意识到,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暗处显现...... 那名死士如同鬼魅般悄然跟随,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到达麒麟商号后,冰蝶将所见所闻详细告诉了月婵。 月婵听后,眼眸一亮,说道:“税银果然藏在永泰工坊,与公子所料无二。” 冰蝶紧接着问道:“大长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月婵沉思片刻,回答道:“冰蝶,我们兵分两路,我即刻前往王府,将此事告知公子。你回怡春院看好蔺文远,他是指证永昌王劫掠税银的关键证人,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冰蝶点头应允,随后转身离去。 而月婵则迅速启动了书房的秘道,疾步前往镇北王府。 此时,二更天的钟声已响,镇北王府的书房内灯火依旧明亮。 赵胤乾伫立窗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夜色,眉宇间凝聚着难以言喻的忧思。 十日之期临近,而关于被劫税银的线索却迟迟未有进展。 赵胤乾深知,若他无法找回这些税银,那么他的监国之位,恐怕将难以保住。 正当他沉思之际,书房内的书架缓缓移开,月婵轻盈地走出,打破了夜的寂静。 她面色凝重,却带着一丝兴奋:“公子,劫银案终于查清楚了!” 赵胤乾示意她坐下,然后问道:“月婵,情况具体如何?” 月婵坐下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根据冰蝶带回的情报,永泰工坊内确实在熔炼那批被劫的税银。” 赵胤乾闻言,心中微微一凛,劫银贼果然如他所料,在上京城中偷偷熔炼税银,这意味着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抬头看向月婵,问道:“可知蔺文远是受何人指使?” 月婵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永昌王赵元霸。” 她解释道,“工坊四周的守卫对永昌王言听计从,且他们皆为哑巴,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 赵胤乾闻言,震惊不已。 他回想起墨寒之前提及的线索,赵元霸在税银被劫之日恰巧出城,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惊人的真相:税银的失窃与赵元霸有莫大的关联。 然而,他又深知赵元霸虽勇猛,却缺乏智谋,他猜测,此次劫银案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瑞王赵元稷,”赵胤乾沉声道,“劫银案的背后主使恐怕是他。” 他解释道,“赵元霸唯瑞王马首是瞻,此次劫银案,他必定是受了瑞王的指使。” 月婵点头表示赞同,却又忧心忡忡:“公子所言极是。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他们背后的死士。能从上千兵士手中抢夺税银,他们此次出动的死士数量必然惊人!” 月婵顿了顿,继续道,“瑞王豢养如此之多的死士,难道他想要谋反吗?”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月婵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瑞王在吏部经营多年,朝中势力庞大,朝堂之中很多都是他提拔的人,若他真有意谋反,上京城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沉声道:“月婵,从今往后,派人暗中紧盯瑞王府的一举一动。” 月婵郑重应下,赵胤乾又问道:“蔺文远那边如何了?” “我已让冰蝶将他看管起来。”月婵回答道。 赵胤乾眸光微闪,“好,是时候收网了。” 在得知关键线索后,赵胤乾刻不容缓地乘车前往皇宫。 他深知,只有迅速控制永泰工坊,才能确保人证物证俱全,进而让瑞王和永昌王无法狡辩。 然而,赵胤乾并未选择前往刑部调集人手,而是直接前往父皇的寝宫。 赵皇被赵胤乾的紧急求见所惊醒,他身穿一袭锦衣,匆忙召见了赵胤乾。 赵皇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老九,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启禀父皇,儿臣已经找到了被劫的税银的下落。” 赵皇闻言,双眼一亮,激动地从卧榻上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胤乾,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赵胤乾抬起头,直视着赵皇的眼睛,说:“父皇,税银此刻就被藏匿在上京城中的永泰工坊内。” 赵皇的眉头紧锁,他疑惑地问:“那你为何不去刑部调集人马追回税银?却跑来朕这里?” 赵胤乾解释道:“儿臣担心走漏风声,特来向父皇借调五百禁军,以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皇城禁军直接受赵皇指挥,绝无可能被任何皇子渗透,赵胤乾选择直接请求赵皇调派禁军,这一决策显得尤为明智。 赵皇在深思熟虑后,果断地转向一旁的洪公公,命令道:“让禁军统领韩猛即刻进宫!” 很快,禁军统领韩猛身穿甲胄,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恭敬地说:“末将韩猛参见陛下!” 赵皇看着韩猛,命令道:“韩猛,朕命你率领一支精锐人马,跟随镇北王前去缉拿劫银贼!” 韩猛站起身,抱拳道:“末将遵命!” 随后,夜色中,一支骑兵从皇宫中疾驰而出,马蹄声震天动地,向着永泰工坊的方向赶去。 然而,当他们抵达工坊时,却发现四周异常安静,仿佛空无一人。 韩猛立刻下令:“速速将这里包围起来,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禁军们迅速下马,守住了工坊的各个出入口。 韩猛则疑惑地对赵胤乾说:“殿下,末将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赵胤乾微微点头,他之前已经从月婵那里得知工坊四周都是死士,而此刻外面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这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跑来禀报:“启禀殿下,工坊内发现了被劫的税银,但工匠们已全部遇害!”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什么?” 第111章 离奇遇害,疑云再起 赵胤乾快步踏入熔炉房内,只见炉火依旧旺盛,然而原本应忙碌于熔炼的银匠们此刻却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胤乾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这些工匠都已无生命迹象。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沉声道:“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工匠们已经悉数被灭口。” 韩猛紧随其后,扫视着这片狼藉的现场,他眉头紧锁,分析道:“殿下,幸运的是税银都还在这里。我想,这劫银贼必定是知晓事情败露,慌乱之下未来得及转移税银,只能先将工匠们杀人灭口。” 赵胤乾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他意识到,百密终有一疏,必定是冰蝶的身份或行动被对方察觉,导致瑞王提前知晓了他们的计划,抢先一步对工匠们下了毒手。 此刻,蔺文远成为了揪出真凶的关键证人。 他抬眸望向韩猛,目光坚定地说道:“韩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立刻去一趟怡春院。” 韩猛闻言一愣,他自然知道怡春院是何等所在,不禁有些惊诧地问道:“殿下,眼下已是寅时,天马上就要亮了,你...还要去怡春院?” 赵胤乾白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道:“韩将军,你想哪里去了?我并非去寻欢作乐。永泰工坊的蔺文远此刻正在怡春院,他或许是揪出劫银案真凶的关键线索。” 韩猛这才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应道:“原来如此!殿下英明。” 他转而对身旁的几名兵士道:“怡春院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你们几个,随镇北王一同前往,务必保护好殿下!” 随后,赵胤乾跨步走出熔炉房,翻身跃上早已备好的骏马。 黑夜中,几十骑精锐士兵紧随其后,马蹄声踏破了黎明的寂静,他们策马扬鞭,一路疾驰,向着怡春院的方向赶去。 当赵胤乾一行人抵达怡春院时,那妖娆的媚娘已经迎了出来。 “哟,几位军爷,欢迎欢迎!”媚娘娇声说道,“楼上可是有好酒好菜,还有美人相伴哦。” 然而,几名军士并未被她的媚态所迷惑,腰间的利剑瞬间拔出半截,厉声道:“朝廷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话音未落,怡春院内的客人和姑娘们纷纷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不敢有丝毫耽搁,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媚娘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这群兵士,她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她试探着问道:“军爷,即使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前来,也都会给我几分薄面,你们一来就拔刀相向,还有王法吗?” 赵胤乾从兵士身后缓步走上前来,他的眼神冷冽如冰,声音低沉而威严:“本王代行皇权,我的话就是王法!” 媚娘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见他衣着不凡,气宇轩昂,便知道这是位达官显贵。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这位是?” 一旁的军士立刻介绍道:“这是监国皇子,镇北王殿下!” 媚娘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不知镇北王大驾光临,民妇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恕罪。” 赵胤乾没有理会她的求饶,直接问道:“蔺文远在哪个房间?” 媚娘不敢有丝毫隐瞒,生怕触怒了这位权势滔天的镇北王。 她连忙指了指楼上的一处雅间道:“在……在那!不过......他好像出去了,还没回来。” “带我们上去!”赵胤乾转眸命令道。 媚娘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她连忙站起身来,引领着赵胤乾一行人往楼上走去。 当她推开蔺文远的房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和赵胤乾都震惊不已。 只见蔺文远被紧紧地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 很显然,他已经遭遇了不测。 媚娘见状,吓得浑身发抖,她清晰地记得几个时辰前,亲眼看到蔺文远离开了怡春院,可是现在他竟然又出现在房间内,这让她感到极度困惑和恐慌。 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镇北王误会她刚才是在撒谎。 想到这里,媚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殿下饶命啊!民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刚我确实看到蔺文远离开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赵胤乾没有理会她,他扫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只见窗户大开,一阵夜风吹过,窗帘随风飘动。 他心中一怔,已经猜出了大概。 凶手显然是通过窗户潜入房内将蔺文远杀死,然后逃之夭夭。 他眉头紧蹙,已经猜出了工坊的银匠遇害和蔺文远之死必是瑞王赵元稷的手笔。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瑞王的手段。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和震惊,然后对媚娘说道:“你起来吧,本王不会为难你。” 媚娘听后,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将她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胤乾。 听完媚娘的叙述,赵胤乾已经猜到大致情况。他心中明白,当时离开怡春院的蔺文远应该是冰蝶所扮,但月婵明明让他回来看好蔺文远,此刻房中却不见她人。 正在他疑惑间,一名兵士匆匆进来禀报:“启禀殿下,在离怡春院不远的巷子中,发现了几具尸体。” 赵胤乾眉头一皱,立即道:“带我去看看!” 随后,赵胤乾跟随着兵士来到巷子中,只见几名身穿黑袍的杀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走近一看,心中一怔,这些人的穿着竟与谍网暗卫的服饰极为相似。然而,他仔细检查后,很快便确定这些人并非真正的谍网成员。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撬开其中一具尸体的嘴,发现舌头已被割去。 他低声呢喃道:“果然如此!” 此时,赵胤乾已经确定这些杀手是瑞王豢养的死士。 他神色微变,没想到瑞王竟然会派死士假扮成谍网的暗卫,这显然是想要栽赃嫁祸。 可是,又是谁杀了他们? 正在他思索间,他隐约看到巷子尽头掠过一个人影。 他立刻对兵士们说道:“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去便回!” 第112章 能奈我何,等待机会 赵胤乾独自一人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他孤独的身影。 他环顾四周,确认此处确实空无一人后,才缓缓开口:“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个敏捷的黑影突然从屋檐上跃下,稳稳地落在赵胤乾的面前。 她身着紧身黑衣,面容妩媚迷人,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她单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冰蝶见过公子!” 赵胤乾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冰蝶,月婵不是让你去盯着蔺文远吗?为何他会遇害?” 冰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我从麒麟商号离开后,就急忙赶往怡春院。但半路上遭遇了一群死士的拦截,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们全部解决,但当我赶到怡春院时,却发现蔺文远已经遇害。” 赵胤乾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看来麒麟商号已经暴露了。”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冰蝶低头道:“请公子恕罪,都怪冰蝶大意了。” 赵胤乾摆了摆手:“无碍。最近因为赵国发债一事,我与麒麟商号走得近了一些。就算瑞王对麒麟商号起疑,也不会轻易怀疑到我的身上。” 冰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胤乾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眼下线索已断,劫银案恐怕很难追查下去了。” 冰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难道这劫银案就这么算了?” 赵胤乾叹了口气:“这世上有很多事,本就是没有真相的。有些真相,即使我们知道,也无法改变什么。就像这劫银案一样,虽然我们知道是瑞王所为,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他。” 就在这时,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兵士的声音响起:“启禀殿下,陛下宣你进宫!” “知道了。”赵胤乾微微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转身对冰蝶吩咐道:“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你去查一下瑞王豢养了多少死士,并且弄清楚他们藏匿在何处。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冰蝶领命后,迅速起身。随后她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赵胤乾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随后,赵胤乾迅速跃上马背,一路向皇宫的方向赶去。 而在瑞王府内,灯火通明,仿佛要将这黑夜照亮。 赵元稷独自坐在书房中,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愁色。 就在这时,赵元霸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得意。 他走到赵元稷的面前,低声说道:“二哥,尾巴全部清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赵元稷听到这个消息,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道:“那就好!这次的事情,我们做得确实太冒险了。但好在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赵元霸点了点头,道:“是啊,还好二哥当机立断,要是我去晚一步,就和皇城禁军撞上了。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赵元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老九这次没去刑部,竟然直接去找了父皇,这还真在我出乎意料之外。看来,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不过,这麒麟商号倒也有些手段,竟然能查到我们的头上。” 赵元霸沉吟片刻,道:“二哥,这麒麟商号,我早有耳闻。他们近年来在云顶大陆崭露头角,势力日益壮大。只是,他们怎么也查起税银来了?莫非是受赵胤乾指使?” 赵元稷摇了摇头,道:“这很难说。商人本就唯利是图,最近麒麟商号确实与赵胤乾走得近些,但这也未必能说明什么。他们或许只是想要借此机会捞一笔好处而已。不过,这麒麟商号的背后,恐怕也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启禀瑞王殿下,据探子传回消息,镇北王已被陛下召进宫了。” 赵元稷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等到侍卫退去后,赵元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之色。 他低声说道:“二哥,现在老九估计知道税银是被我们所劫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元稷坐在一旁,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知道又怎样?他又拿不出证据。再说了,这税银的事情,我们做得天衣无缝,他根本无从查起。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此事与我们无关,他又能奈我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从今往后,我们与他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以后,他恐怕会处处与我们为难了。” 赵元霸哼了一声,道:“父皇让他监国,他就真的拿起鸡毛当令箭了?二哥,这朝中可都是我们的人,只要你振臂一呼,这赵国的天下就是你的!” 赵元稷却摇了摇头,道:“四弟,不可胡说。父皇的心意,岂是我们能够轻易揣摩的?我们若是轻举妄动,只会适得其反。” 赵元霸继续道,“二哥,父皇老了!现在你才是赵国皇室的嫡子,这太子之位,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你的!” 赵元稷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禁苦笑一声:“是啊,我差点忘了,我才是皇室的嫡子,可是为什么父皇在大哥死后,又立了他最宠爱的华宸为太子?我做得再好,父皇好像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赵元霸听到这话,也是义愤填膺。 他握紧了拳头,道:“是啊,二哥。父皇真是太偏心了。你才华出众,又是嫡子,理应继承皇位。可现在父皇又偏袒老九,他何曾把你放在心上。” 赵元稷站起身来,拍了拍赵元霸的肩膀:“四弟放心,一切都在皇兄的掌控之中。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那个机会的到来。” ...... 在朝阳初升的清晨,赵胤乾风尘仆仆地步入赵皇的寝宫。 他走到赵皇的床榻前,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缓缓跪下,“儿臣赵胤乾,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万福金安。” 赵皇从床榻缓缓起身,上前扶起赵胤乾,眼中满是赞赏:“胤乾啊,你这次成功找回了被劫的税银,做得很好。朕深感欣慰。” 赵胤乾站起身来,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父皇谬赞了。只可惜儿臣还是去晚了一步,那伙劫匪已经逃之夭夭,现场留下的线索也寥寥无几。想要再继续追查下去,恐怕是难上加难。” 赵皇黑眸凝视道,“查了这么久,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怀疑的人吗?” 第113章 药里有毒,越乱越好 赵胤乾站在赵皇的寝宫之内,他的眼神深邃且复杂,仿佛蕴含着无数的思绪和忧虑。 他心中清楚,尽管自己对于赵元稷的嫌疑有着强烈的预感,但目前却无凭无据,不能直接指认。 一旦轻率地将此事说出,不仅可能引发兄弟之间的不和,更可能遭到父皇的严厉责备。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赵皇,“父皇,儿臣经过多方查探,虽然尚未找到确凿的证据,但儿臣确信,此人在上京城中必定权势滔天。” 赵皇听罢,眉头紧锁,叹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朕也深感此事蹊跷,竟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劫走税银,无法无天了。这简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赵胤乾心中一动,趁机问道:“父皇,您是否怀疑是皇室中的人所为?” 赵皇点了点头,沉声道:“除了他们,还有谁敢与朝廷为敌?朕听闻,税银被劫当日,老四和老十一都曾出城,难道这是巧合吗?” 当赵胤乾听闻赵皇对劫银案的详尽了解时,他恭敬地回应:“父皇英明,儿臣亦已听闻此事。” 赵皇眼神锐利,转向赵胤乾,直接问道:“胤乾,对于老四和老十一的嫌疑,你就没有半分猜测吗?” 赵胤乾沉吟片刻,慎重地回答:“父皇,儿臣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但确实尚无确凿证据,因此不敢妄加揣测。” 赵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深沉地说:“至于怡春院附近出现的那些杀手,若真是派去刺杀蔺文远的,那他们为何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这劫银案背后确实存在诸多蹊跷,想要彻底查清真相确实不容易。” 赵皇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胤乾,你在这件事上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朕会命大理寺接手追查。” 赵胤乾立刻躬身回应:“儿臣定将全力配合,早日揪出幕后黑手。” 赵皇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随后,洪公公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药膳走进了赵皇的寝宫,“陛下,时辰已到,该用药了。” 赵皇抬头看向洪公公,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老东西,今日的药,苦不苦啊?” 洪公公连忙答道:“陛下放心,老奴知道您怕苦,特意在药中加入了些许蜜饯,以中和苦味。” 赵皇轻叹一声,道:“朕终究是老了,身体不如从前,如今只能依赖这些汤药来滋补身体了。罢了,拿过来吧,朕喝便是。” 洪公公连忙将药膳端到赵皇面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示意一旁的小太监试药。 然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名小太监刚刚喝下几口,便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变得神志不清。 “陛下,药里有毒!”洪公公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地说道:“老奴失职,老奴该死!” 赵皇却显得异常镇静,他挥了挥手,示意洪公公起来。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早已看穿了这一切。 他缓缓说道:“起来吧,朕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从朕还是皇子时便跟在我身边,如今也有三十载了,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洪公公感激涕零地站起身来,颤声问道:“陛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皇冷笑一声,道:“好啊,终究是有人按耐不住了,想要朕的天下!那朕就来一个瓮中捉鳖,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洪公公,你速去宣太医来,朕要看看这药中到底有何蹊跷。” 赵皇话毕,洪公公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寝宫。 而此刻,赵胤乾正走在通往宫门的路上。 当他走到宫门口时,恰好遇到了从后面疾步而过的洪公公。 赵胤乾见状,连忙上前拦住洪公公问道:“洪公公这般着急,是要去哪?” 洪公公见是赵胤乾,连忙停下脚步行礼道:“是镇北王殿下啊!陛下龙体欠安,老奴正要去太医院一趟请太医来为陛下诊治。” 赵胤乾闻言大惊失色,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可是方才我还见父皇好好的啊?” 洪公公叹了口气道:“唉,事发突然啊!老奴有要事在身,便先告退了。”说罢,他便转身而去,只留下赵胤乾站在原地愣神。 赵胤乾望着洪公公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低声呢喃道:“希望父皇没事吧! 片刻之后,张太医在洪公公的引领下匆匆赶到赵皇的寝宫。 寝宫内,赵皇依旧端坐在卧榻之上,神色自若,而一旁的小太监则面色苍白,显然已经中毒。 张太医一眼便看出其中的蹊跷,立刻意识到有人意图对赵皇不利。 赵皇面色凝重,对张太医说道:“张太医,速速给朕诊断,看看这究竟是何等毒药!” 张太医立即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后震惊地抬起头:“陛下,这药汤中被人下了毒,正是西梁的龙草香!” 洪公公闻言,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龙草香?这种毒竟然又出现在了皇宫里!” 回想起上一次,赵国三太子赵华宸正是死于这种西梁剧毒之下。 洪公公不禁打了个寒颤,深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张太医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这次下毒的剂量并不大,不会立即致命,但足以让人陷入昏迷,成为活死人。” 赵皇听后,面色一沉,怒道:“又是西梁,我儿华宸之死还未找他们算账,如今竟连朕也不放过!” 洪公公急忙提醒:“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西梁的势力已经渗透到皇宫之中,宫中必有内应!” 赵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后,对张太医说道:“张太医,你需对症开方,并每日将药送至朕的寝宫。” 随后,赵皇又特意嘱咐道:“若有人问及朕的病情,你便宣称朕已身中来自西梁的剧毒——龙草香,此刻生命垂危。张太医,你应当知道如何行事!” 张太医闻言,立即下跪,“下官明白!” 赵皇挥手示意张太医退下:“去吧,速速开药。” 待张太医离去后,洪公公不解地问道:“陛下,难道您要将计就计?” 赵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一次,朕要彻底揪出陷害华宸的幕后黑手。从现在起,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朕的寝宫。对外宣称,朕病重不治。” 洪公公担忧地提醒:“陛下,若您对外宣称龙体欠安,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 赵皇却显得胸有成竹:“越乱越好,只有这样,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鱼儿才会浮出水面。” 洪公公终于领悟了赵皇的用意,他恭敬地应道:“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第114章 敢拦本王,通敌卖国 赵胤乾焦急地站在宫门处,目光穿透了禁军排列的整齐队伍,仿佛要透过层层阻碍,直达父皇的寝宫之内。 就在这时,张太医从寝宫中走出,赵胤乾立刻迎了上去。 他紧紧地盯着张太医的眼睛,试图从那里找到一丝关于父皇病情的消息。 “张太医,我父皇他到底怎么样了?”赵胤乾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担忧。 张太医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恐惧,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回镇北王,陛下他...中毒了。” 赵胤乾的心猛地一沉,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张太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有人在陛下的汤药里下毒,这毒十分罕见,乃是来自西梁的龙草香。好在剂量不大,陛下只是暂时昏迷不醒。” 听到这里,赵胤乾的眉头紧锁,他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担忧。 他无法想象,竟然有人敢在皇宫中对父皇下毒。 想到这里,赵胤乾转身就往赵皇的寝宫奔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父皇,确保他的安全。 然而,当他来到寝宫门口时,却发现这里的禁军数量比之前又增加了几倍。 他刚想走进去,就被禁军拦了下来。 赵胤乾心中一急,厉声道:“敢拦本王,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禁军统领韩猛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殿下恕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赵胤乾愤怒地瞪着他,大声质问道:“韩将军,我听张太医说父皇已经陷入昏迷,你这又是奉谁的命?” “本王是监国皇子,难道连看一眼父皇的资格都没有吗?” 韩猛面露难色,但依旧坚持道:“殿下请息怒,这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吱呀!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洪公公神色匆匆地走出来,他看到了赵胤乾和韩猛对峙的场面,立刻上前解释道:“陛下现在昏迷不醒,需要好生静养,不宜被打扰。还请镇北王谅解!” 赵胤乾看着洪公公焦急的神色,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强行闯入。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等父皇醒了,我立刻要见他!” 洪公公微微颔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忧虑。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洪公公,那下毒之人找到了吗?” 洪公公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御药房负责煎药的那位太监,已经服毒自尽,显然是畏罪自杀。看来,下毒之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打算留下任何痕迹。” 赵胤乾心中一沉,他知道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而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皇子听闻父皇病危的消息,纷纷赶来。 二皇子赵元稷率先到达,他神色紧张,急切地问道:“洪公公,父皇的病情如何了?” 众皇子紧随其后,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洪公公。 洪公公沉稳地回答道:“各位王爷稍安勿躁,等陛下清醒过来,我必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赵元稷转向赵胤乾,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九弟,你刚刚从父皇那里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说父皇中毒了?” 赵胤乾点了点头,简短地讲述了事情经过:“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我今早向父皇汇报完劫银案的进展后,刚离开不久,父皇就突然中毒了。” 五皇子赵颐政怒不可遏:“真是反了天了!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宫中投毒!洪公公,张太医可有说父皇是中了何毒?” 洪公公道:“是龙草香。” 众皇子闻言,纷纷议论起来。 “又是西梁!真是欺人太甚!” “老三的死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父皇中毒,这宫中必有内鬼!” 赵颐政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这就让刑部彻查御药房,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赵胤乾扫视了一眼众皇子,淡淡道:“各位皇兄,你们觉得,我刚刚找回被劫的税银,父皇召见我后就中毒了,这是巧合呢?还是早有预谋?” 赵元霸和赵元稷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而赵胤乾的目光则紧紧锁定在他们身上,仿佛要看穿他们的内心。 赵元霸有些慌张地开口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劫银案主谋和下毒之人,肯定是两码事嘛!” 赵胤乾冷笑一声:“哦?听四哥的意思,似乎知道些什么。” 赵元霸连忙摆手:“我哪懂这些啊,这都是我猜的!猜的!” 赵元稷这时开口道:“我觉得老四说得有道理。这龙草香本是西梁之毒,五年前老三就是身中此毒突然暴毙的。如今父皇又身中此毒,想必也跟西梁脱不了干系。” 赵胤乾黑眸微眯,凝视着赵元稷道:“那税银被劫一案呢?二哥又怎么看?” 赵元稷不紧不慢地道:“税银被劫一案,依我看必是江湖上的谍网所为。那些劫匪和怡春院附近死去的刺客,都是谍网的人。他们行动迅速、手法狠辣,显然是有备而来。” 赵胤乾点了点头:“谍网确实是一把凶刃,但执剑之人又是谁呢?” 赵元稷沉思片刻:“我听闻谍网起源于魏国长安,眼下魏国正与燕国作战,急需大量军费。说不定这劫掠税银就是魏国为了筹集军费而采取的雷霆手段。” 赵胤乾微微一笑:“听二哥这么分析,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赵元稷假装谦虚地摆摆手,“诶!我这也是猜测而已!” 十一皇子赵弘翎听后,他愤愤地道:“这又是西梁,又是魏国的,他们当真以为我赵国软弱可欺吗?” 赵胤乾的目光游走在众皇子身上,“西梁再强,若宫中没有人与他们策应,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十皇子赵俊栩插话道:“莫非九哥怀疑我们皇子之中有人与外人勾结,通敌卖国?” 此言一出,整个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众皇子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诧和疑惑。 第115章 替父试药,各怀鬼胎 九皇子赵胤乾站在众皇子面前,面色严峻,“乐安王,我提醒你慎言。我虽指出宫中有内应,但并未指名道姓说是你们中的一人。” 四皇子赵元霸紧握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沉声道:“若真有人胆敢勾结外人,意图谋害父皇,无论他是谁,我赵元霸第一个不饶他!” 十一皇子赵弘翎同样愤怒,他大声道:“我赵弘翎也是,绝不姑息任何背叛父皇、背叛朝廷之人!” 看到四周的气氛变得紧张,六皇子赵梓恒开口道,“诸位兄弟,我们当前的任务是尽快找出下毒真凶,而非无端猜疑。”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张太医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缓缓走来。 赵元霸见状,立刻上前问道:“张太医,这可是送给父皇的汤药?” 张太医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 赵元霸的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这药不会又有问题吧?” 张太医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这是老臣亲手熬制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赵胤乾却突然站了出来,他望着张太医手中的汤药,沉声道:“等等,我来替父皇试药。” 此言一出,众皇子都惊愕地看着赵胤乾。 他们知道试药的风险极大,万一这药真的又被人下了毒,那赵胤乾岂不是要面临生命危险? 洪公公也急忙劝阻道:“镇北王,这可使不得。是药三分毒,您是天潢贵胄,岂能以身犯险?这试药之事还是让奴才来做吧!” 然而赵胤乾却不为所动,他动容地说:“无妨。若今早我能替父皇试药,此刻躺在里面的应该是我,而不是父皇!” 二皇子赵元稷见状,心中暗自窃喜。 他巴不得这碗汤药中真的有毒,那样就能一举除掉镇北王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了。 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假惺惺地附和道:“既然镇北王有这份孝心,洪公公就让他试药吧。” 洪公公见二皇子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再多言。 于是,他只好让开道路,让张太医将汤药送到赵胤乾面前。 张太医小心翼翼地打开药盖,一股淡淡的药香立刻飘散开来。 赵胤乾拿起汤勺,他知道这一口汤药下肚,就等于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但他没有犹豫,而是果决地匀起一勺汤药送入口中。 赵胤乾仔细品味着这碗汤药的味道和口感,似乎在判断其是否有异。 一口汤药下肚后,赵胤乾长长地打了个嗝,然后笑着对众人说:“这药没问题,可以送给父皇服用了。” 众皇子闻言都松了一口气,而赵元稷则暗自惋惜错过了这次大好机会。 随后洪公公推开房门,张太医紧随其后将汤药送进了赵皇的寝宫。 片刻之后,随着沉重的木门缓缓开启,洪公公和张太医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赵胤乾立刻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张太医,父皇的病情如何了?是否有所好转?” 张太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幸得上天庇佑,在服用了我精心调配的解毒汤药后,已经苏醒过来了。但陛下毕竟年事已高,此次病来如山倒,眼下身体仍然十分虚弱,需要静养。”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众皇子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互相传达着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天佑赵国,父皇终于醒了!” “是啊,父皇醒过来了,我们赵国就有了主心骨!” “走,我们一起进去看望父皇,他一定很想见我们。” 然而,就在众皇子准备一拥而入的时候,洪公公却伸手拦住了他们:“诸位王爷,请留步。陛下有旨意。” 众皇子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纷纷跪在地上,恭敬地聆听着洪公公的传话。 洪公公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陛下说了,他现在身体尚虚,需要静养,谁也不见。在陛下养病期间,依旧由镇北王继续监国,众皇子要尽心配合,不可生事。” “儿臣遵旨!”众皇子齐声答道,随后缓缓起身。他们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眼中却多了几分无奈和不甘。 赵胤乾开口道:“父皇他老人家醒了就好。既然父皇有旨意,那我们就照做吧!” 赵元稷此刻也走上前来,对洪公公说道:“洪公公,父皇就劳烦你照顾了。若他龙体好些了,记得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 洪公公点了点头,说道:“瑞王放心,诸位王爷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陛下。若他有所好转,我必会派人通知你们。” 随后,众皇子一一散去。 他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离开了宫殿,但心中都明白了一个事实——眼下赵国尚未册立储君,若父皇不幸驾崩,赵国的皇位将空悬。 众皇子中,有的暗自庆幸自己有机会争夺皇位,有的则担忧自己的地位不保,有的则感到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深知,这场皇权斗争的胜者只能有一个。 赵元稷与赵元霸并肩在皇宫的深邃回廊中行走,突然,赵元霸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压低了声音说:“二哥,我听闻龙草香是西梁剧毒,即使只是微量的剂量,也能让人神志不清,甚至永远昏迷不醒。” 赵元稷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和深沉:“这个我也有所耳闻,父皇年事已高,身体本就不如从前。我猜测,他此刻一定还未完全清醒,就算醒了,恐怕也是精神恍惚,难以处理朝政。” 赵元霸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疑虑:“你的意思是,方才洪公公和张太医在撒谎?他们说的父皇病情好转,不过是掩人耳目?” 赵元稷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可别忘了,在我们赶去父皇寝宫之前,只有老九一直在那里。这难保不是老九为了掌控朝堂,故意让洪公公和张太医上演的一出戏。” 赵元霸听后,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老九竟然如此大胆,想要趁父皇病重之际掌控朝堂,真是可恶至极!二哥,你才是皇室的嫡子,这皇位本就该是你的!” 赵元稷摆了摆手,示意赵元霸稍安勿躁,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四弟,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我们要耐心等待那个机会的到来。” “而现在...那个机会,它已经悄然降临在我们眼前了。” 赵元霸闻言,突然惊愕地抬起头,望向赵元稷:“二哥,父皇这龙草香之毒……该不会是你下的吧?” 第116章 山雨欲来,志在必得 赵元稷闻言猛地回头,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着赵元霸,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四弟,你怎能如此怀疑我?我赵元稷虽有心争夺皇位,但绝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伤害父皇。” 赵元霸被赵元稷的目光所震慑,他连忙低下头,低声道歉:“二哥,是我多疑了。我相信你!” 赵元霸顿了顿,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二哥,你刚才说的那个机会,是指什么?” 赵元稷深深地看了赵元霸一眼,然后缓缓道:“父皇这一病,朝堂上必定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会开始蠢蠢欲动。而我,筹谋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赵元霸听后,心头一颤,他猜到了赵元稷可能想借此机会夺取皇位。他紧张地问道:“二哥,难道你想......” 赵元稷打断了他的话,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低声说:“四弟,宫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府后从长计议!” ...... 夜幕降临,镇北王府的庭院里,月光洒下,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仿佛在窃窃私语。 王府的正厅内,桌案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菜肴。 赵胤乾坐在主位上,他的身旁坐着两位佳人——夏海棠和魏雅芝。 赵胤乾见魏雅芝一直未动筷,便关切地问道:“雅芝,你怎么了?这几天看你总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魏雅芝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道:“乾哥哥,我皇兄派人捎来书信,说魏军在紫荆关一带与燕军形成了对峙之势。他希望我能够劝说你,让赵国从海上出兵,进攻辽东,这样前后夹击,燕军必败无疑。” 赵胤乾听后,眉头紧锁,叹息道:“可惜父皇现在病重,无法料理朝政。我虽是监国皇子,但军政大事并非我一人说了算。更何况,自从父皇病重后,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此时用兵,百官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魏雅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她很快便掩饰过去,强颜欢笑道:“乾哥哥,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只是担心皇兄他们……” 赵胤乾安慰道:“雅芝你放心,紫荆关前有离江天险,凭此天堑,燕军必寸步难进。” 夏海棠见状,轻轻拍了拍魏雅芝的手背,柔声道:“雅芝妹妹,你也别太忧心了。天下事,不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所能决定的。” 魏雅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她点了点头道:“对!我们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解决问题!” 话毕,三人纷纷动筷,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 突然,魏雅芝开口说道,“乾哥哥,我查阅了一些医书,知道龙草香若是用量得当,可以致人昏迷,但若加大剂量,则足以致命。但奇怪的是,这次下毒之人似乎手下留情了。” 赵胤乾和夏海棠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魏雅芝。 她继续道,“这龙草香若是足量,恐怕父皇此刻已性命堪忧。” 赵胤乾放下碗筷,沉声道:“雅芝说的没错,这龙草香确实是一种罕见的剧毒。但这次的情况确实令人费解。下毒者既然有能力下毒,就必然有能力直接毒死父皇,可他偏偏只用了微末的剂量,最多只能让中毒者神志不清,却不会致命。” 夏海棠也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殿下,您认为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赵胤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说明下毒的凶手必然是皇室中人。此人深知一旦父皇驾崩,赵国的皇权将会出现空窗期,届时朝野上下都会觊觎这空缺的皇位,赵国必定大乱。既然他手下留情,说明他还不想让局势变得那么糟糕,只要父皇还有一口气在,他就有时间慢慢筹谋,逐步掌握大权。” 魏雅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难道有人想造反?” 赵胤乾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眼下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我会加强王府的守卫,你们平日里无事就呆在王府里,尽量少出门,以免发生意外。” 夏海棠叹了口气,她望着窗外那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上京城又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月明星稀,如水的月光洒在瑞王府那古朴而庄严的门前。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府门前缓缓停下,马蹄声在这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的帘子被一位仆人轻轻掀起,紧接着,一名身披黑袍的老者从车上走下。 他抬头扫视四周,目光锐利如鹰,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确认四周无人后,他这才放心地走进了王府的大门。 王府内,灯火通明,但除了巡逻的侍卫外,几乎无人走动。 老者轻车熟路地穿过一道道回廊,来到了瑞王赵元稷的书房前。 他轻轻推开门扉,悄然步入。 只见书房内,赵元稷正坐在书桌前,手中虽握着一卷书卷,但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书页上。 他听到门开的声音,旋即抬头,目光与老者的视线交汇,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臣杨德清拜见瑞王殿下!”老者摘下黑袍,露出了一张沧桑而威严的脸庞,他正是赵国的丞相杨德清。 赵元稷上前一步,扶起杨德清道:“诶,这里没有外人,舅舅无需多礼!” 杨德清被赵元稷扶起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 赵元稷的生母是杨贵妃,而杨贵妃则是杨德清的妹妹。 这份血脉相连的亲情,让杨德清对赵元稷充满了深厚的感情,这也是他站在瑞王赵元稷这边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赵元稷手中的书卷上,赞叹道:“殿下深夜还在研读典籍,真是敏而好学啊!” 赵元稷轻轻一笑,将书卷放在桌上,道:“不过是闲暇之余,随意翻阅罢了。舅舅,我们坐下说吧。” 两人坐定后,杨德清抬眸问道,“殿下,不知深夜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赵元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舅舅,你可知父皇命不久矣!” 杨德清闻言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他连忙四下张望,生怕隔墙有耳,被外人听了去。 他压低声音,紧张地说道:“瑞王殿下,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慎言!” 赵元稷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舅舅,我和你透个底,这皇位,我志在必得!” 杨德清惊愕地看着赵元稷,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殿下,难道你想造反?” 赵元稷却摇了摇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我姓赵,我是皇室的嫡子,这赵国的天下,本就是我的。你说说,我造了谁的反?” 第117章 号令百官,内忧外患 杨德清听到这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原本盘算着,大皇子赵天华不幸坠马身亡之后,二皇子赵元稷能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任太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赵皇却选择了自己最宠爱的三皇子赵华宸作为太子。 然而,命运再次捉弄人,三太子赵华宸又离奇中毒身亡,使得赵国的皇储之位空缺了多年。 杨德清深知,现在赵皇已经病入膏肓,而这几年来,赵皇对于立储的事情一直表现得漫不经心,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捉摸不透赵皇到底有意让谁继承大统。 就在杨德清愣神的片刻,赵元稷继续说道:“更何况,你是我的亲舅舅,若我登上帝位,你便是开国功臣,杨氏一族也能因此光耀门楣。” 赵元稷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若被康王抢先一步登上皇位,他那般心狠手辣,你认为我们还会有活路吗?” 杨德清听到这话,内心不由得一震。 他非常清楚康王的为人,一向是冷酷无情。这些年来,康王派和瑞王派之间的党争不断,两派关系已经势如水火。 他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问道:“不知殿下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赵元稷微微一笑,道,“五月初五,端午节,我会以清君侧的名义,率兵进宫,诛杀镇北王。到时舅舅只需率领百官在乾清宫拥护我,我会劝父皇禅位给我。” 听到赵元稷要逼宫,杨德清惊诧地问道:“莫非殿下已经成功说服了禁军统领韩猛?” 赵元稷摇头道:“韩猛?他表面上对父皇忠诚,只怕早已暗中投靠了镇北王。” 杨德清不解地问:“殿下为何这么说?” 赵元稷解释道:“洪公公与张太医谎瞒父皇病情,而韩猛却对此无动于衷,甚至助纣为虐。我猜他们几人,早已被镇北王收买,成为了他的帮凶。” 杨德清担忧地说:“殿下,镇北王若是控制了陛下的寝宫,他岂不是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百官?” 赵元稷点头道:“舅舅能明白这一点很好,所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赵国的未来着想!” 杨德清依然忧心忡忡:“殿下,皇城禁军有守卫万余兵马,但我们手中并没有兵权,要如何杀进皇宫呢?” 赵元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平静地说:“这一点,本王已经有所安排,舅舅不必担心。” ...... 夜幕低垂,黑暗悄然覆盖了整个上京城。 此时,镇北王府的书房内,一片灯火通明。 月婵站在赵胤乾的书桌旁,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焦虑:“公子,根据我们谍网的暗卫这几日对瑞王府的严密监视,他们发现丞相杨德清在夜里频繁出入瑞王府,行动十分隐秘。” 赵胤乾坐在书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眼神深邃如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他抬眸沉声道:“杨德清,作为百官之首,他手握重权,把持朝纲多年,提拔的门生遍布朝野。更何况,他还是瑞王的舅舅,二人若是联手,无疑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们若是谋反,胜算确实很大。” 月婵眉头紧蹙,急切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召集谍网的暗卫,先下手为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胤乾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从容的笑容:“不急,此刻上京城中,局势复杂,恐怕不止瑞王一人会有行动。” 月婵疑惑地皱眉:“那还有谁?” 赵胤乾缓缓说道:“自然是我的那些皇兄们。父皇病危,皇位空虚,谁不想趁此机会登上大宝。他们必然也在暗中筹划,准备一举夺权。”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屋檐上跃下,落在书房中。 正是墨寒,他快步走到赵胤乾面前,单膝跪地禀报:“大帅,属下近日里一直秘密监视着康王府的动向。就在方才,博望侯东方曜悄然造访了康王府,而他离开之后,并未返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策马向西疾驰而去。” 赵胤乾闻言,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望着西边的夜空,仿佛能穿透那层层的夜幕,看到远方的雁山关。 他沉声道:“东方曜若是往西而去,必定是前往雁山关调兵了。” 月婵不解地问道:“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赵胤乾转过身来,脸上颇为淡定:“博望侯东方曜与雁山关的总兵官东方桀是父子关系。若博望侯亲自前往雁山关调兵,那康王的胜算也很大。” 墨寒蹙眉插话道:“大帅,虽然博望侯是朝中重臣,但若是他没有虎符和圣旨,大军岂会轻易听从他的调遣?” 赵胤乾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墨寒的担忧,他沉声道:“墨寒,你说得没错,若在平日里,博望侯仅凭一己之言,确实难以调动雁山关的兵马。但眼下局势不同,父皇病危的消息一旦传开,边关将士们心中难免会有所动摇。”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更何况,八皇子赵奕哲也在雁山关戍边,他是康王的人,一旦得知父皇病危,康王有可能登基为帝的消息,他必定会鼓动将士们起事。” 月婵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公子,他们不是有朝臣支持,就是有军队支持,那我们岂不是输定了?” 赵胤乾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未必。别忘了,我可是父皇敕封的虎威大将军,现在雁山关的调兵虎符还在我这里。”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半截的虎形铁器,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 赵胤乾将虎符紧紧握在手中,他深知雁山关对于大赵王朝的重要性,那是抵御梁国铁骑南下的坚固防线,一旦有失,整个大赵都将陷入战火之中。 届时,赵国将面临内忧外患的严峻局势,整个局面将变得难以掌控! 因此,即使上京内部局势再乱,他也绝不能让雁山关的兵马有任何轻举妄动。 “雁山关乃阻挡梁国铁骑的重要屏障,上京城再乱,边关都不能乱。”赵胤乾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月婵站在一旁,她的脸上同样带着凝重的神情,她深知赵胤乾的担忧。 她微微蹙眉,忧心忡忡地说道:“公子,可是此刻你也不能离开上京,我们要如何确保雁山关的兵马不会落入康王之手?” 赵胤乾闻言,眉头紧锁,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他深知,一旦雁山关的兵马被康王掌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几人都陷入沉思之际,王府都尉石崇匆匆走进书房,打破了这份沉默:“殿下,辅国公求见!” 第118章 齐心协力,另一条路 当得知辅国公夏言即将来访,赵胤乾才舒了一口气。 在上京之中,赵胤乾能信任的人寥寥无几。而辅国公夏言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在宫廷政治中,夏家的利益与赵胤乾的命运早已交织在一起,深谙世事的夏言岂会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赵胤乾转向身边的月婵和墨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们继续密切监视瑞王府和康王府的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放过。” 墨寒点头退下,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月婵则悄然步入了书房的秘道,仿佛融入了书房的阴影之中。 赵胤乾对一旁的石崇示意道:“走吧,我们去迎接辅国公。”说完,他便带着石崇往府门外走去。 走到府门外,只见夏言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赵胤乾走来,夏言恭敬地行礼道:“老臣夏言,参见镇北王。” 赵胤乾连忙上前搀扶,微笑着说:“国丈大人,既然已经到了家门,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他警惕地扫视了四周一眼,确保没有闲杂人等,才继续说道:“请吧,我们进去说。” 两人来到书房,赵胤乾亲自为夏言斟茶,并引领他入座。 夏言看着眼前的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开口道:“此番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些冒昧。老臣只是想念我那无忌外孙,所以想来看看他。” 赵胤乾摆摆手,微笑着说:“国丈大人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何来叨扰之说?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海棠了,他们稍后便到。” 夏言闻言,站起身来,拱手道:“谢殿下成全。” 赵胤乾摆摆手,示意夏言不必多礼。 他放下茶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国丈大人可知现在京中局势如何?” 夏言点点头:“老臣略有耳闻,近日来瑞王和康王的动作愈发频繁,似乎有所图谋。” 赵胤乾微微点头,沉声道:“本王虽是监国皇子,但在这上京之中,却也是如履薄冰。” 他停顿了片刻,目光如炬地望向夏言:“国丈大人,你可知道博望侯东方曜此刻在何处?” 夏言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难道他不在上京城吗?” 赵胤乾摇了摇头,面色更加凝重:“根据可靠情报,东方曜已在赶往雁山关的路上。” 夏言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他虽不直接参与党争,但对朝中势力的分布和动向却了如指掌。 博望侯与康王之间的紧密联系,他自然也心知肚明。 此刻,夏言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脱口而出:“雁山关...难道康王想要......”他的话语未尽,但其中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赵胤乾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轻声叹道:“眼下父皇病重,瑞王和康王两派势力暗流涌动,赵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但无论如何,边关的兵马不能轻动。一旦雁山关有失,被西梁趁虚而入,赵国将面临内忧外患的困境!” 夏言点了点头,他深谙宫廷政治之道,自然明白赵胤乾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他沉吟片刻,郑重地说道:“殿下放心,老臣会全力支持您。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赵国必定能够度过此次难关。” 赵胤乾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虎符,递到夏言手中:“国丈大人,这是雁山关的虎符。我需你亲自前往雁山关一趟,阻止东方曜。” 夏言接过虎符,神情坚定地说道:“承蒙殿下信任,老臣必不辱命!” 赵胤乾又补充道:“雁山大营的虎贲军统领韩蒙是本王可信之人,你到了雁山关,遇事可找他商议。他一定会全力协助你。” 夏言点了点头,他明白时间的紧迫性。 他转身对赵胤乾一拱手:“事不宜迟,老臣即刻动身!”说罢,他便匆匆离开了书房。 片刻之后,夏海棠抱着襁褓中的赵无忌,步履轻盈地走进了屋内。 她的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柔和与喜悦,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怀中的小生命。 蓉嬷嬷紧随其后,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守护。 夏海棠环顾四周,发现屋内只有赵胤乾一人,不禁有些疑惑。 “殿下,不是说我爹爹来了吗?怎么不见他人?”夏海棠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落,她本以为今日能与父亲团聚,共享天伦之乐。 赵胤乾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夏海棠面前,轻声解释道:“辅国公临时有事,先行离去了。他也很想见你和小无忌,但无奈公务繁忙。” 夏海棠闻言,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也理解父亲的身不由己。 她轻轻抚摸着赵无忌的小脸,柔声哄道:“宝宝不哭,外公下次再来看你哈!” 然而,赵无忌似乎并不理解母亲的安慰,仍旧啼哭不止。 赵胤乾见状,上前一步,从夏海棠手中接过赵无忌。 他轻轻摇晃着襁褓,扮起鬼脸来逗弄无忌。 他轻笑道:“无忌呀,你是小男子汉,哭鼻子会被笑的哦!” 果然,赵无忌被赵胤乾的鬼脸逗得哈哈大笑,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夏海棠和蓉嬷嬷也被这笑声感染,纷纷露出了笑容。 蓉嬷嬷感叹道:“看来无忌小世子还是很听殿下的!” 夏海棠也附和道:“是啊,等无忌长大了,一定会像殿下一般,英明神武!”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儿子的期望与骄傲。 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在雁山关的巍峨城墙上,赵奕哲与东方桀并肩而立,目光远眺,巡视着这座边关重镇的每一个角落。 赵奕哲叹了口气,略带苦涩地说:“唉,这漫长的边关生活,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东方桀转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宽慰:“殿下,待您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陛下定会龙颜大悦,届时您便能重返上京。” 赵奕哲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若西梁铁骑真如此容易对付,又何须在此屯兵十万。一旦再起战事,还是保命要紧!”他回想起之前西梁大军兵临城下的恐怖情景,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背。 东方桀略一沉吟,凑近赵奕哲耳边,轻声说:“殿下,其实想要回京,还有另一条路。” 赵奕哲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急切地问道:“哦?快说来听听。” 东方桀压低了声音:“倘若康王能够登上帝位……” 赵奕哲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接口道:“五哥若称帝,我自然能得到他的庇护,届时回京之事,便不在话下。”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名兵士匆匆跑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大将军,八殿下,博望侯大人来了!” 第119章 乱臣贼子,勤王护驾 当东方桀听闻博望侯抵达雁山关的消息时,他的脸上顿时洋溢出喜悦之色,兴奋地问道:“什么?我父亲来了?他现在人在何处?” 兵士迅速回应道:“禀告大将军,博望侯已到雁山大营,此刻正在休整。” 站在一旁的赵奕哲,微微蹙起了眉头,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他深知雁山关此刻并无战事,博望侯作为朝中重臣,突然来此,必定有所缘由。 “眼下边关太平,博望侯怎会突然来雁山关?”赵奕哲的声音中透露着不解和好奇。 东方桀则显得信心满满,笑道:“定是父亲想念我,特意前来探望。” 赵奕哲点头赞同,随即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前往大营,一来可以拜见博望侯,二来也可趁机打听一下京中局势。” 两人达成共识后,便一同走下城墙,翻身上马,往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雁山大营,暮色已至,营帐内的灯火已经点燃,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曳。 赵奕哲与东方桀脚步匆匆,走进了博望侯东方曜休息的营帐。 只见营帐内,博望侯早已等候多时,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显然有要事相商。 赵奕哲与博望侯一番寒暄之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不知道博望侯此次前来雁山关,有何要事?” 博望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殿下有所不知,上京出大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赵奕哲和东方桀的心头。 东方桀闻言,心中一紧,急忙追问:“父亲大人,出何事了?” 博望侯眼中闪过一丝沉痛,“陛下病危,赵国的天,怕是要变了。” 赵奕哲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啊?我父皇……他得了什么病?” 博望侯沉声道:“陛下身中西梁剧毒龙草香,眼下已无力处理朝政。朝中大事,已交由镇北王代行皇权,主持大局。” 赵奕哲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他深知龙草香的毒性之烈,不禁失声道:“这……这怎么可能?我父皇他……他中了龙草香之毒?那岂不是命不久矣?” 博望侯点了点头,沉声道:“陛下病危的消息,目前已被严密封锁,只有众皇子和少数大臣知晓。我此番前来,便是要早作谋划。” 赵奕哲眉头紧锁,忧心忡忡,“赵国一直未立皇储,父皇一旦驾崩,朝中局势必定一片混乱。到时候,我那些兄弟恐怕会为了皇位而争得头破血流。” 博望侯叹了口气,说:“殿下所言极是。最近瑞王殿下也是动作频频,他掌管吏部多年,朝中多是他提拔的人,再加上他舅舅杨德清又是当朝丞相,他们二人一旦联手,赵国恐怕会被他们掌控。” 赵奕哲沉声道:“瑞王若登上帝位,我返回上京更是遥遥无期了。” 东方桀听到这里,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殿下,父亲大人,这些乱臣贼子!意图谋逆!当诛之而后快!” 赵奕哲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惊,然后问道:“东方大人,难道是康王让你来的?” 东方曜微微点头,道:“正是康王殿下。” 赵奕哲眉头紧锁,他深知此刻的上京局势极为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他转向博望侯,声音中带着几分探寻:“不知我皇兄有何计划?” 博望侯的眼神在营帐的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坚定,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动了外面的夜色:“康王殿下说,斩乱麻须锋刃,而雁山大营就是这把锋刃!” 赵奕哲心中一动,他很快捕捉到了博望侯话中的深意,不由得问道:“难道皇兄他想要兵变?” 博望侯微微一笑,“殿下此言差矣,我们这是勤王护驾!” 东方桀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他震惊地看着博望侯,声音中带着颤抖:“父亲大人,大军无诏班师,这可是谋反!” 博望侯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猛地一巴掌打在东方桀的脸上,怒斥道:“混账!瑞王意图篡位,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东方家世代忠良,此番率军进京勤王,是保社稷,这哪里是谋反?” 东方桀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他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在他的记忆中,东方氏一族,三代驻守边关,为赵国立下了赫赫战功,他的哥哥们更是为了抵御西梁入侵而战死沙场,他们家算得上是满门忠烈。 然而此刻,他父亲的决定,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伸手道:“父亲大人,请拿来!” 博望侯眉头一皱:“拿什么?” 东方桀抬头直视着博望侯的眼睛,坚定地说:“自然是调兵虎符!” 博望侯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摇头:“陛下病危,我怎会有那个东西?” 东方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坚定:“若无虎符,我如何说服他们拔营?” 赵奕哲思考片刻,然后开口道:“东方桀,无需如此麻烦。我们可将陛下病危、瑞王要谋反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进京勤王!” 东方桀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殿下,此举万万不可。若被西梁知道赵国朝局不稳,他们恐会趁虚而入!届时,边境将再起战祸。” 博望侯听后也觉得东方桀的担忧有理,他点了点头,深思片刻后说:“雁山大营担负守关之责,大军确实不宜轻动。此次我前来,只需带走虎贲军即可,他们是赵国最精锐的骑兵,更适宜于快速行动。” 他顿了顿,抬眸道,“眼下虎贲军的统领是谁?” 东方桀答道:“骁骑参领韩蒙!” 博望侯点了点头,然后说:“快,让他立刻来见我!” 随后,东方桀急忙走出营帐,唤来一名兵士去叫韩蒙。 片刻之后,韩蒙匆匆赶到营帐内。 他见到营帐内除了八皇子和东方桀外,还有博望侯这位军中传奇人物,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博望侯上下打量了韩蒙一眼,然后开口问道:“你就是骁骑参领韩蒙?” 韩蒙连忙躬身行礼:“末将正是!” 博望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韩蒙,你可知我是谁?” 韩蒙恭敬地回答:“末将自然知晓博望侯大人的威名。您曾统帅大军,驰骋疆场,立下赫赫战功,您的大名在军中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120章 一城之失,大局为重 博望侯目光锐利地扫过韩蒙,果断地命令道:“韩蒙,本侯命你立即整顿兵马,随我一同进京。” 韩蒙听到命令后,迅速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谨慎地问道:“敢问博望侯大人,此次虎贲军进京,可是陛下的旨意?” 博望侯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此乃陛下口谕,事态紧急,不容有误。” 韩蒙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所疑虑,但博望侯的威严和地位让他不得不遵从。 他稍作沉思,然后郑重地请求道:“还请侯爷出示虎符,以证此事真伪。” 博望侯东方曜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他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韩蒙,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怎么?韩蒙,你这是在质疑本侯的决策吗?” 韩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他拱手行礼,声音坚定:“侯爷,末将不敢。但军令如山,末将奉命驻守雁山关,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大军拔营,若无陛下诏书与调兵虎符,实难从命。此举一旦实施,与谋反无异,还请侯爷三思。” 一旁,赵奕哲见状,试图缓和气氛,他上前一步,劝解道:“韩将军,何必如此执拗。博望侯乃国之栋梁,他岂会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心中定有苦衷,还望韩将军能理解。” 韩蒙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我韩蒙,一介武夫,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但末将只知道,陛下之命,军令如山,大军无诏不可擅动。” 东方曜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冷哼一声,怒喝道:“愚蠢!真是冥顽不灵!”随即,他向一旁的东方桀使了一个眼色。 东方桀立刻会意,大喝一声:“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名兵士迅速冲进营帐,手持刀剑,齐声喝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东方桀冷冷地看着韩蒙,下令道:“看好韩将军,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他离开此地半步!” 话音刚落,几名兵士便迅速上前,将韩蒙团团围住,刀剑的寒光映在韩蒙的脸上,使得他的脸色更加凝重。 韩蒙怒目而视,大声质问道:“东方桀,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要公然违抗军令,置朝廷法度于不顾吗?” 东方桀不为所动,他淡淡地说道:“韩将军,暂且委屈你了。只要你老实待在此地,我保证你不会有性命之忧。” 韩蒙气急败坏地吼道:“东方桀,你身为雁山关总兵官,如此擅作主张,若陛下怪罪下来,你难辞其咎!” 东方桀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韩将军,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打算。” 韩蒙见无法说服东方桀,又转向东方曜,大声质问道:“博望侯大人,你身为一国重臣,难道就不怕此举引起军中哗变吗?若西梁铁骑趁虚而入,又当如何?” 东方曜冷笑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哼,比起一国之得失,一城之失又算得了什么?韩蒙,你若不想你的部下死于非命,就乖乖地跟我走一趟!” 就在此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声音:“哦?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口气,竟敢置雁山关的安危于不顾!” 随着声音的落下,辅国公夏言缓步走进营帐。 他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夏言去年曾奉命前来雁山关退敌,军中的许多将士都对他颇为熟悉和敬仰。 夏言走进营帐后,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沉声说道:“你们还不快放下刀剑?难道想要伤害韩将军的性命吗?” 那些原本围住韩蒙的兵士见到是辅国公夏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器,恭敬地退到一旁。 博望侯东方曜此刻面色铁青,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怒意。 他猛地转身,望向刚刚走进营帐的辅国公夏言,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挑衅:“辅国公,你这是何意?本侯行事,岂容你干涉?” 夏言却是丝毫不惧,他微笑着走到韩蒙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惊慌。 随后,他转向东方曜,“博望侯,我并非有意干涉你行事,但韩将军所言非虚。虎贲军乃我赵国精锐,若轻易擅离职守,雁山关防线空虚,一旦西梁铁骑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曜在营帐的昏黄灯光下,脸色阴沉,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他紧盯着夏言,质问道,“夏言,瑞王在朝中暗流涌动,意图谋反,难道你真的没有一丝察觉吗?” 夏言不为所动,坚定地说:“大局为重。即便瑞王有反心,大军也不可轻举妄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这是调兵虎符。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管雁山大营。” 说着,夏言从袖中掏出一枚半截的虎符,高举在头顶。 韩蒙见状,心中一凛,他深知这虎符的重要性。 他毫不犹豫地半跪在地,恭敬地说:“骁骑参领韩蒙,谨遵辅国公之命!” 其他兵士见状,也纷纷跪下,表示服从夏言的命令。 东方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便也缓缓跪下。 博望侯东方曜疑惑不解:“这调兵虎符怎会在你手中?” 夏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冷地警告:“东方曜,现在虎符在我手中,便是军法从事。你若敢擅自调兵,休怪我翻脸无情。” 东方曜气得脸色通红,愤然指责:“夏言,你真是老眼昏花了……” 夏言不为所动,反问道:“东方曜,你是选择返回上京,还是决定留在军中,与我一同欣赏这边塞风光?” 东方曜怒不可遏,咬牙道:“哼,等瑞王夺得帝位,你自会后悔今日之举!”说完,他转身愤然离去。 很快,营帐内只剩下夏言和韩蒙两人。 韩蒙感激地说:“多亏辅国公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夏言微笑道:“韩蒙,镇北王赞你忠勇,确实没看错人。” 韩蒙低下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多谢辅国公夸奖。只是,瑞王真的要谋反吗?这……这该如何是好?” 夏言眼神深邃,缓缓道:“此事尚难定论。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好雁山关,确保赵国边关的安宁。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朝廷去处理吧。” 韩蒙坚定地点头:“辅国公所言极是!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好雁山关!” 第121章 宣武之变,手足相残 五月初四的夜晚,瑞王府内灯火辉煌。 书房的窗户半开,偶尔有轻风拂过,吹动桌上的卷宗,发出沙沙的声响。 赵元稷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对赵元霸道:“明日就是端午佳节,众皇子都要入宫为父皇祈福。这是天赐良机,四弟,你那边的准备如何了?” 赵元霸在兵部的下属机构武选司任职多年,精心选拔了众多英勇善战的武将,其中执戟郎中何威尤为他所倚重,成为了他的心腹之人,如今更是肩负守卫宣武门的重任。 赵元霸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目光坚定,对赵元稷说道:“二哥,请放心。我与何威已暗中达成协议,他将在关键时刻全力策应我们。一旦我们的兵马顺利入宫,何威会立即关闭宣武门,将禁军隔绝在宫门之外。” “即便禁军统领韩猛反应迅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坚固的宫门,我们至少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利用。” 赵元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够了,一炷香的时间足够我们行动了。只要我们在宣武门内将其他皇子全部诛杀,到时候,这赵国的天下,便掌握在我们兄弟的手中。父皇想不禅位又能怎样?” 此时,一旁的丞相杨德清也加入了讨论,他双手作揖,面带恭敬之色:“瑞王殿下所言极是。届时,我将率领百官在乾清宫恭迎您登基为帝。我想,赵国的明天,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必将走向更加繁荣昌盛的道路。” 赵元稷转眸看向杨德清,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舅舅,一旦我们将镇北王等人一网打尽,后续之事便全权托付于您了。” 杨德清微笑着回应:“瑞王殿下请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赵元霸却面色凝重,缓缓问道:“二哥,我们真的要走到手足相残的地步吗?” 赵元稷的眼神坚定而冷漠,他回答道:“四弟,皇权之争,历来都是你死我活,无法避免。要怪,就怪他们长在了皇家吧!” 赵元霸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随后再次询问:“那老六呢?我们要不要通知他明日不要入宫?” 赵元稷摇了摇头,声音冰冷而坚决:“不可。老六虽与我们兄弟情深,但人心难测,万一他走漏了风声,我们所有的谋划便会功亏一篑。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话音刚落,书房内的气氛骤然紧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呼啸而至,将原本半开的窗户猛地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赵元稷和赵元霸的视线被窗外的景象所吸引——只见一群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死士如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地跪在书房外。 赵元稷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镇北王赵胤乾如今把持朝政,甚至勾结禁军统领韩猛,控制了父皇的寝宫,居心叵测。我赵元稷身为皇室子孙,有责任也有义务率领这忠勇之师,清除奸佞,匡扶朝纲,此举正是替天行道,顺应民心!” 丞相杨德清在旁附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他说道:“瑞王殿下所言极是。有这数千名训练有素的死士,再加上执戟郎中何威在宫内的策应,我们里应外合,必定能够一举铲除奸佞!” ...... 在遥远的镇北王府内,灯火通明,气氛紧张而忙碌。 月婵急匆匆地走进书房,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显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赵胤乾汇报。 月婵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公子,根据我们暗卫传回的消息,这几日丞相杨德清和永昌王赵元霸频繁出入瑞王府,这背后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密谋。” 赵胤乾微微皱眉,他深知杨德清和赵元霸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他们与瑞王的频繁接触,无疑预示着某种重大的阴谋。 他沉声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月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件更为紧迫的事情,瑞王府内突然出现了大批死士,整个王府戒备森严,气氛异常紧张。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没有靠得太近,所以无法确定死士的具体数量。” 赵胤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死士的出现意味着瑞王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采取极端行动。 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能从千余护银卫队中劫掠税银,瑞王所集结的死士数量必定惊人。他这是准备放手一搏了。” 月婵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忧心忡忡地说道:“瑞王赵元稷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看来他真的要反了。只是,我们尚无法确定他究竟会选择在哪一天动手。” 赵胤乾沉思片刻,沉声道:“月婵,如果我猜的没错,瑞王的行动很可能就在明日。” 月婵不解,疑惑地询问:“公子,您为何如此断定?” 赵胤乾眼神深邃,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沉声道:“明日便是端午节,这本是团圆欢庆的节日。然而,父皇近来病重,礼部为此安排了盛大的祈福仪式,众皇子需入宫为父皇祈福,祈愿父皇早日康复。” “但这样的时刻,在瑞王赵元稷看来,却成了他篡位的最佳时机。” 月婵听到这里,不禁感到一阵惊诧,她紧锁着眉头问道:“难道瑞王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赵胤乾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决绝:“若赵国皇室只剩下他们兄弟,我父皇即便有心反对,也无力改变大局了。” 月婵心中涌起一阵悲凉,叹息道:“为夺帝位,竟手足相残,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赵胤乾轻叹道,“帝王之家,向来无亲情可言。皇权之争,注定充满腥风血雨。” 月婵面露焦急,问道:“公子,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是否需要立刻召集暗卫?” 赵胤乾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万万不可,若此时召集暗卫,一旦被父皇知晓这谍网是我所创,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122章 迷雾笼罩,身处棋局 夜半时分,赵胤乾在房内焦急地踱步,目光不时地望向窗外,显然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了决断。 赵胤乾转身,取下龙渊剑,轻轻将其挂在腰间,然后沉声道:“看来,我必须亲自前往天策大营一趟。” 他随即召来亲信石崇和墨寒,向他们传达了重要任务:“我要前往天策大营,王府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务必确保府内一切平安。” 赵胤乾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必须谨慎行事,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望向月婵,两人默契地点点头,随后悄然进入书房的秘道。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麒麟商号的后院。 在麒麟商号的掩护下,赵胤乾乔装打扮成普通的商贾,成功避开了上京城的守卫,连夜奔赴郊外的狮子岭。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驶向狮子岭脚下的天策大营,只见营门处灯火通明,数十名士兵手持长矛,神情严肃地守在营门两侧。 当马车缓缓靠近时,守卫们立刻警觉起来,其中一名士兵上前,挡在马车前,厉声喝道: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马车内,赵胤乾面色凝重,他轻轻地掀起车帘一角,亮出那枚金光闪闪的镇北王腰牌。 他沉声道:“本王乃镇北王赵胤乾,有要事入营,速速放行!” 士兵们见到镇北王令牌,立刻收起手中的兵器,恭敬地退到一旁。 “原来是镇北王殿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恕罪!快快放行!” 马车顺利地通过了营门,沿着宽阔的道路缓缓驶向大军帅帐。 不久,马车在帅帐前停下。 赵胤乾走下马车,只见天策大营的总兵官夏侯文已经从帅帐中走出,他身披甲胄,手持长剑,一脸威严。 见到赵胤乾,他立刻上前行礼道:“夏侯文参见镇北王殿下!” 赵胤乾上前扶起夏侯文,道:“夏将军,甲胄在身,不必多礼。” “殿下里面请!”夏侯文站起身来,引着赵胤乾进入帅帐。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夏侯文率先开口问道:“殿下深夜驾临,不知有何要事?”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夏将军,本王要你即刻集结破甲军,随我进京勤王!” 夏侯文闻言,眉头紧锁,问道:“不知京中发生了何事?竟让殿下如此着急?” 赵胤乾眉头紧锁:“本王已经得知消息,瑞王暗中勾结丞相杨德清,企图篡夺皇位。若是不及时制止,恐怕上京城将血流成河。” 夏侯文闻言,面色大变,但随即恢复平静,他沉声道:“不知殿下可带来了虎符?” 赵胤乾摇头道:“我本想先进宫向父皇禀报此事,但眼下父皇病危,城中的禁军恐怕也有的倒向了瑞王。我此行匆忙,并未携带虎符。” 夏侯文闻言,面露难色,他深知军法的威严,没有虎符,他不能擅自调动大军。 他沉吟片刻,道:“没有虎符,大军不能轻动。还请殿下见谅。” 赵胤乾见状,心中焦急,他深吸一口气,道:“夏将军,你的胞妹海棠是我的王妃,你的父亲辅国公则是我的国丈。我们可是一家人啊!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上京城尸横遍野吗?” 夏侯文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挣扎。 他深知赵胤乾的话并非空穴来风,瑞王的野心他也早有耳闻。 但军法如山,他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夏侯文长叹一声,无奈道:“殿下,臣也明白您的担忧。但军法如山,即便瑞王真的要谋反,若无调兵虎符,末将实难从命。” “否则一旦局势有变,不仅臣的家族会遭受牵连,整个天策大营的将士也会面临灭顶之灾。还请殿下体谅。” 赵胤乾被他气到说不出话来,他深知夏侯文的性格,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一阵嘹亮而庄重的声音,如同金石相撞,穿透了夜色,回荡在空旷的营帐之中:“圣旨到!镇北王赵胤乾接旨!” 营帐内赵胤乾和夏侯文正在商讨军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愕。 他们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出帅帐。 只见一位身着黑袍、气度不凡的宦官,正是宫中的洪公公,正捧着一卷黄色的圣旨,静静地站在营帐外等候。 赵胤乾迎上前去,疑惑地问道:“洪公公,你怎么会在这?你此刻不是应该在父皇身边侍奉吗?” 洪公公微微一笑,“殿下,老奴来此,正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传达旨意。” 赵胤乾心中更加疑惑,他问道:“我父皇身在皇宫,怎会知我此刻在此?” 洪公公轻轻摇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赵国的天下呀,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呢!圣上虽盘踞深宫,但对众皇子的行踪了如指掌。” 赵胤乾闻言,背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原本以为自己绕道麒麟商号、秘密前往天策大营的行动已经足够隐蔽,没想到还是被父皇所察觉。 这不禁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莫非父皇真的没病?这一切都是父皇设下的局?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抬眸看向洪公公,问道:“洪公公,你方才说,父皇有旨意给我?” 洪公公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黄色卷轴和虎符递给赵胤乾:“殿下,陛下命你明日率领破甲军,进京剿贼。这是圣旨和虎符,老奴就不一一念了,你自己看吧。” 赵胤乾接过圣旨和虎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他打开圣旨,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抬起头,试探着问道:“洪公公,我父皇他……是不是压根没病?” 洪公公微微一笑,神秘莫测地回答道:“殿下只需奉命行事便是。答案在明日自会水落石出。” 赵胤乾心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多言。 他向洪公公道谢后,目送着洪公公披上黑袍、转身离去。 待洪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赵胤乾举起手中的虎符,对一旁的夏侯文说道:“夏侯文听令!本王命你即刻集结破甲军,酉时随我拔营进京!” 夏侯文抱拳行礼道:“末将遵命!”随后转身离去,去执行赵胤乾的命令。 赵胤乾站在营帐外,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此刻,他的心中却仍有许多疑惑和不安。 父皇的病情、京城的局势、以及自己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这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仿佛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棋局,赵胤乾惊觉自己不过是庞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悄然无声地被放置其中,随着棋局的演变而被动地移动。 第123章 扫除逆贼,瑞王反了 片刻之后,破甲军终于集结完毕,整齐划一地站在夜色之中。 赵胤乾目光深沉,扫视着眼前这群魁梧的兵士,只见冰冷的炮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凌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 这支破甲军,是赵胤乾亲手组建的炮兵营,由三千名精壮士兵组成。 他们个个身怀绝技,能够拉开一百石的强弓,主要负责操控威力巨大的红衣大炮。 然而,这支精锐之师尚未在战场上崭露头角,如今却即将面对一场意想不到的战斗——与自己的同胞为敌。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圣旨,高声宣布:“破甲军听令!今有瑞王意图谋反,危害社稷。本王奉陛下之命,率尔等进京剿贼,保卫朝廷安宁!” 众兵士闻令而动,齐声回应:“剿灭逆贼,保卫朝廷!”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钢铁洪流般汹涌澎湃。 随后,赵胤乾迅速换上铠甲,翻身上马。在夜色的掩护下,破甲军如同一条巨龙般蜿蜒前行,向着上京的方向疾驰而去。 ......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金色。 在这宁静的清晨,瑞王府却早已热闹非凡。 府内的庭院中,拥立瑞王的人马如潮水般汇聚,他们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精神抖擞。 这些人中,不乏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也有军中身经百战的将领。 他们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赵元稷和赵元霸站在人群的前方,他们身披重甲,头戴战盔,威风凛凛,仿佛两尊不可撼动的石狮。 赵元霸腰挂双锤,目光如炬,眺望着东方天际那渐渐泛红的朝阳,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神色。 他转眸看向赵元稷,沉声道:“二哥,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赵元稷闻言,点了点头,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 他高声喝道:“今镇北王擅权自恣,违逆皇命,罔顾朝纲,其行径已危及社稷之安定,动摇国之根本!我赵元稷身为皇室嫡子,岂容此等逆臣贼子横行无忌?” “今率尔等忠勇之士,扫除逆贼,以正朝纲,以安社稷!”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庭院之中,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闻言,纷纷拔出腰间的兵器,高举过头,齐声喝道:“诛逆贼!清君侧!誓死效忠瑞王!” 赵元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快步走出府门,翻身上马,手中的长剑直指皇宫的方向,喝道:“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紧随其后。 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他们如同一支不可阻挡的铁骑,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铁骑的烟尘中,另一队身影若隐若现,他们是数千名身披黑袍的死士。 他们奔跑在铁骑的两侧,这些死士的脸上没有表情,他们的目光空洞而深邃,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 宣武门作为皇城南门,是众皇子出入宫可能选择的城门之一。 礼部今日将在太和殿为赵皇举行盛大的祈福大典,宣武门成为了必经之路。 辰时刚到,众皇子的车驾浩浩荡荡地抵达宣武门前。 马蹄声碎,尘埃落定,皇子们纷纷下马,他们的神情各异,有的沉着冷静,有的焦虑不安,有的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十一皇子赵弘翎年轻气盛,他环顾四周,见众皇子都已到齐,便笑着打趣道:“众位皇兄来得可真早啊,看来都对父皇的祈福大典十分重视。” 六皇子赵梓恒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十一弟,今日可是父皇的祈福大典,如此重要的日子,谁敢误了吉时?” 五皇子赵颐政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在四周游移,似乎在寻找什么。 赵颐政的眉头紧蹙,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然而始终未能寻见赵元稷和赵元霸的踪影,一种莫名的不安在他心中升腾。 他走上前,对守城的执戟郎中何威沉声问道:“本王问你,瑞王和永昌王他们是不是已经比我们先一步到了?” 何威垂首恭敬回答,“回禀康王殿下,瑞王和永昌王确已到了,正在宫内等待。” 赵弘翎闻言也急切地问道,“那镇北王呢?” 何威没有抬头,“未见踪影!” 赵梓恒冷哼一声,道:“老九这监国皇子,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祈福大典要是因他误了时辰,看他怎么担当得起!” 赵颐政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日头已经升高,时间不早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罢了,吉时快到了,我们先进宫吧!” 众皇子闻言,便像往常一般,缓缓走进宣武门。 但谁也没有料到,这竟然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他们刚刚踏入城门不久,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吱呀声。 赵弘翎猛然回头,只见城门正在缓缓关闭,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他的心猛地一沉,“何威,你这是做什么?” 何威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奉瑞王之命,诛逆贼,清君侧!” 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瑞王赵元稷和永昌王赵元霸策马疾驰而来,他们的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兵士,声势浩大。 众皇子见状,顿时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这祈福大典竟然会演变成一场权力斗争的序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众皇子身边的护卫也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剑,保持高度戒备。 十皇子赵俊栩惊恐道:“瑞王……瑞王他反了!” 赵颐政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好一个清君侧,他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赵梓恒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不可能,老二他……他怎么可能连我都不放过?我们毕竟是兄弟,他怎能如此狠心?” 赵颐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老六,你真是太天真了。他们何时曾真正把你当作过自己人?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队队身着黑袍的杀手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赵弘翎站在人群中,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些黑袍杀手,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 他沉声问道:“瑞王,没想到你竟然豢养了如此之多的死士。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劫银案,想必也是你所为吧?” 第124章 退无可退,双龙对决 二皇子赵元稷并未直接回答赵弘翎的问题,他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得意和狂妄。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不要轻举妄动。 “御南王,你果然聪明绝顶。”赵元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没错,劫银案正是我一手策划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筹谋,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我要让整个皇城都知道,我赵元稷,才是这赵国真正的主人!” 七皇子赵弘历站在混乱的战场边缘,脸上满是无奈和悲痛。 他望着眼前的二哥赵元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哀求:“二哥,这皇位,你要拿去便是。我们本是同根生,手足情深,何须如此赶尽杀绝?” 赵元稷听到赵弘历的话,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傲慢与不屑。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赵弘历,仿佛在看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贤王,你怕是酒还没醒吧。你觉得你们若活着,父皇会甘心把皇位传给我吗?只有你们全都消失,我才能坐稳这江山。” 赵弘翎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深知赵元稷的野心和狠辣。 他冷冷地开口问道:“瑞王,父皇这毒,该不会是你下的吧?你为了皇位,竟然罔顾人伦!” 四皇子赵元霸见状,急忙插话道:“御南王,你别血口喷人!我二哥虽有心夺位,但他绝对不会去谋害父皇!” “四弟,这些都不重要了!你无需跟他们解释这么多。”赵元稷扫视了人群一圈,然后冷冷地开口:“没想到今日竟让镇北王躲过这一劫,不过没关系,待我杀了你们,再去杀他也不迟。” 说完,瑞王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动手。 那些黑袍杀手如同暗夜的狼群,瞬间如潮水般涌向众人,一场生死较量在此刻正式拉开帷幕。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兵器的碰撞声在宣武门内回荡,犹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御南王殿下,接剑!”一名忠诚的护卫,在人群中奋力厮杀,他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佩剑抛向十一皇子赵弘翎。 赵弘翎身手敏捷,他一把接住长剑,剑身在手,他仿佛找到了力量的源泉。 “皇兄们,眼下生死关头,我们已退无可退,唯有奋力一战,方能有一线生机!”赵弘翎拔剑出鞘,剑尖所指,一名黑袍人应声倒地,血花四溅。 众皇子们被赵弘翎的英勇所激励,纷纷拔剑出鞘,与黑袍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宣武门内的搏杀愈发激烈,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七皇子赵弘历虽然文采斐然,但武艺并不出众,他被几名死士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无还手之力。 他奋力挥剑,试图抵挡死士的攻击,但剑锋未到,已被逼得连连后退。 赵弘翎见状,心中焦急,他大喊一声:“七哥,我来助你!”话音未落,他已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七皇子。 他手中的长剑如龙出海,瞬间便有一名黑袍人被他一剑穿膛。 赵弘历趁此机会,挣脱了黑袍人的纠缠,他一脚将黑袍人踹倒在地,然后望向赵弘翎,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十一弟!” 然而,死士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如同潮水般涌来,众皇子身边的随从纷纷倒下,死伤过半。 赵弘翎见状,心中焦急,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皇兄们,我们不能这样各自为战了!”赵弘翎大声喊道,“这么打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大家快围到一起,背靠背作战!” 话音刚落,几名皇子面面相觑,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尽管平日里他们之间多有不和,但在这一刻,他们却都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 十皇子赵俊栩望向一旁的五皇子赵颐政,似乎在等待他的决定。 赵颐政深吸一口气,他扫视四周黑压压的人群,然后果断地说:“我们就听十一弟的吧!” 随即,赵颐政和赵俊栩便往赵弘翎身边靠拢。 六皇子赵梓恒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他们。 众皇子紧紧围在一起,他们各自面对眼前的敌人,形成了一个小圆。这样一来,他们只需防备眼前的敌人,无需分心照顾他人。 赵元稷凝视着眼前混乱的战场,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嘲讽道:“十一弟确实机敏过人,但在这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们的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注定是徒劳无功。” 赵元霸眼中闪烁着战斗的渴望,他大声喊道:“二哥,且看我如何收拾这些叛逆之徒!”话音未落,他便催动胯下的战马,如一道狂风般冲向众皇子所围成的小圆。 他双手紧握腰间的双锤,战马的冲势更是增添了他的力量。 只见赵元霸挥起大锤,一锤之下,一名护卫如同断线风筝般被击飞数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赵元霸的这一击,如同破竹之势,将众皇子围成的小圆瞬间一分为二。 众皇子和他们的护卫们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赵元霸天生神力,他能拉开三百石的强弓,武艺在众皇子中无人能出其右。 他那对沉重无比的大锤,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一旦被击中,非死即伤。 赵元霸扫视了一眼众皇子,目光最后定格在赵弘翎身上,挑衅道:“御南王,我久闻你武艺超群,今日可敢与我一战?” 赵弘翎面对赵元霸的挑衅,面色冷峻,他紧握手中长剑,平静地回应:“永昌王,只要我手中还握着这把剑,我便无所畏惧。” 赵元霸闻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战意:“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他再次催动战马,朝着赵弘翎冲去。 只见赵元霸抡起双锤,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击赵弘翎。 然而,赵弘翎却如同鬼魅般巧妙躲闪,他俯身一剑,精准地砍断了战马的马脚。 战马惨叫一声,轰然倒地,赵元霸被迫一跃而起,落在地上。 他怒吼道:“你果然有两下子!不过,这还不够!”话音未落,他再次提起双锤,冲向赵弘翎。 两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赵弘翎虽然身手敏捷,但面对赵元霸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只能连连躲闪。 几个回合下来,赵弘翎已经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赵元霸见状,攻势更加猛烈。 他逼近赵弘翎,双锤如同两座小山般砸下。 赵弘翎躲无可躲,只得举剑硬接,然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手臂微微发抖,脸上更是冒起了青筋。 双方陷入了僵持,赵弘翎见状,微微低眸,他扬起脚,想要攻击赵元霸的下盘,但赵元霸却早有防备,顺势后退。 赵弘翎也趁机后退三步,与赵元霸拉开了距离。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熊熊的战意。 第125章 奉旨剿贼,陛下驾到 “御南王,你果然名不虚传,但今日,我赵元霸定要取你首级!”赵元霸狂吼一声,身上的肌肉如同钢铁般紧绷,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他再次冲向赵弘翎,双锤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赵弘翎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紧握长剑,剑尖直指赵元霸,冷声道:“狂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两人再次交锋,剑锤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犹如雷霆在空中炸裂。 赵元霸出招凶猛无比,他的双锤如同两座小山,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向赵弘翎压去。 赵弘翎虽然奋力抵抗,但十几个回合下来,他的体力开始明显下滑,剑招也显得越来越吃力。 在一次猛烈的交锋中,赵弘翎的长剑被赵元霸的双锤击得粉碎,剑身断裂的瞬间,赵弘翎也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赵弘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伤势太重,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他瞪大着眼睛,望着眼前的赵元霸,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御南王,你的武艺不错,可惜你今日遇到的对手是我!”赵元霸看着倒在地上的赵弘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走近几步,抡起双锤,准备给这位曾经的对手致命一击。 “十一弟...”七皇子赵弘历见状,忍不住大喊出声。 他眼睁睁地看着赵弘翎即将丧命于赵元霸之手,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愤怒。 而赵弘翎则缓缓闭上双眼,彷佛在安然地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丝解脱和坦然。 周围的众皇子们也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之中虽然不乏武艺高强之辈,但面对赵元霸这样的猛将,也只能是力不从心。 他们看着赵弘翎即将丧命,心中更多的是绝望而非怜悯。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赵弘翎倒下,他们之中将再无人能够阻挡赵元霸的攻势。 然而,就在赵元霸的双锤即将落下,决定赵弘翎命运的瞬间,宣武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天崩地裂,地面也随之微微震动。 众人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宣武门那厚重的城门在红衣大炮的轰击下,瞬间被炸得粉碎,巨大的石块和木屑四处飞溅,激起一片浓重的烟雾。 战场上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凝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烟雾弥漫的宣武门。 随着烟雾逐渐散去,细碎的马蹄声开始响起,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一队身披战甲、手持利剑的骑兵如破竹之势,率先冲进了宣武门内。 为首的白衣骑士,正是镇北王赵胤乾。 只见赵胤乾身后,密密麻麻的兵士紧随其后,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如虹。 他们的到来,给原本绝望的众皇子带来了希望。 “是镇北王,镇北王来救我们了!”有皇子兴奋地喊道。 “真的是老九,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其他皇子也纷纷附和道。 赵元稷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很快认出了这些兵士所穿的战甲,那是破甲军特有的标志。 破甲军,是赵国最精锐的部队,没有之一,每一个士兵都是经过严格选拔和训练的骁勇之士。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老九怎么可能调的动破甲军!” 赵胤乾策马来到战场中央,他高举圣旨,大声喝道:“奉旨剿贼!挡我者,杀无赦!” “杀!”众士兵闻言,齐声应和,声势震天。 赵元稷闻言,心中猛然一惊,目光锐利地抬头望向赵胤乾手中高举的圣旨,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疑惑。 他心知父皇目前神志不清,绝无可能发出此等旨意。 这一刹那的疑惑过后,他迅速恢复了冷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镇北王,你竟敢伪造圣旨,这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你可知该当何罪?”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瑞王,你大势已去,还是放下武器,向父皇低头认错吧。若你真心悔过,父皇或许能念及父子之情,饶你一命。” 赵元稷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怒视着赵胤乾,声音中充满了不屈:“眼下胜负未分,你怎敢断言我会败?若是我今日能将你除去,皇位依然是我的囊中之物!” 此时,一旁的赵元霸迅速翻身上马,手中双锤紧握,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大声喊道:“二哥,不必多言!我这就去替你取下镇北王的首级!” 说完,他策马扬鞭,直冲向赵胤乾,战场上的气氛顿时更加紧张激烈。 赵胤乾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们如此执迷不悟,那么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说着,他拔剑出鞘,“请皇兄,赴死!” 随着赵胤乾一声令下,双方兵士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冲向对方,战场上顿时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哐当”一声响起,犹如雷鸣般震撼人心,赵胤乾和赵元霸的战马在战场上疾驰,两人手持兵器,剑光与锤影交织,一时间难分高下。 赵元霸怒吼着,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镇北王,之前你在天策大营以诡计胜我,那是我大意了!今日,我便要与你堂堂正正地一战,让你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赵胤乾冷笑一声,长剑在手中舞动得如同银蛇般灵活:“永昌王,你自诩为天生神力,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赵元霸被赵胤乾的话激怒,他再次抡起双锤,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赵胤乾砸去。 赵胤乾身形矫健,灵活地躲避着赵元霸的攻击,他手中的长剑也化作一道银色的光影,试图在赵元霸的攻势中寻找一丝破绽。 然而,赵元霸的力量确实惊人,每一次双锤与长剑的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巨大的冲击力让赵胤乾感到五脏六腑都在震颤,仿佛要碎裂一般。 他心中暗自惊讶,这赵国的大力士果然名不虚传,力量之强,超乎他的想象。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假装云淡风轻地说道:“这就是你的真正实力吗?想打败我,还远远不够呢!” 赵元霸被赵胤乾的话再次激怒,他怒吼一声,抡起双锤再次向赵胤乾发起攻击。 赵胤乾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绽,只见他身形一闪,避开了赵元霸的攻击,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直逼赵元霸的要害。 赵元霸反应迅速,他急忙挥动双锤抵挡赵胤乾的攻击。 但赵胤乾的这一剑实在太快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刺向自己的胸口。 凌厉的剑气,将赵元霸的铠甲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要不是赵元霸身披重甲,这一剑恐怕已经穿透他的胸膛。 赵元霸愤怒至极,他挥舞着双锤再次向赵胤乾冲去。 就在两人即将再次交锋之际,宣武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只见一群身披铠甲的士兵有条不紊地涌入战场。 “是禁军!”赵梓恒惊呼出声。 众人立刻认出了这支精锐之师,他们的到来让原本激烈的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陛下驾到!”一声嘹亮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如同惊雷般震撼人心。 第126章 为何要反?局中有局 随着这庄严的宣告声响起,赵皇身披熠熠甲胄,缓缓步入了众人的视线。 他端坐于雄壮的高头大马之上,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视着整个战场。 “陛下万年,赵国万年!” 在赵皇的威严之下,众人无不肃然起敬,纷纷跪下行礼。 在这肃穆的氛围中,赵元稷和赵元霸也匆匆下马,他们的步伐略显踉跄,显然对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惊。 赵元稷颤抖着声音问道:“父皇,你……你没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 赵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他怒道:“逆子!寡人没有死,是不是很意外?你以为你的毒计能瞒过寡人?告诉你,寡人早已看穿你的野心和阴谋!” 赵元稷抬头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甘:“好啊,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的局,你根本就没有中毒!我竟然如此大意!”他的笑声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与愤怒。 赵皇面色冷峻,声音低沉而坚定:“元稷,你为何要反?你可知此举将给赵国带来多大的灾难?” 赵元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回应:“请陛下...称瑞王!你我的关系早已不是简单的父子,而是帝王与臣子。” 赵皇微微一怔,重复道:“元稷...元稷...” 但赵元稷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叫我瑞王!” 赵皇叹了口气,语气放缓:“瑞王,你为何要谋反?你可知道谋反的后果?” 赵元稷眼神坚定,反问赵皇:“陛下,我问你,这几年我处理朝政如何?” 赵皇沉思片刻,回答道:“你处理朝政尚可。” 赵元稷不以为意,继续道:“这几年,我处理朝政,尽心尽力,自问无愧于赵国。陛下,我再问你,你可知我才是皇室的嫡子?” 赵皇平静地回答:“朕知道。“ 赵元稷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陛下,既然我这几年来处理朝政的能力尚可,且我身为皇室嫡子,为何你始终不愿立我为皇储?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皇微微皱眉,似乎被赵元稷的直言不讳所触动,他缓缓开口:“瑞王,立储之事,事关国运,岂能仅凭嫡庶之分?朕,当初也不是嫡子啊。” 赵元稷闻言怒不可遏,咆哮道:“陛下,你心知肚明,你从未想过将赵国交到我的手里!你偏爱那个镇北王,竟让他监国,监国是何等的职位?你不就是想让他继承大统吗?” 赵皇面色微变,沉声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举兵谋反?” 赵元稷冷笑一声,扫视四周,最后指着赵胤乾道:“他监国,不就意味着他会是赵国未来的皇帝吗?我身为皇室嫡子,为何不能争一争?” “所以,我反了,我要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会粉身碎骨。这都是你逼我的!父皇...” 赵皇闻言摇了摇头,叹息道:“愚蠢,赵国从来不是一人的私产,而是天下百姓的。你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杀弟弑父,如此无德之人,如何配执掌天下?” 赵皇转而望向赵胤乾:“镇北王,你可知什么是王道?” 赵胤乾恭敬地回答:“启禀父皇,儿臣认为,王道与霸道相对,王道以德治国,以仁政治天下。强调‘天下为公,民心为本’。” 赵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胤乾,看来我选你监国,确实没有看错人。” 他再次望向赵元稷,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责备:“瑞王,你自诩为皇室嫡子,可你心中只有权力和欲望,像你这样的人,朕怎敢将赵国交予你手?” 赵元稷听后,脸色一沉,他抬起头,直视着赵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决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父皇,今日之败,我无话可说。” 赵皇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朕问你,华宸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暗中与西梁勾结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赵元稷听到赵皇的质问,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反问道:“父皇,你此言何意?我赵元稷行事光明磊落,怎可能与外敌勾结?” 赵皇冷冷地注视着赵元稷,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二,事到如今,你竟还在装糊涂。若非当日有太监替朕试药,朕恐怕早已命丧那龙草香的剧毒之下。” 赵元稷心中一颤,他终于明白,父皇是将自己中毒之事与谋反之事联系到了一起,竟连三太子中毒一案也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扫视着周围的众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道:“原来,我也只是你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赵皇脸色更加阴沉,他挥手示意道:“来人,速将瑞王拿下,移交大理寺审理!” 随着他的命令,一队禁军迅速冲向赵元稷。 就在这时,赵元稷身旁的数名死士立刻警觉,持剑上前护住他。 面对这些忠诚的死士,赵元稷却毫不领情,他怒喝一声:“滚开!本王不再需要你们的保护!” 说罢,他猛地转身,一剑从一名死士的背后猛地刺入,剑尖直透心窝。 这一幕惨烈至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赵胤乾更是难以置信地喊道:“瑞王,你这是为何?他们如此忠心于你,你却……” 赵元稷却冷然一笑,轻蔑地道:“他们?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舍弃的草芥罢了。” 赵皇愤怒地看向赵元稷,对一旁的禁军统领韩猛下令:“韩猛,你还不快将此逆子拿下!” 韩猛闻言,立刻带着数名禁军缓缓上前。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赵元稷时,赵元稷却突然将剑置于自己的脖颈之上,剑刃之上迅速泛起了一抹刺眼的血丝。 “我是赵国的亲王,没人可以审判我!”赵元稷大声喊道。 一旁的赵元霸见状,焦急地喊道:“二哥,不要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赵元稷决绝地挥剑向自己的脖颈划去。鲜血顷刻喷涌而出,他缓缓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第127章 依律当斩,王的死法 赵皇亲眼目睹了赵元稷自裁的惨状,那一刻,悲伤逆流成河,他踉跄地从高大的马背上跌落在地。 洪公公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关切地劝道:“陛下,请保重龙体。” 赵傲天虽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但他亦是赵元稷之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悲痛难以言表。 赵皇掩面而泣,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元稷...你这是何苦呢?” 众皇子闻讯纷纷围聚过来,七皇子赵弘历首先开口劝慰:“父皇,请节哀。二哥此举,确实咎由自取,但人死不能复生,望父皇保重龙体。” 十一皇子赵弘翎亦上前,声音低沉:“父皇,儿臣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二哥方才之举,确欲置我等于死地。” 六皇子赵梓恒亦感慨:“是啊!父皇。若非老九及时率破甲军赶来,我们今日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赵胤乾凝视着倒在血泊中的瑞王赵元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赵元稷选择以死谢罪,这一举动虽极端,却也让赵胤乾对他产生了几分敬意。 赵元稷临终前的遗言,更是让赵胤乾意识到,给父皇下毒的人并非赵元稷,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真相。 他的这些兄弟,果真不是省油的灯。 赵胤乾抬头望向赵皇,沉声道,“父皇,眼下并非沉溺于悲痛之时。叛乱已平,但宫中仍是一片混乱,诸多事务亟待您来决断。” “瑞王虽自裁,但参与叛乱的绝非他一人。”赵胤乾继续补充。 赵皇听到赵胤乾的话,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厉声喝道:“来人!将今日所有参与叛逆之人,不论官职大小,一律拿下!” 随着赵皇的命令,禁军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四散而去,执行着赵皇的命令。 整个皇宫顿时陷入了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 随后,众人移驾乾清宫,商议后续事宜。 不久,韩猛前来禀报:“陛下,以丞相杨德清为首的乱臣贼子已悉数擒获,请陛下示下如何处置。” 赵皇端坐在龙椅上,目光转向五皇子赵颐政,沉稳地问道:“康王,你身为刑部之主,依大赵律法,谋逆之罪当如何惩处?” 赵颐政闻言,神色微变。 他显然不会放过这次将瑞王一党彻底铲除的机会。 他稍作思考,然后缓缓出列:“启禀父皇,依大赵律法,谋逆之罪,当处以斩刑。” 赵皇沉吟片刻,断然下令:“既如此,便依法行事。” 韩猛领命,又迟疑道:“陛下,尚有一事请陛下定夺。不知永昌王...该如何处置?” 赵皇闻言,面色一沉,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 他清楚自己曾在朝堂上,立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誓言,然而当面对自己的儿子赵元霸犯下的滔天罪行时,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犹豫不决。 短短数年间,赵皇已经历了多位皇子的离世,老大天华、老三华宸、老二元稷,这些儿子的离去已让他痛不欲生。 如今,再次面临赵元霸的处置问题,他心中的悲痛更是难以言表。 左手是自己的儿子,右手是赵国的律法,让他思绪纷乱,难以决断。 此时,赵胤乾察觉赵皇的犹豫,进言道:“父皇,永昌王虽犯下重罪,但念其皇室血脉,且为瑞王所利用,儿臣建议可将其贬为庶人,终身禁足宗人府,已然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赵皇闻言,面露迟疑之色,“老九,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赵胤乾深知赵皇心中的挣扎,他明白让一个父亲下令去斩首自己的儿子是何等艰难之事。 于是,他轻声劝慰道:“父皇,您是赵国的人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您自然有权决定是否让永昌王活下去。” 然而,赵颐政却站了出来,反对道:“父皇,您曾在这朝堂之上,明确言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言犹在耳畔。如今永昌王赵元霸犯下谋逆之罪,岂能因他是皇室中人而轻饶?” 六皇子赵梓恒亦附和:“父皇,是啊!君无戏言,若轻易饶恕,从今往后,赵国律法的威严何在?” 赵胤乾则坚持己见:“父皇,法理之外尚有人情。永昌王不过是被瑞王利用,若一昧严法惩处,恐非真正的王道,而是霸道!” 他稍微停顿,目光环顾四周的皇子们,继续说道:“老四毕竟是我们的兄长,如今他已伏法,难道你们真要对他赶尽杀绝,不留一丝情面吗?” 赵弘翎闻言,怒气冲冲地反驳道:“方才他对我痛下杀手时,眼中可曾有过一丝的犹豫和顾念?他可曾念及兄弟之情?” 赵皇坐在龙椅上,听着众人的争论,眉头紧锁。 在长时间的沉思后,他艰难地开口:“永昌王犯下谋逆重罪,依律...当斩。”话一出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个决定的残酷和沉重。 韩猛上前一步,向赵皇确认:“陛下,果真要如此吗?永昌王,毕竟是您的儿子……” 赵颐政立刻打断了韩猛的话:“韩将军,方才父皇已经说得很清楚,要将永昌王斩首示众!你只需执行旨意即可。” 赵皇不忍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韩猛去执行命令。 然而,就在韩猛转身欲走的那一刻,赵胤乾再次出声:“韩将军,慢着!” 赵颐政转过头来,看着赵胤乾,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怎么,老九,你又要为永昌王求情吗?” 赵胤乾没有理会赵颐政,他深吸一口气,道:“父皇,永昌王身为皇族一员,理应有一个体面的死法。儿臣恳请父皇,赐予他一杯毒酒,让他得以保留全尸。” “王有王的尊严,请父皇成全。” 赵皇闻言,沉默片刻,他心里想着,这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最终点了点头:“镇北王,就如你所言,赐他一杯毒酒吧。” ...... 在天牢的最深处,赵元霸独自一人,身穿粗糙的囚服,双眸紧闭,静静地端坐在那里。 随后,廊道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紧接着,牢门的铁锁在钥匙的轻转下发出微弱的咔嚓声,铁链随之滑落,哐当一声,沉重地落在地上。 赵元霸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望向牢门的方向。 只见洪公公携带着两名内侍缓缓步入,手中托着一壶美酒。 赵元霸见状,语气平静地问道:“洪公公,我父皇他可安好?” 第128章 权力平衡,切瓜为乐 洪公公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几分忧虑,回答道:“永昌王殿下,陛下他身体无恙,但心中却沉重如石,一直挂念着殿下您呢!” “这...是陛下赐给您的美酒!”他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一旁的内侍,内侍立刻会意,轻轻托起一个精美的玉盘,上面摆放着一壶美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赵元霸望着眼前的美酒,心中已经明白,这并非是寻常的佳酿,而是一杯致命的毒酒。 他缓缓起身,身上的铁链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也在为他这最后的时刻伴奏。 他望向洪公公,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和决绝:“想不到我赵元霸空有一身武艺,却不能战死沙场,而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屈辱地死去。我愧对父皇,更愧对赵国!” 洪公公看着他,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悲凉。 他深知赵元霸的勇猛,但身在皇家,谁又能逃脱命运的安排呢?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殿下,可有什么话需要老奴转达给陛下?” 赵元霸微微一愣,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替我转告父皇,下毒害他之人并非瑞王。我二哥虽有野心,但并非此等狠毒之人。我们......都中计了!” 说罢,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赵元霸喝完酒后,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随后便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洪公公凝视着他倒下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目光穿透了岁月的长河,仿佛又看到了那些皇子们年幼时的纯真模样,他们在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嬉戏、玩耍。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地说道:“老奴......恭送永昌王殿下上路!” 随着最强的瑞王一党的彻底落败,朝中的夺嫡格局再次被打破,各方势力开始重新洗牌。 康王派和贤王派迅速崛起,成为朝中新的两大势力。他们之间的实力旗鼓相当,彼此间的明争暗斗愈发激烈。 与此同时,赵胤乾作为一颗新星在朝堂上逐渐崭露头角。 他平叛有功,逐渐赢得了朝中许多大臣的支持和认可。随着辅国公的加入,他的势力也在悄然间不断壮大,成为朝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夺嫡力量。 赵皇深知瑞王一党的覆灭给朝廷带来的震动,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亲自执掌朝政大权,果断撤销了监国皇子一职。 他深知,自己的皇子们个个出类拔萃,才华横溢,想要选出一个合适的赵国储君并非易事。 因此,赵皇开始玩起了权力平衡的游戏。他试图通过调整各个皇子的势力范围、限制他们的权力扩张,来维持朝局的稳定。 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赵国的长治久安。 ..... 转眼之间,夏天已至,阳光炙热得仿佛要将大地烤焦。 魏国宫廷内,魏国皇帝魏烨今日心情大好,特地在大殿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席,歌舞升平,君臣之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然而,这炎炎夏日却让人酷暑难耐,即使殿内微风轻拂,也难以驱散那令人窒息的热浪。 魏烨坐在龙椅上,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耐烦。 “渴死朕了,这天气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魏烨低声抱怨道,随即吩咐道,“来人,快上冰镇西瓜。” 话音刚落,几名太监便抬着一个大木桶缓缓走进大殿。 木桶里装满了冰块,冰块中则嵌着几个饱满圆润的西瓜,看起来格外诱人。 这冰桶的来头可不小。 每年寒冬时节,魏国会派出专门的队伍前往极北之地,那里天寒地冻,冰雪覆盖。 他们会在那里割下一块块巨大的冰块,然后小心翼翼地运回长安城。 回到皇宫后,这些冰块会被存放在专门修建的冰窖之下,等待来年夏季时取出使用。 这些冰块不仅可以用来解暑降温,还可以用来保鲜食物和水果。 然而,自从辽东十三城被燕人占领之后,魏国朝廷便再也不能前往极北之地凿取冰块了。 因此,冰窖中的冰块数量大大减少,每一块都显得尤为珍贵。 今日宴席上所用的冰块,还是前年剩下的,所以魏烨才如此珍惜。 太监们小心翼翼地从冰桶中取出一个西瓜,正准备用刀切开。 魏烨却突然挥手制止了他们,“且慢,让寡人来切!” 太监们闻言,立刻将西瓜轻捧到魏烨的桌案上。 魏烨缓缓起身,取下身后悬挂的宝剑。 他深吸一口气,凝神聚力,只见宝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咔嚓”一声,西瓜便被一分为二! 丞相齐田富见状不禁鼓掌称赞:“陛下好剑法!” 魏烨大帝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宝剑递给一旁的太监,然后指着一块西瓜说道:“这瓜就赏给齐相享用吧!” 齐田富闻言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接过西瓜。 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只觉一股冰凉的汁液在口中爆开,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炎热。 齐田府忍不住轻叹一声:“陛下,这瓜真好吃!” 殿内其他的大臣们看着齐田富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们知道,眼下这冰块是稀罕物,在这炎热的夏日里,能吃上一块冰镇西瓜可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就在这时,魏国大殿内,原本欢愉的气氛因耶律洪的轻叹而瞬间凝固。 他摇头叹息,嘴角挂着一丝无奈,声音虽小,却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荒唐呀!这尚方宝剑不斩贼寇,竟拿来切瓜!” 齐田富原本正享受着冰西瓜带来的凉爽,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立刻转眸看向耶律洪。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低沉而严厉:“耶律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非议陛下!” 耶律洪毫不畏惧,他挺直腰板,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齐田富,我魏国朝中皆是你这种谄媚小人,才至朝堂腐朽!” 齐田富被耶律洪的直言不讳激怒了,他指着耶律洪,向魏烨告状:“陛下,耶律洪反了!竟当陛下的面说出此等大不敬的话!” 魏烨原本正在享受宴会的欢乐,听到两人的争执,眉头紧锁。 他瞥了一眼耶律洪,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耶律洪,朕念你是前朝重臣,才次次谦让于你,不曾想你竟得寸进尺!你的眼里还有朕吗?” 耶律洪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魏烨:“陛下,臣非不敬陛下,只是忧国忧民。燕人侵占我辽东地区自立为国,陛下非但不思收复山河,反而在此切瓜为乐。先皇若在天有灵,定不会瞑目!”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刺入魏烨的心中。 魏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喝道:“来人,将耶律洪拖下去,打入大牢!” 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名士兵迅速走入殿内,准备将耶律洪带走。 耶律洪却挣开了他们的手,他走到殿中间,抬头看向魏烨,继续道:“微臣冒死进谏,若陛下再这般纵情享乐,魏国便离亡国不远了!” 魏烨听到这话,愤怒到了极点。 他指着耶律洪,手指都在颤抖:“耶律洪,莫非这朝中就独你一人是贤臣忠臣?” 第129章 边关告急,长安之危 耶律洪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魏烨,一字一句地说道:“臣绝无此意,只是臣知道,眼下平西候正率领魏国将士在紫荆关与燕军浴血奋战,他们为了魏国的安宁,为了陛下的江山,不惜马革裹尸。而陛下在长安,却整日歌舞升平,似乎忘记了前方的战火,忘记了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 耶律洪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达魏烨的内心深处。 然而,丞相齐田富却愤怒地站了起来,他指着耶律洪,怒道:“耶律洪,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紫荆关凭借离江天堑,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平西候必定会让燕人不能前进一步!” 齐田富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耶律洪的愤怒和不满。 他转向魏烨,恭敬地行礼道:“陛下!耶律洪公然扰乱人心,动摇军心,臣请奏,将他处以斩刑,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些大臣纷纷站起身来,响应齐田富的奏请。 魏烨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着耶律洪,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波澜。 耶律洪多年来为魏国夙兴夜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其忠心与付出,魏烨心知肚明。 但是耶律洪屡次直言不讳,让自己在朝臣面前难堪,这确实让魏烨感到不悦。 若不杀他,皇威何在? 此刻,在魏烨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犹豫和动摇。 他沉声道:“将耶律洪带下去,斩首示众!” 耶律洪闻言,冷笑了一声,“哈哈!举世皆浊我独清!” 他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决绝和悲壮。 他淡淡地说道:“朝中奸佞当道,魏国必亡啊!”说完,他转身疾步冲向一旁的柱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撞了上去。 顿时,鲜血四溅,耶律洪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他们看着耶律洪倒下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寒意。 他们没有想到,耶律洪竟然会如此决绝,以死明志。 齐田富看着耶律洪的尸体,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阴笑。 此刻,他的心中对耶律洪的死感到一丝快意。 他转向魏烨,恭敬地说道:“陛下无需多虑,耶律洪方才所言完全是杞人忧天,紫荆关有平西候镇守,必定能够抵御燕军的进攻。” 魏烨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他知道耶律洪的话虽然刺耳,但却不无道理。 他心中不禁开始担忧起紫荆关的战事来。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焦急的呼喊声,“紧急军情!紧急军情!边关八百里加急!” 这声音如同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宫殿内的宁静。 不消片刻,一个满身血迹、衣衫褴褛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入殿内。 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手中的军报仿佛是他唯一的支撑。 魏烨的眉头紧锁,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沉声问道:“边关有何消息传回?” 士兵艰难地抬起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大声说道:“陛下,紫荆关失守了,平西侯……他反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魏烨闻言,虎躯猛地一颤,仿佛被雷霆击中一般。 他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眼瞪得滚圆,颤声道,“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士兵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大声重复道:“陛下,平西候战败投敌,这已是三日前的事,此事在紫荆关地区早已传开。”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平西侯真的投靠燕国了吗?”一个老臣颤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紫荆关若失,魏国将无险可守,长安危矣!”另一个大臣焦急地说道,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众人纷纷附和道,大殿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而沉重。 魏烨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再次开口问道:“朕问你,紫荆关不是有离江天堑吗?平西候怎会败?”他的声音虽然依旧颤抖,但已经尽力保持镇定。 士兵回答道:“启禀陛下,近两个月来,紫荆关地区突然变得酷热异常,周围地区都出现了严重的干旱,连离江的水位也下降了一半。燕军利用这个机会,将沙袋和树枝置于江中,筑起了一道道路桥。燕军的铁骑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突破了离江天堑,直逼紫荆关城下。” 魏烨听后,心中感到一阵冰凉。他愤怒地握紧拳头,继续问道:“即便离江防线溃败,紫荆关内还有三十万大军,平西候为何不率军抵抗?” 士兵低下头,颤声道:“陛下,平西候惧怕燕军的铁甲骑兵,对峙几日后,还未开战就投降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微弱的啜泣声。 魏烨听到这里,只觉得一团怒火从心底涌起,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平西侯!朕如此信任你,将三十万大军交托你手,不曾想你竟然背叛朕!背叛魏国!”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齐田富见状,立刻站出来请奏道:“陛下,平西候的家眷仍在长安,微臣请奏,立刻将他们全部抓起来,诛灭九族!” 魏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他咬牙道:“准奏!” 一个老臣却忧心忡忡地进言道:“陛下,此举恐会激起平西侯的反抗之心。依老臣之见,不若先将他们收押,再做定夺。” 魏烨听后,面色一沉,厉声道:“事到如今,还有人敢为平西候的家眷求情?难道你也想反朕吗?” 老臣连忙跪下,惶恐道:“臣不敢,臣只是……” 魏烨挥手打断他,冷酷地说道:“平西候欲亡我江山,朕就先让他断子绝孙。齐相,立刻派人前往平西候府邸,将其家眷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第130章 出使赵国,漏网之鱼 丞相齐田富闻言,毕恭毕敬地回答道:“陛下,老臣领命!” 魏烨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显然是对当前的局势感到深深的忧虑。 边关沦陷,长安必危。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如今,紫荆关已经落入燕人之手,我们魏国的千里平原已完全暴露在燕军的铁蹄之下。各位爱卿,可有良策御敌?” 随着魏烨的话音落下,大殿之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众人纷纷低头,或沉思,或叹气,那些平日里口若悬河的大臣们,此刻都沉默不语。 看到这一幕,魏烨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猛地一拍龙椅,怒喝道:“一个个都成哑巴了吗?一群酒囊饭袋,朕养你们有何用?”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就在这时,一位老臣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他声音颤抖道:“陛下,平西候带走的三十万大军,原本是我魏国的精锐之师,如今却成了燕国的囊中之物。眼下长安城中,我们只剩下不到两万的兵马,根本无力与燕军抗衡。老臣认为,如今只有赵国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魏烨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喃喃道:“赵国……对对对,赵魏两国唇齿相依,又结为了亲家,他们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他抬起头,目光扫向众人,问道:“那么,谁愿替朕出使赵国?”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大殿之上又陷入了沉默。那些大臣们依然低着头,没有人敢正视魏烨的眼睛。 毕竟,出使赵国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万一把事办砸了,搞不好要掉脑袋。 魏烨再次怒喝道:“你们这些个衣冠禽兽,平日里口口声声说要为朕分忧解难,现在魏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却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要是耶律洪还在的话,他绝对不会让朕如此烦心!” 他轻轻抬起手,抚过额头,那一瞬间,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懊悔。 他忽然意识到,之前自己或许过于冲动,导致了耶律洪的死亡。 就在这时,齐田富再次站了出来。他拱手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陛下,老臣愿出使赵国!” 魏烨闻言,面色微变,随后询问道:“齐相,倘若你离去,叛军来袭之际,何人能为朕分忧?” 齐田富沉稳地回答道:“陛下,请宽心。老臣会尽快从赵国搬来救兵。” “眼下当务之急,是加固长安城的防务,兵部可在城内招募勇士,坚守城池。” “同时,老臣建议陛下颁布诏书,号召各地官兵赴京勤王。只要我们坚守至赵军到来之日,魏国便有望转危为安。” 魏烨连连点头,赞同道:“齐相所言,深得朕心。朕即刻下诏!” 接着,魏烨又转头对众人说道:“诸位爱卿,你们都好好看看齐相!若你们能如他一般,为魏国尽心竭力,我魏国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众人闻言,纷纷低下了头。他们深知,魏烨的言辞虽严厉,但确实是肺腑之言。 最后魏烨又问道:“齐相打算何时动身前往赵国?” 齐田富回答道:“待老臣替陛下将平西侯府满门诛杀之后,便即刻动身前往赵国!” 魏烨闻言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齐相此行辛苦了。魏国的安危,朕便托付给你了。” 齐田富拱手道:“陛下放心,老臣必定不辱使命,为魏国搬来援兵!”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 落日余晖,平西候府内依旧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府内的众人各自忙碌着,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风云变色。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快快快,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只见一队身穿厚重铠甲的兵士如疾风骤雨般出现在府前,他们手持兵刃,面容冷峻,很快将整个平西侯府牢牢包围。 队伍最前方,正是魏国丞相齐田富,他端坐在高大的战马上,眼中杀气腾腾。 齐田富缓缓地扬起右手,做了一个简短的命令手势,随后猛然放下。 “乱臣贼子,杀无赦!”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如同出笼的猛虎,冲入了平西候府,疯狂的屠戮着每一个生命。 府内的众人惊慌失措,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哀嚎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府内顿时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直至府内彻底沉寂,一个兵士满身是血地从府内跑出来,跪在齐田富的马前禀报道:“启禀丞相,府内三百五十二口人,除平西侯小儿子顾祝同因外出不在府内外,其余人等已悉数被斩杀!” 齐田富听后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回应:“竟然有一条漏网之鱼,罢了,办正事要紧!” 他轻轻一挥手,示意兵士退下,随后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们下达命令:“即刻启程,前往赵国!” 随着齐田富的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整队,准备出发。 在夕阳的余晖下,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一座被血腥洗刷的府邸和满地的尸骸。 夜幕降临,顾祝同心急如焚地赶回府邸,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心如死灰——府内三百五十一人,无一幸免,皆已失去了生机。 白日里,当他风尘仆仆地赶回长安城时,城内的流言蜚语如同重锤般击中他的心——他的父亲平西侯,那个曾经叱咤疆场的大将军,竟被指为投敌的叛徒。 顾祝同原本打算在入夜后回府,以便在暗中行事,并计划让他们先行离开以避风头,却不料命运捉弄,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绝望:“齐田富,你灭我满门,此仇不共戴天!” 顾祝同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悲痛,毅然决然地走出府门。 回首望去,只见身后的平西侯府已被熊熊烈火所吞噬,曾经的辉煌与荣耀,此刻正逐渐化为一片灰烬。 ...... 数日后,赵国上京的乾清宫内,百官齐聚一堂。 “宣魏国使臣齐田富觐见!”洪亮的嗓音在宫殿内回荡。 第131章 鸠占鹊巢,兹事体大 随着嘹亮的话语落下,齐田富沉稳地踏入大殿,他深鞠一躬,“魏国丞相齐田富,参见赵国皇帝!” 赵皇端坐在龙椅上,面容平静如水,眼中却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他微微一笑,挥手示意齐田富免礼,然后淡淡地问道:“齐相远道而来,不知魏国究竟有何要事,需要劳烦你亲自前来赵国?” 齐田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赵皇,我来此是有一事相求。魏国如今遭遇重大危机,平西侯,他......他率军投敌,致使紫荆关失守,长安城岌岌可危。” 他顿了顿,继续道,“魏赵两国素来唇齿相依,如今魏国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老朽只能厚颜无耻地请求赵国出兵,助我魏国一臂之力,共御外敌!”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赵国众臣议论纷纷,有的震惊于魏国紫荆关失守的消息,有的担忧魏国一旦覆灭,赵国将直面燕军的威胁。 “什么?紫荆关竟然沦陷了!”一位赵国将军震惊地喊道。 “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燕军便攻破了魏国的防线,这燕人当真如此强悍吗?”另一位文臣忧心忡忡地说道。 “魏国若亡,我赵国北境将再无屏障,恐要直接面对燕军的铁蹄啊!”又有人担忧地补充道。 赵皇微微蹙眉,瞥了一眼身旁的洪公公。 洪公公立即会意,大声喝道:“肃静!”大殿内的议论声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赵皇沉声道:“魏赵两国素来交好,如今魏国有难,众位爱卿有何看法?” 辅国公夏言率先出列,拱手道:“陛下,燕军势大,若任由他们灭魏鸠占鹊巢,到时只怕会成为我赵国北面的劲敌。为保赵国安宁,老臣建议陛下发兵救魏!” 十一皇子赵弘翎也出列道:“父皇,儿臣也认为辅国公所言极是。我们应当出兵救魏,一来可以彰显我大赵国的威仪和仁义,二来也能巩固我们与魏国的邦交关系,共同抵御燕军的威胁。” 然而,博望侯东方曜却站了出来,他冷哼一声道:“哼,你们大概已经忘了,当初魏国是如何趁人之危,逼迫赵国割让幽都六郡的吧?如今他们魏国自己惹来了强敌,却想让我们赵国去当他们的挡箭牌,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赵皇闻言,眉头紧蹙。 他当然记得那段屈辱的历史——当初魏国趁赵国与梁国作战之际,胁迫赵国签订了幽都之盟。魏赵结为兄弟之国,赵国不仅要将幽都六郡割给魏国,还要每年向魏国交纳岁币。 这是赵国的耻辱,也是赵皇心中的刺。 想到此处,赵皇的双手不禁微微握拳,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朕忘不了那段历史……” 就在赵皇犹豫不决之际,齐田富再次开口了,“赵皇息怒,老朽知道魏国曾经做过对不起赵国的事情。但请赵皇看在魏赵两国多年邦交的份上,能够不计前嫌,共同抵御强敌。我们魏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赵国的援助。” 五皇子赵颐政的声音冷冽如冰,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齐国的使者齐田富,质问道:“任何代价?齐相,你此言当真?” 齐田富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当然。只要赵国愿意出兵相助,魏国愿意割让几座城池作为答谢。” 此言一出,赵国的皇宫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赵皇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闪烁着对疆土扩张的渴望。 赵国的先祖们,无一不是以开疆拓土为己任,若他能借此机会扩大赵国的版图,建金石之功,那将是他一生的荣耀,必将名垂千古。 赵皇微微颔首,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齐相,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齐田富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比起国家的覆灭,失去几座城池又算得了什么?我想,我们魏国的陛下也会理解并支持这个决定的。” 然而,赵颐政却冷冷地打断了他,“齐相,你错了。我们赵国要的,可不仅仅是几座城池。” 齐田富闻言,心中一惊,“康王此言何意?” 赵颐政挺直腰板,目光如鹰,“我们赵国,要的可是整个魏国!”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齐田富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赵国难道也要趁机发兵,争夺魏国的土地?若是如此,你们与燕国的野蛮行径又有何异?” 赵颐政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轻蔑,“齐相此言差矣。燕国好武力征服,以权术治国,他们行的是霸道。而我赵国,乃是泱泱大国,向来以德治国,行的乃是王道。” 齐田富疑惑道:“王道?” 赵颐政微微一笑,继续道:“若魏国皇帝愿意向我们赵国称臣,成为赵国的藩属国,那么魏国的安危,自然有我赵国来守护。魏国若有难,我赵国必不会坐视不理。” 齐田富脸色大变,显然对赵颐政的话感到意外。 他颤抖着声音道:“什么?你竟要我们陛下自降为魏王?” 赵颐政淡淡道:“魏皇只是不再称帝,魏国仍将作为一国独立存在,魏国的宗庙与社稷亦能得以保全。” 齐田富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回答道:“康王,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割让几座城池对于魏国来说,已是极大的牺牲。若是整个魏国都要成为赵国的藩属,这......这恐怕……” 赵颐政目光如炬,声音坚定,“齐相,本王希望你能看清形势。如今你们魏国的土地已经有一半在燕国的手中,你们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若你们不同意我的提议,等待你们的只有亡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燕国奉行的是奴隶制。若魏国真的亡了,你们的子民恐怕都会沦为燕人的奴隶,任人宰割。” 齐田富被赵颐政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支支吾吾地回应道:“这……” 赵皇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魏国如今局势动荡,国土正被燕国蚕食,若魏国愿意成为我赵国的藩属国,朕答应魏王,即刻发兵相助。” 齐田富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明白赵皇所言非虚。魏国近年来确实屡遭燕国侵扰,国土日削,民不聊生。 但他也知道,一旦成为赵国的藩属国,魏国的自主权将大打折扣。 “赵皇陛下,”齐田富艰难地开口,“兹事体大,我……我得回去与我家陛下商议。” 第132章 千里行军,从长计议 赵皇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好,那朕就静候齐相佳音!” 魏国丞相齐田富闻言,他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老朽告退,必将竭尽所能,促成此事。” 待齐田富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大殿内再次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十皇子赵俊栩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他拱手向赵皇道,“父皇,若魏国真的成了我赵国的藩属国,赵国在云顶大陆的实力将大大增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赵国也能扬眉吐气一番了。” 博望侯东方曜也上前一步,“陛下,此番筹谋若成,康王殿下当居首功!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为我赵国开疆拓土,功不可没。” 赵颐政听到这里,连忙谦虚地摆手:“父皇,能为赵国开疆拓土是儿臣的荣幸。儿臣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敢居功。” 赵皇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定格在赵颐政身上,“颐政,你果然是我大赵的栋梁之才。若魏国真的并入了赵国的版图,朕便册封你为太子,继承大统,以表彰你的功绩和才能。”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肃穆。 所有的议论声都戛然而止,众人纷纷看向赵颐政,眼中充满了羡慕与敬佩。 这般大的功劳,加上赵皇的亲口承诺,未来的太子之位似乎已经板上钉钉,无人敢站出来反驳。 赵颐政连忙跪地道,“儿臣叩谢父皇厚爱,愿为赵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时,九皇子赵胤乾出列道:“父皇,恕儿臣直言,魏国是绝对不可能成为赵国的藩属国的!”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洋洋得意的众臣们,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博望侯东方曜忍不住站了出来,反驳道:“镇北王,此言差矣。如今魏国已到生死存亡关头,除了依仗我们赵国,他们还能有何出路?” 赵胤乾沉声道:“确实如此,我们赵国若不出兵,魏国必亡,这是事实。” 赵皇的目光在赵胤乾和东方曜之间游移,他缓缓开口:“老九,既然你也认为留给魏国只有一个选择,那他们岂会拒绝我们出兵援助的条件?” 赵胤乾肯定地回应:“基本不会,父皇。” 赵皇微微蹙眉,继续追问:“既然如此,你方才所言是何意?” 赵胤乾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父皇,平西侯率军投敌,燕军如今兵强马壮,兵马至少有五十万之众。如今紫荆关门户大开,若燕国大军直扑长安,骑兵最快只要半月行程!只怕我们赵国的援军还未赶到长安,长安就已经沦陷了。” “那时,就算魏烨愿意向我们赵国俯首称臣,我们所要面对的,也不过是替魏国从燕军手中收复失地而已。” “父皇,千里行军,后方粮草供给困难重重,我们的对手,还是数十万训练有素的虎狼之师!” “这将是一场极为艰难的战斗!” 赵胤乾的话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了赵皇和众臣的心中。 他们开始意识到,事情并非他们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赵国的援军,真的能够拯救魏国于水火之中吗? 朝堂上再次陷入了议论之中。 “镇北王所言极是!我们赵军深入魏国境内,若长安沦陷,后方的粮草供给将是大问题!” “是啊,燕军势大,我们赵国恐不是敌手。” “千里行军,将士疲惫不堪,燕军以逸待劳,我们真的能胜吗?” 赵皇的眉头紧锁,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方才赵胤乾的分析如同一道惊雷,让他意识到,他们可能正在踏入一片未知的迷雾沼泽。 若长安真的沦陷,赵国此时出兵,将是九死一生。 而这时,赵颐政却站了出来:“父皇,我们赵国有红衣大炮,那日在宣武门,它毁天灭地的威力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他顿了顿,转眸看向赵胤乾,“如今镇北王这般长燕军士气,难道是怕我被父皇立为皇太子吗?” 十皇子赵俊栩瞥了一眼赵胤乾,脸上露出几分挑衅与试探:“九哥,国家大事当前,我们可都盼望着你能摒弃个人私怨,为大局着想。你可不能包藏私心啊!” 赵胤乾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你们的心思倒真是复杂。红衣大炮的确是我赵国攻城略地的利器,但从幽都运往长安,路途遥远,最快也要两月有余。而且,炮弹的制造与运输同样耗时耗力,并非用之不竭。大炮虽强,但也有其短处,岂能盲目依赖?” 赵皇听到这里,眉头紧锁,转向赵胤乾问道:“老九,依你之见,魏国求援,我们赵国该如何应对?”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郑重道:“父皇,我们是否出兵相助魏国,首先要看魏人的抵抗决心。若他们毫无斗志,即便我们出兵,也难以挽回败局。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确保魏国能够坚持到我们援军到达。否则,即便我们出兵,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兵力而已。” 此时,辅国公夏言也站了出来,他拱手向赵皇道:“陛下,镇北王所言极是。出兵魏国之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依老臣之见,我们不如先派使者前往魏国,探清虚实,再做定夺。” 赵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再次陷入沉思,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谁愿替朕前往长安?” 众人一听此言,顿时低头不语。 长安如今局势紧张,随时有被燕军攻破的可能,这份差事无疑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赵颐政见状,心中一动,便开口道:“父皇,老九质居长安十年,对那里的一切了如指掌,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前往了。” 赵俊栩也附和道:“是啊,父皇。镇北王妃魏雅芝又是魏烨的皇妹,有这层关系在,九哥前去长安,必然更容易行事。” 赵皇微微颔首,再次看向赵胤乾:“胤乾,你可愿走一趟?” 赵胤乾岂会不知道赵颐政和赵俊栩的心机,他们这是想借刀杀人,巴不得他死在燕军的铁蹄之下。 但他也想知道,魏国到底还有没有救。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赵皇,坚定道:“儿臣愿往长安,摸清情况,为父皇分忧!” 第133章 直指长安,兵临城下 夜幕降临,镇北王赵胤乾率领数十名轻骑,策马扬鞭,从上京城门疾驰而出。 他们一路向北,马不停蹄,直奔远方的长安城而去。 与此同时,在紫荆关内,平西侯顾成武的府邸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 当他得知自己的族人在长安被满门屠戮的消息时,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他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沉痛地叹道:“祝同,是我害了他们啊!” 站在一旁的顾祝同,面色同样沉重。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声音带着几分质问与不解:“父亲大人,您为何要投敌?” 顾成武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魏国朝堂腐朽,国力空虚,覆灭是迟早的事。燕人答应灭魏后封我做一个异姓王,我……我怎能不为家族的未来考虑?” 顾祝同闻言,心中一阵痛楚。 他明白父亲的苦衷,但身为魏人,他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选择。 他反驳道:“可我们世代都是魏人!怎能轻易背叛自己的国家?” 顾成武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叹息道:“那又怎样?自从新皇登基后,贪图享乐,终日不闻朝政,对前线将士的生死置之不理。军心涣散,将士们早就不想再为他卖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也是为了家族的未来考虑,却不曾想反而害了他们,都怪我筹划不周啊!”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顾祝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道:“祝同,既然你来了紫荆关,就留下来帮为父吧!齐田富屠顾家满门,我必叫他血债血偿!” 顾祝同默然,在家族的血海深仇面前,他选择了站在父亲这一边:“孩儿遵命!”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匆匆来报:“启禀顾将军,四皇子来了!” 顾成武和顾祝同对视一眼,随即一同往府门外走去。 刚走出房门,便见燕昭明迎面走来。 顾成武连忙行礼道:“末将顾成武参见四殿下!” 燕昭明微笑着摆了摆手,道:“顾将军无需多礼!” 他的目光在顾祝同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问道:“这位是?” 顾成武连忙介绍道:“回禀四殿下,这是犬子顾祝同!” 顾祝同也连忙行礼道:“顾祝同参见四殿下!” 燕昭明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顾将军的爱子,不必多礼!” 顾成武随即问道:“不知四殿下驾临所为何事?” 燕昭明正色道:“据我们安插在长安的眼线来报,平西侯府满门被屠!我特来告知顾将军!” 顾成武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多谢殿下告知。我儿已将此消息告诉我了。” 燕昭明微微颔首:“还望顾将军节哀顺变,以大局为重。” 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了,还有一事需要告知顾将军。魏烨已派遣齐田富前往赵国求援。若赵国答应出兵相助,将会对我们灭魏的计划造成极大的阻碍。” 顾成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握拳道:“兵贵神速。四殿下,我顾成武愿为先锋,即刻拔营起寨,直指长安!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燕昭明赞许地点了点头:“前几日我曾建议顾将军拔营进攻长安,但顾将军说需要从长计议。如今看来,顾将军已经下定决心了。” 顾成武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齐田富灭我全族,这一次,国恨家仇一起算!” 燕昭明点了点头,道:“若能拿下长安,顾将军当居首功!” 随后几人商议了具体的行动计划,便各自回营准备了。 而齐田富返回魏国后,将赵国出兵相助的条件一五一十地告诉魏烨,朝堂上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魏烨愤怒地站起身,厉声喝道:“岂有此理,赵国竟敢让朕俯首称臣,这与亡国又有何异?朕乃一国之君,岂可如此屈辱!朕绝对不会答应!” 齐田富连忙上前,试图平息魏烨的怒火:“陛下息怒,如今魏国危机四伏,只有赵国能伸出援手。我们若是不从,恐怕魏国宗庙难保,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啊!” 众臣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连连附和:“陛下,请以大局为重,魏国势微,此时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请陛下三思,为了魏国百姓,为了社稷安危,暂且接受赵国的条件吧!” 然而,魏烨的愤怒并未因此平息,他扫视着俯首的群臣,怒吼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魏国积弱至此,岂非朕一人之过也?看看你们这群士大夫,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如今在国家危亡之际,只顾着如何保全自己的利益,置国家利益于何地?” 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就在这时,一个内侍急匆匆地冲进殿内,气喘吁吁地禀报道:“紧急军情!陛下,大事不好了!平西侯顾成武已经率领三十万大军直奔长安而来,据探子回报,他们行军迅速,预计不用一月,就会兵临长安城下!”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 “三十万大军!即使长安城防坚固,恐怕也难以抵挡这般的猛攻。” “更可怕的是,如果再加上紧随其后的燕军主力,敌军总数恐不止三十万啊!” “诶,长安城危在旦夕啊!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魏烨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声音几乎哽咽:“那……那是朕的军队啊!他顾成武,怎敢如此背叛朕!” 齐田富的脸色同样难看,他急切地建议道:“陛下,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必须立即做出决断。赵国出兵的条件虽然苛刻,但若能借助其力量挽救社稷于危难之中,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然而,魏烨却陷入了沉思。他明白,一旦答应赵国的条件,魏国将彻底沦为赵国的附庸,国家的尊严和利益将受到极大的损害。 但是,如果不从,魏国又将如何抵挡燕军的进攻? 正当魏烨犹豫不决之际,又一名内侍急匆匆地冲进朝堂,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启禀陛下,赵国遣使来魏,镇北王已抵达长安城外三十里的驿站,请求面见陛下!” 此言一出,朝堂上再次炸开了锅。 众臣纷纷议论纷纷,猜测镇北王的来意。 第134章 螳臂当车,岌岌可危 翌日清晨,朝霞染红了天边,赵胤乾一行人便已经整顿好行装,策马扬鞭,向着前方的长安城疾驰而去。 马蹄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伴随着清晨的阵阵微风,显得尤为嘹亮。 他们驰骋不久,便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影涌动。 那些人是密密麻麻的长安百姓,或坐在马车上,或推着牛车,每个人都拖家带口,脸上写满了仓惶与不安。 他们迎面走来,与赵胤乾一行人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胤乾见状,顿时心生疑惑,难不成长安城已经被燕军攻破了? “吁!”他勒紧缰绳,让战马缓缓停下,随后纵身下马,走向一位看似年迈的老伯。 他拱手施礼,问道:“老人家,天色尚早,你们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往何处?” 那老伯抬头看了赵胤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深深的忧虑所替代。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是外乡人吧?实话告诉你们,燕军已经逼近长安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准备一路南下,暂避战火的。” 赵胤乾闻言,眉头紧锁。 他沉思片刻,道:“老人家,大敌当前,我们应当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你们若是都这般携家带口逃窜,若长安沦陷,国将不国,你们躲到南方又能如何?” 那老伯闻言,却只是苦笑一声。 他摇头道:“我们只是寻常的百姓人家,国家大事自有宫廷中那些达官显贵操心。我们这些人,眼下连饭都吃不饱,能做的也只是尽力保全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而已。” 赵胤乾听到这话,反驳道:“老人家此言差矣!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每个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那谁来冲锋陷阵,保卫国家?” 那老伯听了赵胤乾的话,沉默了片刻。他长叹一声,说道:“这位公子,也许你说得对,但我们这些百姓又能做什么呢?” “魏国赋税沉重,律法严苛,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这个王朝伤我之深,我实在找不出为其拼命的理由!” 赵胤乾听着老伯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这些百姓的苦衷,也理解他们的无奈。但他更知道,一个国家的兴衰不仅仅取决于那些达官显贵,更取决于每一个普通的百姓。 只有每个人都愿意为国家付出和奉献,这个国家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 他望着那些渐行渐远的百姓,他们的背影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力。 赵胤乾摇头轻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随后,他再次催动战马,向前驶去。 不久,长安城的巍峨城墙便映入眼帘。 只见城门口,魏国早已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鼓乐齐鸣,皇旗飘扬,士兵们列队整齐,气势如虹。丞相齐田富站在城门最前方,面带微笑,亲自迎接赵胤乾的到来。 “老朽恭迎镇北王殿下!”齐田富的声音洪亮而恭敬,“请镇北王下马,换乘礼部车驾直入皇宫。我家陛下已在宫中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赵胤乾望着这熟悉的城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跨下马背,轻叹一声,“长安城,我又回来了。”随后,他坐入了一辆魏国早已准备好的华丽马车之中。 齐田富也紧随其后,坐入了马车。他掀开帘子,对车夫下令道,“进宫!”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启动。 赵胤乾的随行人员则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向着皇宫进发。 马车内,齐田富率先打破了沉默:“镇北王殿下能来魏国,实则是魏国的荣幸啊!”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齐相这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本殿下之前质居长安十年时,你可不是这般态度。” 齐田富闻言,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此一时彼一时嘛!当时殿下乃是赵国质子,老朽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他顿了顿,又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镇北王殿下此行可是为了赵国出兵援魏一事?” 赵胤乾没有直接回应他,而是目光锐利地问道:“我这一路走来,发现不少百姓向南逃去。齐相,你老实告诉我,燕军还有多久便会兵临长安城下?” 齐田富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这......这......” 赵胤乾见状,脸色一沉,道,“若齐相不肯说真话,我这就返回赵国了!”说着,他猛地掀开帘子,就要对外大喊。 齐田富见状,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打断他道:“镇北王殿下息怒!我说,我说!” 赵胤乾放下帘子,冷冷地道:“还不快说!” 齐田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据探子回报,叛将顾成武已率领先锋大军直扑长安,其势如破竹,锐不可当。预计不到一月时间,就会抵达长安城下。” 赵胤乾紧锁着眉头,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转向齐田富,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齐相,敢问长安城中的兵马,确切数目是多少?” 齐田富深吸了一口气,支支吾吾道:“不足......两万。” 赵胤乾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色,他不可置信地摇头道:“齐相,你这是在跟我说笑吗?两万兵马对抗三十万大军,这岂不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齐田富略显尴尬道:“镇北王,请宽心。陛下已经下诏,让各州郡的官兵火速来京勤王,同时,我们也在城中临时招募了三万勇士守城。只要魏国军民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必定能守住长安。” 赵胤乾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齐相,这些临时招募的兵勇,怎能与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相提并论?我记得虎门关有十万精兵,为何不引军回援京师?” 齐田富叹道:“虎门关的守军责任重大,需要时刻防备梁国的侵袭,不可轻举妄动。若我们贸然调动,万一梁国趁机发难,魏国将腹背受敌,那时才是真正的亡国危机。” 赵胤乾默然,他深知齐田富所言非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如此看来,这局势已是岌岌可危了。” 齐田富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无奈之色:“老朽也深知这是死局,但眼下只有赵国能救魏国于危难之中了。”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传来车夫嘹亮的声音:“启禀丞相,我们已经到了!” 第135章 为何不跪?痴人说梦 赵胤乾跃下马车,目光被一群轻盈飘动的宫女所吸引。 她们手捧精致的玉盘,上面盛满了色泽诱人的美酒和精致的佳肴,如同流动的画卷,从他身侧优雅地经过。 赵胤乾的目光追随着她们,最终定格在她们的目的地——前方的承德殿。 他心中不禁疑惑起来,承德殿?那不是魏国皇宫内专门用于设置宫宴的地方吗? 他转眸看向身旁的齐相,这位魏国丞相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仿佛已经看穿了他心中的疑问。 “咦,齐相,怎么把我带到这了?咱们不是先去武德殿面见魏皇吗?”赵胤乾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 齐相微微一笑,回应道:“镇北王殿下,我家陛下说了,今日的会面,不妨边吃边聊,更为惬意。” 赵胤乾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客随主便。” 很快,在齐田富的引领下,赵胤乾缓步走入承德殿,目光在殿内流转。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精致的桌案,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殿内,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舞女正在翩翩起舞。她们的身姿曼妙,裙裾随着舞姿翻飞,如同盛开的紫藤花一般绚烂夺目。 而魏烨则落座大殿正中,一袭龙袍加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赵胤乾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此时魏国境内战事紧张,魏国上下本应人心惶惶,但魏烨却似乎毫不在意,仍旧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 他心中虽然疑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魏烨看到赵胤乾走近,便挥了挥手,示意舞女们退下。 随后,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赵胤乾,似乎想要从这位赵国使臣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赵胤乾也毫不示弱地与魏烨对视着,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想当年他作为质子居住在魏国时,曾经多次受到魏烨的欺凌和侮辱。 但如今,他已经是赵国的镇北王,手握重兵,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质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拱手向魏烨行了一礼,道:“赵国使臣赵胤乾,参见魏皇陛下!” 一旁的大臣见状,立刻厉声喝道:“镇北王!你见到魏国天子,为何不跪?” 赵胤乾微微抬头,目光冷峻地看着那位大臣,道:“我乃赵人,只跪赵国天子!” 此时,魏烨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无奈的光芒,他紧握着拳头,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与焦虑全部捏碎。 但他深知此刻不能失态,只能强装镇定,用冷硬的声音说道:“罢了,念你是雅芝的夫婿,咱们都是自家人。这些繁文缛节就暂且搁置一旁吧。你且落座,不必拘礼。” 赵胤乾微微颔首,随后缓缓坐下。齐田富紧随其后,也坐在了赵胤乾的旁边。 魏烨微微侧目,向齐田富投去了一瞥。 齐田富心领神会,立刻端起酒杯,试图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镇北王远道而来,这一路上定是舟车劳顿,辛苦了。这一杯,我代表魏国,敬你一杯。” 赵胤乾举杯回敬,一饮而尽。随后,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大殿中的众人,“诸位,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此次奉父皇之命前来魏国,是为了赵国出兵相助一事。” 魏烨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道:“朕已经考虑过了,只要赵国能出兵救魏,朕愿意对赵国俯首称臣。” 赵胤乾摇了摇头,道:“魏皇,那是之前的条件了,不是现在的。” 齐田富闻言,脸色一僵,他连忙接口道:“镇北王殿下,前几日我们在上京乾清宫时,可是已经商量好了的。只要魏国愿意成为赵国的藩属国,赵国便出兵救魏。现在怎么能临时变卦呢?” 魏烨也忍不住怒道:“赵国不要欺人太甚!我们魏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想怎样?” 赵胤乾站起身,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解释道:“幽都距长安路途遥远,即便赵国愿意此刻从幽都城出兵,赶到长安最快也要一个月,若是算上准备粮草辎重的时间,只会更久。而燕军再过半月,便会兵临长安,这远水如何解得近渴?” 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赵国出兵援魏的条件除了魏国成为赵国的藩属国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魏国必须能够坚守长安城,直到赵国的援军赶到。否则,我们赵国也不愿白白送死。” 魏烨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长安城现在不过几万兵马,如何挡得住顾成武的三十万大军?” 赵胤乾凝视着魏烨道:“那就是你们魏国的事情了。我们赵国可以提供必要的军事援助,但最终的胜利还是要靠你们自己争取。”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嘛,这长安城保卫战,我会留下,助你们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原本因为紧张而沉默的大殿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 七里坡一战,让赵胤乾声名远扬,他的加入无疑给长安城带来了极大的希望。 齐田富此刻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站起身来,向赵胤乾深施一礼,“素闻镇北王用兵如神,之前更是率军直逼梁国西宁城下,搅得梁国朝野震动。如今有镇北王相助,长安城便多了一分胜算!” 魏烨见状,目光转向赵胤乾,开口问道,“镇北王,你当真愿意留下来帮我们?” 赵胤乾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魏烨,若非雅芝临行前苦苦哀求,我才不会插手长安城的战事。” 见赵胤乾如此直言不讳,魏烨并未动怒,反而低声喃喃道,“雅芝,我的好妹妹,你果然没有辜负皇兄的疼爱。” 随后,魏烨抬眸望向齐田富,沉声道:“齐相,这长安城的城防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配合镇北王,若是让一个敌军进城,朕绝不饶你!” 齐田富回答道:“老臣明白!定当竭尽全力,誓死保卫长安城!” 宴会结束后,夜幕降临,赵胤乾一行人随即入住了城中的驿站。 不久,齐田富亲自登门,手中捧着长安城的详细防务图。 赵胤乾接过羊皮图卷,小心翼翼地将其铺展在桌案之上。 紧接着,长安城周围的山川地势、城防布局以及兵力分布等重要信息,一一映入他的眼帘。 第136章 全城皆兵,守城大战 赵胤乾在书房的烛光下,面容凝重,他微微蹙着眉。 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齐相,”赵胤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即刻起,劳烦你将长安城各城门封锁,切断长安城和外界的一切不必要联系,防止敌军细作混入城中,或是有人对外传递长安城的情况。” 齐田富深知此事的紧迫性,他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随后,他转身对门外大喊:“来人!” 书房的门应声而开,一名身穿甲胄、气势凛然的将领走进。 他单膝跪地,恭敬地问道:“齐相有何吩咐!” 齐田富沉声道:“从今夜起,全城戒严,封锁所有城门,无关人等一律不得进出。加强城防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捉拿!” “末将遵命!”那名将领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执行命令。 待将领走后,齐田富再次转向赵胤乾,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请说!” 赵胤乾眸光微沉,道:“齐相,长安城内还有多少百姓?” 齐田富回答道:“长安乃我大魏国都,百姓众多,现有五十余万。” 赵胤乾点点头,道:“眼下城中兵力匮乏,若能将这五十余万百姓动员起来,将大大提升城防力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们可不能忽视他们。” 齐田富面露难色,道:“殿下所言极是,但如今国库吃紧,无法提供足够的军饷和粮食来养兵。而且,不是每个百姓都能弯弓搭箭,上阵杀敌。”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齐相多虑了。我并非要百姓们直接上战场杀敌。他们可以参与修筑城墙、搬运物资、后勤保障等任务。” “眼下长安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若不想沦为燕国的奴隶,唯有众志成城,上下一心。至于粮食和军饷的问题,我们可以从富绅和商贾那里筹集,以解燃眉之急。” “此外,我们还可以号召百姓们慷慨解囊,捐献粮食和物资,共同抵抗强敌。” 齐田富闻言,眼前一亮,道:“殿下英明!我明日便在全城贴出告示,号召百姓们共御外敌,共保都城安宁!”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满长安城时,官兵们已经忙碌起来。 他们穿梭在城中的大街小巷,将一张又一张告示张贴在醒目的地方,并在城中设置了数个捐赠点,以接收来自百姓们的钱粮和物资。 长安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百姓们纷纷从家中走出,有的手捧银两,有的肩扛石头和瓦砾,还有的提着自家的余粮,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抵抗燕军,保卫长安。 “官爷,我愿捐出百两银子,用于招募兵勇打贼寇!”一位富商慷慨解囊,大声说道。 “这是我家废弃的瓦砾,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希望能为守城尽一份绵薄之力。”一个农夫扛着一袋瓦砾,喘着气说道。 “这是我家的余粮,虽然不多,但也可以分给守城的兵士们。”一位老妇人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满了粮食。 看到这一幕,齐田富心中动容,他感叹道:“真是全城皆兵啊!长安百姓如此团结,无论贼寇如何凶猛,我们又有何惧?” 站在一旁的赵胤乾也深受感动,他转头对齐田富说道:“齐相,若长安城能度过这次危机,我希望你们能善待百姓,不要忘了他们今日之功。” 齐田富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那是自然!百姓们的付出,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 接着,赵胤乾又指着那些捐赠的瓦砾和石头,对齐田富说道:“差人将这些瓦砾和石头搬上城楼,它们看似平凡,但在守城战中却能发挥出重要的作用。每一块石头,都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齐田富微微点头,立刻对一旁的兵士下令:“快,按镇北王说的做!将这些瓦砾和石头尽快搬上城楼,加固我们的防御!” 士兵们闻令而动,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忙碌地搬运着瓦砾和石头,将它们一一运送到城楼上。 在百姓们的支持和帮助下,长安城的防御工事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 这一日,晨光熹微,长安城被一层朦胧的朝霞笼罩。 赵胤乾与齐田富并肩站在高耸的城楼上,眺望着远方。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营帐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涌来,遮天蔽日,气势汹汹。 齐田富面色凝重,他转头看向赵胤乾,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镇北王,贼军来势汹汹,我们真的能守住长安城吗?” 赵胤乾目光坚定,他沉声道:“只要军民一心,众志成城,长安城就会固若金汤。齐相,我们有巍峨的城墙,有充足的粮草,还有全城百姓的支持,这些都是我们的优势。” 齐田富仍是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万一......万一他们真的攻破了城门,我们......” 赵胤乾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万一,本王现在跟你们坐在同一条船上,生死与共,我可不想死在这里。长安保卫战,只许胜,不许败。” 正当两人议论纷纷之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鸣的鼓声,震天动地。 齐田富大惊失色,他望向远方,只见一片烟尘中,旗帜飘扬,正是燕军的先头部队。 “是军鼓!燕军开始进攻了!”齐田富大喊道。 赵胤乾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淡淡地说道:“齐相莫慌,我们的城防坚不可破,他们一时半会进不来。” 很快,城楼下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只见数千兵士扛着攻城器械往城下奔来。 他们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试图冲破长安城的防线。 齐田富见状,立即大喊道:“放箭,给我放箭!” 城楼上的兵士们迅速弯弓搭箭,密集的箭雨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射向冲来的燕军。 不少燕军兵士在箭雨中倒下,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然而,燕军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继续拼命向前冲锋。 前方的燕军倒下后,后方又有密集的兵士发起冲锋。 他们冒着箭雨,扛着云梯,试图登上城楼。 很快,就有一小撮人跑到了城楼底下,他们搭起云梯,试图向上攀登。 齐田富望着眼前突然冒出的云梯,惊愕道:“快,阻止贼军登楼!” 第137章 燕军夜袭,安心睡吧 城楼上的兵士们闻言,立即行动起来。他们搬起一旁的石头和瓦砾,用力往下砸去。 云梯上的燕军被砸得七零八落,纷纷从云梯上坠下,发出阵阵哀嚎。 战斗持续到了黄昏时分,燕军才终于鸣金收兵。他们撤退了回去,留下了一地狼藉和尸横遍野。 望着城下惨烈的战场,齐田富长舒一口气,道:“简直是难以置信,我们竟然打退了贼军!” 一旁的将士们也纷纷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纷纷说道:“是啊!这都是丞相指挥得当啊!” 齐田富摇了摇头,道:“哎!不可胡说!这都是镇北王的功劳!若非他运筹帷幄,我们怎能守住这长安城?” 赵胤乾望着燕军撤去的背影,神色凝重。 他沉声道:“不可高兴太早!敌军数量众多、实力强大,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顿了顿,望向齐田富:“齐相,让兵士们保持戒备!今夜甲不离身、剑不离手!防止贼军夜袭!” ...... 燕军大营内,夜幕降临,一片肃杀之气弥漫。 营帐中灯火通明,照亮了顾成武那张充满怒意的脸庞。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中军帅帐,一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帅帐内,顾祝同早已等候多时。他见父亲脸色阴沉,心中也不禁一紧。 顾成武瞪了他一眼,厉声问道:“三十万大军,竟然拿不下一座长安城,你可知道负责守城的将领究竟是何人?” 众将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顾祝同站在一旁,沉声道:“回父亲大人,据细作回报,魏皇已经将长安城的防务全权交给了齐田富。” 顾成武眉头紧锁,轻哼道:“哼,齐田富虽是一只老狐狸,但他对领兵打仗一窍不通。我今日观那长安城守军,军纪严明,指挥得当,绝非齐田富所能为。这其中必有蹊跷。” 顾祝同想了想,道:“父亲,我听闻赵国已遣使入魏,商量出兵相助事宜。而来使正是镇北王赵胤乾!” 顾成武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道:“什么?镇北王也来了长安?” 顾祝同见状,不禁问道:“父亲,您似乎很惧怕镇北王?” 顾成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沉声道:“祝同,你有所不知。这个镇北王,当年曾率十余骑勇闯梁军大营,不仅全身而退,还斩杀了数名梁军将领。后来,他又亲率虎贲军深入梁国腹地,直逼西宁城下,如入无人之境。此人用兵如神,有勇有谋,绝非等闲之辈。” 顾祝同闻言,也不禁有些惊讶。他沉默片刻,又道:“父亲,这赵胤乾当初质居长安时,我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并未觉得他有何过人之处,更未听闻他擅长排兵布阵。” 顾成武摇摇头,道:“此人城府极深,善于隐藏锋芒。你看不出来也是正常。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小心应对。长安城守军虽不多,但有赵胤乾在,他们定能挡得了一时。” “但我们却不能等得太久,四殿下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下个月便到,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拿下长安。” 顾祝同点头称是,道:“父亲所言极是。但不知父亲有何妙计?” 顾成武沉思片刻,道:“传我军令,今晚夜袭长安!务必一举拿下!” 顾祝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道:“孩儿遵命!”说罢,他转身离去。 ...... 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城楼上。 赵胤乾并未返回驿站休息,而是独自坐在城楼的一角,他特意让人摆放了一张古朴的四方桌。 他轻轻捧起茶盏,轻抿一口,那清香的茶香在唇齿间流转,而他的目光则穿越层层夜色,投向那皎洁的明月,仿佛在沉思什么。 而在城墙的另一侧,魏国的兵士们早已做好准备,他们身穿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隐藏在城墙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城外的黑暗。 齐田富站在一旁,看着赵胤乾沉思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镇北王殿下,你就如此笃定燕军会夜袭?” 赵胤乾微微抬头,望向远方的黑暗:“顾成武此人,性格急躁,求功心切。他见魏军防守严密,白天无法寻得破绽,必定会在夜晚发动偷袭。” 齐田富听后,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着赵胤乾那笃定的眼神,也只好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来回踱步,不时望向城下,警惕着燕军的到来。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越来越深,却仍不见燕军的踪影。 齐田富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看了看天色,已经三更天了,可城下依旧一片寂静。 他轻叹道,“这都三更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只见一个铁钩悄无声息地勾住了城墙的一角,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你看,这不就来了!” 齐田富闻言,立刻紧张起来,他快步走到城墙旁,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个铁钩。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开始顺着铁钩向上攀爬,很快就出现在城楼上。 那是一名燕军士兵,他手持弯刀,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赵胤乾便已经出手了。 只见他轻挥衣袖,一道劲风带着茶盏的碎片直击那名燕军士兵的天灵盖。 “啊!”只听一声惨叫,那名士兵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坠落下去,在黑夜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齐田富见状,立刻大喊一声:“快!迎敌!”随着他的喊声,城楼上的火把齐刷刷地点亮,照亮了夜空。 兵士们纷纷从城墙后站起身,拔出长剑,准备迎击燕军的进攻。 很快,城下便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燕军,他们手持弓箭和盾牌,向城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而魏国的兵士们则毫不畏惧,他们利用城楼的高度优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一时间,城楼上箭矢如雨下,石头如同冰雹般砸向城下的燕军。 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下来。 最终,燕军不敌魏军的猛烈攻击,只得灰溜溜地撤退了。 战斗结束后,齐田富走到赵胤乾面前,拱手道:“镇北王果然料事如神!若非你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恐怕我军难以抵挡燕军的偷袭。”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好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歇息了。”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城楼。 齐田富连忙道:“镇北王请慢!燕军虽然退去,但难保不会再来一次夜袭,我们是否还需要加强防备?” 赵胤乾摆了摆手,道:“齐相不必担心。燕军今日已经损失惨重,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了。让兵士们安心睡吧!睡好了明天才有力气打仗。” 齐田富闻言心中大定,连忙道:“是!老夫这就去安排!” 第138章 重重赏赐,胤乾返赵 接连数日,长安城的烽火不断,魏军依托着那巍峨的城墙,阻挡了燕军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锋。 胜利的消息传到宫中,魏烨龙颜大悦,在承德殿内大摆宫宴,犒赏那些在长安保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们。 殿内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佳肴美酒应有尽有,一片欢腾。 魏烨端坐在主位上,举杯向众人道:“今日长安城固若金汤,使得贼军无法逾越一步,这都是众位爱卿的功劳!朕心中甚是欣慰。来,举杯,让我们共饮此杯!” 随着魏烨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欢呼声、碰杯声响彻整个大殿。 这时,齐田富站起身来,向魏烨拱手道:“陛下,长安城保卫战,镇北王赵胤乾功不可没啊!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使得我军能够屡次击败敌军。老臣认为,应当重重赏赐赵胤乾殿下!” 魏烨闻言,目光转向坐在席间的赵胤乾。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开口道:“赵胤乾,你若不是赵人,朕或许就封你个大将军当当了!” 赵胤乾闻言,心中暗自冷笑。 他贵为赵国皇子,本就位列三公之上,这大将军之位,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但他也明白,此时不是与魏烨争辩的时候,于是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言语。 魏烨沉默了片刻,抬眸继续说道:“这样吧,朕就赐你美人十名!让她们伺候你的日常起居。” 随后,魏烨高声喝道:“传旨,让那些美人进殿!” 不一会儿,十名身姿曼妙、容貌绝美的魏女,在太监的引领下,莲步轻移地走进了大殿。她们身着华丽的衣裳,脸上带着娇羞而又期待的表情。 魏烨指着这些美人道:“从今以后,你们可要好好伺候镇北王殿下!” 那些魏女闻言,纷纷走到赵胤乾的桌案旁,簇拥在他的身旁。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赵胤乾的倾慕与敬仰,仿佛他就是她们心中的英雄。 赵胤乾看着这些楚楚动人的美女,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他微微一笑,俏皮地说道:“这些个娇滴滴的美人我无福消受啊,还是留给魏皇吧!” 魏烨闻言,脸色一沉,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君无戏言!既然朕赏给了你,她们便是你的人了。朕可不会要别人不要的东西,你若不要,朕就把她们都杀了!” 话音刚落,那些美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拽住赵胤乾的衣袖,哀求道:“殿下,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 “殿下,就让我们侍奉您吧!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赵胤乾看着那些惊恐万状的魏女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知道魏烨的性格说一不二,若自己真的拒绝,这些无辜的美人恐怕真的难逃一死。 于是,赵胤乾左拥右抱,故作轻松地笑道:“要啊,干嘛不要?这么多美人,带回赵国给我开枝散叶多好!” 话音一落,殿内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齐田富更是拍着手笑道:“这就对了嘛!镇北王果然是懂怜香惜玉之人。”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锦衣的太监急匆匆地冲进大殿,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声音洪亮地喊道:“报——!潼关守备李大人,率两万精兵前来勤王护驾!此刻,已抵达长安城外,只待陛下命令,便可入城!” 这一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划破了沉闷的空气,让整个大殿都为之振奋。 然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时,又一名太监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他跪在地上,大声禀报道:“报——!金陵守备张大人也率领三万兵马,火速赶来勤王护驾,现已抵达长安城外!” 魏烨听到这两个消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声音中满是振奋:“好!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些勤王兵马,长安城定能安然无恙!”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好啊!各路勤王兵马正在陆续赶来,这下长安城有救了!”一位大臣兴奋地喊道。 “天佑我长安,天佑我魏国!”另一位大臣也激动地附和道。 这时,赵胤乾也站起身,他望向魏烨,“既然魏国已有足够的兵力守卫长安,我也该是时候返回赵国了。” 齐田富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镇北王,你这就要离开了吗?长安城还需要你的协助啊。” 赵胤乾微微一笑,安抚道:“齐相勿忧,如今长安城已有了足够的兵马,只需按部就班地坚守,抵抗燕军三个月并非难事。我此时返回赵国,是为了请求父皇尽快发兵援助魏国,共同抵御外敌。” 魏烨连连点头,赞同道:“对对对!镇北王所言极是!待赵军一到,我们便可里应外合,共同抗击燕军!” 他顿了顿,又关切地问道:“不知赵军何时能够抵达长安?” 赵胤乾略一思忖,道:“以我赵国之力,两月之内必定能调集大军抵达长安。” 魏烨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若长安能度过这次危机,我魏国愿成为赵国的藩属国。” 齐田富也表达了自己的决心:“虽然我不能随镇北王一同返回赵国,但我会坚守长安城,直到赵国援军到来。” 赵胤乾向齐田富叮嘱道:“齐相,我走后,长安城的安危便全系于你。请你务必坚守城池,切勿轻敌冒进,以免给燕军可乘之机。” 齐田富郑重地行了一礼,回答道:“请镇北王放心!老夫必定谨记在心!不负陛下所托!” 翌日清晨,赵胤乾一行人悄然自长安城南门出发,踏上了返回赵国的路途。 当车队行至幽都城时,赵胤乾召集了跟随的魏女们,平静地告知她们:“这里已经是我们赵国的地界,你们可以自由离去了。” 一名魏女闻言,不禁愕然,“殿下是要赶我们走吗?” 赵胤乾摇了摇头,解释道:“本王接下来有要事要办,带着你们恐怕多有不便。这里是赵国,你们可以安心,没人能随意欺凌你们。” 然而,这些女子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未来的道路感到迷茫。 一名魏女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哽咽着说道:“殿下,可是我们能去哪?” 赵胤乾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逐一分给她们,“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安顿下来。去寻找一份生计,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吧!” 众女子见状,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明白赵胤乾的用意。 她们接过银子,眼中闪烁着泪光,纷纷向赵胤乾行礼告别。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收回了目光。他策马扬鞭,往幽都大营驶去。 第139章 精忠报国,雅芝尾随 自从赵国成功收回幽都六郡,朝廷便决定在幽都设立一处边防大营,并屯驻了十万兵马,以增强北方边境的防御力量。 幽都大营的总兵官正是辅国公夏言的长子夏侯霸。 赵胤乾来到幽都大营,便被士兵们引导至中军帅帐,与夏侯霸会面。 夏侯霸见到赵胤乾,心中不禁一惊。他连忙起身行礼,“镇北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我刚从魏国出使归来,途经幽都,便顺道来看看破甲军的训练情况。” 夏侯霸随即自豪地汇报:“按殿下您的吩咐,大军驻扎在幽都后,我立即着手组建破甲军,日夜操练,如今他们已能熟练驾驭红衣大炮了。” 赵胤乾听后微微点头,满意地说道:“如此甚好。夏侯霸,幽都大营要抓紧备战!” 夏侯霸随即提出疑问:“殿下,您的意思是边关将有战事发生?”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但据我所知,当前魏军正与燕军激战,他们应该无暇南下侵犯赵国啊。” 赵胤乾目光坚定,回答道:“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是燕军。” 夏侯霸疑惑道,“燕军?” 赵胤乾解释道:“本王此次出使魏国,正是商议出兵解救长安危局之事。若此战能胜,魏国将成为赵国的藩属国,并入赵国版图。” 夏侯霸听后震惊不已,惊叹道:“若能如此,赵国必将成为云顶大陆的强国!” 赵胤乾点头确认:“正是如此。我即将返回上京复命,你需提前准备粮草辎重,一旦军令下达,便可挥师北上。” 夏侯霸郑重地抱拳道:“末将遵命!” 随后,赵胤乾离开了幽都大营,踏上了返回上京的归途。 几日后,上京皇宫中一片繁忙,气氛紧张而肃穆。 乾清宫内,赵胤乾刚刚将关于长安局势的详细报告呈递给赵皇,众位百官围绕在朝堂之上,议论声此起彼伏。 “魏国虽然已显颓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燕军想要一举将其击溃,恐怕还需时日。”辅国公夏言皱眉道。 “若我们能及时出兵,不仅解了魏国之危,还能让魏国对赵国俯首称臣,此等良机,岂能错过?”博望侯东方曜慷慨激昂地说道。 “可出兵之事非同小可,燕军战力强横,我们得有个能征善战的将领才行。”兵部尚书韩无疾提出了疑虑。 赵皇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众臣,最终开口道:“魏国既然愿意归顺赵国,且长安尚能坚守三月,朕意已决,出兵救魏!” “陛下英明!”众臣齐声附和。 赵皇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众臣,问道:“那么,谁愿领兵前往?”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低头不语,似乎都在回避这个烫手的山芋。 就在这时,五皇子赵颐政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推荐一人,必能克敌制胜!” 赵皇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哦?是何人?” 赵颐政抬起头,“启禀父皇,儿臣推荐之人,正是镇北王赵胤乾!” 他顿了顿,继续道:“镇北王昔日饮马墨海,兵临西宁,以少胜多,巧设妙计大破雁山关敌军,其用兵之才,世所罕见。此次若由他领兵,定能大破燕军,解救长安之危。” 赵皇听到赵颐政的推荐后,沉默片刻,目光在朝堂上扫过,最终定格在赵胤乾身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定,随后沉声道:“镇北王,朕有意命你领兵救魏,你可愿往?” 赵胤乾的心中顿时一紧,他很清楚赵颐政的意图。 这个老五心思深沉,总是能够巧妙地利用局势为自己谋取利益。 若此次他领兵救魏成功,魏国成为赵国的藩属国,赵颐政无疑会因此立下大功,甚至有可能成为太子。 而一旦战败,他赵胤乾可能将面临的是生死未卜的命运,或者即便幸存也会遭受严厉惩处。 然而,赵胤乾的目光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他清楚,燕军若攻破长安,赵国的北部边疆将不再安宁,魏国一旦沦陷,燕军便可长驱直入,对赵国构成巨大威胁。 在权衡利弊之后,他选择了挺身而出,为赵国的大局着想。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赵皇,道:“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前往救魏!” 赵皇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微微点头,道:“老九啊,你每次都能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为赵国分忧解难。朕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精忠报国,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赵皇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好!好一个精忠报国!朕就封你为征北大将军,这次出征,朕将幽都大营的十万兵马交由你调遣,望你能够不负朕望。” 赵胤乾接过洪公公递过来的虎符,紧紧握在手中,“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命,不破敌军,势不还师!” 夜幕降临,镇北王府内灯火通明。 赵胤乾站在书房的窗前,眺望着远方,明日他将启程前往幽都,领兵北上救魏,此刻心中正盘算破敌之策。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魏雅芝快步走了进来,她看着赵胤乾,认真说道:“乾哥哥,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幽都!” 赵胤乾转过身来,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雅芝,你去幽都干嘛?” 魏雅芝双手叉腰,仿佛是在证明自己的决心,“自然是同你上阵杀敌。燕军直逼长安,我岂能坐视不管!” 赵胤乾轻轻摇头,微笑着说:“傻丫头,打仗那么危险的事,就交给男人吧!你留在上京,等我回来。” 魏雅芝却不依不饶,“正是因为战场凶险,我才要跟乾哥哥一块去!我得保护你!” 赵胤乾走到她身边,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打仗不是儿戏,你得听话,乖乖待在府中。” “可是我......”魏雅芝还想说什么,却被赵胤乾打断,“好了,别闹了,快去休息吧。” 魏雅芝看着赵胤乾坚定的眼神,知道再争辩也无济于事,只得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乾哥哥,那你一定要小心。”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赵胤乾独自站在书房中。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 夏海棠站在镇北王府的门口,与赵胤乾依依惜别。 “殿下此去,千万要小心!”夏海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赵胤乾微笑着安慰她:“放心吧,海棠,我会平安归来的。因为我是你们母子俩的依靠,不能倒下。” 夏海棠脸颊微红,低下了头:“殿下清楚便好。” 赵胤乾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魏雅芝的身影,他有些疑惑:“咦,怎么不见雅芝?” 夏海棠俏皮地笑了:“雅芝啊,她说怕舍不得殿下,就不出来相送了。”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前来催促:“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赵胤乾跨上马背,回头向夏海棠挥了挥手,“海棠,你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随后,他催动战马,带着一队骑兵,出城后往北而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晨雾中。 然而,赵胤乾刚离开不久,魏雅芝便从麒麟商号的书房中缓缓走出。 她身着男装,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采。 她步履匆匆地走到府外,身手敏捷地纵身上马,显然决心追随赵胤乾而去。 月婵急忙追了出来,焦急地喊道:“雅芝,别闹了,快下马,公子知道会生气的!” 魏雅芝回头看了月婵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调皮,“月婵,我就问你,你跟不跟我去幽都?” 第140章 挥师北上,帮我一下 月婵面露难色,她轻叹一声,“商号的事务实在繁杂,我此刻真的无法离开上京。” 魏雅芝听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找他。”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扬起马鞭,策马而去。 月婵望着魏雅芝远去的背影,轻声嘱咐道:“雅芝,一路小心。” 几日后的黄昏,天边残阳如血,映照着整个幽都大营。 镇北王赵胤乾身披铠甲,骑着战马,风尘仆仆地抵达了营地。 夏侯霸见赵胤乾到来,他立即上前行礼,“幽都大营总兵官夏侯霸,参见镇北王!” 赵胤乾翻身下马,走上前扶起夏侯霸,微笑道:“夏将军,甲胄在身,无需多礼。” 夏侯霸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问道:“殿下此来莫非是为了出兵援魏一事?” 赵胤乾微微点头,沉声道:“正是!”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道金黄色的圣旨和一枚沉甸甸的虎符,递给夏侯霸,“奉陛下诏命,由我接管幽都大营,北上援魏!” 夏侯霸接过圣旨和虎符,仔细查验无误后,恭敬地抱拳道:“幽都大营十万兵马任凭镇北王调遣!” 赵胤乾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问道:“数日前我便让你准备粮草辎重,都准备妥当了吗?” 夏侯霸回答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大军明日便可拔营!” 赵胤乾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深知此次出征的重要性,不容有半点闪失。 于是他又吩咐道:“好,吩咐伙头军,今晚加菜,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再上路。” 夏侯霸拱手道:“末将遵命!” 就在这时,一个兵士匆匆来报:“启禀镇北王殿下,营外有一少年郎找你。”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怔。他在幽都可没有朋友,这突如其来的访客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他疑惑地问道:“那人什么模样?” 兵士回答道:“长得十分俊俏,约莫二十出头年纪。” 赵胤乾心中一动,这个描述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他挥了挥手,道:“带我去看看!” 随后,赵胤乾跟着兵士来到营外。 当他看到那名男子时,顿时愣住了。 原来,那名少年竟是女扮男装的魏雅芝。 他将魏雅芝拽到一旁,惊诧地问道:“你怎么跟来了?还这般打扮?” 魏雅芝见赵胤乾认出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还不是想避人耳目,省得给你添麻烦!” 赵胤乾眉头一皱,低声说道:“胡闹!我这是去打仗,不是去玩。你赶紧回上京去!” 魏雅芝却耍起赖来,道:“我不回!来都来了,岂有回去之理?” 赵胤乾的心中有些无奈,“我再问你一遍,回不回去?” 魏雅芝摇头道:“不回!” 赵胤乾见她如此坚决,只得轻叹一声,道:“想留下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魏雅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笑道:“乾哥哥,你说吧!只要不赶我走,一百个条件都答应你!” 赵胤乾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之外!” 魏雅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哦,也包括沐浴的时候嘛?” 赵胤乾被她问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差不多!”说着,他便一把将魏雅芝拉入了营帐。 周围的兵士看到镇北王和这名少年如此亲密,顿时一阵错愕。 他们窃窃私语起来,纷纷猜测这名少年与镇北王的关系。难道眼前的少年是镇北王养的男宠? 营帐内,赵胤乾挥了挥手,示意帐内的兵士退下。 他转身面对魏雅芝,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你现在是王妃,私自离开王府,若让我那些皇兄知道,他们定会在父皇耳边煽风点火,到时你我都会受到责罚。”赵胤乾的语气中透露着对魏雅芝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忧。 魏雅芝见状,连忙上前两步,挽住赵胤乾的手臂,撒娇道:“乾哥哥放心,我是走暗道离开王府的,又是女扮男装,他们不会发现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 赵胤乾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语气稍微柔和了些:“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魏雅芝嘟起嘴,点了点头:“好嘛,乾哥哥。” 赵胤乾松开她的手,正色道:“为了不引人注意,在军中你就扮演我的贴身随从小魏吧。而且,也不准再叫我乾哥哥,要叫我殿下或者大人。” 魏雅芝眨了眨眼,俏皮地笑道:“小魏遵命,我的镇北王大人!” 赵胤乾看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魏雅芝忽然想起自己一路奔波的疲惫,抬眸问道:“殿下,现在我可以洗澡了吗?赶了几天路,浑身都是臭汗,难受死了!” 赵胤乾白了她一眼:“这里是军营,都是一帮糙汉子,可没有女澡房。” 魏雅芝有些无奈:“那我怎么办啊?” 赵胤乾叹了口气,转身对帐外喊道:“来人!” 一名兵士迅速走进帐内:“殿下有何吩咐?” 赵胤乾吩咐道:“替本王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兵士应声而去。 片刻之后,几名兵士抬着一只大木桶进入营帐,并开始往木桶中注入热水。 当热水注满后,赵胤乾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先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众人离开后,赵胤乾走到了屏风外,轻声对屏风内的魏雅芝说道:“我会在外面守着,确保无人打扰。” 魏雅芝闻言,调皮地回应道:“乾哥哥,你可不许偷看哦!”随后,她缓缓褪去衣物,轻盈地步入木桶之中。 片刻之后,魏雅芝羞涩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乾哥哥,我的后背我够不着,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赵胤乾眉头一皱,转身面向屏风:“这是在军营,不是在王府。你快点洗,不然我真的要赶你回上京了。” 屏风后传来魏雅芝的声音:“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很快,屏风后传来魏雅芝出浴的声音。 只见她换上了一袭铠甲,英姿飒爽地走到赵胤乾面前:“随从小魏,向殿下报到!” 赵胤乾望着眼前的魏雅芝,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少女的娇羞,但穿上铠甲后,却别有一番英气。 他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挺像我的随从的。” 这时,营帐外响起一个兵士的声音:“殿下,晚膳已备好,夏将军请您用膳。” 赵胤乾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转头对魏雅芝说:“走吧,吃饭去。” 魏雅芝兴奋地拽住赵胤乾的胳膊:“好啊!我也饿了!” 赵胤乾轻轻瞥了她一眼,魏雅芝会意地松开手,抿嘴道:“好吧,现在我是随从小魏,不是殿下的王妃。” 随后,赵胤乾大步走出营帐,魏雅芝紧随其后,两人向着营帐外走去。 第141章 攻心为上,箭有古怪 翌日,晨光熹微。 赵胤乾身披战甲,率领着十万大军从幽都城出发,浩浩荡荡,一路北上。 金戈铁马,尘土飞扬。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赵军终于抵达了桂州。 此地距离长安不过六十多里,赵胤乾下令大军在此稍作休整,以恢复体力,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疾驰而来,他满脸尘土,气喘吁吁地报告:“启禀镇北王,燕国四皇子已率大军与平西候顾成武汇合,目前长安城外已聚集了五十万之众的燕军!” 赵胤乾面色凝重,却未露出丝毫慌乱,他沉声道:“知道了,再探!” 斥候领命退下,赵胤乾的眉头却紧锁未舒。 他深知,此次面对的敌人非同小可,那可是五十万大军,而自己只有十万兵马,兵力悬殊。 夏侯霸站在一旁,看着赵胤乾沉思的样子,不禁担忧道:“殿下,敌军众多,我们只有兵马十万,真的能解救长安之危局吗?” 赵胤乾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夏侯霸,道:“十万打五十万,这确实是一碗夹生饭。我们唯有出奇制胜,才能扭转乾坤。” 魏雅芝也插话道:“只要长安能固守待援,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夹击燕军,依托大炮之威,必能破敌!” 夏侯霸闻言,心中稍安,道:“小魏大人所言极是,这大炮必能震慑燕军。” 然而,赵胤乾的眉头却仍旧紧蹙。 他深知,红衣大炮虽然威力巨大,但只有在依托城墙和关隘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而在魏国这片地势开阔、平坦的土地上,大炮的威力无疑会大打折扣。 他抬眸望向远方,想起之前在辽东战场上见过的燕军铁浮屠骑兵,沉声道:“不可轻敌。魏国地势平坦,无险可守,燕军的铁浮屠骑兵在这里将势如破竹。” 夏侯霸闻言,面色也凝重起来,道:“我听闻燕军的铁浮屠骑兵,人马皆披甲,刀枪不入,冲锋陷阵非常厉害。若是我们真的与他们遇上,该如何是好?” 魏雅芝也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她便抬起头,坚定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场瞬息万变,无需想那么多。夏将军,我们只需尽人事,听天命。” 夏侯霸闻言,不禁对魏雅芝刮目相看,笑道:“看来小魏大人也是对兵法颇有研究之人。” 魏雅芝谦虚地笑道:“夏将军过奖了,我也只是读过几本兵书,略懂皮毛而已。” 然而,赵胤乾的眉头却始终紧蹙未舒。 他知道,对付铁浮屠的办法并不多,唯有以命换伤,用血肉之躯去抵挡那锋利的铁蹄。 但这样做,必然会有大量的将士牺牲。他心中沉甸甸的,但面上却未露出丝毫情绪。 ...... 在长安城外的辽阔平原上,燕军大营如一座座小山,连绵不绝。 在中军帅帐内,气氛肃穆而紧张。众将士身披铠甲,目光紧盯着眼前的沙盘。 四皇子燕昭明微微皱眉,手指在沙盘上轻轻划过,“根据本殿下的推算,赵国的大军已经抵达桂州,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名将领站起身来,拱手道:“四殿下勿忧,据探子回报,赵军不过区区十万之众,就算加上长安城内的十万守军,也不过是二十万之众。我军有兵马五十万,五十万打二十万,优势在燕!” 然而,燕昭明并没有因为将领的话而放松警惕,他摇头道:“我惧怕的并不是魏赵联军,而是魏国百姓一旦发觉战事有回转的余地,他们必会奋起反抗。到那时,我们面对的可是数百万魏人。” 顾成武这时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仿佛早已成竹在胸,“四殿下,我有一计!” 燕昭明转过身,看向顾成武,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顾将军,说来听听。” 顾成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四殿下,我们何不试着从内部瓦解魏国?” 燕昭明眉头一挑,示意顾成武继续说下去。 顾成武走到沙盘前,接着道:“长安城已被我们围困一月有余,城内的官兵和百姓对长安城外的消息必定是知之甚少。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散布赵军已被我们击败的消息。” “这样的话,魏人的抵抗斗志必会溃败,到时长安内部必会出现间隙,我们便可趁机一举拿下长安。” 燕昭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拍手道:“好一条攻心计!” 他顿了顿,抬眸望向众将士,沉声道:“传我将令,大军向前推进五里,不可再放一人离城!彻底切断长安与外界的联系!” “我要让长安城变成一座孤城,让他们无法得知外界的任何消息!” 众将士闻言,纷纷站起身来,齐声应诺。 ...... 魏国长安城,此刻正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皇宫深处,魏烨正焦急地召见齐田富,商讨当前的战况。 魏烨的脸色凝重,他紧锁着眉头,问道:“齐相,这几天战况如何?燕军可有新的动向?” 齐田富拱手道:“陛下,长安城防坚固,各地勤王兵马已陆续赶来,城内守军已达十万之众,足以抵御燕军的进攻。” 魏烨点点头,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因此减轻,他继续问道:“可知赵国的援军到哪了?” 齐田富回答道:“根据半月前斥候传回的消息推算,赵国援军此刻应该已到达桂州。若一切顺利,再过十来日便可抵达长安。” 魏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好!赵军一到,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兵士匆匆跑进大殿,面色慌张地禀报道:“启禀陛下,燕军营寨动了!他们向前推进了五里,如今距离长安城已不足十里!” 魏烨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什么?燕军竟然如此大胆!” 齐田富安抚道:“陛下无需担忧,长安城固若金汤,即使燕军就在城门口扎营,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抵御他们。” 魏烨听了齐田富的话,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有齐相这句话,朕便宽心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进殿,声音颤抖地禀报道:“陛下,不好了!根据斥候传回的消息,燕军在半道设下伏兵,赵国援军......全军覆没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魏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几乎瘫痪在龙椅上,“这......天要亡魏啊!” 齐田富闻言,也是震惊不已。 他转身拽起太监的衣领,激动地问道:“你说什么?赵军败了?这怎么可能!” 太监颤声道:“千真万确!这消息是从燕军大营里传出来的!” 齐田富闻言,这才轻吁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眸对魏烨道:“陛下,这定是燕军的计谋,想要动摇长安城中军民的军心。依老臣之见,我们应该先封锁这个消息,再派出斥候前往桂州一探究竟。” 魏烨点了点头,同意了齐田富的建议,“齐相所言极是,速速派出探子,前去核查此消息真伪!” 齐田富领命离去,很快便挑选了十余名精锐的斥候,从长安城的各个城门策马而出。 然而,没过多久,只有一两个斥候带着满身伤痕回来。 “齐相!”斥候们跪在齐田富面前,气喘吁吁地禀报道,“燕军在各处道路设下重兵把守,我们根本无法离城!” 齐田富闻言,心中一沉。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只见百余名燕国骑兵策马而来,一名将士大声喊道:“齐相!有敌袭!” 齐田富脸色一变,连忙冲上城楼,只见那些燕国骑兵正疾驰而来,他们手中弯弓搭箭,准备向城楼发起攻击。 “快!准备放箭!”齐田富大声下令道。 然而,那些燕国骑兵在即将进入魏军的攻击范围时,忽然调整马头,直行改横行,绕城墙而跑。 就在魏军放松警惕之际,那些骑兵纷纷弯弓搭箭,射出一阵阵密集的箭雨。 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城楼上,发出“嗖嗖”的声响。 “齐相小心!”一名将领拉着齐田富躲在城墙后。 然而,还是有几名魏军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但很快,城下便没有了动静。 齐田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查看情况,只见那些燕国骑兵已经远去。 “丞相,这箭有古怪!”一名兵士喊道,他捡起一支箭矢,发现上面绑着一张纸条。 第142章 神秘方士,召唤百兽 齐田富听闻兵士的呼喊,迅速走上前去查看那支箭矢。 只见箭矢上绑着一张纸条,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支箭上也有,纸条上似乎有字!”周围的兵士纷纷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惊疑。 齐田富迅速拆开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赵军已败,速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必血流成河。” 这短短几个字却如同重锤般击在齐田富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他抬头望向周围的兵士们,只见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不安。 “这必是燕军蛊惑人心的诡计!”齐田富大声喊道,试图稳定军心,“大家不要信!赵军英勇善战,怎么可能轻易战败?这不过是燕军的挑拨离间之计!” 然而,尽管他这样说,但兵士们心中的恐慌却并没有因此消散。 他们纷纷议论起来,声音中充满了不安和绝望。 “啊!赵军败了?那我们岂不是孤立无援了?” “完了,彻底完了!长安已是孤城。” “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投降吗?” 齐田富听着这些议论声,心中更加焦急。 他果断地下令道:“来人!将这些纸条统统收集起来焚毁!绝不能让这些谣言继续传播下去!”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兵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 很快,齐田富带着那张纸条,神情凝重地踏进了皇宫。 魏烨接过纸条,匆匆扫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惊愕之色,他抬头看向齐田富,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齐相,难道赵军真的败了?” 齐田富深吸了一口气,沉稳地回答道:“陛下,据老臣所知,燕军确实有一支精锐骑兵,名为铁浮屠,他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无坚不摧。我魏国地势平坦,赵军若真的遭遇铁浮屠的袭击,败退也并非不可能。” 魏烨的眉头紧锁,他深知赵军若败,长安城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急切地问道:“赵军若败,长安城将成死局,齐相,这可如何是好?” 齐田富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道:“陛下,老臣在数日前听金陵守备张大人提及他有一破敌之策。”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此事关系重大,老臣不敢擅自做主,还需陛下定夺。” 魏烨眸光微闪,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来人,快宣张大人入宫!” 不一会儿,金陵守备张化身着甲胄,大步流星地走进宫殿,他躬身行礼:“金陵守备张化参见陛下!” 魏烨挥了挥手:“甲胄在身,免礼......免礼!” 张化站起身来,拱手道:“谢陛下!” 齐田富见状,连忙催促道:“张大人,快把你的破敌之策跟陛下说说吧!” 张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开口:“这...这个...” 魏烨见状,眉头一皱,看着张化道:“张大人,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张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道:“陛下,臣的军中确有一方士,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曾言,只要在长安城外摆下北斗天罡阵,便可借助天地之力,让数十万燕军顷刻灰飞烟灭!” 魏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张大人,这世间当真有此等奇人异士?” 张化连连点头:“陛下,千真万确。臣曾亲眼所见他能召唤百兽,其术法之神奇,非言语所能形容。” 齐田富在一旁补充道:“陛下,是真是假,我们不如请他到宫里来,一试便知。” 魏烨点点头,心中虽然仍有些疑虑,但眼下局势危急,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立刻下令道:“好,速速传召那位方士入宫!” 不久,一名身着简朴衣袍的兵士,步履匆匆地走进大殿之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与紧张。 他跪在魏烨面前,恭敬地行礼道:“草民张角,拜见陛下!” 魏烨微微颔首,从龙椅上起身,走向殿中,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这位自称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张角。他沉声问道:“张角,朕听闻你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是也不是?” 张角伏在地上,恭敬地回答:“回陛下,草民的曾祖父是一名渔夫,在一次出海捕鱼时,不慎迷失了方向,误入了一处海上仙山。在那里,他幸得一位仙人的指点,才得以平安归来。仙人离去时,赐予了他一本仙书。这书中记载的,便是奇门遁甲之术。仙人曾言,此法有拯救百姓于水火、挽救社稷于危难之能。” 魏烨听闻此言,不禁点头:“这般说来,你确实与奇门遁甲之术有所渊源。” 张角顿了顿,无奈地摇头:“此天书生涩难懂,我曾祖父和我父亲穷尽一生,都未能完全参透其中的奥秘。当此书传至草民手中时,已是残缺不全,我虽勤勉学习,但也只能学得其中的一点皮毛。” 魏烨听后,眉头紧锁,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既如此,你尚未真正掌握这奇门遁甲之术,却敢在朕面前夸口?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话音刚落,两名侍卫便欲上前将张角拖走。 这时,金陵守备张化急忙上前求情:“陛下息怒!张角他既然声称有破敌之法,不妨让他一试。若他不能成功,再治他的罪也不迟。” 张角也急忙跪倒在地,高声喊道:“陛下请息怒!草民虽然只参悟了天书的一点皮毛,但确实有破敌之策!请陛下给草民一个机会!” 魏烨沉吟片刻,“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能说服朕,休怪朕无情!” 张角连忙谢恩,随后请求赐笔墨。 一名太监很快取来了笔墨纸砚。 只见张角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方巾,他在方巾上迅速而认真地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老鼠图案便出现在方巾之上。 一旁的齐田富不解地问道:“张角,你画这老鼠是何用意?” 魏烨也疑惑地看着张角,等待他的解释。 张角深吸一口气,解释道:“陛下、丞相,这便是我的召唤百兽之术。只要我在方巾上画出它们的模样,再念起咒语,便可让它们显形!” 魏烨半信半疑地看着张角:“当真?” 张角点头:“请陛下看好了!” 说罢,张角拿起方巾,双眸紧闭,口中开始念诵起一段奇怪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响起,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神秘。 突然,张角大喝一声:“飞禽走兽,听我号令,现!” 话音刚落,只见张角将方巾缓缓展开,一只活灵活现的老鼠竟然从方巾中钻了出来! 老鼠在张角的手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得异常惊慌。 齐田富见状,连忙喝道:“大胆!快将此等肮脏之物拿开,莫惊扰了陛下!” 张角连忙道歉:“陛下恕罪!”他迅速将老鼠塞回方巾中,然后再次展开方巾。 令人惊讶的是,那只老鼠竟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魏烨也惊叹不已,问道:“张角,方才那只老鼠究竟去了何处?” 张角笑道:“陛下,草民恐它惊扰到陛下,便让它离去了。” 魏烨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这召唤百兽之术就只能召唤老鼠吗?” 张角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方才草民召唤的是地上走的,现在我再为陛下展示一个天上飞的。”说着,他再次在方巾上挥毫泼墨,很快一个鸽子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随后,张角再次将方巾折叠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他伸手从方巾中缓缓拉出了一只洁白的鸽子。 鸽子扑棱着翅膀,似乎随时准备振翅高飞。 张角将鸽子轻轻抛向殿外:“去吧!做我的眼睛,替我监视燕军大营的动向!” 鸽子仿佛听懂了张角的命令,它微微抖动翅膀,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殿内只留下几根洁白的羽毛缓缓飘落。 魏烨伸手接住一根羽毛,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张爱卿诚不欺朕,真乃神人也!” 张角谦虚地摇头:“陛下过奖了。这奇门遁甲之术传到我这里时已是残缺不全,我也只是参悟得其中一点皮毛而已。” 魏烨感叹道:“只是领悟了皮毛就如此厉害,那若是你能完全参悟此书,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张角点头肯定,自信地说:“陛下宽心,我这微薄之术,对付燕军已然绰绰有余。” 魏烨听后,对张角充满了期待,他感慨道:“今天张爱卿让朕大开眼界,朕深感欣慰。有你在朕身边,朕何愁敌军不退?” 然而,就在这时,张角突然神色一变,紧锁着眉头说道:“大事不好了!燕军又来攻城了!” 话音刚落,一个兵士急匆匆地冲进大殿,慌张地报告:“报——陛下,紧急军情!燕军再次集结,人数众多,攻势猛烈,我军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 魏烨惊愕地看着张角,疑惑地问道:“张爱卿,你是如何提前得知此事的?莫非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张角微笑着解释:“陛下误会了,是方才那只白鸽,它替我监视着燕军的一举一动,刚刚传回了消息。” 第143章 内有乾坤,措手不及 “张爱卿,你竟能与百兽建立心灵感应?这是何等的神通?”魏烨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充满了惊讶与期待。 张角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而淡然的微笑:“陛下,这正是臣之所长。” 魏烨听后,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激动,他几步跨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朕愿拜张爱卿为国师,望国师能挽救长安城于危难之中,护佑我魏国百姓安宁。” 张角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扶起魏烨,语气中满是谦逊:“陛下乃真命天龙,统御万民,这一跪臣实在是受之有愧。” 魏烨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着张角:“请国师出手相救,拯救魏国于水深火热之中。” 张角轻轻叹息,道:“陛下,要解此危局,需找齐九百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男子,在长安城外摆下北斗天罡阵。待我略施法术,便可让城外的贼军灰飞烟灭。只是,要找到这么多符合条件的男子,恐怕不是易事。” 魏烨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有何难!朕立刻下令,让齐相在长安城内贴出告示,重金征集这些男子!”说完,他转眸望向丞相齐田富。 齐田富站在一旁,闻言立刻躬身道:“老臣遵命,即刻去办。”话毕,他转身匆匆离去。 张角看着齐田富离去的背影,对魏烨道:“陛下放心,待丞相找齐我所需之人,我便会立刻施法,为魏国消除强敌。” 魏烨感激地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国师了。待长安危机解除,朕定当重重嘉奖国师!” 从皇宫离开后,张角被一群太监恭敬地带往一座豪华的府邸。 张角走进府邸的大门,望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宅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成为魏国的国师,住进这样金碧辉煌的府邸。 他匆匆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将身上的方巾取下。这方巾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 只见他从方巾中掏出一个老鼠,这只老鼠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 张角看着这只老鼠,轻轻抚摸它的毛发,道:“今天可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也做不上这魏国的国师。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享福吧!吃香喝辣,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说完,他将老鼠放在桌上,又从包袱中取出一些食物和水,放在老鼠面前。 这日清晨,张角还沉浸在温柔的梦乡之中,他的身旁,一位艳丽的女子正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细语地诉说着甜蜜的话语。 然而,这份宁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张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耐烦地冲门外喊道:“什么事?如此喧哗!” 门外的人似乎知道张角的脾气,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国师大人,齐丞相来访,说有要事相商。” 张角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也明白此刻不是任性的时候。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烦躁,对身旁的女子道:“小美人,我去去就来。” 女子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张角的怀抱。 张角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大步向大厅走去。 走入厅内,只见齐田富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他身穿朝服,神情严肃,见张角到来,连忙起身行礼道:“张国师,你终于来了。” 张角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直接问道:“齐相,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何要事?” 齐田富叹了口气,道:“张国师,你让我找的九百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男子,我已经全部找齐了。陛下非常着急,希望你能尽快布阵除敌。” 张角闻言,不禁有些惊诧:“啊?这么快?” 他顿了顿,又转而笑道:“齐相办事,果然是雷厉风行。” 齐田富苦笑一声,道:“眼下长安已到生死危机的关头,我怎能不上心?” 张角沉默片刻,抬头望向天空。 据他观察,近日燕军进攻的时辰一般是在未时,也就是说,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他开口道:“午时,我会在城外摆下阵法。丞相可先往城楼等我,我准备一番,稍后便到。” 齐田富闻言,心中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长安的安危就托付给国师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张角一人沉思。 午时,阳光正烈,长安城楼上,齐田富眉头紧锁,眺望着远方的天际。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命令道:“午时已到,开城门!” 随着命令的响起,沉重的城门在士兵们的努力下被缓缓推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城门之后,张角已经准备就绪,他身着道袍,手持令旗,身后紧跟着九百名身穿铠甲的男子,他们个个表情肃穆,眼神中透露出对即将发生事情的期待和紧张。 走出距离城门百米后,张角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身后的男子们说道:“待会本国师会施展通天法术,到时你们便会隐蔽无形,敌军看不到你们!你们将如同神兵天降,所向无敌。”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虽然对张角的法术有所耳闻,但未亲眼见过。 张角不再多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巾,轻轻抖开。 随后,他闭上眼睛,开始念叨着奇怪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响起,突然一只白鸽从方巾中飞出,直冲云霄。 张角见状,高声喊道:“去吧!替我监视燕军的动向!” 白鸽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迅速向远方飞去。 “传闻国师有召唤百兽之能,看来是真的!” “太好了,有了国师的神通,长安城这次有救了!” “请国师快快为我们施法,让我们也能隐身杀敌!” 张角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微微一笑,然后挥动手中的令旗,开始指挥身后的男子们布阵。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张角的指示围成一个八卦阵。 就在这时,张角突然感觉到地面开始轻微的抖动。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众人也纷纷转眸看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黑压压的燕军如同潮水般疾驰而来。 “不好!”张角低声惊呼道,“他们怎么提前来了?” 根据他的观察,燕军以往都是未时才来攻城,但今天却提前到了午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他原本计划午时作法,不过是想走个形式,待燕军真正到来前找个借口撤回城内。然而,此刻燕军的提前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抬头望向燕军,只见他们越来越近,气势汹汹,仿佛要将整个长安城都吞噬掉。 同时,他瞥见身后的城楼上,齐丞相与众将士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他们的眼中满是对自己法术的期待与紧张。 城下的民众则面露惊恐,虽然他们对张角的法术抱有希望,但此刻看到燕军如此声势浩大,也不禁开始感到害怕和绝望。 张角迅速回过神来,明白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大声喊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以吾之名,召唤神兵!” 第144章 长安沦陷,燕军之计 当张角挥动令旗,咒语念完,城下的男子们环顾四周,却并未察觉到任何明显的变化。他们面面相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和不安。 “大家勿慌!”张角大声喊道,“我已施法,现在敌军看不到你们,而你们却能看到敌军!只需按照我的指示行动,我们定能击败敌军!” 众人闻言,虽然心中仍有惊恐,但看到张角如此镇定自若,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他们相信,只要有国师在,长安城就有希望。 此时,长安城楼上,一名将士望着城下发生的一切,不禁惊叹道:“丞相大人,您看!国师的法术果然奏效了!那些贼军现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外徘徊,不敢再前进一步。” 齐田富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望着城下那些惊慌失措的敌军,心中对张角的敬佩之情更加深厚。他感叹道:“国师真乃神人也!有他在,长安城定能安然无恙!” ...... 在燕军的阵营中,燕国大将军窦骁望着长安城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转向身边的四皇子燕昭明,沉声道:“四殿下,眼下长安城门大开,正是破城的大好时机。” 燕昭明微微颔首,但目光却紧盯着城下那些古怪的兵士,他们似乎毫无畏惧,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转向身边的顾成武,问道:“顾将军,这莫非是你们魏国使的什么妖术?这些兵士怎会如此从容镇静?” 顾成武皱了皱眉,回答道:“回禀四殿下,此等阵法我也是闻所未闻。但昨日攻城时,我察觉魏军士气低迷,或许真是我们散播的赵军战败的假消息奏效了,让魏军病急乱投医。” 窦骁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依我看,不过是魏军黔驴技穷,在虚张声势罢了。这些兵士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只需一鼓作气,便可马踏长安。” 此时,顾祝同转向顾成武道:“父亲大人,那贼相此刻就在城楼上,孩儿愿领精兵三千,前去破阵,斩下那贼相的头颅!” 顾成武闻言,看向燕昭明,等待他的答复。燕昭明点了点头,道:“顾祝同,你放心去吧,大军会在后方接应你!” 顾祝同领命后,催动战马,率领三千骑兵如潮水般向城门冲去。 顿时,马蹄如雷,尘土飞扬。 很快,顾祝同率军来到了那九百名男子的跟前。 这些男子原本以为凭借张角的法术可以隐身,但看到顾祝同率领的骑兵冲来,他们心中的恐惧瞬间爆发。 一名男子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在顾祝同面前挥舞着兵器,却见顾祝同毫无反应。他转眸大喊道:“贼军真的看不见我们!” “太好了,国师的法术奏效了!”另一名男子兴奋地喊道。 但张角听到这句话,却只是心虚地笑了笑。 顾祝同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冷笑。他举起手中的长剑,一剑斩杀了眼前的男子。他大喊道:“故弄玄虚!给我杀!” 随着他的命令,燕国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那些男子。 这些男子大多是未经过训练的民众,根本不是燕国骑兵的对手。他们被吓得四处逃窜,但很快就被骑兵追上并斩落马下。 城下顿时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在混乱中,张角也被绊倒,随后被燕军的马蹄踩踏致死。 他所谓的奇门遁甲之术只不过是一个骗局,终究没有能够拯救长安城和那些无辜的百姓。 城楼上的齐田富看到这一幕,惊诧万分。他大喊道:“快!快关城门!” 但燕军的骑兵行动迅速,很快顾祝同便率领骑兵冲入城内。 齐田富深知形势危急,他下令道:“魏国的将士们!保卫长安!誓死不退!” 两军顿时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染长空。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的另一端,魏烨看到顾祝同已经率领骑兵冲入城内,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剑指苍穹,大喊道:“将士们!拿下长安便在此时!冲啊!”随后密密麻麻的兵士如潮水般往长安城内冲去。一场残酷的战斗在长安城内展开…… 魏军的将士们虽然勇猛,但面对燕军的猛烈攻势,人数上的劣势逐渐显现出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名身着铠甲的将士疾步奔向齐田富:“丞相!大事不妙!城门已经被敌军攻破,我们必须立即撤入皇城!” 齐田富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混乱的战场,然后果断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立即向皇城撤退,不得有误!” 齐田富一路奔波,终于在混乱中逃回了皇城的深宫之内。 而此时的魏烨,坐在龙椅上,听到长安城失守的消息,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几乎瘫软在龙椅上。 他颤抖着手,喃喃自语道:“魏国休矣。”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仿佛已经看到了魏国的末日。 齐田富急匆匆地赶到魏烨的面前,沉声道:“陛下,我们都被张角给忽悠了,他就是个大骗子,害得我们魏国陷入了如此境地!” 魏烨听到这里,愤怒地拍打着龙椅,怒道:“张角这个混账东西!去,将他带来。朕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齐田富叹了口气,继续道:“陛下,张角已经死在了燕军的铁蹄之下。眼下我们面临的是更加危急的局势,燕军已经攻入了长安城。” 魏烨听到这里,脸色更加苍白,他颤抖着问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齐田富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燕军虽然入了城,但他们的骑兵在城内难以发挥优势。我们可以发动长安城的百姓和燕军进行巷战,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魏烨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道:“齐相所言极是!我魏国子民断不愿成为燕人的奴隶,此事就交由齐相去办!” 很快,兵部大开武库,长安的百姓们纷纷前来领取刀枪剑戟,有的则直接拿起自家的锄头,准备在长安的街头上与燕军进行殊死搏斗。 一时间,长安城内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 燕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长安百姓的顽强抵抗下,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燕昭明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激烈的战斗,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样下去,即使最终能够拿下长安,燕军也将元气大伤。 大将军窦骁来到燕昭明身边,沉声道:“四殿下,眼下全城皆兵,长安百姓反抗意志之强烈,即使我燕军可以拿下长安,我军势必也会损失惨重,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 燕昭明点了点头,道:“窦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得想个办法,既能拿下长安,又能减少我军的伤亡。” 他沉思片刻,转向顾成武问道:“顾将军,这长安城你比我熟,你可有何破敌之策?” 顾成武想了想,回答道:“启禀四殿下,长安百姓之所以奋死抵抗,是因为他们的皇帝还在。” “只要皇帝在,百姓就坚信魏国仍有希望,他们愿意为了这份希望而赴汤蹈火。” 燕昭明听后,目光变得深邃,他缓缓点头:“顾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这长安城内尚有兵马近十万,要想直接攻下皇宫,并非易事。” 窦骁微微一笑,道:“四殿下,我有一计!我们可以假借和谈之名,邀请魏国皇帝来到我们的军中,然后再将其软禁起来。这样一来,皇城就会失去主心骨,我们就可以趁机拿下。” 燕昭明闻言,哈哈大笑道:“此计甚妙!就依窦将军之计行事!” ...... 长安皇宫内,众人刚刚沉浸在击退一波燕军进攻的喜悦之中。 这时,一名兵士匆匆来报:“启禀陛下,燕军派人送来了信函。” 魏烨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快快呈上来!” 兵士将信函递到魏烨手中,魏烨快速将其拆开,眼眸迅速扫过信函的内容。 片刻后,他抬起头,面色凝重地对众人道:“众位爱卿,燕昭明邀朕前往长安城外,洽谈退兵一事。你们意下如何?” 第145章 身首异处,群臣无首 众人闻言,纷纷议论起来,声音在朝堂上此起彼伏。 “陛下,燕军此时突然提出和谈,这确实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但或许,这真的是一个能够扭转长安困局的契机。”一位官员带着一丝期待地说道。 这一观点立刻遭到了另一位老臣的反对:“哼,燕人狼子野心,历来狡诈多变,岂可轻信他们的和谈之言?” “不错,燕军虽暂时退去,但亡我魏国之心昭然若揭。他们此时提出和谈,恐怕是另有图谋。”又一位官员补充道。 “燕军此举,可能想要借和谈之名诱骗陛下出城,进而对陛下不利。”一位忧心忡忡的官员担忧地说道。 “陛下乃国家之根本,若是有所闪失,魏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朝堂之上,各种观点交织在一起,有人主张赴约,寻找转机;有人则担心其中有诈,恐有不测。 魏烨坐在龙椅上,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也是犹豫不决。 他望向齐田富问道,“齐相,你怎么看?” 丞相齐田富闻言,恭敬地站了出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和疲惫,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深知,皇城失守只是时间问题,而他自己,因为屠戮顾成武满门而结下的血海深仇,一旦皇城失守,必将面临顾成武的疯狂报复。 因此,他心中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燕军想要和谈是真的,希望长安城能够安然无恙。 他沉声道:“陛下,老臣认为,这是一个机会。眼下赵军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如果我们能够利用这次和谈的机会,或许能够找到一线生机。” “我们魏国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若无援军,单靠长安城内的百姓是抵挡不住燕军的攻势的。” 魏烨听到这里,微微点头。他明白齐田富的意思,也明白长安城此刻的处境。 他抬头望向众人,沉声道:“朕决定亲自前往长安城外,与燕昭明谈判。” 齐田富见魏烨已经下定决心,便拱手说道:“老臣立刻为陛下挑选一支精锐的卫队,确保陛下此行安全。” 众臣见魏烨已经做出了决定,便不再多言。 他们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魏国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然而,魏烨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去,将是魏国皇朝终结的开始。他心中的一丝希望,即将被燕军的阴谋彻底摧毁。 ...... 燕昭明与窦骁的计谋,早已在暗地里悄然布局。 他们并非真心想要和谈,而是借此机会将魏烨软禁,进而彻底控制魏国。 长安城外的燕军大营,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流涌动,燕军的刀光剑影早已蓄势待发。 魏烨带着精锐卫队,怀着忐忑与希望,踏出了长安城的城门,直奔燕军大营。 然而,他未曾料到,前方等待他的并非和平的曙光,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随着魏烨的离开,长安城内的气氛愈发紧张。百姓们虽然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但心中仍旧忐忑不安。 他们不知道,这场和谈将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也不知道魏国的未来将会如何。 在燕军大营内,魏烨与燕昭明的谈判并未如他所愿。 燕昭明表面上假意和谈,实则暗中布置陷阱。 当魏烨意识到自己被软禁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愤怒地咆哮道:“燕人这般背信弃义!往后何以在云顶大陆立足?你们的所作所为,必将遭到天下人的唾弃!” 燕昭明面对魏烨的咆哮,却只是淡淡一笑:“魏皇,你可知兵不厌诈?在这乱世之中,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魏烨气得脸色通红,他怒骂道,“一群蛮夷......毫无信义可言!” 在燕昭明看来,这些言辞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他毫不在意的笑道,“蛮夷?你说对了,我们本就是来自遥远的东海之滨,你们喜欢将我们称为野蛮人。既然如此,我们又何需遵守你们那套虚假的仁义道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你已经成为了我的阶下囚,就委屈你在我营中屈居时日了。待我拿下长安,邀你一同共赏长安美景!” 魏烨闻言,愤怒到了极点。他拔剑怒道,“朕乃一国之君,岂由你随意摆布!朕宁死不屈,给我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营帐内的随从侍卫纷纷拔剑而出,与燕国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燕昭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淡淡地吐出一句:“好啊!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了你!”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不要留情。 顿时,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营帐内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 魏军的士兵们虽然勇猛,但终究寡不敌众,纷纷倒下。 而魏烨,这位魏国的皇帝,为了维护自己帝王最后的一丝尊严,也血战到了最后一刻。 最终,当一切归于平静时,魏烨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燕昭明望着他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只有冷漠与无情。 他淡淡地吩咐道:“将他的头颅割下,悬挂在长安城门口。我要让长安城内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就是负隅顽抗的下场!” ...... 此时的长安城内,街头巷尾,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走相告,魏国的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们的陛下死了,魏国......要亡了!”一声声绝望的呐喊在街头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皇宫内,原本庄严肃穆的宫殿此刻也变得一片混乱。 百官们齐聚大殿,面色凝重,惊慌失措。 他们议论纷纷,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陛下身首异处,魏国算是彻底完了!”一位老臣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的眼中满是泪水。 “当务之急,是拥护新帝登基!稳定大局!”另一位官员提议道,但他的声音却显得如此无力。 “你老糊涂了,太子刚满七岁,我们能指望一个七岁的孩童扭转危局吗?”一位将军反驳道,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的希望之火。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一个沉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诸位大人,我看我们还是降了吧!” 只见丞相齐田富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在大殿内回荡。 第146章 王朝落幕,佛见犹怜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齐田富,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齐田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眼下长安已是死局,我们若能开城投降,兴许还能有一条活路。否则,一旦燕军攻入城内,我们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 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许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对!降了!”一些官员开始附和齐田富的话,他们知道继续抵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听丞相的,我们降了!”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表示支持。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接受投降的命运时,皇后带着太子突然闯入大殿。 当她听到魏烨的头颅被悬挂在城门之上的消息后,顿时悲痛万分。 但她还是强忍住心中的伤痛,带着太子来到大殿前。 她深知,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在这紧要关头。 只见她的脸上带着悲痛和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皇后厉声道:“诸位大人,你们不能降,太子在此,魏国还没完。燕人残暴,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齐田富看着皇后和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去,边走边说道:“愿意投降的跟我走,愿意拥护太子为新帝的就留下来吧!” 皇后闻言,急切地喊道:“齐相,你不能走啊!魏国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几分不甘。 百官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长安完了,再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一位官员低声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跟着齐相走吧,兴许还能保住性命。”另一位官员附和道。 “走!走!我们快走!”恐惧与绝望在人群中蔓延,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投降。 他们跟随着齐田富的脚步,离开了这座曾经辉煌的大殿。 皇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叹一声,“昨日之因,今日之果。罢了,看来魏国气数已尽。”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惋惜与无奈。 她顿了顿,转眸看向身旁的太子,眼中满是柔情与决绝,“皇儿,母后先送你走,我随后就到。”她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身寒光闪烁,如同她此刻冰冷的心。 她的眼角中浸满了泪水,那是对未来的恐惧,也是对命运的无奈。 她想好了,如果长安城破,她宁愿带着太子一起自尽,也不愿落入燕军的手中遭受屈辱。 太子看着皇后手中的匕首,惊恐地哭道,“母后,你这是要干嘛?你要杀儿臣吗?”他的声音中带着稚嫩与不解。 皇后哭道,“皇儿,别怪母后心狠。”她说着,便毅然决然地将匕首刺入了太子的心窝。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凝固一般。 太子瞪大眼睛,看着皇后,“母后,你这是为什么?我感觉......好冷!”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皇后抱着太子痛哭道,“魏国要亡了,我们断不能做亡国之奴。我的皇儿,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打湿了太子的衣襟。 看着眼前的太子没有了气息,皇后将匕首拔了出来,随后一刀插入自己的身体,她喃喃道,“陛下,臣妾来陪你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话音刚落,她便也倒在了血泊之中,与太子紧紧相拥,他们的身影在死寂地大殿中显得格外凄凉。 魏国灭亡已成定局,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无人能阻挡其前进的步伐。而在这片长安废墟之上,新的王朝篇章即将开启。 ...... “吱呀!”一声沉重的响动,皇城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 齐田富手捧着玉玺走出皇城,步伐沉重而庄严,身后紧跟着一列列身着官服的魏国官员,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屈辱、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走出皇城的那一刻,他们齐刷刷地低头跪倒在地,以示投降。 燕昭明见状后轻轻催动着胯下的战马,步伐稳健地缓缓来到齐田富的眼前。 齐田富颤抖着双手举起玉玺,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魏国丞相齐田富率领百官,前来归降,这是魏国玉玺!” 燕昭明闻言,纵身一跃,轻盈地从战马上跳下,接过那沉甸甸的玉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竟将玉玺高高抛向空中,紧接着,利剑出鞘,寒光一闪,玉玺在空中被他精准地削成了两半,碎片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象征着魏国的皇权彻底灭亡。 齐田富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周围的魏国官员也是一片哗然,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属于魏国的时代落幕了。 燕昭明扫视着眼前这群投降的魏人,冷冷道:“本殿下宣布,从此刻起,魏国亡了!” 随后,他利剑回鞘,上前一步,亲手扶起齐田富,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齐相献城有功,定当重重封赏。” 这句话让齐田富心中的大石稍稍落地,他松了一口气,起身道谢:“老臣谢过殿下!” 然而,就在这时,顾成武走上前来,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殿下,齐田富屠戮我顾府满门,我与他有灭族之仇,请殿下将他交给我处置。” 燕昭明瞪了他一眼,语气冷硬:“顾将军,大战初定,人心浮动,不宜再兴杀伐。况且,齐相现在是燕国的功臣,岂能交由你!”他的决定让顾成武的脸色更加阴沉。 顾成武不甘心地继续争辩:“殿下,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不满。 燕昭明的眼神更加冰冷:“顾将军,此战之后,我将向天后请旨,册封你为平西王。本殿下希望你能抛弃个人恩怨,为燕国继续效力。” 这是一份诱惑,也是一份命令。 顾成武冷冷地看着齐田富,内心的仇恨与理智在激烈交锋,最终,他勉强点了点头:“末将明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充满了无奈。 燕昭明翻身上马,高声喊道:“我们进城!” 随着他的命令,燕军如潮水般涌入皇城,而齐田富为首的魏国官员的投降,使得燕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底控制了长安。 然而,燕军的到来并没有带来和平与安宁,相反,他们开始了烧杀掳掠,按照燕国的传统,抢到的平民就成为了他们的奴隶。 一时间,长安城内,哀嚎声此起彼伏,被燕军欺凌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 而皇城中,后宫的嫔妃和宫女更是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凌辱,她们的美丽与往日尊贵,在无情的战火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在这个纷扰的乱世之中,女人似乎总是被视为胜利者的战利品,她们的存在如同风中之烛,摇曳生姿却随时可能熄灭,她们的宿命,佛见犹怜。 第147章 紧急军情,替我报仇 夜里,长安皇宫内一片寂静。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铺就的宫道上,泛着幽幽的银光。 几名太监扛着一卷厚重的被褥,脚步轻盈却又显得有些急促,他们的神色中带着几分紧张与匆忙。 “快,给我走快点!”走在前面的齐田富低声催促着,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曾是魏国的丞相,熟悉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他穿过一道道曲折的廊道,最终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寝宫前。 寝宫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富丽堂皇的装饰。 燕昭明此刻正站在房间中央,身上还穿着沉重的铠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齐田富推门而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殿下,老臣特意从后宫中为您挑选了一名今晚侍寝的美人,保证让您满意。” 话刚说完,太监们便将肩上的被褥轻轻放下,然后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撤去被褥。 随着被褥的滑落,一名美人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众人眼前。只见她的肌肤如雪,妩媚迷人,但神情却显得异常慌张,脸上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燕昭明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赤裸美人,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在思忖着什么,“齐相,都说魏国的女子腰肢纤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满意就好!”齐田富笑着奉承道。 随后,燕昭明轻轻一挥手,示意众人退去,“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老臣告退!”齐田富连忙躬身行礼,然后缓缓地退出房外,将门轻轻掩上。 房间内只剩下燕昭明和那名赤裸的美人。 燕昭明沉声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来替本殿下卸甲?”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显然已经习惯了被人伺候的生活。 那名女子低垂着头,步履轻盈地接近,她曾是宫中的尊贵嫔妃,昔日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然而,随着皇宫的沦陷,此刻,她们的命运如同无根的浮萍,在乱世中漂泊无依。 许多嫔妃不堪燕军的凌辱,选择了自我了断。 而她,为了生存,不得不屈从于齐田富的命令。 正当她颤抖着纤细的手指,准备解开燕昭明的铠甲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窦骁的急切声音:“殿下,有紧急军情!” 燕昭明闻言,转身走出房外,见到窦骁后立刻问道,“窦将军,究竟是何事如此紧急?难道是那些投降的魏卒起了异心?” 窦骁摇头道,“殿下,据斥候来报,赵军已经抵达城外十里处扎营。末将担心今晚他们可能会发动夜袭!” 燕昭明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进城后,允许部下烧杀掳掠三日,如今正是城中守备最为薄弱的时候。 更何况,铁浮屠骑兵虽勇猛,但在黑夜中却难以发挥其优势。 他沉思片刻,抬眸道,“窦将军,立刻召集众将士,到大殿议事!” “末将遵命!”窦骁领命后,便匆忙地转身离去。 燕昭明转身看了房内一眼,随后整了整衣冠,向大殿的方向赶去。 ...... 在赵军大营的中军帅帐内,赵胤乾与一群将领们正紧张地商讨着军情。 夏侯霸首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殿下,眼下长安城已破,我军已深入魏国腹地,孤立无援,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攻打燕军?” 赵胤乾轻轻地点了点头,“夏将军,这一战非打不可。我攻打燕军有两个理由。” 众将士闻言,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赵胤乾顿了顿,缓缓道:“第一,进攻是为了我军安全的撤离。赵国大军行至此处,我军动向早已被燕军知悉。我们必须先发制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知道我军的厉害。如此,我军再退回幽都时,他们必不敢贸然追击。” 夏侯霸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深知燕军兵力众多,而魏国多平原,若撤退时遭遇燕军骑兵的追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夏侯霸又问道:“殿下,那另外一个理由呢?” 赵胤乾看了一眼身旁的魏雅芝,她的双眸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自从得知长安沦陷的消息后,她便一直魂不守舍,眼神黯淡。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第二,燕军残暴,进城后烧杀掳掠,伤害无辜百姓。如此不仁不义之师,我们怎能坐视不理?我也想狠狠地教训他们一番。” 夏侯霸听后,长叹一声,道:“想那魏皇也是一代帝王,竟落得死无全尸的凄凉下场。燕人实在是太过野蛮了。” 魏雅芝听到此处,不禁咬紧牙关,“我与燕人,势不两立!” 夏侯霸望向魏雅芝,疑惑地问道:“小魏大人为何如此痛恨燕人?” 赵胤乾深深看了一眼魏雅芝,只见她沉默不语。 他随即转向夏侯霸道:“夏将军,传令下去,三更造饭,五更拔营。天亮后,我们与燕军决一死战!” 夏侯霸站起身,拱手道:“末将遵命!”随后,众将领纷纷离开营帐。 营帐内,只剩下赵胤乾和魏雅芝两人。 赵胤乾走到魏雅芝身边,轻声说:“雅芝,想哭就哭出来吧!” 魏雅芝闻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扑倒在赵胤乾怀里,哽咽着说:“乾哥哥,我皇兄他死得好惨……还有我那些皇嫂们……我不敢想……” 赵胤乾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傻丫头,这十几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掉泪。” 魏雅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赵胤乾说:“我父皇也是因燕人而死,我恨他们。乾哥哥,你能替我报仇吗?” 赵胤乾凝视着她的眼睛说:“放心吧,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忘。燕国,我一定会灭。” 魏雅芝依偎在赵胤乾的肩膀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魏国亡了,以后我再也不是魏国公主了。乾哥哥,你还会爱我吗?” 赵胤乾轻轻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傻丫头,我爱的从来都不是那个魏国公主,而是你这个古灵精怪的魏雅芝。而且,你要记住,你现在是镇北王妃,是王的女人,不管你还是不是公主,都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明白吗?” 魏雅芝抬头望着赵胤乾,不争气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乾哥哥……” 此刻,她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赵胤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我懂的……睡会吧。” 魏雅芝点了点头说:“乾哥哥,可是我好害怕……我一闭上眼就好像能看到我皇兄他们……” 赵胤乾安慰道:“别怕……安心睡吧……我就在一旁守着……” 魏雅芝点了点头,缓缓躺下一旁的卧榻。 赵胤乾则坐在一旁,静静地守护着她,直到她安然入睡...... 第148章 转守为攻,准备开炮 旭日初升,阳光洒满大地,赵军已悄然在长安城下摆下了严整的兵阵。 在中军的前方,长矛兵列阵以待,排列成坚固的防线。 为了出奇制胜,赵胤乾巧妙地布局,将破甲军部署在中军的后方。这些身披厚重铠甲的勇士,屹立在红衣大炮的两侧,宛如守护神一般,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燕军迎头痛击。 与此同时,骑兵方阵则分散在中军两侧,他们骑着矫健的战马,随时准备发动迅猛的冲锋。 在城楼之上,燕昭明与众将领并肩而立,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赵军那气势威武的兵阵。 大将军窦骁率先发话,言语中透露出对敌阵布局的几分赞赏:“赵军的布阵确有几分章法,中军以步兵为主力,两翼辅以骑兵,形成攻守兼备之态,一旦中军受困,两翼骑兵便能迅速策应。” 燕昭明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并顺势问道:“窦将军洞察入微,可知此番赵军统帅是何人?” 顾成武随即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启禀殿下,据探子回报,统帅正是镇北王赵胤乾。” 燕昭明闻言,不禁脱口而出:“赵胤乾,又是他!” 顾成武见状,好奇询问:“莫非殿下认识镇北王?” 燕昭明沉思片刻,回想起往事,悠悠叙述道:“昔日,在辽东之地,此人以赵使身份与我缔结盟约,共谋南北夹击魏国之大计。可赵国最终却背离了信义,反而借助我燕军之威势,轻易收回了幽都六郡。” 顾成武对此事记忆犹新,那时他身为魏国平西侯,与老魏皇并肩作战于辽东,抵御燕军的侵袭。当得知赵、燕两国将联手夹击魏国的消息后,为避免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老魏皇毅然决定,将幽都六归还给赵国,以此换取赵军的撤兵。 他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镇北王行事向来胆大妄为,他曾率军深入梁国腹地,直逼西宁城下,其胆识与谋略不容小觑。” 燕昭明点头表示知晓,并提及镇北王的一则战绩:“我亦有所耳闻,他在撤退途中于七里坡设伏,成功伏击并歼灭了梁军回援的骑兵,此战足见他用兵之精妙。” 此时,窦骁插话,语气中满是不屑:“殿下,此地乃长安,非西宁可比。眼下城中有虎狼之师五十万,何惧他区区十万之众?” 顾成武则主张稳守:“殿下,长安城防坚固,我等只需据城而守,以逸待劳,赵军自难有作为。” 窦骁亦附和道:“正是,以卵击石,赵军此行无疑是自取其辱。” 然而,燕昭明却突然大笑,其声爽朗:“此乃天助我也!” 窦骁与顾成武皆感不解,纷纷询问缘由。 燕昭明笑道:“我笑那镇北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随后,他手指远方,“你们看前方那片辽阔的大草原,正是我燕军铁浮屠大显身手之地。在平地上,铁浮屠无可匹敌!” 窦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战意:“殿下之意,莫非是要转守为攻?” 燕昭明回答:“我从未有过守城之念,我军坐拥五十万精兵强将,若只知龟缩于城墙之后,一旦此事传扬开去,我燕军的荣威何在?更何况,赵军中军皆为步兵,一旦遭遇铁浮屠,必大乱其阵脚。” 窦骁听后,豪情万丈:“殿下高见,末将愿率两万铁浮屠为先锋,直捣敌阵!” 燕昭明欣然应允:“好,窦将军,你即刻领兵出击,务必冲垮赵军阵型。” “末将遵命!”窦骁领命而去。 顾成武眉头紧锁,向燕昭明提出心中的疑惑:“殿下,末将有一事不解。镇北王虽行事果敢,却也素来谨慎,他对我燕军的兵力部署应当了如指掌,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会选择在此刻进攻长安城?此举似乎有悖常理。” 燕昭明闻言,亦显露出沉思之色。 他心中暗自盘算:按照常理,赵胤乾在得知长安沦陷的消息后,理应迅速撤退,避免孤军深入,以防被燕军追击。如今,他非但没有撤退,反而主动发起攻势,这背后的意图究竟何在? 他缓缓抬眼,沉声道:“或许是他自信过头,昔时他能以两万兵马围困西宁,此番亦或欲再显神通。然我长安城坚兵足,定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言罢,燕昭明目光如炬,转向顾成武:“顾将军!” “末将在!”顾成武应声而立。 “命你即刻整备十万大军,待赵军阵脚大乱,即刻率军出击,务必将其彻底击溃!”燕昭明果断下令。 “末将遵命!”顾成武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长安城门缓缓开启,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鼓声,密密麻麻的铁甲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出。他们人马皆披重甲,仅露双眼,马匹间铁链相连,宛如自幽冥而来的骑士军团。 “给我冲!”随着窦骁的一声令下,铁浮屠带着无尽的杀意,向着前方的赵军发起了冲锋。 …… 与此同时,赵军阵中,夏侯霸目睹此景,神色一凛,高声喝道:“全军防御!”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前方的步兵迅速举起盾牌,严阵以待。 望着那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骑兵,夏侯霸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惊讶与疑虑:“这些燕军,竟然连战马都披上了铠甲,只留下一双马眼在外。如此沉重的装备,难道他们就不怕战马不堪重负吗?” 赵胤乾则冷静解释:“此乃燕国特有的黑骓马,体型庞大,耐力与速度皆非寻常战马可比。” 夏侯霸闻言,点了点头。他听过铁浮屠的威力,一旦让这些重装骑兵冲入阵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眸光微沉,担忧道:“殿下,若真让这些铁浮屠冲入我军阵中,中军势必会陷入混乱之中。” 赵胤乾微微一笑,“夏侯将军放心,我自有安排。他们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正说话间,一名传令兵策马疾驰而来,高声禀报道:“启禀殿下,燕国骑兵距离我中军已不足一里!” 赵胤乾面色不变,沉声道:“再等等,时机未到,还未进入射程。”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战场上只有马蹄声和战鼓声交织在一起。 不久之后,又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殿下,燕军距离我中军已不足半里!” 这一刻,赵胤乾终于抬起了眼眸,做出了决定:“传我将令,开炮!” 随着这一声令下,破甲军纷纷调转炮口方向,对准了正疾驰而来的燕军骑兵。 第149章 不惜代价,他的底牌 轰!轰!轰! 顷刻之间,长安城的天空仿佛被撕裂,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回荡,每一声都伴随着地动山摇般的震颤,仿佛连苍穹都在为之颤抖。 密集的炮弹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落入正在草原上疾驰的燕军铁浮屠阵中,瞬间将这片原本生机勃勃的草原化为了人间炼狱。 顿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只见燕军人仰马翻,战马嘶鸣与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惨不忍睹。 燕军骑兵随之阵脚大乱,他们尚未从初次冲击中缓过神来,赵军的第二轮炮火打击又接踵而至,其山崩地裂的力量让燕军心生畏惧,士气跌至谷底。 窦骁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此刻也难掩心中的震惊与愤怒。他瞪大双眼,望着眼前这一幕惨状,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种毁天灭地的火器威力,对于传统骑兵战术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这赵军,竟有如此可怕的火器!之前闻所未闻。”窦骁咬牙切齿,目光如炬,扫视着远处赵军的阵地。 只见那里,一排排红衣大炮正缓缓移动,炮口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再次将死亡之雨倾泻而下。 而那些小黑球——火药弹,在炮火的推送下,如同死神的眼泪,划破苍穹,正无情地收割着燕军的生命。 “窦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旁边的副将问道。 “赵军的火器虽猛,但似乎有射程与覆盖范围的限制。”窦骁猛然回神,“传令下去!命令铁浮屠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冲锋!” “只要我们能突破那片炮火覆盖区,铁浮屠骑兵依旧是草原上的雄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赵军的火器更猛,还是我燕军的铁骑更快!” 随着窦骁的命令下达,进攻的鼓声再度响起,比先前更加急促而激昂。 燕军骑兵们虽然心中充满恐惧,但在无情的军令下,他们只能咬紧牙关,再次发起冲锋。 这是一场意志与勇气的较量,也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燕军骑兵如同黑色的洪流,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他们的身影在炮火中显得如此渺小而又悲壮。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无数生命的消逝,但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不屈与坚定。 尽管代价巨大,伤亡惨重,仍有少数燕军骑兵成功冲出了赵军的火炮杀伤范围,他们如同劫后余生的勇士,喘息着望向远方。 ...... 赵军方阵这边,夏侯霸的目光紧锁着那百余名突破火炮封锁的铁浮屠骑兵,他们的身影在尘土飞扬中愈发清晰,此刻正欲冲击赵军的中军,令人感到不安。 他知道,这些重装骑兵一旦近身,将是何等的威胁,即便只是少数兵马,也足以搅动整个战场的局势。 “殿下,时机紧迫,燕军的铁浮屠已近在咫尺,若不及时应对,后果不堪设想。”夏侯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望向赵胤乾道。 “夏将军勿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赵胤乾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顿了顿,抬眸沉声道,“挂绳索!” 随着赵胤乾的一声令下,传令兵迅速挥舞令旗,高声传达着赵胤乾的指令:“殿下有令,挂绳索,设伏以待!” 只见前方的步兵方阵迅速而有序地调整阵型,默契地让出一条道路,上百名兵士手持粗壮绳索冲出,他们敏捷地穿梭于战场边缘,将绳索牢牢绑定在预先设下的木桩之上,随后又迅速融入大军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就在燕军的铁浮屠骑兵即将冲击步兵方阵之际,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绳索突然成为了他们致命的障碍。 伴随着一声声沉重的马蹄声与惊恐的马嘶,骑兵们纷纷被绊倒在地,顿时人仰马翻,场面一片混乱。 原本势不可挡的冲锋瞬间化为乌有。 夏侯霸见状,不禁对赵胤乾的智谋赞叹不已,“殿下此法,真乃奇谋也!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使得燕军重甲骑兵的优势无从施展。” 然而,赵胤乾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深知铁浮屠的威胁远未解除。 这些重甲骑兵摔下马来,此刻却变成了重甲步兵。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夏将军,不可大意。这些重甲虽行动不便,但仍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我们不可有丝毫懈怠。” 夏侯霸闻言,点头赞同:“殿下高见,燕军披甲厚重,寻常兵刃确实难以穿透其防护。” 随即,赵胤乾详细部署了下一步的战术:“夏将军,可先遣长矛兵上阵,利用长兵器的优势,专攻其头盔防护薄弱之处,先挑去其头盔。随后,再派精锐骑兵发动突袭,给予敌人致命打击。” 夏侯霸领命后,立刻调兵遣将,只见数千长矛兵如潮水般涌出,他们手持长矛,利用武器的长度优势,集中攻击燕军兵士的头盔防护弱点。 一时间,战场上响起阵阵“哐当”之声,铁浮屠的头盔接连被挑落,他们的防御能力瞬间被削弱了大半。 趁此良机,两翼精锐骑兵如闪电般切入战场,迅速将燕军团团围住。这些骑兵身手矫健,专挑失去头盔、暴露要害的敌人进行攻击。 铁浮屠骑兵虽勇猛异常,但在失去战马与头盔的双重优势后,面对赵军步步为营的攻势,终究难逃败局。 一番激烈的交锋后,铁浮屠终是寡不敌众,逐一倒在了血泊之中。 ...... 燕昭明立于巍峨的城楼之上,目光深邃地审视着战场的局势,眉头紧锁。 他目睹着赵军那巧妙的战术布局,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终于恍然大悟——赵胤乾敢于挥师直指长安,背后果然有着不容小觑的底牌。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苦涩与不甘,“照此下去,我燕国的铁浮屠骑兵,怕是要尽数折损于此了。” 想到这里,他毅然决然地抬起头,“传我将令,即刻鸣金收兵!” 随着一阵阵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在战场上空回荡,窦骁的心中虽有不甘,却也迅速明白了战场局势的严峻。 他大声疾呼:“撤退!全军撤退!” 第150章 炮轰长安,撤回幽都 夏侯霸目睹燕军狼狈溃逃的景象,随即策马疾驰至赵胤乾身侧,大笑道:“殿下真是用兵如神,我军未损丝毫,便已令燕军溃不成军,此刻他们只能龟缩于城中,不敢再轻易言战。” 赵胤乾眸光凌冽,“此战,我不仅要打退他们,还要将他们彻底打服!” 夏侯霸闻言,眉头微皱,试探性地问道:“殿下之意,莫非是要发动攻城之战?” 赵胤乾微微颔首道,“嗯,夏将军,传令全军,即刻调整阵型!前军转后军,后军变前军,全军向前推进一里!” “另外,命破甲军准备,大炮就绪,随时待命!” 赵胤乾话音刚落,夏侯霸应声道,“末将领命!”随即跃马扬鞭,亲自督战,指挥传令兵迅速传达指令。 随着夏侯霸的指挥,原本严阵以待的步兵开始有序地向两侧移动,如同潮水般分开,为后方的破甲军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在城楼之上,燕昭明及其麾下将领目睹了赵军阵型的突然变换,无不面露惊异之色。 “赵军此举究竟意欲何为?莫非又在酝酿什么惊世骇俗的战术?”燕昭明沉声发问,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疑虑。 窦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果敢:“殿下,赵军现在阵脚不稳,若此时发动突袭,定能一举击溃其防线,重振我军士气!” 燕昭明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赵军的真正意图。 “窦将军,万勿轻举妄动,赵胤乾非等闲之辈,他既敢如此变阵,必有后招。尤其是那神秘火器,威力惊人,你我方才可都是亲眼所见,不得不防啊。” 正当此时,顾成武突然惊呼出声,指向远方:“快看,那火器又现身了!”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赵军的兵士正小心翼翼地推着红衣大炮,缓缓向长安城逼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红衣大炮的轮廓愈发清晰,那根粗壮的钢管架设在两个车轱辘之上,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威严。 窦骁目睹此景,低声自语道:“这火器虽形貌奇特,但细观之下,似乎并无特别之处。” 燕昭明则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他心中暗自揣测:“后军变前军,赵军的意图难道是……”他的话语未完,脊背已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那些大炮的威力,足以把长安城夷为平地。 顾成武虽未亲眼见证大炮的威力,但刚刚城外的轰鸣之声却让他同样心生忧虑:“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不行,必须阻止他们!”燕昭明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他迅速下令:“窦将军,传令下去,让弓箭手立刻准备,务必在赵军接近城墙之前,将其阻挡在百步之外!” 窦骁领命,随即大声喝道:“放箭!” 刹那间,万箭齐发,如同乌云蔽日般覆盖了赵军的前方阵地。 密集的箭雨迫使赵军不得不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见此情景,窦骁信心倍增:“殿下请放心,赵军距离长安城尚有百步之遥,他们的火器根本无法触及此处。” 顾成武也点头附和道:“确是如此,我征战多年,从未听闻有武器能超越百步射程。” 燕昭明微微颔首,“顾将军所言极是,正是我军占据地利之便,居高临下,方能以箭矢御敌于百步之外。我们只需固守城池,待其力竭之时再发动反击不迟。” ...... 很快,赵军迅速完成了阵型调整。 赵胤乾转头凝视着身旁的魏雅芝,“小魏,此刻矗立于长安城楼上的燕军,皆是你的仇敌,你可想复仇?” 魏雅芝的拳头紧握,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想!” 赵胤乾闻言,语气更加坚决:“好!从今往后,他们亦是我赵胤乾的仇人!” 正当此时,夏侯霸骑马疾驰而来,高声禀报:“殿下,大炮已全部就绪,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炮轰长安。” “好!”赵胤乾眼中闪过一抹冷厉,“那就给我狠狠地轰,让燕军知道,我镇北王的怒火,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夏侯霸领命而去,不久,草原上便回荡起震耳欲聋的炮声,震耳欲聋。 密集的炮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至长安城楼,顿时砖瓦崩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长安城楼上,燕昭明被突如其来的炮火吓得面如土色,喃喃自语,“这赵军的火器,竟然如此凶猛。” 炮弹甚至穿透城防,落入城内,顾成武目睹此景,忧虑道:“殿下,赵军火器射程惊人,几乎达到半里之遥,我们难以还击,实乃不利。” 窦骁见状,急切建议:“殿下,流弹密集,为安全起见,您还是先退入城中暂避为妙。” 燕昭明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终将守护长安的重任托付给窦骁:“窦将军,长安城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窦骁立下誓言:“殿下放心,有我守城,赵军休想踏上城楼一步。” 随着夜幕降临,赵军的炮击终于停歇,长安城上满目疮痍,城楼几近崩塌。 夏侯霸再次策马前来,神色凝重地向赵胤乾汇报:“殿下,炮弹即将耗尽,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胤乾冷静分析:“此番炮击已重创燕军士气,正是撤退之良机。” 夏侯霸仍有顾虑:“炮弹不足,若燕军追击,该如何是好?” 赵胤乾胸有成竹:“燕军已如惊弓之鸟,且不明我军底细,加之我军撤离迅速,他们断不敢贸然追击。” 魏雅芝好奇地询问缘由:“殿下,您为何如此笃定燕军不会追击我们?” 赵胤乾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我的判断基于三点。首先,今日之战,燕军已见识到了红衣大炮的毁灭性威力,心中自然生畏,不敢轻易追击。” “其次,他们对我军的炮弹储备情况一无所知,这种不确定性会让他们在行动上更加谨慎。”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等他们发现我军炮弹耗尽之时,我们早已安全撤回幽都,他们即便有心追击,也已是鞭长莫及。” 夏侯霸闻言,钦佩不已,赞道:“殿下英明。” 他稍顿片刻,又流露出一丝忧虑:“只是此番行动未能及时解救魏国,陛下那边恐怕会有所责难。” 赵胤乾淡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递予夏侯霸:“夏将军,此事我已有所准备,你速派八百里加急送往上京,向陛下禀明情况。若真有责罚,我赵胤乾愿一力承担。” 夏侯霸接过信函,高声应命:“末将遵命!” 第151章 筹备迁都,庙堂风波 赵胤乾缓缓抬眼,视线穿透战场的硝烟,双眸凝视着远方长安城楼上燕军的身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短短不到两年间,燕人便以雷霆之势覆灭了魏国,这一壮举不仅震撼了云顶大陆,也让赵胤乾对这个来自东海之滨的神秘国度——燕国,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他暗自思忖,这个横空出世的燕国,究竟蕴藏着怎样独特的文明? 不过,时局的紧迫感很快将他拉回战场。 赵胤乾深知,此刻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大军安全撤回幽都。 只有先保存实力,今后才能与之争锋! 想到这里,他毅然抬眸,“传我将令,鸣金收兵!” 赵军的士兵们闻言,迅速而有序地调整队形,向着后方退去。 “快看,赵军退了!” “赵军终于退了!” “......” 城楼上,燕军的将士们目睹了赵军的撤退,不禁欢呼雀跃,欢呼声此起彼伏,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的沉闷与压抑。 窦骁听闻此讯,目光紧随着撤退中的赵军背影,内心紧绷的弦终于稍有放松。 他环视四周,只见城墙之上满目疮痍,被炮火轰击的痕迹清晰可见,死伤者的身影更是触目惊心,让人不禁心生悲凉。 他心中暗叹,这赵军的火器,果真恐怖如斯! 窦骁深知,若非天色已晚,迫使赵军不得不暂停攻势,长安城楼恐怕早已在无尽的炮火中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窦骁迅速调整心绪,深知此刻绝非懈怠之时。 他明白,赵军虽然暂时撤退,但他们的威胁并未消除,赵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 于是,他果断下令:“全体将士听令!立即行动起来,加紧修补城墙的破损之处,加固我们的防线!”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长安城破败的城墙上时,燕昭明与众将领已立于城楼之上,目光如炬,警惕地等待着赵军的再次来袭。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日上三竿,城下却异常平静,不见赵军半点踪影。 正当众人心中疑惑之际,一名斥候疾驰而来,气喘吁吁地跪在燕昭明面前,禀报道:“启禀殿下,有紧急军情!赵军大营已空无一人,不见任何兵马踪迹!” 此言一出,城楼上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心中各有揣测。 顾成武眉头紧锁,率先发问道:“殿下,这赵军究竟是何意图?难道他们撤军了?” 燕昭明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缓缓道:“赵胤乾此人,狡诈多变。此番赵军依仗火器之利,本已占据上风,如今却突然撤兵,其中必有蹊跷。” 窦骁闻言,眸光微闪,接过话茬:“殿下所言极是。赵胤乾善用奇谋,此番他故意营造出撤军的假象,或许正是为了引诱我们出城追击,从而设下埋伏,一举歼之。” 然而,顾成武却持有不同看法,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末将以为,赵军或许是真的撤退了。幽都距此数百里之遥,赵军长途跋涉,粮草辎重必成大患。” “如今长安已破,魏国名存实亡,赵军若继续逗留,无异于自投罗网。因此,他们很可能是为了保存实力,选择了战略撤退。” 燕昭明听罢,微微点头,似乎对顾成武的分析颇为认同。 他环视四周,只见长安城虽已落入燕军之手,但城墙残破,满目疮痍,心中五味杂陈。 “顾将军所言极是,魏国的皇室宗亲已尽数被诛,如今魏国已亡。赵军若继续滞留此地,只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窦骁见状,提出疑问:“殿下,既然赵军已撤,我们是否要率军追击?”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甘与急切。 燕昭明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窦将军,追击之事,需从长计议。昨日赵军火器之威,尔等皆已亲眼目睹,若盲目追击,恐落入其陷阱之中。” “再者,我燕人虽灭魏,但根基尚浅,需先稳固内政,安抚民心。” 燕昭明环视四周,望着满目疮痍的城墙,继续道,“我已将捷报传至辽东,天后不日将携百官迁都长安。所以,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乃是将长安城修缮一新,以迎接天后的到来。” 窦骁闻言,一时语塞,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燕昭明的考虑不无道理。 顾成武见状,主动请缨道:“殿下,修缮长安城之事,就交给我吧!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恢复长安城往日繁华,以彰显我燕国威仪。” 燕昭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望向远方,“我燕人历经艰辛,终在云顶大陆寻得一席立足之地。长安城,将成为我燕国新的皇都。” ...... 赵胤乾从容不迫地引领着赵军缓缓向幽都撤退,沿途未见燕军追击,显然,一切局势尽在他的精妙布局与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赵胤乾紧急派遣的八百里加急密函,穿越了重重关隘,终于抵达了上京,瞬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赵皇在细阅赵胤乾的来信后,面色凝重,忧虑之情溢于言表:“魏皇不幸落入燕军设下的和谈陷阱,惨遭伏击,落得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长安城就此沦陷,魏国……已然覆灭。”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百官哗然,面面相觑,震惊之余,议论纷纷。 “燕人此举,实乃背信弃义,不讲武德。” “不过短短两年光景,燕人便能灭掉魏国,到底是魏国太弱,还是燕人太强,实在是令人费解。” “哎!魏国既已灭亡,燕人的下一个目标,恐怕便是我赵国了。” 正当众人心绪难平之际,五皇子赵颐政挺身而出,向赵皇进言道:“父皇,长安失守,老九作为援魏统帅,难辞其咎。儿臣斗胆,恳请父皇严惩镇北王,以儆效尤!” 紧接着,十一皇子赵弘翎亦步亦趋,站出附和道:“父皇,儿臣认为康王言之有理。若非镇北王援救长安有所懈怠,魏国或许不至覆灭,如今赵国边境需直面燕军的威胁,此等局面,与镇北王的失职密不可分。” 第152章 朝堂舆论,康王之谋 尽管赵弘翎与赵颐政平日里关系紧张,但此刻面对扳倒赵胤乾的契机,他自然不会错失良机。 赵弘翎稍作停顿,语气坚定,“父皇,为了彰显朝廷法度之威严,儿臣恳请父皇将镇北王治罪。” 此时,博望侯东方曜目光微敛,心中暗自思量。 随着瑞王派的倒台,以赵颐政为首的康王派势力日益壮大,成为夺嫡之争中的佼佼者。 而东方曜之女东雪柔早已嫁入康王府,这使得博望侯府与康王阵营紧密相连。 于是,东方曜也毅然站出,声援赵颐政:“陛下,老臣亦赞同康王殿下的看法,恳请陛下严惩镇北王,以正朝纲。” “臣附议!” “臣等亦附议!” 随着博望侯的表态,一批支持康王及御南王的官员纷纷响应,朝堂之上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声浪。 辅国公夏言仿佛从一阵短暂的沉思中猛然惊醒,双眼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他深知群臣对赵胤乾的指责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尤其是考虑到其子夏侯霸在军中的身份,一旦镇北王受罚,辅国公府亦可能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夏言挺身而出,坚决反对:“陛下,老臣斗胆进言,恳请陛下三思。” 此言一出,瞬间打破了朝堂上原有的平衡,使得原本几乎一边倒的舆论态势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赵皇闻言,目光瞬间落在辅国公夏言身上,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的神色中透露出几分急切:“辅国公,你有何高见,速速道来!” 夏言继续陈述,“陛下,此次长安之变,局势错综复杂,若仅凭一己之见,便将一国之安危全然归咎于镇北王一人,恐有失偏颇。” “幽都至长安,千里迢迢,加之粮草辎重庞大,行军速度自难如飞。” “再者,魏皇轻信燕军诡计,未能坚守待援,此亦是魏国覆灭之关键。若魏国能恪守约定,坚守长安两月,局势或可逆转。” 博望侯东方曜闻言,眉头紧锁,反驳之声随即响起:“夏言,世人皆知,辅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夏海棠,已然成为镇北王的王妃。眼下辅国公府与镇北王关系匪浅,你自然会偏袒于他。” 夏言闻言,面色不改,正色道:“陛下,老臣所言,皆出自肺腑,绝无半点私情掺杂。我身为辅国公,心系的是赵国江山社稷,而非一己之私。” 东方曜不甘示弱,言辞犀利:“夏言,你果真没有私心吗?别忘了,你的儿子夏侯霸正随军出征,你怎会不顾及他的安危?恐怕你是担心镇北王一旦受罚,会牵连到你儿吧!” 夏言冷哼一声,反驳道:“东方曜,你此言差矣。我虽担忧我儿安危,但更忧虑的是我大赵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如今长安已失,我军深入敌境,进退两难。此时,若我等不思如何救援,反而急于追究主帅之责,岂非寒了边关将士之心?此举若传至军中,士气必颓,战局将更加不利。” 此时,兵部尚书韩无疾适时插话,其言更添几分紧迫:“辅国公所言极是。我赵军此刻或已兵临长安城下,然城池已失,粮草补给迫在眉睫。镇北王为保全大局,势必要率军撤回幽都。” “但魏国地势平坦,燕军铁浮屠威名远扬,于平地之上更是难逢敌手。镇北王能否安全撤回幽都,实乃未知之数。我等当务之急,应是商讨如何解赵军之围,而非在此争论责任归属。”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沉寂。 长安的迅速沦陷,让所有人对燕军的战力有了更深的忌惮,燕人那份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似乎已经弥漫到了朝堂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紧接着是一声高亢的通报:“边关八百里加急捷报!” 众臣纷纷抬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只见一名身着铠甲、满脸风尘的兵士疾步闯入殿内,手持一封密封的信函,神色激动地高声禀报:“陛下,边关传来紧急捷报,事关镇北王殿下!” 赵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急忙从龙椅上站起身,急切地吩咐道:“快,快将捷报呈上来!” 洪公公见状,连忙踏着小碎步上前,从兵士手中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信函,然后小心翼翼地转交给赵皇。 赵皇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快速浏览起来。 片刻之后,他最终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好个老九!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更没有给赵国丢脸!”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殿下的众臣,“诸位爱卿,镇北王以雷霆之势炮轰长安,重创了燕军引以为傲的铁浮屠精锐,如今已率领大军在撤回幽都的途中。”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片赞叹与欢呼之声。 “真是天佑我赵国,十万大军安然无恙,此乃国之大幸!” “镇北王用兵如神,此战必将流芳百世,让后世子孙铭记于心。” “此番胜利,定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燕人明白,我赵人并非软弱可欺。” 然而,在这片欢腾之中,康王赵颐政却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 他深知,随着捷报的传回,想要再治镇北王赵胤乾的罪已变得难上加难。 于是,他迅速调整策略,决定以退为进,打算借此机会将赵胤乾留在边关,以削弱其在上京的影响力。 他缓缓出列,向赵皇行了一礼,然后言辞恳切地说道:“父皇,如今魏国已覆灭,赵国的北方将直面燕人的威胁。镇北王用兵有方,战功赫赫,儿臣斗胆建议,让镇北王驻守幽都,以保我赵国边境安宁。” “如此一来,燕军定不敢轻易进犯,我赵国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皆知,这康王的提议背后暗藏玄机。 御南王赵弘翎见状,也连忙站出来支持:“父皇,康王所言极是。幽都乃我赵国北大门户,若有镇北王亲自镇守,必能震慑燕军,使我赵国边境安全无虞。” 东方曜心中明镜似的,一眼便看穿了赵颐政的意图。 他明白,康王此举意在将镇北王调离权力中心的上京,以此削弱其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站出来附和道:“陛下,老臣以为康王与御南王所言极是,镇北王驻守幽都,实乃上上之策。” 随着东方曜的表态,朝堂上立刻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臣等附议!” 第153章 因祸得福,边关密报 夏言也自然洞察了康王一党的图谋,正欲启齿陈词,却被赵皇威严的声音打断:“准奏,朕意已决!今特旨加封镇北王为镇北大将军,并授予其统帅之权,全权统领幽都兵马,以固我朝北疆安宁!” 此言一出,众皇子之中,赵颐政与赵弘翎等人的面庞上均不自觉地绽放出了笑意,显然对此安排颇为满意。 目睹此景,夏言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也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消散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退朝之后,大殿逐渐归于沉寂,文武百官纷纷散去,留下夏言一人孤独地踱步而出。 这时,御史中丞来景臣见夏言神色凝重,便快步跟上,“辅国公大人,我见您退朝后愁眉不展,莫非是忧虑镇北王被派往幽都镇守之事?” 夏言闻声转身,见是御史台的人,不禁苦笑,叹息道:“来大人所言不差,康王一党如今势力日盛,若镇北王远离上京,其势力恐将更加难以遏制。” 来景臣闻言,却并未立即附和,而是以一种宽慰的语气道:“辅国公大人且放宽心,镇北王此番远赴幽都,实则是福非祸。” 夏言面露不解,追问:“此话怎讲?” 来景臣解释道:“镇北大将军一职,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掌征伐、镇戍四方,乃是赵国边关的支柱。陛下深知,庭院之中难育参天大树,唯有历经风雨的洗礼,方能成就栋梁之才。” “镇北王年少有为,又身负皇室血脉,陛下此等安排,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磨砺。” 夏言听后,若有所思,点头道:“陛下之意,莫非是希望镇北王在边关建功立业?” 来景臣颔首道:“正是如此。往昔皇子被派往军中,多担任些微末之职,如八皇子被遣至雁山关,仅为一边关守备,并无实权。而今镇北王却能以镇北大将军之职,统领幽都十万兵马,此等机遇,岂非天赐之福?” 他稍作停顿,继续深入分析道:“再者,康王虽势大,但陛下心中自有权衡。瑞王之事便是前车之鉴,根基再深,若无德才兼备,亦难当大任。” “镇北王远离上京,或许能避开朝堂的纷争,待他在边关建功立业,届时重返上京,自会如龙归大海,成为我赵国之栋梁。” 夏言听后,恍然大悟,笑道:“来大人一番话,真如醍醐灌顶,使老夫茅塞顿开。看来,是老夫过于短视了。”言罢,他欲行大礼以表感激。 来景臣连忙上前扶住,连声道:“辅国公大人,您这是折煞我也。我们同为朝臣,都是为镇北王着想,为赵国的未来着想,何须如此多礼?”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皆感欣慰。 ......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赵胤乾终于率领大军撤回幽都。甫入城门,未及休憩,便见洪公公手持圣旨,匆匆而至。 赵胤乾见状,即刻下马,恭敬地迎接圣命。 洪公公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魏国覆灭,燕国新起,为保边疆安宁,特敕封皇九子赵胤乾为镇北大将军,全权统率幽都兵马,镇守北疆,以安社稷,钦此。” 赵胤乾闻诏,神色微变,心中已然明了,这或许是他的几个皇兄借势布局,意在将他调离皇权中心的上京。 不过他转念一想,远离上京,未必是件坏事。 赵国当前,西有梁国觊觎,北有燕国崛起,边关防御亟需加强。留在幽都,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整顿军备,厉兵秣马。 想到这里,赵胤乾坦然接过圣旨,“儿臣领旨,叩谢皇恩浩荡。” 洪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感慨道:“殿下此行劳苦功高,战绩斐然,已在上京传为佳话,百姓们可都说您是赵国的战神呢!” 赵胤乾轻叹一声:“只可惜未能及时援手,魏国终是难逃覆灭的命运。” 洪公公宽慰道:“此乃天意难违,非殿下之过,实乃燕人狡猾奸诈。” 话锋一转,赵胤乾关切地问起父皇的安康,“洪公公,我父皇近来可好?” 洪公公答道:“殿下请宽心,陛下龙体康健,一切安好。” 赵胤乾闻言,心中稍安,“那就好!” 洪公公不禁感慨:“殿下自质魏归来,尚未满两载,如今又要镇守幽都,实属不易。” 赵胤乾却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身为皇室子孙,自当为家国尽忠。” 洪公公闻言,深感欣慰:“殿下有此胸襟,也不枉费陛下的一片苦心。待您边关建功,重返上京之日,必将是万众瞩目。” 临别之际,赵胤乾不忘托付:“我不在上京之时,还望洪公公能多加照拂海棠及幼子。” 洪公公应承道:“殿下放心,内务府定会妥善安排,确保她们母子衣食无忧。” 言罢,洪公公行礼告退:“旨意已传达完毕,老奴这便告退,祝殿下在边关再建奇功。” 随着赵胤乾荣膺镇北大将军之职,他便在幽都城内筹建了大将军府,以高效处理纷繁复杂的边关军务。 时值金秋,大将军府的书房内,赵胤乾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军务之中。 数日之前,从上京精心筹备的黑骓战马已浩浩荡荡抵达幽都大营,它们已被悉数装备于赵国骑兵,正于训练场上奋力驰骋,锤炼技艺。 赵胤乾对此寄予厚望,他坚信有这批精锐战马的加入,将极大地提升赵国铁骑的作战效能,使他们在未来的战场上如虎添翼,势不可挡。 正当赵胤乾沉浸在对军务的深思之中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一名兵士疾步而入,神色凝重地禀报道:“启禀殿下,有边关紧急密报!” 魏雅芝身着男装,步伐稳健地走向前,从容自若地从斥候手中接过密函,恭敬地呈递给赵胤乾,并轻声提醒道:“请殿下过目。” 赵胤乾迅速接过密函,指尖轻启,目光在字里行间疾速扫过。 片刻之后,他沉声道出了情报的核心内容:“据我方潜伏于长安城的密探传来消息,燕国已正式迁都至长安。” 第154章 新式武器,婉儿到来 在魏雅芝的心中,国破家亡的阴影挥之不去,皇室宗亲的惨痛命运让她每闻“长安”二字,便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之中。 赵胤乾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微妙变化,挥手示意斥候退下后,沉声道:“如今,燕人在云顶大陆站稳了脚跟,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我们赵国了。” 魏雅芝泪眼婆娑,凄然道:“乾哥哥,我魏国宗庙被毁,数百万魏国子民沦为燕国的奴役,我这亡国公主,何以有颜面苟活于世?” 赵胤乾温柔地安抚道:“傻丫头,你不仅是前朝的公主,更是我心中挚爱的王妃。我向你许下誓言,必会为你、为魏国复仇雪耻!” 魏雅芝忧虑重重:“但燕国崛起之势迅猛,赵国真能与之抗衡吗?” 面对魏雅芝对燕国崛起的忧虑,赵胤乾坚定地说:“那我就让赵军变得更强!”言罢,他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勾勒设计。 魏雅芝好奇地凑近观看,那熟悉的轮廓让她心头一震——是夺命弩的设计图。她惊讶道:“这不是谍网暗卫专用的夺命弩吗?” 赵胤乾点头确认:“正是。我计划将其引入军中,以提高赵国铁骑的作战能力。” 魏雅芝面露忧色:“可这夺命弩乃谍网暗卫之秘器,若被知晓,岂不泄露你的身份?” 赵胤乾淡然一笑,安慰道:“无妨,若有人问起,我们自可编造一番说辞,比如声称是重金购得,或是偶然间从暗卫手中截获并仿制。” 魏雅芝闻言,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好的吧,听起来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随后,赵胤乾吩咐道:“小魏,替我去军中请夏将军前来,我有要事相商。” 魏雅芝轻声应允:“遵命,殿下。”言毕,她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离去。 魏雅芝离府后,便一路策马扬鞭,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校场上指挥骑兵演练的夏侯霸。 夏侯霸一见魏雅芝,立刻收敛了严肃的神情,上前行礼:“小魏大人,有何要事?” 魏雅芝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夏将军,殿下请您速去将军府,有重要军务商讨。” 夏侯霸闻言,神色变得凝重,他迅速整理好行装,便随魏雅芝一同骑马赶往将军府。 片刻之后,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夏侯霸坚毅的面容上,只见他身披沉重的甲胄,和魏雅芝一起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 “末将夏侯霸,参见殿下!”他行完军礼,身姿挺拔,尽显武将风采。 赵胤乾端坐于案前,目光深邃,他轻轻抬手,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免礼。夏将军,数日前那批新引进的黑骓战马,训练进展如何了?” 夏侯霸闻言,脸上洋溢出掩饰不住的喜色,他拱手答道:“殿下,这批黑骓战马果真是马中翘楚,其耐力和体格均远胜于我赵国现有的战马。骑兵们骑上它们,可谓是如虎添翼,战斗力显着提升,实乃我军之大幸!” “如此甚好。”赵胤乾微微点头,神色转而凝重:“刚刚本王收到密报,燕国已迁都长安,往后我赵国的边境恐怕难以再享太平。” “夏将军,战备之事,你需时刻警惕,万不可有丝毫懈怠!” 夏侯霸闻言,立刻挺身立正,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保证:“殿下放心,幽都大营的将士们早已枕戈待旦。更何况,我们还有红衣大炮这样的利器在手,城中的炮弹储备充足,足以应对一切来犯之敌。” “殿下,若燕人胆敢来犯,我必让他们有来无回!血染疆场!” 赵胤乾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夏将军,大炮之威,自是不容小觑。但考虑到长途作战,炮弹携带终究有限,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寻找更多制胜之道。” “所以,本王决定为幽都大营引入一款新式武器,以增强我军远程打击能力。” 夏侯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哦?莫非这世上还有比红衣大炮更为厉害的武器?” 赵胤乾微微一笑,从案上拿起一张精致的图纸,递与夏侯霸:“夏将军请看,此乃夺命弩,非比寻常之弓箭。” 夏侯霸接过图纸,仔细端详,只见图纸上绘制的武器既似弓箭又非传统之形,不禁疑惑道:“这……这武器设计独特,前所未见,其威力如何?” 赵胤乾解释道:“夺命弩,乃江湖中谍网杀手组织所用之物,以其精准狠辣着称。本王特地从他们手中购得图纸,正是看中了其独特的威力和设计。” “你看这箭头,采用三棱形状,能更轻易穿透一般的铠甲。” “尾部无箭羽设计,则是为了配合其特殊的发射机制,它的射程最远可达半里之遥!” 夏侯霸听后,面露惊色,随即又转为兴奋:“殿下英明!此等利器若能为我军所用,定能大大提升我赵军的战斗力。只是,这夺命弩的构造如此独特,尤其是这三棱箭头与无箭羽之设计,不知该如何发射?” 赵胤乾微笑道:“夏将军且放宽心,一旦弩箭制作完成,我必会亲自传授使用之法。” “眼下你可在幽都城中寻找几家技艺精湛的工坊,将其收购,专门用于打造这夺命弩。切记,此事务必保密,以免泄露风声。” 夏侯霸闻言,神色一凛,即刻拱手应承:“末将领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厚望。” 正当夏侯霸准备退下之际,一名兵士突然脚步匆匆地闯入房内,打断了屋内的片刻宁静,他躬身行礼后,急迫地禀报道:“启禀殿下,门外有一女子求见,声称有要事找您。”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氛围瞬间微妙起来。 魏雅芝的目光瞬间从夏侯霸身上转移到了赵胤乾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与好奇,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哦?看来定是殿下的哪位红颜知己不远千里而来,真是让人羡慕呢。”话语间,她嘴角挂着一抹复杂的微笑,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赵胤乾闻言,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与疑惑。 他轻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随即转向兵士,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与好奇:“你可知来者是何人?她可有提及找我是为何事?” 兵士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回禀殿下,那女子只说了她的名字,唤作婉儿,其余并未多言。但看其衣着打扮,似乎并非寻常人家之女。” 第155章 戏弄皇兄,耕牛之谜 听闻此言,众人几乎同时惊呼:“婉儿?” 赵胤乾心中已暗自断定,来者正是他那位淘气的皇妹——永乐公主。 夏侯霸见状,欲抽身而退,道:“殿下,眼下我还有要务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赵胤乾却笑道:“夏将军且慢,不妨一同前往,或许这位婉儿姑娘,你也认识。” “可是这夺命弩制造...”夏侯霸手执图纸,正欲言及‘夺命弩箭’之事。 却被赵胤乾的话语打断:“此事不急于一时,走吧!”言罢,他便大步迈向府门。 夏侯霸和魏雅芝紧随其后,几人的身影很快便汇聚于府门之外。 一眼之下,赵婉儿灵动的身影映入眼帘。 夏侯霸依照礼节,躬身行礼:“夏侯霸参见公主殿下。” 赵婉儿则以她特有的温婉,轻声回应:“夏侯霸哥哥,无需如此多礼。” 随后,她转向赵胤乾,笑语盈盈:“婉儿参见九皇兄。” 赵胤乾目光中带着几分宠溺与责备,轻声道:“你这丫头,莫非又是偷偷溜出来的?父皇可曾知晓?” 赵婉儿俏皮一笑,双手轻绞,略带羞涩地回答:“这个嘛……父皇自然是不知道的。” 夏侯霸见状,再次提出告退:“公主殿下,末将军务繁忙,实在不宜久留,就此别过。” 赵婉儿虽有不舍,却也理解地点头应允:“夏侯霸哥哥,你先去忙吧。” 赵胤乾则关切地对赵婉儿说:“路途劳顿,婉儿定感疲乏,随九哥入府,为你接风洗尘。”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紧紧跟随在赵胤乾身旁,笑道:“还是九哥最疼我!” 行走间,赵婉儿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赵胤乾身旁的魏雅芝身上。 她的女子装扮虽掩,但熟悉之感油然而生,赵婉儿恍然,笑道:“雅芝姐姐,你这身装扮,倒是让我好一阵琢磨呢。” 魏雅芝闻言,亦是温婉一笑:“婉儿妹妹,真是慧眼如炬,什么也瞒不过你。” 赵胤乾见状,连忙将赵婉儿拉至一旁,低声嘱咐道:“婉儿,切记不可泄露你王嫂的身份,以免节外生枝。” 赵婉儿郑重地点了点头:“九哥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 赵胤乾微微颔首,提议道:“婉儿,我们不妨移步书房,细细长谈。” 两人闻言,皆点头应允,一同向着书房的方向缓步走去。 来到书房内安然就座后,魏雅芝轻车熟路地执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赵婉儿倒上一杯清茶,边倒边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婉儿,你这趟幽都之行,该不会真的是专程为了寻那夏侯霸将军的吧?” 赵婉儿闻言,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嗔怪道:“雅芝姐姐,你怎么也学会取笑人了!” 魏雅芝轻笑,将茶盏轻轻置于赵婉儿面前,眼神中满是宠溺:“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来,先喝一口茶润润喉。我也是女人,自然能懂那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情愫。” “但人常说,‘生老病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你可得悠着点。” 赵婉儿轻抿一口茶,茶香在舌尖缓缓化开,随后缓缓道:“我此次出宫,并非全然为了夏侯霸哥哥。” 赵胤乾突然打趣起赵婉儿来:“看你这样子,莫非是父皇派你带着密旨而来?” 赵婉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放下茶杯,故作严肃地宣布:“镇北王,陛下有密诏,还不快快跪下接旨。” 赵胤乾与魏雅芝闻言,迅速跪下,却迟迟不见下文。 赵婉儿见状,噗嗤一笑,连忙摆手让他们起身:“好了好了,九哥,王嫂,我是逗你们玩的,快起来吧。” 赵胤乾站起身,佯装生气地轻拍了一下赵婉儿的头:“你啊,真是越来越调皮了,连皇兄都敢戏弄了。” 赵婉儿吐了吐舌头,撒娇道:“九哥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这小女子计较的,对吧?婉儿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赵胤乾无奈摇头,却难掩眼中的宠溺:“好了,婉儿,说吧,这次出宫,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赵婉儿收起玩笑,认真回答道:“婉儿在皇城待得太久了,厌倦了宫中的日复一日,想出来走一走。” 赵胤乾闻言,微微一笑,“我明白了,说到底还是想出来玩一玩。” 赵婉儿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九哥,你不会责怪我的吧?” 赵胤乾摇了摇头,笑道:“怎么会呢?世界那么大,是该出来看一看。明日,皇兄就带你游览这幽都城,让你领略一番边城独有的风光。”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兴奋地握住赵胤乾的手:“还是九哥最好了!谢谢九哥!”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赵胤乾身着一袭华美的锦衣,与魏雅芝和赵婉儿漫步在幽都城繁华的街道上。 突然,前方不远处,幽都府衙的门前人声鼎沸,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赵婉儿一脸好奇,拉着赵胤乾和魏雅芝的手,兴奋地说:“走,咱们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话音未落,她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向人群,灵活地在拥挤的缝隙中穿梭,还不忘回头催促二人跟上。 好不容易挤到近前,只见公堂前跪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农夫,他满脸泪痕,正声嘶力竭地向坐在高堂之上的幽都太守范进哭诉:“范大人啊,您可得为小民做主啊!我家的耕牛,那可是全家的命根子,昨天夜里竟被人投毒致死,这往后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范进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农夫,沉声问道:“你可有人证物证?此事非同小可,若无确凿证据,本官也难以断案。” 农夫闻言,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反复重复着:“这...这...” 范进见状,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本官虽体恤民情,但断案需讲究证据。你若无法提供人证物证,证明这耕牛确系他人所害,那么按照赵国律例,这耕牛只能被认定为自然死亡。” 第156章 诱蛇出洞,注意分寸 在农耕文明时代,赵国朝廷对耕牛实施了极为严格的保护政策,旨在遏制私自宰杀与非法交易耕牛行为。 依据律法,民间耕牛一旦死亡,必须即刻上报官府,且牛皮牛筋需悉数上缴,以资国用,用于制作盔甲、绳索等。 而牛尸则由官府统一回收,转化为肥料资源,循环利用。 若耕牛被判定为自然死亡,农夫将丧失其所有权,但若能查明系遭人毒害,官府将协助追责,农夫则有望获得相应的赔偿。 所以,当农夫面对其耕牛被误判为自然死亡的裁决时,他悲痛欲绝,高呼冤屈:“不,事实并非如此,恳请范大人明察秋毫!” 范进太守听后,无动于衷,直接宣布结案退堂,众人随之散去,唯余赵胤乾三人及那位绝望的农夫。 此时,范进太守一眼认出赵胤乾的身份,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卑职范进,参见镇北王殿下!” 其余衙役与农夫见状,亦纷纷跪拜以示敬意。 赵胤乾则温和地摆手示意:“大家都起来吧,无需多礼。” 农夫见状,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转向赵胤乾,连连磕头恳求:“镇北王殿下,请您为小人做主!我家的耕牛实乃遭人毒手。” 范进闻言,眉头微皱,正欲呵斥,却被赵胤乾打断。 “关于寻找毒害耕牛的真凶,本王心中已有计较。”赵胤乾沉稳地说道。 范进闻言,眉头微皱:“启禀殿下,兽医已对耕牛进行细致的检验,却未发现任何毒素迹象。” 赵胤乾淡然回应:“范大人,毒物隐匿,岂是轻易可察?” 赵婉儿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插话:“九哥,婉儿倒想知道,你究竟有何妙计能揪出那下毒之人?” 此时,范进注意到赵婉儿对赵胤乾的称呼,昨日他已听闻永乐公主来到了幽都,遂谨慎地询问:“莫非这位便是尊贵的公主殿下?” 赵婉儿点头确认:“正是本宫。” 范进连忙行礼致敬,赵婉儿则摆手示意免礼,并催促道:“九哥,快说说你的计划吧。” 赵胤乾遂将目光转向农夫,吩咐道:“我有一法,你需秘密行事,将耕牛宰杀后,将其牛皮牛筋悄悄售出。” 农夫面露难色:“殿下,私售耕牛乃重罪,小人实难从命。” 赵胤乾宽慰道:“你无需担忧,本王特赦此事,只需按我所说行事,且务必保密。” 农夫听后,虽心存疑虑,但仍依言退下。 范进不解,遂问:“殿下此举,意在何为?” 赵婉儿抢先答道:“我已知晓,九哥此计,意在诱蛇出洞。” “正是。”赵胤乾点头认可,“下毒之人既然能下此毒手,定会对死去的耕牛去向格外关注,得知其被贩卖后,极有可能会采取行动。” “范大人,若我所料不差,明日他极有可能会借私贩耕牛之名,亲自到府衙来揭发那位农夫,到时候,你便可顺藤摸瓜,将其一举擒获。” 范进听后,仍心存疑惑:“殿下何以如此确信他会如此行动?” 面对范进的进一步追问,赵胤乾自信满满地回答:“范大人,世事如棋,局局新。明日,一切自见分晓。” 夜幕降临,幽都城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 农夫按照赵胤乾的指示,秘密地完成了耕牛的宰杀与贩卖。而这一切,都未逃过那下毒之人的眼睛。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幽都府衙上时,一位神色匆匆的百姓已站在了衙门外。 他正是那下毒之人,眼见自己的阴谋已经得逞,便向官府告发那名农夫私贩耕牛。 范进太守见状,心中已有了几分明了。他按照赵胤乾的部署,不动声色地将此人拿下,并立即展开审讯。 在铁证面前,那下毒之人终于无所遁形,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其作案动机源于数日前那位农夫拒绝出借耕牛给他,这激发了他心中的怨恨与报复之心。 随着真相大白,这场由一头耕牛不幸身亡而引发的风波终得平息。 赵胤乾在此事中展现出的卓越智谋,成为了幽都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佳话。 这一日,大将军府内。 夏侯霸面带喜色,大步流星地踏入赵胤乾的书房。 “殿下,经过日夜赶工,夺命弩终于制成,请殿下过目,并授予末将使用之法。”夏侯霸的声音中难掩激动与自豪。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数名士兵紧随其后,肩扛两大木箱步入,随即一一开启,箱内赫然是崭新的夺命弩与配套的无羽箭头。 赵婉儿公主见状,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她轻步上前,细细打量,眼中满是好奇与不解:“咦,这箭头竟无箭羽?还有...这弩,形态奇特,既似弓又非弓。” 她拿起一把夺命弩,转向赵胤乾问道:“九哥,这究竟是何等新奇武器?” 赵胤乾闻言,起身解释道:“此乃夺命弩,其设计精妙,使用简便,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皆能自如操作,更兼一次能连发五箭之奇能!” 夏侯霸与赵婉儿闻言,皆惊异不已,异口同声:“五支箭?!” 赵胤乾随即转向身着男装的魏雅芝,吩咐道:“小魏,就由你来为他们演示一番吧。” 魏雅芝领命,上前接过夺命弩,手法娴熟地装填五箭,随即移步至书房门外,对准空中掠过的飞鸟。 刹那间,只听得嗖嗖数声,飞鸟应声而落,身上赫然插着五支弩箭。 赵婉儿拍手赞叹:“哇!真是神乎其技的箭术! 夏侯霸亦感慨道:“此弩不仅射速惊人,瞄准亦是大为简便,较之传统弓箭,效能倍增。赵军若得此神器,即便是在马背之上,亦能精准制敌。” 赵婉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拉着魏雅芝的手央求道:“来,快教我如何使用这夺命弩!” 魏雅芝见状,宠溺一笑,便亲昵地手把手教授起来。 夏侯霸在一旁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醋意,轻声提醒:“小魏大人,公主乃千金之躯,还请注意分寸。” 魏雅芝闻言,轻笑一声,调侃道:“婉儿公主,你看夏侯霸将军都吃醋了呢。” 赵婉儿却是不以为意:“管他作甚,我们继续练习!”言罢,又是几箭连发,精准命中院中树干。 正当赵婉儿依偎在魏雅芝身旁,赞叹弩箭之威时,夏侯霸再次开口:“殿下,小魏大人逾越了与公主的界限,请殿下降罪。” 赵胤乾微微一笑,唤道:“小魏,你且过来。” 魏雅芝应声而至,赵胤乾轻轻拔下她发间的玉簪,一头青丝瞬间倾泻而下。 夏侯霸见状,愕然失声:“小魏大人,竟是女子……” 第157章 再赴长安,没带银子 赵婉儿轻声介绍道:“夏侯霸哥哥,这位便是我的王嫂,雅芝姐姐。” 夏侯霸闻此言,恍然大悟,心中释然。 他回想起魏雅芝听闻长安沦陷时的悲愤反应,原来这位俏丽女子竟是自魏国远嫁至赵国的雅芝公主。 他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说:“原来是王妃娘娘,末将先前多有冒犯,请娘娘恕罪。” 魏雅芝温婉一笑,轻声道:“夏将军言重了,隐藏身份实属情势所迫,还望将军谅解。” 此时,赵胤乾适时插话,以玩笑的口吻对夏侯霸道:“夏侯霸,你如今还想让本王治王妃的罪吗?” 夏侯霸尴尬地笑了两声,连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此乃误会一场。” 紧接着,赵胤乾转向魏雅芝,在她耳边低语:“别动,让我来帮你整理发髻。” 魏雅芝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任由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触碰她的发丝,脸颊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不久,赵胤乾手法娴熟地将发簪重新插入她的发髻之中,并细心地为她戴好帽子,轻声宣告:“好了。这样就更显英姿飒爽了。” 随后,赵胤乾转向夏侯霸,神色凝重地嘱咐道:“夏将军,关于王妃女扮男装留于军中之事,还望将军严格保密,切勿泄露。” 夏侯霸郑重其事地点头应允:“末将定当铭记于心,严守机密!” 赵胤乾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递予夏侯霸,沉声道:“这是夺命弩的使用之法,你需尽快筹建一支弩军,并加紧训练。此弩射程远、精度高,定能大幅提升我赵军的战斗力。” 夏侯霸接过图纸,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期待的光芒,“殿下,此弩若能装备我军,实为一大幸事!” 赵胤乾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望向夏侯霸:“夏将军,从今以后,幽都城的安危便托付于你了。” 夏侯霸面露疑惑,问道:“殿下此言何意?” 赵胤乾缓步走向书房门口,目光穿透重重屋檐,投向燕国的方向,缓缓道:“本王需暂时离开幽都。” 夏侯霸闻言,面色微变,连忙提醒道:“殿下,主帅擅离驻地,若被陛下察觉,恐会责罚,还望殿下三思。” 赵胤乾转过身来,目光坚定:“眼下燕国新立,我想去一趟长安,亲自看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家。” 此时,赵婉儿按捺不住好奇心,插话进来,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长安啊,听起来就是个好地方,婉儿还从未去过呢。九哥,你能不能带上婉儿一起去?” 赵胤乾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与无奈:“婉儿,此行非比寻常,我是去探查敌情,而非游山玩水。你留在幽都,有夏将军照看,我才能放心。” 赵婉儿却似未听见般,双手紧紧抓着赵胤乾的衣袖,撒娇道:“不嘛,不嘛!婉儿不怕危险。我不管,婉儿就是想去看看长安是什么样的。九哥,你就带上婉儿一起去吧。” 一旁的魏雅芝,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殿下,燕人对我有灭国之恨,此仇不报,雅芝寝食难安。长安,我也非去不可。我要亲手为父皇,皇兄讨回公道,手刃那燕昭明,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赵胤乾望着眼前这两位执拗的女子,最终妥协:“好吧,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夏侯霸见状,再次提醒道:“殿下,主帅离营之事非同小可,还望殿下慎重考虑。陛下若知,必会问责。” 赵胤乾淡然一笑:“夏将军,此事我自有计较。我走之后,将军府需加强戒备,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如此,便可掩人耳目,确保我的行踪不被泄露。” 夏侯霸闻言,心中稍安,点头应允:“末将遵命。” 他略一沉吟,又问道:“若遇紧急之事,末将该如何联系殿下?” 赵胤乾略一思索,回答道:“长安城南往西十里处,有一隐秘宅院,名曰云麓庄园。若有急事,可派人前往那里寻我。” 夏侯霸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离去,开始着手训练弩军之事。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一辆马车悄然驶出幽都城门,借着月色的掩护,一路向北而去。 马车悠然穿梭于曲折蜿蜒的古道之上,车轮与石子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赵胤乾端坐于一侧,神色淡然,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 赵婉儿则是一脸兴奋与好奇,不时地掀开车帘,让那清冷的月光与夜风一同涌入,带来一丝丝凉爽。 魏雅芝换上了一袭鲜艳的红裙,其温婉气质在夜色与红裙的映衬下更显动人。 “咱们总算离开了赵国的地界。长安城,我来了!”赵婉儿言罢,她缓缓放下帘子,转身面向赵胤乾询问:“九哥,今晚我们该在何处安歇呢?” 赵胤乾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回答道:“婉儿,前方不远处便是平阳关,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找家客栈歇脚吧。” 话音刚落,赵婉儿的神色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糟了,银子!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我带的银子都用光了!这下可怎么办?!”她摸了摸荷包,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几片干枯的花瓣。 “九哥,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应急?”说着,她已经开始动手去搜赵胤乾的衣袋,却发现这位贵公子出门竟也不带分文。 发现赵胤乾身上并无银两后,赵婉儿不禁惊呼出声:“天呐,九哥,你出门怎么也不带点银子呢?这闯荡江湖的常识,你可得有啊!” 赵胤乾闻言,淡然一笑,解释道:“我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有人打点,所以并未养成随身携带钱财的习惯,你懂的。” 见状,赵婉儿又将希望寄托在了魏雅芝身上,她转向魏雅芝,满怀期待地问:“雅芝姐姐,你总该带了点银子吧?” 魏雅芝轻轻摇头,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我向来都是依赖乾哥哥,钱物之事从未操心过,自然也没有随身携带。” 赵婉儿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她叹了口气,“完了,完了,看来我们今晚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赵胤乾淡淡道,“婉儿,不必担心,我身上虽无银两,可这不代表我没有钱啊!” 第158章 路遇劫匪,白衣少年 赵婉儿闻言,她再次细心地在赵胤乾身上搜寻,不一会儿,指尖便触及到了他腰间悬挂的一枚玉佩。 她轻轻将其取下,细细端详着这枚看似普通却又雕工精细的玉佩,其上栩栩如生的双头麒麟图案尤为引人注目。 赵婉儿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仿佛看到了救星,她兴奋地说道:“九哥,你这枚玉佩,触感温润,隐隐散发出淡雅的灵光,绝非世俗之物所能及。若我们将其变卖,定能换取不菲的银两。” 一旁的魏雅芝闻言,目光微转,立刻认出了这枚玉佩的来历——它正是麒麟商号大东家的信物,她曾随赵胤乾前往金陵赈灾时见过其出示过。 赵胤乾见状,缓缓解释道:“这枚麒麟玉佩,乃是我幼时母妃所赠,多年来一直随身携带。虽非世俗财宝,但在江湖中,特别是那些识货的客栈掌柜眼中,其价值足以媲美千金。” 赵婉儿听后,略显犹豫,随即将玉佩归还给赵胤乾,“九哥,既是沈妃娘娘的心意,自当珍视。至于银两之事,我自会另想办法。” 赵胤乾微笑着将玉佩重新挂回腰间,好奇地问道:“婉儿,你打算如何筹措银两呢?” 赵婉儿双手一叉腰,自信满满地回答:“凭我大赵永乐公主的身份,区区银两,自然不难筹措,即便是赊借,也定有人愿意相助。” 赵胤乾闻言,不禁笑出声来,轻声提醒道:婉儿,若不想引火烧身,还是谨慎行事为好。别忘了,我们此刻身在燕国,暴露身份恐生事端。” 赵婉儿略一思忖,随即提出疑问:“九哥,江湖路远,无钱寸步难行啊!不如我们先返回幽都,取些银两再行启程?” 魏雅芝闻言,连忙插话道:“婉儿,我们已近平阳关,且天色渐晚,再折返恐多波折。” 赵婉儿望向魏雅芝,略显忧虑地问:“雅芝姐姐,你就不担心今晚我们会无处安身吗?” 魏雅芝温柔地摇了摇头,安慰道:“婉儿,有你九哥在,我们自会安然无恙,你无需过分担忧。” 赵胤乾亦点头附和,“婉儿,雅芝言之有理。你且安心,我怎会让你们露宿荒野?钱财之事,九哥我自有办法解决。” 赵婉儿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安心,“有九哥这句话,婉儿的心便定了许多。”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骤停,打断了片刻的宁静。 赵胤乾眉头微蹙,冲车外询问道:“何故骤停?莫非已至平阳关?” 车夫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急促而紧张:“启禀殿下,前方被人拦住了去路。” 赵婉儿闻言,心中一紧,随即毫不犹豫地掀开帘幕,只见前方果然聚集了四五十名壮汉,衣衫褴褛,手持刀剑,显然来者不善。 赵胤乾见状神色凝重,判断道:“看此情形,我等怕是遭遇了劫匪。” 言罢,三人迅速下车,准备应对。 赵婉儿心中虽有惊骇,却也迅速镇定下来,只是嘴上仍免不了调侃:“哎!真是倒霉,刚入燕国边境就撞上这等事,咱们这身家,恐怕连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 劫匪们则对三人上下打量,其中一人向首领谄媚道:“王掌门,这几人衣着不凡,必是大鱼!” 另一人附和:“看那公子哥的气质,定是赵国来的富商贵族,油水丰厚。” 为首的劫匪王三大步上前,嚣张地喊道:“小子,识相的就乖乖交出钱财和那两个美人,否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赵胤乾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呵,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她们可不是你能垂涎的。” 此言一出,王三大怒,吼道:“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除了那两个女的,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随着一声令下,劫匪们蜂拥而上,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赵胤乾等人不甘示弱,拔剑相迎,瞬间剑光交错,血染衣襟。 几名劫匪在赵胤乾凌厉的剑法下瞬间毙命。 尽管赵胤乾几人奋勇抵抗,但终因人数悬殊,逐渐落于下风。 那车夫虽为军中勇士,亦难逃厄运,很快倒在了乱刀之下。 不久,赵胤乾三人也被劫匪团团围住,形势危急。 赵婉儿焦急地问:“九哥,咱们被包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胤乾见状,心中一沉,转眸对赵婉儿和魏雅芝说道:“你们二人,速退至我身后。” 魏雅芝不甘落后,一剑斩杀一名劫匪后,“乾哥哥,我要与你并肩作战。” 赵婉儿亦不甘示弱:“九哥,婉儿亦是如此!” 随即,三人再次陷入与劫匪的激烈缠斗之中。 只见赵婉儿被数名劫匪团团围住,尽管她奋力抵抗,但显然已渐感力不从心,情况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中突然响起几声清脆的石子破空声,紧接着是劫匪们痛苦的惨叫声,几名围攻者应声倒地。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何人胆敢暗中偷袭?”王三怒吼,目光在四周搜寻着隐藏的敌人。 就在这时,一名白衣少年如同踏风而来,身姿轻盈地落在马车之巅,单足而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以多欺少,岂是英雄所为?” 听闻此言,王三怒火中烧,咆哮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坏我好事,看刀!”言罢,他身形暴起,携带着满腔怒意,向少年挥出了致命一击。 然而,白衣少年身形灵动,轻松避开了这凶猛的攻势。 ‘嘭’的一声,马车却在这股力量下被劈为两半。 王三见状,心中大骇,不禁回想起自己往昔的江湖地位,如今却沦落到连个小辈都奈何不得的境地,愤恨交加之下,攻势变得更加凶猛,刀法大开大合,力求一击毙命。 但令人惊讶的是,那白衣少年始终只是闪避,未曾还手。 赵胤乾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暗自惊叹,这白衣少年的武艺之高,恐怕在自己之上。 “哼,想当年,老子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即便如今沦为草莽,岂能被你这后生小辈轻视!”王三怒吼着,再次挥刀,这一次攻势更加凶猛,刀光如电,誓要将白衣少年斩于刀下。 正当气氛紧绷至极点,白衣少年终于缓缓开口,吐出了一个名字:“快刀王三。” 王三闻言,冷笑更甚:“小子,既然识得我的名号,还不快束手就擒?”语毕,又是一刀劈出,威势更猛。 白衣少年淡然回应:“王三,我本无意杀戮,何必苦苦相逼?” 王三却是不依不饶:“少说废话,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白衣少年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如此,那我便遂你心愿。”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王三面前,两指轻轻一夹,竟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刀。随后,他轻轻一用力,那柄锋利的大刀竟在他指间断为两截,场面令人震撼。 第159章 庙堂江湖,平阳风波 随即,白衣少年手腕微动,那断裂的刀尖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误地刺入王三的身体,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王三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区区毛贼,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白衣少年环视四周,目光如冰,一抹寒意在眼底掠过,“还不快滚,否则,休怪我无情。” 劫匪们目睹王三的下场,哪还敢逗留,纷纷四散奔逃,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婉儿终于挣脱困境,喘息之间,满眼的感激与敬仰投向那白衣飘飘的少年。 赵胤乾也上前一步,拱手致谢:“多谢少侠出手相救,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少年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在下不过是一介江湖浪子,姓名不足挂齿。” “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言罢,他身形微动,再次脚踏虚空,如同清风拂过,瞬间消失在夜色深处,只留下一道洒脱的背影。 “这人真说走就走,好生奇怪。”赵婉儿轻声感叹。 赵胤乾微微一笑,解释道:“婉儿,这便是江湖。江湖中人,行事往往不拘一格,随心所欲。” 赵婉儿转而看向地上的王三,疑惑道:“九哥,他方才自称快刀王三,此人很厉害吗?” 赵胤乾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快刀王三,我确有所耳闻,他曾是融天派的掌门。融天派以刀法着称,其门下弟子皆擅使大刀,刀法之快、之准、之狠,在江湖中颇有声名。不想如今,一代宗师竟沦为了草寇。” 此时,一直未言的魏雅芝也插话道:“融天派虽不是什么大门派,但曾在我魏朝时期亦算得上一方势力,想不到如今竟沦落到如此田地。” 赵胤乾闻言,眉头紧锁,继续说道:“数月前我便收到边关密报,燕国朝廷正在大力拉拢各大江湖门派,凡是不愿归顺者,皆遭打压甚至铲除。王三之事,或许只是这股暗流中的一朵浪花罢了。” 赵婉儿面露疑惑,向赵胤乾问道:“九哥,我心中不解,燕国既已如此强盛,为何还需拉拢江湖势力?” 赵胤乾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庙堂和江湖,本就相互依存。朝堂之中,有许多上不了明面的事情,往往会借助江湖中人的力量来暗中解决。” 赵婉儿接着说道:“燕人初至云顶大陆,不过短短两年光景,便在此地稳固了根基。九哥,这燕国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令我愈发好奇。” 赵胤乾闻言,神色凝重:“婉儿,这也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今日所遇劫匪,不过是我们这段冒险旅程的开始,往后的路,只怕会越来越凶险。婉儿,你可还愿继续前行?” 赵婉儿点头道,“九哥,我愿往!婉儿知道,欲览世间绝美风景,必要历经风雨!” 赵胤乾微微一笑,轻声道:“既如此,天色已晚,我们需尽快入城。” 此时,赵婉儿注意到一旁破损不堪的马车,不禁忧虑:“九哥,只是咱们的马车已毁,这可如何是好?” 赵胤乾淡然一笑,指向不远处:“平阳关近在咫尺,不过数里之遥,咱们走路前往便是。” 赵婉儿闻言,略显惊讶:“啊?走路?这……” 赵胤乾打趣道:“婉儿,咱们既然是行走江湖,岂有不走之理?” 赵婉儿虽有不情愿,却也只好妥协,俏皮地翻了个白眼:“也罢,那便走吧!” 于是,赵胤乾一行人踩着月色,踏上了前往平阳关的路途。 夜幕低垂,赵胤乾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平阳关城下。 这座与赵国相邻的边陲重镇,即便在夜色深沉之际,也因频繁的商贸往来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赵婉儿望着城门,兴奋地喊道:“平阳关,我们终于到了!” 进城之后,赵胤乾吩咐众人暂且原地等候,自己则因筹措银两之事匆匆离去。 赵婉儿望着繁华的街景,转头对魏雅芝轻叹:“雅芝姐姐,没有钱,这世间的美好仿佛都与我擦肩而过。” 言罢,她略带忧虑地询问:“九哥怎么还不回来?已经去了好一阵子了。他真的能筹来银子吗?” 魏雅芝温柔地安慰道:“婉儿,别急,我们就在这里安心等候。” 饥饿感悄然袭上赵婉儿的心头,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低语:“可是,我真的好饿啊。” 恰在此时,赵胤乾匆匆归来,“走吧,我们先找家客栈,好好吃一顿,再安心休息,明日再启程。” 面对赵胤乾的提议,赵婉儿面露难色:“九哥,我也想啊,但咱们囊中羞涩啊!” 赵胤乾闻言,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笑道:“婉儿,你看这是什么?” 赵婉儿眼前一亮,惊呼:“银子!我们有银子了!九哥,这是哪儿来的?难道你把那玉佩卖了?”她边说边在赵胤乾身上寻找答案,却发现玉佩仍安然挂在他的腰间。 赵胤乾轻描淡写地说:“出门在外,总得有几个朋友照应。” 魏雅芝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已然明了,这应是赵胤乾从城中的麒麟商号取得的钱银。 但她并未点破,只是催促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很快,赵胤乾一行人步入一家客栈。 店内小二热情地迎上前来:“三位客官,是打算吃饭还是住店?” 赵胤乾爽快地回答:“先吃饭,再住店。” 小二连忙引领他们至座位旁,边走边热情地招呼:“贵客,这边请,这边请。” 待众人落座,小二询问起菜单:“请问几位想吃点什么?” “店里好吃的饭菜各来一份!”赵婉儿本欲尝遍店中所有佳肴,却被赵胤乾及时制止:“婉儿,你这样点菜,咱们的银子可不够挥霍。” 他转而向小二点了几道招牌菜:“记好了,八宝土鸡、清蒸鲢鱼、麻婆豆腐、花炊鹌子各一份,再添一瓶麒麟白酒。” “客官,都记下了。”小二应声而去,准备佳肴。 正当此时,邻桌的议论声吸引了魏雅芝的注意。 “平阳关这几日真是热闹非凡,听说是因为平西王即将迎来六旬大寿,连燕国的四皇子都会亲自前来祝贺。”一人低声说道。 另一人则愤慨地提到:“顾成武那个叛国贼子,若非他投降燕国,魏国怎会灭亡?” “嘘,小声点,别惹祸上身!”第三人警告道。 魏雅芝听到“顾成武”的名字,眉头紧锁,她起身走向邻桌,询问道:“请问,你们刚才提到的顾成武,可是前魏朝的平西侯顾成武?”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不安。 第160章 夜闯王府,危机重重 那几人一听魏雅芝提及顾成武之名,如同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地逃散而去。 魏雅芝轻叹一声,重新坐回原位,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恰在此时,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来,打破了片刻的沉寂。 “小二,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魏雅芝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这平西王与前魏朝的平西侯,可是同一人?” 小二闻言,脸色微变,随即谨慎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答道:“几位客官定是远道而来,这事儿在咱们燕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咱们出门在外还是少说为妙,以免招来祸端。”他点了点头,确认了魏雅芝的猜测。 赵胤乾接过话头,进一步询问:“我问你,这位平西王此刻是否就在平阳关内?” 小二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正是,顾将军数日前奉天后之命,已抵达平阳关,负责此地的防务。” “好,我们知道了,你去忙吧。”赵胤乾示意小二退下。 待小二离去,魏雅芝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顾成武,还有燕昭明,竟然都齐聚平阳关,这简直是天赐的复仇良机。” 赵胤乾敏锐地察觉到魏雅芝心中燃起的熊熊怒火,但他清楚,顾成武作为镇守边疆的将领,其身边必然环绕着重重守卫,难以轻易近身。 他便开口劝慰道:“雅芝,复仇之事非同小可,我们需从长计议。好了,我们先安心用饭,吃饱喝足后再细细筹谋。” 赵婉儿亦附和道,“是啊,雅芝姐姐。这里可是平西王的地盘,仅凭我们几人之力,恐难以成事。” 魏雅芝闻言,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赵胤乾他们言之有理,于是勉强点了点头,开始用餐,心中却已暗暗盘算起接下来的行动。 用过饭后,赵胤乾提议道:“雅芝,今日奔波劳碌,大家想必都已疲惫不堪。我们今晚先安心歇息,明日一早我便去打探更多关于平西王和燕昭明的消息。” 魏雅芝微微颔首,“对了,乾哥哥,我们可以试着联系那些仍然效忠于前魏朝的旧部,他们或许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赵胤乾闻言,赞许之情溢于言表,点头赞同。 两人商议完毕,便各自回房休息。 夜色如墨,客栈内一片寂静,只有零星几盏灯火在黑暗中摇曳,大多数房客都已沉入梦乡。 正当赵胤乾准备就寝,一阵急促而慌乱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沉寂。“九哥...九哥,不好了!”门外传来赵婉儿焦急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赵胤乾心头一紧,迅速披上外衣,开门问道:“婉儿,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赵婉儿脸色苍白,急道:“九哥,我方才醒来,发现雅芝姐姐不见了!” 赵胤乾闻言,脸色骤变,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深知魏雅芝的性格,立刻猜到了她的行动。 “这个傻丫头,定是等不及了,独自一人去找顾成武了!”赵胤乾轻叹一声,他的声音里满是对魏雅芝的焦急与深深担忧,让他无法再保持冷静。 赵婉儿闻言,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啊?雅芝姐姐怎会如此冲动?我们不是约定了要慎重行事的吗?” 赵胤乾眸光微闪:“婉儿,你暂且安心留在此处,我即刻动身去找雅芝。” 赵婉儿急切地抓住赵胤乾的衣袖,“九哥,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照应。” 赵胤乾摇了摇头,“不可,顾成武与燕昭明在此地势力庞大,身边必定高手如云,九哥不能让你也置身于危险之中。” “可是...”赵婉儿还想再言,却被赵胤乾打断,“婉儿,无需再言,此事我已决定。” 言罢,他拿起佩剑,身形一闪,从窗户跃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平西王府的庭院中,魏雅芝孤身奋战,以一己之勇对抗着数名精兵强将。尽管她的身影略显踉跄,但剑招却凌厉异常,丝毫不显败势。 “公主殿下,”一旁的顾成武沉声言道,“魏国已不复存在,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魏雅芝一剑挥出,又一名士兵应声倒下,她转眸冷视顾成武,怒道:“皇城一夜之间沦为废墟,魏朝皇室几乎被屠戮殆尽,这一切皆因你而起,顾成武,你便是那罪魁祸首!” 顾成武轻轻摇头,叹息道:“魏国气数已尽,老夫所为,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 “我父皇、皇兄对你恩重如山,你竟如此背信弃义!反倒成了那刽子手!现在,我便要替他们讨回公道。”魏雅芝愤然回应,随即挥剑直取顾成武。 顾成武见状,不得不拔剑相迎,边战边道:“魏雅芝,老夫念及你是先皇遗孤,我才多次手下留情,若你再不醒悟,休怪老夫不顾旧情。” “顾成武,你休要再假惺惺!今日,我必要你血债血偿!”魏雅芝不为所动,攻势愈发猛烈。 顾成武提剑全力抵挡,双方剑光闪烁,交锋愈发激烈。 与此同时,赵胤乾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一处幽静的院落外捕捉到细微的打斗声。他迅速攀上屋顶,只见魏雅芝与顾成武正陷入胶着之战。 然而,战局瞬息万变,魏雅芝不慎失手,长剑脱手而落。随即,数名兵士蜂拥而上,将锋利的刀刃架在了她的颈边。 面对绝境,魏雅芝神色坦然:“顾成武,我既已落入你手,无论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顾成武却意外地收起了杀意,淡淡道:“魏雅芝,算你走运,两日后便是老夫的六十大寿,今日不欲多造杀孽,就让你再多活几天吧。来人,先将她押下去,好生看管。” 此刻,赵胤乾正隐身屋檐之上,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却无力立即插手。 兵士们迅速上前,将魏雅芝押解下去,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赵胤乾的视线中。 “雅芝……”赵胤乾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寻找着可能的解救之策。 他明白,单凭一己之力,难以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府中救出魏雅芝,他需要制定一个周祥的计划。 第161章 神秘杀手,意料之外 在赵胤乾愣怔的瞬间,数名蒙面人犹如鬼魅般跃入院中,迅速将顾成武团团围住。 顾成武面色一沉,冷然喝道:“何方宵小,胆敢在我平西王府撒野!” 一名黑衣人阴冷地回应:“平西王,我家主人有令,要让你的六十大寿变成六十大劫。” 顾成武闻言,不屑一顾:“哼,区区蝼蚁,竟敢妄言!老夫受天后之命,镇守平阳关,麾下雄兵三十万,即便是四皇子亲临,亦需礼让三分。尔等究竟受谁指使,竟敢如此猖狂?” 黑衣人冷笑:“我等虽不敌三十万大军,但此刻您身边护卫寥寥,取你首级,易如反掌。” 言罢,黑衣人长剑出鞘,杀意浓浓,划破夜空,直刺顾成武而来。 顾成武身形灵动一闪,轻易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腰间长剑应声而出,化作一条银色巨龙,与黑衣人缠斗不休。 “刺杀朝廷重臣,其罪当诛!”顾成武怒喝,招式愈发凌厉,每一剑都夹带着不容小觑的内劲,迫使那黑衣人连连后退。 其余黑衣人见状,亦纷纷发动攻势,院内刀光剑影,交相辉映,不少王府兵士不幸倒地。一时间,黑衣人似乎占据了上风。 赵胤乾隐匿于屋檐阴影之中,目光紧锁着下方那群身份成谜的杀手,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 他心中暗自揣测,到底是谁也想要置顾成武于死地?难道是那些前魏朝的忠义之士? 在这样的思绪中,赵胤乾不禁暗自盘算:倘若这群刺客真能成功除掉顾成武,那么他便能利用随之而来的混乱,设法营救出被囚禁的雅芝。 “抓刺客!”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紧接着,一群身着铠甲的王府侍卫冲入了院中,他们手持长枪,气势汹汹,显然是听到了院内的动静赶来增援。 “快,保护顾将军!”领头的侍卫大声呼喝,随即带领众人冲向那些蒙面人。 随着王府侍卫的加入,战场局势瞬间逆转,蒙面人开始显得力不从心。 顾成武趁机加大攻势,剑光一闪,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在黑衣人局势渐显颓败之际,正当赵胤乾准备挺身而出,加入这场激烈的较量时。 忽然间,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仿佛自天际踏风而来,衣袂飘飘,宛如谪仙降临,瞬间吸引了院内所有人的目光。 赵胤乾目光一凝,迅速认出了这位少年——正是那不久前在郊外偶遇,身手不凡的白衣剑客,慕容复。 慕容复的身形如同鬼魅,瞬间跨越了院落的距离,剑光所至,数名王府侍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倒下,场面一时之间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慕容复,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怯懦不敢现身!”为首的黑衣人冷笑,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意外与挑衅。 慕容复面无表情,语气淡漠:“我慕容复行事,从不食言。事成之后,我只想拿到我应得的。” “好,一言为定。”黑衣人点头应允,双方似乎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 随即,慕容复身形一动,如同猛虎般直扑顾成武。 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步步杀招。 顾成武虽是老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敌,也不禁暗暗戒备,全力以赴应战。 “哼,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顾成武嘴上虽硬,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两剑相交,发出“铛”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顾成武虽勇猛,但慕容复的剑法实在太过诡异莫测,每一招都似能洞察先机,逼得他节节败退,逐渐显露疲态。 “好精妙的剑法!”顾成武心中暗自赞叹,同时加紧攻势,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正当此时,赵胤乾终于按捺不住,从屋檐上飞身而下,大喊一声:“我来助你!” 慕容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对赵胤乾的出现并不意外:“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旁观。” 赵胤乾冷笑:“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言罢,他与慕容复一左一右,对顾成武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在两人的夹击之下,顾成武终是抵挡不住,身中数剑,鲜血染红了衣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顾成武喘息着问道,眼中满是不甘与疑惑。 慕容复的回答冷酷而直接:“有人出高价钱,要你死。”言罢,他毫不犹豫地挥剑而出,剑锋直指顾成武的要害。 顾成武见状,试图以金钱作为筹码,“他给你的报酬,我愿十倍奉上……”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剑光一闪,顾成武的身躯瞬间被利剑刺穿,随后他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命呜呼。 院内随之陷入了混乱的漩涡,王府的兵士们目睹主将的惨死,惊恐之余纷纷四散奔逃,然而,黑衣人如同死神的使者,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混乱之中,每一个试图逃脱的身影都被逐一斩杀。 随着最后一名王府兵士的倒下,院内终于恢复了死寂。 慕容复收剑入鞘,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心中并无波澜。 黑衣首领望向慕容复,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慕公子果然身手不凡,连帮手都如此了得。” “以你的身手,何不考虑加入我殿下麾下?长安城中,正需你这样的高手。”黑衣人试探性地邀请道。 慕容复淡淡一笑:“我早已退隐江湖,我躲到燕国,就是想要远离庙堂的争斗。” 随后黑衣人跟慕容复拜别,身形一闪,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赵胤乾望着慕容复,心中五味杂陈:“谢了。”他轻声说道。 慕容复闻言,微微挑眉:“谢什么?” “今日你两度援手,这份恩情,赵乾必当铭记于心。”赵胤乾诚恳地说道。 慕容复淡然一笑,摆了摆手:“赵兄言重了,些许小事,何足挂怀。” “慕兄,你既是江湖中人,又身怀绝技,莫非......是位杀手?”赵胤乾忍不住问道。 慕容复轻轻点头,算是默认,随即欲转身离去。 赵胤乾见状,连忙追问:“那……究竟是谁想要平西王的命?” 慕容复停下脚步,回头望了赵胤乾一眼:“赵兄,知道太多对你并无益处。不过,你可以自己想想,平西王死后,谁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赵胤乾闻言,心中已有了答案。结合谍网影杀传回的情报,他更加确信,此次暗杀极有可能与燕国大皇子燕高旭有关。 燕国内部储位之争激烈,而平西王作为四皇子燕昭明的重要支持者,其死无疑将大大削弱燕昭明的实力,为燕高旭的夺嫡之路扫清障碍。 第162章 后会有期,风云再起 赵胤乾收回思绪,凝视着慕容复,缓缓问道:“慕兄,以你的身手,为何要选择以杀人为生?” 慕容复苦笑回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赵兄,实不相瞒,我生来便是一名杀手,杀人,是我的宿命。” 赵胤乾眸光微沉,“我不信命,没有谁生来就该是恶人,我们会成为什么人,取决于我们今天做出怎样的选择!” 慕容复闻言,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决绝:“于我而言,逃,是我唯一的选择。” 赵胤乾对此深感好奇,继续追问道:“那么,慕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慕容复目光悠远,轻声道:“手持三尺剑,浪迹天涯。” 赵胤乾调侃道,“快意江湖,这听起来不错。但是,慕兄可别忘了,杀手也是人,饿了也要吃饭的。” 慕容复苦笑,坦言道:“我知道,所以每当银钱耗尽,我不得不重操旧业,帮别人杀人来换取酬金。” 赵胤乾仔细打量慕容复,“我看你的模样,不像是嗜杀成性的人。” 慕容复笑道,“哈哈,人心隔肚皮。赵兄,你我才刚相识不久,又岂会知道我过去是怎样的一个人?” 赵胤乾沉思片刻后,抬眸道,“过去是怎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想做一个怎样的人。” 慕容复低头沉思,声音中带着一丝挣扎:“呵,我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我还有机会重新选择吗?” 赵胤乾回道,“种下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浪子回头,永远为时不晚。” 慕容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我懂了。我先行一步,咱们后会有期。”言罢,他身形一动,如同夜色中的风,悄然融入了黑暗之中。 赵胤乾凝视着四周弥漫的血腥气息,深知顾成武的遇害将迅速引来更多的追兵。在这紧迫的关头,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找到魏雅芝。 他毅然转身,疾步穿越曲折的廊道,直至一处厢房映入眼帘,门口几名全副武装的兵士引起了他的注意。 赵胤乾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走向前,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兵士们的警觉。 领头的兵士厉声喝道:“站住!此乃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赵胤乾目光如炬,直接回应道:“我且问你们,方才被捕的女子此刻身在何处?” “乾哥哥,我在这!”一声微弱的呼唤从房内传来,正是魏雅芝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助与期盼。 “雅芝别怕,我这就来救你!”赵胤乾低吼一声,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寒光四射。 兵士们见状,纷纷拔剑相向,一场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 赵胤乾身形矫健,剑法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而致命,几个回合下来,那些训练有素的兵士竟也被他一一击倒在地,纷纷倒地不起。 赵胤乾迅速挥剑劈开房门的枷锁,紧接着一脚踹开房门,只见魏雅芝被粗大的绳索紧紧束缚在地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乾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魏雅芝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 赵胤乾温柔地摇了摇头,笑道:“傻丫头,你遇到危险,我怎能袖手旁观?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魏雅芝望着赵胤乾,眼中既有感激也有歉疚,她轻声问道:“乾哥哥,王府守卫如此森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胤乾环顾四周,意识到时间紧迫,便简短答道:“顾成武已死,此地不宜久留。雅芝,我们先回客栈再细说。” 魏雅芝闻言,惊讶之余又追问顾成武的死因,“什么?顾成武死了?他怎么死的?” 赵胤乾一边解开她身上的绳索,一边解释道:“他被一伙神秘的刺客所杀。” 魏雅芝闻言,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她没想到顾成武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死去。但随即,她的愤怒与快意涌上心头,顾成武背叛魏国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她站起身来,不禁喃喃自语:“会是谁干的呢?” 赵胤乾回道:“是谁干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恶气。” 魏雅芝点头表示赞同:“对,顾成武卖主求荣,死有余辜。”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房外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大批追兵正在逼近。 “快快快!搜查王府,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兵士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更添了几分紧迫。 赵胤乾迅速做出决定:“雅芝,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他拉起魏雅芝的手走出房门,随后两人身形一闪,已跃至屋顶之上,借着错综复杂的屋檐,在夜色中穿梭,如同两道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危机四伏的王府。 待赵胤乾与魏雅芝悄然离去后,夜色下的王府更显沉寂而诡异。 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燕国四皇子燕昭明匆匆步入,目光如炬,直落在已然倒下的顾成武身上。 他怒不可遏,声音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慨:“可恶!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谋害朝廷重臣,简直视我燕国律法如无物!” 紧随其后的是玄铁宗宗主秦西鹤,此人一身玄色长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他蹲下身子,仔细查验着顾成武身上的伤口,手指轻轻划过剑痕,感受着其深浅与走向,随后起身向燕昭明禀报:“启禀四殿下,观此剑伤,锋锐而深邃,非寻常兵器所能为,应是出自江湖人之手。” 燕昭明眉头紧锁,追问道:“秦宗主,依你之见,这剑法可辨出源自何门何派?” 秦西鹤轻轻摇头,神色凝重:“江湖中剑法流派众多,从这些兵士身上的伤口来看,对方显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更为蹊跷的是,平西王身上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剑伤,这暗示着他生前遭遇了至少两名顶尖高手的围攻。” 燕昭明闻言,心中疑虑更甚,他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莫非是前魏朝余孽所为?他们一直对我燕国虎视眈眈,欲图复仇。” 秦西鹤却摇了摇头,反驳道:“殿下言之有理,但若仅是江湖仇杀,对方又如何能知晓平西王的行踪?更何况,能在此等戒备森严的王府内行刺成功,绝非一般的江湖势力所能办到。秦某斗胆推测,此事背后或许有更复杂的庙堂势力在暗中操控。” 第163章 前朝旧臣,从长计议 燕昭明闻言,心中一凛,他深知,能同时掌握平西王行踪与王府守卫情况,绝非易事。 除非,王府之内,早已潜入了敌人的耳目。 这个念头让他不禁脊背发凉,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是说,王府之内,或许已有内应?” 秦西鹤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四殿下英明。如今百官正热议天后选立皇储之事,平西王与您交好,自然成了某些人心中的眼中钉。” 燕昭明闻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愤慨:“哼,此事背后,定和燕高旭脱不了干系。” 秦西鹤接过话茬,语重心长地说:“四殿下为燕国疆土扩张立下汗马功劳,战功显赫,大皇子何德何能跟你争这太子之位?” 燕昭明轻叹一声,道出了自己的顾虑:“但我终究是庶出,在朝中根基浅薄,势单力微。” 秦西鹤却摇了摇头,反驳道:“四殿下此言差矣。您灭亡魏国,功勋卓着,威望已震四方。即便殿下无意争锋,大皇子又岂会轻易放过您?” 燕昭明沉吟片刻,叹息道:“只可惜眼下平西王已死,我如同又断了一条臂膀。” 秦西鹤安慰并提醒道:“不过,四殿下可曾记得,前魏朝那些旧臣中,仍有不少人在长安担任要职。殿下昔日宽仁,未对他们赶尽杀绝,今日他们自当铭记恩德,对您心怀感激。” 燕昭明闻言,似有所悟:“你是说,齐田富?” 秦西鹤点头确认:“正是。齐田富因献城有功,已被天后册封为长平侯,前魏旧臣多以其马首是瞻。殿下若能争取到他的支持,必能壮大自身势力。” 燕昭明神色凝重,但眼中闪烁着决绝:“我本无意于皇位之争,但面对这步步紧逼的杀局,我已别无选择,必须有所行动了。” 秦西鹤见状,提议道,“四殿下,眼下平西王虽死,但平阳关内恐怕还有潜伏在暗处的杀手,依秦某之见,我们不如尽快返回长安,再做打算。” 燕昭明闻言,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秦宗主所言极是,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返回长安!” ...... 客栈内,烛光摇曳,映照出赵婉儿焦急不安的身影。 她不断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伴随着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那几乎要溢出唇边的喃喃自语:“九哥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该怎么办呀?” “九哥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父皇交待啊?” “我要不要出去看看呢?” 内心的挣扎与担忧让她的决定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摆不定。 她猛地停下脚步,仿佛下定了决心,轻声道:“要!那可是我的皇兄!”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脚步再次迈出,带着几分犹豫,“不行!万一我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岂不是给九哥添乱?” 正当她陷入深深的自我纠结之中时,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如同天籁之音,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房门缓缓开启,赵婉儿猛地转身,只见赵胤乾与魏雅芝并肩而入,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长,瞬间温暖了她的心房。 她几乎是飞奔着迎了上去,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九哥,雅芝姐,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差点就要忍不住去找你们了。” 魏雅芝轻轻拍了拍赵婉儿的手背,给予她一丝安慰的力量,笑道:“放心吧,多亏了你九哥及时赶到,我才能毫发无损地回来。”她的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赵胤乾深深的感激。 赵婉儿闻言,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魏雅芝的敬佩:“雅芝姐姐,你刚才……该不会真的一个人去了平西王府吧?那可是龙潭虎穴啊!” 魏雅芝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是的,但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去做。” 随后,她转向赵胤乾,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乾哥哥,你方才提到的慕容复,真的是他杀了顾成武吗? 赵婉儿这才意识到还有更重大的事情需要关注,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平西王……死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赵胤乾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缓缓道出事情的经过:“不错,慕容复就是我们在平阳关外遇到的那名白衣剑客,他此番刺杀的目标就是平西王顾成武。” 魏雅芝闻言,不禁追问:”那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赵胤乾回答道,“为了钱!” 此言一出,魏雅芝与赵婉儿均惊讶地重复道:“为了钱?” 赵胤乾解释道,“实际上,慕容复是一名武艺超群的杀手。” 魏雅芝回过神来,继续追问:“那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赵婉儿率先猜测道:“或许是前魏朝的遗老遗少,意图复仇雪恨。” 魏雅芝却摇了摇头,反驳说:“但魏朝皇室几乎覆灭,何来力量集结他们?” 赵婉儿又提出另一种可能:那可能是江湖中的忠义之士所为。” 赵胤乾冷静分析:“江湖势力虽广,却难以渗透王府的重重防线。” 赵婉儿再次提出疑问:“那么,究竟是谁如此迫切地想要除去平西王?” 赵胤乾目光深邃,缓缓道出:“在燕国朝堂之上,有一人最为迫切地希望平西王消失,那便是大皇子燕高旭。” “顾成武,作为燕国唯一的异姓王,权势显赫,且手握重兵,尤其与四皇子燕昭明关系密切,自然成为了燕高旭的眼中钉。” 赵婉儿闻言,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平西王的死,竟是因为庙堂之上的权力斗争。” 此时,魏雅芝听到赵胤乾提及燕昭明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燕昭明此刻也在平阳关内,这岂不是我们复仇的绝佳时机?” 赵胤乾闻言,神情更加凝重,他语重心长地劝道:“雅芝,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平西王的死,定会让燕昭明加强戒备,行事愈发谨慎。这一次,我们不能再仅凭一腔热血行事,必须从长计议,制定一个万全之策。” 赵胤乾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让魏雅芝心中的怒火与冲动暂时平息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嗯,乾哥哥言之有理,是我太过复仇急切了。” 第164章 野蛮制度,立开万世 面对魏雅芝的满面愁容,赵婉儿轻声细语道:“雅芝姐,我心中有个计策,或可助你复仇雪恨。” 赵胤乾闻言,目光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他询问道:“哦?婉儿有何妙计,愿闻其详。” 赵婉儿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九哥,雅芝姐,婉儿认为平西王之死,源于燕国内部的皇储之争。我们何不以此为契机,推波助澜,让燕国的朝堂更加动荡不安!” 魏雅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领悟的光芒,她轻声确认:“婉儿,你的意思是要利用燕高旭的力量,来对付燕昭明,对吗?” 赵婉儿点头,语气坚定:“正是如此。皇权斗争历来残酷无情,若燕昭明败落,雅芝姐的深仇大恨自可得以昭雪。” 赵胤乾赞叹不已:“好一个借刀杀人的妙计,婉儿,没想到你竟如此聪慧。” 赵婉儿嘴角轻扬,她生于皇家,自幼便沉浸在琴棋书画的雅韵之中,她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我平日里博览群书,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魏雅芝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魏国皇室覆灭的惨痛一幕,她的皇兄魏烨死相惨烈,头颅被燕昭明残忍割下,高悬于长安城门之上。 更令她心如刀绞的是,她的皇嫂们中,有的竟不幸沦为燕人手中的玩物,皇室尊严尽失,命运多舛。 想到此,魏雅芝的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双拳紧握,眼中燃起熊熊的复仇之火。 她猛然转身,目光坚定地望向赵胤乾,“燕昭明那贼子,灭我皇族,此仇不共戴天。乾哥哥,请你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赵胤乾紧紧握住魏雅芝的手,眼神坚定而深情:“雅芝,你放心。此行长安,我定要把燕国庙堂搅得天翻地覆!” 次日清晨,东方天际渐渐泛起和煦的晨曦,赵胤乾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行程。 他们跨越了一片片蜿蜒起伏的丘陵地带,那些山峦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青翠,山间小径时而崎岖陡峭,时而平坦开阔,而伴随着他们前行的,是马车那悠扬而又略带沉闷的吱呀声。 沿途,他们路过了几座古色古香的的城镇,在那里稍作休整后,紧接着,他们又穿越了广袤无垠的平原,最终抵达了繁华的广陵城。 马车悠然驶入城中,街道两旁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赵婉儿按捺不住好奇心,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眼前的热闹景象让她不禁赞叹:“雅芝姐姐,这里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魏雅芝坐在一旁,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 虽已身处改朝换代之后,但对故土周遭的一切依旧了如指掌。 她轻声道:“这是自然,广陵紧邻长安,这里汇聚了四方商贾与百姓,自是热闹非凡。” 赵婉儿转头问向魏雅芝:“雅芝姐,我们距离长安还有多远呢?” 魏雅芝目光微敛,带着一丝回忆的色彩答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再往前便是桂州,穿过桂州,长安便近在咫尺了。” 赵婉儿听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慨之色,她轻叹道:“哎呀!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仿佛昨日我们还在幽都城的喧嚣中,转眼间,已是一个多月的行程了。” 正当此时,一阵刺耳的叫卖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过来看,过来瞧,年轻女奴,仅需三两纹银,便可领回家中!”这声音引得赵婉儿侧目而视。 她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铁笼内囚禁着数名年轻女子,她们衣衫褴褛,却难掩其天生丽质,令人心生怜悯。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赵婉儿的心弦,她愤怒地低语:“这一路上,所见之处皆是贩卖人口的惨象,燕国竟如此不把人当人看!” 赵胤乾听到赵婉儿的愤慨之言,缓缓睁开微眯的双眼,语气沉重地说:“燕国实行的是野蛮的奴隶制度,在这里,底层百姓的命运如同牲口一般,被任意买卖,人权几乎成了一种奢望。” 赵胤乾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沉重与无奈,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穿过车窗的缝隙,仿佛洞穿了表面的浮华,直视着世间背后的苍凉与不公。 他继续说道:“奴隶制之下,百姓被分成三六九等,上层社会的贵族与富商,不断压榨底层的民众,才得以沉浸在无尽的奢华之中。” “而底层的民众,尤其是那些因失去土地或战乱流离失所的人们,往往会沦为奴隶,成为可以随意交易的商品,命运任由他人摆布。” “你们所看到的这些女子,因种种不幸的遭遇,被卷入了这悲惨的境地。她们的家人或许已不在人世,或许正为赎回她们而四处奔波,却往往因势单力薄而难以将她们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在燕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而大多数人只能默默承受,无力反抗。” 魏雅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若非魏国皇室衰败,我魏国子民何至于沦为燕国奴隶?不过,我相信,黑暗之后必有光明,总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改变这一切。”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紧握双拳,愤慨而又坚定地说道:“对!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要为这些无辜的百姓做些什么。” 赵胤乾接过话茬,沉声道:“若天下能归于一统,各国之间的纷争与战乱自会烟消云散。”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赞赏:“九哥,你的想法可真大胆,若能真正实现山河归一,那无疑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赵胤乾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只有这样,百姓才能真正安居乐业。我所追求的太平盛世,是一个没有奴役,没有压迫的世界。” 魏雅芝温柔地插话道:“乾哥哥,这样的全新盛世,我相信你定能实现!” 赵婉儿也紧跟着附和:“九哥,在众多皇兄之中,婉儿始终认为你是最为实干的一位,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婉儿都深信不疑。” 赵胤乾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有些事,总要有一代人去做。而我想要做的,便是为天下生民,开辟万世太平。” 第165章 坐地起价,加倍偿还 当赵胤乾的马车缓缓驶过几名女奴身旁时,那些女子仿佛抓住了希望的稻草,纷纷高呼:“公子,买我!” “买我吧!” 声声凄切,不绝于耳。 赵胤乾心中微动,目光穿透车帘的缝隙,落在那群女子之中。 其中,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林柳柳,恰好与他对视,她的眼神中既有绝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 林柳柳亦抬头回望,那双眸子中虽已习惯了世态炎凉,却仍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此时,赵婉儿的目光落在那些无助的女子身上,她轻抿嘴唇道:“九哥,这些女子如此可怜,要不......我们为她们赎身吧?” 赵胤乾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凝重。 他深知,要彻底改变这些底层民众的命运,废除奴隶制才是根本之道,但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又让他难以忽视。 “婉儿,燕国广袤,如此遭遇的女子数不胜数,我们又能解救多少?”赵胤乾叹息道。 “能救一个是一个。既然被我们遇见了,总不能袖手旁观。”赵婉儿坚定地说。 魏雅芝也附和道:“乾哥哥,雅芝也赞同婉儿的看法。她们正值青春年华,怎可沦为商品,任人挑选?” 赵胤乾闻言,心中有了决断,他向车夫大声喝道:“停车!”马车应声而止,几人迅速下车。 奴隶商贩见状,立即堆笑迎上前来,揣测道:“这位公子可是有意选购女奴?” 赵胤乾微微颔首,商贩见状,便开始夸赞起笼中的女子:“公子真是独具慧眼,这些女子个个心灵手巧,买回去做婢女定能得心应手。”他滔滔不绝地夸赞起这些女子的优点,试图促成交易。 “开个价吧。”赵胤乾直截了当地说。 商贩一愣,随即惊讶道:“公子打算全都要?” 一旁的赵婉儿不耐地催促:“有何不可?” 商贩连忙应承:“自然可以,容我算算……”他迅速清点铁笼中的女子数量,报出价格:“共计二十两纹银。” 赵婉儿闻言,眉头一皱:“方才你还说每人三两,这里有六人,应是十八两才对。你这黑心商贩怎可坐地起价?” 商贩连忙解释:“姑娘息怒,三两纹银是其余女奴的价格,而这位姑娘,”他指向林柳柳,“气质非凡,是我前几日从黑市中高价购得,故需五两纹银。” 赵胤乾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子,递予商贩,豪迈地说:“这些女子,我悉数买下了。” 商贩接过银子,随即从衣襟中抽出几张泛黄的契约,“公子,此乃她们的卖身文书,从今往后,她们便归您所有。” 随后,商贩轻轻开启笼门,女子们鱼贯而出,重获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不速速拜见你们的新主人!”商贩威严地吩咐道。 众女应声而跪,依次报上姓名:“翠心,拜见主人!” “如花,拜见主人!” “百合,拜见主人!” …… 唯有一名女子,林柳柳,倔强地站立,轻启朱唇:“小女子林柳柳……”话音未落,她欲屈膝下拜。 赵胤乾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并示意众人起身,“大家不必如此,都起来吧!”赵婉儿与魏雅芝亦连忙上前,将众女子一一扶起。 紧接着,赵胤乾逐一将卖身契交还至她们手中,众人面面相觑,如花不解地望向赵胤乾,“主人,这是何意?” 赵胤乾微微一笑,解释道:“你们已经重获自由,可以离开了。” 此言一出,众女恍然大悟,心中涌动着感激与喜悦。 如花紧握卖身契,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们自由了!” “多谢公子!” 言毕,众人欲再次跪谢。 赵胤乾摆手制止,语重心长地说:“记好了,你们才是自己的主人。” 随后众人逐渐散去,唯余林柳柳依旧站在原地,目光中满含期待。 赵胤乾误以为她未听见自己的话,便再次提醒:“林姑娘,你已重获自由,请尽快离去吧。” 林柳柳闻言,轻轻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公子,我……我能否斗胆请求您一件事?能否送我去长安?” 赵婉儿闻言,脸色略显不悦:“这位姑娘,我等因怜你境遇,才出手相助,你总不能因此赖上我们吧?” 林柳柳连忙解释:“并非如此,我只是……” 赵胤乾打断了对话,温和地询问:“林姑娘,你为何要去长安?” 林柳柳叹了口气,道出缘由:“实不相瞒,小女子本是前往长安投奔我的伯父,不料途中遭遇劫匪,不幸被掳至黑市,沦为奴隶。” 她稍作停顿,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感激:“但请诸位放心,我伯父在朝中任职,家境还算殷实。一旦我抵达长安,必会加倍偿还今日的恩情。” 言毕,林柳柳又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件,递与赵胤乾,解释道:“这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亲笔信,信中详细说明了我与伯父的渊源及投奔之事。” 赵胤乾接过信件,略加浏览,随后微微一笑,宽慰道:“既是如此,我们正好也要前往长安,便顺路送你一程吧。不过,赎金之事,林姑娘不必过于介怀,我们救你,并非图财。” 林柳柳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多谢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愿他日能有机会相报。” 于是,一行人登上了马车,重新踏上了前往长安的旅程。 车内,赵婉儿与魏雅芝对林柳柳的遭遇表示同情,纷纷安慰她,气氛逐渐变得温馨而融洽。 几日的舟车劳顿后,赵胤乾一行人终于踏入了桂州这片繁华之地。 赵胤乾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他转头笑道:“长安城已近在咫尺,这一路奔波,大家也都累了。我们今晚就先在桂州休整一番,待明日精神焕发,再继续赶路吧!”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拍手欢呼道:“太好了!我一直听闻桂州美食如云,这回终于有机会亲自品尝,一饱口福啦!” 随后,一行人跟随着赵胤乾的步伐,缓缓步入桂州城内。他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感受着这座古城的独有的风情。 赵婉儿更是像个好奇的孩子,一会儿被精美的手工艺品吸引,一会儿又拉着魏雅芝去品尝街边的小吃,忙得不亦乐乎。 第166章 桂州诗会,秦时明月 夜幕低垂,街上洋溢着人间烟火气,十分喧闹。 赵胤乾与林柳柳并肩而行,赵胤乾转眸提议:“林姑娘,若是在此有看上的东西,但说无妨, 我可先替你买下!” 林柳柳轻轻摇头,婉拒道:“赵公子的美意,柳柳心领了。救命之恩已是无以为报,怎敢再劳烦公子破费?” 她话音稍顿,目光温柔地转向赵婉儿,见其眼中闪烁着对周遭新奇事物的好奇光芒,不禁笑道:“看婉儿妹妹这般模样,倒像是第一次出远门。” 赵胤乾闻言,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无奈:“确是如此,婉儿自幼受父亲宠爱,鲜少离家。此番我赴长安经商,她执意相随,倒让林姑娘见笑了。” 林柳柳连忙摆手道:“赵公子言重了,观公子举止间气质脱俗,定非池中之物,家世背景自是不凡。” 赵胤乾谦逊一笑,回应道:“林姑娘谬赞了,我不过是一介微末商人,经营些小本买卖,以求安乐而已。” 林柳柳目光细腻,又注意到赵胤乾的装扮,好奇道:“看赵公子的衣着装束,似乎并非燕国人士?” 赵胤乾点头确认:“林姑娘真是好眼力,我们来自赵国,此番前往长安,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商机可寻。” 林柳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赵公子选择此时来长安,实乃明智之举。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正是大展鸿图之时。以公子的敏锐眼光,定能在长安城收获颇丰。” 赵胤乾闻言,心中暗自期许,口中却谦逊道:“承蒙林姑娘吉言,但愿此行能不负所望。” 赵胤乾此次出行特意化名为‘赵乾’,他巧妙地以商人的身份作为掩护,言行举止间尽显商贾之风,为的就是避人耳目。 就在这时,赵婉儿突然兴奋地指向前方,喊道:“九哥,快看那边,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众人顺着她的指引望去,只见前方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一行人好奇地靠近,赵婉儿好奇地问:“咦,今晚这里怎么会这么热闹呢?” 一旁的路人闻言,热心解答道:“你们有所不知,下个月长安将举办盛大的才子诗会,各州正在紧锣密鼓地选拔魁首赴京参赛呢。瞧,那台上站的,可都是我们桂州的文坛才子。” 赵胤乾顺着路人的指引望向台上,那里十几张桌子一字排开,参赛者正埋头苦思,挥毫泼墨。 赵婉儿好奇地问:“那要是赢得今晚诗会的魁首可有什么奖赏?” 路人笑道:“当然有,而且奖赏可不少。魁首不仅可得千两纹银,还能代表桂州前往长安参加更高级别的才子诗会。更有传言说,若能夺得长安诗会的魁首,还有机会得到天后的亲自召见呢!” 赵婉儿一听有银子可拿,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急切地问路人:“快告诉我们,要怎样才能参赛?” “参赛者只需登上擂台,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诗篇创作即可,今晚是中秋佳节,所以诗会主题定为‘明月’。”路人遗憾地指了指擂台中央即将燃尽的香烛,“只可惜,你们来晚了。你们看,那香炉烧完比赛就结束了。” 赵婉儿闻言,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沮丧地说:“哎,那我们岂不是没机会了?” 这时,魏雅芝轻轻一笑,目光转向赵胤乾,说道:“婉儿,别灰心,只要你九哥愿意一试,或许能创造奇迹呢。” 赵婉儿一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拽住赵胤乾的衣袖,恳求道:“九哥,那可是千两纹银啊,我们可不能跟钱过不去啊!你就去试试嘛!” 赵胤乾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一千两银子,九哥就替你赢回来。”言罢,他身形一展,轻盈地跃上擂台,稳稳落在一张空桌前。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周围才子的议论纷纷,有人嗤笑:“比赛都快结束了,他还来凑什么热闹?” 也有人摇头:“除非是真正的诗仙下凡,否则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写出佳作?” 然而,赵胤乾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站立于桌前,开始来回踱步,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转眸望向那高悬夜空的明月。 片刻的凝视之后,只见赵胤乾嘴角微扬,仿佛灵感如泉涌般涌现。 他轻挽衣袖,提起笔来,挥洒自如,笔尖在纸上跳跃,留下一行行流畅的字迹。 这一幕,不禁让旁观者啧啧称奇。 台下观众的惊叹声此起彼伏:“看那少年,登台未及七步,便已落笔成诗,莫非真是天赋异禀的惊世奇才?” 然而,也有质疑之声夹杂其间:“我才不信,他或许只是故作姿态,意在哗众取宠罢了。” 台上的评委们亦被这一幕所吸引,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真相如何,还需待比赛尘埃落定,方能一探究竟。” 就在此时,一位老者凝视着香炉中缓缓飘落的灰烬,喃喃自语:“纵使此人有经纬之才,只怕这匆匆之间,也难以成就佳作。” 话音未落,一名官差高声宣布:“比赛时间已至,请各位才子即刻停笔。” 赵胤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轻轻放下笔,悠然言道:“还好还好,诗句已成。” 桂州太守望向赵胤乾,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与期待,随即吩咐道:“来人,速将这位年轻才俊所写的佳作呈上来。” 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位少年是否真的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创作出令人瞩目的诗篇。 不久,官差手捧赵胤乾的诗篇,缓缓步至桌前,恭敬地置于案上。 桂州太守目光扫过,只见其上字迹清秀,意境深远,不由自主地朗声吟诵:“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话音刚落,四周变得鸦雀无声,这诗句仿佛穿越时空的界限,将人们瞬间带入了那烽火连天的边塞,令人震撼不已。 桂州太守心中不由得一怔,赵胤乾的这两句诗,虽简短却力透纸背,仿佛在他眼前铺开了一幅冷月照边关的苍凉画卷。 诗中那“人未还”三个字,更是沉重地控诉了古战场的无情和残酷。 他微微一顿,目光再次落在诗篇上,难以自禁地继续往下诵读:“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全诗先抑后扬,从初时的悲凉逐渐转向激昂,诵读完毕,他不禁喃喃自语,“好诗,真是一首好诗啊!可是这秦到底是哪个朝代?还有龙城飞将又是谁?” 第167章 神游太虚,水调歌头 评委席上,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氛围所充斥,众人被赵胤乾的才情所震撼,不由自主地齐声复诵起那句震撼心灵的诗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声音此起彼伏,回荡在会场之中,带着对诗作无尽的赞美与惊叹。 “这首诗意境深远,简直是妙不可言啊!”一位评委激动地站起身,眼神中满是钦佩。 “确是如此,这诗巧妙地融合了边关的孤寂与将士的壮志,让人读来既感悲凉又生豪情。”另一位评委接过话茬,言语间难掩激动。 “只是如此佳作,难道真的是出自这位少年才俊之手?莫非他真是诗仙转世?”人群中,有人半是疑惑半是惊叹地低语。 台上,议论声此起彼伏,众说纷纭,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佳作所震撼。 桂州太守的目光转向赵胤乾,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问道:“这首诗,当真是你方才即兴所作?” 赵胤乾微微点头,神色从容不迫,“是的,太守大人,大家刚才都有目共睹。” “如此佳作,定有诗名相配,不知此诗何名?”桂州太守追问道,眼中闪烁着浓厚的兴趣。 “名曰‘出塞’。”赵胤乾简洁有力地回答,仿佛这二字已足以概括全诗精髓。 然而,太守的疑惑并未因此消散,他继续追问道:“我且问你,出塞诗中提及的秦朝、汉朝,乃至龙城、阴山等地名,在我云顶大陆的历史中似乎并无记载,这又是何故?” 赵胤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太守大人有所不知,这些朝代与地名,实则源自另一个世界,一个与云顶大陆截然不同的存在。” 太守更是追根究底,“另一个世界?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 赵胤乾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醉酒之后,神游太虚,于梦中游历了那片神州大地,亲眼见证了华夏的辉煌与沧桑。” 此言一出,评委席上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他莫不是在胡言乱语吧?什么另一个世界,简直是无稽之谈!”有人大声质疑。 “我看这诗八成是抄来的,否则他如何解释那些云顶大陆上莫须有的朝代与地名?” “对,定是如此!小小年纪,又怎么可能会写出如此苍凉悲壮的诗句?”质疑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会场内再次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 面对众人的质疑与指责,赵胤乾只是淡然一笑,反问道:“你们说我是抄袭,那请问,我究竟抄了谁的?这世上可有与我这出塞一模一样的诗作?”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哑口无言。 的确,他们现在无法找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赵胤乾的抄袭行为,更无法否认这首出塞的独特与卓越。 赵婉儿立于台下,耳闻周遭对赵胤乾诗作抄袭的质疑声四起,不禁双手叉腰,愤慨言道:“岂有此理!这些人分明是嫉妒我九哥才情横溢,才会如此信口雌黄,恶意中伤!” 此时,林柳柳在一旁轻声赞叹:“未曾想,赵公子一介商贾,胸中竟装着家国天下,诗作中尽显壮志凌云。” 赵婉儿听后,随即向台上高声呼唤:“九哥......要不你再写一首,也好堵住他们的嘴!”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响应之声此起彼伏。 “是啊,是啊,再作一首,以证诗才。” “就是,若能在七步之内再次成诗,我等必心悦诚服。” “别妄想了,七步成诗已是难得,岂能轻易再现?除非是天降诗仙,才会有此等能耐!” 桂州太守见状,目光扫过喧嚣的众人,转而向赵胤乾提议道:“赵公子,你方才所作‘出塞’一诗,气势恢宏,本官原欲将其定为今夜诗会之魁。但鉴于众人存疑,本官愿再给你一炷香时间,以‘明月’为题,若能再出佳作,诗魁之位,非你莫属。” 赵胤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从容答道:“好,就依太守大人,不过,一炷香时间太长,我赵乾只需七步。” 桂州太守闻言,不禁摇头轻笑:“年轻人,有傲骨是好事,但切勿过于自负。若你七步之内未能成诗,只怕到时颜面有失啊。” 赵胤乾在台上缓缓踱步,一步、二步、三步……直至五步之后,他停下脚步,抬头凝视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 随后,他目光转向桂州太守,带着几分戏谑请求道:“太守大人,可否赐我一壶佳酿?不喝醉,我的灵感好像难以涌现。” 此言一出,四周才子们顿时议论纷纷,夹杂着质疑与嘲笑之声。 “哼,走了五步便停,我看分明是想拖延时间。” “是啊,写不出诗作就归咎于酒未醉,太狡猾了。” “方才那首出塞怕是也非出自他之手。” 面对众议,桂州太守淡然一笑,吩咐道:“来人,速取美酒一壶。” 不久,一名侍从手捧酒壶轻置桌上,正欲为赵胤乾斟酒,却被他挥手制止:“停,不用这么麻烦,酒呢,要大口大口的喝才过瘾。”言罢,他接过酒壶,径直仰头畅饮,尽显豪迈。 紧接着,“嘭”的一声,酒壶被他猛地掷于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胤乾转身执笔,自信满满地宣布:“诸位且看,此诗,源自九天之上。” 随即,他大笔一挥,于纸上挥洒自如,一行行诗词跃然纸上。 一旁的随从高声诵读:“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此句一出,满座皆寂,众人皆被其意境所吸引。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随着诗句的深入,众人的思绪仿佛穿越九霄,遨游于那不可触及的月宫仙境之中。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诗句一转,悲凉之意油然而生,引人共鸣,让人不禁感慨人生无常。 最终,赵胤乾轻提笔锋,深情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语毕,他微微一顿,全场静默,唯余诗句余音绕梁。 桂州太守赞叹不已,询问道:“此词意境高远,不知可有题名?” 赵胤乾淡然一笑,答道:“水调歌头。” 第168章 桂州诗魁,唯一愿望 赵胤乾话音刚落,评委席上顿时掀起一阵热烈的讨论。 “好一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水调歌头开篇便以宏大的气势叩问苍穹,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一位评委感慨道。 “确实,‘那句高处不胜寒’,意境深远,写得极为精妙!令人回味无穷。”另一位评委附和道。 “借明月寄托无尽相思,此等手法,巧妙至极。太守大人,老夫斗胆提议,应将此诗词定为今晚诗会的魁首!”一位年长的评委向桂州太守提议。 “我赞成!” “我也赞成!”其他评委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闻言,桂州太守微微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本官现宣布,水调歌头’为本届诗会之魁首。”言毕,他转向赵胤乾,吩咐道,“来人,速将赏银呈上。” 随着侍从恭敬地捧上一只精致的盒子,桂州太守亲自上前,轻轻打开,从中取出一张银票,递至赵胤乾手中,并言道:“赵公子,这是今晚诗会特设的奖金,请收好。” 赵胤乾接过银票,目光轻扫其上,只见落款处清晰印着“聚宝银号”的字样,随即他礼貌地回礼道:“多谢太守大人厚赏。” 紧接着,太守又从盒中取出一枚雕刻精美的玉牌,其上镌刻着“桂州诗魁”四个大字,他亲手递给赵胤乾,并鼓励道:“持此玉牌,赵公子可赴长安参加才子诗会,以你的才情,定能在那里大放异彩,一鸣惊人。” 赵胤乾闻言,略显犹豫,轻声道:“我…可以不去吗?” 太守笑道:“自然可以,去与不去皆在赵公子一念之间。若赵公子无意前往,本官自会另寻人选。长安诗会虽好,却也藏龙卧虎,竞争激烈。”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赵公子,我得提醒你,夺得长安诗会魁首者,不仅可获万两黄金,更有可能得到天后召见,乃至封官赐爵,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 赵胤乾闻言,心中不禁一动,思绪飞转。 他若能借此机会潜入燕国朝堂,岂不是可以更深入地了解燕国的情况? 略作思忖后,他欣然接过玉牌,言道:“既如此,这玉牌我便收下了。” 桂州太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若赵公子他日有幸面见天后,还请不忘为本官美言几句。” 赵胤乾点头应允,随后便转身离去,心中已暗暗规划起前往长安的行程。 夜色渐深,诗会的喧嚣已随人群的散去而归于平静。 赵胤乾缓步走到赵婉儿、林柳柳与魏雅芝三人身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赵婉儿率先开口,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九哥,你今晚的表现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七步成诗,而且连作两首,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林柳柳也附和道:“赵公子才华横溢,柳柳自愧不如,心中唯有敬佩。” 魏雅芝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她轻轻挽着赵胤乾的胳膊,笑道:“区区诗词,对于我的乾哥哥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他要是认真起来,整个大燕国恐怕都难有敌手。” 赵胤乾轻轻拍了拍魏雅芝的头,眼神中满是宠溺,随后他从袖中取出那张银票,递给了赵婉儿:“婉儿,这是你的了。你之前说过想要这千两银子,九哥说到做到,替你赢回来了。” 赵婉儿看着手中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犹豫起来:“九哥,这真的是给我的吗?可是,这毕竟是你凭借自己的才华赢来的,我……” 赵胤乾打断了她的话,轻轻地将银票塞进她的手中:“傻丫头,九哥的东西就是你的,再说了,你现在先拿着,等回了上京,你再还给我也行。” 赵婉儿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好啊,九哥,等回到上京,我一定加倍还给你!” 魏雅芝在一旁笑道:“哎呀,婉儿,你就别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去长安呢。” 赵胤乾点头赞同:“雅芝说得对,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前往长安。”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和,随后便跟随赵胤乾的脚步离去。 两日之后,晨光熹微,赵胤乾一行人的马车缓缓穿过了长安城的巍峨城门。 赵婉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掀起车帘一角,目光所及,长安城的繁华景象竟超乎她的想象,不禁脱口而出:“这长安城,竟然比我们的上京还要繁盛几分。” 林柳柳坐在一旁,轻声解释:“婉儿姑娘有所不知,数月前,长安城曾遭受赵军神秘火器的重创,城墙几近崩塌成废墟。幸得天后决定迁都于此,平西侯倾力修缮,才有了今日这番繁华景象。” 赵婉儿听后,目光转向赵胤乾,眼中满是惊异与敬佩。 她虽在宫中略有耳闻兄长率军援助魏国之事,却未曾料到战况如此惨烈,尤其是那传说中的红衣大炮,其威力可毁天灭地,令人咋舌,而她至今未曾亲眼目睹。 “原来如此,难怪这城墙看起来如此崭新。”赵婉儿感慨道。 话题一转,林柳柳提及了平西侯的遭遇:“说到这位平西侯,听闻他上个月在平阳关遇刺身亡,真是世事无常。” 魏雅芝听后,愤慨之情溢于言表:“顾成武那等卖国之徒,死不足惜!” 林柳柳点头赞同:“嗯,确是如此,若非他勾结外敌,魏国或许不会亡。”言毕,她转而看向赵胤乾,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林姑娘似乎对魏国颇有感情?”赵胤乾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探究。 林柳柳苦笑道:“实不相瞒,柳柳过去曾是魏人。”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但柳柳觉得,无论身处哪个朝代,老百姓心中唯一的愿望,不过是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而已。” 赵胤乾闻言,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么,依林姑娘之见,如今的燕国,是给了百姓更安稳的生活,还是将他们推向了更深的苦海之中?” 林柳柳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道:“昔日身为魏民虽辛劳,但生活尚能自主;而今身为燕人,却时常担心沦为他人之奴,命运不由己。” 第169章 长安寻亲,才子诗会 林柳柳的话语刚落,赵婉儿便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据史料记载,奴隶制在云顶大陆早已于五百年前被废除,现在,忽然从海上冒出一个燕国来,还把这种野蛮的制度带了回来,云顶大陆的天又要变了。” 林柳柳闻言,眼眸中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恐惧,仿佛触及了深埋心底的伤痛记忆。 她声音微颤,缓缓道出:“奴隶制度之下,人失去了最基本的自由与尊严,可随意被买卖和杀害,甚至其后代亦难逃宿命,世代为奴,这真是一种吃人的制度。” 见状,魏雅芝温柔地安抚道:“林姑娘,请放宽心,我们已到长安,等你到了林府,自然就有了依靠。” 林柳柳轻轻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一路上多亏有你们相伴,我才得以顺利地来到长安,待我见过我的伯父,定当重谢各位的恩情。” 赵胤乾闻言,淡然一笑,摆手道:“林姑娘言重了,此等小事,何足挂齿。我们不过是尽了些许绵薄之力罢了。” 正当此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公子,林府已到。” 赵胤乾随即起身,掀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楣之上,“林府”二字金光闪闪,赫然在目。 他转头对林柳柳说:“林姑娘,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紧接着,众人步出马车,立于林府门前。 门口一名侍从见状,上前询问:“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林府门前,不得随意泊车,请速速离去。” 林柳柳上前一步,温婉答道:“我们是来寻亲的。” 侍从闻言,面露疑惑:“寻亲?莫非是找林大人的?” 林柳柳点头确认:“正是,我来找林伯伯。” 侍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还林伯伯?哼,怕是又来个攀亲的。我家林大人官至礼部尚书,位高权重,岂是你们这等寒微之辈能轻易攀附的?赶紧速速离去,莫扰了我家大人的清静。” 赵婉儿闻言,怒不可遏:“你这侍从怎可如此无礼?林姑娘历尽艰辛,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只为投奔亲人,途中还险些遭遇不测,你怎可恶言相向?” 侍从不为所动,冷声道:“林府规矩,门前不得停留,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言罢,手已暗暗握住了腰间佩刀的刀柄。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赵婉儿正欲拔剑相向,“想打架是吧?来啊,谁怕谁!” 林柳柳却轻轻拉住了她,叹息道:“婉儿姑娘,罢了,我与林伯伯多年未见,或许他早已不记得我了。” 赵婉儿坚持道:“林姑娘,你千辛万苦至此,怎能轻易放弃?即便他不认你,我们也应亲耳听他一言。”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一位身着华丽锦服的老者缓步而出,众人纷纷侧目。 随从们立即行礼,齐声道:“参见周管家。” 周管家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询问道:“此处何故喧闹?” 一名随从上前禀报:“周管家,这几人自称是林大人的远亲,我正欲将他们驱离。” 周管家闻言,目光转向林柳柳等人,上前询问道:“哦,哪位是林大人的亲戚?” 林柳柳鼓起勇气,应道:“是我。” 周管家继续追问:“林大人与你是何关系?” “他是我的伯父,只是我与他也已多年未见。”林柳柳回答中带着一丝忐忑。 周管家眉头微皱:“不知姑娘可有凭证?” 林柳柳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函,双手呈上:“这是家父留给我的亲笔信,还请周管家能转交给林大人过目。” 周管家接过信函,微微颔首:“诸位请稍候,我即刻进去通报。”言罢,转身步入府内。 片刻之后,林清山缓缓步出府门,周管家紧随其后,显得格外庄重。 林清山环视四周,温和地询问:“请问哪位是柳柳侄女?” 林柳柳闻声望去,尽管时光荏苒,十年未见,但她依旧能从林清山的面容中辨认出幼时记忆中的那份亲切。 她轻声回应:“林伯伯...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清山闻声上前,眼神中满是关切:“柳柳,你父亲留下的信函我已收到,未曾想他竟匆匆离世,他...究竟是如何走的?” 林柳柳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轻声道:“父亲长年受肺疾所困,年初立春之际,病情骤然恶化,终是离我们而去。” 林清山闻言,语气更加柔和:“柳柳,你且放宽心,我们本是一家人。今后在长安,伯父定会将你视作己出,如亲生女儿般照顾你。” 林柳柳感激地行礼:“多谢伯父。” 随后,林清山的目光转向林柳柳身旁的几位年轻人身上,问道:“柳柳,这几位是?” 林柳柳一一介绍:“伯父,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婉儿姑娘,这位是雅芝姑娘,而这位是赵乾公子。” 提及赵乾,林清山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哦?可是那位以‘水调歌头’夺得桂州诗魁的赵公子?” 林柳柳点头确认:“正是他。” 林清山转向赵胤乾,赞许道:“赵公子的佳作‘水调歌头’已传遍长安,林某也是极为欣赏。” 赵胤乾谦逊一笑:“林大人过誉了,不过是随性之作,让你见笑了。” 林柳柳补充道:“伯父,赵公子于我还有救命之恩。在前往长安途中,我不幸遭遇劫匪,被掳至黑市。幸得赵公子仗义相救,将我从黑市中赎出。” 林清山听后,神色更加郑重:“赵公子不仅才情出众,更对我家柳柳有救命之恩,林某感激不尽。请赵公子务必赏光,到府中一叙,让我略备薄酒,以表地主之谊。” 赵胤乾礼貌回应:“多谢林大人盛情相待,那我们便叨扰了。” 言毕,一行人踏入了林府的大门。 林清山亲自引领赵胤乾一行人穿过曲折的回廊,随后来到了一处雅致的会客厅。 “赵公子,请上座。”林清山客气地邀请道,脸上洋溢着诚挚的笑容。 赵胤乾也不客气,微笑着点头致谢,随后在林清山的安排下落座。 一番寒暄之后,林清山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问道,“赵公子此来长安,莫非也是为了参加那才子诗会?” 第170章 云麓庄园,巧遇影杀 赵胤乾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显然不愿泄露他造访长安的真正意图。 于是他开口道,“林大人所言极是,听闻此次的长安诗会盛况空前,四方才俊纷纷汇聚于此,这等盛会,我能参与其中,实属生平幸事。” 林清山闻言,笑容可掬地表示:“赵公子过谦了,实不相瞒,这次诗会正是由老夫亲自主持。赵公子才华横溢,定能在诗会上大放异彩,一鸣惊人。” 他稍作停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近日朝堂上传来消息,天后亦有意亲临诗会。若赵公子能夺得诗会魁首,或许能借此东风,平步青云,到时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胤乾淡然一笑,谦逊道:“林大人谬赞了,我只不过是一介商贾,能赚得几两打发凡夫俗子的碎银罢了,入朝为官岂敢奢想。” 话音刚落,他眉头微蹙,脑海中闪过与燕昭明的数面之缘,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遂试探性地问道:“林大人,不知除天后外,其他皇室成员是否也会出现在诗会上?” 林清山答道:“这是自然,若天后亲临,皇子公主们亦会随行。” 赵胤乾随即询问:“林大人,请问这才子诗会何时开始?” “赵公子,诗会将在两日后的白鹿书院举行。”林清山答道。 赵胤乾点头表示知晓,“好的,林大人,我记下了。” 晚宴过后,林柳柳亲自送赵胤乾一行人至马车旁。 赵胤乾掀开帘子,温言相告:“林姑娘,送到这里即可,请回吧。” 林柳柳温婉一笑,道:“赵公子,若日后在长安有何需要,可随时来林府找我,柳柳定当尽力相助。” 赵胤乾感激地回应:“林姑娘好意,赵乾铭记于心。若我们真在长安遇到了什么麻烦,定会登门求助。” 两人相视一笑,林柳柳道:“好啊,那我们便一言为定。” 说完,赵胤乾轻轻放下车帘,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启动,逐渐远去,留下林柳柳在原地目送,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 在马车内,赵婉儿轻声问道:“九哥,你真的打算参加那场才子云集的长安诗会吗?” 赵胤乾微微颔首:“当然,我不仅要参加,更要力争诗会魁首。” 魏雅芝面露忧虑,轻声细语:“可是乾哥哥,若是在诗会上不慎被齐田富或燕昭明认出,你恐怕会陷入险境。毕竟,齐田富降燕后已受封为‘长平侯’,他极有可能也会出席诗会。” 赵胤乾理解她的担忧,温言宽慰:“雅芝,此事我自有应对之策,你不必过于担心。” 赵婉儿好奇地追问:“九哥,莫非你参加诗会,是冲着那万两黄金的奖赏而去?” 赵胤乾微微一笑,解释道:“婉儿,赏金只是其中的缘由之一,毕竟我们在长安游历,可都处处需要银子呢。” “那还有何缘由?”赵婉儿追问。 闻言,赵胤乾的眼神变得深邃:“我想要借此机会深入燕国庙堂,把长安城搅个天翻地覆。”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九哥,这听起来颇为好玩呢。” 赵胤乾收敛笑容,正色道:“婉儿,别忘了我们现在身在敌国,行事必须谨言慎行,切莫轻举妄动。” 赵婉儿连忙点头:“哦,我明白了。” 话锋一转,魏雅芝询问起他们在长安的落脚之处:“乾哥哥,既然我们要在长安城暂住些时日,那哪里才是我们的安身之所呢?” 赵胤乾沉吟片刻,随即掀开马车帘幕,对车夫吩咐道:“车夫,往西行十里,那里有一处宅院,今晚我们便在那里歇脚。” 车夫应声答道:“遵命,公子。”随后,马车调转方向,向西疾驰而去。 魏雅芝继续问道:“乾哥哥,我们这是要回云麓庄园吗?” 赵胤乾轻轻颔首:“正是。” 赵婉儿好奇地追问:“云麓庄园?名字倒是挺雅致,难道这宅院是九哥在长安的私产?” 赵胤乾淡然一笑:“可以这么说吧。” 赵婉儿拍手笑道:“那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又能省下一大笔住宿的开销了!” 片刻之后,马车悄然停稳,赵胤乾一行人稳步下车,随后慷慨地给予车夫一锭银子以示酬谢,车夫便匆匆离去。 赵婉儿目光聚焦于眼前的宅邸,只见门楣之上悬挂着“云麓庄园”四字牌匾,字迹放荡不羁。 她不禁赞叹道:“此处闹中取静,选址别具匠心。九哥,你的眼光果然独到!” 此时,魏雅芝注意到宅院内似有微弱的灯火闪烁,疑惑地说:“你们快看,院子里似乎有人影在走动。” 赵婉儿闻言望去,果然发现几处房间透出光亮,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忧虑:“糟了,糟了,这宅子长久无人居住,恐怕已被他人占据了。” 她转而急切地向赵胤乾询问:“九哥,你带房契了吗?” 赵胤乾轻轻摇头,笑道:“房契那种东西,我怎会随身携带?” 赵婉儿闻言,更是焦急:“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呢?没有房契,我们如何向人证明这宅子是我们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大门突然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只见影杀带着几名暗卫从院内走出,看到赵胤乾的瞬间,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帅!您怎么突然来到长安了?” 赵胤乾一眼便认出了影杀,辽东一行后,他便命影杀留下监视燕军动向,未曾想今日在此重逢。 影杀和暗卫们立刻肃立,恭敬地行礼道:“属下参见大帅!” 赵胤乾轻轻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随后目光转向影杀,询问道:“影杀,你怎会在此地现身?” 影杀恭敬地回答:“我先前遵大帅之命,原留守在辽东,紧盯燕军的动向。随后,燕军覆灭了魏国,迁都长安,我亦随之转移至此。前几日,我发现月婵大长老的旧居竟被燕人占据,便不惜重金将其赎了回来。” 赵胤乾点头道,“影杀,你做得很好!” 他稍作停顿,语气转而凝重:“我此行回长安,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影杀,我们谍网在长安布置的暗哨,是时候让它们重新运转起来了。” 影杀领命,应声答道:“遵命,大帅。” 一旁的赵婉儿目睹此景,心中疑惑丛生:“大帅?谍网?九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的目光在赵胤乾与影杀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更多线索。 第171章 栽赃嫁祸,天后月姬 赵婉儿稍作停顿,她心中对“谍网”这一神秘而强大的杀手组织略有所知。 于是,她带着一丝好奇与试探问道:“莫非那令世人闻风丧胆的谍网,竟是出自九哥你之手?” 赵胤乾淡然一笑,轻轻点头确认:“婉儿,被你猜对了。” 赵婉儿闻言,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九哥,你是说,在长安为质的那些年里,你竟悄悄地建立了这样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 赵胤乾微微颔首,语带深意:“呵,在长安城那虎狼之地,若无几分手段,又怎能安然度过十年风雨。” 赵婉儿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九哥,这听起来颇为刺激,我也想加入你的谍网,成为一名杀手。” 赵胤乾却严肃地摇了摇头:“刺激?杀手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随时可能面临生死考验。婉儿,你的武艺尚浅,来了只会白白送命。” 赵婉儿不甘示弱,反驳道:“婉儿以为,武艺并非唯一取胜之道,智慧同样能致敌于死地。若论智谋,我未必不能胜任。” 赵胤乾见状,心生考验之意,遂问:“好啊,婉儿,那你且说说,若要对付长安城中的长平侯齐田富,你有何良策?” 这时,魏雅芝插话进来,脸上满是担忧:“乾哥哥,你可别真让婉儿去冒险刺杀齐田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叫我怎能心安?” 赵婉儿却显得格外坚决:“雅芝姐放心,我们既已是一家人,你的仇便是我的事。长平侯,我必替你除之!” 赵胤乾提醒道:“婉儿,长安不同于平阳关,这里是燕国的皇城,戒备森严,刺杀齐田富的难度可是远胜于昔日刺杀顾成武。” 赵婉儿点头表示理解:“九哥所言极是,我自然知晓其中利害。硬碰硬绝非上策。” 她略一思索,转而向魏雅芝询问:“雅芝姐,我问你,齐田富在长安城可有什么敌人?” 魏雅芝缓缓道:“论及仇怨,齐田富因率兵屠戮顾成武满门而与顾家结下深仇,顾成武无疑是他的死敌,只可惜,顾成武本人已不在人世。” 影杀适时插言,声音中带着几分隐秘:“据暗卫最新情报,那场浩劫中,顾家尚有一脉幸存——顾成武之子顾祝同,此刻正在长安城中。”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自信满满地说:“九哥,该怎么对付长平侯,我想到办法了!” 赵胤乾目光转向赵婉儿,饶有兴趣地问:“哦,说来听听。” 赵婉儿自信满满地解释道:“此计名为‘栽赃嫁祸’。顾祝同若得知父亲之死,定将承袭爵位并寻找真凶。我们可将顾成武之死嫁祸于齐田富,激化两家旧恨。如此一来,顾祝同自会主动向齐田富寻仇。” 赵胤乾点头认可,随即提出疑问:“婉儿,此计虽妙,但如何让顾祝同深信不疑,认定齐田富是幕后黑手?” 赵婉儿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真亦假时假亦真,正是此计精髓。我们可借谍网之名,散布流言,称顾祝同之死与谍网有关,再巧妙留下线索,指向齐田富为幕后黑手。即便顾祝同不信,心中也会起疑。” 赵胤乾闻言,不禁笑道:“好一个‘真亦假时假亦真’,看来我的谍网又要背锅了。” 魏雅芝赞许地望着赵婉儿,笑道:“婉儿,你这计策确是精妙。这样一来,我们就可静观其变,坐收渔利。” 赵胤乾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向影杀吩咐道:“影杀,栽赃嫁祸一事,便交予你来操办。切记,留下的破绽越少越好,这样才能让顾祝同深信不疑。” 影杀躬身领命:“大帅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 赵婉儿见状,俏皮地提醒道:“九哥,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继续商议,总不能一直这样站在门口吧?” 赵胤乾闻言,微笑道:“婉儿说得是,走,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我在长安城的宅邸——云麓庄园。” 言罢,一行人便步入云麓庄园,院内景色雅致,彷佛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夜幕低垂,只见几株桂花树傲然挺立,花香袭人。 两日之后,白鹿书院门前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今日的才子诗会齐聚了四方才子,长安城的读书人无不争相目睹这场文化盛宴。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位身着洁白长袍、佩戴半截银色面具的少年脱颖而出,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此人正是赵胤乾,为了避免在诗会上被燕昭明与齐田富识破身份,他精心乔装了一番。 当他行至书院门前,正欲踏入,却被一名守卫礼貌地拦下:“请止步,今日白鹿诗会,唯有各州诗魁方得入内,敢问公子来自何方?” 赵胤乾不慌不忙,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牌,轻声答道:“桂州。” 守卫接过玉牌,其上赫然刻着“桂州魁首”四字,他顿时神色恭敬,躬身行礼:“原来是赵公子,林大人有令,若赵公子驾临,务必礼遇,请入内。” 此言一出,周遭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他就是桂州诗魁,难怪一露面便得林大人青睐。” “听闻他七步之内便能成诗成词,这等才华,简直就是诗仙再世啊。” “是啊,今日这白鹿诗会汇聚了天下才子,定会有更多佳作问世,真是让人期待。” 赵胤乾对这些赞誉充耳不闻,径自步入书院。 然而,就在他刚跨过门槛之际,一阵威严之声自背后响起:“天后驾到!”众人闻讯,纷纷俯首跪拜,以示敬意。 随后,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缓缓驶来,两侧宫女手提花篮,沿途抛洒花瓣,犹如仙女降临。 紧接着,车队停驻于书院门前,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自銮驾中优雅步出,她便是燕国的天后——月姬,同时也是大皇子燕高旭的养母。 月姬虽年过四旬,但容颜依旧风姿绰约,别有一番韵味。 她轻盈地步入书院,当与赵胤乾擦肩而过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微微侧转,仿佛要穿透那半截银色面具,直视其真容。 赵胤乾感受到来自月姬的威压,不由自主地低头躬身,只觉一股淡雅的香气萦绕鼻尖。 “你是何人?”月姬的声音清冷而威严。 赵胤乾恭敬答道:“在下桂州诗魁,赵乾。” 月姬听后,露出赞许之色,“朕听说过你,赵乾。你写的那首水调歌头,朕甚是喜欢。” 赵胤乾闻言,连忙躬身致谢:“多谢天后抬爱。” 月姬继续追问:“朕问你,你为何以面具遮脸,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霸道。 第172章 换个玩法,人生如梦 赵胤乾假装无奈道,“不是小民不肯,而是不敢。” 月姬闻言,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有何不敢?朕乃大燕国的天后,又不是什么女魔头。” 赵胤乾解释道,“天后容禀,小民佩戴面具,实有不得已之苦衷。” 月姬追问道,“哦?有何苦衷?” 赵胤乾叹了口气,缓缓道,“昨日与人切磋武艺,不慎面容受损,虽经救治,但仍留下难以磨灭的疤痕。小民唯恐污了天后之眼,故而选择以面具遮面。” 月姬听后,略显意外道,“哦,你竟还会武艺?” 赵胤乾回答道,“行走江湖,总要会些剑术自保。” 月姬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道:“既然如此,你便继续戴着面具吧。赵乾,朕期待着你的新作。”言罢,她轻移莲步,缓缓向里走去。 赵胤乾高声致谢道,“赵乾,谢天后隆恩。” 月姬之后,大皇子燕高旭与四皇子燕昭明紧随其后,二人未做停留,径直掠过赵胤乾身旁。 唯独九公主燕笑笑,在赵胤乾面前驻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哎呀,多俊的一张脸,可惜毁了。丑八怪,接下来的诗会可得加把劲哦!”言笑间,她亦步入内殿。 赵胤乾心中虽有不满,却也隐忍未发,从九公主的装扮中,他已隐约猜出她的尊贵身份。 此时,一位紧随其后的才子悄然靠近,低声告诫:“方才那是燕国的九公主,可千万不要招惹她。” 赵胤乾疑惑问道,“此言何意?” 才子环顾周遭,压低声音道:“据传,她身边的侍从没有能侍奉超过一年的。” 赵胤乾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追问道:“这又是何故?” 才子轻叹一声,解释道:“听说啊,但凡稍有差池,或是服侍未能令她满意,便会遭其严惩,顷刻间便性命不保。” 赵胤乾听后,心中不禁一震,未曾想这看似娇俏可人的面容之下,竟隐藏着如此刚烈暴戾的性格。 片刻之后,众才子步入白鹿书院厅堂,各自落座。 月姬端坐于大厅中央,目光转向礼部尚书林清山,轻声吩咐:“林大人,开始吧。” 林清山闻言,躬身一礼,应道:“遵命。”随后,他整理衣襟,朗声道:“来人,将诗题卷轴呈上!” 话音未落,一名侍卫手捧着精致的木盒步入厅中。 林清山接过木盒,从中取出一卷精心封存的白色卷轴。他轻轻地揭开其上覆盖的蜜蜡封印,缓缓展开卷轴,朗声宣布道:“本次白鹿诗会,主题定为‘江山’。” 他稍作停顿,继续宣布:“现在,我宣布,白鹿诗会正式开始,时限为一炷香。”言毕,一旁的宫女迅速上前,点燃了香炉中的檀香,袅袅青烟随即升起。 众才子见状,纷纷提笔在手,陷入沉思,想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写出最佳的诗作。 正当此时,月姬突然起身,打破了厅内的宁静:“慢着,今日这诗会,朕想换个玩法。”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纷纷抬头,目光聚焦于月姬身上。 月姬继续说道:“朕欲以速度决胜负,谁能在一炷香内最先完成佳作,便为白鹿诗会的诗魁。” 此言既出,厅内顿时响起一阵低语,才子们面露惊讶与兴奋之色。 “陛下这是要考验我们的即兴创作之才啊!” “不错,看来此次诗会,不仅要拼才情,更要拼速度了。” 众人议论中,一场精彩绝伦的诗会即将拉开序幕。 紧接着,一名少年毅然起身,恭敬言道:“启禀天后,曹子建心中已有诗作,愿献于众人。”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四起。 “那不是曹府的公子曹子建吗?早有耳闻他有七步成诗之能。” “如此看来,今日这诗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啊!” 随即曹子建大笔一挥,在纸张上挥洒笔墨。 一名内侍紧随其后,高声诵读:“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辈登临正风华。”此言一出,天后月姬轻轻点头,面露赞许之色。 曹子建嘴角含笑,笔下生风,续道:“一朝英雄拔剑起,提枪跃马破苍穹。” 话音未落,四皇子燕昭明已赞不绝口:“好诗!果真是一首好诗啊!” 殿内随即响起一片低语,皆是对曹子建才情的赞叹。 “确是佳作,把我们燕国少年的英雄气概都写出来了!” “是啊,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能写出如此佳作,看来今日这白鹿诗魁之位,非曹子建莫属!” 月姬亦开口赞许道,“曹子建,你这首诗确实写的不错,如今我大燕国新朝初立,正需要你们这些少年才俊为朝廷尽心尽力。” 此时,大皇子燕高旭的脸色极度难看,他心里清楚曹子建与燕昭明交情匪浅,若曹子建夺魁,无疑将壮大燕昭明的势力。 他急忙插话:“母后,这诗会才刚刚开始,精彩还在后头呢!” 燕昭明淡然道,“皇兄,这七步成诗之才可不是人人都有啊!方才母后可说了,要以速度定胜负。” 月姬扫视众人道,“你们都是来自四方的才俊,如今我燕国新立于云顶大陆,特设此白鹿诗会,意在寻觅才华横溢的文墨之士,归入我燕国麾下。不论诸位是来自赵国还是梁国,只要诗才超越曹子建,我燕国必当委以重任。”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一时静谧无声,众人皆陷入沉默。 曹子建轻笑,语带戏谑:“若诸位能得一炷香时辰细细雕琢,或许真能写出比我更好的诗作,只可惜,今日的诗会,也拼速度。” 燕昭明正欲接言,“母后,若无人应答,今日这诗魁......” 还没等他说完,赵胤乾打断他道,“人生如梦......我的诗作,也好了。”语毕,他轻轻搁下手中之笔,显得胸有成竹。 原来,在曹子建挥毫泼墨之际,赵胤乾亦已悄然提笔,默默耕耘,直至此刻方显真章。 九公主燕笑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看似不起眼的‘丑八怪’,倒真有几分出人意料的才情呢。” 林清山满怀激动地迈步向前,目光紧锁在赵胤乾的诗作之上,瞬间怔住,口中不由自主地低语:“好一个‘早生华发’……真是神来之笔。” 天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随即吩咐道:“林爱卿,快,将赵乾的诗作诵读给朕听听。” 第173章 周郎赤壁,醉酒狂诗 林清山闻言,立即躬身行礼:“卑职谨遵吩咐。” 随后,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赵胤乾的诗稿,略微调整呼吸,缓缓吟诵开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瞬间沉寂,纷纷被这大气的开头所震撼。 ...... “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话音刚落,众人心中不禁疑惑,诗词中提到的周郎是谁?赤壁又是哪里?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诗句继续响彻殿内,字里行间透露出无尽的沧桑和悲凉,勾起了在场众人对英雄豪杰的无限感慨。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一句更是气势磅礴,将战场上的智勇与瞬息万变展现得淋漓尽致,就连天后月姬听后也不禁面露惊容,仿佛被那诗中描绘的周郎之才情与气魄深深震撼。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林清山念至最后,语调中满含苍凉与超脱。 月姬轻声呢喃:“好一个‘江山如画,人生如梦’!” 她稍作停顿,转而向赵胤乾询问:“赵乾,你方才诗中所提及的周郎,究竟是何方神圣?” 赵胤乾回答道,“启禀天后,周郎就是周公瑾的雅称,他是三国时期的无双谋士,在赤壁一战中巧借东风,击溃了曹操的八十万大军,威震天下。” 月姬闻言,秀眉微蹙:“三国?朕近日详览云顶大陆史书,却未曾见有此朝代记载。” 赵胤乾微微一笑,“天后有所不知,这三国确实并非云顶大陆之历史,而是源自另一个古老而辉煌的华夏文明。” 月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华夏文明?” 赵胤乾点头道:“嗯,三国不过是五千年华夏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我曾在一次醉酒后,有幸在梦中游历那片古老的神州大地,方才诗中所提及的周郎、赤壁,皆源自那次梦境之旅。” 月姬点了点头,随即提及:“听闻你早前所作的‘出塞’一诗,亦是源自梦中所见?” 赵胤乾肯定道:“回天后,确是如此,皆是梦中所得。” 此时,九公主燕笑笑忍不住插话,带着几分戏谑:“可笑,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离奇的梦?母后,莫要被赵乾的花言巧语所惑,这诗怕是他又从哪里抄来的吧?” 赵胤乾闻言,竟坦然笑道:“公主殿下所言非虚,这些诗词还真的是我抄来的。” 燕笑笑闻言,脸色骤变,先是一阵难以置信的惊愕,她未曾料到赵胤乾会如此坦然地承认这一切。 紧接着,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厉声喝道:“赵乾,你竟敢欺瞒君上,此乃大不敬之罪,岂能轻饶!” 言罢,她转身面向座上的月姬,“儿臣恳请母后严惩不贷!” 月姬目光转向赵胤乾,沉声问道:“赵乾,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乾神色坦然,“回禀天后,我曾宿醉后神游九州,误入一古籍浩瀚的藏书阁,饱读五千年华夏典籍,这些诗词,正是我从那里抄录过来的!” 燕昭明闻言,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一派胡言,此事若真,那你岂不是诗仙下凡?” 月姬闻言,目光锐利地转向赵胤乾,质疑道:“赵乾,你如何证实你方才说的话不是胡言乱语?” 赵乾从容不迫,目光掠过一旁烟雾缭绕的香炉,“赵乾愿以此香炉燃尽之时为限,即兴赋诗百首,以证吾言非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疯了吧,那可是一百首诗啊!” “一炷香内完成百首诗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是啊,这赵乾该不会真有诗仙附体吧?” 月姬沉吟片刻,终是决断:“好,赵乾,朕便给你这个机会。一炷香内,你若不能完成百诗之约,朕绝不轻饶!” 燕笑笑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对月姬说道:“母后,若这赵乾真能在一炷香内成诗百篇,儿臣愿以身相许,招他为燕国驸马。” 月姬闻言,面容微敛,“笑笑,不可胡闹。婚姻之事,岂能儿戏。” 赵胤乾向月姬躬身行礼,随后说道:“赵乾斗胆,有一请求需得天后恩准。” 月姬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淡然回应:“但说无妨。” 赵胤乾轻缓道,“实不相瞒,我需借助酒意方能神游九州,还请天后赐酒助兴。” 燕笑笑听后,不禁嗤笑:“母后,此人莫不是在故弄玄虚,自知难以完成,想做个醉死鬼?” 月姬微微一笑,尽显帝王风范:“无妨,朕便准你所求。来人,赐酒!” 随后,数名宫女轻盈上前,奉上几壶精心酿造的佳酿,赵胤乾毫无迟疑,纷纷豪饮而尽。 砰砰砰! 随着清脆的破碎声此起彼伏,酒壶纷纷化为碎片散落一地,此时,赵胤乾的面颊已染上了酒醉的红晕。 他全然不顾形象,仰卧于地,高声喊道:“且记好了,这些诗词,来自古老的华夏。” 赵胤乾轻抬酒壶,抿了一口,随后缓缓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诗句如泉涌般流淌而出,林清山闻之,连忙执笔,在宣纸上疾书,生怕错过一字一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随着赵胤乾的深情朗诵,整个会场陷入了静谧之中。 吟到‘鹊桥仙’一诗时,就连燕笑笑也为之动容,不由自主地轻声重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赵胤乾猛然起身,再次轻抬酒壶,一饮而尽,仿佛借酒力抒发胸中壮志。 林清山则是不停挥毫,记录下赵胤乾这难得的灵感迸发。 而宫女们则在一旁紧张有序地整理着不断涌现的千古诗篇。 月姬目光流转,询问宫女:“这是第几首了?” 内宫女轻声回应:“禀天后,这已是一百零二首!” 月姬闻言,目光转向已快燃尽的香炉,心中暗自惊叹:“此人莫非真是诗界谪仙,降临凡尘?”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清脆的破碎,赵胤乾再次将酒壶掷地,高声吟诵:“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言毕,他转头望向众人,问道:“一百首诗,可够了?” 林清山连忙应道:“赵公子,够了,够了!非但足够,而且已经超了!” 第174章 无双国士,入宫觐见 随着林清山话音落下,旁边的香炉恰也燃至灰烬,他随即有条不紊地整理起诗集。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转向月姬,恭敬地禀报:“启禀天后,赵乾于一炷香时限内,竟写出了一百零三首诗作。”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曹子建一脸愕然,难以置信地低语:“一百零三首!这...这怎么可能?” 燕昭明则半是惊叹半是疑惑地说:“莫非这位赵乾,真的是诗仙转世,方能如此才情横溢?” 燕高旭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着众人略显失落的表情,他宽慰道:“不管怎么说,赵乾确实在限定时间内写出了百余首诗作,他之前所言酒后能神游九州,看来并非虚妄之谈。” 燕笑笑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想来这赵乾真有通天之能。否则,若非诗仙附体,又怎能如此轻易地写出如此多的佳作?” 月姬闻言,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意,她缓缓开口:“赵乾,朕向来说一不二,你既有此天纵之才,白鹿诗会的魁首之位,自然非你莫属。” 赵胤乾虽已醉意朦胧,但仍不忘感激之情,含糊地应道:“谢……谢天后。” 月姬见状,欲继续宣布对赵胤乾的封赏:“赵乾,今日你在白鹿书院的表现,朕甚为满意。朕欲对你重重赏赐,册封你为……”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赵胤乾终是抵挡不住酒劲,缓缓倒下,陷入沉睡。 燕昭明见状,不禁皱眉,低声责备道:“哼,此人虽有几分才情,却也太过无礼,竟敢在母后面前失态。” 林清山连忙上前,为赵胤乾求情:“天后息怒,赵乾方才确实豪饮过多,现已醉得不省人事,实属无心之失。还望天后念在他才情非凡的份上,宽恕他这一次的失礼之举。” 燕高旭亦在一旁帮腔:“母后,我听闻真正的有才之人,性格总是有些放荡不羁,还望母后体谅。” 月姬闻言,微微一笑,道:“罢了,待他酒醒之后,朕再行召见封赏便是。”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林清山,“记好了,赵乾此人,便是朕寻觅已久的无双国士。林清山,你可要好生照料于他,莫让他再有丝毫闪失。”言毕,她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林清山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微臣林清山,谨遵天后旨意。恭送天后圣驾。” 随后,众人逐渐散去,大殿内留下一片宁静。 林清山凝视着醉意醺醺、倒地不起的赵胤乾,轻声吩咐道:“来人,将赵公子小心搀扶至我的马车之上。” 数名随从迅速上前,合力将赵胤乾扶起,缓缓向书院外行去。 不久,赵胤乾被稳妥地安置在马车内,随着林清山的引领,一行人回到了林府。 刚踏入林府门槛,林柳柳便闻讯而出,面带关切之色,轻声询问林清山:“伯父,赵公子这是怎么了?” 林清山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解释道:“赵公子今日在白鹿书院可是一鸣惊人,只是酒力不支,醉倒了。” 他语气一转,温和地吩咐道,“柳柳,你速去安排下人准备热水与柔软的毛巾,为赵公子醒酒解乏。” 林柳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连忙道:“赵公子曾对我有恩,此事还是由我亲自来办更为妥当。”言毕,她轻盈转身,匆匆前往准备。 清晨的柔光洒入厢房,赵胤乾安然躺于卧榻之上,林柳柳正细心地为他轻拭面颊,动作中透露出无微不至的关怀。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赵胤乾脸上那神秘的面具上,不禁轻声自语:“咦,这面具前几日还未曾见过,赵公子的脸到底怎么了?”话音未落,她的手已不自觉地伸向那面具,欲一探究竟。 此时,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打断了她的动作。 赵胤乾缓缓睁开眼,声音中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茫:“我这是……在哪里?” 林柳柳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脸颊绯红,羞涩地解释道:“赵公子,你昨日在白鹿书院醉倒了,是我伯父将你接回了林府。” 赵胤乾闻言,辨认出是林柳柳的声音,随即松开手,道:“原来是柳柳姑娘,失礼了。” 他支撑着坐起身来,继续询问:“我睡了多久?” “已有一天一夜了。”林柳柳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赵胤乾心中一紧,想到家中的雅芝与婉儿定会因他的失踪而焦急万分,于是急忙起身穿鞋,准备离开:“柳柳姑娘,我得尽快回去了。” 林柳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问道:“赵公子是担心雅芝姑娘她们吗?” 赵胤乾点头确认:“嗯,她们若长时间没有我的消息,定会忧心忡忡。” “那我这就去告知伯父你已醒来。”林柳柳提议道。 但赵胤乾却摆手制止:“不必麻烦了,我稍后会亲自向林大人道别。”言罢,他已整理好衣衫,准备离开。 恰在这时,林清山步入厢房,见到此景,问道:“赵公子,如此匆忙,这是要离开了吗?” “唯恐家中夫人担扰。”赵胤乾连忙起身行礼,感激道:“昨日之事,多亏林大人照拂。” 林清山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真正照顾你的是柳柳,她可是守了你一夜呢!” 此言一出,林柳柳的脸颊再次泛红,羞涩地埋怨道:“伯父,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赵胤乾闻言,真诚地向林柳柳致谢,“赵乾谢过柳柳姑娘。” 林柳柳则大方回应:“赵公子不必客气,朋友之间理应如此。” 林清山面带微笑,对赵胤乾说道:“赵公子,你昨日在白鹿书院中力压群雄,夺得了诗魁之誉,天后对此大为赞赏,欲亲自赐予你重重的封赏。” “明日,我便和你一同入宫觐见天后,不知赵公子现今居于何处?以便我提前安排车驾前往迎接。” 赵胤乾闻言,连忙拱手致谢:“林大人费心了,真是感激不尽。明日,您可前往城西十里之外的云麓庄园寻我,那里便是我的暂居之所。”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赵胤乾再次躬身行礼,与林清山正式告别。 第175章 月氏一族,国师元烨 云麓庄园,夜色深沉。 影杀悄然步入赵胤乾的厢房,低声禀报:“大帅,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言罢,他恭敬地递上一封密函。 赵胤乾接过信函,迅速拆阅,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 “十年前,燕朝的武宗皇帝猝然病逝,皇后月姬以皇太子年幼为由,暂行摄政之权。” “不料,不久后皇太子亦遭遇不幸,月姬遂顺势独掌燕国的军政大权,自封‘天后’。此后数年,燕国数位皇子相继被立为太子,却又一一遭遇不幸,太子之位竟悬空五年之久,储君之位至今未定。” 赵婉儿闻言,秀眉微蹙,插话道:“燕国多位太子接连暴毙,此事背后定有蹊跷,莫非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影杀沉吟片刻,道:“此事扑朔迷离,难以断言。但确有风声,月姬重用其兄月华为丞相,朝中反对她的门阀和朝臣,皆遭打压,或贬或杀,手段狠辣。” 赵婉儿轻叹:“九哥,如此看来,这个月姬确是颇有几分手段。” 一旁,魏雅芝面露忧色,望向赵胤乾劝道:“乾哥哥,月姬心机深沉,你若涉足燕国朝堂,恐怕凶险万分。不如我们明日便启程返回幽都,避开这浑水如何?” 赵胤乾轻轻摇头:“雅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曾许诺于你,要替你报仇雪恨。长平侯齐田富,便是我此行首要诛杀的目标。” 言罢,他转而询问影杀:“关于齐田富,谍网那边可有最新消息?” 影杀即刻回禀:“禀大帅,据暗卫来报,齐田富现今在燕国正担任户部尚书一职,权势显赫。” 赵胤乾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齐田富,你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驻于云麓庄园门前,林清山轻轻掀开车帘,步出车厢,环顾四周后赞叹道:“闹中取静,好一处僻静优雅的宅子。” 话音刚落,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从庄园深处缓步而出,正是赵胤乾,他拱手行礼,声音沉稳而不失礼貌:“赵乾,见过林大人。” 林清山微微一笑,摆手示意:“赵公子,你我之间无需这些繁文缛节,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即刻启程,以免耽误了面圣的的吉时。” 赵胤乾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林大人所言极是,那我们便即刻动身吧。” 于是,两人迅速登上马车,随着车轮的滚动,马车缓缓驶离了云麓庄园,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 “赵公子,此行进宫面圣,你心中可有计较?”林清山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赵胤乾微微一怔,随即淡然道:“林大人,我既愿往,心中自是已做好准备。只是,这庙堂险恶,还望林大人能照拂一二。” 林清山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赵公子才智过人,实为可造之才,老夫自当尽力相助。只是这皇宫之内,规矩森严,你需时刻小心,切勿行差踏错。” 赵胤乾闻言,心生疑惑:“不知林大人此言何意?” 林清山轻叹一声,解释道:“赵公子有所不知,目前燕国皇室中的两位皇子皆已过弱冠之年,天后正欲选立皇储呢!” 赵胤乾捕捉到关键信息,追问道:“那么在林大人看来,哪位皇子胜算更大?” 林清山沉吟片刻,道:“自然是大皇子燕高旭,他虽不是天后亲生,但天后一直将他视如己出,胜算颇大。” 赵胤乾提出异议:“我听说四皇子燕昭明智勇双全,燕人能在云顶大陆立国,他的功劳最大!四皇子难道没有机会吗?” 林清山轻轻摇头,意味深长地说:“赵公子,功高震主,自古皆然。” 赵胤乾恍然大悟,沉声道:“莫非天后不愿见四皇子继承大统?” 林清山进一步剖析:“实不相瞒,燕国的朝堂早已被月氏一族把持,若四皇子上位,首要之务便是清除以丞相月华为首的外戚势力,这必然是天后不想看到的局面。” 赵胤乾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林大人的意思是,天后想要选一个听话的太子!” 林清山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正是如此,这些年燕国太子频遭不测,或许正是月家的手笔。” 随即他话锋一转,提醒道:“赵公子,总之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得罪月家的人,否则,连老夫都保不了你!”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怔,意识到燕国庙堂的暗流涌动远远超过他的想象,燕国皇族似乎已渐失实权,沦为月家操控的木偶傀儡。 他抬眸道:“林大人的教诲,赵乾必铭记于心。我定当谨慎行事,不轻易树敌。” 林清山又提及一关键人物:“此外,还有一人你需格外小心,那便是燕国的国师元烨。” 赵胤乾好奇询问:“莫非这国师也与月家有所牵连?” 林清山摇头否认:“非也,国师元烨乃三朝元老,神秘莫测,极少涉足庙堂纷争。我虽久居朝堂,亦鲜少得见其真容。据传他精通占星之术,在朝中威望极高,即便是天后也要对他敬畏三分。” “民间更有传言,正是国师凭借超凡的占卜能力,预见到燕人所居岛屿即将沉沦的危机,才力谏天后,不惜跨海远征魏国,以图燕人新的安身立命之所。” 赵胤乾闻言,心中恍然,忆起在辽东时,燕昭明曾对他提及此事。 原来,燕人决定漂洋过海来征伐魏国,背后隐藏着更为深层的缘由——他们所居住的岛屿正遭受海平面不断上升的威胁,未来不久会有被海水淹没的可能。 他抬眸再次致谢:“多谢林大人的提点,赵乾定当铭记。” ...... 在燕国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天后月姬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威严而深邃,她缓缓转向林清山,询问道:“林卿家,赵乾来了吗?” 林清山即刻躬身行礼,声音清晰而恭敬地答道:“禀天后,赵乾已候于殿外,静候召见。” 月姬闻言,微微颔首,随即下令:“既如此,便请他入殿吧。” 言毕,一旁侍立的内侍即刻领会,高声道:“宣——白鹿诗会魁首赵乾觐见!” 话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中,只见赵胤乾身姿挺拔,神态自若地步入大殿之中,其风采引得众人微微侧目。 第176章 翰林学士,皇储之争 赵胤乾躬身行礼,恭敬言道:“赵乾参见天后。” 月姬微微一笑,“免礼。” 赵胤乾回应道:“谢天后恩典。” 月姬转而言道:“赵乾,前几日你在白鹿诗会上,挥毫泼墨,成诗百首,其才情令朕颇为赏识,故特召你入宫,重重封赏。” 言毕,她目光转向身旁侍立的内侍,吩咐道:“传旨吧。” 内侍随即上前,手捧黄色圣旨卷轴,高声宣读:“大燕天后令!”百官闻言,纷纷低头跪拜,以示恭敬。 “赵乾,才情出众,实为文坛之翘楚。朕察其德才兼备,特册封为翰林学士,以彰其才能。” 宣旨完毕,朝堂之上顿时议论四起。 “翰林学士,乃天后身边的近臣,专司诏令起草,地位尊崇。” “确是如此,此职位不仅显赫非凡,更有机会直接参与国事谋划,其影响力非同小可,素有‘内相’之称。” 众人议论中,无不流露出对赵胤乾此番晋升的羡慕与赞叹。 四皇子燕昭明轻侧其首,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齐田富,后者心领神会,随即步出队列,恭敬奏道:“启禀天后,微臣听闻赵乾出身赵国,翰林学士此等重要之职,岂能轻易托付一介外邦之人?” 月姬天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言道:“长平侯言之有理,不过朕若未记错,齐爱卿昔日不亦是魏国之臣吗?” 此言一出,赵胤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齐田富,只见他身着锦绣华服,气度更添几分威严。 齐田富面色微变,随即深施一礼,跪地道:“天后明鉴,微臣昔日虽为魏人,但自从归顺大燕以来,心已全然系于燕国,微臣对天后之忠心,犹如日月山河,天地可鉴。” 月姬天后闻言,轻轻颔首,语气中满是赞许:“长平侯之忠勇,朕素有所知,起来吧。” 齐田富遵旨起身,再次躬身致谢:“谢天后隆恩!” 随后,月姬天后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之中,有不少是前朝旧臣,然我大燕朝堂,唯才是举。不管你们曾是魏人也好,现在是赵人也罢,今朝既为大燕之臣,只要有真才实学,朕必不吝重用。”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心悦诚服,齐声高呼:“天后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此起彼伏,回荡在大殿之上。 一旁的大皇子燕高旭沉声提醒道:“赵乾,还不快速速领旨谢恩。” 赵胤乾眼神微动,深知翰林学士之位常伴天后身侧,能让他及时洞悉燕国朝堂的动向。 他随即抬首,恭敬言道:“臣赵乾,谢天后隆恩,定当竭诚效命!” 天后轻轻点头,继而询问群臣:“众卿家,可还有要事奏报?”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曹达上前一步,言辞恳切:“禀天后,燕国太子之位悬空已久,为稳固国本,臣斗胆请天后早日确立储君,以安民心。” 齐田富随即响应:“臣附议!” 其余官员见状,纷纷响应:“臣等附议!” 朝堂之上,响起一片共鸣之声。 天后环视众臣,语带感慨:“朕承先帝遗志,于社稷危难之际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如今二位皇子皆已成人,是时候让他们担起责任了。对于太子人选,诸位以为,何人可当此重任?” 兵部尚书曹达率先力荐:“启禀天后,四皇子德才兼备,燕人能在云顶大陆立国,他的功劳最大。微臣认为,四皇子实为储君之最佳人选。” 齐田富亦赞同道:“曹大人所言极是,论及功勋,四皇子实至名归,臣亦推荐之。” 然而,吏部尚书柳邺提出异议:“臣以为,祖宗礼法不可违,皇储应立嫡长子,故大皇子更为适宜。” 此言一出,部分官员纷纷应和:“正是,大皇子乃嫡长子,理当继承大统。” 月姬转眸询问丞相月华:“丞相,对于储君之选,你有何高见?” 月华沉吟片刻,缓缓道:“天后,立储之事,关乎燕国的社稷安危,老臣认为,需从长计议,不宜仓促决定。” 月姬颔首表示赞同:“丞相所言极是,立储之事,朕必会深思熟虑。今日的朝会就先到这里吧!”言毕,她起身离座,内侍随即高声宣布:“退朝!” 百官齐声道:“恭送天后!” 一场关于燕国储君的朝议,至此暂告一段落。 随着人群的逐渐散去,赵胤乾步入殿外之时,丞相月华迅速跟了上来,面带喜色地说:“赵学士,真是可喜可贺,你今朝入九霄,已是我燕国的座上宾。” 赵胤乾连忙行礼,恭敬地回应:“赵乾见过丞相大人。” 月华摆摆手,显得亲切随和:“赵学士,日后我们同朝为官,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他眼神微妙地一闪,接着说道,“老夫已备下薄酒几杯,希望能邀请赵学士到府上共叙一番,不知学士意下如何?” 正当气氛融洽之际,四皇子燕昭明突然上前插话,“丞相大人此举,莫非是想拉拢人心,结党营私?” 月华闻言,连忙躬身否认:“四皇子殿下言重了,老臣绝无此意。” 这时,大皇子燕高旭走上前来,轻笑道,“四弟,舅舅不过是想与赵学士吃顿饭,你何必如此小题大做?还是说,你因为曹子建未能夺得诗魁而耿耿于怀?若真是他夺魁,今日的翰林学士之位怕是要换人了。” 燕昭明眉头微皱,回应道:“皇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怕是多虑了。” 燕高旭笑容不减,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挑衅:“四弟,别以为你拉拢了齐田富和曹达,就能跟我一争高下了,你别忘了,我才是皇室的嫡长子!” 燕昭明眼神一凛,“皇兄,我记得,前几任太子也非嫡出,你可别忘了他们的下场,这储君之位,你真的敢坐吗?”言毕,他有意无意地瞥了月华一眼,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 月华眼见气氛紧张,尴尬地笑了笑,借故告辞:“两位殿下,老臣想起府中尚有要事处理,先行告退。” 赵胤乾也趁机提出离开:“两位殿下,我也该告辞了,你们继续聊。”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两位皇子在原地,气氛依旧微妙而复杂。 目睹二人相继离去,燕昭明继续沉声问道:“皇兄,你可曾细究过燕国历任太子离奇逝世的真正原因?” 第177章 用江湖人第三势力 燕高旭回应得颇为淡然:“据太医所言,皆是因病而终。” 燕昭明闻言,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疑虑,他心中暗自思量,燕国的近几任太子,皆是风华正茂,为何会在这个年纪,纷纷被疾病所困。 “可他们正值盛年,却接连离奇离世,这其中岂不蹊跷?” 面对燕昭明的直言不讳,燕高旭眼神微微一凛:“四弟,你究竟想说什么?” 燕昭明毫不避讳地指出:“自母后垂帘听政以来,月氏家族势力日益膨胀,几乎独揽燕国朝纲。几任太子之死,定与月家难脱干系!” 提及此,燕高旭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思绪飘回至自己十岁那年,他被皇后月姬收为养子。月华虽不是他亲舅舅,却也对他关怀备至。 此刻,面对着眼前的挑拨之言,燕高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四弟,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企图破坏我与舅舅之间的情谊!此等拙劣之计,我岂会上当?” “皇兄,帝王之家,本就薄情寡义。况且,月华虽称舅舅,却非我们的血亲。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燕昭明冷笑一声,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凉薄。 “血亲与否,于我而言,并不重要。”燕高旭冷哼一声,“况且,我已非当年的懵懂稚子,任由他人摆布。有朝一日,我若为帝,必会彻底清除这些外戚势力。” 燕昭明点了点头,“皇兄,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各凭本事争夺这储君之位。” 燕高旭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好,四弟,你可要小心了,皇兄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皇兄,我也要提醒你,这一次,我与你赌的,可是命。”燕昭明语毕,毅然转身,大步离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名内侍悄然偷听了这场对话,同样悄无声息地转身,消失在视线之中。 燕昭明回到自己的府邸后,与曹子建痛饮起来。 燕昭明举杯豪饮,感慨道,“哎,要不是忽然冒出个赵乾,这翰林学士之职就是子建你的了。若我能在母后身旁安插亲信,就能最先洞悉宫中的一切。” 曹子建淡然一笑,宽慰道:“四殿下勿需介怀,这赵乾也不是大皇子之人,这一局,顶多算平局。” 燕昭明苦笑摇头,自嘲道:“可是我毕竟不是嫡出啊!这朝中百官,大多人心倾向我那皇兄。子建,如今我的处境,实则是愈发艰难了。” 曹子建正色道:“四殿下勿忧,家父身为兵部尚书,手握兵权,愿誓死效忠殿下。若真到那一步,我等必血洗长安,力挽狂澜。” 燕昭明眉头紧锁,内心矛盾重重,兵变是他最后的无奈之选,却也害怕其带来的动荡与代价。 他忧虑道:“如今新朝初立,人心未稳,我实不愿再动干戈。且若帝位得之不正,恐怕会留下千古骂名。” 曹子建闻言,正色道,“我们燕人能覆灭魏国,在云顶大陆立足,四殿下你功劳最大,这燕国的皇位,理应由你来坐。” 此时,一旁站立的玄铁宗宗主秦西鹤适时插话:“四殿下,老夫有一计,或可助您荣登大宝。” 燕昭明眼前一亮,急问:“哦?秦宗主有何高见?” 秦西鹤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四殿下试想,若燕国皇室中仅余您一位皇子,那皇位岂非自然归于殿下所有?” 燕昭明闻言,心中一动,却仍带疑惑:“秦宗主此言,莫非是想……” 秦西鹤轻轻点头,似有默契,继而提醒道:“四殿下可还记得平西王之祸?若一再退让,恐怕难保自身安全。” 燕昭明神色微凛,回忆起平西王在平阳关内的猝然遇刺,心中暗自揣测,此事定与大皇子燕高旭脱不了干系。 秦西鹤见状,进一步提议道:“此事若交由我玄铁宗操办,即便不成,亦不会累及殿下分毫。” 曹子建亦附和道:“江湖中人行事隐秘,用之得当,定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燕昭明眼神微敛,他深知秦西鹤此举必有所求,江湖中人,无利不起早,此乃常理。 于是,他抬头问道:“秦宗主,您所求为何?” 秦西鹤直言不讳:“他日若四殿下登上帝位,愿我玄铁宗能晋升为燕国第一大派。” 燕昭明略一思忖,爽快应允:“好,本殿下应允此事。” 曹子建适时提醒:“四殿下,秋猎将至,此乃天赐良机,大皇子定在其中。” 燕昭明眼神闪烁,意识到秋猎之会正是实施刺杀计划的绝佳时机。 他随即下令:“秦宗主,速命宗门高手准备,一切听我号令行事。” 秦西鹤躬身领命:“遵命,殿下。” 夜幕低垂,云麓庄园内灯火阑珊。 赵婉儿得知兄长赵胤乾被册封为燕国翰林学士后,好奇地询问:“九哥,翰林学士这官大吗?” 赵胤乾淡然答道:“属正七品官阶。” 赵婉儿闻言,半开玩笑地说:“瞧你!好好的镇北大将军不当,倒跑来燕国做了个‘小官’,能养活我们吗?” 魏雅芝连忙解释道:“婉儿,你有所不知,翰林学士虽品级不高,却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之臣,能近身参与国事讨论,权力可不比丞相小。” 赵婉儿闻言,惊讶道:“如此说来,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能率先洞悉燕国朝堂的动向?” 赵胤乾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确是如此,如今燕国的皇储之争正愈演愈烈,朝堂局势瞬息万变,我们的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 魏雅芝紧握拳头,对燕昭明显然抱有敌意:“乾哥哥,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让燕昭明坐上太子之位。” 赵胤乾回应道:“雅芝放心,我正是打算利用这场夺嫡的浑水,设法除去燕昭明。” 赵婉儿插话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九哥,莫非你打算加入燕高旭的阵营?” 赵胤乾摇头否决,“婉儿,此非明智之举。燕高旭虽强,但皇储之争,胜败难料,一旦他夺嫡失败,我们恐将遭受无妄之灾。” 赵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九哥,难不成这燕国朝堂上,还有第三股夺嫡势力?” 赵胤乾目光深邃,缓缓道:“婉儿,你可还记得燕国历史上数任太子离奇身亡之事?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复杂的权力博弈。” 赵婉儿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九哥,你是指……月家?” 第178章 骑虎难下,天命之人 赵胤乾点头确认道:“正是,根据谍网传回的情报,自月姬掌权以来,月氏家族在燕国朝堂上的势力迅速扩张,外戚专政,这是任何帝王都难以容忍的。” “以燕昭明的刚烈性格,一旦他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定是将月家势力彻底铲除,以绝后患。” 赵婉儿闻言,提出疑问:“那么月家为何不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上位呢?比如月姬的养子,大皇子燕高旭?” 赵胤乾轻轻摇头,脑海中回荡着林清山的话语——月姬意在择立一位顺从的太子,这让他初时以为燕高旭胜券在握。 然而,他旋即意识到,储君之位,那可是燕国未来的王,是生来就渴望睥睨苍穹的天下之主,怎么可能会甘居人后? 所以,皇室和月家,必然会水火不容。 想到此,他语气中透着一丝轻蔑:“没有人会甘愿沦为他人手中的傀儡,更何况是那个位置。” “所以,现在的月家,已然骑虎难下。”赵胤乾补充道。 此时,魏雅芝适时插话,面带疑惑:“乾哥哥,你这是在说,月家或有篡位之心?” 赵胤乾目光深邃,缓缓道:“此念固然存在,但最终能否成行,还需看月姬如何决断。毕竟,现在燕国真正的权柄,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赵婉儿接着询问:“九哥,那我们该怎么办?是选择依附月家吗?” 赵胤乾摇了摇头:“婉儿,恰恰相反,我们要做那布局之人,将月家及其他势力皆视为棋盘上的棋子。” “我们只需在暗中推波助澜,让各方势力相互争斗,而我们则坐收渔翁之利。” 赵婉儿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九哥,我明白了,我们就是那个静待时机的渔人,而月家与那些觊觎皇位的势力,则如同那相争不休的鹬与蚌,最终将为我们所利用。” 此刻,月府之内,亦是灯火辉煌,映照出一番不平凡的景象。 月华凝视着手中的密信,眉头紧蹙,心中波澜起伏。 这封密信,源自他精心布置在宫闱深处的眼线之手。 其子月明见状,关切地询问:“父亲大人,可是宫中又有何变故?” 月华轻叹一声,将密信递予月明,沉声道:“明儿,你自己看吧。” 月明接过密信,一目十行地阅读着,随即面色凝重:“父亲,没想到大皇子竟也有意除我月家而后快?” 月华叹息:“哎,雏鹰展翅,总以为能翱翔九天,却忘了高处不胜寒。” 月明摇头苦笑:“这燕家之人,生性刚烈,真可谓是难缠至极。” 月华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哼,不管是谁,胆敢挑衅月家,便是自寻死路,正如过往那些太子般,终将灰飞烟灭。” 月明忧虑道:“父亲,可若皇室血脉断绝,这燕朝的皇位又该由谁继承?” 月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儿,天下又不是只能姓燕,这皇位他们坐得,我们月家也坐得!” 月明顿了顿,犹豫道:“可姑姑会支持吗?还有那些势力庞大的世家大族?” 月华自信满满:“明儿,别忘了,你姑姑也姓月,她与我们血脉相连,自然心系月家。至于那些世家门阀,谁敢阻挠,我便让他彻底消失。” 月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出心中所虑:“父亲,还有一人不得不防,他若反对,恐怕会生波澜。” “你是说国师?”月华迅速捕捉到关键。 月明点头确认:“正是。国师乃三朝元老,朝野内外威望极高,百姓亦多敬仰。” 月华却显得胸有成竹:“国师向来超然物外,不涉朝堂纷争。以往我们对太子们动手,他亦未曾干涉。” 月明点头赞同:“父亲言之有理。若真能改朝换代,父亲大人必将成为一代雄主。” 月华收敛笑意,正色道:“明儿,此事仍需谨慎筹谋,万不可泄露半分。” 月明郑重应承:“孩儿明白,定当守口如瓶。” 在皇宫的幽邃深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内,烛火摇曳,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 殿内中央,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静坐蒲团之上,双目微闭,仿佛与世隔绝。 此人,正是燕国德高望重的国师——元烨。 忽然间,元烨的手指轻轻捻动,随即双目猛然睁开,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只见他身形一动,迅速起身步向殿外,仰望那繁星点点的夜空。 那里,一抹淡淡的紫徽星辉若隐若现,引得他兴奋不已,“东方紫徽星现,此乃天命所归之兆!那个天命之人,终于出现了。” 旭日东升,阳光轻洒于长安皇宫的琉璃瓦上,早朝的喧嚣已逐渐远去。 月姬一袭皇袍,漫步于御花园的蜿蜒小径,赵胤乾作为翰林学士紧随其后。 月姬轻启朱唇,打破了周围的宁静:“赵学士,身为赵人,你自幼定在赵国生长。朕问你,赵国与燕国,谁强谁弱?” 赵胤乾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答道:“天后所问,微臣实难一言以蔽之。燕国虽强,可赵国也不弱,尤其是赵军的火炮,威力惊人。” “天后可还记得,数月前镇北王曾以炮火震慑长安之景?” 月姬闻言,心中一动,那段烽火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暗自思量,若是赵军早来几日驰援,长安城或许早已得救,而燕人亦未必能轻易覆灭魏国,至今仍可能偏安于辽东一隅。 想到这里,她眉头微蹙,“哼,好你个赵乾,竟敢敲打朕。” 赵胤乾连忙躬身,语气诚恳:“臣不敢,只是据实以告,望天后明鉴。” 月姬展颜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宽慰:“罢了,朕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辈,难得有你这样敢于直言的臣子。” 正说话间,一名宫女匆匆而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启禀天后,国师元烨求见!” 月姬闻言,目光一闪。 国师元烨久不问政,近年来更是鲜少露面,唯那次因燕人所居岛屿沉没危机,而力主跨海伐魏,方才再现朝堂。 此番突然求见,必是有要事。 想到这里,月姬果断下令:“宣!” 不多时,国师元烨步入园中,躬身行礼道:“老臣参见天后。” 月姬抬手示意:“国师免礼,此番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元烨站定,神色凝重:“启禀天后,昨夜老臣观星象,东方天际紫徽星现,此乃天命之人降临之兆。” 第179章 月华之谋,诛心之言 月姬面露狐疑之色,轻声询问:“天命之人降临?国师此言何意?” 元烨悠然地捋了捋胡须,缓缓言道:“紫徽星,自古以来便被视为帝王之兆,它的出现,预示着云顶大陆即将迎来一位能够一统天下的王者。据天象所示,这位天命之人此刻正身处长安城之中。” 月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天命之人,长安城……莫非此人便潜藏于朕的两位皇子之中?” 元烨点头,沉吟道:“老臣确也有此猜测,二位皇子皆身怀龙虎之气,确有担当大任之相。” 他稍作停顿,语气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此天命之人,不仅心怀仁德,更兼非凡之智。振臂一呼,便能聚天下英才,平息纷争,一统河山,开创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月姬听后,面露喜色:“若真如国师所料,这定是我燕国之大幸。” 转而,元烨话锋一转,询问起储君之事:“不知天后对于储君的人选,心中可有了定夺?” 月姬苦笑,轻轻叹了口气,坦言道:“朕的两位皇子,各有千秋,才华难分伯仲,这储君之选,着实令朕为难。” 元烨理解地笑了笑,分析道:“老臣虽已久不问政事,但对两位皇子的性情亦有所耳闻。大皇子仁厚谦逊,四皇子则勇猛善战。” “治国安邦,大皇子当仁不让。” “而征伐天下,则需四皇子之勇武。” “一文一武,若二人能同心协力,何愁天下不定?” 月姬点头赞同:“国师言之有理。然储君之选,关乎国本,朕需慎重考虑,方能定夺。” 元烨闻言,神色凝重:“天后,此事关乎我燕国万世基业,老臣亦不能置身事外。自明日起,老臣将重返朝堂,共商国事。” 月姬闻言,展颜一笑:“国师能亲临朝会,朕心甚慰,自当诚心欢迎。” 紧接着,元烨躬身行礼,便步伐稳健地离开了。 元烨离去未久,一名宫女匆匆步入园中,禀报道:“启禀天后,丞相月华大人求见。” 月姬轻蹙秀眉,心中暗忖:“莫非又是为了那棘手的立储之事?” 随即轻启朱唇:“传他进来吧。” 不多时,丞相月华疾步而至,躬身行礼,言辞恭敬:“微臣月华,参见天后。” 月姬微微抬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兄长,此处并无外人,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月华却摇头,神色凝重:“多谢天后宽仁,但君臣之礼不可废,何况赵学士尚在一旁。” 言罢,他目光深邃地瞥向一旁的赵胤乾,似乎是在暗示月姬什么。 月姬闻言,领会其意,随即吩咐道:“赵学士,你先退下吧。” 赵胤乾应声告退,御花园中顿时只剩下月姬与月华二人。 月姬开口问道:“兄长此番造访,所为何事?” 月华直言不讳:“妹妹前日在朝堂上所问立储之事,愚兄心中已有决断,此番前来,便是想与妹妹共商此事。” 月姬不解:“兄长既有定夺,今日为何不在早朝上奏?” 月华目光闪烁,缓缓道出缘由:“因为,我意属的储君人选,并非燕家子弟。” 此言一出,月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已然猜出月华的意图,他竟是希望她能立月家之人为储君! 惊愕之余,月姬忍不住脱口而出:“兄长,你这是何意?此举非同小可,关乎国本,怎能轻易言及?” 月华叹了口气,解释道:“妹妹,月氏一族因你的恩泽得以在朝堂上立足,可如今月家势力日盛,已隐隐有威胁皇权之虞。若让燕家之人重掌大权,月家恐将难以自保。” 月姬闻言,怒色上脸,厉声道:“哼,朕还没老。有我在一日,看谁敢动月家分毫!” 月华却是摇头苦笑:“有妹妹在,自然能震慑一时。可若你不在,又有谁能护佑月家?因此,我思忖,若皇权能由月家之人……” 月姬打断了月华的话:“此事关系重大,容我细细思量。但兄长切记,不可胡来。” “此次国师对立储之事亦颇为关注,明日他便会重返朝堂。国师的威望,就连我都要忌惮三分。” 月华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入宫时偶遇国师车驾离去。” 月姬沉吟片刻,终是言道:“兄长,你先回去,此事容我三思。但切记,万不可轻举妄动。” 月华应允,郑重告别:“妹妹之言,我必铭记于心,告辞。” 言罢,他便缓缓退去,留下月姬一人独自沉思。 片刻之后,月姬轻启朱唇,吩咐道:“来人,速去传赵学士前来。” “诺!”一名伶俐的宫女应声退下。 彼时,赵胤乾正漫步于御花园中,心中暗自盘算。 国师元烨和丞相月华相继求见天后,想必都是为了燕国选立储君之事。 特别是国师方才提及的天命人预言,或许可以成为他搅动燕国庙堂的诱饵。 想到此,赵胤乾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一名宫女匆匆而至,传达了天后的召见:“赵大人,天后请您即刻前往。” 随即,赵胤乾跟随宫女来到了月姬眼前。 月姬目光深邃,缓缓开口:“赵学士,你才智过人,不妨猜猜丞相方才所为何来?” 赵胤乾心领神会,答道:“微臣斗胆猜测,丞相所议,定是关于立储大计。” 月姬微微颔首,稍作停顿后,以试探的口吻问道:“丞相有言,这天下非燕姓一家独有,你对此有何见解?” 赵胤乾敏锐地捕捉到了月姬话语中的微妙之意,他深知月华有意推动月家染指皇权。 他微微一笑,反问道:“天后可曾见过侄子为姑姑扫墓之景?家族血脉虽近,却终究有别。” 此言一出,月姬陷入了沉思。 她深知,在月家小辈眼中,自己不过是位姑姑,若将皇权拱手相让,恐难逃被视作外人的命运。 相反,若皇权得以在燕家皇室血脉中延续,她作为燕国天后的地位与荣耀,将永远为后世所铭记与敬仰。 思忖至此,月姬便打消了让月家人继承皇权的念头。 她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由衷赞叹道:“哈哈,好你个赵乾,此番诛心之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倒令朕豁然开朗。” 第180章 新的玩法,重返朝堂 正当此时,一名宫女步入园中,恭敬禀报:“天后,平西候顾祝同求见。” 在燕朝的爵位制度中,实行着世袭递减的原则。 顾祝同,身为已故平西王顾成武之子,在顾成武离世后,依制降级承袭了其父的爵号,故现称平西侯。 天后闻言,即刻下令:“速速传见!” 赵胤乾在一旁轻笑道:“今日这御花园可真热闹,人来了一茬又一茬。天后您日理万机,当真辛劳。” 月姬轻叹一声,目光深邃:“世人皆道我贪恋权位,却不知我自执掌燕国以来,夙兴夜寐,未敢有丝毫懈怠。正如赵卿诗中所云,‘高处不胜寒’,那份孤独与寂寞,怕是少有人能真正体会。” 赵胤乾闻言,深以为然,回应道:“确实,那个位置,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者,方能真正领悟其中的况味。” 片刻之后,顾祝同来到御花园中,他迅速趋前,恭敬行礼道:“微臣顾祝同,参见天后陛下。” 天后轻抬手,温和言道:“顾卿平身。” 随后,她略作沉吟,问道:“秋猎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顾祝同即刻禀报:“启禀天后,秋猎各项事宜皆已筹备就绪,定于两日后,在长安城郊的皇家猎场举行。” 天后眼神微动,道:“今年秋猎,朕欲尝试新的玩法。” 顾祝同面露疑惑,恭敬询问:“不知天后有何旨意?” 天后冷声道:“朕的两位皇子都长大了,是时候教他们一些道理了。传朕旨意,此次秋猎,猎物全数更换为天牢中的死囚。” 此言一出,赵胤乾内心不禁一震,未曾料到月姬竟会提出如此残忍之举,仿佛人命在她眼中轻如鸿毛。 他忍不住进言道:“启奏天后,以人为猎,此举恐有不妥……” 月姬淡然一笑,反问:“有何不妥?他们既已沦为死囚,何不在临终前再为燕国尽一份力?” 赵胤乾坚持己见:“可他们终究是人,是我们的同类。” 月姬冷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沧桑:“数千年来,人类因权欲之争,自相残杀之事还少吗?朕此举,意在让皇子们明白,若行事不果决狠辣,他日或许亦会落得如此下场,沦为他人眼中的猎物。” 顾祝同闻言,点头附和:“天后高瞻远瞩,此等苦心,两位皇子定能领悟。” 见劝说无效,赵胤乾只得作罢,不再多言。 话题一转,天后关切地问起顾祝同的另一桩心事:“顾祝同,关于你父亲平西王在平阳关遇刺一事,可有了线索?” 顾祝同摇头,面露愁容:“凶手行踪隐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如今我也是一筹莫展。” 月姬沉吟片刻,断言道:“平西王为燕国立下汗马功劳,他在平阳关遭袭,定与前朝余孽脱不了干系。朕必会追查到底,还你一个公道。” 顾祝同感激涕零:“多谢天后陛下。此仇不共戴天,一旦真凶浮出水面,微臣定让他血债血偿,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月姬点头,语气坚定:“刺杀朝廷重臣,是对我燕国律法的公然挑衅。无论幕后主使是谁,朕定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夜幕低垂,平西侯府内一片寂静。 一名身着素色衣袍的卫士匆匆步入顾祝同的书房,急声禀报:“侯爷,关于平西王遇害的线索已有所发现!” 顾祝同闻言,即刻从座椅上站起,神色凝重,催促道:“快,速速道来。” 卫士深吸一口气,禀告道:“江湖上有风声,那日潜入王府行刺的,乃是谍网中人。” 顾祝同点头,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了然:“我早该想到,此等手笔,除了他们,何人能有此能耐?” 言毕,他话锋一转,追问道:“可知幕后指使究竟是何人?” 卫士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吞吐道:“此事……小人尚未查明,不过……”他话音一顿,显得更加犹豫不决。 “但说无妨。”顾祝同催促道。 卫士鼓起勇气,继续道:“长平侯素来对我们王爷心存芥蒂,此事会不会与他有关?” 提及长平侯齐田富,顾祝同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齐田富昔日对顾府的灭门之仇,如同利刃般刻在他心上。 他的父亲更是无数次在梦中誓要手刃仇敌。 如今,齐田富趁他父亲远赴边关,雇佣谍网暗卫杀害他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顾祝同紧握双拳,愤然言道:“定是齐田富那贼子所为!他以为我顾府无人了吗?” 他顿了顿,怒道,“长平侯,新仇旧恨,我顾祝同誓要与你一并清算。”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长安城的朝堂之上已是一片肃穆,百官挺立,静待月姬天后的莅临。 突然间,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通报声:“国师大人到!”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殿门之外。 只见国师元烨缓缓步入殿堂,其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庄重。 这一突如其来的场景,立刻在朝堂上引发了窃窃私语。 “咦,国师今日怎会亲临早朝?” “是啊,国师素日里鲜少涉足朝政,今日此举,定有深意。” “恐怕与储君之选脱不了干系。”猜测之声此起彼伏。 大皇子燕高旭与四皇子燕昭明见状,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国师大人。” 元烨微笑回应:“二位皇子客气了,老臣何德何能,受得如此大礼。” 大皇子燕高旭关切地询问:“国师大人,久违了,近来身体可安好?” 元烨爽朗一笑:“承蒙大皇子关怀,老臣身体尚健。” 燕昭明则好奇地追问:“国师大人久未露面,此番突然驾临,定是有重大事宜吧?” 元烨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四殿下果然心思敏锐,不错,确有要事待禀。” 丞相月华适时插话,代表众臣问道:“国师大人,可否略作透露,以解我等心中疑惑?” 众臣闻言,皆投以期待的目光。 元烨轻轻摆手,安抚道:“诸位稍候片刻,待天后陛下驾临,老夫自会奏明一切。” 话音未落,殿外再次响起响亮的通报:“天后驾到!” 百官闻讯,纷纷跪拜行礼,以示敬意。 “天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姬步入殿堂,落座后,语气温和而威严:“诸位爱卿,平身吧。” 第181章 战端再起,狩猎好戏 \"谢天后恩典!\"殿内众人齐声响应,纷纷起身致敬。 月姬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缓缓开口道:‘昨日,国师前来觐见,言及东方天际现紫徽星象,此乃千年难遇之吉兆,预示着我燕国即将迎来一位天命所归之人,引领我们统一广袤的云顶大陆。” 国师元烨随即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所言极是,老臣特为此事占卜一卦,结果显示,这位天命之人正隐匿于长安城中。依老臣之见,此天命之人,极有可能预示着燕国未来的储君之位。”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各执一词。 有人赞道:“国师之言,必无虚妄。” 亦有人猜测:“大殿下忠孝仁厚,广施德政,天命之人非他莫属!” 另有人则力挺:“四殿下文韬武略,实乃储君不二人选。” 争执之声此起彼伏,月姬轻拍龙椅,沉声道:“静!”殿内随即归于一片寂静。 她环视四周,语带深意:“朕的两位皇子,皆乃人中龙虎,立储之事,实乃朕之心头大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以解朕忧?” 话毕,大皇子燕高旭挺身而出,拱手道:“母后,四弟多年来南征北战,为燕国开疆拓土,屡建奇功。燕人如今能在云顶大陆立足,四弟的功劳最大。” “儿臣愿主动退出储君之争,恳请母后立四弟为太子,以安民心。” 此言既出,殿内再次泛起涟漪,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大殿下的胸怀,真乃王者风范!” “能舍天下者,方能得天下,大殿下实乃明君之选。” 四皇子燕昭明闻言,面露惊异之色,他深知燕高旭此举乃是以退为进之计。 于是,他亦上前一步,恭敬道:“启禀母后,儿臣身为燕国子民,为国尽忠乃分内之事,断断不敢贪功。皇兄多年来亦是为国操劳,功不可没。” “儿臣亦愿退出储君之争,力荐皇兄为我大燕国的储君。” 月姬闻言,眉头微蹙,正色道:“胡闹!储君之位,关乎国本,岂能让来让去?” 赵胤乾目光微动,心中已然有了计策。 他挺身而出,恭敬言道:“启禀天后,关于册立储君之大事,微臣斗胆献上一策。” 月姬闻言,面露好奇之色,轻启朱唇:“赵学士既有良策,不妨细细道来。” 赵胤乾缓缓道来:“适才聆听国师高见,提及天命之人将一统云顶大陆之预言。微臣窃以为,不若让两位殿下分领兵马,各展才华,以战功论英雄,看谁能率先一统河山,成就霸业。” 此言一出,丞相月华眼神骤亮。 他心里暗忖,若两位殿下皆战死沙场,这燕国的天下......自然就落到他们月家了。 月华随即出列,声音坚定:“天后明鉴,赵学士所言极是。若二位殿下谁能以赫赫战功,一统云顶大陆,定能担当起我燕国储君之重任!” 燕人素来好战,月华此言一出,获得群臣共鸣,纷纷附和:“臣等附议!” 月姬转而询问国师元烨:“国师大人,你意下如何?” 元烨国师捋须微笑,点头赞同:“回禀天后,老臣亦觉此法甚妙,我们正可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考验出真正的马上天子。” 随后,月姬的目光落在两位皇子身上,语重心长地问:“高旭、昭明,你二人可愿为我燕国开疆拓土,成就一番伟业。” 燕高旭与燕昭明相视一眼,皆满怀壮志地回答道:“儿臣愿往,誓不辱命!” “好!”月姬环视殿内群臣,威严问道:“诸位卿家,我们应该先打哪个国家?” 此言一出,群臣交头接耳,议论声四起。 “赵国当先,他们曾背弃辽东盟约,此番必须严惩不贷!”一位大臣愤慨陈词。 “正是,赵国数月前还胆敢炮轰长安,欺人太甚,此仇必报!”另一人附和道。 “此言差矣,”另一臣子反驳道:“梁国势微,应先图之。” 天后闻言,目光转向兵部尚书曹达,询问其意见:“曹卿,你是兵部尚书,此事你怎么看?” 曹达躬身行礼,沉稳答道:“禀天后,微臣以为,应先攻打梁国。梁国疆域辽阔,地势平坦,对我军铁浮屠极为有利,反观赵国,丘陵遍布,城池坚固,加之火炮之利,若我军贸然进击,恐难以速胜,反损兵力。” 四皇子燕昭明随即站出,言辞坚定:“母后,儿臣赞同曹尚书之见。我愿率十万大军,誓破西宁,不胜不归。” 大皇子燕高旭亦不甘示弱,请缨道:“母后,儿臣亦愿领兵十万,为燕国开疆辟土,扬我国威。” 赵胤乾亦进言道:“禀天后,西宁乃梁国都城,一旦攻克,燕国一统云顶大陆的大业便指日可待。” 月姬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朗声道:“好!传朕旨意,先入西宁者,封梁王!” 燕高旭与燕昭明齐声应诺:“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母后厚望。” 月姬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高旭、昭明,明日在皇家猎场将举行秋猎盛事,你们需好好准备,此亦朕是对你们出征前的一次试炼。” 两位皇子再次躬身领命:“儿臣遵旨!” ...... 在夜幕低垂之时,燕昭明的府邸内,一场密谋悄然进行。 曹子建步入书房,神情凝重地禀报道:“启禀四殿下,属下已顺利将狱中死囚替换为玄铁宗的高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燕昭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回应道:“甚好,明日,就让我们静待那出狩猎好戏的上演吧。” 话锋一转,曹子建面带忧虑地提及:“闻家父所言,今日殿下于朝堂之上,主动请缨西征梁国,此举在属下看来,或显激进,不知殿下作何考量?” 燕昭明微微摇头,目光深邃:“大军出征,筹备周全亦需时日,最快亦需两三月方能启程。而今凛冬将至,严寒迫近,大军真正西征梁国,怕是要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 “在此之前,若我们能顺利除去燕高旭这一隐患,则西征之事,自然可顺势作罢,不了了之。” 曹子建闻言,眼中闪过敬佩之色,拱手称赞道:“殿下大才,属下佩服。” 第182章 以人为猎,较量开始 旭日东升,长安城的天牢内正上演着一幕不同寻常的场景。 随着晨光渐渐渗透,官兵们有条不紊地逐一解锁牢门,一名威严的官差高声喝令:“起来,所有人,都给我起来!” 一名囚犯,面带困惑,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官爷,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另一名囚犯后退几步,略带惊恐道,“莫非这是要送我们上路?我还不想死啊!” 官差并未多言,仅简短而严厉地回应:“少废话!快出去!” 言罢,砰的一声,一记清脆的鞭声划破空气,落在了某位迟疑的囚犯身上,作为警示。 “官爷息怒,我这便走!”囚犯连忙应声求饶,尽管心中满是不愿,仍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阴暗的牢房,双脚间的铁链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增添了几分压抑与沉重。 紧接着,数名囚犯相继走出牢房,他们的目光在短暂的交汇中,仿佛交换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随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囚犯的行进队伍之中。 在长安城郊外辽阔的皇家猎场,一座巍峨的看台已然矗立,两侧侍卫森严,气势恢宏。 此刻,朝中的达官显贵皆已汇聚于此,其中,月姬端坐于看台正中,一袭龙袍加身,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轻启朱唇,声音清晰而有力:“传令,将本次秋猎的‘猎物’带上来。” 随着她的指令,一队兵士引领着数辆马车缓缓驶入场地,只见马车周身被厚重的黑布严密包裹,引发了在场众人的阵阵猜测与议论。 “咦,这马车裹的那么严实,究竟藏着何物?” “莫非是什么凶猛的野兽?” “我看不然,或许只是些寻常猎物,如麋鹿野猪之类。” 正当众人猜测纷纷之际,黑布突然被猛地扯下,显露出的竟是一群死囚,这一幕让所有人惊愕不已。 礼部尚书林清山更是难掩震惊之色,脱口而出:“啊!这……怎会是人?” 月姬面不改色,淡然回应:“没错,他们正是天牢中的死囚,也是此次秋猎的猎物!” 四皇子燕昭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以人为猎,倒是十分有趣!皇兄,你觉得呢?” 大皇子燕高旭目光深邃,沉声道:“弱者,注定会成为强者的猎物。唯有强者,方能掌握狩猎的主动权。” 燕昭明微微一笑,似乎洞察了燕高旭话中的深意,回应道:“皇兄此言差矣,世间之事往往复杂多变。高级的猎手,常常会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伺机反扑。” 燕高旭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哦?那也得小心,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就在这时,林清山谏言道,“启奏天后,以人为猎,这是礼乐崩坏,微臣恐怕有损您的圣名,望天后三思。” 丞相月华随即反驳道,“林大人此言差矣,这等贱民皆为天牢中已定死罪的囚犯,况且大多数都是奴隶出身,其命如草芥,何足惜之?” 林清山仍坚持己见:“即便如此,以人取乐,终究违背了礼法之根本。” 月姬轻蔑一笑,道,“礼法?规则向来都是强者制定的。我大燕国,只信奉强者为尊。林爱卿,你无需再言。” 她顿了顿,目光深邃地转向两位皇子道,“高旭、昭明,这便是朕今日欲传授于你们的真谛——唯有强者,方能自立于世,不受他人摆布。” “母后希望你们永远记住,若不想成为别人的猎物,唯有成为强者。” 二位皇子闻言,齐声应允:“儿臣铭记于心。” 随后,一旁的侍从适时宣布:“秋猎吉时已至,释放囚犯。” 随着命令的下达,兵士迅速开启囚车,囚犯们蜂拥而出,场面一时混乱。 月姬面向众囚犯,声音威严而又不失仁慈:“尔等皆是罪无可赦之人,但今日,朕赐予尔等一线生机。若能在这一炷香内幸存,朕便赦免尔等死罪。” 囚犯们闻言,感激涕零,齐声高呼:“谢天后隆恩!” 燕高旭忽生一念,上前禀告:“启禀母后,儿臣有一提议。” 月姬微露好奇之色:“哦?说来听听。” 燕高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母后,既为狩猎之戏,何不命人卸去他们身上的锁链?彻底释放囚犯。如此,方显狩猎之趣味与刺激。” 月姬闻言,眉头微蹙,忧虑道:“可是如此一来,他们或如脱缰的野马,难以控制,恐生大患。” 燕高旭的提议正中了燕昭明的下怀,他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母后,正因其危险,方显狩猎之真谛。” 月姬沉思片刻,终是点头应允,一场别开生面的狩猎游戏,就此拉开序幕。 随后,众囚犯的枷锁被一一解除,他们迅速奔入密林深处。 月姬威严宣告:“此次秋猎,射杀囚犯最多者,朕将重重赏赐。” 言毕,她目光转向身旁的侍从,示意道,“开始吧!” 顿时,一声清脆的铜锣响起,侍从高声宣布:“天后有令,秋猎正式开始!” 这一声令下,瞬间点燃了狩猎的热情。 “驾!”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燕高旭策马扬鞭,率先冲出,马蹄声如雷,其身后紧跟着数名忠诚的随从。 紧接其后,燕昭明向身旁的曹子建轻声道:“我们也不能落后,走吧!”话音未落,一行人已策马疾驰,加入到狩猎的行列中。 只见燕高旭娴熟地弯弓搭箭,目光如炬,对准前方逃窜的囚犯,弓弦一松,嗖的一声,一名囚犯应声倒地,箭术之精准令人赞叹。 一旁的随从纷纷赞叹:“大殿下的箭术,真是愈发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是啊,想来此次狩猎的胜者定是大殿下无疑!” 燕高旭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若连区区几个囚犯都应付不来,何谈日后征战四方,一统天下?” 然而,正当燕高旭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支凌厉的箭矢突然自旁侧掠过,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一名囚犯的痛苦惨叫,随后便见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燕高旭见状,回眸望去,只见燕昭明策马缓缓而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对他说道:“皇兄,承认了。这场狩猎才刚刚开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语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竞争氛围。 第183章 猎物反扑,摔落马背 燕高旭嘴角勾起一抹轻蔑,悠然言道:“四弟,朝堂上下皆赞你勇冠三军,今日秋猎,就让我们在马上功夫上一较高下。” 燕昭明闻言,眼神变得犀利,应声答道:“既然皇兄有此雅兴,我自当全力以赴,奉陪到底!” 话音刚落,燕高旭已催动战马,疾驰而出,留下一片尘土飞扬。 只见他迅速弯弓,双箭齐发,破空之声锐利,一名囚犯应声而倒,而另一人则身形灵动,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还顺手拾起箭矢,继续奔逃。 燕高旭见状,嘴角微扬,语带戏谑:“呵,还真是个狡猾的猎物。” 随即转身对紧随其后的随从下令:“给我追,莫让此贼逃脱!” 两名随从闻言,立刻策马紧追不舍。 很快,他们便逼近了那名囚犯,随即刀剑出鞘,意图将其斩杀于马蹄之下。 然而,囚犯面不改色,猛然转身,甩出手中的箭矢反击,一击毙命其中一名随从。 另一随从怒吼,剑指囚犯:“大胆狂徒,找死!”言罢,剑光如电,直取囚犯。 但囚犯非但不惧,反而以双指轻松夹住剑锋,双方顿时陷入僵持。 只见囚犯手腕微动,力量爆发,竟将随从从马上拖拽而下,他顺势夺过利剑,剑光一闪,终结了随从的性命。 此时,又有数名囚犯悄然围拢,将燕高旭一行人团团围住。 他们,正是曹子建安插在天牢中的玄铁宗高手,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悄然拉开序幕。 这一幕突如其来,令燕高旭不禁大吃一惊。 周围的随从见状,迅速反应,纷纷拔剑而出,异口同声地喊道:“护驾!护驾!” 紧接着,又有人焦急地提醒:“殿下,请小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燕高旭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声道:“看来,狗急了,还真能露出几分獠牙。这场狩猎,倒是愈发显得有趣了。” ...... 而在燕昭明所在的区域,数名囚犯察觉到危机四伏,迅速分散逃逸,口中不断呼喊着:“快逃,快逃啊!” 其中一名囚犯不慎跌倒,又慌忙爬起,惊恐地喊道:“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此时,燕昭明策马疾驰,手握长弓,三箭连发,精准无误地射向正前方逃窜的囚犯,只听嗖嗖之声后,三名囚犯应声倒地。 曹子建目睹此景,由衷赞叹:“四殿下的箭术超凡入圣,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燕昭明淡然一笑,回应道:“子建,欲成大事,单凭个人勇武是远远不够的。” 曹子建随即附和:“四殿下既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兼备运筹帷幄之能,实乃难得。” 正当此时,一名随从匆匆策马而来,禀报道:“启禀四殿下,大皇子目前正被数名囚犯围困,是否需要我等前去援助?” 燕昭明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洞悉一切:“不必了,我那皇兄,此刻或许正沉浸在与猎物周旋的乐趣之中,我们贸然介入,恐会坏了他的兴致。” 曹子建眸光微闪,心中思忖必是玄铁宗的弟子动手了,若无意外,今日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燕高旭。 他假意点头附和:“大殿下文武双全,区区几名囚犯自然不在话下。” 言罢,燕昭明目光如炬,锁定远处逃窜的囚犯,果断下令:“我们走!不能让这些猎物逃了。” 话音刚落,他率先策马疾驰,曹子建等人紧随其后,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茫茫猎场之中。 而燕高旭被数名囚犯围困之后,倒也显得十分镇静。 他心中暗忖,这些囚禁于天牢的恶徒,虽凶悍异常,但自己身侧皆是从军营中挑选出的好手,应付他们应当绰绰有余。 “敢于向命运发起挑战,你们的勇气确实值得本殿下赞赏。”燕高旭缓缓开口,“可惜的是,你们的力量犹如蚍蜉撼树,你们的反抗,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 言毕,他语气一转,随即果断下令:“全数诛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四周的随从迅速响应,纷纷拔剑而出,与玄铁宗的弟子们陷入了激烈的缠斗之中,剑光闪烁,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而激烈。 在猎场的巍峨看台之上,月姬与众人目睹了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打斗场景。 她迅速反应,对身旁侍从吩咐道:“速遣禁卫军前往,务必保护大皇子周全,切莫让那些亡命之徒伤及他分毫。” 然而,国师元烨却适时地伸出手掌拦住侍从,轻声制止道:“天后且慢。” 月姬闻言,目光转向元烨,不解地问道:“国师此举何意?” 元烨微微欠身,恭敬地解释道:“天后容禀,大皇子日后所要面对的,可是更为凶险的千军万马。相比之下,今日这几个囚犯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试炼。老臣以为,正是这些历练,方能锤炼其心志与武艺,所以还是让他自行应对,更为妥当。” 月姬面露忧虑之色,“可是万一...” 话未说完,丞相月华适时接茬,语气沉稳:“启禀天后,老臣认为国师所言颇有道理,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此番狩猎,实则是对两位皇子武艺的试炼。况且,天牢中的囚犯只是一些恶贯满盈之徒,以大殿下的身手,自当能够应对自如。” 月姬闻言,微微颔首,神色稍缓,随即下令:“也罢,先让禁卫军待命吧,若大皇子不敌,再行介入。” 国师闻言,躬身一礼,由衷赞道:“天后英明。” 正当众人议论之际,猎场之上,燕高旭几人已与玄铁宗弟子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一番激战后,唯余燕高旭孤身奋战。 顷刻间,燕高旭被三名玄铁宗弟子团团围住,但他毫无惧色,反而借战马之利,猛然出击,剑锋直指其中一名囚犯,仅两个回合便将其斩于马下。 面对此景,剩余两名玄铁宗弟子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即变换战术,一人正面佯攻牵制燕高旭,另一人则悄然绕至其后,趁其不备,猛然一砍,马腿应声而断,燕高旭猝不及防之下,从马上摔落在地。 两名玄铁宗弟子见状,立刻把握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不约而同地提刀冲向失去战马保护的燕高旭,企图一举将其击杀...... 第184章 百步飞箭,兄长风范 面对双重的凌厉攻势,躺在地上的燕高旭迅速以剑为盾,精准地格挡住了二人凶猛的刀锋。 经过一番紧张的对峙,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在地面灵活地翻滚数圈,巧妙避开了杀手们连绵不绝的攻击。 紧接着,燕高旭瞅准时机,猛然间翻身跃起,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 那两名杀手显然不愿轻易放过他,见他起身,立刻再次提刀逼近,攻势更加凶猛,誓要将他置于死地。 燕高旭顺势挥剑抵御,数个回合交锋后,渐感寡不敌众,抵抗显得愈发吃力。 他心中骤生警觉,恍然意识到,眼前的杀手绝非普通囚徒可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燕高旭沉声质问。 一名囚犯冷笑回应:“等你到了黄泉路上,去问阎罗王吧!”言罢,两名刺客再度挥剑,攻势更加凌厉。 这一幕,被远处看台上的人群尽收眼底。 月姬的脸上掠过一抹忧虑之色,随即起身急命:“快,速遣禁卫军驰援,不可让这等宵小伤及吾儿分毫。” 侍从领命,匆匆而去,不多时,禁军统领韩无机率数百铁骑如疾风骤雨般向燕高旭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吏部尚书柳邺见状,向月姬进言:“启禀天后,臣观这些囚犯身手不凡,似是江湖中人,还请天后明察。” 丞相月华接茬道:“莫非有人欲借秋猎之机,图谋不轨,加害大殿下?” 月姬闻言,目光一凛,转向顾祝同,质问:“平西侯,此次秋猎由你全权负责,怎会混入刺客?” 顾祝同闻言,连忙跪倒在地,惶恐答道:“微臣失职,未能防范周全,罪该万死!” 月姬冷冷言道:“若我皇儿有任何闪失,你确实该死。” 顾祝同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场面一时凝重。 就在此时,远处激烈的打斗再次将众人的目光紧紧吸引。 只见燕高旭手中的长剑不慎脱手,两名杀手趁机步步紧逼,情势岌岌可危。 “大皇子危险了!”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紧张气氛瞬间弥漫。 就在燕高旭生死存亡之际,嗖的一声,两支利箭疾射而出,正中两名囚犯要害,使之瞬间失去战斗力,倒地不起。 “太好了,大皇子安然无恙!”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 紧接着的议论声又起:“咦,方才那箭矢似乎是从我们后方射出的。” 众人闻言,纷纷转身,只见赵胤乾手持长弓,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这一幕引发了众人热议:“百步飞箭,这赵学士的箭术竟也如此了得!” “是啊,真没想到赵学士文武双全,当真令人钦佩。” 当众人交口称赞之际,兵部尚书曹达却厉声喝道:“好你个赵乾,竟敢在天后面前擅自张弓,你可知罪?” 赵胤乾从容不迫,淡然回应:“曹大人,我只知道,方才是我救了大殿下一命。” 语毕,他轻轻将弓箭递还给一旁守候的兵士,随后转身面向月姬,恳切地说:“若此举触犯天威,还望天后降罪。” 月姬见状,神色缓和,赞许道:“赵学士非但无罪,反而有功,朕自当论功行赏。” 赵胤乾深深一揖,“谢天后隆恩。” 此刻,他的心中却翻涌着另一番思量:现在绝不能让燕高旭有任何闪失,否则这皇储之位就落到了燕昭明身上,往后想在长安城对付他就更难了。 正当他心中盘算,眉头紧锁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嚣打断了他的思绪。 有人急切地喊道:“快看那边,四殿下似乎也遭遇了麻烦!” 赵胤乾的注意力再次被新的变故所吸引。 众人闻言,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燕昭明也被一群囚犯团团围住,情势十分危急。 燕昭明紧勒缰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囚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有趣,真是有趣至极。子建,未曾想我们竟也成了他人的猎物。” 一旁的曹子建立刻警觉,推测道:“这些刺客,莫非是大殿下派来的?” 燕昭明轻轻摇头,语带深意:“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他深知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不只他一人会利用秋猎之机布局,燕高旭同样也可能设下陷阱,甚至,月家也可能是那幕后推手之一。 随即,曹子建转向囚犯,厉声质问:“说,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一名囚犯闻言,冷笑一声,不耐地打断道:“哼,废话少说,看刀便是!” 言罢,数名囚犯如同饿狼扑食,一拥而上,双方瞬间陷入了激烈的交锋之中。 ...... 另一边,燕高旭的目光落在倒地的两名杀手身上,特别是他们胸口那两支醒目的箭矢,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凝重。 随即他缓缓抬头,视线穿越人群,定格在远处看台上的赵胤乾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低声自语:“这赵学士,还真是擅长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看来,我该好好拜会他一下了。” 正当此时,禁卫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韩无机匆匆下马,抱拳行礼道:“臣韩无机,救驾来迟,还望大殿下恕罪。” 韩无机身为禁军统领,掌管长安城防务,只效忠天后一人,燕高旭多次试图拉拢却未能如愿。 燕高旭轻扶韩无机,宽慰道:“韩将军言重了,本殿下安然无恙,你何罪之有?” 韩无机起身,望向倒在血泊中的两名囚犯,惊叹道,“此处距离看台有百步之遥,而这赵学士竟能箭无虚发,倒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确是如此,”燕高旭点头道,“若非他及时出手,本殿下此刻恐怕凶多吉少了。” 言罢,他眼神微敛,心中暗自揣测,这些刺客,莫非是燕昭明派来的? 这时,一名兵士的急报打断了他的思绪:“禀大殿下,韩将军,四殿下正遭恶徒围攻,情势万分危急!” 这一消息让燕高旭迅速回神,他意识到,若燕昭明也遭遇刺杀,那么这些刺客可能并非出自燕昭明之手。 韩无机闻言,立时请命:“既然大殿下无恙,末将即刻前往救援四殿下!”言罢,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燕高旭却出声唤住了他:“韩将军,且慢。我愿与将军同往,助四弟脱困。” 韩无机闻言,面露难色,急声劝阻道:“大殿下,此举万万不可。这些贼人凶悍异常,若殿下有丝毫闪失,末将何以向天后交代?” 燕高旭微微一笑,“韩将军,四弟乃我手足至亲,我怎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母后与百官皆在此,我岂能置身事外,失了兄长风范?” 见燕高旭态度坚决,韩无机深知再劝无益,只得点头应允:“既如此,殿下请随我来!” 言罢,禁卫军往燕昭明被困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85章 命悬一线,绝不食言 在激烈的交锋之后,燕昭明与其随从队伍逐渐缩减,最终仅余他与曹子建二人,被几名杀手围困。 面对困境,曹子建急切地询问燕昭明:“四殿下,眼下敌众我寡,我们该怎么办?” 燕昭明神色凝重,叹息道:“是我大意了。子建,今日我们怕是在劫难逃了。” 曹子建闻言,毅然决然地挥剑抵挡杀手的进攻,同时转头对燕昭明说:“殿下速速撤离,我来拖住他们。” 燕昭明心中五味杂陈,只留下一句:“子建,务必小心”,便匆匆转身,遁入密林之中。 杀手们的攻势因燕昭明的逃离而愈发凶猛,曹子建虽奋力抵抗,终是不敌,被重重击倒在地。 一名杀手冷笑,言语中透露出冷酷:“你倒是忠心耿耿,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言罢,刀刃无情地刺入了曹子建的胸膛。 正当杀手欲继续施暴之时,另一名杀手冷静提醒:“此人非我等目标,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大人的任务要紧,否则我们都将难逃责罚。” 众杀手迅速达成共识,正欲抽身离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子建用尽最后的气力,紧紧抓住了一名杀手的手腕,誓死拖延时间,为燕昭明争取逃脱的机会。 “放手!”杀手怒喝道。 曹子建目光坚定,声音虽弱却充满力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你们伤害殿下分毫!” “找死,那我便成全你!”杀手的愤怒化为更猛烈的攻击,但在挣扎中,杀手的衣袖被曹子建扯破,露出了一个醒目的红色刺青——一把弧形弯刀的图案。 这一幕,也让曹子建识破了对方的身份,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虚弱地说道:“血刀门......”,话音未落,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紧接着,几名杀手毫不犹豫地追向燕昭明逃遁的方向,消失在密林深处。 不久之后,燕高旭与韩无机率领精锐禁卫军迅速抵达猎场的另一端。 燕高旭敏捷地跃下战马,目光迅速扫过周遭,只见满地狼藉,尸横遍野,一片凄凉景象。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哀愁:“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四弟,你可不要怨皇兄啊!” 韩无机紧随其后下马,眉头紧锁,猜测道:“莫非四殿下已经……” 燕高旭打断了他,下令道:“快,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务必确认四殿下的安危,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必须找到他。” 禁卫军闻言,立即行动起来,仔细搜查着每一具尸体。 燕高旭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笑,心中暗自思量:若燕昭明当真命丧刺客之手,自己倒真是省去了不少麻烦,往后便再也没人跟他争储君之位。 想到这里,他迅速收敛神色,“所有人,听好了,都给我搜仔细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四殿下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久,一名禁卫军高声禀报:“启禀大殿下、韩将军,此处有一人尚存微弱气息。” 韩无机闻言,迅速靠近,仔细辨认后转身道:“回禀大殿下,是兵部尚书曹达之子,曹子建。” 燕高旭心中一紧,上前追问道:“曹子建,四殿下人呢?他此刻是生是死?” 曹子建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密林深处,虚弱地吐出一个字:“那……”话音刚落,他的手便无力地垂下,没有了气息。 燕高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翻身上马,高声喝道:“禁卫军听令,随我前往林中,营救四殿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马蹄声轰鸣,一行人迅速向密林深处疾驰而去。 ...... 几名血刀门的杀手很快便追上了燕昭明,并将他包围了起来。 燕昭明冷冷一笑,道:“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一名杀手冷笑回应:“你的那位忠心随从,已先你一步踏上黄泉之路。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燕昭明闻言,脸色骤变,惊怒交加地问道:“什么?你们竟敢杀害子建!” 杀手不屑地摇头:“他不过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武艺低微,不足为惧。” “你们,都该死!”燕昭明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遏制的怒火,仿佛能吞噬一切。 杀手并未理会他的愤怒,只是淡漠回应,“请四皇子,上黄泉路。” 话音未落,杀手们便猛然发起了攻击,林中瞬间被刀光剑影所笼罩。 面对步步紧逼的杀手,燕昭明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你们以为,就凭这点手段就能取我性命?” 言罢,他身形一动,如猛虎出击,瞬间冲破重围,直取一名杀手,出招凌厉,杀手被一剑穿心。 其余杀手见状,迅速交换眼神,从怀中抽出绳索,迅速编织起困兽之网。 燕昭明紧紧握住手中的利刃,警惕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但转眼间,数条绳索如灵蛇般缠绕而上,精准地束缚住了他的四肢。 杀手们围着他快速旋转,绳索越收越紧,将他牢牢困住。 此刻的燕昭明,竟动弹不得,只能苦笑自嘲:“未曾想,我戎马半生,最终竟会栽在这些无名之辈的手中。” 话音刚落,一名杀手持刀逼近,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燕昭明不甘地合上双眼,静候死神的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了宁静。 随即,细碎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驾!” 燕昭明猛然睁开眼,只见方才的杀手已颓然倒地,不远处,燕高旭身先士卒,率领着精锐的禁卫军疾驰而至。 转瞬之间,燕高旭已策马至燕昭明身旁,他轻巧地挥动手中利刃,瞬间斩断了束缚燕昭明的绳索。 “四弟,皇兄来迟一步,让你受惊了。”燕高旭语带歉意。 燕昭明释然一笑:“幸得皇兄及时相救,看来我命不该绝。今日这份恩情,皇弟必当铭记于心。” 燕高旭回道,“四弟,我救你,实为燕国大局着想。西征梁国,还需你我兄弟并肩作战。” 燕昭明闻言,郑重承诺: “日后战场上,若皇兄有难,我必全力相救,绝不食言。” 与此同时,韩无机率领的禁卫军已将剩余的杀手团团围住,战场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燕高旭见状,急呼:“韩将军,务必留活口!” 杀手们眼见逃脱无望,竟纷纷选择了自刎, 一场激烈的交锋最终化为一片沉寂。 第186章 追查真相,血色刺青 韩无机上前禀报,神色肃穆:“启禀二位殿下,刺客已尽数伏诛。” 燕高旭眉头微蹙,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凝重,转向燕昭明道:“四弟,今日猎场之行,你我竟险些遭不测,显然有人欲置我们于死地。你心中可有猜测,究竟是何人所为?” 燕昭明闻言,眉头紧锁,他虽已暗中布局,派遣玄铁宗弟子意图除去燕高旭,却未曾料到自己也成为了刺杀的目标,显然这背后还隐藏着另一股势力。 “此事蹊跷,我亦难以揣度。但能将刺客藏匿于戒备森严的天牢之中,此人在长安城内的势力非同小可,定有深厚根基。” 燕高旭闻言,沉声道:“哼,今日之事,我必追查到底,长安乃我燕国都城,岂能容他人肆意妄为?” 言罢,他转向韩无机,吩咐道:“韩将军,请你安排人手,将这些刺客遗体妥善带回,以便后续详查。” 韩无机闻言,即刻抱拳应命:“微臣领旨,定当不负殿下所托。” 随后,一行人神色凝重地返回了观猎的看台。 月姬见燕高旭与燕昭明安然归来,欣然起身迎接,“高旭,昭明,见你二人无恙,母后心中甚慰。” 燕昭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言道:“母后,儿臣此番能够脱险,全仗皇兄及时援手,否则我命休矣。” 月姬目光转向燕高旭,眼中满是赞许:“高旭,这次你做得很好。” 此言一出,周遭群臣亦是议论纷纷,皆对大殿下之举赞不绝口。 丞相月华率先发言,语带敬意:“大殿下重情重义,不顾个人安危,毅然前往救援四殿下,实乃皇室之幸。” 吏部尚书柳邺亦附和道:“确是如此,大殿下宅心仁厚,手足情深,此等义举,令我等钦佩。” 燕高旭谦逊回应,面向月姬道:“儿臣身为兄长,保护四弟乃分内之事,母后谬赞了。” 言毕,他转向赵胤乾,躬身致谢:“赵学士,方才援手之恩,高旭铭记于心。” 赵胤乾淡然一笑,摆手道:“殿下言重了,此乃分内之事,不足挂念。” 这时,兵部尚书曹达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他上前一步,沉痛地启奏道:“天后,微臣之子曹子建,今日不幸于猎场遭遇不测,英年早逝。此等悲剧,令臣心如刀绞。” “微臣恳请天后彻查此案,严惩真凶,以告慰我儿在天之灵。” 燕昭明闻言,上前一步道,“曹大人,请节哀。子建是为了救我而惨遭毒手,此等大恩大德,我必铭记于心。请相信,我燕昭明定会将此事追查到底,无论背后是谁,都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曹达感激道,“臣,多谢四殿下!” 言毕,顾祝同挺身而出,神色凝重:“启禀天后,今日皇家猎场发生此等恶行,微臣难辞其咎,恳请天后让臣戴罪立功,彻底查明真相。” 月姬沉吟片刻,威严之声响起:“顾祝同,朕准你所请,命你一月之内查明真相,严惩凶手。” 顾祝同领命,肃然答道:“臣定不负天后所托,誓将真凶绳之以法。” ...... 随后,人群逐渐散去,猎场上仅余顾祝同、燕高旭、燕昭明及赵胤乾四人驻足未动。 恰在此时,一名禁军士兵前来禀报:“启禀二位殿下,所有囚犯遗体已妥善运回,并安置妥当。” 燕高旭闻言,果断下令:“带路,我要亲自查看。” 在士兵的引领下,一行人来到一处空旷地带,只见遍地横陈着囚犯的尸体,氛围凝重。 燕高旭几人上前逐一检视这些尸首,他沉声道:“这些囚犯身手不凡,显然非等闲之辈,定是出自江湖大派。” 顾祝同接过话茬,分析道:“江湖之中门派林立,仅凭这些尸体,要想追踪到背后的势力,难度颇大。” 赵胤乾却不以为然,他缓缓走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具尸体,自信地说:“只要是人走过的地方,必会留下痕迹。” “看,这名囚犯手腕上的刺青,或许就是破案的关键线索。” 说着,他指向一名囚犯手腕上被撕破的衣袖,露出了下方的红色弯刀刺青。 众人闻言,纷纷聚拢细看。 “这图案栩栩如生,宛如一把血色的利刃。” 燕高旭仔细观察后说道。 赵胤乾进一步解释道:“大殿下或许不知,这正是血刀门独有的身份标识。” 顾祝同闻言,立即作出决断:“快,迅速检查其余尸体的手腕,看是否有相同的刺青出现。” 士兵们遵命行事,不久后,接连传来发现相同刺青的消息。 “这里也有!” “对,这具也是!” 燕昭明在一旁沉思道:“血刀门......我略有耳闻,那是梁国境内一股强大的江湖势力,据传与梁国庙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顾祝同闻言,沉吟道:“四殿下之意,莫非这些刺客出自梁国庙堂之手?” 燕昭明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我也仅是揣测,并无确凿证据。” 燕高旭闻言,面色一沉:“梁国竟敢如此嚣张,将手伸至长安,企图加害于我等。” 赵胤乾突然插话,眉头紧锁:“有一事颇为蹊跷,确实令人费解。” 燕高旭转向赵胤乾,道:“赵学士若有发现,不妨直言不讳。” 赵胤乾沉吟片刻,缓缓道:“大殿下请看,这批刺客手腕上并无刺青,而之前所见的一批却有此标记。” 燕高旭闻言,立刻上前几步,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这些尸体,确认了他们正是曾试图行刺自己的杀手。 他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赵学士此言,意在何为?” 赵胤乾笃定地回答:“或许,这次刺杀行动背后,隐藏着两股不同的势力。” 顾祝同闻言,面色凝重:“若真如赵学士所言,这起刺杀案无疑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燕昭明则微微笑道:“我倒觉得,无论囚犯的手腕上是否有刺青,都不能排除血刀门的嫌疑。毕竟,他们行事向来诡秘,不能以常理论之。” 顾祝同点头赞同:“四殿下言之有理。”随后,他转向身旁的兵士,“即刻传令下去,封锁长安城所有城门,全力搜捕潜藏于城中的血刀门余孽,务必将其一网打尽!” “是!”兵士应声领命,迅速退下执行命令。 第187章 无形的眼,波澜暗生 夜幕低垂,繁星闪烁,燕昭明静静地立于书房窗前,凝视着那片幽邃的月空,思绪万千。 这时,玄铁宗宗主秦西鹤步入书房,语带关切:“四殿下,您可是仍在为白日猎场遭遇的刺杀之事忧心忡忡?” 燕昭明轻叹一声,回应道:“子建的牺牲如同折损了我一臂,而贵宗派出的高手也未能幸免,令人痛心疾首。” 秦西鹤宽慰道:“四殿下请勿过于自责,自古成就霸业之路,本就荆棘密布,流血在所难免。只是这血刀门的突然介入,确实出乎老夫的预料。” 燕昭明眉头紧锁,“血刀门不足为惧,但其背后的梁国庙堂势力却不容小觑。我担忧的是,长安城内或许已有人与梁国暗中勾结。” 秦西鹤闻言,沉吟片刻后推测:“今日的血刀门刺客,会不会是大皇子所为?” 燕昭明摇了摇头,“若是我皇兄所为,他今日便不会冒险出手相救,此举有违常理。” 秦西鹤又提出另一种可能:“或许这是大皇子的苦肉计,意在博取您的信任。” 燕昭明断然否定:“不可能。今日我们同遭刺客围攻,若他袖手旁观,也无人会轻易怀疑到他。此事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秦西鹤眉头紧锁,转而问道:“那么,此事是否会与月家有关?” 燕昭明沉思片刻,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安:“我也不敢确定,但自迁都长安以来,我总觉得皇城之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秦西鹤见状,轻声劝慰:“四殿下多虑了,或许是近来国事繁忙,让您过于操劳,心生疲惫之感。” 燕昭明闻言,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那浩瀚的夜空,缓缓道:“或许吧,但愿只是我多虑了。” ...... 燕高旭端坐于书房之中,笔走龙蛇,沉浸于书写之中。 一名黑衣人静静地半跪于前,沉默不语,静待指示。 燕高旭终于搁笔,目光锐利地望向黑衣人,沉声问道:“夜幕,我交托你查探之事,可有进展?” 夜幕恭敬地答道:“禀主人,血刀门行事诡秘,属下尚未能追踪到其在长安城内的藏身之所。” 燕高旭轻轻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罢了,长安城内的势力错综复杂,或许他们早有内应。我们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吧。” 夜幕欲言又止,片刻后,终是开口:“主人,另有一事颇为蹊跷。” “说来听听。”燕高旭目光微凝,示意他继续。 “自我们在平阳关刺杀平西王顾成武后,江湖上竟有流言传出,称平西王之死乃谍网所为。”夜幕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谍网?”燕高旭眉头微皱,“那个云顶大陆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神秘杀手组织?听说只要出价合适,连王侯贵族的性命亦敢取之,他们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不过,你原先不是说,平西王是死于一名叫慕容复的流浪剑客之手吗?” “正是,只是那慕容复的来历我亦不知。我是在黑市中寻得他,其武艺超群,且当时有一得力帮手相助,这才使得刺杀行动格外顺利。”夜幕详细回忆。 燕高旭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如此看来,他们与谍网或有瓜葛。” 他顿了顿,转而关切地问:“你行事可曾泄露身份?” “属下行事谨慎,始终戴着面具,慕容复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夜幕答道。 燕高旭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夜幕迟疑片刻,提议道:“主人,是否需要我们动手,除去这二人?” 燕高旭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必了。他们若真是谍网之人,我们还是避其锋芒为妙。况且,他们主动揽下这桩命案,也为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随后,燕高旭挥手示意夜幕退下,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不久,钱管家轻手轻脚地步入,恭敬询问:“不知殿下深夜召见老奴,有何吩咐?” “钱管家,你替本殿下去准备几份厚礼,明日送往云麓庄园。”燕高旭吩咐道。 “老奴遵命。”钱管家应声道。 燕高旭又从桌上拿起一封已写好的信函,递给钱管家:“这是给赵学士的请柬,也请一并送达。” 钱管家双手接过信封,小心翼翼,连声应诺:“老奴定当办好此事。” ...... 在云麓庄园内,灯火辉煌,映照出几分不一样的夜色。 赵婉儿轻启朱唇,“九哥,听闻今日燕昭明在猎场遇袭,险些丧命。倘若杀手刺杀成功,倒也省得咱们去对付他了。” 赵胤乾沉吟片刻,回应道:“确是如此,若非燕高旭率禁军及时赶到,恐怕燕昭明此刻已命丧血刀门之手。” 魏雅芝插话进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血刀门?此事竟牵涉至此等江湖势力?难怪今日街市上禁军巡逻频繁。” 赵婉儿转向魏雅芝,好奇询问:“雅芝姐,这血刀门有何来头?” 魏雅芝解释道:“婉儿有所不知,血刀门乃梁国江湖中的一大势力,坊间传言,它实为梁国朝堂的一柄利刃,专为朝廷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事务。” 赵婉儿闻言,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此次刺杀背后,或许真有梁国朝堂的影子。” 赵胤乾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 魏雅芝眉头紧锁,提出疑问:“可是梁国为何要急于除去燕昭明呢?” 赵婉儿猜测道,“或许是他们知道了燕国即将西征的消息,想要先下手为强。” 魏雅芝却摇了摇头,反驳说:“不太可能,燕国西征梁国的消息昨日才定,怎会如此迅速传遍梁国朝堂?” 赵胤乾沉思片刻,缓缓道出:“除非……在长安城中,还潜藏着一位梁国朝堂的大人物。他不仅迅速地掌握了这一情报,还拥有足够的能量来推动这样的刺杀行动。” 魏雅芝闻言,心中一惊:“莫非是梁国皇族之人?” 赵胤乾摇了摇头,“我亦不知,但眼下长安城的局势确实愈发扑朔迷离,我们务必小心谨慎,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陷入危险之中。” 赵婉儿与魏雅芝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随后轻轻点头,表示将牢记赵胤乾的提醒。 第188章 雨露均沾,唯利是图 次日晨光熹微,朝霞万丈。 赵胤乾已早早起身,魏雅芝正细心地为他整理着衣袍。 突然间,庭院外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喧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魏雅芝眉头微蹙,轻声疑道:“咦,怪了,今日院中怎会如此喧闹?” 赵胤乾闻言,迅速戴上那冷酷的半截银色面具,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警觉,随即说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推开房门,只见一群身着华丽锦服的侍从,正扛着沉重的箱子步入院中,径直向大厅方向走去。 正当二人疑惑之际,影杀迎面走来,赵胤乾立刻询问:“影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影杀答道:“启禀大帅,这些人来自大皇子府,声称是奉大皇子之命前来送礼。” 魏雅芝在一旁揣测道:“难道大皇子这是想拉拢乾哥哥?” 赵胤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倒要看看燕高旭究竟有何图谋。” 言罢,他转向影杀:“走吧,我们去大厅看个究竟。” 大厅内,钱管家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随从搬运箱子,不时提醒道:“给我慢些,都小心些。” 他见到戴着半截银色面具的赵胤乾步入厅中,钱管家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恭敬行礼道:“在下钱某,是大皇子府中的管家,这位定是赵学士无疑。” 赵胤乾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不知钱管家此来,有何贵干?” 钱管家谦逊地表示:“钱某只是奉命行事,这些是大殿下命在下送来的谢礼,还望赵学士笑纳。”说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双手呈上,“这是大殿下亲笔所书,请赵学士过目。” 赵胤乾接过信函,快速浏览其内容,得知燕高旭为感谢其昨日在猎场上的搭救之恩,特邀他今晚赴宴。 赵胤乾心知拒绝恐非上策,沉吟片刻后,答道:“请钱管家转告你家殿下,今晚的宴会,我定会准时赴约。” 钱管家闻言,躬身道:“赵学士之言,钱某定当如实转达。既已完成任务,在下便不叨扰了,告辞。” 赵胤乾微微颔首,道:“有劳钱管家了,请慢走。” 待钱管家悄然离去后,赵婉儿轻盈步入厅堂。 她的目光瞬间被散落一地的箱匣所吸引,不由轻语道:“怪不得方才院中热闹非凡,原来是有贵客造访。” 赵婉儿步至箱前,轻启其一,只见箱内珠光宝气,尽是珍稀玉器与珠宝,不禁惊呼:“九哥,这些奢华之物都是谁送的呀,出手竟这般阔绰。” 赵胤乾淡然回应:“是燕高旭所赠。” “哦,便是那位传说中的燕国大皇子?”赵婉儿恍然,随即推测道,“想必是他感激九哥的救命之恩,故而以厚礼相谢。” 赵胤乾微微一笑,“婉儿心思细腻,确是如此。他还邀请我今晚到他府中赴宴呢!” 此时,魏雅芝插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乾哥哥,你真要前往大皇子府吗?” 赵胤乾点头,目光深邃:“嗯,我正想借此机会,探听更多燕国朝堂的隐秘。” 魏雅芝眉头微蹙,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我们与大皇子走得太近,是否会引起燕昭明的猜忌与敌意?” 赵胤乾笑道:“我不仅要与燕高旭交好,更要找机会接近燕昭明。” 魏雅芝闻言,面色微变:“可我与燕昭明之间,有着国仇家恨,怎能轻易接近?” 赵婉儿却已领悟:“雅芝姐,你想哪去了?九哥这是想将二人皆视为棋子,巧妙布局,以搅动燕国朝堂风云。” 赵胤乾微微颔首,“婉儿所言极是。” 赵婉儿眨巴着眼眸:“九哥,这些日子,婉儿待在院中颇为沉闷,今晚的宴会能否也让我一同前往?” 魏雅芝亦不甘落后,请求道:“是啊,乾哥哥,雅芝也想同去。” 赵胤乾略一思忖,终是应允:“也罢,但你们切记不可妄为。” 魏雅芝与赵婉儿相视一笑,轻轻点头应允,“放心吧,我们很乖的。” 随后,赵胤乾转向影杀,正色道:“影杀,另有一事,需你去办。” 影杀躬身以待:“大帅请讲。” “命暗卫探查血刀门在长安城的隐匿据点。”赵胤乾言简意赅地指令道。 影杀恭敬道:“遵命,大帅。” ...... 在长安城的一隅,隐匿于繁华之中的客栈内,黑袍身影疾步穿梭至一厢房前。 他正是血刀门的护法长老——幽冥。 幽冥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虞后,悄然推门步入。 “启禀四殿下,燕国禁卫军已严密封锁长安城门,我已命门中弟子暂且隐匿,以防不测。”幽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口中提及的“四殿下”,正是梁国的四皇子梁世安。 梁世安闻言,轻叹道:“幽冥,你此举确是明智。眼下时局动荡,他们此刻不宜再行露面。” 幽冥续言,语气中难掩忧虑:“遗憾的是,我们的刺杀未能成功,阻止燕军西征的计划落空了。” 梁世安眼神深邃,“我早就料到,燕人骁勇,燕梁之间早晚必有一战,只是我没想到,战事会来得这么快。” 幽冥进一步分析:“燕昭明此人能征善战,灭亡魏国只用了不到两年,其实力不容小觑。此番刺杀不成,往后若想再图谋,恐怕更难了。” 梁世安轻轻点头,忧虑之色溢于言表:“这也正是我所担忧之处。” 幽冥稍作停顿,似乎心中仍有不解,遂开口问道:“四殿下,有一事,属下不解。” 梁世安似乎已猜到幽冥所问,缓缓道:“你可是疑惑,为何齐田富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幽冥直言不讳:“齐田富历来被视为燕昭明的心腹,此番刺杀,他亦出力不少,这实在令人费解。” 梁世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齐田富此人,唯利是图。他不过是水中的浮萍,哪里有利可图便往哪里靠。他既能背叛魏国,又岂会真心效忠于燕国?在名利面前,忠诚不过是浮云。” 幽冥追问:“此次行动败露,齐田富会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咱们要不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梁世安沉吟片刻,缓缓道:“不必多虑。如今他已与我们绑在同一根绳上,我们安全,他才安全。暂且留他一命,或许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幽冥听后,心中豁然开朗,躬身答道:“殿下深谋远虑,属下明白了。” 第189章 落下腿疾,莫开玩笑 夕阳西下,流云缓动。 赵胤乾一行人乘坐马车缓缓抵达燕高旭的府邸前。 钱管家早已在此静候,见赵胤乾步出马车,便恭敬地迎上前:“赵学士,您终于来了,请随我来。” 赵胤乾礼貌回应:“有劳钱管家引路。” 在钱管家的带领下,赵胤乾几人踏入了燕府的大门。 此时,燕高旭亲自迎上前,面带喜悦:“赵学士能光临寒舍,实乃幸事。” 赵胤乾躬身行礼:“赵乾见过大殿下。” 燕高旭摆手笑道:“诶,赵学士,此间无外人,这些俗礼就免了。” 他的目光转向赵胤乾身旁的赵婉儿与魏雅芝,好奇询问:“这两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赵胤乾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雅芝,这位则是我的妹妹婉儿。她们不请自来,还望殿下海涵。” 赵婉儿与魏雅芝闻言,连忙施礼:“民女见过大殿下。” 燕高旭笑道:“无妨,晚宴已备妥。走吧,我们边吃边聊。” 紧接着,一行人步入装饰华丽的厅堂,燕高旭居中而坐,轻轻击掌示意。 随即,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侍女,手捧玉盘,莲步而入,盘中满载着燕国各式特色佳肴。 主要有生鱼脍,清炖熊掌,五香牛肉羹,红柳烤羊腿,阿胶枣糕,冬苋菜汤等,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每一道菜都秀色可餐,摆盘考究,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与烹饪。 燕高旭热情地邀请道:“赵学士及二位姑娘,请尝尝这些燕国特色佳肴,看看合不合口味。” 赵胤乾点头致谢,与赵婉儿、魏雅芝一同举筷,轻尝之下,皆赞不绝口。 赵婉儿更是惊喜道:“太好吃了,这些菜在我们赵国我都没吃过。” 燕高旭闻言,笑言:“婉儿姑娘若喜欢,便请尽兴品尝。” 赵婉儿闻言,笑靥如花:“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言罢,她更加畅快地享受起这顿丰盛的晚宴。 燕高旭举杯向赵胤乾致意,“赵学士,你才华横溢,深得天后器重,往后这燕国的政事,还需你多多费心。来,本殿下敬你一杯。” 赵胤乾举起酒杯道:“殿下谬赞了,赵某才疏学浅,能得天后如此看重,实乃人生幸事。”说罢,他干脆利落地饮尽杯中酒。 燕高旭的目光落在赵胤乾脸上的面具上,“听闻赵学士的面容是在与人切磋武艺时不慎划伤的?” 赵胤乾点头确认:“让殿下见笑了,刀剑无眼,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燕高旭闻言,不禁感慨:“见此情景,让我不禁想起一位故人,他因与人赛马,不慎从马背跌落,自此落下了腿疾,余生只能依靠轮椅度日。” 赵胤乾闻言,轻笑道,“那他可比我惨多了,我只是面容受损而已。” 燕高旭叹了口气,“说来可惜,那人正是我七弟。” 赵胤乾惊讶道:“殿下竟有这般遭遇的弟弟,可我却从未在朝堂上见过他?” “七弟自那次意外后,性情大变,终日闭门不出,连我这兄长,也难得一见。”燕高旭解释道。 赵婉儿插话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七殿下成了残疾人,心中自卑,不愿见人吧。” 赵胤乾连忙制止:“婉儿,不得无礼。” 燕高旭轻轻点头,似乎认同了赵婉儿的推测,“或许真如婉儿姑娘所言,我那七弟性情孤傲,遭遇此等变故,任谁也难以承受。”他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在为七皇子燕世杰的不幸叹息。 他话锋一转,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罢了,不提这些伤感之事。来,我们继续饮酒,我再次敬赵学士,感谢猎场上的救命之恩。” 赵胤乾摆手笑道:“殿下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对赵学士而言是小事,于我而言却是性命攸关的大恩。”燕高旭认真地说,“赵学士,你这朋友,我燕高旭认定了。日后若有难处,尽管开口,我必倾力相助。” 赵胤乾道,“多谢殿下厚爱,我若真有所求,定当不吝相告。” “好!这才是我所欣赏的性情中人。”燕高旭大笑,再次举杯,“来,我们继续畅饮,不醉不归!” 随着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渐渐消散,但府邸内依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 在旭日初升的晨曦中,燕国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月姬威严发问:“平西侯顾祝同何在?” 顾祝同应声而出,“臣顾祝同在此!” 月姬追问道,“朕让你查的案子,查得怎样了?” 顾祝同详细禀报道:“禀天后,经臣初步调查,行刺之人源自梁国一江湖组织——血刀门。血刀门与梁国朝堂关系匪浅,臣以为,此事背后恐有更为复杂的势力纠葛。” 月姬闻言,怒意难掩:“岂有此理!此事竟牵扯至梁国朝堂!” 燕昭明适时进言,忧心忡忡:“母后,天牢守卫森严,血刀门刺客能潜入其中,必是朝中有人与之勾结。此等行径,实乃燕国之大患,儿臣担心,恐有朝中奸佞与梁国暗通款曲,图谋不轨。” 月姬听后,断然下令:“查,给朕彻查。对燕国不忠者,唯有一死!” 顾祝同领命:“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天后厚望。” 随后,月姬转向兵部尚书曹达:“曹尚书,关于西征梁国的事宜,兵部准备的如何?” 曹达躬身禀报:“启禀天后,兵部正向虎牢关调集兵马与粮草,然大军西征筹备繁琐,加之冬日严寒不宜用兵。微臣预计,待来年春暖花开之际,大军便可整装待发。” 月姬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并提及赵胤乾之壮举:“朕闻赵国九皇子曾以万余精骑,孤军深入梁国腹地,直逼西宁城,由此可见,梁国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言罢,她目光如炬,扫视燕高旭与燕昭明,“高旭、昭明,你们二人需精心筹备此次西征,勿让朕失望。” ...... 在一座宁静的宅邸之中,九公主燕笑笑正推着轮椅,缓缓穿梭于庭院之间。 轮椅上安坐的,正是燕国的七皇子——燕世杰,两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感情深厚。 燕笑笑时常前来探访,向燕世杰讲述外界的新鲜事。 “皇兄,近日长安城中颇不平静,尤其是那赵乾,可谓出尽风头。”燕笑笑边推轮椅边说道,“只可惜,命运弄人,他是个丑八怪。” 燕世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打趣道:“哦?听皇妹这番话,莫非若他未毁容,你便有了招他为婿的念头?” 燕笑笑顿时脸颊微红,嗔道:“皇兄,你又取笑我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况且,前几日我听大皇兄说,赵乾早已成家。此等玩笑话,可开不得。” 第190章 坐不安稳,泥鳅之说 燕世杰悠然言道:“他即便已成家,又有何妨?大丈夫身边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寻常之事。” 燕笑笑轻笑出声,却带着一丝无奈:“可我毕竟是燕国的公主,岂能屈身为妾?” 燕世杰宠溺地笑道:“你是我最为疼爱的妹妹,皇兄怎会让你受委屈?若你真心倾慕于他,我自会亲自出面,让他休了他的妻室,以正妻之礼迎娶你。” 燕笑笑面露犹豫:“可是……” 燕世杰见状,打趣道:“莫非你是嫌弃赵乾的相貌丑陋?” 他随即收敛笑容,“笑笑,你要知道,赵乾他不过是皮相受损,比起我这半身不遂,又算得了什么。” 燕笑笑连忙解释:“皇兄你误会了,笑笑并非此意。只是我与他仅在白鹿书院匆匆一面,虽对他的才情心生倾慕,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得好好考虑一番。” 燕世杰闻言,宽慰道:“皇妹言之有理,那就再多些时日,好好观察他一番,不必急于这一时。” “嗯!”燕笑笑心中感激,转而关切道:“皇兄,日后切莫再拿自己的腿疾自嘲。若不是五年前那场意外,以皇兄之才,储君之位或早已是囊中之物。” 燕世杰苦笑:“罢了,如今我在母后眼里,已是个无用之人,凡事皆力不从心。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这般境遇让我远离了朝堂的纷扰,倒也落得个耳根清净。” 燕笑笑佯装不悦:“哼,皇兄的意思是嫌我叨扰你咯,若是如此,往后笑笑便不再来了。” 燕世杰连忙澄清:“没有,没有,皇妹误会了,皇兄不是指你,我所说的,是朝中那些趋炎附势之徒。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啊,你若不来,我这府邸往后岂不是更加冷清了?” 燕笑笑娇嗔:“皇兄,我逗你的呢。今日咱们便聊到这吧,笑笑我先行告退,过几日再来探望。” 燕世杰点头应允,随即吩咐一旁的随从苏陌:“苏陌,你替我送送九公主。” 苏陌恭敬应命:“遵命。” 于是,苏陌伴同燕笑笑,缓缓步出府邸,消失在庭院的余晖之中。 片刻之后,苏陌归来,轻声禀报:“启禀殿下,九公主已安然离去。” 燕世杰闻言,缓缓自轮椅上起身,语气凝重:“苏陌,你可还记得,我坐上这轮椅有多长时日了?” “回殿下,整整五年了,”苏陌恭敬地回答。 “那你可曾想过,我这五年间为何选择以病弱之态示人?”燕世杰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苏陌面露困惑,躬身道:“恕属下愚钝,恳请殿下赐教。” “自我父皇驾崩,月氏一族便逐步掌握了燕朝的军政大权。更令人不安的是,我那几位兄长,虽相继被立为太子,却均遭不幸,这背后岂能仅是巧合?”燕世杰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殿下的意思是,莫非几任太子的不幸遭遇与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苏陌试探性地问道。 “此事定与月家脱不了干系。”燕世杰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殿下装病之举,实则是为了避开月家的锋芒?”苏陌恍然大悟。 “五年前,我偶然得到消息,丞相月华有意扶我为太子。那时的我,势单力微,为求自保,我故意在赛马中落马,自此便以脚瘸之态示人。”燕世杰缓缓道出真相。 苏陌点头,“殿下此计甚妙,自您伪装成瘸腿之状后,朝中那些大臣皆视您为无缘皇位的‘废人’,纷纷主动疏远。” “燕人崇尚勇武,一个残疾的皇子,在他们眼中自然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燕世杰苦笑,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殿下,可九公主毕竟是您的亲妹妹啊,此事我们还要瞒她多久呢?属下看见,公主殿下每次离去都面带忧色,方才她还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您。”苏陌提出了心中的疑虑。 “对她而言,知道得越少,或许更安全。”燕世杰语气坚定,但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殿下,我们这样的隐忍何时是个尽头?”苏陌忍不住问。 燕世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苏陌,咱们苦尽甘来的日子不远了。” “殿下此话怎讲?”苏陌不解。 “近日朝中有消息传出,燕国即将西征梁国,由我大皇兄与四皇兄各率一军,先攻入梁国都城西宁者,将获封梁王之位。”燕世杰缓缓道来,“战场之上,凶险万分,若我那两位皇兄不幸遇难,这燕国的天下,自然便落到了我的肩上。” 苏陌闻言,面露忧色:“可如今朝堂尽在月家掌控之下,殿下到时恐将孤立无援。” “哼,我已非昔日那个任人欺凌的皇子。”燕世杰自信满满,“苏陌,我让你暗中训练的那千名死士,现在情况如何了?” “只待殿下一声令下,他们必誓死效忠。”苏陌的回答掷地有声。 燕世杰闻言,眸光微沉,“好!月家,我誓要将其连根拔起,否则,这帝位,我可坐不安稳。” ...... 在月府幽静的后院,燕国的丞相月华正悠然地坐在湖畔边垂钓。 忽然,湖面泛起层层细微的涟漪。 “鱼儿,终于按捺不住了。”月华轻声细语,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一旁的月明见状,兴奋地附和:“父亲,看样子是大鱼上钩了,这动静闹的可不小啊。” 月华手腕轻轻一抖,鱼竿优雅地扬起,而铁钩上挂着的,竟是一条不起眼的泥鳅,打破了他们先前的猜测。 月明见状,不禁略带失望地说道:“哎,咱们等了这么久,原来上钩的只是一条小泥鳅啊。” 月华却是不以为意,他将泥鳅鱼轻轻提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哈哈,还真是条小泥鳅。” 月明好奇地询问:“父亲,您为何对此如此开怀?” 月华望着手中活蹦乱跳的泥鳅,缓缓道:“明儿,你或许不知,这泥鳅虽小,却也有其不凡之处。世人称之为‘堕龙’,可叹它虽有龙骨,却无龙相,一生只能仰望风云,却终究无法翱翔九天,腾云化龙。” 月明闻言,不解道,“父亲为何突然说起泥鳅来了?” 第191章 谋划生路,巧妙布局 月华轻笑道,“我差点忘了,燕国皇族中还有一人,正如这泥鳅一般,身怀龙性,却命运多舛。” 月明稍加思索,回应道:“父亲指的是七殿下吧?” 月华点头确认,“正是。自他那次坠马落下腿疾后,倒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月明感慨道:“七殿下如今境遇,宛若废人,自是不愿再涉足朝廷纷争。” 月明顿了顿,问道,“父亲为何忽然提起他?” 月华望向身后郁郁葱葱的杨树,缓缓问道:“明儿,你可还记得这院中的杨树?” “咱们刚住进这里时,它们跟你一样高,你曾嫌其碍眼,想要命人将它们伐去,幸得为父及时劝阻。” 月明回忆道:“自然记得,那时它们尚显稚嫩,如今却已高耸入云,远超院墙,其长势之盛,令人惊叹。” 月华神色凝重道,“明儿,明日你便找人来将它们砍了吧!” 月明闻言,面露不解:“父亲,这是何故?” 月华道,“昔日,我念院中空旷寂寥,才放任其自由生长,为院子增添一抹生机。如今,它已高出院墙,遮住了院中的日光,我才不得不将它除去。” 月华顿了顿,感慨道,“明儿,这便是天道无常,世间万物皆有其兴衰更替之理。” 月明追问道,“父亲,何为天道?” 月华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当初的一念之仁,给了这些杨树茁壮成长的生机,它们在这院子中,日日独享阳光,奋力生长,一年过去了,才长得这般枝繁叶茂。然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它们已过于庞大,遮蔽了日光,反倒成了我们的障碍。为父当初的善念便也成了今日的杀伐之心,这便是天道。” 月华顿了顿,目光深邃:“若这些杨树长到跟院子一般高时,懂得收敛,停止生长,或许它们能免遭此劫,安然度日。” 月明闻言,若有所思,“父亲,人皆有凌云之志,树亦有争高之心。我想,不管是树还是人,是很难做到见好就收的。” 话音刚落,月华语重心长道,“明儿,月家如今正如同这杨树,已然盖过了燕国皇庭的风头。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父担心,终有一日,月家恐怕也会被连根拔起啊!” 月明沉默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紧锁眉头问道:“父亲,那日您入宫与姑姑谈及立储之事,姑姑的态度究竟如何?她是否有意将皇权交付给我们月家?” 月华摇头道,“你姑姑并未明确表态,但眼下朝堂之上,人心所向皆是燕氏。月家虽势力强大,但若想直接改朝换代,恐怕也非易事。” 月明忧虑道,“大殿下和四殿下都有治世的雄心,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恐怕都不会善待我们月家啊!” 月华举起手中的泥鳅,笑道,“明儿,这条泥鳅,便是我为月家谋划的生路。” 月明恍然大悟道,“父亲的意思是想扶持七殿下?” 月华点头道,“正是,燕世杰身患腿疾,即使他做了燕朝的国君,也需依仗我们月家替他治理天下。更关键的是,他将完全受控于我们,成为我们手中的牵线木偶。” 月明虽认同父亲的想法,但仍有顾虑:“父亲,可七殿下已是废人,如何在皇储之争中胜出?更何况,文武百官也未必会站在他这边。” 月华爽朗一笑,“明儿,咱们月家便是他的运道,有了我们的支持,即便他现在如同泥鳅般渺小,有朝一日,也能扶摇直上,成为睥睨苍穹的真龙。” 月明沉思片刻,缓缓言道:“父亲大人所言极是,孩儿愿明日亲赴七殿下府邸,以表月家的诚意。” 月华却摆手制止,“此事不必急于一时,月明。” 月明面露疑惑,追问道:“可父亲方才提及,月家需与七殿下交好。” 月华眼神深邃,解释道:“当前朝堂局势微妙,月家不宜过早站队,以免惊动大殿下与四殿下。他们即将领兵西征,此乃转机所在。” 月明恍然大悟:“父亲大人之意,莫非是想等二位皇子出征后,再作打算?” 月华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正是。若他们不幸战死沙场,月家便可顺势而为,支持七殿下,到时百官碍于形势,也难有异议。” 月明蹙眉道:“可我燕国铁浮屠所向披靡,西征梁国胜算颇大,未必会败啊。” 月华神色一凛,“那咱们就略施手段,让他们吃败仗!” 月明闻言,心中虽有波澜,但脸上已是一片明了之色,恭敬应道:“父亲大人所谋,孩儿已全然领会。” ...... 这一日,下朝之后,赵胤乾身着华丽的朝服,步伐稳健地迈出宫门,与数位大臣一一告别后,便步入早已静候的马车之中。 一名训练有素的暗卫扮作车夫,轻扬马鞭,引领着马车驶向郊外风景秀丽的云麓庄园。 车厢内,赵胤乾微微解开束缚的朝服衣襟,轻声自语,透露出对这身庄重服饰的些许不耐:“这繁复的朝服,委实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突然,马车外传来车夫刻意压低的声音,“吁!”紧接着马车缓缓停下。 赵胤乾眉头微皱,询问道:“何故停车?” 车外,一名暗卫靠近车帘,轻声回应道:“禀报大帅,血刀门的行踪已被我们锁定。” “他们藏在何处?”赵胤乾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 “十里街,一处废弃染坊之内。”暗卫简洁明了地答道。 赵胤乾沉吟片刻,心中盘算着血刀门与近期皇城刺杀案的微妙联系,随即问道:“影杀此刻何在?” 暗卫回答道,“影杀大人已率暗卫包围染坊,以防贼人逃遁。是否要采取行动,还请大帅示下。” 赵胤乾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血刀门正是追查刺杀案的关键线索。若贸然行动,恐引起皇城禁卫军的注意。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告诉影杀,严密监视,确保他们无法逃脱。我随后就到。” “是!”暗卫应声领命,车外随即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车夫适时询问:“大帅,接下来我们该往何处去?” “先去一趟顾府。”赵胤乾简洁明了地指示道。 车夫应声后,马鞭再次挥动,马车继续向顾府方向缓缓行进,车轮转动间,似乎预示着即将展开的复杂布局。 第192章 一桩怪事,幽冥被擒 片刻之后,马车稳稳停驻于顾府巍峨的门前。 家丁见状,迅速上前,礼貌地询问来者身份,紧接着便匆匆步入府内通报。 不久,顾祝同步伐矫健地走出,恰见赵胤乾已从容自马车中步出,戴着那半截银色的面具立于阶前,给人感觉气度不凡。 “赵学士,真是稀客临门,蓬荜生辉啊!”顾祝同满面笑容,拱手相迎。 赵胤乾拱手回礼,“赵某冒昧打扰,还望顾大人见谅。” “赵大人,若不嫌弃,不如进府一叙?”顾祝同诚挚邀请。 赵胤乾神色凝重:“顾大人,此番前来,实则是为了一桩怪事。” 顾祝同面露疑惑,“赵大人但说无妨。” 赵胤乾缓缓道,“适才下朝途中,我偶然经过一处荒废的染坊,里面似有人影闪动,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血刀门贼人的藏身之地。” 顾祝同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他沉吟片刻后,目光锐利地望向赵胤乾:“赵学士所言染坊,具体位置何在?” “十里街深处。”赵胤乾简洁回答。 顾祝同立刻转身,高声喝道:“来人!” 一名侍卫应声而至,躬身待命。 “即刻集结人手,准备剿贼!”顾祝同语气坚决。 侍卫领命,迅速离去,不久,一队队士兵从顾府各处鱼贯而出,列队整齐,气势如虹。 顾祝同翻身跃上战马,转向赵胤乾:“赵学士,此行还需劳烦您引路。” 赵胤乾轻轻点头,随即步入马车之内。 随着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缓缓启程,向十里街疾驰而去,顾祝同及一众护卫紧随其后,誓要揭开那废弃染坊背后的秘密。 不久,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废弃的染坊前。 赵胤乾率先步出马车,指向染坊,对顾祝同说道:“顾大人,就是这里。” 顾祝同即刻下令:“来人,即刻封锁此地,确保无一丝疏漏。” 言罢,士兵们迅速响应,拔剑出鞘,将染坊紧紧包围。 随后,顾祝同转向赵胤乾,关切地说:“赵学士,此行凶险,您已尽到指引之责,还是速速回避为上。” 赵胤乾坚定地回应:“为朝廷效力,捉拿凶犯,我责无旁贷。赵某虽武艺不精,但自保之力尚存,愿与顾大人共赴险途。” 见状,顾祝同点头赞许,转而对一名侍卫吩咐道:“将你的剑给赵学士。” 赵胤乾接过利剑,一行人毅然决然地冲入了染坊。 染坊内,血刀门的弟子这才惊觉,双方瞬间陷入激战。 只见赵胤乾剑光一闪,便有一名敌人倒下。 最终,血刀门因人数劣势,逐渐败退,尽数被俘。 士兵们仔细查验俘虏的手腕,发现了血刀门特有的刺青,随即禀报:“大人,这些确为血刀门之人。” 顾祝同面沉如水,审问道:“秋猎刺杀案,是否与尔等有关?” 一名血刀门弟子冷笑以对:“要杀便杀,休想从我们口中得知半字。” 话音未落,顾祝同一剑挥出,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其生命,并冷声道:“对一心求死者,我自会成全。” 此举震慑了其余人,其中一人终是崩溃,颤抖着说:“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 顾祝同追问:“快说,指使你们的人是谁?” 那人答道:“我们只听命于幽冥大人。” “他此刻何在?”顾祝同继续逼问。 “城北的来福客栈。”那人如实相告。 顾祝同当即下令:“将这些人押回大牢,其余人等,随我前往来福客栈。” 赵胤乾在一旁拱手道贺:“顾大人即将擒得贼首,实乃可喜可贺。” 顾祝同微微一笑,感激道:“此番成功,多亏了赵学士提供的宝贵线索。待擒获贼首,必当亲自致谢。” 赵胤乾连忙催促:“顾大人还是速速行动,以免贼人逃脱。” 顾祝同点头应允,随即带领队伍,奔城北而去。 随着顾祝同率部撤离染坊,院内顿时显得空旷,仅余赵胤乾一人独立其间。 旋即,几道矫健的身影自屋檐轻盈跃下,正是影杀及其麾下精锐。 “参见大帅。”影杀上前,恭敬行礼。 赵胤乾目光深邃,沉声吩咐道:“影杀,你即刻前往来福客栈。必要时,可暗中帮顾祝同一把。” “属下领命。”影杀应声,随即转身,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染坊之中。 赵胤乾立在原地,目光深邃地眺望远方。 他心中暗自思量,不论这场刺杀案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燕国的纷乱局势于他而言,似乎正朝着一个更为有利的方向发展。 另一边,顾祝同很快率人来到了来福客栈,将这里团团包围,气氛骤然紧张。 他步入客栈,果断下令,“即刻将所有可疑之人缉拿归案,违抗者,就地斩杀!” 士兵们随即行动,不问缘由地将众人一一拘捕。 一时之间,客栈内哀声四起:“冤枉啊,我是良民!” “军爷,我是无辜的!” 这番骚动,敏锐地触动了隐匿于客栈某处的血刀门长老幽冥的警觉。 他悄然靠近窗棂,窥视外界,心中已然明了,血刀门在长安的隐秘行踪已然泄露。 屋内,梁国四皇子梁世安闻外间喧嚣,不禁蹙眉询问:“幽冥,外头何以如此嘈杂?” 幽冥迅速回禀:“殿下,门外聚集了大量官兵,恐怕是齐田富那厮出卖了我们。” 梁世安闻言,咬牙道,“齐田富这个小人,本殿下若出得去,决不饶他。” 幽冥转眸道,“殿下勿忧,他们不知道您已来了长安,您待在此处最为安全。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且去引开他们。” 言罢,不待梁世安回应,幽冥已如鬼魅般破窗而出,瞬间吸引了客栈外埋伏官兵的注意。 “贼首在这!” “速速围捕,不可让他逃脱!” 官兵中有人高呼,随即众人蜂拥而上,与幽冥展开激烈交锋。 幽冥作为血刀门的长老,武艺自是不凡,他一掌挥出,便有官兵应声倒地。 几个回合下来,客栈外的几个官兵便被他打倒在地,发出阵阵哀嚎。 此时,客栈内的顾祝同闻讯而出,见状立即率领麾下士兵加入战斗。 幽冥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朗声道:“江湖路远,老夫就不陪你们玩了。”言罢,他翻身跨上战马,意图逃离现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躲在人群中的影杀悄然出手,只见他指尖轻弹,一枚银针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幽冥的战马,战马应声而倒,幽冥也因此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摔落在地。 顾祝同见状,立即指挥士兵上前,将幽冥团团围住,随后沉声下令:“速速将其拿下,押回大牢!” 第193章 大仇得报,另有主谋 面对官兵的重重包围,幽冥毅然决然地吐出:“哼,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个字!”话音方落,他轻轻抿紧双唇,随即一股鲜血自嘴角溢出,染红了衣襟。 一名警惕的兵士迅速上前检查,片刻后沉声报告:“顾大人,此人已服毒自尽。” 顾祝同闻言,眼神微凝,随即下令:“仔细搜一搜他的身上,不可遗漏任何线索。” 士兵遵命行事,不多时,在幽冥衣物的隐秘处发现了一封信函,连忙呈上:“回大人,这里有一封信。” 顾祝同接过信函,细细审视一番后,突然仰天长笑,语气中满是得意:“齐田富啊齐田富,没想到你还是栽在了我的手里。” 他随即收敛笑容,目光如炬,对身旁的将士吩咐道:“即刻整顿人马,咱们去长平侯府。” 随着顾祝同的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整齐划一地集合完毕,紧接着跟随顾祝同的脚步,浩浩荡荡地向长平侯府进发。 此刻,梁国四皇子梁世安隐身于窗棂之后,目睹了这一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低语自语:“幽冥你很忠心,且安心地去吧,这笔账我定会替你讨回来。” ...... 长平侯府外,顾祝同率领兵士迅速将府邸团团包围,密不透风。 府内,一名家丁神色慌张,急步穿堂入室,喘息未定便喊道:“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 齐田富此刻正沉醉于温柔乡中,左右有美人环绕,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抬眸问道:“混账东西,何事如此匆忙?” 家丁语无伦次地回答:“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气势汹汹!” 齐田富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站起,厉声道:“什么?竟有此事?哼,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擅闯本侯府邸!” 言罢,他大步流星走出房门,正欲一探究竟,只见顾祝同已率众兵士迎面而来,双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齐田富怒目而视,厉声质问:“顾祝同,你好大的胆子!没有天后的诏令,你竟敢私自带兵闯入我的侯府,你这是要造反吗?” 顾祝同面无表情,冷冷回应:“齐大人,或者说我该称你为长平侯。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因为你很快就要沦为阶下囚了。” 齐田富闻言怒不可遏,反驳道:“顾祝同,你休要在此故弄玄虚。若今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必上奏天后,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顾祝同并未理会他的威胁,只是冷冷地向身旁的兵士下令:“给我搜!” 顿时,兵士们如潮水般涌入府内,四处搜寻起来。 齐田富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咆哮道:“反了,反了,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顾祝同,你此举无异于造反!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顾祝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回应:“齐大人,但愿你能活到那一天。” 片刻之后,数名士兵鱼贯而出,手中抬着沉甸甸的银箱,场面肃穆而沉重。 顾祝同目光如炬,直视齐田富,沉声问道:“齐大人,这些巨额银两,你作何解释?” 齐田富面色微变,强作镇定道:“此乃我前朝为官时积攒的私产。” 顾祝同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高举于齐田富眼前,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这些银两分明是梁人贿赂你的铁证,这里更有你与血刀门贼子往来的亲笔书信,字迹清晰可辨,正是你所书。” “齐田富,你与贼人暗中交易,安排血刀门的刺客潜入天牢,妄图杀害四殿下,叛国通敌,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齐田富闻言,目光触及那封信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确曾应幽冥之请,允诺协助其行事,并谈及酬劳。 此刻,他深知已无法抵赖,脸色瞬间苍白,乞求道:“顾大人,不,平西侯,我愿把这些财宝都献给你,只求您能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顾祝同不为所动,声音冷冽如冰:“齐田富啊齐田富,你居然还敢求我宽恕?你可曾记得是如何屠我顾府满门?顾府三百五十一条无辜性命,尽遭你毒手,你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一丝不安?” 齐田富颤抖着辩解:“那都是魏烨的旨意,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顾祝同怒斥:“休要狡辩!齐田富,是你,向魏烨建言诛我九族;是你,亲自率军,血洗顾府。我父亲之死,想必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齐田富连忙否认:“平西王之死,断断与我无干。” 顾祝同冷笑更甚:“齐田富,你背叛四殿下,勾结外敌,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齐田富绝望之下,仍试图挽回:“顾大人,我们曾同为魏臣,如今又同在燕朝为官,行事何必如此决绝?” 顾祝同不为所动,冷冷下令:“哼,有什么话,等到了刑部大牢再说吧。来人,将他拿下。” 两名士兵上前,将齐田富粗暴地拖向门外。 他回望顾祝同,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顾祝同,有一天你终会明白,为燕人效力,不会有好下场!你我,不过是一丘之貉!我的今日,也会是你的明日。” ..... 在人证和物证面前,齐田富终究是百口莫辩,很快便被刑部定了罪,勾结外敌,谋害皇族,罪大恶极。最终被处以斩刑,诛连九族。 消息传至云麓庄园,魏雅芝闻讯后,语带决绝:“齐田富这个逆贼,终究是自食恶果,落得个应有的下场。” 赵婉儿随即附和,满怀欣慰:“嫂嫂的大仇得报,真是大快人心呀!” 魏雅芝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感激:“婉儿,这皆赖于你九哥的深谋远虑,若非他智计过人,我岂能如此顺利地报仇?” 赵胤乾轻笑道,“其实,我也是误打误撞,没想到这个齐田富竟然与血刀门有染,他真是自寻死路。” 赵婉儿眉头微蹙,似乎对此事有着更为深刻的洞察:“九哥言之有理,但婉儿以为,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幽冥作为血刀门的长老,若无朝廷的授意,怎敢如此胆大妄为?我猜,他的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为隐秘的主谋。” 第194章 人心多变,臣愿一试 赵胤乾沉声道:“不论幽冥背后的主谋是谁,此次刺杀事件至少让我们得以清除齐田富这一障碍。” 魏雅芝点头赞同:“乾哥哥所言极是。如今,顾成武与齐田富已伏法,我的仇敌列表中,仅剩下燕昭明这个恶贯满盈之徒。” 赵婉儿温柔地宽慰道:“嫂嫂请宽心,我九哥定会助你雪恨。” 恰在此时,影杀步入屋内,恭敬禀报:“大帅,燕昭明求见。” 魏雅芝闻言,咬牙切齿道:“这恶贼来得正是时候,今日我定要亲手终结他的性命!” 赵胤乾连忙劝阻:“雅芝,切勿鲁莽。此地乃长安,我们需谨慎行事,从长计议。” 赵婉儿也附和道:“嫂嫂,若是在此将他杀害,我们恐怕难以安然离开长安。” 魏雅芝听后,微微抿嘴,歉意道:“是我失态了,刚才太过冲动。” 赵胤乾见状,吩咐道:“婉儿、雅芝,你们暂且回避,我去会一会这位燕昭明。”言罢,他戴上半截面具,转身大步迈向门外。 抵达府邸之外,燕昭明与秦西鹤已恭候多时。 赵胤乾上前施礼道:“见过四殿下。” 燕昭明微笑着回应:“赵学士无须客气。”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眼前的院落,赞叹道:“赵学士果真是风雅之士,这院落虽置身于长安城的繁华之中,却能独享一份宁静,真是别出心裁啊。” 赵胤乾谦逊一笑,转而问道:“四殿下此来,想必并非只为参观赵某的宅院吧?” 燕昭明正色道:“言归正传,我此次前来,是特意向赵学士表达谢意的。” 赵胤乾略显惊讶:“哦?谢从何来?” 燕昭明郑重道:“顾祝同跟我说了,此次皇城刺杀案能够顺利告破,赵学士功不可没!” 赵胤乾连忙摆手:“为朝廷效力,乃是臣子的分内之事。如今血刀门的余孽已除,殿下也能高枕无忧了。” 燕昭明感慨万分:“诶。本殿下倒是真没想到,梁人行事竟也如此卑劣。” 赵胤乾分析道:“四殿下文韬武略,威名远播。血刀门此举,显然是企图通过刺杀来阻挠殿下西征梁国的计划。” 燕昭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此次西征,我定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本殿下的怒火。” 赵胤乾的眸光深沉,思绪回溯至先前,他巧妙地利用了国师元烨关于天命人的预言,巧妙布局,促使燕国的两位皇子踏上西征梁国的征途,以胜负决断皇储之位。 而今,血刀门针对燕昭明的刺杀行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激起了他对梁国更深的愤怒,这无疑加剧了燕梁两国之间的紧张对峙,事态正沿着他精心铺设的轨迹发展。 赵国,则将成为这场纷争之外的旁观者,坐收渔翁之利。 念及此,赵胤乾微微一笑,轻声道:“赵某在此预祝四殿下旗开得胜,一举攻陷西宁。” 燕昭明眉头紧锁,心中愤懑难平:“其实,最让我耿耿于怀的是,齐田富竟为了区区小利背叛了我,当初未能果断除之,实乃我之大错。” 赵胤乾淡然回应:“人心隔肚皮,难以揣测。或许,齐大人当初对殿下亦曾抱有赤诚之心。” 燕昭明闻言,目光锐利地转向赵胤乾,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那么,赵学士,你呢?是否会重蹈齐田富的覆辙,背叛燕国?” 赵胤乾郑重言道:“赵某既蒙天后皇恩,自当以一片赤诚之心,矢志不渝地报效朝廷。” 燕昭明闻言,微微颔首:“希望赵学士说到做到,我就不叨扰了。” 赵胤乾躬身行礼:“恭送四殿下。” 言罢,燕昭明身形一跃,稳稳落于马背之上,一声“驾!”响起,他轻轻催动骏马,缓缓向前行进。 秦西鹤等人亦紧随其后,一行人井然有序。 行进间,燕昭明目光一转,望向秦西鹤道:“秦宗主,我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秦西鹤连忙回应:“回殿下,属下已遣宗门弟子前往赵国上京,想必不久便能搜集到关于赵乾的详尽信息。” 他稍作停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殿下为何对赵乾的身份有所疑虑?” 燕昭明面色凝重:“这个赵乾,终究是赵人,如今他身居要职,我们不得不防。” 他再次停顿,眉头微蹙:“况且,我总觉得,似乎曾在何处见过他。” 秦西鹤闻言,心中虽有不解,但仍宽慰道:“殿下终日政务繁忙,未曾离开过燕国,怎会见过他?想必是殿下近日过于操劳,产生了错觉。” 燕昭明轻轻点头,若有所思:“或许,真是如此吧。” ...... 旭日初升,照耀着长安皇宫的巍峨殿堂。 自齐田富死后,燕国户部尚书的空缺成为了朝堂上的一大议题。 今日的朝会上,月姬天后缓缓开口,询问群臣:“对于户部尚书一职,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大皇子燕高旭挺身而出,恭敬地回答道:“启禀天后,儿臣心中确有一合适人选。” 月姬天后眉头微挑,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燕高旭自信满满地提议:“儿臣认为,赵学士乃是不二人选。”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尤其是燕昭明,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 想当初,齐田富没有背叛他时,户部还算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今,大皇子突然举荐赵胤乾,加之前几日的宴请之事,让他不禁怀疑赵胤乾是否已被大皇子所拉拢。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兵部尚书曹达一眼,曹达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天后明鉴,户部尚书掌管国库,责任重大。赵学士虽才华横溢,但未必能胜任此职。还请天后三思。” 燕高旭却不以为意,反驳道:“曹大人此言差矣。听闻赵学士出身商贾世家,精通理财之道。管一家之财与管一国之财,虽有差异,但亦有相通之处。” 曹达闻言,依旧坚持己见:“户部尚书乃是从一品官职,而赵学士目前仅为正七品翰林学士。若晋升过快,恐难以服众。” 正当双方争执不下之际,国师元烨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天后,臣有一计,或可平息争议。” 月姬天后好奇地问道:“国师有何良策?” 元烨从容不迫地答道:“百官之所以不服,无非是担心赵学士缺乏真才实学。天后不妨出题考验赵学士一番,看看他是否具备担任户部尚书的能力。” 月姬天后闻言,点头称赞:“国师言之有理。”随后,她转向赵胤乾,目光锐利地问道:“赵乾,你可愿意接受朕的殿试?” 赵胤乾心中一震,深知若能通过此次考验,他将有机会直接了解燕国的国库状况。 想到此处,他毫不犹豫地出列,躬身道:“臣愿一试!” 第195章 军饷难题,行屯田制 此时,兵部尚书曹达挺身而出,恭敬地奏道:“启禀天后,微臣有要事禀报。” 月姬天后闻言,温和地回应:“曹大人,请讲。” 曹达继续说道:“眼下燕国大军即将西征,兵部已从各州紧急征调了三十余万精兵,正火速赶往虎门关。只是此举将导致我国南部边防兵力空虚。因此,兵部提议再招募二十万兵士,以防赵国趁机南侵。” 月姬天后听后,赞许地点头:“兵部如此部署,颇为妥当。” 曹达却面露难色,补充道:“天后,只是这样一来,军饷开支将大幅增加,不知国库方面……” 闻言,月姬天后微微一愣。 燕国不远千里跨洋而来,历经艰辛才灭掉魏国,得以在云顶大陆立足。 她原本以为,此后便可以安享太平,未曾料到,接手魏国后才发现,其国库早已空虚,难怪魏国会败得如此迅速。 尽管燕国皇庭也运来了不少财宝,但要维持这个庞大国家的运转,也早已捉襟见肘。 更何况,新朝初建,民心未稳,此时亦不宜加重赋税。 募兵虽易,但若无法按时发放军饷,军中必将大乱。 想到此处,月姬天后问道:“金银使何在?” 金银使诸葛吉闻声而出,拱手答道:“臣在!” 月姬天后目光锐利地看向他:“金银司目前还能拨出多少军费?” 诸葛吉面露难色,如实禀报:“启禀天后,目前我朝一年的军费开支已高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加之官员俸禄、宫殿修缮、皇家用度等,各项开支庞大。若再招募新兵,金银司实在无法再匀出银两。” 月姬问道:“诸位爱卿,对于当前的军饷困境,可有良策献上?” 正当众人陷入沉思,束手无策之际,燕昭明挺身而出,恭敬地禀报:“启禀天后,先前皇兄力荐赵学士担任户部尚书一职,而今朝廷正面临难题。” “何不借此契机,考验赵学士的才能?若他能提出有效的计策,定能赢得百官的信服。” 月姬闻言,目光转向赵胤乾,问道:“赵乾,朕曾言要对你进行考验。如今,面对二十万新兵的军饷难题,你可有良策应对?” 燕昭明嘴角微扬,轻轻瞥了赵胤乾一眼,心中暗想:这户部尚书之位,只能安插自己的人,绝不能轻易让燕高旭的人得逞。 赵胤乾挺身而出,环视四周后,向月姬禀报道:“启禀天后,臣有一计,无需动用国库分文,便能轻松解决眼下的军饷难题。”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能有什么高招,无非是想增加百姓赋税罢了。” “是啊,国库的银两本就是取之于民。” “若是这种策略,这户部尚书之位,我也能胜任!” 月姬听到百官的议论,也问道:“赵乾,你莫非是想让朕增加赋税?”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如今新朝初立,应当让百姓休养生息,增加赋税之举,万万不可行。” 赵胤乾连忙回答:“天后明鉴,臣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臣非但不会增加赋税,反而要减轻百姓的徭役负担,同时解决二十万新兵的军饷问题,真正做到一举两得!” 月姬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哦?愿闻其详。” 赵胤乾答道:“臣的计策名为屯田制。” 月姬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于是追问道:“何为屯田制?” 赵胤乾解释道:“所谓屯田制,就是让士兵在不打仗时,开垦荒地,种植粮食。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上,将多余的粮食出售,以充作军饷。” 月姬点头表示赞许:“寓兵于农,这个法子倒颇为新奇。只是,这粮食出售所得,恐怕难以凑足二十万兵士的军饷吧?” 赵胤乾笑道:“天后所言极是,因此微臣方才还提议,要借此减轻百姓的徭役负担。”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臣以为,对于此次招募的兵士,可实行‘以税代饷’的政策。” 月姬面露疑惑:“以税代饷?赵学士此言何意?” 赵胤乾解释道:“禀天后,以税代饷,即是以佃租抵消他们的军饷。若佃租不足以支付军饷,再补发他们相应的银两即可。” 丞相月华听后,走出队列,赞许道:“赵学士此计实在巧妙,既能解决二十万兵士的军饷问题,又不会给朝廷增添负担。” 大皇子燕高旭亦附和道:“启禀天后,我燕国历来实行奴隶制,徭役赋税繁重。赵学士提出的屯田制,不仅能减轻百姓负担,还能激发他们从军的热情。” 月华再次点头附和:“大殿下所言极是,这意味着燕国未来将拥有源源不断的兵源。此次西征梁国,我们必将稳操胜券。” 月姬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朕果然没有看错人,赵学士实乃我燕国的栋梁之才。” 她眸光微凛,随即下令:“传朕旨意,即日起任命赵乾为户部尚书,掌管国库事务。” 话音刚落,赵胤乾恭敬地拱手道:“臣赵胤乾叩谢天恩。” 朝会结束后,与赵胤乾交好的大臣们纷纷向他表示祝贺。 礼部尚书林清山笑道:“没想到短短数月间,赵大人便荣升户部尚书之位,真是年少有为啊。” 赵胤乾谦逊道:“林大人过奖了,赵某能有今日之成就,也离不开林大人的提携之恩。” 林清山又笑道:“我那柳柳侄女,时常向我打听你的消息,赵大人若有空,不妨来府中一叙。” 赵胤乾点头应允:“一定一定!还请林大人代我向柳柳姑娘问好,有空我会去探望她。” 林清山告辞后,燕高旭也上前道贺:“恭喜赵大人升任户部尚书。” 赵胤乾微微一笑,试探问道:“不知大殿下为何在天后面前举荐我?莫非是想拉拢我?” 燕高旭坦诚道:“若能得赵尚书相助,我自然求之不得。” “不过,本殿下心里清楚,赵尚书有经纬之才。所以,我此举并非全然出于私心,更是为了燕国的社稷着想。” 赵胤乾闻言,敬佩道:“大殿下公私分明,赵某深感钦佩!” 燕高旭摆摆手:“哈哈,客套话咱们就不多说了,有空记得来我府中喝酒。” 赵胤乾爽快答应:“那是自然。” 随后,赵胤乾在金银使诸葛吉的陪同下,前往国库了解情况。 第196章 突然邀请,信你便是 赵胤乾步入金银司,端坐于厅堂正中央。 金银使诸葛吉随即命人抬入一个沉重的木箱,恭敬地禀报道:“启禀赵尚书,此乃国库历年收支明细,请您过目。” 赵胤乾轻轻颔首,吩咐道:“呈上来吧。” 诸葛吉遵命行事,缓缓打开木箱,小心翼翼地将几叠厚重的账册摆放在桌案之上。 赵胤乾随即低头翻阅,大致浏览一番后,眉头微皱,问道:“诸葛吉,据账册所载,国库现存黄金仅八十万两,白银三百万两,这确定没错?” 诸葛吉面露难色,解释道:“赵尚书或许有所不知,自燕人入主长安以来,便发现魏国的国库早已空虚。眼下金银司所剩的银两,是燕国皇庭带来的财宝。” 赵胤乾继续翻阅账册,神色愈发凝重:“去年兵部的军费开支竟高达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如此下去,国库恐难支撑两年。” 诸葛吉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因如此,天后才同意西征梁国,以图缓解国库压力。” 赵胤乾闻言,心中一怔。 他原以为是他借国师的天命人预言促成了燕国西征之举,没想到这背后竟还有月姬更深的考量。 随后,他目光锐利地望向诸葛吉:“你是说,天后让二位皇子西征,实则是为了掠夺财富?” 诸葛吉微微点头,神色凝重:“为维持帝国运转,以战养战已成无奈之举。” 赵胤乾话锋一转,问道:“诸葛吉,你觉得此次西征,燕国的胜算几何?” 诸葛吉沉吟片刻,答道:“卑职认为,梁国地形复杂,戈壁荒漠众多,若深入其腹地作战,后勤补给将成为我军一大难题。因此,燕军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大军恐将陷入困境。” 赵胤乾听罢,不禁对诸葛吉的分析表示赞赏。 想当初,他率领数万赵国铁骑,绕道荒无人烟的戈壁荒漠,千里奔袭梁国的都城西宁。 那一战,正是利用了梁国地广人稀的地理特点,才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战果。 他抬眼望向诸葛吉,继续说道:“你的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留在金银司这样的地方,倒是有些屈才了,依我看,你更适合去兵部任职。” 诸葛吉连忙谦逊道:“卑职不过浅见薄识,让赵尚书见笑了。” 赵胤乾离开金银司后,步履匆匆地往宫门外行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女声:“喂,前面那个人,等等!” 赵胤乾闻声转眸,只见来者竟是九公主燕笑笑。 她笑靥如花,调侃道:“怎么?赵大人这是不认得我了?” 赵胤乾连忙行礼,恭敬地回答道:“赵乾见过公主殿下。” 燕笑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赵乾,才短短数月,听说你就已经当上了户部尚书,你可真让本公主刮目相看呐!” 赵胤乾回道,“赵某不才,这全赖天后垂青。” 燕笑笑轻轻摆动着垂挂在肩头的辫子,带着一丝娇嗔与傲气说道:“你呢,往后可得好好地为我们燕国效力,我母后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赵胤乾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于是说道:“赵乾记下了。公主殿下若无他事,微臣先行告退。” 燕笑笑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又问道:“这么急着回去,是要回去陪夫人吗?” 赵胤乾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对,还真被公主殿下说中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燕笑笑却摇了摇头,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傲娇道:“不可以。” “为什么?”赵胤乾不解地问道。 “因为嘛,我皇兄想要见你!”燕笑笑神秘兮兮地说道。 “哦,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赵胤乾追问道。 燕笑笑轻轻摇头,回答道:“是我七哥。” 赵胤乾这才想起,大皇子燕高旭曾向他提及过的七皇子,听他说这位七皇子因坠马致残,被迫终生与轮椅为伴。 他不禁好奇地问道:“七皇子找我何事?” 燕笑笑解释道:“你短短数月间,便从一个赵国平民一跃成为我燕国的户部尚书,我七哥自然对你的才华仰慕不已,想要与你畅谈一番。” 赵胤乾闻言,自知不好推托,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主殿下引路了。” 于是,赵胤乾跟随燕笑笑来到了宫门外。 正当他准备走向自己的马车时,燕笑笑却突然说道:“赵大人,还是坐我的车吧。” 赵胤乾有些迟疑,毕竟,燕笑笑终归是未出阁的燕国公主。 他转眸道:“公主殿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燕笑笑却毫不在意地笑道:“本公主说合适就合适。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赵胤乾闻言,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谁吃谁还说不定呢!” “废话少说,快上车!”燕笑笑说完便转身往马车走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赵胤乾躬身道,说完也紧跟其后。 很快,两人先后登上马车,伴随着车轮的缓缓转动,马车缓缓驶离了宫门,向着七皇子的府邸驶去。 马车内,燕笑笑率先打破沉默,“赵大人这脸,当真是毁了?” 赵胤乾假装微微叹息,回应道:“若非如此,我又何必以这面具遮掩真容呢?” “可否让我看看,这半截面具背后隐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面容?”燕笑笑说着,便伸手欲揭开赵胤乾的面具,一探究竟。 不料,却被赵胤乾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赵某面容丑陋,还是不要污了公主殿下的眼睛为好。” 燕笑笑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傲气说道:“赵大人也未免太过小瞧我了,本公主见过的场面多了去了,即便是面对死人,我也未曾有过丝毫畏惧。” 赵胤乾松开她的手道,“公主只需记住赵某现在的模样便好,若真的摘下面具,我担心会吓到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燕笑笑听后,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惊讶地问道:“难道,你的面容真的如此不堪入目,是个丑八怪不成?” 赵胤乾见状,佯装要摘下面具,“若公主心中仍有疑虑,赵某这便摘下面具,让公主看个清楚。” 燕笑笑连忙制止了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不必了,不必了,赵大人,我信你便是。”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了侍女恭敬的声音:“启禀公主殿下,我们到了。” 第197章 双龙会晤,治国之辩 赵胤乾与燕笑笑步出马车,眼前赫然呈现一座大门紧闭的府邸,与大皇子府邸的庄重威严相比,此处显得格外清冷寂静。 一名侍女快步上前,轻轻叩响府门,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府门缓缓开启。 此时,七皇子的侍从苏陌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燕世杰缓缓走出。赵胤乾心中已然明了,这位轮椅上的男子,正是七皇子燕世杰。 燕笑笑见状,连忙上前关切道:“七哥,如今正值寒冬,外面风大,你怎可亲自出来呢?”言罢,她转向苏陌,略带责备地说:“苏陌,我皇兄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苏陌连忙低头认错:“小的知罪。” 燕世杰微笑着打断道:“九妹,别怪他,这是我的主意。” 话音未落,燕笑笑便上前抢过轮椅,打算将燕世杰推回屋内。 燕世杰却轻轻制止了她:“笑笑,慢着!” 燕笑笑略显焦急地说:“皇兄,有什么事咱们进屋再谈。” 燕世杰却坚持道:“赵尚书既然来了,我岂能失了礼数?” 燕笑笑无奈道:“皇兄,我说了,我会把人带来,你在府里安心等着便是。”说完,她转向赵胤乾,笑道:“你看,他不是已经来了吗?” 燕世杰也转头看向赵胤乾,温和地说:“这位想必就是赵尚书吧?看年纪,竟与我相仿。” 赵胤乾连忙行礼道:“赵乾见过七殿下。” 燕世杰微笑着摆手:“不必多礼。” 燕笑笑见状,催促道:“好了,现在人也见到了,咱们可以进府了吧?” 燕世杰笑着对赵胤乾说:“赵尚书,我这妹妹性情直率,请勿见怪。请随我到府中一叙。” 赵胤乾微微点头,再次行礼。 随后,一行人便跟着燕笑笑走进了府邸。 令赵胤乾颇感惊讶的是,这座庞大的皇子府邸中,仆人竟寥寥无几。 燕世杰似乎察觉到了赵胤乾的疑惑,解释道:“赵尚书请勿见怪,本殿下偏爱清静,因此府中仆人不多。” 赵胤乾回应道:“七殿下贵为皇子,却生活简朴,实在令人敬佩。倘若朝中大臣都能如殿下般谦逊朴实,国库也不至于如此拮据。” 燕世杰叹了口气,道:“赵尚书过奖了。若非最后一批押送财宝的船只遭遇海啸沉没,我燕国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境地。” 他稍作停顿,接着问道:“如今金银司的存银已所剩无几了吧?” “七殿下所言极是。”赵胤乾点头认同,并反问道:“赵某心中有一疑虑,七殿下如此关心国事,为何却整日闭门不出,隐居于此?” 燕世杰苦笑一声,道:“我如今已成废人,出去又能有何作为?” 赵胤乾诚恳地说:“治理国家,重在谋略与智慧。殿下虽身有腿疾,但胸中自有韬略。” 燕世杰摇了摇头,道:“我那两位皇兄皆才智过人,有他们在,燕国定能安然无恙。” 赵胤乾试探性地问道:“那殿下自己呢?对于那个位置,您是否从未有过念头?” 燕世杰闻言,神色微微一怔。 他心中暗自思量,对赵胤乾的底细尚不清楚。 他得知赵胤乾能当上户部尚书,是得益于燕高旭的举荐,他不禁怀疑赵胤乾或许已被燕高旭所拉拢。 于是,他缓缓说道:“我们燕人素来崇尚勇武,即便我有心,也无力去争。” 他再次停顿片刻,转而称赞赵胤乾:“倒是赵尚书,年纪轻轻便肩负重任,未来在我燕国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赵胤乾谦逊地回应:“高处不胜寒。官至尚书,已是光宗耀祖,赵某心中已深感满足。” 燕世杰听到赵胤乾提及“高处不胜寒”,不禁感慨道:“赵尚书,你那首水调歌头写得极为出色,本殿下对你的才情一直仰慕不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胤乾微笑着回答:“多谢殿下夸赞。” 燕世杰话锋一转,开口问道:“不知赵尚书如何看待当前的燕国局势?” 赵胤乾直言不讳:“危机四伏!” 燕笑笑听后,连忙插话反驳:“你胡说。我们燕国刚灭魏国,又成功完成了人口大迁徙,在云顶大陆已站稳脚跟,何来危机之说?” 燕世杰亦面露疑惑,追问道:“赵尚书所言危机,究竟所指何事?莫非是西征梁国的战事?” 赵胤乾轻轻摇头,条理清晰地分析道:“燕国社会等级分明,压迫深重,底层百姓多为奴隶,徭役负担沉重。此外,朝堂之上外戚专权,门阀势力盘根错节。” 他稍作停顿,目光锐利地看着燕世杰:“七殿下,这些难道不算是危机吗?” 燕世杰听后,不禁鼓掌赞叹:“说得好!说得好啊!赵尚书真是国士无双,一针见血!” 他眼神微微闪烁,心中暗自惊异。 没想到赵胤乾这位初来乍到的赵民,竟能在短短数月内对燕国的问题洞若观火。 他不禁深思,难道朝堂上的官员们对燕国的弊端都视而不见吗?如果他们看到了,为何无人敢于谏言?如此看来,朝堂确实已经腐朽不堪。 他抬眼望向赵胤乾,诚恳地问道:“不知赵尚书可有解决之道?” 赵胤乾沉吟片刻,答道:“要想根治燕国之疾,必须下猛药。” 燕世杰急切地问道:“还请赵尚书开下良方。” 赵胤乾果断地说:“依我之见,唯有废除奴隶制,推行中央集权。” 他当然不惧怕将改革的策略告知燕世杰。毕竟,在燕国,门阀大族是拥有奴隶最多的阶层。 废除奴隶制,无疑会触动他们的利益。若改革不当,很可能导致燕国四分五裂。 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届时赵国便可乘机而入。 燕世杰听后,惊诧不已:“这确实是一剂猛药,或许能让燕国再次强盛,走上统一云顶大陆的道路。” 赵胤乾叹息道:“此药方虽好,却缺少一位能够煎药之人。” 在他看来,目前的燕国,尚未出现一位能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君王。 燕世杰诚挚地说道:“赵尚书居安思危,实在令人钦佩。燕国有您这样的栋梁之才,实乃我燕人之福。” 赵胤乾回应道:“七殿下过誉了,那只是在下的粗鄙之见,不足挂齿。” 恰在此时,天空中开始飘洒起细碎的雪花,轻轻落在燕世杰的衣襟之上。 燕世杰仰望天际,轻叹一声:“呵,寒冬已至。” 第198章 这钱不收,胤乾被疑 燕笑笑迅速伸手拂去燕世杰身上的雪花,急切地说:“下雪了。皇兄,我们得赶紧进屋!”话音未落,她已推着燕世杰向屋内走去,步伐不自觉地加快。 赵胤乾紧随其后,一同进入屋内。 环视四周后,燕笑笑不禁叹息道:“七哥,这么大的人了,大冬天的,怎么也不让人把炭火点上呢?”接着,她转向苏陌,眼神中带着责备:“苏陌,你是怎么照料你家主子的?” 苏陌连忙低头认罪:“小的该死!” 燕世杰见状,连忙解释道:“九妹,这是我的主意。大军即将西征,粮饷军需处处需要花钱,而今国库又不宽裕。我想着这屋里无人,若让炉火一直烧着,岂不是白白浪费?” 燕笑笑闻言,眉头紧锁:“七哥,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本就患有腿疾,再受寒只怕会雪上加霜,伤及筋骨。”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家国大事自有大皇兄和四皇兄操心,你只需顾好自己便是。” 燕世杰闻言一笑:“九妹放心,皇兄心中自有分寸。” 见劝说无果,燕笑笑转而怒视苏陌:“还不快去把炉火烧起来,是想冷死本公主吗?”苏陌见状,立刻望向燕世杰。 燕世杰微微点头,给予默许。苏陌连忙应道:“小的遵命。” 随后,燕世杰又吩咐道:“苏陌,再去膳房备些酒菜,我要与赵尚书好好痛饮一番。”苏陌闻言,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几名身着锦衣的男仆抬着火炉走进屋内,迅速点燃炭火。 很快,屋内就暖和了不少。 燕世杰热情地招呼道:“赵尚书,还站着做什么,快请入座。” 赵胤乾缓缓坐下,由衷赞叹:“七殿下身为皇室成员,却毫无纨绔之气,赵某深感敬佩。” 燕世杰轻叹一声,坦诚相告:“不瞒赵尚书,我若非腿脚不便,也定当效仿两位皇兄,上阵杀敌。哎,只可惜……”他话到嘴边又留三分。 此时,苏陌返回屋内。 燕世杰随即问道:“苏陌,前几日让你清点府中的存银,结果如何?” 苏陌恭敬回答:“启禀殿下,府中现有存银三十五万两。” 燕世杰点头示意:“既然赵尚书在此,那就命人取三十万两白银,随赵尚书一同送往金银司吧。” 燕笑笑闻言,一脸惊讶:“七哥,这些都是你的银子,全捐了出去,以后怎么办?” 燕世杰笑而不语:“我这不是还留了五万两嘛。再说,每月内务府都会送来吃穿用度,九妹无需担心。” 赵胤乾却婉言谢绝:“殿下,这钱户部不能收。” 燕世杰不解:“为何?国库空虚,我身为皇室一员,理应出一份力。” 赵胤乾耐心解释:“这些银子是朝廷赐给殿下的俸银,如今又送回户部,岂不让人误以为国库真的空虚?殿下此举虽出于好意,但恐有损朝廷颜面。还请殿下三思。” 燕笑笑也附和道:“七哥,赵尚书言之有理,朝廷还没到需要咱们施舍的地步。” 燕世杰闻言一笑:“多亏赵尚书提醒,不然我真的犯糊涂了。” 恰在此时,几名侍女手捧热气腾腾的酒菜步入屋内,有序地摆放在桌案上。 燕世杰举杯提议:“赵尚书,来,咱们边喝边聊。” 燕笑笑也不甘落后,举起酒杯:“七哥,喝酒这等美事,怎能少了我?” 赵胤乾见状,不好推辞,举杯回应:“多谢殿下盛情款待。” 几人一饮而尽后,燕世杰话锋一转,道:“听闻西征之事乃赵尚书所提议,意在以战功定皇储,可有此事?” 赵胤乾坦然回应:“回殿下,确有此事。” 燕世杰眼神变得犀利,试探性地问道:“我若没记错,赵尚书本为赵民,你......该不会是赵国派来的细作吧?意图‘以战功定皇储’之名,挑起燕国与梁国的战争,而让赵国坐山观虎斗。” 赵胤乾闻言,缓缓放下酒杯,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当日我在朝堂上提出此议时,已得到丞相、国师还有天后的支持。若我包藏祸心,他们岂能不知?由此可见,这场战争是朝堂上下都想看到的。七殿下,您说是吧?” 燕世杰听后,顿时释然,笑道:“赵尚书请勿见怪,我方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赵胤乾则佯装叹息就,起身道:“哎,我身为外乡人,殿下心生疑虑也在情理之中。我本只是一介商贾,略懂些生财之道,本就不适为官。明日朝会,我便奏请天后辞去户部尚书一职,返回赵国吧。” 燕世杰听后连忙劝阻:“赵尚书万万不可,燕国不能没有你啊。你若真的辞官而去,我岂不成了燕国的罪人?方才之言,是我唐突了,我在这里,向赵尚书赔罪了。” 见赵胤乾依旧无动于衷,燕笑笑忍不住插话:“赵尚书,我七哥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燕世杰连忙制止燕笑笑:“九妹,休得无礼。赵尚书乃是我府上的贵客。” 他稍作停顿,转向赵胤乾道:“适才我试探赵尚书,实属不妥。这样吧,本殿下自罚一杯再表歉意。”言罢,燕世杰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若赵尚书还不解气,我便喝到赵尚书满意为止。”他边说边再次斟满酒杯。 赵胤乾见状,连忙阻拦:“七殿下言重了,我岂敢与您置气?赵某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承蒙殿下信任,我不走便是了。”说完,他缓缓坐下。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啊!”燕世杰又趁机问道:“赵尚书既能提出西征之策,想必心中已有取胜之道。不知赵尚书有何妙计可助我军获胜?” 赵胤乾沉吟片刻,道:“天后已命大皇子和四皇子西征,并许诺谁先攻入梁国都城西宁,便封其为梁王。我若此刻透露计策,岂不有违公允?” 燕世杰闻言,连忙保证:“赵尚书放心,今日府中所言,本殿下必守口如瓶,只当是你我之间的朋友闲聊。” 赵胤乾心中自然也希望燕国能重创梁国,好让赵国坐收渔翁之利。他方才的故意为之,不过是为了消除燕世杰的戒备之心。 他稍作思考,缓缓说道:“启禀七殿下,兵法有云,兵贵神速。” 第199章 兵贵神速,不能冒险 燕世杰问道,“兵贵神速,赵尚书此言何意?” 赵胤乾回应道,“赵某虽不是出身将门世家,但自幼也曾研习过几本兵书。梁国地域广袤,若燕军深入梁国腹地作战,粮草补给将是个大问题。若战事拖延,燕国国力恐难以支撑,更何况眼下国库空虚,持久战绝非上策,想必殿下也深知此理。” 燕世杰点头赞同,却又提出疑问,“赵尚书所言极是,可是燕军该如何速胜?燕军西出虎门关,沿途攻城拔寨,必将遭遇顽强抵抗。” 赵胤乾沾酒于指,在桌案上勾勒地图,向燕世杰解释道:“殿下请看,从虎门关西出至西宁,必经陇右、雁门、兴安等地。我想,梁军定会在此设重兵防守。” 燕笑笑插话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梁人一旦知道我们要攻打他们,自然会在沿途布防。” 赵胤乾没有理会燕笑笑,继续在桌案上勾画:“但若我们率轻兵而出,攻其不意呢?” 燕世杰凝视着赵胤乾的勾画,恍然大悟:“赵尚书的意思是,悄悄绕过梁军主力,直取西宁?” 赵胤乾点头确认:“正是。梁国地广人稀,荒漠戈壁众多,若能率领精锐绕道西宁,燕军定能速战速决。” 燕笑笑仍持异议,“说得轻巧,大军若在荒漠迷路,岂不危险?” 赵胤乾淡然回应:“公主殿下,打仗哪有不危险的?但只要我们计划周密,风险自可降到最低。” 燕世杰思考片刻,道,“赵尚书的这条计策虽过于冒进,但若成了,燕军拿下西宁必定事半功倍。” 赵胤乾轻轻一笑,补充道:“若西宁遭遇围困,前线梁军定会急于回援。到时,燕国主力大军便可乘势追击,梁军必然陷入混乱,首尾难顾,必败无疑。” 燕世杰点了点头,似乎被赵胤乾的话触动,但仍有些犹豫:“赵尚书之计,的确胆识过人。可是轻兵疾进,粮草辎重该如何保障?且荒漠戈壁之中,地形复杂,气候多变,大军行进也极为不易。” 赵胤乾从容答道:“燕军可就地取材,梁国牧民众多,他们饲养的牛羊均可作为大军的补给来源。” 燕笑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原本以为赵胤乾只是空谈理论,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周密的计划。 但她仍忍不住提出质疑:“即便如此,梁军亦非等闲之辈,一旦他们在梁地发现我军的动向,定会派兵全力追击,我军又该如何脱身?” 赵胤乾解释道:即便梁军察觉到了燕军的行踪,但在茫茫大漠之中,想要迅速找到我军也并非易事。更何况,他们很可能会疑心这是燕国故意放出的疑兵之计,意在调虎离山。” 燕世杰听后点头赞同:“赵尚书所言极是,若本殿下有幸西征,定当采纳赵尚书之策。哎,只可惜...” 赵胤乾谦逊道:“殿下言重了,我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兵家之事,关乎国家生死存亡,战场局势更是瞬息万变,哪能事事顺心如意呢?” 燕世杰的目光投向窗外纷飞的大雪,缓缓言道,“凛冬已至,春天亦不远了。” 燕笑笑见状,连忙安慰道:“七哥,西征之事,自有大皇兄和四皇兄亲力亲为,你呀,就安心的呆在长安吧!” 燕世杰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皇妹所言极是。这一战,我深信,燕军定能取胜。” ...... 翌日,长安城大皇子府。 燕笑笑轻盈步入大皇子燕高旭的书房,笑靥如花地打招呼:“皇兄,我来看你啦!” 燕高旭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信函,故作责备道:“你这丫头,进来也不敲门,真是被皇兄宠坏了。” 燕笑笑俏皮地嘟起嘴:“皇兄,皇兄。笑笑知错,下次进来一定敲门!” 燕高旭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罢了,我就你这一个皇妹,怎会真的与你计较?” 燕笑笑顿时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大皇兄最疼我了!” 随后,燕高旭关切地问道:“听说你昨日去探望老七了,他最近身体可好?” 燕笑笑回答道:“七哥还是老样子,不过听说西征之事后,他还跃跃欲试,想上阵杀敌呢。” 燕高旭微微一笑:“我听说赵尚书也去了,若我没记错,老七自从身患腿疾之后,就很少接见朝中大臣了。这次,莫非是想亲自替你物色夫婿?” 燕笑笑羞得脸颊绯红:“皇兄,你再乱说,我就走了!” 燕高旭连忙道歉:“都是皇兄不好,一时口快。笑笑别生气。” 他话锋一转,继续试探问道:“那他们都聊了些什么?莫不是西征之事?” 燕笑笑犹豫了一下,绞手道,“这个嘛...” 燕高旭见状,将桌案上的信函往前推了推:“笑笑你看,这是虎门关传来的军报。梁国知道我们要攻打他们后,已在陇右、雁门、兴安设下重重防线。此次西征,必将是一场恶战。” 燕笑笑接过信函浏览,惊讶道:“梁军的动向,竟然都被赵乾猜中了!” 燕高旭兴趣盎然:“这军报是今早才送到长安,你是说赵乾昨日就知道了?” 燕笑笑点了点头:“没错,昨日七哥与他聊的就是西征之事。” 燕高旭追问道:“那赵乾有没有提出破敌之策?” 见燕笑笑沉默,燕高旭又补充道:“九妹,你放心,今日之事,皇兄定会守口如瓶。” 燕笑笑这才开口:“赵乾说,兵贵神速。他提议燕军要出奇兵,借道戈壁荒漠,悄悄绕过梁军主力,以雷霆之势直取西宁。” 燕高旭闻言,深吸一口气道:“这个赵乾,想法倒是极为大胆。” 燕笑笑补充道:“他还说了,要以战养战,大军打到哪里就在哪里补给。” 燕高旭思索片刻:“梁国地广人稀,此计策倒也不是不可行。” 燕笑笑却持有不同意见:“我倒觉得,我们无需如此冒险。燕国的铁浮屠本就所向披靡,此次西征,我们只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定能大获全胜。” 她顿了顿,有些担忧道:“皇兄,你可千万不能冒险啊!” 燕高旭点头应允:“九妹放心,皇兄心里有数。” 第200章 月华密谋,幽都来人 夜幕低垂之时,一名身披黑袍的男子轻叩月府大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府门缓缓敞开。 黑袍男子环顾四周后,迅速步入府内,不久即被引至大厅。 这时,月华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厅,目光如炬地望向黑袍男子,道:“这位想必就是梁国的四殿下吧?” 梁世安闻言,缓缓揭开黑袍,转身拱手道:“世安见过月相!” 确认此人正是梁国四皇子梁世安后,月华热情地招呼道:“来,四殿下,请先入座。”随即,他又吩咐下人备上茶水。 茶香袅袅升起,月华轻啜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老夫早有预感,血刀门敢于长安城中对皇族下手,背后必有庙堂的大人物指点。只是未曾料到,这位大人物竟是梁国的四皇子!” 梁世安爽朗一笑,直言不讳道:“月相,我们草原男儿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月华点头赞许:“好!四殿下果然是个爽快人!那老夫也就不兜圈子了。” 他略微一顿,继续说道:“我们燕国即将在开春后西征梁国,想必四殿下对此已有所耳闻。” 梁世安微微颔首:“这个自然。月相身为燕国丞相,而我则是梁国皇子。眼下燕梁战事一触即发,你我却能在此共饮香茗,实属难得。若我猜得不错,月相所图,应是燕国的天下吧?” 月华放下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四殿下继续说下去。” 梁世安沉吟片刻,道:“我听说四皇子燕昭明与月家素有嫌隙,而月家在燕国朝堂上更是权势滔天,这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无法容忍的。我想,月相此次邀我前来,应是想要借助梁国之力,除去燕昭明。” 月华闻言,哈哈一笑:“四殿下果然聪慧过人,老夫甚是喜欢。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梁世安眉头微皱:“那另一半是?” 月华缓缓道:“另一半,乃是我助你击败燕军的条件。” 梁世安神情凝重:“还请月相明示。” 月华直言不讳:“我助你击退燕军,而你需帮我除去西征的两位皇子。” 梁世安闻言,不禁有些疑惑:“我听说大皇子燕高旭乃是天后的养子,与你关系匪浅,这……” 月华摆了摆手:“皇家之中,哪有什么亲情可言?更何况,我也并非他的亲舅舅。” 梁世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他略作停顿,又问道:“月相就不怕我梁国在击败燕军后,顺势东进,一举拿下长安吗?” 月华自信一笑:“四殿下尽管一试,看看是你们梁国的铁骑厉害,还是我们燕国的铁浮屠更胜一筹。” 梁世安也笑了:“月相说笑了,我虽一时想不出破解铁浮屠之法,但也听闻燕军的铁浮屠人马皆披甲,战斗力极强。只是,若要攻城,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月华微微点头:“四殿下所言极是,铁浮屠虽勇猛无敌,但在攻城之时却有所顾忌。” 梁世安接着说道:“我已将燕国西征的消息传回西宁,并建议父皇在边境重镇布下重兵。若燕军胆敢来犯,我自有信心坚守。只是,我梁国地域辽阔,我担心那两位皇子会采取奇袭之策,绕道戈壁荒漠,直取我西宁。” 月华胸有成竹:“四殿下放心,我已在军中安插了眼线。只要你掌握了他们的行军路线,便可布下天罗地网,来个瓮中捉鳖。” 梁世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若真如此,我倒有信心与燕军一战。” 月华说道:“希望四殿下到时候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梁世安点了点头,坚定地说:“这个自然,我定会确保那两位皇子永远留在荒漠之中。” 随后,他重新披上了黑袍,补充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返回西宁,早做筹谋。” 月华轻轻挥手,吩咐道:“来人,送客。” 一名仆从应声上前,将梁世安领出了月府。 这一幕,恰好被月明撞见。 月明步入厅内,好奇地问道:“父亲大人,刚才那位黑袍人是谁?” 月华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那是梁国的四皇子。” 月明闻言一惊,脱口而出:“啊!那我们为何不将他擒下?皇城刺杀案定与他有关。”话音未落,他便要转身离去。 月华连忙喝止:“明儿,站住!” 月明不解地回望:“父亲,这是为何?” 月华叹了口气,解释道:“眼下西征在即,我们尚需借助四皇子的力量。” 月明皱眉道:“父亲要与梁国合作?这岂不是引狼入室!” 月华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不然,我们还有何良策除去那两位皇子?若燕昭明真的征服梁国,届时民心所向,皇储之位将更加稳固。我为月家计,不得不另寻出路啊!” 月明反驳道:“可我们若勾结外敌,便是叛国之举!让燕国战败的方法众多,我们无需与梁人联手。” 月华目光深邃,凝视着桌上的茶杯,缓缓说道:“明儿,你看这茶叶,在冷水中浸泡,终是无味。唯有投入沸水,历经翻滚,方能香气四溢。” 他稍停片刻,继续道:“咱们月家,若想登上那至高之位,便需忍受沸水的煎熬啊!” 月明闻言,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孩儿明白了。” ...... 在长安城的街头,一名身着锦服、脚踏军靴的男子刚自城门踏入,便径直向西行去。不久,他便来到了云麓庄园的门前。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缓缓驶近,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庄园的门前。 随后,戴着半截面具的赵胤乾从马车中缓缓步出。 锦服男子见状,连忙上前,礼貌地询问道:“请问这位大人,这里可是云麓庄园?” 赵胤乾微微一笑,指了指门前高悬的匾额,说道:“匾额上不是写着吗?云麓庄园。” 他的目光开始审视眼前的男子,尤其是那双引人注目的军靴。 赵胤乾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锦服男子看着眼前的赵胤乾,见他身着燕国官服,又戴着半截面具,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戒备。 他谨慎地回答道:“我是赵国来的商人,来云麓庄园是想找一个人。” 赵胤乾闻言,眉头微挑,他想起曾叮嘱过夏侯霸,若幽都城有急事,可派人来长安的云麓庄园寻他。 想到此,赵胤乾试探性地问道:“莫非,你是从幽都而来?” 锦服男子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正是,大人何以知晓?” 赵胤乾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镇北大将军的令牌,高高举起,说道:“你可认得此物?” 锦服男子一见令牌,脸色骤变,连忙半跪在地,恭敬地说道:“参见九殿下!卑职可算找到您了!” 赵胤乾见状,轻轻摘下了面具,“夏将军派你来所为何事?难道是幽都那边有了战事?” 第201章 已经死了,是他逃了 那位身着素衣锦服的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函,恭敬地递给赵胤乾,言道:“殿下,请过目,此乃夏将军嘱托我转交给您的。” 赵胤乾接过信函,迅速拆封并浏览其内容,随后回应道:“回去告诉夏将军,我会尽快返回幽都。” 锦服男子闻言,拱手行礼道:“卑职遵命!”言罢,他转身离去。 赵胤乾步入宅邸,魏雅芝迎面而来,开口问道:“乾哥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赵胤乾面色凝重,道:“雅芝,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必须立刻返回赵国。” 魏雅芝闻言心中一惊,追问道:“可是幽都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赵胤乾将信函递给魏雅芝,继续说道:“父皇已下旨意,召我入京商议要事。” 魏雅芝阅毕信函,秀眉紧蹙,不甘心地说道:“可我的大仇还未得报,我不想此刻离去。” 赵胤乾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已布下圈套,此次燕昭明西征,必是凶多吉少。” 此时,不远处的赵婉儿款步上前,轻声问道:“九哥,我们这就要走了吗?” 赵胤乾点头,神色匆匆:“是的,时间紧迫,我们必须马上启程。” 他随即转向影杀,下令道:“影杀,你速去准备三匹快马!” 影杀领命后,迅速转身执行。 赵胤乾上前握住魏雅芝的手,深情地说道:“雅芝,此次回京,恐怕与燕梁战事息息相关。我答应你,若在战场上遇见燕昭明,定替你手刃仇敌!” 赵婉儿也在一旁劝慰道:“是啊,雅芝姐,这里是长安,单凭你一人之力,难以复仇。还是随我们一起先回去吧。” 魏雅芝经过一番思索,终于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吧,我听乾哥哥的。” 赵胤乾嘱咐道:“既然如此,那便快去收拾东西吧。” 话音刚落,魏雅芝与赵婉儿转身,匆匆去准备行装了。 片刻之后,影杀前来禀报:“大帅,您所需的快马已经准备妥当。” 赵胤乾点了点头,对影杀吩咐道:“我走之后,你继续留在长安,密切监视燕国朝堂的动向。” 影杀恭敬地回答道:“属下遵命!” 此时,魏雅芝与赵婉儿也背着行囊走了过来。 赵婉儿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问道:“九哥,你身为燕国的户部尚书,难道就这样不辞而别?不向天后禀报一声吗?” 赵胤乾苦笑一声,说道:“若我告知天后,恐怕就难以离开长安城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即刻启程吧。” 随后,一行人走出府门,翻身跃上马背。 赵婉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乾哥哥,我们是否该去林府一趟,与柳柳姑娘道别?” 赵胤乾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必了,从今以后,赵乾这个人,已经死了。” 一旁的魏雅芝闻言,面露疑惑:“乾哥哥此言何意,赵乾不是你的化名吗?” 赵胤乾并未立即回应魏雅芝,而是转而看向影杀,吩咐道:“影杀,我离开后,你便放火烧了这座宅院吧。” 魏雅芝听后,不禁惊讶道:“啊!这宅子可是你当初特意买给月婵姑娘的,如此焚毁,岂不可惜?” 赵胤乾解释道:“我故意制造这场大火,是为了让燕国朝廷误以为我已葬身火海。而‘赵乾’这个名字,也将消散殆尽。” 说完,他手腕一抖,手中的半截面具如箭般飞出,稳稳地插在了宅门的房梁之上。 紧接着,赵胤乾、魏雅芝与赵婉儿三人策马扬鞭,一路向南疾驰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云麓庄园内火光冲天,熊熊烈火迅速蔓延开来,曾经一切存在过的痕迹,如同烟雾一般散去。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燕昭明府邸内。 玄铁宗宗主秦西鹤匆匆步入燕昭明的书房,禀报道:“殿下,您吩咐我调查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燕昭明急切地问道:“秦宗主,快速速道来!” 秦西鹤答道:“据派往赵国的宗门弟子来报,他们在上京城遍寻无果,未曾找到关于赵乾的任何信息。” 闻言,燕昭明眉头紧锁,断言道:“我早有预感,此人身份可疑,必定是赵国派来的细作!” 正当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进门,禀告道:“殿下,云麓庄园突发大火!” 燕昭明闻言,霍然起身,命令道:“快,随我前去看看!” 随后,燕昭明率领一队人马迅速赶往云麓庄园。 抵达现场后,燕昭明发现燕高旭已在此指挥灭火。 燕高旭高声呼喊:“快,快灭火!赵尚书还在里面!” 然而,云麓庄园的火势异常猛烈,官兵们泼水救火却收效甚微。 燕高旭心急如焚,焦急地喊道:“谁能冲进宅内救出赵尚书,赏金百两!” 众人闻言,却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燕高旭见状,怒斥道:“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徒,平日里真是白养了!” 燕昭明见状,上前劝慰道:“皇兄,火势如此之大,里面的人恐怕凶多吉少,何必再徒增伤亡呢?” 燕高旭哀叹道:“赵尚书乃我燕国之栋梁,真是天妒英才啊!” 不久,大火渐渐熄灭,曾经雅致的云麓庄园已化为一片废墟。 几名官差冲进废墟查看情况,很快便返回。 燕高旭急切地问道:“可发现赵尚书的尸骸?” 一人答道:“启禀殿下,里面的一切都已被烧成灰烬,什么也没找到。” 燕高旭无奈叹息:“本想为赵尚书举行风光厚葬,却不料连他的尸骸都未能留下。” 言罢,他纵身上马,率领众官兵黯然离去。 燕昭明一行人仍旧伫立在原地,凝视着眼前的一片废墟。 燕昭明眉头紧锁,沉声道:“这场大火,真是来得有些蹊跷。” 秦西鹤闻言,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殿下之意,莫非是有人蓄意为之?” 燕昭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迈开步伐,毅然走进了废墟之中。 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燕昭明环视四周,下达了命令:“给我仔细搜,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赵乾的骨灰!”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随即迅速分散开来,开始了搜寻。 没过多久,燕昭明的脚下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他俯身拾起,发现竟然是一个漆黑的面具。 秦西鹤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面具:“殿下,这不是赵乾平日里佩戴的那个面具吗?看来,他真的已经葬身火海了。” 燕昭明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是他逃了!” 第202章 胤乾被罚,又见面了 秦西鹤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燕昭明回答道,“你看此面具遗落的位置,不是在厢房附近,反而是在宅门近处。” 秦西鹤闻言若有所思,推测道:“如此说来,赵乾在大火发生时已然逃离,这面具很可能是他仓皇逃窜时遗落的。” 他略作停顿,随即提出疑问:“但他为何要逃呢?他已官至户部尚书,有享不尽的富贵。” 燕昭明凝视着手上的面具,喃喃自语:“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赵乾……不,应该是赵胤乾。” 秦西鹤恍然大悟:“殿下之意,赵乾实则是赵国镇北王赵胤乾所扮?” 燕昭明想起屡次被赵胤乾戏耍,愤然将面具掷于地上,语气坚定:“我起初仅是怀疑,如今他这一逃,我已是确信无疑!” 他转而看向秦西鹤,命令道:“赵胤乾若要返回赵国,必经平阳关出关。秦宗主,烦请你率领宗门高手,前去截杀!” 秦西鹤郑重承诺:“殿下放心,我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燕国。” ...... 赵胤乾一行人策马疾驰,日夜不息,不久便抵达了广陵城。 赵婉儿望向赵胤乾,提议道:“九哥,我们已连续疾驰三百里,马匹都已疲惫不堪,今晚能否在广陵稍作休整?” 赵胤乾闻言,转而询问魏雅芝:“雅芝,你觉得如何?累不累?” 魏雅芝轻声道:“乾哥哥,此地离平阳关已不远,且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明日再启程吧。” 赵胤乾点头应允:“也好,那今晚我们就在广陵歇息一晚。” 赵婉儿调皮地笑道:“九哥真是偏心,有了嫂子就忘了妹妹。只关心嫂子累不累,却不顾及婉儿是否疲惫。” 赵胤乾调侃地回应:“我的好妹妹,等回到幽都,自有夏将军来关心你呢。” 赵婉儿听后,又羞又气,转向魏雅芝道:“嫂嫂,你看九哥他欺负我!” 魏雅芝温柔地笑道:“婉儿别怕,嫂子替你出气。今晚就罚他自己睡吧。” 赵胤乾闻言,连忙求饶:“别啊,雅芝,你可是我娘子,可不能胳膊往外拐啊!” 魏雅芝笑而不语,坚定地说:“就这么定了。婉儿,我们走。”说罢,两人策马离去。 赵胤乾无奈地摇头,感叹道:“咳,女孩子真是冷落不得一点啊。”随后,他也策马跟上。 经过一夜的休整,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赵胤乾一行人再度踏上征程,策马扬鞭,向着平阳关疾驰而去。 夜幕降临,他们终于穿越了平阳关。 赵婉儿兴奋地喊道:“前方不远便是幽都,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赵胤乾神色凝重地叮嘱赵婉儿:“婉儿,我们此次前往长安之事,千万不能让父皇知晓,否则你九哥我又要受到责罚了。” “我懂!”赵婉儿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突然,魏雅芝勒紧了缰绳,马儿停下了脚步。赵胤乾见状,也连忙停住,关切地问道:“雅芝,怎么了?为何突然停下?” 魏雅芝指了指前方,低声说道:“乾哥哥,前面好像有人!” 赵胤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夜色中,几十个黑影赫然矗立在前方。 他迅速认出了为首的秦西鹤,警惕地问道:“秦宗主,你怎会突然在此出现?” 秦西鹤冷笑一声,回答道:“赵尚书不告而别,这是要往哪里去?我家殿下可是很想念你呢!” 赵胤乾心中一沉,但表面仍镇定地说道:“实不相瞒,家中突发变故,有急事需回家一趟。” 秦西鹤嘿嘿一笑,说道:“云麓庄园那场大火,可是让朝堂上下都以为你死了呢!镇北王殿下!” 赵胤乾知道秦西鹤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沉声道:“燕昭明果然还是派人去上京调查我了。” 秦西鹤得意地说道:“怪就怪你做戏不做全,上京根本没有名叫赵乾这个人。” 赵胤乾眼神一凛,问道:“所以,秦宗主是来杀我的吗?” 秦西鹤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请镇北王赴死。”话音未落,玄铁宗众人纷纷拔剑出鞘。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局面:“秦宗主,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我们之间似乎并无仇怨,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赵婉儿却按捺不住,娇喝道:“九哥,何须跟他们废话,把他们全杀了便是。”说罢,她拔出利剑,策马冲锋在前。 秦西鹤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口气倒是不小。老夫我便先拿你开刀。”说罢,他身形一跃,如同大鹏展翅般飞向空中。 赵婉儿见状,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提剑迎敌。然而,几个回合下来,赵婉儿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赵婉儿即将不敌秦西鹤之际,赵胤乾身形一闪,轻踩马背跃向空中,举剑直刺秦西鹤。 秦西鹤见状,连忙后撤几步以避其锋芒。 随后,他一声令下:“给我杀!”玄铁宗弟子们纷纷提剑,向赵胤乾一行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一时间,赵胤乾与秦西鹤激战正酣,两人身形交错,难解难分。 秦西鹤冷笑道:“镇北王,你的武艺固然高强,但你带来的两位姑娘可就未必能抵挡得住我这玄铁宗的弟子了。” 赵胤乾闻言,眼神一凛,迅速扫视四周,只见魏雅芝和赵婉儿被众多玄铁宗弟子围攻,险象环生。 几名玄铁宗弟子挥剑猛砍,赵婉儿奋力挥剑格挡,但显然已渐感力不从心。 关键时刻,魏雅芝从侧翼杀出,几剑便刺穿了敌人的胸膛,与赵婉儿背靠背作战,彼此照应。 赵婉儿脸色苍白,焦急地说道:“嫂嫂,敌人众多,我们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魏雅芝坚定地回应:“婉儿,别胡说,我们一定能化险为夷。” 赵胤乾怒视秦西鹤,呵斥道:“秦宗主,你玄铁宗身为江湖大派,竟只会对弱女子下手,真是有失风范!” 秦西鹤嘿嘿一笑,威胁道:“镇北王,若你能放下武器,乖乖就擒,我或许可以考虑饶她们一命。” 魏雅芝闻言,毅然转身向赵胤乾喊道:“乾哥哥,别信他的鬼话,如果我们今日不幸遇难,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秦西鹤怒不可遏,咆哮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先杀了她们两个!” 随即,玄铁宗弟子对魏雅芝和赵婉儿的攻势愈发凶猛,而赵胤乾被秦西鹤紧紧缠住,分身乏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几个玄铁宗弟子应声倒下。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只见一白袍男子踏风而来,缓缓落在人群之中。 赵胤乾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之前遇见的慕容复,只是这次重逢时,他已剃去了长发。 慕容复摇头道,“赵公子,每次遇见你,你总是身处险境,你到底结有多少仇家啊!” 赵胤乾急切道,“慕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你可否先助我退敌。” 慕容复微微点头,随即双手合十,目光转向秦西鹤,沉声道:“你们走吧,我不想再增添无谓的杀戮。” 第203章 叫我无心,陌刀问世 秦西鹤怒喝道:“哪里来的小秃驴,竟敢口出狂言!看招!”言罢,他提剑便攻。 然而,慕容复只是灵活地闪避,并未出手反击。 秦西鹤更是怒不可遏:“狂妄小儿,还不出招!是看不起老夫吗?”随即,他的攻势愈发猛烈,杀气逼人。 慕容复终于冷声道:“施主,休要逼人太甚!” 秦西鹤大喝一声:“看剑!” 紧接着,剑光一闪,直取慕容复。 只见慕容复伸出手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了剑尖,轻轻一扭,剑便应声而断。 秦西鹤见状,心知不敌,欲转身逃离。 “想跑?没那么容易!”慕容复稍一用力,将手中的残剑甩出,直刺秦西鹤胸膛,秦西鹤瞬间倒地不起。 其余玄铁宗弟子目睹此景,吓得纷纷丢下兵器,四散而逃。 危机得以解除,赵胤乾连忙上前:“多谢慕容公子救命之恩。” 赵婉儿好奇地插话道:“咦,慕容公子,怎么几个月不见,你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慕容复单手行礼,淡然道:“在下法号无心,因生平杀孽太重,欲寻一处内心净土。” 赵婉儿不解:“可你刚才还杀了人。” 慕容复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头顶,解释道:“我师父尚未为我受戒,如今仍只是俗家弟子。” 赵胤乾豁达一笑:“管它什么戒律清规,若有人欲置你于死地,不还手便是笨蛋。” 慕容复点头赞同:“赵公子言之有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慕容公子......你......”赵胤乾欲言又止,却被慕容复打断:“赵公子,慕容复已成过往,叫我无心便是。” 赵胤乾无奈笑道:“无心,你怎会在此?” 慕容复缓缓道:“一禅大师说我尘缘未了,不宜受戒,让我先下山历练一番。” 赵胤乾闻言,诚挚邀请:“既如此,可愿随我前往赵国?” 慕容复略作思索,点头应允:“可往。” 随后,一行人跃上马背,策马向幽都疾驰而去。 随着黎明的曙光初现,赵胤乾一行人踏入了巍峨的幽都城。 不久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将军府的大门。 夏侯霸闻讯赶来,激动地行礼道:“九殿下,您终于平安归来了。” 赵胤乾轻轻跃下马背,微笑着回应:“夏将军,无需如此多礼。” 此时,赵婉儿走上前来,略带调皮地问道:“夏将军,难道您心中就只有我九哥吗?” 夏侯霸连忙行礼,恭敬地回答道:“见过公主殿下。” 随后,他又转向一旁的魏雅芝,行礼道:“见过镇北王妃。” 赵婉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 在一旁的慕容复目睹此景,不禁感叹道:“我早知赵公子气质非凡,原来竟是赵国的九皇子!” 赵胤乾闻言,略带歉意地说:“之前多有隐瞒,还望无心兄见谅。” 夏侯霸好奇地看向慕容复,赵胤乾便介绍道:“夏将军,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燕国结识的朋友,无心。” 慕容复随即单手行礼,谦逊地说:“在下无心,见过夏将军。” 夏侯霸微微点头,表示回礼,然后关切地说:“殿下连日赶路,想必已经疲惫不堪,还是先到府中歇息吧。” 赵胤乾点头应允,一行人随即步入府中。 而魏雅芝与赵婉儿,则前往洗漱一番,准备稍作休整。 赵胤乾、慕容复与夏侯霸步入大厅,相继落座。 夏侯霸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紧迫:“燕军已在虎门关屯兵三十万,意在征伐梁国,想必殿下已有所耳闻。” 赵胤乾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夏将军,我之前命你筹建的弩军进展如何?” 夏侯霸神色坚定,汇报道:“启禀殿下,幽都大营的弓弩手现已全部装备了夺命弩,我军的远程打击能力已显着提升。”他语气中满是自豪,“如今,我们赵国拥有破甲军与弩军,试问云顶大陆之上,何人还敢来犯?” 赵胤乾闻言,微微一笑,转而道:“在我返回上京之前,还有一事需你亲自操办。” 夏侯霸立刻起身,恭敬答道:“殿下请尽管吩咐。” 赵胤乾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递予夏侯霸:“命军中的锻造坊依据此图纸,打造三千柄长刀。” 夏侯霸接过图纸,仔细端详。 只见这长柄大刀,两边锋利开刃,全长竟达一丈,他不禁惊叹:“殿下,如此长的大刀,末将实是前所未见。” 赵胤乾解释道:“此乃陌刀,亦称斩马刀,专为克制骑兵而设计。一刀挥出,人马皆碎,威力惊人。” 慕容复也被吸引,好奇地上前查看图纸,赞叹道:“此刀长而沉,确实势大无比,但非力大无穷者难以驾驭。” 赵胤乾目光深邃:“夏将军,你需从军中挑选三千名壮汉,组建陌刀军,进行严格地训练。” 夏侯霸毫不犹豫地回答:“末将遵命。” 赵胤乾继续吩咐:“好刀还需配好甲,再命工坊锻造三千副甲胄,装配给陌刀军。” 夏侯霸听后,心中一动,锋利的大刀再配以坚固的铠甲,这支陌刀军无疑是重装步兵,战斗力飙升。 他揣测道:“莫非殿下这时筹建陌刀军,意在对付燕国的铁浮屠?” 赵胤乾轻轻点头,神色凝重:“嗯。燕梁战事一触即发,边关的局势必然动荡不安,我们必须未雨绸缪。” 安排好一切后,翌日清晨,赵胤乾一行人踏上了返回上京的路途。 数日后,赵国上京皇宫内,文武百官早已齐聚乾清宫。 此时,洪公公高亢的声音响彻大殿:“宣,皇九子镇北王赵胤乾觐见!” 话音未落,只见赵胤乾身披铠甲,步伐矫健地步入大殿之中。 他扫视四周,只见众皇子皆向他投去嫉妒或羡慕的目光。 随后赵胤乾恭敬地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赵皇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而庄重,他缓缓说道:“你甲胄在身,不必多礼,起来吧。” 赵胤乾起身,恭敬地回答道:“谢父皇。” 赵皇目光如炬,直视着赵胤乾,问道:“胤乾,朕此次召你回京,你可知道是为了何事?” 赵胤乾沉思片刻,回答道:“儿臣斗胆猜测,或与燕梁战事有关。” 赵皇满意点头道,“正是,如今燕军即将挥师攻打梁国,而我们赵国也已非十年前可比,也该有所行动了!” 第204章 庙堂之争,起兵北伐 博望侯东方曜言道:“陛下,梁人好掳掠,屡屡侵扰我赵国边境。回想神宗时期,我赵军与梁国更是交战频繁,大小战役多达四十余次。长期的对外征战,也使得赵国边关的百姓深受其苦。如今天赐战机,可万万不能错过。” 五皇子赵颐政挺身而出,奏道:“父皇,我赵国与梁国积怨已久。此番燕梁争斗,正是我赵国报仇雪恨之良机。” 六皇子赵梓恒亦附和道:“康王所言极是,我们正可借此机会进攻梁国,一雪前耻。” 兵部尚书韩无疾接着进言:“陛下,燕军勇猛无比,若我赵国也趁机加入伐梁行列,梁国必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届时必将损失惨重。而我赵国则可趁机逐步蚕食梁国领土。” 赵皇听闻此言,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天庆这一朝,赵皇不禁感到有些憋屈。 想当年,他刚刚即位之时,西梁便大举进犯。赵国耗费了巨大的代价,才最终将梁军击退。 如今,赵皇终于看到了痛击梁军的绝佳契机,这让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赵皇微微侧首,望向殿内的镇北王赵胤乾,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胤乾,你可愿担任此次伐梁的统帅?” 赵胤乾恭敬答道:“父皇,儿臣以为伐梁之举并不可取。” 赵皇听后,面露不悦,不禁叹息:“镇北王,朕从幽都召你回京,原欲委你以伐梁统帅重任,如今你却与朕意见相左,实在令朕失望。” 这时,十一皇子赵弘翎急忙插话:“父皇,镇北王畏战不前,儿臣曾在雁山关戍边多年,伐梁之事,交由儿臣最为合适。” 赵胤乾却不慌不忙,反问赵皇:“父皇,您可曾想过梁人为何屡犯我疆土?” 赵皇沉思片刻,问道:“你说为何?” 赵胤乾分析道:“回禀父皇,梁国虽疆域辽阔,但多为戈壁荒漠,适宜农耕与放牧之地仅集中于雅鲁江流域。加之其地势高峻,气候多变,能种植的农作物种类稀少。反观我赵国,沃野千里,气候宜人。所以,梁国为求生存发展,向东扩张,赵国自然成为其觊觎的对象。” 赵皇点头,却道:“朕又何尝不知?梁人屡犯边关,意在抢夺我赵国关中富饶之地。所以,朕才决心伐梁,为赵国的后世子孙谋求长久安宁。” 赵胤乾坚持己见:“父皇,梁国土地贫瘠,赵国若举兵伐之,即便攻占其城池,亦得不偿失。” 此时,七皇子赵弘历亦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一块对赵国来说价值不大的土地,耗费国力,儿臣亦觉镇北王所言有理。” 五皇子赵颐政反驳道:“贤王此言差矣,你饱读诗书,怎不知‘土地乃国之根本,与日月同辉’之理?父皇欲开疆拓土,正是为了建立万世基业。” 赵皇微微颔首,赞道:“还是康王深知朕心。” 赵颐政趁机再请:“父皇,征服梁国一直是神宗爷爷的心愿。儿臣恳请父皇出兵伐梁,以慰神宗爷爷在天之灵。” 博望侯东方曜亦表态支持:“臣附议。” 随后,众臣纷纷附和,气氛一时热烈起来。 赵胤乾却谏言道:“父皇,此刻挥师伐梁,并非上策。” 赵颐政闻言怒斥:“镇北王,你既不愿领兵伐梁,又在此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赵皇面露不悦:“镇北王,既然你心存怯意,那便安心留在上京吧。” 赵颐政听后,心中暗喜,父皇此言,无疑是打算削夺赵胤乾在幽都大营的兵权。 他转而戏谑地对赵胤乾道:“恭喜九弟,又能在上京享受那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赵胤乾却不以为意,再次向父皇进言:“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赵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若是还想劝朕放弃出兵,那便不必多言。” 赵胤乾深吸一口气,道:“父皇,与其将国力耗费在夺取梁国的荒芜之地,何不趁机起兵北伐,攻打燕国?”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镇北王莫不是疯了?我们赵国怎会是燕国的对手?” “是啊,燕军勇猛无双,更有攻无不克的铁浮屠骑兵。” “我们依靠火炮尚能自保,若是主动北伐,必将一败涂地。” 赵皇也感到惊讶,望着赵胤乾道:“我们与燕国素无仇怨,为何要攻打他们?” 赵胤乾沉声道:“儿臣认为,燕国平原广袤,土地肥沃,具有极高的战略价值。若能在燕国伐梁之际,攻占其平阳关、广陵、潼关等城池,往后,那燕国的千里平原便尽在我赵国的剑锋之下。我们也可借此机会,逐步蚕食燕国领土。” 赵皇听后,眉头紧锁:“燕军勇猛善战,尤其擅长骑兵作战,如今在平原上与之交锋,我们赵国如何取胜?” 赵胤乾回想起在燕国为官时收集到的情报,眼神坚定地道:“启禀父皇,燕国主力已调往虎门关,平阳关虽号称有三十万守军,但其中二十万是刚招募的新兵,剩下的还多为奴隶军,真正能战的不过三万余人。” 十一皇子赵弘翎质疑道:“即便如你所言,但平阳关守军中定有铁浮屠骑兵。我听说铁浮屠骑兵刀枪不入,若真的遭遇,即便燕军只有数万人马,也能轻易击溃我们的大军。” 赵胤乾从容应对:“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铁浮屠骑兵虽勇猛,却并非不可战胜。” 赵弘翎冷哼一声:“既然你如此自信能打败燕军,那北伐的重任,便交给你吧。” 一旁的赵颐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深知燕国实力远超梁国,毕竟魏国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被燕国所灭,其强大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计,于是抬眼望向父皇,说道:“父皇,儿臣也认为,方才镇北王所言极是,攻打燕国相较于讨伐梁国,无疑更为划算。” 接着,他转向赵胤乾,问道:“老九,既然你主动提议北伐,那你可愿意为我赵国开疆拓土?” 赵胤乾坚定地望向赵皇,毅然说道:“父皇,儿臣愿为赵国鞠躬尽瘁,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 赵皇听后,微微颔首,沉思了片刻。 随后,他满怀期待地再次望向赵胤乾,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胤乾,倘若由你领兵伐燕,你有几分胜算?” 第205章 一言九鼎,醉生梦死 赵胤乾毅然言道:“回禀父皇,北伐若不胜,儿臣誓不还朝。” 赵皇听后,颔首赞许:“好!倘若你能为赵国攻下一城半池,朕便册封你为亲王。” 赵胤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确认道:“父皇,这可是你说的哦!” 赵皇郑重道:“君无戏言,朕向来一言九鼎。” 随后,他转向兵部尚书韩无疾,吩咐道,“韩无疾,北伐所需的粮草辎重,全权由你兵部负责统筹调度。” 韩无疾恭敬地回答:“微臣遵旨,定不负圣望。” 赵皇转而望向赵胤乾,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情:“胤乾,念你离京已久,恰逢过几日便是除夕。此番回京,朕特许你在上京多停留些时日,待上元节过后,你再返回幽都吧。” 赵胤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道:“谢父皇恩典!” 退朝之后,赵胤乾没有片刻耽搁,径直朝着凤宁宫的方向行去。 按照宫中的惯例,他先向皇后敬茶请安,随后便步履匆匆地赶往生母沈离的居所。 沈离虽已贵为沈妃,但日常仍保持着简朴的习惯。她平日里总是一袭素衣,不施粉黛,日日吃斋诵经,心境恬淡如水。 当赵胤乾踏入她的居所时,她正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虔诚地念着经文。 见到赵胤乾的到来,她欣喜地起身上前,紧紧握住赵胤乾的双手,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都融入这温暖的掌心中,轻笑道:“胤乾,你可算回来了,母妃日夜堂前诵经,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赵胤乾望着沈离那张熟悉而又略显苍老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情与愧疚,“母妃,我回来了。让您担心了这么久,孩儿真是不孝。” 沈离细细端详着赵胤乾,目光落在他尚未解下的甲胄上,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与心疼:“我的皇儿长大了,已经能够统兵征战沙场了,真是让母妃感到欣慰。只是,你这孩子,怎么一回来也不先卸甲休息片刻呢?” 赵胤乾心怀愧疚地低下了头:“让母妃挂心了。孩儿刚从乾清宫出来,心中念及许久未见母妃,一刻也不愿耽搁,便匆匆赶来见您了。” 沈离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慈爱:“傻孩子,母妃一切都好,你无需挂心。” 她稍微一顿,关切地问道:“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赵胤乾答道:“约莫半个多月吧。” 沈离听后,满心怜爱地望着他:“幽都那边条件艰苦,定不比上京富饶。乾儿,你在边关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瞧瞧你,都瘦了许多。” 赵胤乾微笑宽慰:“孩儿一切安好,母妃不必挂念。” 沈离仍有些放心不下:“幽都那边可有战事?燕人有没有进犯?” 赵胤乾摇了摇头:“母妃放心,幽都大营驻扎着二十多万兵马,燕人若胆敢来犯,儿臣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沈离闻言,心中稍安,但仍不忘提醒道:“我听闻燕人骁勇善战,乾儿你可千万不能轻敌啊。” 赵胤乾认真地点了点头:“母妃放心,孩儿心中自有分寸。” 沈离见状,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又催促道:“乾儿,你刚一回上京便进了宫,想必王府中的妻儿早已盼你归来。快些回去吧,莫让他们等得太久。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海棠可都时常念叨着你呢。” 赵胤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舍地告别道:“母妃,那我过几日便带着海棠和雅芝进宫来看您。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 夕阳西下,镇北王府前,容嬷嬷焦急地站在府门之上,眺望远方。 她身后,夏海棠与魏雅芝静静伫立。 夏海棠率先开口问道:“雅芝,你不是说是与殿下一同回来的吗?这都等了快一天了,怎么还不见他的身影。” 魏雅芝轻声回应:“或许殿下在宫中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夏海棠闻言,不禁皱眉,心中暗自祈愿:“但愿殿下一切安好。” 见状,魏雅芝提议道:“海棠,你不如先入府中等候,待我见到殿下归来,再派人前去通知你。” 夏海棠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今日定要等到殿下。”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传来轻微的颤动。 容嬷嬷手指前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看,殿下,是殿下回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骑兵身披甲胄,策马奔腾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赵胤乾。 他身穿铠甲,英姿飒爽,尽显镇北大将军的威严。 赵胤乾勒紧缰绳,纵身跃下马来。 身为镇北大将军,他进京的阵仗自然非同小可。 此次随他进京的亲信军士多达上百人,但除了随行的十余骑跟他进城外,其余人等已在城外安营扎寨。 他转身对骑兵们吩咐道:“你们先回城外大营待命,等候本殿下的命令再返回幽都。” 骑兵们点头应允,随即策马离去。 夏海棠见状,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赵胤乾上前握住夏海棠的手,温柔地说道:“海棠,外面风大,我们进府详谈。” 步入厅堂落座后,赵胤乾向夏海棠和魏雅芝讲述了进宫面圣的经过。 魏雅芝听后,开口道:“乾哥哥,北伐燕国,我也想一起去。” 赵胤乾闻言,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雅芝,这次可不能再任性了。带兵打仗是男人的事,你既然已经回来,就安心待在上京吧。” 夏海棠也附和道:“是啊,雅芝,你是女儿身,留在军中多有不便。” 魏雅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勉强答应:“好吧,我留下来,不给大家添乱就是了。” 话题一转,夏海棠问道:“殿下,大军何时出发?” 赵胤乾回答道:“父皇准许我在上京逗留至上元节之后。” 夏海棠闻言,心中一算:“那还有半个多月呢!”随即,她转头对容嬷嬷吩咐道:“快,去将无忌小世子带来,让殿下瞧瞧。” 容嬷嬷恭敬地应声道:“老奴遵命。” 夜色低垂,赵胤乾从书房缓步而出,忽然察觉到屋顶上似有异动。 他身形一闪,轻巧地跃上屋顶,只见慕容复正慵懒地躺在瓦砾之间,大口品尝着壶中的美酒。 望着眼前这位不羁的僧人,赵胤乾不禁调侃道:“无心,你这副模样,可真是一点都不像出家人啊!” 慕容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应道:“哈哈,赵兄,你府中的茅台酒可真是烈性十足,让人醉生梦死啊!” 第206章 雅芝有喜,一路向北 赵胤乾关切地问道:“无心,这几日在我府中,你可还住得习惯?” 慕容复微微一笑,回答道:“每日有酒有肉,不必再颠沛流离,感觉尚可,也说不上哪里好、哪里不好。”他仰头又是一口豪饮,随即朗声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你也来一口!”话音未落,他手腕轻抖,酒壶已向空中飞去。 赵胤乾身手敏捷地接住酒壶,同样豪饮一口后,话题一转:“对了,无心,还未请教你是何方人士?” “梁国人。”慕容复简短回答。 赵胤乾忆起在燕国平阳关与慕容复相遇的情景,不禁好奇问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燕国?” 慕容复目光微沉,简短吐出一个字:“躲。” “躲仇家?”赵胤乾追问。 慕容复笑了笑,自信满满地说:“你应该了解我的身手,向来只有我追杀别人的份。” “那你究竟在躲什么?”赵胤乾继续追问。 慕容复接过赵胤乾递回的酒壶,再次痛饮一口后,缓缓道:“我在躲这诡谲的庙堂,还有江湖中的无尽纷争。” 赵胤乾抬头仰望夜空,沉思片刻后说道:“倘若月光照耀之地,皆为赵土,那么云顶大陆或许就能远离纷争,百姓也能享得太平。” 慕容复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山河归一吗?这想法倒是挺有意思。不过,几千年来,有此雄心的帝王比比皆是。周朝、秦国这些曾在云顶大陆立国的强大王朝,如今也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更近一些的,如魏朝,不久前也被燕国所灭。” 他轻叹一声,继续道:“乱世之中,能守住江山已是不易,想要一统天下,更是难上加难。” 赵胤乾目光坚定地说:“我懂,不过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虽然我不确定能否成功,但我必须去试一试。”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我准备趁燕国西征梁国之际,出兵攻打燕国。无心,你可愿意随我同行?” 慕容复摇了摇头,诚恳地说:“在数十万大军面前,个人的勇武显得微不足道。况且,我对排兵布阵一窍不通,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赵胤乾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劳烦你替我守好这王府,酒肉嘛,自然管够。” 慕容复笑道:“我看你王府中的守卫个个身手不凡,有他们在,王府的安全绰绰有余。” 赵胤乾点了点头,但神色依然凝重:“话虽如此,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慕容复拍了拍赵胤乾的肩膀,郑重承诺:“你放心北伐吧,王府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 翌日清晨,魏雅芝梳洗装扮完毕,容嬷嬷便携侍女奉上早膳。 容嬷嬷恭敬地开口:“王妃娘娘,请用膳。” 魏雅芝轻轻点头,款步上前,拿起勺子舀起一口粥送入口中。 只是,这口粥还未下咽,她便蹙眉吐出,狐疑地问道:“容嬷嬷,今日你准备的都是些什么早膳,怎么会让人感觉这么恶心?” 容嬷嬷微笑回应:“启禀王妃娘娘,这是您平日里最喜爱的海鲜粥,鱼也是庖厨刚刚宰杀的,十分新鲜。” 魏雅芝再次闻了闻,却只觉得一阵恶心袭来,连忙摆手:“太腥了,快,快端走!” 容嬷嬷连忙示意侍女将粥撤下,同时关切地问道:“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魏雅芝微微摇头,神色有些憔悴:“这几日不知为何,时常感到呕吐。” 容嬷嬷闻言,心中一紧,提议道:“要不,老奴去请张太医来瞧瞧?” 魏雅芝点头应允。 很快,侍女搀扶着魏雅芝躺下休息,而容嬷嬷则匆匆离去请太医。 不久,赵胤乾也得知了魏雅芝身体不适的消息,便急忙赶来探望。 此时,张太医正凝神为魏雅芝诊脉,脸上渐渐露出喜色。 赵胤乾见状,急切地问道:“张太医,王妃的身体如何?” 张太医躬身行礼,喜形于色:“恭喜殿下,王妃娘娘凤体安康,此乃有喜之兆。” 魏雅芝闻言,脸上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喃喃自语:“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她转向赵胤乾,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乾哥哥,你听到了吗?我有了我们的孩子。” 赵胤乾紧紧握住魏雅芝的手,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了,雅芝。你先好好休息,我已经吩咐膳房,给你准备了清淡的小米粥。” 张太医也适时开口:“殿下,卑职这就为王妃开几副安胎药。” 赵胤乾点头,随即对容嬷嬷吩咐:“你去府库取些银子,赏给张太医。” 容嬷嬷领命,微笑着对张太医说:“张太医,请随我来。” 张太医感激地答道:“谢殿下赏赐。”随后便随容嬷嬷离去。 待众人散去,赵胤乾深情地看着魏雅芝:“过几天,我便要前往幽都。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养胎,知道吗?” 魏雅芝嘟起嘴,撒娇道:“知道啦!我们母子在上京等你回来,你可不要让腹中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爹哦!所以,你一定要赢!” 赵胤乾轻轻捏了捏魏雅芝的脸颊,宠溺地说道:“那是自然,你还这么年轻,我怎么忍心让你守寡呢?” 魏雅芝羞红了脸,娇嗔道:“讨厌!” ...... 这一日,旭日初升,霞光万丈。 镇北王府前,数十名身着甲胄的骑兵已列队完毕,整装待发。 赵胤乾缓缓步出府门,夏海棠与魏雅芝紧随其后,神情凝重。 夏海棠关切地叮嘱道:“殿下,若战事不利,务必以保全自身为要,切记在心。” 魏雅芝点头附和:“海棠说的对。乾哥哥,咱打不过就撤,不丢人。” 赵胤乾回答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贸然行事。” 夏海棠转而望向院中那几棵枫树,轻声说道:“愿待到院中枫叶红遍之时,能与殿下共赏此景。” 魏雅芝微微一笑,接道:“那时已是深秋,我腹中的孩子也该降生了。殿下,你定要早日归来!” 赵胤乾点头应允:“好好好,我记下了!” 转眼间,一行人已至府门。 赵胤乾利落翻身上马,目光深邃:“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海棠、雅芝,你们保重,我先行一步。” 几人在彼此深情的对视后,赵胤乾轻挥马鞭,胯下战马应声而动,一路向北疾驰而去,燕赵梁三国混战,即将拉开帷幕。 第207章 开始北伐,两线作战 赵国幽都,将军府。 夏侯霸大步流星地迈进赵胤乾的书房,禀报道:“殿下,边关探子刚刚传来消息,燕军已迅速攻占了梁国的陇右之地。梁国方面,则已在雁门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坚守不出。” 赵胤乾闻言,眉头紧锁,他未曾料到梁国的军队竟如此不堪一击,开战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丢失了陇右这一战略要地。这无疑意味着梁国的边境已被燕军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想到这里,他抬眼望向夏侯霸,缓缓说道:“燕军的攻势,比我原先预想的还要凌厉许多。” 夏侯霸闻言,回应道:“梁人首次与燕军交锋,轻敌之心在所难免。” 赵胤乾接着问道:“夏将军,可知梁军的统帅是谁?” 夏侯霸回答道:“大将军蒙恩担任先锋大将,而四皇子梁世安则担任大军主帅。” 赵胤乾皱了皱眉,继续道:“梁世安一向心思细腻,对于燕军铁浮屠的威名,他理应有所了解。按理说,他不应该如此冒险地出战。” 夏侯霸猜测道:“或许梁军是想要通过这一战来试探燕军的实力?” 赵胤乾点头赞同:“很有这种可能。不打上一仗,便无法真正了解对手的实力。若换作是我,也会采取同样的策略。” 夏侯霸叹了口气,“只是这样一来,梁国丢了陇右,大门便彻底向燕军敞开了。” 赵胤乾微微颔首,分析道:“燕军若想要拿下西宁,最稳妥的行军路线无疑是经过雁门,再穿越兴安。” 夏侯霸点头赞同:“殿下所言极是,梁国地形多戈壁荒漠,燕军几十万人马,很难绕道小路去奇袭西宁。” 话题一转,赵胤乾又问道:“兵部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大军所需的粮草和炮弹是否已经运到?” 夏侯霸答道:“明日便可抵达幽都。” 赵胤乾闻言,果断下令:“好,今晚让大军好好休息整顿,明日随我出征!” 夏侯霸立刻应声道:“遵命!” 翌日清晨,赵胤乾来到幽都大营,着手选拔精兵强将,以备出征。 此次随行的军队规模庞大,总计超过十万之众,其中精锐骑兵两万,步兵五万,弓弩手三万,辅以威力惊人的破甲军与陌刀军,共同构成了此次北伐的强大阵容。 在阵阵雄壮的号角声中,一面鲜红的黄龙大旗迎风招展,赵胤乾英姿飒爽,跨坐战马之上,缓缓穿行于雄壮的军阵之中。 他环视四周,“将士们,你们是否渴望在沙场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军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想!想!想!” 赵胤乾目光如炬,继续问道:“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你们的心中是否感到畏惧?” 军士们再次齐声回应,语气坚定:“不惧!不惧!不惧!” 赵胤乾满意地点点头,高声颂扬道:“赵军威武!” 军士们高声回道,“赵国万年!” 随后,赵胤乾高举利剑,剑尖直指苍穹,声音响彻云霄:“众将士听令,即刻启程,开始北伐!” 随着这一声令下,大军如潮水般涌动,井然有序地拔营起寨,浩浩荡荡地向着战略要地平阳关进发。 ...... 梁国边境,陇右之地。 在此次燕军西征梁国的战役中,共计三十万兵马被派遣出征,成功占领陇右后,燕军兵分三路驻扎:大皇子燕高旭率十万大军屯驻于雁门之南的石头镇,四皇子燕昭明同样领十万兵马扼守雁门之东的凤岭,而大将军窦骁则坐镇陇右城内,三者互为犄角,攻守兼备,形成了稳固的三角阵势。 彼时,雁门东侧,燕军屡次发起冲锋,他们架起云梯,企图攀上城楼。 然而,在梁军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之下,众多燕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即便有极少兵士成功登上云梯,也立即被梁军投掷而下的石块击中,战局因此陷入了胶着状态。 直至夕阳西下,燕军无奈鸣金收兵。 燕昭明满怀怒气步入帅帐,愤慨而言:“这梁军整日龟缩不出,闭门不战,本殿下何时才能攻克雁门啊!” 一旁副将附和道:“是啊,咱们的骑兵在城墙之下根本施展不开,这几日的攻城战确实让我们吃了不少亏。” 正当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通报声:“边关急报!” 紧接着,一名士兵快步进入,禀报道:“启禀殿下,有紧急军情,赵国出动十万大军,进犯平阳关。” 燕昭明闻言怒喝:“大胆!赵军竟敢趁虚而入!” 副将安慰道:“殿下勿忧,平阳关有守军三十万,赵军不过区区十万之众,不足为虑。” 燕昭明眉头紧锁,沉声道:“不可轻敌,平阳关虽号称有三十万兵马,但其中二十万乃新募之兵,眼下我燕军精锐皆在此处。” 副将焦急问道:“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是否要立即回师救援?” 燕昭明转向士兵问道:“可知赵军由何人领兵?” 士兵答道:“听闻是镇北王赵胤乾。” 燕昭明回想起赵胤乾曾化名赵乾潜伏于长安的日子,心中一惊:“糟了,赵胤乾对燕国情况了如指掌,他此时出兵,显然是料定我们不会回援。” 稍作沉思后,他挥笔疾书,片刻间写好信函,递给士兵道:“你速持本殿下亲笔书信,前往平阳关,交给平西侯顾祝同,让他务必坚守阵地,不得出战。” 士兵接过信函,转身离去。 副将继续追问:“殿下,我们真的不率军回援吗?” 燕昭明坚定道:“天后有令,先入西宁者,封梁王!此时我若回援,西征梁国的大业将付诸东流。” 副将仍心存顾虑:“可平阳关那边……” 燕昭明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军虽有火炮之利,但只要顾祝同能够死守平阳关,赵军在短期内也无可奈何。当前首要之务,是尽快拿下雁门。” 副将钦佩道:“殿下英明!” 平阳关被赵军围困的消息,迅速传至大皇子燕高旭的耳中。 面对这一突发局势,燕高旭不禁感叹道:如今,雁门久攻未克,而平阳关又遭赵军侵袭,燕军被迫在东西两线同时作战,加之国库空虚,如此局面,实难持久啊!” 目睹主子的焦虑,侍从夜幕心急如焚,连忙追问道:“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208章 绕道大漠,相赠情报 燕高旭眉头紧锁,脑海中回荡着燕笑笑那日的话语——赵乾说,兵贵神速。 想到此处,他毅然决然地道:“看来,我们只能采取冒险之策了。” 夜幕闻言,不解地问道:“殿下此言何意?” 燕高旭目光坚定,解释道:“我打算挑选三万精锐铁骑,穿越戈壁荒漠,直捣西宁。” 夜幕面露忧色:“殿下,此举太过凶险。茫茫大漠,一旦迷失方向,后果可不堪设想。” 燕高旭深知其中利害,但更明白时间紧迫:“燕国已无力承受持久战的消耗,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他稍作停顿,随即下达了新的命令:“你即刻前往石头镇,捉拿几名村民,询问是否有通往西宁的小道。” “是!”夜幕领命后,迅速离去。 夜色降临,燕高旭率领着黑压压的骑兵队伍,悄然离开了石头镇,向西挺进。 为了掩盖真实意图,燕高旭巧妙布局,命副将每日向雁山发动佯攻,以此迷惑梁军。 不过,军中并非密不透风,此事很快便传到了燕昭明的耳中。 得知燕高旭孤军深入荒漠,燕昭明怒不可遏:“简直愚蠢!大军在荒漠中迷路尚且不论,若无充足水源,战马必将渴死。” 副将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燕昭明眼神闪烁,果断下令:“你速去营中点齐一千精锐铁骑,我要亲自去将大皇兄找回。” 副将闻言,迟疑道:“殿下,我们何必卷入这趟浑水?若大皇子不幸为国捐躯,这皇储之位……” 话未说完,燕昭明怒不可遏,反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你在胡说什么?大皇兄曾在猎场上救过我一命,这一次,就当是我还他这份恩情。” 副将被打得一个趔趄,终于明白过来:“卑职明白了,即刻去办。”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燕昭明带领着一千多骑兵迅速向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燕昭明刚离开不久,在军营郊外,那名副将便开始四处张望,在确认周围空无一人后,他悄悄地将手中的信鸽放飞至夜空之中。 ...... 在雁山郊外的一片茂密森林中,梁世安身着一袭华丽锦服,率领数十名黑衣人静静伫立。 其中一名黑衣人忧虑地开口:“殿下,接头人迟迟未现身,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梁世安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答道:“应当不会。” 正当此时,一阵细微的马蹄声从不远处隐约传来。 紧接着,一群素衣打扮的男子策马而至,为首者月明,身着一袭耀眼的华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梁世安等人见状,立刻提高了警觉。 月明策马上前,直接问道:“你可是梁国的四殿下梁世安?” 梁世安微微点头,反问:“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月明翻身下马,恭敬回答:“在下月明,家父月华。” 梁世安闻言,客气道:“原来是月丞相的公子,幸会。” 月明则直截了当地说:“四殿下,客套话就免了,我受家父之命,蛰伏于虎门关,专门搜集燕军的动向。今日约见殿下,正是为了相赠重要情报。” 梁世安听后,面露喜色:“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苦于无破敌之策。你们燕军的铁浮屠果然名不虚传,我梁国铁骑自知难以匹敌,如今只能退守雁山。” 月明点头赞同:“这是自然,我们燕国的黑骓战马,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远超寻常战马。” 言归正传,梁世安急切地问:“不知月公子此次带来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月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梁世安:“这是家父安插在军中的眼线前夜飞鸽传书给我的,你自己看看吧。” 梁世安迅速接过字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大皇子率军奇袭西宁,四皇子策马追寻。” 阅毕,梁世安恍然大悟:“难怪这两日燕军的攻势突然减弱,原来只是佯攻而已。” 他稍作停顿,又向月明表达了感激之情:“多谢月公子提供的宝贵情报。” 月明淡然回应:“不必谢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只希望殿下别忘了答应家父的事情!” 梁世安郑重承诺:“月公子放心,我定会将他们永远留在这片大漠之中。” 梁世安在与月明道别之后,待到夜幕降临之时,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返回了雁山城。 大将军蒙恩见状,急忙上前询问:“殿下,您白天去了哪里?可把老臣急坏了!” 梁世安轻笑一声,回答道:“我自然是出城去探查敌情了。” 蒙恩闻言,眉头微皱,劝说道:“城外贼军众多,这种刺探情报的任务交给斥候去做就好了,殿下何必亲自以身犯险呢?” 梁世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蒙将军,你觉得今日攻城的燕军与之前相比有何不同?” 蒙恩仔细想了想,回答道:“与昨日一样,燕军从南门和东门同时对雁山发起攻击,但攻势确实减弱了不少。” 梁世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月明给我的情报是真的。燕军的主帅已经不在军中,他们这是在佯攻,企图迷惑我们。” 蒙恩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燕军主帅不在军中?殿下此言何意?” 梁世安解释道:“燕国的大皇子,想要效仿之前的镇北王,出奇兵绕道大漠,直逼我们的西宁。” 蒙恩闻言,大惊失色:“啊,殿下您的意思是,燕军想要悄悄绕过雁山,偷袭我们的西宁?” 梁世安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次我绝不会让兵临城下的闹剧重演!” 蒙恩虽然心中焦急,但仍不忘提出疑问:“可是这茫茫大漠,我们如何得知数万燕军的行军路线呢?” 梁世安走到悬挂的地图前,目光如炬:“从石头镇通往西宁的小道确实很多,但不管他们选择哪条路,最终都必须在雅鲁江一带进行补给。否则,他们的战马必将因缺水而渴死。” 蒙恩闻言,脸上露出喜色:“殿下真是英明!若我们在雅鲁江流域设下伏兵,定能生擒燕军的主帅!” 第209章 遭遇风暴,平阳战事 在浩瀚大漠的另一端,燕高旭统率着数万铁骑,在广袤无垠的荒漠上奔走。 夜幕忧虑地对燕高旭道:“殿下,我们已在荒漠中徘徊多日,人马均已疲惫不堪,是否应该暂停行进,稍作休整?” 正当此时,一名斥候骑着一匹黑马疾驰而来,禀报道:“殿下,前方一里处发现了水源。” 燕高旭闻言,略作思索,随即下令:“传令全军,前往前方水源处休整。” 大军很快抵达了一处绿洲,这里散布着多个清澈的水潭。 兵士们纷纷下马,卸甲饮水,疲惫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轻松。 燕高旭对夜幕道:“去将那名石头镇的村民带来见我。” 很快,夜幕迅速将村民带到燕高旭面前。 燕高旭拔出长剑,架在村民的脖子上,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误导我大军行进方向!你可知罪?” 村民惊恐地跪在地上,辩解道:“殿下饶命,这确实是前往西宁的小路。” 燕高旭质问道:“那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村民环顾四周,茫然道:“我也不知晓。” 燕高旭怒喝:“还敢狡辩!” 村民连忙解释道:“殿下,这些小路并无名字,都是客商口口相传的。我只知道大军再往南行十里,便是雅鲁江流域,那是前往西宁的必经之路。” 燕高旭追问道:“那到西宁还有多远?” 村民答道:“穿过雅鲁江地区,往西三十里便是西宁了。” 燕高旭收回长剑,冷声道:“本殿下暂且信你一回。若往南十里未见雅鲁江,定不轻饶!”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突然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燕高旭抬眼望去,只见前方风沙滚滚,天空中黑云压顶,景象骇人。 顿时,战马受惊,发出阵阵嘶鸣,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有兵士惊恐地喊道:“马惊了!马惊了!” 村民见状,惊恐道:“这是黑风暴来了!人马一旦被卷入其中,绝无生还可能。” 燕高旭焦急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村民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处残破的废墟,连忙指着那里道:“咱们快去废墟躲避,能否活命,就看长生天是否庇佑了。” 燕高旭当机立断,下令道:“快,大家上马,前往废墟!” 众军士迅速跨上战马,向废墟疾驰而去。 到达废墟后,燕高旭纵身下马,说道:“马儿看到什么是我们决定的,大家将战马的眼睛用布蒙上。” 兵士们闻言,纷纷撕下衣袖,将马儿的眼睛捂住,战马这才安静下来。 随后,沙尘暴愈发猛烈,天色虽然尚早,但已变得昏暗无比。 燕高旭等人只能躲在废墟的残垣断壁之后,而村民则紧闭双眼,口中不断念叨着:“长生天庇佑!” 片刻之后,随着沙尘逐渐散去,明媚的阳光再次倾洒在广袤的荒漠之上。 村民望着天空,长舒一口气,感激地说道:“真是长生天庇佑,黑风暴已经转向,离我们而去了!” 燕高旭缓缓站起身,轻轻拍打掉身上的沙尘,对夜幕吩咐道:“夜幕,你速派人去清点一下马匹和兵士,看看是否有走失或伤亡的情况。” 夜幕领命,迅速离去。 这时,燕高旭转向村民,好奇地问道:“方才你所提及的那种骇人的黑风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村民恭敬地回答道:“启禀殿下,那黑风暴是大漠中的一种罕见异象,我们当地人称它为黑风。它一旦刮起,往往不会轻易停歇。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尽快离开此地,以确保殿下安全。” 话音未落,夜幕返回并禀报道:“启禀殿下,经过清点,除了有两匹战马因极度缺水而渴死外,其余人马均无伤亡。” 燕高旭闻言,点了点头,果断下令:“好,此地不宜久留。传令全军,即刻启程,全速赶往雅鲁江流域。” ...... 燕昭明率领数千铁骑,在大漠中追寻燕高旭的踪迹,已连续多日奔波。 此时,一名军士面露忧虑,向燕昭明禀报道:“殿下,我们已在大漠中追寻了好几日,却仍未发现大皇子的行踪。我们……该不会迷路了吧?” 燕昭明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向导,询问道:“我问你,我们此刻所行之路,是否真的是前往西宁的捷径?” 向导连忙答道:“启禀殿下,我们的方向并无错误。只是前往西宁的小路错综复杂,我们未能追上他们,也是在情理之中。” 燕昭明微微颔首,接着问道:“那可有必经之地,能够让我们截住他们?” 向导思索片刻,肯定地回答道:“无论他们选择哪条小路,最终都必会经过雅鲁江流域。那里是去西宁前最后的补给之地,他们绝不会错过。” 燕昭明闻言,心中已有计较,他沉思片刻后,果断下令:“好,那我们就立即前往雅鲁江流域,在那里等候他们。” 随后,随着一声令下,千余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大漠上驰骋,扬起漫天黄沙,向着雅鲁江流域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在燕赵边境的平阳关上,顾祝同矗立于城楼之上,目光深邃。 他转而对身旁的一位副将说道:“真是奇怪,赵军那边为何这两日突然停止了攻城?” 副将揣测道:“启禀顾将军,或许是他们的炮弹已经耗尽了。” 顾祝同点了点头,叹息道:“但愿如此。咱们的城墙已饱受炮火摧残,守城将士们的伤亡也日益惨重。” 副将面露期盼之色:“希望四殿下能尽快攻克西宁,然后回师救援。” 然而,顾祝同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西宁是梁国的都城,岂是那么容易攻下的?与其寄希望于他人,不如我们自己奋力坚守。” 他稍作停顿,接着问道:“派出去的斥候可有探查到什么新消息?” 副将连忙答道:“据斥候回报,昨日赵军从幽都又运出了大批马车,车上装载的疑似是新的炮弹。” 顾祝同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若赵军再次发动炮火攻城,平阳关恐怕难以久守啊!” 副将追问道,“依顾将军之见,咱们该怎么办?” 第210章 互为犄角,破局之策 顾祝同言道:“贼军攻城所倚仗的不过是火炮之威,而今他们弹药匮乏,正是我军反击,大败敌军的绝佳时机。” 副将闻言,试探性地问道:“顾将军之意,莫非是要主动出击?” 顾祝同微微颔首,果断下令:“即刻整军,准备出战,我要亲自出城歼敌。” 副将稍作迟疑,连忙劝阻道:“且慢,顾将军。为求稳妥,末将有一计策。” 顾祝同目光如炬,示意副将继续:“说来听听。” 副将详细阐述道:“城中新募之兵众多,尚未经历战火洗礼,战斗力尚显不足。不如我们分兵为二,由顾将军率领一支大军,驻扎于城外东南角的黄花岭。” “若赵军来犯,意图攻击顾将军所部,我则可从城中调兵遣将,及时救援;若赵军转而攻城,顾将军亦可率军从侧翼发起突袭。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形成犄角之势,进可攻敌之要害,退可守己之疆域。” 顾祝同听后,深感赞同:“此计甚妙,便依此而行吧。” 随着激昂的鼓声响起,平阳关的城门豁然洞开,士兵们如同汹涌的潮水,浩浩荡荡地奔向黄花岭。 ...... 在赵军大营这边,很快便察觉到了燕军的动向。 夏侯霸大步流星地步入帅帐,向赵胤乾禀报:“殿下,斥候来报,燕军那边有动静了。” 赵胤乾闻言,抬眼问道:“哦,说来听听?” 夏侯霸答道:“昨日燕军在黄花岭屯兵十万,似有与我军决一死战之意。” 赵胤乾听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正合我意,我正担心他们龟缩不出呢。” 夏侯霸却面露忧色:“可眼下我军炮弹已经耗尽,敌军势大,我们恐怕难以匹敌。” 赵胤乾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战争的胜负,从来不是由士兵的多寡决定,而是取决于将领的智谋。” 夏侯霸眉头紧锁,继续道:“但燕军在黄花岭屯兵,与平阳关的守军遥相呼应。若我们攻打黄花岭,平阳关的燕军定会前来救援;若我们攻城,黄花岭的军队也会发起攻击,这可如何是好?” 赵胤乾沉思片刻,随即说道:“破局之策其实很简单,我们也可以分兵两路。你率领十万兵马佯攻平阳关,牵制住城中的燕军;而我则亲率三千陌刀军,突袭黄花岭。” 夏侯霸闻言,更加担忧:“这太冒险了,黄花岭的燕军有十万之众,殿下仅凭三千人马如何抵挡?一旦失利,我军将面临两面夹击的险境。” 赵胤乾微微一笑,解释道:“夏将军勿忧,如今燕军的铁浮屠精锐已全部调往征伐梁国,平阳关真正能战的士兵不过三万余人,其余皆是新募之兵或老弱病残,燕军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夏侯霸听后,虽然稍感宽慰,但仍觉不妥:“话虽如此,但用兵讲究的是势。殿下以三千对十万,毕竟太过冒险。不如殿下再带一万骑兵埋伏于林中,若陌刀军不敌,也好有个接应。” 赵胤乾点头同意:“如此安排,更为稳妥。” 紧接着,随着阵阵鼓声轰鸣,夏侯霸率领着赵军雄赳赳地在平阳关城下列阵以待。 他巧妙地部署了兵力:中军前沿布置了弓弩手,其后则是坚实的盾牌兵与长矛兵,而两翼则部署了机动的骑兵部队。这一布局既确保了攻击的锋芒,又兼顾了防御的稳固,一旦燕军胆敢出城追击,两翼的骑兵便能迅速发起雷霆万钧的冲击。 夏侯霸一声令下:“弓弩手,准备!” 随后,他拔出腰间佩剑,果断地喊道:“进攻!” 霎时间,密集的三棱箭矢如同乌云蔽日般射向城楼,众多燕军士兵在箭雨中发出凄厉的悲鸣。 由于夺命弩的超远射程,燕军一时之间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能无奈地龟缩在城墙之后,躲避箭雨。 经过一轮猛烈的远程打击后,夏侯霸再次发出指令:“盾牌兵,准备!” 紧接着,盾牌兵们高举着坚固的盾牌,扛着云梯,如同潮水般向城墙猛扑而去。 燕军见状,见箭雨停歇,也趁机放箭回击,试图阻止赵军的攻势。 赵军攻城的消息迅速传至顾祝同耳中,他立刻调集大军,急行军返回平阳关,意图对赵军实施前后夹击。 行军途中,一名斥候骑马疾驰而来,禀报道:“启禀顾将军,前方已发现赵军的行踪。” 顾祝同急忙询问:“敌军人数多少?” 斥候答道:“大约三千人。” 顾祝同进一步追问:“可知是由何人领兵?” 斥候回复:“属下不知,但发现了镇北王的帅旗。” 顾祝同闻言大笑:“哈哈哈,此乃天助我也!若能生擒镇北王,必将立下赫赫战功!” 此时,一名副将挺身而出,主动请缨:“顾将军,末将愿率领两万骑兵,前去迎敌破阵!” 顾祝同点头应允:“好!本将军拨你两万铁骑作为先锋,我亲自率领大军随后接应。” 副将信心满满地答道:“请顾将军静候佳音,末将定不负所望。” 随后,两万骑兵浩浩荡荡地向前奔去。 另一边,赵胤乾则率领三千陌刀军在山谷空旷地带布下阵势,同时,一万骑兵部队则隐蔽于山谷的密林之中。 只见陌刀兵们全身披挂铠甲,手持长达一丈的陌刀,为了增强防护,赵胤乾还特别为他们设计了保护脖子的锁子甲。可以说,这些陌刀兵在战场上几乎是坚不可摧。 燕国骑兵远远望见数千名装备精良的步兵立于平地之上,副将不屑一顾地说道:“区区三千人,只需我军一个骑兵冲锋,便可将其一举击溃。” 一名细心的骑兵却提醒道:“将军,您看这些士兵全身披甲,且所持的长刀达一丈,这恐怕是赵军的精锐步兵吧?” 副将却不以为意:“即便是精锐又如何?步兵对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说完,他拔出利剑,高声下令:“全军听令,准备冲锋!”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燕军的骑兵们纷纷响应,利剑出鞘,闪耀着逼人的寒光。 紧接着,万马嘶鸣,犹如洪流般向前奔腾,一时间,大地震颤,仿佛连山谷都在为之撼动。 第211章 燕赵对决,以少胜多 赵胤乾目睹燕军骑兵如潮水般向自己冲来,当机立断,高声道:“陌刀军,结阵!” 瞬间,前排的陌刀兵紧握陌刀,迅速集结,形成了一道道锐不可挡的刀墙。 转眼间,燕军骑兵已近在咫尺。 赵胤乾再次下令:“长矛兵,准备!” 紧接着,密集的长矛从方阵中呼啸而出,顿时令燕军骑兵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然而,这并未能阻挡燕军骑兵的冲锋之势。战场上,骑兵一旦发起冲锋,便难以停下,即便眼前是锋利的刀墙,他们也只能勇往直前。 更何况,临阵怯战,也是死罪一条。 当骑兵与陌刀兵组成的刀墙相撞时,惨烈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骑兵纷纷落马。 陌刀顺势从盾牌后刺出,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燕军骑兵的生命。 面对赵军长达三米的陌刀,燕军骑兵手中的刀剑尚未触及敌人,便已命丧陌刀之下。 骑兵的优势在于其冲势,按常理来说,步兵往往难以抵挡战马的践踏。然而,由于前方骑兵的倒地,后方的燕军不得不紧急勒紧缰绳,放缓速度,以防踩踏。 见燕军骑兵阵脚已乱,失去冲势,赵胤乾果断挥剑下令:“陌刀军,变阵!” 三千陌刀军迅速响应,以三百人为一队,迅速分散成十个小方阵,将燕军骑兵从中间切割开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燕军措手不及,他们前后左右皆是刀墙,不断有骑兵被赵军刺于马下,战场陷入一片混乱。 此时,燕军的将领在人群中发现了赵胤乾的帅旗,大声喊道:“擒贼先擒王,弟兄们,随我活捉镇北王!” 闻言,一小股燕军骑兵调转方向,直奔赵胤乾而去。 赵胤乾见状,果断催动战马,提起三米长的陌刀,迎上前去。 只见他长刀一挥,所过之处,人马俱裂,场面一度令人胆寒。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燕军骑兵手中的刀剑根本无法触及赵军,他们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反而被赵军纷纷斩于马下。 见到此景,燕军的副将心生怯意,欲转身逃遁。 赵胤乾眼疾手快,掷出手中陌刀,副将瞬间被斩落马下。 目睹将领毙命,燕军愈发混乱,四处奔逃,溃不成军。 一番激烈鏖战后,原本两万之众的燕国骑兵,仅有百余残兵得以逃脱。 陌刀军统领秦昊上前禀报:“殿下,此役我军大获全胜,缴获的刀剑铠甲数不胜数。” 正当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启禀殿下,燕军主力距我军已不足三里。” 赵胤乾迅速环视四周,当机立断:“秦统领,立即命全军放弃缴获物资,火速撤至山谷密林之中。” 秦昊领命:“是,殿下。” 随即,陌刀军迅速撤离山谷,隐匿于一旁的茂密密林之中。 顾祝同闻悉先锋骑兵溃败的消息,顿时怒火中烧,随即亲自率领大军疾驰战场。 当他抵达山谷时,却发现赵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一名军士骑马前来禀报:“启禀顾将军,山谷中并未寻得赵军踪迹。” 顾祝同沉吟片刻,断言道:“如此多的缴获物资遗留,必定是赵军畏惧我军援兵将至!” 军士点头附和道:“顾将军所言极是,此番战斗,赵军不过是侥幸取胜罢了。” 顾祝同翻身下马,仔细检视战场上尸体的伤口,疑惑道:“赵军究竟使用何种兵器,竟能将马头斩落?” 一名败逃的骑兵急忙回应:“回禀顾将军,那是一种极长的长刀,足足有三米。” 顾祝同闻言,皱眉道:“长矛倒是常见,但这长刀若真有一丈长,寻常兵士如何能挥动?” 士兵补充道:“小的观察到,赵军的长刀兵皆身形高大,八尺有余,且体格魁梧。” 正当众人议论之际,山谷两侧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队骑兵自密林中猛然冲出。 顾祝同抬眼望去,只见旗帜上赫然写着“镇北王”三个大字。 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高声疾呼:“是赵军,速速迎敌!” 紧接着,战鼓雷动,燕军匆忙间组织起反击。 然而,用兵之道在于势,尽管燕军人数众多,但由于仓促应战,大军的阵型还未完全摆开,在赵军骑兵的猛烈冲击下,很快就阵脚大乱。 趁此良机,秦昊率领陌刀军加入战局。 陌刀兵迅速组成数个刀墙方阵,如秋风扫落叶般收割着燕军的生命。 一时间,燕军哀鸿遍野,惨叫声不绝于耳。 顾祝同目睹陌刀军全身铠甲密不透风,手中的长刀更是威力骇人,不禁惊叹道:“这赵军的长刀兵,竟如此恐怖如斯!” 一旁的军士补充道:“赵军先是利用骑兵发起突袭,冲散我军阵型,随后以长刀兵组成坚不可摧的刀墙方阵,将我军切割得支离破碎,我们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啊!” 顾祝同闻言,感慨万分:“早有耳闻镇北王用兵如神,今日一战,果真是名不虚传。”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鏖战,顾祝同眼见败局无法挽回,只得带领残兵败将匆匆撤退。 战斗结束后,赵军迅速开始打扫战场。 此时,秦昊骑马前来汇报:“启禀殿下,此战我军歼灭敌军五万余人,缴获战马、刀剑等物资更是数不胜数。” 赵胤乾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城外的燕军既已被清除,等炮弹抵达,攻下平阳关自然是指日可待。” 秦昊随即问道:“殿下,那俘虏的四万燕军该如何处置?” 赵胤乾闻言陷入沉思,若将战俘坑杀,必然会引起城中守军的殊死抵抗。 仔细想想,这些燕军兵士其实也只是形势所迫,被动地参与战斗,且其中不乏大量新兵,缺乏作战经验。 念及此,他做出了决定,吩咐道:“派人先将他们押解回幽都吧,待我拿下平阳关再做妥善处置。” 秦昊应声答道:“是,殿下。” ...... 另一边,燕高旭带领着一支燕国骑兵,历经日夜兼程,终于穿越了广袤无垠的荒漠。 就在这时,一名来自石头镇的村民兴奋地指向远方,高声喊道:“殿下,快瞧!前方出现了绿洲,看来,我们准备抵达雅鲁江了!” 闻言,燕高旭迅速转过头,果断地发出命令:“全军听令,加速前进,我们到前方进行休整。” 第212章 遭遇埋伏,汉城鏖战 燕高旭率领燕军骑兵抵达雅鲁江畔,士兵们纷纷解甲休息,让战马饮水。 环顾四周后,燕高旭吩咐道:“夜幕,将士们已有两日未见荤腥,你带数人前往附近探查,看是否有牧场可劫掠些牛羊来充饥。” “属下遵命。”夜幕应声,随即带领数名骑兵策马而去。 接着,燕高旭转向那名随行村民询问:“我问你,此地离西宁还有多远?” 村民恭敬地回答:“殿下,大军沿江畔向西行进二十里,即可抵达汉城。过了汉城,西宁便近在咫尺了。” 燕高旭又问:“汉城是否有守军驻守?” 村民答道:“汉城只是个小城,守军数量不多,仅有一千余人。” “如此甚好,此乃天助我也。”燕高旭闻言,面露喜色。 就在这时,夜幕策马返回,急报:“殿下,西北方三里处发现一股骑兵踪迹。” 燕高旭连忙追问:“夜幕,你可看清对方兵马数量?” 夜幕答道:“属下担心被发现,不敢过于靠近,故而未能看清。” “全军上马,随我前去御敌!”燕高旭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出击。 士兵们迅速翻身上马,跟随燕高旭一同向西北方疾驰而去。 当燕高旭率领的大军逐渐逼近那迎面而来的骑兵时,只见其旗帜上也赫然写着“燕”字,他连忙下令:“停止冲锋!” 不多时,燕昭明终于带领骑兵赶到燕高旭面前。 燕高旭定睛一看,惊讶地说道:“四弟,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也要奇袭西宁?”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四弟,并非皇兄要说你,你既然决定突袭,只带千余骑兵可不够。” 燕昭明摇头道:“皇兄,我此番追来,是特意来劝你回去的!” 燕高旭不解地问道:“回去?西宁就在眼前,我们即将拿下梁国的都城,四弟,此时你让我回去,这是为何?难道你是担心我先攻入西宁,抢了你的首功不成?” 燕昭明解释道:“皇兄,梁人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此番他们定有防范。我们如此孤军深入,一旦被梁军发现,数万大军将陷入险境。” 燕高旭不以为然地说道:“四弟,你若害怕,可以就此返回陇右。我这边若围攻西宁,梁军必定会率军回援。到那时,你再与窦将军从陇右派兵追击,歼灭梁军主力,也是大功一件。” 燕昭明连忙澄清:“皇兄,我并非是来抢功的。” 燕高旭提议道:“四弟,既然来了,不如跟皇兄合兵一处,共同围攻西宁。到时候功劳我们一人一半。” 燕昭明却坚定地摇头:“皇兄,我们还是快往回撤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燕高旭态度坚决:“四弟,要撤你撤,我是不会撤的。”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前来禀报:“启禀两位殿下,后方发现有敌军追来!” 燕高旭惊讶地问道:“可看清有多少兵马?” 士兵回答道:“军旗连绵数里,预计敌军人数不下五万!” 燕高旭震惊道:“什么?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敌军?” 燕昭明脸色大变:“坏了,一定是军中有人走漏了消息,奔袭西宁的计划被泄露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燕高旭冷静地说道:“如今已无退路,唯有决一死战。四弟,现在大敌当前,你可愿意与皇兄一同御敌?” 燕昭明沉思片刻后,毅然决然地说道:“愿听皇兄差遣。” 随后,燕高旭转头对夜幕吩咐道:“夜幕,传令全军,立即向汉城挺进。我们必须尽快拿下汉城,才能有能力抵御敌军。” 夜幕领命而去,迅速传达了命令。 随后,燕高旭与燕昭明率部抵达汉城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一片寂静。 正当他们心生疑惑之际,城楼上忽然旌旗招展,转瞬之间,士兵如蚁附膻,密布城头。 梁军手持弓箭,箭矢齐指城下的燕军。梁国四皇子梁世安立于城楼之上,朗声道:“两位殿下,世安在此已恭候多时了!” 燕高旭见状,脸色一变,急呼:“不好,我们中了埋伏!快撤!”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撤退之时,后方的梁军也已赶到,并迅速摆开阵势。 此时,燕军前有坚城阻挡,后有追兵逼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燕高旭不禁苦笑,叹息道:“四弟,你之前的担忧果然成真了,我们试图奔袭西宁的计划,终究还是被梁人察觉了。” 此时,燕昭明怒不可遏,握紧拳头道:“看来我所料不差,军中必有奸细!” 燕高旭闻言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勾结外敌!” 燕昭明冷静分析:“还能有谁?皇兄,你仔细想想,我们若遭遇不测,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燕高旭惊疑不定:“你是说舅舅出卖了我们?” 他稍一沉吟,又摇了摇头:“不可能,舅舅一直呆在长安,怎会知晓边关战事?” 燕昭明沉声道:“月家势力盘根错节,遍布朝堂内外。月华若要向梁人传递军情,又何须亲自动手?” 燕高旭闻言,觉得燕昭明的话颇有道理。 他懊悔道:“四弟所言极是,若当初听你的劝告撤退,便不会陷入今日之困境。都是皇兄连累了你啊!” 燕昭明坚定道:“皇兄何出此言?当日你在猎场上救我一命,我曾誓言,他日你在战场上遇险,我必全力相救。” 燕高旭振奋精神:“四弟,今日若能杀出重围,回去后定要与你好好喝上几杯!” 燕昭明慨然应允:“好!若能脱困,皇弟定当奉陪到底!” 紧接着,燕梁两军在汉城之下展开了殊死搏杀。 由于燕军此次是为了突袭西宁,所携带的皆是轻骑兵,并未带上精锐的铁浮屠部队。 因此,在梁军的前后夹击之下,燕军很快便陷入了劣势,败象已露。 随后,燕高旭和燕昭明被逼到一处,只见燕高旭眼疾手快,一刀挥下,瞬间一名梁军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转过头,沉声道:“四弟,我们已陷入重重包围,看来今日是难以逃脱此劫了!” 燕昭明猛地一剑刺出,直穿敌人心脏,随后缓缓拔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皇兄,未曾想,这皇储之位,最终竟是你我二人皆无福消受啊。” 第213章 双龙坠落,陇右军情 燕高旭目睹身旁的士兵逐一倒下,悲壮地言道:“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算死得其所。” 此时,夜幕挺身而出,剑光一闪,连斩两名敌军,随即策马挡在燕高旭面前,“殿下,我来掩护您突围!” 燕高旭眉头紧锁,反问:“突围?茫茫大漠,我们又能逃向何方?” 一旁的燕昭明闻言,连忙劝道:“皇兄,只要尚存一线生机,我们便不应轻言放弃。不如你我各领一路兵马,分散突围。” 燕高旭沉思片刻后,眼神坚定,抬头道:“好,四弟,若我们大难不死,陇右再见。” 随后,夜幕高声向四周呼喊:“保护殿下突围!” 紧接着,一队骑兵迅速集结在燕高旭周围。 燕高旭高举长剑,直指苍穹,慷慨激昂地喊道:“将士们,随我杀敌!” 与此同时,燕昭明见燕高旭向东北方向突围,便率领另一支小队向西南方向疾驰。 梁世安立于城楼之上,目睹两位皇子帅旗分道扬镳,心中已然明了他们的意图。 他喃喃自语:“我梁国岂容尔等随意来去。” 随即,梁世安下令:“传我将令,让虎豹骑出城追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汉城的城门被缓缓打开,梁军骑兵如潮水般涌出。 虎豹骑是梁国的精锐骑兵,战斗力自然非同小可。 加之此战梁军占据天时地利,兵力又远超燕军,燕军败势愈发明显。 很快,燕高旭就察觉到有一股强悍的敌军骑兵加入战局,燕军败退的速度愈发加快。 不久,燕高旭便被虎豹骑团团围住。 夜幕怒目圆睁,挥剑高呼:“混账!此乃燕国大皇子,尔等若敢伤他分毫,我燕军铁浮屠必将踏平大漠!” 一名虎豹骑将领冷笑道:“哼,管他是皇子还是太子,我们殿下有令,犯边者,杀无赦!” 夜幕怒火中烧,大喊一声:“找死!”随后策马冲向虎豹骑。 虎豹骑将领轻抬手臂,数十支利箭瞬间射出。 夜幕虽奋力挥剑格挡,但仍身中数箭。他转头望向燕高旭,口吐鲜血,艰难地说:“殿下,属下无能,只能护您至此了。” 燕高旭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心中此时无限感慨,轻声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言罢,他缓缓举起长剑,一抹寒光闪过,随即倒在了马下。 在不远处,燕昭明目睹这一幕,瞬间愣在原地。 他环顾四周,只见敌军如潮水般将他们团团围住,形势危急。 深知大势已去,燕昭明高声喊道:“我乃燕国四皇子燕昭明,我要见你们的主帅!” 兵士闻言前去禀报,很快梁世安缓缓策马而来,目光冷峻地问道:“燕国四殿下,有何指教?” 燕昭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对手,反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梁国四皇子,梁世安。”梁世安简洁地回答道。 燕昭明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梁世安,只要你肯放我回去,我可以答应你退兵!” 然而,梁世安却毫不留情地拒绝道:“燕昭明,你已沦为阶下囚,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 燕昭明不甘心地继续道:“杀了我,对你梁国并无好处。要知道,若燕国的两位皇子死在梁国,天后绝不会善罢甘休!” “梁世安,你就不怕我燕国的铁浮屠马踏大漠?” 梁世安听后,冷笑一声:“燕昭明,你能征善战,若让你活着回到燕国,那才是我梁国的真正威胁!” 燕昭明仍不死心:“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吗?” 梁世安沉默片刻,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我也是受人所托。” 燕昭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仍强作镇定地问道:“我既已是个将死之人,可否让我死个明白?” 梁世安微微颔首:“好,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 燕昭明紧追不舍:“我问你,可是月华向你传递了燕军的动向?” 梁世安点了点头,赞许道:“四殿下果然是聪明人。” 听到这个答案,燕昭明如释重负,喃喃自语:“好,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丞相误国啊!”言罢,他猛地提剑一挥,自刎于马背之上。 梁世安见状,冷冷地吩咐道:“将燕高旭和燕昭明的尸首送到陇右,让城中的燕军都看看,他们的两位皇子皆已战死,看他们还有什么底气与我们梁国为敌。” 一名副将闻言,立刻恭维道:“殿下英明,此举必将大大打击燕军的士气。” ...... 数日后,雁门城门缓缓开启,随之,一群被梁军俘虏的燕军战俘,约莫上百人,被驱逐出城。 一名梁军士兵高声宣布:“走吧,你们自由了!” 不过,这些战俘并未立即散去,而是跟随着一辆马车匆匆向陇右方向逃去。 当这群衣衫褴褛的士兵抵达陇右城下时,城楼上的守军发现了他们,立即问道:“你们是何人?” 其中一名士兵回答道:“我们是大皇子麾下骑兵营的,有紧急事务求见大将军。” 城楼上的守军闻言,目光转向他们押送的马车,质问道:“那马车上装载的是什么?” “这个......”士兵们面露难色,支吾不语。 城楼上的守军见状,心生疑虑,厉声问道:“你们莫非是梁军派来的间谍,企图诈开城门?” 随即,他挥手示意,命令道:“弓箭手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士兵慌忙喊道:“别放箭,我们说!马车上装的是......是......是大殿下和四殿下的龙柩!” 此话一出,城下的士兵们瞬间悲痛欲绝,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城楼上的守军见状,神色凝重,连忙吩咐道:“快,立即将此事禀报窦大将军!” ...... 在战场的另一端,平阳关外,战备工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一车接一车的炮弹被源源不断地运送到赵军大营,堆积如山,准备用于即将到来的攻城之战。 面对这磅礴的军备,夏侯霸忍不住向赵胤乾问道:“殿下,如今炮弹已经悉数送达,我们何时发起攻城之战?” 赵胤乾目光深邃,沉吟片刻后说道:“再等等吧。陇右那边的战况如何了,近日可有消息传回?” “暂时没有。”夏侯霸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策马疾驰而来,高声报道:“陇右军情!” 第214章 退守潼关,空无一人 赵胤乾闻讯,急不可耐地接过信函,迅速拆封并浏览其内容:“燕国两位皇子孤军深入,不幸在汉城遭遇梁军埋伏,战死沙场,燕军现已退守陇右。” 夏侯霸听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惊叹道:“啊......燕军竟遭此挫败!” 赵胤乾冷静分析道:“梁国地域辽阔,人口稀少,按理说,燕军的千里奔袭应难以被察觉。此次途中遭遇埋伏,显然是军中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夏侯霸点头赞同,并疑惑地问道:“骄横一时的燕军,最终竟是败在了自己人之手。但究竟是谁出卖了他们呢?” 赵胤乾心中已有所料,幕后黑手无疑是燕国的丞相月华。 然而,他并未直接点明,而是说道:“幕后之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燕国内部越乱,对我们伐燕越有利。” 夏侯霸深表赞同:“殿下所言极是。燕军此次受挫,自然无力再顾及平阳关,这正是我们趁机夺取平阳关的绝佳时机。” 赵胤乾当机立断:“命火头军立即起锅造饭,让大家先吃饱喝足。今晚,我们要夜袭平阳关。” 夏侯霸领命而去,迅速安排相关事宜。 夜幕降临,赵军在平阳关城下迅速架起了数十门大炮。 随着赵胤乾的一声令下,密集的炮弹如雨点般飞向平阳关的城楼。 刹那间,火光冲天,城楼上哀嚎声此起彼伏,场面异常惨烈。 正当顾祝同沉浸在梦乡之中时,一阵隆隆的声响猛然将他惊醒。 他匆忙起身,只见一名兵士急匆匆地闯入屋内,禀报道:“顾将军,赵军已开始攻城!” 顾祝同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糟糕,定是他们的炮弹已经运到了。” 他迅速作出决定,下令道:“来人,立即召集所有将领到府衙大厅商议对策。” 不久,燕军的将领们纷纷聚集在府衙大厅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顾祝同环视众人,沉声问道:“赵军来势汹汹,诸位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一名副将面露忧色,回答道:“启禀顾将军,如今城内的守军多为新募之兵,加之燕军在西梁战场受挫,眼下军中士气低落,末将担心平阳关难以久守。” 顾祝同闻言,眼神微闪,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数日前在黄花岭与赵胤乾的那场激战。 那场战斗中,他亲率十万大军——平阳关守军的精锐之师,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料遭遇了赵胤乾的埋伏,最终落得个惨败的下场,只能带着数千残兵败将,狼狈地逃回平阳关。 如今,城内士兵的战斗力确实令人担忧,更何况白天还传来了两位燕国皇子战死沙场的噩耗,这无疑更加重了军中的士气压力。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另一位副将挺身而出,建议道:“顾将军,我们不如退守潼关。潼关地势险要,城墙坚固,足以抵御赵军的火炮攻击。” 顾祝同微微颔首,心中也有此意,但仍有顾虑:“本将军也有此想法,但担心朝廷会怪罪我们不战而退。” 副将闻言,连忙劝慰道:“顾将军此举乃是为了大局着想,末将相信天后会理解的。只有保全城中的二十万兵马,我们才有能力和赵军一决高下。” 经过深思熟虑,顾祝同终于作出了决定。他沉声道:“好,那我们便率军退守潼关。若天后怪罪下来,我顾祝同愿一力承担。” 这时,一名千夫长主动请缨:“顾将军,末将愿率领一支敢死队,坚守城池,为大军的顺利撤退争取时间。” 顾祝同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果断地点头答应:“好!你的勇气可嘉,本将军深表钦佩。就依你所言,即刻去准备吧。” 而在平阳关城下,赵军仅动用大炮对城池进行轰击,并未派遣士兵发起攻城行动。 见此情景,夏侯霸不解地问道:“殿下,咱们就这么狂轰乱炸,不趁机派兵夺取城池吗?” 赵胤乾从容答道:“夏将军,不必着急,夜色深沉,士兵行动多有不便。我们先以炮火震慑一夜,待天明后再行攻城不迟。” 夏侯霸点头赞同:“殿下所言极是,让炮火响彻一夜,也能搅得燕军难以安睡。” 于是,一颗颗炮弹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平阳关城楼上,发出阵阵轰隆声。 炮火连绵,直至三更时分,才因炮弹耗尽才渐渐停歇。 随后,赵胤乾下令让破甲军停止轰击,并让全军抓紧时间休息,以备次日攻城之战。 随着晨光渐渐亮起,赵胤乾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天终于亮了!” 就在这时,夏侯霸匆匆走进,报告道:“殿下,平阳关那边有异常情况!” 赵胤乾眉头一皱,问道:“这一大早的,难道是燕军出城偷袭来了?” 夏侯霸连忙摇头:“斥候来报,平阳关的城楼上空无一人。末将心中疑惑,特来向殿下禀报。” 赵胤乾轻轻抚摸下巴,陷入沉思:“这燕军究竟在耍什么花招?莫非是想上演一出‘空城计’?” 略作思索后,他转向夏侯霸,吩咐道:“夏将军,你先率领五千兵马前去试探一番。” 夏侯霸领命后,立即率兵策马前去。 很快,大军就抵达了平阳关城下。 夏侯霸随即向一旁的士兵发令:“你们几个,先爬上城楼去看看情况。” 随即,一架云梯被迅速架设至城墙上,两名士兵敏捷地攀爬而上。 他们一跃至城楼之上,随后便消失无踪。 城下的夏侯霸目睹此景,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忐忑。 正当他犹豫是否再派士兵上楼探查时,城门突然发出沉重的吱嘎声。 只见先前那两名士兵从城门中走出,满脸喜色地报告:“夏将军,城里空无一人!” 闻言,夏侯霸当即下令,率领数千兵马冲入城内。 入城后,他紧握利剑,警觉地环顾四周。 只见街道上,仅有数名百姓从房屋中探出头来,神色惊恐。 夏侯霸迅速指派两名士兵,将这几名百姓带来询问。 不久,几名百姓被带到夏侯霸面前,他们浑身颤抖,连声求饶:“军爷饶命!请别杀我们!” 夏侯霸厉声问道:“我问你们,城中的守军都到哪里去了?” 一名百姓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军爷,昨晚他们就连夜撤走了!” 第215章 拓土良机,商议停战 在得知燕军撤退的消息后,夏侯霸紧接着追问那名百姓:“你可清楚他们是何时撤离的?” 百姓回答道:“似乎是在城外的炮声初响后不久,但具体时辰我已记不清了。不过,最后一批守城士兵,倒好像是刚刚撤离不久。” 闻言,夏侯霸随即转头对一名军士吩咐道:“你即刻回营,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殿下。”军士领命而去。 接着,夏侯霸又向百姓询问:“你们可知他们往哪个方向撤退了?” 一名百姓指了指北方,说道:“好像是往北门去了。” 夏侯霸闻言,眼神一凛,立刻下令:“给我追!”随后,数千兵马如潮水般涌向城北方向。 大军刚走出北门几里地,夏侯霸便遭遇了正在撤离的燕军。 从规模上看,断后的燕军人数不多,仅有千余人。 夏侯霸果断下令:“敌军就在眼前,杀!” 燕军将领见夏侯霸率军追来,毫无惧色,反而激励士兵道:“将士们,报效朝廷,就在今日!” 随即,燕军纷纷调整阵型,与夏侯霸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经过一番鏖战,燕军因人数劣势逐渐败退。 夏侯霸本欲俘虏他们,以探听燕军主力的撤退路线,但这些燕军士兵却表现出顽强的抵抗斗志,毫无投降之意。 最终,燕军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此时,赵胤乾亦率部抵达,夏侯霸赶忙上前禀报:“殿下,燕军已于昨夜悄然撤退,我们是否追击?” 赵胤乾沉思片刻,回应道:“燕军未战先退,必在沿途设下伏兵。我们暂且撤回城中,以策安全。” 夏侯霸点头赞同:“殿下分析得极是。我军在短短一个月内便攻占了平阳关,上京城中的权贵们定会对殿下赞叹有加。” 赵胤乾微微一笑,反问夏侯霸:“夏将军,难道拿下一个平阳关,你就满足了吗?” 夏侯霸闻言一愣,随即问道:“殿下之意,莫非是要继续挥师北上?” 赵胤乾目光坚定:“燕国痛失两位皇子,朝廷势必动荡不安。加之其精锐骑兵铁浮屠正驻守陇右,这正是我赵国开疆拓土的绝佳时机!” 夏侯霸感叹道:“殿下若此次能成功扩大疆域,将是赵国百年来首次,此等功绩,已远超当年的神宗皇帝。” 赵胤乾豪气干云:“我皇爷爷未完成的大业,将由我来继续完成。” 他稍作停顿,接着吩咐夏侯霸:“夏将军,即刻派遣斥候前往武曲、广陵两地探查,了解城中兵力部署。这两座城池距离平阳关最近,我们可借此为跳板,率先攻取。” 夏侯霸领命后,迅速离去执行命令。 随后,赵胤乾又下令飞龙兵,将这一捷报火速传回上京城,以振奋人心。 ...... 当燕高旭与燕昭明不幸战死的消息传至燕国都城长安时,整个朝野为之震动。 天后月姬听闻此噩耗,更是在龙椅上悲痛欲绝,昏厥过去。 两日之后,平阳关失守的噩讯再度如晴天霹雳般传来长安。 丞相月华迅速集结六部官员,心急如焚地赶往月姬天后的寝宫,齐刷刷跪于门外,高声禀报:“丞相月华携六部官员,求见天后。” 此刻,月姬天后仍躺在凤榻之上,沉浸在丧子的无尽哀痛之中。 她深知,若非自己力主西征梁国,两位皇子或许不会命丧沙场,燕国的未来也因此而蒙上了阴影。 正当她沉浸在悲痛之际,屋外的喧嚣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月姬轻声询问身旁的侍女:“外面为何如此喧哗?” 侍女连忙答道:“启禀天后,丞相大人率六部官员前来求见。” 月姬闻言,强忍悲痛,起身吩咐道:“宣他们进来吧。” 侍女应声而出,对门外的官员们说道:“诸位大人,天后有请。” 月华与众官员步入寝宫,恭敬地跪下行礼:“拜见天后。”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屏风后传来月姬天后略显虚弱的声音,众人只见其影,不闻其面。 待众人起身,屏风后又传来天后那悲伤而沉重的声音:“月华,两位皇子的灵柩如今到了何处?” 月华恭敬答道:“昨日有兵士来报,护灵队伍已抵达潼关,预计再过几日便能回到长安。” 天后勉强挤出一丝安慰:“那便好。” 然而,月华接下来的话又让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天后,还有一事需您定夺。平西侯顾祝同已率军退守潼关,平阳关......恐怕已落入赵军之手。这是平西侯的奏报,请天后过目。”说着,他双手呈上奏折。 侍女接过奏折,转呈给屏风后的天后。 月姬阅后,怒不可遏地将奏折摔在地上,怒斥道:“这个顾祝同!黄花岭一战便损兵十万,如今又不战而退,丢失平阳关,如此无能之将,该斩!” 月华连忙劝解道:“天后息怒。如今我燕国东西两线皆遭挫败,军心不稳,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赵军攻下平阳关后,定会继续挥师北上。潼关作为战略要地,一旦失守,赵军便可长驱直入长安。眼下,我们还需指望平西侯能坚守潼关。” 兵部尚书曹达也附和道:“启禀天后,微臣认为丞相所言极是。当前的首要任务是稳定局势。” 天后深吸一口气,问道:“诸位爱卿,可有其他良策?” 曹达继续说道:“微臣认为,燕国的真正威胁来自西边,而非东边。据探子回报,赵军新建了弩军和陌刀军,他们的弩箭可连发五箭,射程高达半里,且能穿透普通铠甲;而陌刀军的长刀更是长达一丈,而我燕军多用短刀,自然处于劣势。加之赵军拥有火炮之利,因此平西侯才会遭遇此败。” 月华听后,点头赞同道:“曹大人所言极是。眼下赵军气势汹汹,我们应尽快与梁国商议停战,将东线的精锐调回潼关,以保卫长安。” 月姬听后,面露犹豫之色:“可我丧子之仇,难道就这么算了?” 月华沉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梁国所欠下的这笔血债,我们燕国定会铭记于心,迟早要让其血债血偿。” 他顿了顿,继续道,“请天后放心,我们亦不会草率撤军,轻易让梁国占得便宜。老臣愿亲自前往梁国,洽谈停战事宜。” 月姬闻言,点头应允道:“准,就依丞相之意而行。” 第216章 出于无奈,天文数字 在长安城一座幽静的府邸深处,苏陌正推着燕国七皇子燕世杰,悠然穿行于庭院之中。 燕世杰开口问道:“苏陌,近日宫中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苏陌恭敬地回答道:“回禀殿下,据闻丞相大人已于昨日启程前往梁国,意在商讨撤兵之事。” 燕世杰闻言,神色黯然:“我那两位皇兄,好不容易为燕国夺得些许领地,却不幸捐躯沙场。如今平阳关失守,赵国俨然已成我们的心头大患,伐梁之事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苏陌心中一动,低声提议:“殿下,我们是否要在半路上截杀月华?” 燕世杰闻言,猛地站起,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月贼屡次加害我的手足,我早已立下誓言,誓要取其性命。不过,他现在的性命尚有用处,暂且留他一命。待我登上太子之位,再寻机将月家彻底铲除。” 苏陌面露忧虑,继续问道:“殿下,您说两位皇子之死,是否与月家有关?或者说,是有人泄露了军情。” 燕世杰眉头紧锁,沉吟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此事难以妄下结论。但倘若真是月家所为,我担心军中也已被其渗透了。” 苏陌点头赞同,担忧地说:“若真如此,仅凭我们手中的千余死士,恐怕难以撼动月家的根基。” 燕世杰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我们也得在军中物色一些可靠的帮手了。” “皇兄,皇兄……”这时,庭院外传来了燕笑笑清脆而略带急切的声音。 燕世杰闻声,连忙坐回轮椅之上。 紧接着,燕笑笑轻盈地步入庭院,扑到燕世杰怀中,悲戚地喊道:“皇兄……笑笑心里真的好气。”话音未落,她已哭得梨花带雨。 燕世杰温柔地安抚着她:“九妹莫哭,是谁欺负你了?快告诉七哥,七哥替你做主。” 燕笑笑抬头,泪眼婆娑地说:“是母后。” 燕世杰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母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燕笑笑抽泣着说:“母后让月华去梁国洽谈撤军事宜,他们这般软弱,与卖国又有何异?皇兄,你说我们的大哥和四哥是不是白死了?” 燕世杰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问道:“九妹,这些话你还跟别人说过吗?” 燕笑笑连忙摆手,急切地澄清道:“没有,我一得知宫里要撤军的消息,就心急如焚地来找你了。我甚至想着,能和你一起去面见母后,亲自劝说她不要撤军。” 燕世杰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便好,这些话你就烂在肚子里,七哥就当没听见。” 燕笑笑不解地看着他:“七哥,难道你也认为撤军是对的吗?” 燕世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笑笑,不可妄议国政,小心引来祸端。母后这么做,其实也是有她的苦衷的。” 燕笑笑反驳道:“苦衷?皇族两位皇子为国捐躯,朝堂之上却无人主张为他们复仇,反而要商议撤军。这口恶气,我九公主怎能咽得下?” 说到动容处,她又站起身喊道,“七哥,我恨不得马上披甲执枪,直冲雁门。纵使要独自面对千军万马,我亦无所畏惧。” 燕世杰听后,眉头紧蹙:“九妹,不可任性。你可知道,赵国镇北王已率军夺取了平阳关,正挥师北上。如今平西侯已率燕军退守潼关,而我燕军的精锐尽在陇右一线。若不尽快将其调回潼关,一旦潼关失守,长安便危在旦夕!” 燕笑笑闻言,惊讶地问道:“又是这个镇北王,他真的那么厉害吗?” 燕世杰点了点头:“听闻他曾率领数万铁骑兵临西宁城下,又在撤离途中歼灭回援的梁军,用兵之巧妙,确实令人惊叹。我想,大哥也是想要效仿镇北王千里奔袭,才冒险孤军深入的。不料却遭遇埋伏,唉!” 燕笑笑闻言,脸上露出自责的神色:“都是我害了大皇兄!” 燕世杰不解地看着她:“这是何意?” 燕笑笑低下头,懊悔地说:“那日你与赵乾谈论西征之事,次日大皇兄便问我赵乾有没有提到破敌之策。我就告诉了他,还一再劝说皇兄不要冒险。可他还是……” 燕世杰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劝慰道:“镇北王千里奔袭之事早已在云顶大陆传开,大皇兄也未必是听了你的话才受了启发,你也无需过于自责。” ...... 数日后,丞相月华率车队抵达陇右。 彼时,大将军窦骁正于府中紧锣密鼓地商议军机大事。 一闻月华抵达的消息,窦骁即刻动身前去迎接。 见面后,窦骁恭敬地言道:“丞相大人莅临,末将未能远迎,还望大人宽恕。” 月华关切地问道:“前线战事进展如何?” 窦骁信心满满地回答:“再给末将三日,定能攻克雁门!” 话音刚落,月华却神色凝重地表示:“窦将军,暂且停战吧。我此番前来,是奉天后之命,前来与梁国进行谈判。” 窦骁闻言,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谈判?为何如此突然?我正欲马踏雁门,为两位殿下报仇雪恨!” 月华耐心解释道:“窦将军,赵国的镇北王已攻克平阳关,如今燕国的局势岌岌可危。我们必须尽快结束两线作战的局面,增兵潼关,以防赵军趁机北上。” 窦骁听后,沉思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末将明白了。” 随后,月华取出一封密信,递给窦骁:“窦将军,烦请你派人前往雁门送信,这是我们燕国提出的退兵条件。” 窦骁接过密信,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在雁门城楼上,四皇子梁世安看到燕军撤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手持信函上前禀报:“启禀殿下,这是燕军派人送来的!” 梁世安拆开信函,迅速扫视了一遍,随即怒不可遏地嚷道:“真是岂有此理!燕人的要求简直是欺人太甚!” 大将军蒙恩见状,连忙上前询问:“殿下,燕人在信中究竟提出了何等要求?” 梁世安怒气冲冲地将信递给蒙恩:“蒙将军,你还是自己看看吧!这些蛮夷,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蒙恩接过信函,仔细一读,不禁大惊失色:“什么?!燕国竟然要求我们赔付一千万两黄金才肯退兵,这样的天文数字,对于朝廷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凑够的。” 第217章 等你十日,丧权辱国 四殿下梁世安询问道:“可知此次燕国派遣来和谈的官员是谁?” 一名副将答道:“启禀殿下,据闻是燕国的丞相月华。” 梁世安闻言,仿佛抓住了一丝转机,惊喜道:“竟然是他!” 大将军蒙恩好奇地问道:“殿下与月华丞相相识?” 梁世安摇了摇头,“谈不上相识,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蒙恩话锋一转,忧虑地说道:“殿下,近日燕军的攻势愈发猛烈,已然占据上风。为何他们突然要在这时候商议撤兵?” 梁世安沉吟道:“燕军需同时应对梁军与赵军,我想他们此时撤军,或许是西线战事不利的缘故。” 蒙恩感叹道:“那镇北王赵胤乾可非等闲之辈,我们梁国之前也曾在他手中吃过亏。” 梁世安点头赞同道:“不错,听说赵胤乾已经攻下了平阳关,哪里的威胁更大,他们心中自然有数。” 蒙恩眉头紧锁,继续道:“这燕军确实强悍,若再这般打下去,雁门恐怕难以坚守。” 梁世安目光深沉,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需得设法将战火东引才是啊!” ...... 夜幕低垂,笼罩着雁门城外的一片密林。 梁世安带领着数十名亲信,在这片幽深的树林中静静等候。 突然,一阵马车的吱嘎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一辆马车缓缓驶近,最终停驻在梁世安的面前。 从马车中走出一位黑袍人,待其面容显露,才看清此人,竟是燕国的丞相月华。 与他同行的,还有月华之子月明。 梁世安迎上前去,道:“月相,月公子,久违了!” 月华微微点头,回应道:“四皇子,别来无恙。” 梁世安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月相,我已助你除去了燕国的两位皇子,你是否也应履行承诺,让燕军退兵?” 月华闻言,轻轻摇头:“我虽身为丞相,但朝堂之事不在我,在天后。” 梁世安面露不悦,提醒道:“你曾亲口允诺,若我助你除掉两位皇子,你便帮我击退燕军。” 月华微微一笑,道:“四皇子,我一向信守承诺,所以老夫才从长安来到梁国,与你们商讨撤军事宜。” 话音刚落,梁世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禁怒道,“哼,你们燕国索要一千万两黄金才肯退兵,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一千万两黄金?那可是我梁国十年的国库收入!我看你们和谈是假,戏耍是真吧!” 月华见状,连忙安抚道:“四皇子稍安勿躁,退兵一事,自然可以商量。”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陇右地区贫瘠,我燕军可以归还于你们。” 梁世安眉头紧锁,追问道:“条件是什么?” 月华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一百万黄金。只要你们梁国愿意拿出这笔钱,我们便立即退兵。” 梁世安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百万两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月华神色坚定,道:“你们梁军诛杀我燕国两位皇子,我作为丞相,必须为他们讨个说法。你应该知道,我们西征绝不会空手而归。所以,这一百万两黄金,是我们撤军的底线。” 梁世安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沉吟片刻后,道:“兹事体大,可否容我回西宁禀报父皇?” 月华点头应允,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四殿下,我只等你十日。十日之后,若我看不到黄金,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梁世安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好,十天之后,我定会带着一百万黄金回来。” 待梁世安众人离去之后,月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向月华问道:“父亲大人,为何您在白日里向梁国提出的退兵条件是支付一千万两黄金,而方才却只要求一百万两呢?” 月华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自知梁国财力有限,难以承担如此巨额的款项。所以,白日里我故意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明白我们的决心。随后,再主动降低退兵条件,且给他们一些甜头,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这,便是兵法中所说的‘欲擒故纵’。” 月明闻言,点了点头,称赞道:“父亲英明。只是,我们真的要放弃陇右之地吗?那可是燕军将士用生命换来的啊!” 月华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后说道:“陇右之地虽好,但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就算我们暂时占领,也难以长期坚守。一旦我们撤军,梁军很可能会趁机反攻,重新夺回此地。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应对赵国这个首要之敌。” 月明听后,仍有疑虑:“那梁国真的会愿意支付那一百万两黄金吗?” 月华微微一笑,说道:“此事尚未可知。不过,我们可以先等他们十日,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做定夺。” ...... 梁世安迅速策马疾驰,返回了梁国的西宁都城。当他将燕军退兵的条件禀报给梁皇时,朝堂上瞬间沸腾起来。 梁皇紧握双拳,愤怒地斥责道:“燕人欺孤太甚,先是犯我边境,如今又索要一百万两黄金才肯退兵,真是可恶至极!老四,你回去告诉他们,梁国绝不会给一分钱!” 太子梁石恒站出来,指责梁世安:“四弟,亏你还有脸跟他们和谈?你这是丧权辱国啊!你该不会已经暗中与燕国勾结,背叛梁国了吧?” 面对太子的指责,四皇子梁世安慌忙跪下,连声恳求:“请父皇明察!” 梁石恒不肯善罢甘休,继续道:“启禀父皇,汉城一战中,我梁国将士英勇作战,成功围歼了燕国的两位皇子。如今我军士气高昂,正是乘胜追击,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老四却在此刻提出和谈撤军,这不是卖国是什么?” 梁皇闻言,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梁世安,问道:“老四,面对太子之言,你有何话说?” 梁世安深吸一口气,回答道:“父皇,那日燕高旭和燕昭明深入我国腹地,所率领的仅是数万普通骑兵,而非燕军的精锐铁浮屠。所以,在汉城一战中,儿臣才得以侥幸将他们围歼。而雁门之战中,我梁国要面对的将是燕军的三十万大军,儿臣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他们。”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父皇,儿臣之所以同意与燕人和谈,其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梁皇追问道:“什么原因?” 第218章 迷惑燕军,来势汹汹 四皇子梁世安禀报道:“启禀父皇,赵国的镇北王已夺取平阳关,这犹如在燕国的南部撕开了一道裂口。如今,燕国正竭力应对赵国的侵袭,儿臣斗胆建议,我们不妨借此机会将战火东引,让燕军与赵军相互消耗。如此,我国便能趁机削弱燕国的军事实力。正是基于这一考量,儿臣才同意与燕国和谈。” 梁皇听后,微微颔首道:“你的见解听起来颇有几分道理,先起来吧。” 梁世安闻言,恭敬地俯身行礼:“谢父皇!”随后缓缓起身。 此时,太子梁石恒忍不住插话道:“父皇,一百万两黄金绝非小数目,我们岂能轻易拱手送给燕人?梁国立国三百余载,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梁皇转而询问梁世安:“老四,燕人非要这一百万两黄金才肯撤军吗?你能否让他们再减少些? 梁世安答道:“父皇,起初燕人索要一千万两黄金,经过儿臣的多方斡旋,才最终降至一百万两,并承诺归还我们的陇右地区。” 梁皇环视群臣,询问道:“诸位爱卿,对于赔款停战之事,你们有何看法?” 丞相宇文拓拔率先发言:“陛下,燕军势力强大,老臣认为我们应暂且避其锋芒。梁国可先忍辱负重,厉兵秣马,待时机成熟后再转守为攻。” 接着,几位官员也纷纷发表意见。户部一位官员道:“陛下,国库尚有余银,当前首要任务是平息战事,以便国家休养生息。” 兵部一位官员补充道:“启禀陛下,陇右乃战略重地,若燕人能归还此地,其战略价值远超一百万两黄金。” 见状,梁皇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就依你们所言,赔付给燕人一百万两黄金吧。老四,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 梁世安恭敬地回应:“儿臣遵旨。” ...... 赵胤乾成功夺取平阳关后,立即着手清剿城中的残余势力,迅速稳定了局势。 在府衙内,赵胤乾正与众将领商讨军机大事。他指着桌上的羊皮地图,沉稳地说道:“目前,燕军主力已撤至潼关,这正是我军进攻的大好时机。我们应迅速派兵占领武曲和广陵两地。” 夏侯霸闻言,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地表示:“殿下,末将愿领一路兵马,攻打武曲!” 赵胤乾点头赞许:“好,夏将军,本殿下便拨给你五万兵马,由你全权负责攻打武曲。” 秦昊也不甘示弱,主动请缨:“殿下,攻打广陵的重任,就交给末将吧!” 赵胤乾欣然同意:“好,秦将军,由你率领本部三千陌刀军,再加上本殿下拨给你的一万兵马,前去攻打广陵。” 秦昊坚定地回应:“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殿下厚望!” 接着,赵胤乾又向夏侯霸叮嘱道:“夏将军,武曲往北便是潼关,你攻下武曲后,若遇燕军来袭,务必坚守城池,不可轻易出战。” “末将遵命!”夏侯霸郑重地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赵胤乾又对秦昊说道:“秦将军,广陵城是燕国的商贸重地,与长安遥遥相对,中间仅隔一个桂州。你攻打广陵时,燕国定会派兵来救。若一时难以攻克,你可先退守横县。等兵部将粮草和炮弹运到,本殿下再率大军与你汇合。” 秦昊恭敬地遵命。 这时,夏侯霸好奇地问道:“殿下,咱们同时攻打武曲和广陵,难道真的打算一路打到长安去吗?” 赵胤乾微笑着摇头:“我们分兵两路,只是为了迷惑燕军,大造进攻长安的态势。” 夏侯霸更加疑惑了:“那咱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赵胤乾坚定地回答:“逼他们和谈!” 夏侯霸闻言,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咱们和燕军有什么好谈的?不如直接打到长安去算了。” 赵胤乾长吁一口气,解释道:“燕军实力不可小觑,我们想要一举打进长安,仅凭这十万人马还远远不够。” 夏侯霸仍不甘心:“幽都大营还有驻军十万,若兵马不足,殿下再调就是了。” 赵胤乾语重心长地说:“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也不愿看到血流成河的惨状。有一句话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对付燕国这种劲敌,我们要步步蚕食,慢慢地削弱他们的实力。” 夏侯霸听后,由衷地赞叹道:“殿下高见!” 在一切部署就绪后,夏侯霸与秦昊分别率领各自的人马向北进发。 由于武曲城的守军力量薄弱,夏侯霸迅速攻克了该城。 与此同时,广陵城作为燕国的商业重镇,在得知赵军即将来袭的消息后,城中的富商们纷纷慷慨解囊,不惜倾尽家财,雇佣奴隶主组织奴隶军协助守城。 短时间内,广陵城便迅速组建起了一支超过两万人的奴隶军,再加上原有的三千守军,使得秦昊的攻势遭遇了顽强的抵抗,广陵城一时难以被攻克。 不久之后,燕国朝廷得知广陵城被赵军围攻的紧急军情,立即从长安调集了三万禁军前往增援。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援军,秦昊只能选择暂时撤退至横县,以图后计。 ...... 而另一边,四皇子梁世安如约将一百万两黄金送到了燕人的手中,随后,燕军如约撤离陇右,返回虎门关。 在撤退的途中,大将军窦骁和丞相月华收到了赵军占领武曲,围攻广陵的消息。 月华道,“如今赵军来势汹汹,依窦将军之见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