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我和棒梗是同学》 第1章 穿越异世，情满四合院 1965年10月。 某医院。 夜！ “呼~~” 黑暗中猛的传来深吸气声。 “我这是在哪？” “王利，你捞我起来的？” 猛的坐起，他嘴上呼喊手也没闲，在黑暗中四处摸索，手指拂过棉被让他心中稍安，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医院。 于是又喊道“护士、护士！” “有没有人给我开个灯啊！” 喊着有些疑惑，什么医院这么黑，屋里竟能一点灯光都没有。 “慕华，你终于醒了！” 黑暗中传来女声惊呼，随即一阵窸窣声响，接着四周轰然亮堂起来。 “你是？我这是——” 久处黑暗的李慕华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双眼一疼，嘴也顿住，忙缩回两手捂住双眼。 “我苦命的幺儿，你终于醒了，你掉进湖里都快给妈吓死了。” 担忧哭腔声后，李慕华被人搂进怀中。 “不是，我为项目流过血、我为项目差点丢了命，大半夜的巡查地下室掉进集水井，项目领导就是这么和我爸妈说的？” “是想推卸责任、不想赔钱？” “妈还从老家赶过来？我是晕了多久？” 李慕华被抱紧后浑身一僵，脑袋完全乱成一团浆糊。 稍一思索后干脆顺着解释说：“妈，我没事，你儿子你还不知道吗？福大命大的，落个水完全没事儿。” 现在他脑袋里一团浆糊，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自己老妈多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妈下班回来的时候听三大爷说你出事了，差点没吓个半死，幸亏有路过的“雷锋同志”救了你，老天爷保佑啊……” 妇人略带哭腔，紧抱李慕华犹自庆幸喃喃说。 李慕华却听得愈发纳闷。 下班？三大爷？雷锋同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再说爸妈不是都在老家经营超市吗？哪来的什么上班？三大爷又是谁？自己怎么不知道？ 雷锋同志，自己好像只在课本里学过吧？ 李慕华醒来不过一两分钟，却被这一大串的问题疑惑得脑子几乎过载，还觉得“老妈”口音好像也不对，于是松开手，睁眼看世界。 灯光晃得李慕华不禁眯起双眼，却依旧足以让他看清楚凑在自己眼前的妇人。 却见她并不是老妈，而是位完全不认识的中年妇女，面容些许消瘦且有些蜡黄，微红的眼眶下两道泪痕，显然才哭过不久。 见李慕华看她，妇人抬手一抹眼中又快溢出的泪珠。 李慕华眼神呆愣。 这大婶谁啊？怎么一上来就乱认儿子？ 这一身湛蓝老式工服，李慕华都觉得她像是从年代剧里走出来的，毕竟这都2019年新世纪了，哪还有这种衣服？ 也太老气了吧？李慕华不禁缩了缩身子，想离她远点。 可莫名的，李慕华又觉得自己和她有些亲近，光是看着就有种熟悉感。 妇人看出李慕华的眼神有点不对，眼中浮现担忧关切之色，随后又一拍脑门说： “我真是开心昏了头，我该去找医生的，医生说你一醒就让我去喊他来着！” 说着妇人抛下李慕华，急匆匆冲出房间，生怕因此而担心治疗时间。 直到身影消失在门外，李慕华才缓缓扭过头打量起病房里的陈设。 他觉得不对劲，醒来之后哪里都不对劲！ 只见四周墙壁刷了一人高的绿漆，其余一片灰黄，屋里仅有的光源也是来自头顶的一个白炽灯泡，正悠悠散发着昏暗的灯光。 整间屋子愣是没看见一件科技产物，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摆着三张木床和三个床头柜，还有床尾处的几张木椅和一张小桌子。 “项目上这是给我卖大山里了？” 李慕华看着这简陋环境有些不敢置信，又伸出手捏了捏盖自己身上那灰白的被子，好像是麻布做的。 又不敢置信捏了捏病床边的木质扶手。 “这是？” 此时李慕华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因为视线里那小小的、白嫩嫩的一双手貌似不符合他土木人的身份呐！ 李慕华有些不敢置信的摊开两只手，举到眼前刚要仔细打量，脑袋却瞬间犹如炸开般刺痛，不禁双手捂住头。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 我是98年皖生人，家中独子，坐了16年牢生涯才从土木系毕业，项目上实习几个月工资只有1500。 1500块啊！ 还不值自己随便浪费几方混凝土，随意开的一张罚款单，就这大半夜还得值班巡视地下室，最后因为追剧没看路一不小心掉进集水井，醒来之后就在这儿了！ 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前半生。 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李慕华头疼稍缓，放下白嫩的小手看着不禁怔住。 恍惚间李慕华脑海中又闪过一些片段。 自己好像从小就在四九城，住在一间四合院里，院里一直都很杂乱，住着上上下下二十多户、百多口人…… 脑海中不断浮现之前的经历。 “哥哥姐姐，还有傻柱和三大爷，棒梗，我还和他是同学？” 随着记忆闪过，李慕华不由自主随之轻念出声。 “这不是情满四合院吗？难道是因为当时看的情满四合院，所以才戳中同名必穿越法则？” “可是电视剧里也没关于自家的剧情，这又是什么情况？” 李慕华自初中开始就深受网文毒害，能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但是一时还是不敢置信和纳闷。 第2章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的慕华 正当李慕华还在愣神时，门外又传来熟悉声。 “大夫，这边、这边——” 说着李慕华看见刚刚那中年妇人又急慌慌冲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从刚才的记忆中得知，她的确是自己这副身子的母亲——徐燕。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走到眼前。 “许大夫，我儿子他、他没事吧？怎么他醒来之后就一直呆呆的，还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胡话？你快看看——” 徐燕走在前面，一见李慕华就扑了上来搂住，随后扭头对着身后的医生问。 许医生摆摆手止住徐燕问下去的话，从病床的另一边走到李慕华身前。 “我先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只是落水而已，通常落水救起后只要呼吸正常，之后就会及时苏醒。” “我们留他住院也是看他一直昏睡不醒，以防醒来后有什么万一而已。” 说着许医生直接倾身凑上前，伸出两只手扒开李慕华的眼睑，仔细检查了下瞳孔后点了点头，接着又伸出三手指，在李慕华眼前左右晃悠着问： “这是几根手指？” 李慕华脆声回答道：“三根。” “那你头昏不昏，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没有，我感觉好得很。” 李慕华脆声回答道，还随之摇了摇头。 “那就好，你还是健健康康的乖宝宝啊。”许医生见李慕华回答的这么干脆甚至还出言哄了一下。 听到他还叫自己乖宝宝，李慕华不禁老脸一红，想他前世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一般不懂事的小孩子都是叫他叔叔的，此时再听见别人喊他乖宝宝哪里受得了？ 所以连忙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妇人，想要躲避许医生那哄小孩的眼神。 许医生见李慕华看向徐燕，随之也看了过去，稍稍站直身子才正声说：“孩子刚进院我们就给他做过常规检查，所以他身体健康是没问题的，你请放心。” “至于他刚刚说的胡话，我想应该是他落水的时候被吓着了吧？你们回家后没事多陪陪他，尽量不要再去水边受刺激，多静养静养会好的。” 徐燕听许医生说李慕华只是被吓到了，这才放心点点头，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揉了揉李慕华的小脑袋，想要抚慰被吓到的李慕华。 “好，没事就好，许大夫你放心，我回去后一定看住他，不让他再去水边玩。” 许医生见这母慈一幕缩回双手插进衣兜，附和着说：“既然孩子没事话我就先走了，要是再有什么问题你找护士就行。” 没等徐燕再出言感谢，许医生施施然走出病房，将病房留给这对母子。 见许医生走出病房，再扭过头看着眼眶还是微红的徐燕，李慕华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对于现在这境遇他还没能接受，甚至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小说是小说，可当这件事真降临到他身上，占了别人的一切、寄生在别人身体里，李慕华真有些不知该怎么对他家人。 “你啊，妈是不是说过，让你少去水——”徐燕此刻确定儿子没事后，收回手面色一板想要出言训斥。 却见李慕华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陌生，又将还未说完的话憋回肚子。 “我真是，你都快吓傻了我还骂什么？” 说着徐燕拖过一边的椅子，坐在床头说：“幺儿莫怕，妈在这儿呢，咱们明天就回家，到时候让你哥哥姐姐多陪陪你，送你上下学，你肯定能养好的。” 说着徐燕又伸手揉了揉李慕华的小脸蛋，李慕华面色一僵，他不太喜欢这种亲昵的动作，哪怕是对前世的亲生父母。 扭捏着摇头挣脱后开口说：“妈，先别说上学的事了，我好饿啊。” 说着李慕华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嘿，我怎么给吃的忘了？” 说着徐燕又捏了捏李慕华的脸蛋转笑说：“你还知道饿就好，原来你还没被吓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去水边玩。” “好啦，妈，我知道了，下次我肯定不会再去水边玩了。”李慕华扭头躲过魔掌，又揉了揉肚子。 “妈，要不你先让我吃点东西，我现在真的好饿。” 对徐燕喊妈并没有预料中的为难，反而轻易出口很自然，李慕华心中认为可能是这具身躯的潜意识吧，也不太细究此事。 “好，等着，妈这就给你去买吃的。”说着徐燕就站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处她却又回过头。 “幺儿，你一个人不怕吧？早知道我就让爱华庆华跟妈过来陪着你了。” 爱华庆华是李慕华的哥哥，俩人比李慕华足足大了四岁，今年都是15岁在上初三，想当初徐燕头胎双子，在院里还引得好一阵羡慕。 在此之下李慕华在家中还有一个姐姐，今年14岁，下半年的时候刚上初一，现在他自己上小学没人能管。 这也是李慕华放学后可以到处游荡，去北海边疯玩的原因。 脑海一阵回忆后李慕华就冲徐燕摇了摇脑袋，奶声奶气说：“妈，不用哥哥和你陪我也不怕的，要是害怕了我就喊医生和护士，他们来了我就更不怕了。” 徐燕看着李慕华这一脸正经的样子不禁一笑。 “也不知道到底是给你吓傻了还是吓聪明了，还知道害怕就喊医生和护士。” “当然是吓聪明了，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所以人肯定是越吓越聪明的。”李慕华接着一本正经道。 对此番话徐燕没有计较，而是无奈的摇头朝外面走去。 对于还躺在病床上的李慕华她看着实在不忍心苛责，只想着等回家以后，等李慕华身体好了她再对这件事做计较。 看着徐燕已经走出房门，原本还靠在床头坐直身子的李慕华缓缓躺了下去。 “我就落个水而已，不至于真穿越吧？”李慕华看着头顶的白炽灯喃喃道：“难道是因为当时我正在看情满四合院？” “亏了啊，早知道我就该看西游记，封神榜，直接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去修仙多好？” “实在不行看看射雕英雄传和天龙八部也行啊，热血侠义江湖也不错！” “最不济也可以看看科幻片，什么变形金刚黑客帝国钢铁侠见识见识科技的力量啊啊，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看着头顶悠悠发亮的白炽灯李慕华有些欲哭无泪。 悔不该当初看什么年代苦情剧！要知道年代苦情剧可不止单是剧情苦，更艰苦的还有计划经济时代的物质条件，作为常看此类电视剧的他对此是深有体会。 往往现实只会比剧集里面的演绎更惨烈，意识形态上的各种教条，后续一系列的国家级大变革，不完全法治社会…… 以前只在历史书上看过那一行行冰冷文字，想到自己即将要要亲身经历，李慕华只感觉万念俱灰。 国家几十年发展好不容易人人吃喝不愁，结果自己又穿越回这个一个月才能吃上一顿肉的年代？ 得亏没穿去农村，农村一年吃一顿。 “睡吧，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睡醒后我还是那个白天打灰，晚上烧烤加洗脚的快乐小王子呢？” 李慕华思绪乱飞片刻后越想越憋闷，轻声呢喃后缓缓闭眼。 祈祷这一切都只是场梦，等自己醒来，迎接自己的还是2019。 …… 第3章 接受穿越的事实 一夜多梦，迎来第二天清晨。 昨天本就昏睡到了半夜，所以今早天边朝霞才刚微微显红，李慕华就缓缓睁开眼，透过窗户渗进的微光，李慕华又打量一圈屋里陈设。 眼见自己还是躺在那张熟悉的病床上，旁边的病床上则是躺着同样一夜未回的徐燕，李慕华只能失望的长叹口气。 “究竟我是昨夜做了场梦，还是以前的二十年是场梦？” 昨晚李慕华刚一开始回忆就被许医生和徐燕打断，后面一闭上眼假寐就又被徐燕叫醒，草草吃过晚饭后李慕华就不受控制的眼皮一沉，睡死过去。 这一睡一梦却仿佛过了半生，在李慕华的脑海中将这具身躯前十二年都回映了一遍，所以此刻刚睡醒的李慕华，甚至分不清究竟哪个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自己究竟该以谁活着。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从始至终都是李慕华” 李慕华看着有些泛红的屋顶轻声呢喃道：“毕竟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再扭过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徐燕 ，李慕华又想到自己那五十多年后的父母。 “也不知道自己被捞起来没有，十来米的集水井，应该不太好捞吧？” “悔不该啊！要是老爸老妈看见——” 李慕华说着不禁眼眶一红，紧紧攥紧了他的小拳头，正所谓施工不规范、亲人两行泪，此刻的李慕华才对自己当初贴的宣传标语有了深有体会。 “幸亏戳中小说中的同名必穿越法则，要不然我就真要躺板板了！” 想到这里李慕华又有些庆幸，一扫昨晚的郁闷，自己现在好歹还能活着不是，虽然是活在了五十多年前。 庆幸涌上心头稍稍冲淡李慕华的思家情结，智商逐渐又开始占领高地。 “如果按照时间来说的话，我老爸老妈现在都还没出生啊。” 说着李慕华小眼珠子一转：“要是我过些年找到我去找一趟我爸妈或者我自己，接着不让我报考土木工程，那今天这一切——” 李慕华说着眼前一亮，好像自己找到了破解这个穿越的办法！ 土木可是个大坑，他刚去工地就后悔了，要是能这样操作的话，那他能活两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那至少也得等我出生，现在我爸妈都还没出生呢，这还得等多少年？” “65,75,85,95,98。” “想要再见到自己最起码还要33年？想拦住自己还等50多年。” 粗略一算后李慕华不禁瞪大双眼。 这世界意外这么多，上辈子自己才二十岁就出了意外，这辈子才十二岁也出了意外，谁能保证在接下来的五十几年里自己不出意外？ “系统可以保证？” 作为老书虫的李慕华自然对系统这东西不陌生！ 想到这里李慕华直接精神一震，要是自己真有穿越都标配的系统，那自己不得先定个小目标，比如先去点燃小富士，再去种菜美利坚？ 然后一步一步做大做强，殖民赛博坦，解放全三体，最后对着全宇宙高喊我不吃牛肉！ 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有些亢奋的坐起身子，对着四周轻声呼唤道：“统子？” “统子你在吗？” “统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还有五十多年啊！” “系统大大你在吗？” “系统老祖？” 李慕华轻声呼唤片刻后却见周围一点反应也没有，立马急得乱挥的掀开还盖在身上的被子，站直在病床上。 “肯定是我刚刚呼喊的姿势不对，再说我怎么能喊人统子呢？看小说的时候我这么喊是没错，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我求它的时候啊！” “我真傻！” 此时李慕华心中是万分懊悔，连忙合十双手做出膜拜状，一副虔诚祷告的样。 “系统大爷，你大爷不记小人过，刚刚叫你统子是我不对，是我猪油蒙了心在那狗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要不您出来骂骂我，实在不行打我出出气也行？” 说着李慕华紧紧闭上眼，缓缓跪坐下来，现在他叫小统子老祖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李慕华咬牙在心中下定决心。 等到每个穿越者标配的系统和自己一绑定，到时候自己再和它分分谁是爷来谁是孙、论论谁是君来谁是臣。 话音刚落，四周就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此时李慕华的心里就和小猫挠着心肝一样，忍不住想要偷摸着睁开眼瞧瞧统子的原型。 “来了来了，我的统子朝我走来了。” “不急不急，不能急，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现在我还是应该先哄好它为主。” 心里缺不禁乐得飞起，一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李慕华笑意简直是从脚尖涌到了喉咙口，感觉到自己即将要憋不住笑，李慕华连忙抖动了几下肩膀，想要抑制自己那快要迸发出的喜意。 “幺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只听见一阵妇人声响起。 “大胆！” 李慕华一听此话顾不得仔细分辨，直接双眼怒睁，这狗系统属实欺人太甚，自己只是出于尊重叫了它声大爷而已，结果它就得寸进尺，还想让自己当它儿子。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久居人下？ 谁知等李慕华睁开眼，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徐霞那关切的眼神，被李慕华瞪着的徐霞此时心里也很惶恐。 早在李慕华高呼统子的时候她就被吵醒了，是清清楚楚的听着李慕华说什么五十年，系统老祖，系统大爷，看着他摆出面前这副怪异的样子。 所以她才轻手轻脚的起床，想要打量清李慕华。 现在她是真害怕李慕华是掉进北海湖里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毕竟北海毗邻前皇朝后宫，里面可谓是至阴至邪极尽污秽，所以民间可没少传关于它的各种邪性事，尤其是自清朝覆灭后流言愈甚。 要不是李慕华真是她亲生的丢舍不下，只怕她早就被李慕华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吓跑了， 待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是徐霞后，李慕华那小脸上的怒容也是为之一僵，微张着小嘴愣了一下，将原本欲要和统子对喷的脏话吞回腹中，随后面色僵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妈，我说我这是在感谢三清老祖昨天保佑我你信不信？” “嗬……” …… 第4章 穿越了——好像没系统 浑身长满嘴的李慕华解释半天后，见母亲还是一点不信自己说的。 于是干脆直接装傻，编一出神仙老胡子昨夜入梦说是他来救了自己的鬼话。 至于徐燕再问到细处，他则是一问三不知，最多也就稍稍形容了下“老神仙”的衣着相貌。 徐燕虽不太信李慕华这番鬼话，可她无论是问什么李慕华都傻乎乎的说不知道，也只能认定是有神仙保佑了自家幺儿，要不怎么才屁点儿大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来？ 于是她连忙学着李慕华对着窗边拜了拜：“菩萨保佑、仙君保佑，多谢仙君菩萨保佑我家的幺儿，明天、明天信女一定去白云观……” 旁边的李慕华见这一幕才长长呼了口气，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闹了这么一出乌龙，想到这里他心中忽又猛的一沉。 那系统呢？自己刚刚喊了这么久系统也没出来，不会——不会是自己穿越没带系统吧？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还是自己刚刚喊的不对，要不就是姿势不对。”李慕华心中连忙反驳道。 穿越者肯定都是有系统的！ 连忙甩甩头甩出自己心里这个可怕的想法。 见徐燕又开始狐疑的打量向自己，李慕华心中一紧，生怕她再接着追问自己这劳什子什么神仙的事，于是连忙从床上蹦了起来。 “妈，我要回家，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我不想再待在医院里……” 系统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不急于一时。 至于在在除去系统外，李慕华最想的就是赶紧回去见见那帮邻里街坊，要不是昨夜实在太晚他早就和徐燕吵着回去了。 对于这帮“友爱”、“互帮互助”的街坊，他可是早就“神交已久”了。 当初他看电视剧的时候，就恨不得钻进手机里掐死其中某些人，尤其是他的好同学——棒梗他们全家。 可惜就是在记忆里，原主一家和傻柱贾家这些剧中人物没有太多交集，甚至隐隐还有些避着他们的意思。 比如在原主的记忆里，自己老妈就没少说让自己别和棒梗在一块玩，所以关于傻柱一类的剧中风云人物，原主对他们也只有一些相貌上的记忆而已，基本上没打过太多交道。 再加上原主一家都住在前院西厢房，原主父母又不怎么许他去中后院，所以平时就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 在这些人里原主唯一熟悉多点的就是三大爷闫埠贵，那个带着眼镜的抠搜小老头。 不但因为他住李家对门，更是因为他没少来找自家爸妈帮忙，帮他在商场留意些稀罕货，甚至在学校里还教过李慕华的四年级数学课程。 对此李慕华只能说，闫埠贵简直就是天生的数学老师圣体，毕竟他可是有着金算盘的外号。 话转回头，徐燕一听李慕华吵着要回家，担心家中三个孩子再想起昨晚医生的话，没多犹豫干脆她就答应下来。 …… 办好出院手续，李慕华迫不急待的冲出医院大门，这可是四九城呐，还是65年的四九城，对于他这21世纪来的人说多稀罕？ 更何况他上辈子都没来过。 此时才七点多钟，炫目的金色朝阳洒满大街，街道绚烂而夺目，还正是长街一天中最喧嚣的时候，李慕华出了医院后站在泛旧的柏油路上朝路两头看去。 只见面前马路宽阔而敞亮，没有一丝后世上班时间早高峰熙攘的样子，走过的行人面色不急，行驶而过的自行车也不急，还晃晃悠悠的四处乱瞟，远眺再稍远一些的地方，李慕华甚至还还看见有不少驴子和马在拉着车。 当然，驴子和马也不急，急的是牛马！ 至于更稀罕的汽车这一眼倒是没看见，对此李慕华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就汽车这玩意儿他在后世见得多了不是？更别说后世的汽车比之这个时候的汽车好看的不是一点半点。 草草扫过远方后，李慕华收回视线又开始仔细打量起从他面前走过的行人，只见路过的行人大多身着灰蓝色的工装，带着各式工人帽，穿着老式样的布鞋。 在出医院前，李慕华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 可当这喧嚣的一条街真的摆在李慕华面前时，李慕华心中再没一丝怀疑，直至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穿越回了五十多年前。 “有什么挑的？好歹我还活着不是吗？”李慕华长吸一口气，闻着空气中尘土飞沙的味道。 “一眼过去我连个像样的楼都没看到，路还破成了这样，要是想修成以后的帝都，这得打多少混凝土啊？” 没错，看着眼前残破的城市，李慕华第一时间又想起了他的老本行，可能这正是属于所有土木佬的浪漫吧？ 来时一片荒芜，走时万家灯火。 “你又嘀咕什么呢？这大马路有什么好看的？”推着自行车跟在李慕华身后的徐燕也朝路上打量了一眼。 没等李慕华回答，她拍了拍车座。 “快上车，妈先带你去趟商场，等请完假咱就回家，到时候妈给你做你最爱的蛋羹吃。” 李慕华扭头看着徐燕点头答应道：“好！那咱们就赶快回家吧。” 接着动作飞快的爬上自行车后座，一脸乖巧的坐好。 虽然他对徐燕嘴里的蛋羹没多大兴趣，但是他真想赶紧回大院看看呐，对于电视剧后面的剧情他可不满意，几乎恨得牙根都痒痒。 现在他来了，不得把四合院搅个天翻地覆？ 肯定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才让自己穿越过来，让他们都回到自己原本的人生去，李慕华对自己暗自打气说。 徐燕看着李慕华坐好后才放心骑上自行车，朝西单商场驶去。 耳边风声刮过，坐在后座的李慕华两只小眼珠那是一刻也不得闲，一路上都在东看西看，看擦肩而过的每个行人，看街边各式小摊贩，眼中满是新奇。 在他的潜意识里，还以为这个时候的人们都在国营单位上班，哪想到城里竟还有到处摆摊的小贩？ 街边的景色在李慕华的眼中闪过，不多时俩人就来到西单商场门口。 跳下车后李慕华看着眼前这两层小楼有些嫌弃，毕竟他见惯了后世那些霓虹商厦，此刻他只觉得面前这小楼太过朴素，朴素到看着和路边的住宅房没有丝毫区别。 只有门口那长长一条排队的人群，他们在向李慕华证明着这商场受欢迎的程度。 （插句题外话哈，其实这个时期是可以摆摊的，不过得是集体经济，比如一个村庄、合作社、工厂单位共同经营，甚至还有国营合作社等等，总之就是经营模式、收入分配等都还是受集体或国家控制，和现在的个体户小摊贩只是看着类似，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第5章 初进四合院 徐燕停好自行车后，便领着李慕华朝商场大门走去，李慕华紧跟在她身后，自进门后好奇的打量着商场里的陈设。 这个时候的售货柜台和后世区别很大，只见宽阔的大堂里每个铺位都是用柜台围成一圈，中间给售货员留出售货的空间。 买东西的人是没法直接摸到货物的。 “幺儿，你就坐在这里等妈，等妈请完假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领着李慕华到自己售货的柜台后，徐燕低下头哄他道。 “嗯！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回来。” 李慕华点头答应说，扫视一圈周围后乖巧的坐到柜台中间椅子上，显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徐燕见李慕华今天这么听话，没和往常来商场一样吵着闹着要买各式糖果点心，心中不由暗道经过此事后，自己的幺儿真是懂事不少。 稍稍放宽心，连带着看向李慕华的眼神都更显慈爱了几分。 “那好，你就在这里待着，妈给这锁锁上，省的你到处乱跑。” 说着徐燕走出柜台，还不放心的将入口处的门锁锁上，这才放心的朝商场办公区走去。 李慕华看着徐燕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立马大大咧咧站起来，背负着双手视察起柜台里满满当当的货物。 只见柜台里摆的货物大多都是成捆布料以及布制品，其中还有不少做好的成品床单、被套窗帘桌布等货物。 看来自己老妈柜台售卖的货物主要是以日用布料为主，李慕华打量着周围暗道。 衣食住行，这时代衣食最重要，李慕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歹自己以后不用冒险刨食，为吃穿发愁。 …… 约莫半小时后，李慕华坐回自行车后座，脑中记忆的箱子和面前巷子缓缓重叠，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 李慕华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南铜锣鼓巷，自行车再一转车头，眼前便是95号大院。 如意门，院门口还站着个干瘦老头，正从虚掩的院门后探出头、双眼冒着贼光透过眼睛朝胡同里张望。 三大爷——金算盘——闫埠贵！ 在心里确定了一下来人的身份，李慕华嘴角挂上笑容。 对这位管事三大爷他倒没太讨厌。 闫埠贵只是为人抠搜算计过分了些，从头到尾都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也就苛待了些自家子女。 可毕竟这年代特殊，一个受人嫌弃的教书匠能养活一大家子已经分外不容易，仔细算计些也正常，他几个儿女自己问题更大，一点也不争气、也不知道他们老父亲持家的心酸。 这些问题就算再上纲上线也只能说是家庭矛盾，外人没法说他的不是！ 纵观全剧最令人诟病的一点，也就是收了傻柱的东西没给他办事。 其实这件事李慕华倒还真是觉得他没办错，从他后面和冉秋叶的解释里也可以看出来，他还是院子一大清醒，就傻柱那缺德祖坟冒黑烟的玩意儿，他要是真给傻柱牵线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不过这小老头精明归精明，办事还是有些瑕疵的，总不能因为人傻柱傻就直接收了东西，收了东西也不编两句瞎话来糊弄糊弄人家啊？ 这不纯纯是欺负人傻子吗？所以也怨不得傻柱后面给他自行车轮胎卸了。 李慕华脑袋一转，想着以后要是他再丢车轮子，自己绝对给他支主意，让派出所给傻柱抓起来。 想着李慕华嘴角更甚。 “哎呀，小李媳妇你回来啦！”一见李慕华俩人到了院门口，闫埠贵满脸关切迎上来。 “慕华你怎么样？没事吧？” 闫埠贵说着又凑到李慕华眼前，上下仔细的端详起他来。 “昨天我一听到慕华你掉进北海，差点没给你我吓死，幸亏人又说你被送去医院，我这才放了心。” “要不是家里有事我是真走不开，又得留在院子里给你妈报信，说什么我都得直接先去医院里看看慕华你啊！” 看着凑到自己面前这张干巴老脸，说话间唾沫都给自己脸补上水了。 李慕华实在没有多搭理他的兴致，此刻在他眼里这个院子不比闫埠贵有意思的多？ 于是李慕华干脆直接扭过头选择无视他，飞快的跳下车朝院子里跑去。 闫埠贵见李慕华没有搭理自己，面带尴尬和徐燕说：“看样子慕华是没什么事，你看这小子跑得多快？两条腿嗖嗖的。” “嘿嘿~~”说完他还干笑两声。 “三大爷你别见怪，不是我家慕华不知道谢你，是我家慕华这次被吓着了，医生还让我带他回来得静养。” 徐燕看着李慕华的背影先是对其解释了句，转而又接着感谢道： “说来昨天还多亏有三大爷您报信，要不是有您及时告诉我这事，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拿主意，您等我家海福回来，等他回来一定领着慕华去您家好好感谢您。” 一听到徐燕说要上门感谢，闫埠贵脸上笑得脸上的褶子就跟包子面一样。 “不碍事、不碍事，都是举手之劳啊举手之劳。” 闫埠贵说着还飞快的走上前，推开虚掩的院门侍立在旁道： “只要孩子人没事就好，至于你说的什么感谢啊，东西啊的都是身外之物，无所谓、无所谓啊！” 话虽如此，可闫埠贵真不信就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李海福就真不上门来感谢自己。 毕竟这次的事要是说大一点，自己是救了他儿子一条命呐！要是他不来谢谢自己，那街坊们不得在背后把他脊梁骨戳烂？ 再者说李家的日子在大院里，那是数得着的阔绰，不说家里每个月的那点儿工资，就单说他们夫妻俩一个在商场当售货员，一个在商场货运部当司机，就因为俩人的工作大院里的人就没少央求他们帮忙。 帮忙留尖货和淘换外地才有的稀罕物。 一时间闫埠贵的心思都已经飘进西单商场。看着面前那琳琅满目各地的货物，不断猜想李海福会带哪些东西来感谢自己。 想到这里，闫埠贵脸上笑容更甚，在前面热情的帮徐燕抬起自行车。 徐燕也不点破闫埠贵的小心思，不同意道：“哎~三大爷，你这说的事什么话？不说你这次帮我家这么大一个忙，就单说之前我们在院子里就没少受你照顾，你放心，您的这份恩情我们全家都会记在心里的。” “嘿嘿~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我这个三大爷应该做的。” 闫埠贵也不再推脱，直接大方应承下自己对李家的恩情，干笑两声后看着徐燕推车进了院门，等到徐燕进屋后，闫埠贵这才转头朝自家走去，满脸荡漾着笑意。 “李海福办事一向大气敞亮，我这次帮他家这么大一忙，也不知道他会带什么东西来谢我？是美酒佳肴糖果茶点、还是日用百……” 第6章 聋老太太享日浴，犹如云端坠人间。 至于李慕华，他则是没进家门，此刻早已溜进中院，正提溜眼珠子四处乱瞟。 大杂院主打的就是一个杂乱，只见挨家挨户的屋檐下都堆积着各式杂物柴火煤炭和灶头，常年的做饭油烟熏染，浸得所有房屋外墙和屋檐几乎都是黑乎乎的油腻色。 一眼瞧上去简直没眼看，仔细瞧上去那就更没法看。 更遑论有人竟连那原本精美的窗棂也都拆了，装上绿油油的大厚玻璃片，看上去不伦不类，扎眼的紧。 整个大院大院李慕华一眼看过去，仅剩保存较好的物件可能也就剩屋顶的瓦片。 这糟践东西的一幕不禁看得李慕华心脏一疼。 在现在街坊眼里，这些房子可能只是单位分配的工人宿舍而已，还是普通工人才会被分配到的那种次货，毕竟现在混得稍好一些的人都去住楼房，更别提还有住着小洋房的领导，可在李慕华眼里这地上就和铺着金叶子没两样啊！ 毕竟后世这些四合院动辄都是十几大几十万一平方，多少人究极一生奋斗，结果在这地界上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这些个子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猪一样的糟践东西啊！”李慕华心疼得在内心深处呐喊道： “我滴、我滴、都是我滴，我以后一定要想法子赚钱，把这整间院子都买下来。” 这边李慕华还在畅想未来，就见东厢房这边走出一位光圆寸头。 站在门口深沉看着发呆的李慕华，眼中不喜，见李慕华看向他，他又显出一副和蔼的笑容，双眸满是和善。 李慕华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这不是大院里的道德天君一大爷——易中海吗？ 要论李慕华在剧中最讨厌谁，那易中海这个老阴比可以稳居前五，不说全剧背后的诸多算计。 就单说剧中最后娄晓娥带着何晓回来，他居然拦着傻柱不让认儿子见娄晓娥，还给傻柱锁了起来，非要撮合而二十年都不肯给他生孩子的秦淮茹。 就连二大爷刘海中都看不下去和他呛起嘴。 对此李慕华只能说易中海是真坏，傻柱也是真傻，亲儿子不比那个喂了二十几年的白眼狗强？ 想到这里李慕华又扭过头看向易家对门的贾家，只见贾家门口端坐着一胖老太太，手拿鞋垫微眯眼张嘴唇，不知在碎碎念着什么。 “你可是我的发小，又是同班同学，咱俩之间的羁绊这么深，以后肯定不会少打交道，有的玩了。” 李慕华看着贾家也微微眯起眼，嘴中小声嗤笑道。 贾家这个宝贝棒梗可是稳坐他厌恶榜中的老四，老三老二是他妈和他奶奶！ 没有一丝替傻柱打抱不平的意思，就单说许家，娄晓娥平日里还接济贾家，棒梗还好意思去偷他家的鸡，最后更是振振有词的说是捡的，这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小时候仗着有傻柱护着他在院子为非作歹、偷鸡摸狗的混吃混喝，还学了一身溜门撬锁上房揭瓦的本事，长大后却又一点儿也瞧不上傻柱，自己还屁本事都没有，最后更是连工作都是靠傻柱给找的。 对于这种人李慕华只能说：“凭什么他能混得这么好？” 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他几顿，简直影响苦命打灰人——李慕华的道心。 可惜就是今天是星期四，棒梗应该是去上学了，所以李慕华也没在院子里瞧见他，李慕华只能安慰自己说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梗呐，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让你走上你该走的人生的。” 李慕华轻声低喃道，眼神瞟过紧闭的正屋，不再过多停留，直接向后院走去。 傻柱这癞狗皮蛤蟆一样的东西，李慕华都不惜得瞧，因为看着他都叫人恶心，另外高居李慕华厌恶榜首的人可住在后院，他就是说什么也得赶着去瞧瞧啊！ 没错，李慕华看剧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聋老太太，这个一天到晚在院里和人装聋作哑、装疯卖傻，不辨是非的袒护傻柱。 仗着自己年纪大在院子里为非作歹，还被易中海上了什么狗屁尊号“老祖宗”。 “老东西，只怕我来了，你这死前的几年还得再遭遭罪哟！” 李慕华光是想着以后能收拾她面上都是一乐，情不自禁加快脚步朝后院赶去，没注意到他身后的易中海缓缓收起脸上笑容，转而面若寒霜、眸似冷泉。 “不对劲，我怎么感觉李家小子落了个水回来，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李慕华以前可不怎么常来中院，更别说他昨天才落了水，估计也就刚刚才出医院回大院，结果不回家好好待着，反而反常的跑进中院来，光是瞧了瞧他和贾家，接着又一语不发的跑去后院，这在易中海看来完全说不通啊。 平时习惯查人于微的易中海看着李慕华此出，他敏锐的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毕竟就是他就是再玲珑心思，也不敢猜眼前的李慕华是“换”了人！ 直到看着李慕华穿过月亮门钻进后院后，易中海才脸带不解的朝自家走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进后院李慕华就看见后罩房前有个躺椅，躺椅上正躺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只见她面容冷白，一道道皱纹如同沟壑般刻满了她的脸，双眼紧闭，正惬意的沐浴着朝阳。 李慕华看着此行目标就在自己前方，又环顾院子里确认没人在场，连忙稍稍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从厢房边悄悄摸了过去，直至站到聋老太太的躺椅后。 “我分明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怎么感觉却这么熟悉呢？” 站到聋老太太身后李慕华突然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接着立马反应过来，脸上浮现笑意。 “我当初打只狼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么逃幻影破戒僧课的吧？” “嘿，这老太太和幻影破戒僧还真像，我都摸到她脑袋后面了，她愣是一点都没发现。” 李慕华想着不禁一乐，看向还在假寐的聋老太太，李慕华连忙压下自己乱飘的心思，悄悄站起身子，双手猛的压向聋老太太的椅子头，之后才出言轻声呼喊道： “老太太，怎么我喊你，你都不搭理我啊？” 可怜的聋老太太原本睡躺在躺椅上，温暖的阳光铺洒在她身上，浑身都被熨的暖洋洋、昏昏入睡就如躺云端一般惬意享受。 可就在这么放松的情况下，没防备的被李慕华猛得这么一推，椅头往下一坠，就如同忽的从云端坠落一样，直接吓得聋老太太双目圆睁，两只手慌乱的在半空中抓来抓去。 “哎哟喂，怎么，怎么天塌了？” “老太太，是我、是我啊，我是慕华啊，刚刚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答应我，我是怕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想叫醒——” 李慕华满脸委屈，小心翼翼的看着聋老太太解释道，实则还在捏着躺椅的两只手都快被他攥断了，如此才抑制住他心中那快要爆炸的开心。 就这一下，只怕聋老太太都快吓尿了吧？ 看着面色惊慌、犹如被吓破了胆一样瘫软在躺椅上的聋老太太，李慕华喜不自胜的想到。 第7章 聋老太太杀心起，慕华童言害全院 “李家小子，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要害我！” 等稍微一缓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后，聋老太太那对小眼珠子瞪得溜圆、满脸怨毒之色，双手捂着胸口嚎道。 “你个小畜生，连一把年纪的老祖宗我都敢害啊，你是不是想摔死我？你说。” 见聋老太太如此喝问自己，丝毫不顾自己平时当老祖宗时的和蔼气派，李慕华乐不可支，知道他这次真是被自己吓惨了。 再瞥见躺椅边聋老太太触手可及的拐杖，李慕华生怕她在盛怒之下动手，连忙跳到一边，稍稍拉开自己和聋老太太的距离后才惊诧道： “老太太，原来你没死啊？” “死，你死了老太太我都不会死！” 李慕华不理会她的怒骂，自顾自的满脸委屈解释说： “我是刚刚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搭理我，所以我才想着摇一下躺椅叫醒你的！” 说着李慕华还摆出满脸无辜，扫过几个从后院出来的街坊。 “你个胡说八道的小畜生满嘴喷粪胡说什么死了？你才死了，昨天掉进北海怎么都没给你淹死？” 聋老太太嚎叫着丝毫不理会李慕华的解释，左右扭过头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李慕华一看，这不纯纯就是一般boss战的起手的动作吗？于是连忙迈开腿，想躲进中院去。 聋老太太稍微扫视一眼手边，立刻就将靠在躺椅边的拐杖攥住、接着向上一提，用力抡出满圆卷起一道劲风划过李慕华背后的衣角。 李慕华感受到背上传来的寒意，再回头看见这一幕，尤其是老太太那因用力显得狰狞的面容，三魂都被吓丢了七魄，连忙又加快脚步，脚底抹了油一样向前溜去。 “这老太太看着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还拄着拐杖，身体明明就倍儿棒嘛，要不是我反应快，只怕都躲不过她刚刚那棍子，要遭老罪哟！” 见没打到自己，李慕华不禁暗喜道。 “小畜生，老祖宗打你你还敢跑？给我站住。”叫喊着聋老太太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李慕华追去。 “我打死你，打死你个乌龟王八蛋的龟儿子！” “畜生呐！连老太太我都敢咒，还敢咒我说什么死了，你看我打不打死你个畜生长了狗嘴的东西。” 李慕华听着身后这一连串的咒骂，感觉自己已经和聋老太太拉开距离到了安全地带，这才放慢脚步，回过头来冲她喊着解释道： “老太太，我是刚刚看见你躺在那儿就和死了一样，喊你你还不答应，所以才摇了一下你的躺椅想喊醒你而已，你也太小气了吧？都不说谢谢我还追着我打？” 话虽是解释之词，但这些话都不是说给聋老太太听的，而是想让后院这帮出来看热闹的街坊听的。 毕竟自己总得洗清捉弄聋老太太的嫌疑不是？ 想来依仗着自己年幼不懂事，父母在大院里又深得人缘，只要自己能解释几嘴再把水搅浑，聋老太太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把这个亏咽下去。 “你少放屁，老太太我怎么没听见你喊我？” 聋老太太厉声喝道，其实心里就和明镜一样，耳朵也根本不聋，知道李慕华压根儿就没喊她。 要是这么说来，那不就是李慕华这混蛋小子在故意捉弄自己吗？ 想到聋老太太停下脚步，那对眸子就和利箭见一样盯着前方的李慕华，再看着附近围过来的那群街坊，都在打趣着看自己，就和看耍猴的一样。 聋老太太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自己可是院里德高望重的老祖宗，哪能追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喊打喊杀？ 这不是特地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吗？ 再说就李慕华这双十几的腿，哪是自己这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能追得上的？ 所以追了也是白追，如此想着聋老太太将拐杖柱在地上，显出一副安然持重的做派。 李慕华回头余光瞥见聋老太太没接着追自己，也干脆停下脚步，眨巴着大眼睛说： “我想起来你为什么听不见我喊你了！” “因为他们。”李慕华说着看向附近的街坊。“他们都说你是老聋子，是聋老太太！” 说着李慕华还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嗨！我真傻，他们都说你是聋子了，怪不得你刚刚听不见我喊你呢。” “你——你！” 老太太刚强压下的怒火被李慕华这句“老聋子”又点燃起来，原本瞪着李慕华的眼睛也缓缓移开，阴毒的扫过四周窜出来看热闹的街坊，口中却轻声哄骗李慕华说： “李家小子，你别听这帮人瞎说，老祖宗我这耳朵有时候灵着呢！这帮背后在嚼人舌根子的耳朵才该聋了！” “我再问你，都有谁在背后嚼老太太我的舌根子，说我是老聋子，聋老太太啊？” 聋老太太的想法也很简单，正所谓童言真实且无忌，小孩子调皮一些也是正常，最怕的是有大人在小孩子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影响了小孩子的心智。 长此以往下去，上梁不正下梁更歪，大院里还会有谁敬重自己？ 再自己说和一小孩子计较推椅子这么芝麻点大的屁事，吵到底也是个证明自己没一点度量的笑话而已。 所以此刻聋老太太只想知道都有谁在背后嚼自己的舌根子，等晚上自己的大孙子一回来，自己再带着他挨个上门让他们给自己赔礼道歉。 如此还不算完，自己还得让易中海开大会，当着全院人的面挨个批斗他们一顿不可。 想到此处，聋老太太脸上还挤出狠毒的笑容，看得旁边的街坊浑身一寒，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慕华，希望李慕华不要把这件事扯到自己身上。 毕竟满大院除了傻柱和易中海以外，谁没在背后骂过聋老太太，此刻他们只能祈祷李慕华不是从自己那里听见的，也别和聋老太太提自己的名字。 满院冷寂无声，似乎连风都停了下来，在等着李慕华张口。 “唔——都有谁说过呢？” 李慕华看着面前这堆街坊歪头想了想，随后又摇摇头道：“哎呀，说你是老聋子的人那可太多了。” “我好像就没听傻柱说过，因为他是傻的嘛！所以肯定是他不知道。” 说着李慕华又看着聋老太太灿然一笑：“反正老太太你没死就好，活着最重要了，这是昨天的医生和我说的，我还得回去吃蛋羹呢，改天再过来找你玩啊！” 说着李慕华丢下聋老太太和后院的这帮街坊，雀跃着朝中院蹦去，边跑还边唱着： “北平，四九城，游来一群老聋虾，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第8章 呼唤系统苦无果，接受现实望前程 只余下面色黑如锅铁的聋老太太独自站在人群中间：“好，很好，你们都好得很呐！” “哼！” 放下狠话冷哼一声后聋老太太也转过身，丢下这帮街坊朝自家大门走去。 今天她可结结实实的在街坊面前丢了一个大脸，她也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在背后嚼她舌根子。 本来她还指望李慕华真说出几个人名来，她好带着傻柱去上门闹事，谁知道李慕华竟说只有傻柱没在背后说过她的坏话。 这让聋老太太能怎么办？ 总不能让傻柱挨家挨户的登门，再开全院大会批斗除了她和傻柱以外的人吧？ 此事说起来都不靠谱，不说行不行得通，就单说要真是这么闹一出，她傻柱以后还能在大院里住下去吗？ 至于李慕华这话的真假她倒是没有丝毫怀疑，毕竟聋老太太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在大院里竟如此不得人心。 看着聋老太太和李慕华都各自回了各自家，剩下的街坊稍稍对视了眼，接着也四散开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在眼神碰撞间只蕴含一个意思：“没想到你竟也是这种人啊，居然在背后说聋老太太的坏话。” 至于互相间自证清白说自己没说过？ 闹啥呢，在大院里还玩众人皆醉唯我独醒这一套？那叫异类好吧！ 以至于被李慕华闹了这么一通之后，一时间大院里在背后骂聋老太太竟成了一种思想正确，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边的李慕华穿过月亮门来到中院，心中那是舒畅之极，此番放纵一把终于稍稍缓解他穿越来这悲苦年代的阴郁，得以展露笑颜。 “哈哈，老聋子，你就等着瞧吧、等着瞧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低声轻笑后李慕华才抬起头，接着朝前院悠然走去。 “不行，我得赶快回去，要不妈回家没看见我后就该来找我了！这事可不能让她这么早知道，要不只怕我连饭都吃不安稳。” 想到此处李慕华又加快脚步，朝前院跑去，却没留意到正屋柱子后躲藏的易中海。 看着李慕华的背影，他心中又是一头雾水，毕竟他可不信李慕华会无端跑到后院，再折腾聋老太太一顿，小孩子调皮也不是这么调皮的。 而且看起来李慕华的目的性实在太强，可站在原地苦思良久后易中海脑海中还是没个思绪，只能说是小孩子调皮点也正常！ 毕竟李慕华的年纪实在太具迷惑性。 回到前院西厢房。 李慕华没见到已经去上学的哥哥姐姐，父亲李海福还在外地跑货，现在家中只有徐燕和他俩人而已。 趁着徐燕还不知道刚刚后院发生的事，李慕华赶紧吃过早饭，接着躲进里房。 李家身处前院，依仗着夫妻俩的工作好占据了一整间西厢房，总面积加一起约莫能有个八十多平，本来是一整间大房也被李家隔成了一大间，两小间。 最南边被隔出一大间当做李家客厅餐桌，还在边上用木质屏风隔断算是徐燕李海福的卧室。 至于余下来的两小间，靠中间的一间被当做三兄弟的卧室，靠北边的一间则是三姐李玉洁的卧室，灶台则是和大院里其他的街坊一样，被垒在外墙屋檐下。 …… “不对劲啊！怎么我试了这么多次都没系统提示音！” 李慕华躺在炕上，小脸苦得皱成了一团。 刚刚他又试了好多次，试尽了各自姿势，呼唤了各种称谓，就差直接跪下来喊系统爸爸了，但结果都如同石落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躺在床上半晌后李慕华才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我不会没系统吧？” 想到此处李慕华猛的爬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天爷啊，可没你这么坑爹的！让我穿越就算了，你居然也不给个系统，这以后让我可怎么活？” “难不成让我用自己记得的投资大方向，以只身入商场拼杀，一步一步做大做强，最后以商业搅动一国风云，去买下整个小日子？” 李慕华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不消片刻就掐断了自己这个心思。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脑子，有没有这个能力，就单说现在这个时期，只怕自己躲在胡同里卖个茶叶蛋都会被抓，最后被判个投机倒把，然后去监狱里唱几年铁窗泪。 要不就是去农场改造，李慕华想到这里不禁浑身一颤。 “还是等几年吧，等老爷爷去深圳画完圈我再出山。” “可那都是多少年后？” 李慕华粗略一算，估摸着至少也得等到八几年了，于是又开始盘算起眼下自己能干些什么。 “要不我先好好学习，然后去实现我那个小时候的梦想，去当科学家！” 李慕华说着一阵憧憬，毕竟谁小时候没有这个愿望？ 最后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李慕华，自己打破了自己的幻想。 “呸，就我能有这个脑子吗？但凡有一点估计上辈子都不会学土木，最后沦落到工地去打灰，还倒霉催的穿越来这个破地方。” 要是说让李慕华考个大学他还有几分信心，可说要是说当科学家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他就不是那块料。 “就我这脑子，估计两辈子也赶不上那些科研大佬的一思量间吧！” 李慕华说着颓废的躺了下来。 “再说明年就是66年了，我现在好好学习还有毛用啊，估计到时候连初中都没得上。” 今年李慕华才五年级，等明年陈奕迅一来，只怕他还得过上两年才能上初中高中。 再说没有系统的帮助，他就是现在真拼了命的努力，靠着上辈子的知识积累直接考上大学又有什么用，到时候闹一出神童上了大学后泯然众人的笑话，最后被当成高知识分子改造的更惨么！ “别人穿越后都是风华绝代、左拥右抱，动不动就是杀人全家报仇雪恨，直到最后成为天下第一，没有一个人敢在他们面前大声说话、” “那我呢，我这算什么？” 李慕华说着将小手举到眼前。 “年纪小小连毛都没长齐也就算了，长得还普普通通估计以后也钓不到什么富婆，体格子还差，估计就是想打个傻柱出出气我都得再等几年，最关键的是没有系统啊！” 一时间李慕华不禁有些欲哭无泪，又捏了捏他那小脸蛋，不昧着良心说，他现在小脸蛋一点也不白嫩，相反还有些黑黄，完全比不上他上辈子小时候招人喜爱的样儿。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啊，让我穿越来这里！” “砰！！！” 惨嚎一声还没等李慕华接着回忆上辈子美好时光，就听见房门被忽的踹开，接着传来一声厉喝。 “李慕华，你给我死出来。” 第9章 泪洒前院，无奈去道歉 原本还躺在炕上的李慕华，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了一激灵，连滚带爬的就站了起来朝门口看去。 “妈，你——你要干嘛？” 踹门进来的正是李慕华的母亲徐燕，只见她一脸盛怒之色不算，手中还拿着她平日做饭惯用的擀面杖，李慕华被吓得不禁结巴起来。 “妈，你别动手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眼看母亲大人真要拿擀面杖揍自己，李慕华也顾不得接着怨天尤地，连忙朝屋里扫视一眼，想先躲过此劫。 可眼前这间屋子约莫只有十二三四平方，他现在待的炕就占了其中的一小半。 炕对面是一张长桌，约莫有个两尺来宽，所以桌子底下根本躲不了人，至于旁边的那个大衣柜，还是算了吧，要是自己真钻进去岂不是自寻死路，成瓮中捉鳖了吗？ 扫过屋里，眼见没有自己能躲身的地方，唯一的出口的房门又被徐燕躲住，李慕华只能慌乱的滚下床，想要钻进床底。 “好好说，好，等老娘先打你一顿再跟你好好说！”徐燕怒喝道，接着就一杖子抡在被褥上。 “啪！” 听着耳边这声如惊雷般的闷响，李慕华直接翻滚在地，也顾不得再看清面前，直接摸索着朝床底下撞去。 “嘭~~” “哎哟喂！” 只听见沉闷一声撞墙声后又是一声惨叫，原来是北方的炕和李慕华记忆里中南方的床铺不一样，南方的床铺底下是可以躲人，可现在是在四九城，土炕四周边上都被砖墙垒起来了啊！ 李慕华在这慌不择路下脑袋竟直接撞上炕边的土砖墙，这蓄满力的一撞直接撞得李慕华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被撞进了胸腔里，头冒金星眼前一阵晕眩，连想爬都爬不起来，只能捂着头惨叫。 “嘶~~疼，疼死了！” “……”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徐燕一跳，可看着李慕华还能满地打滚，连喊疼都能喊的这么中气十足，徐燕又把刚提起的心撂回肚子里，简直就快被李慕华这傻傻撞墙的样子整笑了，真是好气又好笑。 “撞的好，怎么不撞死你呢？” 徐燕骂着走上前，看了看手中的擀面杖后又将其丢在床上，接着蹲下身子，抄起李慕华的屁股就扇了起来。 “啪！啪啪！” “让你去招老太太，还敢说老太太走了。” “啪！啪啪！” “让你胡说八道，说整个院子的人都在背后骂她老聋子，老不死的死聋子！” “啪啪啪——” “让你不听我的话，和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别去水边玩，你就是不听……” “啪……” “哇，啊啊啊！” …… 一时间房里李慕华的惨叫声，徐燕的怒骂声，扇屁股的啪啪声此起彼伏，犹如奏响成一曲华丽的乐章，当然这是对于躲在窗外和门外看热闹的街坊来说的。 至于李慕华，他被扇的只能在徐燕的怒骂声中插嘴保连连证道：“妈，我不去了，真不去了，我下次就是打死也不去北海玩了！” 已经打了半晌，此时徐燕隐隐感觉自己手都有些疼了，再看着李慕华被自己打得鼻涕泡都疼出来，心里不禁又有些心疼，可看着窗外那堆在看热闹的街坊，徐燕又厉声接着逼问道。 “还有老太太呢？你下次还和不和她闹着玩了？” “不去了，不去了，我以后看见她都躲着走，不、不不，我以后连后院都不去了！” 李慕华嘴上连连保证道，实际上心中已经更加记恨起聋老太太来。 “死老聋子，你就等着吧、等我捱过此劫，非得找机会拆了你的老骨头不可，让你来和我妈告状。”李慕华恨得双眼通红。 在李慕华看来，徐燕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打自己一顿，现在自己遭的这劫，那必然是聋老太太来打小报告了，没准儿还揉了几滴金珠子出来，要不徐燕怎么可能会舍得打自己打得这么狠？ 纵观李慕华之前十二年的记忆都没有过啊！记忆里自己老妈是多疼爱自己，今天这样那不肯定就是聋老太太逼的？ “说什么不去后院屁话，你现在就得去后院给老太太赔不是！” 徐燕听到李慕华保证说自己以后不去后院了，又是双眼一瞪。 “走，去给老太太赔不是去！” 怒斥着着徐燕站起身，拽着李慕华的肩头提溜起来。 “要是不好好赔不是，老太太不肯原谅你，你就等着好看！” 李慕华被徐燕拽起身子后还是双手捂着屁股，时不时的还擦两下眼泪和鼻涕泡，一副凄惨之极的样子，那是见者且心疼，闻者都同情呐！ 一时间窗外的街坊看向徐燕的眼神中都带着惊惧，同住十几年，徐燕待人一向都是和和气气，他们哪见过徐燕如此凶悍的样子？ 刚刚打得那真是对着她儿子下死手啊，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和后娘一样。 “现在就去赔不是吗？我屁股痛，走不动路。”李慕华抽噎着弱弱的问徐燕道。 在他看来自己才在聋老太太面前抖了一阵威风，结果才过去一个时辰都没有，自己就被老妈提溜着上门去赔礼道歉，这多没面子啊，这让自己以后还怎么好收拾聋老太太？ 徐燕看着李慕华这小心翼翼打探的眼神，心中也是一疼，可扫视一圈窗外的街坊后，她又咬牙硬声道：“你现在不去赔罪也行，那我就接着打，打到你屁股不疼肯去为止！” 说着徐燕又蹲下身子，作势欲要接着打李慕华，李慕华一看连忙朝前窜出两步。 “去去，我现在就去给老太太道歉，你别打我屁股啦！再打我屁股真要疼死了。” 说着李慕华捂着屁股又向前窜出几步，本来看热闹的大婶们将这门口堵得连一丝缝都没有，此时见李慕华想要出门，才纷纷都向后退几步，愣是直接给李慕华让了一条路出来。 李慕华捂着屁股靠在门框上看向自己面前这一圈大婶，眼中也是有着不少怨气。 “不是，你们这么多人都没一个人知道拦着点儿吗？家暴虐待孩童啊！没看见都快打出人命了是吧？” 真是在和李慕华面前活活诠释了一句，什么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跟在李慕华身后的徐燕一见他停下脚步，又在后面阴恻恻的开口道：“你还不走在等什么？等我拿杆子接着抽你屁股你才肯走吗？” “别别别，我走、我走！” 李慕华被吓了一跳，连头也不敢回，扯着传来剧痛的屁股蛋子，一步一步朝前挪去。 徐燕看着一阵心疼，索性扭过头去又抄起刚刚她丢在炕上的擀面杖，跟在李慕华的身后，俩人这才朝后院走去。 第10章 后罩房前苦等聋老太 随着李慕华俩人逐渐朝前走去，穿过月亮门后身影消失在前院，留在原地的大婶们这才相互对视起来。 “没看出来啊，李家媳妇儿这下手可真够狠的，刚刚那打的真是下了死手，我看着都心疼。”一大婶先开口说道，言语中不乏有些责怪徐燕的意思、 却只听见一声嗤笑回应她的话，引得大家都看了过去。 “刘三娘，你知道什么啊？” “你以为李家媳妇是真想打她儿子啊，还不是是打给我们看的，也是打给后院老太太看的，你没看见这才刚打完，她就领着她儿子去找老太太了？” “祸从口出啊，要我说徐燕没错，李慕华这小小年纪就口无阻拦的，说什么老太太死了，还说我们在都背后嚼老太太的舌根子，要不打上一顿以后岂不是要翻天了？” 随着李家老嫂子说完这些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徐燕此举的用心，眼神闪烁着再没有人接茬，李家老嫂子亦是没再开口，直接向后院走去。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也是连忙跟上，乌泱泱的一群朝后院小跑而去。 这边的李慕华堪堪走到后院的月亮门前，看着映入眼帘的后院，李慕华又有些踌躇，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动起来。 他当时收拾聋老太太也是赶巧了，碰见一个好机会就是捎带手的事，谁知道闹到最后自己突然挨了老妈徐燕的收拾，现在还要上门赔罪。 要是自己真上门赔罪了，那以后在聋老太太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更别说还要抖威风收拾她了。 想到此处李慕华本就缓慢的步子又慢了些许，双脚就如同戴着千斤镣铐一样在地上磨蹭，迟迟不见他向前走。 身后的徐燕一看李慕华停下脚步，想要上前开解却见后面又围上来一群人，只得一狠心拿擀面杖轻轻杵在李慕华的后背上，直接推搡着他往前走说： “幺儿，你都这么大人了，也该懂事一点了，别逼着娘在院子里收拾你啊！” 李慕华微微回头瞥了一眼，见老妈是说什么都要逼着自己去和聋老太太赔罪，只好又迈开腿朝前走去。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她儿子，该是听她的。” 想到此处李慕华抬起头又看向后罩房。 “老聋子，你最好识趣点，要是还蹬鼻子上脸作妖，别怪以后你在院子里头上要多一个小祖宗。” 暗暗给自己打完这口气，又在脑袋里把聋老太太分成十八截后，李慕华才走到后罩房前，只见面前房门虚掩，于是李慕华又回过头去看着徐燕，想听听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总不能就这么直接走进去吧？ “看我干什么？我让你来是给老太太赔罪的，至于怎么赔罪那都是你的事，但兹要是老太太不肯原谅你，那我就在这儿打你打到她肯原谅你为止！” 徐燕大声说道，不像是在说给李慕华听，倒有些像是在说给屋里聋老太太听的。 李慕华听到此处，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对着屋子里喊道：“老太太，小子来给你赔罪了，你快出来看看吧，要是再不出来，我妈就该打死我了。” “咳咳——” 后罩房里没人回应，只听见一阵咳嗽声，接着又安静下来，等了半晌，站在门口的李慕华扭头看了看徐燕，又踮起脚伸长脖子想要朝屋里看看，却被徐燕拿拐杖戳了一下肩膀。 李慕华这才停了自己的小动作，又站在后罩房前继续揉起自己的屁股蛋子。 此时已经入了深秋，李慕华内里已经穿上稍薄的棉裤，就刚刚徐燕那看似往死里打的手掌，落到李慕华身上也没多疼，捱到此时，屁股上早已没了什么痛觉。 至于刚刚李慕华那一副快要被打死的做派，其中也是演戏居多，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点道理李慕华还是知道的，虽然他也不敢指望徐燕打他打到一半还能喂他糖吃，但估摸着他嚎几嗓子也能挨揍挨的轻点不是？ 时间又过了半晌，此时别说是李慕华了，就连外面这堆围着看热闹的街坊都有些等急了，看着聋老太太的后罩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徐燕看着这幕面色一沉，又握了握手中的擀面杖，盘算起自己要不要抽几下李慕华来逼聋老太太出来。 “吱呀——” 正当这时候罩房的屋门才被缓缓打开，接着聋老太太一手扶着门边一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李慕华看着却是嗤之以鼻，这个老妖婆是真会装啊，就一个时辰前她还能喊打喊杀、就跟要活吞了自己一样，要不是自己跑得快估计腿都被她打断了，结果她现在又装成了风年残烛的老年人。 呸，真是下贱东西！ 可此时优势在敌方，纵使心里再肺腑，李慕华脸上也只能挤出笑容，装起老实孩子来。 装，就她聋老太太会装老年人吗？自己也能装孩子啊！！ 现在自己是个孩子，还是个good boy，聋老太太还能真和自己计较不成？如此想着李慕华脸部稍稍使劲，努力想要挤出更加真切的笑容来。 谁知道聋老太太却根本没搭理挤眉弄眼的李慕华，眼神直接飘过落到徐燕身上。 “李家媳妇儿啊，你来找老祖宗我干嘛啊？莫不是真信了你儿子的话，也要来看看老祖宗我死没死不成？” 说着聋老太太还拿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戳了几下，青石地砖在她大力猛戳下发出清脆声响，后院里都清晰可闻，场面顿时死寂。 徐燕听得心里一沉，看样子聋老太太是真要和好好说道这件事了，正欲张口，一边的李慕华却见机抢先开口。 “老太太，我刚刚不是都说了吗？是我来给你陪你道歉的，不关我妈妈的事。” 说着李慕华还一脸纯真的接着问道： “看来老太太你的耳朵是真不好使，我喊得这么大声你都没听见啊！” 在李慕华看来也很简单，聋老太太这番做派无非就是因为自己老妈把她当个人了，她就借机摆摆谱顺着杆子往上爬，想耍耍她那老祖宗做派罢了。 不过有些话自己老妈不好说，自己年纪小可就无所顾忌了，想必只要自己说话之前过过脑子，混在里面插科打诨一番，也能更加顺利的将此事圆过去。 第11章 苦肉计道歉，聋老太太欲认孙。 “哼！” 聋老太太斜瞥一眼李慕华，不屑冷哼一声接着冲徐燕说道：“什么叫不关你娘的事，你今天这么没大没小不都是你娘教的吗？” “没准儿她背着老太太我，在你面前都不知道骂了多少次老太太我是个老聋子、是个老不死的东西。” 说着聋老太太脸色涨红起来，又拿拐杖猛的在地上戳了几下。 “要不然你个小屁孩怎么能讲出这种混账话来？” 徐燕的脸色也随之聋老太太这番话涨红起来，她本意是想借着教训自家幺儿一顿的由头，直接架起聋老太太逼着她当着所有街坊们的面肯息事宁人，免得聋老太太再在背后耍小动作，嚼舌根子败坏许家、败坏李慕华的名声。 刚好还可以堵住大院里其他众人的口，毕竟这次李慕华得罪的也不单单是聋老太太，更是整个大院里的街坊。 谁料之前一切都如同徐燕的预料，直到到了这最后一步，都到屋前逼着聋老太太只能认下来了，聋老太太却要非和狗皮膏药一样，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份攀咬。 现在看来竟真如徐燕想的一样，聋老太太真要借着这个由头，把她、把李家落下水。 看着徐燕的脸色逐渐由涨红变成铁青，聋老太太看得心中暗自得意。 李家身处前院，一直都没她聋老太太当回事过，每次他们夫妻俩看见她也就点点头打个招呼，所以聋老太太就想借着这个由头，好好的让李家栽个跟头。 不，还不止——聋老太太看着徐燕，心中一阵阴笑：“老祖宗我可不是白当的，手段多着呢！” 李慕华左看看右看看，见老妈脸色流转却又沉默不语，忍不住跳出来怼道：“老太太，我妈嘴里是从没说过你，不过你自己刚刚说的也没错啊。” “我那么大声喊着说要和你道歉你都没听见，再说你这么大年纪了都没——” “闭嘴！” 没等李慕华说完，徐燕就厉声出言打断道，李慕华只得悻悻闭上嘴，再看聋老太太那也逐渐发青的脸色，李慕华又接着不服气的说： “妈，我又没说错话，不就是道歉吗？”李慕华说着还将屁股朝聋老太太面前一怼：“我就是刚刚摇了一下你的椅子而已，实在不行你就打我一顿出出气行了吧？” “慕华！” 徐燕又忍不住喊了一声，想要制止住李慕华，李慕华扭过头，看了看徐燕手里的擀面杖，又看了看聋老太太手里那长长的拐杖不禁屁股一寒，想到了聋老太太之前抡自己的那一拐杖。 他总觉得自己看着这拐杖总有种莫名的畏惧。 想到这里李慕华又抢过徐燕手里的拐杖，递到聋老太太的面前。 毕竟力矩越小，打在屁股上应该也会更不疼吧！ “给你给你，反正我刚刚都挨我妈打了那么多下，也不在乎让你再多打几下。” 擀面杖比拐杖短这么多，力矩也会变小，打人就应该不会有拐杖那么疼！ 不得不说，李慕华此举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的。 聋老太太看着却没接过，上下打量了眼李慕华后，又冷冷看向徐燕。 “李家媳妇儿，老太太我虚活八十二岁啊！” “你哪里是不会教孩子啊，你是会教的很呐！”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聋老太太还咬起牙，显得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 徐燕尴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老太太你说笑了，慕华调皮可是全院出了名的。” 说着徐燕就从李慕华的手上夺过擀面杖，同时还不忘拍一下李慕华的脑袋。 “傻小子，老太太是多大气量的人，吃过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能计较你这毛头小子的玩闹吗？更别说还动手打你了。” 李慕华听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接着看向聋老太太正声说：“老太太，你到底原不原谅我倒是说啊，要是真不原谅又不好意思打我的话，那就让我妈再打我一顿，你说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我养好伤明天还得去上学呢！” 李慕华说着小屁股又是一撅，看起来场面颇有几分滑稽，再配合上李慕华这天真无邪的话，人群中竟传来轻笑声。 李慕华自己却微微有些遗憾， “可惜没有继承上辈子187的身高，要不就能直接把屁股怼聋老太太脸上了，还能给她屙泡更大的。” 聋老太太看着李慕华脸色阴沉如铁，她是真没想到今天这个大好局面竟要被李慕华这个孩子插科打诨过去，聋老太太是万万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可徐燕又一直不肯接自己的话茬. 一时间聋老太太不禁有些头疼，她总不能真坐下来和李慕华这个小孩子掰扯吧？那成什么样儿了？ 李慕华看得却是一喜，干脆直接扭过头去看着徐燕，摆出一副挨打的样子闭上眼硬气说：“妈，你就直接动手吧，我保证连吭都不吭，老太太说什么时候停你就什么时候停。” 徐燕拿着擀面杖看看李慕华，又看看聋老太太，见二人都不说话，索性竟真如李慕华说的一样，对准李慕华的屁股高高抡起擀面杖。 她就不信，聋老太太真会让自己当着她的面狠揍一顿李慕华，那传出去成什么话了？ “住手！” 果然就在拐杖即将落到李慕华屁股上的时候，聋老太太憋不住开口阻拦道。 徐燕闻声连忙止住，李慕华也睁开眼看着聋老太太，不止他们俩，此时后院里围观街坊们的眼神都落在聋老太太身上，都在等着她怎么说。 “好，是个好孩子啊！”聋老太太也忍不住夸赞道，接着脸上阴沉之色转为和熙，一脸慈祥的笑着说： “李家小子，老太太我就是想吓吓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老太太我闹着玩，怎么样？被吓到了吧？” 李慕华心中不屑亦不信，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也笑着满脸傲娇说： “我可没吓到，刚刚我妈在家打了我好久，所以我一点都不怕，不在乎多被打一会儿！” “哈哈————” 聋老太太略显尴尬的一笑，接着看向徐燕，她算是看明白了，也不知道李慕华是真傻还是假笨，自己在给他台阶都不知道下。 “李家媳妇儿，我看你家慕华是个机灵的，老太太我看着是喜欢的紧呐！” 听着聋老太太的夸奖，李慕华心中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聋老太太突然猛夸自己，那肯定是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话音刚落聋老太太又话锋一转接着说：“也不知道老太太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认这小子当老太太我的干孙子。” （这里其实是有一个隐形设定，就是聋老太太是五保户、还是疑似是烈属，在街道办都是挂了号的，年纪又大，堪称是胡同里的老化石，不说她德高望重，但对于年纪较大的人，国人一直都是比较尊重和相信的，尤其是在上个世纪及之前。 李家又一直对聋老太太敬而远之，他们夫妻俩是知道聋老太太手段的，所以出了事徐燕才会这么急着撇清，更何况这次李慕华还隐隐坑了全大院的人，这些后面都会慢慢写出来的，我是怕有人直接骂主角太怂，我这里直接先借着小纠纷扯出主角和聋老太太的仇，后面才能越闹越大，把大院里的一个一个的拉出来，总不能别人都没得罪过主角，让主角上去一个一个咬吧？） （总之这个憋屈少不了，后面会逐渐爽起来的，主角的人设我定义就是混世小魔王，是要跟棒梗一起下乡去插队的，到时候还要让棒梗去乡下给寡妇拉帮套！） 第12章 聋老太太不死心，慕华哭闹破算计 ‘干孙子’？ 聋老太太的干孙子不是傻柱吗？为了这个大孙子好，聋老太太还甚至不惜算计已经结婚的娄晓娥，撺掇着娄晓娥和傻柱好上，强行替何家又续上香火。 可以这么说，傻柱认聋老太太当奶奶这档子事还真没亏，甚至还挺划算的！ 可他李慕华又不是傻柱，所以此刻一听聋老太太想认自己当干孙子，立马就不同意起来，可又不好直接反驳，于是眼珠子一转李慕华就开始转移话题。 “老太太，你不是傻柱奶奶吗？我可不当你孙子，要不别人该喊我傻华了！我可不想别人叫我傻华。” 听着李慕华这看似天真无邪的话，旁边看热闹的街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聋老太太脸色又涨红不少。 不是！何雨柱被叫傻柱又不管她的事，她又不是傻老太太，李慕华这小屁孩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他以前好像也不这样啊！ “李家媳妇儿，你这当妈的怎么说，老太太我可是咱们院儿的老祖宗，看上你家慕华想认他当干孙子，那是你家慕华的福气。” 聋老太太实在不想接着和李慕华这小子搭腔，所以又直接将这问题丢给徐燕。 徐燕扯着嘴角干笑了下，她自然也不愿意和聋老太太搭上关系。 纵使家里没有公婆，她也不想请一个回来。 “老太太你又在开玩笑逗慕华了吧？” “咱们大院谁不知道何师傅才是你的干孙子啊，要是你再认了我家慕华，那咱们大院里辈分不就乱套来了嘛！” 徐燕自然不能像李慕华一样说话没有顾忌，所以只好扯到辈分上来说事，想打消聋老太太的想法，聋老太太听得却是一笑。 看来有戏啊这是！ “是老太太我想岔了，认慕华当干孙子的确不合适，还是李家媳妇你想的周到。” 聋老太太含笑说着还点了点头，一副颇为认同徐燕意思。 可正当徐燕李慕华心里一松时，聋老太太又接着提议道：“我看还是干曾孙子合适，这样咱们院的辈分就不会乱了。” 徐燕听得一阵头疼，不是，自己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李家不想多她这么一个长辈她就听不明白，非要逼着自己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在众人面前落她面子直接拒绝才行是吧？ 正当徐燕咬了咬牙，想要和聋老太太摊牌的时候，李慕华却在一边先揉起金珠子带着哭腔嚎道：“妈，我不要认老太太当什么破干奶奶，我不要被人喊什么傻华、小聋子！” “也不要和傻柱当兄弟，我都有两个哥哥了，到时候我仨都是傻华，大傻华、中傻华、小傻……” 说着李慕华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学着记忆里贾张氏撒泼打滚的样子，左右翻滚着拍起地面来。 本来挤在人群前方的贾张氏见状一怔，接着低下头瞥了眼四周的街坊，看见没有人注视到自己连忙缓缓退至众人身后。 聋老太太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气麻了，气得紧紧攥住手里的手里拐杖，她是真怕憋不住心里的火气抽上去。 难道自己和柱子就真这么不受李慕华待见吗？这狗日的小兔崽子怎么一口一个傻柱，聋子？ 徐燕看着场面被李慕华搅得一团糟，连忙开始拉起还在打滚的李慕华。 “幺儿，起来咱回家，老太太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哪有这个福气啊！” 李慕华这才拿手抹了一把眼泪，不敢置信的问：“真的？” 随后不等徐燕回答，又急切的问聋老太太道： “老太太，我妈说的是真的？你不要认我当干孙子了？” 聋老太太看着这一幕还能再说些什么，只怕要是自己再说一句干孙子的事，李慕华这个小王八蛋又要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闹了。 “哼！” “你娘说的对，你哪有这个福气啊！是老太太我看错了人。” 聋老太太冷哼一声，撂下这句话后就转身朝屋里走去。 这院里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丢人呐！哪有认干亲认成这样的？ 李慕华看着聋老太太的背影却是一个雀跃，满脸开心与兴奋的跳起来鼓掌喊道：“好耶，我不用当小傻华了，也不用被别人喊小聋子了。” “妈，等哥哥回来你可一定要和他们好好说说，让他们好好谢谢我，等周末要带我去王府井大街逛，还给我买轩景楼的点心和糖果吃！……” 转过身的聋老太太扶着门框一个趔趄，差点没被李慕华这一长串的许愿清单给噎死，这狗日的小屁孩到底是多怕当自己干孙子啊。 李慕华看着身形连站都站不稳的聋老太太，则是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又重了几分。 “好好好，等晚上爱华庆华回来我就和他们说，让过些天他们带你去王府井大街玩。” 徐燕直接点头答应下来，接着又牵起李慕华的小手。 “刚刚打疼了吧？走，妈带你回家上药去。” 李慕华点了点头，又拿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可疼了！” 徐燕听到李慕华这么说，没再理会看热闹的街坊，直接牵着李慕华朝前院走去，只余下后院里这些看热闹的街坊。 人群逐渐散开，刚刚还许家门口看热闹的娄晓娥见人群消逝后，这才朝聋老太太居住的后罩房走去…… 这边李慕华被徐燕一路牵到前院，直至回到李家后徐燕才放开李慕华的小手，将房门虚掩起来。 “幺儿，没事吧！赶紧让妈看看要不要上药” 徐燕说着就要扒开李慕华的裤子，看看他到底被伤着没有，虽然她对自己下手的轻重有个数，可刚刚看着李慕华疼成那样，徐燕又有些害怕真是因为自己下手太重。 “没事，我没事！”李慕华连忙挣脱徐燕的手，深怕徐燕不信他还跳到床上用力坐了两下。 “我这皮糙肉厚的就被你打几下，哪能这么简单就打坏了？” 徐燕被李慕华的动作看得一愣，有些疑惑问：“那你刚刚还嚎得跟杀猪一样？” 李慕华听徐燕说自己嚎起来像杀猪，也是没好气的说：“有当妈的像你这么说儿子的吗，舍得打就算了，还说打我是杀猪，真行！” 吐槽完自己老妈，李慕华才解释说：“你当时那么用力打我，我要是都不哭一下那不是傻子吗？” 说到这里李慕华又有些骄傲，紧接着又解释说：“再说还有那么多讨厌鬼在外面看着呢，我多少也得给你点面子不是吗？” 徐燕此时才放心下来，带着怨气的拍了拍李慕华的脑袋；“就你机灵，这次打你是假，但妈和你说的话你得记着。” “要是你下次再去水边玩，去后院招惹老太太胡说八道的，你看妈让不让你——” 没等徐燕教育完，李慕华就不耐烦的打断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再去北海，再去惹老太太生气，你就让爸送我去山西挖煤成了吧？” 第13章 聋老太太取死有道，兄姊回院。 徐燕见李慕华这毫不害怕的样子提起去山西挖煤，知道是自己拿去山西挖煤吓唬他太多次，所以渐渐已经没了效果，于是又改口说： “挖煤？你想到倒美。” “要是你下次再在院子里捣乱，我就让你爸把你送百济去，让你去给部队扛飞机大炮。” 李慕华听得嗤之以鼻，还大摇大摆的躺在床上轻哼着小调，徐燕这些话拿来吓小孩还成，自己可是有着成年人的灵魂，还能信她这种鬼话吗？ 见李慕华对自己说的毫不在意，甚至嘴中还在哼着调调，徐燕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这死孩子哪像是医生说的被吓着了？ 心大的估计都能把整个大院装进去了吧？ 想到此处徐燕想李慕华一点苦头吃吃，可刚刚才动手打过，于是徐燕微微眯眼接着柔声说：“幺儿，你说你去山西挖煤都不怕，妈信你。” “不过既然你山西都能去了，那去上学肯定更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你明天就去上学吧！” 说着徐燕才拿起擀面杖朝门外走去，边走还边喃喃自语。 “本来我还按照医生的吩咐，让你三大爷在学校给你请了几天假，就多余早上和你三大爷说，反正你也用不上。” “啊？” 李慕华呆愣的看着徐燕走出房间的背影，连忙喊道：“妈，其实我真被吓到了，还是在家多静养几天的好！” 已经出门的徐燕却没搭理李慕华，只她拒绝说：“都是你自找的，要是再鬼嚎我下午就把你送学校去。” 李慕华悻悻没再开口，又躺回到床上，去个学校而已，他又不怕，眼下他更想的是收拾聋老太太。 “老聋子，你个狗一样的东西也想当我曾祖宗，真是取死有道。” 李慕华学着小说里的主人公说道。 “可惜就是我没有系统，也没得修仙，建国之后连成精都不许。” 李慕华苦恼的抓了抓脑袋。 眼下他还在自己老妈这里下了保证，说自己不会再去折腾聋老太太，就是想收拾聋老太太只怕也不能直接出手。 一时间李慕华不禁有些苦恼，因为他完全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日子还长着呢，看看以后有什么好机会吧。” 说着李慕华跳下炕，瞄准桌前的的斜挎绿布包走了过去。 “让小爷先来看看现在的课本，到时候给老师一点小小的震撼，比如门门课考一百，搏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之名。” 说着李慕华打开背包，将里面的课本抽了出来。 “语文、算术、革命文艺……”李慕华将手中的书翻了几遍，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不由有些纳闷。 “我丢！” 李慕华忽的惊觉，猛地一拍脑袋笑着说：“原来是少了鸟语，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到自己这辈子搞不好不用学英语，李慕华不禁有些开心，这真是他穿越过来后遇到的第一件喜事。 “鸟语凭什么和语文数学一个分值，简直没天理，现在这样才对嘛！” 李慕华笑着翻了翻手里的书，发现教材都和后世的区别不大，数学语文之类的自然不必多说，原身才五年级，课本里都还是最基础的认字算术。 至于多出的革命文艺一类，里面也大多是一些政治时文，包括抗战时期的一些英雄事迹典范等等，具有一部分政治教育意义，算是后世的思想品德学科吧！ 但李慕华把这几本书粗略一翻，心里那叫一个豪情万丈，当即就立下g。 “这个期末，我就先随随便便考个第一。” “想那年十二岁，我连课都不用听，双手插兜略微出脚，就已经无敌于红星小学。” 刚说完李慕华就又丢下手里的书，接着躺回床上，昨天傍晚他才掉进水，今天刚刚他又当着大院街坊们的面被揍了一顿。 所以李慕华实在没那个脸出去乱逛，被别的好事大婶抓住问长问短的。 时间就在李慕华的无聊中缓缓度过，转眼间就到了傍晚时分。 院子里逐渐响起说笑声，李慕华这才趴在窗户上，看着下班的街坊回大院。 “呀，这不就是棒梗吗？才这么小长的这么招人讨厌、等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傻柱，这张老脸我是真忘不了，还跟着人秦淮茹呢？简直就是活脱脱一跟屁虫 。” “这不是二大爷刘海中吗？嘿，瞧他那肚子，估计能装一恭桶的粑粑。” “哟，这衰马脸也回来了？也是，他早就该回来陪陪他媳妇儿了，毕竟以后那可是别人家的。” …… 正当李慕华撅着屁股趴在窗户上对着路过的邻居挨个评头论足时，李家两兄弟和李慕华的三姐也跑进大院。 看着他们仨前后急急忙忙的冲进院子，李慕华这才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迎到房间门口。 “小弟！” 一看见李慕华在门口，走在最前面的大哥李爱华最先喊道，接着他们仨人就围了上来，推搡着上下打量起李慕华，时不时的还揉两下他的脑袋，李慕华被仨人挤在中间，只得拼命挣扎，拿手到处护着周身。 没错，因为李慕华在家最小，所以就得了小弟这么一个称谓，此刻被李爱华这么大声一喊，李慕华只感觉羞耻至极。 已经在心里琢磨起该怎么给自己摘掉这个外号了。 “这不挺好的吗？我们还以为你咋滴了，瞧昨天给咱妈急的！连我们的晚饭都没顾就去了医院。” 二哥李庆华看李慕华这没什么的样子，又拍了拍李慕华的肩头才大大咧咧笑骂道。 三姐李玉洁终究是心思细一点，听着点了点头又接着问：“既然没事你和妈昨晚怎么没回来？” 李爱华只是微笑，看着李慕华等他回答。 李慕华先是挣脱李庆华和李玉洁的手，边整理着身上微皱的衣服边说：“我是大福大德之人，有漫天神佛保佑又有祖宗庇护的人能出什么事？” 先是搞怪式的自吹自擂一番，接着李慕华才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我也就是不小心掉进北海里了而已，被人救起来后就送去了医院，那群医生胆子小，非要留着我观察一晚上才肯让我出院。” 李慕华选择性的略过一些情况，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接着反问仨人道：“怎么，这些三大爷都没和你们说吗？” “没说，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妈已经去医院了，我们问三大爷、三大爷他一直不肯说，我们今天早上去问他你们是在哪家医院，他也不肯说，还非让我们先去上学。” 李爱华摇了摇头，接着又宽慰道：“总之小弟你没事就好。” 李玉洁点了点头，又接着责怪说：“你啊，都是五年级的人了，一个人上下学还能出事，以后可当心点！” 说着李玉洁还伸出葱白的手指，重重一点何慕华的额头。 李慕华只是傻笑，接着又拉起李庆华的手臂朝灶台边走去说：“不就掉进水里一次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稀奇的是后院的聋老太太看我机敏聪慧，又有神仙保佑，今天非要拉着我认我当干孙子，要不是我想招撒泼就是死活不同意，我们就是大中小仨傻华了。” 说着李慕华看向一边的李玉洁说： “那你就是傻姐！” 第14章 慕华邀功，总之我出力，大家都有的吃。 “呸！你才是傻姐。” 李玉洁没好气的回啐一口，在院子里住了十几年，她自然是知道李慕华话里的意思。 “等等，就是我们真要谢你，你也不用推着我们跑吧？” 李庆华说着一捂自己的口袋。 “我身上可没钱，你别指望我去胡同口给你买零嘴！” 见李庆华如同防盗一样的防着自己，李慕华斜眼睥睨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你这二哥怎么当的，给小弟买点零嘴都不乐意。” “瞧瞧！” 李慕华说着停下脚步，抽出自家灶台边柜子的抽屉。 “这是今天我陪妈去菜场买的一整条鲢鱼和一大只母鸡，妈可说了，咱家今晚主食都吃白面馒头。” “怎么样，我就掉进个北海不亏吧？” 说着李慕华一脸的骄傲，在这个年代家里能这么吃可不常见，虽然李家日子算是宽裕的，但毕竟养着四个孩子，所以也只能每个月打上两回牙祭，每次约上一斤左右的肉食而已，今天这情况可属于严重超标了。 “不亏不亏！” 果然如李慕华所料，一抽开抽屉后李庆华的眼睛就焊了上去，接着还喃喃自语说： “要是掉进个北海就咱家就能过上这种神仙日子，咱四个每天就该排队去北海边跳。” “瞎说什么呢？” 旁边的李爱华一听，没好气的扇了下李庆华的脑壳：“要跳你去跳，咱仨是不陪你去。” 李慕华也不纠结这个，直接摆出一脸阔气说：“总之这次我出力，大家都有的吃。” “就说吧，你们该不该谢谢我？” 李庆华直接点了点头，却骗不过精明的李爱华和心细的李玉洁，只听见李玉洁直接就拆穿道： “要谢也是该谢咱妈，谢你什么啊？又不是你出的钱、出的票。” 李爱华也跟着点了点头，见俩人不领自己的情，李慕华却是急了，直接回怼道：“你还不谢谢我，要不是我你就该被别人喊傻姐、小聋女了！” “小聋女？” 李玉洁疑惑道，傻姐的意思的她知道，可李慕华嘴里的小聋女又是什么意思？ 李慕华连忙解释道：“后院的老太太别人都在背后喊她聋老太太，三姐你想想，要是你成了她干孙女儿，那你不就是小聋女了吗？” 谁料这番话却是逗得李玉洁哈哈大笑。“哈哈，小聋女，也亏你想的出来，要是我估计只会喊小聋子。” 李爱华在旁也是满脸笑意，却笑而不语。 最边上的李庆华是个憋不住的，直接不屑说：“这有什么的，小聋子没说性别，小龙女则是直接说出你是女性同志而已，要是换我来想，肯定也能想的到这个外号。” “你们四个在嘀咕什么呢？” 正当俩人脸上满是笑意，俩人脸上满是不服气的时候，徐燕从正房走了出来，她刚刚在屋里就听见自己的几个小子在外面笑，所以忍不住出来询问道。 李慕华一见徐燕出来，赶忙抢着说：“没什么，我就是说让他们谢我的事，妈你今天可都答应我了啊！” 可不能让她听见自己还在笑聋老太太，尤其是还在对着自己的哥哥姐姐讲，要不然她真该和自己生气了。 谁料本来徐燕还是一脸和煦，一听见李慕华这话又黑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让你哥哥姐姐谢你，要不是你自己贪玩掉进水里，至于让你哥哥姐姐担心、让你妈我担惊受怕的去医院伺候，还请假回来陪着你吗？” “你真是个不知羞的！”徐燕说着也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李慕华的脑门。 莫名李慕华觉得自己的脑袋竟有几分像皮球，任谁都要来捏上一捏，戳上一戳。 就自己穿越来这短短一天，好像脑袋被拍的次数比自己上辈子记的都多。 想到这里李慕华摇了摇头，接着不依不饶说：“妈，你上午的时候不是都答应我了吗？是你说的让他们带我去王府井大街玩，还给我买零嘴吃的。” “呵呵~” 徐燕一笑，直接不认账。“你不是还答应过我不去水边玩、不自己到处乱跑，要好好学习嘛！你做到了吗？” “我——”李慕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毕竟原主学习成绩不好是事实，因为贪玩掉进水里也是事实。 怎么事儿都是他干的，锅却要自己来背？ “算了算了，我小人不计大人过！”李慕华摆了摆手，一副不和徐燕计较的样子，接着对三兄妹说： “不过咱们可都是小人，你们可得记着我的好啊，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可别忘了，这锅里的肉都是我拿命给你们换来的。” “呸呸呸！” 徐燕一听李慕华这话连忙啐了几口，接着还不忘拍了拍李慕华的嘴巴：“什么命不命的？讨打，这种话你都敢胡说。” 李慕华吃痛捂上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这有什么的？实话嘛！再说我现在可是有神仙爷爷保佑，就是一秃噜嘴说说肯定也会没事的。” 徐燕没有理会李慕华的耍宝，反而一本正经说：“你这次落水还能平安，是多亏了神仙保佑，咱们该好好谢谢神仙。” “这样吧，咱们全家这周末就一起去白云观还愿去。” “顺便也让菩萨多保佑保佑你们。”说到这里徐燕又看向他们四兄妹。 李慕华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菩萨上面，毕竟自己有没有被菩萨他还不知道吗？“妈，星期天咱们全家都去，那爸啥时候回来啊！” 对于观里的菩萨神仙李慕华丝毫不感兴趣，倒是这辈子的便宜老爹他挺想见见的，所以他才会打探这么一句。 “你爸这次跑的地方远，是去了沪上，不过也快回来了，估计明天晚上能到家吧。”徐燕说着又揉了揉李慕华的脑袋。 李慕华趁着点头的机会挣脱魔爪，只听见李玉洁在一边开心道：“好耶，爸终于要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次他要给我们带什么东西。” 言语中满是期待，旁边的爱华庆华亦是如此。 每次李海福出任务、跑长途货运的时候一去都是几天，让四个兄妹好一阵想念，但每次李海福回来的时候又是四兄妹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每次李福海回来，都会拿着自己的长途津贴给四兄妹买些小礼物，有时候是当地的特色小零嘴，或者是小玩意儿、小礼物，满满的都是惊喜。 离别后的思念和相见时的喜悦交织，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好多年。 徐燕在一边看见四兄妹都这么想李海福，心中不免有些吃味，于是就和老母鸡赶小鸡一样将几人赶回各自的屋子。 “去去去，都去屋里写作业去，等吃饭的时候再出来……” …… 第15章 秦淮茹起算计，撮合李贾家。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 兄妹四人早早就起了床，此时已经坐到桌前吃着早餐。 桌上摆的早餐也很简单，小米配上红薯熬成一锅粥，再加上一碟咸菜，这就是这个年代家家惯吃的早餐。 至少在大院里是差不多都这样，家家户户的区别无非就是放小米的多少而已。 李家的一日子一向比较宽裕，所以小米放得足够多，至于那三两根红薯放在粥里倒更像是调味的，让小米粥中增多了一丝甜味。 李慕华大口喝着碗里稀饭，又不可避免回忆起前世的白米粥，貌似还没得现在这个好喝啊！ 想到这里，李慕华喝粥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四兄妹草草结束战斗，回屋背起斜挎包就要出门，徐燕看着要出门的李慕华又开始叮嘱起来： “幺儿，你给我记好了！” 徐燕一脸和煦的整理着李慕华的衣服和肩包，转而双手又狠狠一捏李慕华的脸蛋。 “以后放学之后你都得直接回家，要是再让妈知道你四处瞎跑，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拴在家里让三大爷天天给你教书……” 徐燕这饱含威胁的话，在李慕华听来只有满满的关心，一时间李慕华心里是五味杂陈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只得“艰难”的扭动脖子点了点头。 “妈，我晓得的！” 看李慕华像是把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徐燕这才缩回魔爪放过李慕华的脸蛋，看向爱华他们。 “你们以后每天早上就多跑点路，先送你弟弟去小学，谁让你们是当哥哥姐姐的呢？” “还碰上这么一不靠谱的弟弟！”说着徐燕语气中又有些对李慕华的嫌弃。 李慕华只是傻笑、扮成一副痴傻样儿，李庆华立刻就大包大揽的出来拍着胸脯说： “妈，有我们陪着小弟去上学你就放心吧，以后小弟要是还想掉进水里去，那除非我们三个都掉进去了，谁让我们是他哥呢？” 这一番话差点没给徐燕血压起上来，李爱华连忙扇了把李庆华的脑袋。 “你瞎说什么呢？” “什么瞎说？再说你凭什么打我脑袋，不就是比我早出来几分钟吗？” 李庆华不服的李爱华争论起来，接着还伸手想打回来。 李爱华则是躲过，接着想再扇李庆华的脑袋。 “你还不服气是吧？就是早出来几分钟那我也是你哥，拍你的头那是天经地……” “好耶，大哥加油，你薅二哥的头发啊。 ”李慕华看着这幕站在一边拍手叫好道，接着又扭头给另一边的庆华打气说： “二哥你也加油，抓大哥脸，抓他脸……” “行了！” 徐燕见自己俩大儿子都快打起来了，小儿子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先是一巴掌扇住李慕华，接着推搡三人出门说： “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去上学去，到了学校你们再打。” “让你们老师头疼去！” 当然这句话徐燕没有说出口，李慕华捂着脑袋嘿嘿傻笑着，爱华庆华还在怒目而视，仨人都没开口说话，却还是看的徐燕一头恼火。 再瞥过已经文文静静站在门口的李玉洁，徐燕不由说出：“还是女儿好，你们三个儿子加一块都赶不上玉洁一个女儿省心。” 还在捂着头的李庆华一听就不服了，一脸气鼓鼓的就想开口反驳，一个人当然比三个人省心了，却被李爱华瞪住。 “燕姐，你们这是？” 正当三兄弟准备和好出院的时候，后院方向又传来一声，李慕华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却见来人是中院的秦淮茹。 她身后还跟着个小西瓜头——棒梗。 徐燕见秦淮茹来找自己搭话，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可看着笑盈盈朝自己走过来的秦淮茹，她也只好同样笑着回应道： “还不是他们兄弟仨？” “一天到晚的闹腾，为了什么点芝麻谷子大小的事都能吵起来。” “还是你家棒梗好啊，又机灵、又知道照顾自己妹妹，哪像他们俩？能不欺负弟弟妹妹我就谢天谢地了。” 徐燕说着瞥向爱华庆华，罕见的、李庆华竟然尴尬的挠了挠头。 李慕华倒是对徐燕这番话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就是家里最小，下面又没有什么弟弟妹妹让他来照顾。 可看着在秦淮茹身后探头探脑一脸得意的棒梗，他就莫名生出强烈的憎恶感来。 “妈，那个你和秦大婶聊，我们先去上学了！”说着李慕华就迈开腿，想要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就他一句秦大婶差点没给秦淮茹噎死，就满大院打听去，谁喊过她婶子啊，她才32啊！ 可想到自己此次来搭讪的目的，秦淮茹只能装作没听见，还一脸关切的拉住李慕华。 “慕华啊，秦姨昨天才听说你掉进北海，给我吓的啊了，幸好你现在没事，可秦姨还是好一阵后怕。” “所以就想着，我家棒梗不是和你是同学吗？所以秦姨就想着让棒梗陪你上下学，你俩每天也能有个关照不是？” 说着秦淮茹看向徐燕。 她早就想和李家攀上交情了。 可徐燕一直都避着她，每次秦淮茹来让徐燕帮忙都先是一阵推脱，就是实在推脱不过徐燕也会让秦淮茹先掏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要是借着这次天赐良机能自己和李家打下交情，那以后自己就可以帮厂里的工友在商场淘些稀缺货，这中间可是一大笔油水。 光是想着秦淮茹都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徐燕听着秦淮茹的话眼中有所意动。 院里谁不知道贾家是个破落户？家中唯一的顶梁柱秦淮茹做人都不正派，院子里就停下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至于贾家的上梁下梁那就更别说了，简直人憎鬼厌，院里除了傻柱那个傻子谁不离贾家远远的？ 所以她才一直刻意保持俩家的距离，就连秦淮茹每次来找她帮忙她都推脱，就是生怕秦淮茹沾上她了。 可现在毕竟事关自己幺儿的安全，所以相比于被贾家占便宜，徐燕还是觉得自己幺儿的安全更重要。 想到这里徐燕点了点头，秦淮茹一看登时笑得更真切了几分。 第16章 秦淮茹卖惨，仨兄弟气哭棒梗。 “这样也——” 见徐燕点头就要答应下来，李慕华连忙喊道：“妈，真不用了，我可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肯定能看好我的！” “是不是？”李慕华说着就朝李爱华挤眉弄眼问。 李爱华当即点了点头，李庆华更是拍了拍胸脯说：“那是当然！我们可是你哥。” 李慕华见状也不拖拉，拉起爱华庆华的衣袖就朝院子外跑去。 “行了行了，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是我哥，不用你再张嘴说说是我哥，咱赶紧去学校吧，要不然待会送完我你们就该迟到了！” 秦淮茹被李慕华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得一懵，看着三人都快跑出院门后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拽出自己身后的棒梗，向前一推。 “唉~~那就让棒梗和你们一起上学，爱华庆华你们也替秦姨我好好看着棒梗啊！” 棒梗眼前一亮，连忙朝着李慕华三兄弟的屁股追了上去，站在原地的李玉洁对着徐燕笑了笑，接着才追出大院。 看着几人都出大院后秦淮茹才回过头，一脸柔弱、甚至连眼角都泛起泪光。 “燕姐，不瞒你说，自从昨天你家慕华出了这档子事，我心里真怕、也怕我家棒梗——” 说着秦淮茹还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可怜我家棒梗也没能有个哥哥姐姐照顾着，现在棒梗能跟你家孩子一起上下学，我这心才能放的下来啊！” 徐燕见状也不好再说出反驳的话，那样未免也显得她太不近人情了些，只得宽慰起秦淮茹来。 听着徐燕这宽慰自己的话，秦淮茹面上哭唧唧其实心底那叫一个开心。 终于…… 这边仨兄弟冲出大院还没出胡同，身后的棒梗就跟了上来。 “等等，你们等等我啊！” 李慕华回头见棒梗已经撵到自己屁股后边，三姐李玉洁还远远吊在后面没跟上来，只得停下脚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只见李慕华扭回头，满脸嫌弃的冲棒梗说：“你快走开，我们才不要你和你玩。” “你现在天天和傻柱混在一起，等你长大了肯定是要被咱们大院里的人喊傻梗的，我可不被别人喊傻华。” “傻梗？” 贾梗听着李慕华的话，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喃喃道，接着他满脸激动的冲李慕华喊：“我才不要当什么傻梗，我是棒梗。” 李慕华无视狂怒的棒梗，接着打击道：“我才不管你是棒梗还是傻梗，反正我就不和你一起玩。” 棒梗一听李慕华这话那还受得了？怒视着李慕华就握紧了拳头，只怕没有爱华庆华在他都要动手了。 李慕华看着棒梗这样子接着刺激道：“你赶快给我走，要是上学路上被我再看见你。” “你就等着我去班里喊你傻梗吧，到时候我还和别人说我们院子里有个大傻子叫傻柱，他每天都会带饭给小傻子吃，那个小傻子就是你，你就是个小傻柱。” “不对、是傻梗！” 无心之言最为伤人，棒梗一听李慕华居然喊他小傻柱，脸噌一下就满脸通红，接着他就瞪着李慕华说：“我不叫小傻柱，也不是什么傻梗。” 李慕华轻蔑道：“那谁知道，没准儿傻柱就是看你也傻可怜你，所以才给你饭吃的呢？” “你看咱们大院除了你，还有谁吃过傻柱带的饭？” “还有槐花、小当，我妈我奶和后院的聋老太太” 棒梗一听李慕华说整个大院除了自己没人吃过傻柱的饭，连忙仔细想了想后掰着手指数着说，想要在李慕华这里证明。 满大院除了他棒梗，明明就还有很多人吃过傻柱做的饭。 “哈哈哈……” 此举却引得李慕华一阵嗤笑，甚至笑到他都夸张的弯下腰、靠在胡同的墙上，仿佛是这件事好笑到让他都站不起身。 “哈哈哈，所以你们就是傻花，傻当傻老太太啊，一大家傻子，笑死我了！等我去班上一定要把这件事和同学们说说！” “你——” 棒梗此时再也憋不住火，握紧双拳对准李慕华就冲了过来。 李慕华说傻柱傻，棒梗很是赞同，说他棒梗傻，他看在爱华庆华的拳头上也忍了。 但李慕华居然还说傻花傻当傻老太太，甚至说他们一家都是傻子，还要去班里大肆宣扬，这是棒梗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盛怒之下，棒梗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火，不顾李慕华身边的爱华庆华就想动手。 可他这握紧拳头埋头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滑稽可笑，活像一只左右摇摆的鸭子，还没等他冲到李慕华身前，就被爱华庆华一人一边左右将他架起，接着丢在地上。 李慕华比棒梗略高一点，爱华庆华比李慕华还高出一个头，此刻棒梗又被丢在地上，再看着眼前的三人，棒梗只感觉像是三座大山站在自己眼前。 屈辱害怕之下，墙角的棒梗一个绷不住，竟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 “我要去告诉我妈，说你们欺负我！呜呜~” 边哭棒梗边说，一手拿袖子抹眼泪，一手挣扎着想爬起来。 见到这幕李爱华有些不忍的看向李慕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一向和棒棒都说井水不犯河水，俩人在院里各玩各的过了十二年，怎么今天突然他就和棒梗怼上了。 可血缘关系又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何慕华这边，毕竟刚刚棒梗可都要动手了，他们看在都住在一个院子的面子上，也就是给棒梗丢开了，都没动手打他，所以哭也怨不得他们俩人。 李慕华看着靠在墙角就和个小哭包一样的棒梗，心中憎恶之感愈甚，可直接动手打又不行，听着他哭嚎耳朵又难受。 烦躁之下李慕华也不愿意再和棒梗多说话，于是直接说：“去去去，你赶紧回去告诉你妈去，说我们欺负你了，到时候你妈再告诉傻柱，让傻柱去学校找我替你出出气！” 说着李慕华见李玉洁已经走到身边，直接丢下棒梗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李玉洁路过还在哭唧唧的棒梗，嫌弃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接着跟上仨人，看向李慕华问。 “你们怎么给棒梗都欺负哭了？” 第17章 鼻涕大王 李慕华还没开口，李庆华就在一边不忿道：“我们可没欺负他，他刚刚都要和小弟动手了，要不是哥非要拦着我，我揍死他丫的不可。” “我们都知道你笨，但你也不用让咱们大院都知道吧？” 李爱华言语中满是对他智商的嫌弃，见李庆华又要和自己动起手脚他才接着说： “要是我们真三个打他一个，那传回院子我们不被妈骂死、也得被其他街坊笑死。” 李庆华却不赞同李爱华的话，依旧气赳赳道：“我一个人也能打他，不用你们出手，你们怕妈骂我不怕！” 李爱华闻言长长吸了一口气，没再开口，他真是都快被李庆华蠢笑了。 李玉洁也没搭理这对孪生兄弟，而是接着对李慕华劝说道：“小弟，你在学校里可别又招惹棒梗啊，咱妈都交代好多次了，让咱们离贾家的人都远点，你还非要惹他。” 李慕华点了点头，边踢着地上的石子边朝前走。 “我记得妈说的，不就是离贾家的人远点嘛！可是你们刚刚也看见了，是棒梗非要贴上来找麻烦的。” 李庆华点了点头。“要我说这事不能怪小弟，确实是棒梗先找上来的。” “哎！” 说着李庆华突然停下脚步。 “你说我要不要再回去一趟，把棒梗打一顿，免得他回去和他妈说我们的坏话。” 说着他眼中意动之色浮现，竟像是真要再回去揍一顿棒梗。 “再说他万一要是回去告状了，那咱们没揍他不是亏嘛！” 李慕华连忙拉住李庆华的衣袖，拽着他朝前走。 “你就放心吧，棒梗不会去和他妈打小报告的。” “要是他真敢打小报告，那我以后就天天在班上喊他小傻柱，气死他个傻梗！” 李庆华点了点，接着嘿嘿坏笑道：“坏还是你坏，焉坏焉坏的简直和爱华一样！我告诉你啊，小时候你这大哥没少干——” 李爱华在旁听得脸色一黑，急忙给了李庆华一个爆栗。“爱华也是你叫的？我是你哥。” “早几分钟而已，这就是一个?的数学概率问题而已，要我说我们就该一人当一年哥，或者一人当一个月……” 俩兄弟吵闹的话随着清风飘散，四人的身影也逐渐模糊远去。 没多久就到了红星小学大门口，在告别自己的哥哥姐姐后，李慕华依脑海中的路线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不多时李慕华就站在五年级三班的教室前，听着里面传来那稚嫩的吵闹声，李慕华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要是高中该有多好？” “高中不行，学习压力太大，还是大学好！” “可是大学我们班上全是男的啊！”想到此处李慕华微微阴郁，接着才抬脚朝教室里走去。 “莫非真是甘瓜苦蒂，天下物无全美乎？” 李慕华一坐到自己的课桌前，身旁就围过来一群小屁孩，七嘴八舌的追着他问。 “慕华慕华，你怎么昨天没来上课啊？” “是不是就和棒梗说的一样，你掉进河里去了啊！” “你到底是怎么掉进水里去的？我说你肯定是去抓鱼了，许亮他非说你是去河里洗澡，因为你肯定抓不到……” …… 一时间李慕华头大如斗，这时候一个教室的学生数量可比后世多得多，后世一个教室一般也就三四十人，再多也不过四五十，这种就算多的了。 但现在这间小教室里满满都是木质桌椅板凳，足足有七十八人，所以可想而知，此刻李慕华身边究竟围了多少人。 “我就是在北海公园里面玩，结果一不小心掉下去了而已，我没摸鱼、也没洗澡！” “啪啪啪！！” 李慕华大声说着还拿双手猛的拍起自己的课桌，这才让自己身边安静下来。 正当李慕华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小胖子就嘬着自己的手指嘲笑他说：“李慕华你可真够傻的，在公园里面玩都能掉水里去，哈哈哈~~” 说着这个小胖子还拔出自己食指，指着李慕华发出嘲笑声。 “哈哈哈~~” “是啊，你可真够傻的！” …… 一时间李慕华身边充斥着嘲笑声，小小的教室里在此刻简直成了欢乐的海洋。 “孙子磊！” 李慕华咬牙切齿道，显然他认出了第一个嘲笑自己的小胖子，这狗日的名字还真没白起，简直就是一真孙子。 “啪啪啪！！” 这时候教室里又响起拍掌声，诸多学生这才回过头，只见教室前挂着的木质黑板前站立着一青春丽人，扎着双马尾正臂夹课本拍手鼓掌。 “冉秋叶？” 李慕华很快便直接认出对方。 “也对，她就是教我们美术音乐课的。” 见众人都转过头，冉秋叶这才手拿着课本一脸严肃说：“干什么？都干什么呢？上课的铃声都敲了你们还在围着李慕华干同学嘛？上课！” 说着冉秋叶站到讲台桌子前。 原本围着李慕华的这一圈小屁孩，这才惊慌逃窜开来，四散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李慕华也趁机扫视了一圈教室，见熟悉的位置上坐着棒梗忍不住心中一乐。 “看来棒梗是真没敢回去告诉她妈啊。” “这孩子到底是有多讨厌傻柱？看来自己以后能拿傻柱多对棒梗做点文章了。” 毕竟小棒梗呐，你也不想自己变成傻梗吧？要不是不想的话，那你就…… 桀桀桀桀~~~ 想到此处李慕华不禁一乐，连带着脸上都坏笑起来。 “李慕华，你笑什么呢？” 这时李慕华的邻桌，一个圆乎乎的小脸蛋凑了过来小声说，还顺着李慕华的视线看了眼棒梗那边，却不明白李慕华到底在笑什么。 李慕华看着自己这同桌却有点嫌弃，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肉乎乎的小圆脸上现在挂着两行鼻涕呢。 见李慕华看过来，这肉乎乎的小圆脸还擤一下她的小蒜鼻，两条白虫又缩回她的鼻子里，接着又马上挂了下来。 这一幕看的李慕华一阵恶心，连忙朝另一边缩了缩。 “离我远点，我不想和你说话，因为你是鼻涕大王。” “噢！” 小圆脸有些伤心的噢了一下，接着拿袖子一抹鼻涕，看向自己的课本。 看着被自己一句话说破防的小圆脸，李慕华不禁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现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个小孩子啊，自己怎么能给他取这么残忍的外号？ 于是他又接着小声说：“柳絮你也别太伤心了。” 小圆脸一听李慕华这话又扭过头，李慕华又接着说：“虽然我说你是鼻涕大王，但鼻涕大王好歹也是大王啊，你该开心！” （0-0） 第18章 学海无趣，大院找乐子 这句话后，仿佛真是被李慕华扎了心，同桌的小圆脸之后再没搭理过李慕华，李慕华一个人在无聊下只能翻看起桌上的课本。 时间过得飞快，将各科课本翻看一遍后心中无端生出豪迈之情。 “想来上辈子的那些小天才也不过如此了吧，视书本中所有难题于无物，没想到我李慕华也有这天啊，桀桀桀桀……” 很快到了下课时间。 棒梗先是坐在座位上瞅着李慕华扭捏了半天，然后又跑出去教室回来，如此一番后听他才磨蹭着走到何慕华桌子边。 何慕华抬头看了眼自己桌前的身影，猜到了他的来意后于是直接说。 “我李慕华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既然说到就肯定会做到，你没找你妈打小报告，我也没在路上看见你，那傻柱和你的事我就不会说出去。” “你就放心好了！” 棒梗听到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他在院子里没少喊何雨柱傻柱，甚至还有些以此为乐的意思。 可要是让全班的同学都喊他小傻柱或者傻梗，那还真不如剐了他，所以此刻听到李慕华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他甚至还隐隐有些感激，佩服起李慕华的人品来。 毕竟要是换成他，他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整人的机会。 “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个一言、一言九鼎的人！”先是借着李慕华夸赞了一下自己，接着棒梗又小心试探问： “那明天呢？明天我还要躲着你吗？” “明天和以后，只要你不往我眼前凑，我保证这外号传不出去。” 李慕华十分大度的说，毕竟眼下俩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又是同班同学，他想要不见面也不可能。 更何况这事以后他还要拿来威胁棒梗呢!所以眼前这些小事就先算了吧。 听到李慕华这么说棒梗才彻底放下心来，连忙笑着给李慕华比了个拇指。 “退下吧！” “好嘞。” 答应着棒梗连忙一溜烟跑回到自己座位上，像是生怕再触怒李慕华一样。 看着棒梗这样子李慕华心中一阵好笑，他是真没想到在电视剧里从头到尾拿捏傻柱的棒梗，竟一见面就被自己斩于马下，简直就和一狗腿子一模一样。 这搞怪的一幕又引起同桌柳絮的好奇心，她先是拿手抹了抹鼻子，接着才开口问：“你也给棒梗起了外号？” “嗯！是起了，不过没你的鼻涕大王好听。” 李慕华大咧咧的就承认下来：“所以你得谢谢我。” “你给我起了一个这么难听的外号，我还该谢谢你？”柳絮微张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慕华此刻闲的发慌，索性就准备逗逗她，于是点了点头：“是啊，你是该谢谢我，因为我还有很多更难听的外号。” “比如什么鼻涕包子，鼻涕灌汤包……” 这边李慕华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柳絮脸色却逐渐变得慌张，连忙又扭回头。 她是真没想到一向只有些淘气，不怎么爱学习的李慕华，怎么突然之间又爱上了给别人取外号，还一个个取的都这么难听。 可她又不敢说李慕华，免得他真叫自己什么鼻涕包子。 包子里面是鼻涕哎，想想都觉得恶心。 见柳絮又开始不搭理自己，李慕华渐渐也没了逗她的兴致，于是便斜手撑着头上，看着班上这堆小男孩四处追逐打闹。 …… 这一天时间下来，和慕华只感觉和上辈子一样，上学对于他来说还是一种折磨。 这群小屁孩各种游戏都会在地上打滚，聊又聊不到一起去，学又没什么好学的，课本里的自己基本都会。 背着斜挎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李慕华心里那叫一个茫然。 很快就走到大院门口，李慕华看着院门又开始振作起来：“我的快乐之道，便在其中！” 说着李慕华走进大院，先礼貌向东厢房门口的闫埠贵问好道： “三大爷好！” 李慕华决定还是得从自己的名声经营起，易中海这个老der在院子里为什么能顺风顺水、受人尊敬一辈子？ 那还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名声？ 所以自己也要有个好名声，起码得人见人爱吧？到时候自己再在背地里做起坏事来！谁还能怀疑自己？ 自己昨天为什么会被老妈打，昨晚李慕华也复盘了一下，认为还是因为自己名声没有聋老太太响。 要是自己能得到满大院清一色的相信和喜爱，只怕到时候自己就是扇了聋老太太的耳光，别人也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帮聋老太太打蚊子。 想到这里李慕华也是一乐，仿佛已经看见聋老太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抽耳光的那一天。 真期待夏天呐！ 至于被李慕华问好的三大爷那是一呆，连忙朝自家屋顶看去，他都想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东边落的。 一向在前院里调皮捣蛋的李慕华，自己可是在背地里喊他棒梗第二的，他、他居然和自己问好了！ 李慕华见闫埠贵没有搭理自己，而是自顾自的朝屋顶看去，还以为闫埠贵这是在故意晾着他，于是也凑上去，并排和闫埠贵站在一起看向屋顶。 “三大爷，你这是看什么呢？” “啊？”闫埠贵先是一呆，然后连忙低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李慕华。 “嗨，我这是在看我家屋顶上是不是有喜鹊呢！” “竟然能招到慕华你和三大爷我打招呼。” “三大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自打我记事起，你就是我们院里的三大爷，为了我们院子好您那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天都守在我们大院门口，守护着我们整个大院的财产生命安全！” “后面您又是我的老师，那叫一个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 至于前天那就更不得了，三大爷你还算是救了我一命。” “你说就这，您对我有这么多恩情，我回大院来不该先和您打声招呼吗？” “应该、当然应该了！” 闫埠贵被李慕华捧的连连点头，接着就一脸享受说：“慕华我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知道我作为三大爷为院子的街坊付出了多少，作为老师、我又为你们这班学生付出了多少，不像他们——” 闫埠贵说着院子门口就钻进来一道小人影，正探头探脑的朝院子里看。 来人不是棒梗还能是谁？棒梗看见闫埠贵和李慕华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接着一溜烟的就向中院跑去。 闫埠贵脸色一怔，接着就气急败坏的指向棒梗的背影说：“我说的就是他，你看他还有一点点体统吗？” “见到他老师都不知道打个招呼。” 第19章 君子远庖厨 李慕华看得一乐，棒梗为什么看见阎埠贵就和看见鬼一样往中院躲，闫埠贵不知道原因他可很清楚。 准是这小子看见自己也在，生怕自己一个不开心就在院子里喊他小傻柱，所以他是在躲着自己呢！ “三大爷你也别气，棒梗你还不知道吗？”先是稍稍宽慰了一句闫埠贵，接着李慕华又自吹自擂道： “毕竟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知恩图报，能把三大爷你对咱们大院的恩情放心里的啊！” “算你小子现在还长了点良心，能记得我对你们的恩情。”闫埠贵点头后也学着李慕华贬低棒梗道： “那你说你俩都在一个大院住着，还是同班同学，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那能一样吗？”李慕华说着不自觉的挺起胸膛。“ 我爸妈可是没少在家夸三大爷您仁义，还让我要尊师重道、拿三大爷您当长辈看。” “可是你看棒梗呢？” 没等闫埠贵回答，李慕华又自问自答道：“他天天就会和傻柱混在一起，傻柱那是什么玩意儿？” “呸！”李慕华说着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破厨子，他一没上过学、二没看过书，他能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什么叫敬老爱幼吗？他什么不知道。” “他只知道做菜和伺候人，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李慕华说到这里微微停顿，闫埠贵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却停不下来，连忙猴急的追问道： “什么话？” “君子远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棒梗天天就会和他混在一起玩，你说棒梗能学好吗？” 闫埠贵听得连连点头，恍然大悟道：“有道理、有道理啊，君子远庖厨，君子是该远庖厨，最好离厨子都该远远的，只有小人才……” 这时候的教师的社会地位可不高，毕竟有两句话说的好：“宁嫁杀猪佬，不嫁教书匠。你要是没本事，那你以后只能当教书匠。” 与之相反，这时候工人和农民的身份地位又格外的高，炊事员更是现在最受欢迎的八大员之一。 所以李慕华这一番话下来，将原本是工人的傻柱贬得是一文不值，又将一向自诩为读书人的教书匠闫埠贵吹捧到了天上，彻底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所以别提此刻闫埠贵的心里有多得劲儿了。 现在他是怎么看李慕华怎么都觉得他招人喜欢，早就将李慕华之前小恶魔的形象抛去了脑后，可反应过来后闫埠贵又看着李慕华好奇问： “这些道理也都是你爸妈和你说的？” 李慕华的学习成绩一向不好，在三班也只能稳压棒梗之流的吊车尾，所以闫埠贵还真不信这番蕴含着“大道理”的话，能是李慕华这小小年纪自己想出来的。 李慕华一嘟嘴，不满说：“什么我爸妈说的？三大爷你少瞧不起人，这都是我在书里看的，自己想出来的。” 说着李慕华不再搭理闫埠贵，掠过他朝自家走去，闫埠贵站在原地，看着李慕华的背影一脸顿悟。 “还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连李慕华这混小子看书都能悟出这种道理来，还一下子就能有这么大的长进，都知道尊老爱幼了。” “我看李家这小儿子以后肯定能有大出息，以前我还真是看错……” 李慕华走到自家屋前，借着开锁的时间悄悄朝身后瞟了一眼，见闫埠贵还呆呆站在原地，心里那叫一个暗爽。 这世间有黑才能有白，只有黑色越黑才能越凸显出白色的白来。 所以一心想要经营出自己好名声的李慕华，又将把算盘打到了棒梗和傻柱身上，毕竟谁让整个大院就他俩的名声最臭呢？ “傻柱傻梗呐！我以后的好名声就靠你们来衬托了。” 丢下肩包，李慕华就又溜出房间，至于作业？白天抄写题目的时候他早就给做完了！ 此刻他只想满院子去刷好感度，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搅混大院的机会。 “李婶好，你这菜做的那是真叫一个地道，闻着就……” “王姨，我刘叔还没下班呢……” “我啊，我去后院看看老太太去，这不是昨天我惹老太太生气了吗？这心里是怎么都过意不去，我昨晚都没睡着……” “……” 这一路上但凡是碰到个街坊，李慕华都要凑上去打个招呼，满脸堆着笑的向各位长辈问好，并且还附带的宣扬一下自己对聋老太太的内疚之情，有多后悔在众人面前驳了老太太的面子云云。 没多久李慕华就走到前中院交接的月亮门口，此时身后一小片都已经是议论李慕华的声音。 院里的大娘大婶都在看着他的背影，各自猜测着说他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掉进个水里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闫埠贵也饶有兴致的挤在着一堆人妇人之间，不停的向她们宣扬着读书的重要性，并说李慕华现在就是看书看得，算是开了窍。 并还放话出去让她们等着瞧好，李慕华以后一定是会有大出息的。 却引得众大婶们一阵讥笑，在场的都是住了十几年的街坊，谁不知道李家大儿子聪明二儿子憨，三姑娘文静四儿子调皮捣蛋？ 一天到晚在院子里追鸡撵狗的李慕华，就他的学习成绩还想以后有出息？只怕到时候连高中中专都上不了吧？ 李家要是论以后能有出息估计还是得老大，老大学习好，成绩在学校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从小都没干过什么坏事，长得还文文静静的，前院的大人谁不喜欢他啊。 李家这些孩子里就是论第二招人喜欢那也是李玉洁，多漂亮贴心的一小姑娘，谁见了不喜欢？ 至于第三也得是庆华，庆华是憨了点，小时候也没少干上房揭瓦，追鸡撵狗的事，每次犯了错都还想拉他家老大下水，可是他现在大了倒也还好。 至于老小李慕华，那整条胡同的狗见到他都得躲着走，要不然狗尾巴上的毛都得少一截。 所以此刻听着闫埠贵的高谈阔论，众人都七嘴八舌的反驳起来。 “妇人之见，你们知道什么？” 闫埠贵夹在人群之间发现自己好像说不过这一堆大婶，只得一挥衣袖撂下狠话后朝自家走去。 真是妇人、不可共谋之。 “你们就等着看吧，我就说李家以后肯定是这小儿子最有出息，你们爱信不信。” “哈哈~~你这话怕不是在咒李家，以后李家准是大……” 却又引得众人一番讥笑，开始笑话起闫埠贵和李慕华来。 李慕华听着后面这些话脑门上忍不住冒出黑线，合着自己好好和他们打打招呼还不对了是吧？ “一定是我转变的太快了，有道是日久见人心，咱们来日方长，慢慢的你们都会习惯的，再说我和自家人比什么啊？” “我可是要和傻柱、棒梗比的。” 说着李慕华没继续留在这里偷听，而是朝中院走去。 第20章 窗前荷花 一进中院，李慕华抬头先看向水池边。 这可是个好地方，就落在正屋的窗户前，离窗户边也就六七米的距离，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经常会刷新野生秦淮茹。 果不其然，李慕华一抬头就见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搓着衣服，稍厚的秋衣根本遮不住她她丰腴的身躯，正随着搓洗衣服的动作，如一株荷花般缓缓摇曳。 “我嘞个乖乖，怪不得傻柱会对变成死舔狗。” 李慕华扫视了眼中院的窗户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不是咸鱼挂在杆子上，天天光让傻柱这个馋猫看得见却吃不着，就和小猫天天挠着心肝儿一样吗？怪不得他天天跟着人秦淮茹的屁股后面晃呢！” “就是不知道秦淮茹和易中海那个老乌龟，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没有特殊关系。” 这可不是他李慕华瞎说的啊，是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她自己说的。 李慕华记得电视剧中有一回就是易中海大晚上接济秦淮茹10斤白面，俩人还约在一个角落里见面。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男女老少，两个还互相接济…… 这其中有太多让李慕华想不通的地方，就接济一点棒子面而已，易中海直接白天给不行吗？ 就是真怕别人说闲话，不想当这个好人。 那易中海也可以让一大妈给贾张氏送去嘛！俩家就住对门，只要不声张完全也可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 反而大晚上送最后还被二大爷刘海中瞧见了，也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没有声张，所以李慕华断定这中间是有事儿的。 “要是换成我来，我高低也得凑上去打个招呼啊，老刘同志还是没礼貌啊，都不知道想办法拉近自己和街坊们的关系，趁机加入秦淮茹和易中海的小团体里，也怪不得他当不上领导！” 比如就说。 “好巧啊，一大爷和淮茹你们也是来拉屎的吗？” 一时间李慕华甚至连自己打招呼的话都想好了。 “可惜就是我住前院，又不知道具体时间，估计是很难抓住他们了？” 李慕华说着皱起眉头，拼命回忆起电视剧中的剧情。 “好像就是今年过年前的哪一天吧？当时轧钢厂都放假了，要不然我到时候过来蹲蹲？反正拢共也用不上几天。” 李慕华有些犹豫的说着，在心里盘算起自己这么干到底划不划算。 看着秦淮茹那还在摇曳的身姿，李慕华一咬牙暗道： “干了，到时候大过年的，我就是说什么也得让咱们大院好好热闹热闹。” 下定决心后李慕华才拿手揉了揉刚在前院笑僵的脸蛋，接着又给小脸蛋挂上笑容才朝前走去。 “秦大婶，你洗衣服呢？” 秦大婶？ 一听这欠揍的声音和称呼，秦淮茹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李慕华，这死孩子会说话吗？ 满大院也就这小兔崽子会这么喊自己，这死孩子就多余长了张破嘴。 秦淮茹心中暗骂不已，脸上却是笑盈盈的抬头。 “是慕华啊！你怎么来中院了？是来找秦姨家的棒梗玩？” 说着秦淮茹心里还不禁有些窃喜，自家棒梗真是机灵，居然这么快就能和李慕华拉近关系，才一天就能让他来自家玩。 要是这样下去，自己再让棒梗努努劲，只怕用不了一个星期俩家孩子就能处得跟亲兄弟一样。 那到时候自家还用和李家分什么彼此吗？ 看着一脸笑意的秦淮茹，李慕华笑脸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我不是来找棒梗、是去后院找聋老太太的。” “然后路过这里看见秦大婶你在洗衣服，所以就过来打个招呼。” 话音还没落，秦淮茹那原本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死孩子，不是来自家找棒梗玩的和我打什么招呼！ 平常也没见他有这么热情，再说你没听见我说的秦姨两个字吗？秦姨两个字喊起来不比秦大婶三个字简单？ 心思一转，秦淮茹又猜测是不是今天棒梗和李慕华一起上下学，他俩关系近了一步，所以李慕华才会这么热情的和自己打招呼。 一想到这里，秦淮茹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慕华啊，今天你和棒梗放学回来有没有跑到北海玩啊？秦姨告诉你啊，水边你们可不能——” 还没等秦淮茹说完，李慕华就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去水边玩！” 秦淮茹的反应也着实快，一听李慕华说没有去水边玩，嘴里还没说完的话立马又变成夸赞道：“慕华你真是听话，以后有你和棒梗一起上下学，秦姨也——” 这是又没等秦淮茹说完，李慕华又摇头打断说：“我是没去水边玩，棒梗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没和他一起上下学。” 秦淮茹不由一愣，李慕华和棒梗没一起放学回来？ 没等秦淮茹反应过来，李慕华告辞说：“秦大婶你接着洗衣服吧，我要去后院找老太太了。” 说完没等秦淮茹回应，李慕华就一溜烟的跑向后院，不给秦淮茹抓住接着盘问他的机会，这个棘手的问题还是丢给棒梗吧！ 棒梗啊，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呐！ “没有一起放学回来？他们没有一起放学回来？”秦淮茹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棒梗刚刚不是还说他是和这小王八蛋一起回来的吗？” 一时间秦淮茹也顾不得洗衣服了，连忙甩了甩手上的水，接着又在腰间擦了擦朝贾家走去。 “哼！” 李慕华轻哼着走进后院。 “敢算计我，我迟早要把易老龟和你一起拉屎的事捅出去，让傻柱看看你的真面目。” 虽然李慕华没想明白秦淮茹为什么要促使棒梗和他一起上下学，但这不妨碍他认为秦淮茹是在算计他。 毕竟秦淮茹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明明就看不上傻柱，还硬生生的吊了人十几年，害了傻柱一辈子。 单单一个唯利是图都不足以形容她，简直还缺德下贱。 第21章 后院寻聋老太，巧遇傻娥子 “娄晓娥？” 李慕华看着后罩房前微微眯眼。 “她也是去找老聋子的？” 李慕华说着没有犹豫，朝着还在往后罩房前走娄晓娥就跑了过去。 “娄姨，你也是来找老太太的？” 对于富婆李慕华自然要嘴甜的多，所以也没和喊秦淮茹一样喊她娄大婶。 “慕华，你又来找老太太？” 娄晓娥回过头，一脸提防的看着李慕华，昨天李慕华才在聋老太太这儿拉了两泡大的，后面等娄晓娥去看聋老太太的时候，聋老太太一见她进门就欲欲泪先流，接着一顿诉苦，边哭边和她数落李家的人没一个有人性，说自己是年纪大在院子里遭人嫌弃了。 忆往昔，数今朝的添油加醋，对娄晓娥说李慕华和李家的坏话，总之就是李慕华就是个小乌龟王八蛋，惯常就喜欢来各种欺负她，欺负她年纪大耳朵背，瞧不起她和傻柱云云。 娄晓娥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也不好开口，只能边听边点头、还给聋老太太擦着眼泪。 说到最后情到深处，聋老太太是一脸婆娑泪眼，又对着娄晓娥讲起傻柱有多好，李慕华凭什么瞧不起傻柱等等，简直快给娄晓娥耳朵听起了茧子。 所以此刻见了李慕华，娄晓娥自然也没了往常的好脸色，只听她冷言冷语道： “你来干什么？又要来欺负老太太吗？” “娄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欺负老太太了？” 李慕华一脸的不可置信，难不成全院最聪明的人是娄晓娥不成？ 她怎么一眼就看出自己想要找聋老太太的晦气？ 娄晓娥瞪着双眼，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明明昨天李慕华才欺负的老太太，都给她气哭了，还哭成了那样，稀里哗啦哭的眼泪她都来不及擦，结果今天李慕华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来了，这还是人吗？ “李慕华！我不管你之前有没有欺负老太太，但昨天我是亲眼所见，老太太都被你气哭了。” “你还意思说你没欺负她？” “我告诉你，人都有老的那天，你也别总仗着你年纪小不懂事来祸害老太太，你是前院的人就在你们前院待着，少来我们后院晃荡！” “要是下次你再敢来闹老太太，别怪我拎着你去找……” 这还是娄晓娥，那个傻娥子吗？李慕华被她训的一脸懵，随后就看向后罩房，心里暗暗怀疑起是不是聋老太太和她说自己的坏话了。 可是能让大家闺秀娄晓娥对着自己破口大骂，骂成这样，那聋老太太到底是说了自己多少坏话啊？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后，李慕华心中更加憎恨起聋老太太来，娄晓娥以后可是大富婆啊，自己还想着在他走前和她结个善缘呢，结果他还没来得及结呢，聋老太太就给他上眼药了？ 李慕华心思一转，连忙对着气冲冲的娄晓娥说：“娄姨，我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少来后院吗？后院的事儿我知道的也不多。” “所以昨天才和老太太闹了误会，不知道她耳朵背！” “昨天你是不知道，我妈回去又骂了我一通，我是一晚上都没睡着，所以今天一放学就想着来找老太太道歉的。” “真的？” 娄晓娥一脸狐疑的看着李慕华，聋老太太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她不是说李慕华没少欺负她吗？ 李慕华见娄晓娥还有点怀疑，连忙连点几下头，肯定说：“当然是真的！” “娄姨我你还不知道吗？就你们这后院我之前估计一年也不来几次，哪能跟你说的一样，我没事就来祸害老太太？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呐！” “娄姨你和我说，到底是哪个狗东西长了个破锣嘴，在你这儿瞎编我的坏话？” 娄晓娥听着李慕华这话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她好像一直是没怎么在后院里见过李慕华，李慕华一向都在前院和胡同里玩的居多。 那老太太昨天还说李慕华没少欺负她？ “砰、砰、砰！” 正当娄晓娥陷入沉思，不知道自己该信谁的时候，后罩房的门口又响起拐杖敲地声，俩人随着声音看去。 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聋老太太已经站到了门口，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娄晓娥和李慕华看。 那乌黑的眼珠子光是看着就让李慕华心里一阵发虚。 这老太太头发银白脸蛋同样白皙，偏偏那一对眼珠子又乌漆墨黑，黑到简直都在发光，嘴唇红润的都有点不像是老年人，再配上那血红的舌头和满脸的皱纹。 哎哟喂！ 这干瘦小老太太在李慕华眼里看起来活像只吸血鬼，此刻就这么阴狠盯着李慕华，简直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得亏现在是大白天，要是换成晚上来，就光是聋老太太，就这么一激灵没准儿都能直接给李慕华吓出病来。 “娥子，你和李家这小王八蛋在这儿说什么呢？” 娄晓娥瞥了李慕华一眼，接着对老太太说：“没说什么，我来是想让老太太你晚上别做饭了，到时候我做好给你送过来。” “还是傻娥子你好哟！每次回娘家带东西回来都不忘了我老太太。” 说着聋老太太的眼睛简直笑没了缝。 刚刚李慕华的话她在屋里听了一干净，所以她才急急忙忙跑出来，一拐杖敲醒娄晓娥阻止她再接着想下去。 此刻见娄晓娥还是和以往一样待她，聋老太太自然是开心加放心的，再加上晚上又能吃好的，此刻聋老太太脸上的笑容那真是打心底溢出来的。 “哈哈~~” 李慕华见状也噗嗤一笑。 聋老太太立马又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李慕华说：“小王八蛋，你笑什么呢？傻娥子是送饭给我吃，又不是给你个王八蛋吃，你有什么好笑的？” 李慕华连忙捂住嘴，止住笑声后才接着说：“我是笑我之前只知道中院有个傻柱子，没想到后院还有个傻娥子，要是不知道的话——” 说到这里，李慕华又忍不住捧腹大笑，捂着肚子说： “哈哈哈！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外号不合适，娄姨多聪明啊，她才不是傻呢，老太太你怎么能和叫傻柱一样叫她傻娥子呢？” 第22章 三言两语挑破算计，逃亡再遇傻柱子。 李慕华虽然没直接把话说死，但他那话里的意思任谁一听都能明了，这不是就暗戳戳的在说傻柱和娄晓娥是一对吗？ 就连李慕华一小孩都能看明白，那大院里的其他人…… 娄晓娥紧皱眉头暗咬银牙还没开口，聋老太太就先憋不住的咆哮道：“你个小畜生瞎说什么？” “我让你瞎说！” 聋老太太说着就一提手中的拐杖，朝李慕华这边跌跌撞撞的冲过来。 李慕华连忙大声嚷嚷解释起来：“老太太我真没瞎说，我就是说娄姨不傻嘛，你怎么能叫她傻娥子呢？” 聋老太太却丝毫不理会李慕华的解释，继续抡起拐杖朝李慕华冲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鳖孙儿，让你胡说八道。” 李慕华一看娄晓娥也没要护住他、甚至都没要开口帮腔的意思，连忙怪叫着转身，朝中院跑去。 “老太太，我这次真是想来给您道歉的，结果没想到又和您闹了误会！” “改天、改天我等您气消了再来啊” 到时候再给你个老不死的气个半死，当然最后这句这是李慕华内心深处、没有喊出口的话。 见李慕华已经躲到中院去了，聋老太太才气鼓鼓的停下脚，小心打量起站在原地还未动过的娄晓娥来。 “娥子，你别听李家那小王八蛋瞎说，老太太我喊你傻娥子，是说你当初傻，竟然嫁给了许大茂这个坏种，老太太我真没别的意思……” 娄晓娥扯着嘴角难看的笑了笑，她并不想在院子里和聋老太太争论这个，刚刚李慕华那破锣嗓子早已吸引来院里街坊的注意，都在朝这边打量着。 “老太太你也别说了，先回去歇着吧，到时候等我做好了饭，会给你送过去的。” 说完这些后，娄晓娥就眼角泛着泪光，朝许家一路小跑而去。 她这时候觉得聋老太太叫她傻娥子真不白瞎，明明李慕华一小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她居然都没看出来，自己这不是傻是什么啊！ 聋老太太一听娄晓娥说话的语气顿感不妙，娄晓娥可从没这么和她说过话，这生冷的语气里分明蕴含着她对聋老太太的不满。 “这该死的小畜生！” 聋老太太看着娄晓娥的背影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气愤之余她甚至都没忍住重重跺了几脚。 这次聋老太太真是李慕华气坏了，她几年滴水之功啊，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毁于一旦。 以后别说是撮合娄晓娥和傻柱了，只怕聋老太太再想蹭娄家的大餐，打打牙祭都没那么简单了。 “小畜生呐！” 想到这里聋老太太就差直接气到晕厥过去，连忙重重戳了几下拐杖，她才稳住身形。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暴怒得不到发泄，聋老太太就只能对四周打量过来的街坊咆哮道。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朝后罩房走去，边走她还边在心中盘算起该想个什么法子来收拾李慕华。 三次、两天下来，她个大院老祖宗就被李慕华在脸上拉了三坨大的，这让作威作福了几十年的聋老太太哪受得了？ “柱子哎！奶奶只能靠你收……” 被聋老太太寄予厚望的傻柱，此时正提溜着破网兜朝正屋走去，边走边吹着响亮的口哨，同时他还甩了甩手里的破网兜，就和钓鱼一样朝贾家的方向看过去。 见自己已经走到贾家门口，棒梗还没和往常一样冲出来，傻柱心中不免疑惑。 以往他哪能提溜着饭盒走到这儿啊？ 平时他只要一进中院的月亮门，嘿！贾家那仨孩子就该围上来了。 棒梗儿先一把抢过他的网兜，接着拖住傻柱将网兜递给贾当，贾当就怀抱着网兜朝贾家跑去，小槐花在后面追。 每次到了这时候、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傻柱才感觉自己像是回了家，所以每天他也乐得和棒梗玩这种游戏。 “棒梗今儿这是咋啦？”站在贾家门口，傻柱还踮起脚朝屋里瞅了眼，接着他又确定般的看了眼水池边。 “秦姐也没在洗衣服。” “不是棒梗儿又惹秦姐生气了，秦姐在屋里收拾他吧？” “也不对啊，这也没哭声啊！” 傻柱这边还撅着腚在瞅贾家呢，李慕华刚好从后院冲出来，一见他这舔狗拜月的样儿，立马就悄悄摸了过来。 “傻柱子哎！你看什么呢！” 猛的嚎了一嗓子不算，李慕华还重重拍了一下傻柱的肩膀。 “你干嘛~~哎呦！” 傻柱被吓了一激灵，甚至还抬起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还以为是棒梗在和他闹着玩呢。 等一看清是李慕华后，他立马就耷拉下脸。 昨天李慕华去后院欺负聋老太太的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尤其是李慕华瞧不起他傻柱的事，聋老太太那是对他说了又说，所以此刻他见了李慕华哪里还能有好脸色？ 没直接动手揍他都是看在——看在李慕华站在了贾家大门前。 “原来是你个瘪犊子！” 傻柱瞪起牛眼，撸了撸衣袖说：“趁我还没想以大欺小，替老太太和我算账前你麻溜滚蛋，要不然我就把你腿打断。” 李慕华连忙拿小手拍了拍胸脯，装作一脸害怕的样子慌乱的后退几步。 接着在傻柱一脸得意中站稳脚步、嗤笑说：“我好怕怕哟，要不是我爸今天回来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傻柱那原本得意的脸顿时就僵住了，李慕华他爸李海福是驾驶员，这个大院里谁都知道，可现在的驾驶员和后世不一样，这里说的不单是社会地位和收入。 而是现在的驾驶员因为长期在野外，各地治安良莠不齐，甚至还时常有团伙拦路打劫的事情发生。 所以这个时代的驾驶员他是配枪的，车队甚至还会定期对驾驶员进行体能训练。 虽然每次出任务回来李海福一般都会将枪上交，可他也有不少次将枪带回大院过，每次都还不一样，有驳壳有毛瑟…… 在众人平等器面前，傻柱每次见李海福虽不至于说是唯唯诺诺，但也客客气气，从没犯过混，井水不犯河水的绝不敢得罪他。 第23章 傻柱之勇，冠绝95号大院 听见李慕华说起他爸，一想到李海福那壮硕体格子和众生平等器，傻柱忍不住面容一僵，青红之色流转，最后双双划为讪笑。 “慕华你真是、一点都不识逗，你傻叔和你闹着玩呢！” 这番服软的话下来，傻柱自己都不禁为自己尴尬的要脚趾扣地，于是他连忙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 却李慕华却还是目不转睛气鼓鼓的瞪着他，于是傻柱伸出手，又想揉揉李慕华的脑袋，借此来缓和一下俩人间剑拔弩张的关系。 李慕华连忙一个后撤步躲过，接着一本正经说：“傻柱，你不能摸我的头，只要被你一碰，我肯定也会和你一样变得傻里傻气的。” 这小子，怎么说话突然变得这么气人了？ 被李慕华贴脸啐了一口唾沫，傻柱也决定不再和李慕华客气，直接又是双眼一瞪。 “你爹回来了你还不赶快回去？要是再在这儿胡闹，别怪着我等会儿带着老太太去你家找你爹。” “就说你昨天来欺负老太太，我就不信你爹不抽死你！” 见傻柱想要借此番话吓退自己，李慕华不屑的撇了撇嘴，傻柱他还想着祭老祖宗出来收拾自己呢？ 你老祖宗刚刚都在后院里都快被我气死了，你还在这儿围着别人家的小寡妇转，你也好意思祭老祖宗？ 心里好一阵讥讽，再看着傻柱这傻乎乎的样子，李慕华又忍不住逗起他，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好不容易碰上这大傻子，要是不多逗逗他岂不是可惜了？ “傻柱你又傻又没儿子所以肯定不知道，我爸他才不会为了别人家的老太太，来打他最最最、最喜欢的小儿子。” 李慕华的声音虽小，却清脆响亮，犹如一把无形利箭扎入傻柱的胸膛，傻柱那双牛眼噌一下就红了。 又傻又没儿子！ 这几个字都不是对傻柱他的羞辱了，而是赤裸裸的侮辱，想他傻柱横行大院十数载，一向都是谁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他，只有他给许大茂找这种气受，什么时候他受过这种气啊？ 恼羞成怒的傻柱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直接冲上去，一把揪住李慕华的衣领，将李慕华提了起来。 “小王八犊子，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看我扇不扇烂你的嘴。” 这番话傻柱真是咬着牙说的，那狰狞扭曲的面庞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要活吞了李慕华。 李慕华看着傻柱这怒容，再晃荡了两下自己那已经不着地的小脚，心中已然止不住的感到后悔。 暗道自己这下真是把傻柱给得罪死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大实话，怎么就给傻柱气成了这样。 “救命啊，傻柱犯浑要打人了，快来人救命啊！” 李慕华只得拼命挣扎着呼救起来。 此时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接着嘴欠了，要是傻柱真浑劲儿一上来，逮着他暴打一顿怎么办？ 他的小命可金贵着，不能和傻柱这头倔驴闹着玩。 听到李慕华的呼救，第一个冲出来的就是易中海，只见易中海飞快的冲出屋，一见傻柱已经将李慕华提到了手里，连忙怒喝出声。 “傻柱，你要干什么？” 嘴上喊着易中海的脚也没闲着，连忙冲过来，想要从傻柱手里抢过李慕华，傻柱见到易中海和自己争抢，还是不肯放手，依旧紧紧攥着李慕华的衣领。 “一大爷，你别管我，我今天非要扇死这小王八蛋不可，他居然说我又傻又没儿子，要是换你你能忍吗？” 易中海听着傻柱这愤怒的咆哮，脸上不禁一黑，他还真没儿子！可他也不能看着傻柱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小孩子啊，这传出去算什么？ 不说真出了事傻柱会不会坐牢，就单说傻柱但凡要是动了手，以后院里街坊的唾沫不得淹死他？ “傻柱，你听我的，先放手，有事咱去找李家人，他们家都是讲道理的，你说你现在和一小孩子置什么……” 易中海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傻柱，一边想直接从傻柱手上抢过李慕华。 李慕华感觉到脖子一松，附近的街坊也围了上来，连忙又大声呼喊道：“我没错，刚刚是傻柱他说要带着老太太去我家，让我爸收拾我。” “所以我才说傻柱真是因为又傻又没儿子，所以他才不知道，当爹的怎么会因为外人几句话，就随便教训自己亲儿子呢？” 李慕华的话还没说完，易中海心里就暗道要遭，被李慕华这么一刺激，这下只怕自己也拦不住傻柱了。 果然如同易中海的预料。只见傻柱登时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双眼之中血色弥漫开来。 “一大爷，你让开——”傻柱咆哮着肩膀还一推易中海，直接将易中海挤了一个趔趄。 “今儿就是你说破天，我也得替李海福教训教训他这宝贝儿子。” 傻柱说着单手将李慕华放在地上，右手高高抡起。 刚被挤了个趔趄的易中海，见状又连忙冲上来，紧紧抱住傻柱的右手，同时对后面喊道： “二大爷你还看什么，快来把李慕华带走啊！” “好，好！” 胖乎乎的刘海中此时刚从后院跑到中院，只看见了中院这热闹的一幕，还没等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就被易中海给指使上了。 不过眼下看这情况紧急，刘海中也来不及和易中海计较什么，连忙便听从易中海的安排冲了上来。 就这样，易中海和刘海中一人抱着傻柱的一只手，就算如此他俩还隐隐有些制不住傻柱，反而被傻柱拖着甩来甩去的。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傻柱之勇，冠绝95号大院也。 “光天你还在看什么？看你老子挨打吗？还不滚过来帮忙？”回过神来的刘海中也学着易中海之前喊他，扭头对着后院方向咆哮道。 “好，好嘞，我来了！” 刘光天也不过多言语，直接冲了上来，如此仨人才算结成三英战吕布之阵，被刘光天从傻柱手里将李慕华夺了出来。 李慕华被刘光天拽开到一边后，看上去像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只顾着揉自己那发酸的脖颈，实则小眼珠子一直在打量院里的形势。 第24章 道德天君偏傻柱，紧急关头靠山来 只见刘海中三人此时还在抱着傻柱，傻柱则是身上挂着仨人，一个劲儿的还想朝李慕华这边猛冲，却被他们仨人拉的动弹不得。 “你们给我滚蛋，今儿我要不好好收拾这小兔崽子一顿，我就不姓何！”边咆哮傻柱还边挥舞着双手，想要挣开拖住自己的仨人。 看到自己给傻柱气成了这样，一副不弄死自己誓不罢休的样儿，李慕华心中半是得意半是后悔。 不过到是得意还是后悔都不重要，眼下要紧的还是自己得想办法脱身。 要依着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办事风格，那必然是要拉着自己开大会。 自己刚刚才恶心了聋老太太一手，只怕她到时候也会跳出来，仗着她一大把年纪胡搅蛮缠的帮傻柱，最后把过错都推自己头上，易中海他也没得跑，肯定是帮傻柱的。 不行！ 优势在敌方啊，这个大会不能开！李慕华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再看着还在闹腾的傻柱，干脆眼眶一红，再一揉泪珠子便滚了下来。 “傻柱他欺负人，明明说好和我闹着玩的，结果居然动手打我——” “呜呜呜~~” 说着李慕华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抹泪李慕华还边暗自得意，你有你的老祖宗为老不尊，我有我年幼不懂事，我可还是个孩子啊，傻柱你这么大年纪难不成还能和我一不懂事的孩子动手？ 李慕华边哭又边向看热闹的街坊讲起事情的经过。 “我下次看见你再也不和你打招呼，不信你的话了，明明说好闹着玩的，我不就说你句还没儿子吗？” “说了句大实话你就动手打人，呜呜呜~~~” “还说什么替我爸教训我，有本事你自己去生个儿子，去和你儿子闹着玩、再动手打他啊！” “呜呜呜~~~” 在李慕华的哭诉下，众街坊已然大致脑补出事情的经过。 肯定是李慕华刚刚去后院找聋老太太道完歉，回中院的时候刚好撞见傻柱回大院，甚至还讲礼貌的上去招呼了声，傻柱这死心眼却还记挂着昨天的事，想要教训李慕华一顿，却苦于没有由头。 毕竟这个由头是聋老太太还行不通，因为昨天徐燕可是立马就带着李慕华去给聋老太太赔了罪，所以傻柱只能重新找由头。 要不然他怎么会逗李慕华、说和他闹着玩？那肯定是他想哄着李慕华说出不中听的话，他才好借题发挥啊！ 一时间街坊看向傻柱的眼神中立马充满鄙夷，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这么小心眼，非要和李慕华一小孩子计较这些小事，光是计较小事也就算了，他居然还算计人小孩，这还是人吗？ 瞧给李慕华一小孩吓的，哭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作为傻柱的死对头，许大茂更是直接站了出来，站在离傻柱还有四五步路远的地方，指着傻柱的鼻子笑话道： “傻柱你个夯货，要我说人李慕华虽然年纪小，但是他说你的话也没错啊！” “毕竟咱大院谁不知道你傻？更别说儿子了，你连婚都还没结呢！哪来的儿子？” “就为了这点事你也好意思和人一小孩动粗？我许大茂第一个瞧不上你！” “呸！” 许大茂说着朝傻柱的脸上看了看，随后还是将唾沫啐到了地上，他还是有些不敢将傻柱得罪死。 “许大茂！” 傻柱被三人拽着，只能瞪得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你们放开我，我不和这小王八蛋动手了，就让我揍许大茂一顿总成了吧？” 许大茂一听傻柱这话浑身吓得一激灵，接着后退几步后见易中海他们没有松手的意思，这才接着颐指气使道：“傻柱，有本事你就来啊，我等着！” 话虽如此说，但许大茂早已偷偷瞄向后方，开始为自己规划起逃跑路线来。 “你们放开我，看我不把许大茂这个王八蛋蛋打飞！”傻柱挣扎的愈发激烈，刘海中三人不禁暗暗发苦。 最终还是易中海先开口，只见他直接骂道：“许大茂，你在瞎添什么乱？还嫌咱们院子不够乱吗？” “对对，许大茂你还在添什么乱？”刘海中也接着附和道。 这时人群里的娄晓娥见势头不对，连忙轻轻拉了一下许大茂，许大茂这才缩了缩身子，接着又踮起脚喊道： “傻柱，今儿我就看在一二大爷和我媳妇儿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 “什么玩意儿啊，连人小孩子都算计，还动手，也好意思……”嘟囔许大茂才一脸不屑的退回人群中。 “呜呜呜~~~” 随着场面安静下来，李慕华的哭声又显现出来 这时易中海才注意到坐在地上哭的李慕华，看着还在哭的李慕华和自己拉住的傻柱他是一阵头疼。 事儿已经发生了，还闹得大院里人尽皆知，他总得断个对错吧？ 要是说这是李慕华一小孩子的错，大院里人能信服？就是开大会分—— 念头刚起易中海就掐断了自己这个想法，到时候大会一开，自己三个大爷给一十二岁的小孩子和傻柱定过错，这传出去都好笑，要是会开到一半，李慕华再和现在一样哭起来，那到时候自己是先开会好、还是先哄孩子？ 这一番思量下来，易中海发现这次的错只能由傻柱来担，可是怎么担、担什么责任也是门艺术。 “傻柱，你赶快给慕华道歉。” “我知道你平时就喜欢和院里的孩子闹着玩，但玩闹也要有个度，说什么你也不能吓着孩子，更不能因为孩子的几句话，你还想和小孩子动手！” “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咱们大院得成什么样儿？” 思虑一番，易中海就直接冲傻柱斥责道，将傻柱的过错直接定成和孩子玩闹过了度，甚至于傻柱都已经动了手，还愣是被他说成想。 但傻柱那头蠢驴却丝毫不明白他的苦心，依旧一脸倔强的反驳说：“我没错，是李慕华这小王八先说我的。” “那我儿子怎么说你的，你就怎么说回来，然后你怎么和我儿子动的手，我这个当爹的也就怎么替他还回来！” 没等易中海接着开口，就听见人群里有人插嘴道。 听着这粗犷的声音，众人不禁向来人看去。 只见来人缓缓推开人群，没有理会傻柱等人，反而走到李慕华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拇指给李慕华拭去眼角还挂着的泪珠。 “你都多大人了还哭，丢人不？” 李慕华见到自己老爹来了，底气立刻就足了，只见她一骨碌的爬起来，气鼓鼓的指着傻柱说：“爸，只要你也给傻柱打得像我一样哭，那我就不丢人了！” 说着李慕华还挥了挥小拳头，一副恨不得自己上的样子。 第25章 慕华放言要欺傻柱易中海老无力，傻柱辩倒闫埠贵。 自从李福海站出来后，易中海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本来傻柱欺负别人家的小孩子就不占理，这下家长还来替自家孩子出头了，他就是想再帮傻柱也不好糊弄成年人了啊。 傻柱却依旧头铁，不服气的嚷嚷道：“李福海，你别以为你有枪我就怕了你，你就说想怎么打吧？只要你划出个道来我都奉陪。” 李福海却没搭理傻柱，反而直接看向易中海。 “一大爷，我们大院里人都喊你一大爷那是因为你公道，你说傻柱是在和慕华玩闹，但他傻柱一快三十岁的大人和小孩子玩闹到都动手了，这说不过去吧？” 易中海眉头紧锁，还没来得及开口，被他攥住的傻柱又开始狺狺狂吠起来。 “李福海你少扯这些没用的，有种儿咱就来打一架。” 此时爱华庆华和玉洁也到了中院，不过他们三人只是站在人群前方并没有冲过来，李慕华却是看的眼前一亮，立刻就冲傻柱嚷嚷说： “傻柱你要是真欠揍就再等几年，到时候我们兄弟仨长大了。”李慕华说着还假模假式的掰了掰手指头。 “我们兄弟一三五、二四六都收拾你，还能剩一周日给你养伤，要不然我们兄弟仨还不好分。” 易中海听的脸色当即一沉，有句老话说的好，欺老不欺少，他最怕的就是大院里沾上这句话，尤其是他家还一个小的都没有。 傻柱听着李慕华这话却依旧表现的不屑：“就你们仨？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就是再过几年你们仨也不够我一人收拾的。” 李慕华瞥过一脸深沉的易中海，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就等着，等你和一大爷一样老了，到时候我们再——” “啪！” 李慕华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李福海一巴掌打断。“你瞎说什么呢？这又关一大爷什么事？” 话虽如此，但说着李福海的眼光还似是无意的扫过易中海。 易中海的心忍不住一沉，他生自民国，长在乱世，前半生飘摇让他见识到太多人性的不堪，只有现在的中老年他才算是得了一些安宁，但李慕华这一句便又让他如惊弓之鸟，回忆起了他的前半生。 是啊，自己想着靠傻柱，可傻柱这个嘴瓢容易到处得罪人的性格，只怕以后连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那到时候自己还能靠谁？岂不是要大院稚童欺我老无力！ 李福海像是看出了易中海的顾虑，连忙笑着说：“一大爷你别往心里去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慕华他就一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啊？” 易中海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小孩子童言无忌是童言无忌，但他们也都是从不说谎，最容易讲出真心话的。 何况李家两个大的都已经15了，眼前最小的慕华也12了，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谁说得准这三个里面没个小心眼、记仇的、 李海福见易中海还没表态，又一扇李慕华的脑袋：“让你瞎插嘴，我和一大爷说正事儿呢，都被你个小犊子带哪里去了。” 说着李福海又看向易中海，等他开口。 李慕华却揉了揉脑袋，指着傻柱说：“爸，明明是他先插嘴的，你要打也是打他啊！” “就你话多。” 李福海又是一扇李慕华的脑袋，李慕华这才捂着脑袋，嘟着嘴唇没再接茬。 易中海阴沉着脸，看了看李福海又看看傻柱，李福海话里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他的意思，他不是没听出来，可要真是要他在李福海这个后生面前低头，易中海又有些拉不下这个面子。 易中海没有开口，一边的刘海中先按捺不住了，立刻沉声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刚刚大伙儿都看着呢。” “就是慕华有再大的错，傻柱一个成年人也不能和他动手啊！” “更何况这事是不是慕华的错还两说呢。” 傻柱在院里一向和易中海走得近，刘海中又和易中海合不来，傻柱也从没怎么拿他刘海中当二大爷过，所以好不容易有了落井下石、一石二鸟的机会，他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听着刘海中一点面子没给自己留，直接就推翻了自己的说法，易中海的脸色不禁又黑了几分。 闫埠贵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钻了过来，随着刘海中的话点了点头，接着附和说：“二大爷说的没错，咱们院子里就不能有欺负孩子这种行为，要是纵容傻柱下去，那咱们院子以后成什么了？” “别人家的孩子想打就打？” “大伙儿啊，咱们院要讲尊老爱幼，但光是尊爱自家的还没用，咱们还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不乏院里的街坊随着闫埠贵这番话轻轻点头，显然是认为他说的在理，闫埠贵脸上满是得意。 这可都是教化之功，多符合自己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啊！ 正当闫埠贵满心欢喜、志得意满，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时，竟听见旁边传来一声不屑冷哼。 “哼！” 众人随之看向发出冷哼的傻柱，只见傻柱正满脸鄙夷的看着闫埠贵。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阎老抠你也就是说的好听，不说远的，就说咱们后院老太太，除了我和一大爷以外，你们谁拿她当过自家老人啊？” “至于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那就更别提了，你看院里秦姐家有三个孩子，日子过得这么难，我也没见你们谁帮她啊！” “你们呐，说起来是真好听，简直比唱的都好听！” “什么玩意儿啊！” 说完傻柱又挣了挣身子，这次易中海没再使劲攥住他，刘海中见状也松开了手，此番傻柱才算是逃脱了两人的遏制。 易中海是一脸讶异，不是因为傻柱挣脱了他的控制，而是他没想到傻柱竟能说出这番话来，直接把闫埠贵的底裤扒了个干净。 至于被扒底裤的闫埠贵，此刻的脸色那叫一个铁青，他是真没想到傻柱能跳出来反驳他，还反驳的这么有理有据，一时让他都有些不好接茬。 “傻柱，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现在批斗的就是你，骂的就是你仗着自己的年纪，欺负别人家小孩。” 没有想到反驳的话，所以闫埠贵只能又将话扯回到傻柱身上。 第26章 送子仙君易中海，聋老太太不同意 李福海微眯眼，见闫埠贵话音一落，立刻就向易中海追问道：“一大爷，二三大爷他们刚刚说的你也听见了。” “不知道你的意思是——” 随之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他，易中海见李福海三番两次把矛头对准他，知道自己今天不表这个态是不行了。 “其实说到底也就是傻柱和慕华俩个人闹了误会，慕华还是个孩子，他的对错咱们先暂且不论，因为我们也不可能揪着个孩子不放。” 易中海缓缓沉吟，眼神却看向贾家人站的位置。 李慕华一听易中海又把锅甩到了自己头上，像是要给傻柱脱罪，正当他想开口，却被李海福一道眼神制住。 李慕华只好闭上嘴，又看向易中海。 “至于傻柱，他肯定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咱们必须要对他处罚，居然敢和孩子动手，这在咱们院子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一大爷，有你这么论的吗？”傻柱一听就急了，急忙冲易中海嚷嚷起来：“凭什么孩子就对错暂且不论，我就是必须处罚啊！” “不就是他李慕华年纪小，我年纪大了点儿吗！要照你这么说，那小孩儿出去杀人犯放火也不犯法了是吧？”（甘单学步） 易中海猛的一瞪傻柱，傻柱这才闭上嘴，弱弱的缩了缩脖子。 “行吧行吧，算是我给你们三个大爷面子，你们就直接说想怎么处罚我行了吧？不过我告诉你们啊，也别太过分，我傻柱也不是好欺负的！” 傻柱虽然傻，可他也是有着自己的小机灵的，眼见在场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自己，只有易中海会向着他，所以他索性就直接将自己丢给易中海，让易中海来替自己说话，他等着听喝就是。 果然一见傻柱肯认错，易中海心中稍缓，连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至于傻柱的处罚这块呢我是这么想的，大家先听听有没有道理啊！”易中海说着还看向院里的街坊，像是要征求大家意见一样。 “那个刚刚三大爷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我认为三大爷说的非常有道理，咱们大院就是要尊老爱幼，更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大家说对不对啊？” 院里人都是点头附和，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易中海的话。 直到这时，闫埠贵刚刚那被傻柱驳斥的脸色才好了些许，看来眼里人还是受到了他的教化的。 至于傻柱？那纯属是茅坑里的石头，能教化他的地儿还没生出来呢！ 易中海再等待片刻后，眼见没人出来反驳自己，于是又重新张嘴，不过这次他却看向了傻柱这边。 “当然后面傻柱说的也没错，咱们大院既然要讲尊老爱幼，那就绕不过去后院的老太太和中院贾家的孤儿寡母，他们一个是我们大院的老祖宗，另一个是咱们院最困……” 贾张氏在人群里听着易中海的长篇大论撇了撇嘴，她自己说贾家是孤儿寡母行，可现在是别人在说，她只觉得易中海是瞧不起她。 不过贾张氏也没跳出来反驳，因为她听明白了，易中海这次像是要给她家好处呢，她怎么可能会反驳。 “所以对于傻柱的处罚我就是这么想的，傻柱他这次不是没尊老爱幼吗？那咱就罚他尊老爱幼。” “让他去照顾老太太三个月，再接济贾家伙食三个月，大家说怎么样啊？” 一时间街坊都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冒头的，易中海见没人开口，于是对着李海福问道：“海福啊，我这处罚方案你说怎么样？要是觉得有哪里不合适的，大家也都可以说说嘛！” 说着易中海又看向面前的街坊。 李海福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同意：“一大爷你这法子好，要我说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短了点。” 易中海点了点头，却没正面回答李海福的话，而是又看向傻柱：“傻柱你说呢？” 傻柱看了看人群里的秦淮茹，面色为难中又有些扭捏。 要说他不愿意吧！其实他也挺想的，而且他往常也没少给贾家带饭，所以短短三个月算什么？ 可要说愿意，他又隐隐觉得这样不合适。 贾家都是孤儿寡母的，自己一小伙子接济她家三个月伙食，这成什么了？ 最后还是底下的秦淮茹，她见自己周围都是异样的眼光，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一大爷，我知道你是看我们贾家难，想帮我们家所以才想着让柱子接济，但这真不合适，要不还是让柱子多照顾照顾后院的老太太吧！” 傻柱听见秦淮茹要拒绝自己的接济，心中怅然若失，连眼中的神采都不禁少了几分。 易中海直接反驳道：“淮茹，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傻柱这次是犯了错，处罚他照顾你家和老太太也是咱们全院做出来的决定，你不要多想呐！” 秦淮茹一听易中海拿全院来压她，柔柔弱弱的看了一眼院里的街坊，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满大院都没一个多想的，总不能她说自己多想了吧！ 眼见再没有人反对，易中海脸上不禁闪过喜色。 李家不是想欺负傻柱没儿子吗？那他就给傻柱送一个！再送两个女儿，那就是两个女婿，也能等于一个儿子，看李家以后还能不能欺负傻柱没儿子。 “好！”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傻柱照顾老太太和贾家的事就这么——” “啪！啪！啪！” 没等易中海说完，就听见院里又响起一阵啪啪啪敲击声！ “这事老太太我不同意！” 原来刚刚的啪啪啪声，竟是聋老太太拿着她的拐杖在青砖地上猛敲。 易中海看着聋老太太从后院方向走了出来，知道她是不满自己让傻柱接济贾家，所以才会站出来反对的。 心里不禁微微发苦，可面上易中海还是笑着一脸不解问：“老太太，我想让傻柱照顾您老人家三个月，这是多好的事啊！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呢？” 聋老太太瞪着还通红的眼眶，死死的盯着易中海，两只手将拐杖举在胸前，颇有一种一言不合，她就要和易中海动手的意思。 “老太太我不是不想让傻柱照顾我，我是傻柱的奶奶，孙子照顾奶奶天经地义，那是他傻柱应该的，这叫孝顺。” “可是贾家——”聋老太太说着转过身，又将拐杖对准面前的秦淮茹。 “傻柱他怎么能接济贾家呢？一大小伙子接济俩寡妇，我都替我大孙子觉得晦气。” 贾张氏听着聋老太太的话，不自觉的撅起嘴，用仅身边人听到的声音嘟囔道：“你不也是寡妇？还是咱们院里最大的寡妇。” “你才晦气呢！你最晦气……” 至于院里最小的寡妇秦淮茹，她此刻被聋老太太拿拐杖指着，双眼通红，眼中的泪早已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正站在那儿如弱柳一般，拿衣袖一个劲儿的猛擦呢！ 傻柱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微微一抽，老太太和秦姐，这都是院里对自己最好的人呐！ 她俩怎么还对上了呢？ 第27章 傻柱气晕聋老太，接济贾家成定局! “老太太，唉！——” 易中海张口唤了声聋老太太，接着又长叹一口气，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让傻柱照顾贾家和老祖宗您，这既是咱们大院所有街坊共同做出的决定，也是我们三个大爷对傻柱不尊老爱幼的处罚，连傻柱和淮茹都同意了，您这又是是何苦呢？” “什么全院叫做出的决定？”聋老太太猛的一转身，又将手里的拐杖对准易中海说：“老祖宗我怎么没看见？我看明明就是你个黑心的、要害我的傻柱子。” “至于傻柱没说什么，那是因为他傻。” “虽然柱子傻但她奶奶我可不傻，要是想让柱子接济贾家，那除非是老太太我死了。”聋老太太说着又看向傻柱。 “傻柱子哎！” “奶奶在这儿，没人能害得了你”说着聋老太太脸上滚下热泪，顺着脸颊上的沟壑滚落而下。 “奶奶再问你一遍，你真要接济贾家吗？” 自己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聋老太太就不信傻柱现在还能同意接济贾家。 傻柱看着聋老太太那灼人的眼神，没来由的眼神闪躲起来，只瓮声瓮气的说：“老太太，我觉得一大爷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刚刚我才笑话了阎老抠，说他光会嘴上喊尊老爱幼，也不照顾您和贾家，现在他们让我照顾贾家和您，我要是也不同意，那我成啥——” 没等傻柱说完，聋老太太就觉得眼前一黑，但在这之前她还想用手里的拐杖打醒傻柱。 却终是只在空中无力的划拉了几下，接着一头向地面栽去。 幸亏她面前的傻柱还算眼疾手快，见势不对就冲了上来，一把搂住栽倒的聋老太太，如此才没让她摔个人面桃花开。 “快，傻柱你快送老太太回屋。”易中海连忙喊道。“三个月，你要照顾老太太三个月，从现在开始你就得照顾老太太。” 说着易中海又扫过秦淮茹，接着补充道：“还有贾家。” 如此慌乱之下，哪还有谁能再提出什么反对的话，连傻柱都是点了点头后就一把背起聋老太太，接着朝后院冲去。 易中海和刘海中都是跟在后面，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朝后院冲去。 李家的几人和闫埠贵却是站在原地，聋老太太这不过是气急攻心了而已，想来也没什么热闹可瞧，所以李慕华才没跟上去。 “三大爷，晚上去我家喝一杯？”李海福直接向闫埠贵招呼道。 闫埠贵看了看后院方向，眼神中有丝犹豫：“老太太才出了事，我都不去瞧瞧，这样不好吧？” 李福海笑着一把搂住闫埠贵的肩膀，拉着他朝前院走去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太太不是有孝子贤孙伺候着吗？哪用得上我们呐！” “我媳妇儿刚刚都去菜市场了，说晚上要好酒好菜来好好招待三大爷你，你是不知道啊，我下午一回商场，燕子就和我说慕华前些天出了事，要不是有您报信……” 说着俩人边一路朝前院，身材魁梧的李福海搂着干瘦小老头闫埠贵，这背影在李慕华看起来活像是一只猩猩搂着猴子。 “小弟，你怎么又和傻柱杠上了？” 这边李慕华还在看着俩人的身影好笑时，他的哥哥姐也围了上来，爱华这话还没说完，庆华又凑上来接着笑话李慕华说： “可惜就是我们放学回来晚了，没见你哭鼻子的时候。” “不过就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是真喜欢。”说着大大咧咧的李庆华又学起刚刚李慕华的口气。 “到时候我们兄弟一三五、二四六都收拾你，每人就两天，再剩一周日给你养伤，要不然我们兄弟仨还不好分。” 说着李庆华是一脸跃跃欲试。“说的是真霸气啊，真想我都赶紧到二十多岁，到时候看傻柱还敢不敢欺负你。” “要是他还敢欺负你，我们非揍死他不可。” 李爱华却鄙夷说：“合着现在傻柱欺负慕华，你就不管了是吧？” “管啊！”李庆华回答的干脆，语气却又马上弱了下来：“现在这不是我们还打不过他嘛！” “收拾人是靠脑子的，动手算什么本事？只有傻柱这种夯货才会和人动手。” “你又冒什么坏水了？”李庆华一脸欣喜的看着李爱华，李爱华却满脸鄙夷的看着李庆华。 “和你说了也白说，等着瞧就是了。” “你就说说嘛！”李庆华连忙央求道。 旁边的李玉洁懒得理会这两兄弟，给李慕华拍起衣服上的灰尘来，接着又稍稍整理了一下，如此才让李慕华那刚刚在地上滚得一团糟的衣服，勉强算是能看入眼了。 “走吧，咱们先回家，吃饭写作业要紧。” 李慕华点了点头，他也有点好奇李爱华的主意，却不得不被李玉洁牵着朝前院走去。 等俩人快走出中院时，还在央求的李庆华这才注意到自己俩人被丢下了，连忙又开始高呼起来。 “你们等等、等等我们啊——” …… 回到家的李慕华和正在做饭的徐燕招呼了声，接着就钻进了兄弟仨的卧室，随便拿出本书摆在自己后，就双手托腮的放空起大脑来。 这两天由于自己来了，后院聋老太太的日子过的简直比过年都热闹，我最近还是少去她那里吧，还是得给她点回血的时间，要不我真该给他气死了。 想到这里，李慕华又开始想他明天这无聊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要不去折腾棒梗？ 傻柱要接济贾家，我在这边给棒梗上眼药，让他闹腾起来不肯吃傻柱的饭菜，这样下来肯定有意思。 接济的非要让被接济的吃，被接济的却死活都不肯吃。 想到这里李慕华一拍大腿。 “就这样！” 这番动作却引得长桌边两兄弟都齐齐看向他，李慕华尴尬一笑，连忙看向课本说：“我是说这题目，这题目的答案就是这样。” 两兄弟这才低下头，继续起自己的课业。 第28章 有难兄妹不帮，慕华言谢闫埠贵。 “吃饭了！” 正当屋内一片安静，只有铅笔不停在纸上书写的哗哗声，就听见屋外走廊下的徐燕唤了一声。 听到徐燕喊吃饭，李慕华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推开门就朝屋外冲去。 装学习的这半个多时辰可无聊死他了，更何况身边还有两个监工一直在盯着他，他不看课本又不行。 “吃什么吃什么？”李慕华窜到灶台边，边打量着灶台上边猴急问道：“妈，咱今晚吃什么？” 徐燕一瞪自己话音还没落，就已经窜到自己身边的李慕华：“吃什么？吃什么你都给我少吃点，今天晚上我给你做夜宵。” “夜宵？” 李慕华听得却是有些纳闷，李家这十几年也没吃过什么夜宵啊！ “咱家还有夜宵吃？” “嗯，你就等着吃吧！”徐燕说着没再理会李慕华，端起灶台边的盘子朝屋内走去，李慕华站着挠了挠脑袋。 李爱华这时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路过的时候还拍了拍李慕华的肩膀。 “小弟，我要是你，等会儿三大爷一走我就装肚子疼，要不然今天晚上这顿收拾你是跑不了。” “？” 李慕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徐燕说的夜宵是指看自己今天又惹了麻烦，晚上要收拾自己啊，反应过来后的李慕华急忙抓住还在幸灾乐祸的俩人。 “咱们可都是亲兄弟啊，要是待会儿爸妈真动起手来，你们可得说点好话，拉着点儿。” 李爱华没有理会，还拍打着挣开李慕华的手臂，接着朝堂屋方向走去，李慕华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放在李庆华身上。 “二哥，我知道你最讲义气了，所以你肯定不会像大哥一样置小弟的生死于不顾吧？” 李庆华笑着点了点头，还拍了拍胸脯说：“那当然了，咱们可是亲兄弟，我不管你谁管你啊！” “不过——”说着李庆华又看向已经丢下俩人的李爱华，接着话锋一转说：“虽然我们是亲兄弟，但我又还有一个比亲兄弟还亲的同胞大哥。” “所以你还是去求你大哥，只要他帮你说话，那我也就义不容辞。”李庆华说着也拍开李慕华的手，一脸坏笑的朝前跑去。 李慕华呆愣的看着俩人的背影，李庆华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他俩才是亲兄弟是吧？ 这时候李家最北边的房门也打开来，从中走出的是李玉洁，李慕华看见后连忙精神一震，爱华庆华他俩是同胞兄弟没错，但自己三姐可是和自己一样，她总没理由不帮自己吧？ “姐，大哥二哥欺负我！”李慕华说着跑上前。“他说他们才是亲兄弟，妈说晚上要收拾我他们都不管。” “姐！”李慕华说着试探的看向李玉洁：“你不会像他们一样也不管我吧？” “傻弟弟，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李玉洁说着还伸出手擦了擦李慕华的眼角。“姐当然也不会管了，是咱妈要收拾你，又不是外人要欺负你，我们要帮也是帮妈啊！” 说着李玉洁就也丢下李慕华，小碎步的向堂屋走去，这速度，真是这两天李慕华见李玉洁走路最快的一次。 这算什么？ 李慕华呆呆看着李玉洁的背影，照她这意思来说，她还要反过来帮妈收拾自己？ “算了，我还是听大哥的装肚子疼吧。”说着李慕华的手就捂上了自己的肚子，接着一脸痛苦的模样、挣扎似的朝前挪了几步。 感觉自己应该挺有模有样的，李慕华才放下手：“对，就这样。” 接着也朝堂屋方向跑去。 一进堂屋，李慕华就见众人都已落座完毕，闫埠贵和李海福坐正上方，俩兄弟坐他右手边，徐燕和李玉洁在左边，独剩下方给自己。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李慕华连忙规规矩矩的走过去，接着在下方坐好，捧起自己的碗筷来。 李福海一看李慕华这鹌鹑样儿，也就笑笑不说话，直接热络的招呼起身旁闫埠贵动筷。 闫埠贵笑眯眯的也不推脱，对着摆在他面前的肉菜就叨了上去，李慕华一看，紧跟着对满满的一桌菜发起进攻。 死那是等吃完饭的事，他就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啊！ 李慕华的断头盛宴就此拉开帷幕，有句话话叫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更何况李家还是三个半大小子，闫埠贵看着下方这三个小子风卷残云的模样，那心里简直疼的一抽。 只得连连庆幸他家四个孩子战斗力没有李家这四个凶。 不过这也得益于他紧跟国家政策，在国家进行计划经济的时候，他也在家里进行起计划伙食，所有人的伙食都是定时定量，由他统一分配。 当所有人都只能吃自己碗里的时候，那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比不得李家此时的场面壮观。 也亏得是徐燕做了一大桌子菜，有红烧肘子溜肉段，地三鲜和小鸡炖蘑菇，更还有着杀猪菜乱炖…… 要不是看着一大桌子菜估计吃完了都还有的剩，只怕闫埠贵连酒杯都不敢端起来。 正当李慕华埋头吭哧进食的时候，李福海却瞄向他。 “慕华，三大爷这次为了你忙前忙后，也不能光你爸我谢你三大爷吧？” 李慕华听后微微抬头，嘴里还在嚼着肉段，含糊不清的冲闫埠贵说：“三大爷，我也不和你客气，你就等着瞧好吧，等我以后领工资的时候，我高低得安排一桌比今儿这还好的饭菜，到时候我再把我爸喊上，让他陪你喝酒。” “哈哈~~” 李慕华这番话一出口，别说是闫埠贵了，就连徐燕都没忍住笑出声来，李慕华这屁大点的孩子，居然还给闫埠贵画上饼了。 “好，那你三大爷就等着。”闫埠贵含笑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把李慕华的话太往心里去，毕竟这都是十来年后的事了，到时候谁能说得准？ 还是眼前的这顿大餐要紧！ 再说他这次也就传了个信儿的事，能混上面前这一桌大餐，他也知足。 李福海却不肯就这么放过李慕华，依旧追问说：“那是几年后的事，我管不着，但现在你请不起三大爷吃饭，也总得站起来说几句喜庆话来先谢谢三大爷吧？” 李慕华闻言抬头，又看了看闫埠贵和李福海面前的酒杯，接着夹起一块肘子肉就站了起来。 “老话说的好，一口肉一口酒，日子越过越富有。” “三大爷，就咱这关系，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都在肉和酒里面，肉我先吃了。”说着李慕华就迫不及待的将肉塞进自己嘴里。 “酒您随意。” 第29章 闫埠贵诉苦，李福海起疑心! “这孩子！以后也准是个酒鬼。” 徐燕听着李慕华的劝酒语出言打趣道。 闫埠贵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就抿了一口，接着轻啧一声后才开口说：“酒不酒鬼不知道，但我看你家慕华以后准是个有出息的。” 李慕华一听，立刻就双眼放光的坐了下来，死死的盯着闫埠贵想让他展开仔细说说，希望他夸赞自己的话，能抵消几分老妈想收拾自己的心。 闫埠贵见李慕华这番作态，轻笑着就将下午的事的娓娓道来。 “……” 将李慕华下午说的话，当着李家所有人的面又说了一遍，闫埠贵脸上余怒仍未消退，又对着李海福诉苦道： “要我说你家慕华讲得是一点没错，你看刚刚傻柱说的那是人话吗？老太太是他奶奶，他自己又和秦淮茹不清不楚的，结果他倒好，还想咱们都和他一样傻，费力不讨好的照顾老太太和贾家。” “呸！” “什么玩意儿啊，一个大小伙子被人算计成拉帮套的傻子。”最后说到这里，闫埠贵脸上才展露笑颜。 一想到最后傻柱还傻乎乎的往套里钻，直接把聋老太太气得晕了过去，闫埠贵就忍不住的想笑。 这不是傻子是什么啊！ 李福海也随着闫埠贵轻笑出声，眼神玩味的看着手中的酒杯，闫埠贵说的这些可都是他一手促成，更是他的算计！ 让傻柱敢欺负他儿子，他才不会傻傻的和傻柱动手让别人看他们俩笑话，而是直接把傻柱推坑里去！ 让别人只在背后傻柱。 李慕华一看自己老爹似是很开心，连忙就嚷嚷起来：“三大爷说的没毛病，我就是瞧不上傻柱，平常搭理我都不爱搭理他的。” 徐燕一听接着就质问说：“那你下午还凑上去和傻柱打招呼？” 李慕华一听，挠了挠头后睁大双眼。“其实下午的时候是傻柱先和我打招呼的，我是没办法才答应了他几声，真不怪我。” 说完李慕华又打量起徐燕的眼色，想看看她信自己没有。 李福海却是不信，斜瞥着李慕华说：“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回去写作业去，我和你三大爷还有话说呢！” 李慕华还没来得及开口，李爱华就拽着李庆华站了起来：“爸、妈，三大爷，我和庆华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们就先回屋了。” 直至这时，李庆华才放下猛朝嘴里塞的筷子，然后捂着嘴对三人连连点头，示意自己也吃饱了。 对面的李玉洁也跟着站了起来，李慕华就是再傻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也跟着站起来连连点头，还拍了拍肚子说： “我也吃饱了！” “嗯，那你们就去写作业吧！”李福海点头看着四兄妹说，闫埠贵脸上笑意盎然的看着这一幕。 李家这些孩子是真一个比一个机灵，瞧人家李福海只是话语一点，他们就能全能明白过来。 当然——这得除开老二！ 四兄妹听到自己老爸发了话，这才依次下桌朝屋外走去，见四人都已经走出门，李福海才转头看着闫埠贵说： “让傻柱去接济聋老太太和贾家，这下可算是如了老易的意。” “也亏他想得出来，明明就是傻柱和我家的事，最后愣是被他圆成了尊老爱幼，借着惩罚的借口，拿咱们全院的街坊压得秦淮茹不想要接济都不行。” 闫埠贵却听出李福海话里的意思，连忙接着说：“唉！也是我没想到，非扯什么尊老爱幼的事，要不然——” 言语中闫埠贵明显有些懊恼，显然是认为他刚刚不该提什么尊老爱幼。 李福海却哈哈一笑，接着他的话说：“老闫，这怎么能怪你呢？老易他是什么人你我还不知道吗？就我刚刚和慕华一唱一和说的那几句话，他要是不把傻柱和贾家撮合到一起。” “我估计他今晚都能急的睡不着觉。” 李福海说着脸上那是藏不住的笑意，显然是想到了那时候脸快黑成锅底的易中海。 “所以就是老闫你没提尊老爱幼，老易最后肯定也会扯到这上面来，毕竟他在咱大院一天到晚不就把尊老爱幼、互帮互助挂嘴上吗？” 闫埠贵面色这才好看些许。 “也是，就算我不说，依老易性子最后肯定也会是扯到尊老爱幼上的。” “再说傻柱和贾家，要我说只要有老易在，他俩是一个都跑不掉，迟早得搅合到一起去。” 李福海点点头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之色，显然他俩都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 “要我说，我们推老易和傻柱一把也好，老易心心念念的不就这事吗？这下事成了，我估计我们院子里以后也能安生点儿。” 闫埠贵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李福海的话，转而他又想到最近频频在院子里挑事的李慕华，莫名感觉院子里以后怕也不会安静下来。 不过眼前坐着的就是李慕华老爹，所以闫埠贵只是神色变了变，并没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口。 李福海见气氛有些微沉，立刻又举起手里的酒杯。“老闫，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我都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通知的及时……” “咱俩客气什么？都是十几年的对门……” 屋内推杯换盏一片热络，不见窗外夜色逐渐加重，渐渐的大院里也静了下来。 时间约莫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李家这才打开门，李福海搀扶着闫埠贵朝对门走去。 不多时李福海又从闫家走了回来，看见正在清理桌面的徐燕，李福海又坐回到刚刚的位置。 “燕子，我怎么感觉咱儿子变化有点大啊！” 问完李福海就不自觉皱起眉头，之前李慕华虽说也是很调皮，但大多是在院子里搞搞破坏，折腾折腾街坊家里养的兔子鸡鸭一类。 再过分一点就是他经常还偷偷溜出去玩，但对于自己夫妻的叮嘱还是能记在心里的，比如少去后院和中院，少和聋老太太贾家傻柱易中海一类打交道，几年下来都没出什么差错。 但她从徐燕的嘴里得知，就最近这两天何慕华可没少溜后面去，每次都还得折腾事儿出来。 尤其是刚刚在中院和傻柱对峙的那波，以及刚刚那段祝酒词，闫埠贵嘴里的李慕华等等。 这一切都让李福海隐隐有些做梦的感觉，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所以此刻一把闫埠贵送回家，他就忍不住询问起自己媳妇来。 毕竟家里几个孩子一直都是都是她在带，又是天天都在家，对自家儿子的变化，肯定比他看得清楚。 第30章 夫妻争论拜仙，徐燕心系揍子 听李海福问出自己心里心心念念的话，徐燕一脸惊异的也坐到李海福手边。 “你也这么觉得吧？” “我也发现了，自从上次幺儿掉进了水里，醒来后那简直和变了个人一样，听话的时候他比谁都听话，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可是只要一没人看着，他就喜欢往后院溜，尤其喜欢折腾后院的老太太，你是没看到昨天聋老太太被他气的啊，差点就当场晕过去了。” “我听三大妈说，慕华今天下午在傻柱这个事前，他又去后院找了一趟老太太，还和每个人都嚷嚷说他是去赔罪的，结果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愣是把老太太气得给后院的街坊都骂上了。” 李福海听得眉头都锁成了川字，又接着问徐燕说：“那医生呢？慕华不是还住院了吗？医生是怎么说他这情况的？” 徐燕听着李福海的话，脸上陷入回忆之色。 “慕华住院是因为他掉进水里被救起来后一直都没醒，所以医院才给他办理了住院，当时慕华醒来的时候还说了好一阵胡话，我就去找了医生，医生来了之后和我说咱家慕华可能是被吓着了，要让我带他回来好好静养。” 听到徐燕这么说，李海福紧皱的眉头丝毫不见松开。 “被吓着了，得静养？”李福海喃喃说着，脑海中不禁将今天自己所见的李慕华这几个字对起来，想把他们拼凑到一起。 可李慕华下午一见自己那颐指气使、活蹦乱跳、无法无天的样儿，甚至连刚刚还要揍他的傻柱都能威胁。 刚刚晚饭的时候他也丝毫没见李慕华胃口有一点不好啊，那祝酒词说的多溜？ 这从哪哪来看李慕华，他也不像是一个被吓着了，需要静养的人呐！ 正当李海福陷入沉思时，徐燕又急忙拍了拍李海福的手臂，接着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慕华落水第二天早上刚睡醒的时候，他又说了一串胡话，还在床上摆了个怪异的姿势跟拜神仙似的。”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你猜他怎么说？” 徐燕说着还让李福海猜了起来，李福海直接没好气道：“你直接说呗，事关咱儿子的病情，你还指望我猜啊！” 徐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反应后连忙直接说道：“慕华他和我说他掉进水里，是靠着有神仙保佑才平安无事的。” “所以我就想着，咱易家这周末都去白云观拜拜，一是算还愿，二是也能求仙君保佑保佑咱家。” 李福海听后挠了挠头：“我是让你说咱儿子，你这都扯哪去了？” “拜什么仙君，要是仙君能有一点用，招核小鬼子当年还能打过来吗？这些求神拜佛的事也就你信！” “要我说，咱们要谢也是该谢那位把咱家慕华从河里救上来的好心人，谢什么神仙呐！” 徐燕见李福海有些不赞同自己说的，心底无端有些怨气起来。 “我倒是也想谢人好心人呐，可这不是人好心人把咱家慕华送医院去就走了嘛，你让我上哪儿谢去？四九城这么大！” “再说这也是咱儿子说的嘛，咱就算不信也不能完全不当回事吧？好歹这次咱都该去拜拜，顺便也替慕华恩人拜一拜，也算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听出徐燕话里不满的意思，李福海又嬉皮笑脸说：“拜，咱全家都听你的，你说咱去哪拜咱就去哪拜！” “嘿嘿——”说完李福海还龇出大板牙，冲徐燕一个劲儿的傻笑。 徐燕他这副哄小孩样儿，没好气的站起来，继续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说：“要我看你这不是听我的，也不是听仙君的，你这是听咱儿子的。” “听什么仙君呐？我是不信这，再说哪有老子听儿子的？我就听你的。”李福海依旧恬不知耻的哄道。 徐燕看着李海福这贱嗖嗖的样儿，又忍不住接着问道：“那你说咱儿子这是什么情况？像是被吓着了吗？” 李福海听徐燕又提到李慕华的情况，这才稍稍正了正神色。 “我说哪作数啊？这得听医生的，医生说他是被吓着了就是被吓着了呗，要不就是像老闫讲的那样，我家慕华这是开了窍。” “要我说这也正常，你看庆华十一二岁之前多调皮？每次祸害了街坊家的东西他还死不承认，等别人找上门来他还非说都是爱华做的，可你再看十一二岁之后，庆华不也突然就不调皮了吗？” 徐燕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李海福这说法。 “呀！” 惊呼出声徐燕还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李海福连忙关切问：“怎么了？” “我给晚上还要收拾慕华这事忘了一干净。”徐燕说着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这不收拾不行，慕华现在就差翻天了。” “傻柱倒还好，你说老太太都那么大年纪了，要是真被他气出个好歹来咋办？”说着徐燕已经取下身上的围裙，将其掖在八仙桌下面。 李福海见徐燕气冲冲的朝屋外走去，也连忙跟在她身后。 “砰砰砰！” 再一转眼就是兄弟仨的房门被敲响，还坐在长桌前的两兄弟对视一眼，接着李庆华连忙站起身，一路小跑着到门口。 “妈，你们咋来了？”李庆华还故作不知的问了句。 徐燕没搭理他，直接看向长桌前，见李慕华不在后她又看向炕上，只见李慕华此时早已经将头蒙进了被子里，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慕华啊，快出来，娘给你送夜宵来了。”看见李慕华躲着自己，徐燕玩心大起，索性接着下午她说的话逗起李慕华来。 “妈，你怎么来了？”李慕华说着从被子探出头，显出自己捂得泛红的脸庞，接着一脸虚弱说： “我、我肚子不舒服，夜宵就不吃了吧，你给两个哥哥吃就成。” 见李慕华装病还装得有模有样，徐燕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关切的样子走到李慕华的炕头。 “真病啦？” “妈看看。”说着徐燕将手放在李慕华的额头上，然后疑惑问：“这也不烫啊！” 李慕华连忙嘶哑着解释说：“妈，我是肚子疼，不是发烧。” “哦！” 徐燕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李慕华看得一喜，连忙稍稍抬头，看看徐燕空落落的双手问：“妈，你不是说来送夜宵吗？夜宵呢？” 徐燕见状连忙关切问：“幺儿你不是肚子疼，吃不了嘛！还问妈夜宵干嘛？” “我吃不了你也可以给哥哥姐姐吃吃啊，我还能看着他们吃。”李慕华扯着嘴角笑着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爱点。 徐燕身后的爱华庆华听后对视一眼，接着爱华连忙拦住想要开口的庆华，并示意他再等一会儿。 “哦，也行！那就给你看看吧！” 徐燕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接着举起右手，在李慕华的注视中，一只大手缓缓的递上去一把皮带。 接着徐燕身后的李庆华又大声喊道： “妈，我检举、我举报，慕华这肚子疼是装的，他就是想靠装肚子疼来让你舍不得打他。” 第31章 母喊要揍子，父递七匹狼，亲哥在旁高喊检举装病 “？” 见母喊要揍子，父递七匹狼，亲哥哥还在旁边高喊着检举自己装病，李慕华再也绷不住了，一骨碌的爬起来指着徐燕身后的李爱华喊道： “我也检举、我也举报，装病的馊主意是我大哥给我出的，你们要是揍我也别忘了揍他，还有二哥，他也说我装病靠谱，我这被子、我这被子都是他俩给我盖的。” 李爱华听着李慕华的高呼丝毫不见慌张，等李慕华喊完后，他才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小弟，大哥让你装病其实不是想让你躲掉这顿揍。” “而是怕你跑了啊！” “你看现在多好，我们这么人围着你，你想跑都没得跑，只能乖乖等着妈揍你。”李庆华这货此时也站到了李爱华身侧，正一个劲儿在那猛猛点头。 兄弟俩一看就很靠谱的样子。 “？” 听着李爱华的话，再看着李庆华还在哐哐点头，李慕华不由得瞪大双眼呆住了，眼前这俩人这真是自己亲哥？ 这俩人真是自己亲哥啊！都生怕自己弟弟逃了这顿毒打。 想明白一切后的李慕华，在看着自己所有的逃生通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李慕华只能选择往炕上一躺，学鸵鸟拿被子捂住自己的头说： “打也行，不过不能打脸。” 见李慕华这副已经认命的样子，屋内几人脸上都不约而同闪过笑意，徐燕更是将手中的皮带挥舞起来。 “哗哗~~” 皮带疾驰而过，掀起刺耳的破风声。 “啪！” 接着重重落在被子上，发出沉闷一声，吓得李慕华不自觉的打了一激灵。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揍你吗？”徐燕阴恻恻的问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慕华依旧把头埋在被子里。“反正我已经被你们伤透了心，要动手的话就来吧，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李慕华是真没想到，他下午的时候还想着家里兄弟姊妹多是真好，感动于他们先帮自己收拾了棒梗，又约定好过些年再一起收拾傻柱，李爱华还说现在就想主意收拾傻柱—— 结果自己才感动了一个时辰不到，他这心就被一伤再伤。 徐燕见李慕华还有心思和自己作怪，说什么狗屁心被自己伤透了，于是又冷声说：“那好，你可要把被子捂紧了，别哭的太大声吵到隔壁的街坊。” 李慕华闻言，默默的将头从被子里拔了出来。 徐燕一看李慕华直到这时候都还要和自己作对，肺简直都要气炸了，直接就高高抡起手里的皮带。 “李慕华，我就是明天早上去挨家挨户赔罪，现在也要让你哭的把街坊们都喊起来。” 旁边的李海福一见徐燕动了真火，连忙一把搂过徐燕，还紧紧握住她握住皮带的右手：“孩他妈你可不能这样，打孩子哪天打都行，不急在今天晚上一时，今天晚上还真不行。” “你看他——”徐燕说着抬起腿，踢了一脚炕边说：“我问他知道错了吗？他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还让我尽管动手。” “我真要动手了让他别喊出声，他还非要和我作对，你说有这么欠揍的小孩吗？” “我知道我知道！”李福海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理解徐燕，顿了顿后他又劝道：“我不是不让你收拾慕华，这不是现在时间不合适吗？” “你想想，咱家慕华今天和傻柱对上，三个大爷可都是偏向咱们家的，也只处罚的傻柱，结果你这大半夜的打孩子，那不是在明说咱家不占理吗？” “是不是？” 李海福连声问道，徐燕和李海福结婚小二十年了，哪能这么容易被他糊弄道，只听她直接说回到原因上面来。 “我这是为傻柱的事吗？” “我为的是老太太，老太太今天下午才在后院被慕华气成那样，你说咱家要是一点动静没有合适吗？” “到时候老太太在胡同里、在咱大院里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咱家呢！” “没事，老太太那就更没事了！”李福海又是连连安慰道。然后才在徐燕不解的眼光中接着解释说： “老太太今天下午都被傻柱气昏过去了，现在她最操心的就是贾家的事，哪还有心思来管咱家慕华这点小事啊？” “小事？” 徐燕听着李福海的话不禁瞪大双眼，接着指向何慕华说：“他都给老太太气到在后院骂街坊了，这在你嘴里还是小事？” “你俩呐！真不愧是父子，心那是一个比一个大，是不是哪天慕华给老太太气死了，在你们嘴里才不是小事啊？” “有你说的那么渗人吗？”李福海有点不信道：“我看老太太的身体蛮好的，今天下午那拐杖敲的，不比孙猴子当年大闹天宫的时——” 李福海想打趣两嘴聋老太太来缓和一下屋里的气氛，结果却被徐燕瞪得声音缓缓变小，直至闭嘴。 直到这时候，李福海才发现还背躺在炕上的李慕华，这小犊子头都已经扭了过来，正悄摸着看屋里的热闹呢！ “看什么看？赶紧和你妈说说你下午在后院折腾老太太的事。”李福海说着抬起腿，轻轻一踹李慕华那撅起的屁股。 直接将李慕华踹得翻了个身。 接着他又一瞪道：“等你说完爸还能帮你评评理，看看能不能让你妈消消气。” “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但凡你那嘴里有一句假话，你妈不抽你我都抽你。”说着李海福抢过徐燕手里的皮带，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说。 李慕华见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干脆直接一个盘腿。 “其实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就是我下午的时候想去找老太太，为昨天的事道歉来着，谁知道才进后院我就撞上了娄姨……” 李慕华大致的将昨天下午的事讲了一遍，总之就是自己听见聋老太太叫娄晓娥傻娥子，然后就嘲笑说这外号像傻柱的这件事。 说完后李慕华就瞪着无辜的双眼，等自己老爹老妈的最终审判。 俩人在李慕华的注视中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李海福先开口打着哈哈说：“孩他妈，要我说慕华这也没说错嘛！这俩外号确实像，老太太这么喊许家媳妇肯定是没安好心。” “老太太没安好心，他、你儿子就安好心了？”徐燕说着一指何慕华。 “一天到晚在院子里给别人起外号，这大傻子、那二傻子，老聋子小聋子，一大院的腌臜货，就剩你儿子是好东西？” 第32章 父爱如山李海福，狐虎生威两兄弟 李慕华听着徐燕的话，不自觉的轻轻点头，自己可不就是个好人吗？ 要不是下午他想把娄晓娥拉出火坑，所以才说了几句话点醒娄晓娥，因此才得罪了聋老太太，惹得她气急败坏的后院破口大骂，要不他至于大半夜的还在这儿被审判吗？ “你还好意思点头？狗东西！” 李福海一见李慕华点头，立即又是一扇狗头，接着对徐燕讪笑说：“其实孩他妈，要我说没准儿咱家慕华这次还真干了件好事。” “你刚刚不还说咱家后天去观里吗？要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要我说，咱家慕华这次也是帮了老许家一把，省的老太太一天到晚惦记他家儿媳妇不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老太太——”徐燕看着李福海还想再说些什么。 李福海一听徐燕还在说聋老太太，当即一挺胸膛说：“老太太还能说什么？慕华是坏了老太太的算计，不过后来不也还了一个给老太太吗？” “要我说，没准儿人傻柱还更乐意呢！” 说着还冲徐燕挤眉弄眼起来，徐燕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是指里慕华坏了傻柱和娄晓娥的事，但后面又送了一个秦淮茹来给傻柱。 徐燕一听李海福的话差点没被气笑了，这俩能相提并论吗？可是她也明白了，今天晚上李海福是铁了心的要护着李慕华，来做这个好人。 可是她又凭什么来扮这个坏人呐？想明白后的徐燕不气反笑，直接对还盘坐着的李慕华说： “听见没有，你爸还说你是做了好事，是妈冤枉了你，行行行，都怨你妈我多管闲事！” “既然如此，你以后没事就多去后院溜溜，争取给老太太早点气死，到时候我看他还能不能在大院里说是你送老太太飞升去了！” 说着徐燕一转身就朝屋外走去，这破地儿她是一点也不想待了，小的小的气人，老的老的也一点都不省心，全在和她作对！ 要是再待下去只怕都不是聋老太太先被李慕华气了，而是她徐燕先被这对父子给气死。 李慕华一听徐燕这句话，立马看向李福海，那眼神一个劲儿的在问他这是真的吗？ “想什么呢？我是看在你下午表现不错、和才掉进水里被吓着的份上，想要表现一下我的父爱如山而已，要是你下次再去招老太太。” “到时候别说你妈了，你看我直不直接扇不扇死你就完事儿。”李福海说着还举起自己蒲扇般的手挥了挥。 眼见自己已经躲过眼前这一劫了，李慕华心中自然满是欢喜，立刻就挂上甜甜的笑容答应道： “爸，你和妈就放心好了，只要下次他们不来招我，我一准儿也不惹他们行了吧？” “哼！” 李海福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接着眼神扫过一边的爱华庆华兄弟俩。“行了，我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李爱华点了点头，目送着李海福朝门外走去。 李庆华眼神中却跃跃欲试，正当李海福快走出房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出声问：“爸，你这次去沪上给我们带什么了啊？” 李海福听着李庆华的话不禁顿住脚，他是真想回头骂两句这二儿子，实在不行踹他两脚也行，怎么还感觉他没自己小儿子机灵呢？这是现在能问的话吗？ 现在这气氛合适问这嘛！ 强压下心里的火，李海福冷声说道“带什么你明儿自己去问三大爷去，我刚刚全送他家去了。 说完李福海又朝前走出房门，顺手还给房间门带上了，他是真怕这傻儿子还要追上来接着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给几个孩子的东西送闫埠贵了。 只子莫若父，果然李海福才走出门，李庆华就纳闷的冲李爱华问：“不是，爸他凭什么直接把应该给我们的东西，送给阎老抠了啊！” 李爱华无奈的看了一眼李庆华，又看了一眼还盘坐如老僧般的李慕华。 “三大爷才帮了咱家一个大忙，咱家请他吃顿饭，送他点东西也不过分吧？再说东西是爸带回来的，他愿意给就给呗！” 李庆华这才有所悟般的点了点头，也看了一眼李慕华后又接着说：“不是，三大爷不就传了个信儿吗？” “又没费啥功夫，就咱家今晚这顿饭，那么多肉菜还还不了他这一句话的恩情？还送东西，还是我们的东西。” “也亏咱爸想得出。” 李爱华耳边听着李爱华的牢骚，手上却不急不缓的收拾起桌上的课业，待李庆华发完牢骚后，他才接着解释说： “三大爷你还不知道？就是喜欢贪小便宜，送点东西给他咱家不吃亏，你说以后咱家要是再有什么事，他是不是冲的比谁都快？” “可是，可是那是爸带给我们的东西啊，他凭什么就——” 没等李庆华说完，李爱华就打断说：“行了行了，你也别可是了，关灯睡觉吧！” 说着李爱华朝炕边走去。 “可是——” “啪！” 屋里忽的一片漆黑，李庆华这才止住嘴，李慕华也连忙一改盘腿的坐姿，钻进被褥里。 “可是——” ……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今早李庆华第一个从床上爬起来，还在穿着衣服就朝炕上嚷嚷道：“我得去问问三大爷咱爸昨天到底给咱带了啥回来。” “不说我能要回来吧，咱起码也得知道不是？好歹这是咱爸准备带给我们的。”说着李庆华就穿好了鞋，边系着褂子上的纽扣边朝门外跑去。 炕上坐起身看着这一切的李爱华则是一脸无奈，这亲弟弟他是劝了大半夜都不听，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去问问闫埠贵，真是不怕闫埠贵尴尬。 就一个字能形容——虎！ 真不愧他的生肖就是虎。（1950） 今天是周六，但这个年代的周六上午还是要去上学的，不过不是往日里的文化课，而是课外活动。 比如去少年宫，里面物理化美音等等诸多课外兴趣爱好应有尽有，可供学生自由凭兴趣学习。 当然——这需要学校向区里推荐，区里再向少年推荐，然后学生自己通过市少年宫的考试才能进去。 所以这些就和李慕华这种学渣无关了，但是他们学校周六的时候也会组织学生参观工厂、农村等等，当然去街边扫马路更是最常有的事。 总之一切就是为了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所以即使好不容易等到了周六，李慕华和李爱华也没有赖床的机会。 等李庆华跑出院子后，他俩也跟着纷纷爬起床，穿起衣服来。 “今天不会又是去扫马路吧？好像这学期的七八次课外活动全是扫大街，实在不行去参观工厂和农村公社也行！” 边穿衣服李慕华边祈祷。 虽然扫大街也是课外活动，但是去参观工厂和农村的活动空间可以更大嘛！ 第33章 忍气大师李海福，院门秦淮茹又托子 在水池前一番激战后。 不多时李家人就都坐到餐桌前。 一改往常，看着今天粥里这满满的红薯，李慕华也不知是徐燕昨晚的气没消，所以才故意放这么多红薯来膈应他们。 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一顿大餐太过奢侈，浪费太多粮食定量，所以李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得节衣缩食。 但无论如何这事都和他李慕华逃不了干系，所以此刻李慕华那叫一个规矩，什么话都不说就开始大口淦粥，生怕徐燕又挑他的刺。 徐燕斜瞥了一眼李慕华，眼梢微挑没有开口。 但另一边的李庆华，他趁着低头喝粥的时候打量了一圈桌上的几个人，见今天都没人开口说话，他忍不住顿了顿喝粥的动作，接着大大咧咧道： “你们猜这次咱爸给咱带的啥？” 一听他这话，李海福立刻就瞅了过去，不是！自己这傻儿子不会还巴巴的去问闫埠贵了吧？ 一想到李庆华平日里的呆头呆脑，李海福竟还真有点怀疑，于是他故意装作不知淡淡问道： “噢，我带的什么？” 一听有人搭理自己，虽不是自己所料想的兄妹，但李庆华还是一脸兴奋的答道：“是梨膏糖还有药梨膏。” 李福海听得眼皮一跳，接着又轻声问：“那三大爷没让你尝两块？” “嗨，三大爷你们还不知道吗？阎老抠，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给我吃的。”李庆华满脸骄傲说： “所以我就问了问他，压根儿没张嘴要。” 说到这里李庆华不禁还挺直了胸膛，那得意模样儿，竟像是要让李福海夸夸他一样。 见他这样，李海福心头怒火顿起，真想打开他的脑子来瞧瞧，看看他脑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己昨晚送闫埠贵点谢礼，你一大清早就眼巴巴的跑去问，知道的会说你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舍不得这点东西，诚心让人闫埠贵难堪呢！ 不过闫埠贵嘛，毕竟都是十几年的街坊了，他一定是能知道是自己这儿子傻的。 想到这里，李福海才稍稍缓了口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更不能骂人，昨天晚上李家才吵翻了天，今天早上可不能接着吵了。 心里如此默念几遍后，李福海那铁青的脸色才缓缓化为正常。 李福海这一语不发的样子瞒得过别人，可哪瞒得过枕边人徐燕，眼瞅着李福海被他亲儿子气成这样，徐燕的脸上才浮现一抹笑意。 让你平时不着家，一回来还护着自己教训孩子，这下知道这几个祖宗平时多气人了吧！ 将这一切尽收眼里的李慕华难得没有开口挑事，他可还记着自己是戴罪之身呢。 在瞅了一眼对面还在慢条斯理喝着稀粥的李玉洁，李慕华直接站起身来说：“爸、妈，我吃完了，你们接着吃啊！” 接着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一出门李慕华就瞄向李家最靠北边的屋子，接着一溜烟的小跑过去。 来到门口轻轻一推，李慕华小小的身子就从门缝里滑了进去。 这正是是他三姐李玉洁的房间。 屋内的陈设和三兄弟也并无太大差别，只是多了些简单贴画装饰而已，当然屋内也整洁的多，炕和桌子等物件都比三兄弟屋里的小了一号。 来不及细瞧，李慕华赶紧跑到书桌前，接着拉开抽屉，抽屉里零碎碎物件不少，但都被李慕华略过，直至看见那一小叠布片。 李慕华也不挑拣，随便就从底下抽来一张，再胡乱塞进自己兜里，接着又将场景还原，合上抽屉，一溜烟的跑出来合上门。 来回不过两三分钟，李家剩下的几人此时都还在吃饭，这一切都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出门后的李慕华看见自己的哥哥姐姐都还没出来，眼睛就瞟向院子里，见有不少大婶在水池边洗着衣服和蔬菜，李慕华就又凑了过去。 “刘婶，早上好啊，你们这是在……” 拉近自己与街坊们的关系，得从早上做起。 …… “小弟，走了，咱们该上学去了。”李庆华站在李家门口，招着手喊道。 沉溺在大婶堆里的李慕华这才惊醒，连忙点了点头。 “那李婶儿你们接着聊，我就先去上学了，咱们下午见。”说着李慕华还挨个的冲大婶们笑了笑，接着才朝李庆华他们跑过去。 李慕华一路洋溢着笑容，小跑着到了仨人面前，却发现仨人都没看自己，而是看着自己身后。 “你们看什么呢？” 说着李慕华也回过头。 却又看见秦淮茹牵着棒梗，正朝自己这边款款走来，接着就是李家四子和贾家母子遥遥对望，场面诡异中又有些和谐。 “慕华，你们还在等棒梗呢？秦姨真是没看错你，真会照顾弟弟。” 秦淮茹说着已经走到四人身前，接着把棒梗往四人这边一推：“棒梗你就好好跟着哥哥姐姐，别捣乱，听到没有？” 棒梗无奈的瞪了眼秦淮茹，接着又小心的打探了几眼李家的三兄弟，接着点了点头。 李慕华还没来得及开口，李爱华就抢先出来说：“秦姨，你就放心吧，棒梗有我们看着肯定不会有事的。” 秦淮茹听见李爱华喊他秦姨，脸上又是一喜，接着看向李慕华，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让李慕华要和他大哥多学习，也喊她秦姨一样。 李慕华当即就点了点头。 “秦大婶你就放心吧，我哥说的对，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棒梗的。”说着李慕华还一脸善意的笑容，轻轻的拍了几下棒梗的肩膀。 棒梗却缩了缩身子，直接被他拍矮了一截。 秦淮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死孩子是真讨厌，果然还是老话说得对，孩子是要单不要双。 瞅李家这四个孩子，老二老四那是真招人讨厌。 再看自家，棒梗和槐花也多招人喜欢？不对，自家老二小当也不差，才不像李家的老二老四招人讨厌。 李慕华看着秦淮茹脸色青红流转，还以为她是被自己气的，哪想到她已经想了这么多？看得他只觉玩心大喜，又接着喊了句： “那秦大婶我们就先去上学了，不用送了啊！” 说着李慕华就一溜烟的朝院外跑去，李家两兄弟也不招呼棒梗，而是跟在李慕华身后，李玉洁看着秦淮茹倒是挤出了个笑脸，但是也没说什么，就奔向自己的兄弟。 棒梗还又有神色纠结的站在原地，瞅了瞅几人飞奔而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老妈。 “去上学啊，还站在这里干嘛？”说着秦淮茹又是一推棒梗，接着在他耳边小声说：“记得妈和你说的，嘴甜点，多喊喊他们哥哥姐姐知道不？” 棒梗却不回头看秦淮茹，而是一溜烟的就朝院子外奔去。 “还是我家棒梗聪明，见到人都是哥哥姐姐、叔叔姨子的喊，哪像李家这小王八蛋？”秦淮茹说着还偷偷瞥了眼李家。 “呸！” “那小嘴儿就和抹了粪一样。” 第34章 收黑钱的不知名校长，棒梗的快活课外活动! 一出大院，李慕华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还扭过头朝身后的院门看去，像是在等着什么。 “看什么呢？”李爱华见状问。 李慕华扭头看了看他，接着又扭回头。“等棒梗呢！秦大婶不是让咱好好的看着他吗？咱不能给他丢了吧？” 李爱华哪里肯信李慕华有这个好心？他能不欺负人棒梗就不错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直接推着李慕华朝前走去。 “小弟，你可别忘了你昨晚是怎么跟咱妈、还有咱爸保证的，要是你今天又招惹棒梗，这不是逼着他们扇你吗？” “昨晚上不是聋老太太的事吗？我保证的也是我不去折腾聋老太太啊。”李慕华被李爱华推着朝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扭回头解释道。 “咱爸妈可不管这个，听哥的，少搭理棒梗他们。” …… 再一转眼，李慕华已经到了红星小学，因为今天是一上午的课外活动，各班的学生此时都集中在学校操场上。 说是学校操场，但其实只是一块稍平整的土地，接着再在上面铺上石子沙子。 这时操场上面已经聚集起五六年级的十二个班，共计约能有个七八百人，这么多人踩踏得操场是尘土飞扬。 正是秋风萧瑟的时节，一阵西风刮来，就会卷起尘沙直直灌进口鼻。 李慕华才一靠近操场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接着连忙拿袖子捂上鼻子，接着又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透过这小小的缝隙在这一片沙尘中找起自己班级的队伍来。 “找到了！” 虽然视线受阻，但这操场也不太大，所以没费太久功夫，李慕华就找到了自己的大部队，一找到队伍他就连忙站到队伍后方。 “呸、呸呸！” 即使拿袖子捂住鼻子，但还是有不少沙子夹杂在空气中，被何慕华吸进嘴里和鼻子里，一连呸了好几口，李慕华才又拿袖子捂住嘴。 排在队伍最后方的李慕华艰难向前方看去，只见今天带队的是自己班主任——语文老师徐明和算术老师赵无常。 徐明看起来估计约莫四十多岁，身形高挑消瘦，戴着个圆眼镜，看着他站在前方连眼睛都不用捂，李慕华竟一时隐隐有些羡慕起他有眼镜戴。 “麻蛋，就算是工地不做扬尘，也不至于这样吧？”看着这恶劣的环境，李慕华不禁爆起粗口来。 要是后世哪个工地扬尘严重这样，那也真不怪它被罚。 “艹，学校领导也是人才，这么大块空地不种草铺沙，尼**个*，我*你大爷***” 又等了片刻，等李慕华身后又排了十几人，班主任徐明清点好人数确认没有遗漏后，这才站在队伍中段朝大家喊道： “大家出发、北沿河大街。” 说着徐明还向前猛的一挥手，像是要调动起大家的热情一般。 听到这次的终点是北沿河大街，李慕华不禁眼前一黑。 “我丢，又是去扫大街。” “麻蛋，这么多人，估计都能赶上四九城里清洁工的人数了。”看着这乌拉拉的操场，李慕华有点好奇起是不是每个班都是去扫大街的。 “这个狗校长，自己学校里连个草都舍不得种，还每周都安排我们去扫大街，我就不信他没收清洁队的好处。” “麻蛋，我迟早得去教育局给他点了……” 纵使李慕华将校长骂成了吸血鬼黄世仁，但他依旧改变不了自己要去扫大街的命运，一班七八十人就如同一条长虫般，缓缓的向校外蠕动而去。 路途漫长，李慕华不时回过头，打量起棒梗的精神状态。 只见他明显是一脸的兴奋，还不时的和前后同学打闹聊天，这表现可比他平时坐在课堂里活跃多了。 平时一上课，他就和霜打的茄子一般，哪像此刻他浑身都洋溢着欢乐，连眉梢眼角都是肆意跌宕的笑。 “这娃也不像是不愿意干扫大街的活啊。”李慕华不禁低着头琢磨起来。“难道是以后插队的生活让他娇生惯养了？” “这更不可能了！插队还能娇生惯养？他这鸟人能不挨皮鞭子抽就不错了。”李慕华连连摇头：“肯定还是他妈作妖，算计傻柱，逼着傻柱给他儿子找好工作。” 没再深究，李慕华直接将这大锅甩在秦淮茹身上。 反正他看秦淮茹，是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她坏！ 一行人走了约莫能有半个小时，如此才到了东城区清洁队办事处，接下来就是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拿出来一堆扫帚簸箕，还有半人多高的箩筐小推车。 徐明直接就要给大家分起工，棒梗这个小机灵，还没等徐明分工，他就抢着上前推上箩筐小推车，在大院里推来推去，玩得不亦乐乎。 这积极的一幕看得徐明一喜。 谁说成绩不好就不是好学生的？成绩只是划分工作的凭证，但工作又没有高下之分，就看棒梗这积极的态度，连那么脏的箩筐他都说推就推，由此他可以断定棒梗以后一定能当个好清洁工。 哪像边上的其他同学？那看着这堆清洁工具眼里全是嫌弃，没一个比得上棒梗的。 大喜之下，徐明直接就将推箩筐的重任交给了棒梗，顺势还夸了棒梗一嘴，让大家都要和棒梗学习，要有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不怕牺牲…… 这番话听得李慕华一头黑线，趁着别人不注意立刻捡起一张扫帚到手中。 还是扫帚好，东有扫地僧，西有哈利波特，这堆清洁工具里没有比扫帚更好的装备了。 箩筐？什么玩意儿啊？哪有扫帚好！ 想到这里的李慕华又看向棒梗，只见他还在那儿一个劲的推箩筐，李慕华看得眼眶一热。 “这多好的孩子啊，都是你妈害了你，你放心，这次有我在，一定能让你过上你该过的生活，干上你该干的工作。” 这次人员一打乱，再排队的时候都是各自找上日常的朋友，接着出发向北沿河大街。 往日里和李慕华玩得要好的朋友，都是几个熊孩子，属于那种没事就能在地上翻滚打闹的货色，昨天课间玩闹起来。 嘿！那简直没眼看，一边或躺或趴在地上拿手指逗着蚯蚓、蚂蚁虫子等活物，一边又拿手抹着脸蛋和鼻涕招呼李慕华快过来和他们一起玩，加入到他们的虫子大乱斗。 穿越而来的李慕华自然是受不了他们，于是便又找上自己同桌，那个胖乎乎的小圆脸。 虽然她是鼻涕大王，但身上干干净净，再怎么说也比那些一言不合就在地上打滚的混小子强！ 第35章 手绢及时止恶心，慕华抄书想法无 一想到鼻涕大王，李慕华不禁又想起自己口袋里的布片。 “今天又不坐我旁边，我又不用看着难受，还是等哪天恶心到我了再给吧！”如此想着，李慕华将已经伸到口袋里的手又抽了出来。 没错，早上他在李玉洁房里偷的布片就是一张手绢，徐燕在商场是贩卖各种布制品和布料，所以经常会有剩的一些各式花样料头。 这些都被李玉洁让其带了回来，接着被李玉洁做成了各式手绢，不只是抽屉里，李玉洁的柜子里也还收着不少手绢。 数量之多就甭说李玉洁自己用了，都怕够一个大院用的还有剩，算是因为徐燕的工作性质，所以李玉洁才有了这么一个奇特收集癖吧！ 所以昨天看着自己的同桌鼻涕大王，她时不时的用手抹一把鼻涕，每次一瞧见李慕华心里都是一阵膈应。 所以才想着在家里偷一条手绢出来，也省的自己再被恶心到，真是不知道前身是怎么忍得住的。 北沿河大街离东城区清洁队办事处不远，一行人走过两个街道，再一转头就是。 看着这喧闹繁华的街道，街边全是各式商店，一行人瞬间停下，接着就“哗”的一下四散开来，各自围着各种商店。 “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 “不准乱跑……” 徐明和赵无常见到这一幕头皮都发麻起来，这时候的治安可不好，大街上的拍花子比比皆是，哪家丢了小孩子的消息更是时有听闻。 眼下这些孩子都跑散开来，要是运气不好真丢了一个—— 不敢想呐！俩人不敢再想下去。 于是赵无常连忙看住还剩在原地的小部队，徐明向着散开的大部队追了过去，每次他们老师最怕的就是来这种繁华大街举行课外活动。 繁华大街到处都是新鲜热闹瞧，再加上小学生的玩闹和好奇心又重，这一碰撞，每次来的带队老师可不就焦头烂额吗？ 要是有人问早知道会这样，那为什么不多安排几个老师，其实是这时候教师待遇地位不高，所以师资力量一般都比较薄弱，外地投学和本地的学生又多，所以很多学校甚至都实行起半学制。 红星小学还算好的，起码身处市中心，所以教师力量还算强大，所以还能勉强满足日常教学，但要是课外活动，每个班都分配两名以上的教师却不可能。 三班这次还是因为分到了繁华大街才有的两名教师，要是换成其他班可能就只有一名。 李慕华看着这犹如老鹰捉小鸡的一幕，徐明在前面一个一个的追逮，学生一个个的东逃西窜，要是有被喊住或是抓回来的，就被送到手里赵无常看管。 这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不比这帮混小子每天玩的满地打滚游戏强？ “这孙子，还跑人店里去了！” “哈哈~~”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慕华止不住发笑，瞅了一眼四周后，就在路沿石上坐了下来，拿扫帚衬着下巴哈哈大笑。 那爽朗的笑声很快就吸引到赵无常，赵无常见李慕华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他连跑都没跑，好好的坐在原地，但怎么就是这么气人呢？简直就比那些到处跑的学生还气人。 强忍住自己想要一脚踹飞李慕华的心，赵无常死死盯住还在原地的学生，生怕他们也有样学样，按耐不住那颗想要到处玩的心。 见李慕华坐着的这幅舒坦样儿，柳絮眨巴了几下眼，也学着李慕华的样子坐到路沿石上，不过没拿扫帚衬自己的下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在抓学生的徐明看，也时不时的随着李慕华哈哈大笑。 等李慕华脖子都笑酸了的时候，忍不住扭了扭脖子，一转头就看见那条熟悉的大白虫。 听到身边安静下来，柳絮也忍不住扭过头，接着下意识的手一抬。 “别动！” 一看见柳絮又有了抬手动作，李慕华连忙大喊道。 柳絮肉乎乎的小手立刻就僵住了，李慕华飞快的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一把塞到她手上。 “手绢我给你了啊，要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拿手擦鼻涕，那就别怪我叫你鼻涕包子了。” 柳絮听后连忙摇了摇头，接着飞快的用手里的手绢一擦鼻涕，接着又递向李慕华，先是要还给他。 李慕华看着抹过鼻涕的手绢头皮一麻，不自觉的就挪动了两下屁股，和柳絮保持了足够安全距离后才说： “送你了，你自己收着吧。” “要是丢了你再找我要，但有一样，算是我求求你了，你千万别用手抹鼻涕了，成么？” 柳絮听见李慕华这话，再看着他躲自己的样儿，委屈的撅起嘴点了点头，接着便扭过头去装作继续看起徐明来。 直至这时李慕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也继续看起徐明来。 说起他对鼻涕的抗拒，这还得说到上辈子，上辈子他有一个亲戚，亲戚有一个小孩儿，每次这小孩儿一流鼻涕堵住鼻子，这亲戚就会一口亲上去，接着吸溜一口，就和面条加和德芙一样顺滑…… 初见这一幕，李慕华似是感觉自己都升华了，脑袋就和宇宙大爆炸了一样，从此之后再看见鼻涕，脑海中便是那一幕—— 久久、久到这辈子都挥之不去…… 痛苦阴影可能会持续一辈子，但快乐时光却总是短暂的。 这条街上的商户明显常遇这种情况，所以见徐明在商店外大声叫喊着捉学生时，他们店员也纷纷涌了出来，帮着徐明在街道上四处围追堵截起来！ 整个街道瞬间更热闹了几分，到处都是大喊声。 在李慕华看来，这简直和前世的足球比赛没差多少。 但没要了多久，占据着人数和体力脑力上的优势，这帮小学生便被众店员如拎小鸡崽子般一个个拎回队伍。 李明已经开始清点起学生人数。 李慕华见没了热闹可看，拍拍屁股便站起来，同时顺手挥着扫帚朝队伍里走回。 “看来今天是要在这大街上当扫地僧了！”说着说着李慕华手一僵，前世他对金老爷子的小说可没少看。 但隐约记得武侠小说和电影好像是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才火的。 再在脑海里回想遍自己看过的小人书，好像里面确实没有金老爷子的大作。 “天下的文章一大抄，那我是不是可以——”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一阵激动，要是自己能提前抄写出金老爷子的作品，那人生的第一桶金不就来了嘛！ 一时间李慕华大脑飞速运转，口中喃喃道：“天龙的价值观现在可能有些不合适，但射雕可以啊！”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要是我给这写出来不迷死一片——”说着李慕华面色一僵，他隐约回想起自己穿越前一年金老爷子才去世。 享年94岁，他一个小说迷，对于当时这场小说界巨震自然还是有几分留意。 “那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他都六七十岁了，这年纪还能写出这么侠义的小说、还这么高产，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呐！” 李慕华皱着眉头嘟囔道，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说：“他不会是先在香江都已经写的，后面等内地开放后才卖的版权吧！” “要是这么算的话，他现在都四五十岁了，没准儿书都早就写了，我还抄个屁啊！”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爆起粗口。 拿着别人已经写好的书去出版社，闹了个笑话不说，在这年代应该还得被抓起来，普通人现在可不知道香江的情况，更别说书籍等具体事物了！ 这可是很严重的特务外通等行为，李慕华在没搞清楚具体情况前，自然不敢拿着自己全家六口人的性命来赌。 只好打消掉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大起大落之下，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第36章 棒梗劳动热情强，慕华助他青云志 半晌后！ “既然武侠不行，那我要不写写仙侠？”李慕华挥舞着手里的扫把又想道，仿佛他手里的扫帚此时又变成了柄仙剑般。 他可记得后世仙侠流的小说一出世，直接摁着武侠流的头爆捶，自此之后，武林便一蹶不振，任网文圈里妖魔鬼怪横行，武侠都没再流行过。 毕竟武侠的忠肝义胆、独行江湖、侠骨柔情再好，哪又能比得上仙侠的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到时候只怕金老先生看了自己的‘大作’，也得写几本仙侠来过过瘾吧！ 意淫着那场景李慕华不禁嘿嘿一笑，不过随即他又细想起此举的可行程度，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 “不妥不妥，明年就是陈奕迅年了，到时候破四旧一起来，我这写神仙鬼怪的活四旧不是等死吗？” 一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连忙甩头，又拿着扫帚一顿乱挥，人命关天的事这可不是好玩的。 怎么会这样？ 自己已经倒霉的穿越到这个年代，还没有每个穿越者标配的系统！ 已经是咸鱼的不能再咸鱼了，现在只是想抄点东西、赚点小钱钱来花，咋啥啥都是人命关天！ 如此想着，李慕华不禁将自己的怨气通过扫把撒了出来，却被旁边刚扭头过来的赵无常逮了个正着。 “李慕华，你在干什么？拿着个扫把扫空气呐！” 赵无常和徐明才对着逃走的学生训完话，盯着他们都拿起簸箕扫帚开始打扫起街道，一回头就见李慕华还在那拿着个扫帚对半空中胡乱挥舞，再一想起刚刚李慕华看热闹的那样儿，赵无常就忍不住上前找起李慕华的晦气。 “啊？” 被赵无常喊醒的李慕华先是有些纳闷的啊了声，再一看自己手里的扫帚还举在头顶， 紧随其后的就是尴尬。 自己都多大人了，居然还在大街上玩扫把。 还什么扫地僧，绝世剑仙…… 麻蛋，自己肯定是被这副稚幼的身躯影响了心智，要不然自己才不会如此幼稚。 “我扫地，马上扫地！” 说着李慕华赶紧拿着扫把在地上扒拉了两下，装出一副正在认真扫地样子，实则尴尬到脚趾都扣起了地，甚至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赵无常哪知道李慕华有这么多小心思？还在一个劲儿的训斥道：“李慕华啊李慕华，你说说你。” “学习成绩和人贾梗同学差不多，但你看人贾梗同学的劳动热情。” 说着赵无常还朝前方指了指，李慕华随之看去，只见此刻棒梗那才叫一个海阔凭鱼跃，刚刚清洁队办事处的大院还是太小，限制了他发挥。 此时在这宽阔的街道上，他的箩筐小车推得近乎快要飞起来。 任谁聚起一堆垃圾，只要簸箕一落地，都还没来得及将垃圾扫进去，更别说招呼了，贾梗直接就推着箩筐小推车飞奔过去，恭恭敬敬的在一边候好。 等同学一将垃圾扫进簸箕里，棒梗还稍微一推箩筐小车，让其稍稍倾斜，给同学更好的倒垃圾体验。 接着对同学一笑，再一拍箩筐，小眼睛扫视一圈街道上，再次选好目标后就又推起箩筐小车飞奔而去。 就这一套丝滑小操作，也不怪赵无常夸他。 就是任谁看了不得夸一句既专业、又有工作热情呐！ “你看见没有？学习不好不重要，但一定要有贾梗同学这种不怕苦，不怕累——”赵无常一见李慕华这惊呆的小表情，又开始涛涛劝诫起来。 李慕华连忙打断说：“赵老师，以前我没得选，但跟扫大街比起来，我还是选择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你好好学习了吗？你看看你之前的成绩，就你这成绩，你以后能扫大街都——” 赵无常听李慕华这个班级吊车尾，竟还有脸再自己面前提什么好好学习，眼睛瞪得溜圆。 “你都说那是之前的成绩了。”李慕华说着还安慰般拍了拍赵无常的肩膀：“安啦，老赵你就放心吧，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说完也不顾老赵那瞪如铜钱般的眼珠子，李慕华又拿起扫帚，装出一副扫地的样子，实则眼珠子一直不离班主任徐明，悄悄朝他那边挪了过去。 “老赵？这小犊子刚刚喊我老赵？” 赵无常看着李慕华的背影气的嘴角都开始微微抽搐起来，奇耻大辱啊，想他他红星赵阎王，差生鬼见愁，居然有天被自己的学生喊老赵。 “你要好好学习是吧？”赵无常心中发狠道：“那我以后就让你好好学习，只要是我的课，我就是浪费大家几分钟也得把你喊讲台上来做做题目。” “看你数学一题都做不出来的时候，再知不知道语文课里的丢脸两个字怎么写！” 李慕华自然不知道自己无心之下一句亲昵的“老赵”，竟成功让数学老师记恨上自己。 不过就算他知道怕也只是笑笑，要知道赵无常的学历也只是高中，他李慕华可是大学生穿越而来。 虽然高中生确实是人生智力巅峰，甚至要大于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 但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还怕赵无常出小学生的题目来考验他吗？ 简直笑话。 此刻李慕华眼里只有班主任徐明，再他的刻意摸近下，不多时李慕华就来到徐明坐着休息的路沿石边。 接着就在徐明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的划起水，对着他面前这块已经扫干净的地面，又不停的扫起来。 果然不多时，李慕华这老鼠舔猫鼻的行为很快就吸引到徐明的注意，徐明也和赵无常一样，指着远处的棒梗就对李慕华说： “李慕华，你要向贾梗同学好好学习，你看他的劳动热情，再看看你，我面前这块地你来来回回扫了半天。 怎么？腿坏了不能挪挪腿啊！” 李慕华听着徐明的劝诫，瞥了一眼棒梗后又扭回头，接着还在原地转起圈来的扫地说： “棒梗有什么好学的？我要学也是学班长周浩，学习成绩好才能当班干部，学习不好光会劳动能当什么？” 徐明一听，下意识的就反驳说：“李慕华同学，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学习成绩好是能当班干部，但劳动好也能——” 说着徐明忽的顿住嘴，这时候可还没有劳动委员一说。 李慕华一看徐明顿住，立马就双眼冒光的接着说：“是不是劳动好也能当班干部，比如劳动班长？” 徐明一听连忙点头，接着肯定说：“那当然了，你看贾梗同学表现这么好，他以后就是我们班的劳动班长，所以你要向他学习，争取以后也当上劳动班长。” 李慕华眼里顿时冒出一阵羡慕，接着也坐到徐明旁的路沿石上。 “那你快和我说说劳动班长是干什么的呗！” “劳动班长、劳动班长，既然是劳动班长那当然是管咱们班的劳动卫生了。” “那是不是有了劳动班长，我们就不用打扫班里的卫生了，毕竟棒梗他这么能干！” “想什么呢？让棒梗当劳动班长，那是让他看着你们干活，光让他一个人打扫咱们班的卫生，那不得累死他？”徐明听着李慕华的话有些好笑道。 “切！那有什么意思？”李慕华放光的双眼立刻黯淡下来，接着兴致缺缺的站起身说：“学习好的当班干部，他们每次成绩都能考得好，劳动好的当劳动班长，结果他们却不用劳动了，反而看着我们干活，这不就是书里的官僚主义吗？” “书上都说了，只有旧时代的官老爷和地主才会看着让别人干活，我才不要当这什么破劳动班长呢！” 第37章 忽悠徐明成，棒梗当队长 这时候可是讲究劳动最光荣的，所以徐明一听也是这个理，可是让棒梗一个人收拾一整间教室的卫生。 想着徐明看向棒梗那瘦小的身子，连忙摇了摇头，还是觉得这样不合适。 李慕华看似拍拍屁股走人，实则一直在偷瞄徐明，见他没接自己的茬，于是李慕华又再原地扫起地来说： “都说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光荣，结果劳动也当不了干部，当了干部也没法劳动光荣，那还有什么好劳动的……” 徐明听着李慕华嘴里嘟囔的话，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 贾梗劳动起来这么卖力，自己是应该让他当个劳动班长来鼓励鼓励他，可是怎么能让他当这个劳动班长又得干活，能劳动最光荣，活还能干的完呢？ 想着想着徐明又看向棒梗，只见他此时正在和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又比赛起推箩筐车来，那叫一个你追我赶、风驰电掣，空气中都是他们激情的呼喊，看起来真是有活力极了。 看到这一幕，徐明脑海中灵光一闪，棒梗一个人打扫卫生会累，那自己多给他安排几个人手不就行了吗？ 对，就推测这几个小子，一共五个人，打扫一间教室绝对足够了！ 到时候我给他们组成个劳动光荣队，由贾梗带队领头，专门负责我们班的卫生。 其他人要是想加入还得看平时课外活动的表现，看李慕华这小子就知道当劳动班长的诱惑有多大，更别说劳动班长还能管人了，只怕到时候这帮小崽子得为了当劳动班长，抢的打起来。 要是这方法真能行得通，能提升班里的劳动积极性，到时候我再把这个法子告诉校长，校长再将这个方法在学校里推广，学校推广成功后再—— 想到这里徐明激动的简直不敢再想下去，连忙一拍大腿的站起来。 “全班集合！” 此时才扫地还没有半小时，听到徐明这一嗓子，学生们虽然疑惑，但都立马围了过来，接着在马路上排成四横队。 徐明就站在他刚刚坐着的路沿石上，面色亢奋、慷慨激昂的对着面前的学生说： “同学们，刚刚大家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们中有玩心重的，一来就跑去商店到处玩，也有劳动起来不主动、不积极的，甚至一小块地都能扫半个小时，说实话，看见这一幕我很痛心呐！ 同学们。” “但同时我又很欣慰、欣慰咱们有贾梗同学这样的好同志，大家看看他的劳动热情，他是真正向我们展现了什么叫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精神，我们全体都要向他学……” 听到这里所有同学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打量向棒梗，这也是棒梗第一次被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夸奖，他都没想到班主任将全班人聚集起来，竟只是为了夸赞他。 对于这种盛誉他过往也没有什么经验。 所以此刻只能拼命的将胸膛挺直，再将头抬高、抬高、再抬高！直至最后看见那当空的太阳，脖子再也无法向后倾去才作罢。 李慕华看着棒梗那抬头挺胸撅屁股的样儿，人形唐老鸭此刻才在他的脑中具象出脸庞。 “贾梗同学，请你上来。” 棒梗听见徐明在前方喊他，这才稍稍低头，向着前方的徐明走去。 棒梗走到徐明身前，徐明双手直接就搭向棒梗的肩膀，接着一把将他调转过身，使棒梗面朝向所有学生。 “在此刻我向大家宣布，棒梗以后就是我们班的劳动班长，带领组员朱茂茂、刘三有、魏姜和陶勇，以后他们五人队伍就是咱们班的劳动光荣队，负责咱们班所有的卫生工作。” “大家鼓掌！” “啪啪啪~~” “啪啪啪~~” 徐明话音刚落底下就掌声雷动，响成一片，在这万分欢乐的气氛下，徐明也不忘让棒梗的小伙伴来享受着无上荣光。 “那个朱茂茂、刘三有、魏姜和陶勇你们四个也上来吧！” 听到徐明点了自己的名字，再看着前面棒梗那嘚瑟的样子，四人一溜烟的连忙也跑上去，和棒梗一样抬头挺胸撅屁股。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待掌声逐渐变得稀稀拉拉，徐明才摆了摆手，止住李慕华等几人的掌声。 “那个这次没有加入光荣劳动队的同学也不要灰心，只要大家下次课外活动的时候，能拿出比棒梗还热情的态度，那就也让大家入队，当劳动班长！”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李慕华在底下扯着嗓子喊道，至于下次课外活动真拿出比棒梗还热情的态度？那不是纯纯脑子有病吗？ 这次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棒梗扔进套里的，再让他替棒梗受罪，那不是脑子锈逗了！ 看着底下一阵热烈，徐明心中不禁大喜，感觉自己此举已经成功了一半，大喜之下他又看向棒梗。 “贾梗，有这么多同学都说有信心下次的劳动热情超过你。” “大声告诉老师，你有没有信心不让他们超过？” 棒梗一听本就涨红的脸庞此时已经憋成了紫红色，只见他大喊一声：“我也有！” “好、好！好孩子啊！”徐明听着棒梗的答应声不禁大喜过望，都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棒梗的脑袋。 以往他只觉得棒梗调皮、学习成绩差，他见到了都烦，竟没想想到有一天，他看着棒梗竟还觉得可爱起来。 看来自己提升班里劳动积极性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时间了。 只要一周之后，我们班再有课外活动，那劳动积极性…必然… 不敢想呐，徐明简直不敢想。 “好，那就全体解散。” 一听徐明宣布解散，刚刚还整整齐齐的队伍又四散开来，不过此时，大家脸上也都多了一丝热烈，看起来连走路和扫地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徐明见状又连忙拉住棒梗交代道： “贾梗同学，你现在可是咱们班的劳动班长，更是他们的队长。”徐明说着示意了眼边上站着的四人。 棒梗本来稍稍褪去、显出涨红色的脸庞随着徐明这句话又开始急速变红，直至又成了酱紫色。 对啊，我现在是班长，更是他们的队长，棒梗想到这里就看向自己四个手下。 他们几人之前玩的好，可是一直也没个排序，都是谁也不服谁的状态，可从今天开始就不一样了，他们见到自己都得喊队长、班长！ 光是想到这一层，棒梗亢奋得就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起身体来。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拿出你作为队长、作为班长的劳动热情来，千万不要给你老师我抹黑、丢脸。” “你知道吗？” 徐明说完还直勾勾的盯着棒梗，希望能将自己的鼓励通过目光传递给他。 棒梗更是猛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拍了拍胸脯说：“班主任，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当好这个劳动班长和队长的。” 见棒梗表情不似作假，徐明这才点了点，接着放开按住他肩膀的双手：“那就好，去吧！” 棒梗一被松开，就犹如脱缰的野马，飞快的朝自己的箩筐小车飞奔过去，接着大步流星的推起车，继续起自己的收垃圾大业。 这麻利的动作，看得徐明心中是欣喜不已。 “我真是没看错人呐！班里的劳动队长就该是他——贾梗！” 至于李慕华，他此刻早已溜出了徐明的视线，随便找了块地方磨磨蹭蹭的扫起地来，同时在心里盘算起来。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打消其他同学的热情，同时再让棒梗的四个手下撂挑子不干呢？ 到时候让棒梗一个人扫地，非让他扫个半死不可。 “棒梗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一片苦心呐！十年后城里的工作名额有多抢手、竞争有多激烈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要是没个十来年的工作经验，你以后怎么进得去清洁队啊！” 第38章 慕华回院穿喜讯，贾张氏喜奔泪洒。 太阳缓缓攀升，爬到正当空。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 暖日下李慕华朝大院走回去，今天他再也不用担心身后有跟屁虫跟着了。 因为考虑到棒梗是新官上任，所以班主任徐明便将棒梗他们留在了学校，让他们从今天开始就打扫教室卫生。 这样等到星期一的时候，就能让教室就以全新的面目来迎接同学们。 这就是棒梗作为劳动班长，上任后送给所有同学们的一份礼物。 一想到以后棒梗儿每天都会这样，甚至在自己的搅合下没准儿得比今天还惨，李慕华不禁乐得连小曲都哼了起来。 “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曲罢，李慕华已经到了院子大门口。 看着面前这仄人的如意门，门前竟还有一块拴马石立着，李慕华抬起脚没好气的踢了下这石头，接着又拿手挤了挤脸，挤出一个笑容后才朝门口飞奔而去。 “号外号外，棒梗当选我们班的劳动班长了啊，劳动最光荣。” “号外号外，棒梗当选……” 一路小跑带呼喊，李慕华在前院连脚都没停，叫喊着又跑进中院。 “号外号外，棒梗当选我们班的劳动班长了啊，劳动最光荣。”一路跑到贾家门口，李慕华站到贾家门口才停下脚步。 “大喜事啊，大喜事。” “贾婶子你快出来啊，你家有大喜事啦……”站到贾家门口，李慕华的小嘴还叭叭的一刻都不肯停，直冲贾家屋里喊道。 贾张氏不知道在屋里忙活什么，等李慕华又一连喊了好几句，她才慌慌张张的跑出门来。 “李家小子？你在我家门口嚷嚷什么呢？什么喜事儿？”贾张氏一出门就眯起三角眼，瞪着李慕华问道。 李慕华看着她的嘴角却是一愣，很显眼的，贾张氏嘴角还残有一块油痕。 这老虔婆刚刚不是躲在屋里打牙祭吧，怪不得呢，一天到晚她那儿媳妇在院里哭她们家有多难，结果这老虔婆还一副圆滚滚的身材，叫谁看了也不信她们家难。 见李慕华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猛瞧，贾张氏连忙侧扭过头后一抬手背，将嘴角的油迹彻底抹去。 李慕华这才回过神，连忙又是一脸欢喜的样子喊道：“贾婶子，今天这真是大喜事，你家棒梗他当上我们班的劳动班长了，手底下还管着一大票人。” “这时候正看着他们在学校里打扫卫生呢，所以估计会晚点回来。” 贾张氏听着李慕华的话先是一怔，接着就是满脸欣喜说：“你是说我们家棒梗当官了，手底下还管着人？” 李慕华再在张氏热切、不敢置信的注视中，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东旭保佑啊，我就知道棒梗是个有出息的、我就知道棒梗是个有出息的……”贾张氏听后直接闭眼双手合十，先是仰天祷告一番。 接着就迈动她的小短腿，就和圆球一样滚进屋里，趴在西墙上哭嚎道：“东旭啊，可怜你走的早，没看见你儿子棒梗有出息的这一天呐……” “打小我就看他是个机灵的，那时候我就说他以后肯定能有大出息，不过妈也没想到他这才上小学就当上官了，手底下还能管人……” “东旭啊，你就放心的去吧，以后咱家有指望了、有指望……” 一边哭嚎，贾张氏还边拍打起墙壁，时不时的还抹两把老脸上的眼泪。 最后更像是还不过瘾，在李慕华震惊的目光中，竟直接搬来凳子取下贾东旭的遗像，一把抱在怀里。 那肥硕身子顺着墙壁滑落坐在地上。 “东旭你啊，你和你爸那个老鬼在地下一定要多保佑保佑棒梗，他现在可是咱们全家的希望呐，你们一定要保佑他以后当官、当大官，让院子里瞧不起我们家的人都……” 边说贾张氏还摩挲着遗像，再抽噎几下，抹把鼻涕抹把泪，再接着摩挲几下遗像。 只能说要是东旭真的地下有灵，此刻也怕是不如没了吧！ 至于看着这一切的李慕华，此时那是惊得目瞪口呆，只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 自己是说棒梗在班里当的官，没说错成党里吧？ 怎么棒梗只是在班里当了个劳什子劳动班长，就给贾张氏激动成了这样？她知道劳动班长是什么玩意儿吗？ 可就是说破了天，那不也只是个班干部嘛，她至于激动成这样？ 此时有不少中院里被贾张氏哭嚎声吸引来的街坊，还有刚刚在前院被李慕华那一声声号外吸引来的街坊，此刻都围聚在贾家门前，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得亏是刚刚李慕华喊了大喜事，要不就这场景，他们还以为是棒梗也走了呢！ “慕华啊，刚刚你说棒梗当了什么劳动班长，这是什么东西啊？” 三大妈看看自己身边的街坊，又看了看一个劲儿在那儿哭嚎的贾张氏，忍不住开口对李慕华问道。 李慕华这才回过头，等看清自己身边围着的这一群街坊，他不禁心里一喜，这不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自己就是要把棒梗当了劳动班长的事传得满大院都知道，再把这个缺德到冒烟的职务吹得天花乱坠，是天上有地上无。 让棒梗以后纵使吃尽苦头也不能不干这个劳动班长，要是他敢不干，贾张氏和秦淮茹第一个抽死他。 一头蠢驴自己钻进套里面，那它不把田犁完就甭想走。 一想到这里，李慕华连忙对着三大妈解释起来：“劳动班长就是劳动班长，专门管我们班里卫生的，是指使别人干活的班干部。” “哦！” 三大妈点头应了声，接着自言自语说：“不就是个班干部嘛，还是个打扫卫生的活，至于给老嫂子喜成这样吗？” “都搂着东旭哭上了。” 三大妈说话的声音不大，屋里还沉浸在喜悦里的贾张氏那是没听见，但门口这一撮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听三大妈这话，竟还有几个大婶跟着点了点头。 毕竟也是，说到底棒梗也只是个小学生，小学生里的班干部能有什么破用，更别说还是什么管卫生的了。 李慕华见没人重视棒梗现在的岗位，立马反驳道：“什么不就是班干部？劳动班长你们知道吗？这干部位置之前可都没有。” “那是因为有了棒梗，我们学校才有的这个岗位，什么班长之类的跟这都没法比！” “我发现你们呐，思想觉悟是真低，现在什么最光荣？” “劳动最光荣啊，学习好能当饭吃吗？” “劳动才能当饭吃啊！” 李慕华梗着脖子就嚷嚷道，不知道还以为他这是在夸自己呢！ “慕华啊，婶子没看错你，你打小的时候，婶子也看你是个机灵的，以后你也准能像我家的棒梗一样、有大出息。” 第39章 发展超乎慕华预料，李海福来把棒梗比 一听这种鬼话，直给李慕华吓了一激灵，连忙回过头，这才发现贾张氏正捧着贾东旭的遗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自己身边，正一脸赞许的看着自己夸赞道。 一听贾张氏说自己像棒梗，李慕华那是三魂吓没了七魄，棒梗的边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沾，要是自己真像棒梗，那他自己都得抽自己。 于是李慕华那是连连摆手拒绝道：“不机灵，我一点都不机灵，赶不上婶子你家的棒梗，他才机灵！” 贾张氏则是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又拿斜眼瞥了一眼李慕华说：“慕华你放心，你和棒梗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以后等他当了大官，婶子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你是不会忘了我们，就怕棒梗真要当了大官，你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我们院里的街坊，李慕华心里不禁腹诽道。 但面上依旧甜甜的点了点头，接着说：“贾婶子，棒梗的好消息我已经给你带到了，那我就回去吃饭啦。” 说着没等贾张氏再开口，李慕华就转身朝前院溜去。 “今天中午吃什么——小鸡炖蘑菇，今天晚上吃什么——锅包肉……” 中院里只剩下李慕华这魔性的声音，三大妈他们见李慕华溜了，再看着还是一脸喜意的贾张氏。 这种别人逢了大喜事的时候，她们自然也不吝好听不要钱的奉承话。 这么一大堆婶子轮着番的说着各种漂亮场面话，直给贾张氏乐得大板牙都龇了出来，此刻她只感觉一切都在做梦一样。 以往这些都是自己羡慕的人，结果她们现在都得上赶着巴结自己，贾张氏只感觉再过些年，自家棒梗怕是要去接手天氨门咯！ 待恭维的人群散去，贾张氏心中喜悦稍褪，这才又揉了揉她那满是肥油肚子。 “李慕华这个没出息的小崽子都能吃上小鸡炖蘑菇、回锅肉，咱家棒梗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日子没道理过得不如他。” 贾张氏站在贾家大门口，看着前院李家的方向嘟囔道： “现在棒梗可是咱家的希望、国家的栋梁，就是苦了谁也不能苦了棒梗啊！” “再说今天我们家有这么一件大喜事，是该把家里今年攒的肉票拿出来，好好的庆祝、犒劳一下棒梗，就当是提前过年了。” “他这次可是真为我们家挣了一口大气。” 随着嘴里嘟囔的话，贾张氏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不多时她就转身回到屋里，捣摸了一会儿，又交代好贾当看好妹妹后，她才快步朝大院外走去。 此时李慕华早已回到家，并且搬出一张椅子正等着看热闹呢！ 见贾张氏神色匆匆的从他面前走过，李慕华甚至还好心的对其提醒了声。 “贾婶子，家里有喜事得买鞭呐！您可别忘咯！” 贾张氏看着李慕华这没出息的样儿，只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在她看来这都是一群见她家好了想要巴结的货色。 以前怎么没见李慕华招呼过她啊？还不是看棒梗在班里当了干部，想让自己棒梗以后多照顾照顾他。 自己可不能给棒梗拖后腿，欠这种没出息的人情账。 见贾张氏刚刚好热情的招呼自己，此刻就直接不搭理起来，李慕华也丝毫没放在心上，贾张氏是什么人她还不知道吗？ 他现在只想赶紧看棒梗回来。 那么大一间教室要彻底打扫干净，就只靠他们五个皮猴子，李慕华估摸着自己怎么也得再等半个时辰。 这一番打扫下来，李慕华就不信棒梗不打退堂鼓，可到时候贾张氏鞭炮一放，整个院子更是知道了棒梗已经出息了的消息。 那都不用自己督促，贾张氏就得替自己看好棒梗，让他不得不继续干下去。 一想到那场景，李慕华只想时间再赶紧到星期一，到时候他再一挑拨，那四个人一准儿得反水。 凭什么活五个人干，风头一个人出啊？ 只怕到时候棒梗在学校里还得多出四个监工来。 “儿子，你笑啥呢？” 李海福看着今天李慕华突然搬出个椅子坐到屋外，还一个劲儿的傻笑，于是忍不住问道。 李慕华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便宜老爹，只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这大笑话没准儿就没了！” “这件事，整个院子只能有我知道！” “只能你自己知道？”李福海皱眉思虑，转而再瞧李慕华一眼接着嘲笑说：“你小兔崽子每次在院里捣鼓街坊们养的牲畜，把鸡和兔子掉了个笼子，街坊们找上门来，你还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恬着脸问人家：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这做的不是天衣无缝嘛！ 缺心眼缺的我都懒得说你，说吧，这次你又做了什么缺心眼的、别人不知道的事！” 说到“别人不知道的事”几个字时，李福海还稍稍加重了语气，表现的对此极为不屑。 李慕华却不肯上他的当，依旧摇着头说：“那都是之前了，这次的事肯定没人能知道！” 听到李慕华这么说，李福海直接确定他是又偷摸着，干了什么调皮捣蛋事，再一想起刚刚他还没心没肺的嚷嚷棒梗当官了。 李海福心头也起了恼火，别人家的孩子知道上进就算了，自家孩子起码也得长进吧，现在不但没有长进，还依旧傻乎乎的调皮捣蛋、傻乎乎的为别人家的喜事吆喝！ 想到这里李福海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厉色，不过一想起自家小儿才落水，他又只好收敛锋芒、苦口婆心劝说道： “慕华，爹也不指望你能和你大哥一样有出息，像你二哥一样正直率真，有你三姐一样乖巧听话。” 听到这里，李慕依旧丝毫不以为意，自己没事和自己兄姊比什么啊，这不是怎么比都会伤了自家感情嘛！ 这些优点就全让他们了，无所谓—— 自己才不像李庆华，整天都要和他们仨比来比去的。 但李福海的下一句就让他不淡定了，甚至双眼都不禁瞪大起来。 “但是你总不能连贾家的棒梗都比不过吧？是、学习你俩是差不多，论在院子里调皮捣蛋你俩也难分伯仲，可怎么这次人家都当官了，你还只能跟在屁股后面吆喝呢！” 说完李福海紧紧看着李慕华，势必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李慕华暗地里也是心思流转，自己骗骗别人行、但总不能骗自家人，让自家爹娘兄姊天天在自己面前夸赞棒梗是别人家的孩子吧？ 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坐直身子，在和盘托出前，小眼睛又猴机灵的扫视了一圈大院里，接着才小声说： “爹，其实我刚刚那些话都是骗院里街坊的，棒梗那个劳动队长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就和扫大街的清洁队差不多，这事还是我和班主任提议的，就是为了坑……” “一想到清洁队是发工资扫大街，在别人看来还是份丢人的工作，棒梗是花钱去学校扫地，贾家还都欢天喜地的，我就想笑！” 说着李慕华又自顾自的乐了起来，脸上表情那叫一个欢喜。 第40章 李福海的套路，棒梗回大院被轰炸 李福海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无语，说机灵自家孩子这是真机灵，这次不止狠狠耍了把棒梗贾家和班主任，更是连他们全院的街坊都骗了。 可是怎么就一点都不把这机灵劲儿用学习上呢？ 但凡能用半点机灵上去，怕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成绩吧！ 想到这里，李福海不夸反而继续暗戳戳的贬低道：“要我说，人家棒梗好歹也能当上班干部，手底下管着人！ 你有什么啊，学习学习成绩不好，劳动干活还比不过人家，以后你能干啥？你还能干个啥？ 长大后靠着这种小机灵是没用的，得看学习成绩、得靠学习成绩分配好工作，这样你才能出人头地，不用和你老爹我一样当普通工人！” 李慕华听着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大大咧咧说：“老李同志你就放心好，就是看在你今天这番苦口婆心的话份上，我以后也会稍微学点儿！ 不多，等我上十分之一的心思，期末就能考个全班前几给你看看！” 虽然心中笃定，但李慕华终究还是没说更离谱，毕竟进步也要一步一步来，要是自己牛皮吹得和天上有、地上无一样，自己老爹直接不信咋办？ 谁料李福海听后不喜反怒，直接答应说：“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以这次的期末成绩为准，要是你还考不好，也别说前几了，就前十、要是你连前十都考不了，那等你寒假的时候，我就带你出车。” 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风餐露宿、风吹日晒、日夜颠倒，颠的屁股疼到坐不下去，李海福心中发狠暗道。 对于李慕华的话他是一点没信，态度更是不满，所以这次才会憋足了劲儿，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家这小儿子一顿！ 到时候自己非得再找个搭档，拉趟去大西北的货，到时候来回七八天的路程人歇车不歇，让李慕华一路上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好好的让他吃回苦头。 话说千遍都没用，那只能让事情教人。 看他回来能不能好好学，争取以后考个大学，当个技术工人或是管理岗，免得当个普通工人受苦受罪。 要是他真能受这份罪，那他李慕华就活该吃这口饭，就算他学习不好，以后自己也能教他开车…… 只能说父母之爱，计之深远。 李慕华依旧瘫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摆手道：“放心好了，你就等着瞧吧！这次我的成绩肯定在我们班前数，才不会陪你出什么车。” 这个时候的车又没空调，减震又差，到时候寒冬腊月里的，冻都能冻死人，李慕华才不想跟着他出什么车呢！ 要是待到陌上花开时，再赶上去南方的路线，那李慕华还没准儿能感兴趣。 “哼！” 李海福又是冷哼一声，接着就转身朝屋里走去，现在离寒假也没多长时间了，就让这小崽子再嘚瑟一段时间，到时候有他哭的。 不多时，贾张氏在外大肆采购完毕，又一溜小跑的赶回院子，生怕自己误了棒梗回来的时间。 李慕华打量了眼，只见她提溜着一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 应该是些吃食和挂鞭吧，李慕华不由猜测到，毕竟是这么大的喜事，又有自己提醒，她应该不能忘了买挂鞭。 时间再度推移，大院里逐渐飘起饭菜的香气，徐燕虽然是去上班了，但家里还剩一些昨夜的吃食，再加上每周末都只剩几个孩子在家，几人也早都习惯了。 爱华庆华自会出手，不多时李家的饭菜就上了桌。 李慕华拿过两张白面饼，随便卷了些菜就又坐到自家台阶下，大口咀嚼着，眼神还不忘时刻飘向院门。 看着李慕华这怪异的举动，李家三兄妹虽有些好奇，但看着李福海那明显有些不悦的表情。 却是没人敢问具体情况，亦是没有人跟着出来。 正当李慕华大口干卷饼时，棒梗这才拖着脚步走进大院。 早上只喝了两碗棒子粥，结果愣是推着一箩筐的垃圾疯跑一上午，棒梗的小腿和手都快跑抽筋了，结果这后面又被留下来在教室里打扫卫生。 他们五个这个时候早就又饿又累又乏了，但又不得不干这打扫教室的细致活，不停的蹲起站下，举着手东抹抹西擦擦，再互相推诿支使着干活。 就这样磨磨蹭蹭的干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算是将教室打扫干净了，五个皮孩子差点没直接累躺下。 要不是肚子饿的实在睡不着，估计他们五个人都得在教室里睡一觉再回来。 就这样，棒梗是硬拖着脚步一路走回的大院，就刚刚大院出去的那截胡同，他都是扶着墙走的。 好不容易走进大院，棒梗就看着李慕华卷着个白面饼坐在自家门口啃，再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饭菜香味，棒梗精神这才微微一振、 强行提了口气，松开扶着院门的手，棒梗迈开腿想要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 此刻他只想赶紧回家，然后躺到柔软的炕上，再让他奶奶端着饭菜、喂…… 李慕华一见棒梗，却是满脸兴奋的迎上来，直接堵住了他的去路。 “这不是咱班的劳动班长吗？” 棒梗抬头瞥了李慕华一眼，接着微微转身，想要绕过李慕华，此刻早已累到极致，他是连嘴都不想张，更是一句话都不想和李慕华多说。 李慕华看着棒梗这萎靡样儿，又大口撕咬下卷饼，鼓囊嘴嚼吧着说：“棒梗，我刚刚一回来就把你当劳动班长的事和贾婶子说了。” 棒梗看着大口咀嚼卷饼的李慕华，喉咙不自觉的哽咽了下、吞了口唾沫，李慕华一副没注意到样子。 依旧大口嚼着卷饼说： “她那个开心呐，还出了趟门，肯定是去给你买好吃的了，你怎么现在才回……” 就这样，李慕华一路跟着棒梗，喋喋不休的说着，直到到了中院的月亮门口，李慕华这才停下脚步，斜倚在洞口，看着棒梗慢慢朝贾家挪去。 “真是没礼貌的小王八蛋，我让你当了班干部，还回来提前和大家报了喜，这才让你奶奶提前去买肉买鞭炮，结果你连句谢——” 说着李慕华就见棒梗已然走到贾家门口，连忙住嘴叼着卷饼，双手则是拿来捂住耳朵。 果然就在棒梗走到贾家门口，都还没来得及进门，里面就突的丢出一物到他脚下，棒梗猛的一看好像还有点眼熟。 “噼里啪啦~~” 没等棒梗来得及看清楚，这一物就四处迸射出火光，紧随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棒梗就站在这爆炸中央欲哭无泪。 他累成这狗样，就想回来吃个饭而已，被李慕华馋就算了，自己亲奶奶还要吓他吗？ 炮竹的硝烟随着穿堂风转眼就消弭于无形，又只剩棒梗站在这一片大红碎纸屑上，一瞬间，不知是硝烟太呛人，还是被吓着了，又或者是心里的委屈无处发泄，棒梗的眼泪竟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但在冲出来的贾张氏眼里，棒梗这明明就是是喜极而泣。 “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 “快、快进来给你爹磕头。” 不由分说，贾张氏一把就拉过棒梗，将其向屋里拖去。“你可得多磕几个头，要不是有你爹保佑，你以为你能——” 紧接着俩人就进入到贾家屋里，月亮洞口处的李慕华再也听不真切。 但一想到刚刚贾张氏抱着贾东旭遗像痛哭的场景，他也能大致猜出接下来贾家屋里会发生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吓到的不只有棒梗，还有大院里的街坊，看着中院不少住户此时都已经探出头，或是直接走出家门。 都在朝贾家打量过去，当然也没放过靠在月亮洞口的李慕华。 李慕华龇着个大牙冲街坊们挤出个笑脸，接着便一溜烟的朝自家屋子跑去。 今天的主角可是棒梗，他可不能留在这里和棒梗抢风头。 第41章 父愠兄姊忧，慕华早站街。 “热闹看完了？” 听李慕华跑进屋的脚步声，李海福抬起头冷声问。 “嗯！” 李慕华大大咧咧的坐到凳子上，边点头回应李海福边又拿起两张白面饼。 “不是我说，大哥这手艺可以啊，这饼烙的倍儿香，你们是没看见刚刚棒梗看我吃饼的那馋样儿，我估摸着要是换个小孩来，他都得上手抢了！” 被夸的李爱华没有开口，只是偷偷瞄了眼坐在上位的李海福。 李慕华却不管这些，又拿起筷子，给饼夹上菜，接着两手一卷。 “我宣布，以后我哥做的饼就叫奥尔良蘑菇鸡肉卷！” 说完李慕华才又坐回到椅子上，边狼吞虎咽着边说：“你们是没看见刚刚棒梗回来的时候，贾婶子有多开心，连鞭炮都放上了，我估计她还得抱着棒梗和他爸的照片哭。” 李爱华看了眼李海福，这才接着说：“原来小弟你刚是去看棒梗啊，咱爸妈不都说了嘛，让咱少和他家打交道。” 旁边的庆华玉洁立刻随之点了点头。 “这不是贾家有喜事吗？我过去沾沾喜气去，没准儿下次就是我当什么班干部了。”李慕华也不用心，直接胡乱解释道。 李爱华听后又抬头看向李海福，却发现李海福正盯着他，李爱华原本张开的嘴立刻又合了起来。 “好了，你们都管别慕华的事，这么大人了还有什么好管的？他愿意和棒梗傻柱掺和你们就让他掺和呗。” 李福海说完就撂下筷子。 “下午我还得去趟商场，走了。” 说完李海福站起身，接着就朝门外走去。 见李海福一路出了院子，三兄妹这才松了口气，整间屋子气势猛然一松。 松完气后李玉洁连忙问道：“慕华，你今天是不是又招爸生气了？看他刚刚那脸拉的老长。” “没有吧？”李慕华蹙着小眉头说，接着又想了一下。 “我还和爸说我要好好学习来着，然后他就说要是我这次期末成绩还不好，那寒假的就带我出车去。” 听着李慕华这番话，李爱华和李玉洁对视一眼。 看来李海福这次真是铁了心要收拾李慕华，要不怎么会让他们别管呢？ “小弟，既然你说了要好好学习那就学，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我。”李爱华说道。 待他话音落下后，李玉洁又接着说。 “你可不能跟咱爸出车，跑长途可辛苦了，你看咱爸的脸和手多黑，那都是晒的，冬天的时候更惨，有时候跑完一趟东北眉毛都能冻起来，要是荒郊野岭的车在坏了，别说挨冻了，就是不被狼给叼——” 说到这里，都是李玉洁想吓唬一下李慕华，起一个督促的作用。 哪想到李庆华却突然打断她的话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要是真有狼才好呢，到时候我一枪一个。” 李庆华说着还站起身来，拍了拍李慕华的肩膀说：“小弟你就放心好了，到时候我替你去，不就是出车吗？我早就想跟着去瞧瞧了，还能摸枪，多好的事儿！” 被打断的李玉洁不由轻抚额头，接着向李爱华看去。 视线交织，俩人眼中都是无奈之色。 “我说你们该放心才是，不就是考个好成绩吗？哪有什么难的？”李慕华说着豪云壮志的站起身。 “以前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学，但凡只要稍微肯下一点功夫。” “你们就等着瞧吧！”李慕华说着站起身看向李爱华。“大哥，到时候没准儿我才是家里学习成绩最好的。” 看着一脸笃定的李慕华，再想想他那往日的学习成绩，李爱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再看向李玉洁。 俩人四目相对，又是一片无奈之色。 又有这两个弟弟，真是他俩的福气。 “不愧是我小弟，二哥信你，你这次肯定能超过大哥的成绩！”李庆华却是一脸坚信道。 在李家，不管是谁要和大哥作对，那他这个二弟就必须要帮帮场子。 “那是，我之前是不愿意学，你们等着瞧好了。” “对了，小弟，二哥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就是你刚刚说的奥尔良蘑菇鸡肉卷是什么？” “奥尔良啊，它是法国的城市，最多的就是鸡和蘑菇……”李慕华又开始胡诌起来。 时间来到第二天一早。 难得今天本不用早起。 可惜不容李慕华睡次懒觉，一大清早他们兄弟就被徐燕敲窗喊起床。 徐燕夫妻昨天也已都在商场请好假，一大家子吃过早餐就准备出发向白云观。 白云观坐落西城区，距铜锣鼓巷约莫十多公里的路程，李家只有一辆自行车自然是没法子载着全家都去。 走去更是现实，早起本就是为了赶早去观里，等10公里走完也该吃午饭了，所以此次李家的出行方式就难得的换成了公交车。 天边初日刚显露，这边李家六口人就已在路边站成一队等好。 此时已经入了深秋，清早微风拂过，让人感受到的再也不是凉爽，而是寒意。 李慕华看着街道上的匆匆行人，不由得跺了跺脚，想将秋风灌入自己体内的寒意逼出去。 “冷啦！” 注意到李慕华的小动作，徐燕便略有些责怪道：“早上让你多穿点你不听，现在知道冷了？” “要不要回去再添件衣裳，车子再等下一趟就是。” “不用，我这现在是冷了点儿，但一会儿就正好了，等太阳一升起来你们就看吧，到时候你们准得热的冒汗。” 李慕华缩着脖子说道。 李海福此时也将头瞥了过来。 “不用管他，都这么大人还能冻死不成？” 李慕华嘿嘿笑着不作回答。 经历过昨晚，李慕华明显感觉到李海福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有些生硬，此时他早已琢磨过味儿来了。 怕不是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太过放肆，与他说话的态度也有些不恭顺，所以自己此刻已经彻底惹怒到了自己老爹。 这黑脸糙汉子心眼儿还忒小，心里对自己不爽也不直接说出来，没准儿正憋着什么坏要对自己使呢！ 所以李慕华自然是能表现的要多乖、就有多乖，就等着用期末的考试成绩来证明自己。 至于李慕华为什么宁愿冷也不多穿些衣服，那还不是因为现在物资匮乏，没有什么专用的厚实秋衣。 所以每当一到秋天，那就是得各式衣服都往身上穿，直至不冷了为止，这时候才在外面穿一薄外套。 可谓是既繁琐，又不美观还不舒适，就算后面太阳升起、热起来再脱衣服也不方便。 这种深秋时节的早上，要是想穿到不冷，那浑身上下得套十来件，就说这么多衣服穿在身上的那个别扭劲儿，李慕华这个穿越者哪受得了？ 前世他就算是在冬季，大雪纷飞的时节，羽绒服里加上秋衣也没超过两件。 所以这不李慕华也就挑了三件较厚的穿在身上，却在清早的寒风中被冻得犹如吗喽一般。 此刻他只想赶紧找到一个能避风的港湾。 在李慕华热切的目光中。 道路尽头缓缓驶来一辆公交车，李慕华瞥了眼站台边等候的人群，又快速的跺了跺脚。 第42章 慕华思车票，换钱遇老道。 车才驶近，便见车头靠前的窗户被扒拉下来，接着钻出一妇人的脑袋。 手中的“慢”字旗迎风挥舞。 “吱呀~~” 刺耳的刹车和泄压声一响，道路边的候车人群便汹涌起来。 车门一打开，李慕华便仗着身材小的优势先挤了上去，接着飞快的找一空位置坐好，还给自己身边靠车窗的座位挡的严严实实。 “姐，这里这里！” 等到看见三姐李玉洁，李慕华才飞快的招了招手，看着走近，李慕华才一屁股挪到靠窗的位置上。 至于李家的其他几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也就李庆华也抢到了一个位置，还让给了母亲大人，其他三人都是站着。 坐定下来后，李慕华才有空打量起公交车内部。 只能说简陋，非常简陋！ 车体内几乎没有过多的花纹、装饰，就只有简单刷漆的座椅和顶棚，还有车侧那灰蒙蒙的车窗。 不过周遭却是十分干净，看得出司机和售票员对这辆车那是爱护有加。 “六个人，到白云观！” “八站，四分钱，共收你三角两分钱。” “喏——票给你！” 听着前座传来徐燕和售票员的说话声，李慕华大致算了下，这年头公共交通工具还是蛮划算的嘛！ 因为按照徐燕的工资来算，一个月四十二块五，那就是能坐这辆车一千多趟。 可要是按照公交车后世来算，一千乘以二或三，那就是等于说徐燕的工资才两三千？ 大致算出结果的立刻就让李慕华连连摇起头，他还是想岔了，这年头物价还是挺高的，因为徐燕每个月拿42.5的工资，那在大院里是个顶个的高，要是单论妇女同志，那她就更是大院里最高的。 要是按照后世的收入来类比的话，徐燕算是个月入过万不过分吧？ 月入过万全用来坐公交车，怕是一个月都别想从车上下来。 车停车歇，人上人下。 很快便到了下车的时候，徐燕站起和几人招呼了声，李家六人一起朝车尾处走去。 这时李慕华才注意到车后座竟还有一名检票员，确认过徐燕手里的车票戳后，等车停稳，李慕华几人这才下了车。 李慕华看着刚刚的一幕觉得有些新奇，明明都是一样的车票，检票员是怎么分清自己几人的站数呢！ 所以一下车便要来了徐燕手里已经作废的车票。 只见小小的车票顶上是一组数字，李慕华又看了看手里的其他几张,又发现这些都是连号。 那这应该是可以核验购车票时的时间，只要是小于上一轮终点站前发的最后一张票，就应是不作数的。 在这一组数字下的就是四分两个大字，这是面值或者说是徐燕付钱的数额。 车票底部余下的部分全被分成了3x9二十七个格子，手里的几张车票上，3和11的位置都被戳了洞，看来这就是自己上下车站台的代号。 这么看了一遍，李慕华这才弄清楚这张小小的车票，检票员是如何能核验出这么多消息的。 “真是聪明呐！能想出这个办法来防止别人逃票。”李慕华不由出声感叹道。 后世的他乘坐公交车时都是直接投币两元，要么就是支付宝扫一扫，所以他还真没见过这种纸质车票，所以在弄明白其中的道理后，他自然是觉得新奇和赞叹的。 走在他身侧的李玉洁闻言扭过头。 “你看明白了？” “嗯！”李慕华点了点头，接着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看这车票怎么用的？” “我之前也好奇，所以也和你一样看过，猜到并不难。”李玉洁先是淡淡说，接着又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慕华。 “不过我却没想到小弟你能自己琢磨明白，我刚刚还准备和你说说的。” “不是我说姐，有你这么小瞧人的吗？”李慕华嚷嚷着甩了甩手里的车票：“就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能难得住我？” “稍稍一动脑子我就想明白了好吧！” “是是是，我家的小弟最聪明了，就是聪明劲没放在学习上而已。”李玉洁浅笑着哄道，捎带手还揉了揉李慕华的脑袋。 李慕华连忙摆头想躲过魔掌。 打闹一番后再抬头，就见前方已是白云观的牌楼，上书洞天圣境！ 牌楼下香客匆匆，都在朝着观里行去。 李家六人很快汇入进人群中，朝着前方的山门处走去。 刚到山门券洞口，走在前面的徐燕就带头摸起了洞口石壁上的小石猴，后面的几人排队依次照做，连李慕华也不例外，踮着脚够着摸了一把。 四九城里一直有两句老话。 一是铁打白云观，三猴不见面。 二是神仙本无踪，只留石猴在观中。 所以石猴便成了神仙的化身，每个人来观里都得摸一摸。 至于李家几人刚刚摸的那只石猴，就是白云观有名三只石猴里的第一只，只要香客来了观中，就定然不会错过摸他们一把，属福禄寿之意。 李家每年正月基本都会来参加庙会，所以几人自然是都知道三只石猴的具体位置。 这不才刚摸过洞口的石猴，徐燕又在前面领着众人走向旁边的影壁处，这里就是第二只石猴的所在地。 如此弯腰又摸一番，三人才转身正式踏进山门。 一进山门，步行十数步就是一道小石桥映入眼帘，说是桥，但桥下却并无流水，反倒是挂了一块硕大铜钱，铜钱中的开孔处还被挂了一枚精致小钟。 这便是另一特色窝凤桥。 香客来了此处可以拿钱换厌胜投币，再以厌胜币砸向中间钱眼上的小钟，只要钟声被砸响了，那便寓意着这位香客是福运高照、能够财源广进。 此刻有好几人正站在窝凤桥前，孜孜不倦的向钱眼处砸着铜币。 看他们那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往钱眼里投币的模样，李慕华只觉得有些好笑，这哪是拿铜钱砸钱眼呐！ 这明明就是自己钻钱眼里了嘛！ 李家几人自然也是都知道玩法的，每次庙会时，李家几个小孩来了白云观，最喜欢的活动便是这砸钱眼。 只要能够砸中，那必然是能够获得一阵围观群众的欢呼，和来自自家的父母的赞赏。 果然才一走近，几个孩子的视线就都不约而同的落到徐燕身上，连李玉洁也不例外，期待着她能赶紧去换钱币。 无需多言。 徐燕自然也希望自家的几个孩子能够福运高照，更何况今天还是为了还愿而来，所以也不小气，徐燕直接就走向窝凤桥边上盘坐的老道人。 “道长你好，麻烦给我换伍角钱的吧！” 徐燕说着回头看了李家的几人，如此一来每人便能分得十枚，到时候谁能投中就全凭天意和实力了。 老道长体态精瘦，头发用木簪扎起，雪白的胡须垂直胸前，看上去已是垂暮老年，最少也得六七十岁的模样。 可那双眼确是端的清澈透亮，宛如青年一般。 只见他打量了李家几人一眼，接着飞快从边上取过五小吊用草绳串起的铜币，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像是一位老者。 “无量天尊，贫道观居士一家面容俱是吉庆有余，端的是福星高照，定能掷中那钱眼。” 徐燕一听，脸上顿时一片欣喜，连连执手拜谢，之后才将老道递过来的铜钱分给李慕华等人，每人手中都有一摞。 李慕华手拿着铜钱，若有所思的看着徐燕转瞬即空的手。 “妈，你自己不投吗！” “傻孩子，只要你们投中了有福气，那不就是你妈我有福气？”说着徐燕又揉了揉李慕华的脑袋。 第43章 兄姊争投币，独余李庆华 李慕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而笑着说：“也是，没准儿我一两发就能中了，到时候剩下的都给妈你来投，让你自己也有福气。” 听到李慕华这么说，身旁的李庆华立刻就跟着附和道。 “那是，我看我也根本就用不了十次，最多——” “最多来个四五次，我肯定能中！” 李庆华本还想着和李慕华一样，直接说个一两次，但想了想往年自己的战绩，他还是没能好意思说。 他都十五岁了，这些年他拢共投了至少也有小百来次，但一共也只中了一次，那还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 容不得他再回想，李庆华和李玉洁也连连嚷嚷着说自己要早早投中，再把剩下的铜币拿给徐燕来投，四个孩子竟还抢上了。 只这么一会儿，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徐燕的眼中似就弥漫上一层水雾。 “好，那你们就赶快去扔——”说着徐燕推了把李慕华。 “快去，好让娘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福气。” 李慕华回头嘿嘿一笑，接着也不再磨蹭，飞快的朝窝凤桥前跑去。 “小弟你等等我啊，长幼有序，你该让我先来。”一看李慕华撒腿就跑，李庆华当即追上。 李爱华这时候也不复往常淡然的模样，跟着喊道：“我是大哥，要是长幼有序的话那该我先来。” 李玉洁不似三个男孩子一样吵吵，只是默不作声的快步向前走去。 徐燕在孩子身后看着这一幕，不禁抬起手擦了擦眼角。 “孩子到底是大了！” 李海福在身旁见徐燕放下手，这才轻声道：“走吧，咱们去看看这几个小崽子到底能不能掷中。” 在身后目睹完这一幕的老道，只默默闭目道：“无量天尊——” 接着身旁又走过来一年轻道人，起身相互稽首后，老道这才走开厌胜币兑换区，步子也向窝凤桥前迈去。 今天不是庙会，亦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所以窝凤桥前此时围着的香客也不多，四个小孩很快就都挤到桥前，排成一排。 经过刚刚的抗议，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年龄的顺序来投，所以不由自主的，仨人的眼光都向大哥李爱华看去。 李爱华却眯起眼，右手举着铜钱瞄准眼前的那个小钟。 “你快投啊！……” “别急——” 最后在李庆华的不停催促下，李爱华这才抛出手中的铜币，几人视线都追着丢出铜币看去。 “当~” “叮当~” 铜币是撞到了大铜币上发出清脆一声，可是离中间的小孔却还是有着不少距离，最后径直掉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肯定砸不中，看我的。” 说着李庆华就将手里的铜币丢了出去。 “叮当~” 这次李庆华砸出的铜币更惨，竟然连桥底下挂着的硕大铜币都没砸中，直接掉在了桥底下，更遑论最中间孔洞里的那小钟了。 可是也没谁笑话李庆华，因为余下的仨人都还在自顾自的瞄准着。 李庆华自己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再来再来，这次我没瞄好，下次一定能中。” …… “当当~~” “我中了！中了！” 终于就在第四轮的时候，李爱华手里的铜币再没落空，直直的就砸在中间的小钟上，李爱华一看自己中了，不由激动的大声呼喊出来。 “不就是凑巧砸中个小钟吗？有什么好嘚瑟的！”李庆华嫉妒的眼睛发红，嘴上却依旧不屑道。 “又不是中了状元！” 李爱华对李庆华的嘲讽置之不理，只献宝似的将手里剩下的六枚铜币递到徐燕面前。 “妈，给你，道长说的对，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待会儿肯定也能砸中。” 徐燕含笑点头接过，接着看向其他三人。 “二弟，用不用哥哥教你怎么砸能准啊？” 见徐燕收下了自己的铜币，转头李爱华就凑到李庆华面前，故作大度的说道，但那一脸嘚瑟的笑容又出卖了他。 明显他这做派就是在李庆华面前故意嘚瑟。 “不用，你就等着看好了，我这枚肯定能砸中的。” 李庆华硬声说道，接着又抛出了手中的铜币。 “当~” “叮当~~” 毫无疑问，这枚铜币也只是砸在了大铜币上，接着便滚落在地，没有命中中间的小钟。 看到这一幕的李庆华眼睛不由得更红了，紧紧攥着手里的铜币，就像是要攥出铜汁来一样。 李爱华一看顿时止住了脸上的嬉笑，看向自己老爹。 李海福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李玉洁没有搭理这边，依旧努力的在瞄准，接着扔出手里的铜币。 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至于李慕华，早在第二枚没命中的时候他就没好意思再逼逼赖赖了，只踮起脚尖使劲朝前探着瞄准。 全然忘了他刚刚自己说的，那些香客一个个的、活像是钻进了钱眼里。 “当当~~” 又过了一轮，到了第七枚的时候，李玉洁这次不负众望，投出的铜币也成功命中的小钟。 “简单！” 李玉洁弯眸轻笑道，接着连忙跑到徐燕身前，抱住徐燕的手臂，接着将她的手掌扒开，将自己剩的三块铜币放了上去。 只余下李庆华李慕华俩难兄难弟两两相望。 眼神中既有鼓励、不服输，也有着竞争不服输，道不清说不明！ 现在他们就看谁是最后一个中了，亦或是他俩都一个不中。 “当~~” “当~” …… 就在手中只剩最后一枚时，再看着李庆华那期盼的眼神，李慕华使劲瞄向最中间的小钟，接着用力掷出，掷出后甚至都有些不敢看的闭上眼。 “当当~~” 听着这声音像是砸中了，李慕华才有点不敢信的睁开眼。 “我也中了？” “没错，小弟你也中了！”李爱华笑着说。 李慕华转头又看向李玉洁。 李玉洁在他的注视中也确定的点了点头。 “我看的清清楚楚，小弟你确实是也砸中了。” “好耶！我就知道我肯定能中的！”李慕华忍不住激动道，甚至还一挥自己的小拳头，接着又不禁吹嘘道： “第十次才中，这叫什么啊？——” “这就叫十全十美，老天爷都不想让我之前中，免得有缺憾——” 转而一看见自己挥舞的拳头，李慕华才想起自己手里可没剩的铜币了，于是不由看向徐燕，眼中激动之色飞速褪去，转而显得微微有丝惭愧。 “妈，这次——” 徐燕看出了李慕华想说什么，立马双手一揉李慕华的小脸，迫使他顿住嘴。 “好啦！妈还缺你这点福气吗？” “你能投中，妈就很开心了，以往你们四个人能投中一个就不错了，你看这次，你们可是三个都中了！” 旁边的李庆华听着不由一怔，本就微红的眼又红了不少。 李慕华干脆的点了点头。 “嗯！妈你说的对，我下次肯定不中这劳什子十全十美了！” “你瞎说什么呢？”一听李慕华才正经没多久，又开始犯起浑来，徐燕仍不住啐道。 “嘿嘿！”李慕华嘿嘿笑着辩解道：“这次都十全十美了，那我下次还中它干嘛？下次我就该再中一帆风顺，剩下的九——九——” 说到九，李慕华不由一时语塞的挠了挠头，他实在没想出什么以九字开头的吉祥话。 “九九同心！” 这时忽听旁边传来一声。 李家几人寻声看去，这才注意到刚刚售卖铜币的老道此时就站在他们身旁。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老道这才又笑眯眯的解释道： “九九同心，同心同德，阖家团结和睦，应如是。” 第44章 老道掐指神算，眼睛心思更显毒辣 李慕华听完老道士的解释，颇为赞同的点头，接着也不吝夸赞道：“你这老道士，还是挺聪明的嘛！我都一时没想起——” 没等李慕华说完，徐燕忍不住推了下他的脑袋，同时警告道：“慕华，不许你对道长无礼。” 老道士看着这一幕却淡笑。 “无妨、无妨，贫道见这小居士机警聪慧，又至纯至孝，自然心喜。 再说也是童言无忌，自是不会怪他的。” 李慕华一听他还夸起自己来，当即又给这老道士竖了一个大拇指。 “道长，你看人真准！” 徐燕见李慕华还得寸进尺，愈发对道长无礼起来，于是连忙又轻推一手。 老道士见这一幕，于是打了个稽首扯开话题道：“居士，贫道观你本就是大福之人，手里的铜币又都是孝子所献，何不先去投投看？” “依贫道来看，定不会落空。” 徐燕听着老道士的话点了点头，接着才向桥前走去。 她本就是四九城生人，小时候包括婚后自然都是来投过钱眼，也就是从几个孩子出生长大都能投钱后，她才每次都只是看着孩子玩。 一时再次站到桥前，看着前方的小钟徐燕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道长说我能中，那肯定就是能的……”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徐燕当即就掷出了手里的铜钱。 “当~” “叮当~” 没中！ 一看徐燕投出的铜钱没中，李慕华当即就看向老道士。 这老道士不是说能中的吗？ 似是看出了李慕华的疑惑，老道士笑眯眯道：“无量天尊，一切都有法！ 正如小友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十全十美，个人自然都有各自的缘法，不可强求。” 一听老道士这解释，李慕华不由呆住，要是真像自己胡诌的那样，那后面是不是还有百事亨通、千事吉祥、万事如意？ 要是真投上一万枚铜币，怕是个瞎子来了也能砸中吧？ 想到这里，一瞬间老道士在李慕华心中的最后一丝高人形象也消失殆尽，这不就是纯纯骗人消费的话术嘛？ 可看着母亲徐燕还在饶有兴致的瞄向小钟，李慕华也不好发作，只能将心中的不快压下去，同时恶狠狠的看向老道士。 只待等徐燕投完手里的铜币，看他再如何说。 本就只有只有九枚铜币，徐燕又是毫不停歇的投，自是没多久就到了最后一枚，握着手中这仅存的一枚，徐燕一时竟有些不敢掷出。 瞄准许久后，依旧不见徐燕掷出。 李慕华看出她的紧张，当即笑道：“妈，你放心就扔吧，道长不都说了吗？你是九九同心，所以这次肯定能中的，是吧？” 说着李慕华看向还站在身旁的老道士，自己干脆先直接把话说死，要是不中，到时候再看他还能怎么扯。 老道士面不改色，依旧淡然稽首道：“无量天尊，居士尽管施手。” 徐燕瞪了李慕华一眼，接着才点了点头，这次不再犹豫，稍稍对准后就将手中的铜币丢出。 “当当~~” 谁料竟真如老道士所言，徐燕手中的这第九枚铜币脱手后，直直的就砸在中间小钟上，发出当当一声脆响。 “啊？” 看到这一幕的李慕华不由呆愣住，竟真让这老骗子蒙中了？ “道长，您真是得道高人呐！您说我中我就真中了！” 徐燕看自己真如老道士所言，不但中了，就连次数都丝毫不差，不由一脸欣喜和惊叹的追捧道。 眼前这一切简直叫她不敢相信，老道士说她什么时候能投中，就什么时候能投中，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无量天尊，这都是居士的个人缘法，与贫道无关。” 老道士宠辱不惊，依旧是稽首回礼淡淡道。 李慕华却是不死心，死活都想证明他是老骗子，在扫视过自己老爹后，这才想起他还没投。 当即就指着李福海冲老道士问道：“道长，我爸他也还没投呢！要不您也给他看看能不能中？” “慕华你闹什么？道长一看就是得道高人，哪有时间陪你瞎胡闹？” 徐燕见老道士口如神箴，一语便可道破自己第几下铜钱能中，哪还能看李慕华继续和老神仙胡闹下去？ 但话虽如此，看向老道士的眼中，徐燕也不可避免的有了几分期待。 老道士看着李慕华笑了笑，看出了他的不信。 “无量天尊，两位本是夫妻，又同心同德，阖家团结和睦，自都是有福之人，所以居士也定然能中。” “借大师吉言。” 李福海正色谢了句，接着边转身举币欲投。 “爸，你先等等！” 李慕华一看却连忙喊着阻拦道，接着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中，向老道士嬉笑道。 “道长，我爸妈夫妻一体，你也说了他们同心同德都是有福之人，现在男女平等，所以你也该平等的对待他们。” “贫道愿闻其详！” “刚刚我母亲掷时道长给断了次数，那轮到我父亲时，你是不是也该？——” 李慕华拉长话音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就是想让老道说出自己父亲投掷所需的次数。 以自己老爹对神仙之流的不信态度，再结合他往日的行事小肚鸡肠来看——只要老道士说了次数，那他肯定就会故意不中，大大的在徐燕面前落一次神仙的面子。 所以李慕华敢肯定，只要老道士再张嘴，那他就必输无疑。 老道士听后先是看了眼李慕华，接着才仔细看向李福海，李福海瞅了眼李慕华，接着便端正站好，还憨憨的挠头笑了笑，想让老道士能看个仔细。 “无量天尊！” “居士心思玲珑，贫道怕自己一张口，这次数便不准了！” “还是请居士放手施为吧！” 老道士稽首道。 李慕华听后诧异了看了眼这老道士，虽然不知他是不是真有什么道行在身，但就这一手观人术就不得不让李慕华佩服。 他居然能这么短时间就能看出自己父子二人的心思，端的眼睛心思毒辣。 见老道士一句话落下，自家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异，李海福不由心底连连暗骂几声。 贼老道，真狡猾！ 第45章 老道再显神通，慕华炮轰仙神却被冠仙人之姿 暗骂之后李福海干脆都没再回应老道，直接转过身瞄准起小钟来。 “当当~~” 一发入魂。 转身后李海福，看向爱华庆华那倨傲的脸上就写了一句话。 看吧，你爹还是你爹。 这一幕属实惊呆住在场人，任谁都没能想到他能一发就中，这种情况别说李家了，这些年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还没等众人欢呼雀跃，就只听见老道士稽首道： “居士果然是有大福之人，真如汝儿所言，往后都是一帆风顺，俱是坦途！” “一帆风顺、俱是坦途，一帆风顺、俱是坦途……” 徐燕听着老道的话不由喃喃自语起来，接着便是一阵狂喜涌上脸庞。 “孩他爹，你听到没有？高人说你以后都是一帆风顺、俱是坦途，这不正好和你的工作对上了吗？” 李家众人这才想起李海福的工作，他的工作正是商场货运部的驾驶员！ 一帆风顺、还俱是坦途，这不就是对驾驶员李海福最好的祝福吗？ 一时间甭说是其他人了，就连一直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李慕华都有点惊疑不定起来，自己都能穿越，这世界上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了吧！ 多个神仙和穿越比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吧！ 在这一片欢愉的气氛中，只有一人的脸色格外沮丧，那就是李庆华，现在李家六人可就他一个人没砸中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瞄向李海福手里剩的九枚铜币。 “爸——” 李庆华才张嘴，李海福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让他接着说下去。 “喏，你小子这次给我好好丢，别急得跟狗撵一样！” “好嘞！” 李庆华大喜过望，连忙接过李海福递过来的铜币。 接着他和李家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老道士，李慕华更是直接张嘴继续问道：“老神仙，要不你也给我哥——” “无量天尊！” 老道士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没让他接着说下去，顺带还稽首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李慕华见老道士不肯说还有点不死心，又急切追问道：“老神仙，你就说说——” 这次老道士没有打断，徐燕却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没大没小！老神仙没说那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你瞎闹什么？” 说着她便有些忧色的看向自己的二儿子，接着豪横说：“庆华，你就放心大胆投，要是投不中妈再去给你买，今天咱们全家都非得投中不可，你就放心好了！” 见到老道士对李庆华的态度，再见他一直都没能投中，徐燕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爱华慕华玉洁听见自己老妈这么说那是面上一喜，这不就结了嘛！只要肯花钱庆华投中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这下全家都能投中多好！ 李海福却面露无奈，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媳妇儿这么憨，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就不能先等庆华投完吗？再说说这种话也不知道避着点人道长？人还在这儿看着、听着呢！ 但老道士却仿佛没听见徐燕的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李庆华这才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连忙转过身，眯着眼努力瞄准起来。 “当~” “叮当~” …… 随着屡次不中，李庆华不由咬起牙来，眼睛瞪得都宛如铜铃一样。 李家几人都是沉默的看着，面色阴沉，感觉心中愈发觉得不祥。 老道士脸上却依旧是一片风轻云淡，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叮当~” 随着最后一声铜币落地声，李庆华只能无奈转过身。 没等他开口，徐燕就安慰说： “没事啊庆华，才这么几次机会没丢中也正常，你们忘啦？那年有个小伙子丢了四五块钱，气得跳脚不都没中嘛，你们几个还偷偷笑话了人家好久。” “妈再去给你买，我就不信还能一直不中。” 说着徐燕就转身朝厌胜币的兑换处走去。 李慕华打量了眼老道士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一阵不爽，明明自家气氛都压抑成这样了，他还在那儿笑，看好戏是吧？ 眼珠子再滴溜一转，李慕华腹中便有了既能恶心老道士、又能宽慰自己二哥的话。 想着李慕华便大大咧咧走上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还抬起手拍了拍李庆华的肩膀。 “要我说这就是一乐子，二哥你就是没投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真投个钱币就能决定一个人的运势。” “那就该把这钟修的大大的。” 李慕华说着还使劲张开手臂比划了下，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得这么大，让瞎子都能丢进去，那这世上还能有苦命人和穷人吗？” “所以要我看呐！这投钱眼要么根本没用，要么就是这观里的道士不但心黑还小心眼，不想让所有人都能过上幸福和富足的生活，所以才把这钱眼修得和他们心眼一样小。” 说着李慕华还睥睨向老道士，此时目前徐燕不在，自是没人阻拦他。 老道士听着李慕华的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着实没想到李慕华小小年纪，竟能一针见血，直接说出这番有理有据的话来。 脸色只稍一变幻，老道士又恢复刚刚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小居士此言甚妙，还颇有几分杜少陵之志，再一看居士的年岁，贫道惭愧啊！” 老道士说着又是一稽首，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玄门并非市井、有所失便能有所得，要只是花点钱投个钱币就保一生顺遂、财源不愁自然是行不通的。” “一切都还得讲究缘法、和真心，但使半分真心在，何愁太上法不灵！” “无量天尊。” 老道士说着又是一稽首。 李慕华却是被老道这频繁的无量天尊听得恼火，当即回怼道：“什么法不法、灵不灵的？” 当即指着前方的神殿道：“要是这神殿真能一点可能如愿，我们又岂能有入殿？他们不早被古代的达官贵族围起来啦！” “要是想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实现自己的愿望，还是得靠奋斗，得靠自己的双手，得靠枪杆子打死狗日的小招核，许愿能顶个屁用！” “无量天尊！” 在李慕华的怒视中，老道又是一稽首。 “小居士这样说也并无不可，贫道甚至还大为赞同，正所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但既然小居士想的如此透彻明悟，那又为何要来我们观里，拜这泥塑雕像呢？” 老道士一脸轻笑，想要从李慕华的口中得到答案。 “我那是——” 李慕华说着脑袋飞速的转了起来，都和老道士吵到这个份上了，更是将求仙拜佛这种行为贬低的一无是处，所以李慕华自然不能再说自己是来还愿的，还是救命的恩情。 那得多丢人？ 可惜不容他瞎掰出个答案来，手里拎着四吊铜币的徐燕又走回此处，刚一靠近她就听老道士问李慕华为什么来拜神仙，当即就答道： “我家幺儿是来还愿的，他上次落了水，醒来后就说是有神仙救了他，穿的还是道——” 没等徐燕说完，李福海就示意了眼李爱华，李爱华当即硬着头皮喊道：“妈，你怎么才回来？二弟都等急了。” 说着李爱华就从徐燕手中抢过铜币，又递给李庆华。 “这孩子！” 徐燕尴尬一笑，接着又看向老道士说：“老神仙，我家幺儿上次真是幸亏有仙君保佑——” “妈~” 李慕华又出言打断道。 老道士依然还是一副看穿世间的笑容，只是在此刻的李慕华看来，这笑容中就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老道士却不理会李慕华的怒视，反而微微低头皱着眉头掐算起来。 片刻后才舒展眉头，眼中满是诧异。 “无量天尊！” “贫道已然明了，这位小居士命值生星、又宿有善缘，与我仙道有缘，乃是注定的修道之人，所以一遇危险便有六甲神护身，合该如此、合该如此啊！” 再抬头，老道士的脸上已是笑容满面，还仔细端详起李慕华来，就像是在看着一块稀世珍宝一般。 第46章 缘浅尚能修得，缘深进退岂由人。 与仙道有缘，是命中注定的修道之人！ 这不就相当于和尚的一句与我佛有缘，要让李慕华当出家当道士去吗？ 一听老道士这话不止李慕华呆住了，就连徐燕也连忙不信道：“道长，你早和我家慕华开玩笑吧？ 我儿子他从小就只会调皮捣蛋、鸡憎狗厌的，学习成绩更是差得一塌糊涂，他怎么有会有仙缘呢？ 更别提说什么修道了！” “不会的、不会的！是吧，慕华。” 徐燕兀自不信的说着，又揉了揉李慕华的脑袋，希望在此刻能听到和她一样不信的话，李慕华此时也顾不上这个，连忙叫喊道： “当然了，我平生最爱的就是喝酒吃肉，咋可能当什么道士嘛！” “此时小居士宿慧未开，还未领悟道家真意，喝酒吃肉自无不可。” 老道士稽首行礼。 “但只待小友入我道门，宿慧一开，只需稍读道藏真经，定然便能领悟其中的道家真意、能做到恪守己身，不再犯这初真五戒！” 李慕华一听老道士都在明晃晃的说让自己入道门了，立马急着道：“我才不当什么道士呢。” 再看向自己爹妈脸上都有点惊疑不定，李慕华当即直接拽起徐燕的手臂，想直接甩下这老道士，免得自己爹妈真信了他的鬼话。 “妈，咱们走吧，理这老骗子做什么？” “他们这些僧僧道道最擅长的就是口头功夫，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和他说话都是浪费口水。” 徐燕面色却有些挣扎之色，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可爱的小儿子要去当道士，也不再犹豫，被李慕华拽着就朝观里的方向走去。 站在山门一侧的老道却又笑道： “缘浅尚能凭修的，缘深进退岂由人。” “小友此举不正是自己要入我道观吗？” 李慕华听着脑门一黑，连忙又拉着徐燕调转回头。 “那咱们就回家，什么狗屁破道观，以后庙会我们都不来了，都去雍和宫，这里全是牛鼻子老道真晦气！还是秃驴看起来顺眼。” “呸！” 说着李慕华还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老道士见李家几人要直接出上门，面上这才一急，直接展开双臂拦住几人的去路。 “小友、居士且慢，再听老道一言。” 说着也不待几人搭话，老道士又直接急切说： “小友生值命星，又有宿慧善缘，身具如此仙缘是我们多少人想得都得不来的福分，入道成仙已是定局。 又何苦因老道我这一句天机就断言不再入道门了呢！这不是害苦了老道我嘛！结下此番承负，老道我日后必遭天谴呐！” 老道一脸苦哈哈的表情，竟有几分要落泪的意思。 李慕华却不惯着他，直接抡起小拳头说：“天谴？你个老骗子要是再不把路让开来，我——” 李慕华又看向自己身边的几人接着道。 “我们几个今天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人祸。” “不让！” 老道士面无丝毫惧色，依旧还是展开手臂拦住几人。 “凡体肉胎而已，与天谴之怒又何有道哉！” 见老道士油盐不进，犹如牛皮膏药一般死打烂缠，李慕华不由瞪大了双眼，这还是刚刚那个得道高人嘛！ 这不就纯纯无赖嘛！还是个老无赖。 麻蛋，今天我这混小子非得和你这个老无赖拼了不可。 李慕华当即就举起了拳头，就想朝他的老脸抡过去，看我给你这一嘴老牙捶下来，看他还能不能接着胡诌。 老道士看着这一幕竟直接闭上眼，一副打不还手的样子。 “慕华” 李海福在身后看着这一幕，却突然打断道：“道长都一大把年纪了，不能动手！” 李慕华回头看着自己老爹一脸的疑惑，他这不是真信了这老道士的鬼话吧？什么生值命星，还狗屁的宿慧善缘，自己上辈子也没少干缺德事，就是干的工程都是豆腐渣，哪来的什么善缘？ 李海福此时却那叫一个惊疑不定。 要是这老道士几天前说李慕华有什么宿慧仙缘，那没准儿能给他大牙笑掉，就李慕华那货，纯纯一个人憎狗厌的混小子，那得是什么狗屁神仙不长眼，能看上他。 可就刚刚李慕华和老道士辩论的那些话，听得他是大为震撼，就刚刚那小嘴吧啦吧啦的还是儿子吗？说起来话来更是一套一套的。 颇符合他对这些神仙之流的看法，那就是不屑一顾，都是锤子用都没有的东西 。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这儿，要是这世上没有神仙，那自己儿子怎么落了个水回来之后就变化这么大，还聪明了这么多。 要是真有神仙，那这老道士说的…… 所以此刻李海福的心中那叫一个心乱如麻，白云观他们也没少来，可从没听说里面的老道士追着让谁出家呐！ 所以这道士是骗人想坑钱一类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他才叫停李慕华，想听老道士先把话说清楚。 “福主仁心，以后定有福报！” 老道士一看李海福制止了李慕华，当即作揖感谢道：“贫道虚一在此谢过！” “道长客气，慕华是我儿子，我自然是要好好管教他的，怎么能让他和你一个老人家动手呢！” 李慕华一听自己老爹竟还和这老骗子客套上了，当即急道：“爸，你可别听这老道士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当什么道士呢！” “放心吧！”李福海点头示意他知道，接着又说： “道长不是说我家慕华有缘法吗？我就是好奇，他到底是有什么缘法，不如道长您就和我们说说呗！” “这个——”虚一老道士支吾了声，接着又看向李慕华才面露难色的肯定说： “小友乃是天人，贫道本不该透露天机，但为了道友以后的仙途风顺，贫道便接了这承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还不待几人开口追问，老道士就自顾自的先解释说：“就比如这次慕华小友你的落水，凡人落水哪能得六甲神护——” 没等虚一说完，李慕华就不屑道：“什么六甲神？我刚刚才想起来，救我的明明是个秃驴，那光头看着都晃眼，才不是——” 李慕华亦是没有说完，徐燕就打断说：“幺儿，你可不能胡诌，当初你不是说——” “孩他妈，你也别说了。”李福海亦是打断徐燕，接着看向虚一。 “大师，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落水惊慌的时候，看错了救他的热心群众也很正常，他母亲一直信奉道君，所以慕华一时误以为是神仙下凡也很正常。” “这件事说到底还得感谢下水救他的路人，可惜“雷锋同志”做好事不留名，把慕华送到医院就走了，我们都没来得及谢谢人家。” “孩他妈你说是吧？”李福海说着看向徐燕问。 徐燕自是直接点了点头，纵使心中再感谢仙君庇佑，她自然也不会忘了感谢人“雷锋同志”，更何况这次来道观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他上香祈福。 虚一老道士看着面前这一家三口一唱一和间，就将刚刚说的感谢道君，改口成了感谢雷锋同志，一时不由语塞。 不过他总不能说就算没有“雷锋同志”，道君也会出手的吧？想到这里，虚一老道眼神一转，稽首道： “无量天尊。” “这一切都是缘法，亦是六甲神的安排，天意使然，这位‘雷锋同志’能救天人一次，亦是他命中注定的福分，几位居士不必太过介怀，多行善举自有福报。” 虚一法师眼眸微转，接着便这样解释道。 李慕华不由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边才刚改口成自己不是被神仙救的，那道士竟直接厚颜无耻说这人是神仙安排来的！ 这还怎么玩！ 第47章 龙踞国庭，不显术法 “道长，你这说法——” 李福海直接摇头，显然不太认同。 虚一老道士见李福海不信，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于是又问道：“贫道言无尽，居士却不肯信，那贫道就算是说再多又有何益？” 李慕华却眨巴了下眼睛，插嘴道：“老骗子，这好办，你不是我我有前世善缘吗？那你就说说我的前世呗！” “我倒是要看看我前世是不是杀了一大片小招核，这辈子才能有这么——” 李慕华说着又拿双手比划出一个大圈道：“这么大的仙缘。” 虚一老道士听见李慕华这么说，面露难色：“小友的前身种种贫道自然可以道来，但小友真的要听吗？” 说着虚一老道士又看向李福海和徐燕俩人说：“你们二人今生是他的父母，他上辈子亦是别人的父亲，要是贫道将往尘细事娓娓道来，只怕到时候万一勾动了他前世的记忆。” “那他到时候究竟是别人的丈夫、父亲，还是你们的儿子呢！” 徐燕一听立马拒绝道：“大师，不能说、不说，我们不听了！” 李福海脸上也是一片难看，这老道士仙风鹤骨，还一脸笃定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呐！难道自己这儿子—— 李福海想到这里不禁看向李慕华，眼中一片复杂之色，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当道士的爹。 李慕华却是更加肯定这老道士就是个老骗子，自己上辈子的事明明都还记得呢，再说自己上辈子可一直都是黄花大小伙子，哪来的别人父亲。 要说有，那除非是他在大学里认的五个干儿子…… “老骗子，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要是让我信你，也很简单。” 李慕华说着小手一指天空。 “除非你现在让我听个响，劈道雷到雷祖殿上。” “怎么样？这很简单吧！” 说着李慕华一脸期待的看向虚一老道士，要是他真能劈道天雷下来，那他——他二话不说就纳头便拜。 修仙嘞，对于国人来说要是能修仙，出个家又能算什么！ “龙踞国庭之地，不显术法。”在李慕华的期待中，虚一老道士木然摇头。 “呵呵~” 李慕华报以轻蔑一笑。 “连个雷都劈不出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走吧！” 说着李慕华抬脚便要走，虚一老道士一听，立马又展开手臂拦住去路。 “其实贫道还有一言可以证明所言不虚，几位大可再听听。” “道长请说。” 李福海眸光在俩人身上不断打量道。 李慕华一看自己老爹发了话，只好悻悻的站住，同时颐指气使道：“老骗子，我们就再给你个机会，要是你还不能说出信服我们的话，那你就不准再拦我们！” 虚一老道士看了看李慕华，又看了看李家几人，最终点了点头。 “无量天尊，要是贫道此言还不能使你明悟，那就只能说是小友你与道的缘法还未到罢！” “直接说吧，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李慕华催促说，他不想接着再和这老道士耗下去。 虚一老道士依旧不动怒色，反而看向徐燕夫妻俩人。 “福主可否知道为什么你只是来兑换了个厌胜币，贫道便留意上了你们？”不待徐燕回答，虚一又自问自答说： “那是贫道观你们一家都福缘深厚，但面相却又不至于此，属中人之姿，所以贫道才会来看你们来投钱眼，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贫道看错了。” “结果却是超出了贫道的预料，你们共换了四十枚钱币，竟能五中，要是再除开唯一不中者，更是只用了二十一枚钱币，贫道古稀有三，在观中也从未有见过出其右者。” “至于你夫妻二人更是不得了，慕华小友出口竟犹如神箴，说你二人几数能中便能中，这还不是天人之资吗？” “这还不能证明是因为前几天六甲神护佑慕华小友时，让小友沾得一丝仙气，所以便能心想事成，口如神箴吗？” 老道士的话音虽小，但却震得几人震耳发聩，就连李慕华不禁都有些怀疑起自己来，好像确实有点过于巧合了啊！ 只有李庆华脑子转的慢了一截，只愣愣问道：“那我呢？为什么就我不中？” 虚一法师忽的一笑，接着看向还在发愣的李慕华。 “这你得问慕华小友，你投币的时候，他是不是心中默念让你别中了！” ？ 李庆华听着虚一老道士的话一愣，接着便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慕华。 “小弟，道长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慕华没好意思张口，只尴尬的挠了挠头，刚刚他们四人一起投币，他自然是想让自己先中的，结果自己一直不中，所以最后关头只剩他们俩人…… “小弟，你居然——” 一看李慕华这份扭捏的样子，任谁也能看出虚一老道士说的是实话。 李庆华当即就火了，他刚刚可被这投币气了半天，李家五人都中了，就他死活不中，原来这一切是他小弟在作怪。 是李慕华诅咒让他别中的。 “我就说我最多四五发就能中的，怎么死活都投不进，原来是你在咒我，是你二哥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不咒你大哥？你说啊……” 李庆华直接怒喝出声，接着两手抓住李慕华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想要逼问出李慕华为什么不咒李爱华非要咒他。 “咳咳~~” 李慕华被李庆华剧烈的摇晃一阵，接着头昏眼花的咳嗽了好几嗓子，连忙解释道：“二哥，这都是巧合，我就不信我这嘴真和开了光一样，说谁中谁就能中。” “放屁，你就是说谁能中谁就能中，你看爹和妈，他们不就像你说的一样中了！” “那你就再去投，我说你这次第一发就能中，你自己去试试看能不能中。” “好！” 李庆华干脆的答应了下来，接着转身大步走到桥前，举起手里的铜币就要抛。 “咳咳咳——”李海福轻声咳嗽了两声，老道士眼神微眯，手都不自觉的攥紧了道袍，同时口中呢喃道： “无量天尊！” “丘祖您老人家一定要保佑，席子虚一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聪慧的小子，您可一定要保佑我们白云观得此……” 李庆华却不管这些，稍一瞄准后就将铜币扔了出去。 “当当~~” “无量天尊。” “几位居士这下可以信贫道了吧？”一见结果，虚一老道士畅怀笑着稽首道。 第48章 图穷匕见威胁，慕华打赌出家 李慕华看着这幕一脸懵，李庆华刚刚那么仔细瞄准都不中，结果自己刚放出话他信手一丢，竟真的和自己说的一样中了。 自己这灵光的嘴，不用仙法来解释怕都是说不通了！ 身旁的李福海的脸色那叫一个阴沉。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二儿子这么傻，就不知道故意丢不中，这下好了，真证明自己小弟该去当道士了是罢！ 真特么争气！ 至于李庆华却一点没有留意到他的眼神，反而恶狠狠的看着李慕华道：“好啊，原来真是因为小弟你咒我，要不然我早该中了。” 说着李庆华就又要冲过来，虚一老道士却眼前一亮，当即上前一步挡在李慕华的身前。 “无量天尊。” “小友这一切都是你的缘法，怨不得谁。” 看着拦在李慕华身前的老道，李庆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还掺和自己的家事呢？ 所以李庆华便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海福。 “啪！” 李海福直接抄起蒲扇般的手掌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疼的李庆华直接龇牙咧嘴起来。 “让你对道长无礼。” ？ 没再理会一脸更加困惑的李庆华。 李福海直接看向老道士，挤出客套的假笑道：“道长，你说的话就一个字。” “准！” 说着李福海的笑容又甚了几分，看起来一脸实诚的样子。 “无量天尊。” “不是贫道的话准，是慕华小友的箴言准，言出必行。”虚一老道士又是一稽首。 “不愧是天人呐，凡胎肉体还未踏入修行大道便能如此，贫道也是叹为观止。” 虚一老道士由衷赞叹道，同时心里更加看重起李慕华来，毕竟这次李庆华的投币不光是证明来了李慕华的运势，更有他那句丘祖保佑。 这结果更让他认定李慕华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就连丘祖都是和他一样的看法。 “不过道长，你的话准归准，要是想让我家慕华出家当道士却不可能。”李海福见虚一老道士张嘴又是入道，于是直接断言说。 李慕华一听也连忙附和出声：“对，我才不当什么道士。” 徐燕见他父子二人都直接拒绝，便没再出口拒绝，只是搂着李玉洁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泛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李慕华逢凶化吉，所以她们一家来观里还个愿，甚至只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图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怎么才进了山门，自家幺儿就已经半只脚踏进道观。 看着李福海直接拒绝，李慕华更是如此抗拒出家，余下其他几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俱是对他怒目相视，虚一老道也不由大感头痛，最后只得讷讷道： “居士，刚刚几位要求贫道无有不从，说的话更是无有不应，你们这是又何苦呢？” “缘浅尚能凭修得，缘深进退岂由人。” “天意便是如此，慕华小友天生便是修道的命格，你们真要慕华小友和那济公一般，突逢家中剧变之后才幡然顿悟，到时候再遁入道门吗？” 虚一老道士的话语虽轻，更像是在谆谆教导一般。 但那最后几句话却是听得李家夫妻脸色一白，济公为什么出家？ 这其实一直没个具体说法，但坊间大多流传都是他祥龙罗汉转世，小时候家境巨富，是突逢家中变故父母接连离世后，他这才看破红尘选择遁入空门，也有说他是为了逃避婚姻云云…… 但更多的是命中注定，他天生就该出家当和尚，最后重新修成那罗汉果位。 而且可能是由于打击的原因，济公即使是出家后，也一直都是一副疯疯癫癫、邋里邋遢的形象。 所以虚一老道士此时的意思不言而喻，无非就是李慕华要是不肯修道，以后家里也会有变故，让他看破红尘，逼着他出道。 到那时候，李慕华的下场怕也不会比济公好到哪里去。 李福海听完虚一老道士的话，面如幽铁，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了一道缝，他不止听出了济公这层意思，更是感觉虚一老道士这话里隐隐有点威胁的意味。 徐燕亦是看着自家几个孩子，一直不停地在抹着着眼角。 看自己三言两语便吓住了李家夫妻，虚一老道士不由眉间一喜，但随即又被他拧成川字。 “慕华小友，从和你你刚刚的那一番辩论中，贫道便已看出你是早慧之人，懂得的道理甚至比常人都要多。” “所以贫道还是希望你能思虑再三，不为了自己以后的修仙大道着想，也总得为你的家人考虑考虑吧！” 李慕华亦是阴沉着脸，别说是济公的故事了，后世他就是济公的电影和电视剧也没少看呐！ 所以看着父母的神情，他自是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这个时候虽然国家已经在大力宣扬唯物主义的思想了，但谁又不是从旧时代过来的！ 不说现在了，就连后世国产恐怖片结尾不都要解释清楚和迷信无关嘛！ 那就是怕有人当真，所以在这时候，当真的人只会更多。 更何况就连李慕华他自己，此时也被这老道士的一番话，再联系起自己的穿越，被有些唬住了！ “明年、明年……” 在这心里剧烈斗争的时刻，李慕华不由得就想起了明年的特殊事件，接着看向虚一老道士认真说： “老道士，我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你和这座道观的，要是你能答上来，我就答应你出家怎么样？” “幺儿！” 一听李慕华说要出家，徐燕当即就急了，忍不住出声轻唤声。 李慕华当即回头，挤眉弄眼道：“妈，没事的，要是道长连这个都能猜出来，那他就是有大本事的，我出个家也不亏。” “什么本事不本事的，学了本事又能怎样，出家之后你连我妈都不能喊了！” 徐燕此时正沉浸在悲伤中，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哪里还能注意到何慕华的小动作。 李福海倒是看出了李慕华的意思，可他也有些担心李慕华一个小屁孩，到底能不能糊弄住这个贼老道。 可再一想刚刚李慕华和老道士辩论的有来有回，李海福这才皱着眉头安慰徐燕起来。 “孩他妈，咱家慕华也不小了，你就听他的吧，虽然这老道士说的我不全赞同，但是也确实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你总不能看着慕华一辈子吧！” “无量天尊！” “福主豁达，言之有理，贫道佩服。”虚一老道士一听李福海的话，当即稽首道。 看着徐燕还在泣不成声，李福海连忙伸手搂了过去，接着手掌轻拍，徐燕这才面色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好！”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这件事就听慕华自己的。” 说着徐燕别过头去，似是不忍看着这一幕，李家剩下的三孩子虽然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李慕华，但见自己母亲哭得泣不成声，连忙围着安慰了起来。 第49章 老道自负能赢，提前口头占便宜 见到这一幕，李慕华当即扭头看向虚一老道士，想要尽快结束此事。 “老道士，我爸妈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只要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答得上来、而且还得答得对，那我就出家。” “怎么样？” “你敢答应嘛！” 虚一老道本来心中窃喜，可看着李慕华明明万分不愿出家，却说只要自己能回答对他的一个问题就肯出家。 还一副笃定自己能赢的样子，看得虚一老道不由心中疑云密布。 “小友心思玲珑，贫道只怕你的问题会只有天知地知你知。”虚一老道垂眸道。 “哈哈~~” 李慕华听的一阵好笑，接着还嘲笑说：“老道士，你今年可都七十三了，还怕我一个小子提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吗？” 虚一老道只稽首道：“无量天尊。” 接着就不再言语。 李慕华干脆直接说：“老道士你放心，我这问题是一年后的事，而且到时候这事全四九城人都知道，我赖不掉你的账。”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一年后再看，要是应验的话我当场就出家怎么样？” 道观的事，而且是一年之后，还全四九城的人都知道。 李慕华此番话一说出口，虚一老道心中顿时一阵狂喜，自己就是道观掌教，一年后道观是什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如此说来这问题自己岂不是肯定能答出？看来这小子也没那么聪明嘛！终究还是年轻呐！ 狂喜之后虚一老道心中又稍稍失落，因为李慕华这意思是他还得再过一年才能出家？ “小友的约定的贫道应下了，就是这一年之期是不是——” 虚一老道试探的说着，想尽量将这个时间提前。 李慕华却不听，直接断然道：“一年、就一年三个月、我就问你一年三个月之后的新春正月，道观的庙会还能不能照常举行！” 此言一出，不只是虚一老道，就连徐海福和徐燕俩人也呆住了。 要知道白云观的庙会可是四九城传统庙会之一，哪怕是前些年的战乱时期，道观自己不举办庙会，但城里的百姓也会自发的来组织庙会，祈求仙君保佑在这新的一年里，战乱能够消退。 在如今这无灾无祸的盛世中那就更别提了，就这些年，次次白云观的庙会都是被围的水泄不通，想挤进去都难！ 所以李海福实在是没明白李慕华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他只是想拖个一年半载的？ 虚一老道一听这话当即脸上一喜，直接干脆的答道：“如今天下盛世、四海祥和，一年后观里的庙会自是如期举行，道观上下都为前来进香的香客祈福。”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一年之后道观还能开庙会，我就收拾铺盖卷儿来出家。” 李慕华直接干脆道，接着看向李海福等人。 “爸、妈，咱们赶快拜仙君去吧，我这现在好歹也是仙君的记名弟子，没准儿咱们拜拜他还会更保佑咱们呢！” “幺儿，你这——” 徐燕抽噎着话还没来得说完，李慕华就推搡着她向观里走去。 “妈，你早上还不是急着来拜仙君吗？怎么到了观里又不急了，我和你说啊，现在道君可是咱们自家……” 虚一老道看着这一幕，直向几人去的方向稽首道：“无量天尊，丘祖保佑啊！” 接着虚一老道便也追了上去。 李慕华此时才稍走几步，正准备向几人解释嘴，眼睛余光就看见虚一老道在身后追了上来，不由暗道晦气。 “无量天尊。” “既然小徒带着几位香主来进香，贫道自是该作陪，顺便和诸位介绍一下观里供奉的道家真仙。” 一听虚一老道直接喊李慕华小徒，徐燕才被安慰止住的眼泪唰的一下又滚落下来，李慕华也当场炸毛，连忙反驳道： “我说老道长，咱们约定好的一年后再看，现在时间没到，结果也没出来，你就这么胡乱叫唤，未免有点不顾自己的身份了吧！” 虚一老道却报以微微一笑。 “小徒你现在还是肉体凡胎，自是不明白为师眼中所看到的你，为师这双眼可断前世今生，亦可观未来后事，所以在为师的眼里，可以看见一年后，当时你已经是我的徒弟，所以这么叫你没有问题。” “哼！” 李慕华不屑冷哼一声，要是他真能观未来后事，那还能回答说后年的庙会照开？简直笑话。 果真是纯纯老骗子，脸皮更是厚的比年纪尤有甚之！ “老道士，你刚刚不是说济公嘛，那我也劝你和他一样没事喝点小酒，到时候等你喝多了，不止我是你徒弟，全天下人都能是你徒弟。” “不、到时候这天下都是你的！” 说着李慕华又转头看向徐燕。 “妈，咱们走吧，这老道士说就让他说去，嘴长在他身上我们还能拦着他说话嘛！” 虚一老道依旧不恼，只紧紧跟在几人身后。 “小徒你看啊，前面就是我们观里的灵宫殿，里面主位供奉着王灵官相，还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护法元帅，王灵官可是我们道教的护法神，司天上人间的纠察……” 一路上虚一老道都在喋喋不休，直至几人进了门后，还依次向几人仔细介绍起来，那个热情劲儿就甭提了。 可是李家几人此时哪还有这个心思听呐！尤其是徐燕，越听她越是觉得心里发苦。 李慕华看出徐燕心里的不快，接着凑过来小声说：“妈，你就甭担心了，要是我真当道士了，到时候我非把这道观点了不可，没了道观，我看他还能拿什么东西收我。” 徐燕此时却没心思和李慕华玩闹，在她眼里，老道现在这越是热情，越是说明了他对李慕华的看重，甚至连小徒都叫上了，只怕李慕华当道士一事更是已成定局。 到时候只要李慕华进了观，那还不是任人拿捏，哪有李慕华说的那么轻巧。 可看着李慕华丝毫没把这事放心上，徐燕也不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难受，这才强撑着伤心，点头笑了笑说： “幺儿，妈信你！” 李慕华这才喜笑颜开起来，接着指向还在介绍的虚一老道士小声说：“妈，别搭理他，你就当他是个导游好了。” “你看咱家来道观里拜个仙君，后面还带个老道士跟着介绍，多神气？别人想要还没有哩！” 说着李慕华贼兮兮的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虚一老道，恶狠狠的说。 “要我说咱们今天上午就把观里所有的殿都走一遍，我非得看看他到底有多能说，非得给他说到口吐白沫不可。” “好，妈听你的，咱们就今天就给这观里都逛一遍。” 徐燕说着宠溺的摸了摸李慕华的头，收回手又是一抹眼角。 第50章 慕华老道互拆招，听闻熟人龙骑士 李慕华见徐燕心情稍缓，这才扭头看回向还在喋喋不休的虚一老道，虚一老道见李慕华看过来，心中一喜，挺直身板介绍声又大了些许。 李慕华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两眼满是好奇，点着头凑到他身边。 好奇问道：“那老道士，这王灵官、噢！不、是护法神，他是什么官职啊？连这大名鼎鼎的四神兽都归他管。” 虚一老道见李慕华对自己介绍的开始感兴趣起来，于是顺着李慕华的话就开始仔细介绍起来。 “王灵官可是我们道教五百灵官之首，称号都天大灵官，全称尊号为先天首将赤心护道三五火车王天君威灵显化天尊，更是被玉皇大帝封为‘都天纠察豁落先天主将’，统领……” 一大串听得李慕华头都疼的介绍以后，李慕华却强行装作满眼兴趣，又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神像。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在虚一老道的微笑中，李慕华一脸明悟的点点头，又看向一边的四神兽雕像。 “老道长，那这四神兽是？——”说着李慕华的一脸好奇的看向虚一老道。 虚一老道才缓上一口气，一听李慕华又提起问起来，差点没背过气去，可看着李慕华那看向自己一脸纯真的样子。 又像是对自己说的很感起兴趣，再者虚一老道也想在李慕华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于是他也顾不上接着休息，抢着咽口唾沫，又开始介绍起来。 “小徒，你刚刚的这称呼可就错了，这是天之四象，是四神明，并非神兽之流，四象上合星象，下应五行，每当春冬相交之夜，青龙抬头，春夏……” 良久之后，李慕华又是“噢”的一点头。 李慕华见雕像问完了，又开始打量起殿内的陈设来，还有那些装饰丝带等物，正当他想要开口细细询问这些都有各何含义时。 见李慕华这到处打量的眼神，还在喘着粗气的虚一老道心里一紧，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故意找事。 连忙冲几人喊：“此殿已然介绍完毕，我们还是先去后面的殿看看吧。” “后面的殿是财神殿，供奉着文武五路财神，世人多喜爱，该去拜拜，该去拜拜！” 说着虚一老道就抬腿朝殿外走去。 李慕华一看，连忙接着喊道：“老道士，你先别走啊，再和我说说这个殿呗，仙君四象都有这么讲究，那他们住的神殿肯定更有讲究吧。” “比如什么要按五行阴阳，六十卦……” 说着李慕华还连忙追了出去，老道士这张嘴不是能说吗，那他今天就让这老道士好好的给他说说。 身后的徐燕和李海福看见这幕不由对视一笑，李慕华就该这么戏弄虚一老道，让他躲都躲不及，看他还想不想收李慕华当徒弟。 听着身后李慕华的话，虚一老道哪里不明白李慕华这是在故意戏弄他，当即就向殿外广场看去。 接着眼前一亮。 “道守，快来，来见过你小师叔，顺带和他讲解一下咱们观内供奉的各路道君，还有道观各处陈设的具体含义。” …… 后面见自己没法再戏弄虚一老道，李慕华倒是安分了不少，没再追着各种问东问西，只是对道守一声声小师叔这称谓拒不应答。 不过一路有人随着介绍下来，李慕华也是知晓了许多观中具体信息，就比如丘祖殿。 直至到了丘祖殿后，见到那供奉着的巨大“瘿钵”，听着道守的介绍，李慕华这才知道丘处机道长的仙蜕就埋在此钵下。 白云观的前身更是丘处机的徒弟尹志平所建。 此时普通人对这两位道长可能没有太多了解，但李慕华可是看过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的，自然对这两位不陌生。 毕竟其中还有一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龙骑士。 所以一听到丘处机和尹志平的名字，李慕华不由得露出一副怪异的笑容。 看见李慕华一听丘处机和尹志平便独自发笑，身后一直跟着众人的虚一老道不由暗生疑惑。 之前的众多殿宇一路过来，道守也是处处讲解，也没见李慕华有如此做派，再一想自己还曾向丘祖许愿，丘祖也是应愿，莫不是李慕华和丘祖之间真有什么缘法不成？ 一想到这里虚一老道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 “小徒，你笑什么？” 李慕华回头看了一眼，也不好直接当着人道士的面说道家真人的不是，于是便转而随口说：“我一听丘处机和尹志平的名字总有些莫名的熟悉。” 接着问道：“要不老道士你和我们说说他们俩的生平事迹呗！” 一听李慕华这话，虚一老道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看来真是如他所想，怕不是自己这还没入门的徒弟真和丘祖有什么缘分，要不他一小孩怎么会莫名熟悉呢？ 只见他将道守挤到一边，对着李慕华几说起两位道家真人生平来。 “丘祖字通密，号长春子，师从重阳子……” 虚一老道接着便将俩人生平一一道来，李慕华听得不时点头，此二人的人物关系和金老爷子的书大都对的上。 但二人还有许多具体功绩在书中没有体现，尹志平在他嘴中更是一代道家高人，生前广修遭战乱损毁的道观，当丘处机身居长春宫时，四方请揭不绝之时，他还说自身无功德，不敢享此供奉，于是另寻僻处。 最后丘处机逝世后，遗命令他当掌教，他还四处逃脱推绝，最后推绝不了才当了掌教，但也只当了十一年就又请辞将掌教之位传下。 直至最后结束，李慕华还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那就是尹志平的爱恨情仇，于是便在虚一老道期待的眼光中继续开口问： “那尹志平道长的个人情缘呢？你再和我说说这个呗！” “个人情缘？” 虚一老道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是有点不明白李慕华的意思。 “我们全真教断绝情缘，据我所知清和真人一生并没无情缘！直至仙去，他都是孤身一人，独伴仙道。” 一听虚一老道的话李慕华不由更纳闷了，要说尹志平没有遇见小龙女，或者小龙女都是虚构出来的也很正常，可全真七子里面不是还有一对夫妻吗？ “那孙不二和马珏？” “这二位真仙只是凡世夫妻，受其师纯阳真人分梨十划点拨才出家修道。”嘴里稍稍和李慕华解释了嘴，但此刻虚一老道心中不禁更加疑惑起来。 李慕华明明只是孩童，怎么会对道家诸事知晓颇多，甚至还似乎隐隐有些独特见地的意思。 李慕华看着虚一老道一副苦思的模样，知道他是对自己起了疑心，连忙扭头看向徐燕说：“妈，你看该拜的咱们也都拜了，要不咱回了？” 徐燕和李福海却沉默不语，看向虚一老道。 “小徒，你看这天色也到了午时，要不就先在观里用过斋饭再——”虚一老道眼睛一转说，想要再带几人去后堂看看。 李慕华听见斋饭两眼一睁，连忙摇头拒绝喊道：“老道士，我们家里的大鱼大肉都准备好了，谁要留在这儿吃什么破斋饭？” 第51章 道守强送回家，慕华计谋脱壳 说完李慕华不等虚一老道再开口，拉着母亲徐燕就朝殿外走去：“妈，咱们走吧，我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李福海站在原地，看着这次虚一老道没有阻拦，这才在身后跟上。 李家几人鱼贯而出，顿时殿内只剩虚一老道和道守俩人，这时道守见没有外人在场，这才有些疑惑问： “掌教，这位小师叔是？” 其实他早已满腹疑惑，只是见一直有外人在场，所以疑惑不发而已，叫一个半大小子小师叔，而且他连家都没出，掌教还对这小子这么看重，这还真是观内头一遭。 虚一老道却先是微微一笑，接着从旁取香，点燃敬到香炉内。 “幸得丘祖保佑，见观内人才凋敝，才降下……” 稍微祷告一番后，他这才转回头看着道守。 “他一年后便是你的小师叔，这是定数，现在你赶紧追上去，然后送他们回家，再在附近打探一番，务必要将他们家的情况都查清楚，然后回来告诉我。” “是！” 道守一听心中疑惑更甚，可当听见掌教有吩咐，他也顾不上疑惑，连忙点头作揖行礼应是，飞快转身冲出大殿。 看着道守身影飞奔而出，虚一老道这才垂下眼睑，同时捻起白须来。 “此子与我道有缘，却不真心向道，我还是得想个法子，让他和他家里人，都认为他命定该修道……” 这边的李慕华刚出大殿，就朝身后瞟去，见这次虚一老道士再也没有跟上，李慕华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同时催促道： “妈，咱们快点走，趁着这老骗子还没反应过来咱们赶紧出道观，等咱们一出山门，我看他能上哪儿找咱们去。” “这破地方，以后庙会咱家都不来了！” 徐燕听见李慕华话不由一怔 ，李玉洁却眼前一亮，同时惊喜说：“啊，小弟，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我说呢，你怎么可能说出那么个简单的问题来让这老道士猜。” “原来你就是想拖延时间好跑路啊！” “那是，我要是出家当道士了。” 李慕华说着看向观内周处，气呼呼的道：“那我非得把这些什么破殿宇全拆了，再盖个大大的四合院让咱们一家住，这不比咱们家的四……” 李慕华还在说着呢，徐燕也往身后看了一眼，确认确实没人跟着后，她连忙拽起还在吹嘘的何慕华，向前跑着说。 “幺儿，你别说了，咱们先赶紧跑再说，要不这老道士就该反应过来了。” 接着李家四兄妹和徐燕都快速向前跑去，李海福倒是稍有疑虑的向后看了眼，他可不认为这老贼道有这么好糊弄。 不过直接跑路也不失为个好办法，万一老道士真一时忘了这回事呢？所以他也连忙跟上。 正当李家几人才跑出山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师叔，你们等等我啊，掌教让我一定要送你们回去！” 李家几人一听不由顿住脚步，接着飞快的继续向前方跑去。 可是李家妇孺几人哪跑得过道守这个小伙子？还没等跑到牌楼处，几人就被身后的道守撵上。 几人这才停下脚步，李慕华回过头，怒气冲冲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道守来。 “我说了，我不是你小师叔，也不是那老道士的徒弟，你别喊我小师叔了行不行？” “再说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回家，还用你一个道士送吗？”李慕华说着指了指自己这一大家子。 道守憨厚的笑了笑，接着点头肯定道：“小师叔，这是掌教吩咐，让弟子务表孝心，弟子不敢不从。” 一看道守这憨厚的样子，再听着他喊自己小师叔，李慕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你非要让我当你小师叔是吧？” “你就是我的小师叔。”道守强调道。 “好！那我就是你小师叔”李慕华点头同意后接着说：“那你是不是该听你小师叔的？小师叔我现在让你回去，别跟着我了。” 撂下话后，李慕华就丢下他接着向前走去。 道守却不听，如影随形，依旧紧紧跟着李慕华。 “你是小师叔，道守是该听你的，不过你也得听掌教的，我更得听掌教的。” 李慕华见他还跟着自己，不得不停下脚步，扭回头接着说：“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掌教，就说我让你跟着行不行，我也不走，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听他怎么说。” 李慕华说着直接蹲坐在牌楼下，想以此证明自己真的并不会走。 道守依旧摇了摇头：“掌教只让我跟着你，再送小师叔你回家，没让我回去问他。” 李慕华听着道守这么认死理，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笨，亦或是和自己在装糊涂，不过眼下要紧的是甩开他，这些都不重要！ 要是不甩开他，自己怕是很难在父母这边解释清楚打赌当道士的事，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能猜到一年后，一年后的白云观庙会根本开不了吧？ 就是自己真这么说，自己爹妈能信吗？ 就是真信了，那怕也更会认定自己该成仙！ 如此一想，李慕华再看看徐燕和李玉洁俩人，接着又站起身冲道守说。 “好，既然你不去问，那我就去陪你问。”说着李慕华转回头，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己老爹李海福说： “那个我先陪我这小师侄去问问那老道士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千万、千万不要走啊，我俩等会儿就回来。” 说到“千万”两字时，李慕华还特意重重说到，再加上他这眼神示意，他就不信以自己老爹的秉性，他还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是让他们赶快先走。 李慕华话音一落，李福海就拉着徐燕的手直接说道：“好，你先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见自己老爹这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李慕华这才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道守说：“走啊，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道守一听忙伸出手弯腰道：“小师叔先请。” 李慕华看他是想让自己走在前面，那自己还怎么溜？ 于是立刻严声道：“你是不是傻，你小师叔我就今天来了一次道观，里面的路我都不认识，能找到这老道士现在猫哪儿去了吗？” “你还不快给我带路！” 道守一听李慕华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这才点了点头，接着在前面带起路来。 李慕华则是背负双手，缓步走在他身后，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多时俩人便又走过山门、窝风桥。 这期间道守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看，确认李慕华一直都跟在他身后，见他一直东瞅西望的跟着自己，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没有丝毫要跑的意思，道守的心也放下来不少。 直至俩人一路走到灵宫殿前，李慕华估摸着自己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够家里几人跑路了，这才准备起自己跑路来。 要是再往里走，只怕他再想跑就没那么简单了。 前方便是一个拐角，俩人走过拐角后，李慕华见道守又回头看了眼自己，待他一扭回头，李慕华连忙顿住脚，接着动作飞快的朝来路跑去。 第52章 成功脱壳，李家皆喜。 一路李慕华是只顾着低头飞奔，连头也不敢回一下，深怕因此而耽误跑路时间。 直到他跑出山门，见到牌楼下此时已经没了李家众人的影子，李慕华这才放下心来，如此才敢回头瞄上一眼。 见道守还没追出来，李慕华接着飞速向前冲去，直到看着面前大路两边，李慕华有点不确定自己该往哪跑。 不过稍一犹豫后他就向早上来的方向跑去。 路过候满人的公交车站，李慕华大致瞅了一眼家里几人好像都不在，便接着向前跑去。 果然跑到下一路口，再一扭头，就见李家几人早已候在这里。 一看到气喘吁吁的李慕华，李福海登时还得意冲几人道：“我就说吧，这小崽子肯定会往这跑，你们还说咱们应该分开等，怎么样？” “还是被我说中了吧！” 徐燕却丝毫不理会李海福的得意，直接一把搂住李慕华说：“幺儿——” 一见徐燕又要掉金珠子，李慕华赶紧喊道：“妈，咱们还是赶紧跑吧，要不那群牛鼻子老道该追出来了。” 徐燕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伤心，连忙一抹眼边的泪水说：“对对对，咱们还是先走，回去咱们再说。” 几人连忙就顺着这条路向前小跑去，几人跑着不时还回过头来看看有没有道士追上来。 这副怪异的举动没一会儿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意，李福海当即又带着跑进小路，一进巷子几人脚步这才慢了下来。 李慕华这才稍稍缓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身后，才嘚瑟和几人说：“就他们一群小傻道士老骗子也想抓住我，想跟着咱们回去看咱家在哪儿，简直做梦。” “我只需略施小计，便已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嘿嘿~~” 李慕华还在笑着，徐燕就没好气的拍了他脑袋。 “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说着徐燕又捋了捋李玉洁耳侧被打湿的秀发。 “还害得我们一起跟你跑，瞧给他们热的。” 看来跑步确实有舒缓心情的作用，此刻徐燕竟将担心李慕华的事抛到了脑海，甚至还怪罪打趣了嘴他。 李慕华这听后才仔细打量起爱华庆华玉洁他们，只见他们早已是满头大汗，四下歪倒在喘粗气，或靠或蹲或双手撑膝！ 李庆华最是不拘小节，干脆直接瘫坐在地上。 “哈哈~~” “我就早上的时候就说你们穿这么多会热吧！你们还不信！” “你们看我，我从那破道观一路跑到这儿都不热。”李慕华说着还嘚瑟的转了个身。好让几人都看清楚他没流汗。 “找打！” 李庆华一看李慕华这嘚瑟的样子，再一想起他还诅咒过自己，当即爬了起来。 “现在可没那老道士护着你了，你快给我说，掷钱眼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咒你大哥和三妹，非要咒对你最好的二哥我。” 李慕华一看连忙跳开，躲避着想要熊抱他的李庆华。 “那不是他俩当时都中了嘛！就剩咱俩了你说我不咒你咒谁啊？再说了，我就不信你当时没咒我。” “我没咒你。” “我不信。” …… “别闹了你俩，歇好了咱们赶紧去公车站坐车回去，省得咱全家都在这儿提心吊胆的。”李福海看着一歇下来就打闹的俩兄弟无奈道。 李庆华一看自己老爹发话了，这才悻悻停下脚步，接着一屁股坐到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李慕华见李庆华没接着追自己自然也停了下来。 不过依旧轻飘飘的道：“爸，你们就放心歇着好了，就那帮牛鼻子老道真追上来，他们还不够你儿子我一个玩的呢，你就别担心了。” 谁料李福海听后，睥睨了眼接着冒出了句和徐燕一样的话。 “被人撵的跟狗一样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李慕华一看几人又都看向自己，连忙跳脚解释道。 “不是，我说这可不能怪我啊，明明就是那老骗子看我机灵聪明，又招人喜爱非要收我当徒弟我能怎么办？” “再说你们看到没有，你儿子我多招人喜欢，只要我一点头，我就是那道观里的师叔，你看刚刚那叫道守的，年龄明明比我大这么多，却还得听我的话，我让他干啥就干啥。” 说到这里李慕华又不免有些得意起来，毕竟不是每个人去道观里都能碰到一个老道士，这老道士还是观里的掌教，还死打难缠着非要收他当徒弟，还上来直接就是师叔辈的。 要是换算一下，他这至少也是杨过之流了，不，当初杨过在全真教完全没他讨喜，哪有自己招人喜欢呐！ 这上哪说理去？比金庸小说里的主角还优秀。 如此怎么不让李慕华小小的骄傲一下。 “哼！” 李海福却不屑冷哼一声：“既然这么好，那你不去当他师叔去，跑什么啊！” “这不是他们不能吃肉吗？要是他们的斋饭顿顿有肉，你看我当不当他师叔，然后每天都搭公交来蹭饭吃。” 李慕华见父亲不喜，打着哈哈说。 徐燕此刻再一听到这个话题，心底的忧愁又滋生起来，有些愁容道。 “孩他爹，你说那老道士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可是这么大一个掌教啊，还对咱家慕华这么看重，直接让他这么小的孩子当什么小师叔，你说咱家慕华不会真是天生当道士的命吧！” 李海福听后不屑一笑，指着李慕华说：“你看他像个道士吗？他也配！” “一天到晚只会调皮捣蛋，之前在院子里追鸡撵狗，玩兔弄鸭不算，现在还没事就去气老太太和坑棒梗。” “要是他真是天生道士命，那我只能说咱们院子有福气，收他的道观倒霉，迟早得被他点了！” 看出徐燕是在为自己担忧，李慕华这次也难得的没有为自己辩驳，而是一本正经说：“爹，你真不愧是我亲爹啊！” “你怎么知道我当时想的就是，万一这次我没能跑得掉，那一年后的庙会前我就先溜进去放火，让他们办不成庙会？” “那我就不用按约定出家当道士了！” “呸！” 徐燕听后连忙啐了一口。 但同时也觉得他们父子二人说的有道理，就李慕华这性子，哪像是个道士嘛！要说像个小魔王还不错。 再说这次事情已然结束，这些道士既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亦不知道他们的住处，四九城这么大，只要自家以后不再来这观里，想来这件事也算过去了。 “要是你下次再在院子里捣蛋，我跟你爹就该把你送道观里来，让你天天吃斋念经，跟着这些道士学点好的。” “我说，妈！” “你之前不是挺迷信这些神仙佛祖的吗？今早我不想来你还非让我们来，现在咋又这样？还想着把我送来祸害人家。” 徐燕一听，顿时脸上又有一丝怒容浮现：“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当初非要胡说八道，说什么有仙君救了你，我们哪还会来观里还愿——” 徐燕还没说完，李海福就在一边打着哈哈对李家俩兄弟说：“歇好了吧，歇好了咱们就赶紧走，免得这帮道士真追上来了。” 听到李福海发话，李庆华噌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爱华玉洁俩人也都点了点头。 徐燕见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还是先走为妙，李家众人这才接着向下一个车站出发。 李福海跟在众人身后却默默锁紧了眉头，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但死活想了一遍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最后只得松开眉头作罢！ 第53章 二连逗闫埠贵，再度去找棒梗。 半时辰后 南锣鼓巷 95号大院前 李家众人才赶到大院门口，还未进院门几人就隐隐闻见饭菜飘香，一进院门几人就看见一张老脸先迎了上来、 “呀！你们去白云观回来啦。” “咋样，这次你家掷钱眼花费几何，掷中几人呐！”闫埠贵说着搓了搓手。 对于钱的事他一向都很在意，所以拜财神在财神殿里长跪不起，这便是他每年庙会都会干的事，但掷钱眼这要真金白银的求财运他却又舍不得。 好不容易有年他狠了次心，豁出去玩了把。 兑一角钱得十枚铜币，投了半个时辰结果一次不中。 从此之后掷钱眼便成了他的心结，一是他觉得自己此举浪费了钱，二是没掷中钱眼，他心中隐隐有些觉得自己是没财运的，所以平日里更加注重节流起来。 自此之后，只要院里有人去掷钱眼，他必须要问个明白，再看看这家人在这一年里的运势，由此来判断掷钱眼可信不可信。 没等李家夫妻开口，李慕华就抢先答道：“一共花了四毛钱吧，我们几个都中了，还有多的铜币没法子。” “只能退咯！” 闫埠贵听得一惊，随后讪笑道：“慕华，又和你三大爷开玩笑了不是？才花了四角钱你们这么多人哪能全中呐！” “最多中一个就不得了了，那还可能退钱？” 闫埠贵说着看向李庆华，示意他和自己说实话。 李庆华却在他的注视中点了点头，随后恨恨的看着李慕华道：“确实只花了四角钱，我还投了二十次，要不是我这小弟没长心肝咒我，我肯定也能一次中的。” “咒你？”闫埠贵一愣的看向李慕华：“慕华咒你你就不中？” 李庆华生气的点了点头，接着说：“慕华说谁中谁就能中，那老道——” 李慕华一听顿感不妙，连忙伸手捂住李庆华的嘴，把他拖向李家方向，同时向闫埠贵笑着打哈哈。 “三大爷，我们逗你呢，哪能只花了四毛钱呐？我们一共花了八毛，也就我大哥一人中了。” “这一上午溜达的，饿死我了。” “爸、妈，咱赶紧回家做饭吃吧！” 徐燕一听，朝闫埠贵尴尬的笑了笑。“这小子，真是饿死鬼托生的。”说完徐燕就拽着李爱华和李玉洁跟着李慕华朝李家门口走去。 闫埠贵看着几人反应不由一愣，只能疑惑看向自己面前的李海福。 李海福看着满脸疑惑的闫埠贵，憨厚笑着点了点头说：“确实是花了八毛钱，也只有爱华一个人中了。” “慕华和庆华也是，居然和三大爷你开这种玩笑，等着，我这就去收拾他俩去。” 李海福说着就赶上前方的几人。 只剩下一头雾水的闫埠贵，狐疑的看着李家几人离去的背影。 看着徐燕打开房门，将李庆华拖进屋内，李慕华这才松开捂住他的手。 被他松开的李庆华则是一脸无辜，怎么了嘛！他不就是顺着李慕华的话讲了下去而已，而且都是大实话，他为什么又突然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别说。 “要我说，这次咱家在观里的事还是不说出去的好，到时候院子里传的沸沸扬扬，没准儿还得传道观里去。” 李慕华看出李庆华的疑惑，直接冲几人解释道。 眼下时机特殊，他可不想和僧道神仙之流扯上任何关系，哪怕只是院子里传的闲话。 要是换成其他时节，没有一年之后的那场变故。 他倒应该是会借此大肆宣扬一番，借着白云观的名头好好的为自己造造势，或者真当个名义上的小师叔也不错。 起码生活是真的无忧了，在道观里的辈分还高，能享一辈子的清福。 可现在要是别人瞎扯什么自己是天人转世，有仙人庇护，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李慕华都怕自己一年后被清算，拿他做实验，比如众人会把他放火上面烤一烤，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仙人庇护。 一想到那场景， 李慕华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他才不想当什么烤乳猪烤全羊烤慕华…… 徐燕几人听后也都赞同点了点头，也觉得此事还是不提为妙，眼下他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道士的纠缠。 “幺儿，还是你想的周到，不像你二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不知道！”徐燕还埋怨的看了眼李庆华。 显然是觉得李庆华都这么大人了，居然还没他小弟机灵。 李爱华和李玉洁也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见众人都向着小弟，没一个人替自己说句公道话的，李庆华瓮声瓮气不满道：“还不是小弟他先说的嘛，又不是我说……”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的辩驳，随着李海福进屋最后拍板，这口无情黑锅还是背在了李庆华身上。 …… 等吃过午饭，李慕华悠闲的躺回到炕上，手里拿着李庆华才买的小人书。 上午道观逃亡的激情逐渐褪去，此刻躺在炕上李慕华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不由得挠了挠脑袋。 “棒梗！” 想出结果，李慕华惊呼一声不由坐起身，手中的小人书也不自觉的松开。 “我怎么给棒梗忘了呢？” 昨天他才在院子里给棒梗吹捧了那么久，今天怎么着他也该去看看棒梗过得咋样呐！ 看他是不是被贾张氏供了起来。 想到这里，李慕华连忙站起身，瞥了眼还坐在书桌前没注意到自己的兄弟，一溜烟的摸出门。 “棒梗、棒梗，你就是个棒槌……” 口中小声碎碎念念着，李慕华一路小跑进中院，只见贾张氏坐在贾家门口，正戴着眼镜侧歪头、斜眯着眼，细细的纳着手中的鞋垫，怀中也没有棒梗。 看到这幕，李慕华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这贾家也真是奇怪，每次只要有人白天进中院，便总能看见贾张氏戴个老花镜、坐着个小板凳在自家屋前，手里总是拿着各式衣服鞋垫在缝缝补补。 但只要稍晚一些，等到轧钢厂下班后，那路过的人就只能看见秦淮茹在水池边洗衣服。 总之婆媳俩每天看起来好像没一个能闲着的，但好像他们贾家又只和衣服鞋子过不去一样。 贾家五口人，只是修补个衣服纳个新鞋能花多少功夫？贾张氏每天在家捎带手就能给做了！ 至于还搬个凳子到大院里做给全院看吗？ 再说李家人还比他们贾家多一人，李慕华也从没见徐燕这么忙过。 他家兄妹几个穿的不也一直都干干净净嘛！ “有这心思、时间装模作样来堵街坊的嘴，还不如去街道办领点火柴盒回来糊，踏踏实实的赚点钱，糊上一个月火柴盒你们贾家没准还能多吃一顿肉。” 想通这对婆媳此举可能是作秀居多，李慕华不由点评道。 不过他也没兴趣掺和让贾家吃上肉的事，就是掺和也是只想给贾家使点绊子，李慕华自是不会当面嘲讽，反而笑着迎上前。 “贾婶子，忙呢？” 第54章 利诱棒梗去上学，大公无私夸棒梗 “慕华，你小子咋来啦！” 今天和昨天大有不同，贾张氏一看见李慕华招呼她，脸上那个笑容热烈的嘞！能夹死一片蚊子。 至于为什么只过了一天，贾张氏对李慕华的态度就有了如此大转变。 当然这得归功秦淮茹昨晚和她的彻夜长谈，在存心想要占李家的便宜后，贾张氏此刻看着李慕华就像看个金娃娃似的，自然分外热情。 “嗨，我来找棒梗玩，他人呢？”李慕华说着还朝中院里打量了眼，就像是在找寻棒梗一般。 贾张氏看着心里一喜，这哪像她那傻儿媳说的，还说什么要让自家棒梗去巴结李慕华他们几兄弟，他们也配让自己的好大孙去巴结？ 你看李慕华这小子，今天自己不就上门来巴结他家棒梗了嘛！ 看来人啊，还是得当官，就连小学生都不例外。 李慕华这小子肯定是怕自家的棒梗抓他壮丁，让他去扫大街，所以这才提前来拍马屁呢！ 想到这里贾张氏脸上笑容又浓了几分，连忙收起鞋垫站起身，招呼着李慕华往屋里走去说。 “我们家棒梗昨天第一天当领导，还不太会使唤人，老师都安排了人给他使唤，他居然还傻乎乎的自己动手干活，这不就给累着了嘛！今儿早上就一个劲的喊腿疼，死活赖在炕上不起来。” 李慕华听的一喜，他昨天光是知道棒梗累，可真没想到给他累成了这样，居然腿疼的第二天连床都下不来。 不过想想也是，棒梗昨天推着那么重那么难推的箩筐小推车疯跑一上午，今天大腿回过劲来，抽筋肌肉疼痛也是应该。 这是在长肌肉呢，是好事！ 进屋右转穿过落地罩柜，贾家的长炕便在眼前。 棒梗正趴在炕上，贾当和小槐花盘坐他对面，三人中间还放着不少小玩具，像是棒梗在带着她们玩。 “棒梗你猜谁来看你了？是慕华，前院的慕华他来看你了！”一进罩门，贾张氏就满脸笑容的冲棒梗嚷嚷道。 棒梗这才抬起头，不过还不等他开口，李慕华看着他这病恹恹的样子则是一脸担忧，扭过头冲贾张氏问道。 “贾婶子，棒梗都这样了，明天还能去上学吗？” “要不我帮他请假个假？” “就是棒梗明天要是不去上学，那他昨天带人打扫卫生不就白打扫了？到时候徐老师一看教室那么干净，肯定会表扬他们突击队，结果棒梗没去上学，那就只能表扬朱茂茂他们几个组员，棒梗这队长——” 李慕华一副全是在替棒梗考虑的样子说。 听到李慕华这话，贾张氏不禁神色一怔，看向棒梗，面色有些担忧。 棒梗也是一愣，他本来还真准备明天继续赖着不去上学的。 自从他昨天当了劳动班长回来，贾张氏和秦淮茹那叫一个开心，声声夸赞，捧在手心里吃肉不算，还给他发了奖金。 现在贾张氏和秦淮茹都顺着他，他刚好腿又疼，手里又有秦淮茹昨天奖的两毛钱，可不就准备在家好好玩几天！ 可昨天这么拼命干活不就是图一个表扬！要是自己没去上学，那岂不是这苦都白吃了？ 还平白让那几个偷奸耍滑的小子占了便宜。 再说家里奶奶和妈妈的这几句表扬和学校里的比起来算什么？班上可是有七八十人的！ 想到这里棒梗连忙爬着坐了起来，接着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小脸紧紧拧一团。 “不用你给我请假，明天我能去上学，你看我现在这不好好的吗？” “嘶~~” 棒梗说着还怕李慕华不信，在炕上转个身后又高抬腿了两下，看他脸疼的都快拧成包子，李慕华看着都觉得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好吧！既然你能去上学”李慕华点了点头。“我就不给你请假了。” 棒梗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嘴角疼的一抽连忙又趴回到炕上，见自己再待这儿也没什么好瞧的了，李慕华又看向贾张氏。 “那贾婶子我就先走了。” “棒梗你继续、继续陪你两个妹妹玩啊！”再对着棒梗喊完这一句，李慕华飞快的又跑出贾家。 溜出贾家，李慕华不由庆幸自己今天想起来看棒梗。 “要不是我来提醒一下，看刚刚贾张氏和棒梗的样子，明天他没准儿还真得请假，既然棒梗你这么想让老徐夸你，连腿疼成了这样都要去学校，那我明天可得找他好好给你说说……” 说着李慕华的眼珠子又开始滴溜乱转，开始酝酿起主意来。 第二天一早。 这次李慕华长了教训，几人没再待在院子瞎聊，待吃过早饭，在屋子里拿上挎包，四人一溜烟的就跑出了大院。 一路欢声笑语的到了红星小学，走进小学大门后，李慕华没向教室而去、而是直奔教师办公室。 …… “徐老师！”李慕华脆生生的喊了声。 办公桌前还在低头整理的课业的徐明这才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站在他桌前的李慕华，接着疑惑问：“慕华同学，你找老师有事？” 李慕华点了点头，接着打量了一圈周围，拖过旁边桌前的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这才接着说： “徐老师，我是来找你说棒梗同学的事。” “贾梗同学的事？”徐明推了下眼镜，疑惑的呢喃了声。 “嗯！”李慕华点头应是，接着在徐明疑惑的目光中接着说：“徐老师你星期六的时候不是让棒梗当劳动班长了嘛！后面还让他留在学校里打扫教室。” 徐明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李慕华说这些话的意思。 “估计是前天推车累着了吧，然后棒梗昨天一醒腿就喊腿疼，疼的连床都下不来——” “什么？腿疼的连床都下不了。”一听到这里徐明直接站起身，然后急切道：“那现在呢？贾梗同学没事吧！” 看自己一句话把徐明急成了这样，李慕华连忙接着说：“老徐同志你就放心吧，棒梗同学没事，平时娇生惯养的前天突然给累着了，这是在长肌肉呢！是好事，今天他都能来上学了。” 急切之下徐明都没来的注意李慕华喊他老徐同志的事，反而继续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见徐明如此急切，李慕华也不再过多啰嗦，直接说道：“其实棒梗同学今天腿还是很疼，他家里人还想让他请假在家休息来着，结果棒梗他自己硬是要来上学。” “还说一定要为同学搞好班级卫生，就一点腿疼算什么，所以才来上的学。” 说着李慕华目光炯炯的看着徐明。 “徐老师，棒梗同学这种抢着劳动，立志要为同学提供最整洁的学习环境，重伤不下火线的态度，您可一定要好好表扬他啊！” “你说的是真的？”听着李慕华如此夸赞贾梗，再想起平时调皮捣蛋的棒梗，徐明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李慕华当即站起拍了拍胸脯，目光坚定的像是在宣誓一般。 “当然是真的了，徐老师，我就是钦佩他这种乐于奉献的精神，所以才来和您说的，再说我骗你夸棒梗对我有什么好处？” 徐明听后想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 “好，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慕华同学，你能发现同学身上的优点并来告诉老师，老师很欣慰，但老师更想你能向棒梗学习，学习他这种乐于——” 一听徐明又要和自己讲各种大道理，李慕华立刻抢着嚎道：“徐老师，我要向雷锋同志学习，学习做好事不留名，所以老师你可不要和棒梗同学讲是我来和你说这个的啊！要不我就学不成了。” 徐明被李慕华这一嗓子嚎得一怔，随后讷讷道：“学雷锋好，学雷锋更好，慕华同学你就放心，这事我不会和贾梗同学说的。” 李慕华见自己此番目的已经达到，立刻就告别起来：“那就好，徐老师再见，我先去班上了。” 看着李慕华走出教室，徐明脸上的激动之色愈发变成亢奋，看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没来，他不禁站起身踱步道： “看来我这招是真有用、是真有用，连贾梗和李慕华这俩小皮猴子都能在短短几天之内，都开始学好……” 第55章 徐明独夸棒梗，四大虾兵蟹将起恼火 这边的李慕华一进教室，先是在门口扫视了一圈确认棒梗还没在教室，随后才一脸惊讶道： “哇！这教室打扫的这么干净。”说着李慕华又转向朱茂茂他们几个。 “朱茂茂，把这么大的教室打扫的这么干净，你们四个前天应该累的不轻吧！” 话音落地，换来一片点头应是。 “当然了，我现在腿还疼手还酸呢！”刘三友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腿，虽然星期六那天他们四个跑得没有棒梗疯，但也相差不远，此刻腿都还酸痛着。 “我也是、我也是，我的腿也还疼。”朱茂茂也点头接着说。 李慕华当时豪气道：“不说了，我鼓掌来给你呱唧呱唧。” “啪啪啪！”说着李慕华又看向其他的同学喊道：“大伙儿不一起呱唧呱唧？他们腿疼可都是为了咱们、为了咱们得教室卫生呐！” “相信有了我们的鼓励的力量，以后班里每天我们来的时候都是崭新的，是不是？” 四人在同学们的注视下一个劲儿的点头保证着，其他同学一看，再加上有着李慕华在带节奏，自然不吝掌声。 “啪啪啪啪~~” 教室里瞬间掌声雷动！ 几人此刻登时腿也不疼了、手也不酸了，但是脸却通红起来，亢奋的和同学们一起哐哐鼓掌。 良久后，教室里掌声歇了，李慕华这才回到座位上。 “次计已有九成，只待老徐只夸棒梗儿，到时候我再……” 桀桀桀桀…… 光是想着李慕华都不自觉的阴笑起来。 隔壁的小包子看着他的笑容不屑的撇了撇嘴，虽然她不知道李慕华在笑什么，但一看那得意的笑容。 她就不自觉的想撇嘴。 过了一会儿，棒梗才扶着墙、双腿抖得和筛糠一样走进教室。 又过了一会儿，徐明手拿课本大步走进教室。 “上课！” “老师好！” “同学们好！” 整齐利落的师生招呼声后，徐明将课本放在讲桌上，接着看向棒梗的方向。 “那个今天在正式上课前，我们先来表扬一下棒梗同学。” 底下的同学随着徐明的话不由都看向棒梗，棒梗脸色又噌的涨红起来，双手紧紧攥着屁股下的板凳。 “那个，我们先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棒梗同学上讲台！” “啪啪啪！” “啪啪啪~” 随着徐明带头鼓起掌，底下的同学也都跟着鼓起掌，连劳动光荣突击队的四虾兵蟹将也都跟着鼓起掌。 在他们看来，这次应该也和上次一样，徐明只是先喊棒梗上台表扬，接下来就是轮到他们了。 棒梗听到徐明喊他上讲台，虽然他的腿本来就疼，上学又捱这走了一路此刻简直就和要断了一样，可是他还是咬着牙，颤抖着双腿朝讲台上走去。 看到这一幕，徐明不禁更加确定起李慕华刚刚那番话的真实性，同时也将腹中本来准备好的腹稿推翻，换上更加激烈的表扬词句。 直到棒梗站到讲台前，徐明才满面笑容的看着底下的学生说：“大家应该都已经发现了，今天我们的教室是格外干净。” “这些都得感谢我们的贾梗同学，大家再看棒梗同学的腿，都疼成了这样还重伤不下火线，要继续上学来为我们劳动奉献，致力于保障我们班所有同学的卫生……” …… 如此几番激昂的表扬后，又是几阵热烈的掌声。 但在四位虾兵蟹将的期盼中，直到棒梗都下讲台了，徐明也没喊他们上讲台享受一下这种荣光。 直至最后，在徐明热烈目光的注视下，棒梗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这时徐明才看见底下坐得笔直的四蟹将。 “那个当然这份功劳也不全是贾梗同学一个人的，也得感谢劳动光荣突击队的其他几位同学，额——” 一听到徐明就要提及他们四人，四人登时坐的笔直。 回想了一下后，徐明才接着说：“那就是朱茂茂和刘三友，还有魏姜和陶勇四位同学。” 接着就在四人期待的目光中，徐明连掌都没鼓，直接摊开讲台上的课本说：“那个接下来我们开始正式上课，今天我们学第二十三课，鸡毛信……” ？ 到他们这、提了嘴这就没了？ 四大虾兵蟹将一脸懵，不由相互对视起来。 这徐老师也偏心了吧，棒梗是劳动光荣突击队的队长，带领着他们把教室打扫这么干净是该被夸，可不至于就夸他一人、不夸他们几个组员吧！ 不就是打扫教室卫生嘛！他们几个当时也没闲着啊！ 不就是腿疼嘛！他们腿现在也还疼啊！ 可看着讲台上正在讲课的徐明，他们自是只敢心生怨怼，不敢有丝毫怨言、更别提怒目相视了。 所以怨恨的目光就只能向棒梗飘去。 棒梗此时还沉浸在被当众夸奖的喜悦中，正强装一本正经的看着课本，自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个这快要刀人的目光。 李慕华看着这一幕心底那个狂喜，恨不得立马就下课，自己再凑上去点把火。 邻座的小包子见李慕华又莫名笑了起来，忍不住好奇瞪着大眼睛问：“你又笑什么呢？” 李慕华扭头瞥了她一眼，有些嫌弃的说：“你上课没事看我干嘛？看书啊，多学学人海娃。” “哼！” 一听李慕华这个学渣还教训起了她，甚至让她看书，小包子气呼呼的扭回头。 “不说就不说，反正你笑肯定没什么好事！” 李慕华也懒得搭理他，现在他心思全在四大虾兵蟹将身上呢！ 时间在李慕华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当当~~” 下课的钟声终于被敲响。 徐明这才止住了滔滔不绝的嘴，将手中的粉笔塞进上衣口袋，这才拍拍手上的灰合起课本。 “下课！” “老师再见！” 看着徐明走出教室，李慕华立刻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接着飞奔向四大虾兵蟹将所在的课桌前。 “走啊，朱茂茂，咱们一起拉屎去。” 说着不等朱茂茂这个小胖子开口，李慕华又踢了脚另一边的陶勇，接着拽起朱茂茂朝教室外跑去。 “李慕华，你丫的敢踢我。”陶勇怪叫着站起，在后面追起李慕华来。 剩下的俩人对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他们上课的时候本就传了小纸条，正憋着坏下课后要商量怎么收拾棒梗呢。 可现在四去其二，他们自然也只能追上去。 棒梗坐在课桌上看见这一幕，也想站起身追出来玩。 “嘶~~” 但和腿疼比起来，玩好像也没那么重要，棒梗龇歪着嘴又坐了回去。 第56章 拱火成功，爱哭鬼，来自赵无常的报复 “李慕华，我们不是去拉屎吗？你带着我往操场跑什么啊？” 李慕华听见这话立马止住脚，扭回头不信问道：“你真要拉屎？” “嗯！我真要拉屎。”小胖子朱茂茂点了点头，接着伸出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只见他连习题簿都攥在了手里。 “我有话要和你们说，要不你先憋会儿？等下节课再去？”李慕华试探着问。 跟去厕所谈论大事？ 李慕华还没修炼到视茅坑于无物的境界，自然不可能跟去厕所！ 小胖子朱茂茂却连忙摇了摇头，接着撒开李慕华的手，朝着学校厕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我已经憋了一节课，快憋不住啦！” 看着小胖子飞奔而去，李慕华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刚刚就随口找了个借口，还真让自己说中了？ 怪不得这小胖子这么胖，自己拽着他跑都不费什么劲，感情他真是急着去厕所。 “李慕华，你丫的踢了我还敢跑？” 正当李慕华满脸呆愣的时候，陶勇飞奔着朝他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刘三有魏姜俩人。 李慕华立刻欣喜的迎上前。 “你们来了啊，来的好，我正准备找你们呢！”李慕华说着直接搭上陶勇的肩膀，盛怒的陶勇一时竟愣住了，他还真没见过李慕华这样的。 他挥舞着拳头正要揍人呢！ 结果就被李慕华一把搂住肩膀，只好默默缩回手，先听听李慕华要说什么。 “不是我说，徐老师太气人了，他刚刚凭什么就夸棒梗一个人呐！你们前天没打扫教室吗？” “当然打扫了！”陶勇当即瞪圆眼睛说道，剩下俩人也都使劲点头附和。 “那不就结了！”李慕华接着说：“要我说，既然你们打扫了教室也没被夸奖，那就不如让棒梗一个人打扫，那到时候徐老师再夸奖他一个人，这才应该嘛！” 陶勇当即点头同意道：“对，就该这样，让棒梗一个人打扫教室，凭什么刘老师只夸他啊。” 魏姜脸色却又有些纠结，弱弱道：“可是棒梗才是队长啊，到时候我们不打扫卫生，他去告诉刘老师怎么办？” 李慕华当即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魏姜。 “你们四个人还收拾不了棒梗一个人？只要你们好好教训棒梗，他还敢去告老师？只要你们想，让他喊你们队长都行！” “到时候你们四个人就好好盯着他打扫卫生，让他每天都把咱们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再让他在刘老师面前说你们的好话，以后你们天天不干活，还被夸奖这样多好？” 仨人听着李慕华的话不由对视了一眼，好像说的有些道理啊吗，只要他们四个人团结一心，还怕棒梗一个人翻了天吗？ 这种不用劳动还能被夸奖的法子好啊！ 就算棒梗到时候真豁出去了告老师，那他们大不了就不当这劳什子劳动队呗！到时候天天闲着他们就专门收拾棒梗。 让他这么嘚瑟！ 看着他们几人像是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李慕华又转而义正言辞道：“我这全都是仗义执言，看到刘老师没夸你们觉得不公平，所以才这么随口一说，听不听都随你们，我这就是随口一说啊，你们当没听见就成！” 李慕华说着一溜烟的就又朝教室方向溜去。 这四个人现在是个小团体，只有自己这个外人不在的时候他们才能商量的好，况且自己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李慕华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拉屎回来啦！” 小包子看着李慕华回到座位，故意一脸嫌弃的说。 谁料李慕华一听，露出一副更加嫌弃的表情来，还故意大声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拉屎这种不文明的词呢！” “应该说如厕，或者是上卫生间，解手、出恭、排遗、五谷轮回啥的不行呐，你居然直接说拉屎。” “你——”小包子一脸震惊，接着感受到四周传来的注视礼，不由面颊发烫发红起来，接着干脆直接趴到了桌上。 “呜呜呜~~~” 一看自己直接给柳絮气哭了，周围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李慕华脑袋一疼，不过还是当即大喊着解释说： “我说的，是我先说的拉屎行了吧，是我不讲文明！” 接着李慕华才凑过去，小声拍着桌子说：“姑奶奶，我都和当着大伙儿的面承认了，你能别哭了吗？你这让别人见了不得说我欺负小女生呐！以后我在班上、在学校里咋混呐……” 良久之后。 不知小包子是听见了上课的钟声，还是被李慕华言语安慰好了，亦或只是自己哭累了，这才抬起头抹了把眼泪。 不过这次李慕华无论再如何讪笑着和她搭话，她都没再搭理李慕华。 李慕华见好不容易算是哄好了，见她不肯搭理自己反而还心中一松。 “不搭理更好，谁想惹你个爱哭鬼？”李慕华自顾自的小声呢喃道。 “李慕华同学，你上来答一下这道题！” 正当李慕华还在宽慰自己时，就听见讲台上喊道自己。 李慕华这才抬起头，看见讲台上站着的是数学老师赵无常。 “题？什么题？”李慕华一脸懵的站起身。 “啪啪！！！” 赵无常也不说话，直接拿手中的课本敲了敲墙上挂着的黑木板。 李慕华这才看到黑板上已经写了一道题目，不禁念出声来：“学校操场长宽分别都是90米，现在学校决定在上面铺设地砖，每块地砖长宽分别都是40厘米，求共需多——” 没等李慕华念完题目，赵无常就冷声打断道：“李慕华同学，我是让你上来做题目，不是让你在下面念题目。” 这老赵好像有点针对自己得意思啊！ 李慕华听着他的语气不免有些疑惑，自己好像也没得罪过他吧。 但好不容易碰到一道这么符合自己专业的数学题目，李慕华还是颇有兴致的朝讲台前走去，同时口中惊喜说： “赵老师，咱们学校操场要铺地砖啦！” “嗯！等你算出来要多少块地砖咱们学校就铺。”赵无常直接点头答应下来，他可不认为李慕华能算出这种涉及单位换算、数值又是以千、万计的题目。 至于为什么答应，那还不是为了等李慕华答不出来，他好再嘲笑一番嘛！ “那我可一定要算出来，咱们学校这破操场我忍他好久了。” 李慕华的声音不大，但此刻教室里一片静谧，自是被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不少人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笑容。 有笑李慕华不自量力的，有嘲笑学校操场老旧全是黄沙的。 赵无常甚至还打趣着附和道：“我也忍它好久了，所以李慕华同学你一定要算出来，咱们学校操场铺地砖的事就全靠你了！” “哈哈哈哈~~~” 赵无常话音刚落，讲台下顿时起了哄笑声。 李慕华这时也彻底明白过来赵无常是在戏弄他，不过自己做不出来题目那叫戏弄，要是做出来了—— 想到这里李慕华憨直的点了点头：“赵老师一言九鼎，说修操场就肯定修，为了赵老师和全校同学，我也得把这道题做出来啊！” 李慕华说着便从赵无常的手上接过粉笔。 看着李慕华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赵无常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不过想到平时李慕华能答出来百以内的加减，十以内的乘除就不错了。 所以这才又稍稍放宽心，指望李慕华能答对题，赵无常还是更觉得校长突然要翻修操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第57章 棒梗摆威风，反被众人训 “【（90x90）÷（0.4x0.4）】 =8100÷0.16 =” 随手口算列了个公式，最后一步因为数字太大李慕华才在旁边稍稍打了个草稿，但拢共也没花了两分钟。 这一幕不禁惊呆了赵无常。 “你这是初中的算法？” 李慕华听见赵无常的问话，干脆的点了点头，接着再把粉笔塞回他手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 “我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在上初中，回去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让他们教我了，这么算的话比较省粉笔。” 说着李慕华又是一笑。 “赵老师，学校操场就等你好消息了！只要块砖就行，不过要是考虑留缝、接缝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再少买一点。” 说完李慕华就施施然的朝自己座位走去，徒留赵无常一人在台上尴尬。 “那个刚刚老师是在和大家开玩笑呢，咱学校操场多大，怎么可能只有90米乘90米。” 听见赵无常这么解释，李慕华一瞬间就想抢答，反正就是再把这个数字加十倍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考虑到这样可能会让赵无常下不来台，从而真正的得罪他。 李慕华也只好安分的回到座位前，老老实实的坐下。 不过赵无常却不想这么放过他，又接着问道：“李慕华，既然你在家哥哥姐姐都开始教你初中的题目了，那你上次考试怎么才考了四五十分？” 李慕华一听眼睛滴溜一转，接着解释说：“之前我没怎么学，也就是最近才让我哥哥姐姐教的，赵老师你放心好了，这次期末考试我肯定不会只考四五十分。” 谁料赵无常一听却更狐疑起来，要知道课后作业可是一直都有的，李慕华一直也没少做错，他说的最近总不能是最近几天吧！ 不过现在和李慕华在课堂上扯这些也是浪费时间，赵无常目光闪烁着直接点了头。 “嗯！李慕华同学的过程和结果都没有问题，不过使用了一些特殊符号而已，下面我再找一位同学，按照正常的解题……” 小包子这时又凑了过来：“这题目都能做出来，你不是傻蛋。” “我不是傻蛋，但你真是爱哭鬼又是鼻涕大王，我不和你说话，免得一会儿你又哭，一哭又流鼻……” …… 日升日落，放学的敲钟敲响。 李慕华一边往挎包里收拾着课本，一边朝四大虾兵蟹将看去，只见他们四人此时已经凑到了张桌子前，正从背后打量着棒梗，还不时活动下筋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有他们四个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看来棒梗今天是要遭老罪了，可我是该回院子给贾张氏散布好消息，还是留在这里看棒梗的乐子呢？” 李慕华小声呢喃道，不过万一自己要是留下来，到时候被谁看见了都是个麻烦事，李慕华还是决定直接回大院。 “我这人心善，眼里见不得受苦的人，还是眼不见为净，先回去吧！” 嘀咕完后李慕华背起斜挎包，在棒梗羡慕的眼光中飞奔出教室。 “咱们开始收拾卫生吧！”看着教室里的同学们已经走光了，棒梗颤颤巍巍的扶着课桌站起身。 他可还记得昨天贾张氏和他说的，让他要学会使唤人，他可是队长，怎么还能自己动手干活？ 于是扭头便朝四人吩咐道：“那个，朱茂茂你先和魏姜去打几桶水来，刘三有和陶勇你们俩先扫地。” “那队长你呢？”魏姜边活动着肩膀边向棒梗走近问道。 “我？” 棒梗应了声，接着颐指气使的大声说：“我是你们的队长，当然是看着你们收拾卫生了，还指望我和昨天一样动手啊！” “看着我们收拾卫生？不想动手？”魏姜阴笑了声，接着身后的仨人也都边活动着边向棒梗逼近。 “那我们还是先动手收拾收拾你吧！你可千万不要动手啊！” “你们干嘛！哎哟~~” 一声惊呼后，四人就将棒梗推搡到角落里。 “兄弟们，别打脸，打脸到时候肯定会被徐老师发现的，往他屁股和肚子上招呼！”魏姜嚎了声，接着便率先抬起腿，朝着趴在地上的屁股踢过去。 “嘶~~~哎哟，你们身为组员居然敢打队长我，我要去告老师。”钻心的疼痛从屁股上传来，棒梗当即惨嚎一声接着冲威胁几人道。 “敢告老师？那我们四个以后见你一次招呼你一次，还全往你脸上招呼。” 魏姜有恃无恐大喊一声，接着脚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也不刻意瞄准了，反正就是对准地上的棒梗一通胡乱踢。 “哎呀，疼，你们不是说打屁股吗？怎么朝……”棒梗吃痛，赶紧双手捂住头，然后蜷缩成一团。 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被海浪般涌来的大脚踹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拳头也和雨点般不要钱似的向他砸下。 …… 如此一番使劲输出半晌后，四人最后累到不禁瘫坐地上。 得亏是星期六他们几个才劳累过度，此时还是手酸腿疼着，所以稍一使了一会儿力气又胀痛开来，如此才让棒梗逃过一截，没有真的被打坏。 “棒梗，你叫我什么？” 躺在地上的魏姜挣扎着坐起身，轻踢了一脚面前的“肉泥”说。 棒梗被魏姜突然踢来的一脚吓得浑身一抖，接着才带着哭腔说：“魏大哥，我叫你魏大侠，魏祖宗成了吧？” “呸！”魏姜啐了口唾沫，接着又爬起来，继续踢着棒梗说：“你之前这么叫我、我不怪你，不过从今以后你得叫我队长，是劳动光荣突击队的队长你知道吗？” “呜呜呜~~~” 棒梗一阵抽噎，接着才答道：“知、知道，我以后就叫你队长，魏队长，你别踢了行不行？” 听到棒梗如此识趣，直接就开口叫自己队长，魏姜这才停下脚，气呼呼的说道：“最好是——” 这边魏姜才停下脚，另一边陶勇就站起身，继续踢道：“那我呢？你该叫我什么？” 棒梗古灵精怪，自是知道他的意思，连忙大喊道：“队长，你也是我的队长，我以后就叫你陶队……” …… 很快四人轮着拳打脚踢又问了一遍，在都得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后，四人才对视一笑，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坐到椅子上。 对着还躺在地上的一团“肉泥”吩咐道：“棒梗，歇够了没有？还不滚起来干活你难道全指望我们队长来干吗？” “先去打水，再回来扫地拖地！” “这次有我们四个队长监督你，相信你一定能把教室打扫的比前天更干净，再让徐老师好好夸夸你！” 魏姜恶狠狠的咬牙道。 一团“烂肉”这才蠕动了两下，抬起头，看着四人在自己面前如坐高堂。 “好，我这就去！”棒梗抹着眼泪哽咽着站起身，拖着脚、揉着身上疼痛处朝教室外挪去。 四人见棒梗出去，这才相互对视一笑，各自捶起酸痛的大腿来。 第58章 爱华慕华斗法，误伤李庆华 等了半晌，四人等的都有些着急时，棒梗才佝偻腰、拖着水桶如乌龟一般缓慢挪进教室。 “你不是劳动队长，最会劳动吗？怎么今天打桶水都要半天？要是照你这么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前天干活干的那么欢，我看你今天就是故意在和我们做对。” “不服我们当你队长！” 魏姜一见棒梗走进教室，立刻就嚷嚷着冲了上去，身后仨人也如影随形。 “你们别打，我——” “哎哟！……” …… 这边教室里还在“打”扫卫生，“打”扫的热火朝天时，李慕华背着斜挎包已经走回大院。 “哟，三大爷，下午好啊！”心情愉悦的李慕华顺口朝门口的闫埠贵招呼了声，然后又不等他回话，接着朝中院蹦跶而去。 “这小子，这些天都乐呵呵的，也不知道乐啥！”看着李慕华的背影，闫埠贵推了推眼镜呢喃道。 “贾婶子，纳鞋底呢！”李慕华站在贾家门口，冲贾张氏打招呼说。 贾张氏听见是李慕华，笑眯眯的抬起头，接着颔首说：“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婶子给棒梗纳双新鞋，你们放学啦！” 现在离过年还有三个来月呢！！李慕华听着不由撇了撇嘴，贾张氏却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反而朝月亮门前瞄了眼。 “慕华啊，棒梗没和你一起放学回来？” 李慕华摇了摇头脆声说：“棒梗还在学校带着他的跟班，盯着他们干活呢！所以我就先回来了，顺便告诉贾婶子你声，棒梗估计今天回来的会有点晚。” “老师今天交代的任务重！” 一听棒梗又是带着跟班，又是老师看重他，贾张氏的老嘴瞬时咧得就和荷花一样，笑的合不拢嘴问： “慕华啊，婶子看你也是个机灵的，每次我家棒梗有事你还帮着传信，用不用婶子和棒梗说，让他和你们老师说说，给你也安排个班干部，跟着我们家棒梗威风威风？” 跟着棒梗威风？真跟着怕不是要棒梗要挨揍吧？ 李慕华头摇的就和拨浪鼓一样，奶声奶气说：“不用了，贾婶子，我就是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怕棒梗回来晚你担心，所以才来帮棒梗递个信。” “消息已经带到，我就回去写作业啦！” 说着李慕华又朝前院跑去，贾张氏看着李慕华的背影笑脸不禁耷拉下来。 “呸！” “就你还学雷锋、写作业，学习成绩这么差还写什么作业？还不如跟我家棒梗学着当大官，婶子想提携下你还不知好歹……” 等李慕华回到前院，只见自家卧室的门已经打开。 “回来啦！” 李慕华喊着冲进门，把自己的挎包往桌上一丢，接着从桌上抽出一本小人书，转身迈出两步大大咧咧的躺到炕上。 见李慕华才答应过李海福要好好学习，还打了赌，却没过两天又如此懈怠，李爱华看的嘴角一抽。 “先写作业，写完了再看小人书。” 李慕华闻言挪开眼前的小人书，抬起头斜瞥了坐在桌前的两兄弟。 “上课的时候早写完了！” “真的？”李爱华明显不信李慕华的话。 李慕华哎！他能自己写作业，不用他每天软磨硬泡、再和求爷爷拜奶奶一样一题一题的教他？ 每次都是他们两兄弟就差直接动手给写了，这样还省事点！ “我包不是在桌上吗？你自己看看我的本子呗！”继续看起小人书，李慕华随口回应了下李爱华。 不得不说，有哥哥姐姐还是好的，就连看小人书都不用自己买，每次家里一发例钱，爱华庆华都会各自买上两本小人书，每天再和班里的同学换着带回来看。 所以李慕华每天能蹭着看，自然就不用自己买了，所以他每次一发例钱，都会飞快将这一毛钱贡献给了胡同口的各种小贩，偶尔还敲诈下自己的两个哥哥姐姐。 一想到例钱，李慕华不禁抬起头冲俩人问：“哥，咱家今天该发例钱了吧？” 桌前的李庆华一听例钱，立马扭回头兴奋的冲李慕华点了点头。“今天是星期一，是该发了，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咱就提醒妈去。” 李慕华也有点期待，讲真，穿越过来也有好几天了，但李慕华到现在连钞票都还没摸过 这全都得怪前身，一点钱都攥不住，每星期都是刚发下来第二天就给花了，不像她三姐李玉洁，基本上钱都攒着。 李爱华没空理会一旁掉进钱眼里的俩人，而是拿过李慕华的斜挎包翻了起来，从中抽出几本小簿子，算术簿习题簿和方格簿种类齐全。 小学生的作业也只是抄写课文，或者是老师在黑板上写出一些数学习题，让学生们自己抄下来带回家做。 李慕华在抄写的时候自然就顺手给写了，拢共也多花不了什么功夫，要是带回来再写那才耽误时间。 李庆华随手翻了两下，以他初三年级前几的水平，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李慕华做的题目都是对的，甚至就连字都比之前写的好看了不少。 又前前后后的对比了一下，李爱华不禁确定起心中的猜想。 这真不怪李慕华，李慕华已经尽量将字写得歪歪扭扭像之前的字，但前世他还特意练习过书法，所以即使再刻意伪装，现在笔画中仍会不可避免流露出几分笔锋，导致字体不那么“小学生”。 “你这课业不是让别人给你写的吧！连字都和之前写的不一样。”李爱华手里拿着簿子，扭回头冲李慕华质问道。 李慕华也不想解释，直接说：“那你就念念数学题，我口算给你听。” “870-780……” “90。” “……” 李慕华躺在炕上，边翻着手里的小人书，边口算着李庆华念出的题目。 旁边的李庆华看着这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是真的吗？ 他小弟居然有一天能对自己的作业这么对答如流。 “87÷3。” “29。” 话音未落，李慕华就飞快的答道，接着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冲李庆华问：“好像没这道题吧！” “嗯！”李慕华点了点头，接着合上手里的作业簿，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我就是想试试你，看看你是不是把这些题目都背了下来，才答的这么快。” 李慕华撇撇嘴，有些不屑道：“就这题目，背起来比直接算出来都麻烦，有什么好背的？” 李慕华回答的是一脸淡然，好似自己这样没什么了不起的，李爱华看着李慕华脸上虽有不可置信，但也还比较淡定，属于能克制住自己的惊喜。 李庆华则是憋不住，当即一拍桌子，嚎着冲到炕前。 “小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啦？就上次、上次你不是一碰到乘除还都要问我们吗？” 见李庆华冲到了自己面前，李慕华放下书、坐起身，一本正经的对着他俩说：“不是上次答应了咱爸嘛！我说要好好学习来着。” “结果今天上课就稍微听了听，然后又把数学课本翻了翻。”李慕华说着还无奈的一摊手。 “结果就发现课本里没能难得住我的题目了。” “怎么样，你们小弟我够天才吧？” “天才，我小弟就是天才，我是天才他二哥，我更天才。”李庆华嘿嘿的笑着说，接着还伸出魔掌，想要揉揉李慕华的脑袋。 李慕华连忙侧头躲过，李爱华看着这一幕也站起身，拍了拍李庆华的肩膀。 待吸引到李庆华疑惑的看向他后，李爱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弟，我以前一直以为小弟会是咱家学习最差的，不过现在看来，以后得是你学习成绩最差。 我真不知道你在开心什么！” 第59章 爱华欲教慕华学习跳级 李庆华听后先是呆了一下，随后梗着脖子喊道：“我弟学习比我好，我乐意开心，你管得着吗？” “起开！” 李庆华说着一把推开李爱华，坐到桌子前。 “别打扰我学习！” 李爱华见他这心口不一的样儿，嫌弃的摇了摇头后，这才扭头看向李慕华，坐到炕上盯着他说： “小弟，你数学真就是这两天学的？” “嗯！” 李慕华捡起小人书，将自己的视线藏到书后才点了点头。 “我之前的成绩你还不知道嘛，要是你还不信现在我把书本里的知识都吃透了，就再出几题考考呗！” “说啥呢？哥信你，你这些天让哥惊讶的事还少吗？”李爱华说着一拍李慕华的脑袋，接着说：“我是这么想的，小弟，你现在不是愿意学习了吗？” “还学得这么快，你看要不哥把六年级的课本捎带手给你教了？六年级的课本里也都是加减乘除，只是数字小了一点而已，你肯定能一学就通，到时候明年你就跳级来上初中怎么样？” “咱们三个还和之前小学的时候一样，都能照顾你！” 听着李爱华的提议，李慕华眯起眼睛琢磨起来。 自己现在跳级去初中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估计自己俩哥哥到时候也不一定能上高中。 自己还不如就留在小学，没准儿还能在家多待些日子，顺带还能折腾折腾棒梗。 想到这里李慕华干脆的摇了摇头。 “不学，什么年纪干什么事，没事跳什么级啊？现在就挺好，无忧无虑的，连考试成绩都不用操心。” 说完李慕华视线飘向李爱华，有些疑惑问： “哥，你学习成绩从小一直都这么好，为什么你不跳级啊？” 李爱华一听李慕华的问题，立刻眼睛一瞪：“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接着又稍软语气。 “小弟，你听哥的，努努力，明年你只要一跳级，我们四个又能——” 没等李爱华说完，李慕华就在炕上调转了个方向，把头朝向窗子边。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等我明年跳完级，你和二哥早上高中去了，我们四个，四个啥啊？再说跳级要是真有你说的这么好，你自己不跳让我跳？我又不是傻子！” 即使李爱华再有涵养，此刻也被李慕华这番话气梗了脖子，一甩袖子站起身，瞪着李慕华厉声道： “烂泥扶不上墙，你爱跳不跳，我还不想教呢！” 说着李爱华气冲冲打的坐回到桌子前。 这一幕不禁让旁边的李庆华惊讶极了，15年了，他都没见李爱华哪次被气成这样，所以此刻他那贼兮兮的目光就不停的在俩人间流转，想要学到李慕华这招。 却被突然扭头的李爱华逮了一个正着。 “看看看、看什么看？看你的书！” “你说小弟就说——” 李庆华嘴里抱怨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李爱华那近乎要刀人的目光逼得吞了回去，接着赶忙扭回头，飞快摆出一副正在认真看书的模样。 见李爱华没再逼着自己，李慕华也乐得逍遥，躺在炕上就沉入进小人书的世界。 仨人就这样沉默着，屋里一片压抑。 最后还是李慕华先一声惊呼。 “棒梗，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此时窗外早已笼罩上夜色，甚至前院街坊屋里都已经亮起灯来，要不是李慕华刚好躺累了起来伸个懒腰，怕不是都注意不到这一道小人影。 趴在窗户上看着这一道小人影慢慢挪进中院，李慕华这才盘坐回炕上。 “我要不要去看看热闹呢？” 正当李慕华心底浮现起这个想法时，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招呼：“三个讨债鬼，出来吃饭了！” 李慕华一听连忙爬下炕，飞快的穿上鞋跑出屋。 “哼！”看着李慕华这风一般的身影，李爱华冷哼一声，接着才站起身、耷拉着脸走出屋。 李慕华一出来便大喊大叫道：“妈，你怎么说三个讨债鬼呢？应该是四个，你给我三姐漏了。” 李慕华说着端起灶台上刚盛好的熬白菜，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拣起一绺丢进嘴里。 徐燕见他这副做派，直接抬起腿轻踢一脚他的屁股道：“你们是来讨债的，玉洁是来报恩的。” 李慕华顺着她这一脚，直接向堂屋跑去。 跟在身后出来的李庆华立马接过话，讪笑着凑上前给徐燕按着肩膀说：“妈，怎么我还没说钱的事，你就知道我要讨债了？” 本来还一脸笑意，享受着李庆华按摩的徐燕立刻脸色一变，扭过身拿手上的一把筷子连拍几下他那手指。 “去去去，讨债鬼离你妈远点！” “嘿嘿~~” 不多时，李家五人都坐到桌前，独少父亲李海福，这就是驾驶员的工作特殊性，每次回家待不了两天，一碰到再有长途就得立马出车，然后就又是几天不见人。 不过常年下来李家几人也都习惯了，所以连问都没问。 饭桌上徐燕明显看出自己大儿子有点不太开心，还不时冷眼瞥几下李慕华，于是徐燕便直接将矛头对准李慕华。 “慕华，你是不是惹你大哥生气了？瞧他那嘴撅的——能挂一油壶。” 听到徐燕问起自己，李慕华抬头瞥了眼还冷着脸的李爱华，不由想起自己那黑脸老爹李福海来。 这父子俩还真是，一样的小心眼，一点仇都能记很久。 “我哪敢得罪大哥啊，这还不是我天资聪慧惹的祸！”本来还瓮声瓮气的李慕华，一夸起自己来就又立刻变得神采飞扬。 “大哥发现我只要一看书就能学会，想让我教我六年级的课本，让我跳级上初中去，我不愿意他就生气了。” 徐燕听着李慕华的话，视线却飘向李爱华。 李爱华见徐燕看向自己，冷着脸点了点头。 “我看小弟学习成绩突然好了，还以为他开了窍，所以就想让他赶紧上初中，以后有三妹看着他咱也不用再担心，结果哪是开窍了，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好心花时间来教他、他还不肯。” 徐燕却没在意跳级的事，而是一脸惊诧道：“慕华学习成绩真提高了？” “我没听三大爷说啊！” 埋头淦饭的李慕华一听这话，再想起自己今天刚气了赵无常，估摸着马上信儿就得传闫埠贵那里去，于是立马接着说： “妈，过几天你就能收到信儿了！” 说着李慕华撂下筷子，挠着头说：“最近还真是有点奇怪，我总感觉自从上次掉进水里被救起来后，我这脑子就转的飞快，就那课本我一看就通，你们就别担心我学习的事儿了！” 说着李慕华看向李爱华。 “大哥，就算我想跳级也得等到明年下半年，你等着先看看我的学习成绩再说嘛，大不了等暑假你再教我，省的我到时候还忘了。” 说着李慕华憨憨的摸着脑袋笑了笑。 李爱华听着傲娇的扭过头。 “谁要教你？想的美！” 徐燕脸色却有点忧虑，无非它，就是因为刚刚李慕华又提到落水的事，再加上上次道观那一遭。 她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慕华，你就感觉脑袋变——” 徐燕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燕姐，你们吃饭呢！” 第60章 李慕华误导秦淮茹，次日想出发财计 “淮茹？” 看着来人徐燕有点疑惑的站起身。 “这么晚你来找我是？” 秦淮茹直接将视线投到李慕华身上，接着神色有些焦急道：“我来找你家慕华，想问他点事。” 一听这话，几人都看向李慕华，同时神色有些担忧，他们下意识以为是李慕华在学校里欺负了棒梗，所以现在秦淮茹才会找上门来。 李慕华见秦淮茹是来找自己的，猜到了她的来意，于是拿手一抹嘴站起身来脆生说：“秦大婶，有话你就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淮茹此时再没纠结称呼的问题，当即追问道：“慕华，你知道棒梗今天在学校怎么了吗？” “他刚刚才回来，身上还灰扑扑的就和在地上打了一天滚一样，一揭开衣服身上还有不少伤，我们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就一个劲儿的趴在炕上哭。” 说着秦淮茹眼中不禁泛起泪光，刚刚看着自家棒梗那一身的灰、还有身上的伤痕给她心疼的啊！ 又后怕，所以这不就急急忙忙跑到李家来了，想问问李慕华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 李慕华猜出了事情的经过，甚至这事还是他一手促成的，但还是装作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摇头说： “我不知道啊，今天徐老师上课的时候还表扬了他，让我们鼓了好一阵的掌，我们放学的时候棒梗身上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后面放学棒梗留在学校里带着人打扫教室，我回来就不知道了！” “不过——”李慕华说着话锋一转。 一看李慕华还在吞吞吐吐的，秦淮茹立马焦急的追问道：“不过什么，慕华你快说啊！” “我们放学的路上经常有小混混，喜欢拦路打劫路过的学生，尤其是落单的，棒梗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撞上他们了吧？” 李慕华怀疑着说道，想转移秦淮茹的注意方向。 “这些该天杀的小混蛋，居然把我家棒梗打成了这样！该遭瘟……”一听李慕华这么说，秦淮茹没再怀疑，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徐燕连忙走过去安慰起来：“淮茹，棒梗平安回来就好，你明天、明天就去派出所，让民警同志到放学的路上去巡逻巡逻，肯定能抓住这帮小王八蛋。” “呜呜呜~~” 秦淮茹见有徐燕安慰她，直接就靠在肩头哭泣抽噎起来：“燕姐，你说我家棒梗要是真出了事，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听着秦淮茹就在耳边哭嚎，李慕华也没了再添一碗饭的兴致，于是拿眼神示意了眼对面的俩哥哥。 “溜？” 李庆华苦着脸点了点头，接着三个小子就从空隙处溜出堂屋，李玉洁则是慢吞吞的站起身，再慢吞吞的走出屋。 “小弟，那帮小混蛋没欺负过你吧？”一出堂屋，李庆华就拽着李慕华问道。 李慕华眼珠子一转，当即拍着胸脯嚷嚷道：“就那帮小混子，还敢欺负我？只要我一报二哥你的名号，立马就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 “虽然二哥你人已经去了初中，但你的威名在我们红星小学是一点没落下，就红星小学里面谁不知道我头顶上有文武双曲星罩着！” “那是！” 李庆华一听李慕华的话，当即自豪的拍了拍胸脯：“就红星小学当初的那帮小混混谁没被我收拾过？” “小弟你是没看见，还有几个倒霉蛋的和我一起上了十二中，每次见了我就和撞了鬼一样，跑的比兔子都快。” “德行！” 看着面前这对臭味相投、还互相捧臭脚的俩兄弟，李爱华不忍直视扭过头。 …… 时间来到第二天一早。 李慕华怀揣着一毛钱巨款和仨人一起朝小学进军。 快走到红星小学时，李玉洁忍不住好奇问：“小弟，你怎么今天没花钱买糖葫芦吃？” 李慕华扭头睥睨一眼，接着老气横秋说：“肤浅，钱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的吗？钱是用来投资的，要让钱生钱，这样钱才会越来越多！ 然后就可以一直满足口腹之欲！” 李庆华一听钱能生钱，当即惊喜的拉住李慕华问道：“小弟，你有让钱生钱的法子？” “没有！” 在李庆华的期待中，李慕华干脆说，后面一想自己这样说好像有点窝囊，于是又接着说：“不过我已经在找法子了，钱先攒着，只要等我找到法子，那我就能有钱生钱。” 听到李慕华这番话，李玉洁不禁有些赞许的看了眼，她真没想到李慕华还能和她一样学会攒钱。 李爱华却泼冷水道：“小弟，如果花钱购买东西，再低买高卖，这属于投机倒把，被抓住了是要蹲监狱和去劳动改造的。” 李庆华当即点了点头，接着拉住李慕华说：“小弟，我看你还是我们一样买小人书吧，买一本和同学们换着能看好多本，这多划算！” “不买！” 李慕华干脆拒绝，接着解释说：“咱家有你俩买就够了，现在每天我都能看好几本，要是我再买和别人换着看的话，那不得看到大半夜？” 李庆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李慕华说的也有点道理。 不过马上又追问道：“那小弟你这钱到底怎么花？” 不止李庆华好奇，连李慕华自己都在想着钱该怎么花，这些天李慕华一直在思考自己作为穿越者，比原住民的优势有哪些。 好像也只有后世一些大的投资方向和影音娱乐之类的知识，毕竟他前世也只是个打灰的普通打工族，自然接触不到什么太高端的知识面。 不过这些现在都用不上，等用的上的话自己都四五十岁了！ 四五十岁？ 一想到那时候自己的年纪，李慕华不由担心起自己到时候还能不能记住这些。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要不我先买些本子把那些歌词小说剧本都记下来？现在的一张纸就几厘钱，可要是等以后自己在合适的时间把这些纸抛出来，比如九几年—— 那岂不周董蹲在我家门口只为求一曲！ 张艺艺导演围堵只为求一剧本！ 起点番番小编跪地苦苦哀求，只为我能签约！ 金老爷子武侠还没来得及风靡，内地直接进入仙侠时代？ 一想到这里李慕华面色不禁涨红，这一毛钱可不能小看呐，是大有作为！ “小弟、小弟你想什么呢？”看着李慕华发起呆，李庆华连忙摇晃他两下。 “我想到了，我想到这钱怎么花了！” 李慕华呼喊一声，接着飞快的向前方跑去，前方就是红星小学的大门，此刻在李慕华的眼里，它叫金曲奖、叫金鸡奖、叫白金大神。 “你想到了？那你和我说说啊！” 李庆华有些不甘的追问了几步，却最终还是停在校门外，看着李慕华满是欢喜的越跑越远。 第61章 亮剑李云龙，再起祸心让棒梗奉献 还没等李慕华理清楚自己该从什么地方先写，就看见面前有俩人正勾肩搭背的走着。 一胖一瘦，那胖胖的背影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朱茂茂、陶勇！”李慕华喊了一声，接着一阵小跑，和俩人并肩走成一排。 “你们知道棒梗昨天是怎么回事不？他回大院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还一身伤，他妈问他也死活不肯说。” 随着李慕华的话，朱茂茂和陶勇不禁浑身一僵，正当他俩要开口时，李慕华又接着说：“后来他妈来了我家，还问我怎么回事，我猜肯定是每天放学路上的那群小混混把棒梗堵住打了一顿。” “你们说是不是？” “我猜也是！”陶勇直接干脆答道，接着义愤填膺说：“这群小混混也太坏了，每次抢钱不算还打人，我也被他们打过！” 朱茂茂在一边也是猛猛点头，要不是李慕华已然断定就是他们四个虾兵蟹将干的，只怕都会被他们这副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那就好，看来我还真没说错。”说着李慕华又加快脚步，将俩人落在身后，只听见风中传来： “棒梗他妈已经报了警，民警同志这次肯定能给群小混混抓……” 听着李慕华的话，陶勇和朱茂茂不禁对视一眼，眸中异色闪过，现在怎么才能洗清他们的嫌疑？那必然是让小混混们真的打棒梗一顿呐！ 至于怎么让小混混收拾棒梗，李慕华不都已经说了吗？ “也不知道这俩傻小子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李慕华用余光向后瞟了眼，看着俩人听完自己的话站在原地，不由呢喃道。 “算了算了，这都是意外之喜，能不能收拾棒梗一顿不重要。”李慕华嘟囔着没再关注身后。 大步向前走去。 “现在还是我的发财纸大计重要！” 不多时李慕华就坐到课桌前，左手托着下巴，右手转着铅笔呢喃道：“我应该先写什么呢？最好能让我现在就赚点钱，以后不用愁花钱买本子和笔。” 现在他就一毛钱，买只铅笔加本习题簿都不够，自然得先想办法赚钱！ “为了稳妥起见，最好是写红色，高山下的花环？” 说起红色，李慕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部电影，前世第一次看见这部电影时，给他那个震撼呐，只能说作者是真敢写，导演也是真敢拍。 “可是现在还没对越反击啊！” 李慕华说着手中的铅笔转的飞快：“那要不先写亮剑？李云龙这老登我可没少看，剧情大多我都记得。 可以先写到军事学院毕业感言作为上卷，等过个二三十年，再把下卷放出来。” 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坐直起身子。 要是真这样写的话多是一件美事？只怕最终还能成文学上的一座丰碑，跨越二三十年的结局，虚虚实实！ 想干便干，李慕华直接从斜挎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习题簿，看着这幼稚的封面，李慕华一时又纠结起来。 “这种小学生习题簿、还是用铅笔写的小说寄去出版社，他们真的会看吗？” “算了，我就这条件，爱看不看，不看也是他们的损失，我写这些全当打发上课的无聊时间了！” 嘀咕着李慕华没再犹豫，直接摊开习题簿。 “沙沙~~” 铅笔尖从龙蛇般纸上划过，李慕华很快沉浸进回忆中的亮剑，这次李慕华写字可没再留手，全是后世他练得那一手卢老师硬笔书法，也不枉他曾写费的那些字帖。 时间悄然流逝—— 只有每当铅笔头变“钝”时，李慕华才皱着眉头抬起右手活动下，接着削两下铅笔，再接着一直写。 这怪异的一幕很快吸引到同桌小包子的注意。 “李慕华，你写什么呢？” 李慕华闻言扭过头，见小包子已经贼兮兮的将头探了过来，连忙用手捂住习题簿不让她看，同时口中恶狠狠的警告说： “我写日记呢，告诉你啊，偷看别人日记的人都会长针眼，可难看了，到时候谁离你远远的都能看出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一听李慕华这么说，还这么严防死守她，小包子也十分干脆扭回头。“不看就不看，谁稀罕看你的日记？” “最好是！” 李慕华提防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徐明，见他还梗着脖子在大声朗诵课文，李慕华这才放心的低下头接着写起来。 柳絮虽是嘴上不屑，但见李慕华写了这么久，还这么怕她看见日记，心里早就和猫挠着一样痒痒的，只等下课后、李慕华出了教室她再偷偷看。 “当当~~”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李慕华瞥了眼一直偷偷朝这边瞟的小包子，十分干脆的站起身，将习题簿揣进怀里，接着大步走出教室。 一走进学校的厕所，李慕华就下意识的捂住鼻子，他原以为大院外胡同里的公共厕所就够臭了，但居然还赶不上学校厕所臭味的一半。 总有些小兔崽子的腚眼子就和长歪了一样，看着蹲坑边的“炸弹”，李慕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只好又换了一个坑，斯是如此。 一连换了好几个坑位，李慕华才解开裤子。 “这么肮脏的校园环境怎么能让同学们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校长和徐明糊涂啊，劳动光荣突击队该往这儿派才是！” 李慕华小声嘀咕着：“在哪里奉献不是奉献？我在班上写红色书籍，那是为了丰富人们精神世界，棒梗在这里扫厕所，那是也是实实在在的解决学校卫生脏乱差问题。 完全没有高下之分，我这都是为了同学们好嘛！” 李慕华安慰自己完后，又开始琢磨起主意来。 可惜就是昨天他才去办公室找了老徐，最近在班里又有些跳脱，李慕华只能细细琢磨起自己该怎么劝徐明。 把劳动光荣突击队从为班级奉献的这个高度，提高到为全校奉献上！ …… 第62章 道士追来大院，只身再入虎穴 放学时间。 回家路上。 走到大院门口。 李慕华依旧还揣着那一毛钱的巨款，他终究还是没舍得花钱自己买习题簿。 “都是有哥哥姐姐的人了，我还自己花钱买学习用品，这不是对哥哥姐姐最大的浪费吗？”李慕华小声碎碎念着说。 同时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等一回大院就去打劫这三个地主老财，这次他要做一回无本的买卖！ “三大爷，好啊！”李慕华一进院门，就习惯性的扭头朝东厢房喊了声。 “好、你也好啊！” 闫埠贵听着招呼声，也笑眯眯的扭头招呼了句，但又立马扭回头，站在院子中间，伸头探脑仔细到处打量院子里，时不时还撅起屁股、弯下腰，一副贼兮兮的的模样，像是非要在院子里看出什么来一样！ 这副怪异的样子引得李慕华心中好奇，便走着凑上前。 “三大爷，你这是看什么呢？” 闫埠贵闻言直起腰，扭头看了一眼李慕华，接着又换了个位置，接着打量起院子，嘴中才说道： “我看福源仙气呢！” “今天下午我们院子里来了个道士，一进我们院子就东看西看，最后又掐着手指算了半天，说我们院子里什么福源深厚，有仙人气息，两年内必出道家真人，最后能修成什么道家正仙！” 李慕华听着闫埠贵的心中一紧，难道是白云观的道士追过来了？他们不会已经和闫埠贵说了自己的事吧！ 自己可不能当这什么仙人呐！这可不是闹着玩，没准儿明年自己真能为了这破事被架在火上烤。 想到这里，李慕华接着连忙问道：“三大爷，那道士没和你说这劳什子仙人是谁吗？” 闫埠贵闻言冲李慕华摇了摇头，接着又换了个位置，仔细打量起院子来。 “你想知道，我还更想知道呢！那道士就说了这些，我一问到底是哪里福源好，谁是这个仙人他又不肯说，只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我这不就自己找了吗？” “也不知道这道士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看了半天……” 李慕华一听道士没把自己揭出来，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旁敲侧击问：“三大爷，你可是人民教师，咱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你还信这什么破仙人呢！” “唯物主义归唯物主义，但也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闫埠贵随口说了句，接着又抬头看向李慕华。 “就像你上次差点出了事，你爸妈不也带着你去观里拜了嘛！算了算了，我和你一小屁孩说这些干嘛？说了你也不懂。” 说着闫埠贵又换了个位置，李慕华这次没再跟上去，而是背着挎包朝自家走去，小脸上挤满了思虑忧愁。 这道士肯定是冲自己来的！ 李慕华不难猜出，不然这世上哪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前脚才从道观里逃脱，后脚就有道士找上门，说的还是当初那一套，这不明摆着是告诉自己，他们找到自己了嘛！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家的，还找得这么快，李慕华心中有些不解，当时的确没人跟着他们，不存在被尾随的可能。 可这现在都不重要，因为人家既然都能找上门来，自己再想躲已是不可能了！ 比起这个，李慕华更怕下次再有道士突然上门，没准儿虚一老骗子还跟着来，到时候在院子里一嚷嚷，直接说自己什么仙缘深厚、是修道…… 那场景，光是想着李慕华都头一疼！ 可不能再让这帮道士上门。 “要不我去趟白云观，哄着让老骗子这一年里面安生点，拖到明年开始打牛鬼蛇神，他就是再想找我麻烦也没法子！” 再没想出其他的办法，现在生怕自己和道观扯上关系，李慕华只能想着重入虎穴，糊弄糊弄虚一老道，以时间换空间。 “用不用提前和我妈他们说——” 李慕华寻思着就摇了摇头，还是自己一个人去道观比较好，到时候没有其他人在场，自己才好瞎话张口就来，能糊弄住这老骗子。 “要是不想让我妈他们跟着，那我只能现在就去。要不然只要他们一回来，肯定也会听闫埠贵说这事，到时候我再想一个人去就不太现实了！” 李慕华说着坐到桌前，从斜挎包里抽出一本习题簿。 “小弟要去趟白云观，让那帮子臭道士下次别来大院，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回来吃晚饭，不用担心去找我，更千万别让院子里的街坊知道，我可不想被别人喊小道士，以为我要出……” 写完之后，李慕华直接将这张纸撕下，压在李爱华平时惯用喝水的瓷杯下，极为显眼。 再重新挎上背包，李慕华一路小跑出大院。 “还找福源，找个屁！都是蒙人的鬼话。”跑到胡同里的李慕华，想着刚刚出门时闫埠贵还在撅着屁股的样儿，嗤笑道。 “要不我真在院子里造个仙缘，比如——” “棒梗！” 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眼前一亮，忍不住接着说： “还有聋老太太，她也能当那个福源，到时候我让虚一老骗子带上几个道士来大院，把他俩一通吹嘘，什么棒梗将来定会有出息，是从政当大官成仙的料，聋老太太更是富贵逼人、福源似海，近者都能长寿多福！” “让他们嘚瑟几个月，等明年闹起来的时候肯定能把他们烤一烤！” 想到这里李慕华脸上止不住的亢奋，脚下向着公车站的步伐都因此加快不少，一路小跑起来。 …… 四十余分钟后，李慕华站到白云观的牌坊下，肉疼的捏了捏自己的上衣口袋。 “钱是攒不住的，古人诚不欺我，为了这破事，一来一回坐趟公车就得花我八分钱，白攒了一天！” “老骗子，这钱你该给我出！” 李慕华咬牙恨恨说道，再看向山门的目光不由带起仇视，大步向其走去。 “小居士，此时天色已晚，我们道观已经不进香客。”没等李慕华走进山门，场上有一在扫地的道士，就上前拦住他道。 李慕华瞥了他一眼，见他也只有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样子，连胡须都没有，当即背起手老气横秋的嚷嚷道： “什么小居士？我是你小师叔，既然你不让我进去，那就让虚一那老头子出来见我！” 第63章 再入白云观，与老道扯因果 “小师叔？” 乍一听见李慕华这小屁孩自称是自己的小师叔，道士不禁轻声呢喃，接着眼神中闪过疑惑之色，上下打量了李慕华一眼，接着马上反应过来喊道： “你就是那个掌教还没收进门的小师叔？” 虽然李慕华还没进山门，但这消息其实观里早已传开，只是除开虚一和道守外，其他人都没见这个小师叔的真容罢了。 但他们也都知道这小师叔还是个小孩，所以此刻这道士自然没再怀疑李慕华的身份。 看见道士这副做派，李慕华还是背负双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斜瞥了他一眼。 “没大没小，也不知道虚一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还不快让他来见我？” 见李慕华直接找起自己的茬，道士当即作揖行礼道：“弟子道坚见过小师叔，之前未曾有幸见面拜会，所以未能及时认出小师叔的身份，还望小师叔不要怪罪！” “免了、免了！”李慕华见他向自己行礼，心中暗爽，但面上还是一副不耐的模样，摆了摆手接着说： “你赶紧去喊虚一老道来见我就成，别耽误我时间，我和他交代完事我还得赶回家去吃饭呢！” 道坚一听，当即又是作揖道：“小师叔您是我们观中人，自是可以随时进观，要不还是弟子带您去见掌教大人？” 李慕华斜眯着眼，知道他这是不敢去喊虚一老道，所以才直接让自己进观，心中不由一阵好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不想刁难他耽误自己的时间。 “也好，那你就带我去见他吧！” “小师叔请——” 说着道坚就在前为李慕华引起路，眼神不时偷偷瞄向身后，见李慕华没再开口，他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这哪是小师叔啊，这明明就是小祖宗！ 还是个脾气不好相遇的，连称呼他的掌教师父都是直呼其名，甚至是喊老头子。 不过他却听说掌教对这还未入门的小徒弟是十分重视，昨天还曾让他们众弟子去四九城内的医院挨个问，势必要找到其踪迹。 结果今天这小师叔自己就找上门来，看来是被找到了！ 知道掌教的态度，又见识到李慕华的不好相与，所以道坚才会对他如此恭顺有加。 俩人一路行进，不多时就走过上次行至最深处的邱祖殿，来到云集山房前。 见木门大开，道坚却停在门口不进，李慕华抬腿便要进去，道坚一见却是急忙拦住，然后喊道：“启禀掌教，观内——” 说到这里，道坚不禁语塞，因为他实在不知怎么称呼李慕华，只好接着喊道：“观外小师叔求见！” 没等里面回应，李慕华就不耐烦的推开道坚拦住门口的手，接着直接大步走进。 “什么求见不求见？我今天是来找麻烦的！还求见！” “小师叔，你不能——” 没等道坚说完，里面就传来一声：“无妨，道坚你先退下吧！” “是！” 李慕华这才走进殿内，只见地上规整的摆着数十蒲团，虚一老道正盘坐在最前方的首位上。 正抬头面目含笑的看着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道： “小徒我等你好久！没想到你竟来的如此慢。” “哼！” 李慕华轻哼一声，接着走到虚一身前，随便找个蒲团四仰八叉坐下。 “既然您老人家神机妙算，都算准了我会来，那为什么不让道守在门外候着，反而让一个不认识我的道坚，拦着不让我进山门呢？” “道坚聪慧，在观内三代弟子中首屈一指，所以为师存心想让他见过——” 没等虚一说完，李慕华就环顾四周，摆了摆手说：“老道士，这里就咱们俩个人，就别净和我说这些糊弄人的鬼话了！” “你压根儿就没想到我会来，没猜到就没猜到，不丢人！” “小徒你这么想也无不可，为师无话可说。”虚一低垂眉头一副不愿辩解的样子说，接着又问： “那小徒你这次来，莫非是心有所悟，想要提前入我师门？” 李慕华摇摇头。 “明知故问，我来还不是为了你派弟子去我家的事，老道士，咱们约定好的可是后年庙会，庙会之后再以赌约结果决定我入山门的事。” “在这之前，我只想当一个普通小孩，不想成天被别人指着说什么天人下凡、仙人转世，一个个的把我当成唐僧，传出吃一口我的肉能多活十年这种鬼话。” 虚一老道听后微微皱眉，不过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李慕华现在毕竟还是小孩，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自己要是真给他宣扬的和神仙下凡一样，说不定最后还真会害了他。 想通其中关节以后，虚一老道看向李慕华的眼神更加欣喜，他没想到自己一时都未察觉到的问题，小小年纪的李慕华竟能直接看穿。 还能抵受住被世人追捧的诱惑，有大智慧、又能抵御世俗的大诱惑，看来他真是天生的修道之人。 想到这里，虚一老道直接颔首答应下来：“好，既然小徒你都这么说了，那为师就答应你！” 没想到虚一老道竟会答应的如此痛快，李慕华不禁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不过想起自己来的另一个目的，于是他又接着问： “老道士，咱们道教有因果一说吗？” 虚一老道见李慕华又是说我们道教，又是问起道意，心中一喜，可面上还是平淡无波的摇摇头。 “因果报应一说乃佛教小道，其理波及后世，太过虚幻无理，后世之人不记前尘，不该再受前世牵连，即使受了牵连，但不记前事终无教化之力！所以是小道尔。” “我们道教信奉的乃是承负大道，讲究的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现世现报！” 李慕华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就是都有有因果一说，不过一个是追责到下辈子，生生世世受苦直到结账，一个只追责到这辈子、这辈子还不完就让他的子孙还，直到账消为止！” 见李慕华只消片刻便领会自己话中的真义，虚一老道不禁抬手轻抚白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与我道有缘人呐！ 果然悟性非凡！ 第64章 包装棒梗和聋老太，老道起疑心。 正当虚一老道还在暗自感到满意时，李慕华却突然站起身来，一脸惊诧说：“那就遭了老道士！” “怎么了？”虚一见他这么一惊一乍的蹦起来，不禁追问道。 李慕华看着虚一，小脸一脸严肃说：“今天你不是让弟子来我们院了吗？他非说什么院子福缘深厚，有人要在里面成仙，所以我们满大院子的人都在里面找仙缘呢，一个个的都想成仙，老道士，你说一次骗了这么多人算不算大因果？” 虚一一听李慕华是为了这事，不禁暗骂道，就这么点小事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吗？ 但面上却淡然的摇了摇头，看着李慕华说：“不算骗人，一年后的庙会你出家时他们皆知，承负自消！” 李慕华却立刻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他们现在天天都在满大院里找神仙，这不是扰了我的清净吗？要是我天天在院子里被吵得烦了，没准儿就得去庙里躲躲清净，庙里的老和尚一个个的比你还会说，没准儿我就突然参破佛理，顿悟——” 虚一是个老猴精，听到这里时便反应过来李慕华这是要挟，有事要求他，不愿再多听废话，于是便开口打断说： “小徒，你刚刚自己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话？” 李慕华有点纳闷的挠了挠脑袋，他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吧！ “这里就咱们俩个人，少说点糊弄人的鬼话，有事就直说！” “嘿嘿~~” 听见虚一老道拿自己的话来辩驳自己，李慕华尴尬的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我就直说了啊！” “嗯！直言无妨。” 虚一老道点了点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慕华，他也很好奇李慕华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李慕华见虚一老道点了头，这才又急忙坐回到蒲团上，但还是觉得自己离他有点远，连忙又拖着蒲团朝他那边挪了挪。 “那个老道士，我是这么想的啊，你不是都说我们院子里有仙缘了吗？那要是不想他们接着找的话，要我说，干脆你就再去一趟我们大院，直接把这个仙缘和福源具体是谁说出来！” 虚一老道听着李慕华的话有些疑惑说：“你不是不愿意在院子里当天人吗？那现在又——” 李慕华一听虚一老道说到点子上了，当即拍了拍老道的肩膀，以示嘉奖后才接着说：“老道士你果然聪明，我这当然不是说我了，不过我这里有俩个人选，到时候你直接说是他们就行！” 虚一老道脸上满是狐疑的看着李慕华，总觉得他此举有些奇怪，这不是一桩大好事吗？他怎么还想着推给别人呢？ 莫非这人选是李慕华的父母，不应该啊，他都说自己不想摊上这名头，能看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他又怎么会让他父母摊上呢？ 莫非是他仇家，可是这分明也是大好事啊，只要自己去他们大院走一遭，说谁有福源和仙缘，那他们大院以后谁不亲近这两个人？ 看着虚一老脸上思虑流转，李慕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道士，你就别猜了，这两个人确实和你小徒有点仇，我就是存心想收拾收拾他们。” “而且是他们倚老卖老，欺负你小徒在先，你就放心好了，不会沾你说的那个什么承负！” “这——” 虚一老道士的面色却显得有点犹豫，现在时节不对，国家倡导的是唯物主义，所以他自然不想犯忌讳。 尤其是为了这种小儿置气的事。 李慕华看出虚一老道脸上的为难，也不接着晓之以理劝他，而是站起身来失望说：“看来死道友不死贫道是真的，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却是假的，人家都这么招我了，我还没法子报复回来，哪有什么现世现报？” “我以后还是应该少来道观，而是多去白塔寺、灵光寺拜拜佛，求求佛祖和高僧出手，让那几个欺负你小徒的人下辈子投胎变成猪狗鸡鸭！” 说着李慕华站起身，拍了拍了被坐皱的衣服，一副失意要走的模样。 虚一老道听得一头黑线，李慕华嘴里这都是什么歪理？道家真意是他这么曲解的吗？ 不过一想这事也是自己整出来的，自己合该有始有终，再说李慕华这一口一个小徒听得他也欢喜，他总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恶了自己未来的好徒弟。 “行吧，你先和为师说一下他俩的情况，我先听听再说，看看合不合乎天道！” 李慕华才转过身，一听虚一老道的话就连忙又转回身，继续坐回到蒲团上，满脸兴奋的和老道士说这俩人的情况。 “第一个福源就是个老太太，她住我们大院后罩房，今年应该八十多岁了，无儿无女，还一天到晚在院子里捕风捉影说她是什么烈属，实际上都是假的，还经常装聋……” “第二个仙缘是个小孩，和我一个年纪，住我们中院西厢房，一天到晚偷鸡摸狗……” 知道老道士嘴里“天道”的意思，李慕华自然是将两人的生平往极致的恶里说，反正不管属不属实，先给他们俩人扣上帽子再说。 直至听完李慕华说完俩人的生平种种，虚一老道不禁面色微冷。 “此二人行为桩桩要是真依你所言，那为师是该替天行道，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却也没直接答应下来，而是模棱两可的说道。 一听虚一老道没直接答应下来，李慕华当即站起身，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老道士，你就放心好了，不信的话你就去问，我嘴里肯定没一句假话！” “问我肯定是要问的，就比如那个装聋作哑的聋老太太，你们共住大院几十年，居然没一个知道她名字和来历的，还真有些稀奇。” 虚一老道眯起眼，眼中闪烁着寒芒说。 躲在大院里隐姓埋名、加上捕风捉影的给自己贴金招牌，这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一孤寡老太婆能在连绵几十年战乱中稳坐大院老祖宗的名头、作威作福几十年，李慕华怎么说他听着怎么觉得奇怪。 她年纪大，所以知道她根底的人少，大院里和胡同里甚至没有，但巧了，他虚一老道年纪也不小，古稀有三，而且因为身处玄门几十年的原因。 他的人际关系在四九城里可以说是广的没谱，前朝秘闻、大户后墙的事更是如数家珍。 他就不信自己花上几天功夫，再去找找老朋友会挖不出来一个老太太的跟脚！ 第65章 慕华坑钱不成，反被丢出道观 见虚一老道对聋老太太的身世起了好奇，更是扬言要查出她的底细，李慕华脸上满是兴奋。 聋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来历，他是从看剧的时候就好奇，但即使融合了这个时代的记忆后，其中也没有一丝记忆是关于她身世的！ 好像整个大院愣是没人知道、没人谈及一样。 虽然李慕华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就看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也能认定她不是什么好人，正所谓老人不会突然变坏，只会是坏人变老！ 就聋老太太这样式儿的，年轻的时候还不定干过多少缺德事呢！ 一想到要是能当着大院所有人的面，给聋老太太揭一个底掉，李慕华就止不住的兴奋，希望能早点看见那一幕！ 于是他连忙趁热打铁，架起虚一老道道：“师父您老人家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就算出一个老太太的底细来那不是洒洒水吗？” “小徒这周末就在院子里等着师父大驾光临，直接一语道破聋老太太的生平往事，让聋老太太和我们院里的街坊，见识见识什么叫活神仙！” 见一直桀骜不驯的李慕华如此吹捧起自己，虚一老道虽然不信他的鬼话，但总是难掩心中的窃喜，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装作平淡开口说：“滚蛋，你师父我什么高帽子没戴过，轮得上你奉承吗？” “那是、那是~~”李慕华在他身旁嘿嘿的笑着，活像个狗腿子。 “不过——” 虚一老道还是有点奇怪，让自己去大院里宣扬聋老太太和那个叫棒梗的小子有福源和仙缘，这不是件明摆着的好事吗？ 属于是别人求着自己去，自己为了观里的名声都不会答应的好事，怎么在李慕华的嘴里就成了坑他们？ 这事虚一老道愣是琢磨了半天，但一直都没明白李慕华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个小徒啊，你不是讨厌他们俩吗？那应该让为师我去说他们是什么灾星转世呐！可为什么又要——” 李慕华见虚一老道一脸好奇，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于是便学着他平时那一脸高深的样子，来回踱步在他面前走着说：“不可说、不可说，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 李慕华说着画风一转：“老道士，这件事在我俩的赌约结束前、也会有个结果的，你等着看好了，他们肯定要为此吃大苦头！” 虚一老道听后脸上不解更深，不过见李慕华不肯说，也只好作罢，总不能让他一个师父去求着徒弟解释吧！ 那得多掉价，虽然他认这个徒弟的过程也挺掉价的。 不过每次都会听李慕华说起一年后的庙会，还都是言之凿凿的模样。 莫名的，虚一老道心中涌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此时李慕华心中也有些纠结，坦率来说，虚一老道对他不错，虽然是一门心思的想让他出家当道士，李慕华自是不愿意！ 但过程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甚至还算是有求必应，所以他总感觉自己这样算计有些对不起他。 “要不到时候我提前给报下信，让虚一老道能溜出去？他这一大把年纪了，这十年真不不一定能扛过去。” 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李慕华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悲悯的神色。 这一丝异样神采自然没能躲得过虚一老道那毒辣的眼睛，不由得他正了正神色，随后轻声问： “师父不是都答应你去大院了吗？还想什么呢！” 李慕华这才被一语惊醒，随后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虚一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不管你在想什么，师父都不喜欢你刚刚那眼神，看得师父我心里怪慌的，总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驾鹤飞升一样。” 李慕华突然见到虚一老道这么正经的和自己讲话，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最后连忙讪笑着撇过头去。 “咋可能呢？您老人家可是活神仙，飞升那还不是你想飞就能飞的。” “不过我看你这体格子现在比我都壮实，最少还得再过个百八十年的，等你走都走不动的时候你才愿意飞——” “行了行了！” 见李慕华又开始拍起连环马屁，虚一老道连忙打断道：“还有事吗？没事赶紧滚蛋，你师父我还得去给众弟子上晚课！” 一听老道问自己还有事没，李慕华这才想起自己空瘪的口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说：“本来我是没事了，但老神仙你要真这么问的话，我不说一件事出来让你实现下也不好意思。” “就是吧，我没回去的路费了！要不您老看着支援点、让你的好徒儿回家？”李慕华说完就一脸期待的盯着虚一老道。 佛道两家多金银，自古至今一直都是如此，李慕华也不指望他直接给自己座金山，但只要随便从指尖里漏下来点，随便丢几块碎金子下来，只怕也够自己受用几年的。 听见李慕华说自己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虚一老道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自然是李慕华还没拜师呢！ 就让他各种出力帮忙不算，现在还宰上大户了！ 不过想着这也是种亲近的表现，再说不就一趟回去的路费吗？能要多少钱？ 想到这里，虚一老道直接开口说：“真是欠你的，说吧！要多少钱？” 李慕华一听虚一老道答应的这么干脆，掏了掏口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取下肩上的挎包，高举着递到老道面前。 在他懵逼的眼神中讪笑着说：“那个老神仙你看着顺手给就行，只要装满了这个包我都不挑理儿。” “道坚！” 听见虚一老道直接就喊起道坚，看样子是真要给自己钱了，李慕华不禁心中一喜，嘴角也随之咧开。 “弟子在！” 屋外候着的道坚飞快的应了声，接着便走进屋里执礼候在一旁，等着虚一老道的吩咐。 “把你小师叔拎着丢出山门，别再放进来！” “？” 李慕华原本荡漾的笑脸霎时便僵住了，没明白虚一老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 “小师叔，对不住了，师侄我这也是听掌教大人的吩咐，还请不要怪罪！” 道坚先是应了声，接着又看向李慕华行礼解释道，在李慕华惊诧的眼神中直接拦腰将他扛起、大步朝门外走去。 “老道士，你至于这么小气吗？一提钱就翻脸，你简直还不如我们院里的三大爷、阎老抠……” “道坚，丢他的时候再拿一块钱，和他一起丢出去！” “是，掌教！” “一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我是白云挂的小师叔，不是什么破叫花子，一块钱就给我打……” 第66章 家中四司会审，巧言避挨揍 十来分钟后！ “至于这么小气嘛！这么大一个掌教，第一次给他徒弟见面礼就一块钱？”李慕华站在紧闭的山门前，手里紧握着张纸币，有些欲哭无泪道。 本来他还指望着虚一老道直接阔气的给他碎金子，实在不行给他一背包毛票也行呐！ 那厌胜币每天换得和流水一样，观里不该是毛票最多吗？ 哪想到最后只给了一块钱，还让道坚师侄将他这个师叔扛着丢出了山门，简直就是耻辱啊！ “亏得我还想给你泄露天机，救你一命，要是等到周末你都查不出来聋老太太的底细，我泄露天机、我泄露个屁给你！” 李慕华碎碎念的转过身，又举着看了看手里的一元纸币说：“不过一块钱也不少了，能顶我两个月的例钱，买上二十本本子，或者16只铅笔！” 说到这里李慕华心情才好了些许，这次他也算是没有空手而归，即将揭晓聋老太太的谜底不算，还坑了棒梗，更是小小的占了老骗子个便宜，心情自然不会太差。 看着夜色已然笼罩下来，广场远处都有些看不太清了，李慕华没再接着逗留发牢骚，飞快的朝公交站飞奔而去。 “要是我再不回去，让母亲大人等急了，怕是回去也要夭寿了！” …… 半小时后！ 李慕华小心翼翼的跨过院门，先是探出头，见自家门口没人在守着自己，李慕华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些许。 “我怕什么？我留了信的，又是为了咱家好去的，还赚了钱回来，我怕什么啊！” 说着给自己打了打气，李慕华才挺着腰，猫着脚步朝自家堂屋大门走去。 “好巧啊！你们都在呢！” 走到堂屋门口，李慕华探着头朝里面打招呼道。 只见徐燕和李家仨孩子此时都坐在桌前，都是一脸冷峻的样子盯着他，就算是看见了李慕华一时也没人开口。 李慕华顶着几道扎人的目光，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也坐到桌前。 “我留的信你们看见了吧？我和你们说啊，要不是我下午机灵直接跑去趟白云观，虚一那老骗子明天就真要来咱们大院了！” “真的？” 李庆华有些好奇问，还没等他再问出下一句，便被李爱华重重一扇脑袋。 “哎哟！” 一声惨叫后，李庆华可怜兮兮的捂着脑袋没再说话。 李慕华也感觉此刻气氛有点不太对劲，连忙讪笑着说：“大哥你打我二哥干嘛？吃饭啊咱们家，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你现在长本事了是吧？” 徐燕没有搭理李慕华的肚子饿，而是咬着牙冷声问：“连自己坐公车去白云观都敢，你忘了咱们上次是怎么从白云观逃出来的是吧？” 一听徐燕说起上次的逃命经历，李慕华当即站起来骄傲说：“妈，这次可不一样了，这次我是被他们丢出来的。” 说着李慕华还抱怨道：“那老骗子忒小气，我不就是找他要座金山吗？结果他就给了我一块钱！” “啪！” 李慕华说着掏出兜里的一块钱，将其重重拍到桌上。 “真的？” 徐燕一听却显得有些惊喜，不过眼神却没看向桌上的一块钱，而是看着李慕华说：“他真给你丢出来，不收你当徒弟了？” 看到徐燕脸上突然涌现喜色，李慕华一愣，随后连忙顺着她的话说道：“这都被你猜到了？我一去就和老骗子说我们院里还有个比我更机灵的棒梗，棒梗比我更适合当他的徒弟！” “然后他就说这周末要来瞧瞧，然后我就想找他做报酬，结果他就给了一块钱，接着就把我丢出门了！” “真的？小弟你别扯谎来骗我们，想蒙混过去，指望妈不收拾你啊！” 李爱话一副狐疑的样子盯着李慕华问，不是他不信，就上次老道士那热情的态度，死活都要收李慕华当他徒弟，今天更是找上门来。 如此大费周章一番，怎么可能就被李慕华三言两语说得改变主意，不收他当徒弟，反而要去收从没见过面的棒梗当徒弟？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等到这周日就明白了，这老骗子肯定要来咱们大院看棒梗，到时候准有热闹瞧！” 李慕华说着又嚷嚷道：“妈，这次我可给咱家解决了个大麻烦，还赚了一块钱！” “真想每天都往白云观跑一趟，不费事又能赚钱，多好！”说着李慕华还将一块钱举过头顶，眼若灿星般仔细看着，活脱脱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见李慕华说的言之凿凿，徐燕不禁信了几分，心中欢喜终于不用再担心幺儿出嫁了，再看着他那小财迷的模样，心中的气依然消了八分，最后满腔怒火只剩一句冷嘲热讽。 “一块钱就给你收买了？还想天天去，我看你以后就留在观里当道士算了，上什么学啊？” 一听这话，李慕华连忙在李庆华艳羡的目光中将钱塞进兜里，接着说：“那哪行？不说现在那老骗子躲着我，要是我天天去他还能天天给我钱吗？ 再说道观里都是吃斋，和这一点小钱钱比起来，我当然还是更爱母亲大人您做的饭呐！” 说完李慕华还不忘揉了揉肚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此时余下的两分火气也消弭于无形，徐燕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扫视一圈其他几人，只撂下一句：“等着，不是讨债鬼就是饿死鬼！” 撂完话后徐燕便起身出了门。 李爱华此时还是一脸狐疑，不过听李慕华说老道士周日会来，所以强忍着疑虑不发，想等到周日再说。 李庆华一见徐燕出了门，立刻就讪笑着凑到李慕华身边。 “小弟，你现在可是咱们几个人里最有钱的了，哥以前可没少给你买零嘴吃，现在你有了钱，是不是该——” 没等李庆华说完，李慕华就连忙站起来，飞快躲到一边在李玉洁旁边坐下。 “干什么干什么？打地主老财啊，我只是有一块钱而已，又不是有一百块，要是有一百块我肯定会请你们去便宜坊吃鸭子去，再说咱家就是打地主老财也轮不上我啊！” 说着李慕华抱住李玉洁的胳膊冲李庆华说：“在咱家你该打劫的是三姐这个富婆，我现在已经给她抓住了，能不能打劫成功就看二哥你的本事了。” “别让我瞧不起你啊！” “小弟你这——”李庆华看着这幕挠了挠脑袋。 李玉洁见李慕华这么说，杏眼不禁弯成柳叶。 “小弟，指望你能赚一百块请我们吃便宜坊，只怕我们还得等好些年，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 “那当然——”李慕华说着松开手，大大咧咧站起身道。 “我就是怕能挣十块钱的时间来得太早，到时候你们都还记得，所以我才说一百块的，就是想让你们和我都忘……” “小弟你啊……” 被李慕华这么一捣乱，家中气氛才缓缓恢复往日里的温度，四兄妹谈笑起来！ 第67章 时间如流水，苦等周日 只有最寂静的深夜，才能聆听最炸裂的雷声！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慕华一心期待着周日的大瓜，想给大院来个惊雷般的震撼，所以他也难得的、恪守着自己安分了几天。 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课堂上不是在回答赵无常的问题，就是专心的、在一个劲儿的照着记忆里抄写《亮剑》。 当然，对于存心想看他“日记”的小包子，李慕华那是做到了一个严防死守，习题簿就从没离开过视线。 保证不让小包子看到、摸到！ 不过越是看不见，越是小包子心心念念，心头就和猫挠着一样，不过她也拿李慕华无可奈何，时不时的还得被李慕华三言两语气得半天不肯说话。 与此同时，随着李慕华的安分守己和学习成绩的提高，名声在老师中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比如赵无常，他现在就特别钟爱李慕华，时不时的就在课堂上出一些看似简单，实则超纲的题目试探下李慕华，不过都被李慕华轻松解决。 所以在教室办公室里，他就没少夸李慕华，甚至直说以李慕华的数学成绩都可以去上初中了。 其他科目老师一听自然心有不甘，于是平时上课的时候也逐渐喜欢找起李慕华来，每次都会给正在抄写的李慕华思绪打断。 但老师们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是李慕华的学习成绩真变好了，基本上各科目都没什么能拦得住他的题目。 愈传愈广，在学校里一直留心李慕华的闫埠贵，自然也很快得知并确定了这个消息，甚至还将其带回到大院里。 其他街坊看着李慕华最近确实没再调皮捣蛋，见到他们还都甜甜招呼，一放学就缩在家里认真“学习”。 所以李慕华的名声在大院里也好了不少，颇有几分李爱华第二的意思！ 与此同时，其他人的日子就没那么快活了，比如棒梗，他现在就天天放学后都得被四个监工盯着干活。 四对一、还能随便拳脚相加，古代服劳役的时候，监工也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呐！ 所以教室里的卫生在四双鹰眼和八只拳头、八只脚的监督下，那是一天比一天干净，看得徐明那叫一个欣喜，愈发认定自己的思路没错。 就该在班级里组织劳动光荣队，以少数调动多数人的积极性！ 苦逼的生活远不止如此，不但每天在学校里要被四大虾兵蟹将拳脚相加。 棒梗最近放学的时候还没少莫名被路边的小混混找麻烦，那哪像是要钱的？每次都是直接动手收拾他一顿，让他以一副极为凄惨的样子回家，秦淮茹为此一连找了派出所好几天，可惜一直没能抓到什么小混混。 棒梗就这样，每天在学校里和放学的路上痛苦着，但只要一回家又能得到贾张氏的极致宠爱，如同魔怔般的认定了他能出息，对他那叫一个有求必应，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棒梗也曾想过不当这劳什子队长了，但又迫于四人的淫威不敢说，何况现在有这个职位傍身他还能在家当当太上皇。 要是丢了这个职位，那以后在学校里——在家里—— 棒梗简直都不敢想。 至于大院里的其他众人，那就又像是陷入李慕华穿越前来的样子，聋老太太靠着每天在许家门口抹眼泪，又将那个没人搭理、也不愿意搭理别人的傻娥子拉近到自己身边。 不过这次聋老太太可长了记性，再没叫过娄晓娥傻娥子。 至于傻柱接济贾家伙食的事，聋老太太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只能每天等傻柱一下班，她得空就来中院转，防止傻柱真沾上秦淮茹，也不让别人传闲话！ 易中海每天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聋老太太不停掺和傻柱的事，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不容易有次拉近傻柱和贾家、而且名正言顺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么浪费了。 可惜聋老太太时间多、盯得又紧，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让他这个一大爷直接当拉皮条的吧？易中海还真豁不出去那个老脸。 所以易中海只能如同一条毒蛇般，静静的蛰伏着傻柱身边等待时机。 傻柱自然还是傻乎乎的流转在这三方之间，虽然他知道这三方不和，尤其是聋老太太和易家贾家，但他也只能都哄着。 每天忙的就和陀螺一样，下班后先要带饭送粮食给贾家，还得去后院给聋老太太做饭抚慰她，时不时的还得和许大茂斗斗嘴，陪贾家几个孩子玩闹，听易中海给他灌输各种人生大道理，只能说平凡的日子被他过得那叫一个充实。 再一想自己要是还结了婚的话！ 傻柱疯狂摇了摇头，那不得把他劈成两半都不够用呐！ 不过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中间，傻柱一直酝酿着想教训教训李慕华这兔崽子，以报上次李慕华坑他的仇。 聋老太太也没少在他身边念叨这事，每次都是抹着眼泪让傻柱给自己出气，所以此仇随着时间发酵的愈发浓烈。 可惜他自己实在没法动手，只能将这希望寄托到棒梗身上，毕竟棒梗现在可是班干部，就该直接把李慕华编进他那什么光荣队，然后天天支使李慕华干活、干苦活累活。 实在不行再让棒梗花钱雇上一群小孩，直接动手收拾收拾李慕华也行呐！ 可惜现在棒梗几乎天天带伤回大院，他就一直没好张这个口，但这件事就和根刺扎在他心尖一样，时时刻刻都忘不掉。 至于前院的李家，那只能说只要李慕华不作妖，李家就是一片岁月静好！ 更何况李慕华现在不止不作妖、学习成绩还变好了，简直是补齐了李家的最后一块短板。 中途李海福还回来过一次，可惜在家只待了一晚上就又匆匆出去跑货，上次他去的是青岛，现在天气又合适，自是带回来些在四九城里不太常见的海鲜。 蛤蜊扇贝大虾等海鲜种类颇多，数量倒是一般，不过这也只能说李家人太多，但也足以让李家几个小孩都尝个新鲜， 不过几人以往也吃过数次，所以也只是个新鲜而已，算不得什么，甚至第二天的时候都没人再提及。 用李海福的口头禅来说那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在几个孩子还小不能行万里路的时候，他就将万里外的这些东西都带回来，让他们见过吃过用过知道，这就是见识。 见识够了，别人说什么都知道，去哪里都不怕，这就是胆气。 在运输不发达的年代，多少人现在连市都没出过，甚至就连进趟城都要办过路证，这些见识就是笔无形的财富。 在李福海看来，这些财富远比他特意跑长途、多领的那点出外勤补助值得多！ 日子就这样过着，仿佛大院里又恢复成李慕华来之前的平静。 第68章 徐明欲要换队长，陶勇推辞还棒梗 几天眨眼而过 时间来到周六上午。 不出意外的—— 这次的课外活动又是扫大街，不过不是上周去的北河沿大街，而是换到交道口东大街。 李慕华手拿扫帚，在街道上到处胡乱扫着。 心中严重怀疑周六就是为了让清洁队能休息一天，所以小学才有的课外活动，不——这根本就不应该叫课外活动，而是应该叫扫大街日。 这次不止李慕华在划水，就连身为劳动突击队的队长棒梗都没有了上次的热情，一直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推着小推车。 那步伐慢的，像是在和箩筐小推车拔河一般，迟迟不见挪动一步，徐明看着眉头都快皱成了肉瘤，这也不是他的预期啊！ 再看看其他的学生也大都和李慕华大差不差，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的聊天、划水的划水。 不应该啊，上周口号不是都喊得很响亮吗？一个个都想抢着劳动队突击队长来着，那这周不该76学生竞劳动，来争这劳动队长的名头嘛！ 整个扫大街的画面里，唯一能看着让徐明舒心的就属四大虾兵蟹将了！ 虽然其他学生都或多或少的在划水，但虾兵蟹将四人那真叫一个激情满满，一直忙活着收自己的收垃圾大业不算，还时不时的腾出把手来，帮着棒梗推一推箩筐小车。 “虽然突击队没能和我想的一样，带动整个班级的劳动热情，但内部还是很团结、很有干劲的，他们也都对贾梗这个队长很服气——” 徐明看着一直在互帮互助的五人组，有些纠结的点评道。 本来他还以为这周学生们肯定都会争相抢着劳动，到时候他再挑选一番将队长这个职位换一换。 让同学们都有机会劳动光荣，营造出整个班级积极劳动向上的一面。 可现在其他学生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就连身为队长的棒梗干活都是磨磨蹭蹭，所以要换的话只能提拔那四个队员。 可好像这四个队员又都很服从棒梗的领导，内部又很团结，一直在互帮互助着，这让徐明对队长的归属问题有点棘手起来。 “算了，上次说过谁劳动态度好、谁就来当这个队长，人不能言而无信，再说贾梗同学的劳动态度确实有问题，将他继续再放在队长的位置上确实不合适。” 徐明说完就开始仔细注意起四大虾兵蟹将来，希望自己能将他们的劳动热情分个高低出来。 扫大街的队伍沿着街道一路向下，太阳却爬越高。 到了收队回校时间。 学生紧密的站成四排，徐明站在中段前，面向学生的脸色有些阴沉。 “同学们，你们今天对自己的表现感觉怎么样？” 队伍沉默以对徐明的发问。 徐明看着没人回答，又接着提高声音训斥道：“说实话，老师看了你们今天的表现是失望、很失望、非常失望，你们都忘了上星期自己是怎么说的吗？要用最热情的劳动态度来争当……” 大声痛批一顿所有的同学后，徐明又将目光扫向躲在队伍后的棒梗。 “这其中，最让老师失望的就是贾梗同学，身为劳动突击队的队长，他的表现竟然还不如你们，才一个星期……” 听着面前的徐明在大批特批，棒梗眼眶瞬间就湿了，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自己这一周的经历。 这些天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每天都被人拳打脚踢的逼着他一个人打扫教室，哪天放学后不得在学校灰头土脸的干上一个多时辰？ 结果都这么拼命了，他还要被徐明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痛骂，一时间，棒梗觉得白毛女里面的喜儿也没大家说的那么苦。 她哪有自己心里苦啊！ “所以我决定，免除贾梗同学劳动队队长的职务。” 直至听到最后徐明对自己的惩罚，棒梗反而还松了一口气，身上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不当这破队长也好，至少以后不用像旧时代的奴隶一样被人使唤着干活了。 但没等他开心太久，就听见徐明又言语稍暖。 “当然，这次也有几位同学表现的不错，他们就是劳动突击队的几位队员，这其中劳动态度最为热情的就是陶勇同学！他从始至终都践行了劳动队的光荣职责！” “所以——同学们掌声欢迎，欢迎陶勇同学来当咱们劳动突击队的队长，以后为咱们班级提供更加干净的学习环境！” “啪啪啪——” 众人鼓掌的场面一时比放挂鞭都喧嚣。 李慕华却有些不太开心，他就一时没留意棒梗而已，怎么还让棒梗这头小黄牛脱了套呢？ 所以不由边鼓着掌，边向棒梗看去。 只见他也不鼓掌，正双目饱含怨毒的看着陶勇向人前走去。 陶勇有些受宠若惊的走上前，他也没想到徐明会提拔他来当这个队长，至于他们几个之前那么的帮棒梗干活，那还不是怕徐明给棒梗撤职、他们没乐子玩了嘛！ 徐明见他走近笑着说：“陶勇同学，你刚刚的表现老师都看在眼里，所有默默的付出都会被大家看见，所以老师才会选择你来当这个队长！” “来吧！和大家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是什么支持着你有这么强烈的劳动热情！” 说完徐明眼里一片期待，希望陶勇的劳动热情能通过他的语言，传递给在场的所有同学。 “徐老师，那个、那个——”陶勇有些扭捏的看看徐明，又扭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同学们。 “有什么话你就放心大胆说！” 徐明抚慰的拍了拍陶勇的肩膀，还以为他这是太紧张了。 陶勇点了点头，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学们，接着扭回头看着徐明认真道：“徐老师，我不想当这个队长，你还让能不能棒梗当我们的队长？” 身后的棒梗一听陶勇说还要让自己当队长，那满是怨恨的小眼睛不由一呆，接着更加怨毒起来，两只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星期了，陶勇还是不肯放过他。 没这么欺负人的吧？ 徐明也是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陶勇同学，老师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你能和老师说说你的想法吗？” “为什么你不自己当队长，反而还愿意将队长的职位让给棒梗！” 第69章 虚一老道如约来大院 “那个、那个——”陶勇又挠了挠头。 “其实棒梗每次打扫教室的时候一直都很卖力，今天推垃圾车跑不起来也是因为昨天放学的时候，他被小混混堵住打了一顿，现在腿上还带着伤，所以——” 陶勇说着又挠了挠头。 “但是我们四个都是很佩服棒梗的，所以还想让他继续当我们的队长！” 说到最后，陶勇也没想出什么好借口，索性直接说他们几个都想让棒梗当队长，要是棒梗不继续当这个队长、甚至被踢出了劳动队。 那他们四个以后岂不是要自己天天干活了？那日子哪有继续让棒梗当队长来得快活。 “真的？”徐明听着陶勇的话满脸狐疑，不由扫向队伍中的另外三人：“你们真是这么想的？” “真的，徐老师你就继续让棒梗当我们的队长吧！”站在前排魏姜连忙点头说，接着扭回头瞪向棒梗。 眼中威胁之意一眼便见。 另外俩人也是朝着徐明一阵哐哐点头。 见四人一致都想让棒梗继续当队长，徐明不由大感意外，棒梗这混小子有这么高的人格魅力吗？ 不过想着这也算是种高贵的品德。 古有孔融让梨，今有他的学生让班干部，在学校里也是一段佳话，所以徐明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下来。 “好，既然你们都想让贾梗同学当队长，那足以说明……” 就这样在一番大道理后、在棒梗欲哭无泪的表情中，他连任队长的事被敲定下来，甚至从头至尾徐明都没问过他的意见！ 不过就算问了，他怕是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因为那四个人都龇着牙冲他笑呢，其他同学看了只当是他们的关系好，只有棒梗他自己知道，这是恶鬼的微笑。 李慕华悄咪咪的瞅着这一幕，在心底琢磨起来让棒梗去学校厕所奉献的事。 这事不能再拖了啊，奉献进步都得急，要趁早！ …… 半个时辰后！ 李慕华回到大院，悠哉哉的走进兄弟仨的卧室。 “你们回来的这么早？”李慕华看着已经躺尸在炕上的俩兄弟说，接着也走到桌前抽出一本小人书，躺到炕上。 “我们今天去踢了足球，所以回来的早！”李庆华应着说。 “噢！” 李慕华点点头，然后又觉得自己这三兄弟也太懒散了，再说总不能就在家躺一下午吧？ 小人书也遭不住这么看呐！ 于是他便扭头看向俩人提议说：“西风响，蟹脚痒，鱼虾多数正肥壮。咱们下午去北海钓鱼怎么样？” “好啊——”满脸喜色的李庆华刚搭嘴，李爱华在旁直接不同意道：“不去，咱妈让咱们以后都别去水边玩，尤其是带着你！” “她怕你要是再沾了水，没准儿又会和之前一样傻乎乎的。” 知道李爱华的性子，他说不去那就肯定不去，所以李慕华没再纠缠钓鱼的事，又提议其它活动。 “那要不我们去动物园？我听同学说里面这周刚来了几只非洲大象，那些大象比我们教室都——” 没等李慕华说完，李爱华就直接说：“没钱，要是把你那一块钱贡献出来买门票，我们倒确实可以去。” 李庆华一听就来了劲，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慕华。 李慕华一听要让自己花钱，只好刚刚的讪笑着说：“其实大象也没什么好看的，和我们人差不多，都是两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的，咱还是不去看了吧！” “好不容易放了假，就躺在家里休息休息，挺好、挺好！”说着李慕华又躺回炕上，拿小人书盖住自己脸。 见李慕华如此抠门做派，李庆华撅着嘴也躺回炕上。 “好、好什么啊？要我说，咱家住阎老抠对门风水就是不行，我看我们家迟早得出一个李老抠。” “阎老抠这名字可是有特殊意义的，李老抠算……”李爱华接着李庆华的话说道，给他普及起历史知识来。 此刻李慕华还是觉得上学好，起码在课堂上他能抄写《亮剑》加快时间的流逝，在家、在家他可不敢写。 不过一想起明天虚一老道要来大院，李慕华又遐想起来。 “聋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来历？是川岛老太太、还是宝岛遗物？最好查出来的底细能直接给她毙了，不、还是先送去牛棚改造比较好！” “老骗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呐！要是我失望了你就得应劫难……” 时间流逝，转眼便日落日升。 吃过早饭，见徐燕已经出门上班，李家三兄弟便抬出屋里的桌凳，在家门口摆出一幅三兄齐学图来。 “小弟，今天那老道士真要来？” 日上三竿后，李爱华忍不住侧首轻声对李慕华问。 对于上次李慕华从白云观回来后说的话，他还是打心底里不信。 “小声点，你别让阎老抠听见了，他那耳朵可灵的很！”李慕华先是打量了眼对门躺椅上昏睡的闫埠贵，接着才侧过头说： “哥，你就放心吧，要是他今天不来，咱们半下午就杀白云观去，这去次三个人，他没准儿能给咱三块钱！” “好好好，还是他不来的好，咱下午就杀——”没等李庆华大呼小叫完，李慕华当即一拍他的脑袋。 “啪！” “小声点儿，二哥你非得嚷得全院都知道是吧？” 说着李慕华看了对门一眼，见闫埠贵还瘫在躺椅上没有动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小弟，你怎么好的不学和大哥学敲人脑袋？再说我可是你二哥，要敲脑袋也是该我敲小弟你，没大没小！” 李庆华梗着脖子对李慕华嚷道。 “我那不是——” “当当~~” 正当李慕华准备和他理论的时候，忽的隐约门外好似传来一阵清脆铃铛声，于是连忙顿住嘴，仔细聆听起来。 “福生无量天尊，此宅邸紫红福气冲天，仙气绕当空，隐隐还化龙凤神将护佑，真乃大福大仙。” “怪不得为师刚刚参经时忽有念起、莫名行至此处，原来是贫道和福主缘分已至，该来见上一见。” “道隐，你先进院替为师拜会一下，问问福主可否拜见。” 听着耳熟的无量天尊几个字，李慕华当即就反应过来这是虚一老道来了，立马就站起身准备迎接下，却见一道人影从他面前窜出。 “方便、方便，大师请进、请进！” 李慕华定睛仔细一看，这才看清面前窜出人影竟是闫埠贵，他刚刚不是还在睡觉吗？怎么爬起来的动作比自己站起来还快？ 李慕华不禁一头问号。 原来是刚刚外面虚一老道还在念着出场词，他就从躺椅上蹦了起来，如聆仙音一般魔怔的听着虚一老道的话，再一听见外面大师询问能否拜见。 他可不就马上窜出去答应了嘛！ 第70章 老道扮相唬人，盛赞贾家和棒梗 再一愣神的功夫，李慕华就见闫埠贵已经在前引起路。 “大师，请进、请进！”一脸极尽谄媚的笑容，还佝偻着腰，恍惚间李慕华似是看见了几十年前。 就在这个宅子，就在闫埠贵的位置，似乎有个门童正像这样迎着贵客。 咦！ 这门童怎么还长着和闫埠贵一样的老脸？ 想到这里李慕华连忙甩甩了头，再仔细向前看去。 只见闫埠贵身后先是跟进一袭紫袍，脚踩云履鞋、腰别白卦玉，双手捏指端乾坤头戴莲花金冠，面若冠玉携浅笑——悲悯人世的虚一老道。 就这副装扮的虚一老道一出场，再加上他那齐整垂直胸前的白须，洞若灿星般闪耀的双眸，任谁见了还不得喊一句老神仙！ 随着虚一老道踏进院门，身后跟随的道隐俩人这才显露在李家三兄弟眼前。 二人都是一袭红袍，各腰悬铜铃、怀端法剑和法印，步伐始终保持和虚一老道一体，紧紧跟随在虚一老道身后，离之不过三步远。 这排场李慕华只能说拉满了，要是当初虚一老道在道观里有如此做派，再加上他那能糊弄鬼的嘴。 没准儿李慕华得真被他忽悠出家修道！ 此时别说是李慕华了，他旁边的李爱华和李庆华俩兄弟也是微微张嘴，一副惊诧之极的模样。 最后还是李爱华先反应过来，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自家小弟李慕华。 他本以为上次这老道想自家小弟当徒弟的时候，就够大费周章了，在观里的时候，直接让徒弟、甚至自己都紧跟着他们家几人，一直给他们介绍观内各处不算，最后更是还派道士想跟他们回大院。 但和眼前这一幕比起来，之前的做派又像是玩闹一般。 这才像是正儿八经的收徒嘛！ 不经意间，对李慕华之前说的话已经信了五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见过大师啊，说不定大师一高兴给你们赐个福，到时候你们仨兄弟一生都受用不尽！” 见李家三兄弟都傻站在原地，闫埠贵忍不住急切喊道。 李慕华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闫埠贵，没想到他在这关头竟还能想起自己几人。 正当仨人想走上前拜见时，虚一老道微微侧头，眯着眼睛看了眼他们仨后说：“此院福源深厚，长居此院孩童定聪慧过人，长者无灾无病，无需贫道再多赐福。” 闫埠贵一听虚一老道这么说，连忙点头应是说：“老神仙您说的真准，李家这三个小子就是一个赛一个聪明，我们后院有个聋老太太都八十多了，这几十年都没生过病！” “福源长居，必成福地，长居福地，必优常人！” “福生无量天尊，这都是居士们修来的福分！”虚一老道冲中院稽首说道。 一听虚一老道又说起福源，闫埠贵更显亢奋，连连附和道： “对对对，前几天有个小大师来我们院也是这么说的，他也说我们院子里有什么福源和仙缘，不过他一看道行就没老神仙您深，他还在院子里看了半天算了半天才知道，不像老神仙您，一眼便知。” 虚一老道微微颔首已示明了，随后又谦虚道：“贫道虚一，乃是白云观掌教，虚活古稀有三才有如此微末道行，不足为提、不足为提！” 虚一老道说的谦虚，但在闫埠贵耳里就如同炸雷一般，满脑子都是：“白云观掌教，白云观掌教，这老神仙竟是白云观掌教……” 见闫埠贵有些出神，虚一老道又轻声问道：“贫道观此福源不在前院，不知居士可否容贫道入后院一观？” “福源不在前院？” 一听福源不在前院，闫埠贵刚刚那灿如星光的双眼猛的黯淡下来，接着反应过来后又连忙在前面引起路来。 “大师您请，您请进——”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福源在不在前院，而是要让老神仙先找到福源，到时候自己再多来沾沾喜气就是了！ 如此想着的闫埠贵，又在前面毕恭毕敬的给虚一老道引起路来，双眸却一直扭回头盯着虚一老道。 生怕自己一个没注意，老道士就突然飞走了。 “善！” 虚一老道微微颔首，便随闫埠贵朝中院走去。 今天是星期天，学生都没上课，放假休息在家的街坊也多，就闫埠贵刚刚那俩嗓子，此时前院但凡在家的街坊都已经跑了出来。 出来后都站在自家门口，目露崇敬的盯着虚一老道向中院走去，等虚一老道走过自家大门，他们才连忙跑到其几人身后跟上。 一个个都在使劲挤着，想离最后的两位仙师更近些，好多吸些仙气。 李玉洁此时也站到了三兄弟身边。 “还愣着干什么？咱们也快跟上去看看呐！” 李庆华嚎了一嗓子，还在各自想着心事的爱华慕华这才惊醒。 接着连忙跟上人群，浩浩荡荡的向中院挤去。 庞大的人群虽然一直都在挤来挤去，争抢着想跟在仙师身后，但又都不敢张口争执，场面颇有些怪异。 虚一老道进入中院后亦是如此，中院的住户此时也都出了门，都站在自家门口，眼神中都是三分狂热、三分崇敬、三分期待还掺杂着一分希冀！ 他们都希望虚一老道能停下脚步，停在他们家门口。 贾张氏亦是如此，站在自家门口双手合十，紧闭平时她那双唬人的三角眼，显出一副在认真祷告的模样，身边还围站着她家的三个小崽子。 就在这全院注视中，虚一老道缓步行至贾家门前，停下脚步道：“无量福生天尊！” “居士好福气，真是身宽体胖诸事无忧，端得吉祥。” 先对贾张氏说了句在李慕华听起来像是打趣的话，接着虚一老道才低头看向棒梗，在贾张氏激动的神色中，伸手摸了摸棒梗的西瓜头。 “居士幼孙更是好福气！” 说着虚一老道收回手，闭目掐算起来：“仙气共降生，福泽盖大院，周身仙神护，一生俱坦途，既有成仙资，又有治世才，不凡、不凡呐！” 说完批语虚一老道才睁开眼，看向棒梗的眼里满是喜爱和欣喜，还喃喃道： “真是天上落仙才，不枉老道我走这一遭。” 第71章 消息震撼全大院，贾张氏狂喜 这番话一出，围观的群众是面色各异，压根儿都不敢信！ 其中最惊讶的就属闫埠贵了，此刻他被虚一老道这番话惊得不禁张大嘴巴，大到都能塞下去个鸭蛋！ 仗着肚子里的墨水，他自然能懂虚一老道话里的意思。 可正是因为虚一老道话里的意思，他才如此惊诧，不、都不应该是说是惊诧，而应该是说惊吓！ 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虚一老道说的话太吓人，什么仙气随着棒梗共同出世，又是什么身边有神仙庇护，还能一生坦途。 要是光这些也就都算了，最吓人的还得是那最后两句，棒梗是能修道成仙的，就是不想修道成仙也能当大官治世。 什么叫治世才，放在以前不说诸葛亮萧何刘伯温这种经天纬地之才，那最起码也得是六部尚书这种级别的大官吧？ 要不当这种大官能好意思说治世？那最多能叫代天牧守！ 要是放在现在，六部尚书——那不得住中海公园桥那头去？ 不敢想，闫埠贵想到这里都不敢再想下去，在这深秋寒风中，他额头上不禁冒出大粒冷汗来，忙又抬起袖子擦了擦。 与被吓到的闫埠贵不同，贾张氏是一脸莫名奇妙，虽然她能听懂虚一老道是在夸她家棒梗，毕竟话里有是仙又是神的，可她又不懂虚一老道这番话的具体意思。 所以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感谢老神仙。 此时再看着其他人脸上的惊诧，尤其是闫埠贵那直接冒冷汗的样子，心中更是焦灼，但总不好直接问这老神仙说的是什么吧？ 所以刹那间，贾张氏的脸色就被憋的通红！ 虚一老道何等人精！ 自是通过贾张氏的窘迫就看出她没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可要是自己再解释一遍的话好像又有点掉价。 心思一转，虚一老道就将头微微扭向伺候在他身侧的闫埠贵。 “无量天尊！” “居士头顶文星闪耀、更有教化之力环身，应是饱读诗书之士，身兼教化众生之责，不如就请居士和福主阐述一下贫道的意思。” “此乃是对小谪仙有恩之举，后世定有福报，也算是老道我还了居士你的引路之恩！” 闫埠贵听着虚一老道的话忙吞咽了两口口水，接着点了点头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贾张氏之前不敢让虚一老道解释，但现在虚一老道已经说了让闫埠贵解释给她听，结果闫埠贵还在这儿磨磨蹭蹭的擦汗。 贾张氏登时就急了，连忙催促说：“三大爷你快和我说说啊，还磨蹭什么呢？” 见贾张氏催促，闫埠贵又低头看了眼棒梗，一想到这小子以后能搬去桥那头，闫埠贵又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再吞咽两口口水后，他才激动的张开口。 “老神仙是说你家贾梗是仙人转世，身边每时每刻都有神仙保护，咱们大院都跟着他沾福气，要是以后跟着老神仙修道的话，你家贾梗能成仙，要是不想修道的话，以后你家棒梗也能当大官。” 说完后闫埠贵似乎还是感觉自己说的不到位，又在贾张氏瞪圆的眼神中补充道：“当大官，大到没边的那种，以后我们只能在收音机和报纸上看贾梗！” 贾张氏听后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才到自己胸口的小棒梗。 等再回过神来贾张氏抑制不住的抬起头，眼前一黑，踉踉跄跄的向后连退几步，直至后背抵到自家墙上。 这时她才双手捂着胸脯，嚎啕大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以后我家棒梗是个有出息的，能当大官，但老太太我是这么想到他能当这么大的官，还能成仙……” “……” 此时中院聚着全院六七十号人，都神色激动的盯着嚎啕大哭的贾张氏，他们中就是刚刚有不懂虚一老道话的，再听了闫埠贵的话后此刻也都明白了！ 所以看着贾张氏激动成这样，他们都能理解，甚至都觉得不过分，毕竟要是这种好事落到他们头上，只怕他们的表现也不会比贾张氏好看到哪里去。 “咳咳~~” 看着全院寂静无声，只剩贾张氏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虚一老道轻咳两声。 在老道身边一直关注老道的闫埠贵自然注意到了，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拽上在他身后的三大妈，俩人向贾张氏跑去。 接着一左一右的搀扶起贾张氏，将她抬着重新走到虚一老道身前，并安慰道：“老嫂子，你别哭了，这是喜事啊！喜事，咱们应该高兴才是，高兴呐——” 听着三大妈安慰的话，贾张氏这才抬手擦了擦眼泪，泣不成声道：“我是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我家棒梗能——” 没等贾张氏再接着啰嗦，另一边的闫埠贵就看了眼虚一老道，接着对贾张氏说： “老嫂子，这些我们都知道、知道，咱们可以待会儿以后再说，现在要紧的是你该谢谢老神仙，然后再问问老神仙，看看你家棒梗是以后跟着老神仙修道好，还是当大官好！” “是是是，三大爷你说的对，你说的对！”贾张氏听后连连应是，接着看向虚一老道便作势要跪。 虚一老道连忙闪身向旁躲过。 接着才作揖道：“福主，若是幼孙决心以后潜心修道，那就是本教三代弟子，师如父，我是他师祖、长他两辈，你万万不可向我行礼啊！” 见虚一老道对贾张氏的行礼如此避之不及，闫埠贵先是一阵艳羡，随后连忙对三大妈使了个眼色，俩人将贾张氏拽了起来。 “无量天尊！” 虚一老道见如此，才闭目颔首道：“那福主可曾想好？是愿意让幼孙进道观修道，还是愿意让他在凡俗中受苦，只为当那济世救民的大官？” 贾张氏此刻才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一听虚一老道的两个选择，顿时纠结的心乱如麻。 是让棒梗无子无嗣再无贾家的修道成仙、到了底下还能照顾他们几个死鬼好，还是当个绝顶有威风的大官，能生前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生一大窝活蹦乱跳的小小棒梗好。 这真是一个让人为难的抉择，想了半晌后，又回头看了看家里西墙上挂着的贾东旭，贾张氏这才坚定下心来，小心看着虚一老道试探问： “老神仙，要是我家棒梗跟着你当道士、成仙，等他成年后，你能不能给他说个媳妇儿，我们贾家真就他一个独——” 没等贾张氏说完，虚一老道就直接闭目摇头，不悦道：“绝无可能，居士还请不要拿我们道观的声誉开玩笑！” 第72章 棒梗事了，老道找上聋老太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时虚一老道的不悦，更遑论是人精闫埠贵，于是他立马严声说：“老婶子，你想什么呢？ 这世上的好事哪能让你一个人全占完了！” “无论是跟着老道士修道成仙，还是以后当大官，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怎么还能惹老神仙生气呢！” 贾张氏一听也有些慌了，生怕虚一老道再收回之前的话，随后连忙想跪倒。 同时嘴中不断求饶说：“老神仙，是我错了，都是老太太我贪心，你可千万不要怪到我家棒梗头上呐！他以后可一定要是当大官的！” 闫埠贵见之前虚一老道躲着不让贾张氏磕头，此时自然和三大妈俩人极力抬着，不让贾张氏跪下去。 同时贾张氏还冲棒梗嚷道：“棒梗，快、快给老神仙磕头，千万要让老神仙不要怪你奶奶，更不要怪你——” 见到这一幕，纵使之前有了解过贾家人、尤其是这个贾张氏的秉性，但此刻虚一老道还是止不住的感到厌恶，干脆直接转过身。 “罢了罢了，是贫道与此子无缘，修道一事贫道不会再提，你们就等着此子日后蟾宫折桂、官运亨通、为国为民吧！” 听见虚一老道又开口说话，贾张氏这才止住哭嚎，随后又一脸求知的看向闫埠贵。 闫埠贵连忙解释道：“老神仙说棒梗和他没缘分，所以就不收他当徒弟了，但棒梗以后还是能考上好大学，然后一路当上大官，为我们国家、为我们人民做贡献呐！” “好好好、能当大官也好！” 贾张氏一听，连忙又哭嚎起来，接着挣脱闫埠贵夫妻二人的扼制，然后拽过一边还在懵懵懂懂的棒梗，拉着棒梗跪下磕头说： “谢谢老神仙，快和我一起谢谢老神仙，以后等我家棒梗当了大官，我一定让他去给观里的仙君都塑上金相、不，直接拿金子铸相……” 看见这不堪的一幕，众人不禁都有些怀疑的看向虚一老道，就这玩意儿以后真能当大官？ 还要为国为民？ 怕是现在趁早掐死他才是为国为民吧？ 虚一老道见这一幕也是恨不迭，自己当初是真不该答应李慕华这破主意，就贾家祖孙这两副憨贪的样子，还没当上大官呢，就扬言说要塑金身了， 自己还说这小子能当大官！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幕在虚一老道看来，和直接败坏他们道观的名声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虚一老道一思量，便冷声拒绝贾张氏道：“三清只需泥土塑，要是塑金身的话居士还是去庙里吧！” “看来贫道还是没有算错，此子果然与道有缘，但却是佛道，让他投身寺庙或可能修成罗汉正果位！” 这种信徒，最好还是推给佛祖去消受，祂老人家本领大！ 至于自己，自己还是赶紧把这个福源找出来，然后用来挽回下自己道观的名声吧！ 说完不等贾张氏再开口，虚一老道就将目光看向院子里众人，手中不停掐算像是在找什么人。 “仙缘贫道已见，却和贫道无缘，还有福源——” 说着虚一老道突然眼睛猛的瞪圆，掐指的手也停了下来，缩回宽大袖袍中。 “找到了！” 众人随着虚一老道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他正死死盯着聋老太太，并迈步向傻柱的正屋前走去。 见虚一老道盯上自己，聋老太太眯起眼睛，用一副纳闷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没听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手中紧紧握住的拐杖，才显出她内心的紧张。 不知怎么的，从刚刚见到虚一老道的那刻起，她心中就一直有丝不安的感觉，尤其是每次虚一老道的眼光扫过人群。 在她看来，她总感觉他是在盯着自己。 所以此刻见虚一老道真找上了她，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贫道观院内福气颇异，福气属紫，但大院福光却紫中带粉，要是再仔细瞧的话，紫中又泛黑、粉中更是带血，四色还隐隐化成蟒龙之形，甚异之！” 说话间虚一老道已然走到聋老太太面前，随后一稽首道：“老居士，可否告知贫道，这是为何？” “老道士，你说什么呢？”聋老太太先是纳闷的说了嘴，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 “老太太我耳朵听不见，你说话要大声一点！” 李慕华听虚一老道说的不是好话，断定他是已经查出了聋老太太的跟脚，索性直接当起托来，在寂静的人群中喊了句： “老神仙，你不是神仙吗？能掐会算，既然老太太不肯说，干脆你就自己算算呗，也让我们见识见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老神仙。” 清脆稚童声传遍大院，众人看向李慕华的神色各异，有认同有期待、更有聋老太太那怨毒的眼神。 话音刚落，闫埠贵就斥责道：“慕华，不可对老神仙无礼！” 虚一老道却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无妨，童言无忌！” 随后他又看向所有街坊，见他们都期待的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给聋老太太的来历掐算出来，遂忍不住轻笑道： “既然诸位居士都想观贫道的算术，恭敬不如从命，那贫道就算算吧！” 说完虚一老道又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手，看着聋老太太先说了句：“这第一句话不用算，看一眼便知，我看你不是眼瞎，是心瞎！” “之后要是贫道有哪里算得不准，还请指正！” 说着虚一老道又偷偷瞥了眼聋老太太手中紧握的拐杖，悄然退后三步，和他身后的道隐俩人站成一排，甚至还隐隐有些落在二人身后的意思。 聋老太太只瞪圆眼睛怒视着虚一老道，咬着她那老牙却不张口，目光扫过满大院的街坊心中暗暗发苦。 “傻柱子哟！我的傻柱子你怎么今天刚好不在，要是你在的话肯定能直接给这破道士打出大院，老太太我也不至于在这儿左右为……” 李慕华是万分雀跃的看着这一幕，迫不及待的挤开人群，钻到最前方，以保证自己能听清楚虚一老道的每句话。 这边虚一老道微微皱眉，垂首指尖掐的飞快，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你祖籍不是四九城而是苏杭，十二三岁的时候才来的四九城，姓阮名红梅对不对？” 虚一老道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聋老太太的眼神就已是一片凌厉，再听虚一老道还问起她来，更是直接冷声反问道： “老道士，老太太我没得罪过你吧？你又何苦非要来和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太太作对？” “咱们也不要五十步笑百步，非逼着老太太我把你们观之前的腌臜事抖落出来几件！” “无量天尊！” 虚一老道满脸严肃轻颂，随后正声说：“你确实没得罪过老道我，但你得罪了我们所有人！” “至于贫道山门里的耻辱，早已随着那场火焚烧殆尽，贫道我——只恨当时志不坚、意不明，隐修不出，未能多添上一把火！” 第73章 老道细说阮红梅生平 听俩人打起哑谜，围观的街坊不少人都是一脸疑惑，只有些年龄稍大的街坊脸上才有一丝明悟闪过，但疑惑之色同样也不少于他人。 聋老太太听着虚一老道的话，脸上更显阴沉，咬着牙恶狠狠道：“你真要和老太太鱼死网破，赌上你白云观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一点名声吗？” 虚一老道打量了眼她紧握的拐杖，又退后一步。 “老太太，今天只会是鱼死，不会有网破。” “道隐，你们俩快抓住她！”说着突然虚一老道大喝一声。 在众大院街坊惊诧的眼神中，虚一老道身后的两位红袍法师突然两步上前，接着飞快的制住、左右抬着架起聋老太太。 “啪嗒~~” “你们敢——” 聋老太太惊恐的瞪大双眼，视线随着从手中滑落、再摔落的拐杖看向地面，还没来得及等她喊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道隐俩人从袖子中取出一块破布，将嘴塞得满满当当。 “呜呜呜~~” 嘴里只能呜咽，聋老太太只剩双脚使劲扑腾着，想要挣开，却被俩人死死制住。 一法师见她还在妄图挣扎，直接死死熊抱抱住她，另一人飞快的从怀里掏出截绳子，麻利的给她手脚捆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大院人不禁都呆住了，两位法师这利落的手脚，还能直接从怀里掏出绳子布块来，要说他们这不是早有准备谁信？ 闫埠贵连忙走上前，想要问清这是什么情况，却见虚一老道这走到被捆得和根人棍一样的聋老太太面前，指着身上的紫袍说： “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要穿法袍、带法剑和法印吗？那就是因为老道我算准了，要收了你这只妖！” 妖？ 一听见这个字，满大院瞬间作鸟兽散，连闫埠贵都连忙闪身后退了几步，死死躲在三大妈身后朝虚一老道这边瞄。 虚一老道看着自己的话没给聋老太太吓到，反倒是给其他人吓得不轻，于是连忙大声解释道：“大家误会，误会了，对贫道我的话误会了！” “贫道不是说老太太是妖，而是说她做的都是畜生事，连妖都不如，再一个我怕我待会儿说出口的事会让她狗急跳墙，直接和老道我拼命，或者寻死觅活，为了以防万一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等我给大家说完了她的前世今生。” “大家再一起，看着老道我把她押送去派出所，让民警同志来处理，大家说好不好？” 闻言，这才有人敢走上前来，闫埠贵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两步，却还离着聋老太太七八米指着她问： “老神仙，她真不是妖？” 虚一老道微微摇头，随后伸出手在胸前掐出一个法印，一副淡然的模样轻声说： “无量天尊！” “正是因为他不是妖，所以贫道处理起来才会如此麻烦，不但不能伤了她，还得将她去扭送给民警同志，让民警同志来定她的罪！” “要是她真是妖的话，那倒好办了，就是贫道弹指一挥间的事！” 虚一老道这副淡然藐视一切，弹指间可灭尽世间大妖的模样，只消刹那间便镇住了在场的所有街坊。 再看着他那一副活神仙的模样，那威武的紫衣法袍，叫人看了无端就想叩首。 一时间众人一片振奋，目露尊崇的紧盯着他，神色再没有丝毫怀疑。 待众人重新围上来，虚一老道又话风一转，轻声摇头不屑说：“算了，和你们说这些干嘛？我还是先算算老居士的前尘往事吧！” “看看她这四色龙蟒福气究竟是怎么修来的！” 这幕看得李慕华不禁暗生钦佩，这老小子，真装得一手好——好威风！ 看着聋老太太现在这副狰狞如恶鬼般的脸，虚一老道扭头不观，只让两个徒弟将她扶的稳稳当当，如同老松般站立在所有街坊面前！ 他就是要将聋老太太当众处刑，面对着这些同住几十年的街坊，只要虚一老道将她伪装的那一层皮揭下，那街坊的目光就足以将她千刀万剐！ “阮红梅，十二岁被人从苏杭卖来四九城，落入陆生院。” “幼女被卖千里，委身红楼，可怜、委实可怜！” 虚一老道说到这里也不禁微微摇头，为聋老太太的幼时遭遇感到惋惜，不过随即又想起她之后干的事，这才面色重冷。 “之后就是几年红楼生活，不说也罢，大概在02年的时候，也就是18岁，她遇见了潥亲王，只其一夜便被赎了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王府高墙，她一红楼委身数年的女子怎能飞得进去，所以——” 虚一老道说着手中掐算停下，看了眼这院子四处。 “这间院子便是潥亲王为她而修的的金丝雀笼，禁锢住她的一生。” “不过这也可见潥亲王对她的宠爱，虽是私宅外室，但当时宅中供应俱是按王府配置，宅中侍从下人奴仆齐全，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其中便有会做谭家菜的厨子，也就是何雨柱的爷爷何见常！” “可惜好物大都不牢坚，彩云易碎琉璃脆，清朝最终还是在12年走到尽头，一起走的还有潥亲王。 也是就是十年，潥亲王喜爱了她十年，但可能是因为出身原因，她一直没有——” 虚一老道没有把话说完，但心思稍一灵敏之人，自然都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不顾聋老太太那快要噬人的目光，虚一老道继续扭回头对着所有街坊说起下文。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清朝覆灭后，潥亲王逃去旅顺，却并没带她，除此之外，也是想留她在城里做内应罢！” “同年何雨柱的父亲出生，被当家主母阮红梅赐名何大清，这其中的深意自是不必我多说。” “在此之后，她遣散了宅中所有奴仆，只余何家父子伺候，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同时接收不知她过往的过路逃难人士，如此一番又将院子重新填满。” “其实说到这里，她都没有什么错，无非是和潥亲王情深义重，连带着她也稍稍眷顾清朝而已，可以说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可你后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又和招核有牵扯，还为它们出了不少力！” 第74章 老道细说阮红梅生平(下) 院里街坊在听到这里前，本来还都是惊讶居多，惊讶一向十分爱净的聋老太太，竟会是红楼这种脏地界出身，还接客了好几年。 后更是被什么王爷赎身回来当了外室。 怪不得她要隐姓埋名呢！要是不隐姓埋名谁能拿她当盘菜？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不啐口唾沫就算和气了！ 再想起平日里聋老太太在院子里那趾高气扬的样儿、对谁都要摆一副老祖宗的派头，其实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娼女、外室，属于下九流中的下九流 看向聋老太太的眼神中就不可避免的多了些鄙夷、嫌弃、幸灾乐祸！但也掺杂着一些意味不明。 还是惊叹于她的运气好！ 接客竟能撞上王爷为其赎身，这是什么运气，看来这聋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姿色应该不错啊！ 所以又仔细打量起聋老太太来，眼中满是玩味，似是想要看出几分她年轻时候的姿色来。 看看她是怎么将一位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 聋老太太看着这些熟悉的街坊、以往往日里能肆意教训的小辈，如今竟都如此嫌弃的看着自己。 那一道道轻佻、嫌弃的眼神，就如利箭一般刺进她的眼里、扎在她的心上，聋老太太只觉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冒犯。 但双手双脚被捆住又挣脱不开，嘴被塞住又没法破口大骂，甚至还被道隐俩人扶着一直都要面朝所有街坊。 强制接受所有人的目光洗礼。 就连想寻死都办不到，所以她只得紧闭着眼，将头扭向一侧！ 不再看这些刺痛她的眼神。 但是在一听到聋老太太和招核民族有旧时，街坊们原本各异的眼神瞬间都变了，登时都以仇视的眼神看向她，不过碍于虚一老道还没说出个具体来，只能恨而不发！ 这老太太，背地里给招核出力当牛做马，嘴上却到处放话说自己给红军送草鞋，还说什么烈属。 靠骗、靠蒙让大院里的街坊都得尊敬她，认她当老祖宗！ 一个娼女、一个旧时代王爷的外室、还是一个汉奸，要当他们大院的老祖宗。 那这是什么大院？他们街坊又成了什么？ 委实该死！ 感觉到自己被戏弄后，愤怒的人群视线立马四处搜寻起来，希望能在人群里看见易中海和傻柱两个人，不就是他们俩一天到晚叫的最欢嘛！ 一个天天嚷嚷着要尊老爱幼，没事就把聋老太太挂嘴边。 另一个傻柱更干脆，直接认了聋老太太当奶奶。 麻蛋，这帮街坊现在真想问问他爷爷是谁。 是哪个逛窑子的地主老爷，还是他傻柱想当小王爷，亦或者是想当小招核。 可惜这两人今天都在轧钢厂上班，因为到了月底，轧钢厂的生产任务重，今天院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都没能放假。 虚一老道也没理会人群的混乱，自顾自的接着说： “潥亲王逃往旅顺后，便伙同招核意图复辟清朝，见此举可让国内内乱，招核自然乐意之至，所以她——” 虚一老道说着指向被捆住手脚的聋老太太。 “她就接手了潥亲王在四九城里的关系，一直在默默为复辟出力，不过也是十年，潥亲王在旅顺去世，她又安分了十几年，凭着潥亲王留下来的关系，她一个孤寡老婶子自然能在四九城里过得安稳，如鱼得水，院里的街坊要是有谁敢不听她的，凭借一位王爷留下来的关系，和何大清父子，收拾一些个平民百姓还不是简简单单？” “所以她才会被人尊称为老祖宗！” “直到37年，因为招核来犯，她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不停游走活动起潥亲王去世前留下来的关系，搜集并传递各种城内机密情报，可着实为它们出了不少力！甚至连何见常都死在给招核传递消息的路上。” “就在它们入城后，你是那个欢呼雀跃，不惜又把自己最爱的厨子、被你视为亲儿子的何大清都献了出来，让他代替你游走在高官间，给他们做饭做菜、当牛做马！” “不过你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老妇人，手中的依仗更是只有个小厨子，自是不得招核方面重视，所以你一直都没机会露面，只能继续当你的大院老祖宗，日子就这么安稳的过了下来。”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是真好！” 虚一老道看着眼神已然涣散，随自己的话、思绪不知飘向何方的聋老太太咬牙切齿道： “正是因为从没露面，所以也没人记住你个老太太并清算，让你苟活八十多岁，真是好福气，不愧是福源呐！” 说着虚一老道看向大院里的街坊们说：“之后的事你们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招核占领四九城的时候她一直没露面，都是何大清在为她跑东跑西。” “后面为了防止有人还记得何大清这档子事，清算的时候扯出她来，所以她才将何大清赶去保定，但要是何家都走了她又不放心，怕何大清直接去自首，然后将罪责都推到她身上，所以她又扣押下何家子女。” “既是威胁，亦是为了有人能伺候她！” 等说完这些，虚一老道才将一直掐算的手缩回袖中，转身盯着聋老太太问：“老居士，既然你不肯说，那贫道就只能自己算了！” “不知道贫道算得准不准呐！” 李慕华此时惊诧归惊诧，但看着这幕还是好心的提醒喊道：“老神仙，她嘴里还塞着布呢！” 虚一老道听着李慕华的话不禁脑门一黑，孽障，这小子真是孽障啊！ 就会拆他的台。 “慕华，你小子瞎说什么呢？老神仙直接将老太太——”闫埠贵说着一顿，连忙啐了一口。 “呸！” “什么老太太，是这老畜生从小到大的事都说了个遍，哪还能有假？” 闫埠贵的话音刚落，贾张氏就又冒出来，嚎叫着说：“老神仙说的话当然是真的了，这老畜生自打我进院起，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果然我就没看错过人！” 贾张氏说着还挺了挺胸，冲着虚一老道讨好的笑了笑。 李慕华看得不禁眼珠子一疼，也是，在场所有人里，只怕她是最希望虚一老道真的会能掐会算。 毕竟道士刚刚对棒梗的批语还在呢，老道士的话不准谁的话准？ 估计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在贾张氏的眼里，那也是老道士的话更准吧！ “罢了罢了，多说无益，让她解释也是徒费时间！”虚一老道闭目悲悯的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们还是直接送她去派出所，老道我到时候再算算现在还有什么证据存世。” “都一并交给民警同志，让民警同志来决断吧！” 第75章 聋老太太被扭送派出所，慕华好奇拐杖想研究 说完虚一老道又看向闫埠贵，稽首道：“居士，贫道还有一请！” 闫埠贵被虚一老道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喊道：“老神仙有事尽管吩咐，我——信徒一定照做。” 闫埠贵说着还滑稽的拱手行了个弯腰礼。 “善！” 虚一老道这才抬头接着说：“我观居士面相正直，属良善可托之人，所以贫道和众居士送此妖妇去派出所时。” “还望居士能守住她的居所，不要让他人乘机进了她的屋子，带走任何可疑之物，静待民警同志上门口查证可否？” “行、这有什么不行的？”闫埠贵一听虚一老道是说这事，连忙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您就放心将这事交给我吧！” “我保证在民警同志来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这老畜生的屋子，包括我自己！” “大善！” 虚一老道又是一稽首：“那就拜托居士了，待贫道回观，定会为居士焚香念经祈福！” 说完就扭头看向身后的道隐俩人。 “今日合该去派出所走一遭，走吧！” “是、掌教！” 看着聋老太太还紧闭双目，迟迟不敢面对这一切，虚一老道微微摇头，接着迈腿朝前院方向走去。 “诸位居士，有想同贫道共去派出所见证的，尽请随之。” 说完虚一老道加快脚步，道隐俩人背负法剑和法印，抬着聋老太太紧紧跟在他身后，大院里的人群随在他们四人身后，朝前院倾泻而去。 转眼间，大院里只剩闫埠贵和李家四孩，闫埠贵看了眼李慕华他们四人，接着飞快的朝后院跑去。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进后罩房！ 老神仙刚刚可是说了要给他烧香念经祈福的，这还得了？ 以老神仙这道行，只消掐指一算便算出聋老太太这禽兽的一生，要是给他烧香念经祈福的话！ 那效果闫埠贵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李慕华此时刚从这震撼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眼神瞄向还躺在地上、无人理会的拐杖。 他刚刚可是注意到了。 聋老太太被道隐俩人架起来的时候都不肯撒手，再一想到往常她拐杖从不离手的模样，李慕华不禁有些好奇。 莫非这拐杖还有它用？ 李慕华不禁有些好奇。 想着李慕华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拐杖挥舞了一下。 只是入手有些略重，好像并无异常，应该不是黄金做的。（狗头！） 李慕华有些不信，想要仔细查看一番，可见自家兄姊还在眼前，只好接着挥舞了一下拐杖喊道： “我宣布，这以后就是我的打狗棍了，专打傻柱这只蠢狗，现在他奶奶走了，没准儿还得吃枪子，那我以后就替他奶奶教训他！” 一想到那场景，李慕华忍不住笑得咧开嘴。 “啪！” 李爱华使劲一拍李慕华的脑袋，本来李慕华笑咧开的嘴，立马疼成龇牙咧嘴。 “啪嗒~~” 接着李爱华又直接夺过拐杖，将其重新丢在地上，同时嘴里警告道：“别动老太太的东西。 她这次是摊上大事了，汉奸这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等会儿肯定又民警要来查封她的房子，盘点她的所有东西来找证据，你可别给咱们家招祸事！” 李慕华听着李爱华的话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想研究聋老太太的拐杖是不太可能，所以只好解释说： “我知道，这不就就是说着玩玩嘛！” 说完李慕华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瞥了眼拐杖，心中则是思索起电视剧中关于何大清的剧情来。 这鸟人在电视剧里是八几年才被许大茂从保定接了回来，现在被自己这么一闹，摊上了汉奸这档子，没准儿马上就得被抓回来吃枪子！ 李慕华想到这里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自己好像是穿越进了情满四合院，但好像又白穿越了！ 因为这电视剧情都还没开始呢！自己就将聋老太太送进了监狱，傻柱何大清没准儿都得陪着吃瓜落。 主角一下子没了一小半，那以后大院的剧情还能进行下去吗？ 继续个锤子啊，傻柱这个主角和惹祸精都没了，想到这里李慕华隐隐有些后悔起来，他是真没想到虚一老道士这么猛。 这才几天，他就将聋老太太曾经的破事查了个底朝天。 聋老太太的背景也确实有些出乎李慕华的预料，他本来是想揭揭聋老太太的底，说说聋老太太以往干的破事，让她落落面子。 以后少恬着张老脸在院子里耀武扬威的。 哪想到直接被揭出个杀头的罪名来？ 看着李慕华的面色有些异常，李爱华轻声问：“小弟，你想什么呢？” 李慕华被一语惊醒，看了看仨人后，随后打着哈哈说：“我在想这老道士真是算出了聋老太太的生平，还是他提前查出来的！” 说着李慕华打量起眼前的三兄姊，想天天他们怎么说。 谁料李庆华直接就掐起指印来，学着虚一老道的姿势说道：“要我看这就是老神仙算出来的。” “你们想想看，咱们大院、咱们胡同都没人知道聋老太太的来历，白云观在哪儿啊，离这儿二十多里地呢！” “他上哪儿查去？要是能这么好查出来，警察不早查了？还能等到今天？” “要我看，这老神仙就是自己算出来，今天可是让我长见识了，真见到了活神仙！” 李庆华说完脸上还是不减亢奋之色，学着虚一老道的样子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见几位小友脸上都是福气——” “不对、不对，是福气满脸，还是不对味儿……” 没理会耍宝装起道士来的李庆华，李慕华又看向另外俩人，李爱华直接说：“我只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至于是不是算出来的，还是查出来的——” 李爱华摇了摇头，不知是在说他不知道，还是说他不在意。 李玉洁更是干脆，直接摇了摇头。 看着自家这仨兄姊，李慕华无奈的也跟着李玉洁摇摇头。 第76章 傻柱自投罗网，大院被搜查 和那堆浩浩荡荡直奔派出所的人群不同，一大妈出了大院后，就朝轧钢厂的方向跑去。 院里突然发生这天大的事，虽然看似和她易家无关，但是刚刚那些街坊带着恶意扫过她的眼神，让她明白过来自家易中海在院子里平时太过捧着聋老太太。 此举在聋老太太汉奸和娼女的身份被揭发后，只怕已经引起大家的不满。 等到轧钢厂一下班，易中海和傻柱一回大院，到时候他们街坊还会向他二人发难，所以易大妈才会急着赶去通风报信，想让易中海早做对策。 与此同时，刘家的刘光福早已跑到半路，亦是如此，二大妈是想着要赶紧叫回自己老头子，让他趁机向易中海发难。 生死时速、一老一少，便在这通往轧钢厂的道路上展开。 可惜终究还是一大妈年老体弱步伐弱了不止一筹，出发时间更是远远晚于刘光福，所以在她还没瞧见轧钢厂大门时，就见刘海中骑着自行车飞速朝大院赶回去。 俩人隔着一条马路，却像都没看见彼此，亦是没有搭话，又跑了一截，一大妈这才看见往回跑的刘光福，咬了咬牙低下头接着向轧钢厂小跑而去。 “什么？” 轧钢厂大门口的易中海，听完一大妈和他讲述完院里刚刚发生的事，当即愣在现场。 “怎么会这样？聋老太太怎么能是汉奸呢？她不是五保户吗？区里让她当五保户的时候肯定查过她的底儿啊！” 此刻易中海的脸上再不见往日的无波和阴郁，而满是惊疑不定和震惊，属实是这事太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时候的五保户都不简单，一般都是烈属、或者是当初为国家做过特殊贡献，考虑到老人孤寡无养的情况下才会发放名额。 可不是随便什么老人都有的，就是吃准了这一点，他才会在院子这么推崇聋老太太，哪想到聋老太太突然又变成了汉奸！ 这不是闹了场天大的笑话嘛！ 一大妈见此时易中海还有空惊讶，再想到刘海中怕是都已经去了派出所，于是连忙催促道： “你就先别想这个了，赶紧叫上柱子，咱们赶紧去派出所吧！” 易中海听后点点头，也是觉得还是先回去弄清楚状况最重要，所以连忙转身向食堂方向跑去。 傻柱听后反应也没比易中海好太多，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撂下勺子就和易中海俩人，跑着汇合上厂门口的一大妈。 三人向街道派出所跑去。 结果等傻柱好不容易先跑到派出所门口，还没来得喘口气呢，正好看见两位民警同志走出大门。 傻柱连忙直起腰凑了上去，报出自己的姓名想要见见聋老太太。 两位民警民警听后对视一眼，也不说话，然后默默走到又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的傻柱身后。 直接掏出了手铐。 “你们这是干什么？” 傻柱还在喘着粗气，却被俩人突然制住，然后就是双手手腕处传来金属触感的一凉，他竟被直接拷住了！ “咔哒~~” “何雨柱同志，根据举报人的描述来看，你的父亲何大清和爷爷何见常都曾从事过汉奸工作。 在过去的几十年一直听从嫌疑人阮红梅的指挥，窃取各类国家机密，并提供给招核军政方面。” “所以我们交道口派出所正式通知你，你也有从事汉奸嫌疑，所以已被暂时拘捕，请配合我们所有调查工作！” 说着俩人就押起傻柱，朝派出所里走去，此时傻柱脑袋就和炸了一样，再没了关心聋老太太的想法。 而是满脑子想着，他老何家不一直都是三代贫农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三代汉奸了！ 原来是刚刚一大妈交代的急，只来得及说聋老太太的事，压根儿没提他们何家，所以傻柱傻傻撞上来！ 直接省了民警同志出警的时间。 另一位民警还略带兴奋的说：“张哥，这么简单的抓人任务都能被我们撞上，甭说是去轧钢厂了，我们就是连派出所大门都还没出，这嫌疑人就自己撞了上来！” “那是，我们接任务领装备拢共还没用十分钟，看来我们这次是刷新了所里出警抓人最快时间。” “何止是咱们所啊，就是咱们区、咱们市……” 与此同时，大院里也迎来了一队民警，身后跟着一帮和他们从派出所回来的街坊。 “那个，民警同志你们好！” 守在大院门口的刘海中连忙迎了上去，接着伸出手并介绍自己道：“我是这个院子的办事大爷，我叫刘海中，一定尽全力配合你们各位的工作。” 领头的民警队长见刘海中如此热络，又凭借着他那身躯挡住了院子大门，只好停下脚步伸出手。 两手在众多街坊面前紧紧相握，刘海中脸上的笑容更显热烈！ “我是交道口派出所刑侦一队队长李明，后面都是我们派出所刑侦队的队员和政治处的同志。” “现在依令来搜查阮红梅和何雨柱的住所，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明说着从兜里掏出搜查令，摊开举到刘海中眼前。 “阮红梅？” 刘海中听着李明这一大长串的话，有些疑惑的嘀咕道这个从没听过的名字。 身边的刘光福立马凑上来解释道：“阮红梅就是聋老太太的名字，那个老神仙算出来的！” “噢~” 刘海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引路道：“她家就在后院，那个、那个李队长你们里面请、里面请！” 说着刘海中就在前面带起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院里走去。 原本坐在书桌前的李慕华，见又有热闹可以瞧，连忙在这队民警的身后跟上，另外两兄弟自然紧随其后。 民警队伍在刘海中的引领下，快步穿过中院，向着正屋旁的月亮洞口走去，眼看队伍就要略过地上的拐杖，李慕华出声清脆喊道： “李队长，地上那个拐杖是聋老太太的，她从不离手，你们用不用看看？” 李慕华说着还朝地上指了过去，队伍听见李慕华的提醒停下，接着李明顺着李慕华的手指看去。 还没等他开口或是有所行动，刘海中就从他身边飞快窜了出去，接着一路小跑，捡起拐杖后又是小跑回到李明身旁。 “这拐杖确实是那个——那个阮红梅的！”刘海中说着双手将拐杖举到李明眼前。 李明亦是双手接过，先是拿着上下打量几眼，又举起放到耳边摇了摇，然后直接递到身后。 “小王，等会儿你负责拆开它，晃动起来有轻微异响，里面应该有东西！” “是，队长！” 后面的小王点头接过，紧紧将其握在手里。 第77章 拐杖现真身，慕华差点被爆头 见小王将拐杖收好，李明这才看向李慕华，眼神略带些惊奇：“你知道这里面有东西？” 李慕华摇摇头充愣装呆。 “我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这是聋老太太的拐杖，看你们没捡它，怕你们给忘了，所以我和你们说一声提醒下！” “好小子，够细心！” 李明一听脸上这才挤出一丝笑容，眼神不满的扫过刘海中。“那我代表刑侦队的所有同志，感谢小同志你的提醒！” 李慕华不回应他的话，只是呆笑。 李明也不计较，而是又看向刚刚拐杖所在的位置，顺着又看向它身后的正屋，伸出手指着问道： “刘海中同志，这间屋子是？” 刘海中一听李明对自己发问，忙媚笑着答道：“这是傻柱家祖传的正屋，也就是李队长你刚刚说的那个何雨柱。” “噢！”李明点点头，随后又说道：“我们还是先去查阮红梅的住所，毕竟她是主犯，那个小壮你留下，看好这里，在我们回来之前别让人进去。” “是！” 小壮应是后直接走出队伍，然后走到正屋门前端枪站好。 安排好正屋这里，李明带着队伍直扑后罩房。 直接踹开房门后，十二三人的队伍直接都扎进去，只剩刚刚那个小王还留在门外，坐在走廊的台阶上。 手里上下翻飞、翻来覆去的仔细捣鼓着那根拐杖，想要找到机关或者接缝处。 听着屋里的叮咚哐当声，李慕华没有挤到门口和窗户处看，而是凑到小王面前。 见他捣鼓了半天都没什么进展，李慕华在旁边看着都有些急了，于是忍不住开口提议说： “那个王同志，要不你直接给它砸烂，只要砸烂了里面有什么东西，肯定都能看得见。” 小王听着李慕华的话抬起头，随后一本正经说：“要是里面真有东西，那这根拐杖就肯定不是一个整体，只要不是一个整体，那只要找到机关就肯定能拆开，所以肯定不用砸！” “呵呵~~”听着他的话，李慕华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 这特么是人话吗？ 要是这么说的话，哪有什么物体是整体，就是直接给它砸了，那不也是找到了分子间薄弱的缝隙嘛！ 不过毕竟拐杖在别人手上，李慕华只能继续看他细细到处仔细摩挲。 “找到了！” 小王突然轻声呢喃道，同时手指停在拐杖首上的一处花纹凸起处，接着他手指轻微用力一按。 “嘣~” 一声巨响响彻后院，原本还乱糟糟的院子霎时就静了下来。 离他最近的李慕华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原因无它，枪响之后，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他头顶，得亏他今年才十二。 要是换成他上辈子一米八几的身高，此时怕已子弹正中眉心了吧！ 不敢想，李慕华简直不敢想，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一听到门外响起枪声，屋里的李明立刻率先冲出，双手按在右侧腰间，在飞快的扫视了一圈院里后，见好像没有异常情况，连忙又对还呆坐着的小王喊道： “怎么回事？院子里为什么会有枪声？” 小王弱弱的举起手里的拐杖，悄不可闻的小声说：“李队长，我真没想到这拐杖其实是把枪，还一不小心找到机关，给它摁开火了。” “你真是猪脑子——”李明差点没被小王气笑了，不过马上又连忙急切问：“那伤到人没有？” “应该没伤到吧？” 小王有些迟疑的站起身，看向三四步外还瘫坐在地上的李慕华。 “就是这位小同志好像被我吓到了！” “慕华，你怎么了？” 李爱华原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等他回过神来就见自家小弟已倒在地上，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他连忙喊着冲过来。 李慕华被李爱华搀扶着站了起来，腿还有些止不住的发抖，这是第二次，他感觉死神和自己擦肩而过。 “王利民，你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李明对小王吼了一嘴，接着也冲上前，和李爱华一起，俩人仔细检查一番李慕华周身。 见他身上既没有血渍也没有伤口，俩人这才稍稍放下心。 李慕华此时也回过神，见俩人都在自己身上乱摸，于是摆了摆手说：“我没事，刚刚子弹从我头上飞了过去，被吓了一跳，没伤到。” “王利民，还不赶紧滚过来，给这位被你吓到的小同志道歉。” 在确认李慕华没事后，李明又扭头对王利民喊道。 王利民有些扭扭捏捏的走上前，何止是李慕华被吓到了，他差点开枪打中人，差不多也被吓丢了两条魂，所以此刻看起来都有些扭捏呆呆的。 “那个，小同志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胡乱操作机关，导致这枪走火，还差点就伤到你，我检讨，我应该开始的时候就听你的，直接把这破拐杖给砸了！……” 李慕华摆摆手，等回过神来后，他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焊在这拐杖上，根本没心留意王利民嘴里道歉的话。 这可是枪呐，上辈子他只在手机里面见过，哪个男人能抗拒长枪的诱惑？ “光是嘴上道歉有什么意思啊？这样你看行不行，王同志，你刚刚不是突然开枪吓了我一跳吗？” 玲珑心思一转，李慕华说着还小手一指他怀里的拐杖。 “现在你让我也开一枪，吓你一跳，咱俩就扯平了行不行？” 听见李慕华这话，围观街坊都不禁一愣，李爱华更是直接没好气说：“小弟，你瞎说什么呢？枪能随便让你一个小孩子玩？” 李慕华却不理会他，只目光炯炯的盯着王利民、和他怀里的拐杖，见李慕华如此热烈的眼神，要求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王利民只能求助的看向李明队长。 李明也不由有些沉默，这该是正常小孩子被枪吓到后的反应吗？ “队长——” 见李明一直没开口，王利民出声询问道。 “小同志，首先这是物证，所以肯定不能随便让你碰，还有这是在居民大院里，更不能让你一个小孩子随便开枪。” 李慕华听到这里不禁眼神一黯淡，曾经有一把长枪摆在他面前，可惜他没有珍惜，现在失去了躺在别人怀里，他连再想摸一下都不行。 早知道，他就是怎么的也要给这拐杖藏起来！ 一瞬间，李慕华悔的肠子都青了，简直想再跳进水里穿越一次。 “但是——” 却听见李明话风一转。 第78章 赔偿靶场练枪，两家汉奸身份被坐实。 “但是你可以去我们派出所，让王利民同志带你去靶场打枪！” 李慕华一听当即兴奋的抬起头，看向李明不信问道：“我真的能去打枪？” 李慕华有点不信，派出所靶场现在管的这么松吗？连让自己一个小孩进去打枪都行？ “真的！” 李明笑着对李慕华点了点头，随后扭头冷脸对王利民发号命令道： “这次回去你就打报告，仔细向张局长说明具体情况，我不管你要挨张局长什么批，但是一定要让他在武管部那里把这个条子批下来。” 见自己的队长已经答应下来、又对自己发狠话，王利民只能苦着脸点了点头。 “行！等一回去我就打报告。” 话虽简单，但即使是在这个时期，让外人、还是个小孩子进派出所靶场，还要打靶，想想王利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求爷爷拜奶奶，要挨张局长多少批！ 一时他的小心脏不禁比苦瓜都要苦涩几分。 李慕华却不顾这么多，一听见自己能去派出所打枪，立马开心雀跃说： “好，咱们一言为定，那我下周六下午就去你们派出所打枪去，这次你吓到我的事，咱俩就一笔勾销，谁都别提了！” 王利民脸此时都皱成了苦瓜，再看着李慕华这副欢呼雀跃的样子，心中更加难受，只艰难的点了点头。 见王利民和李慕华截然相反的神情表现，李明眉眼这才松展开。 没等他再开口，就听见： “队长，屋里有情况，我们在地砖下面搜出一个木箱，里面有不少金银财宝玉石首饰等财务——还有一把手枪！以及地契和一些文书资料！” 屋里突然冲出一民警到门口喊道。 李明听后脸上这下也舒展开来，终于找到物证了。 要不一个老道士跑去派出所，指着一个被绑着老太太说这是他算出来的汉奸，这谁能信？ 可老道士对他们民警说的证词又有理有据、不像是在开玩笑，再说汉奸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他们派出所只好在没有具体查证的情况下，直接选择扣押阮玉梅和何雨柱两个人！ 这边他们一队来大院搜查，另一边二队也在顺着老道士的证词，去找一些知道此事的证人了解情况。 现在好了，先是外面的王利民查出阮红梅惯用的拐杖是枪支所伪装，屋里的队友又查出了这么多物件。 这些特殊物品足以表明阮红梅的真实身份，和平日里所伪装成的孤寡老太太对不上，看来下午就可以对其展开进一步审讯。 对了，抓捕另一个逃亡在外的嫌疑人何大清也得抓紧！ 想好接下来的安排后，李明激动的心情稍定，抬腿就要进去仔细看看这堆物证，看看还能不能有进一步发现。 但还没走两步他又脚步顿住，扭头眼睛怒视向王利民冷声交代：“立正、安生点在外面待着，照顾好这位小同志，少给我整幺蛾子！” 说完李明就冲进后罩房。 原本还在围着李慕华看热闹的众多街坊，一见这场面又连忙向后罩房的门窗围过去。 “哇~~” “居然有这么大的大金砖，还有大洋和手枪！” “这手镯绿的、这大金项链大金表……” 听着门口众街坊的惊呼声，李慕华也向门口挤过去，想看看被聋老太太藏起来的王府财宝，却被身旁的李爱华死死拽住。 “大哥，你干什么啊！” “你就在后面好好待着，等会他们民警同志搜完后物证后，在送回派出所前，会摆出来让我们看一下的。 现在你少往前面凑，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说着李爱华还很不满的看向王利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王利民自知理亏，被他瞪得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李慕华听得心中一动，确实啊！自己凑到门口去看这些财宝又能怎么样？无论如何又拿不到手，越看还越容易生闷气。 不如自己继续和这小王同志好好聊聊，没准儿等下周的时候还能让自己打几发枪。 想到这里李慕华笑脸挂上笑容，又凑王利民边上问：“那个王同志，我下周六去你们所里靶场的时候，能随便打多少发枪吗？” 王利民摇摇头，苦着脸说：“这得看我们局长能批多少，要是想随便打的话，估计到时候你得把我挂靶子上才有可能。” “噢！” 李慕华似有所明悟的点了点头，接着喃喃道：“这样好像有点残忍，还是不用了吧，到时候你随便让我打个百八十发就行！” 百八十发？王利民听着眼睛瞪得就和铜铃一样，这小屁孩是真敢想呐！他都没打过七八十发子弹。 却没等他拒绝，李慕华又叽叽喳喳的接着问：“那我到时候能带我哥哥和姐姐去吗？我一个小孩子跑这么远有点怕啊！” 说完自己，李慕华又想给自己的兄姊谋福利。 “你放心，我家哥哥姐姐不多，加上我一共也就四个……” 随着李慕华不停喋喋不休，王利民在心中默默发狠，下次在赶上搜家的活儿，他就是打死也不守在门外面了！ 民警队伍很专业，搜家行动很彻底，一直折腾到中午时分，队伍这才撤出后罩房并贴上封条。 在安排人手将所有从屋里搜出来的证物都送回派出所后，他们剩下的人又稍稍休整后才继续向正屋发起进攻。 此时院里街坊已经端起饭碗，守在正屋门窗前朝里瞅。 又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队伍这才从正屋和耳房撤了出来，并都贴上封条。 可惜从这两间屋子民警同志都发现任何可疑物品，所以自然也没了刚刚后罩房前摆满一地财物的“盛况”。 直让众街坊大呼可惜。 但就从后罩房里抄出的那箱子金砖大洋，各式金银首饰和手枪，就已经够晃瞎众人的眼了。 随着民警队伍撤出大院，众街坊都还在议论纷纷，嘴里都直接确定下来聋老太太汉奸的身份。 要不她屋里咋那么多金银财宝？还每每装穷、让傻柱背她去倒卖粮票…… 至于傻柱和何家汉奸的身份那也没得逃脱。 没看见三家都一样嘛！ 门上都贴着封条！ 听着院里的议论，再看着正屋门上的封条，易中海是面如黑铁般阴沉，刘海中却和他截然相反，正满脸喜悦的在中院高声畅谈。 不停对每个街坊、各种感谢老神仙算出聋老太太是汉奸，并要组织院里的街坊一起白云观送锦旗云云。 另外第二破锣嗓子就是贾张氏，她也真不停的对着众人说老神仙是神机妙算，附和着刘海中，撺掇着大家一起去白云观集体感谢。 还总有意无意的提到她家的棒梗，生怕还有人不知道以后他家的棒梗能大官。 至于第三那就是闫埠贵了，他也不停说着老神仙是他接进大院里来的，要不是当时他恭敬有加，再加上老神仙宅心仁厚、神机妙算，大院里哪能除了聋老太太这个祸害。 一时间，中院里热闹的就像是开茶话会一般。 喧嚣半晌之后，刘海中像是才看见躲在人群中、一直不发一语的易中海，故意抬起头大声嚎了一嗓子。 “老易，我怎么感觉老神仙来大院里，端了聋老太太和傻柱这两个汉奸祸害，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呐！” 第79章 众人翘首以盼，刘海中向易中海发难 一听这刘海中提起这事，原本还吵闹如菜场的众街坊纷纷停下嘴，都向易中海看去。 眼神中不满逐渐浮现、并越发愈烈，聋老太太现在是卖国的汉奸、是陆生院的娼女、是旧时代王爷的外室—— 可——可还是他们大院里的老祖宗。 都不用动脑子想，胡同里现在肯定都已经在笑话他们院了，一院子人抢着当了汉奸、娼女的孝子贤孙不算，平时还总在胡同里嚷嚷说他们院的老太太给红军送过草鞋，拿她当院子的老宝贝，这还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用不上几天，他们大院的名声都得顺着西风臭大街上、臭四九城里去！ 有个这样式儿老祖宗，要是这消息再传到各自的单位里，那没准儿都会影响他们个人的名声和工作。 在各自单位被嘲笑、受尽冷眼。 这次可是白云观的老神仙出马，掐指一算除汉奸，摊上这种神仙除妖老太的故事，还没准儿这消息传多广！ 说不定都不止会流传在四九城里，连乡下都逃不过。 所以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名声，他们此刻必须得再找个替死鬼出来，并一致对外说是他逼着大院里人拿聋老太太当老祖宗的。 以一人的名声来拯救整个大院。 很显然，这个人选就得易中海来，谁让他又是大院里的一大爷，平时又没事就让大伙儿要尊敬聋老太太，要拿她当自己亲奶奶看，还一口一个老祖宗的叫着！ 得亏也就傻柱一个人傻，真认了聋老太太当奶奶。 要是他们有谁也被易中海撺掇着认了聋老太太当奶奶，不敢想呐，他们现在简直都不敢想。 再一个，聋老太太被爆出汉奸的身份，众人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憋起一肚子的火，可惜老神仙直接就将聋老太太扭送去派出所。 这导致他们这口恶气没发出来，所以此刻在刘海中故意点火下。 众街坊看向易中海的眼神可就不那么亲切了，都恶狠狠的瞪着他，希望他能给大伙儿一个满意的交代。 易中海看着众人的眼神，已经明白这些人都想让自己背这个锅，一朝聋老太太入狱，竟葬送自己攒了大半辈子的名声。 可他能背吗？要是真背了这个锅，和一个娼女老太太、外室狗汉奸沾上关系，那就是人生最大的污点。 他以后还能腆着脸在院子里充大爷，去轧钢厂当受人尊敬的高级技工人才吗？ 不能，能挺直腰不被别人戳弯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易中海心中不禁更悲苦，是万万不敢沾上这个骂名，可是见众人此时都在看着他，他也只能强挤出笑脸一副欣喜的样子说： “老神仙能为咱们大院除一个祸害，我的心情自然是和大家一样的开心，现在正琢磨着咱们大院该怎么去白云观好好谢谢人老神仙！” 对于他的解释，众人丝毫不理会，反而怒容更甚，现在聋老太太和傻柱都被定性成汉奸了！ 难道易中海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要不是他一天到晚把聋老太太、老祖宗挂嘴上，他们院子这次会丢这么大脸嘛！ 院子出了汉奸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汉奸是他们老祖宗，还是他们大院在胡同里的重点宣传对象。 这说明他们整个院子的思想都有问题！ 刘海中更是直接继续发难道：“老易，感谢老神仙的事咱们可以先放一放。 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上星期你才代表了咱们大院所有街坊，说让傻柱这个小汉奸去照顾聋老太太这个老汉奸，这事你是不是得和大家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刘海中小眼睛一转，继续火上浇起油来。 “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还说什么咱们大院所有人都要向傻柱好好学习，要拿聋老太太这狗汉奸当自己奶奶照顾，要尊敬她，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还亲口喊了她老祖宗！” 说到这里，李海中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近乎在怒斥一般。 “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一大爷你的这声老祖宗，现在已经把我们整个大院的脸都给丢尽了。” 话语不止掷地有声，甚至还在院里荡起回音，如同巴掌般扇在易中海的老脸上。 易中海的脸色青红流转涨红之极，叱咤大院十几年、备受推崇官至一大爷，他易中海何曾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被人教训、受过如此羞辱。 刘海中则是面如寒霜，两只小眼睛死死的瞪着易中海，一副势必要易中海给大伙个交代的样子。 见二人如此针锋相对，其他人自然噤若寒蝉，但大都看向易中海眼色都隐隐带着威胁之色。 李慕华混在人群里，看着眼前这俩人相互对峙，仿佛下一刻就会动起手，兴奋的简直要鼓起掌来，然后再让喊上几嗓子。 打起来、打起来！ 让易中海和刘海中俩人来一场正面pk。 看看究竟是8级钳工手上功夫厉害，还是七级车工力道大。 易中海显然是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看了看都有些敌视他的众街坊，又看了看一直揪着他不放的刘海中，只好认栽道： “上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检讨，我不该提出让傻柱照顾聋老太太这个狗汉奸，但是当时我们不是都被她骗了嘛！” 说着易中海脸色悲苦，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老泪来。 “当时我还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大家都没有反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啊！是被聋老太太、不——是被阮红梅这个狗汉奸蒙蔽了双眼！” 易中海说着还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现在街坊都对他敌视，他也只能解释说自己也是被骗了，将自己再融入进街坊中。 刘海中对他这回答却不甚满意，依旧步步紧逼。 “我们是被傻柱和聋老太太蒙蔽，可是老易你不一样，你是院子里的一大爷，在院子里一向更是和他们两家走得最近，和傻柱他爸何大清关系关系更是不错。 前些年每个月何大清从保定寄钱回来，还都你是领回来给傻柱他们兄妹。” “现在他们仨都是汉奸，要说老易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是不信！” 刘海中说着还两手一挥、背在身后，看起来霸气侧漏。 “你问问这么多街坊，他们信不信！！” “啪啪啪啪~~” 李慕华见到刘海中如此威风的这一幕，当即跟着鼓起掌，见众人都向自己看过来，嘴里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喊道：“二大爷说什么都对，反正我是不——” 没等李慕华喊完，旁边的李爱华立马搂住他的脑袋，捂住死死捂住他的嘴。 第80章 慕华煽风点火，易家被众街坊砸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俩兄弟，李爱华硬着头皮尴尬的笑了笑，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小弟在这时候会突然冒出来捣乱。 “李慕华他才十二岁，他知道啥啊，那个、那个你们大人接着说、接着说，我保证不让他接着插嘴了！” “呜呜呜~~” 被捂住嘴的李慕华呜咽几声，接着两只小手使劲扒拉，却始终挣脱不得。 易中海听后 脸色更黑，刘海中趁机接着发难道：“看来不要说是其他街坊了，就连十二岁的小孩都不信老易你说的。” 见刘海中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明白今天无法善了后，易中海语气也硬了几分。 “反正我问心无愧，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大不了你们去派出所找民警同志，直接请他们来查我好了！” “哼！” 说完易中海不再理会刘海中，直接向自家走去。 眼下因为聋老太太是汉奸的事，院里群情激愤，但又没法子批斗聋老太太，或是找两个招核的小八嘎过来打一打。 所以只能将矛头对准他，谁让之前就他和聋老太太何家走得近？但只要后面一冷静，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只要其中不再牵扯到他，到时候谁还能旧事重提？ 所以在这时候，易中海直接选择躲进屋里，想要将事情冷处理，他就不信都是几十年的街坊，整日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他们还能给他家砸了，然后把他拽出来。 刘海中见他要跑，连忙追在他屁股后面喊道：“老易你别走啊，先留下来把事情说个明白，不要以为我们不会去和民警同志交代你的事，我们会去的，这也是为了你……” “啪！” 刘海中还跟在他屁股后面喋喋不休的说着，易中海走进门后，直接“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那厚实的门板，差点把刘海中丸子头拍成面饼。 见都到了这份上，易中海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刘海中也怒了，小眼珠里闪过暴戾，当即就双手猛拍起门板。 “啪啪啪啪~~” “老易你给我出来，今天不把这话说明白你甭想躲着……” 易家大门被拍得哐哐作响，易中海在屋里却置若罔闻，依旧不轻不淡说：“老刘，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街坊了，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我眼里就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更别说容下汉奸了！” “要是你真以为我知道聋老太太和何家他们当汉奸的事，那你就去让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来查我，我到时候一定好好配合。” 说着易中海还隐隐有点期待起来，要是刘海中把民警同志找来，到时候正好可以洗清他的嫌疑。 他还能反过来向刘海中发难！ 此时李爱华刚松开李慕华的手，见李慕华保证不会再说话之后，他才放下心来，接着向叫门大爷看去。 李慕华在旁则是眼珠子一转，见易中海死活不肯开门，再看自己大哥此时没注意自己，直接悄悄蹲下身子。 接着抄起一块半大拳头的石块，猛的向易家窗户砸去。 “啪！！” 清脆玻璃碎裂声传来，李慕华还不罢休的喊了句：“打倒狗汉奸！打倒卖国——” 一听身边这清脆的喊声，李爱华感觉自己的头简直快和这玻璃一起炸了，连忙又死死熊抱住李慕华。 不待李爱华再度开口解释，刘海中见到这一幕当即眼前一亮，如同皮球般滚到易家窗户前。 接着伏下身子，也捡起一块石头。 “啪！” “打倒狗汉奸！” 见自己父亲都动起手来，一边旁观的光天光福自是也动了起来。 “啪啪~~” “打倒卖国贼！” …… “啪！” “打倒阮红梅的狗儿子！” …… 紧随他二人之后，院子其他人也连忙动起手来，那石头就和雨点一样朝着易家飞去，口号也都别出心裁。 现在正是他们表明自己态度的时候。 就是要要一起向易中海施压，逼着易中海他把这责任担下来，除此之外还能表达自己对狗汉奸的厌恶，顺带活动活动手脚，撒撒今天的闷气。 如此想来，砸窗户多是一件美事！ 想到这里，众人手上都没闲着，砸得愈发起劲起来。 见自己小弟一块石头，一句大喊造就成现在这幅混乱的场景，李爱华不敢再多待，连忙和李庆华俩人，将李慕华拖回前院。 “这次我真不说话了，也不动手了，你们就让我留下来……” 与之同时，易中海躲在自家门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是真没想到大伙儿对自己的敌视会有这么重。 居然都不顾几十年的街坊情谊，直接往他家砸起石头来。 不过此时众人都在气头上，他也甭说是继续解释道德绑架了，就连大门都不敢打开，倒不是街坊听不听信不信的问题。 看这阵势，他估摸着只要自己上一秒打开门，那估计这些石头下一秒就得往他身上招呼，到时候任是街道办来了，还是派出所的民警来，摊上这种事他都得自认倒霉。 谁让他一个院里的办事大爷，居然和两家子汉奸搅合到一起去了，还发动所有街坊向他们学习、认老祖宗，这不是该打嘛！ 毕竟这时候为什么大杂院里有办事大爷这个职务，还是不是为了方便街道办管理，和监督、留意大院的所有住户，防止有敌特渗入！ “刘老二，你tm的还是人么，几十年的街坊你们做事也忒绝了……” 感受着背靠的门板被石头砸得震动不绝，可见门外众人的下手之重，易中海不禁咬着牙咒骂道，同时心里不断祈祷外面这些街坊千万别再破门而入。 到时候一人一拳一脚的，他和屋内的一大妈就是真被打死了，又能上哪儿说理去，又有谁会为他们说理。 毕竟他们连个后人都没有！ 只怕就是真被打死了，以后街坊的嘴里也是死有余辜吧，而且还得坐实他和汉奸不清不楚的身后污名。 想到这里，易中海不禁悲上加悲。 连忙昂起头、不让老泪滚落。 第81章 刘海中将军，易中海反将一军 院子终究还是被打扫的过于干净，街坊们将一些往日里垒灶盖炕剩的破砖碎瓦都丢进易家后。 这迅猛如潮水一般的攻势也渐渐停了下来。 刘海中丢完手中最后一块砖头，见自己俩个好大儿再没递来新的，再看易家窗户此刻不止没了玻璃，就连窗棂都只剩一块横档，这才悻悻停下手。 手一歇，嘴又接着咒骂起来。 “易中海你个老乌龟王八蛋儿子，当初有种带着我们全院所有街坊认那个老汉奸、老妓女当老祖宗。 现在她成了汉奸，你有种儿还出来认呐，因为你，我们大院马上就得成全四九城最大的笑柄。 甭说是等到明天出门上班，就是今儿晚上我们出去上厕所都得避着人，要不然都得把其他院里的人笑得掉坑里去，要不就是他们得把我们这帮狗汉奸的孝子贤孙推粪坑里去！ 你还好意思躲我们，要我说，我们就该把你栓在外面大院门口，让别人都指着你骂，没空来笑话咱们街坊！” 刘海中骂着突然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啊！再想起平时易中海不最擅长让所有街坊投票吗？ 于是连忙转过身向所有街坊提议道： “那个、那个大家觉得我这主意什么样？我们要不要把易中海栓——” “吱呀~” 没等刘海中开启全院投票，易家的木门就被从内打开，露出易中海挺直的身躯。 深深死死的盯着刘海中，像是要把他刻在脑海里一般，刘海中巍然不惧，也死死的回瞪着易中海。 甚至还挺了挺胸膛，示意自己一点也不怕他。 “那个老易啊，我们正在讨论这次对——” 易中海拜拜手直接打断他接着说下去，然后看向众街坊沉声说： “我易中海当了十几年一大爷，为大院殚精竭虑付出了十几年，没想到仅仅就因为看错一次聋老太太的为人，没能及时查出她是汉奸，你们就这样一点不顾街坊情分，把我家给砸成这样！” “这次我认栽，算我识人不明，家被你们砸成这样也不冤，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谁让我无能、没能查出聋老太太是汉奸呢！但是——” 易中海说着又转头看向刘海中。 “你们说我之前知道聋老太太是汉奸，这罪名我是万万不会认的，也认不起！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让民警同志来查，要是能查出来一点疑点，我都认，枪毙我都没二话！” “只有这样，才能堵住你们某些人的臭嘴，让他少在我我门口狺狺狂吠，满嘴喷粪！” 刘海中听完他的话，登时急了，这就是在指着和尚骂秃子嘛！ “易中海，我们这是在说你是汉奸吗？我们是在说你作为我们院里的一大爷，居然是非不分，没能分出来聋老太太是汉奸就算了，居然还带头认她当老祖宗，简直丢尽了我们大院——” 没等刘海中说完，易中海又直接指着刘海中，满脸亢奋的厉声打断。 “刘海中，这件事我有责任，我认！ 但是你就没有一点错都没有吗？我是中院大爷，平日里和聋老太太接触的少，没能分辨出她是汉奸，这没能及时锄奸的责任我都认了！ 你刘海中，作为后院大爷，住在聋老太太隔壁二三十年都没能分出来她是汉奸，难道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等我去完派出所就去街道办找王主任来大院，让她来做主，看看这事我们俩到底是谁责任更大！” 如遭雷击！ 听完易中海的话刘海中直接呆立在现场，都没注意到易中海直接甩袖走出大院。 我责任更大？ 我责任更大？ 刘海中那核桃脑袋直接就像炸了一样，易中海的话好像也没有问题啊，本来他想着易中海没事就在院子里喊老祖宗。 现在他老祖宗成了汉奸，他可不就要趁机向易中海发难，不止要把责任全推给他，更要把他从一大爷的位置上拉下来。 好不容易撞上如此大好机会，他在狂喜之下竟都忘了自己才是汉奸邻居，后院二大爷。 要是真按易中海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自己的责任更大些啊！ 这该如何是好？自己又该怎么推卸责任？ 苦思冥想对策，一时间刘海中的脸色变幻不停，又不停想着要是易中海真给王主任喊来大院，到时候有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悔恨，自己应该见好就收的，把易中海从一大爷的位置上拉下来不就得了。 非要砸他家，还把他拴在大院门口干嘛？ 要是真怕被骂，直接拴条狗咬那些来看热闹的胡同街坊不好嘛！ 悔不该贪心，现在惹的自己一身骚。 眼看着自己老爹怔怔伫立、半晌都不开口，脸上青红流转不绝，刘光福看了看刘光天，见他一直拿眼神示意自己上。 刘光福只好壮着胆子小声说：“爹，一大爷走了，他真去派出所了！” “啪！” 被刘光福喊醒后，刘海中反手就是一巴掌，只势大力沉饱含怒火的一击，直接将刘光福扇得连连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爹瞎了？还是我没长眼自己看不见呐！ 他要走就走，我还拦着、怕他不成？再说谁让你喊他一大爷的？认汉奸当老祖宗的人还配当我们院的一大爷吗？ 我打死你个没眼力劲儿的狗东西。” 怒睁双目如降魔罗汉般，指着刘光福骂完后，刘海中依旧还是觉得不解气，饶自又双手解起腰间的皮带来。 “你看我不揍死你，我们院前有易中海认汉奸当老祖宗，后有你认易中海当一大爷……” 刘海中还在解着腰间皮带，旁边的刘光天见势不妙，怕自己老爹的怒火顺着弟弟烧到自己身上，当即选择拔腿就跑！ 还坐在地上的刘光福一见刘光天脚底抹油，当即也顾不上捂着脸疼了，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 接着飞快的也朝前院跑去，口中还不忘喊道：“哥，你等等我啊……” 第82章 李爱华的真实看法 前院书桌前 李慕华原本还蔫了吧的双手捂着耳朵，聆听身旁李爱华喋喋不休连绵不绝的训斥。 一见刘家俩兄弟前后从他眼前跑过，再听着中院的怒喝。 当即就来了精神，知道这是中院刘海中在大发神威，当即站了起来，笑着对撒娇道：“哥，现在老易都走了，你就放我去中院看看呗！” “这次我肯定不胡闹了，我发誓！” 李慕华说完还怕李爱华不信，举起手掌做出一副要发誓的模样。 “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待着！” 李爱华见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诫了这么久，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 一点风吹草动，李慕华就还要去凑热闹惹事，当即又伸出手使劲按住他的脑袋，将他按压回座位上。 “易中海都走了，两兄弟也被打出大院，后面还有什么好看的？” “在抄完三遍三字经、让我检查完前，后院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你也好好的给我坐在这儿！” 李爱华说着伸出手，将摆在李慕华面前的三字经拍得啪啪作响。 李慕华闻言只好低下头，面色发苦！ 抄写三字经倒还是小事，拢共也就一千来字，就是三遍也才三千多字，对于李慕华来说完全就是小意思。 不过还得故意写成小学生字体。 这对李慕华来说才是一种身心上的折磨，可身旁有两大护法盯着，不抄又不行，李慕华只得伏下身子，仔细抄写起来。 时间在李慕华的抄写中流逝，本来还都聚在中院的街坊，也慢慢都各自回到家，院子门口逐渐也有附近院子的住户开始探头探脑起来。 都想看看95号大院的笑话。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院里上班的顶梁柱纷纷回到家，在得知今天居然发生了件这么大的事，个个情绪激动。 院里又逐渐喧嚣起来。 徐燕此时也回到家，本来见李慕华居然在安稳写字，她还心中一喜。 可当听说李爱华三兄妹和她讲完上午院子里发生的事后，她那惊诧难以心中掩饰，全都浮现在脸上。 可能是怕徐燕担心，所以李爱华还略过了李慕华的险遭枪击事件，让李慕华在一边不由得想为他点个赞。 要是他将这事也说了，只怕徐燕又会一阵后怕加唠叨，拉着他说上好久，没准儿下周六还不会让他去派出所打枪。 但是在说到下午的时候，李爱华就不由恨恨的看向李慕华，更是一番大吐苦水，不停对徐燕说着李慕华有多不听话云云~~ 徐燕听后，不知是否因为被聋老太太和何家都是汉奸的事惊住了，竟没有李慕华预料中的大发雷霆，只是不轻不重的扇了下李慕华的脑袋。 “你就使劲捣乱吧，看待会儿一大爷带着王主任回大院，他俩训不训你！” 李慕华揉着头，笑着开心说：“老易他肯定没法继续当一大爷了，再说当时有那么多人都跟着我砸了，法不责众嘛！” “王主任肯定也不会怪我的！” 徐燕却好像心思不在李慕华身上，只轻轻揉了揉李慕华的脑袋，独自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旁边的李爱华看见这一幕不由呆住了，又出言确认道：“妈，小弟这次捣了这么大乱子出来，你都不好好教训他？” 徐燕瞥了他一眼，随后漫不经心说：“下次吧，妈给他攒着下次一起教训他！” 李慕华这才如蒙大赦，满脸嫌弃的看向李爱华质问说：“有你这么当哥的吗？非想着让妈教训你弟是吧？咋这么坏呢！” 嫌弃完李爱华后，又看向徐燕讨好笑道：“我妈可好了，才舍不得打我呢，哪像你们兄弟俩，还有那个三姐。” “没一个对我好的！” “你——” 李爱华气急，伸出手又想教训李慕华，李慕华却一溜烟的绕到书桌后，然后指着桌子上的习题簿。 “三遍三字经，我都抄完了，不过中间我每遍都写错了一个字，你说了要检查的，那就给我好好查查啊，要不看你下次还有脸罚我抄吗？” “略略略~~” 说着李慕华还对李爱华扮了个鬼脸，接着飞快的跑开。 李爱华忍不住向徐燕抱怨说：“妈，没你这样的啊，就你这么惯着他，迟早得给他宠坏。” 徐燕却顾不上在意这个，只喃喃说： “你说白云观的老神仙真有这么神吗？咱院多少人和老太太住了几十年，愣是没一个发现她是汉奸的，但他就进来这么一看，掐指一算就给聋老太太从小都算了出来。” 李爱华见自己母亲不好好管自家儿子，心思全在寻思这破事，当即没好气说： “我不知道聋老太太这事是不是真他算出的，单就他还说棒梗能当大官，打死我都不信他真是老神仙！” “有道是三岁看小，十岁看老。 只会在院子里偷鸡摸狗，无父无爷，学习成绩还吊车尾的棒梗，一出院子就会被小混混找麻烦、打得跟麻袋一样。 论脑子，连我们家的慕华都能收拾他俩，我看他以后连高中都考不上，要是这样还能叫什么一路坦途，好运道，以后能当大官，那真是老天在和我们开玩笑！” 说完李爱华又想起当时贾张氏还说要给观里仙君修金身，又满脸鄙夷补充道： “就是老天不开眼，真让棒梗走狗屎运拣个什么芝麻绿豆大小官来当，我看他也是人民蛀虫的相，迟早得被拉去枪毙，还不如不当官！”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好胎能投到这种人家来，还仙气共降生，我看是晦气差不多！” “呵呵~~” 一番大道理之后，李爱华还报以轻蔑一笑。 显得极为看不起贾家和棒梗。 之后就拿起桌上李慕华抄完的三字经，气鼓鼓的向走廊处的台阶走去。 他是真服了自己老娘，什么老神仙，这不明显就是骗子嘛，要是真能算的这么准，一算就是一个汉奸。 那派出所还养民警干嘛？干脆全养道士算了！ 徐燕一脸惊诧的听完李爱华的话后，有些奇怪问：“爱华，你今天中午在家吃啥了？火气这么大，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 “没吃啥，被你——小儿子气的，得说出来。” “我看你这不是生你弟的气，是在怨……” 稍稍打趣李爱华几句，见他没了气性，徐燕就在一边开始准备起晚饭。 李爱华就在一边坐在台阶上，板着脸看了半晌后，才生气的将手连着习题簿往地上一拍。 “啪！” “狗东西，连你哥都敢耍！” 第83章 易中海娘家来人 刘海中惴惴不安一下午 临近天色将暮时，易中海才走回大院，身旁还有俩妇女同志和他一起走进院门。 走在中间那位头发齐颈，身形稍胖穿着湛蓝色工装的四十多岁中年妇女便是街道办的王主任了。 以往她也没少来大院，带着办事员一起来宣传各项政策、包括各式物资供应等等事项。 所以在家门口看热闹的李慕华自然认识她。 看着易中海现在这样子，李慕华莫名觉得他宛如是在婆家受完气的小媳妇，现在回娘家去搬完救兵来给他撑腰。 一旦接受这种设定，李慕华再看着易中海那副冷脸的样子就有些想笑，总觉得这平头老小子，也没他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强嘛！ 作为一大爷，自己家被街坊们砸了，他还好意思去请两位妇女同志来给他做主！ 不但不坚强，简直还不知羞！ 李慕华如此想着脸上笑容更甚，脚下也向他们走去准备看热闹。 三人一进院门，闫家屋里的闫埠贵就一路小跑出来，脸上全是讨好的笑容。 “王主任，马干事，你们怎么来了？” 易中海斜撇一眼，无视他那讨好笑容，冷冽说：“三大爷，我记得你下午在场的，现在就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还是先请你把街坊们都聚起来开个全院大会吧，现在有王主任和马干事给我做主，我才能有机会张嘴说话。 下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就给我家砸了！ 要是再不开会定下这次事情的责任，我都怕我明天早上起来，命也没了！” 见易中海向自己发难，闫埠贵连忙摆手向后退了一步，惊慌的看了看王主任和马干事又急切解释说： “老易，下午我是在，可我没动手啊，甭说是动手了，当时我可连一句话都没说，你可不能怪我啊！” 见闫埠贵表现如此软弱，王主任心里不由一叹，开始犹豫起自己的决定来，不过还是先开口说说： “老闫，先给大伙儿都聚到中院去吧，我这次来不止是为了刘海中带头砸老易家的事，更为了阮红梅的汉奸身份问题，我有些话要和大伙儿交代，免得有人再传瞎话！” “好！” 闫埠贵见王主任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当即点头答应下来，接着就朝前院里喊道：“开大会了，那个所有的街坊都到中院集合。” 破锣嗓子开嚎，闫埠贵一路小跑向中院。 “开大会了！开……” 易中海见王主任一句重话都没说闫埠贵，眼神一凝，已然明白这次的亏他得咽下去了！ 但是咽下去之前，他怎么着也得把刘海中拉下来，大不了就让这闫埠贵捡个便宜，想着易中海眼神又是一狠。 “老易，走吧，咱们先去你家看看，我倒是要看看刘海中到底是有多无法无天，竟然敢带头砸你家！” “嗯！” 易中海点头三人朝中院走去。 李慕华在后面跟上，心头却是一喜，看来易中海没和王主任说是他带头先砸的事。 而是只说了刘海中，这易老头挺知趣啊，知道要是说出自己来更丢脸。 也不知道刘海中会不会知趣？ 李慕华在心底又寻思了下刘海中的为人，觉得他肯定会更想保住自己二大爷的位置，说出自己来、想推卸责任是肯定的。 对于他来说，为了二大爷的位子丢点脸算什么啊！ 抱着如此想法，李慕华走向中院的脚步不由有点迟疑，不过见自家母四人此时都已经走出家门，李慕华笑着迎了上去。 心中暗道：自己是能躲，自家还能躲吗？ 要是自己没去，说不定还更容易被刘海中攀扯，自己要是去了，大不要装傻继续骂易中海呗！ 自己还是个孩子啊，童言无忌的，谁能和自己计较！ 本来还和几人有说有笑的李爱华，一见李慕华也笑着凑了过来，立马板起脸。 “小弟，你下午的表现很好，晚上继续好好表现啊！咱妈看着呢！” “嗯！” 李慕华爽脆答应下来，还得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像下午一样，听你话的！” “哎！你小子——”李爱华一听李慕华如此说，当即就瞪大双眼，李慕华下午那表现还能说是听话吗？ 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掌。 又想朝李慕华头上拍去，李慕华自是机灵的躲开，接着一溜烟的跑向中院。 自觉又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李爱华满脸愤恨的看着徐燕，想要她为自己做主。 徐燕却装作没看见，搂着李玉洁朝中院走去。 “嘿嘿~~收拾你还是小弟和妈来，你就只会欺负我！”李庆华却是不合时宜的站在原地嘲笑道。 李爱华顺手就是没好气的一拍他的脑袋：“没事少笑，一笑起来嘴咧的跟要吃人似的、真难看。 声音像公鸭子叫，更难听！” 一听自己大哥这么说自己，李庆华当即就拍了回去：“你才难看，你不笑都难看，说话都难听！” “有本事你去打小弟啊，打我算什么……” 两兄弟还在前院打闹，这边李慕华已经跑进中院，就看见王主任已经站到易家窗前，正探头朝屋里看去。 见屋里已经铺满一层的破砖头烂瓦，更别提损坏严重的窗棂和屋内等家具了，王主任看着这一幕也不禁面色阴沉， 旁观的街坊再没有往日开全院大会的热闹，都在小心的观察着王主任的脸色。 只有易大妈被易中海搀扶在王主任身侧，一个劲儿的拿袖子抹着眼泪，只发出些细微哽咽哭泣声，倒也没有哭嚎抱怨什么。 “老易真不愧是道德天尊呐，这一副有苦说不出的卖相扮的——”李慕华在边上看着不禁为他竖起大拇指。 也不枉易大妈跟他这些年，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高！” 还没等李慕华站稳脚步，后院月亮门处就滚进来一个大肉丸子，正是刘海中，他身后还紧紧跟着三大爷闫埠贵。 刘海中一见王主任已经站到易家窗前，心中一慌，连忙一路小跑过来。 “那个、那个王主任，当时真是群情激奋，大伙儿都没想到聋老太太和傻柱他们竟然会是汉奸，平日里老易又和聋老太太傻柱走得近，所以恨——” 没等刘海中慌张解释完，王主任就扭头冷眼看向他，直接严色打断说：“好了，你先不用和我解释这个，待会儿有你解释的时间！” 说着王主任看向院里聚集起的人群大声说：“我刚刚才从派出所了解完阮红梅的事情回来，所以有些消息想和街坊们说说！” 街坊们见王主任要开始说正事，院里又静不少。 第84章 易中海、刘海中齐丢大爷 “首先，上午在阮红梅的屋里搜出部分可信物证，民警同志还找到了一些人证，所以聋老太太是阮红梅、是汉奸，这件事已经初步确定下来。” 周围的街坊一听派出所真确定下来聋老太太是汉奸，当下又嘈杂了几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王主任眼神一凝，周围又一静！ 接着说： “但是——何大清和何雨柱他们父子二人的身份，目前还没有定性，还需要再等调查结果！” （这里直接给何雨水略了，因为按照时间推算，招核投降的时候何雨水才一岁，何雨柱已经有十岁了，又认了聋老太太，所以才会牵扯进来！也是民警攻心何大清的手段之一。） 说着王主任又声音稍显严厉。 “下午已经有民警同志出发去保定逮捕何大清归案，我相信这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所以这些天、在他们二人身份还没有确定前，我希望街坊们不要私自传播许家消息。 我希望你们95号大院、文明大院！” “里面只有一个汉奸，而不是一窝汉奸！” “啪啪啪~~” 王主任话音刚落，刘海中马上就接着鼓掌捧场讪笑保证道：“王主任你就放心吧，我们院子里肯定只有一个汉奸，不会有一窝的！” “最好是！” 王主任很无语刘海中这副马屁精做派，这种事他保证能有用吗？还不是得看派出所的后续审讯。 可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只好随口答嘴。 又看向还搂在一起的易家老夫妻，接着扬声对众街坊说： “另外关于大院里下午谣传的——易中海同志和阮红梅这位汉奸的特殊关系、和何大清傻柱这两位嫌疑人的特殊关系等等、这些问题下午易中海同志都去派出所都自我交代清楚了，民警暂未从任何渠道发现关于易中海同志的问题。” “当然，一切都还得看民警同志后续审讯情况，所以在这之前，大家也不要随意自己随便下定论，四处传播关于易中海同志的谣言，败坏人家的名声。” “更别说最后还发展到了动手这种地步，要是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恶意诋毁他人、随意损坏他人财物、威胁别人的生命安全。 易中海同志是能直接去派出所报警。让民警同志来处理你的。” “到时候我一定让派出所的张所长从重处理，少说也得关上你们三五年！” 听到王主任这饱含威胁的话，刘海中不禁吓得浑身一抖，稍显惊惧的看了眼王主任和易中海，接着连忙又将头扭向一边。 欲盖弥彰，一副她不是在说我的样子。 说完这些话后，见周围街坊都面面相觑，又小声议论起来，都捎带不满之色，王主任又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同志，你不是还有话想和街坊们说说吗？那就说吧！” 说完王主任缄口，易中海则是拍了拍还在抹眼泪的易大妈，一副贴心好丈夫模样。 之后才松手站直身子说：“我想说的是，作为院子里一大爷，我住在中院几十年来都没能揪出聋老太太狗汉奸的身份，这是我的失职，我该受到惩罚。 大家砸了我家、我不怪你们，这件事恰恰说明了大家对狗汉奸的憎恨，是好事！ 从今之后，不止这件事我不会再提。 在此之外，我还愿意辞去一大爷的职位，请街坊们刚好趁着现在人都在，再自己挑选出更合适的一大爷来吧！” 说完易中海退回两步，接着搂住易大妈。 王主任在旁没多说什么，因为退位这事是易中海下午就和她提过，她当时就同意了。 所以此时自然不用装模作样的挽留，更何况在她看来，易中海这个一大爷当的确实失职。 所以就算易中海今天下午不去请她，不自己主动请辞，她此时也会来大院、也会罢免易中海一大爷的职务。 不过是在看到易中海家里的惨状后，她见易中海还算识大体，没有去报警、也没有追究街坊们动手的责任，认错态度又良好，所以给他留的一些面子罢了，让他能自己请辞。 想到这里，王主任又微不可察的瞄向刘海中。 刘海中此时脸上是既有欢喜，又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王主任和易中海，但在此之外，他还稍稍挺了挺身子。 在这个时候，他希望街坊们能主动提他当一大爷，以此抵消易中海给他泼的脏水。 今天他也游说了不少街坊，自然下一刻后院的钱家就先喊道：“一大爷没了，那就该二大爷来当一大爷，三大爷来当二大爷，要我说，咱们直接选三大爷就行！” 听见有人提议自己后，刘海中的腰又稍稍挺直些许，看来下午他的游说还是有用的，下一个就该是赵家来说了吧！ 却没等刘海中开心太久，站他对面的易中海直接不同意说：“有财，你要说别人我都没二话，但就是想让刘海中当一大爷我第一个不同意。” 说着易中海恶狠狠的看向刘海中，直接开骂道： “因为他不配，住在狗汉奸隔壁几十年，他前没能查出汉奸来、后还好意思带头砸我家，这样的人别说是当一大爷了，他就是当二大爷当三大爷都不配！” 说完易中海继续搂着易大妈，一副你能奈我何样子看着刘海中。 刘海中却没空看他，急忙就向王主任解释说：“王主任，你听我说，下午的时候真不是我先动手的，是——” 听到这里时李慕华心中一紧，果然刘海中还是靠不住，要和自己一个小孩计较嘛！ 但下一刻他就被王主任打断说：“刘海中同志，这不只是是易中海同志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在这件事上你的确有很大的失责，比起易中海同志来更不称职，居然还好意思带头把人易家砸成这样。 我也是看在易中海同志不想和你计较的份上才没怪你，但是二大爷的位置，还是重新挑选吧！” “继续让你担任大爷，我不放心！” 刘海中如遭雷击，张嘴还想再解释些什么。 第85章 许大茂二大爷，马尚德三大爷 王主任见到却直接冲他摆摆手制止说： “好了，就这样吧，毕竟你也当了十几年的二大爷，这么长时间下来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这事已经发生了，怪你的话我不想多说！” 说完王主任又看向刘有财，点头说：“不过你这个提议非常好，那就让原本的三大爷闫埠贵同志来当一大爷，然后再在中后院的住户里选出二三大爷来！” 旁边的闫埠贵听后一喜，没想到鹬蚌相争，真让他捡了个便宜，可随即他又连忙摆手拒绝道：“我不行啊、我不行——” 王主任直接摆摆手，她当然知道闫埠贵不行，可现在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再说现在建国都十几年了，敌特汉奸渗透的情况逐渐也少了，就是偶有发生，也基本上都不是驻院大爷能的。发现 所以王主任对闫埠贵这个一大爷和新二三大爷的要求也不高，能处理日常街坊间鸡毛蒜皮摩擦的小事就行！ 胆子小点也好，起码不敢像刘海中一样带头砸别人家啊！ 摆完手后，王主任又看向街坊们开玩笑说：“现在不止大伙儿急着吃饭，我还急着回家呢！” “快点选大爷吧，大家畅所欲言！” 见王主任这是来真的，真要在院里重新选二三大爷，街坊们各自小声讨论起来。 但易刘闫三人掌管大院十几年，威势犹胜，院里其他街坊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出头、逞能的机会。 所以此刻真要重新选起大爷来，众人一时都不知自己该提议谁好。 王主任见半晌都没有动静，似是看出了众人的顾虑，又直接开口说：“除了推荐别人外，大家也可以自告奋勇嘛！ 当大爷是件苦差事，还没有工资拿，可它也能锻炼人。 我想你们要是有谁当了驻院大爷，有了管理经验以后在各自的单位，领导就是想提拔人也肯定是会先考虑你们的！” 一听这话，街坊的眼神瞬间火热起来，以往院里的大爷是不那么好当，毕竟后院有个老祖宗一天到晚倚老卖老，中院有个傻柱一天到晚犯浑！ 可现在这俩缺德玩意儿都在派出所里，没准儿还得吃枪子，所以众人不由认定：院里大爷以后好当的很紧！ 一时间众街坊摩拳擦掌，都有些跃跃欲试。 最后还是许大茂先站到人群前嚷嚷起来。 “那个我先来自告奋勇啊，不是我吹，我觉得我就很适合当这个后院大爷，不嘴上说虚的，我可是轧钢厂里的放映员，我保证，只要我当了二大爷！ 那以后每季，我都在院子里放场电影，大家说好不好啊！” 听到许大茂蹦出来想当二大爷，刘海中在旁瞪得目眦欲裂，这可是他的位子啊、他的位子！ 许大茂这个狗一样的东西，也有狗胆来占他的位子！ 可碍于王主任还在场，刚刚才怒斥过他，他自然不敢冒头出来说不同意。 一边的易中海当然看出了他的愤恨，直接扎心点头同意说：“我第一个同意让许大茂来当二大爷，不说以后他能给街坊们带来放电影的福利，就在我们万人轧钢厂里，大茂都是数得着的一位优秀青年，常有领导夸他！ 我相信以后有他的带领，咱们院的年轻人一定能向他好好学习，在院子里互帮互助，在院子外为国家多做贡献，都争做国家好青年！” 易中海十几年的一大爷真不是白当了，一番话下来，院里直接啪啪鼓起掌来。 后院二大爷的位置，竟就被他这么一语定下。 不止王主任有些诧异的看着易中海，就连许大茂亦是如此，毕竟以往在院子里易中海可都是向着傻柱说话的。 就是因为大院里有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护着，许大茂才被傻柱的欺负的那么惨！ 他每次就是有理也被易中海搅合成了没理，要是没理那就更惨了，动手打他还打不过傻柱。 所以他可不就得被欺负嘛！ 他真没想到有一天，易中海竟然能向着他说话！ 可是转头他就反应过来，这是傻柱现在蹲监狱去了，易中海又丢了一大爷的位置，名声还臭了！ 现在他是一点依仗都没了，所以想向自己示好呢！ 想到这里，许大茂情不禁坏笑起来，要是这么几句话就能向自己示好，那他这些年吃的苦算什么？ 这一刻，许大茂心底默默发誓，以后开大会的时候，一定也要让易中海尝尝他曾经那有苦说不出、有理变没理的滋味。 王主任见许大茂一个劲儿的傻笑，迟迟没有人说话，于是只得自己开口问众街坊道：“有没有说不同意许大茂同志当这个二大爷的？” 问完王主任又扫视一圈院内，见没人开口，点了点头后直接宣布道： “既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那我宣布，以后许大茂同志就是后院的二大爷，希望你能长江后浪推前浪，做出比刘海中同志更好的成绩来！” 许大茂当即拍了拍胸脯，小跑两步向前，刚准备保证和发表自己的上任感言，另一边的王主任就直接略过他，看向街坊们问： “还有中院的三大爷空缺，大家觉得中院的哪位街坊能胜任这个岗位？当然像许大茂同志一样自告奋勇也是可以的啊！” 王主任话音一落，众人都向中院那几位家中顶梁柱看去。 中院由于特殊性，建筑面积是三个院里最大的，所以里面的住户也最多，但是刨除占地面积最大的何家易家贾家后，只剩7户人家。 其中收入较高工作较体面的也就三家，再想想日常为人较正直的话，那就——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向马家汉子看去，他工作是在木材加工厂当锯匠，高低能算个技术工人，每月工资能拿35.5元，也算是院里的高收入工资，往日里谁家里要是添置家具，也没少让他帮忙买木材找好手艺的师傅。 他也通通来者不拒，只要真是想给自己添置家具的街坊来找他，他都会帮忙，所以在院里名声一向不错。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马尚德也不虚伪推脱，直接大大方方的站出来说：“我就厚着脸皮推荐自己了，也和许大茂一样，不说虚的！ 只要我能当上三大爷，以后有人家里缺木材缺家具的，只管找我，保证不推辞、给你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王主任见他一副忠厚、靠谱的样子，亦是没有人跳出来反对，直接点头算是同意。 “你们三个大爷新官上任，肯定各自都有很多话要和街坊们说，我和马干事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你们接着开会吧！” 说完这些，王主任又看向闫埠贵。 “闫埠贵同志，你是院里的老大爷，又是教书育人的光荣教师，以后可一定要在院子里带好头，无论是对街坊，还是对这两位新大爷，不要让我们这么多街坊和街道办失望呐！” 闫埠贵一听，连忙挺直胸膛答应说：“一定一定，王主任你就放心好了！” 王主任听完闫埠贵的话后点了点头，却还不迈腿，反而紧盯着刘海中看。 只看得刘海中面露讪笑，她才看向马干事。 “咱们走吧！” 第86章 上任三巴掌，焦头烂额的新一大爷 “呼~~” 见王主任的背影走进前院，刘海中猛的松了口气，抬袖擦擦额头。 他就一个缺点，那就是一见领导骨头就得软九分！ 要是遇到这种对他有敌意的领导，那就不只是骨头软了，心还得提到嗓子眼。 见刘海中如此做派，易中海心中鄙夷，看向闫埠贵提议说：“一大爷，我觉得前二大爷——刘海中同志下午的提议很不错！” “什么提议？”闫埠贵纳闷问。 旁人亦是一脸好奇，连刘海中自己的不例外，好奇的连易中海那扎心的‘前二大爷’四个字都没注意到。 见这么多人都忘了，易中海也不卖关子，直接说：“老刘下午不是提议要全院投票把我栓到大院门口去吗？ 刚刚你们可都听见了，王主任说他的责任比我大，我家还被砸了，这样吧，我亏都吃了也不在乎多点，你们要栓我多久也栓他多久行了吧！” 说着易中海还挑衅的看向刘海中，满脸写着嘲讽。 我敢、你敢不敢呐！ 刘海中一听他这话脸都黑了。 四九城院门现在连栓狗的都没有，要是他们院子真栓两个大活人上去，那还不得时时刻刻被人围着看，被栓的他们更是得被人笑话一辈子！ 许大茂一听面上一喜，这主意好啊，他怎么给忘了？ 刚想张嘴嚷嚷，站在刘海中和易中海中间的闫埠贵就打着哈哈说：“老易，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相信老刘下午也在和你开玩笑的，是吧？” 见闫埠贵在给自己摆台阶，又有这么多街坊看着，刘海中只得捏着鼻子笑道：“我当然是和老易开玩笑了，哪能给活人栓大门上去？这不就旧时代黑心大地主做派嘛” “嘿嘿~~~” 说完刘海中还尴尬的笑着、挠了挠脑袋。 “哼！” 易中海不屑一笑，接着看向闫埠贵：“那个一大爷，你们要是还开会的我和我媳妇儿可能参加不了了！” 易中海说着扭头示意向自己家。 “给我家砸成那样，要是再不早点收拾，我怕我晚上没地儿睡！” 闫埠贵听后忙点了点头，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是该好好收拾，要是要人帮忙的话你尽管张口啊！” “不用了！” 说完易中海扭头便和易大妈朝易家走去。 许大茂见易中海如此不给自己两位新上任大爷的面子，心里逐渐恼火起来，和闫埠贵吹风说： “这易中海怎么意思啊，咱们全院开大会，他不参加，是要在咱们院子里搞独立嘛！” 闫埠贵见后墙起火，当即又苦口婆心的回头劝道：“许大茂，能捡个二大爷当你就偷着乐吧，你没看见老易他们家被砸——” “哼！” 没等闫埠贵说完宽慰话，一边刘海中听着脸黑如炭，更是怨恨的看向面前三人，又看了看易家，接着扭头便走。 “你们接着开会吧，我家灶上还炖着肉呢！” “再不回去看看我怕给大院点了，我不像老易，他只顾着自己，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许大茂听着刘海中这一点都不走心的借口，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当即指着刘海中的背影冲闫埠贵嚷嚷道： “一大爷，你瞅瞅这像话吗？ 我之前在你们嘴里都成大院祸根了，就我但是也从没这么不给你们面子过吧，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看不起我们三个大爷吗？” 一时间闫埠贵被这几人三番四次轮番的发脾气，劝得头都大了，可不劝又不行，只得继续劝道： “许大茂许大茂、我叫你二大爷成了吧？刘海中是什么人你住他对门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抢了他二大爷的位子，你还指望——” 这次依旧，没等闫埠贵安慰好许大茂，刘大妈瞪着眼睛走上前，指着他鼻子骂道： “阎老抠，我家老刘怎么招你了？就许大茂这祸害和你这财迷当了院里的一二大爷。” “我呸！” 骂着刘大妈还朝二人脚底下啐了口唾沫。 接着看向众街坊说：“你们就等着看吧，院里有他俩当大爷，一准儿不如我家老刘当大爷的时候，到时候你们还得来求我家老刘接着当二大爷、不——到时候该求我家老刘当一大爷！” 说完刘大妈又傲娇的看了还在拉拉扯扯的闫埠贵和许大茂二人。 “哼！” 扭头而去。 “哎！我真的是——”许大茂连忙也转过身，指着刘大妈还没骂出口，就被闫埠贵如灵猴一般捂住嘴。 随后扭头看向街坊这边讪笑着说：“那个大家都先散了吧，今天的大会就开到这里，那个大家都记着王主任的话啊！ 没事少传点聋老太太和傻柱还有我们院儿的闲话，都是为了大家、为了我们院子的名声好，就这样、就这样！ 都散了吧！” 围观的群众见如此草草收场的全院大会，脸上都憋着笑。 可现在三个大爷刚上任，又正是生气的时候，不想落他们面子，免得以后被他们找机会穿小鞋，恋恋不舍回头看着就走了。 “走啦！幺儿，没什么好看的。” 徐燕见李慕华还停留在原地，一个劲儿的傻笑，于是走过来说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看老闫那表情，简直快笑死我了，我估计他刚刚想死的心都有了！”李慕华被徐燕牵着朝前院走去，边走还边和徐燕笑话说： “还有许大茂，人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他这是新官上任三巴掌，你看他刚刚被几人怼的，我们脸都憋红了，笑又不好意思笑！” “哈哈哈~~” “还有刘海中那借口，回去看炖肉——也亏他讲的出口，要我说，他还不如说回去打孩……” 徐燕只是静静侧耳听着，脸上也有笑容浮现，却不应答李慕华的话。 说着笑着李慕华还不忘回过头，觉得这新三大爷里也就那个叫马尚德的靠谱点，但也是赶鸭子上架的货，看起来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以后没准儿都不怎么管事。 摊上许大茂这么个不安分不靠谱的二大爷，还有一心想夺回王位的刘海中，再有能把太平洋搅合成粪坑的搅屎棍——易中海。 现在这仨人还对上了，以后有这三个货在院子里闹腾，闫埠贵这个一大爷夹在中间还不准得受多少气。 李慕华看他以后金算盘的外号都没准儿得改成受气包。 好好的新官上任大会，就因为易家和刘家的捣乱，最后三个新官连发言都没来得及，就这样草草结束。 但这几人间的梁子就算是结大了！ 第87章 大院齐供奉贾家 抛开幸灾乐祸、看穿一切的李慕华不说。 满大院此时最得意、最开心的——就属贾张氏！ 李慕华被徐燕牵着朝前院走去时，回头还见她抱着棒梗，在一堆街坊大婶中间满面泛着红光的吹嘘，说老神仙白日里是怎样怎样的神机妙算。 如同开屏炫耀的孔雀一般得意。 但每每才说几句，又会无意的扯到她家棒梗身上，又说那老神仙又是如何夸棒梗的，生怕别人还不知道这个喜事。 什么成仙作祖当大官，飞天遁地断生死张口就来，那嘴都不能说是跑火车，简直都能跑航母。 反正就是怎么吓人怎么说，活脱脱的把她家棒梗吹成了在世仙神，有她家棒梗在，那是整个院子的福气。 就差直接说以后大院里有棒梗在，等着带他们街坊一起鸡犬升天就是。 要是有谁想拉近拉近两家的关系，伸出手来想摸摸棒梗的西瓜脑袋，那手还没伸出来就得被她拍回去。 并瞪着三角眼怒目相视回怼道：“干什么干什么？神仙的脑袋也是你能摸的？老神仙可都说了，我家棒梗是神仙下凡，以后是要去钟南海当大官去的，他的脑袋你也敢摸？ 好大的胆子，真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说着贾张氏又自己摸了摸棒梗的脑袋，怕真得罪了街坊，又弱些声音接着道：“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别到时候遭了报应赖上我们家。” 见识到虚一老道的道行后，能一手算掐定汉奸，院里大多街坊都坚信他是老神仙、是真的会法术。 那他说棒梗是小神仙，自然也就是真的。 所以她们此刻才会围在贾家门口，孜孜不倦的听着贾张氏吹嘘，除了看热闹外，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借机拉近一下贾家和自家的关系。 等以后棒梗真当了大官，也不能忘了他们这帮街坊不是？ 不止如此，还有心思更灵的街坊，想到贾家的吃食一向都不太宽裕，竟开始从自家大包小包的拎来包裹，里面装着平日自家不舍得吃的白面等粮食。 刚开始看着这一幕，贾张氏心有一喜，早已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在借机讨好自己，但面上还是故作不解纳闷道： “刘三娘，你这是干什么？” 刘三娘也不多解释，直接就把包裹往贾张氏手上一放。 “老嫂子，咱院子谁不知道你家现在日子难呐，但以后有盼头啊！你家棒梗以后一定能有出息，这里是我家的一点心意，不多、也就十几斤白面和小米而已，你拿着给棒梗吃，以后等他出息了，咱们院子也能跟着他沾沾光不是？ 到时候谁都知道我们院子出了个神仙，出了个大官！” 说着刘三娘就将贾张氏朝贾家屋里推去。 “刘三娘，你——哎！太客气了，咱们都是邻里街坊的，本来就该互帮互助，放心，以后等我家棒梗当大官成仙了，我就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忘了你的恩情……” 说着贾张氏便半推半就的被刘三娘推进屋，屋外的其他街坊一看，眼中先是有些思虑之色闪过，接着便都只剩下狂热。 纷纷朝自己家跑去，去庙里求菩萨还得添香油呢，现在就有一尊真仙在他们院里，就是说什么他们也得表示表示啊！ 这以后说出去多气派，贾梗仙人成仙前还吃过他们家的米面，国家领导人贾梗小时候还吃过…… 一瞬间，贾家大门人流不息，不停有人拎着包裹走入，再空着手笑容满面的走出，就连新上任的一大妈都不例外，拎着满满一网兜红薯进了贾家。 其他人一见阎老抠居然破天荒的往外送东西，顿时腿跑得更勤了，都争相抢着朝贾家跑去，生怕落在别人后面。 惊喜一波一波的从屋外涌来，贾张氏直接被众人围在屋里，不停有人向她手里递着装满各式吃食的布袋网兜，甚至还往她兜里塞起票据来。 不过她现在手忙脚乱的，也顾不得掏出来看，只乐得嘴都合不拢，整张老脸如同菊花般灿烂。 不止是在笑，她还在不停的感谢着众人，保证说以后不会忘了大家的恩情，就差直接许诺让棒梗帮他们也成仙、让他们也当上大官。 旁边看着的棒梗是兴奋的满脸通红，他没想到自己能成仙还有这种好处，街坊们现在都抢着往他家里送东西。 那要是等明天自己去学校，说出自己是棒梗仙人，那岂不是得吓他们一跳？ 想到这里，棒梗不禁握了握拳头，开始琢磨起到时候该怎么收拾那四个王八蛋了。 至于一边的秦淮茹也是一样，笑面如同桃花，配合贾张氏在不停的向众人道谢，心底自是更乐开了花。 下午的时候还在愁着以后没了傻柱接济，她该怎么办呢！ 没想到才这么会儿功夫，众街坊都抢着往她家送粮食，照这样子来看，接下来她该愁的就是这么多粮食该怎么才能吃完了！ 都是街坊们的一片心意，她总不能浪费了吧！ 整个贾家都沉浸在狂喜中，前院的李家屋内此时就显得有些阴郁，李慕华坐在桌前，正气鼓鼓的看着徐燕往布兜里装白面、小米。 看着那逐渐鼓囊起来的布兜，他的小脸上挂满心疼之色，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就这么送棒梗吃那不是白瞎嘛！ 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吃他家的粮食？ 一时李慕华都有些想将事情和盘托出，不过想了想那后果，他还是没有张口，只是默默的将这个账记到了虚一老道身上。 准备找个时间再去感谢下他，再顺便打打地主老财！ 李慕华对面坐着的李爱华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身为人子他也不好驳徐燕，只气鼓鼓嘟囔说： “妈，我看你是忘了我下午说的话，就棒梗他哪是当官的料啊，就是真以后当了官，你这也是喂出个人民的蛀虫，说不定还得跟着棒梗遭报应！” 徐燕听见李爱华如此不满，抬头见自家四个小孩脸色都不悦，笑着解释说：“妈信你，这不是大院里的街坊都送了嘛！ 就咱家不送成什么样子，在院里搞特殊化啊！” 听见徐燕这么说，李爱华直接站起身道：“可是——” 没等李爱华说完，徐燕就拍拍扎起口袋的布兜说：“好了，这件事妈心里有数，也没指望棒梗真能当官，就是不想咱家在院子里搞特殊化而已，不管别家以后还送不送了，反正咱家就送这一次。” “你们也放心。”徐燕说着看向四小孩，略带宠溺说：“妈明天就去买粮食，不会短了你们口粮的。” 看着徐燕说完就拎着布兜走出屋，李爱华只好气鼓鼓的坐回凳子上。 第88章 三兄弟齐起坏心 坐立良久。 李爱华脸上谋划之色不断闪动，最后看向李慕华和李庆华，却只盯着却不开口说话。 李慕华被他这么打量的有点发毛，于是开口询问说：“大哥，有话你就说呗，不是看妈不在，你又要和我计较下午耍你的事吧！” 李爱华听后浅浅微笑，用略有些令李慕华毛骨悚然的温柔语气说：“小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咱们可是手足亲兄弟，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能计较你这点小事吗？ “现在咱们要的是一致对外。” “对付棒梗？”李慕华小声问。 “聪明！” 李爱华冲李慕华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李庆华说：“咱们要让棒梗知道，咱家的白面不是好吃的！ 就是吃了也得吐出来，他不是想成神仙吗？那我就让他当神仙！” 李庆华也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这大哥又开始冒坏水了，当即兴奋答应说：“大哥，你就说吧，只要能好好收拾一通棒梗，你说咋办我就咋办！” 见仨兄弟商议起要炮制棒梗，李玉洁直接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同时嘴中还小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仨兄弟见李玉洁走出门，都只坏笑抬头看了眼，在灯光下，三人头影逐渐贴合到一起。 第二天一早。 谨记李爱华昨晚的安排，李慕华一到座位上，就冲柳絮嚷嚷说：“你知道吗？昨天我们院子发生件新鲜事！” ？ 小包子一脸问号，没明白李慕华为什么要和她说自己院子的新鲜事，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反问说： “你们院子有什么新鲜事？” 李慕华一看自己桌边已经有几个同学注意到这边，当即更大声说：“昨天突然有好几个老道士来我们大院，在院门口掐指一算就说我们院子里有个老妖怪。 然后我们就问他这妖怪是谁，他再掐指一算就算出妖怪是谁来，居然是我们后院一个八十二岁的老太太。 老神仙还算出来这老太太还是个老汉奸，在我们院子躲了几十年了，我们院子里都没人发现，你说这个老道士厉不厉害？” 柳絮有些惊讶的张大嘴，呆呆的点头说：“厉害！” 李慕华一听，接着又说：“还有更厉害的，我们班的棒梗你知道吧？” 说着李慕华还扭头示意向棒梗的课桌，棒梗现在还没来上学，座位上自然没有人。 “知道！” 柳絮点点头也顺着李慕华看向的视线看过去答道。 李慕华当即又兴奋了几分，更大声的说：“这老道士还说棒梗是神仙投胎转世，以后是要当神仙的，你说厉不厉害？” 谁料这次柳絮却猛得摇了摇头，脆声说：“我爸说了，这世界上没有神仙，那个老道士肯定是在骗你们。” 不等李慕华说话糊弄，周围的同学就围了上来，一个个都不敢置信。 “棒梗真是神仙？” “那还有假？昨天老神仙都说了，晚上的时候我们院的街坊都给棒梗家送去了吃的，求他保佑呢！” 李慕华都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问的，但是立马答道。 “那棒梗会飞……”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估计他这个小神仙应该是不会飞的，但昨天那个老神仙肯定会飞……” “……” 就这样，众同学七嘴八舌的问着，李慕华也七嘴八舌的胡乱回答着，不多久，棒梗大步走进教室。 “棒梗神仙？” 有眼见的学生看到当即喊了一嗓子，随着这一喊，原本还呼呼啦啦围着李慕华问话的人群，这才飞速跑过去将棒梗围了起来，围着他七嘴八舌起来。 本来棒梗见这么多人都冲向他，还被吓了一跳，急忙向墙边躲去。 等众人七嘴八舌问起来，他才挺直身子高傲看着这帮往日的同学，傲然道：“你们都知道我是神仙啦！那是不是也要给我送东西？” 说着棒梗不禁想起昨夜，院里的街坊送去他家好些东西，竟让贾张氏和秦淮茹清点整理到半夜。 可惜都是口粮和票据一类，所以棒梗自然没得到什么好处。 不过今天这可不一样，这些可都是自己同学啊，他们要是也送东西求自己保佑的话，那自己肯定能用得上。 什么小人书，玩具零嘴…… 棒梗双眼放光看着这帮同学想道。 谁料来人却都摇头，反而问：“不是不是，我们是想问问你会不会飞！” ？ 棒梗听着这问题不禁呆住了，虽然他昨天莫名得了个神仙的身份，还有那么多街坊都送东西来讨好他。 可是他真没觉得自己和往日有什么不同，自然是不会飞的。 可现在在这么多小伙伴面前，他也不想落了自己仙人的面子，当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现在还不会，但是只要我愿意学的话，以后肯定会飞的！” “噢！” 众同学听着他的答案有点失望，随即又接着期待问道：“那你现在会什么？” 棒梗眨巴眨巴眼睛虽然不愿，可还是迟疑说：“我现在好像什么也不会，但是只要我愿意学，以后肯定都能学会的，飞天遁地当大官无所不能！” 想起昨天众街坊和贾张氏夸他的话，棒梗又重新傲然挺直腰杆子，藐视这帮同学。 “嘁！” “那你算什么神仙？神仙就是无所不能才叫神仙……” “学习这么差还好意思说学，要你都能学得会我们早学会了！” 众人一听，都失望四散开来，认为棒梗是在吹牛，对他更鄙夷起来。 成人信仙神，那是因为有所求，小孩子对仙神无所求，所以自然也不信，甭说是信神仙了。 前世农村的小孩子去偷吃土地的贡品、在庙里拉屎撒尿坟头蹦迪都是常事，对此没有一点敬畏。 李慕华明白其中缘由，所以见到这幕没有丝毫诧异。 但棒梗见到同学都弃自己而去，还有些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也不会什么，只好恹了巴巴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双手托腮畅想起，自己该不该去找老神仙学点仙法呢！ 李慕华看到这里才扭回头，虽然同学们都不信棒梗是神仙，但他无所谓，按照计划他也只是想让同学们都知道此事而已，信不信的无所谓！ 回过头来，却见柳絮还双手铺在桌面上，气鼓鼓的瞪着他。 李慕华没好气说：“收收你那腮帮子，跟个蛤蟆似的看着我，真难看、又吓人！” 第89章 厕神仙子——棒梗 “你——” 柳絮一听李慕华说她像癞蛤蟆，又难看又吓人，哽咽着抿了抿嘴眼眶就红了，可缓了缓后还是一脸倔强的说： “我爸说了，这世界上没有神仙，这些所有的神仙都是骗子！” 李慕华听得眉头一皱，按道理说自己都能穿越了，这世界上再多个神仙也不稀奇，可堂堂白玉观掌教都是个老骗子，所以这世上没准儿真没神仙。 再看柳絮那倔强的脸蛋，李慕华难得的心头一软，于是便转口附和说：“没有神仙、这世上没有神仙，你爸说得是对的，成了吧！” “至于嘛！这么点小事都这么较真。” 李慕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习题簿，边摊开边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越较真的人，以后越累。” “要你管！” 见李慕华同意了她的说法，柳絮才吐出嘴里的怨气，气呼呼的扭回头，见李慕华又开始趴在桌上书写，她有点担心的小声问： “你不是在记我像蛤蟆吧？” 李慕华听后轻挑眉梢，停下笔，有些疑惑的看向她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见李慕华炯炯的盯着她，柳絮又将头扭到另一边小声说：“日记嘛，肯定就是记一些当天印象深刻的事情，比如深仇大恨或者什么开心的事，你每天都要写这么久，肯定是什么小事都记上了，怎么会给这事忘了！” 李慕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说：“我这人一般只记仇，不记这种欺负人的事，你就放心好了！” 听见李慕华的话，柳絮又有些好奇的扭回头接着问：“那你每天写这么久，到底是有多少仇啊！” 李慕华听后看向自己桌前的习题簿，有些迟疑说：“应该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仇绵绵无绝期吧。” 说着李慕华又小声呢喃道：“不过也有畜生看了会说什么抛弃仇恨，我真想给他们塞三十年钱去……” “啊？” 柳絮没听见后面，但还是诧异的惊呼出声，随后连忙又捂住嘴看了看四周的同学，侧头过来小声说： “你有这么大仇吗？我怎么不知道？” 李慕华见她这被吓到和纳闷的样子看得一乐，随后笑嘻嘻说：“你就放心好了，这本‘日记’等我写完了就拿给你看看，到时候你肯定肯定会觉得我现在说的没错！” “真的？” 柳絮一听有些不敢置信的欣喜，随后又接着迫不及待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写完？” 李慕华听后看向摆在自己面前的习题簿，《亮剑》是长篇小说，拢共近四十万字。 自己能写的内容只有一半，最多也就写到电视剧版大结局。 李慕华约莫估计自己能写个二十来万字就差不多了。 上一周自己每天都能抄一本习题簿，一本能有个七八千字，大概也就是一集电视剧内容，现在刚写到队伍大比武吃炖肉。 要是这样算的话，大概还有25本要写，也就是还要一个多月时间，今年才十一月头，离放寒假约莫还有两个月。 想到这里，李慕华看着柳絮答道：“今年寒假前，或者是明年吧！” “还要这么久？” 听见李慕华说要看日记还得等到放寒假，甚至是明年开学，柳絮不禁微微咂舌，有点失望。 但更加好奇起李慕华的“深仇大恨”来。 自己应该没这么招他恨吧！ 柳絮摇摇头觉得不可能，连忙又催促道：“那就别说了，你快写吧！” 李慕华点点头，接着开始低头继续抄写起来。 “你不烦我、少偷看就行，不用提防你，我写起来起码还能快一半” “谁偷看了！” 柳絮眉头一竖，瞪圆眼睛看着李慕华。 李慕华不再理会…… 一天时间悄然流逝，到了放学时间。 李慕华将习题簿揣进怀，提起挎包飞速冲出教室。 一路跑出学校，在大街上四处闲逛，却也只到处看看，根本不敢花兜里的钱，这钱他还得留着买习题簿呢！ 而且这一块钱根本不够用，李慕华有些惆怅，真是两块钱也能难倒英雄汉呐！ 此时教室里的棒梗站直身子，见屋内又只剩他们五人，攥紧拳头稍稍壮了壮胆子，又在心里不停默念着自己是神仙！ 如此之后，他看向那四个虾兵蟹将色厉内茬威胁说：“我现在可是神仙，要是你们再敢欺负我，让我一个人打扫教室，那我就一天雷——” 没等棒梗龇着牙说完，四人就一涌而上，挥舞着拳头和脚不算，嘴也没闲着：“神仙是吧，我打的就是神仙……” “有种儿你飞啊！还神仙……” “我还真没打过神仙，嘁！这打起来和之前也没什么……” “呸！” “老神仙啊，你快来救救我吧，这帮子畜生都不信你说的我是神仙啊！”棒梗被几人踢到墙角，蜷缩起身子流泪默默祈求道。 李慕华在校外约莫逛了半个多时辰，估摸着学校里的学生此时都该走得差不多了。 这才找了条僻静小路返回，每个学校院墙上都有“坏学生专用道”。 李慕华对此自然清楚，脱下外套扎在头上翻过院墙后，李慕华向学校厕所走去。 厕所位置偏僻，在教学楼后的西北角，此时附近已经没了学生的踪迹，走到厕所门口后，李慕华打开挎包，先是戴上手套，接着才取出最底下的布兜。 打开，从中取出两幅大红对联。 “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 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裙。” 李慕华摊开看了一眼，虽然早就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叹于李爱华的文采。 还有这手毛笔字，骨力强劲温润流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中学生能写出来的。 来不及惊叹太久李爱华的文采，李慕华又飞快的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有李爱华昨晚用面粉熬好的浆糊。 糊上浆糊，飞快在厕所两边贴好对联后，李慕华又从挎包里取出横批。 “恭迎五谷轮回之仙子降人世——棒梗！” “嘿嘿~~仙子，是神仙的儿子，希望不要闹误会啊！”坏笑说着李慕华手上动作也不慢，飞快贴好对联。 “蛮好、蛮好，规整的很呐！” 夸赞完后李慕华站在原地又欣赏一番，接着飞快原路返回，从院墙上翻了出去。 第90章 厕神之名传遍胡同 穿好外套一路狂奔，没多久李慕华就回到大院前。 先向里瞄了一眼，见闫埠贵没在大院门口，李慕华呼吸间就冲进自家卧室。 “顺利吗？” 李慕华刚进门，李爱华就扭回头问。 “我出马，哪还能不顺利？”说完李慕华看向李庆华，略带挑衅的说：“二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李庆华当即拍了拍桌上的挎包，包揽说：“你们就等着明天早上瞧好吧！” “今天晚上，我肯定给附近胡同里的公共厕所都贴上对联。” 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二人这才安下心来，等着明天早上的好戏瞧。 四合院和别的地儿不同，院里都不准修建厕所，所以每隔几个大院不足百米就得在胡同里修上一座公共厕所，一个厕所最多也就四五个坑，就这哪够几百人用的？ 所以家家户户床底下都得备着便桶，一到早上，公共厕所前面那队排的，简直比早点摊前都长。 要是谁早上找死跑去蹲坑，那老太太老大爷得把便桶浇人头上。 所以晚上李庆华摸黑去给对联一贴，等到明天早上。 嘿！ 到棒梗那名头绝对比什么神仙都响。 后半夜黑风高，四下无人一片寂静。 只有皎白月亮不肯闭眼，依旧高悬在半空，瞅见李家三兄弟屋里溜出一道人影，飞奔向胡同远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清晨，闫埠贵刚刚打开院门。 从院门口就路过个胡同里的街坊，一见他就笑着打招呼说：“老闫，早啊！我记得你们院前天出了个神仙是吧？” 闫埠贵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眼中疑惑闪过，不明白他大早上的和自己说这干嘛！ “是叫棒梗吧！”路过的街坊还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站定问。 闫埠贵又点了点头：“大名叫贾梗，小名是叫棒梗。”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神仙吗？”问到这里，路过的街坊再也藏不住笑意，满脸古怪的笑容。 闫埠贵虽然心头纳闷他此举，但还是摇了摇头沉声说：“这个老神仙当时没说，只说了贾梗是天上的仙君转世，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神仙转世。” 不得街坊再问，闫埠贵抢先说：“老李啊，你一大清早的问这些干嘛？” “是准备在家里做个供台，把棒梗投胎前的神仙请回去好好拜拜？”想了一遭，闫埠贵还是觉得此举更有可能。 “拜他？我家可没地儿能拜他！” 老李古怪一笑，接着稍收敛笑容说：“行了，老闫呐，我也不逗你了，你快去厕所门口看看吧，好好看看你们院里的棒梗是什么神仙投的胎。” “哈哈哈哈~~” 说完老李爽朗的笑声传遍胡同，再没接着打趣闫埠贵，拎着便桶朝自己大院走去。 闫埠贵再傻此时也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小跑到厕所前，却见平日素净，只是青砖垒起的公共厕所墙面上。 不知什么时候竟贴被上两幅大红对联。 “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 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裙。”轻声念着走到队伍前，闫埠贵不禁笑颜夸赞道： “正合适啊，这对联贴厕所上正合适，尤其是我们院儿的厕所——” 说着他脸上刚露出喜色，就抬头看向上方的横批。 “恭迎五谷轮回之仙子降人世——棒梗？” 第一思量，闫埠贵就想怒斥这是什么横批，牛头不对马嘴，接着马上又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说棒梗是厕神嘛！ “胡说八道，这是谁在诬陷我们院里棒——” 怒喝出声，闫埠贵伸手就要将这破对联撕去，再一思量，闫埠贵的手又僵住。 要说棒梗是什么正神投胎，看以往棒梗的表现他还真有点不信，可要是说厕神的话，闫埠贵看着自己面前的对联又有些犹豫起来。 说不定这就是天机呢？ 这时身旁的大爷见闫埠贵想要撕对联。 笑着说：“小闫呐，你也甭费劲了，咱们整条胡同八个厕都贴着这对联，你就是撕了这个也没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说完大爷也一脸笑意，大清早上看乐子谁不乐意？ 尤其是主角还是前昨两天传遍胡同小神仙，这下好了，大家再也不用猜这小神仙到底是什么神仙转世了！ 人都给写上了——厕神。 闫埠贵则是随着思虑面色青红流转不绝，最后暗道这又不是自家的事，自己这么操心干嘛？ 当下要紧的是去喊老嫂子来看呐！ 想到这里闫埠贵也顾不上搭理这大爷，又一路小跑的冲回95号大院，一直跑到贾家门前才停下脚。 “啪啪啪！” “老嫂子你快起来去厕所门口看看吧，不知道是谁在上面贴了对联，说你家棒梗是厕神投的胎，老嫂子你快起来……” 静谧的清晨，这破锣嗓子一喊，再加上这拍门声，甭说是中院的街坊了，就连前院的李爱华都被他喊醒过来。 李爱华先是侧耳戏听，接着脸上一喜，忙摇醒李慕华说：“小弟、小弟，快穿衣服，咱们该去看热闹了！” 这一摇一喊不止叫醒李慕华，他李庆华也飞快爬起来，接着就要穿衣服。 李爱华连忙拦住说：“二弟，我和小弟去就行了，你还是在家等着看热闹吧！” “为什么？” 李庆华瞪起牛眼，满脸不乐意，势必要李爱华给他个说法。 李爱华直接嫌弃说：“你能藏住事吗？我都怕等下你一开心，直接就喊出来这事是你干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你得被抓警察局去。” “再说你不是最崇拜诸葛孔明吗？诸葛孔明就是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哪能出去抛头露面置身险境呐！” “你就听我的，好好在家歇着，等我和慕华回来和你说！” 说完不容拒绝，李爱华直接将李庆华按回被子里，李慕华也穿好衣服，俩人飞奔出门。 “哪有这样的，你们欺负人——” 李庆华独自躺在床上欲哭无泪，感觉自己是白忙活一场，又爬起身撅着屁股朝外面瞅。 第91章 胡同战神——赛春花 这边李慕华二人出院时，贾张氏还没过来，但院里不少早起的街坊已经到了，正指着对联小声议论着。 李慕华悄悄凑过去，想听清他们在议论什么，就听见有一人先疑惑问： “对联我都能看懂，无非就是说不管男女老少，进了厕所都得脱裤子，但你说这五谷轮回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昨天你拿自家的五谷粮食给棒梗吃，在肚子里轮回之后都得到这里拉出来！” 回答的街坊语气明显有些懊恼，显然认为自家前天不该送吃食去贾家。 “噢！” 第一人这才若有所的点了点头，又接着疑惑问：“那这小厕神棒梗能保佑我们什么？” 恕她见识短浅，她是真听过什么厕神，所以不禁有些好奇。 “哼！厕神能保佑什么！能保佑你家厕所不炸了，你蹲着的时候不容易掉坑里去，没准儿拉屎还能更顺畅——” 没等李慕华听他说完，就听见一阵嚎叫咒骂声从远处传来。 “这是哪个王八蛋、哪个王八蛋居然敢编排我家棒梗仙人，真不怕遭天打雷劈呐！该死的畜生，要是让我找出来是谁贴的，我非给他塞茅坑里去当厕神不可！” 嚷嚷着头发还凌乱的贾张氏便滚了过来，身后跟着小碎步同样衣裳不整，发丝稍有凌乱的秦淮茹。 不等众人让路，贾张氏一路冲撞进来，飞快挤到队伍最前方，先是蹦起来跳着撕掉写着棒梗名字的横批，接着再飞速撕掉两旁对联。 气鼓鼓的将对联在手中揉撕成一团，贾张氏这才转过头看着众多街坊说大喊大叫道： “不知道是哪个小王八做出这种不长屁眼的混账事来，我家棒梗肯定是大神仙正神转世，才不会是这什么我都没听过的破厕神！” “你们都别信别传这瞎话，连神仙都敢编排，是真不怕天上下来雷给这王八蛋给劈死！” 要是只有95号大院里的街坊在场，大家可能还会给贾张氏一些面子。 一是因为她家是有名的破落户、怕沾上，二自然就是因为棒梗，现在棒梗神仙闹得真真假假，他们自然不敢随意开口得罪。 但现在这可是在胡同里，别家院里的人可不怕沾上她、更不指望以后让棒梗提携。 本来她一路冲撞而来就得罪了不少人，再见她这副吩咐人的做派，当即就有人不屑开口。 “厕神她奶奶，你光撕这幅对联可没用，胡同里的厕所都贴满了，现在我们胡同谁不知道你是厕所她奶奶呐！” 要不是昨天前天贾张氏满胡同的嚷嚷，说她家出了个神仙，只怕还真没这么多人认识她。 不等贾张氏怒目找出是谁在喊她厕神奶奶，另一边又有人说：“可不止咱们胡同贴了，帽儿胡同和沙井胡同也没少，您受累，别耽搁我们倒夜香，还是先替您孙子去别的厕所巡视巡视吧！” 一听别人喊起她厕神奶奶，又是替孙巡视厕所，贾张氏当场就炸了毛，披散着花白的头发嚎叫道： “你们知道你们得罪的是谁吗？你们得罪的是神仙她奶奶——” 没等贾张氏开嚎，旁边的人当即一挤她，将她挤了个趔趄站到边角上，嘴里的话自然也被打断了。 “怎么狗屁厕神奶奶，号丧去一边嚎去，大清早的我们都赶着倒夜香呢，等会儿还得去上班，没工夫陪你个好吃懒做不上班的老婶子在这耗着！” “就是、就是，要是没我们这些凡人拉屎，你孙子哪有厕神老当……” 说着这位大婶就拎着便桶走进厕所。 “你——” 贾张氏在旁边自觉此番是被落了天大面子，气得跳脚指着厕所里，如同狂暴野猪精般鼻息都冒出白烟。 却又不敢冲进去，毕竟人家现在可是神器在手。 要是冲进去被浇一头粪，再配上她这厕所奶奶的外号，那她以后活不活了？ 可光是站在这里，被众人像猴一样的看着也不是回事，逃走又太灰溜溜，倒显得她像是赶着出来找骂的。 无奈之下，贾张氏眯起三角眼在人堆里找起闫埠贵来。 他是院里的一大爷，现在他院里住户被别的院子欺负，他怎么都该出来帮自己说话。 当这眼神扫过自己，闫埠贵只感觉自己被大恐怖盯上，慌忙后退两步想要逃走，就见贾张氏双手推开人群，朝他挤过来。 “一大爷，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呐！ 好不容易老神仙说咱们大院以后要出个小神仙，要出个大官，就有人见不得我们贾家、我们大院好，要来败坏我们家棒梗的名声。” 说着贾张氏死死搂住闫埠贵瘦弱的胳膊，怨恨的向厕所里看去。 “要我说，准就是他们98号大院见不得咱们大院好，所以半夜才贴的对联，就是想败坏我们院、我们棒梗仙人的名声！” 听到贾张氏自己说这事是98号大院干的，李慕华在一边乐得牙龈都笑了出来，他是真没想到，贾张氏居然这么聪明，直接怀疑到了别的大院头上。 “这个——”闫埠贵挠了挠头，不敢也没来得及说话，98号大院排队的几人就立马围了过来。 “厕神她奶奶，你说什么屎话呢！还败坏你们院的名声。” “我呸！” 说着这位四十多岁，壮硕程度和贾张氏有的一拼的大婶，突然朝闫埠贵鞋上啐了口唾沫，闫埠贵打死也没想到到她嘴里骂着贾张氏，却突然朝自己吐口水。 自然连躲都没躲，一发中地！ 这大婶李慕华也认识，她叫赛春花，住在98号大院在肉联厂当屠妇，不止刀工了得，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捅死大肥猪，嘴上功夫更是了得，嗓门大不提，还荤素腌臜不忌，性子又直，比傻柱还混，在胡同里是顶泼辣的角色。 看到她，李慕华只能说贾张氏是拉着闫埠贵踢到铁板了。 甭说是他俩，就是再加上95大院战神，他们三位一体只怕也骂不过赛春花。 “就你们院子还有名声呢？跟你们住一胡同都算我们倒霉，一窝子汉奸、一窝子汉奸她孝子贤孙。” “我呸！” 说着这位赛春花为了公平，又朝贾张氏鞋上啐了口唾沫，吓得贾张氏连连跺脚，却也没有躲过。 “还棒梗仙人，我看叫棒梗仙屎还顺口一点！” 一听她提起聋老太太这档子事，大院里来看热闹的街坊在一边也站不住了，都纷纷围在闫埠贵身侧。 闫埠贵更是红脸梗着脖子，伸出颤抖的手指“指指点点”道： “你、你、你粗鄙，一个妇人居然将屎尿挂在嘴上，你、你、你成何体统。” 第92章 大爷难当 听见闫埠贵的话，众街坊差点没直接晕倒，现在要紧的是屎尿吗？ 是她在诽谤啊、在诽谤他们院子里有一窝汉奸、他们还是汉奸的孝子贤孙呐！ 众人还没得及接着解释，赛春花就一拎手里的便桶，往闫埠贵面门一递，同时脚还向前逼近道： “屎屎屎，我把屎挂在嘴边上怎么了？你的屎还不是从嘴里下去的，每天有人不拉屎、不拎着屎桶出来倒吗？” “只有死猪肚子里才没屎，惯得你、一天到晚假斯文！” 便桶怼到面前，还向他们步步逼近，再一阵风吹来，闫埠贵和围护着他的众街坊连连后退。 他们刚刚可都是抢着跑出来看热闹的，所以手里没人拎着便桶的，眼下武器受制于人，自然没法子反击。 见闫埠贵和95号大院的众街坊都如此软弱，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更不敢动手，赛春花这才面露不屑停下脚步，又瞪向贾张氏。 “再敢瞎说话，说什么这破对联是我们院子贴的。”这大婶说着还提了提手里的便桶威胁说： “我赛春花说到做到，非让你尝尝咸淡，真让你当回厕神不可！” “哼！” 说完赛春花见刚刚挤开贾张氏的大婶已经从厕所中走出，这才冷哼着转身朝厕所方向走去。 赛春花一走，众街坊顿时怪罪向闫埠贵：“一大爷，你没事说什么屎尿啊？没听见她还说我们是聋老太太这狗汉奸的孝子贤孙嘛！” “是啊是啊，老闫你怎么回事？扯什么屎……” 见他们一个个都面露不满，还在不停的追问自己，闫埠贵感觉头都大了，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贾张氏却不惯着他，见他一直缄口不说话，直接放开嗓子哭嚎起来。 “阎老抠，你怎么当的一大爷？连自己院里的街坊都护不住，这次我家棒梗仙人的名声全毁了，他们竟然敢胡编乱造，瞎说说什么棒梗是厕神，你个阎老抠又不争气，只能我这个奶奶来替孙子出头，结果他们还拎着粪桶来威胁我一个老太太！” 说着贾张氏松开攥住闫埠贵的手，搂着他的腰和腿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胡乱拍打起地面来。 “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们贾家的孤儿寡母啊，等以后我家棒梗出息了，我非让他劈死你们一个个的王八蛋，再让你们到地下去被我家东旭欺负……” 95院庭内地方太小，街坊们又都相识多年，导致贾张氏前些次撒泼都有些放不开，再加上她每次稍一放纵，便有聋老太太打狗棒临头，可谓一直都没能全力发挥过。 但在这宽阔狭长的巷子里，周围还都是些贾张氏不太相熟的街坊，唯一克星聋老太太还被关在派出所里。 只能说广阔天地、大有贾张氏的作为。 见到贾张氏这副撒泼满地打滚耍无赖的样子，别院的街坊也很讶然好笑，原本还在排队倒夜香的人群也不急了，都围过来嗤笑的指指点点着。 见到这一幕，95号大院里的街坊都忍不住替贾张氏尴尬起来，当然也替自己尴尬！ 可看着撒起泼来的贾张氏，他们也不敢劝、更不敢沾手拉她起来。 只好都装不相识，悄摸着躲到人群后，给别院的街坊让出看热闹的前排位置来。 别人能走，可被胡乱拍打着给鞋面擦了一干净闫埠贵却是走不了，慌忙看了看四周，他也眼前一亮。 “淮茹，快、快来把你婆婆扶起来，这、这像什么样子？” 秦淮茹作为有名的俏寡妇，名声自然不止在95号大院，见众人都看向她，秦淮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妈，你别这样，现在我们要紧的是先把别处的对联撕了，再让一大爷帮忙查出来这事是谁干的！” 说着秦淮茹还抱住贾张氏的胳膊，使劲将她向上拽起，用力憋得满脸通红。 闫埠贵听秦淮茹说的有理有据，赶忙在一边附和说： “老嫂子，你家淮茹说的对啊，你先起来，咱们还是先去给厕所上的对联都撕了，再查查这对联是谁贴的要紧，你光哭能顶个什么用？” 听见俩人都这么说，贾张氏的哭嚎声才稍稍止住，不过依旧不动如山，屁股就和焊死在地上一样。 以她的吨位，只要她不想站起来，秦淮茹自是拿她没办法。 眯眼一寻思，贾张氏就推搡起还抱着她手臂的秦淮茹，怒喝道：“你都知道要怎么做，那你这个当妈的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还不快去撕对联，是想让全胡同的街坊都喊你儿子棒梗厕神嘛！ 这儿有我和你一大爷在就行了！” “妈——” “你还不快去！” 秦淮茹被贾张氏推搡着先是不愿的长呼一声，接着才一副推搡不过贾张氏的样子被她推到一边。 俏生生泪浸双眼的看着闫埠贵，哀求道：“一大爷，那这儿就先交给你和我婆婆了，我先去撕对联！” 说完秦淮茹就抬起袖子沾着眼泪，飞快的挤出人群朝远处公共厕所走去。 “淮茹，你先给你婆婆扶——” 闫埠贵当然不愿秦淮茹不管贾张氏，连忙抬腿就要追上去，却被贾张氏的三角眼瞧见。 精光一闪，她就一把抱住闫埠贵的腿，接着哭嚎道： “一大爷啊，你和我家的老贾当初可是好兄弟，他当初死的那么惨，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神仙投胎孙子，这么被别人糟践名声，要是你不管的话，我就不信我家老贾晚上不去找你，他就是不去我也得求他去，然后把你带下去……” 听见贾张氏这么说，闫埠贵不禁浑身一抖，见自己逃又逃不脱，只好扭回头两手提着自己的裤子，接着孜孜劝道： “老嫂子你别这样，先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不！” 贾张氏直接摇头干脆道，接着又在闫埠贵的裤腿上蹭了蹭脸上的老泪，接着威胁说：“你今天要是不帮我家棒梗找出来是谁在造谣他，我就打死都不起来！” 她就是吃准了闫埠贵，非得让他现在当着所有胡同里街坊的面，找出是谁造谣的棒梗是厕神。 要不再等会儿、等消息一传开来，她们贾家婆媳两个人、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呐！ 昨天她才在胡同里传开棒梗是神仙转世，今天就传出来他是厕神，所谓是信者信，不信也得笑话半天。 “老嫂子，查案也不是这么查的啊，你先起来，我陪你去派出——” 闫埠贵现在哪还有心思找造谣棒梗的人，他只想拽住自己的裤子不让贾张氏拽掉，接着再让她站起来，能少丢一点他们大院的面子就少丢一点。 苦口婆心的话还没说完，贾张氏就不依说：“找什么派出所？一大爷你还没看明白吗？就是他们——” 贾张氏说着扭头看向98号大院那几个凑在前面看热闹的街坊，怨毒的盯着他们说：“肯定就他们98号大院里的人，是他们嫉妒我家棒梗是神仙转世、嫉妒我们院子有神仙护着，所以才——” “所以才什么？” 第93章 贾张氏败走胡同，闫埠贵魂断回屋 没等贾张氏说完嘴里的话，就听见又传来赛春花的大嗓门，等话语落地她才从人后挤到人前来。 手中提着轻飘飘的空便桶。 她刚刚才在厕所里倒完夜香，一出门就又听见贾张氏在编排他们大院的坏话，所以忍不住人未至言已到。 贾张氏见赛春花又杀来回马枪，心里惊惧，忍不住更加搂紧闫埠贵的大腿，可再扫过赛春花手里的便桶，她又眼前一亮，接着壮着嗓子怼道： “我看这对联没准儿就是你贴的，要不又不关你的事，你一直来凑什么热闹？非要和我一老婶子作对。” 赛春花听后脸上的横肉一抖，直接骂道：“就你家那棒梗也配让姑奶奶我写字？还贴对联？他配嘛！ 我乐意来凑热闹就来，你管得着？ 我不止乐意来凑热闹，我还乐意让你尝尝咸淡！” 怒骂这赛春花提起便桶，手一飘才想起自己手里的便桶已经卸了货，直接又往地上一丢，再从旁人手中飞快夺过便桶，作势就要欲泼。 可惜这一套动作还是太耽误时间了，等她再看向面前时，只见贾张氏已经爬起、并跑到大院门口。 “你跑什么啊？刚刚不是阎老抠和你儿媳妇喊你、求你，你都不起来嘛！” “有本事再赖着撒泼打滚不起来啊！跑得比挨宰的肥猪还快，我告诉你，我赛春花专收拾你这种死肥猪……” 叫喊怒骂着赛春花又追将上去，贾张氏连滚带爬的一回头，见她这副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样子，七魄已然丢了一半。 恨不得两只手并做脚用，飞快的就冲进大院，再扎进中院，连头都不敢回。 赛春花追到大院门口，却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扬着手里的便桶冲院子里骂道： “算你个老虔婆跑的快，能躲进你的猪狗汉奸窝。” “呸！” “我就是进厕所也不进你们大院，下次再让我再胡同里看见你，你看我泼不泼你一身粪！” “哼！” 见贾张氏没敢回话，赛春花面容稍缓转回身，将便桶还给刚刚她抢的街坊。 闫埠贵虽然心中万分不愿在这个时候触赛春花的霉头，可刚刚赛春花当着这么多胡同街坊的面，说什么宁愿进厕所，都不进他们大院，还说什么猪狗窝！ 他作为95号院的一大爷，此刻自然得站出来替他们大院正名。 “那、那个春花啊，你这言过其实了啊，作为小辈你骂老嫂子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说我们大院——” 闫埠贵小心翼翼的说着，边说还边仔细观察着赛春花的面色，生怕自己言语触怒了她，可谁知赛春花听后不怒反笑，只不过是狞笑。 “闫门神，你少给姑奶奶我扯淡，就贾张氏那老虔婆也配当我长辈？” “呸！” 赛春花说着啐了一口唾沫，此举又将闫埠贵吓了一跳，连连退后几步，唾沫却只是落在一边的地上。 只不过见他这副胆小如鼠、一惊一乍的样子，赛春花脸上嗤笑意味更甚。 “我才不像你们，自家爹妈死完了，就喜欢到处乱认长辈，连汉奸婊子这种货色都不放过！” 嘲笑着赛春花捡起地上自家的便桶。 “再说闫门神你还该谢谢姑奶奶我，要不是有我出马，你现在还被那老虔婆抱着腿号丧呢，一个大男人连个老婆子都收拾不了，哪还有脸来教训我？” 说着赛春花再没搭理闫埠贵，人群目送着她朝98号大院走去。 只剩原地脸色涨红的闫埠贵，见众人都看向他，只一挥衣袖扭头道：“污言秽语、没大没小、满嘴喷粪、随地吐痰，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嘴上说着闫埠贵脚下也没闲着，边说他边遁进大院，一大妈见势也跟了上去。 “哈哈哈哈~~” “果然是百无一用是……” 见闫埠贵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人群这才轰然笑开。 李爱华和李慕华对视一眼，也连忙跑进大院，其他大院里街坊见自己院子在胡同里丢了这么大一脸，哪还好意思再留，纷纷掩面也跑回大院。 这次95号大院的脸是全被闫埠贵和贾张氏丢完了啊！ 随着95号大院的人都逃了，外面的笑声不禁更快活起来。 等踏进自家大门后，闫埠贵脸色已经涨红得像是要渗出鲜血来，只见他直愣愣的站在桌前，也不坐下。 耻辱啊，自己这个一大爷，居然连自己院里的老婶子都管不住，还被别院的泼妇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笑话。 被自己院里的住户看不起、被人吐口水、被人拽裤子 、被人拿着便桶顶在他头上，更被说成是汉奸妓女的晚辈。 更关键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只怕今天一过，整条胡同里除了棒梗和贾张氏，就属自己最出名了！ 一个厕神，一个厕所他奶奶，还有一个全四九城最没用的一大爷。 再回想起刚刚受辱的场景，闫埠贵不禁抬头看向头顶的房梁，眼中悲戚愤萧瑟交杂。 见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房梁，旁边的一大妈看着是心里一慌，想宽慰几句，可又怕更加扎心。 于是便说道：“孩他爹，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 “吃完饭你还得去学校上课呢！” 闫埠贵这才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一大妈，缓缓摇了摇头，心灰意冷说：“不吃了，你带着孩子们吃吧！我现在就去学校。” 没等一大妈再劝，闫埠贵直接朝门外走去。 一大妈见状喃喃说：“不吃也好、不吃也好，省的等会儿贾张氏那老狗又……” 此时李家早饭也已摆上桌，李庆华捧着饭碗却浑身不得劲，就和凳子上生了刺一样屁股挪来动去，眼睛还不时飘向爱华慕华。 李慕华见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心中好笑，他这是想让俩兄弟和他说说刚刚胡同里的事呢！ 不过徐燕也端坐在桌前，两兄弟自然不敢说此事，生怕引得李庆华情绪一激动，言语无所顾忌说漏嘴，甚至直接嘚瑟嚷嚷这事是他干的也不是不可能！ 等走到上学的半路，李爱华和李慕华才对他将那时的场景，都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惹得他满脸激动亢奋，嘴里懊恼极了自己不在场。 说完之后李慕华倒显得又有点郁郁，原因是此番他只想收拾棒梗一通，没想到最后这么一说算起账来，好像闫埠贵才是被他坑得最惨的。 贾家婆媳丢大脸好歹有始有终，是因为自己三兄弟的算计，但闫埠贵才真是无辜受了这无妄之灾，被那么多人指着鼻子骂！ 当时的场景李慕华都忍不住替他难堪，要是换成自己的话，只怕抄起便桶就得和贾张氏动手，一大爷、什么一大爷？ 就是不当一大爷也得和贾张氏较量上一场。 没想到他竟然能忍下来。 李慕华此时愧疚之余，竟还对他隐隐有些佩服。 第94章 棒梗仙子传遍校园，棒梗抑郁 李玉洁在旁一直冷脸听着三兄弟的话，没有搭腔，直至此时见李慕华突然安静下来，才轻声问道： “你觉得对不起一大爷了？” 李慕华一听，有些诧异看了她眼，接着摇摇头说：“对不起一大爷的不是我们，而是贾婶子、还有他自己。” 说着李慕华又为自己开解道：“赛大婶说的对，谁让他作为一大爷，连自己院里的老婶子都管不住！” “不过考虑到一大爷平时对我们不错，下次必须得再好好收拾贾婶子和棒梗不可，这仇我替他报了！” 说着李慕华还拍了拍胸脯，一副自己很讲义气的模样，接着又连忙追上再前方打闹的两兄弟。 不想继续再和李玉洁说这个话题。 如此强词夺理的话不禁惊呆李玉洁，不过看着三兄弟勾肩搭背的样儿，她抿紧嘴唇没再说话。 皱着柳眉细细琢磨起来。 随着李慕华赶上，李庆华又有些羡慕的侧头看他说：“小弟，真羡慕你还能去学校里看热闹。” “你晚上回来可一定要和我们说说啊！” 李慕华却摇了摇头。 “学校里肯定不会有刚刚胡同里热闹，都是同学，最多也就是笑话棒梗而已，棒梗也不会像他奶奶一样，在学校里满地打滚。” 这话说得李慕华自己都有些奇怪，怎么好像是在夸棒梗呢！ 李庆华听后脸上有点不开心，没再说话。 果然不出李慕华预料，等李慕华来学校的时候，厕所上的对联都已经被老师发现并揭下来了，不过知道这事的学生也不少。 一传十、十传百。 所以等棒梗来学校的时候，就那短短几百米、从校门到教室的距离，都有一群好事的学生追着他喊棒梗仙子。 本来他还纳闷，不过一听是厕所对联的事，他就懂了！ 稍有出乎李慕华意料的事，在被这么多人追着喊棒梗仙子后，甚至他们还“贴心”的将棒梗送到了教室门口，教室里的同学又接力喊起他棒梗仙子来。 棒梗居然是一脸麻木、没哭没闹，只安安静静的把头埋在课桌上、用双手捂住耳朵。 “不会是最近的日子有点太刺激，给他整抑郁了吧！”李慕华看着不禁暗道。 电视剧里棒梗被挂破鞋受了巨大刺激后，就一直有些阴郁，再不复小时候的活泼多话，颇有些像是小易中海。 导致后面李慕华看电视剧的时候，一直觉得他俩之间怪怪的。 “要不最近先让他缓缓？” 李慕华心里有些纠结，本来他还想趁着棒梗是厕神这个由头，去找一下徐明，将棒梗的突击队给调去扫厕所。 不过现在看着棒梗这样子，李慕华真有些怕他到时候一个想不开，真跳粪坑溺死当了厕神。 算了算了，我李慕华有好生之德，还是先等这事情过去再说吧，也不知道贾张氏和秦淮茹，会想出什么办法来证明棒梗不是厕神。 想着李慕华侧歪过头，双手衬着下巴琢磨起来。 只是贴个对联而已，昨晚李庆华为此还特地换了衣服，缠了头包，一路上也没碰到人，所以直接有人证的可能性不大。 路上现在也没监控，还戴了手套，指纹dna的就更别提了，所以派出所想找出证据来更难！ 除非是秦淮茹能请出神仙来，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抓不住他们三个，看过一堆刑侦片的李慕华颇有自信。 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坐直起身，神仙——秦淮茹还真能去找神仙呐！ 虚一老道不是才在院子里表演了番神机妙算嘛，连汉奸都能直接算出来，一个贴对联的人出来岂不是更手拿把掐？ 更何况棒梗是神仙的事还是他说的，秦淮茹和贾张氏到时候要是见派出所查不出来，一定会去白云观请虚一老道出马，求他做主。 也不知道虚一那老骗子会怎么胡诌，他肯定能猜出来是自己干的，不过虚一老道会怎么胡诌他就猜不出来了。 毕竟道佛最多的就是各种大道理，估计能糊弄半个四九城的人都不重样！ “要不我先去观里支会他声？再顺便打打秋风？” 李慕华一想到这里就抑制不住这个想法，既能坑贾家又能打秋风，这多是一件美事！ 可又担心自己一去得两个小时，回家之后怎么交代。 想到这里，李慕华算计的看向邻桌小包子。 柳絮见他盯着自己，还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嘟嘴厌声说：“你看我干嘛？” 李慕华心思一转，接着就大大咧咧说：“我突然觉得你学习成绩有点太差了，有点丢你同桌我的脸。 不如今天放学之后我给你补课怎么样？” “不怎么样！” 柳絮干脆摇摇头，接着嫌弃说：“你也就是最近成绩才好了一点而已，教我的话——还差得远！” 李慕华接着说：“倒也是，不过我总是一片好心。 这样吧，听你的、我就不教你了，但要是以后有人问你的话，你就说我今天放学后帮你补习了怎么样？” “就看在我这好心的份上！” 说完还怕柳絮不信，李慕华又补充说：“我准备今天放学后去颐和园玩，不过上次我才去北海公园掉水里去了，所以这次不想让我爸妈知道了担心，你能不能先帮我瞒着？” “不能，我才不会骗人！”柳絮直接摇头拒绝。 李慕华一脸不可置信：“你这人怎么这样？ 作为你的同桌、你的好朋友，我每天写书以后给你看，学习成绩一好就想着教你，我对你有这么多的好心，结果只是让你帮我瞒一下出去玩，你都不愿意！” 柳絮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有些不信问：“你真是去颐和园？” 李慕华看着她，眼珠子一转，转而说出实话：“也不一定，有可能我会去白云观！” “白云观、白云观——”柳絮低头念叨几声，随后抬头期待的看向李慕华：“那你能不能带我去白云观？” “只要你带我去，我就帮你瞒着这事！” “你？” 李慕华说着上下打量了她眼：“像你这种乖乖好学生，放学后要是一两个小时不回家，你爸妈不急疯了！” 柳絮摇摇头说：“没事的，你就放心好了，要是真被发现了，我就按你说的，说是你在给我补课！” 李慕华听后沉默了片刻，没想到自己的主意竟给柳絮用上了，要是带着柳絮去白云观未免会有些麻烦，而且还有可能出意外。 可自己心智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再说自己还得拿她当挡箭牌，免得自己老妈真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信自己的鬼话！ 想着李慕华又看向还趴在桌上的棒梗，感觉不愿让他拜脱厕神仙子的念头更加强烈，这才转头答应下来。 “行吧，到时候你不能乱跑……” “……” 第95章 带着柳絮去白云观 时间转而来到放学。 李慕华和看上去有些恹的柳絮一起走出校门。 刚好学校附近就有公车站，没走多久也没等多久，俩人走上公交车，见售票员来到俩人身边，李慕华先是看向柳絮，见她从兜里掏出张毛票，于是也从自己兜里掏出毛票来。 暗喜道还省钱了，本来他还准备自己给柳絮出路费的， 没想到这小包子还怪有钱，日子比他们李家三兄弟过得都滋润，身上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两毛钱来。 要是换成以前，他李慕华就每周一身上能掏出一毛钱，哪能比得上这小富婆。 不过他也没占小学生便宜的心思，占便宜嘛！ 当然得去找虚一老道，他才是狗大户。 “九站，五分钱！” 李慕华听着售票员的话不禁一愣，不过随即就点了点头，接过车票和找零，也是、这次比之前多了一站是该涨点钱。 一路无话，柳絮一直都是木着个脸，没有一点要出去玩的半点开心模样。 李慕华看着都有些怀疑，怀疑她是不是为了自己嘴里朋友的友谊，又想帮自己瞒着又怕自己和上次一样出事，所以才跟着来监督自己。 一时间，多想的李慕华不禁还有些感动，连带着看她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俩人下车后，复走数百步便到了牌楼下，柳絮依旧紧绷着脸，抬头看着“洞天圣境”四个大字。 李慕华见她站住，也停下来。 看着她还紧绷着脸，李慕华忍不住出言侃说：“鼻涕大王，你不会想着把这四个字换成鼻涕大王吧！” 柳絮侧过头，竟真点了点头。 李慕华不由语塞，她也真敢答应，只好又岔开话题说：“溜出来玩的，笑一笑嘛，你这样子要是让里面的道士见了，还不得以为是我绑架的你，然后掏出剑来替天行道啊！” “他们才不会替天行道，也没那个本事！”说着柳絮就向前走去。 “道坚见过小师叔！” 今天在山门外扫地的还是道坚，一见李慕华走近他就上前作揖行礼道。 李慕华见柳絮在场，有心装一波，强装大人模样摆了摆手说：“不用多礼，那个我来找你们掌教有事，他现在在哪儿？” “启禀小师叔，掌教大人此时应在云集山房！” 李慕华点了点头，低沉着嗓音说：“好，那你就再带我去见他吧！” “是，小师叔！” 应下后，道坚就在前方带起路来。 此时柳絮的脸上再不复刚刚的木然，而是一脸惊讶，她真没想到李慕华竟然是白云观的小师叔。 这里随便一个大人道士都对他这么恭敬，言听计从的，更是说见掌教就见掌教。 李慕华当然看出她的惊讶，这才想起自己没和她说这事，忙一拍脑袋说：“我忘了和你说这事，咱们还是先进去吧，等回去我再和你说。” 柳絮瞪大的眼里大大的疑惑，不过看见道坚已经在前带起路，她先点点头，没将疑惑问出口。 刚走进山门，柳絮双眼四处打量着，此时观内已经没了香客，四处寂静，她不时看看李慕华又看看前方的道坚，数次张嘴但又没说什么就合上，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慕华全程一直都在盯着她，不停的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支开她才好，免得她听到自己和老道士的谋划，影响自己在这个同桌小白兔心里的形象。 或是干脆就不支开她，自己暗戳戳的和老道士讲就是，他应该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就算是这样，自己还得想好回去的路上该怎么糊弄她，不让她在班里乱说叫棒梗听了去。 一时间李慕华思虑乱飞头大如斗，只好责怪起自己竟忘了还是小师叔这回事，主要是他也从没拿自己当过小师叔，一时竟忘了！ 早知道就不该带着大麻烦一起来道观，李慕华此刻有些后悔。 所以留意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后，立马出声问：“你是在找什么东西？” “嗯！” 柳絮坦然的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想去药王殿看看！” 前方的道坚听着俩人的谈话，边停了下来看向俩人，等着李慕华决定先去哪。 李慕华心中稍稍思虑，觉得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还找借口支开她了，可就是让一个小孩子到处跑—— 哪怕有这个道坚陪着他也不太放心，毕竟道坚他也不太相识。 道坚不亏是老道点名的聪慧，看出李慕华眼中的疑虑立马说道：“天色已晚，不如小师叔先自行去找掌教大人，这位小居士可由弟子领观中一游，免得误了时辰，弟子出家十年有余，观中事物俱细，定能陪小居士游得尽兴。” 听到道坚说他出家十几年了，再看着他的发冠，李慕华才稍稍对他放心，又看向柳絮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柳絮直接点了点头：“行！” 见她答应，李慕华看向道坚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那就麻烦你了，好好看着她，最后一定要交到我手上，我俩一起来的，别让她先走了，我去山房见过掌教后就来找你们。” “小师叔但请放心！” 道坚对李慕华作揖行礼完后，看向柳絮伸手指引说：“小居士这边请，药王殿在这个方向。” 见自己能摆脱李慕华这个调皮、秉性不好相与的小师叔，道坚步伐都隐隐比平时快了不少。 见俩人走远，李慕华也没再犹豫，飞快的朝云集山房跑去，上周才来过，所以路线自然还熟悉。 来到山房前，见房门依旧大开，李慕华悄咪咪的先扒着门框看了眼，见殿内只有虚一老道一人，正盘腿背对门。 李慕华自然不肯放过这捉弄他的好机会，上次他不还狡辩说猜到自己要来么。 这次自己先悄悄过去吓他一跳，看看他还能怎么诡辩。 想到这里李慕华脸上不禁露出坏笑，接着便轻手轻脚的朝殿内摸去。 虚一老道依旧坐在最前方的蒲团上，离门口约莫有个二十多米远，纵使李慕华再小心，脚底下的地板还是不小心被踩出声。 “吱呀~” 一听自己发出了声响，李慕华当即僵住，声音虽小，不过在这静谧的殿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僵住几息后，见前方的虚一老道还是没有动作，李慕华又缓缓伸出腿，庆幸于他人老耳背，肯定是没听见这微小声响。 “无量天尊，小徒，你又来为师开玩笑了！”前方的虚一老道突然说道，接着侧扭过身子。 笑眯眯的看着还在弯腰探出脚的李慕华。 第96章 佛道巨富，此时除外 “这次为师可是依你所言，将与你相识的道坚派去山门口迎接你了，怎么你又不让他陪你进来，还和为师开起了这种玩笑？” 李慕华见他发现了自己，立马就和没事人一样站直身子，大大咧咧的从旁随意捡起一个蒲团，走到他身侧，丢下蒲团坐上去。 “老道士，你不是能掐会算嘛！那你干脆就算算我让道坚去干什么了呗。” “无量天尊！” 虚一老道颂号摇头略过此事，直接发问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直接说你来又想做什么吧！” 李慕华见状一笑，接着闭上眼，摇头晃脑道： “无量天尊！ 弟子算到不日师父就会有有缘人上门，想询问其孙儿仙人投胎一说，并说他家孙儿不是厕神之子投胎，还希望师父能找出背后以对联贴厕诬陷之人。” 说完李慕华才止住晃动的脑袋，睁开眼笑眯眯的说：“怎么样？老道士，我算得比你准吧！ 要不你干脆认我当师父算了，我肯定不藏私、把这一手神算术教给你。” 虚一老道听后嘴角忍不住一抽，见李慕华来求人还敢如此和他没大没小，冷声道：“这算什么神算术？ 师父不但能算出此人究竟是哪位仙君投胎，更能算出谁是背后诬陷之人，小徒你要听听么！” 目光炯炯，虚一老道双眼泛出精光，看穿了一切般盯着李慕华。 李慕华笑脸为之一僵，虽然震惊于他的无耻，但也想起自己是来求人的，连忙又挤出可爱的笑容。 “师父果然神机妙算，怪不得现在满城人都夸赞师父您老人家是活神仙，我们院里还有人在家要给你立生词哩！” “哼！” 见李慕华服软，虚一老道这才得意的冷哼一声。 接着说：“你先前求为师给他们冠上仙福之名，就是为了今日诬他是厕神之子，令众人见之退避吗？” 虚一老道看似淡然明悟一切，实则心中却是糊涂完全摸不着头脑，要是李慕华真是想让那个叫棒梗的小子背上厕神的名头，那大可开始就让自己指出他是衰神便可，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还差点连累自己观里名声受损，想想那天那个老太太的贪得无厌、张口就是要塑金身作为回报，自己还说他孙子是神仙转世。 每每回想起来虚一老道心中都会泛起一阵恶心。 得亏后面他又揪出聋老太太是汉奸的事来，如此才让白云观风评转好，最近四九城里更是盛传白云观里有个老神仙，能掐指一算辩汉奸。 令白云观一时风头无两，连香客都多了不少，如此才让虚一老道消了火气，现在能心平气的和李慕华在这里说话。 李慕华听虚一老道的问话心中也很恼火，其实他本意是想让棒梗背上神仙的名头，到时候等到打倒牛鬼蛇神时，能把他架在火堆上烤一烤。 可是事情发展下来，到时候只怕是会把棒梗丢粪坑里泡一泡了，或者先在粪坑蘸酱、再烤一烤。 想着李慕华不禁甩了甩头，将那恶心的画面从脑袋里甩出去。 之后才看向虚一老道说：“其实我本意真不是这样！” “哪想到这小子只是沾上一点老神仙你的威名，就开始在院子里作威作福，大肆收取院里街坊邻居的口粮财物供奉，更是扬言以后等他当了大官，要让我们院子里所有人都当大官！” 说完李慕华又补充道：“就连我们院里的狗以后都得跟着他当警犬，要是成了仙他还要带着鸡犬升天。” 接着又话锋一转，对着虚一老道打起感情牌。 “再说我这不也是为了老神仙你的名声好嘛！所以才会出手整治他一番，让院子里的街坊以后都别供奉他。 好歹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你之前还帮我们院子揪出汉奸来，我也出点力，免得你担上那个、那个什么承负！” 听李慕华嘴里说着说着还变成为了他好，虚一老道不禁一头黑线，沉默了片刻。 此子相当无耻，比他还尤有甚之，明明就是自己忙前忙后的帮他，结果在他嘴里还倒反天罡起来。 但他最喜欢李慕华的就是这点，聪明倒是其次。 “要是按你这么说，那为师还真得谢谢你了？” 李慕华见虚一老道认下自己的说法，当即站起身来笑着说：“好说、好说，我这次可是帮了你个大忙，现在全四九城谁不知道白云观里有个活神仙？ 老道士，你就好好想想该怎么谢我吧！” 话毕，李慕华还贱笑着伸出拇指和食指搓起来，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 虚一老道却装作不见，只颔首赞赏道：“小徒果然至孝，现在竟然都会为你师父的名声考虑了！ 也罢！待小徒你的苦主一来，为师便细细阐述他与紫姑厕神的干系，免得他再混沌不知自己从何处而来。 此番也算为师对你这次孝顺的赞赏，毕竟为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说着虚一老道脸上还有傲然之色浮现，李慕华却不禁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道：“就这？” “你还有事要求为师？” 虚一老道有点纳闷的看着李慕华，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见他表情不似作假，李慕华才反应过来他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手势的意思，这才停了手中的小动作。 直接开口说：“缘呐，一元钱两元钱的元呐！” “感谢人得来点实际的，哪有你这样空口白话就算完了！” 虚一老道听后沉默片刻，然后看向刚刚李慕华进来的方向问：“痴儿，你知道为什么你刚刚走进来会踩响地板吗？” 听着他这话，李慕华也看向刚刚自己走过的地面，见地面也没什么特别，有些疑惑的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他又要和自己扯什么禅机道意？ “难道是仙君显灵，知道我穷的叮当——所以让地板响了？” 一时没想能明白老道的意思，李慕华干脆直接哭起穷。 “非也非也！”虚一老道摇了摇头，接着又说：“你过去仔细看看那块地板！” 李慕华闻言虽然纳闷，可还是照做站起身，循着记忆走到刚刚自己踩响地板旁，又踩上去一脚。 “吱呀~~” 听着脚底下传来的声音，李慕华看了看，却见只是木板有些破旧而已。 “这也没什么特殊的啊，不就是地板有些破了嘛！” “嗯，确实是地板有些破了。” 虚一老道微微点头轻声说，接着突然破口大骂道：“木板破成这样你师父我都没钱修，还给你钱！” “怎么？你脸皮比这地板还厚？能让我们全观六七十每天踩来踩去？” 破口大骂着虚一老道还不觉得解气，竟直接用手拔下脚上的布鞋，朝着李慕华砸过来。 “你小子打秋风打上瘾了是吧？” 李慕华慌忙躲过迎面而来的飞鞋，接着连连后退几步说：“老道士，你少骗人了，这么大的一个道观，要说没钱谁会信？ 不说别的，就窝凤桥底下那一层厚厚的铜板，我估计你们就没少赚，更别说每天还有这么多香客排着队来送香油钱！” “香油钱，香油钱个屁，现在谁家能吃撑了跑来送香油钱？” “还窝凤桥，窝凤桥加上香油钱一天也就能赚个三四十，就是在加上医馆这些进项加一起也不够我们修缮维护道观的！ 一直以来都是入不敷出，每天嚼谷都得让弟子去上班打零工挣钱回来，你在家吃喝不愁的还好意思来打秋风！” 李慕华慌忙躲过虚一老道丢过来的另一只鞋，见他被自己几句话气成这样，丝毫不顾忌平时刻意保持的神仙风度，心中已然信了八分。 估计这老头儿平时没少为钱的事发愁，所以才被自己短短几句话点燃了心中积攒的火气！ 想到这里，李慕华再想起他上次还“大方”的给自己一块钱，心里竟然生出点莫名感动。 “不就是没钱吗？我都没嫌弃你穷，你还骄傲的和我吼上了，真不知道你这掌教怎么当的。” 心中那一丝丝的感动可不能改变李慕华嘴欠，再说老道士就不能给好脸色，他最会蹬鼻子上脸。 “我走、我走，不要你用钱感谢我行了吧，记着你答应我的事就行，真是越不会赚钱的人越吝啬。” 李慕华说着眼神扫向四周，捡起地上他砸过来的鞋子一溜烟的跑出门。 第97章 不是在扯谎，就是在扯谎的路上 出门后又跑了一小截。 李慕华随意找了一个僻静墙角，满脸嫌弃的将布鞋丢出。 “看你好不好意思让你徒子徒孙来给你找鞋，敢丢我，惯得你！” 要不是现在有把柄在虚一老道手上，还有事求他，就冲他敢朝自己丢臭鞋，还一个劲儿的想点化自己出家，李慕华非得把这破鞋丢丘祖大殿屋顶上去不可！ “还是快点走吧。” 李慕华说着看了看四周，以往每年庙会都来，所以他对这些神殿的位置自然熟悉。 药王殿在山门不远处，李慕华找准方向后飞快跑去，边跑边嘟囔道：“也不知道柳絮看好没有，要是跑得快一点，那没准儿……” “咦，你们这是准备去哪个殿？” 没等李慕华跑到药王殿前，就迎面撞上道坚和柳絮俩人，连忙停下脚步欣喜说。 道坚低头耷拉着脸，不过见到李慕华后，他还是扯着嘴角强装喜色说：“小居士说她只想看药王殿，现已游览完毕，所以弟子正准备带她去找小师叔你！” 李慕华点头见柳絮眉眼舒展不奇怪，毕竟是出来玩的，道坚眼底却隐隐有些苦涩，俩人短短时间像是调了个个儿，李慕华不由大感好奇。 不过眼下自己还是先跑路要紧，没工夫计较这些小事。 免得虚一那老头子猜出自己的算计，派人来找道坚，坏了自己的打算。 于是点头说：“倒是刚好，我也给掌教请完安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罢！” “嗯！” 柳絮点头转身。 道坚作揖行礼道：“弟子道坚，恭送小师叔！” 抬头却见李慕华还在原地，紧盯盯着他，没有丝毫要动脚的意思，并且朝他摊开右手手掌。 “小师叔，你这是？” “少给我装糊涂啊，你不给路费我怎么回去？那老头儿都说了，让你和上次一样，一人给我们一块钱。” 李慕华语气凌人，没有丝毫普通小孩说谎时的胆怯之色。 道坚见他这样子，再加上上次已有过此事，心中已经信了九分，可捏着口袋他面容还是有些纠结。 “那个小师叔啊，你们两个人回去，一块钱也绰绰有余了吧！要不——” 李慕华当即一瞪眼睛回怼道：“老头儿怎么吩咐的，你怎么做就是！” 说着李慕华还上下打量起他。 “你莫不是想两头吃，瞒着掌教独吞这一块钱吧！” 一听李慕华这说，道坚顿时神色慌张的摆手道：“小师叔，怎么可能呢？你是不知道观里的情况——” 李慕华见他要和自己卖哭，当即打断严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可是观里的小师叔，这些刚刚老头儿都和我说了，我知道观里现在的条件。” 说着李慕华又安慰道： “你放心吧，掌教他已经想了赚钱的好法子，马上你们的苦日子就要过去，不用再在乎这一块两块的小钱了！” “真的？” 道坚眼中有惊喜闪过。 现在道观里的弟子每天只剩二十几人在观内，能勉强维持道观各项工作运转，剩下的三四十多人都得去街道办那里领临工来做。 都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来修行课业，要是以后观里的经济情况能有所缓解，大家能腾出空来修行，他自然开心。 李慕华对他肯定点了点头，随后说：“真的，你就放心好了，作为你们的小师叔，我还能骗你个弟子两块钱吗？ 不瞒你说，我来的时候路费还是她付的，你说这事传出去咱们白云观丢不丢人？” 李慕华说着指了指柳絮，柳絮仿佛没听见，只静静看着道坚，并不愿意帮李慕华扯谎。 道坚看看柳絮，又看看理直气壮的李慕华，心中思虑后还是肉痛的从兜里掏出钱来，从中抽出两张一元钱，还没等递到李慕华眼前，就被李慕华一把夺过。 “那个，你再代我谢谢掌教啊！” 没等说完，李慕华就拽起柳絮朝远处的山门跑去。 道坚一听李慕华这话，心中顿时一慌，他隐约觉得自己是被骗了，可看看远处李慕华俩人的身影，他还是飞快的向观里跑去。 李慕华脚下跑得飞快，被他拽着一起狂奔的柳絮是一脸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跑起来了。 等快跑到牌坊处，李慕华才渐渐停下脚步，撇下柳絮，满脸笑容的举起两张纸钞，仔细打量着说： “道坚这傻小子还真好骗，要是那老骗子像他这么好糊弄就好了！” 说完李慕华才扭头看向靠在牌坊柱上喘着粗气的柳絮，飞快的将钱收进自己口袋：“这钱都是弟子拿来孝敬他小师叔的，你就别想了啊！” “财迷，我才不要骗来的钱，更别说还是臭道士的！”柳絮先是不屑撇撇嘴，接着又好奇问： “他为什么要叫你小师叔啊！” 李慕华见她对自己的钱没有兴趣，这才放下心来，朝车站的方向边走边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中间发生的事太多，我就长话短说吧！” 正当柳絮好奇的跟上想听时，李慕华却又闭嘴不接着说下去。 “长话短说什么，你倒是说啊！”柳絮不禁好奇问。 李慕华扭头问道：“你真要听？” “嗯！你快长话短说罢！”柳絮小碎步的小跑，跟上李慕华的大步流星。 李慕华见吊起了她的兴趣，这才停下脚步说：“要听也行，但是你必须保证，保证听完后不能把我是白云观小师叔的事说出去！” “嗯！”柳絮点点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李慕华听后张嘴刚要说，可见她答应的如此痛快，心里又有些不太相信她，好像最近几天没见她流鼻涕了！ 想到这里，李慕华接着说：“光嘴上保证不行，你还得发誓，要是说出去的话你就得流一辈子鼻涕，等你老了都得被人指着喊鼻涕老太太。” 脑海中回转一下，对于李慕华来说，好像也就这种誓言最具杀伤力了！ “啊！要发这种誓？”柳絮微张小嘴，有些不太情愿。 李慕华立马激道：“你刚刚不是已经保证不会说出去了吗？那还怕什么发誓？难不成是你想骗人？” 李慕华的三连问直接给柳絮小脸气到涨红，大声喊道：“我才不会骗人呢！发誓就发誓！” 李慕华轻佻眉头，似笑非笑显出一副不信的模样看着她：“那你倒是发啊！” “我发誓，要是以后把李慕华是白云观小师叔的事说出去，那就让我流一辈子鼻涕，到老了都得被人喊鼻涕老太太！” 第98章 道观事了 柳絮举着右手发完誓，重重甩下手、气鼓鼓的看着李慕华说：“这下你总能说了吧？” “能说了！” 李慕华轻笑朝前走去：“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省的万一那老道士真追出来，他可无耻的紧！” 柳絮连忙跟在他身旁。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很简单，就是那次我落水后全家来这白云观还愿，感谢神仙保佑我被——。” 李慕华刚张嘴，柳絮就竖着眉头打断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你全家肯定都被人骗了！” 李慕华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再想起昨天在教室里她也是这样，自己一说神仙，她就非逼着自己说这世上没有神仙。 莫非是她受过什么来自神仙的刺激？李慕华有些好奇的想到，那她今天又跟着自己来白云观干嘛？ 心中虽然疑惑，不过李慕华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而是顺着她说： “其实我家也都不信这些，只是当时救我的‘雷锋同志’没找到，没法子感谢人家，所以就只能给他来祈祈福咯！多少也是片心意嘛！” 柳絮听李慕华这么说，眉眼才稍稍舒展：“原来是这样啊，你接着说罢！” 李慕华轻点头接着说： “嗯！ 谁知道我一进道观，他们的掌教一看见我，惊为天人，一直说我是什么仙人投胎，非要求着我当他徒弟，当时你是没看见，他差点就直接跪地上求我了！” 柳絮虽然对李慕华的这吹捧自己的话不信，可还是问道：“所以你就信了，还答应当他的徒弟？” 李慕华摇摇头：“我当然不信，你没听见我刚刚是怎么喊他的嘛！老骗子，一天到晚只会骗人，我当然不想当他徒弟做小骗子！” “那他们为什么还喊你小师叔？” “还不是那老骗子，当时我死活不肯当他徒弟，结果他就跪在山门门口，堵着不让我们回家，看他一大把年纪，跪在地上白胡子都快拖地了，我也是于心不忍，所以当时就假装答应了他，说是一年之后来当他徒弟。” 说着李慕华一笑：“然后就和今天一样，我直接跑了，他们没一个追到我的。” “那今天还来？他们还喊你小师叔？”柳絮却是不信李慕华的话。 “你还记得昨天我和你说的吗？”没等柳絮回答，李慕华又接着说：“前天有道士去了我们大院，就是他们，结果就这么巧，他们也看见我了。” “然后没办法咯！”李慕华说着一摊手掌：“那老骗子又非要我当他徒弟，当时我只能答应他，然后今天才来找他晦气。” “刚刚我在里面先是揪了他的胡子，后又丢了他的鞋，最后还骗了他们的钱，我就不信他还敢让我当他徒弟！” “要是下次再敢让我当他徒弟，我非得再来把他们的屋子都点了不可！” 李慕华说着难掩一脸得意，像是真的一般，柳絮虽然不信他有这么无法无天，可也没能听出什么问题来，只能皱眉问：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世上又没有神仙，我怕他一个老骗子干嘛！” 说完，李慕华还不放心的提醒道：“记得你说的话啊，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可是发了誓不会说出去的！” 听见李慕华又说这世界上没有神仙，柳絮难掩心中的开心，微翘嘴角干脆答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见她不像是在说假话，李慕华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是小孩子好骗，比道坚都好骗的多，连自己这种鬼话她都能信。 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后，李慕华脸上不自觉的浮现笑意，似是无意问道：“你不是也不信这些什么破神仙嘛！那你还来道观去药王殿干什么？” “要你管？” 柳絮扭头娇蛮道，刚好此时公交车靠站，李慕华只好追着她上车，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了继续追问她的兴致，而是打量起车窗外的景色。 这地方，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不用再来了罢！ 李慕华暗想道，现在棒梗是厕神之子的事已经和老道敲定下来，自己接下来应该再也没要求到虚一老道头上的事，明年庙会自家肯定不会再来白云观，如此一算，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再来的机会了。 除非虚一老道作妖。 李慕华皱眉想到，随后又舒展开来，一年的等待虚一老道应该还是能忍得住的，要是他下次再来招自己。 那自己就再来打秋风呗，8分钱路费能换回来一块钱、今天还是两块钱，哪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李慕华光是想着嘴角都荡漾起笑意。 上周他刚拿了四本习题簿和两只铅笔，就被李爱华就注意到他用本子和铅笔跟吃一样快。 为了自己在办完这件大事之前不被发现，到时候给李家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所以他只能自己买习题簿和铅笔来写。 本来他还愁着买这些东西要花的钱，这下两块钱巨款到手，他是再也不用担心了。 5分钱一本习题簿，6分钱一支的铅笔。 一共三块钱，再加上自己这个月还能领个四五毛钱，三块多钱抄完《亮剑》肯定是够了！ 至于之后，那稿费就该到账了，初步估计这本书得写20w字，就是按照最低稿费来也能到手600左右。 到时候…… 李慕华光是想着都忍不住龇牙傻乐起来，至于能不能过稿他倒是不太担心，好歹这也是一本经典，大体、应该是能过的罢！ 一直又气鼓鼓的柳絮，见李慕华如此开心，不由想到刚刚的两块钱上，颇为不屑道：“不就是两块钱嘛！还是骗来的，至于给你乐成这样？” “你还是认那老骗子当师父算了，我看你就是个小骗子。” 听见柳絮怀疑自己人格，李慕华刚张嘴想怼回去，又想到她刚刚的样子，于是也学着一扭头，娇滴滴蛮道： “要你管？” “你——”柳絮被他这一通气得瞪大眼睛，气呼呼的将头扭到一边。 “哼！” 俩人一路再无话。 李慕华一直看着车窗外，这年头真稀奇，连红绿灯旁都有一个小岗亭，里面是值班的交警在控制着红绿灯。 见公车快到南锣鼓巷，李慕华这才发问说：“你还有几站，用不用我一片好心，先送你回去啊！” 柳絮回过头，见李慕华一脸睥睨嘚瑟的神情，又是一扭头。 这次她更干脆，连话都没说。 李慕华看向车窗外，见外面还有落日余晖，再想到柳絮一向也是独来独往的多，这个时间自己回个家应该不成问题。 放下心后，他便大大咧咧站起来。 “dog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接着坐公车吧，小爷我先回去吃饭了！” 说完李慕华还瞥了柳絮一眼，见她完全不理会自己，没再耽搁时间，赶紧窜到车尾处从后门下车。 “轰隆隆~~” 公车驶远，李慕华眉头悄然微皱，天色已暮，他又有点后悔没将柳絮送回，可要是送她回去李慕华又感觉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想的，这么大人了还能不会回家嘛！” “要是我再不回去，该担心的就不是我而是我妈了！”嘟囔着李慕华没再停留，飞快的朝胡同入口方向跑去。 第99章 厕神仙子，厕神奶奶，厕神妈妈 “你个死孩子，放学不回家，又跑哪里疯到现在才回来？” 李慕华蹑手蹑脚走进院，没来得及溜进屋，就被灶台前的徐燕逮个正着，当即劈头盖脸的被骂一通。 见自己被发现，李慕华尴尬挠头，然后坦荡嘚瑟一笑解释说： “嗐！妈，瞧你说的，什么疯玩，我可没疯玩。 这不是我同桌吗，一直学习都特差，现在见我现在学习成绩好了就想让我教她，我实在拗不过，只好放学之后找了个公园给她补补课，所以才回来晚了而已！” 徐燕手拿锅铲，眼中满是狐疑的盯着李慕华。 “你同桌学习成绩差？我不是让一大爷和你们老师说了，给你挑个好同桌，让你少和那些混小子在一块鬼混嘛！” 李慕华听徐燕这么说，有些明悟，眼珠子一转接着解释道：“好同桌、当然是好同桌，要不然她哪能这么有上进心求着我给她补课？ 这不是现在学习成绩比不上你儿子吗？我说，妈你该开心才是，谁让你儿子这么优秀！” “怎么你还跟审犯人似的？” 李慕华边说边朝卧室门口挪动。 “真的？” 徐燕有点不信说，她不是不信李慕华的学习成绩能教人，由于李爱华和闫埠贵，她早就知道李慕华的学习成绩现在今非昔比，教同学学习绰绰有余。 她是不信李慕华有这么好心，平日在家自己连书本都不愿意翻一下，还能有心思去教别人？ 李慕华看母亲还有点怀疑自己，连忙嚷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学习成绩好了，都能教你嘴里的好同桌了，妈你该开心才是，怎么还和审犯人一样？ 大不了下次我不教她了行吧，真是——” 李慕华说着气冲冲的朝卧室房门冲去，徐燕见他和自己置起气，连忙喊道：“幺儿，妈不是这意思，你成绩好是好事，还能教同桌学习更是好事，妈没怪你的意思。 就是你下次要是再回来的晚，就让棒梗带个信回来，免得妈在家什么都不知道，干等着着急！” 见自己糊弄过去，李慕华这才停下脚步，乐呵呵的扭回头说：“妈，你就放心吧，下次要是我再回来晚，肯定让一大爷给你带信。 我才不让棒梗带呢，他现在是我们学校出名的棒梗厕所仙子，给我带信太晦气了！” 李慕华说完，一溜烟的就冲进屋，他没想到徐燕这关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过了，早知道就该直接拿柳絮来当挡箭牌。 不用提前和她商量帮自己隐瞒，还害得自己多折腾了半天，反正看自己母亲的意思，明天也不会跑去学校追问。 看来学习成绩和平时表现好还是有用的嘛！ 李慕华暗道：要是换成之前的自己，只怕自己给嘴皮子磨破了说这话，自己老妈也不会信。 徐燕听自家儿子说起棒梗，再在心中一对比俩人现在的表现，心中更加欣喜，连在灶前忙活的动作都轻快不少。 李慕华刚进屋，李庆华就扭回去挤眉溜眼问：“棒梗今天在学校咋样？” “有没有因为这事——”李庆华说着还小心的瞥了眼门外，轻声说：“被人排挤、被别人欺负？” 李慕华摇头，把挎包往桌上一放。 说：“没有，也是就是被人起了个棒梗仙子的外号而已，别人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人，后面老师上课的时候又提了这事，让大家别取笑他，后面也就没人专门去找他乐子了！” “啊？” 李庆华听后有些失望。 “就这样没了？早上的戏我没看见，棒梗在学校也没事，那我昨晚大半夜的不白忙活了么！” 李爱华接道：“不白忙活，还有热闹能看，你说话可以再大声一点，让妈在外面都能听见，也让对门的一大爷听见。” “贾家都已经去派出所报案了，到时候你怎么会白忙活没热闹看呢？你还可以去蹲监狱！” 李爱华的话还没说完，李庆华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李爱华。 “哥，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你想让我去蹲监狱？” “大哥说的是实话为你好，让你少说话是对的，免得蹲监狱是真的。”李慕华先是肯定了李爱华的话，接着又安慰说。 “昨天下午和晚上我们干活都很干净，只要咱们把这事烂肚子里，民警肯定查不出来是谁干的，等着瞧好了，贾家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肯定还有热闹看！” 说完后李慕华就扑倒在炕上，来回跑路坐公车，颠簸了两个小时，现在可算能躺着舒服舒服了！ 与此同时中院贾家屋内却有些沉闷。 棒梗被人讥笑了一天，后面又被人拿拳脚逼着干了半天活，所以一回来他就将自己埋进炕上。 无论秦淮茹和贾张氏问他什么，他都不吭声，就和白天在教室里被别人围着叫“棒梗仙子”的时候一样。 只有被子、被子能尝到他酸涩的眼泪，知道他的痛苦与绝望。 秦淮茹和贾张氏只当他是不开心被别人叫厕神，只简单安慰了两句就没再说话，别说棒梗了，他们婆媳现在也是如此。 心情郁闷至极，哪还有心思来逗棒梗开心。 贾张氏前两天还没少在院子里、在胡同口老太太的人堆里嚷嚷她是仙人奶奶，希望能在胡同里复刻诸多街坊朝她家上供时的场景。 但今天她再没敢融进四九城最大的情报网络中心——胡同口一步，因为她知道，现在全胡同的人都在喊她“厕神奶奶”。 淦！ 贾张氏甚至觉得这名头简直比厕神还像厕神，而且比厕神更难听。 至于厕神妈妈也是一样，有人能看懂对联，说棒梗不是厕神，而是厕神的儿子，所以白日里胡同后面又讨论起来：秦淮茹和棒梗俩到底谁是厕神。 但不管怎么讨论，她厕神妈妈的名头也没能跑了。 第100章 焦头烂额婆媳，破局之法在道观 秦淮茹顶着厕神妈妈的名头，今天去了好几趟派出所。 但结果无一例外，连立案都没立——直接就被接待民警驳回。 说是这案件太小、证据不充分而且还只是孩童乳名外号这种小事，即使抓到人也没法处理云云~~ 但实则就是街道派出所的警力有限，这些天一直在顺着聋老太太的线索追查汉奸案，虽然聋老太太一直都拒不配合，嘴就和焊死的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年龄又太大，民警们拿她根本没办法，甚至还得供着怕她在结案前出意外，毕竟她汉奸的身份现在已经被确定下来。 花生米和来自人民的审判是决计不能省的。 但也顺着老道士提供的几位人证，在深挖聋老太太曾经犯过的罪行，包括她五保户的身份是谁给办的等等…… 想要尽可能多的拔除藏在政府部门里汉奸封建余毒。 除此之外，出发去保定逮捕何大清的三个民警同志也还没回来，每天还得安排足够的人手来维持辖区治安，处理其他流血突发治安事件等等。 只能说街道派出所早就焦头烂额了，哪还有空、有人来查一个破对联的事！ 最后派出所的接待员见秦淮茹一直来烦，干脆就将这事推到街道办头上，说这事不属于刑事案件、属于邻里纠纷，让秦淮茹去找街道办的人处理。 屡次直接被拒，在得到接待员这番话后，秦淮茹如蒙大赦，赶紧又跑到街道办去找王主任，希望她能替自家做主。 却没想到自己找王主任的行为，就和直接捅了马蜂窝没两样！ 王主任本来就因为聋老太太的事挨了区里一顿批，自己所管辖的街道被拔出汉奸更令她脸上无光。 结果后面街坊还动手砸起驻院大爷的家，如此桩桩件件。 这些早就丧失她对95号大院以往的好感，结果贾张氏还天天在胡同里炫耀她孙子是神仙转世。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开始打倒牛鬼蛇神，但宣扬封建迷信也不提倡，更何况还直接说自己孙子是神仙。 但王主任也挑不出太大的错，又有白云观的老神仙担着，她也就忍了！ 结果今天她还听说贾家借此还收取街坊的财物供奉！ 在王主任看来，贾家这种行为简直是在犯罪。 今天要不是秦淮茹来找她，她晚上也该上院子里来找贾家，让她们婆媳当众做检讨并退回所有财物。 所以秦淮茹找上门，正如了她的意。 迎面就是就是一顿批评思想教育，说她们婆媳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不对、借机敛财更是犯罪…… 就这样，秦淮茹最后千恩万谢的回的出了办公室门，一路小跑回到大院，对联的事压根儿都没机会提。 可回到家，贾张氏一听她事没办成，还要将自家的东西送人，当场就炸毛了，说什么也不同意。 所以现在贾家婆媳此时僵坐在桌前，连晚饭也顾不上做，一个怒目相视如金刚，一个愁弱悲苦如雏菊，两两相视俱都沉默。 “妈——” 最后还是秦淮茹先开口唤道：“今天要是不把这些东西还回去，明天王主任肯定要来大院。 到时候开全院大会批斗都是小事，要是再让我们去政治处接受思想改造，那轧钢厂的工作——” 秦淮茹面色愁苦，想拿工作的事来威胁贾张氏。 贾张氏依旧怒目相视，脸上横肉涌动。 “哼！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之前拿来孝敬咱家棒梗仙人的，当时都恬着脸跟哈巴狗一样讨好我们家，现在连一个站出来帮咱家说话的都没有。 都在等着看咱家的笑话，巴不得咱家棒梗真是厕神投胎！ 要是你个当妈的，要是再把这些东西分给那些黑心狗嘴吃，这不就是在说咱家亏心，吃不得他们的供奉，棒梗真是那劳什子我们都没听过的厕神嘛！” “啪！” 贾张氏说完恶狠狠的龇牙咬着，重重的猛拍一掌桌子，将对面的秦淮茹吓了一抖。 “你想当厕神妈妈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是想让你婆婆我当厕神奶奶，让我好大孙当厕神没门！” “反正就是一句话，不查出是哪个王八蛋贴的对联，让咱家棒梗重新当上棒梗仙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把这些东西分出去！” “可是——”秦淮茹还想再劝。 贾张氏直接站起身，气冲冲的冲出大门，秦淮茹一脸纳闷的站起身，却见贾张氏又转身走回屋。 不过比出去时，手中多出一把菜刀！ 秦淮茹后退两步，满眼惊骇的靠倒在桌边，强稳住身形，不明白贾张氏拿菜刀是要干嘛！ “哐当~~” 贾张氏看也不看秦淮茹，直接一把将菜刀丢在桌上，然后又坐回去。 “废什么话，要是想分粮食，你就拿刀先砍死你儿子棒梗，再砍死你婆婆我，到时候我肯定不拦着！” 秦淮茹一听贾张氏这么说，泪珠几欲落下，提手捂面擦着眼泪说：“妈，不是您媳妇儿我要还粮食，是王主任、王主任她让咱家还粮食！” “她都发话了，你说咱家有法子不听吗？” “哼！” 贾张氏看着秦淮茹这哭唧唧的样儿，嫌弃冷哼说：“少在那儿抹泪珠子，现在没人看你。” “不就是王主任吗？明天她来我也是一样的话，要是她不能查出是谁在糟践咱家棒梗仙人的名声，我就死给她看！” “还分粮食，分个屁，咱家又不是地主老财，就是真要打地主豪绅分粮食也该像这次一样，把他们家粮食分咱家来才对。” 贾张氏还像想之前一样，她唱红脸寻死觅活，让秦淮茹到时候唱白脸，就是吃准了王主任不敢见血、不，连菜刀都不敢见。 到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她只要把菜刀架脖子上，不仅不用还粮食，她还要逼着王主任查出是谁诬陷棒梗。 闫埠贵这个一大爷是不中用的，派出所又不肯立案，贾张氏只能将主意打到王主任身上。 秦淮茹想的却比远贾张氏要多，有道是民不与官斗，就算他们能赢一时，但只要得罪了王主任，后面还不是任她拿捏，所以连忙劝道： “妈，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王主任都说了，这次不只是要咱家还粮食，以后就连棒梗是神仙投胎这事也不能提，提都是犯法，是要坐牢——” “啪！” 哪料秦淮茹这些话像是扎了贾张氏命根子，当即又是一拍桌子。 吼道：“凭什么不能提？棒梗是神仙转世是我们胡说的吗？这是老神仙算出来的，当时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凭——” 原本贾张氏神情激奋之极，近乎是梗着脖子怒吼道，但说到这里不禁神色闪过激动，直接噤声站起，希殷看着秦淮茹。 第101章 贾张氏想出对策，愈请棒梗仙人像回 “淮茹，你说我们去找老神仙怎么样？ 他连聋老太太这个老狗汉奸都能算出来，那肯定也能算出来是谁在诬陷咱家棒梗。 刚好咱也能去问问他，看看咱家棒梗到底是哪位大仙投胎，咱家到时候就请一尊棒梗仙人像回来！ 好让这些街坊来日夜祭拜，这样咱家也不算白收他们东西，王主任还能说什么？” 说着贾张氏脸上再不见一丝愤怒，尽显激动与欣喜的神色，显然是认为自己这主意很靠谱。 秦淮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说：“老神仙可是白云观掌教，他能随便给我们算这些小事吗？ 再说王主任这次话说得很难听，绝对不准咱家以后再说棒梗是神仙投胎的事！” 贾张氏正值兴头，觉得自己想出了个绝顶妙的办法，能解决贾家现在所有的麻烦，甚至还能让自家棒梗仙人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而且要是请一尊棒梗投胎前的仙君回来，那以后的日子真是躺在家里数钱，所以贾张氏怎么容忍秦淮茹还忤逆她的意思？ 当即骂道：“你还有没有一点脑子？你也配当妈？还当我孙子棒梗仙人的妈？” 无端被一通痛骂，秦淮茹本来就垂睑欲滴的眼泪再没崩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垂悬下颌，晶莹凝聚屋内灯光，显出脸上两道泪痕。 一片凄苦迷离之色，怕要是傻柱瞧上一眼，今晚都得在拘留室里急得睡不着。 不过秦淮茹的面前的贾张氏却不管这些，一见秦淮茹又流眼泪，她心里恼怒更甚。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只会哭，你这么会哭，怪不得咱家这么苦！ 我真怀疑东旭是不是就是被你哭克死的，要不然就凭他能生出仙人儿子，肯定也是有大福气的人，怎么会横死这么早？ 当初我就不该听东旭的，娶什么乡下丫头，都是命苦的东西，克死了东旭不算，现在还要拖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棒梗仙人。 不让他当仙人当大官，非要——！” 听到这里，秦淮茹再也绷不住情绪，当即哭腔答应道：“妈，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咱们明天就去白云观。” 秦淮茹边说边抬起头，央求道： “但是妈，你也得答应我，要是老神仙不肯算是谁在往棒梗身上泼脏水，也不肯说棒梗到底是哪位神仙投的胎，那咱们回来就把这些粮食退了，行不行？” 原本贾张氏见秦淮茹这么听自己话，心里还稍感宽慰，可再一听秦淮茹后面说的话，当即又显出怒目金刚的模样。 伸出手指重重点到她的头说：“你啊，是真傻，幸亏棒梗不像你！ 老神仙怎么会不帮咱家呢？你是没看见他上次多巴不得收咱家棒梗当徒弟，咱家现在去求他，那是他的福气。 听妈的，只要带上棒梗，他一见棒梗肯定就开心，到时候咱们就是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秦淮茹却是有些不信，不过上次老道士来的时候，她确实没在大院瞧见，所以现在只能贾张氏说什么是什么的点头。 见秦淮茹如此做派，贾张氏不满中还是掺上丝心软，又出言安慰道：“淮茹，妈说这些也不是怪你，之前的事都过去了。 咱家现在顶要紧的是棒梗，棒梗以后一定是有出息、能当大官的，咱现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拖后腿，不让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好好照顾他长大。 妈知道你苦，可是咱家谁不苦？ 棒梗今年都十二马上十三了，你就再忍几年，等他以后当了大官出息的时候，有的是你清福享，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还能享上那福？ 所以妈现在操这心都是为了你好啊！” 秦淮茹垂泪抬起头，看着贾张氏：“妈，我知道的！” 说完秦淮茹才低头抹去泪水，她何曾信过贾张氏，就贾张氏这壮硕的体格，每天又是光吃不干活。 依她来看，少说再活个三四十年也不过分！ 她自己每天则是身心俱疲，上班顾家操心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几年都没能休息过，这一瞬间，她都不禁怀疑起自己和贾张氏谁能活得更久！ 怕得是贾张氏吧！ 秦淮茹想着泪水又涌现出来。 贾张氏见秦淮茹还是这么听话，被自己感动得泪水都滚落下来，脸皮才稍稍放松，她何尝又不怕秦淮茹被自己逼急了，真狠心来抛下贾家。 其实哪是怕抛下贾家，以秦淮茹的姿色和工作，她就算是带着孩子找个下家也不难，难的是带上她这个混吃等死的婆婆。 所以贾张氏才会没事就在院里撒泼打滚，各种耍横不要脸皮的闹，就是要让秦淮茹知道她贾张氏不是好惹的。 就是秦淮茹真找了下家，她贾张氏也能搅得她们一家不得安宁，以此来震慑秦淮茹。 可有时候贾张氏又怕自己震慑太过，惹得秦淮茹真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直接撂挑子，就比如刚刚那情况。 所以贾张氏又会出言安慰，给秦淮茹一线希望，其中度量怎么把握，四年多下来贾张氏早已是手拿把掐。 东旭刚出事一两年的时候，她是真怕，睡觉的时候都恨不得留只眼睛来放哨，生怕自己一觉睡醒秦淮茹就跑了，丢下三个孩子给她。 不过现在嘛！ ——咸鱼边上窝着只馋猫，自己盯着他们几年下来都不敢迈出一步，贾张氏已然对秦淮茹放心不少。 只要再过几年，等秦淮茹年老色衰，等到棒梗长大有了出息，她才懒得这样管着秦淮茹哩！ 到时候只怕她拿着鞭子赶，秦淮茹也不会走的罢！ 想到这里，贾张氏已然觉得今天自己殚精竭虑太多，连肚子都饿了，也忙止住脑海中以后的美好生活。 扭头看向秦淮茹轻声说：“淮茹，先去做饭吧，妈跟你饿会儿不要紧！ 可不能苦了三个孩子跟着我们挨饿，他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秦淮茹听后也觉得有理，于是点头起身，直接出门来到灶前忙活，只是还时不时的抬手抹下眼泪，完美具象化了什么叫受气的小媳妇。 再结合刚刚贾家屋里的争吵拍桌子声，任谁一看都知道贾家这媳妇儿是又挨恶婆婆收拾了！ 对门易中海一直都在注意着贾家这边的动静，见秦淮茹出来后才收回眼神，停下打扫院子，转身回到屋内。 第102章 许大茂起坏心，撺掇闫埠贵杀三鸡 与此同时 许大茂一手吊着两瓶酒、一手提着油纸包走进中院，站立色眯眯的打量了眼在灶台前的秦淮茹后，才穿过中院走向前院。 “一大爷，还生闷气呢？” 瘫在椅子上的闫埠贵，听见许大茂这破锣嗓子，直接扭头向另一边。 “哼！”冷哼一声。 “嘿嘿~~” 许大茂见状一笑，拿着酒和油纸包在闫埠贵的眼前一晃。 “我知道一大爷你还在怨我早上没替咱们大院出头，让您老一人挨骂，是我不对，我没尽到二大爷的责任，可我这不是赔罪来了嘛！ 两瓶洋河大曲，我连下酒菜都自带了，你看这五香羊肝和酱猪头卤的多香，我这赔罪的诚意够足吧？” 要是换成以往，听到这里闫埠贵得喜的蹦起来，可今天早上的事确实有些太伤他。 在学校里躲了一天愣是都没缓过来，一直是越想越难受，所以此刻哪怕是许大茂如此赔罪，盛情相邀，拿着酒喝卤肉在他面前晃，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干脆直接闭上眼。 略带些嘲讽说：“你有什么好赔罪的，都是我这一大爷自己该，一遇到事你们二三大爷能一缩脖子，我能缩吗？” “是是是！” 许大茂干笑着附和道：“您可是咱们院里的一大爷，又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所以您肯定是要仗义执言的，哪能像我俩一样躲着！” 先是捧了闫埠贵一嘴，许大茂才为自己开脱道：“不过一大爷你是明白事理的人，肯定不能怪我。 就说早上那情况，赛春花是什么人？浑起来傻柱都不敢和她犯浑！ 你说我那时候要是再出头，让咱们真和她杠上，你说她那粪桶泼不泼，我说肯定泼！ 到时候我这二大爷丢脸是小，连累你这一大爷、人民教师被人泼了粪，那不比现在被这帮街坊骂还丢脸？” 听到这里，闫埠贵脸色已然有些好转，扭过头看着许大茂，眼神期待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许大茂看闫埠贵这副大老爷的模样，心底连连暗骂，可是脸上却挤出笑颜眼珠子一转，接着骂道： “就那帮街坊里有一个明事理的吗？要我说他们骂只能说明他们蠢，这次的事能有一点怪老闫你吗？ 全得怪聋老太太和易中海还有傻柱他们仨，连累咱们大院挨骂不说，还害得老闫你这个刚上任的一大爷替他们擦屁股！” 骂到这里，闫埠贵已经坐起身，脸色激动，许大茂这说得对啊，甚合他的心意，他没错、错的是易中海傻柱聋老太太他们。 自己只是倒霉，被刘海中搅合的当上一大爷，只能替他们擦屁股。 许大茂眼见如此，知道闫埠贵吃这套，紧接着大骂道：“其中要说最该骂的，就属贾张氏那个老虔婆，早上要不是她非撒泼打滚，就老老实实的出去把对联撕了，能有后面那情况？” 闫埠贵当即站起来答道：“没错，全得怪老嫂子，以往在院子里丢人就算了，今天还丢胡同里去了，简直是在给我们大院抹黑。” 许大茂听后得逞一笑，诧异问：“一大爷，贾张氏她都这么害你了，你还叫她老嫂子呢？” “呸！” 闫埠贵当即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什么老嫂子？她就是个老虔婆，克死了老贾不算还克死了小贾，我看她家也早晚得被她这个老虔婆克死，什么狗屁仙人，就是当厕神也轮不上……” 怒火愤怒在心底积压一天，此刻被许大茂一勾动，当即就喷发出来，把一直以来的心里话都骂了出来。 许大茂在一边听得好笑，等闫埠贵骂够半晌嘴干停嘴时，他才又提起手里的油纸包和酒。 “一大爷，咱们先喝点酒润润嗓子，边说边聊。” 说着许大茂窜到桌前，又摊开手里的油纸包，露出里面那油乎乎的猪头肉和羊肝。 闫埠贵看着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他家晚饭早已吃过，不过因为烦郁胀肚，闫埠贵今天几乎都没怎么吃饭。 此刻一番怒骂之后，心情舒畅之极，再见这油乎乎的肉食，闫埠贵一揉肚子，已然觉得空瘪如无物。 不过天底下没有免费的晚餐，这点道理闫埠贵还是懂的。 尤其是许大茂还这么热络之至，他不信许大茂能有这么好心。 又是道歉，又是开导自己，还带着美酒肉食。 想到这里，闫埠贵眯起眼，试探着问：“大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 许大茂停下忙活的手，抬头疑惑说：“事？我能有什么事？” 许大茂说着一愣，然后一副恼怒的样子，又收拾起摊开的油纸包。 “我不是说了来道歉的？能有什么事求到你身上？既然一大爷你不信就算了，我带着这卤肉回去和我媳妇儿吃喝也是一样。” 说完许大茂就已经卷起油纸包，提起美酒。 闫埠贵连忙展手拦住门口，将许大茂朝桌前推去。 “大茂、大茂，是我想多了，我这不也是觉着你没哪儿对不起我嘛！所以才……” 说着闫埠贵的眼神紧盯向油纸包，许大茂也不装，被闫埠贵推着就坐回桌前，又开始摊开油纸包。 “其实老闫，你想的也没错，我来也不单单是为了和你道歉，要不我至少也得给三大爷马尚德喊上呐！” 听到许大茂这话，在条柜前拿酒杯的闫埠贵手一僵，连忙问：“那大茂你这是？” “嗨！” 许大茂马脸咧嘴一笑：“这不还是为了老闫你嘛，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在背后对一大爷你指指点点，那以后我这个二大爷他们岂不是想骂就骂？ 要是真这样，那我还不如不当这个二大爷呢！” 听完许大茂的心里话，闫埠贵的心这才放下，拿着酒杯坐到桌前问：“那大茂你是想？” 一聊到正事，许大茂也难得正经起来，不过他那马脸配上八字胡，一正经起来看上去就有点阴险的意思。 “都怪易中海和刘海中这两个夯货，他们把大爷的名声的败坏完了不算，前天还对咱们甩脸子，新官上任的时候把咱们三个新大爷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弄得连破落户老虔婆早上都敢不听你的，要我说—— 我们现在必须把咱们大爷的威风捡回来，得杀鸡儆猴！” 说着许大茂还拿手刀比划了下自己的脖子。 “要不然这帮街坊咱们以后怎么管？任谁都敢和我们作对！” 闫埠贵听后点了点头，也认为许大茂这话有理，沉思片刻后说：“那大茂你觉得先杀哪只鸡好？” “先杀哪只？” “三只一起杀！”许大茂双眼闪过凶光，咬牙说：“要来就得来次大的，让这帮街坊好好瞧瞧我们的厉害！” 闫埠贵听后却有些纠结，一次对付三家，他怕自己等人到时候压不住！ “要不还是先收拾老虔婆？她今天早上才……” 许大茂摇头—— 夜色愈发深沉，屋内的俩人却聊得愈发火热，快到半夜时，许大茂才歪歪扭扭的走出贾家。 只剩闫埠贵和桌前的两个空酒瓶。 …… 第103章 贾张氏豪言传大院，何大清闪亮登场派出所 第二天一早，院里街坊还在争抢水龙头时。 就见贾家一大家子有牵有抱的走出门，如此整齐一幕放在贾家可是十分罕见，尤其今天还是周二！ 是送棒梗去上学？再看秦淮茹怀里的小槐花，众人又猜测起其他可能。 要不是他们没带行李包裹，只怕众人都会以为他们是要搬出大院，不过中院的街坊也没好事上去问问。 现在他们可是躲着贾家都来不及。 手拿脸盆、刚出家门的易中海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流露意外之色，继续走向水池边。 贾张氏见众多街坊都看向她，当即满脸得意喊道：“派出所和街道办不是查不出来是谁在诬陷我们家棒梗吗？ 那我现在就去白云观让老神仙算，你们就等着看吧，看我等会儿求不求老神仙劈道天雷下来，劈死这个王八蛋！ 敢说我家棒梗是厕神转世，等我劈死了这狗日的，我非得再让老神仙和我说说我家棒梗到底是哪路财神投的胎，你们就等着瞧好罢！” 撂下狠话，让整个大院的人都听见后，贾张氏看向秦淮茹。 “走吧！” 秦淮茹怀抱槐花点头，左小当右棒梗，走在最前面的是八面威风贾张氏，一大家子朝前院走去。 中院众街坊被震撼当场，接着再也顾不上抢追水龙头，而是奔走向前后院，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老神仙能掐会算这是大家认定的事，要不然他怎么能算出聋老太太是汉奸，再看贾张氏这信心十足的样子，众人也不怀疑她能求老神仙出手。 毕竟当初老神仙来大院的时候，还曾想过要收棒梗当徒弟，所以请老神仙出手算出是谁在诬陷棒梗这事，只怕十拿九稳。 一时间院子里分外喧嚣，里外都在议论棒梗究竟是哪位神仙转世，以及待会儿那个天雷会劈谁！ 李家四孩此时已经出门，李慕华自然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要是知道只怕会庆幸不已。 得亏他昨天没偷懒，一想到此事就赶赴白云观，才没让贾家有机会钻空子。 太阳逐渐爬升，很快便有树梢高。 但倾泻而下阳光再没法带来一丝温暖，西风一吹，卷起漫天落叶。 落叶纷飞中四九城站缓缓驶进列火车。 车上依次下来四人，行为姿势颇怪，前方俩人紧紧扣着中间男子的左右臂膀，三人紧挨在一起并排走。 这男子看上去约莫六十多岁，满脸皱纹，小眼睛皮肤黝黑花白短发，脸肉耷拉面无表情双眼呆滞，只愣愣的被俩人裹挟着往前走。 此外，三人身后还有一人紧紧跟随，机警目光不停扫视向周围。 “何大清，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你主子和柱子了，你现在可要想好，待会儿你见了他俩是要主子，还是要你的柱子。” 刚踏上四九城的土地，左侧的民警同志又开始攻心。 原来三人边是去保定逮捕何大清的民警同志，至于中间那位便是傻柱的父亲——何大清。 何大清依旧双眼呆滞，只愣愣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哼！” 见他都被逮到四九城还不死心，刚刚逼问的民警李华冷哼一声：“等见到了你主子，有她发话我就不信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走！” 三人走出车站，外面已有一辆军绿色斗篷吉普车在等候，几人押解何大清上车，轰鸣声响起，很快驶到交道口派出所。 这次他们可是给足了何大清面子，连吉普车都成了何大清的座驾，生怕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阮红梅（聋老太太）一直拒不交代，他们对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也能无奈，只能寄希望于何大清。 根据其他证人所说，阮红梅犯下的罪行几乎都由何大清父子完成，要是能撬开何大清的嘴，那就相当于是撬开了阮红梅的嘴。 几个潜伏五十多年的汉奸，横跨几个政权交替，能拔出来的“萝卜”、带出来的“泥”，街道派出所里的领导简直想都不敢想。 所以为此，派出所里也为何大清准备了盛大欢迎仪式。 从吉普车停下的位置开始，便是两队手持长枪的民警，左右排开目视何大清被拖进审讯室。 没有直接审讯，而是先带着何大清到拘留室前，让他隔着观察口看了一眼被折磨两天的傻柱。 聋老太太他们没法上手段，但傻柱行啊，傻柱年轻气盛、生命力顽强的不怕折腾。 但此刻傻柱再也不复往日的活蹦乱跳，就蜷缩窝在墙角，头拱在墙里，身上布满血渍与伤痕。 从被逮捕到现在开始，整整三天，各种严刑逼供阻挠睡眠等等手段都上过，还只给了三碗稀的和水一样的棒子粥吃，此时躺在地上的傻柱早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何雨柱，你父亲何大清从保定来看你了！” 李华隔着栅栏喊了一声，想让傻柱扭过来头来，让何大清能看清这是他儿子傻柱。 地上的一摊“傻柱”听后，只挣扎蠕动了两下，连头都没能抬起来。 何大清看到这一幕脸色依旧还没有变化，正当几位民警都怀疑要么傻柱不是他亲儿子，要么就是自己抓错了人的时候。 才见两行老泪从他脸上滚下，何大清就这样流泪满面的站在观察口前，双手紧捏铁杆，死死的盯着里面那一坨傻柱，连眼泪都顾不上擦一下。 李华见他对自己亲儿子还有几分人心，接着攻心说： “何大清，你应该知道你和阮红梅所犯下的罪行有多严重！ 是祸国殃民、是卖国求荣人人恨不得杀之而后绝的狗汉奸，要是放在你名字——大清那时候，更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罪。 但我们新政府是讲法律的，我们目前还没有牵扯到你女儿何雨水身上更是法外开恩，是希望你能好好交代，然后我们能给你、能给你这一对儿女重新做人的机会。 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非要拉着自己一对儿女，跟着阮红梅一83岁老太太给大清和招核陪葬！” 说完后李华就紧盯着何大清的脸，希望能看见一丝动容。 结果脸肉耷拉依旧，何大清扭过头，在李华期待的目光中问：“我能不能先申请见一下阮红梅，我有话想和她说。” 李华听后面色有些纠结，共犯在结案前见面一直是大忌，因为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串供之类的行为。 但只是稍一犹豫，他就点头答应下来：“可以，但是你不能说任何有关案件的话！” 何大清听后点点头，收回看向屋里的视线。 几人又押着何大清朝审讯室走去，同时也有人从另外的拘留室押出阮红梅。 坐在审讯室没等多久，何大清就看见聋老太太被两位民警提着走进，然后被按在审讯椅上。 和他一样，俩人手脚都被拷在椅背和椅腿上。 “老太太，十五年没见，您老还好啊！” 何大清见民警同志铐好聋老太太走开后，率先开口招呼说。 第104章 聋老太太和何家终章 聋老太太眯眼看了何大清一眼，随后说：“你倒是老了不少，才五十四岁，看着都像六七十了。” 旁边坐着的李华手拿笔记本，唰唰记着。 何大清摇头低沉道：“人离乡贱，又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的想东想西，老的能不快吗？” “比不得老太太你啊，有我儿子在跟前伺候着，又不用‘事事操心’，就是不容易老。” 聋老太太听见何大清的意思，眼眸一沉说：“大清，你知道的，老太太我没儿没女，一直都是拿你当儿子看，拿柱子当孙子看——” “我知道！” 何大清怒吼着打断说：“我知道我爹和你的关系，所以开始我也信了你和我爹的鬼话，拿你当亲妈看，结果呢？ 37年我爹都被招核那帮狗日的杀了，你还拿才三岁的柱子威胁我，让我替你给招核这帮狗日的办事，等到51年你在公安部那位靠山倒台的时候，你又拿柱子和雨水威胁我，让我躲到外地去，还说让我不用担心柱子和雨水！” “结果呢？傻柱今年都30了还没结婚，这就是你说的他当孙子看？我看你就是知道柱子能伺候到你走，所以你不想让他再多个家出来，免得伺候不好你吧？” 聋老太太听到这里大呼冤枉，连忙解释说：“大清，柱子结婚这事真不是我不操心，主要是他和你当初一样，非要往贾家的媳妇身边凑。 当初老贾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你也肯听我劝，所以才没成现在的柱子，但是柱子他不一样，他那个浑劲你还不知道？后面小贾走了我更是怎么说他都不听，就粘着贾家那小寡妇屁股——” “咳咳！” 没等聋老太太接着说下去，李华就在一边咳嗽打断，这说的都是什么破事儿？父子俩都盯着人贾家的媳妇？ 聋老太太被李华打断，没再接着说下去，只说了句：“多说无益，你回院子问问就能知道老太太我话的真假了！” 谁料一听这话，何大清更显激动，面色涨红的在审讯椅上挣扎怒骂起来。 “我还回去，我回得去吗？ 柱子你见了没有？就差被他们打死了，他什么也没掺和都这样，要是我把你当初逼我干的那些事全抖落出来，别说我回去了，估计雨水都得被抓进来枪毙。” 没等聋老太太回答，旁边的李华就一使眼神，当即坐他旁边的民警就冲上前，紧紧捂住聋老太太的嘴巴。 他则是站起大声喊道： “何大清，我看你是没有好好研究过我们的政策，别说当初你干这些事全是被阮红梅拿你儿女的命逼的，就是你真是汉奸、二狗子，只要你能坦白从宽好好交代自己曾经犯过的罪行，我们一定会对你从轻发落，要是能揪出其他潜伏的汉奸，最后减刑甚至无罪立功都不是不可能！” 何大清自然是知道这政策的，只是还有些疑虑的看着聋老太太，他接手聋老太太关系的时候，都已经37年了，在这之前的几十年谁知道她还藏了什么关系。 要是自己真交代了，到时候他们找自己复仇—— 没等李华再劝，聋老太太就拍打了几下捂住自己的手，李华见她情绪平缓，便一挥手让那位民警松手。 被松开嘴后，聋老太太眼眶微红，直勾勾的看着何大清。 “大清，我真是拿你当亲儿子，拿柱子当亲孙子看的，让你去保定也是为了保你们一家的命，让他们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除此之外老太太我也没别的法子。” “你爹是我对他不起，对我几十年如一日的尽心伺候，却因为我让他丢了命，你们父子孙三人——” 说着聋老太太的眼眶再没憋住眼泪，老泪顺着沟壑滚落，凄惨中又透出情谊的光芒。 “你们父子三人都对得起老太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就是为看能让你有立功的机会，才一直狠心看着柱子遭罪，没有张口吐一个字出来！” 说着聋老太太精神一萎，瘫在审讯椅上看向头顶的白炽灯。 “只要你还记得的，都交代了吧，全是老太太我拿枪和柱子的命逼着你干的，这些罪我全认了！” “也不会有人找你报仇的，这帮臭老鼠藏着还来不及，哪会为了别人蹦出来。” 说完这些后，聋老太太眼神便涣散起来，盯着灯泡小声喃喃说：“王爷、厨子，都是一场……” 李华扭头一示意，旁边两位民警立马上前解开聋老太太的手铐，搀扶着聋老太太走出审讯室。 李华又将刚刚聋老太太坐的审讯椅搬开，将自己的桌椅搬过去。 坐好之后，李华双手搭在桌上说：“何大清，可以交代了吧？越早交代越早查清楚，你也能和何雨柱早点回去。” 何大清此时早已双眼通红，只呆愣的坐着，直到听见李华说起何雨柱，他才回过神老点头说： “好，我全都交代！” “……” 随着何大清的交代，不时李华唤进门口等候的民警，接着各自带队，按照何大清的交代全程抓起曾经与招核有过交际合作的人来。 外面排队的长枪兵此时全派上用场。 不得不说，专业厨子的交际就是广，每次一桌动辄就是十来人，要是大型酒会的话，那就更不得了，最少也得几十上百。 这些人中不少人都通过后面政权替换时期，想尽办法将自己洗白，接着摇身一变又成了各种官员。 不胜枚举，李华看着手里的笔记簿越记越慌，因为这里面最高竟牵扯到冶金工业部的部长——部级官员。 至于曾经给聋老太太办五保户的领导也不用继续查了，是区里一位处级书记特办的！ 到这里后，李华没敢再动手，而是出门向市所拨去电话。 这种级别的干部他们这种级别的派出所，别说是抓了、就连查他们都没权限查。 回来再看何大清，他眼中满是敬畏。 怪不得此人从被抓到见自己儿子被收拾成那样，和聋老太太交谈争吵等等，一直都是不动声色，脸皮连动都不动一下，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他们所里想过这次能钓到大鱼，可也从没敢想过能这么大！ 第105章 虚一老道:我的剑可以斩妖、也未尝不能杀人 与此同时，何家父子心念念的贾家婆媳已经到了白云观山门前。 看见在山门口维持秩序的道坚，贾张氏直接迎了上去：“那个、那个小神仙，我想找一下你们掌教老神仙——” 没等贾张氏说完，道坚就上下打量一眼几人，接着作揖行礼道：“几位你们便是掌教所说的有缘人吧？ 掌教早有吩咐，说今天会有一位仙胎要来拜访，询问前身一事，诸位请进！” 说着道坚抬头，看向棒梗还笑了笑，接着就在前引起路来，贾张氏听完此话，心里顿时更加坚信起虚一老道是活神仙。 要不怎能算出他家今天要来拜访呢！ 想到这里贾张氏喜色更甚，挤出满脸的褶子对秦淮茹得意笑，仿佛在说：怎么样，你妈我没说错吧！ 秦淮茹就算此前再不信，此刻也是信了，满脸喜色。 一进山门，婆媳俩就不停看向路过的各处神殿，猜测自家棒梗究竟是哪位正神转世，在这深秋初冬季节，满面笑迎春风。 见到观内这众多香客，贾张氏脸上更显耀武扬威，要不是怕冲撞了老神仙，她都想大喊一句： “你们这些人真是狗眼不识真仙，放着我家的棒梗仙人当面不知道跪拜，非要拜这些没用的泥塑雕像。” 再看向窝凤桥边那一堆投钱的香客，贾张氏默默又在心底盘算起来，自家该在哪里建一座窝凤桥好呢？ …… 不多时，道坚引着贾家到了云集山房前。 “掌教，你之前交代的有缘人已到！”道坚轻叩殿门说。 “请他们进来吧！” “是！” “居士请进！”道坚伸手示意。 贾张氏连忙冲进，秦淮茹倒还朝道坚低头行了个礼：“多谢道长！” 随后便也抱着槐花走进殿内。 此时殿内和李慕华来的几次颇有不同，只见三官大帝神相前共盘坐五位老道士，虚一老道正襟在中间，倒也没穿那唬人的紫袍，都是一袭蓝布。 贾张氏看见五人也是一愣，随后马上喊道：“老神仙，你可一定要替我家棒梗仙人做——” “无量天尊！” 没等贾张氏说完，虚一老道就闭目颂号打断。 接着说：“不必多言，老居士你的来意我已经算出，是为了你孙儿的仙胎一事！” “对对对，老神仙你算的真准！” 贾张氏连忙接口说：“我来就是为了我孙子，老神仙你是不知道啊，居然有人敢造谣我家棒梗仙人是厕神投胎，一点老神仙你的面子都不——” 见贾张氏如此做派，其他四人不禁眉头一皱，秦淮茹察觉到他们的不悦，连忙一拉贾张氏的衣袖说： “妈，老神仙都说不必多言了，他们都知道！” 见秦淮茹竟然敢插嘴，贾张氏登时就扭回头拿三角眼瞪了她一眼，接着又扭回头大声哭嚎道： “既然老神仙你都知道，那你可一定要替我家做主啊，赶紧施展你的法术劈死那个造谣的王八蛋。” 虚一老道闻言这才睁开眼，诧异道：“造谣，什么造谣？” 贾张氏一愣，立马又喊道：“老神仙你不是都算出来了吗？就是那个造谣我家棒梗是厕神投胎的小畜生呐！” 虚一老道脸上这才闪过明悟之色，接着在贾家婆媳俩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这不是造谣，你家孙儿确实是厕神坑三姑、紫姑神之子投胎。” “啊！” 贾张氏张嘴一愣，接着就大喊道：“不可能，我家棒梗肯定是正神转世，不说是三清四帝五御，那起码也得是文曲星财神爷，怎么可能是什么破厕神的儿子投的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贾张氏嚎着一屁股坐到蒲团上，张开双臂就要躺下去，来给诸位老道长表演什么叫撒泼打滚专业户。 可是她却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只见虚一老道猛的跳起站直身，从背后的神坛上抽出把桃木剑，发须皆张，剑指着贾张氏骂道： “孽畜，我的剑可以斩妖也未尝不能杀人，你真要在三官大帝面前放肆吗？ 你要是胆敢再胡乱鬼叫，撒泼打滚，你看我不把你打下地府和你那死鬼丈夫儿子团聚，让你三人受尽十八般地狱酷刑，最后再落个下辈子投胎做猪狗的下场。” 虚一老道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殿内炸响，被桃木剑指着的贾张氏双眼瞬间清明，接着连滚带爬的飞快爬起来。 秦淮茹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连连后退，几欲跌倒，得亏有棒梗和小当俩人被吓得躲到她身后，撑住了她，如此四人才算稳住身形。 至于贾张氏，贾张氏被虚一老道剑指吓得站起身后，见他剑没有放下，另外四位老神仙也跟着举剑指向她，脚下是一点也不敢动，连忙举起双臂做出投降状。 “老神仙饶命呐，我糊涂、我该死，我不该冲撞各位仙人，你就看在我孙儿好歹也是位仙人的份上，各位修炼成仙后，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饶了老太婆我这一次吧！” 说着贾张氏就要跪地磕头，虚一老道赶忙喊道：“站住！” 贾张氏连忙顿住，保持着诡异的半蹲姿势。 “厕神乃是地仙，厕神之子就更别提了，日后我等修成真仙怕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你来我殿内闹一场已是散尽了我和你孙儿之间的缘法，此事我不做计较，出去吧！” 一听这话，贾张氏如蒙大赦，连谢都不敢谢，直接扭头跑出大殿。 此刻她只想着自己不用被老神仙用剑戳死，再和老贾小贾下十八层地狱走一遭，最后更还要下辈子投胎成猪狗。 如此她便欣喜若狂，哪还顾得上小小贾的事？ 秦淮茹则是顿了顿，看着虚一老道有些欲言又止，虚一老道瞧出她的顾虑，当即说：“仙人凡人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云泥之别，以后回去只要好好教导，他会有大出息的！” “多谢老神仙！” 如此秦淮茹才牵着棒梗走出大殿，也不敢再让棒梗言谢，生怕棒梗童言无忌，又触怒了老神仙，连这最后的批语也没了。 一出大殿，贾张氏再看这四周的神殿眼中俱是恐惧，直念叨：“我冒犯了神仙，神仙肯定不会饶恕我的，肯定不会饶恕我的……” 念叨着贾张氏双手猛的捂住头，如此一路横冲出道观，跑到公交站台前，一屁股坐到路边。 第106章 贾家想隐瞒，李慕华撺掇众大婶 半晌—— 眼中没了神殿半晌后，贾张氏双眼才缓缓恢复清明之色。 刚刚殿内那一幕真是吓到她了，她一直以为自家棒梗是大神仙投胎转世，所以才敢对虚一老道颐指气使，哪想到最后竟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厕神。 什么坑三姑，紫姑神？ 她贾张氏连听都没听过。 有谁家里会供厕神？ 贾张氏挠了挠脑袋，谁家也不能这么缺心眼呐！ “妈，你怎么了！” 这时候秦淮茹怀抱槐花、身后跟着棒梗小当才追上来，见贾张氏呆楞坐在路边，喘着粗气上前关切问。 贾张氏扭回头，见到秦淮茹和她身后的棒梗后，眼中的清明逐渐被怒火吞噬。 情绪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 只见贾张氏猛的跳起来，瞪着秦淮茹和棒梗骂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真当你生了个神仙下来，哪想到是个瘟神。 差点害死了老太婆我不说，连地下的东旭和怀仁都差点被他害得进油锅炸一边、下辈子当猪做狗，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棒梗你给我滚过来，看我今天不捶死你让神仙们消消气。” 贾张氏叫骂着跃起，双手直取从秦淮茹秦淮茹背后探出狗头的棒梗，棒梗被这幕吓得呆愣在原地。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就什么都没干，怎么她一向疼爱他的奶奶恼火成这样，对他喊打喊杀起来。 还是秦淮茹眼疾手快，连忙抱着槐花挡在棒梗身前。 “妈，你听我说，老神仙刚刚还说棒梗以后有出息的，神仙就是神仙，就算是厕神那也是神仙，你不能打他！” 秦淮茹凄厉一喊，贾张氏这才回过神。 眼中怒火缓缓褪去，直勾勾的看着棒梗，面色阴晴不定。 棒梗被她看得心里一激灵，忙缩回脑袋，将自己全身都躲在秦淮茹身后。 秦淮茹见贾张氏肯听自己的、停了手，忙又接着劝道： “妈，厕神也是神仙，吃喝拉撒都是大事，我看厕神也就是名头不太好听，所以供的人才少，不一定就是什么小神仙！” “就算真是个小神仙，但好歹也是神仙呐，就算这帮街坊知道了，他们谁敢笑？” “照样得敬着我们家棒梗。” 贾张氏脸色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头，算是同意了秦淮茹的说法。 “那好，淮茹你记得你昨天晚上答应我的吗？只要棒梗真是神仙投的胎，那咱家的粮食就不分出去。” 秦淮茹听贾张氏这么说，面上闪过为难，发愁要是不还粮食，那自己该怎么和王主任交代。 不过想起刚刚贾张氏那副要吃人的模样，还是点头答应。 贾张氏这才眼皮一松，收回那吓人的三角眼。 “那咱们回去怎么和街坊交代？总不能说咱家棒梗没被人造谣，他真是厕神的儿子投胎吧？ 就是你想当成紫姑神，你妈我也不想被人喊厕神奶奶！” 贾张氏怒睁双眼看着秦淮茹，看似将所有火气问题都对准她撒出，其实心底已经有点后悔埋怨起自己来。 就不该出门的时候那般耀武扬威，嚷嚷着让整个院子都知道自家是来请白云观的老神仙出马。 现在只怕整个胡同都已经知道自己来白云观了，只要等下自家一下公交，只怕胡同口那群好事的老太婆就会围上来。 询问棒梗到底是哪位神仙投的胎。 虽然贾张氏现在接受了棒梗是厕神投胎的事实，在秦淮茹的劝说下，她也能说服自己厕神也是神仙，可是她真不想自己被人喊厕神奶奶。 秦淮茹听后眼珠一转。 “老神仙刚刚不是说厕神叫紫姑神吗？我估计这名头应该没什么人听过，也就老神仙他老人家知道，要不我们回去就只说紫姑神，不说厕神！” “然后我们这些天都少在院子里露脸，只要躲过几天风头，我估摸着以后也不会有人再问！” 秦淮茹想的是既然不能说，那就只能躲。 这件事上骗人是行不通的，老神仙可是什么都能算得出来，不能瞎扯。 “好，听你的，咱们就说棒梗是紫姑神的儿子投胎，别的一概不说，他们问咱们也都说不知道，那个、那个就叫天机不泄露！” 贾张氏听后连忙点头，还拽出一句糊弄人的话来，看向秦淮茹的目光中满是赞赏。 自家这儿媳还是聪明，连这种办法都能…… 时间来到傍晚。 李慕华刚进大院听见有人在说紫姑神、棒梗、贾家等字眼，忙扎进大婶堆听了嘴，这才知道今天贾家去了白云观。 听完后心头有些纳闷，自己不是让虚一老道说棒梗是厕神吗？ 这紫姑神又是哪门子神仙？ 这名头听着也不像厕神的样子啊！ 心头疑惑，李慕华直接发问：“那个、那个紫姑神是什么神仙？管什么的啊？” 原本讨论到要不要再给贾家上些供奉的大婶们，听见李慕华的话当即扭回头，见他一副纯真不知的样子，一大妈也纳闷摇头说： “我们也不知道这紫姑神是什么神仙，都没听过这号子，一问老婶子吧，她说白云观的掌教老神仙就是这么和她说的。” “噢！” 李慕华点点头，又接着问：“你们都不知道这神仙是干嘛的，那还准备往贾家送东西？” 说完李慕华傲然道：“我可是看过小人书的，神仙他们也都得各自管事，有管结婚送子的——” 一听李慕华这话，旁边立刻就又大婶接了嘴：“那正好，等送完供奉，晚上就让紫姑神上一大妈家给她送儿子去。” “那这点东西也不白送不是？” 说着这大婶还怼了下一大妈，旁边大婶自然也都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即跟着打趣笑起来。 “哈哈哈~~~” “这样确实不白送，依着一大爷这不肯吃亏的性子，东西都送出去了，那不得忙活一整宿？” “要真是这样，那我看一大妈明早眼还没闭，就又得去贾家送东西。”刚开始的大妈又接了嘴，又是拿胯一顶一大妈。 众人这番露骨的话音一大妈臊个通红，但仍然梗着脖子说：“我看是老刘家的你是自己打的这主意吧，刚刚可是你先说的送东西，又不是我们提的。” “是不是？” “是、我看就是……” 李慕华一看自己的话被这班大婶带歪成这样，连忙接着大声嚷嚷说： “还有、还有呢，神仙里还有黑白无常地狱小鬼，谁要是给他们送东西，那肯定就能在阎王爷那里插队，被他们提前勾走，还有瘟神扫把星……” 一听李慕华这话，大婶们也不笑了，刘三婶一拍煞风景的李慕华。 吓唬说：“你小子瞎说什么呢？小心真叫黑白无常听见你的话，给你勾走！” 李慕华当即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道：“爱信不信，神仙才不能乱拜，这劳什子紫姑神我都没听过，肯定不是什么好神仙！每次去庙里我都是只拜财神……” 说着李慕华就一溜烟的跑向自家。 自己只管抛出问题，至于最后发酵成什么样子还得让这帮大婶自己来。 毕竟谁能赶上她们说瞎话的功夫？ 他十个李慕华也赶不上啊！ 第107章 大院齐心刨根底 随着李慕华跑开，身后的大婶群再不像刚刚那般热闹，俱是沉思不语。 良久后后一大妈先开口沉思说： “我觉得慕华说的有道理，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听过这什么紫姑神，所以这肯定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神仙。” “就是也不知道拜她到底能管什么用——” 刘三婶听后皱起眉头，回忆说：“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觉着不对劲，上午我们问贾婶子棒梗到底是什么神仙投胎的时候，她就躲躲闪闪的连看我们都不敢看，撂下紫姑神三个字就想跑，还是被我们拉住后，她才接着说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仙！” 说完刘三婶又道： “要我看准是贾婶子在骗我们，老神仙都出马给她算出棒梗是什么神仙来了，还能不告诉她这神仙管什么吗？” 越说脑海越清明，心中越不妙，刘三婶脸上已渐有怒容。 “你看上次老神仙来咱们院里，说棒梗是神仙投胎的时候，贾张氏那两天多得意，整条胡同都能听见她那鬼笑声。 今天早上她那个得意的，还说要老神仙那天雷劈那造谣的人，结果回来后连这事提都不提，反而躲在家里一直不出来，连厕所都不去一趟。” “要我看，这里面指定有鬼！” 刘三婶说着扭头看向中院：“贾张氏她心里肯定清楚这紫姑神不是什么好神仙，没准儿还不如之前传的厕神！” “要不然她肯定要出来解释！” 听完这话，众大婶都觉得有道理，一大妈甚至直接害怕说： “那怎么办？要是棒梗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仙儿子投胎，我们之前可都给她家送过东西，不会直接保佑我们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吧！” 众人再一想刚刚李慕华那话，拜黑白无常，享插队先勾魂。 登时便站不住了，黑白无常他们好歹还听过，这劳什子紫姑神他们连听都没听过，不由越想越害怕。 “要不我们去给自家的东西要回来？我觉着拜棒梗还是不靠谱，不如直接去庙里拜那些有名有姓的菩萨、仙君。” 一有人提议，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 “对，最起码我们也得给棒梗到底是东西投的胎问清楚，指定不能稀里糊涂的给他家送东西，乱拜神仙瞎保佑。” “走，那咱们现在就去？”有大婶直接拔腿说。 一大妈沉思片刻，再想起昨天早上贾张氏害得闫埠贵被街坊当众戳着脊梁骨骂，当即一狠心咬牙说： “这不只是我们几家的事，把当时送过东西的街坊都叫上，愿意去的等会儿都一块儿去！” “好，我去后院和她们说……” “我去中院……” 响应声此起彼伏，前院水池边的几个大婶瞬间散开。 李慕华趴在窗户上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知道她们即将有大动作，躺在炕上等起好戏来看。 虽然他当时也不知道这紫姑神到底是不是厕神、还是什么其他神仙，但一想到自己都提前打过招呼了。 再依着虚一老道烦贾家的性子，贾张氏回来后又不敢大肆宣扬。 李慕华就断定这紫姑神不是什么好神仙，所以李慕华刚刚才故意掺和那几嘴，贾张氏不是愿意说吗？ 那自己就非要让她说。 现在静下来仔细一想，李慕华觉得说不定贾张氏还在白云观闹了一场，心中已然将今天贾家在白云观的遭遇猜了七七八八。 “也不知道贾张氏到底有没有在道观里面闹，依着贾张氏的性子，要是虚一老道说他家棒梗真是厕神投的胎，那还不直接满地打滚不依？ 当着那么多香客的面，老骗子脸得黑成什么样？真想去看看呐！”李慕华看着屋顶喃喃自语。 随后又自己反驳说： “还是不能去，就为了这么点乐子不值当，没准他还得把气撒在我身上，不过就看在老骗子帮了我这么两个大忙，又给我提供了第一桶金的起步资金的份上，等明年还是给他递个纸条吧，救他一命也算对得起他！” “到时候我也学他，就说这一切都是缘法，我是他全真教的老祖宗派来救他的，让他看见报纸上出现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口号的时候，就赶紧跑路！” 李慕华说着嘴角都忍不住笑咧开。 这老骗子每每喜欢在他面前装高人、各种装神机妙算，每次自己一揭穿他又耍无赖，真是让他不爽极了！ 可是李慕华又拿虚一老道没办法。 眼下有机会，李慕华非得借着最初那个赌约，还有让他跑路的天机，好好在他面前装波大的，让他看看什么叫神机妙算，什么叫真仙临凡！ 吓到他、、震惊他、折服他、当他真仙祖师爷爷，让他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磕几个响头！ 救命之恩，就是磕头自己也能受得起。 “桀桀桀桀……” 想到那场景，李慕华不禁怪笑起来。 “啪！” “哎哟——疼！” 李慕华眼前一黑。 “你笑什么呢？比夜猫子叫起来都渗人！” 心情激荡时被这么来上一遭，李慕华手忙脚乱的就扒开盖在自己脸上的挎包，坐起身子气呼呼的看着俩兄弟。 但随即又立马变成坏笑说：“今天晚上有好戏瞧了……” 随着中学生三兄姊都放学回家，上班的街坊也都陆续回院，徐燕刚进院子，守在大院门口的一大妈就将她拖到墙角。 “一大妈，这样不好吧！”听完一大妈的话后徐燕有些犹豫。 到底是一个院子住的，她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就是一点粮食而已，不值当为了这点粮食闹得以后再见面互相都闹心。 一大妈杨瑞华见徐燕不愿意去，一抿嘴，接着又劝道：“燕啊，我知道你心善，不想闹难堪！ 不过我们除了没通知老易家，不知道他家外，其他家可都说要去的，闹难堪也不多你一个。 你再想想看，就算你家日子宽裕，不在乎那一点口粮，但也得弄清楚棒梗那孩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投的胎吧？ 这紫姑神的名号我们一胡同都没人听过，连解放前给人算命的王婆子也是一样，一问三不知！ 谁知道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一个院里住着，还给他东西求保佑，谁知道最会会保佑出什么事来？你说是不是？ 要是她老婶子真有一点为咱们街坊考虑，那就说出来，只要棒梗不是什么乱七八糟邪祠淫神的儿子，就算真是之前的厕神，她家东西都吃了，我们还会让他吐出来不成？” 说完杨瑞华期待的看着徐燕，徐燕想到这事还是白云观那掌教看出来的，应该不会和邪神淫祠有什么关系。 不过见杨瑞华已经集合了大院所有人，不愿多生事端就没再劝，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好，那一大妈我们什么时候去？” 见徐燕点头，杨瑞华脸上一喜。 “现在！” 第108章 大会逼问贾家 说完杨瑞华就将徐燕的自行车往墙边一靠！ 拽着徐燕就朝她家门口的闫埠贵喊道：“孩他爹，咱们去中院罢，燕子她也答应了！” 闫埠贵一点头，扭头对自己身旁的闫解放发号说： “中院贾家门口，开大会！” 今天可全都摸了底，院里上下现在都想让贾家退口粮和钱财，闫埠贵自然喊得中气十足，准备一报昨天早上的仇。 至于之前说好的要粮食？ 那场面太小，不能好好报仇，自然被闫埠贵否了！ 闫解放一听自己老爹发话，当即就拎着铜锣从自家门口冲出，跑向中后院。 “咚咚锵、咚咚锵~~” “中院开大会了！” “咚咚锵~~中院开大会了……” 全院只有贾家和易家被蒙在鼓里，其他街坊一听到敲锣声，都一涌向中院，这其中就包括李家四子。 中院的易中海听这敲锣声心头一紧，刚刚他进院的时候就觉得今天院里氛围有些怪异。 街坊们都聚在一起小声窃窃私语着什么，见他看向自己还都紧张的笑笑。 回来再一问易大妈知道贾家的事后，心中已经有些不妙，此刻听到这锣声后，悬着的心是彻底死了！ “唉！这半个来月真是多事之秋，院子一天都闲不住！” 叹气说完易中海站起身，出门朝院子里走去。 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秦淮茹，原本见众人看她有些怪异，她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现在再一踏出门，见众人都看向自己。 心头全是苦涩与恼怒。 苦涩是对自己，恼怒则是看向跟在她身后的贾张氏，这恶婆婆非要攥着这些不该拿的粮食，这下好了吧！ 好歹是在院子里开大会，没和前几天的易家一样被打上门，秦淮茹抬头看见易中海，有些宽慰的想到。 由于都知道这才开大会是为了什么，此时自然没有吵闹，都静静的看着贾家婆媳。 秦淮茹全以一副不知的样子笑着回看，贾张氏则是缩紧脖子，躲在她身后。 “咳咳！” “那个大伙儿应该都到了，那全员大会就开始吧！” 闫埠贵见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站起身说。 没错，就为了这件事，许大茂还将自家的桌子搬到中院来，就为了和之前的三位大爷一样——抖威风！ 坐在上面活像只猴的许大茂，手里还捧着搪瓷缸，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全是猥琐 李慕华无语的撇了撇嘴。 真就活生生诠释了什么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那个这次开会主要讨论的问题呢，首先就是贾家棒梗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上次白云观的老神仙来咱们院，说棒梗是神仙投胎。 为了庆祝这件事和希望能得到神仙保佑，大家还送了贾家不少东西，算是可喜可贺吧！ 但是后面也出了一些误会，那就是对联的事，为此贾婶子还让咱们大院——算了，都是谣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们不提这些事！” 说到这里，闫埠贵都是带着笑看着大伙儿的，随后才看向贾家婆媳：“那个老婶子你今天不是去白云观找老神仙了嘛，和大伙儿说说呗！ 那个诬陷你家棒梗是厕神的王八蛋到底是谁，这么多街坊看着，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三个大爷一定给你做主！” 今天下班回大院后，闫埠贵听着杨瑞华的谋划，心底那是乐开了花，但是还是提出了很多不适宜的地方，就比如杨瑞华最开始想的直接上门要东西。 毕竟现在谁也说不准棒梗的事，谁知道他是什么神仙，所以他就想出了开大会，徐徐图之，从看似为贾家做主开始，一步一步的收紧。 不至于一来就得罪了贾家，得罪了这劳什子紫姑神。 所以闫埠贵这番话看似义正言辞，实则心里犯怵的紧，一是怕得罪了紫姑神，二是怕贾张氏真说出个98号大院里的人来，就比如那个赛春花。 此人他真是不想再对上了！ 贾张氏听见闫埠贵问她这话，张嘴就想说赛春花，但她既怕赛春花报复，又怕老神仙会怪罪她说瞎话，于是又闭上嘴，眼睛提溜乱转。 脑袋高速运转、思考起自己该怎么说。 桌前端坐的许大茂见这一幕，当即就将搪瓷缸放在桌上。 笑眯眯的说：“贾婶子，你就放心大胆说，有老神仙给你作保，就是你说是那赛春花子啊诬陷你家棒梗，我们也上他们大院要人去。” 贾张氏原本就在胡思乱想着自己该说什么，被许大茂这么一打岔，脑袋里瞬间一团浆糊。 许大茂见她神情紧张，当即又说道：“贾婶子，你说啊，你不说的话——” 贾张氏听到这里，忙推一手秦淮茹：“淮茹，当时你不是也在吗？你说、你来说，妈这年纪大了，脑子不记事，还是你来说罢！” 将秦淮茹推出，贾张氏的神情才放松下来，自己真是傻，淮茹才是一家之主，哪该自己来替贾家出面！ 被众人紧盯的秦淮茹是一脸无奈，这恶婆婆，也是没谁…… 秦淮茹依着白日里的瞎话，硬着头皮说： “天机不可泄露，这件事太小，比不上聋老太太是汉奸的大事，掐指一算不值当，老神仙让我们去报警、让我们要相信民警同志！” 说完这话后，秦淮茹心底默默祈祷起来，希望老神仙不要计较她扯谎的事。 听秦淮茹这么说，闫埠贵不由一愣，和许大茂对视了眼，这回答，真是无懈可击！ 对于老神仙来说，这确实是小事，另外听说算命好像是要折寿的，所以老神仙不愿意算也正常，至于要相信民警同志。 那他们更没办法喷了！ 于是楞了一霎后，闫埠贵又接着说：“好，那我们就相信民警同志，民警同志一定能查出这小王八蛋来！” 说完闫埠贵又接着问： “那淮茹啊，你家棒梗投胎的那个紫姑神到底是个什么神仙，说出来一起让街坊们祝贺下呗。” “以后庙里见了，我们街坊也能多烧炷香不是？” 第109章 获利者——虚一老道 听见闫埠贵终于问出这话，贾家婆媳身边的大婶们立马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淮茹你就和我们说说呗，我就不信老神仙连神仙名字都告诉你们，又不说这神仙是干什么……” “……” 围着秦淮茹的一圈大婶纷纷开口劝道，秦淮茹脸色不由得难看，暗道自己要是再说不知道只怕不好糊弄过去。 但说是厕神更不可能，所以秦淮茹只能接着摇头说： “老神仙确实也没和我们说这紫姑神是个什么神仙，就说了棒梗是她儿子投的胎，然后就让我们出去了！” 秦淮茹话音刚落，刘三婶就不信嚷道： “不可能，淮茹你肯定是在说瞎话，不愿意说你家棒梗到底是什么神仙投的胎，但凡要是这紫姑神真是个什么好神仙，贾婶子能不满大院嚷嚷？……” 听着底下街坊们大吵起来，闫埠贵喝道：“行了、行了，都是十几几十年的街坊了，至于为了这这一点事吵来吵去吗？” 场面顿时一静，闫埠贵扫视完一圈后，才接着开口说：“淮茹说老神仙没说，那就是没说，淮茹和贾婶子都是实诚人，肯定不会说假话，我闫埠贵第一个相信她！” 听见闫埠贵这么说，本来秦淮茹心底一松，谁料一边的许大茂也笑着接了句：“我许大茂也相信她！” 秦淮茹听后当即心头一紧。 果不其然，闫埠贵又接着说：“但是不知道棒梗是什么神仙投的胎，街坊们也不放心，更何况大家之前还送了东西给贾家求神仙保佑，这样吧！ 我们上次不是说集体去白云观感谢老神仙嘛！我看就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我们三个大爷都休息，代表大院一起去白云观还愿。 顺便再问问老神仙这紫姑神的事，免得以后院子里胡同里再传闲话！” 秦淮茹听完闫埠贵的话整个人都懵了，要是他们明天真去白云观还愿，和白云观的老神仙一问，那不就直接露馅了！ 露馅了不算，为了瞒住这一天，自家名声还全毁了，这真叫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一刹那，秦淮茹张嘴就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闫埠贵看着秦淮茹焦急的神情，心中已经明白一切。 不过他也不点破，准备明天先去完白云观，回来再和贾家计较，这次非要让贾家丢个大脸不可。 让贾张氏昨天早上害他丢了大脸！ “那个要是有谁想一起去的，明天早上就在大院门口集合，想买些香油让我们代交略表谢意的，那个现在就可以拿钱或者香油来，我当众列张单子，到时候大伙的面，再一起交给白云观的老神仙！” 闫埠贵话音刚落，许大茂就第一个响应说：“我出两块钱，不为别的，就为感谢老神仙能揪出聋老太太和傻柱这两大汉奸来！” 身旁的马尚德也点头说道：“我也两块！” 底下的李慕华听后一愣，这就四块了，自己拢共才打了三块钱的秋风，再看着院子剩下的二十多户人家，李慕华不由喃喃道： “到底是我亏了，这下子真是让那老骗子捡大便宜！” 听到自己身旁的二三大爷都是出两块，闫埠贵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可随后还是说道：“那个、那个我家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我出一块，真不能再多了！” 随着三个大爷都说完，下面的街坊们都没接嘴，都在小声互相议论。 许大茂看着一乐，立马学着之前易中海的样子，点名说： “易大爷，这次老神仙可是帮了你个大忙，让你没被聋老太太和傻柱这俩狗汉奸蒙骗一辈子！ 这大恩大德的，你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易中海听后忍不住脸一黑，不过随后还是点头说：“是该好好谢谢老神仙，我先捐五块钱香油钱，明天我媳妇再和你们一起去白云观、另外敬香！” 说完易中海就走上前，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来，递到闫埠贵手里。 闫埠贵接过去一数，随即低头记数并喊道：“易中海，敬香五元！” 许大茂不吝鼓掌夸道：“老易不愧是八级工，就是大气！”说着许大茂眼神瞟向下方的刘海中。 刘海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想等他再点拨，当即喊道：“六块钱，明天我媳妇——还有我儿子都去敬香。” 说完刘海中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易中海，也从兜里掏出六块钱来，递给身旁的刘光福。 刘光福接过钱，一溜烟的就跑到桌前。 看着刘海中杀人还要诛心，易中海咬了咬牙，将头扭到一边。 “16块钱了！”李慕华也羡慕的咬紧牙。 这数字看似不大，实则已经比得上现在大部分家庭的月收入了，要是放在农村，那更是一笔巨款！ 看着老骗子赚钱，李慕华简直比自己亏钱都难受。 幸亏接下来再没这种地主老财。 “我们家八毛” “我们家四毛” “……” 看着自家母亲掏出一块钱，给李慕华心疼了半天。 不多时就到了贾家。 “我出六毛！”秦淮茹说着递过钱。 闫埠贵接过后先没数，而是抬头似笑非笑的说了句：“那你家明天有人和我们一起去敬香吗？” 秦淮茹摇头。 “我这两天都是休班，明天得上工，婆婆还得在家照顾槐花，所以我们家就不跟着去了！” 闫埠贵点头。 “也好，为国家做贡献要紧，你就放心吧，明天我们一定问清楚棒梗的事，你只管放心！” 许大茂在一边看得眼热，也插嘴道：“一大爷说的对，你就放心好了，到时候就是他不问，我也会问的！” 秦淮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没再张口走回人群。 现在她是心乱如麻，一回到人群就和贾张氏商量起来，想要等下散会后，她就把东西都还回各家。 再去找闫埠贵商量下，让他明天就别问了！ 可贾张氏一听秦淮茹要把自家的吃食分出去，当即就怒了，死活都不同意，直接将头扭到一边。 秦淮茹见身旁都是街坊，也不好和她争论，只得暂时作罢！ 这时其他十几人也都上过台，闫埠贵见二十多户街坊全都交了钱，都肯给自己面子，也是心里一喜，当即低头就算起总金额。 “28块6！” 闫埠贵说着站起身，大声喊道：“街坊们，咱们院这次共计筹得香油钱28块6，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更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二十几块钱，它代表着我们对老神仙的感激，代表了我们对汉奸的痛恨……” 一番激昂演讲后，又是一番激烈的掌。 “啪啪啪~~~” 如此成功的一场大会，看得台上三位大爷一阵欣喜，闫埠贵和许大茂对视一眼，张嘴就准备趁着眼下众志成城的机会，再对刘海中易中海二人发难。 不等他开口，就先听见： “开什么大会呢？这么热闹！” “王主任？” 第110章 扣帽子是门艺术 闫埠贵听到声音立马辩出来人，双眼在人群里搜寻起来：“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我们正组织全院筹集香油钱，准备明天一起去白云观，感谢掌教替我们院子揪出来聋老太太这个狗汉奸呢！” 闫埠贵说话的功夫，王主任带着上次的办事员已经走到桌前。 闫埠贵一看，连忙递上善款单。 “王主任你看看，我们一共筹集了28块6的谢礼，这可都是街坊们对老神仙揪出汉奸的感激，更是代表着街坊们对狗汉奸的痛恨呐！” 王主任接过善款单，随意瞟了一眼说：“嗯！确实不少，在大院里私自募集资金，有提前在街道办报备吗？” “呃，没有报备！” 闫埠贵挠了挠脑袋，随后慌忙解释说：“这些钱只是先暂时保管在我这里，明天都是一起去白云观，到时候再当面一起交给掌教，这样比——” 见闫埠贵惶恐解释起来，王主任摆摆手，打断说：“知道了，下次记得注意，作为驻院大爷，你们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做出任何容易让街坊们和我们街道办误会的事来！” 听到王主任不和自己计较这事，闫埠贵；脸上一喜，立即保证道：“是，下次我们一定注意自己做事的方法方式！” 王主任点头，随后开口说。 “今天来我是为了贾家，贾家之前在胡同里宣扬迷信思想，还借机收取了不少街坊们食物财物供奉！” 先是阐明来意，随后王主任才看向秦淮茹说：“秦淮茹，我记得我我昨天就和你说的很清楚。” “让你自己把街坊们的东西还回去，看在街坊们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现在还了吗？” “没有！” 秦淮茹缩着脑袋瓮声说。 “那就是我劝了没用，还是得请民警同志来？”王主任目光一凝，再不复刚刚的漫不经心。 秦淮茹一听，连忙答应说：“不用请民警同志来，还、现在就——” 不等秦淮茹说完，贾张氏连忙喊道：“不还，凭什么还呐？都是街坊们自愿给的我们家东西，凭什么要还？ 你们街道办管的也太宽了吧！” 对着王主任嚎完后，贾张氏又扭头朝四周喊道：“大伙儿们，你们都说说，你们是不是自愿给的我家东西，我当时拦都没拦住，没拿刀子逼着你们吧？” 见到自家婆婆开始闹起来，秦淮茹面容愁苦落泪，任谁都没能看出她那泪眼深处隐藏的喜意。 贾张氏这么说，一时也没街坊好站出来反驳，毕竟当初确实是他们上赶着送的东西。 贾张氏见没人反驳自己，不禁又得意了几分。 见王主任有些下不来台，闫埠贵连忙又对其解释说：“那个我们明天去白云观感谢掌教的时候，会一并问问棒梗的事，要是棒梗真的是什么神仙——” “够了！” 王主任怒喝一声，随即愤怒质问道：“闫老师，你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还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吗？” “什么神仙、当大官的狗屁话？你以为街坊们被你欺骗、误导出来的愿意能改变你的犯罪事实？” 王主任随即又扭头看向没有走上前，站在人群里的办事员。 “马干事，去通知民警过来，就说95号大院近期有人宣传封建迷信，和阮红梅的汉奸案有关，需要并案办理！” “好，我现在就去。”马干事直接点头答应。 说完王主任又接着对贾张氏怒斥道：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全班学习成绩都倒数，在你嘴里却成了大官，要领导以后国家发展，我严重怀疑你这是在诋毁我们革命领导干部队伍，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利用封建迷信进行反革命活动！ 等你们家全被定性成汉奸，被判到去劳改或者是枪毙，我看你那神仙能不能保佑你，棒梗以后还能不能当大官！” 话音落地，院子里还是一片死寂，贾张氏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实在是王主任的帽子扣得太吓人。 汉奸，诋毁革命干部队伍，反革命活动，劳改，枪毙！ 几句话里，字字都是异常吓人，沾上一点都够吃枪子的，所以不只是贾张氏，院里所有人此刻都是噤如寒蝉，连大喘气都不敢发出，深怕沾上其中的一丝罪名。 就这些大罪，但凡沾上一点他们后半辈子都毁了！ 还是秦淮茹反应快，一把就抱住拔腿的马干事，死拖着她不让走，同时扭回头对贾张氏吼道： “妈，你还想什么啊？赶紧把东西全还给街坊们呐！你真要让咱家背上汉奸的名头，跟着聋老太太和傻柱挨枪子吗？” 被秦淮茹这么一吼，贾张氏才猛的被惊醒，接着连忙大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宣传的封建迷信，这些通通都是白云观的老神仙说的，是他说我家棒梗是神仙转世，以后能当大官的，今天我们去了白云观，他又说我家棒梗是厕神紫姑神之子转世，不是我、真不是我说的……” 贾张氏状若疯魔，在四处扑腾大声叫喊着解释，像是被吓出了失心疯！ 但众人已经一片哗然，闹了半天，现在他们终于清楚这紫姑神是什么了，原来还真是厕神呐！ 也算是长了见识，众人不禁暗道：天天去厕所都不知道厕神是什么，这下知道了，厕神还住自己大院！ 秦淮茹见贾张氏还在乱喊乱叫，连忙又喊道：“妈，你先把东西拿出来还给大家啊！还在耽搁什么呢？真要让咱们全家都吃枪子嘛！” 王主任见秦淮茹这边还在僵持，摆了摆手示意马干事不用去了。 秦淮茹这才赶紧松开手。 “王主任，我这就还，等我——”秦淮茹说着拔腿就朝自己家跑去。 “秦淮茹！” 没等秦淮茹说完，王主任打断说： “昨天我就和你讲的很清楚了，结果你答应了又不做，要是街道里几千个街坊都像你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再胡同里胡乱宣扬封建迷信，抹黑国家领导干部，那以后我们街道办还有办法管吗？”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们不该——” 秦淮茹当即又哽咽哭泣道，一副凄惨悲戚模样，看了都叫人心疼。 可王主任是妇女，又是做社区工作的老油条，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不等她继续卖惨搏同情又直接打断说：“秦淮茹，道歉的话昨天我已经听了一遍，今天就别说了，来点实际的吧！” 说完王主任就看向院里这众多的街坊：“骗一赔十，我不用你赔十，赔三都不用，只要你赔一就行。 所有你家收的东西全部双倍奉还，算是教训和惩罚，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秦淮茹，我这样对你家处罚，你能接受吧？” 秦淮茹听到这里差点没真哭出来，可王主任都这么说了，不答应就是杀头的罪名，她只能按下脑袋答应。 第111章 骗一罚一 可是她家周日收的东西真不少，平均一家都是七八斤白面打底。 这些天贾家又一直是胡吃海塞，已经吃掉了一小半白面香油等物，要是真再双倍奉还的话，只怕她贾家这次还得再掏出来两百斤白面都不止。 两三百斤白面呐，这就是花光她贾家两年的定量都不够。 （我查过粮食定量的规则，贾家一个月的定量应该是120斤左右，贾家的户口应该都是城市，不存在没有口粮吃的问题，但一般供应会是各种杂粮棒子面居多，是按当月比例的供应细粗粮，这里说的只是白面！） 可是又不容拒绝，毕竟和刚刚王主任嘴里的罪名比起来，这点粮食算个毛啊！ 想到这里，秦淮茹眼珠子一转，随后悲戚说：“王主任，我能接受，但不是我不愿意还，主要是我家的定量它不够啊，还有当时街坊们都抢着送东西，我们也没来得及记个账目，这——” 王主任又直接打断：“没有记录，那就让街坊一个个自己报，全都按他们说的数量为准，他们信你们家的话，你也该信他们的话！” 说完王主任又扫视向众街坊。 “不是都信神仙吗？还信贾家的什么狗屁厕神，那就都说实话，他家的厕神在看着你们呐！” 棒梗在角落里缩了缩脑袋。 说到这里的王主任好险没直接笑出来，一院子人，院里连个厕所都没有，居然还信上了厕神。 她王主任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说出去都怕别的街道笑话！ 为了压制自己的笑意，王主任又看向秦淮茹。 “别和我说什么定量不够，定量不够就去公社买返销粮，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明天、明天晚上你要是不能都还清，我不会再来和你扯东扯西，马干事会带着民警同志来的！” 虽说现在是粮食都是按粮本供应，但其实私下里买粮食的渠道还有很多，比如直接去黑市购买，倒卖粮票等等，王主任不想、也不合适多说。 说完后，又扭头看向闫埠贵：“闫埠贵，登记吧！” “唉！好嘞！” 闫埠贵答应道，连忙在桌前规规矩矩的坐好。 见到王主任如此决绝，秦淮茹眼泪当即就滚落下来，悲戚的看着众人，希望大家能口下留情，少报一点数量。 许大茂第一个站起身说道：“我家是白面十斤，小米十斤，还有五斤花生！” 这话一说出口，连王主任都惊了，一副不信的样子看着许大茂，这可全是精粮，许家就俩人，这都够他家俩人两个月的定量了！ 见王主任脸上有不信的神色，许大茂连忙发誓道：“这可真都是我家攒的啊！全被那个傻娥子送给贾家了，前天回来的时候差点没给我气死！” “我发誓行了吧？要是我谎报了哪怕是一斤，我都不得好死！” “傻娥子你说是不是！”说着许大茂又和猴一样，张牙舞爪的喊起底下的娄晓娥来。 娄晓娥愤愤回怼道：“我说了，别叫我傻娥子，我不知道，也没称那些粮食，不过确实很重，应该差不多有这么多吧！” 一番话后，王主任感觉自己听了个寂寞，不过还是伸出手示意了下，让闫埠贵记了上去。 “白面十斤，小米十斤，五斤花生！” 闫埠贵写字的手都在抖，全是心疼的映射，早知道会这样处罚贾家，他也该把家底全掏出来啊！ 这下好了，他家等会儿只能赚个五斤红薯，还得在王主任面前丢个大脸！ “我家6斤白面，两斤小米！”马尚德在一边接着说。 “我家8斤白面，六斤小米，还有肉票……”刘海中接道。 “……” 场面逐渐热络，秦淮茹再也顾不上流泪，此刻全然哀默大于心死。 王主任在一旁听着也有些慌，就是粗略一算，这会儿报出来的粮食估计也有两百多斤了，才勉强过去一多半街坊，还有人一直在持续的报。 这贾家不会赔不起吧？王主任暗道：难道真要把他们送进去？ 此时贾张氏像是恢复了神志，悄悄躲在一边，蜷缩在人群后，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东旭啊、老贾啊，你们快上来保佑……” 半晌后。 “共计白面207斤，小米123斤，花生……”闫埠贵站起，将手中的账单念了一遍。 王主任边听边盘算，这么多口粮要是这些东西全在黑市买的话，少说也得三四百块钱。 仅是凭借宣扬封建迷信，就敢接受街坊如此大额财物的奉养，在王主任看来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此刻她心中半是恼怒，半是懊恼。 恼怒的是贾家连这么多东西都敢收，懊恼的是自己不该把话说这么死，三四百块钱95号大院是有不少人家能拿出来，但这其中绝不包括贾家！ 毕竟贾家穷，这是众人一向深入人心的习惯想法。 谁料没等王主任开口，秦淮茹就咬牙道：“还，王主任这些粮食我都还！ 但是你得让我婆婆把她藏的私房钱全交出来，要不然就是把我卖了都还不起！” 说着秦淮茹怨毒的看向蜷缩在角落的贾张氏，要不是这个恶婆婆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家哪会倒这个大霉？ 自己劝了那么久，她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自家估计明天之后，连屋里的地砖都得撬掉卖了！ 见秦淮茹打起自己私房钱的主意，贾张氏连忙立刻蹦了起来，哭嚎着说：“秦淮茹，你少胡说八道，我哪来的什么私房钱？ 这些粮食甭说是私房钱了，你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够啊！” “有，你有！” 秦淮茹看向贾张氏恶狠狠说：“从东旭和我结婚后，就每个月上交三块钱给你养老，十几年了，你少说也攒了有三四百！ 你至少还有个金戒指，我都看见了！” 秦淮茹这次可谓是发了狠，贾张氏害她不好过，还自己躲着把她推了出来，那干脆就大家都别过了！ “我哪有三四百块的私房钱？天地良心呐！你那每个月三块钱，还不够……”贾张氏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拍打着哭嚎起来。 王主任却不惯着她，直接说：“张翠花，你别和我来这一套，要是这钱你不拿出来，还有那个金戒指，明天你就等着、不、不用等到明天，现在我就让民警同志过来带你走！” 说着王主任就看向马干事： “马干事，你跑一趟吧，把刚刚我说的那些问题全和民警同志交代一下，注意不要牵扯到贾家，这些全是贾张氏的个人问题” 说着王主任看向贾张氏，恶狠狠道：“到时候是直接枪毙，还是送去大西北三线劳动改造，就看张翠花同志你到底有没有神仙孙子保佑了！” 贾张氏一听到这里，浑身一抖，手脚并用都没来得及站直身子，朝贾家爬去。 “我拿、我拿行了吧？天杀的一群讨债鬼啊，老太太我都难成这样了，一个个都还盯着我这点棺材本……” 第112章 贾张氏私房钱被掏空，贾家粮食被搬空 王主任嘴角带笑，毫不在意贾张氏骂她讨债鬼。 扭头看向闫埠贵吩咐说：“你安排几个人，先去把贾家屋里的粮食都拉出来，给能分的都先分了！” “嗯！” 闫埠贵点头，还没来得及吆喝。 底下的刘海中就举手喊道：“我我我我我我，我力气大，适合干这活！” 不消片刻，闫埠贵又叫上几个人，几人一起走进贾家。 这时贾张氏才从屋里滚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破布卷儿，一路滚到王主任面前。 “喏，一共就134块6毛3，多的一分也没了，戒指也在这里，这还是当初我结婚的时候老贾给我打的！” 贾张氏心疼的将布卷摊开，想让王主任看看看。 王主任却连瞥都不瞥破布一眼，直接说：“张翠花，你不会还藏着钱没交出来吧？” “怎么可能，天地良心呐！王主任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贾张氏瞬间蹦了起来，满脸不堪受辱的表情！ 哪晓得王主任根本不吃她这套，直接点头同意。 “那就发誓，拿你和你家几个孩子发誓！” 不怪王主任多心，只怪贾张氏钻进屋里耽搁了太久才出来，再联想下贾张氏的尿性，很难不让王主任想到她是在屋里搞鬼——又藏了钱！ “啊！” 贾张氏一愣，随后有些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我发誓，要是我——” 还没吐几个字，贾张氏又火急火燎的放下手，伸进自己衣领里掏了起来。 掏了半晌，手里又攥着几张大黑十递到王主任面前。 “这真是我最后藏的60块钱，王主任你要是还不信的话，我在发誓好了。” “我信，给你儿媳妇吧！” 王主任直接点头，嫌弃的看了眼那六张大黑十，连忙扭头看向秦淮茹：“秦淮茹，这里现在有两百块钱，你明天不会再给我添麻烦了吧！” “不会、不会了！”秦淮茹一边回应着王主任，一边从贾张氏手上硬拽、生生抢过钱！ 贾张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钱被抢走，揣进秦淮茹衣兜里，仿佛浑身筋骨一下子就被抽离。 直接瘫倒在地上。 天杀的王主任和秦淮茹，还有满院的街坊，这可是她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呐！ 这时闫埠贵几人也陆陆续续将贾家屋里的口粮都搬了出来，得亏是贾张氏懒，众人送的口粮又多到米缸里装不下。 此时还都是布兜一袋袋的装着。 王主任一看，正好免了再分配的的麻烦，直接一个个叫上台依次认领。 不多时，便有近二十来个街坊手中拎上布兜，却仍有六七人手中空空如也，其中就有许大茂。 王主任看得一愣，心里估摸下数量后看向贾张氏。 “两三天你们家就吃了这么多口粮？他们刚刚每个人最少可都报了七八斤，还有许大茂家的二十斤，三天功夫你们家造了六七十斤口粮呐！” 听王主任又对自己问话，瘫坐在地的贾张氏嘟了嘟嘴，将头扭到一边，身体稍微蜷缩起来，想使自身体型看起来显得瘦小。 只是她那近乎球形圆润的身材，这么一蜷缩——更圆了！ 王主任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中瞬时明白一切，恼恨又起，这贾张氏完全不思劳动，除了会给街坊添堵，就会在家里造粪！ 不愿再看肥头大耳的贾张氏，王主任扭头看向瘦猴闫埠贵。 “一大爷，明天下午还在这里，还开大会分赔偿的粮食，到时候就算我没空来，也会让其他干事过来监督！” 说着王主任又看向秦淮茹。 “要是还不能按量分配，来的干事会直接去派出所报警！” “嗯！王主任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赔的！” 秦淮茹此刻再无侥幸的心思，直接点头答应下来，眼睛下意识瞟向易中海，易中海目不斜视，自然没有注意到她这小动作。 “好！那就这么定了，不接着打扰大家，我们走罢！”王主任说着拔腿就要迈步。 闫埠贵却急忙追上前两步道：“王主任，那个我们接下来开会还有一点棘手的问题，要不您再留下来给我们指导一下，也能看看我们这样处理合适不！” “噢？”王主任有些疑惑停下脚问：“什么问题？” 闫埠贵谄媚的笑了笑，随后说：“那个这次因为易中海和刘海中，让我们院子在胡同里丢尽脸面，闹个天大的笑话出来。” 易中海和刘海中一听闫埠贵的话就懵了，怎么今天这大会还有他们的事？ 不过即使火爆如刘海中，见王主任在这里，此刻也和乖宝宝一样，只敢恶狠狠的瞪着闫埠贵，不敢冒头。 闫埠贵却不看看他们，依旧对着王主任说： “当然，他们丢得不止是我们院的面子，也丢了我们胡同的面子，丢了街道办的面子，在四九城里都是个大笑话！” 说着闫埠贵看向众街坊。 “那个我想不必我说大家也都知道，这些天我们在胡同里走路都得低着头，所以我就想得找补一下——” 见闫埠贵罗里吧嗦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正事，王主任直接皱眉道：“直接说你的法子，少扯这些废话。” “咳咳~~” 闫埠贵轻咳两声，直接说：“我们三个大爷共同提出个想法，想让易中海刘海中和张翠花，他们三个人每天义务打扫胡同里的卫生，一是可以挽回我们大院的名声，二也是他们对胡同里街坊的补偿！” 贾张氏听闫埠贵突然又提到自己，不由瞪大双眼，但只敢恶狠狠的瞪着闫埠贵，不敢闹腾。 王主任则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闫埠贵。 “老闫，胡同清洁队从头到尾扫只要十几分钟，能管半个月干净，你让他们三个人义务劳动扫个胡同，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雷声大雨点小。” “和我说这事，不是你们院故意在和我作秀吧？”王主任说着还怀疑的扫视了眼易中海和刘海中。 闫埠贵一听，连忙解释道：“没有，我们真不是在作秀，王主任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被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扫胡同这惩罚确实有点简单了！” 闫埠贵挠了挠脑袋，接着大悟道：“要不您看这样，道歉我们道到位，直接扫进他们大院，这样还能促进我们整个胡同的邻里关系，王主任您觉得怎么样？” 王主任听后，瞟见一边脸黑的刘海中和易中海俩人，觉得这主意有点意思，但不点头同意而是说： “闫埠贵同志，这是你们大院的内部私事，要是你真想好了什么处罚措施，只要合理合规，直接进行全院公正投票就行！” 见王主任没有反对，闫埠贵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扭头就冲街坊激昂喊道： “同志们，这段时间大家在胡同里都得低着头走路，不说原因大家也都知道，全是他们三个害得，现在有王主任在这儿看着，大家投票吧，必须要让他们把咱们大院丢的名声全拣回来！” 第113章 易刘贾扫尽胡同大院，促进街坊情谊 闫埠贵话音刚落，刘海中立马站出来，挥手喊道： “我第一个不同意，咱们胡同可从没过这种先例，以往咱们院子里的人犯了错，最多也是罚着扫扫大院，哪能出去扫胡同——还去给别的大院扫地？” “没道理啊！这！以后别的院子有人犯了错，他们能来给我们扫地不？笑话嘛，简直！” 刘海中先面朝街坊反驳完，转回身子又朝王主任讨好的笑了笑，这才缩回人群。 贾张氏也紧随其后指着闫埠贵的鼻子反驳道：“你说让他俩扫地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让老太太我去给别人扫大院？” “我可从没和聋老太太这狗汉奸扯上过关系！” 本来听着刘海中的反驳，闫埠贵还赞同的点了点头，完全没出乎他的预料。 只是贾张氏还好意思站出来说不该处罚她，闫埠贵当即恼了，不顾王主任在场，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贾张氏，你也有脸说不管你的事，昨天的早上的事你都忘了？在胡同里当着那么多街坊的面满地撒泼打滚，给我们院子的脸都丢尽了，你也好意思说不管你的事！” “要我说，对你惩罚应该比老刘和老易都重，他们这次好歹还是无心之失，白天又得在轧钢厂为国家做贡献，你可天天都是在院子里闲着，屁事不干！” “我——”贾张氏一听闫埠贵对自己的谩骂，当即就梗直脖子想怼回去。 结果闫埠贵一见，立马用更大的嗓门吼道：“贾张氏，你不用狡辩，昨天早上那么多街坊看着呢，该不该这么处罚你，街坊们会用投票来说话！” 见到这幕，王主任有些惊讶的看了眼闫埠贵，这样才算是有了点一大爷的样子嘛！ “是该罚她，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在胡同里……” “十岁的小孩都不能像她……” 闫埠贵话音落地后，院里就响起嘈杂议论声，回想起昨天早上最后的灰溜溜逃窜，众人一致都将枪口对准贾张氏。 贾张氏见到街坊没一个替自己说句“公道话”的，再看着台上三位大爷和王主任，默默的蜷缩蹲到一边。 才被吓了两次大的，她今天是真不敢再撒泼打滚了！ “东旭啊，你快睁眼看看吧，整个大院都在欺负你妈……”蜷缩到一角，贾张氏眯起三角眼又开始碎碎念，想将这帮害她的街坊都给咒死！ 俩人都冒完头，易中海这时才皱着眉头站出来。 沉吟道：“一大爷，你说的惩罚我认，这次我们做的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但你光说要惩罚我们扫胡同扫其他大院，也不拿出个详细方式方式时间等等，就这么随口一说，街坊们给票一投，后面又该怎么说？” “这个——” 闫埠贵听着挠了挠头，扫视眼许大茂和王主任，硬着头皮说： “要不就统一都按扫大院来处罚，毕竟胡同里的卫生有清洁队收拾，我们胡同一共有38户大院，你和老刘就都挨个扫上三遍，贾婶子嘛——” 闫埠贵说着看向贾张氏：“她空闲时间多，又纯属是故意给咱们大院抹黑，要我看就挨个扫上九遍吧，也不算多！” 闫埠贵话音刚落，许大茂就站起来接着说：“那个我还想多补充一下啊，为了防止他们抱团偷奸耍滑，不按质按量的完成惩罚，一天就给这些遍数都扫完了！” “我建议，每人每天最多只能扫一个大院，然后再和我们三个大爷报告，我们再去大院核实卫生情况，这样才作数！” “有道理，有道理！”闫埠贵看向许大茂的眼神中不乏赞扬。 易中海一听脸色阴沉下来，但也没有反驳，被众人遗忘的刘海中皱着眉头、掐着手指一算。 不敢置信的喃喃说：“四个月？得扫到明年正月结束？” 一想到到时候人家在院子里过年，自己还得去给他们打扫大院，刘海中慌张的蹦出来反驳说： “我不同意，惩罚扫地就算了，还去别的大院给他们扫地，多丢人？还扫四个月，这时间也太长了，我不答应！” 贾张氏本来还在掐着指头算，结果一听刘海中说他要扫四个月，再乘以三，那岂不是自己得扫12个月、一整年？ 想到这里贾张氏在角落里也蹲不住了，连忙蹦起来喊道：“我也不同意，想让老太婆我去别人院子扫一年地，闫埠贵你安的什么心？” 闫埠贵见二人都不同意，刚想张嘴想要反驳，王主任就摆手止住他，看向易中海说：“易中海同志，你有什么看法吗？ 要是有的话可以一起提出来，我一起给你们解释！” 易中海耷拉脸摇摇头，说：“我没其他看法，这处罚方式经过三位大爷深思熟虑、各位街坊公正投票，街道办的领导监督，无论什么结果，都是合情合理应该的，所以我没有其他看法。” 看到今天三个大爷这阵势，和王主任诸多街坊这态度，易中海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三人去扫大院已成定局，他也就没必要再提任何意见！ 免得再恶了王主任和众多街坊，不如直接应承下来，多少也能比刘海中和贾张氏体面些。 听到易中海这话，刘海中在一边不由瞪大双眼，易中海这个闷葫芦，居然这么会拍马屁！ 为了拍马屁，居然连丢脸、去别的大院扫地都不顾了。 王主任听完易中海的话不由满意点头，这才是识相的聪明人嘛！ 想到这里，王主任又扭头看向刘海中：“刘海中同志，听完易中海同志的想法，你还保留你之前的意见吗？” “我！” 刘海中看看易中海，又看看站在桌前的三位大爷和王主任，心中再不愿也只能低下头。 “我没有意见！” “嗯！”王主任轻哼，算是答应刘海中，又看向贾张氏问：“那张翠花同志你呢？” 贾张氏见刘海中都低了头，也只能低头说：“我也没有意见，就是这一年的时——” 没等贾张氏嘟囔完，王主任就看向闫埠贵说：“现在三位当事人都没有意见了，开始投票吧！” “嗯！”闫埠贵点头应道，随后看向众多街坊说：“赞同我们仨提议的可以举手，一家一票啊！” 这些天大家都没少在胡同里受气，自然愿意推出去三个受气包去别人大院，只要他们在大院里把该笑的笑完了，这样多少也能减免些对他们的指指点点。 所以不出意外的，几乎每家都举起手。 “二十一、二十二，一共二十二票赞同！” 闫埠贵唱完票，然后看向王主任报告说：“王主任 ，赞同票已经远远超过半票之数，按流程来说，我们已经可以直接宣布结果了！” “嗯！” 王主任轻哼，没有掺和的意思。 见王主任没有提出意见，闫埠贵这才扭头看向众街坊。 “街坊们，那咱们大院对刘海中、易中海和张翠花同志的处罚就已经确定下来，他们仨人也都接受了这个处罚，所以以后关于这件事，大家也都不要再提。 要是再有谁在背后嚼舌根子，说谁的不是，那下次就是他，我们让他去给别人扫大院！” 听闫埠贵宣布完处理结果，李慕华开心的在人群中鼓起掌来。 “啪啪啪~~” 院里掌声雷动，连刘海中和易中海都不情不愿的跟着鼓掌。 第114章 结怨更深，闫许二人放话要整刘海中 良久—— 院里掌声渐歇。 闫埠贵这才缓缓停下使劲的手掌，瞧见自己也有如此民心所向的一幕，可给他激动的面色通红。 昨天心头缠绕至今的阴霾，被这雷鸣般的瞬间一扫而空。 见事情已经落下帷幕，王主任心中又生去意 但临行前还是先看着三位大爷交代说：“现在举措已经确定下来，你们三位大爷要做好的事后续监督、以及与其他大院沟通工作！” “如果这次惩罚确实能有成效，能促进整个胡同的街坊关系，而且过错方产生的悔过之心能比以往常规方式强，那我们街道办会考虑在全街道推广这个方式！” “以后不只是他们三个去别人的大院扫地，别人犯了错，也得来你们大院扫地！” 听到这里，闫埠贵脸上难掩笑意，没想到王主任还会说要推广他的法子，连忙答应道： “王主任，你就放心好了，等会儿散会我们三个就会再具体讨论一下，一定保证这次活动保质保量完成，能极大促进胡同里的街坊关系——” 听见他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王主任连忙摆摆手：“那你们就自己商量吧，注意把握好度，我们就不打扰了！” “美莲，我们走吧！” 王主任招呼完就拔腿向前院走去，马干事在身后跟上！ 众人目送着王主任走出院子，才将目光重新放回三位大爷身上，不时也会扫过易中海他们仨人，其中不乏调侃的意味。 现在他们大院名声在胡同里这么差，他们仨个以后得去别院扫地，都不用想，肯定是一堆人围着他们给白眼瞧。 都遥想着那时的场景，众人一时竟然噤了下来。 不过刘海中他们仨人可没空想这个，都恶狠狠的瞪着闫埠贵。 见仨人目光都有些不善，撑腰的王主任又走了，闫埠贵原本挺直的腰不禁稍稍佝偻下来，立马又强撑着严声说： “那个、对你仨的处罚就从明天开始实行吧，早实行早结束，我们三个大爷等会就去和其他大院大爷沟通，给你们安排好明天要扫的大院，会提前分配好通知你们的！” 易中海听后沉默不语，事已至此，他再说也是无益。 暴脾气的刘海中直接愤怒道：“闫埠贵，这次的事我记下了，让我去别家大院给他们扫地，也亏你想的出来。 以后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你没犯错的时候！” “哼！” 刘海中怒喝完，一挥袖子朝后院走去，又直接将闫埠贵的面子踩在脚底下。 见人群中又有哄笑声渐起，闫埠贵脸色流转起青红色，许大茂在一边见状，对着闫埠贵和众街坊拱火说： “这刘海中也太过分了，我们三个大爷顾忌街坊的面子，不想收拾他而已，他居然还一次比一次过分，刚刚王主任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嚣张啊，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骂完刘海中，许大茂又接着说：“大家就等着瞧好吧，这次我们非得收拾好他这狗脾气，扫四个月大院？我们非让他扫八个月不可！” 闫埠贵一听许大茂这话，脸上闪过明悟，随即点了点头。 “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他了，咱们上有王主任支持，要将这个办法推广到其他大院，下有咱们全院都支持这么惩罚他，居然还敢发牢骚、甩脸子！” “你们就等着瞧吧，有他哭的时候！” 这番话，闫埠贵近乎是梗着脖子从喉咙里吼出来的，本来这次他们仨开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大爷们的领导地位。 所以这最后关头自然不能露怯，之后也要好好折腾几番刘海中，让他、让大院里的人知道得罪他们三位大爷的下场。 果然，这番话后，原本欲言又止，脸上有些怒容的贾张氏又缩回人群，原本她还准备抱怨撒泼几句，将自己的刑期改成和两位大爷一样。 不过听到闫埠贵要收拾刘海中后，她决定还是先等等再看，看看闫埠贵到底能不能收拾刘海中再说。 要是闫埠贵后面还是拿刘海中没办法，那她就再撒泼打滚，想通这个关节后，贾张氏脸上不禁浮现笑意——她在为自己的机智得意！ 被刘海中这么一搅合，后面闫埠贵对着秦淮茹叮嘱两句后，来势汹汹，中间高潮跌宕的大会又如上次一般草草收场。 不过终究还是比上次体面些，闫埠贵三位大爷今天接连办成两件大事，也捡起了不少这些天丢的面子。 最后闫埠贵回前院的时候，脸上都是泛着笑的，和前院的街坊打着招呼。 对于办成大事的闫埠贵，街坊们自然也不吝夸赞之词，一时之间满大院都在议论三位大爷还是很有本事。 竟能想出这法子来收拾两位老大爷，看来要不了多久，这两位老大爷就得被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也不复之前的威风！ 一代新人胜旧人，众人自然不惜讨好之语，亦是怕自己下次被整去别的大院扫地，这事想想可都够丢脸的！ 李慕华自然也十分开心，在学校里他想法子让棒梗天天扫地， 现在在大院，闫埠贵也让贾张氏天天扫地。 要是再这么想下去的话，下一步怕就是轧钢厂再让他们几个天天扫地了！ 不过想想李慕华还是觉得不可能，毕竟易中海和刘海中可是高级技工，八级工、七级工即使在万人轧钢厂，也是小宝贝，哪能舍得浪费人才、让他们去扫厂区？ 哪怕是秦淮茹也不太可能。 毕竟轧钢厂里可没自己捣乱，一时间，李慕华想想也只能想想而已。 抛开这些虚的，李慕华看向爱华庆华手里提着的布兜，很是遗憾对母亲徐燕说： “妈，早知道上次我就不该拦着你，除了这些白面小米外，还该给咱家的钱票油盐也送过去，要是这样的话咱家这次就赚大发了！ 明天贾家哪会只赔这点白面小米给咱家！” 徐燕听得好笑，没好气说：“要是都照你这么想，大院里的街坊都把自己家当全搬贾家去，那贾家今天还活不活了？” 李慕华看似明悟的点点头，目光瞟向一边的闫埠贵。 随后大喊道：“我知道了，其实咱们都该像一大爷一样，要是咱们都只送一点红薯，那贾家明天就不用这么大出血了，用不上一个月的定量就够咱家还清的！” 本来被众人环绕吹捧的闫埠贵，心情那是一片大好，近乎忘了还有赔粮食这回事！ 可是被李慕华这么一喊，他不禁回过头，看见解成和解放几人手里捧着那几个可怜兮兮的红薯，再看向其他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李家那鼓鼓囊囊的布兜更是得两半大小子抬着才能走！ 一想到明天下午还会是这场景，闫埠贵突然就不想笑了！ 明明就是面无表情，可是在众人看来，他就是有种隐隐要哭的样子。 第115章 闫埠贵不再贪财、李慕华自比刘禅尤有甚之 徐燕知道闫埠贵的秉性，见自家孩子惹得闫埠贵生气，眼一转故意提议说： “咱们这次有一大爷做主，才能把自家的粮食要回来，要我说，咱们明天该拿赔偿的粮食给分一分，咱也不能让一大爷白忙活一场呐！” 大伙刚刚都在围着闫埠贵夸，听见徐燕这番话后，面面对视后自然不好反驳，都附和说： “是该这样，一大爷这次帮了咱们这么大忙，要回来了粮食不算，还另赔了一份，咱们是不该让一大爷出力又空手的！” 这边大婶话音刚落，另一边就又有大婶附和说：“是该分上一分不让一大爷白忙活，你说我们到时候都拿出一斤白面来咋样？” “到时候咱这可就七斤了，虽然不多可也不少……” “是该这……” 一时间，几人议论间，已经将要给闫埠贵的白面都商量出来了，谁料闫埠贵听后却是义正言辞，直接干脆拒绝。 “你们说归说，这我可不能收啊，贾家这次为啥被罚了粮食？”闫埠贵背负甩手一副教育众人的模样说： “那还不是因为她们宣扬封建迷信，私收、骗取咱们的财物！” 严声教育完众人后，闫埠贵又转而说：“要是我借这次的机会收你们东西，那我不成接受贿赂了？” “不成不成！”闫埠贵说着连连摆手，生怕自己的意志不坚定，一路小碎步的跑向闫家。 “我绝对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这一幕可惊呆了众人，闫拔毛居然有一天能不贪小便宜，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便宜，足足七斤白面呢！ 徐燕不禁轻声喃喃说道：“闫埠贵这是转性了？” 离她最近的李爱华自然听见了她的呢喃，随后侧头轻声说：“妈，他这是怕刘海中在背后捅他刀子，你要是过两天私下里送白面去，你看他收不收！” “哦！” 徐燕轻声点头瞥了李爱华一眼，没有太过诧异引起其他人注意。 时间来到晚饭后，李慕华躺在炕上看着小人书，手边床柜上放着热水和炒花生，眼前是熬灯奋战的俩兄弟。 一抬头，就是别人在熬灯苦心学习，自己却在贪图享乐，回家之后看完大戏就吃饭，吃完饭就躺炕上，到现在连书都没翻一下。 李慕华欢愉之余，又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此间乐，不思蜀也！” 听见李慕华发出的感叹，李爱华没好气的接道：“你还真像刘禅，可惜咱家没有皇位给你坐，以后你是没法子乐不思蜀，不好好学习有的是你苦头吃！” 听见李爱华借机训起自己，李慕华不以为然，悠然自乐的剥开花生丢进嘴里，接着躺回炕上。 “刘禅能贪图享乐那也是他命好，和皇位无关，谁让他有一个好爹好相父，你看东吴魏晋蜀其他君主有他一半命好吗？” “话说回来，要我说我觉着我命比他还好，他有好爹咱爸咱妈也不差啊！” “而且你们知道为啥刘禅最后没有复国成功，还背上这千古骂名吗？” 听到李慕华的话，李爱华有些好奇的回过头，问： “为什么？” 他还真想听听李慕华能有什么高见，李慕华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说：“因为他只有好父亲好相父，还都是短命鬼，没法子护住他一辈子。 我可就不一样了！”李慕华说到这里还有些骄傲。 “我大哥二哥、三姐都知道要努力学习，只要你们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当上大领导，那我就有享不完的福！” “刘禅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但凡他能有个哥、还有你一半努力，我看最后也是三国归蜀。” 这般臭脚可是捧得李爱华心情愉悦，不过他依旧强忍着没好气说：“呵，要是我真是刘禅他哥，那我第一件事就是先给他砍了。” “你看他爹刘备，从卖草鞋一路打成三分天下，桃林结拜三顾茅庐艰难的要死，最后给他攒下蜀国那偌大般的家底容易吗？” “竟直接给他败了，你说他该不该死！” “你不以史为诫就算了，居然还自比刘禅，得意洋洋的说自己会比他更享福，不思劳动只想着以后让我们仨照顾你，你还是新时代的进步青年吗？” 本来李爱华被李慕华捧的还心有些愉悦，结果一谈起三国就又生出怒容，显然是将刘禅套到了李慕华身上。 李慕华又抬头斜瞥他一眼，暗道三国真是每个男人的遗憾，不过各花入各眼，他没有非要和李爱华争辩个对错的想法。 只装作大人的语气淡然说：“你还年轻，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都是刘禅的命，所谓命运，就是从当时往后看，一切都是虚无不可琢磨预料，但从后往前看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你小弟我是天生享福的命，我看你们仨以后都会有大出息，一定能照顾好唯一的小弟我，也不枉我被你们喊了这么多年的小弟！” “你——” 李爱华不禁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眼，他都不知道自己小弟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无耻。 人家都是啃老，他可倒好、不止啃老还想啃兄姊，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李慕华抬头坐起身喊道：“你、你、你什么？你是咱家的好大哥，不好好学习干什么呢？” “你可是咱家最聪明的崽，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考上好大学当大领导，照顾好你这仨亲弟弟妹妹！” “我、我当大领导？” 李爱华有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然后怒喝道：“以后我要是真有了出息，当了什么领导，你就等着去我们单位扫厕所吧！” 李慕华点点头，直接答应道：“好，我等着！” 李爱华见李慕华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呼呼扭回头不敢置信说：“我怎么会有个你这样的弟弟？烂泥、比护城河里的烂泥还不堪用！” 李庆华在边上瞧见李爱华被气成这样又乐了，龇着大牙冲李慕华拍胸脯保证说：“小弟你就放心好了，以后他要是没混出个人样来，或者不愿意照顾你，你就来找你二哥，二哥我以后肯定能混出个人样来，好好照顾小弟你和三妹，有个当大哥的样！” 说着李清华还挤眉弄眼的冲李爱华挑衅，气得李爱华扇了巴掌他的脑袋。 “就你？你比护城河里的泥更烂，我宁愿相信小弟您有出息也不信你，考试门门不及格，我都怀疑你能不能考上高……” 李庆华一听登时就不乐意了，当即回怼道：“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高中？有本事咱出去练练，我让你一只……” 李慕华头疼的看着这一幕，本来他只是话赶话说到那里，所以逗逗李爱华而已。 以他领先时代的眼光，无论在哪个节点捞一笔，以后都是富足有余，哪还用自家兄姊照顾？ 这么说也只是想让他们现在能好好努力学习，有个好的人生起步台阶，自己以后再给他们指指方向，让自家兄姊几人以后都能有出息。 没想到最后竟演变成家庭矛盾。 看着打闹的两兄弟，李慕华自然不会下炕掺和，悄摸的缩回角落逍遥依旧。 “砰砰砰！” 李慕华刚沉进小人书，就听见窗外响起敲门声，不由合书竖起耳朵靠在窗户上仔细倾听。 “燕姐，我淮茹，想找你商量点事儿！” 第116章 三万元户易中海 听着这柔弱的声音，李慕华坐起身狐疑道：“秦淮茹，这么晚她来干什么？” 李慕华心里疑惑，刚刚贾家才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让贾张氏和秦淮茹都出了这么大一口血，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躲在家里抹眼泪嘛！ 要不和贾张氏打起来也正常，怎么会来自家呢？ 难道她不想赔粮食，是来求情的？李慕华脑筋转了一圈如此猜测。 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李慕华连忙爬起炕，边披外套边穿鞋，朝门口忙不迭跑去。 长夜寂漫，隔壁自家能有热闹瞧，他说什么也得去凑凑热闹。 “小弟，你干嘛去？”李庆华听见动静，回头看见手忙脚乱穿衣的李慕华问。 “秦大婶在敲咱家门，我去看看。”李慕华嘴上应着李庆华，没回头一溜烟的冲出屋子。 李庆华一听有热闹看立马站起身，也要跟出去看看，却被李爱华喝道：“刚刚你怎么说的都忘了是吧？” “我看你明年要是连高中都考不上，以后在三妹和小弟面前还能抬得起头不？照我看他俩高中是肯定能考得上的！” 李爱华一长串的问话不由让李庆华顿住脚，有些犹豫的看了眼面前的桌子，随即气鼓鼓的坐回椅子上。 “我就不信了，咱家就只有我一个考不上高……” 这边李慕华刚冲出门，就瞅见秦淮茹被徐燕迎进屋，李慕华加快脚步跟在她身后挤进门。 “幺儿，你怎么跟来了？” 见母亲徐燕先问起自己，李慕华看向堂前条柜，走过去解释说：“我不是跟来了，是我们屋里没水，我刚好来喝点水！” 说着李慕华在俩人注视下，走到条柜前倒好杯水，接着大大咧咧的坐到桌前，对着热气腾腾的水杯吹了起来。 “呼~~” 一副你们不用在意、管我模样，只管谈事吧！ 见李慕华坐下没有走的意思，秦淮茹再想到自己的来意，眼神有些祈求的看向徐燕。 徐燕装作没看懂她的意思，拉着秦淮茹坐下说：“淮茹啊，有事你就说吧，这大晚上的把姐叫起来干啥？” “这——” 秦淮茹有些顾虑的看了李慕华一眼，随后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本就通红的眼眶里直接滚下泪珠。 掩面擦泪哭诉道：“燕姐，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要不是一直有你们街坊接济，我们家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呜呜呜~~” 说到此处，仿佛情难自禁，秦淮茹又哭得更大声起来。 徐燕眉头不禁皱成川字，见秦淮茹是来者不善，忙对李慕华使起眼色，希望他能闹腾起来，好让自己借机脱身。 李慕华却置若罔闻，没搭理母亲徐燕的眼色，依旧悄咪咪的看着秦淮茹，听着她哭诉卖惨。 想听听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王主任让我们家明天一次性赔那么多粮食，光是白面我回去一算就得买263斤，现在黑市上白面的价格燕姐你也知道，少说也得五毛多钱一斤呐！” “光是买这些白面我们家就得花一百四五十块钱，再加上其他的口粮票据，少说还得再花两百多块钱。” “把我婆婆那不到两百块的私房钱抛开，燕姐你说我上哪去，才能凑出这剩下的两百来块钱来？” 秦淮茹说着又哽咽的更大声起来。 听到两百块钱这个巨额数字，李慕华顿时一震，以为秦淮茹来是想和自家借钱，赶紧给她出主意道： “秦大婶，我们家可没这么多钱，甭说是两百块钱，上次我们几个亲儿子亲闺女轮番上阵，找我妈要一毛钱都磨了半天。” “这么多钱你得去找易大爷借才行，他每个月工资可是100多块，又不像我们家里有四个讨债鬼，每个月钱多的都花不完。” “上次我还给他算过，他家现在至少有三四万块钱的存款，肯定能借你两百块的小钱钱，这简直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尖尖！” 说到三四万块钱的时候，李慕华的眼睛都不禁泛出光，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秦淮茹听得一愣。 首先，她不是来借钱的，再说易家能有三四万块钱？李慕华这小兔崽子是怎么算出来的？ 就这数学他家棒梗都不如，院里的街坊还整天夸他学习好，看来多半也只是街坊借此捧李家而已。 思绪一转，秦淮茹又转回自己的正题上，继续哭诉说：“燕姐，两百块钱，这钱要是我真张口朝易大爷借了，照我每个月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就是不吃不喝我也得还上一年，要是吃喝的话我就是还几年都还不清！ 你说我能张这个口朝易大爷借吗？”秦淮茹说着又拿衣袖沾了沾眼泪，看着徐燕等她回答。 徐燕见她这做派，也只能点头说：“淮茹你别这样——” 没等徐燕说完，李慕华就站起身来说：“就两百多块钱而已，几年之后哪还用还呐？ “我可听贾婶子说了，再过几年棒梗就该去当大官，到时候她还要去给白云观的塑像全换成金的，两百块钱算什么啊？九十头牛身上的一根毛尖尖而已！” “到时候只要棒梗愿意，易大爷家里剩的那四五万块钱都得拿来孝敬他。” 秦淮茹一听登时懵了，徐燕开口扯开问：“幺儿，你刚刚不是才说易大爷家里只有三四万吗，怎么借完淮茹钱后还会剩四五万？” 李慕华一听，登时倨傲道：“你们是真傻，棒梗当大官不是还得几年吗？这几年易大爷又能赚一万多啊！” “四孩子，瞎说什么呢？”徐燕一听登时没好气道：“照你这么说，易大爷他们家每个月都不用吃喝，全给棒梗攒着了是吧？” “况且哪能每个月钱都能攒下100块钱来？” 嘴上这么一说，徐燕心里想到易家平日里清贫的生活，直接开始口算起来。 “不过老易家确实不怎么在吃喝上花钱，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这些大件也都不添，每个月就是攒不下来100块，只怕90块也少不了！” “一个月90，一年一千多，十年就是一万多！”算到这里徐燕不禁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慕华。 “幺儿，你还真没算错。” “那是，钱的事我能算错吗？我数学可是一大爷教的！”李慕华傲娇答应。 第117章 秦淮茹计谋终落空 “呜呜呜~~” 见李家母子俩都忽略自己，反而在大谈阔论着易家到底有多少存款，秦淮茹在旁又哭出声来。 听见秦淮茹的哭声徐燕又扭过头，兴冲冲的对她说：“淮茹，你去找易大爷借钱还真是个好主意，两百块钱对于我们来说是笔大钱，可也就是老易家两个月的工钱而已。” “老易素来仁义谁家有困难他都帮，你家和他对门住了几十年，又都在轧钢厂上班，只要你肯张口他肯定会帮的。” 说着徐燕伸手要搀扶起秦淮茹，想将她推出屋子送到易家去！ 见徐燕已经开始赶人，秦淮茹屁股死死焊在座位上，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和盘托出，昂首对着徐燕哭诉道：“燕姐，不瞒你说，我刚刚去找过易大爷！” “不过我还没张嘴提借钱的事，他就把刚刚拿回家的粮食又给了我，说让我家明天下午再赔给他，还让我再去找找其他街坊们问问。” “他还说——大伙儿都知道我家的情况，看在几十年街坊的份上肯定能把粮食借给我们家的，让我们家能度过明天下午的难关。” 听见秦淮茹这么说，徐燕便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那其他街坊都答应了？” 早知道徐燕有非常严重的从众心理，李慕华当即就蹦起来抢先答道：“妈，院里这么多街坊，就是他们答应你也不能答应啊！” “到时候院里要是有谁打了小报告、或者说漏了嘴，咱家可就惨了，王主任的命令咱们都敢阳奉阴违，我可不想你和贾婶子一样，到时候去别的大院扫地！” 徐燕本来是有些犹豫，不过听见李慕华这话后，拒绝的心思立刻就坚定下来，直接摇头说： “淮茹，不是姐不帮你，只是你也听见了，我家慕华一个十二岁孩子都能讲明白这事，你叫我怎么答应你？ 你还是先去别家问问吧，不说别的，只要你能给三位大爷说定了，让他们明天早上在院里吆喝一嗓子。 你燕姐我都没二话，一定帮你们家度过这难关！” 秦淮茹却不肯听徐燕的话，依旧赖在凳子上哽咽说道：“燕姐，你信我，我现在给粮食拿回去，明天下午就还你们，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说什么……” 秦淮茹还在说着，李慕华也走上前，搀扶起秦淮茹的右胳膊，使劲的将她架起，然后和徐燕俩人将她推搡着出了门。 “淮茹啊，听姐的，你要是不想骗王主任耍这些心眼子，那就去找易大爷借钱去，两百块钱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他肯定会借你的！ 要是想和王主任耍心眼子，不怕明天被她知道，害得咱们街坊和你们家一起倒霉，那就去找三位大爷，姐这儿你再怎么说我也拿不了主意！” 秦淮茹一听，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死死扒着门框说：“燕姐，不会有人知道的，两百块钱呐，你让我怎么和易大爷张口？” 徐燕却不管这么多，依旧将秦淮茹向外推着，李慕华在门外，拽着秦淮茹的胳膊向外拉。 母子如此密切配合下，秦淮茹不多时便被李慕华拉到屋檐下，然后徐燕连看都没看李慕华，直接“砰”的将大门关上。 见到老妈对自己这无情的一幕，李慕华不禁愣住了，抱着秦淮茹的手也不禁缓缓松开。 “哼！” 秦淮茹揉揉自己被拽得生疼的手臂，怨恨瞥了李慕华一眼，直接扭头掩面小跑开。 李慕华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随后也一跺脚，气呼呼的冲回自己屋。 李慕华一进屋，还没等关门李庆华就扭头好奇问道：“咋啦，弟啊！” “没咋，就是秦淮茹想让咱家把今天的粮食都还给她，明天她在装模作样的赔给咱，不想真赔粮食！” 李慕华横声说完，接着也气性十足的——“啪”，将门关的哐当作响。 “吃火药了？” 听到这声巨响，李爱华挑眉好奇扭回头问道：难不成是咱妈答应她了？” 他还真有点怀疑，这事自己老妈干得出。 李慕华脱着外套，将鞋直接踢飞到一边。 “没答应，有我捣乱咱妈能答应她吗？不过妈刚刚就是这么把我和秦淮茹一起关到门外，一点我的死活都不顾可真行，我学她呢！” “嘿嘿嘿~~” 李庆华听完李慕华的牢骚，乐得发出一阵鬼笑声。 旁边的李爱华也勾起嘴角，笑而不语！ 第118章 棒梗厕神身份坐实 时间来到第二天一早。 李慕华自然不会傻等三个大爷吆喝，他们才不会冒着得罪王主任的大不韪，答应秦淮茹这破事！ 想来秦淮茹只能去找易中海帮忙，易中海现在没了傻柱，肯定不敢再丢了贾家，所以肯定会借秦淮茹钱。 反正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准昨天晚上在院子角落里、黑布隆冬的和秦淮茹俩人都谈妥了，李慕华充满恶意的揣摩。 却也没太过深究这事，等晚上放学回来看热闹就是！ 院里该上学的都出门上学、该上班的也都出门上班，三位大爷如约而至站到院门口，等着街坊一起去白云观。 不多时他们身边就聚起一堆大婶，正是昨晚说要去白云观的那些大婶，易大妈、刘大妈和刘光福都在其中。 “我可告诉你们，去了白云观一定要规规矩矩的不要乱说话，道观里面规矩多，咱可不能冲撞了人老神仙……” 闫埠贵站在大婶堆里，大声嚷嚷着。 “虽然王主任昨天说这是封建迷信，可谁敢说老神仙不会法术？连王主任昨天都只说了棒梗，连老神仙都没敢提……” 院门口闫埠贵还在对着众人大谈阔论，中院里秦淮茹找上易中海，俩人一起朝大院外走去。 今天秦淮茹忙的紧。 她先得去黑市街上淘换票据，再去粮店买粮食，拢共买四百多斤粮食在黑市倒卖票据还得有人放风。 她一个妇道人家，所以只能喊上易中海出钱又出力的帮忙。 可就算这样他俩也跑上好几趟的，毕竟他们俩家连辆自行车都没有，只能靠肩膀把这些粮食背回来。 院里都在各自忙碌热闹，李慕华自然也不会让红星小学冷清下来，一进小学大门就将昨天晚上的事宣扬开来！ 现在棒梗可是白云观、街道办、流言三认证的厕神，这道金戳算是给他盖上了！ 可惜棒梗现在愈发孤僻，走路的时候永远低着个头，任谁嘲笑、和他说话都不搭理，任笑任骂。 只要坐到课桌前，他就趴在课桌上，更不理会众人的嘲弄，连上课的时候也一样。 在班级里，简直像个隐形人。 时间来到晚上，马干事一来大院，秦淮茹就当着三位大爷和所有街坊们的面，依着昨天记的单据，红着眼眶挨家分发粮食。 贾张氏一直蹲坐在桌角，挨个的小声咒骂着每一个上前来的街坊。 但与她截然相反，每一个上前来的街坊都是笑面春风的，今天他们在白云观可和虚一老道都问清楚了！ 棒梗就是厕神的儿子，求他保佑什么用都没有，打骂他什么的也不忌讳，他做不了什么怪！ 甭说是紫姑神之子的棒梗，就是紫姑神在道观里也没个神像，更没人会祭拜她，何况他们大院里连个厕所都没有，难不成还怕公共厕所炸了不成？ 一时间，众人拿着秦淮茹递来的粮食，自然都笑颜如花，这可是数喜临门。 和贾家一样愁眉苦脸的还有刘海中和易中海。 场上分的粮食是花易中海钱买的，他为此忙活了一天本就应该心情不悦，结果下午的时候他又被马尚德喊去扫大院。 被满满一院子人呐！都在围观、甩白眼冲指指点点他，说他是狗汉奸的老妓女的孝子贤孙。 易中海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屈辱，被众人嘲笑了半小时连句嘴都不敢还，怕激起民愤后挨揍。 如此他此刻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至于满脸横肉紧绷、一直瞪着许大茂和闫埠贵的刘海中就更惨了，他今天被一二大爷派去扫98号大院。 就是昨天刚和自己大院结下梁子的98号大院。 刘海中比易中海受的奚落只多不少，结果他扫完大院回来后上报，许大茂跑98号大院一看—— 回来居然说他今天扫的地不算，98号大院里人说院子没扫干净，明天还得去重新扫！ 一听自己明天还要去98号大院扫地，刘海中当场就怒了。 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他差点没直接抽出皮带来抽许大茂。 结果许大茂和闫埠贵直接搬出王主任的名头，或者也可以等街道办事员来大院做主。 一句话就让刘海中萎了，只好咬着牙咽下这枚苦果！ 不多时，二十多人的各式物资便赔偿完毕，在马干事的宣布下，众街坊这才笑闹着朝各自家走着。 和昨天一样，爱华庆华依旧抬着鼓鼓囊囊的布兜！ 不过闫埠贵这次学聪明了，让闫解成提前带上布兜，将红薯装在布兜里拎着，看起来倒也没昨天那么寒酸。 李慕华瞧见闫埠贵那苦哈哈的脸色，凑到徐燕身边小声问：“妈，你不会真要给闫家送白面吧？” 徐燕扭头瞥了一眼李慕华，见今天没有街坊继续提昨天的事，自然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李慕华的脑袋。 “说什么呢？我昨天只是说说而已，今天说了可真要给的。” “再说——”徐燕看了眼闫埠贵。 “我们就是真给白面，你一大爷他也不敢要。” “嘿嘿~~”李慕华听到这答案咧嘴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嘿嘿~~” 不过这些天李慕华总感觉院里像是少了啥，是傻柱？李慕华摇摇头，他才不该想起那只癞皮蛤蟆。 心头默念排除一番，李慕华扭头看向母亲徐燕好奇问道： “妈，怎么傻柱出了这么大事，他那妹妹何雨水一次都没回院子看看？” 李慕华还真有些好奇何雨水，他穿越来两个多星期傻柱家被他整了几番，现在傻柱都去蹲大牢了，结果何雨水他还是没见着。 按道理来说何雨水不该对傻柱不闻不问，李慕华心里疑惑，电视剧里何雨水对傻柱就有种莫名的眷顾，连婆家的看法都不顾。 “你问她干嘛？” 徐燕此刻显然心情不错，随后问了句后便接着自答道：“她星期一下午回来过，和易大妈了解完傻柱的情况后就走了，你是在上学没看见她。” “要我说这小姑娘也挺惨，从小就没爹妈照顾，被傻柱养到这么大是真吃了不少苦头！” “好不容易熬了十几年，熬到苦尽甘来，自己能照顾有工作该说亲了，她家又出了这档子事。” “唉！”徐燕叹了口气。 “民警也去过他们纺织厂，要不是何大清走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不记事，只怕也要被一起捉去！” “不过就算暂时不用去蹲号子，她现在苦头也是够够的，有家回不了、在纺织厂遭人冷眼，啥都不知道就这么飞来横祸到她头上，带着她一起遭殃，以后说个婆家都难，下辈子——” “唉！” 徐燕说完后又叹口气、怜悯的摇摇头，显然是将何雨水这些年吃的苦头看在眼里。 第119章 何雨水——天命悲剧 李慕华听后沉默了片刻。 电视剧里他只觉得一个半人冤枉，其他人要么是该死不死，要不就是罪有应得，其中那半个冤枉是娄晓娥。 平心而论李慕华认为她确实算是个好人，毕竟能讨厌这个大院所有人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可惜就是她时而绝顶聪明、时而又痴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连聋老太太和傻柱这两最大的坑没看出来，他们俩才是娄晓娥最该讨厌的。 结果和傻柱有了纠葛不算，还结了苦果放不下，二十年后重回大院！ 所以她最后才落了一个那结局，成了满大院养老的吸血包，人是好人，不过傻娥子也没白叫。 李慕华算她半个冤枉，结果对得起她的拎不清。 至于何雨水，在李慕华看来那就是纯粹的冤大头，是一直清醒的倒霉蛋！ 任她再聪明，好像大院里什么事她都能看得透，但也架不住有傻柱这么一亲哥，她还是由傻柱这亲哥照顾长大的。 她实在对傻柱放不下！ 这一切都奠定了她悲剧的底色，不过她的精明之处就在于她知道要将自己嫁出大院，顶着她哥傻柱这破名头，还能将自己嫁进正常、民警人家。 李慕华只能说她是真的有本事的！ 要是和娄晓娥一样傻，没准儿早就被聋老太太忽悠给大院里的某个青年了，毕竟大院里和他适龄的可不少。 她还有工作，条件起码不比于莉好？ 从李慕华分析的各项剧情来看，无一例外都在证明她的聪明、不理会这众多街坊，只对傻柱这个亲哥偏向！ 哪怕因此在婆家受了白眼，也一直没有断过和傻柱的联系，傻柱是真对不起他！ 想到这里，李慕华脑筋一转，思考起她的破局之法，以他的上帝视角来看，何雨水唯一破局的方法就是考上大学，分配工作去外地，再和傻柱断绝关系！ 这样才能破局，后面不至于被傻柱影响的在婆家都被人看不起。 不过再一想何雨水要是上大学的话，李慕华心又一沉，她今年21，就是上大学也得明后年毕业。 到时候十年知青生涯，在城里又没有关系能调回来，没准最后得跟庄稼汉子过下半辈子！ 想到这里李慕华不禁暗暗叹息。 果然，在剧本设定里，何雨水就是个倒霉催的，怎么都躲不过！ 看似李慕华想了很久，实际也不过才走了几步路，李慕华看着徐燕又问：“何雨水不是有个民警对象吗？她对象没管她？” 话音还没落地，李慕华自己都想给自己脑壳撬开来看看里面塞得是什么玩意儿，居然能问出这种不过脑子的问题来。 何家出了这种和汉奸沾边事，她那民警男朋友肯定二话不说直接踹了她啊！ 说不定他们家还得摆上几桌、放上几挂鞭来庆幸自家儿子没和何雨水领证没领证！ 毕竟按李慕华的记忆来看，现在是十一月，俩人应该是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起码该有这意思，说不定何雨水连他家父母都见过了！ 徐燕听后一脸奇怪，顿脚惊异问：“你怎么知道她有民警对象？是雨水和你说的？我都没听过谁说她有对象啊！” 李慕华连忙摇头，打着哈哈说：“我都不知道她回来了，她上哪儿和我说去，我就是随口这么一猜！” 徐燕点头信了李慕华的解释，随后一瞪教训说：“以后没事少猜，更别到处说瞎话，小小年纪、又是男子汉的，别和我们胡同口那些长了鸭嘴的老太太学！” “人家小姑娘本来就够倒霉催的了，你还说这种瞎话，要是传开后败坏了人家的名声，你能负得了这个责吗？” 李慕华连连摇头：“我不负责、我负什么责？” “我就是随口和你这么一说而已，嘴可严实了，要是这话真传开来那到时候也是你负责！” 说着李慕华见已经到了自家门口，一溜烟的就冲进自己卧室！ “嗬~” 见李慕华溜得比兔子还快，徐燕不禁摇头，有时候她真想不明白，自家儿子现在这变聪明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时间来到周六。 李慕华兴致冲冲的走在——去扫大街的路上！ 为什么这次他如此开心，还不是因为上次王利民答应过今天下午让他去练枪，再说傻柱聋老太太被抓去都快一周了，结果愣是一点信儿都没有。 李慕华准备趁下午这个机会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提前得到什么内部消息！ 一想到自己下午就能摸枪，李慕华此刻欢喜到觉得肩上的扫把已经变成了把枪，轻声哼唱起上辈子军训时候唱过的军歌。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这首《当那一天来临》李慕华上辈子不止军训的时候唱过，毕业上班后更是以此歌当做闹钟。 以往任是再喜欢的歌只要一被当做闹钟，那第二天这首歌就会变成催命毒音。 但就这首不一样，只要音乐一响，明明就是早起要去工地打灰的苦命人，但就是让他有种起床——世界在等着自己去拯救的感觉。 所以李慕华对这首歌的歌词记得很清楚，还曾想过要将这首歌寄去部队的文工团，想赚点零花钱，也能给自己增添些红色基因。 可惜就是现在国家没有前进的战车舰队和机群，国内外局势也不太和平，这些都让他拿不定主意。 要是后面这些歌词被认定为讥讽革命军队工作，那他可算是捅了大篓子，为了点零花钱不知道。 虽然他现在一心想让自己变红，一滴汗都能比某些人的血要红，能保自己接下来的十年平安。 但又不敢太过出风头，一直被束手束脚着。 毕竟本来没人盯着自己，结果自己一出名、还是少年成名，谁知道最后会有什么牛鬼蛇神找上自己。 想到这里，李慕华曲调越唱越哀怨。 明明她是穿越来的，守着一大座文化金山，随便扣点下来都够他花上一辈子的，可是面前就是大革命，他李慕华愣是一点金子都不敢扣下来花！ 谁能知道他的苦！ 第120章 拌嘴柳絮，被逼让棒梗去扫厕所 又唱过一半走…… 在他前面的柳絮再也忍不住这噪音了，竖眉扭回头满脸嫌弃。 “你这歌我乍一听还觉得有点意思，结果你怎么越唱越娘们儿唧唧的，跟青衣似的！” 李慕华听柳絮说他唱军歌娘们唧唧的、像青衣，面容霎时有些绷不住了，极速涨红起来。 青衣那是什么？是哭倒长城孟姜女、是六月雪窦娥、是挖野菜的王宝钗、是白素贞，是刘备死后去祭江的孙尚香，是…… 思绪流转一边后，李慕华怎么都觉得柳絮是在侮辱自己，没了好脸色后回怼道： “你知道什么？这是我自己写的军歌，唱得哀怨是因为我既在编曲找调、又得小声点唱怕被别人听见，然后偷走我的歌！” “谁知道还是被某些竖起来的狗耳朵听见了，什么不知道就说我唱歌娘们儿唧唧的像青衣！” “你——” 柳絮转过身气呼呼的指着李慕华，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她每次一怼李慕华，李慕华那小嘴就吧啦吧啦的怼个没完！ “你、你什么你啊？”李慕华没好气的继续怼道，拨开她指着自己的手说：“好狗不挡道” 柳絮听后咬紧牙，她觉得就算停下来口舌争辩她也说不过李慕华，说不定还让更多人看她的笑话，只好强压火气转会身继续朝前走。 “你才是狗，我觉得你这歌词还是不错的，要是能换个‘人’来唱就更好了！” “呵呵~~” 李慕华报以不屑一笑，接着说：“你什么都知道，你说的什么都对！” 李慕华的话乍一听好像没有什么毛病，甚至还是低头的意思，只是那冷笑的声调、不屑的语气，气得柳絮不禁握紧拳头！ 李慕华依旧不依不饶，又跟在柳絮后面夹着嗓子用他那能杀人的戏腔唱起歌来。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也不骑，有一天我突发奇想赶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只要小毛驴一慢我就抽它一鞭子……” 唱到这里时，柳絮已然被他那磨人的嗓音折磨的捂住耳朵，李慕华依旧不依不饶的拿扫帚朝她扇着风，模仿起小鞭子抽毛驴来！ 同时心中默念道：“让你说我娘们儿唧唧，让你说我像青衣，你才是王宝钗、你才是窦娥、你才是白素贞……” 时间再一转头。 同学们都已经扫起地，李慕华找了个既能看见棒梗、又能看见班主任徐明的地方划起水。 他可没什么劳动积极性。 和上次情况大差不差，棒梗低着头，就和行尸走肉般推着箩筐小推车，从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有。 就连徐明上去搭话也是一样，棒梗直接无视他，绕过他推着小推车口走了！ 徐明站在原地看着棒梗的背影，眉头皱得高高隆起，上次他看在陶勇几人的面子上才放过棒梗一次。 不过这次—— 徐明扭头看着依旧激情满满的四大虾兵蟹将喃喃说：“这次他们就是说出花来，这个劳动突击队的队长也不能让贾梗继续当了，成什么样子？” 没多久，巡视完一圈的徐明坐到路沿石上，眼神锐利的看着远处的四大虾兵蟹将，想将他们的劳动热情分个高低！ 李慕华斜眯眼一直都在紧盯徐明，见他已经和棒梗搭过话，又满脸严肃的坐在路沿石上盯着远处的四大虾兵蟹将，手里胡乱扫着朝他走近。 看来这次徐明是真生气了，自己该好好开导开导他才是，要不他真该把棒梗从劳动队里开除了！ 想到这里，李慕华大大咧咧的在徐明身旁坐下。 徐明扭头看了李慕华一眼，直接严声拒绝说：“李慕华，你不要最近学习成绩好了一点就想逃避劳动，现在是课外活动时间，不是文化课！” 李慕华一听徐明这话不禁摇摇头，对他反驳说：“课外活动？我看这该叫课外劳动才差不多！” 徐明登时眯起眼，满脸威胁的看着李慕华问：“那你是仗着现在自己学习成绩好，瞧不起劳动了？” 见徐明又想教育自己，李慕华摇摇头，满脸诚恳。 “我没瞧不起劳动，我学习成绩好，以后可以上完高中、上大学，然后坐在办公室里用科技提升生产力，带领大家更快建设美好祖国！” “棒梗学习差，但是他也是劳动队长，以后可以去扫大街、掏大粪这些都行，我们在前面建设，他在后面为人民收拾好卫生服务，这也很重要！” “我们这都是因为国家有需要所以才各自分工，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人民奉献嘛，我没觉得我和他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一个是体力劳动、一个是脑力劳动罢了！” 李慕华尽力学着记忆里高书记的仪态，看着远处的棒梗古井无波说。 “？” 此时徐明刚刚那略带威胁的脸庞，已经变成满脸懵逼，他好想反驳一番李慕华这装逼的话，但好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没等他想出话来，李慕华又扭回头看着徐明说： “但是徐老师我很担心你，棒梗当初可是你点的将，你让他当的这个队长，可你现在再看看他那颓废的样子，劳动热情连我们队伍里最普通的同学都比不过。” “我估计他以后连扫大街这种活都干不好，你作为他的老师，作为当初点他当劳动队长的伯乐，你难道就准备这么放着不管？” “然后再随便提一个人上来当劳动突击队队长，继续制造这种以后对国家不会有任何贡献的学生出来？” 听着李慕华的质问，徐明当即严声答道： “当然不可能，当初是我把贾梗提成劳动突击队队长，我就是看好他的劳动热情，怎么可能随便就将他换下来，再随便找个人上去当队长？” 这番话徐明说的可谓是一脸都不脸红，十分义正言辞，连李慕华见立刻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猜错了，但这都不重要！ 当即又追问道：“那徐老师，你准备再怎么点燃棒梗同学的劳动热情？” “这个——” 见李慕华直接提出问题，徐明不禁挠起脑袋。 喊喊口号他是能干、还很擅长，可现在喊口号根本没用，棒梗根本就不搭理他。 李慕华见他这样子猜到他没什么好办法，于是又孜孜问道：“徐老师，你知道棒梗同学最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徐明听李慕华改口问题，当即夸夸其谈道： “还不是因为最近有人传他是厕神，然后又经常被校门口的小混混打，这些问题一直都解决不了，所以贾梗同学才变得这么沉闷的。” “要我说，都是派出所那些民警们的错，这么久了，连几个凶手抓不住，都不能说低效、简直是无能……” 徐明最后又骂起民警来，想推卸自己身上的责任。 李慕华却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徐老师，你说的这些都是外因，外因千千万说不清道不尽，实际的内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棒梗同学的内心不够强大，太过于在乎别人的看法，还需要磨练内心！” 见徐明脸色又开始迷茫起来，李慕华又引经据典说：“你想想当初兵仙韩信，不比他这什么破厕神的名头响？” “即使是这样，韩信年轻的时候不还是受了胯下之辱后谈笑自若，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拥有这样强大的内心，才会让韩信日后带兵打仗时，无论遇见任何困难，都能勇往直前，屡战屡胜，直至最后拜将封王！” 听完李慕华这话后，徐明脸上这才闪过一丝明悟之色，随后又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锻炼棒梗？” 李慕华听见徐明终于问起他这话来，当即豪迈说： “以毒攻毒，别人不是嘲笑他是厕神吗？” “那就直接让他去扫厕所，大大方方的。” “看以后还有谁会说，就算有人继续说，那也全当是在锻炼棒梗同学的内心了！ 李慕华一番大道理误导下来，徐明真有些动容，考虑起李慕华的提议。 第121章 劝好徐明、杨树毛子。 “这不好吧？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调学生去扫厕所呢？” 徐明沉思半晌，还是有些疑虑。 李慕华看他还没上钩，又接着劝道：“什么叫调去扫厕所？这是惩罚，棒梗同学作为劳动队队长，劳动热情还赶不上普通同学，难道不该惩罚他吗？” “作为劳动队队长，他劳动热情不高，那咱们不惩罚他劳动，那还能惩罚他什么？” “这不太好吧，我毕竟只是个普通班主任，让自己的学生去扫全校公用的厕所——”徐明面露难色说。 李慕华一听这话露出大惊的表情。 “徐老师，你怎么会有这种自私自利的想法？作为班主任你只想着自己班，一点都不替校长为学校考虑，那你怎么进步？” “就算你不想当校长，那你也不能挡着棒梗同学的路，现在棒梗每天打扫教室，只在为我们全班做贡献。” “可要是去打扫厕所，那棒梗就是为我们全校做贡献，这其中的进步是一点点？” “更别说棒梗毕业后还要为全国人民做贡献，现在为自己的学校先做一点小小贡献算什么？” 被李慕华这一说，徐明也不禁怀疑起自己，难道自己真想李慕华说的这么差劲？ 怎么感觉他好像说的都挺有道理，怪不得自己现在还只是个班主任，原来是因为自己一直站在班主任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沉默半晌，徐明点点头说：“再说吧，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去和校长商量一下的！” 见徐明还没下定决心，李慕华不禁无奈摇头。 站起身来说：“徐老师，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只是班主任，当不了主任和副校长了！” “为什么？”徐明不禁有些好奇问。 李慕华哀其不争道：“你先去和校长商量，那就是相当于把这件事的责任推给校长，可这是件新鲜事物，他作为校长敢随便点头、随便犯错吗？” “他只能不同意！” “只有你，你先斩后奏直接给棒梗同学派厕所去，要是后面效果好校长自然就会夸你做得对，可以说这事你和他提前商量过，揽下一部分功劳。” “要是最后效果不好，他也只会会高高拎起，再低低放下，私下里制止你就行了，免得扩大影响！” “就算他真生气急了，骂你一通，可这事又没影响到他英明神武的校长形象，他也肯定不至于恨你的！” “这买卖，稳赚不亏啊！徐老师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孜孜不倦的教导了徐明半天“为官之道”，最后李慕华语气中不免带上几分不争气的意味。 因为一时他竟分不清自己是老师，还是徐明是老师！ 相比于李慕华的无奈，徐明此刻是完全震惊于李慕华的聪慧，一语便能道破他和贾梗的困境，最后的职场之道更是听起来就很有道理的样子。 徐明将自己换位成校长，他竟真感觉自己像是李慕华说的这样做才是最对的。 于是再稍一犹豫之后，徐明就点点头坚定答应下来。 “我是该再好好锻炼一下贾梗同学，他之前多热爱劳动？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他在劳动突击队队长的位置上堕落成这样！” “这一切我也有责任，我该引领他去找回曾经的劳动热情，帮他修炼出颗强大的内心，再说让贾梗同学去扫厕所能有什么错？” “他作为劳动突击队队长，却只打扫我们班的教室，虽然也没有埋没他，但我让他去扫全校的厕所，则是更加海阔天空嘛！” “都是为同学们奉献……” 说着徐明还站起身，脸上的神色愈发亢奋，一片激昂之色！ 见自己终于将徐明忽悠上道，连语法都开始向自己靠拢起来，李慕华忍不住伸手给徐明点了大大的赞，接着悄摸溜到一边。 “这徐明，得了后世省委书记的真传，在这乱世之中——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呐！” 看着依旧还在原地踱步的，神情满是激动的徐明，李慕华不禁喃喃评价道。 随后又随便找个角落坐下，从怀里掏出本小人书看了起来。 为人民奉献，那是他们的事，至于自己嘛——负责当好享受人民就行了！ 时间流逝，李慕华看完手里的小人书又塞回胸口，百无聊赖的盯着面前走过形形色色的人群。 全是工装、列林装、背带工装、自制各式纯色棉布衣，尤其还是以军绿色居多，他眼睛都快看绿了！ 李慕华不禁将小人书盖在脸上，无聊喃喃着：“还是后世好啊，大冬天的满大街都是光腿神器，大街上我能一坐一整天！” “现在就算是夏天，怕也是袖到肘、裙过膝吧！” 李慕华说着又靠到树上。 远处巡视过来的赵无常瞥见这一幕，又将头扭去另一边，大喝道：“孙子磊，你干什么呢？扫地动作快点！” 李慕华听见这怒喝声，一激灵连忙爬起来，拿着扫帚开始装模作样扫起地来。 “嘁~” “装什么啊？” 听见这熟悉的调调，李慕华抬起头，挥舞了两下扫把说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杨树毛子啊！” “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扫地，还是大秋天的，你也敢出来作怪？” “你——” 柳絮也举起扫帚，气呼呼的就要抽李慕华，见赵无常又看过来，俩人这才都放下扫帚，安生扫起地来。 “我觉得你早上哼的那首歌不错，可以寄部队文工团去！” 听柳絮这么说，李慕华点点头颇为骄傲，虽然这曲子不是他写的，可好歹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首军歌，能被别人夸这也能说明他的审美出众不是？ 随后又撇嘴不屑道：“我也想啊，这不是——” 李慕华说着摇摇头：“算了，不是歌的事，也不是文工团的问题，是时间不对，以后再说吧！” “时间不对？” 柳絮纳闷说了句，不明白李慕华说这话的意思！ 李慕华懒得理会她的纳闷，还是决定先写好自己的《亮剑》为主，要是到时候反响好再说其他的。 他现在更多琢磨的是给亮剑润时代特色，还有魔改《亮剑》的剧情，就比如段鹏抽士兵这段，政委赵刚居然还维护说营长李云龙就是团长等等。 这些可都是万万不能写的，属于严重的违反军纪立山头，要是真被士兵捅上去李云龙和赵刚得吃枪子。 总之把“土匪”李云龙渐渐写成了书生，李慕华是越写越糟心，只能又打起其他吸引人眼球的主意。 比如李云龙的意大利就不止能轰秀琴，也能拿来轰轰其他的牛鬼蛇神嘛！ 第122章 棒梗被罚去扫厕所 就比如他想过的炮轰龙王庙，这样还可以符合明年的主题，向为伟人的思想靠拢，可惜李慕华琢磨了好几天剧情。 就是想不清楚李云龙炮轰龙王庙后，到底是下雨好还是不下雨好！ 好像最后怎么圆都容易被揪辫子！ 正当李慕华还在琢磨呢，瞥见一旁的柳絮后不禁眼前一亮。 “轰什么龙王？” “我可以把魏和尚的结局改一下，本来就愁着收编土匪的破事，不如就直接改成魏和尚收编回来的路上被日伪军打伤，最后逃到药王庙，结果还是重伤挂掉，让李云龙来个炮轰药王神——破封建迷信？” 李慕华小声念叨着不禁亢奋起来，这剧情有搞头啊，最后让李云龙还来场脏话破口大骂药王神没用，这多符合明年的思想？ 一时间李慕华都不禁想快进到周一，自己赶紧写完炮轰秀琴，再去写炮轰药王庙。 除开这个问题外，还有就是亮剑中最后丁伟的危险发言也让李慕华很头疼，这是《亮剑》的精华之一。 可毛子现在还没解体，两国关系还在持续恶化中，自己要是写出这观点怕是会有煽风点火的嫌疑。 而且最终确实没和毛子打起来，自己写不写这个好像也意义不大，该写的是南边，南边现在还在抗美援朝呢！ 这猴子才是真恶心！ 可是现在两国还同在一条船上，自己好像也不能写，因为未免又有挑拨的嫌疑！ 思来想去每个邻国好像都是不能写，李慕华只好叹气说：“我一个小孩子，要写这么远的战略目光干嘛？” “要考研还是要当甘罗？” “十二岁小孩能写出狭路相逢勇者胜，敢于亮剑就不错了，更何况里面还有反对封建迷信的内容！” “这么小小年纪的我能写出这种有思想深度的书来，总该被人高看一眼吧！” “吁~” 李慕华还在遐想，远处的哨音响起，徐明开始喊起集合。 队伍很快集合完毕，棒梗一脸死寂灰白，低着头站在队伍中间。 他不想理会徐明说什么，无论是批评他、不让他当队长，亦或是在其他四人的推辞下，让他继续当队长…… 无论怎么样，棒梗都认为自己会和现在一样，不以别人的话悲喜。 其他四位虾兵蟹将此刻也很亢奋，尤其是朱茂茂，经过他们四人的提前商议，这次他们仨可是故意多让朱茂茂表现了。 为得就是让他们能轮流都被夸上一遍，这样谁也不吃亏！ 正当小胖子朱茂茂还在踮着脚尖，一脸期待的看着前面的徐明时，只见徐明脸色阴沉的扫视一圈队列。 “这次大家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我就不做批评、也不做表扬了！” “啊？” 朱茂茂听到这里，不禁轻哼出声，疑惑的张望向三兄弟，失望的收回脚尖。 “但是——” 就在四大虾兵蟹将齐齐纳闷时，徐明又接着严声喝道：“对于劳动突击队队长、棒梗同学的表现我十分不满意！ 上次他的劳动热情就很糟糕，堪称全班最差，我实在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还能更差！” “自从劳动突击队队长后，他的劳动热情居然越来越差，既然他想逃避劳动，那我就罚他去最脏的地方劳动——让他去扫学校的厕所！” 喊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徐明还亢奋的一挥手，听清他这话，一边的赵无常都愣住了。 棒梗也惊呆的抬起头，他没听错吧？ 之前不都是说劳动热情的能当队长、偷懒懈怠的就被开除出劳动突击队嘛？ 怎么到他头上又换成了其他惩罚，去扫什么厕所？ 李慕华却不管这些，直接带头鼓起掌！ “啪啪啪啪~~” 掌声总是能很奇妙的连成一片，直至响彻整条街道。 众人在不惜力的鼓掌之余，都不自觉的向棒梗看去，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可惜棒梗只是瞪大双眼，小嘴微张，吃惊的看着徐明，众人见了不禁有些失望。 徐明摆摆手，如雷鸣般的掌声这才渐歇。 “和上次一样，你们几个待会儿都先去学校，把厕所打扫干净了再回家，星期一给全校所有同学一个惊喜！” “我们也要去扫厕所？” 虾兵蟹将登时急了，连忙解释说“徐老师，我们刚刚可都是很有热情的啊！我们不该陪棒梗他去——” 没等陶勇解释完，徐明就一摆手：“陶勇同学，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你们五个人是一个集体，作为积极分子的你们、要积极带动落后分子的贾梗同学，没有带动起来贾梗同学的劳动热情，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我相信有了这件事之后，你们会对团队一词有更深刻的体会的！” “可是，徐老师——”陶勇刚张嘴，徐明就摆手打断。 同时厉声喝道：“要是今天你们觉得累了，不想去扫厕所，那就星期一的时候扫、星期一你们不上学，那就星期二再一起扫，我说到做到！” 赵无常见徐明发火，不禁侧头轻声提醒说：“徐老师，你这样有点不合适吧？” 徐明没有理会他，只是摇了摇头。 他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及时刹住棒梗偷懒的这股不正之风，逼着四个积极分子带动棒梗这个落后分子！ 刚刚仔细想了一番，他是越想李慕华的话越觉得有道理，更是从中悟出了不少自己的道理来。 总之就是越想，他越觉得棒梗该去扫厕所，不——不止棒梗！ 正如他此刻说的一样，他们其他四个也都得去，要有团队精神，要积极分子带动落后分子…… 赵无常一个数学老师，没法子拦住徐明这个班主任做决定，见他已经打定主意，便缄口没再继续劝说！ 赵无常都不好反驳，作为学生的四大虾兵蟹将自然更是敢怒不敢言，只埋头恶狠狠的盯着棒梗。 等着一会儿没老师在的时候，好好收拾棒梗一通，谁让他不好好劳动，害得自己几人要去扫厕所！ 棒梗经历过最初的惊诧后，又沉默了下来，恢复成刚开始那副死鱼样子。 第123章 雨打芭蕉，拳脚打棒梗 不多时。 一行人赶回红星小学门口，李慕华这种普通学生自然直接转头回家，连校门都没进。 棒梗作为劳动突击队队长——则是被他的四位队员前后左右全方位搀扶着，将他向厕所拉去。 徐明看着这友爱一幕，颇为赞叹道：“看来我刚刚还是错怪了他们，明明就是很有团队精神的嘛！” “知道贾梗同学走得慢，还扶着他往前走，不错、不错啊！” 至于在徐明看不见的正前方，棒梗则是连嘴都被他们捂得死死的，连呼吸都难受，想呼救更是不可能！ 已经一星期都没回家，今天食堂没开火还得回家吃饭，学校里有门卫看着，眼前的五人又是如此团结友爱，都紧紧搂到一起去了！ 一瞬间，徐明是什么心都放下了，直接朝教师宿舍走去，推出自行车后翻身上车，向着校外驶去！ 面色微红，期待着他回家的拥抱、热乎乎的饭菜，以及周一校长对他会是怎样的夸赞！ 这边的四人见徐明没有跟过来，后面是直接抬着棒梗朝厕所里走去，朱茂茂还趴在门口瞅了一会儿，确认真没人跟上来后，这才又转身回到厕所里。 此时棒梗已经顾不得地上污秽，已经蜷缩躲在墙角，想尽力减少几分自己的受击打面积。 “厕神是吧，我让你是厕神，自己当了厕神想跑来扫厕所就算了，还带上我们……” “我让你不劳动……” “呸！厕神你大爷的……” …… 四人骂骂咧咧都想手脚并用的使劲招呼，可惜棒梗蜷缩在墙角，四人竟有些施展不开拳脚。 最后还是陶勇伸手止住众人，和朱茂茂俩人直接将棒梗从角落拖了出来。 “我让你躲……” 接着又招呼起来。 室外此刻阳光明媚，厕所内却是风雨雷霆俱现，拳打脚踢如骤雨打芭蕉一般朝棒梗身上落去。 “以前我们真是收拾你收拾轻了，还敢害我们，今天我们就是自己动手收拾厕所，也非得把你收拾服了不可！” 朱茂茂怒喝道，其他三人一同纷纷点头，更不惜力起来。 “看你下周六还敢不敢继续在那儿磨叽，再害我们来陪你扫厕所！” 棒梗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不止忍受着众人的拳打脚踢、忍受着鼻尖闻到的恶臭，更是脑海中疯狂回忆起这些天自己被所有人的指指点点。 院子里、学校里，好像谁见了都会厌恶他、嘲笑他！ 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干，眼下这种厄运都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一时间棒梗不由产生了深深的厌倦。 只想找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 这边李慕华已经回到大院，不过没像之前两次一样跑去给贾张氏报信。 现在贾家的名声可是糟透了，满胡同全是喊她家厕神、厕所奶奶、厕神妈妈的，自己该和普通街坊一样躲着才是，没事不该上去凑热闹。 没过多久，仨兄姊也满头大汗的回了大院，看着他们这样子，李慕华不用问都能猜出他们上的是体育课。 不像自己这破小学，只会扫马路！ 一时有些羡慕，但再一想让自己在操场上疯跑，李慕华这懈怠的性子又涌上来，展开双臂往炕上一瘫。 “还是扫大街好，扫大街不用跑……” 三人再一收拾，院里已经飘起饭菜香，李慕华瘫在窗前闻到香味，这才“艰难”的扭头头喊道： “大哥，今天你摊面饼咱们吃呗！ 用贾家赔的白面摊！” 李家三兄弟此时已和三条长虫一样，直挺挺的躺在炕上！ 李爱华扭过头：“为什么要用贾家的白面摊饼？” “因为大哥你摊饼本来就香，再加上这白面是别人家赔的，尤其还是棒梗他们家的，我估计吃的时候还得再香几分！” “呼~~” 李慕华说着还吸了口气，一副陶醉模样。 “要是用那面饼卷上烤鸭皮——呸，这喷香的饼还卷什么破烤鸭皮啊，就是干嚼着吃都肯定比吃烤鸭来得香！” “你真是各种怪论歪理一大堆，还尽会溜须拍马，以后肯定是国家的祸害！”李爱华说着站起身，踢了一脚李庆华。 “走啊，平时你不是什么都要和我比吗？现在干活的时候你又装瞎了？” 李庆华躺着蠕动了两下，又将头扭到一边，装作没听见！ 上午他才疯跑了几个小时，此时自然不想动，能赖则赖！ “二哥，等会儿我可是要带你去打枪的，你要是不起来给我烙饼吃，到时候可别怪我带大哥去啊！” 一听李慕华这话，李庆华连忙爬起床，嚷嚷说：“不就是烙个饼吗？有什么的啊？小弟你等着吃就是！” 说完李庆华边穿外套边睥睨着李爱华说：“也不知道某些人大哥是怎么当的，烙个饼这么简单的事还要人帮忙，要是我是大哥，我能让自己弟弟妹妹光吃饼？” “我高低得带他们去吃老莫！” “大哥，你要不就喊他声大哥吧，我挺想吃老莫的！”李慕华在一边暗戳戳的挑拨道。 李庆华听后丝毫不惧，高昂着头等李爱华喊他大哥，仿佛怀里真有钱能带着几人去老莫打牙祭一般。 李爱华又怎会上他的当，干脆说：“你要是现在带着我们去吃老莫，等我们吃完了就喊你大哥！” 见自己占不到便宜，李庆华泄了一口气，继续穿起鞋子来：“不叫大哥那还说什么？烙饼吃去吧。 要我说咱家能烙白面饼、撒上绵白糖吃就不错了，搁谁家能像咱家这么奢侈，由着我们小孩自己胡乱造！” 李爱华点点头，兄弟俩先后走出门。 不多时，窗户外传来浓郁的烙饼香，李慕华猛吸几口后，也起床围到灶前，卷着热乎乎的面饼啃起来。 李庆华笑咧开嘴，一个劲儿的往饼上猛倒绵白糖，那恨不得给糖罐倒过来的样儿，卷饼山足以致死的含糖量，李慕华看着都觉得齁得慌。 不禁打个哆嗦，连忙啃了几口自己的光面饼，这才压下去心里的甜腻！ 李爱华和李玉洁倒是正常了许多，卷饼只掺些腌萝卜条抹些辣酱，让李慕华看着舒服了不少！ 四人围坐在灶前，边烙边吃，没多久李玉洁就将椅子搬到台阶前，揉着肚子晒起太阳。 李慕华在啃完两张饼后，也学着三姐的样子把椅子搬到太阳底下，悠哉哉的晒着深秋里这丝丝暖阳！ 感觉肚子浑身都是暖洋洋！ 没等舒服的晒晕乎过去，李庆华一吃饱就过来摇着李慕华的椅背喊道：“小弟，咱们快去派出所吧，早去早打枪呐！” 李慕华轻摇脑袋说：“睡、先睡会儿，现在就去派出所不好，没准儿人民警同志还没吃饭呢！” 李庆华不满的瞪大眼，正要接着争论时，余光又瞥见李爱华也搬出椅子来。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吃饱了没事舒坦坦的晒着太阳睡觉，多是一件美事？等我们睡饱再去打枪也更有精神嘛！”李慕华闭目喃喃补充道。 李爱华也一旁也闭目接道：“对，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出自南宋慧开禅师的揭诗——颂平常心是道，看来小弟你平时没少背着我们看书啊！” 李玉洁点点头，这首诗她还真没听过，李慕华没再接茬，他知道不奇怪，奇怪的是李爱华居然也知道 见仨人瘫着看起来都这么舒坦，又没人搭理自己，李庆华也从屋檐下把自己的椅子搬过来——李家门口又多瘫一人。 四人瘫的整整齐齐，恍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对门闫家的闫埠贵瞅见这一幕，也从家中搬出躺椅来享受阳光。 躺在上面悠哉哉轻声道：“怎么别人家的小孩都是聪明、团结照顾弟弟妹妹的又会享受，我家那几个就只会阴阳怪气……” 第124章 派出所之行 迷糊一觉，不觉睡了多久。 醒后李庆华和李慕华俩人把椅子搬回屋里，再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摸枪，李慕华的两只腿不自觉跑起来。 向着交道口派出所跑去。 李庆华在后面跑着跟上，能跟着李慕华去派出所打枪，这可是他央求了好久才得来的机会。 俩人你追我赶十来分钟后，派出所大门浮现李慕华和李庆华眼里。 “大哥，我李慕华，来找王利民和李明的，他俩答应了今天要带我去打枪的！”李慕华趴在岗亭窗口，朝里面脆生生喊道。 “大哥？我能当你爷爷，喊我李大爷。” 头发花白的男子有些不满李慕华对他称呼，但还是站起身来接着说：“你的事李队长和我说过，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找王利民。” 李大爷说着打量了眼李慕华和他身后的李庆华，从岗亭里推门走出来。 李慕华连忙凑上去讪笑说：“我还是叫你李大哥吧，这样叫既显得你年轻，又显得我老成，多好啊？谁也不吃亏！” 李大爷听着李慕华这话不由一愣，李慕华讨好的笑了笑，巴拉巴拉的又说道：“要说我们可是够巧的，都是姓李的本家！” “嗬嗬~~” 李大爷干哑一笑，干哑撕扯的嗓音说：“得亏我们是本家，你是没看见王利民被你和李明两个本家坑的。” “差点开枪打中围观群众就算了，居然还能答应让小孩去靶场打枪，当时他交申请书的时候，黄所长骂他那嗓门这儿都能听得见！” “这周拉练别人都是喊口号，他被领导罚得边跑边喊：我是傻子，我不会开枪，我是大傻子，开枪都能差点打中小孩，我是猪脑子——” “嗬嗬~~” 说到猪脑子，李大爷又扯着喉咙发出风箱般的怪笑声。 李慕华听着难受，连忙也附和着笑了笑：“嘿嘿~~” “我说李大哥，这可不能怪我，我和他说那拐杖有古怪，让他直接砸了一了百了，结果他非不听——对着我们扣来扣去的！” “当时你是没看见那场景多吓人，枪子儿擦着我头皮过去，我这是帮了他，要是换个成年人站那儿他就惨了！” “再说我当时都没哭，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一枪还亿枪嘛！他又不亏！” 说着李慕华精光一闪，又问：“对了老李，你知道王利民同志给我申请下来多少发子弹不？” “上次他可是答应过我的，要让我打个尽兴，不然我估计你不止能听见领导骂，说不定还能听见我哭！” 说完李慕华炯炯的看着李大爷，见李大爷知道挺多他就想问问这事，他怕王利民小气记仇和自己玩花样，假传领导消息让自己少打子弹。 “嗬嗬~~” 李大爷难听一笑，说：“别在我这儿显机灵，也别和我套近乎套话，我就是个门卫什么也不知道。” 顿了一下，李大爷又说：“他会拿批单给靶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噢！”李慕华点头，想着这样也好。 说话间，三人走到刑侦一队办公室前。 “王利民，差点被你打死的小孩来了，赶紧带着他去玩枪，捎带着自己也练练，免得下次再闹出这种笑话来！” 站在门口，李大爷直接冲着办公室里喊道。 “哈哈哈~~” 话音一落，办公室里顿时响起笑声。 下一刻，熟悉的王利民就从办公室里冲出来，拉着李大爷喊道：“李大爷，您老就发发善心、饶了我成不？” “好不容易大家才笑话我完了，你这——” 王利民对着李大爷一通埋怨。 李大爷也不解释，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信封、和一把钥匙说：“赶紧、早用完车早回来，没准等会儿别人还得用。” 李慕华一听，惊讶问：“去靶场还得坐车？” “不然呢？” 王利民接过李大爷递给他的信封和钥匙，扭回头没好气说：“要是靶场就在我们派出所里，街坊们每天都听枪声闹心不？” “要是靶场是我们派出所自己的，我至于为这破事挨领导这么大批？” “嘿嘿~~” 李慕华听着他的埋怨尴尬一笑，安慰自己能多坐趟车也好，现在坐过车的人可比后世坐过飞机的人少。 不过也不能只有自己尴尬，于是李慕华看向李大爷问：“李大哥，你刚刚才说不知道领导批了多少发子弹，那批条怎么在你身上？” “批条是在我这儿，但是我又没看，所以我当然不知道！”李大爷龇着大黄牙笑道。 李慕华一愣，随后又看向王利民说：“还等啥？咱快走吧！” 王利民咧嘴笑着也不点破，捏着钥匙朝前面走去：“走，去靶场开车得二十多分钟，咱们早去早回来！” 李慕华和李庆华跟在他身后，走向院里停着的斗篷小吉普。 上车后，王利民嘚瑟扭回头冲他们俩说：“没坐过这小吉普吧？稀罕不？” “嘁——” 李慕华打量一圈车内这简陋的内饰，嘴里更是嫌弃说：“真男人要么就开高头大马的军卡坦克，要么就坐舒舒服服的小轿车，一小破斗篷吉普，有什么好嘚瑟的？” “坐半小时车，等会儿屁股都得疼半天！” “轰隆隆~~” 见李慕华说得这么嫌弃，王利民沉着脸发动吉普车，心里郁闷于李慕华这小子咋这么会气人！ 李慕华见他没接话，又腆着脸笑嘻嘻的问：“那个王同志，咱们这次去打什么枪？有没有那种威力大，单发，最好还得瞄准镜的？” “有！” 王利民点点头，依旧目视着前方，不过右手拿下方向盘竖起大拇指说：“我们靶场还有这个，你想玩不？” 看王利民这动作，李庆华疑惑的看向李慕华，李慕华怔怔猜道：“你不会是在说意大利炮和迫击炮吧？” “这都能猜出来？” 王利民惊讶扭回头，他发现李慕华这小子说话气人归气人，可是这股子聪明劲儿真是没的说。 “不过猜出来了也没用，炮咱们是没得练，就连枪也得看领导批了多少发子弹！” 王利民说着从兜里掏出信来，往后一递，李慕华连忙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信纸，李庆华也凑过头来。 “7.65子弹20发，7.62子弹20发！” 李慕华看着信念完，又向王利民抱怨说：“一共才四十发，还不够打一梭子的，这也太少了？” “不少了，也不枉我被批的这么惨！” 王利民边开车边说：“我们民警每次练枪也就十发二十发子弹！神枪手全得在在部队里练，他们子弹多，这四十发子弹，没准儿还是领导给我准备的！” “就四十发还是给你准备的？”李慕华好奇问，又接着不依说：“我不管啊，这什么没写，那就全是给我们打的！” “行，都给你们打！” 王利民先是大气答应下来，然后才解释说：“等下等你们打枪的时候就知道了，就你们这小胳膊小腿，细胳膊细腿的打上一发枪得疼半天。 要是能打完十发枪，我估计你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这还是7.62的56步，要是上来打7.65的52式手枪，我估计只要一枪下去，你们手都得麻半天，还四十发，呵呵~~” 听见王利民瞧不起自己，李慕华一想后世视频里那些枪的后坐力，再看看自己比包子大不了多少的手掌，不由相信了一半。 “二哥，全靠你了啊，这四十发子弹都是赔我的，咱可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斟酌一番，李慕华将打枪的重任托付给李庆华。 李庆华见李慕华怂了，咧嘴一乐，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弟，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这四十发就是你一枪不放，我也能全给它打了！” “想得美！”李慕华没好气道。 “呵呵~” 王利民在前面听着不禁笑出声来，这俩孩子，真是异想天开，四十发子弹，就是他打完了手也得酸半天！ 第125章 靶场练枪 聊完枪的事拉近了些关系，李慕华又打探问：“王同志你抓的那个老太太，她什么时候才能被枪毙？” “我们院里人现在可恨她了，都盼着她被枪毙！” “不知道！” 一聊到案件上，王利民表情声音顿时严肃了不少，然后又柔和声音说： “你小子学点好，现在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不该对什么枪枪炮炮，枪毙杀头这些感兴趣。” “以后要是阮红梅真被枪毙，也甭去看、忒血腥，看了后你得连做几个星期噩梦！” “她不是狗汉奸吗？狗汉奸就该被枪毙，枪毙还是轻的，所以我问问而已！”见王利民不肯说，又这么关切自己，李慕华打着哈哈说。 王利民轻点头，然后说：“你小子杀心挺重！” “汉奸是该被枪毙，不过里面也有坦白从宽能主动交代罪行供出同伙的，有当初被逼人着干坏事的，汉奸也分很多种，总之就是有立功表现的汉奸，也不一定都要枪毙！” 李慕华点点，这点道理他自然明白，转而沉思起来。 因为照王利民这话来看，他怀疑傻柱和何大清判得不会太重，院里这几天早就在传何大清被逮回来的事，连娄晓娥的娘家都被牵扯进去。 总之事情很复杂、牵扯面也很广，就连轧钢厂的领导都被民警找过。 这几天突然扎堆出现这种情况，有可能就是因为何大清回来后全交代了，不过一想到何大清是汉奸，又是被抓民警从保定回来的，全程没有自首表现，就算现在交代个一干二净，估计最后顶多也只能判个无罪，总不能还让何大清个汉奸立功当官吧？ 所以李慕华心也定了下去，告诉自己慢慢等着瞧罢！ 现在保底能看到聋老太太被枪毙，他还有什么不开心？ 案子被拖了这么久，那只能说这案子牵扯广，越久就会越广。 没准儿最后会枪毙一大片，案件发酵如美酒般愈久愈醇，李慕华自然有耐心等着。 坐在小吉普上，两边街景飞速闪过，逐渐变得偏僻，最后路两旁屋子都消失不见，开始出现树木的身影。 李慕华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城，应该快要到靶场了！ 果不其然，又颠簸了十来分钟，只见车窗外出现一栋低矮白房，门口还站着四位持枪哨兵。 车辆缓缓减速停在广场边，李慕华李庆华跟着王利民下车，又跟着他向门卫处走去。 “交道口派出所民警干事王利民，这是我的证件和批文！”王利民说着递出刚刚的批条和自己的证件。 “没有问题，允许进入！”警装男子看着李慕华的李庆华眼神没有流露出意外，这倒让李慕华有些好奇。 难不成经常有高干子弟来这里打枪？ 念头一起，李慕华再也无法抑制这想法，心中愈发肯定！ 三人一路走进，王利民对着这里轻车熟路，领了枪械确认里面没有子弹后，就丢给李慕华二人。 李慕华自然直接抱住长枪56式，入手第一感觉就是好沉，估计少说也得有个十来斤！ 从没摸过真枪的李慕华，拼命压制住从心底散发出的激动，将其架在胳膊上，侧歪着头努力想要三点一线的瞄准。 长枪本来就重，再这么一举，李慕华只感觉两只手都在轻微的颤抖，根本没法子瞄准。 这副身子太差，还是得练，李慕华只能将其抱在怀里。 领完子弹的王利民一看这幕，登时又笑道：“连枪都举不动，我还是送你回去别浪费子弹了！” 李慕华抱着长枪连手和眼睛都舍不得闲着，到处乱摸细细打量枪身，答道：“拿不起枪不要紧，我趴地上肯定能瞄准！” “呵呵~~”王利民嘲讽一笑，只等着待会儿让李慕华好看。 李庆华看看自己手里52式小手枪，虽然也满是份量沉甸甸，光是让人握住就有种心安的感觉，可李慕华怀里的56式步枪。 他还是觉得这小手枪这不香，犹豫的看着王利民问：“那个王同志，你能不能也给我也领长枪？我觉得还是长枪威风，打得又准！” “嗬~” 王利民咧嘴一笑，随后说：“这可不成，反正打枪你俩也是一个人一个人来，我得一直盯着你们，要两支枪也没用！” “好吧！”李庆华点点头，随即又有些羡慕的看着李慕华。 王利民见枪弹都在手了，迈腿说：“走吧！” 俩人跟上他的脚步，李慕华这才恋恋不舍的把长枪递给李庆华，同时接过他手里的52式。 小巧秀珍，倒是感觉挺配他这手的，呃——还是略大了些！ 李慕华不禁暗道：“这枪明后年使正合适！” 俩人跟着王利民的脚步，不多时就来到靶场，站在标靶前，王利民看着俩小子说：“先打长枪还是短枪？” “长枪！”李慕华直接喊道。 “好，那就先长枪！” 王利民接过李庆华递过来的枪，只压进去一颗子弹就向李慕华递过来：“安全考虑，一次一发。” 李慕华若接过枪后转身匍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枪体侧头眯眼瞄准不远处的标靶。 见李慕华这煞有其事的模样，连教都不用自己教，王利民在旁嘲讽说：“15米尿长一截的标靶，是我们靶场里最近的手枪靶，你要是拿着56式连这都打不中，那就是在浪费子弹。” 李慕华却不搭理他，依旧三点一线努力瞄着，这些基础的知识他还是知道的，李庆华则是站在他身后，拿手枪使劲瞄着标靶。 “砰~~” 火药在耳边炸响，灼热的空气从脸上划过，接着就是长枪从手中跳出，肩膀一疼。 “嘶~~” 李慕华忍不住歪嘴龇牙揉着肩膀的站起身，没等王利民开嘴嘲讽，他就先埋怨道： “打枪之前你该准备一对耳塞，让我们耳朵不用疼，还有我们胸口也该拿护垫垫住，这样也不会疼。” 王利民对李慕华这挑刺能力感到很无语。 “靶场就这条件，能打就打，不能打你就滚蛋，还整上耳塞护垫了！”说着王利民眯眼看向远处的标靶。 “中了？六环？”不敢置信的说着，王利民又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慕华。 李慕华也眯眼一看，好像六环的区域里确实有个洞，李慕华欢喜的刚要蹦起来，一看王利民那不敢置信的模样，又强压喜悦淡然道： “这有什么的？白云观你知道吗？那里面有个比你这十环还小的铜铃，我说丢进去就能丢进去！” 李慕华说着感觉自己肩膀好像越来越疼，于是又扭头看向李庆华招呼说：“二哥，咱俩一人一次慢慢来，这56式确实够劲！” “好！” 李庆华一听就兴致冲冲的跑上前，盯着王利民催促他赶紧装弹，王利民捡起枪，边装弹边说： “有什么好嘚瑟的？15米的靶子，那56式我闭着眼都能中！” 嗨~ 李慕华一听他这么说当场暴脾气就上来了，就想要见识见识，让王利民闭着眼睛来一发。 不过想到这样会浪费一颗属于自己的子弹，李慕华才强忍着没开口，看着李庆华瞄准打靶起来。 “砰~” …… 第126章 稚子论核，地毯覆盖 拢共四十枚子弹而已。 最后竟然打了两个多小时。 这样一发一发的折腾磨叽下，在李慕华和李庆华强大的毅力下，最后还真是让他俩自己打完了这四十发子弹。 到底没让王利民占到这个便宜。 回去的路上，李慕华兄弟俩还满脸兴奋难消，要知道最后他们步枪打的是越来越准，李慕华竟还瞎猫打中过一次十环。 至于手枪成绩那就惨不忍睹了，毕竟没法衬在地上，打了两枪后，俩人就手抖的近乎无法瞄准。 只能说是浪费了十几发5.65。 从靶场出来时天色已经近暮，王利民也不含糊，将俩人送到胡同口才掉头朝派出所赶回去。 李慕华俩兄弟下车后，都是捂着胳膊朝前狂奔，一路跑回屋。 都没来得及坐下，俩人站着就是吨吨灌进一搪瓷杯凉水下肚，这才坐回到椅子上，李庆华还在擦着嘴呢，就嚷嚷嘚瑟炫耀道： “大哥，你是不知道打枪有多刺激、多畅快，那火药在耳朵边一炸，闻着那硝烟味，我感觉浑身的血都燃起来了。 是真后悔自己晚生了三十年，要不我肯定当兵打狗日的招核去！” 李慕华也接道： “好是好，可惜就只有步枪和手枪可以打，拢共也就有四十发子弹，还只能一发一发的打， 要是能换成野鸡脖子重机枪就好了，一扫就是四十发打倒一片，还能点射，最关键的就是手和肩膀都不用疼！” 等着李慕华也嚷嚷完，李爱华才看着李庆华说：“你想去当兵玩枪去现在也不晚，以后有你没准我们能打招核去。” 怼完李庆华，李爱华又扭头看向李慕华。 “就你还想玩野鸡脖子？先多读读书吧，那叫92式重机枪，净重55.3公斤，再配上你扫几片的子弹，够两个你重的，还野鸡脖子，背上它、你该一歪脖子成死野鸡了！” 见李爱华语气这么冲，李慕华俩兄弟不由一愣，然后对视一眼。 李慕华不禁猜测说：“大哥，你这不是羡慕我们可以玩到枪，所以说话才这么阴阳怪气的吧？” “呵呵~” 李爱华不屑一笑：“有什么好羡慕的？打几发枪而已，从去年开始，我就没再想过当兵玩枪。” “钱老研制出来的原子弹多好用？一炮下去直接死一大片就算了，那地儿还一百年不能住人。” “只要一次覆盖一轮，那就能灭掉个岛，这不比你们这什么破枪好玩？” 李爱华说着站起身，两手放在桌上，像是恨不得发射按钮就在他眼前一样。 听完李爱华这心声，李慕华不由站起来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高啊、高啊！哥你真是活阎王投胎，当初李梅都没你残忍。” 李庆华也点头同意说：“要是这么说确实是原子弹更有意思，步枪大炮什么的还是太小家子气，比起来跟闹着玩似的！” 见自己一语便镇住这顽皮的俩兄弟，李爱华脸上露出一丝傲娇的神色，但是立马又转头借机教育说： “开枪打炮都是孰能生巧没什么好学的，你们该学的是课本上的知识，以后能帮国家研究出咱们自己的飞机大炮航母战舰，这才是咱们该努力学的！” “对，大哥你说的对，我这就好好学！”李庆华怪叫一声，连忙坐到桌前翻起书来。 李爱华看见这一幕心头暗喜，又看向李慕华，想看看他会如何表现。 谁料李慕华依旧是抽出一本小人书，向炕边走去说道：“对、你们都对，咱家你们仨都是天之骄子，到时候都得上交给国家，我还是当个废人吧！” “总得留一个我在家里照顾咱爸妈吧？” 话音落地时，李慕华已经躺到炕上，他才不会被李爱华这鬼话糊弄住。 别看现在是李爱华劝他们学习，估计过上几年，李慕华还得掉过头来劝他们学习，到时候没准儿还得是他先考上大学。 李慕华头埋在被里暗戳戳的想道。 李庆华还颇为赞同的扭回头说：“小弟还是你想的周到，咱家就该这样，到时候我们仨出去为国家做大贡献，你留在家里照顾咱爸妈！” 李爱华知道现在李慕华歪理邪说多，也没指望能忽悠住他，再说以他的机灵劲考上大学应该不难。 家里唯一要忽悠的人就是李庆华，不能为了再忽悠李慕华，将李庆华给惊醒了，那可真叫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李爱华又低下头，说：“那你还不好好学？” “噢！” 李庆华一点头，忙又低下头瞪着眼睛仔细看起课本来，但心头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萦绕。 尤其是看着潇洒懒散的小弟，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窗外已经渐渐开始有下班的街坊回家，听着窗外有闫埠贵和刘海中的争执声，李慕华不禁趴在窗户上看起来。 可惜都还没说两句话，随着闫埠贵搬出王主任，刘海中气势一顿挫，气鼓鼓的拿着扫帚就朝院门外走去。 昨天、昨天他又去扫了趟98号大院，受尽了98号大院的奚落，结果三位大爷还是没算他次数。 刚刚闫埠贵又对他说今天还去扫98号大院，如此欺人太甚，刘海中的暴脾气哪里能忍得了？ 可是一搬出街道办和王主任，他只能又认了！ 知道是自己之前得罪的闫埠贵和许大茂太狠，刘海中此时心里也悔，只想着自己现在听话的去扫地，几个大爷别再刁难他了！ 见只这么简短的争执了两句，李慕华有些失望的躺回炕上。 “我原本以为闫埠贵就够能忍的了，没想到暴脾气的刘海中比他还能忍，都被这么欺负了也不敢和瘦猴一样的闫埠贵动手——” 李慕华想着都不禁摇头。 又过了一刻，正当李慕华忘了此事时，就听见窗前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没等李慕华回头看，就听见这脚步已经到了屋里。 “慕华，你见到我家棒梗没有？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第127章 棒梗丢了 李慕华扭头坐起身，看着满脸慌张的秦淮茹说：“没见啊，我最后见他还是中午在学校。” 说完李慕华不禁疑惑问：“棒梗一下午都没回来，你怎么现在才来找？” “你贾婶子忘了今天是周六，所以一直不知道棒梗是没回来，以为是他还没放学。”秦淮茹说着脸上的泪珠大粒滚下。 “那你在学校见到棒梗时，他在干什么？你快和我说说。” 见秦淮茹这么急切，哭得李慕华心里都一慌，暗道这四个小子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难不成他们直接给棒梗做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李慕华心里更慌了，连忙说道：“还不是因为棒梗是厕神的事嘛！” “最近学校里一直有人追着他喊这种闲话，结果棒梗话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死气沉沉。” “作为劳动突击队队长、他今天扫大街还没我们热情，所以徐老师就想以毒攻毒，算是惩罚也想堵住其他同学的嘴。” “所以就罚他去扫厕所，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往学校厕所走呢！” “什么，罚他扫厕所！” 秦淮茹一听如遭雷击，她没想到被她疼爱呵护如美玉、机灵胜人的棒梗宝贝居然在学校里扫厕所。 不过眼下也不是心疼这个的时候，她连忙又问：“不对，扫厕所也用不了这么久！这都一下午了！” 李慕华一听，又说：“秦大婶，你和我说这干什么？我也和你一样不知道，你赶紧先去学校看看、要是棒梗不在学校你就赶紧报警去啊！” “对对对，我该先去学校！”秦淮茹说着冲出屋，觉得李慕华说得对。 李慕华又喊道：“你得喊上一大爷，他有自行车、对学校的人和地方都熟，肯定能帮得上忙！” 没再传来秦淮茹的答应声，李慕华趴在窗户上一看，只见她已冲进闫家大门。 “庆华，你出去守着门，要是有人来你就咳嗽一声！”李爱华站起身，突然对李庆华说道。 “好！” 看到大哥表情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李庆华没和往常一样耍宝，直接冲出屋，靠在门框边看向自家房子四周。 “你和我说实话，这事是不是你在里面搅和促成的？要不然你怎么会都清楚？”李庆华一出门，李爱华就冷声逼问道。 李慕华看着闫埠贵和秦淮茹冲出院门，才尴尬的扭回头，伸出拇指和食指一捏说：“这事确实和我有一点小小的关系。” “这不是老徐对棒梗的表现不满意嘛！想给他这队长撤了，我就稍微用大道理开导了一下老徐，还给他说了这个主意，让他大棒梗去扫厕所，结果——” 说完这些后，李慕华又保证道：“不过至于其他事可真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棒梗怎么现在都没回来！” “哎哟！我真是！” 李爱华一听李慕华的话顿时火冒三丈，顿时冲到炕前扬起手掌，终究还没拍下去，而是懊恨甩下说： “你等着看吧，要是棒梗出了事，你到时候得不得被派出所抓起来！” 李慕华心里也在发憷这事，听李爱华这么问，不由弱弱解释道：“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而且真蛮有道理的，民警应该不能怪我啥吧？ “而且惩罚棒梗的是徐老师，和他一起扫厕所是另外四个人，这怎么也和我扯不上关系！” 说着李慕华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棒梗在电视剧里被挂破鞋后，好像闹过离家出走来着！ 想到这里，李慕华当即站起身喊道：“我知道了，棒梗他肯定是离家出走。” “这些天大院里、胡同里、学校里到处都在说他是厕神，现在又被罚着去扫厕所，他肯定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所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狗日的棒梗，他怎么可能会出事？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绝对不可能出事！” 想到这里，李慕华脸上已有明悟之色，大声说道。 “啪！” 扬起的手掌终于还是落到李慕华头顶上。 “你扯什么呢？没两句话又是歪理！”李爱华瞪着眼睛斥责。 李慕华则是捂着脑袋气呼呼的坐回炕上说：“你就等着看吧，一会儿自然见分晓，棒梗他肯定是离家出走了。” “最好是——啊！” 李爱华说着又一拍李慕华的脑袋：“要是棒梗真出了事，你那个徐老师给你这个狗头军师推出来，你看看你要不要被送农场改造去！” “长点心，下次少惹点事儿吧！” “嗬~~”李慕华不屑一笑，然后说： “你这话也就能糊弄糊弄二哥，就算棒梗真出了什么事，徐老师把责任推给我、我也能不认，就算认了我也没责，毕竟只是个小孩子随口一说而已，当真的是徐老师，我怕什么啊？” “大不了以后恶了贾家不来往呗，我还巴不得呢！” “你——” 李爱华举着巴掌瞪着李慕华，现在他总算有几分理解刘海中，他为啥呢老想抽死他那两儿子了。 李慕华见他有举起手掌，连忙打断说：“大哥，你让我琢磨琢磨呗，实在不行咱们先等等也成，我就不信棒梗会出事。” “你也别这么悲观，棒梗他肯定是离家出走，徐老师也不一定会说出我来，他作为老师居然听自己学生的馊主意，出事后还推卸责任给自己学生，这说出去多丢人？” “反正责任怎么着都是他担，我就不信他真会再让自己丢次大脸，这点脑子我觉得他还是有的！” 李爱华听后脸上一阵思索，觉得李慕华这话是有几分道理。 “这都是你站在自己立场上、一切都是偏向你的最优可能性，你我承认有这种可能，但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棒梗是离家出走上。” “责任不重时徐老师才不会说出你，要是出了人命惹动民警办案，他肯定得供出你来！” 李慕华听后想了想棒梗又离家出走的前科，再想了想那欺软怕硬的四大虾兵蟹将，觉得他们不可能敢动手杀人，他们就连反抗徐明都不敢。 “你就放心吧，不会是什么大事，一点都不稳重，我是当事人都没你慌，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见李慕华现在还有心思耍宝，李爱华气到脸色通红，捏紧拳头思索一番还是没动手收拾他。 棒梗前脚出事，他后脚在家收拾李慕华，任谁都能看出这事有问题。 说又说不过李慕华的歪理，打又不能打，李爱华只能坐回椅子上，眸中思绪流转猜测着各种可能。 等着闫埠贵回大院。 见屋里争论停下来，守门大将这才回到屋，悄摸着在背后给李慕华比了大拇指，然后乖乖坐到桌前。 屋里寂静一片，屋外却恰恰相反，大院里热闹的几乎要将屋顶掀开来，现在整个大院都在说棒梗的事，各家都先内部揣测一番。 再到大院中央，大声说出自己的猜测，各自驳斥他人的想法并完善自己的猜测。 颇有几分论道的意味。 李慕华盘坐在炕上，颇为烦躁的挠了挠脑袋。 早知道他就不逼棒梗这么紧了，可是今天徐明又动了心思把棒梗撤掉，他才会一时冲动推了把。 谁想到最后竟真惹出这麻烦来，现在李慕华只希望门卫看见棒梗走出学校，直接断了棒梗在学校出事的可能。 让派出所先按失踪处理，不先计较学校的事。 第128章 满院尽出找棒梗 不多时。 徐燕下班回到大院。 先在院里探听一阵棒梗的事，随后才在灶台前忙活起来，见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站在门口问： “咋了？” “是去靶场的事？你们没玩尽兴还是因为只能去两个人，你们又闹起来了？” 李慕华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李爱华。 李爱华瞪了下李慕华，随后解释说：“不是这是，棒梗不是失踪了吗？秦淮茹刚刚还来我们家问了情况，我就叮嘱说让慕华这小兔崽子长点心，结果他倒好——” 李爱华说着看向李慕华，李慕华当即接道：“我说就以我的机灵劲儿，要是人贩子撞上我，我能给他卖了，结果我哥死活不信！” 李慕华说着一摊手，一副极为无奈的样子，心中对李爱华又高看了几分。 因为在事情有结果前，确实不该再告诉母亲徐燕，惹她再多担心！ 旁边的李庆华看着一唱一和俩兄弟，则是惊诧瞪大了眼，他可是一直都在屋里的啊！ 也没见他俩商量啊，咋都瞎话张口就来？还配合的这么好？ 徐燕一听俩兄弟是为了这小事置气，笑道：“你们呐，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哪去了？还为这点小事置气！” “哪有人贩子会拐十几岁的半大小子？等他吃上几年干饭、再把买他家的人家打一顿吗？” 徐燕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我看，准是棒梗觉得他是厕神，又被罚去打扫厕所觉得丢脸，所以才跑出去躲躲吓唬他妈和老师，为了以后不去扫厕所！” “都这么大人了，棒梗我看着也挺机灵，丢不了！” 见听徐燕和他想的一样，当即喊道：“老妈英明，才不像我这傻大哥呢，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说咋么说吧！” “你娘俩都聪明行了吧？”李庆华说着转过身，气呼呼的扭回头，继续看起他从图书馆借来的《林海雪原》。 忽的一阵风吹来一阵焦香，徐燕连忙惊呼跑向灶台：“我的锅~~” 见屋内原本两兄弟间的压抑被扫空，李慕华这才爬下炕，也坐到桌前，瞥了眼李庆华手里的书说： “你快点看完让我也看看呗，这本书我听过，是写杨子荣打土匪的！” 这些天天天看小人书，给李慕华都看腻了，此刻他迫切需要看一些正常的文学作品，来充实他的大脑。 李爱华听后斜瞥一眼，不屑说：“你能看明白吗？浪费时间！” 见他这副嘚瑟瞧不上自己的狗脸，李慕华想到今天才气了他几次，强忍怒火拿过一边的小人书。 “我看不明白成了吧，我这小脑袋瓜子，就该看这小人书，一点脑子不用动！”说着李慕华又起身躺回炕上，低声嘟囔道： “你就等着吧，我年底就把厚厚的一本亮剑砸你脸上，到时候再问你我看不看得懂！” 没等李家吃上饭，闫埠贵就和秦淮茹冲进大院。 闫埠贵直接大喊道：“街坊们都快出来、出来，贾家的棒梗是真丢了，咱们大伙都搭把手，帮着一起出去找找吧！” 高声朝院子四方喊完，闫埠贵扭头看向秦淮茹：“淮茹，你也快去和你们院的马尚德还有许大茂说说，让他们赶紧都动员组织一下街坊。” “我和大伙儿详细说说情况，等你们一出来，咱们就赶紧去街上找棒梗去。” “嗯！” 秦淮茹点头答应，小跑向中院。 见闫埠贵回来，李慕华自然按耐不住冲出屋，对着闫埠贵问道：“一大爷，棒梗到底是怎么了？” 闫埠贵见李慕华发问，其他街坊也都围了过来，连忙和大伙说起情况来。 “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我们学校的门卫老赵，他是下午两点多见棒梗自己走出的学校。” “所以棒梗要么是自己走丢了，要么就是被拍花子给拐了！” “我们刚刚已经去报了警，可民警也只能通知附近的单位留意棒梗的情况，总不能替我们出去满四九城的找人吧？” “所以我想拜托大家，贾家最近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对不起大家，但前两天他们家才赔了大伙儿不少口粮，棒梗又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一条人命呐！” “咱们今晚就都搭把手，帮着贾家在城里找找棒梗吧！” 闫埠贵说完就期待的看着大伙儿，希望大家能积极响应他的话！ 李慕华听完闫埠贵这一大长绺话，不由长舒一口气，不是死在厕所里就好，至少棒梗现在人身是安全的，大概率是离家出走，要么就是被拍花子拐走了！ 要真是被拐走了更好，李慕华不禁想到，棒梗这个年纪可不会被别人当亲儿子养，只会敲断手脚让他沿街乞讨…… 不等李慕华多想，一边的街坊们就已经开始答应起来，都踊跃要帮着贾家去找棒梗。 眼下这个时期街坊家里出了事，尤其还是丢了孩子，就算是两家有仇也得去帮忙呐，要不别人不在身后把脊梁骨戳断？ 这名声社会，众街坊都看似踊跃的答应下来。 就是尽不尽心那可就…… 不过闫埠贵也不在乎这个，见众街坊都这么踊跃答应，他就满意的笑咧开嘴。 中院和后院自然不遑多让，就这会儿时间，中后院的街坊已经陆续在往前院赶了，连大皮球贾张氏和小皮球刘海中也不例外。 闫埠贵见许大茂和马尚德也来后，又开始分配起任务说：“那个大茂，你带着后院的同志去西城……” “好！”许大茂干脆答应下来，然后一挥手：“大伙儿，咱们走！” 秦淮茹见到这一幕，亦是感激亦是祈求道：“那个街坊们，我求求你们了，帮帮忙，一定要找仔细点啊！ 尤其是桥洞下面、偏僻的胡同巷子……” 秦淮茹说着一弯膝盖，想要跪下来，许大茂连忙伸手扶住：“那个淮茹你别这么说，我们肯定会尽心尽力的找吧，你就放心吧！” 面容真诚至极，一扫往日的猥琐之风。 李慕华在一边看得微微撇嘴，放心、放心你倒是扶人手啊！扶什么咯吱窝~~ 许大茂没来得及揩油，就被旁边的娄晓娥一拍他的手道：“你干什么？咱们赶紧去找棒梗要紧！” “是是是！”许大茂答应着连忙转过身，向院外跑去：“同志们，咱们出发，西城区！” 见后院三十来人都呼呼啦啦冲出院子，闫埠贵也喊道：“那咱们就去东单，走吧！” 喊着闫埠贵高举右手，率先冲出大院。 “街坊们，我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找仔细……”秦淮茹依旧用哭诉声给众人送行。 徐燕自然二话没说，跟着一大妈朝院外走去，李爱华看了眼李慕华，小声交代道说：“你个玉洁在家待着，我们俩跟着妈去找棒梗！” 说完他拉上李庆华，两兄弟跟上母亲徐燕朝院外走去。 李慕华扭回头看向三姐玉洁说：“姐，咱要不先吃饭去？妈做都做好了，咱先吃、等他们回来再热热，这样还能少浪费些炭！” 何玉洁点点头，和李慕华向灶边走去，随后皱着眉头侧头小声说：“还是你说的对，这次应该能逃过一劫。” “啊！” 李慕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看向李玉洁，摇头不解道：“姐、我真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第129章 借口指点贾家，棒梗在轧钢厂。 口上耍宝，实则李慕华心中庆幸的很，幸亏自己三兄弟的卧室是在家里正中间，不和别家毗邻，才没有让别人听见。 “你才偷听，那是因为你们俩当时喊的声音太大，我是被逼无奈听见的，你以为我想听这种话？” 李玉洁犹自解释，李慕华却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扯开话题问：“姐，那你猜我知不知道棒梗藏哪儿去了？” 刚刚那一阵子里，李慕华又仔细回忆过电视剧里的剧情，棒梗离家出走后是藏在轧钢厂的二车间，最后还是第二天的工人给他送回来的。 但毕竟这次情况不同、又不是电视剧，李慕华也有些不太确定，准备等他们找上一圈回来，自己再找个冤大头来替自己说这事。 “他藏哪儿去了？”李玉洁有些好奇问。 见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李慕华又卖起关子说：“等着吧，要是他们实在找不到棒梗，那我再给他们出出主意！” “呸！给你能的！” 见李玉洁注意力被自己扯开，李慕华一把站到灶台前，揭开锅盖手拿铲子说：“还是我来盛饭盛菜吧，免得给你这新身衣服弄脏了！” “要我爸和妈对你可够偏心的，年年恨不得季季都给你做新衣服，看吧，这才十一月份你又穿上了新毛衣。” 李慕华说着瞥了眼李玉洁今天穿的高领大红毛衣，有些艳羡道：“哪像我啊，一年到头尽捡头顶上这两哥哥的破衣烂衫穿。” “穿不完、根本穿不完，一穿就是十几年！” “又过时、又破旧！” 李慕华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臃肿的一大身破衣裳，越发怨怼。 李玉洁一听李慕华这羡慕的语气，眉眼带笑的踮脚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大红毛衣，对这身也很欣喜满意。 “十几年都忍了、你就再忍几年，等到你们都长开就不用捡破衣裳穿，到时候就让咱妈给你买衬衫，织毛衣，做棉布军大衣……” 这边李玉洁还在画着大饼，院外的街坊已经四散开来，三三两两，沿着四九城内各个街角巷落呼喊起棒梗来。 可是四九城这面积，拢共也就六七十人出院寻找，自然是犹如大海捞针。 这边李慕华已经和李玉洁吃过饭，回到屋内就坐到李爱华的位置上，仔细研读起《林海雪原》。 这本小说能经典流行文坛几十年，在几十年后还有改编电影，自然有其流行的道理，李慕华自然要好好研读一下，也为自己能创作出《亮剑》找个借口。 屋里寂静一片，只剩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很快就翻过了一小半。 “我骑着自行车，连南护城河都去看了，愣是没找到棒梗呐！” “谁说不是呢？什刹海，北海中海我都去了，逮着人我就问，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淮茹，你也先别哭了，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不正说明棒梗没出事嘛，这是好事！” 听着刘海中、许大茂和闫埠贵这嚷嚷声，李慕华扭回头朝院子里走去，手中还特意拿着《林海雪原》，他就是故意要让李爱华看看。 李慕华走出门的功夫，他们几位领头的也走进院来。 秦淮茹和贾张氏俩人都哭戚戚的互相搀扶着，一摸一把鼻涕，秦淮茹先是对闫埠贵点了点头，然后扫视着大伙儿说： “谢谢大家，为了我家棒梗的事耽搁大姐到大半夜，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得好好休息，我不耽搁大伙儿功夫了，和我婆婆再赶紧出去找找！” 秦淮茹和贾张氏俩人说着就又要拔腿出院。 闫埠贵连忙拦住说：“淮茹，该找的地方、能找的地方咱都找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明天一早再去派出所看看吧！” “是啊！淮茹你和贾婶子这大半夜出去也不安全。”许大茂也腆着小脸上去劝说。 李慕华看着这幕只觉眼睛一疼，自己前脚刚送走傻柱，许大茂这苍蝇后脚居然就盯上秦淮茹了！ 不过李慕华现在也不想搞清搅合这事，而是走到李爱华身侧小声说：“轧钢厂你们去了没？” “棒梗之前可是仗着傻柱和他妈在轧钢厂上班，没少去车间玩、去食堂仓库之类的地方偷东西，而且从不走大门！” 李爱华听后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李慕华：“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看见过，棒梗周六日带着他两个妹妹在外面偷偷打牙祭，准是棒梗仗着傻柱在食堂工作，偷偷溜进去偷的吃食！” 李慕华胡乱说道。 李爱华点点头，自然明白李慕华告诉他这话的意思，于是直接提议向闫埠贵他们说：“秦婶，轧钢厂你们去找了吗？我觉得棒梗有可能躲在轧钢厂里！” 一听李爱华这么说，许大茂当即回答说：“不会，刚刚我去了轧钢厂，门卫老王说他今天没见过棒梗进去。” 李爱华又说：“棒梗有不用从大门进去的法子，我看要不你们还是进去找找，比如车间里，食堂仓库里？” 李爱华这话没直说，但也算不上遮掩，就差直接说棒梗钻狗洞溜进轧钢厂里偷东西了！ 一时间众街坊脸色都有些怪异，棒梗手脚不干净他们还是清楚的，不说别家，傻柱的正屋白日里他就没少溜进去，再捂着口袋跑出来。 只是他们家一直都没丢过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不想拿到台前和贾家论而已，为了那三瓜两枣的和一小孩子计较，也显得他们太小气。 但此刻被李爱华这么一挑破，众人也不说话，都只怪异看向贾家婆媳。 贾家婆媳自然都清楚自家棒梗的为人，不过心里越是有鬼的人、越怕别人说鬼。 只见贾张氏也不哭了，直接张嘴就骂道：“你个小王八蛋胡说什么？不从大门进轧钢厂、还能怎么进？” “你进一个给我看看，长了个猪猡嘴尽会胡说八道！” 秦淮茹见李慕华刚刚还在帮自家找棒梗，现在只是说了一种可能而已，就被自己婆婆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旁边还有这么多街坊看着，她颇觉得脸皮挂不住，于是拦住贾张氏说：“妈，你先别说这些，爱华讲得有道理，现在还是找棒梗要紧！” “说不定下班的时候人多，老王没看见棒梗进厂也有可能，咱们就再去轧钢厂看看吧！” 贾张氏这才气鼓鼓的住了嘴，恶狠狠的瞪着李爱华：“你个兔崽子以后说话注意点，我是急着去找我家宝贝棒梗不和你计较，要不你看我不给你嘴撕了！” 李爱华咬牙冷脸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贾家无耻，可真没想到贾家有这么无耻！ 听贾张氏和秦淮茹都说要去找棒梗，许大茂立即说道：“那个秦姐，就我们骑自行车去轧钢厂吧，这样快！” “对，大茂说的对！”刘海中立即点头说。 闫埠贵也附和道：“是该这样！” 说着他们几人都调转自行车头，向院外推去。 娄晓娥没好气的拧了一把许大茂的腰间，疼的许大茂龇牙咧嘴，她自然知道许大茂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也跟着走出大院，坐在许大茂的后座上。 这许大茂最近是越来越飘了，尤其是听说民警去过他家配合调查聋老太太的汉奸案子之后。 见他们都出了院子，李慕华这才招呼母亲徐燕说：“妈，先吃饭吧，不管他！” “嗯！”徐燕点点头，揉着肚子说：“确实饿了，早知道就该吃了晚饭再去帮他们找棒梗！” “啪！” 还没人答应徐燕呢，李爱华就从里李慕华手里怀里抽出书，然后重重一扇他的脑袋。 “要是吃了饭再去，那真叫吃饱了闲的。” “我看有人明明就知道棒梗藏在哪里，就是存心不说，好让贾家急，他才能在一边看贾家和他哥的热闹！” 第130章 泰山陨石坠，贾张氏压坏闫埠贵的心肝 软皮书砸在头上自然不疼，见李爱华这怨气冲天，李慕华反而龇牙一笑。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贾家了吧？ “你看看，你为她家忙活了这么久，结果就说了一句实话，他就能对你破口大骂，我就没见过这样式儿的白眼狼！” “确实招人讨厌，小弟你这么害她家不怨！”李爱华说着一搂李庆华，侧头说“这口气咱家必须得出了！” 李庆华猛猛点头应是。 这时徐燕才反应过来，看着李爱华和李慕华说：“你意思是慕华早就知道棒梗躲轧钢厂去了？” 李玉洁在一边点了点头。 “你这死孩子，知道你咋不说呢？”徐燕说着没好气的又扇了下李慕华的脑袋：“害得我们饿着找了好半天！” “呵呵~” 李爱华在一边冷笑了声，他真想给这事来头去尾都说出来，不过想到这样只会让徐燕平白担心，他才强忍不发。 李慕华边往灶台前走着边说：“我也不敢确定说棒梗就躲在轧钢厂，还得等他们回来再说。” “那是，要是确定的话你会让我出面说吗？”李爱华点头道，接着又埋怨说：“还害我被贾张氏那老虔婆这么一通骂！” “别乱说，什么老虔婆不老虔婆的，你知道老虔婆是什么吗？” 徐燕没好气的一踢李爱华小腿。 “我怎么不知道？老虔婆不就是……” 李家几个孩子还在和徐燕插科打诨，等热完饭菜李慕华又捧起饭碗，李玉洁问：“你刚不是吃过了吗？还吃？” “我现在恨不得一天吃五顿，让你们以后拍我脑袋得跳起来拍……” “哈哈哈~~” 李家被李慕华逗得一片欢声笑语。 这边刘海中则是一马当先，率先赶到轧钢厂大门口。 “老王，你赶紧把门开开，秦淮茹孩子棒梗丢了，我们怀疑他就猫在轧钢厂里！” 岗亭内一五十多岁的大爷听着刘海中这话，不情不愿的从里屋的床上爬起来说：“不可能，秦淮茹她那孩子我认识。” “刚刚许大茂不是来问过吗？我说了，我今天就没见过他！” 刘海中不屑道：“老王你和我还装什么糊涂？就你和保卫科能看得住啥？厂里东西可没少丢！” “刘海中，你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大爷顿住穿鞋的动作，瞪着刘海中问。 刘海中一见王大爷被自己说恼了，忙改口道歉说：“怪我怪我，老王你的眼力见儿我们还不知道？” “从门口飞进去一蚊子是公是母你都能认出来，更何况还是一半大孩子，他要真从大门口进来你哪能不知道？ “这不是咱们厂子大嘛，除了你这看着的大门，还有这么长院墙，谁知道棒梗这小子会从哪里溜进来？” “这还差不多！”王大爷见刘海中道歉态度这么诚恳良好，这才穿好鞋，站起身，拿起桌前的电话拨打道： “保卫科吗？二车间秦淮茹家的小孩棒梗可能溜进厂里来了，你们来一下厂门口，陪同他们进车间里和其他地方都找一下。” “对、对、对对！” “不是从我们大门进去的，要是找到了棒梗，你们一定要问清楚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好、好，我让他们在厂门口等你。” “啪嗒！” 通知完保卫科后挂断电话，王大爷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呷口茶说：“等着吧，保卫科的人马上就到！” 听完他和保卫科的电话，刘海中心里有些慌张，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办了坏事。 不过说到底又不关自家事，刘海中不愿意为了帮贾家，再冒险得罪王大爷，于是直接热络的笑着答应道： “好嘞！我们等着就是。” 说着刘海中又跨上自行车，死死挡住这岗哨的窗户位置，扭回头看着来路。 没多久，马尚德载着秦淮茹的身影进入眼帘。 “淮茹啊，咱们等会儿，保卫科马上就到，到时候我们就能进去！” 秦淮茹下车，两眼通红的看着刘海中问：“保卫科还要来？” 在得知惊动保卫科后，秦淮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嗯！” 刘海中肯定点点头，然后说：“当然要保卫科陪着了，要不然万一里面丢了啥、坏了啥东西，我们能说得清吗？” 听刘海中这么说秦淮茹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这贾婶子、还有老闫怎么还不来？”刘海中看着许大茂载着娄晓娥都来了，不禁呢喃道。 又过了几分钟，轧钢厂的铁门被打开，六位保卫科干事或背长枪，或别短枪，领头的直接招呼道： “走吧！” 秦淮茹听后弱弱回过头，看了眼后说：“王队长，要不再等会儿，我婆婆她人还没到呢！” “行！” 王队长答应的很干脆，接着扭头钻了岗亭，剩下五人依次贯入。 刘海中有些焦急的又扭头朝后瞥了眼：“你婆婆在做什么？就是走也该走到了吧？” “刘大爷，咱再等等吧，不急、不急！”秦淮茹安慰道。 见秦淮茹自己都说不急，其他几人自然没法再说什么，刘海中也没好再发话。 …… 深夜秋风瑟吹，秦淮茹不禁双手环胸，冻得一哆嗦。 “看什么？”注意到许大茂的神色一凝，娄晓娥又是一拧。 许大茂连忙伸手挣开她的手，解释道：“看老王他们呢，那长枪，真圆、呸，是真大、呸，那枪是真长！” 娄晓娥一听许大茂这么说登时就恼了，胡乱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给我规矩点儿，要是真被我揪住辫子，你看我给不给你骟了！” 许大茂听后浑身一抖，连忙讪笑着扭回头说：“娥子，你说什么呢？刚刚我是在故意逗你呢！没听出来啊？” “逗我玩？最好是……” 依旧深夜秋风萧瑟吹，又、又、又吹了半晌后~~ 刘海中张了张嘴，等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怀疑贾张氏和闫埠贵是不是半路又回院了，想说要不自己几人先进去搜一搜算了。 正在这时，众人才见黑暗的街道里滚出来一肥嘟嘟的肉球。 “妈，你怎么自己走过来了？一大爷呢？”秦淮茹当即朝贾张氏小跑去喊道： “我在这里！” 秦淮茹的话音落地后，只听黑暗中传来闫埠贵那略带哭腔的声音，接着闫埠贵的身影也浮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闫埠贵也没骑自行车，而是推着自行车走。 “刚刚路上有个小水坑，我一时没注意，就给车颠坏了！”闫埠贵说着还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贾张氏在一边却冷哼声，接着闫埠贵的话道：“哼！破车，我没找你要医药费，都算便宜你了！” 这时闫埠贵才走到众人眼前，几人看着那几乎折成90°的后车轮，再看着近乎是个球体的贾张氏。 都不禁将自己的车稍微往边上推了推，生怕也被贾张氏的屁股坐上一下。 闫埠贵见到秦淮茹走到他身边后，才停下脚步将车靠在自己腰间，左手取下眼镜右手抹着眼泪，哭诉说： “淮茹，我来是为了帮你找棒梗，现在车被你婆婆坐坏了，你可不能不管呐！” 第131章 秦淮茹赔车轮，找到棒梗 “这——” 秦淮茹面色为难的看了看闫埠贵和他的车，又看了看贾张氏，直接赔钱她不愿意，可是当恶人她也不愿意。 果然一听闫埠贵说要赔钱，贾张氏就站不住了，直接兔起鹳落，一屁股坐在地上：“闫埠贵你个黑心的，老太太我这屁股不比你那破车轮子金贵？” “你还好意思要我赔钱，要不是看你是来帮忙找我家棒梗的份上，我非得让你赔钱不可。” 闫埠贵见贾张氏直接坐地开大，也懵了，不过想着买一个车轮至少得十六七块钱，闫埠贵依旧硬着头皮说： “淮茹，你可不能不讲道理，这钱说什么都该你家赔！” 一听闫埠贵还在说赔钱的事，贾张氏直接一手抱住闫埠贵的小腿，一手拍打着地面嚎道：“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出来看看吧，阎老抠又在欺负你妈……” 听着贾张氏这哭嚎声，王队长他们凑热闹的从岗亭里钻出来，说道：“秦淮茹，这老太太就是你婆婆？” 眼中不免带上同情。 秦淮茹这才想起自己是在轧钢厂门口，贾张氏这样不是在丢她的脸，而是在丢自己的脸呐！ 不敢再想细想，秦淮茹连忙想要伸手拉住贾张氏的肩膀，想要将她从地上拽起。 “妈，你别这样，一大爷帮咱家找棒梗，咱该好好谢谢他才是，哪还能让人赔咱家钱呢！” 说着秦淮茹又抬起头看向闫埠贵：“一大爷，你放心，明天我就去修车铺，买一车轮子回来给您这车安上。” “这还差不多！” 听见秦淮茹愿意赔车轮子，闫埠贵这才满意点点头。 “淮茹啊，哪有你这么败家的？” 贾张氏抬头先是骂了嘴，接着扭头看向闫埠贵：“淮茹的事我管不着，她愿意赔你钱就赔，但是我这屁股摔坏了你也得赔我钱！” 前两天王主任才给贾张氏十几年攒的私房钱全爆完了，她现在迫切需要进项，能让他口袋重新变鼓。 所以撞上这天赐的捞钱机会，她就是一时不管棒梗死活、也不愿意错过。 “妈~” 秦淮茹拽着贾张氏长呼了声，希望她别再闹了：“咱们先去找棒梗吧，找棒梗不比这点钱要紧？” 贾张氏嘟嘴恨恨说：“找棒梗最要紧，让阎老抠赔我钱也要紧！” 死活她就是不肯撒开抱住闫埠贵小腿的手。 保卫科的六人和王大爷靠在岗亭墙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是轧钢厂的保卫干事和门卫，自然不会掺和别人的家事。 刘海中许大茂他们知道贾张氏的厉害，也不敢沾边，一时间闫埠贵三人就这么僵住了！ 又被贾张氏紧抱小腿拉扯片刻后，闫埠贵实在挣脱不开，只能祭出大招吼道：“贾张氏，你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你明天就去给我扫98号大院！” “有本事你就抱我大腿一晚上，我明天就去找王主任来做主，为了钱连你孙子棒梗的死活都不顾！ 我就不信淮茹和王主任不会把你赶乡下去！” 刘海中在旁边脸色一喜，秦淮茹也赶紧附和喊道：“妈，你要是再胡闹，一点都不顾棒梗的死活。 要是最后棒梗真出了事，别说送你回乡下了，我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秦淮茹说着松开拽着贾张氏手臂的手，向她头脸胡乱扇道：“棒梗要是出了事，都得怪你，一下午了，他丢了一下午你都不知道啊！” “啪啪啪” “呜呜呜~~~” 秦淮茹边拍打着贾张氏的脑袋，边哭嚎道，发泄着她的委屈和害怕！ “你别、你别，你敢打你婆婆我！”贾张氏被秦淮茹这一通胡乱王八掌扇得扭过头，再缩回手护着自己的脸。 同时哭嚎道：“东旭啊，你快上来看看吧，你媳妇儿把棒梗弄丢了怪你妈我不算，还敢打你妈我啊……” 闫埠贵脚一被松开，就连忙窜到岗亭这边，将自行车靠在岗亭上嚎道：“淮茹，咱们快进去找棒梗吧，搭理你这恶婆婆干嘛？” “咱都走，留她一个人在这儿招魂，看东旭上来是怪我们还是怪她！” 秦淮茹一听也是，忙伸手擦了擦脸，向人群这边小碎步跑来。 “好，咱们先去找棒梗，留她一个人在这儿继续哭，我看她能哭到什么时候！” 随着秦淮茹这么说，一行人都没再管贾张氏，直接向轧钢厂里走去。 连王大爷都直接关上大铁门，小跑着向几人追去。 见秦淮茹竟敢真丢下自己，贾张氏连滚带爬站起来，拍打着铁门哭嚎道：“东旭啊，你快上来看看吧，你媳妇儿直接丢下你妈我，跟人跑——” “哐、哐、哐~~” 铁皮门被贾张氏拍得哐哐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一下子就给贾张氏惊醒了。 再扫视一圈，贾张氏见自己周围真没了人，只有头顶那一盏昏黄的灯光，远处俱是一片漆黑。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凉，想起自己最近的胡作非为，想起贾东旭和老贾和棒梗，自己刚刚还招了他们的魂，贾张氏一时又慌了神。 害怕他们真上来找自己、怪罪自己弄丢了棒梗，作妖拖累了贾家，还得罪了老神仙…… 当即贾张氏就蜷缩到墙角，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呢喃道：“东旭啊，你和你爹不用上来，不用上来啊，上来一趟还得花路费……” 没了贾张氏纠缠，秦淮茹带着众人先朝食堂走去，秦淮茹自然知道棒梗的德行，觉得他躲在食堂的可能性更大。 众人来到食堂，打开灯将食堂和仓库翻了一个底朝天，见没有棒梗的身影又向车间而去。 灯一开，开灯的王队长就看见厂房的尽头好像有黑影窜出，立马喊道：“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喊着他飞快追了上去，六人乌拉拉的散开，自然没费什么功夫就抓住还身上还带着伤的棒梗。 几人刚将他压住，秦淮茹就追了上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放开他！”秦淮茹说着推开他们几人，看清这人真是棒梗后就一把将他紧搂进怀里。 “棒梗，你是要吓死妈啊？ 放学不回家，你跑厂里来躲着干什么？” 第132章 找到棒梗，棒梗又和秦淮茹一起丢了! “呜~~” 棒梗被秦淮茹搂住，心里紧绷的情绪一松，这些天压抑的苦楚全都倾泻而出，化作汹涌滚下的泪水。 “妈，我不想上学，也不想住院子里的，他们都欺负我，都喊我厕神、还有厕神仙子——” “呜呜呜~~” 秦淮茹见棒梗哭的这么伤心，心仿佛都在滴血，这才松开棒梗，看清了他那凌乱的西瓜头，和脏兮兮的衣服，还传来阵阵恶臭的味道。 “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收拾他去！” 棒梗嚎啕张大嘴的哭道：“所有人、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欺负我，我不说话不搭理都不行，他们就要欺负我！” 秦淮茹听见棒梗这么说，只能保证说：“棒梗儿啊，妈答应你，明天妈就去学校找你老师，这劳什子破要扫厕所的队长咱不当了！” “然后妈再给你请假，让你再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大家都忘了这事你再去上学！” 棒梗听见秦淮茹这么说，才在秦淮茹的怀抱里使劲的点了点头。 “好~~” 秦淮茹见棒梗答应下来，这才松开棒梗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咱回家！” 说着秦淮茹站起身，牵起棒梗的手就要带他走。 王队长眼眸一闪，直接伸臂拦住去路说：“秦淮茹，你想回去可不行，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三分，无论怎么说，你儿子都不应该出现这里！” 秦淮茹忙将棒梗护在自己身后，一脸柔弱解释说：“王队长，他可能就是趁着我们下班的时候躲进来，你看他，又没给咱们厂造成——” 王队长直接摆手止住秦淮茹继续说下去。 “秦淮茹，造没造成损失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的，咱们厂里每年每个月要丢多少物资你知道吗？” “现在我们大半夜在厂里抓住你儿子，他必须要配合我们调查洗清嫌疑，证明他之前半夜没有进来偷过东西！” 见王队长扣下来这么大顶帽子，秦淮茹慌忙急切解释道：“王队长，你开玩笑吧？我家棒梗怎么可能会来厂里偷东西？” “要是他是来偷东西的，我也不可能喊上你们来找不是？” 秦淮茹说着还扯着嘴角讨好的笑了笑，希望王队长能不计较这事。 王队长却满脸严肃，冷声逼问说：“要是之前你儿子棒梗没半夜偷溜进过厂子，他离家出走你怎么会想到要来轧钢厂找？” “甚至连老王的话都不信，非要进来找人，种种情况都能表明，你儿子棒梗之前就偷偷溜进过厂里，而且还不是从大门进的！” 秦淮茹一愣，好像王队长说得确实有道理啊！ 但是这锅她可不敢背，背上这锅不仅要赔厂里历年的损失，更说不定会丢工作，慌了神的秦淮茹又连忙解释道： “我们刚开始也没想到棒梗会躲在厂里，在城里瞎找找了好几个时辰，许大茂来问了声老王就走了！” “结果还是我们院里的爱华说，他说——”秦淮茹说着不由又顿住了。 她想起来李爱华好像就是说棒梗没从大门进，这让秦淮茹怎么说得出口？ “他说什么了！”王队长直接怒瞪双目逼问道。 秦淮茹被他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虽然慌了神，但还是支支吾吾道：“没说什么，他就是说棒梗有可能躲在厂里！” “秦淮茹，你这是在欺瞒组织！”王主任直接大喝，又看向许大茂和刘海中问：“这个爱华是谁？他说了什么？” 刘海中和许大茂对视了眼，出卖街坊，尤其还是贾家，这事干起来他们自然是心无芥蒂。 主要是现在有外人在看着，他俩一时不好张口，王队长见他们不说话，连忙喝问道：“你们是要帮秦淮茹隐瞒组织吗？这属于同罪！” 见王队长逼问起自己，刘海中登时就和竹篓倒豆子般脱口而出：“那个、那个其实也没什么，爱华是我们前院的一个小孩，今年十五岁，他父母都不在轧钢厂工作。” “是他刚刚说棒梗有可能藏在厂里，棒梗知道有不从大门进厂的法子，所以我们才会来厂里看看的！” “这样啊！” 王队长点头后又扭头看向秦淮茹：“秦淮茹，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之前厂里物资屡次被窃事件。” 见帽子已经扣了下来，秦淮茹也慌了神，连忙解释道：“王队长，这真是天大冤枉呐，我家棒棒真没偷过厂里东西！” 秦淮茹一心想解释，却有嘴难辩。 王队长却不理会这个，直接扭头招呼道：“把她俩都押去保卫室，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审个明白！” “是！” 五人也不手软，直接押住秦淮茹，抬起棒梗，向车间外走去。 “王队长，这真是冤枉，没做过的事还是个小孩子，你让我怎么解释啊！”秦淮茹犹自还在解释。 殊不知她这次是自己撞枪口上了，王队长已经等她好久。 “那个老王，你送他们回厂门口，我得赶紧去连夜审一下秦淮茹和棒梗，争取明天早上在领导来之前拿出解决方案。” 说完没等王大爷答应，王队长就火急火燎的追上被押送的秦淮茹俩人。 许大茂咬着牙，俩眼直勾勾的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娄晓娥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看什么呢？” 许大茂摇摇头，说：“没看什么！” 闫埠贵在旁眼中闪烁着谋算说：“依我看这次秦淮茹难了，这种糊涂事你说他怎么能解释得清楚？” 刘海中点头同意，许大茂却摇摇头说：“你们等着看好吧，秦淮茹不会有事的。” ？ 刘海中、闫埠贵、马尚德和娄晓娥一听这话，都疑惑的看向他。 许大茂这才反应自己说漏了嘴，尴尬一笑正准备打哈哈呢，王大爷就喊道：“走吧，不会有大事的。” “秦淮茹脱身得讲究证据，王队长想定她的罪也得讲究证据，要我看呐，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许大茂听着王大爷的解释，满脸坏笑的看着他，然后猛猛点头以示赞同他的话。 刘海中、马尚德和娄晓娥这才随着点点头，算是信了王大爷的话，只有闫埠贵眼中还闪烁着思索之色。 几人回程再没来时的大步匆匆，俱有些低沉，尤其是许大茂，那是每走一截路都得扭回头看看。 显得极为不舍。 几人都没想到，只是来轧钢厂找个棒梗的事。 棒梗好像是找到了，结果好像又和棒梗一起丢轧钢厂了！ 第133章 贾张氏守门，秦淮茹失身 一路走到厂门口。 打开铁门后看着眼前的贾张氏，几人又有些头疼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事，相互对视几眼没人敢张口。 贾张氏瞪着三角眼扫视一圈几人，没见秦淮茹的人影他立马就嚎道：“淮茹呢？淮茹哪去了？” “棒梗你们找到没有？淮茹去哪儿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不想和他搭嘴，尤其是闫埠贵，他还在生刚刚的气。 “你快说啊，淮茹哪去了？”贾张氏见几人都不说话，瞄向闫埠贵，拎着他的衣领问道。 这下闫埠贵不说也不行，拍打掉她的手说： “淮茹和棒梗都被保卫科的人捉去了，棒梗大半夜的躲在人家车间里，保卫科的人说他有可能是再偷东西，以前轧钢厂被偷的东西都得算在你家棒梗身上。” “不可能，我家棒梗才不会偷东西呢！”贾张氏胡乱在闫埠贵身上拍打两下，接着无力一屁股坐到地上。 喃喃道：“我家棒梗才不会偷轧钢厂的东西，肯定是他们冤枉……” 这次她完全没心思、也没力气再撒泼打滚，满脑子都是秦淮茹和棒梗都被抓了，贾家完了——贾家要没了。 闫埠贵见这一幕，心里顿感不妙，知道等贾张氏回过神来遭罪的就是他们，连忙对马尚德使个眼色，一行人飞快骑上自行车。 闫埠贵更是下了狠心，坐在马尚德的后座上，直接单肩扛起自己的自行车。 等贾张氏回过神来，只见几人骑着自行车已经融入茫茫夜色。 “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贾张氏慌忙爬起身喊道，狂奔两步后脚下一软，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 “嘶~~” 来不及喊疼，贾张氏又手脚并用爬起来，再追两步后见眼眶里已没了几人踪迹，贾张氏只能一抹眼泪嚎道： “都是天杀的啊，该遭瘟的，丢下老太太我一个人不管呐！” “呜呜呜~~” 贾张氏哭嚎着扭头，一抹眼泪又冲到岗哨前，双手扒着钢铁窗栏往里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原来王大爷趁着她刚刚欺负追街坊的功夫，也察觉不妙，锁上门关上灯和铁门，就去厂区里‘巡视’去了。 每个月才二十多块钱，他留下来和贾张氏玩什么命呐！ “哐、哐、哐……” “快来人呐，要么放老太太我进去，要么就把我儿媳妇和大孙子送出来……” “哐、哐、哐！” 寂静的夜，砸门的声音传得好远，也得亏是轧钢厂是万人大厂，地处偏僻，贾张氏才没能影响其他人的睡眠。 …… 时间来到第二天一早。 天边微微泛红，映得贾张氏脸庞也微微泛红。 “哐哐哐~~” 随着铁门被缓缓开启，窝睡在墙角的贾张氏这才被惊醒，一咕噜连忙站起身，揉着眼看向门口。 “淮茹、棒梗！”贾张氏小碎步迎上前，绕着秦淮茹和棒梗仔细上下打量了圈：“你们没事吧！” 秦淮茹木楞着脸，摇摇漠声说：“没事，他们已经查清楚了，以前厂里东西被偷不关咱家棒梗的事。” “咱们回去吧！” 说完秦淮茹牵起棒梗的手就要走。 贾张氏见她这神态却不肯信，两手钳住秦淮茹的肩膀，瞥了一眼进了岗亭的王大爷，拽着秦淮茹走到一边僻静处，又仔细上下打量她一圈。 “真没其他事？” “我回去要检查的！” 这番话，贾张氏是瞪着三角眼，凶狠威胁道：“要是你敢瞒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淮茹扭头看向她，双眼泪珠直接滚下。 “不用回去，你有本事就在这里查，然后你送我去吃枪子，还是送谁去吃枪子都行，反正我为的是给棒梗救回来，我对不起我秦家的祖宗，都得起你们贾家！” “呜呜呜~~” 秦淮茹说完蹲下身子，双膝掩面哭出声来。 贾张氏一见她这架势顿时就慌了神，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了手忙脚乱的想拉扯她站起身。 “你别在这里哭啊，这让别人见了是怎么个事？咱们先回家，回去再说。” 秦淮茹拉不起贾张氏，可依着贾张氏的吨位，拉起她自然是轻轻松松。 可即使被拉起身，秦淮茹依旧掩面哭道：“不是你要问吗？你说我还能怎么办？看着棒梗被送去劳改？我丢了工作也被送去劳改？咱家就这么散了？” 秦淮茹这五连问、问得贾张氏脸一白，也抬起袖子擦着眼泪哽咽说：“妈不怪你，妈知道你没法子，妈也知道你这都是为了咱家好！” 这时棒梗走近俩人，眨巴着眼睛好奇问：“你们哭什么啊？他们放了我和妈不是好事吗？” 一听这话，秦淮茹顿时哽咽的更大声了。 到底姜还老的辣，针不刺到自己身上，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痛，贾张氏此时竟还能稳住心神。 揉着棒梗的脑袋说：“是好事，是好事，妈和奶奶这是在开心的哭呢！” “呜呜~~” 听到这话，秦淮茹再没能控制住，直接哭出声来。 棒梗见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们都开心都哭成这样，那我也该开心的哭吗？” 贾张氏听后先是一推秦淮茹：“听见没，别哭了，你还真开心呐？” 然后才揉了揉棒梗的脑袋说：“不哭，你不用哭，你妈哭就行了！” 说着贾张氏牵起棒梗的小手，带着他朝前走说：“棒梗呐，你下次千万不要再到处乱跑了知道吗？尤其是这轧钢厂！” “这里面都是黑心的老虎、吃人的恶鬼、该死的畜生、索命……” 秦淮茹看着这祖孙俩走出去很远，谁都没管自己、俩人连头都没回过，顿时觉得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起来。 但活还是要活的，秦淮茹又想起三小只，抬袖擦尽眼泪后怨毒回头瞥了眼，而后才红着眼跟上前面俩人。 昨夜大院街坊都折腾到半夜，闫埠贵几人后面回来更是过了子时，想着贾张氏没回院他特意留了门。 所以这一大清早贾家三人进院子、回贾家，一时竟没人察觉。 直到上班的街坊都出了门，易大妈来看小当、槐花时，大院里才算是有人知道贾家婆媳找到棒梗了。 第134章 闫埠贵起坏心，想要拉郎配 消息传开，不少街坊都想来贾家看热闹。 但贾家婆媳都是忙活一夜，此时自然先关门大睡一场，众人也只能趴着窗户看了眼，接着便都散去，等贾家露脸。 时间来到午后。 贾家婆媳这时才起床开门。 秦淮茹走廊下边生火做饭，还得边感谢、打哈哈对来探听消息的街坊，解释昨晚的事情是保卫科弄岔了。 不多时吃过饭，秦淮茹拎着布兜穿过前院，闫埠贵看见她走走进前院，就和闻见鱼腥的猫一样迎上前。 “淮茹啊，那个自行车你看——我明天还得骑车它去学校呢！” 秦淮茹看着凑上来满脸堆笑、指着墙角自行车的闫埠贵，扯着嘴角笑了笑说：“一大爷你放心，我这就去给你买车轮子。” 说完秦淮茹就丢下这个不顶事的一大爷，朝院门走去。 昨晚要是换成老易这个一大爷陪她去轧钢厂，她说什么也不会遭后面的劫难呐！ 所以他对闫埠贵也有些怨恨，只是碍于不能说、更没法子怪！ 闫埠贵却不理会她的冷淡，又讪笑着追上两步说：“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啊！” 送着秦淮茹出了院门，闫埠贵这才满脸的喜色的回到自己的自行车前，脸色又变得有些懊恼。 “到底是我亏了，这坏的可不止一个轮子，这漆、这架子都毁……” 蹲地抚摸自己的宝驹良久，闫埠贵才收起满脸心疼，回到自己躺椅前，还没躺下去就见李慕华正目不转睛的在盯着他。 “看什么？我这车昨晚是你贾婶子坐坏的，秦淮茹赔我车轮子那是她该，有什么好看的？” 闫埠贵没好气的说着躺回躺椅上，学着三兄弟的样子，手里也拿着本书，在那儿眯着眼睛看。 李慕华听后坐直起身子，嘚瑟说：“一大爷，我不是看这个，我是看你怎么还不谢谢我大哥。” “谢什么？”闫埠贵侧过脸，从书边瞄着李慕华问。 李慕华干脆说：“当然是谢我哥昨夜直接猜出来棒梗是躲在轧钢厂，要不你们不得找到今天早上？” “这关我什么事？要谢也该让你贾婶子谢你哥去！” 话音刚落，旁边的李爱华摆手答说：“我不用谢，都是邻里街坊，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谢的？” 闫埠贵点头，颇为赞同李爱华这话，他最喜欢的就是李爱华，很有文人风骨。 李家这大儿子他真是怎么挑都没的说，一门心思全用在学习上，学习最差也没跌出过全校前五，照他的成绩来看，以后一定能考上大学分配个体面的工作。 而且他不但学习好，性格也一点都不呆板，待人和善温润又健谈，为人处世那更是没的说。 就连生活上也没拉下、会做饭照顾人，给那三兄妹都照顾管的服服帖帖。 长得也很端庄正气，和同胞长相粗放的庆华截然不同，看着就让人喜欢，在院子里名声是一等一的好。 “再好也没用，那是人家的！”想到最后，闫埠贵轻叹口气小声苦恼道。 正准备接着看书转而忽的想到自家小女解睇。 “不是我生的没关系，50年和52年差两岁，他俩正合适啊！”闫埠贵想的一惊，顺着这想法发散又喃喃道： “解旷和他家老三都是51年的，以前还是同学这更合适，而且换亲两家谁都不亏，才彩礼陪嫁等等都省了！” 嘀咕到这里，闫埠贵不由稍稍坐直身子，这可关系着他家以后几十年的大事，不由仔细思索着嘀咕说： “李家和我家关系一直都好，只是小辈不怎么亲近、玩不到一块去，不过两家兄弟姐妹都这么多，各玩各家的也正常。” “但只要我在后面推一把他们小辈，让他们多亲近亲近，没事再和海福拉拉关系，大小两边双管齐下。” “我是一大爷，在院子里说得上话也能帮他们家忙，只要我有这意思，两家关系以后肯定噌噌的往一块靠，到时候只要他们年纪到了，我提这事李海福他还好意思拒绝吗？” 独自小声嘀咕到这里，闫埠贵身子已经坐得笔直，只后悔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儿，此时他颇有几分混沌十数年，一朝顿悟开的感觉。 他刚刚的嘀咕声虽小，但最后几个字却被李慕华听了个大概，不由问：“一大爷你说什么呢？又想找我爸帮你办事？” 闫埠贵听李慕华这么问连忙摇摇头，急得都不想搭理他。 目光炽热的看着李爱华问：“爱华啊，我看你最近也不忙，解旷解睇他俩的成绩你也知道，还赶不上你家小弟之前的成绩。” “现在慕华都能被你教好，你要不抽出时间来帮一大爷也教教他们？” 李慕华一听瞪大眼，直接说：“老闫，我说可没你这样的！” “你自己就是老师，放着自家孩子不教让我哥一个学生教，说出来你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李爱华听俩人说起他，也扭过头看着这边，不过一时没开口，想听听闫埠贵怎么说。 “我们老师的事你不懂，我教的一直是数学，还只是三年级的数学，他们初中那七八门学科我哪能知道？” “你再看看你们仨个，被你大哥爱华教的多好，尤其是你慕华，现在都被你大哥教得能去上初中了。” “你们就忍心看着解旷解睇他们学习成绩差，被大院街坊成天拿来和你们比啊！就权是当帮帮你们一大爷我的忙呗！” 闫埠贵说着站起身，拖着躺椅向三兄弟这边靠过来，想要拉近关系。 李慕华见他这是铁了心要占大哥这个免费补习的便宜，连忙又拒绝道：“老闫，我说——” “啪！” 李爱华抬手一拍，也坐起身说：“老闫也是你能叫的？你该叫一大爷！” 他先是假意训了一下李慕华，才接着插嘴对闫埠贵说：“一大爷，不是我不想帮您这忙，我们初中七八门课你也知道，我爸还非让我教他们两个初中、一个小学生。” “庆华和慕华的成绩您也知道，一直都是差的一塌糊涂，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还得去教玉洁去，一天到晚都不得空！” 李爱华说完就拍拍屁股站起身，没给闫埠贵再请求的机会，直接拿着手里的小说走进李玉洁屋。 “你要是没时间，那让玉洁教教我家解旷解睇也成啊，我看玉洁成绩也不错——”闫埠贵追上两步说。 李慕华连忙拉住闫埠贵说：“她能教啥啊，她还得让大哥教呢！” 说着李慕华又拍拍胸脯，毛遂自荐说：“一大爷，要不让我去教你家的解旷解睇呗，我学习也不错，不收您钱，您周六日管我几顿饭就成。” 见李爱华已经钻进屋，再一听李慕华这么说，闫埠贵后退两步坐到躺椅上，打量了两眼李慕华说： “你不成，你年纪比他们还小，让你教他们那成什么样子，更别说还要管饭了，我还是等你妈回来再找她聊聊吧，她是个热心肠的，爱华一准儿能听他妈的话。” “呵呵~~” 李慕华听他这么说，不屑一笑的躺回椅子上，然后说：“我们家信奉的是自由、民主、平等，才不会谁听谁的。” “甭说是你找我妈了，这事就是你找我爸也没用，我大哥他还是不想教就不教，除非——” 第135章 搅乱剧情，再说出正常剧情来气人 “除非什么？”闫埠贵被勾起兴趣，好奇问道。 李慕华得意说：“我家就我能收拾大哥，每次我都给他气个半死，要是我愿意帮你说话烦他，他肯定能答应！” 闫埠贵有些不信的打量了眼，问：“你真能说服你大哥？” 李慕华轻踹了脚旁边李庆华的椅子，李庆华连忙挪开挡住脸的书，冲闫埠贵嚷说：“是真的，他每次都能给大哥气得半死！” “你们别烦我了哈，我看书呢！” 说完李庆华又用小人书挡住他的脸，闫埠贵扫了眼他那所谓书的封面——《燕子李三全传》，嫌弃扭过头又看向李慕华。 想着多个法子试试总归没坏处，闫埠贵直接答应下来。 “行吧，那我就把这事拜托给你，你可得替我们家解旷解睇上点心呐！” “嗯，放心，我说到做到，等会儿肯定给你说这事！”李慕华直接大包大揽答应，接着问：“一大爷，那我给你办事，你也不说谢谢我？” “谢谢你，我说谢谢你成了吧？”闫埠贵随口糊弄李慕华说，他对李慕华没有什么兴趣。 “嗬，真成，还真就说句谢谢！” 李慕华咧嘴笑道，接着说：“老闫，你把昨天晚上轧钢厂的事和我说说呗，我还真挺好奇棒梗怎么躲轧钢厂去的，这样兹当你是在谢我了！” “你费点口水和我说说这事，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也费点口水回去劝我哥，让他教你家几个孩子学习，咱们谁也不占便宜！” 见李慕华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俩人都是费点口水，这样是不存在谁占谁便宜，闫埠贵稍一沉思，就放下书坐直身子开始娓娓道来昨晚的事。 直至从头到尾讲完所有经过，李慕华才捧腹笑道：“没看出来啊，你们挺缺德的，竟然给贾婶子丢轧钢厂门口了，这自行车还是你扛回来的，真看不出来！” 李慕华扫试过闫埠贵那瘦猴的身材，扛着自行车的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 “我缺德？” 听李慕华说自己缺德，闫埠贵很不满意。 没好气道：“你贾婶子她那才叫缺德，自己吃得跟肥猪一样就算了，把我车坐坏了还让我赔钱，你说我们还敢再和她一起回来吗？” “淮茹又不在，我们连个能讲理的人都没了！” 见自己捅到了闫埠贵的痛处，李慕华又附和道：“那是、贾婶子她才缺德，秦大婶比她讲理得多！” 附和完李慕华眼珠子一转，又狐疑说：“不过一大爷，你说的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昨晚保卫科的人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二话不说就给秦大婶扣住，今天早上又突然给她放了，都没等领导上班邀功！” “要我说连夜查案不该没个结果，可要不是连夜查案那他们扣秦婶子一晚上干嘛？这里面肯定有事！” 李慕华说完一脸苦思，摆出一副不想这事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闫埠贵心中早已有了猜想，见李慕华琢磨过味儿来他，急忙打哈哈说：“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保卫科的人把案子查出来了，你就别瞎想了！” 闫埠贵话音刚落，李慕华就一拍大腿说：“我想到了！” 同时一脸神秘的笑容看着闫埠贵。 这一嗓子嚎得给闫埠贵吓了一跳，再看着他那似懂非懂的笑容连忙坐起身小声问：“你想到什么了？” 同时双眼祈求的看着李慕华，心中默默祈求，希望这小祖宗千万别瞎说，后悔就不该和他瞎扯淡，要不从他这儿说出去不该传的话可就遭了！ 李慕华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和自己想一块去了，此举就是为了试试他。 只要闫埠贵他能想到的，那和他一起去、对轧钢厂知根知底的许大茂就肯定也能想到。 手握秦淮茹的把柄，都不用想李慕华也能知道许大茂会干什么。 既然已经试出闫埠贵的想法，李慕华又转头直接说：“我猜大秦婶肯定是给保卫科塞黑钱了，保卫科收了钱才会放她出来这么快！” 听见李慕华这话闫埠贵才将心放回肚子里，说：“这我哪知道？就是保卫科真收了钱人家也不能认，这种没证据的话，别到处瞎说知道不？” 同时闫埠贵心中则是嗤笑，怡然自得的躺回椅子上。 “想什么呢？李慕华就算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孩，看法就是没他们大人来的全面，要是秦淮茹真塞钱还至于等到第二天一早吗？再说贾家有这个闲钱……” 见闫埠贵以为自己没猜出来，李慕华也重新躺回椅子上，同时心中盘算起许大茂会怎么动手。 想许久都只能在轧钢厂，要么就是招待所。 李慕华心中怅然若失，这事只要许大茂做的干净根本就不会被逮住，更不会有自己的热闹瞧。 “唉~~” 李慕华将书盖在脸上，无声叹了口气：“想看热闹好难！” 又过了一会儿，久到闫埠贵都回屋了，秦淮茹才一手提着鼓鼓囊囊的包裹，一手提着个车轮子走进大院。 “一大爷，赔你的自行车轮子我买回来了，你快出来看看，要是不合适我再去换！” “合适、肯定合适！”闫埠贵满脸笑容的答应着从屋里冲出。 接过秦淮茹手上的车轮后，闫埠贵先是看了眼，不由惊呼说：“还是永久的啊，正合适、正合适啊！” 说着闫埠贵就从一边取过扳手，院里有五口人在轧钢厂上班，家家自然都不会缺扳手这种工具。 见秦淮茹在看着闫埠贵换车轮子，李慕华连忙站起身来，凑过去说：“秦大婶你怎么才回来？一大爷刚刚和我说完你、才回的家！” 这脆生生的童音此在闫埠贵听来，简直就犹如厉鬼索命一般，身一僵、手一抖，蹲在地上的闫埠贵连忙回过头。 秦淮茹也扭头紧盯着自己，眼神中肉眼可见的慌张，见俩人都被自己吓惨了，李慕华龇着大白牙一笑说： “一大爷他说你该好好谢谢我哥，要不是他，你哪能昨晚就找到棒梗呐！” “说不定还得等到你们今天上班，到时候才会有人看见他，给他送回大院，你说你该好好谢谢我哥不？” 说完李慕华就饶有兴致盯着秦淮茹，只见秦淮茹脸色更僵，青红流转，因为她想了下要真是这样，等到今天车间里的工人去上班，再有人发现棒梗—— 那棒梗肯定会和李慕华说得一样，被工友直接送回来，不会让保卫科沾边，那她昨晚哪还至于…… 一瞬间，秦淮茹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给李爱华掐死，哪还会想什么感谢他！ 偏闫埠贵怕李慕华再接着说别的，还不合时宜的捧道：“淮茹啊，你是该好好谢谢人爱华，你说你一个当妈的，居然还没他了解棒梗——” “哎、你走什么啊？”闫埠贵见秦淮茹被自己说得扭头就走，又吆喝了几句，但没追上去的意思。 扭头就对李慕华挥了挥拳头。 “我知道你小子鬼机灵！” “但是少跟你一大爷我耍坏心眼子，尽给我找刺激逗乐子，要是再有下次，你看我喊不喊上你爹收拾你，真是……” 第136章 罪恶克星——闫埠贵 闫埠贵威胁完后才蹲回去，继续起他的拆车轮大业，李慕华也蹲在他身边。 心里暗暗开心刚刚秦淮茹那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他就是故意那么说的，想用正常放剧情来气一气秦淮茹。 谁料效果竟出乎意料的好，看样子秦淮茹也觉得正常发展的剧情正常。 暗爽完李慕华又看向面前还在拆车轮的闫埠贵，想到他刚刚竟敢威胁自己，存了心思要逗逗他，于是李慕华心思一转坏水冒出，提议说： “一大爷，你说要是你给这破轮子修修，大晚上的给送去修车铺去，再说是你偷来的——” 李慕华说着又拉长声音吊足胃口，引得闫埠贵停下手里动作。 李慕华接着说：“大晚上，销赃灯光又暗，我估摸着他们不会仔细看、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你肯定能拿这破车轮子换来钱。” 闫埠贵听完这话，立马跳脚反驳道：“少用你那机灵劲耍这种坏心眼子，你一大爷我是人民教师，能干这种骗钱使的勾当吗，我虽然穷，但我穷的有骨气，这种骗人……” “一大爷，你怎么会这么想？” 见闫埠贵反应如此强烈，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李慕华不敢置信站起身，扬声解释道： “我都让你都说是偷的了，他们要是还帮着销赃，那就是知法犯法该吃这个教训，一大爷你这完全是在替天行道，维护我们国家法律的公正，属于打击他们犯罪的行为。” “当然顺便还能贴补你家几块钱，不过你忙活了一大场，也属于是劳动所得，给你出了这么个大好主意，我怎么成坏心眼子了？” 李慕华稚嫩嗓音声声入肺腑，闫埠贵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觉得还真挺有道理，脸上红润渐褪，略显诧异的看着李慕华。 “还甭说，你出这主意还真不赖，能打击犯罪，这是好事，我再合计合计。” 说完闫埠贵拆下旧车轮，见闫埠贵像是上钩，不露喜色估计也是怕在自己面前跌份，李慕华又蹲下仔细看了眼旧车轮。 只见折弯处乍出了一条大豁口子，闫埠贵要是真能给这车轮修到看起来大差不差。 那这钱还真该他赚！ 就是李慕华估摸他没准儿折腾半天，最后还得被人修车摊老板教训一顿，正所谓行家一上手，就知有没有。 哪怕就是没开灯，李慕华估计修车摊老板拿到车轮，只要上手一摸，也能辨出轮子的好坏。 连赃物都敢收，闫埠贵还敢找死的去耍他们，想着那场景李慕华都差点没笑出来，生怕自己引起闫埠贵的疑心，他连忙捂上嘴转过身。 拖着椅子回了屋。 一进屋，李慕华就嚷嚷道：“大哥，老闫头儿真想让你教他家的解旷解睇，还让我劝你来着！” “不教不教，有这时间我不如看看高中课本，闲得慌！” 李慕华见他和自己装起来了，默默在他背后比了中指。 “淦，你以为我愿意说啊，我这是为了完成和闫埠贵的约定，只是说一下而已……” 闫埠贵在院里修好车后，又骑着在院里晃了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将车停放在墙角。 一切都如同李慕华的预料，闫埠贵又拿出铁锤、錾子，开始錾起旧车轮来。 “当当当~” 听见院里传来悦耳轻凿声，李慕华趴在窗户上看了眼，呢喃说：“这小老头儿，猴精猴精的人也不错！” “可但凡和钱沾上一点边，他脑子瞬间就没了一大半！” 提前幸灾乐祸完，李慕华重新躺回炕上，琢磨起自己接下来该干嘛！ “棒梗从明天开始就不去上学，秦淮茹估计还得去学校闹，也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徐明和那四个虾兵蟹将，但棒梗这队长肯定是不当了！” 闫埠贵下午将当时所有情况都对李慕华讲了一遍，李慕华自然清楚这些，所以才懊恼至极。 要不是后面秦淮茹又倒个大倒霉，估计李慕华肠子都得悔青。 “话说秦淮茹这几天好像都没上班。”李慕华掐着手指头一算道：“五天，她这都超休了吧？” “也不怕下个月没工资花，一天到晚到处哭穷，赔了这么多钱也不见底，老易到底还是挺她！” 潜意识里，李慕华一直都是将易中海和秦淮茹算到一起的。 这思来想去一圈，李慕华不禁有些头疼，现在棒梗不上学，他没法子继续折腾贾家。 聋老太太和傻柱都在派出所，除开这四家外，大院里其他人李慕华都不太讨厌，也没想过故意折腾他们来逗乐子。 一时间，李慕华竟陷入无事可干的空虚感。 “难不成只能半夜去抓奸？” 李慕华说完自己都摇头，先不说自己三兄弟都是同睡一张床，自己半夜根本没办法长溜出去。 就算溜出去特意等也不现实，长夜漫漫、犹如大海捞针。 “除非我想个法子让秦淮茹当天晚上就去找易中海。”李慕华思忖着，良久后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空虚、寂寞啊！”李慕华无奈发出感叹。 李爱华听清他的感叹，直接就将手里的《林海雪原》砸过来，同时说：“空虚什么？青少年的脑子要用文学和知识充满。” “前天我让咱妈去市图书馆办借阅证，今天估计就能下来，以后想看什么和哥说，我给你借！” 听闻这话，李庆华立马扭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李爱华，意思不言而喻。 “你看的小人书就算了，市面上的小人书在学校淘换都差不多能看个遍，图书馆借书也是有规定的，虽然不收钱，但每次只能借两本！” 李爱华说着还比了个耶，一脸嘚瑟。 李庆华当即气急，嚎道：“你们俩要抛下我？不就是一张破借阅证嘛！ 有什么好嘚瑟？等咱爸一回来，我立刻就让他也去办！ 到时候我也只和玉洁用，看都不给你们看。” 听闻此言李爱华更乐了，嘲笑说：“你知道什么？除开教师政府领导等特殊职业外，一户只能同时办一张借阅证。” 没等李爱华再说气话，李慕华就一本正经坐起来说：“大哥，我要看春秋。” “好，大哥果然没看错你，知道看国学而不是看外国那些矫情……” “当当当~” 屋里三人在闹，屋外闫埠贵还在手锤轮毂。 路过的街坊看他敲破车轮，都会好奇的问上一句：“一大爷，你还真是一毛都不拔的铁公鸡，这也太省了吧？” “都坏成这样了，你还想着修修再用？” “瞎说什么呢？” 闫埠贵抬起头，没好气道：“去去去，我修了给你用、你敢用吗？也不动脑子想想，真是，我能你这么没脑子嘛！” “我这是修修这铁圈，看看能不能拿来做衣架，你们知道什么……” 啐走来凑热闹的街坊，闫埠贵又抬头瞥了眼大院门口，接着才低下头继续敲敲打打。 “这也太难了！” 闫埠贵抱怨着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难不成是现在天太亮还没到晚上，所以才坏的这么显眼？” 第137章 人民教师被小学生怼，落荒而逃 没等闫埠贵抬头看见天边的月亮，就先看见下班进院门的徐燕。 “嘿~，徐燕你回来啦！” 闫埠贵招呼着飞快丢下手里的锤子錾子，满脸堆笑迎上门口。 见闫埠贵这么热情，徐燕心底顿时提防之心。 笑着开口豪爽说：“一大爷，你又看上什么稀罕物了？放心，只要一来货，我准给你留着！” “不是，你这说的都是哪和哪儿啊！”闫埠贵笑着摆摆手，扭头看向李家的方向，示意灶台前的李爱华说： “我看上你家爱华了，想让他抽空教教我家解旷和解睇学习，尤其是解旷，他后年也就要中考了，成绩你也知道——” “徐燕呐！我们家这忙你可一定要帮呐！” “这——” 徐燕面色有些为难，爱华都15马上16了，她真不好做主他的事，再说自己家里还有个驴屎蛋！ 想起李庆华的成绩，徐燕找到借口打哈哈说：“一大爷您别这么说，我们家老二庆华明年就要中考了，他的成绩您更清楚了！” “咱们明年、明年等他们中考完再说这事。” 说着徐燕就想走，闫埠贵又张臂拦道：“那要不让你家玉洁先教教我家解睇？我看她成绩也不错，今年才初一，她离中考还早着呢！” 徐燕思索一刹，又满脸堆笑说：“玉洁你还不知道？闷葫芦一个，她哪会教人？” “再说就她那成绩自己都不一定能考上高中，哪还好意思教人？” “妈，你借阅证办好了没？”李慕华见闫埠贵缠上自家老妈，连忙从灶台边冲过来，挽住徐燕的手臂，就向自家拽着说： “我还没见过借阅证呢！长啥样啊？” “办下来了、办下来了，爱华这个嘴欸！还好意思说让我瞒着、说要给你们个惊喜，自个儿就和筛子一样，浑身是嘴、全说漏了！” 徐燕将车推到自家走廊下，接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簿子，李慕华连忙抢到手一看。 湛蓝的封皮上写着四九城市立图书馆、借书证几个大字，背面则是徐燕的一些个人信息。 李慕华还没来得及感谢，闫埠贵就凑上来满眼羡慕的说：“徐燕，市图书馆的借阅证你都能办下来。” “没少花钱吧！我可打听过，现在办借书证几乎都得靠条子，这几年几乎都没给过外面名额，连我们学校都是一样！” 徐燕直接点头说：“是有卖条子的，买条子加上工本费办下来得这个数。” 徐燕说着伸出手比了个二和五。 “二十五啊！”闫埠贵不禁咋舌惊呼道：“这也太贵了吧，就这么一小本子，你是真舍得花钱！” 李慕华一听不乐意了，怼道：“老闫，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呢！知识在你眼里应该值多少钱？” “无价之宝的呀！”（上海腔） “怪不得你家几个小孩学习都不好，下午为了帮你劝我大哥给你家小孩补习，我还被骂了好一通！” 说完李慕华一甩手，气呼呼的冲进自家卧室。 自己都这么当面甩脸子了，他李慕华就不信，闫埠贵还能惦记着免费补习的事。 被李慕华一小孩当面教训不尊重知识，闫埠贵作为老师思想觉悟还没小学生高，当着徐燕面不禁脸皮发烧、挂不住脸。 徐燕看出他的难堪，打圆场说：“一大爷，你别理他一小孩，那小破嘴叭叭的，一天到晚全是些稀奇古怪的道理，还得寸进尺的，我现在都烦他。” “你看他，给他办张证花了25块，结果他连个谢字都不说，拿了证就跑，真是越来越没教养……” 听徐燕不停数落起李慕华，闫埠贵脸色这才好看些：“慕华现在是机灵了不少，也聪明了不少，不过孩子嘛！” “说话都是没个分寸、喜怒无常的，正常正常。” 闫埠贵说完又干笑两声，告辞说：“那你先忙，补课的事明年再说、咱们明年到时候再说！” 不等徐燕同意或拒绝，闫埠贵说完就向自家走去，徐燕看了眼，就从车筐里拿下网兜来递给李庆华，接着走向卧室。 “幺儿，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刚刚你的话太伤一大爷了！” 见母亲追进卧室质问自己，李慕华眼中有些笑意，站起来先瞟了眼门口，又扭头大声冲隔壁说：“伤什么啊？我就是故意要伤得他以后都不敢提这事！” “要我说，老闫他准没安什么好心！” “一下午就腆着脸说了三次，次次都是解旷解睇和爱华玉洁啊！那热络的，就跟拉郎配似的。” 李慕华说完还不屑撇撇嘴，阎老抠但凡有一点在乎他那几个孩子的成绩，就不可能最后成剧里那样。 更不可能十几年、他大儿子解成都结婚了，突然又开始注意成绩、一个劲猛猛的提这事。 李慕华就是猪脑子此时也猜出了他的想法，所以才故意喊给他俩当事人听的，让他们长点心眼。 “就你最鬼精灵，净瞎胡说！”徐燕没好气的摁了一下他脑袋 ：“这都是你自己瞎猜的，别到处胡咧咧知道不？” “怎么是瞎猜呢？但凡我说出口的事，心里就有九成的把握！”李慕华嘚瑟的笑着又从桌上拿起借书证。 “就比如妈你办这个证吧，肯定没花25块钱，要是真花这么多钱，你肯定一回来就絮絮叨叨的心疼，哪还有心思和老闫嘚瑟啊！” 见真被李慕华说中了，徐燕宠溺笑道：“鬼机灵，妈不是怕说少了，他也让给他办一张吗？这可是妈托了三层关系才办下来的，可不容易。” 徐燕是真心觉得自己这小儿子现在机灵，说话又逗，顽皮是顽皮了点，不过顽皮也发招人喜欢和讨厌的。 她就觉得自家小儿子这顽皮挺招人喜欢的，怎么看怎么喜欢，不过要是能少在院子里惹是生非就更好了！ “妈，菜都洗好了，就等你来掌勺了！”走廊下的李爱华突然喊道。 “明明就是我洗的，你喊什么啊？” 徐燕听两兄弟为这事都能争起来，不由扶额应道：“来了，别吵了，不就洗个菜吗？你哥也没闲着！” 李慕华见徐燕出门，又将腿翘到桌子上，哼曲看起小说来，今晚他得猛攻一下，将书都看完。 反正明天又有新书看了，以后都不缺。 正当李慕华扫过桌上的借书证暗爽时，李爱华悄悄走近，将椅子猛的向后一掰，给李慕华吓得浑身汗毛一竖，不禁一抖。 “少自作聪明咋咋呼呼，猜出什么来就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祸从口出，嘴不严实、有时候还不如不知道呢！” 教训完李慕华，李爱华又拿手在他肩上擦了擦，李慕华嫌弃扭了扭，接着说：“你这都是什么破道理？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事啊、密啊祸的，我都懒得搭理你。 明天记得借《红日》回来！” “什么《红日》，你下午不是要看春秋吗？” “逗你玩的，春秋全是文言文我哪看得进……” 第138章 许大茂起色心，秦淮茹内外俱苦 “秦淮茹，你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中院 水池边 许大茂凑到正在洗衣服的秦淮茹身边，挤眉弄眼坏笑着小声说道。 秦淮茹面色不改，犹自扭过头冷脸质问道：“什么事？昨晚不就做完笔录，棒梗又把他从院墙进去的位置告诉王队长他们了吗？” “秦淮茹，你就别骗我了？”许大茂嘿嘿一笑：“老王他都跟我说了，六个人，你也够豁——” 见他越说越过分、简直不堪入耳，秦淮茹冷喝道：“许大茂，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明天我就去问王队长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要是你敢胡编乱造，就算我没法子收拾你，保卫科王队长他们也得给你抓起来！” 秦淮茹这么一喝，院里的街坊齐刷刷的都看向这边。 许大茂这时也不敢胡咧咧了，只色厉内荏冲秦淮茹放狠话说：“秦淮茹，你给他们面子不给我面子是吧？ 好，咱们走着瞧！” 说完许大茂又冲看过来的街坊嚷嚷道：“看什么呢！我作为院里的二大爷，今天给秦淮茹去保卫科讨公道去了，不行啊！” 撂下解释，许大茂灰溜溜的溜回后院。 秦淮茹咬牙看了眼，再回头见所有街坊都看向自己，顶着视线将衣服拧干，不发一语就端着脸盆躲进家。 “棒梗，炕上躺一天了，下午也不带你两个妹妹出去玩，是还没睡好吗？”秦淮茹坐到炕关切问。 “我不出去，只要见了我，他们肯定都会在背地里笑话我的！”棒梗头埋在被子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 “棒梗，没人会笑话你的——” 说着秦淮茹自己都不信，又起身安慰说：“棒梗，先别想这些，妈明天就去学校给你请假，再给你那什么破队长辞了，你就在家好好歇上几天，等歇够了咱再去上学。” “我不同意！” 贾张氏坐在缝纫机边，三角眼睥睨着说：“不上学可以，但劳动突击队的队长棒梗必须得当！” “妈——棒梗都这样了，当这什么破队长还得去扫厕所，还有什么好当的？” “我不管！” 不顾秦淮茹的哀求，贾张氏硬声说： “棒梗的成绩你也知道，当初他好不容易当上这队长，我是放了鞭庆祝的，这才半个月就撂挑子，我是丢不起这人！” “妈！”秦淮茹长呼一声。 棒梗也在一边哭腔说：“奶奶，我不想当这破队长，每天都得扫地、还得去扫厕所——呜呜呜~~” 说着棒梗又哭起来，秦淮茹连忙轻声细语安慰起棒梗。 贾张氏竖眼等着这幕，冷声说：“当了队长还扫地，这全都得怪你自己不会使唤人！连小学生都不会使唤，你这样以后怎么当大官？” “甭说大官了，你就是看随便哪里一个小领导，他们又有谁是自己干活的？” “人不行倒还怨上路不平了！” 先是怼完棒梗，贾张氏又怒视秦淮茹说：“还有淮茹你不是能吗？连你们保卫科六条汉子都能摆得平！” “一个教书匠你还摆不平——” 见贾张氏今天说话这么难听，秦淮茹明白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置气，知道今天不顺着她是闹起来没完了。 “妈，你别说了，明天我去上班，不去学校了，请假我等下支会下一大爷带信就成！” 谁料秦淮茹这番顺她心意的话，更让贾张氏分外恼怒，直接抓起桌上的鞋垫就朝秦淮茹狠砸过去。 同时怒骂道：“你上班、我看你是想去会野男人了吧，还一大爷，昨天晚上他连个屁都不放，丢下老婆子我扛着自行车就跑了！ 他也配当一大爷？” “呸！” 贾张氏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一天到晚只会拿王主任的名头欺负街坊，知道我和他们98号大院不对付，下午还故意让我去他们大院扫地，给赛春花她们得意的，非让我给刷马桶……” “他就是只没毛的畜生！” 贾张氏越说面目越狰狞，显出她心里的恼火，当着几十上百的人的面刷马桶，他贾张氏的脸，也是在胡同里丢厕所去了！ 秦淮茹没再搭理发火的贾张氏，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火上添油，只一个劲儿抹眼泪。 棒梗却从炕上探出头来好奇问：“妈，什么是会野男人呐！” 秦淮茹依旧垂泪，没有理会问话的棒梗，贾张氏听得一愣，柔了些语气解释说：“没什么意思，你少问这些！” “噢！” 棒梗有些失望的点点头。 秦淮茹见贾张氏势头弱了，这才哽咽说：“妈，您别说了，要是信不过我，我就以后都不去上班了。” “您把我栓炕上成不，刚好棒梗也不上学，到时候我们都守着您、成不？” 贾张氏瞥了眼棒梗还在听着，只得气呼呼的坐下说：“你想的倒美，你不上班棒梗他们吃什么？” “我劝你自己在厂子里规矩点儿，要是你在厂里出了什么事被抓起来，到时候棒梗贾当槐花都成没娘的孩子！” “还得连累老太婆我，跟着他们一起饿死到大街上！” 贾张氏没法子骂秦淮茹，更没招去轧钢厂管着她，又不能不让秦淮茹去上班，所以只得用言语威胁她。 只得期盼三个孩子能约束住她，要是三个孩子的命都约束不住秦淮茹和别人瞎混，那她贾张氏就真拿秦淮茹没法子了！ 一瞬间，威胁完之后的贾张氏瞬间陷入无力的恐慌感来，无端想起傻柱来。 “傻柱子欸！现在没你在厂里看着淮茹，婶子该怎么办呐！” “早知道当初婶子就不该拦着你，成全你俩——”悔到这里贾张氏突然顿住，又庆幸起自己当时拦住了他俩。 要不自己家就该成汉奸，该枪毙了，念及如此贾张氏又开始庆幸自己有傲人的智慧，对秦淮茹愈发不满、轻视。 秦淮茹哪能想到贾张氏已经想了这么多，见她口气松了，只点头保证说：“妈，你就放心吧，昨晚那真是没办法，咱家棒梗在人手上。” “要是他们下次再敢打歪主意，那就是把柄在我手上，你看我直不直接给他们捅厂长那里去！” “最好是！” 贾张氏听完秦淮茹的保证，横起的眼睑这才耷拉下来，走到炕边捡鞋垫边说： “淮茹啊，别怪你婆婆我多心，有的事是再一、再二那就没个尽头了，这次你是为了咱家棒梗，就是日后咱们都下去了，东旭也不会怪你的！” “可要是再有下次，等我下去了知道这事，我就是死磕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头七你就等着吧！” 贾张氏一张老脸怼在秦淮茹眼前，阴恻恻咬牙道。 白炽灯打在头顶，贾张氏那沟壑狰狞的老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乍一看，真有几分厉鬼索命的意思。 秦淮茹不敢直视，只点了点头：“妈，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的！” “哼！” 贾张氏轻哼，然后扭过头，亲昵对棒梗问：“棒梗你饿不饿啊！” “有点饿！” 棒梗点点头干脆答道，这时秦淮茹明白是贾张氏饿了，站起身擦净眼泪朝门外走去。 见秦淮茹走出门后，棒梗这才凑近贾张氏身边，小声问：“奶奶，你到底在和妈吵什么呢？” “我怎么好像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合一起又听不懂了？” 贾张氏宠溺的摸了摸棒梗的脑袋，宠溺说：“不懂好、不懂好啊！” “棒梗呐，你只管放心，奶奶是最疼你的，和你妈吵那都是为了你好啊！” “噢！” 棒梗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眼珠子忽眨忽眨。 第139章 傻柱徒弟俱反目，许大茂花钱欲亲秦淮茹芳泽 时间很快来到正午，李慕华从挎包里掏出空饭盒，郁郁走向食堂。 学校食堂伙食标准共有三种，5分、7分、1毛钱。 5分黑窝头配白菜，7分高粱窝窝头配白菜，1毛钱三合面窝窝头配白菜土豆一类，有时还能在里面见着一点肉星子。 要是光打菜，那就一份三分钱。 不过饭菜的味道嘛！ 只能说李慕华每次下咽剌嗓子时，都得拼命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学校伙食确实较差，毕竟学生又不事生产，油水自然没有工厂好，尤其还是从事重体力工作的轧钢厂比。 轧钢厂食堂的伙食那叫一个油水足，再配上傻柱这位大厨的手艺，轧钢厂食堂的名声在四九城的工厂里都是鼎鼎有名的。 以往吃惯了好的，现在傻柱蹲了一周多大牢，连着吃了一周多猪食，来食堂吃饭的工人自然怨声载道： “马华，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也和傻柱学了两三年的厨，怎么还是二愣子做菜——不是滋味啊！” 身形消瘦的马华还没回答，在他对面拿勺打菜的胖子就先怼道：“去去去，傻柱是狗汉奸，你丫的才和他学厨。” “要是想接着吃他的菜你甭来我们轧钢厂食堂，出门右转去派出所找他去成不？” 怼完这个工友后，胖子还拿勺子敲了敲铁盆，冲着队伍嚷嚷道： “我说傻柱他之前怎么一直都不肯教人手艺，每次做菜都藏着掖着躲着我们，一点都不像咱们广大革命同志，咱们可都会发扬无私奉献精神。” “原来他是自私自利的狗汉奸呐！那我就不奇怪了，他就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做出好吃的饭菜来，让广大工人师傅吃得更香更饱，为咱们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来！” “大家说是不是啊！” 胖子这么一大通帽子扣下来，排队的工人师傅还能说什么？只能纷纷附和起来。 “饭菜难吃点又怎么了？傻柱这狗汉奸做的菜就是再香我吃不下去，也得亏他没有徒弟，要不我们该锤……” “狗汉奸，人人得而诛之，要是傻……” 听着窗外连连怒骂起傻柱，胖子这才一笑，看着马华挤眉说：“马华，我知道你心眼子实，傻柱教你几手切菜颠勺的功夫你就拿他当师父看。” “不过要我说，该骂傻柱你就得骂，甭最后还拖累了我。” 马华点点头，没有开口。 秦淮茹这时正在队伍里排队，听着耳边都是谩骂傻柱的声音，她心头不由微微泛苦，要是傻柱没被抓起来的话—— 不说每天能给她家带饭带菜，每次打菜都能给她比别人多出一大截，就说傻柱还能护住她。 她也不至于像前天晚上一样—— 想到此处起淮茹的眼眶不禁又红了，却突然感觉自己被被别人一搂，不由一僵。 “秦淮茹，昨天晚上的事你不说、那几个看门狗不说，我猜也能猜出来。”耳边传来温热和许大茂的声音。 秦淮茹紧绷的身子这才松下来，轻声问：“许大茂，你到底想干嘛？”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怕你家娄晓娥知道，给你骟了啊！” 许大茂却置之不理，依旧搂着秦淮茹说：“我怕她？她娘家也被许大清扯了出来，正被派出所查呢！” “要是娄家出了事，她还得靠我家这农民成份、工人阶级保命。” “到时候我赶她她都不会走，让她往东都不敢往西，事事都得顺着我，你还以为是以前我得看他们家脸色呐！” 嘚瑟坏笑说完，许大茂才又紧紧一搂说： “淮茹，最近家里的日子难过吧？刚赔了三四百出去，又赔了闫埠贵一车轮，这个月才开始你就歇了好几天，你说下个月你的日子怎么过啊！” “我不像他们几个看门狗，靠着揪人小辫子占便宜，我给钱给口粮。” “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真的？”秦淮茹轻声问。 许大茂连忙保证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只管说！” 秦淮茹却不管他，直接挣开怀抱，挤到饭菜窗前说：“来二十个馒头，一份上菜。” 刘岚抬头瞥了她一眼，拿勺子敲了敲票盒说：“先付钱票！” 秦淮茹往后一扭头：“有许大茂替我给！” “我来给！” 身后的许大茂一听，立刻就从兜里掏出钱票来，伸手往台子上一拍。 刘岚瞥了眼，拿起勺子就给秦淮茹打了勺肉菜，边给秦淮茹的包里装着馒头，嘴也没闲着。 “我说，许大茂你对秦淮茹可真够味儿的，这么多钱票，你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掏了！” “那当然！” 许大茂嘚瑟一撇下巴，色眯眯打量了眼刘岚的身段调侃说：“要是你也能跟秦姐一样对我好，那你以后的饭票我也都出了！” 刘岚不屑一笑：“你还是算了吧，赶紧打菜，打完菜你麻溜从我面前滚蛋！” “两个馒头，下菜就成！” 许大茂见秦淮茹走开，立刻抵近窗口色眯眯的打量刘岚说。 “嗬~给你秦姐姐舍得花钱买二十个馒头打上菜，轮到自己就吃下菜啦？”刘岚撇嘴无情嘲讽说。 许大茂嘴上也不饶人，直接说：“就你们这手艺，什么菜给你们做都白瞎，全都得当咸菜吃的，我还花那冤枉钱干啥？” “不如攒着回去让我媳妇烧好的！” 说完许大茂合上饭盒，瞄准秦淮茹的屁股就追了上去。 “淮茹，你要的我可都给了，你怎么说吧！” 秦淮茹顿脚瞥了眼贴上身侧的许大茂，眼睛一转说：“下午三点二十，咱们在二车间仓库见面，不过我说，到时候你还得再带十块钱，要不别怪我让你白跑一趟！” 一听秦淮茹这么说，许大茂嘴角近乎咧到嘴角。 “好，那咱们下午就在二车间仓库见，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准儿带着钱！” “嗯，那你现在离我远点，别烦我！” 秦淮茹说完一扭腰，丢下许大茂，朝食堂出口处走去。 许大茂依旧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喃喃说：“傻柱，你不是最喜欢缠着秦淮茹、缠了几年都上不了手吗？” “现在我可是抢在你前面，第——”许大茂说着嘴一顿：“第一、二、三、四、五、六、第七个、第七个就第七个吧！” 数完许大茂突然有点蔫儿了，嘀咕说：“要是这么算我掏十块钱有点亏啊，我是有钱可我不是傻！” “就带五块钱。” “到时候看她能怎么说，再怎么着我这也比别人白玩……” 第140章 许大茂被放鸽子，回家路上遭遇埋伏 从食堂回来后 许大茂椅子上就和长了刺似的，屁股一直不停扭来扭去，时不时还低头瞄眼手表。 第一百三十二次低头后—— “三点了，差不多也该去了！” 许大茂小声嘟囔着站起身，然后稍大声音朝周围嚷嚷说：“上个厕所去，这破食堂、傻柱带出来的徒子徒孙就是不行，难吃就算了、还容易拉……” 欲盖弥彰一番后，许大茂猥猥琐琐溜进二车间仓库。 蹲坐在角落里的一袋工具上，许大茂又低头看了眼手表，偷偷瞄了眼仓库门口说：“还有十分钟，她没来也正常！” “才刚到点，等会也……” “三十？秦淮茹肯定是被什么事绊住……” “四十，也……” “五十……” “四点了，从二车间就是爬也能爬过来，秦淮茹你竟然敢耍我、放我鸽子！” 此时纵使许大茂再不愿意相信，但像傻子般在仓库苦苦等了一小时后，他也只能承认自己是被耍了！ “秦淮茹，你好大的胆子，现在敢耍我，我非把你这破事嚷嚷到全厂都知道不可！” 许大茂愤怒站起身，怒火中烧下就想直接冲进车间、薅住秦淮茹大闹一通，让所有人都来看她的笑话。 可还没走出两步、许大茂脸色又有些阴晴不定，秦淮茹孤寡无依他是不怕，但是这事毕竟关系保卫科。 再想到他们每天都不事生产、全在体能训练，每个人都还配齐了家伙事儿，那腰别和肩背的可不是烧火棍、都是能开火的真家伙。 一时许大茂又怂了。 “打我是肯定打不过他们几个，而且这事我也确实没证据，不该和拿台面上来闹！” “但是要是私下里、论传谣言，你们保卫科加一起都赶不上我一人！” 许大茂说到这里颇有些得色，仗着工作的特殊，他每次一放电影最少都是几百人看，两三千人的大场面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只要他想传谣言，那只要一场电影下来，等电影结束整个轧钢厂都能传遍这件事。 “秦淮茹，看在傻柱的面子上，我今晚再给你次机会，要是今晚上你还敢耍我，你看我明天把不把你这破事传的满天飞。” 许大茂恨恨说着一挥袖子，摸出仓库溜回放映组。 许大茂溜回放映组时都已经四点多了，没等他喝上两杯茶，就听见喇叭传来下班的铃声。 怕秦淮茹会故意躲着他，许大茂也就没去车间堵她，而是先直接赶回大院，准备来一瓮中捉鳖。 骑上自行车，许大茂行驶在回大院的路上。 “摸呀伊姊，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哟~”许大茂脸上洋溢灿烂笑容，嘴里唱着调调想着秦淮茹。 吃定秦淮茹的他此刻又消了火气，甚至还觉得下午秦淮茹没去仓库也好，只要他回去拿这事来威胁，晚上在大院墙角更刺激…… 正当许大茂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浪荡，思绪乱飞、自行车都骑得晃晃悠悠时。 “啪！” 路旁偏仄的巷子里突然捅出根竹竿，没对准人，直直扎进自行车车轮里。 “哐当~” 车轮被竹竿猛的卡停，自行车直直摔倒在地上。 “哎哟哎，嘶~~” 遐想非非的许大茂还没弄清楚情况，直挺挺随着自行车摔到路上刚惨叫出声，巷子里又窜出三人身着军绿色制服的大汉。 二话不说，俩人捂住许大茂的嘴直接将他拖进巷子里，另一人则是扶起躺在地上的自行车，将其推进巷子里。 从捅出竹竿到推进巷子里自行车，拢共短短几十秒钟，街上不少行人都还没注意到这边，五人就消失在巷子深处。 看着几人清一色的制服，注意到这事的几个行人也不敢瞎管，只当是什么单位在执行特殊任务罢了。 “呜呜呜~~” “你们干什么？” 被拖进巷子深处墙角后，许大茂才被松开嘴，看着自己面前的四人叫喊道，待看清几人的面容他忍不住一慌。 “王德发，你们绑我是要替秦淮茹出头？” 王德发手里拿着匕首，在许大茂脸上比划着说：“许大茂，我劝你安生点，要是下次我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听到什么流言蜚语，败坏了老子的名声！” 说着匕首又指向许大茂胯间。 “那我只当是你干的，只要我丢了一点名声，那我就让你丢一点零件，我听说你还没孩子？” “你也不想一直没有吧？” 这话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再加上眼前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无一不让许大茂胯间一凉。 眼珠子一转连忙保证说：“王队长，你就放心吧，我这真不知道秦淮茹是你的人，要不然打死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啊！” “瞎说什么屁话呢？但是最好是！” 王德发拿匕首威胁的在许大茂脸上拍了拍。 眼下势不如人，许大茂自然不敢龇牙，还挤出谄媚笑容附和道： “当然了，我许大茂逗谁也不敢逗你们保卫科啊，更别提您王大班长了！” “行了，咱们轧钢厂谁都知道你最会溜须拍马，不过我告诉你，我王德发最不吃的就是这套。” 王德发说着站起身，朝制住许大茂的俩人招呼道：“按理说咱们这次还该好好谢谢人大茂，不过又不能不给他个教训，这样吧。” “下手都悠着点，甭落下什么后伤。” 见这是要和自己动手的意思，许大茂立刻求饶道：“王大哥、噢不、王班长，真不用教训，我保证、保证我下次——” 没等许大茂喊完，另一个队员直接从兜里掏出快破布，塞进许大茂嘴里。 “叫什么呢？我们说收拾你就收拾！”边塞破布、队员边不屑道。 “呜呜呜~~” 许大茂被堵住嘴，只能拼命呜咽扭动身躯挣扎。 见许大茂此时还不死心、在挣扎，王德发又蹲下身。 “许大茂，咱们平日里好歹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甭怕，今儿之后只要你不再惹到咱头上，咱们就继续井水不犯河水。” “再说，我都说了这次咱们兄弟几个还该好好谢谢你。” “我保证，一会儿你想走还是想骑车回去，都成、行了吧？” “呜呜呜~~” 许大茂呜咽着没再挣扎，此时他已经反应过来，他们几个为什么要感谢自己，那还不肯定是秦淮茹又求上他们， 一时许大茂心头更恨，这可是四个人呐，还不给钱，秦淮茹宁愿给他们都不给自己，自己差哪儿了？ 又是街坊又给钱的…… “看样子大茂是想明白了，动手吧！”见许大茂没再挣扎，王德发说着站起身，仨人一拥而上，直接对许大茂拳打脚踢起来。 “呜呜呜~~” 许大茂蜷缩在地上，发不出丝毫惨叫，只一个劲儿的嘶吼。 暴揍迅疾如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过去才三四分钟仨人就停了手，许大茂依旧蜷缩在地上，紧紧捂着周身丝毫不敢动弹。 王德发走近说：“大茂，这次咱是真想谢谢你，又不得不给你个教训才下手这么轻。” “要是再敢有下次，你可别怪我们兄弟朋友谁下手黑，让你浑身少点零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许大茂紧紧捂着头和脸蛋，瓮声说：“知、知道了！” 见许大茂如此胆小，王德发咧嘴一笑，料想他以后也不敢作对了，于是扭头说：“咱们走吧，等小姜他俩从照相馆回来咱们就吃酒去。” “好嘞！咱们先去点上菜，等小姜他们一来刚好……” 吆喝答应着、四人勾肩搭背走出巷子。 不得不说，这保卫科二班的队伍确实团结，几人愣是处得跟亲兄弟似的。 第141章 秦淮茹被贴脸羞辱，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脚步声逐渐走远，许大茂缓缓松开手。 瞥见眼前巷子里确实没人后，这才扶着地面墙壁缓缓站起身。 “秦淮茹，你丫真够狠的，对我狠、对你自己更狠！”许大茂咬牙说道，又伸出手揉了揉腰背疼痛处。 “嘶~~” “不过王德发办事还真没话说，说意思意思还真就意思意思。” 说话间许大茂伸伸腿又扭扭腰，虽然扯动伤口还是被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即使凭借许大茂那点薄弱意志力。 也能强忍疼痛迈出，走向远处躺在地上的自行车。 “秦淮茹？我这个好说话的财神爷你瞧不上，非要去招这几个恶鬼，那我就等着看、等你被他们几个拖到家破人亡、丢了工作再去蹲大牢……” 经历刚刚这一遭，许大茂心底暂时褪去打秦淮茹主意的想法，但明明秦淮茹就在眼前却得不到。 许大茂心里又极度不甘，只能恶狠狠的咒骂，并打起其他主意。 “我就不信了，你们这么多人在轧钢厂鬼混，能一直藏着不被别人发现……” 一路不停咒骂几人作为动力，许大茂回到大院。 “大茂，你这、这是怎么了？”闫埠贵凑上来，看着浑身棉衣脏乱、全是脚印的许大茂问道。 许大茂看了眼闫埠贵，又扫视了眼前院里的街坊，没好气说：“下班回来的时候碰上顽主火并，人太多挨了些拳脚，没什么好说的！” 许大茂说完拔腿想走，但腿一顿接着又和闫埠贵说：“老闫，今儿那老虔婆还是扫的98号大院吧？” “嗯！” 闫埠贵点头，看向许大茂的眼中带上些试探说：“咱上次不是说好了吗？让她连着扫一个星期的98号大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扫一个星期？” 许大茂冷哼一声：“我要让她去98号大院扫一个月的地，让她刷马桶刷个够。” 说完许大茂没等闫埠贵再追问，直接奔向中院，他现在最想看见的秦淮茹。 闫埠贵站在原地眯眼看着许大茂的背影，喃喃说：“这许大茂，还真是色胆包天，遭人收拾了吧？” 许大茂走进中院，直接看向水池边。 见秦淮茹真在洗衣服，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走近靠到俩人紧贴着，扭头嘲看着秦淮茹小声嘲弄说： “你在等着看我笑话呢？” “我告诉你，其实你才是笑话、大笑话！” “秦淮茹，我许大茂瞧不起你、也瞧不上你，得亏你下午没来仓库，要不这十块钱我花的简直冤枉到姥姥家去了！” “你压根儿就不值十块钱，一块钱、一分钱我都嫌多！” “哈哈哈~~” 被许大茂如此贬低谩骂，此时秦淮茹已面沉如水，紧紧攥着水盆里的衣服。 许大茂见她被自己气成这样都不敢张嘴缓急，则是心中大快，直接大笑走向后院，笑声中满是开怀。 这幕确实显得奇怪，易家门口的易中海走近水池，关切问：“淮茹，大茂说什么了？” “没什么？” 秦淮茹摇摇头，低头使劲搓起衣服。 易中海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看许大茂那身衣服他也能猜出来，但秦淮茹不愿意说，他也只好点点头。 “淮茹，那个要是在厂子里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找我。” 秦淮茹低头点头没说话，也没敢抬头看易中海，她怕自己现在一张嘴就会委屈哭的出声来。 其实下午的时候她也很纠结，眼下许大茂已经缠上她，而且手里有把柄，肯定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要是真让许大茂尝到甜头，花钱就能给，那这事就是再一再二无穷尽，秦淮茹也不愿意。 该不该去找保卫科的王队长收拾许大茂，让他彻底从此以后闭上嘴，她思量一番，还是觉得这做法更合适。 一是因为和他们几个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忍一次又何妨，而是因为他们几个毕竟不住大院，而且事关他们自己，在轧钢厂也肯定不敢乱说。 所以只要再忍一次，她秦淮茹就又能回到从前的日子。 秦淮茹谋算的很好，许大茂也确实不敢再乱说这事，可她秦淮茹真没想到许大茂会一回来贴脸开大她。 所以一时有些情不自禁的悲愤而已。 想着想着秦淮茹又暗自较劲，狠狠揉搓起衣服，易中海见状没再开口，耷拉脸走回自己屋。 以他的头脑，自然能猜出秦淮茹这两天的经历。 他也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一时偷懒，半夜没跟着几个大爷的自行车去轧钢厂，最后就将秦淮茹害成这样，心里正悔着呢！ 不过想到自己就在场，也不能从保卫科手里直接抢人，甚至因为他和秦淮茹的关系，不出头不合适，要是强行出头甚至还会引出更大的麻烦。 想到这层易中海心中的悔意才缓缓褪去。 不过念及秦淮茹的性子和头脑，他也没太过于担心这事的后续。 毕竟眼下乱搞男女关系可是重罪，尤其是这事还属于胁迫性质，保卫科的几人根本吃不住秦淮茹。 对于许大茂被打成这样的原因他也能猜出七七八八，中午食堂的那幕他都看在眼里！ “这样也好，只要大茂这个不稳定分子被保卫科压住不敢闹事，那外面那点流言蜚语算什么？” “哪家寡妇没点风言风语？”坐在自家中堂，易中海喃喃道。 心底颇为认同秦淮茹的做法，毕竟这也是唯一能消除所有后续影响的办法了。 “说到底淮茹也只能怪棒梗，没事大半夜躲轧钢厂去干什么啊！”将所有事情都复盘一遍后，易中海替秦淮茹怪起棒梗来。 这事说到底，好像除了棒梗和保卫科的那六个货，他易中海是真没想到还能怪谁。 对面的秦淮茹此时已经洗完衣服，热好饭菜端上桌。 贾张氏瞪着眼睛盯着桌子中间的大白馒头，恶狠狠说：“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你哪来的钱票买白馒头？” “我可告诉你，这种不干不净的馒头，我是不会吃的。” 秦淮茹此时心里正恼火，没像往常一样顺着贾张氏，而是直接拣起两个馒头，一个直接递给棒梗，另一个掰成两半塞进贾当和槐花手里。 “你不吃就不吃，这样他们仨个小的还能多吃点！” 说着秦淮茹坐回凳子上，拿过一边的红薯啃起来。 棒梗手拿大白馒头，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圈，接着喊道：“这馒头多白啊，奶你咋说不干不净呢？” “哼！” 贾张氏冷哼一声，也学着秦淮茹的样子拿过根红薯。 “来的干不干净你妈她自己知道！” 棒梗听后疑问看向秦淮茹，秦淮茹直接微愠瞪他一眼。 “赶紧吃你的饭，咱家吃完这次的白面馒头，就是等到过年都不一定能再吃上。” 贾张氏听后剥红薯的手一顿，前几天她正餐吃的全是白面小米粥，零嘴也是烙白面鸡蛋饼，香油炸馒头片和油条。 日子可谓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但自从贾家赔完粮食后，贾家真是结结实实吃了五六天红薯，红薯难吃是一回事，吃多还一直放屁。 一天三顿吃，24小时不停歇的放屁，她贾张氏早就受不了了。 此刻再一听自家过年都吃不上馒头，贾张氏张嘴就想怒斥秦淮茹这个当家的无能，不过还是眼下要紧。 贾张氏直接放下手里的红薯，两手拿过桌上剩的三个馒头之二。 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说：“我就吃，你是我贾家的媳妇，不干不净挣来的粮食我凭什么不吃啊！” “再说，不干不净吃了还没病！” 话音落地，看着贾张氏这恶鬼吞食的模样，还和棒梗仨小孩抢吃的，秦淮茹本就烦躁的心情更烦了。 按年纪推算，她秦淮茹上辈子也没法给小招核带路啊！ 咋能这辈子倒霉成这样——摊上这么一恶婆婆？ 秦淮茹放下红薯，一时间她被烦躁和疑惑的都不想吃饭了！ 第142章 贾家齐受难，贾张氏起疑心 时间过去一周多 大院里愣是没出什么新鲜事，当然这得归功于李慕华没在背后搅事，白天写写书怼怼柳絮。 晚上回来气气头顶上两个亲哥，讨好下自家老妈和三姐，看看借回来的各式图书。 充实安逸的李慕华都不想继续再在院里折腾，就这样，大院一直平平和和的过下去也挺好。 院里其他家也都一片祥和，只有贾家—— 贾家这些日子内部矛盾堆积得愈发严重，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时常一顿饭的功夫都没人说一句话。 原本贾家的日子是难，不过有傻柱这位食堂大厨天天接济饭菜，其他街坊再时不时的接济下口粮，伙食上面这些年贾家一直都不错。 现在贾家支柱傻柱还在派出所蹲着，其他街坊也因为棒梗这个厕神的名头，没敢再接济过一次。 贾家真愣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周多红薯、熬白菜、棒子粥和土豆。 贾家可从没遭过这种罪。 现在天转凉屋内点炭，门窗几乎全天都不打开，屋里有三个小造屁机器、和贾张氏一个更比六个强的大造屁机器。 每天二十四小时的狂轰滥炸下，贾家一直弥漫着股红薯和白菜屎味。 所以现在坐在桌前，纵使肚子都快饿瘪了，几人看着桌上两大盘红薯也不想伸手。 秦淮茹也不惯着他们，自己剥起红薯问道： “棒梗，你这也歇了一周多的课，天天都在屋里猫着连门都不出，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棒梗摇头一缩脖子。 说：“不上学，你就是打死我也不去上学！”棒梗说着在桌上拣起一根大红薯，飞快钻进里屋躲到炕上。 “啪！” 见棒梗在家歇了一周还不肯回去上学，自己只是问他一句而已，他还躲进里屋，秦淮茹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 “棒梗，你给我站住，你是学生、不去上学你想干什么？” “嗬~” 贾张氏在旁不但不帮腔，反而报以一声冷笑，不屑说： “学生不去上学算什么啊？就是全天下的学生都不去上学，这天也塌不了，人也饿不死。” “但要是有人上班不挣钱、天天只让家里人啃红薯、等饿死人了那才是大事！” “妈——” 秦淮茹冲贾张氏埋怨一呼，只能先和她说道这事。 “这个月不是赶上特殊情况了吗？只要再熬上十多天，等下个月关晌咱家日子就好过了！” 贾张氏一瞪，犹自直接算起账： “下个月该冬储了，就是只买最便宜的白菜，买上三四百斤也得花十三四块，你和棒梗每天还得花钱买饭吃，一个月又是3块多，下个月还得买煤，省着用也得花三四块钱买个两三百斤，给我买药要花一块多，还有水电费，就这些省不掉的出项都得花二十二块多。” “这还没算上米面油盐菜，其他意外情况，你一个月27.5的工资，剩下那五块钱都不够咱家五口啃红薯的。” “要我说咱家下个月只会更惨，哪里会更好过？” 贾张氏说完看着秦淮茹的愁容眼睛一闪，又提议说：“要依着妈看呐，反正现在咱家也还不上老易那两百块钱，不如你就再张口去找他借点。” “让咱家能熬过这个冬天，再想法子还他钱你看成不？” 秦淮茹光是听着贾张氏的账都一脸愁容，在听贾张氏还想让自己去找易中海借钱，连忙摇头说： “妈，才借的一大爷两百块钱，你说我这还一分钱都没还，又借钱，你让我咋张口嘛！” 见秦淮茹不肯向易中海借钱，贾张氏两手一拢，无赖道：“行！那就都听你的，谁让你是当家的呢？” “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王婆婆养鹅——越养越缩，你看这几个孩子天天吃红薯白菜吃的，瘦了一圈不说，连脸都黄了！” “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可别为了一时的面子，不肯去找老易借钱，到时候害了咱家棒梗、小当和槐花的一辈子！” 秦淮茹听完贾张氏的话也沉默了，扭头看向一边的抱着红薯啃的小当和槐花，满眼心疼。 “妈，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想法子的，最差也得让咱家下个月吃上窝窝头！” “嗬~” 听见秦淮茹的雄心壮志只是窝窝头后，贾张氏不屑冷哼一声。 秦淮茹见贾张氏这做派也暗恼怒，可是想着棒梗的事，她又轻声说：“妈，这事我给你下了保证，棒梗的事你也得答应我。” “白天你得让他多出去走走，然后咱再想办法让他去上学。” “你说他现在学不上，成绩还差，以后连初中都难上，到时候街道办不给他分配工作，咱家可就毁了啊！” 见秦淮茹一片苦口婆心，贾张氏也点头说：“这事我心里有数，连法子都想好了，但是你得先给我一块钱，要不然我有主意也没法使！” 闻言秦淮茹一脸提防的看着贾张氏，害怕她又是找由子想恢复养老钱政策。 不过想起刚刚贾张氏自己算得入不敷出，秦淮茹才稍稍放下心。 疑惑问：“妈，到底是什么法子还得花钱才行？” 贾张氏一瞪秦淮茹，没好气说：“没钱你让棒梗出门干嘛？这天寒地冻的，屋里红薯没吃饱出去喝西北风啊？” 秦淮茹蹙眉，不过想着贾张氏这话也有点道理，于是就从内兜里掏出一叠毛票，数了几张递给贾张氏。 还叮嘱道：“妈，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钱是为了棒梗好我才掏的，要不然——” 秦淮茹话还没说完，贾张氏就从她手里抢过钱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少点废话，我是棒梗他亲奶奶，不比你更盼着他好？” 一语怼得秦淮茹没法再张口，于是起身说：“妈、你们接着吃，我先去洗衣服了！” “站住！” 一听秦淮茹说要洗衣服，贾张氏一喝，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秦淮茹说：“你怎么最近回来的这么晚？” “不是在外面和人鬼混吧？” 秦淮茹听贾张氏这么问，竟直接开始解起上衣扣子来，眼眶一红说：“什么事你都能扯这上面来！” “我就这么不让你放心吗？还不是这个月休息的天数太多，下班之后我就留下来打扫车间和仓库，想让主任还给我记满工嘛！” “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咱家好！”说着秦淮茹一抹眼泪，外套已经被她脱下来丢到地上。 “白天上班当苦工不算，下班后还得留下来加班，加班回来还得做饭洗衣服，一闭眼一睁又得起床做早饭，每天连轴转，连下顿吃什么都没时间想！” “您可倒好，一天到晚在家净胡思乱想！” 贾张氏见自己一句话竟惹得如此不快，再看她已经开始脱起内搭，贾张氏连忙站起身攥住她的手。 “干什么呢？孩子都看着呢！” 才说完一句软话，贾张氏又怪罪道：“妈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怪你的意思，你说你留在厂里加班咋不提前和我说说呢？” “真是！” 秦淮茹这才停下手，哽咽委屈说：“妈，我一天到晚忙成这样，你说我哪还有空记得这小事？我还以为我和你说过了！” 贾张氏一想也是，秦淮茹近来在家一直忙的脚不沾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捡起地上的外套，给秦淮茹穿起外套。 “好好好，都是妈的错，是妈胡思乱想的成吧？” “您是大忙人，才放下碗就忙着洗衣服了，等洗完衣服又得回来洗碗，妈可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说着贾张氏已经给秦淮茹披上外套，将她推出屋。 出门后秦淮茹长舒一口气，抬头看了眼月亮，这才走向水池边。 第143章 棒梗鞭炮轰厕所 第二天 吃过早饭 见棒梗刚吃完就躺回炕上，贾张氏贼兮兮的跟到炕边说：“棒梗，奶奶跟你说个有意思的。” “什么事？” 棒梗扭回头问完又一掖被子说：“奶奶你要还是想说让我出门去玩，那就别说了，我是不会出去的。” 贾张氏对棒梗这副冷淡态度不以为意，依旧笑呵呵问：“棒梗儿啊，你还是怕别人在背后说你是厕神？” “嗯！” 棒梗头蒙在被子里答道。 “这帮臭八婆，就会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子，厕神怎么了？厕神也是神仙呐！” “对神仙老爷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下辈子都会投胎成畜生东西！” 先是侧头狠狠骂了嘴，然后贾张氏又揭开棒梗蒙住脸的被子说：“其实奶奶也特讨厌她们，每天我去98号大院，她们都喊我厕神奶奶！” “棒梗，所以奶奶给你出一主意，咱们好好收拾收拾这帮畜生你看好不好？” 听见贾张氏说要出主意收拾她们，棒梗这才露出头，好奇问：“怎么收拾？” 贾张氏神秘一笑，直接在兜里一掏，拿出三毛钱说：“你先去供应社买挂鞭，然后故意在胡同里晃荡，看看有谁敢指着说你是厕神。” “然后等她去上厕所的时候，你就把鞭炮丢进去炸她们个狗娘养的、炸他们一身上屎，你说好不好？” 光是听贾张氏这么说，棒梗就已经兴奋的爬出被子，接过贾张氏手里的钱一数后，棒梗又有些不满道： “就三毛钱啊？这只够买一挂鞭的，我炸谁啊？” 贾张氏见棒梗这么乐意出门，还问出这么傻的问题，笑不拢嘴起身说：“你傻啊？一挂鞭你可以分成两截嘛！” “等你炸完这挂回来，奶奶再拿钱给你！” “好！我现在就去买挂鞭。” 棒梗一听也是，点头答应后跳下床，想要冲门。 贾张氏眼疾手快的拉住，叮嘱说：“棒梗儿，要是有人在胡同里你就别丢，记得别让人看见是你丢的，知道吗？” 棒梗披上外套，不耐烦说：“你放心吧，没人比我更懂怎么干坏事，我出马，肯定不会有人能发现！” 说完棒梗就一溜烟的冲出屋，见棒梗在炕上躺了这么多天，身手依旧如此矫健，贾张氏的三角眼又笑成弦月状。 “我的棒梗儿是真机灵，这下好了，又能出去活动，又能替他奶奶我出气！” “这帮子畜生，让你们敢不尊敬厕神和他奶奶我，就该有这报应！” “等骂厕神的人都遭了报应，以后我看你们还敢不敢不拿我家棒梗当神仙供着。” 坐在炕边乐完几嘴后，贾张氏又一拍脑壳，有些后悔说：“我竟忘了，该让棒梗见到98号大院的人就炸的……” 贾张氏一计数得，不可谓不毒辣。 这边棒梗先跑了一趟供应社，回来后又在胡同里晃悠半天，等到有人喊他小厕神后，寒风中他缩在厕所后面又等了两个多小时。 “好臭、好冷啊！” 棒梗躲在厕所砖墙后，不时伸头往胡同里瞄眼，后又缩回靠在墙上瑟瑟发抖，跺跺脚给自己打气说： “不行，再冷我都不能回去，我一定要炸死、吓死他们，炸他们一身上屎，吓得他们连裤子都来不及提。” 棒梗咬牙顶住瑟瑟寒风半晌后，又瞄了眼外面，惊喜看见远处走来位五十多岁的大婶。 “有点眼熟啊，她好像是在胡同口说过我是厕神吧？”棒梗缩回脑袋后挠了挠头：“不管了，等了这么久，先炸她丫的再说。” 打定主意，听见厕所门被推开后，棒梗从怀中缓缓掏出半截鞭炮。 “二十、十九……” 先读秒掐点，约莫着里面大婶应该脱好裤子后，棒梗才划燃火柴。 “呲~~” 鞭炮点燃，棒梗直接丢进最上头的通风口，不等爆炸，棒梗一溜烟的冲进自家大院，躲到李家屋后。 厕所里的大婶闭目刚舒畅一波，就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中自己前额，睁眼一看地上竟是挂鞭炮，还闪烁着火光。 凄厉的惊喊声瞬间响彻胡同。 “啊~~” “嘭、砰、嘭……” 爆炸声虽迟但到，这大婶连裤子都没得提，直接被炸声吓得侧歪摔倒在旁边坑位，半个头都被塞进蹲坑里。 为了众多街坊早上倒夜香方便，每个坑位修建的大小自然不用多说，近有三四十多公分宽，尺寸大的吓人。 得亏这大婶是侧歪着摔倒、而不是直直扎进去，所以才幸运没掉进粪坑里。 但即便这。 大婶依旧沾了半头的大粪，连眼睛都被糊住了，伴随一股恶臭扑鼻，她双手在地上坑里到处胡乱抓着，想要爬起身。 刚刚那一声凄厉惨叫、再加上鞭炮声，爱看热闹的朝阳群众纷纷从各自大院里探出脑袋。 却见胡同里不但没鞭炮红纸，就连人影都没一个，只见大院里探出头的脑袋，众人不由疑惑纷纷走进胡同。 他们刚刚明明就听见胡同里有喊声和鞭炮声，怎么此刻胡同里没人也没红纸？ 正当胡同里人查看完四周，都疑惑挠头时，就听见背后的厕所里有人正在轻声呼救：“有人吗，有人能来拉我一把吗？” 男男女女这才各自探头进厕所。 杨瑞华仗着地理优势，自然便是这女厕所的探头人。 “呀，怎么有人会把头扎粪坑里去啊？” 一探头，杨瑞华就看见一人撅着大白屁股，头扎在粪坑里，两手还在粪坑里乱抓，惊呼喊完一嘴后，杨瑞华就被吓人的一幕惊得腹中翻涌。 “呜~~” 连忙冲到一边扶着墙呕起来。 身后又几人连忙冲进去，不过看着这骇人情况她们也不敢搭手。 几个大婶深呼吸一口气，使劲给她一提裤子，再拽着她的腿，将她拔出粪坑、倒拽到胡同里。 大婶躺倒在地，众人围观四周却一点也不敢碰，也没敢直接喊人，因为她脸上、头发上此时全糊着暗沉发黄的粪便和草纸。 这大妈摸索着自己靠上厕所墙壁，伸手一抹糊住鼻子和眼睛的大粪，露出大致面容后这才被围观的众人认出。 一大婶不敢置信问：“何嫂，你这是怎么了？” “有畜生它故意拿鞭炮炸我啊，我才蹲坑上，就有人往厕所里丢了挂鞭，正正砸中我的脑袋，我被吓的想要往起站，结果裤子一扯、腿一滑。” 如杜鹃泣血般凄厉解释完，何嫂眼中涌出悲愤的泪水，在粪便糊满的脸上划过。 这次她的脸可丢大了，上厕所掉粪坑里去，坐镇胡同情报中心二三十年，她也鲜少听闻有这样的傻事！ 现在这样的傻事摊到她头上，哭到情浓她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还省得留在这世上被人笑话几十年。 但是在这之前，何嫂咬牙吼道：“断子绝孙的东西啊，居然敢往厕所里丢挂鞭，不断子绝孙都没天理——” 正当何嫂还在咬牙说话时，杨瑞华刚好挤进何嫂面前，又是一呕说：“何嫂，你别咬牙说话了，你嘴里全是屎啊！” 说着杨瑞华一捂嘴，又冲出人群，回到原地吐起来。 围观的街坊也连忙劝道：“何嫂，你还是先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吧，你这——” “是啊、是啊，先回去洗澡要紧。” 听着周围人的话，何嫂知道自己的脸是彻底丢粪坑里了，在抓到这个丢鞭炮的畜生之前。 “畜生东西，别让我逮到你，要是让我逮到你，以后我一定把你塞粪坑里呛死。”赤眼扫视过面前的街坊，何嫂撂下狠话。 凄厉的余音还在胡同里回荡，何嫂搀扶墙壁站起身，一路抹着脸走向自己大院。 缩着脑袋躲在人群后的贾张氏见这凄惨的一幕，那叫一个开心，因为她每次路过胡同口的时候。 就没少被这何嫂亲昵喊：“厕神奶奶，你回来啦！” 眼下见何嫂这么凄惨，她自然无比开心，直想夸棒梗，不过棒梗聪明，没有混在人群里偷看，贾张氏自然更是开心。 “棒梗儿是真机灵呐，一个字——妥！” “等过两天，大家只要一发现自己骂厕神，就得被厕所炸，那以后——” 贾张氏双目憧憬，已经在期待满胡同都朝他家上供的场景了。 这次她贾张氏可一句话都没说，看她王主任这次还能说什么！ 第144章 胡同人人惊，何家父子无罪释放 沉寂一周多的胡同、大院彻底被棒梗这挂鞭炮点燃，现在满胡同人都在猜这挂鞭是谁丢的。 李慕华放学回大院时，院里还在人人自危，害怕自己在蹲坑时，突然被天降鞭炮。 当然也有说这是何嫂自己平时碎嘴得罪人，这次纯粹是被人打击报复，让大伙儿没做亏心事的不要害怕。 李慕华皱着眉头想了下，觉得以后上厕所老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儿，有心想找出这个缺德鬼来。 但扭头一想，胡同情报中心的高级官员被刺杀，现在哪里还用得上自己查案？ 只怕此时整条胡同的情报中心都已高速运转起来，只要这人再敢冒次头，绝对会被当场逮住。 李慕华想着咧嘴一乐，只提醒自己下次在胡同里上厕所得注意点，别遭了毒手。 回院听到这么有趣一乐子，乐呵呵的——李慕华回了屋。 后回院的三兄姊也在院门口听一大妈说完这些事，两兄妹不禁看向李爱华，李爱华皱着眉头说： “你们看我干吗？” “何嫂不是我们院子人，我又没看见当时的情况，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上哪猜是谁干的？” 说完李爱华皱着眉头朝屋里走去，表情有些怪异的——不悦。 时间过去两天，胡同里又有一位情报中心高官遇刺，不过这次的张大娘比何嫂的表现好得多。 只是被丢进去的鞭炮吓了一跳，又被炸的有些灰头土脸而已。 见张大娘没有大碍，众人关切没两句又绕回何嫂身上，对比起她上次的惨状，给急切钻过来看情况的何嫂臊了满脸通红。 但即使顶着这多人嗤笑的眼神，何嫂犹自踮起脚强装镇定嚷嚷说：“我就说吧，我上次被丢鞭炮不可能是因为我得罪人！” “谁不知道我何嫂是胡同里一等一的热心肠呐，要我看这畜生就是随机作案，看到我一时没守在这里，所以就钻空子进来丢鞭炮了！” “这人呐、肯定是咱们胡同里的，咱们一定要给他抓住！” 何嫂说完，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眼下已经有两人上厕所被鞭炮炸了，足以证明不是报复行为，极有可能是随机作案。 但还有不相信邪的街坊，在脑海中盘算这两位大婶同时得罪的有谁，不过想了一圈，还是无奈摇头。 原因无二，这俩大婶都不是一个院的，哪能同时得罪谁啊！ 就是真得罪了谁，他们这些外人也不知道。 随机作案的猜测成立，一时之间胡同里人人自危。 之后再来上厕所的街坊要么俩俩作伴，要么宁愿再多走上一截路，去其他厕所。 只有贾家、贾张氏满脸笑眯眯，正坐在煤炉前烤红薯。 “棒梗儿啊！” 贾张氏拨动完红薯，扭头看着在炕上滚来滚去的棒梗。 “你这次干的真棒，可惜就是那张大嘴胆子也大，没被你这半挂鞭吓到，没像上次尖嘴何一样摔到吃满嘴屎！” 贾张氏话中有些遗憾，但眼角满是喜色。 乐完之后，贾张氏想起棒梗身上现在没鞭炮了，又从兜里掏出三毛钱来。 “棒梗儿，明儿你再上供应社买挂鞭，下次直接丢一整挂鞭进厕所，看不吓死她们！” 棒梗欢天喜地的滚到炕边，接过钱笑嘻嘻的说：“好嘞！” “奶奶你就等着瞧好吧，下次我再晚点丢、等她们放松警惕，这么一大挂鞭保管能吓她们一跳、让她们吃一嘴屎。” “敢喊我厕神，简直就是在找屎吃！” 棒梗说着将钱塞进自己兜里，又开心的滚到炕里边。 这两天满胡同的大婶都在抓他，棒梗权当是和他在玩躲猫猫游戏，既能玩得刺激又能给自己报仇雪恨，可给他乐坏了！ 贾张氏听他的话，乐得浑身肥肉乱颤笑道：“棒梗儿你是真机灵，奶奶信你下次肯定能给她们吓一跳！” “不过奶奶我告诉你啊，你得小心点儿，尤其是现在——” 贾张氏还没说完，棒梗就不耐烦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太啰嗦了，我会小心的，她们一个个傻得跟傻柱似得，根本抓不住我！” “我也不会和我妈说的，你就放心吧！” 被棒梗不耐烦的怼了一通，贾张氏不怒反喜。 因为只有这样鬼机灵的棒梗，才是她的好大孙嘛！ 再想起两天前棒梗那半死不拉、每天天躺在炕上不动、不说话的废物棒槌，只能说幸亏贾家有她贾张氏，要么棒梗哪能这么快又变回之前的机灵？ 靠她秦淮茹？ 屁用都没有，连劝棒梗都不知道怎么劝！ 贾张氏心里不屑道，脸上得意之色闪过，又拨动起煤炉上的红薯。 贾家没了她贾张氏是真不行啊，无论贾张氏从任何地方看都是这样。 与此同时 交道口派出所拘留室内 “何大清，鉴于你认罪、交代罪行态度良好，又有重大立功表现，当初当汉奸也是被阮红梅威胁的无奈之举，政府决定对你进行宽大处理，暂定无罪，明天你就能和何雨柱回家了。” 何大清听后不可置信抬头问：“真能回家？” 李华点头说：“真能回家！” 后又面露难色。 “但你家房子属于不法财产，政府需要收回，而且你在案件结束前也不能出四九城，需要配合我们后续调查。” “不过房子的事我们派出所已经和房管所打过招呼，你可以安心住到案件结束。” 何大清一愣，但仍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的身份——” “虽然你有重大立功表现，但成分划定问题不是儿戏、必须属实，你家贫农身份会被改为小资产阶级，还有你的汉奸罪行，这些都会被记录在档案里。” “当然，你这次的立功表现我们也会记录，明天我们也会安排民警同志送你回去，和街坊说明一下情况，尽量降低此次事件对你生活工作上的影响。” “放心，现在事实水落石出，这些档案只是为了记录个人真实情况，以后不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找你的麻烦。” “这已经是我们鉴于你认罪态度良好、又有重大立功表现，在无罪的基础上我们还对你进行了人性化优待，你不会还有什么不满吧？” 何大清木着脸摇摇头说：“我没有不满，我非常感谢党和国家对我的宽大处理，这些都是我该受到的惩罚，是事实！” 见何大清思想觉悟这么高，李华原本严肃的表情也柔和不少。 何大清一瞥抬头又问：“李队长，我们明天就能回家，那今天晚上你能让我和何雨柱住一起吗？” “我十几年没回家，想和他聊一下院里街坊的事，免得回去犯了什么忌讳。” “可以！” 李华皱眉一想不会有什么影响后，直接点头答应。 第145章 贾张氏力挺何家父子 第二天上午 今天是周末，11月半的四九城寒风刺骨。 但李慕华为了不伤眼，还是搬出椅子到走廊下顶着寒风看书，比起冷，他更不想以后戴眼镜。 尤其是现在的眼镜款式还丑到离谱。 听院门口传来阵脚步声，李慕华随意抬眼一瞥，却被来人惊得站起身。 “民警又来我们院干嘛？傻柱？他怎么回来了？” 不止如此，李慕华还看见走在民警身后的傻柱身旁还跟着一人，头发花白，脸颊眼袋耷拉。 李慕华皱着眉头道：“这是何大清？” 何大清的相貌和电视剧里差别不大。 “连何大清都回来了，难不成是他交代了什么事，警察又要来搜查？” 只一瞬，李慕华就又反驳道：“不像，拢共就两民警，傻柱他俩没人押着也没戴手铐，悠哉悠哉的就和回家遛弯一样。” “回家？就算是他们真无罪释放，也不该配俩民警送他们回来吧？” 李慕华有点疑惑，敲了敲身后窗户玻璃，然后跟上去。 院里不少街坊都看见这幕，也和李慕华一样跟在傻柱身后，但都不敢搭话，毕竟他俩现在可是疑似汉奸。 几人一路走到正屋门口，两位民警直接走上前，撕下正屋和耳房门上的封条，塞进衣兜。 转回身又走上前朝傻柱何大清举手礼道：“我代表交道口派出所，感谢你们二位对此案件的配合！” “不用谢，应该的，这都是我们公民应该做的！”傻柱举手滑稽的回礼道。 两位民警没再多说，点头后向前院走去，撕封条这事是何大清在来的路上，和他们额外请求的。 现在事情已经办完，甚至还按何大清的要求稍微误导了一下这些街坊，自然不会再留下来被街坊们问东问西。 “大清，你们回来啦！”民警一走，贾张氏就两眼放光走上前招呼说。 其他街坊也都围了过来。 “老何，你们这是？”闫埠贵也凑上前好奇问。 “你们能被放回来，就不是汉奸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傻柱刚要张嘴，何大清抢着说：“都一场是误会，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我和傻柱自然就被他们放回来了！” “咱们晚点儿说，我和傻柱得先收拾屋子！” “明天傻柱就得回去上班，到时候我时间多，找工作之前咱们街坊有的是时间聊、再聊啊！” 说着何大清就将傻柱拖回屋，留下这帮不太清楚情况的街坊相互议论。 贾张氏大声踮着朝屋里嚷嚷道：“我就知道，大清和傻柱指定不能是汉奸，他俩多好的人呐！” “都是聋老太太那老鬼害得，连累他们都被关进去十几天！” 闫埠贵却有点不信说：“不一定吧，之前我可是去派出所问过的，民警可都是说老何认罪态度良好，且有重大立功表现！” “要我说，他们这可能是无罪释放，但汉奸的身份应该没得跑！” 贾张氏不满的嘟着嘴，怼道：“什么汉奸？汉奸能有民警送他回来、还给他开门？” “你脑子教书教傻了吧？咋不见狗汉奸聋老太太被送回来呢？” “还有你那破耳朵听见没？最后民警还感谢他们俩呢，明天傻柱就回轧钢厂上班，什么汉奸能有这待遇？” 见贾张氏气鼓鼓的对准他，闫埠贵一摆手朝前院走去说：“懒得和你说，全是驴头不对马嘴——答非所问。” “反正过几天就都知道了！” “哼！” 贾张氏双手叉腰冷哼一声，又嚷道：“阎老抠，我可连扫了十三天98号大院了，咱们做人可不能太过分呐！” 闫埠贵知道是傻柱和何大清回大院，让贾张氏觉得有了依仗才跟这么和自己说话，再想想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闫埠贵也很头疼。 有些怂的摆手道：“行吧行吧，今天下午就安排你扫其他大院。” 贾张氏这才放下手，瞥了眼屋里，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放下手后见街坊都在看自己，贾张氏又嚷嚷道：“看什么呢？散了、都散了，大清和傻柱都回来了，都是街坊，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说着贾张氏自己先走回屋，一路小跑到炕前搂住他说：“棒梗，看到没？你傻叔回来了！” “什么傻叔？他是傻柱、是狗汉奸，才不是我叔呢！”棒梗挣脱贾张氏的怀抱。 他还记着之前李慕华和他说的事，心里一直有芥蒂，当初后面几天他还在家里闹过，不肯吃傻柱带回来的饭菜。 “我看不是傻柱傻，是你傻！” 贾张氏没好气的一摁棒梗的脑袋：“他是不是汉奸关你什么事？他有钱有好吃的不就行了！” “你听奶奶和你说，傻柱他最喜欢你了，只要你去他眼前一转，再跟他说咱们家连着吃了两周红薯，他肯定心疼你，带着你去买好吃的，什么红烧肉蒸香肠……” 贾张氏还没说两句，棒梗就一抹哈喇子站起来，吃了两周红薯的他哪受得了这刺激！ “奶，你别说了，我这就去、你和小当槐花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话音还未落棒梗就冲了出去，贾张氏连忙喊道：“棒梗儿，不止傻柱、傻柱他爸也回来了，嘴甜点、喊他何大爷知道不？” “放心吧，我喊傻柱傻叔、那就喊他傻爷！” “嘿！棒梗是真机灵！” 贾张氏开心的一拍大腿，坐回炕上一瞅窗外满目憧憬说：“以后我家的日子好过了，大清和傻柱都回来了！” “俩大厨，以后咱家的饭菜怎么吃得完哟！” 贾张氏说着站起身，转个身双手一握腰间的肥油。 脸上有些迟疑喃喃道：“这些年是胖了点，可要我也得怪他何大清，谁让他之前没事就送我好吃的？把我肚子都喂开了，他要是敢嫌弃……” 傻柱见到棒梗开看他很是开心，这些天他在看守所里最想的就属秦淮茹和棒梗了，生怕自己不在，秦淮茹受人欺负、棒梗吃不饱穿不暖！ 此刻一见棒梗，傻柱也顾不上收拾屋子，立马逮住棒梗问起话来。 当听说贾家赔了这么大一笔粮食，傻柱黑红脸差点没被气死，握紧拳头就想出去揍死这帮街坊。 再听说棒梗说他家吃了两周多的红薯，给傻柱那个心疼的。 在看守所被揍成那样，关了两周多傻柱愣是一声饶没求，这时眼边竟泛起泪花来。 “棒梗儿，我这就去称肉买菜去，你傻叔回来了，我一定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啃红薯。” 拍着胸脯保证完傻柱站起身，何大清插嘴说：“柱子，你把棒梗一起带去市场，看他爱吃什么你就多买点什么！” “记得多买点菜，咱们今天中午晚上都去贾家吃饭！”说着何大清还揉了揉棒梗的脑袋。 傻柱有点迟疑问：“贾婶子能同意吗！” “我去和她说！” 没等傻柱点头，棒梗就拉着他的手往外拖着说：“傻叔，你就听傻爷的罢，我们赶紧去菜市场、快快快，我要吃红烧肉、还有烧鸡……” 如此傻柱拗不过，被棒梗拽着出了屋。 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走出中院，何大清走回屋里，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拖着椅子走到后墙…… 第146章 李慕华知真相，蒙闫埠贵静观其变 李慕华坐在前院走廊下，冷眼看着傻柱和棒梗走出大院。 现在这情况他是稀里糊涂，李爱华也看不明白，俩兄弟刚刚还劝闫埠贵去派出所问问情况。 这不闫埠贵刚出门嘛！ 何大清是汉奸，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再立功表现，也不该在案件结束前回来，他家房子是聋老太太给的，更应该收回，摊上汉奸的成分，傻柱应该还得丢工作。 这已经是李慕华能想到的最好结果，就这李慕华当时还没少幸灾乐祸，暗暗祈祷最好就这样，别真给傻柱枪毙了。 等到明年小将出山，那傻柱和何大清这狗汉奸父子，不得天天被拉出去……？ 十年下来，比直接毙了他有意思的多。 对他这种死舔狗就该这样，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心思围在秦淮茹屁股后面转，李慕华恨恨暗道。 可刚刚何大清和民警的那些话，又像真是冤枉了何大清一样，实在说不通，完全超乎李慕华和众街坊的看法。 要说何大清是在骗人的可能性更小，毕竟刚刚可是民警在场的，这事又是纸包住火，能瞒上几天也没用。 李慕华苦恼的挠了挠脑袋。 “算了，还是等老闫回来再说吧！”想了半天都觉得不太可能，李慕华只能无奈道。 半小时后。 李慕华一直都在看着院门。 一见闫埠贵冲进院，李慕华就冲上说：“老闫，派出所怎么说？” 闫埠贵一脸怒容。 “什么怎么说，派出所说他——” 见闫埠贵这副气急模样，李慕华便已猜出其中另有隐情。 再见他这是要嚎得全院都听见，李慕华赶紧拦住说：“一大爷，你小点声，何大清要是真骗人，那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可不能嚷嚷，咱们知道就行，然后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咱们在一棒子给他打死！” “你现在嚷嚷不是打草惊蛇了嘛！” 闫埠贵听完李慕华的话一呆，但随即双眼放光的点点头，瞥了眼四周将李慕华拉到墙角。 小声说：“还是你机灵，是该这样，你不知道啊，我那辈就属何大清最焉坏，比易中海都坏，要是他骗人那是准没好事……” 李慕华一撇嘴，催促道：“我对你们那辈子人不感兴趣，你和我说说派出所对傻柱他们父子的惩罚结果就行！” “行！” 被李慕华打断说话的闫埠贵略有不爽，但还是立马改口说：“首先啊，何大清他们那屋子已经被……” 良久！ 听闫埠贵说完后，李慕华皱着眉头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尤其是刚刚傻柱还带着棒梗从他面前走过。 秦淮茹拖了傻柱好些年，都三十岁了，依着何大清的性子根本不该让傻柱继续跟贾家鬼混，但要是为了以后的吃饭大计，还有住的地方，儿媳妇工作等等问题…… 李慕华隐隐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但看着闫埠贵他不想说出口，怕他坏事。 于是眼珠子一转胡乱说：“老闫，看来这次何大清里的功劳不小啊，连派出所都帮他瞒着汉奸的事，怕咱们误会了人民功臣，要我说、咱们就先别和派出所作对了！” “就真当傻柱和他爸是被冤枉了，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要是他以后再敢和你们三个大爷作对，拿这事来欺骗街坊们，那咱就把汉奸这些这事抖落出来，气死他丫的！” “到时候派出所就是存心想把他瞒着，也怪不了咱！” “真是这样？” 闫埠贵看着李慕华有点狐疑说。 派出所好像也没想着帮何家瞒这事啊，他一去派出所，张所长不就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嘛！ 但一想瞒着也没坏事，以后傻柱要是敢犯浑，他还能拿这事压回去，如此闫埠贵也就点了头。 笑眯眯的说：“你小子鬼主意真多，得亏你大哥不像你！” “嘿！” 李慕华没好气的瞪了闫埠贵眼 ，知道他还在打他家解睇和李爱华的主意，但也没必要贬自己罢！ 于是没好气说：“是是是，我大哥哪像我啊，我乐意陪您老聊聊天，你看我大哥愿意吗？” 说完就一溜烟的冲向自家屋。 闫埠贵听后也不恼，反而打量起李慕华的背影陷入沉思。 半晌后还是摇头说：“还是不行，年龄倒是小事，要是我有这么一女婿不被气死、也得少活几十年，上次才被他害得被人追了大半条街……” 这边李慕华一冲进屋就开始卖关子。 “大哥，我已经猜出何大清和傻柱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你要不要给我分析分析看对不对？” “说说看！” 李爱华饶有兴致的扭回头，李庆华亦是如此。 李慕华见状直接说：“我怀疑何大清和傻柱父子，他们是在打贾张氏和秦淮茹婆媳的主意！” 此话一出，不止连李庆华，连李爱华都呆住了。 只怔怔说：“你要是说傻柱打秦淮茹主意，这我们全院的人都知道，可要说何大清打贾张氏的主意——” 李爱华说得有些迟疑，李庆华连忙接道：“对啊，何大清怎么可能打贾张的主意呢？就贾张氏那肥猪样儿。” “何大清是厨子又不是杀猪的，只有屠户才会打肥猪主意！” “瞎说什么呢？没个正经的！” 嫌弃怼完李庆华，李爱华接着看向李慕华：“先说说闫埠贵和你说了什么吧，再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李慕华见自家大哥这么有条理，索性拉过椅子坐下来说：“老闫他和我说……” 先是将闫埠贵的话复述一遍，李慕华接着分析说： “我估摸着过几天等这消息传开来，到时候何家没屋子没工作，名声全毁了，成分还有问题，傻柱就是想找乡下媳妇也找不到，何大清也甭想找老伴儿，他们何家就得断根！” “可要是何大清算计贾家成功，那他自己就有了老伴，傻柱也能完成夙愿娶秦淮茹，更是儿女双全，以后还能有人养活他俩，有房子住！” “你数数这都一举多少得了！”李慕华说着掰起手指，却发现自己两只手也数不过来何家占的便宜。 李慕华讲完，李爱华又沉默半晌，最后点头说：“你想的是对的，我估计何大清也是打的这主意，要不他不会故意瞒着这事！” “而且何大清当汉奸的事迹可都是真的，估计会使常规手段，让贾家有口难言，必须答应这门亲！” 李慕华想起刚刚傻柱带着棒梗出门，直接答道：“下药！” “何大清当过汉奸，什么迷药下药他肯定门清，刚刚我还瞧见傻柱带棒梗出门了，肯定就是去买吃的！” 李爱华点点头，然后说：“夜长梦多，就在今夜！” 李慕华和他对视眼，然后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蒙了老闫，让他先别嚷嚷这事。” “坏还是你坏，这次贾家可要被你坑惨了！” 李慕华想起明年，坏笑着说：“贾家会远比你想的还惨！” 正当俩人齐齐阴笑时，李庆华插嘴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何大清是真要娶贾张氏吗？” 李慕华懒得搭理他，而是看向李爱华说：“哥，你看着他啊，别让他胡咧咧坏了何家的好事！” “嗯！”李爱华点头说：“放心！” ？ 只剩李庆华一脸懵，不解的看着俩人。 “二弟，明天、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147章 两只老狐狸，秦淮茹的悔恨 傍晚 众街坊回院，一听说傻柱和何大清回来了，都围到正屋门前，傻柱在屋里烧菜，香味扑鼻。 何大清在门外招呼相熟的老街坊，谈论询问着大伙儿这些年的事，对自己这次却只字不提，最多只说句自己是被冤枉的，其他的现在都得保密。 秦淮茹回来的晚，人群中倒是没有她的身影。 还有易中海，易中海像是不爱凑热闹般，站在自家屋前盯着正屋这边的人群。 只见贾张氏正满脸笑容的和何大清在说着什么，俩人距离很近，显得有些亲昵。 易中海住在贾家对门、何家隔壁几十年，自然知道他俩年轻时候的破事，所以才有些头疼不安。 现在无论是何大清和贾张氏掺和在一起，还是傻柱和秦淮茹掺和在一起，他都无法接受。 自己头顶上有老人，傻柱和秦淮茹怎么会尽心照顾他和易大妈两个外人？ 十几年谋划付出落空在即，易中海不禁咬起牙，再环顾大院，就没有比傻柱和贾家更合适给他养老的了！ 眼眸闪动，易中海暗自盘算道：“明天先去派出所问问情况，要是何家成分和其他地方有问题，我该劝淮茹离何家远点。” 这头老狐狸也察觉出不对劲，他之前去派出所打探过，当时张所长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事情很严重，何大清交代出很多问题，汉奸问题板上钉钉。 易中海看着何大清，微眯起眼。 “就算真没事，那我也得想法子把你弄走，十几年我好不容易才把傻柱养熟，你想回来摘桃子。” “没门！” 确定完计划，易中海耷拉着脸转身进屋。 何大清见他回屋，这才悄然收回余光，专心和眼前的街坊们攀谈起来。 不多时，围在正屋门前的街坊开始散去，傻柱探出头来问道：“贾婶儿，秦姐还没回来吗？” “这都几点了！” 贾张氏闻着屋里飘出的肉香，笑眯眯说：“柱子欸，淮茹在厂里加班呢！上次淮茹一连歇了五六天，这不是为了全勤那点奖励嘛！” 傻柱一听竟是为了这点破事，害得自己现在都没见到秦姐，不由恼怒说：“什么嘛，就全勤奖那一块钱够干啥的？” “最多再发一条毛巾，加一块也赶不上今晚这顿饭钱的一半！” 贾张氏听见傻柱的抱怨，斜瞥一眼何大清，接着热络说：“柱子欸！婶子家情况你不知道啊！” “欠着老易家两百块饥荒不说，上次一算，下个月就剩四五块钱买吃食的，连买红薯都不够的，你说淮茹能不在乎这一块钱吗？” 傻柱一听这话，当即拍胸脯道：“婶子，你就看着好了，我明天就回食堂上班，花五六块钱买吃食？” “从明天开始我让你一分钱都不用出，还能见天吃好的！” 听见傻柱这话，贾张氏眼睛简直笑没了缝。 何大清另一边接着说：“老嫂子，柱子说得对，明天我也去轧钢厂问问，就我这厨艺少说也得当个食堂班长，到时候有我和傻柱在，你家准不用愁吃食！”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贾张氏浑身肥肉乱颤笑道。 想到自家以后能有俩大厨供着，那日子、那吃食，贾张氏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红烧肉不得吃一碗倒一碗呐！贾张氏遐想到。 见傻柱也跟着傻笑起来，何大清踢了他一脚说：“还不赶紧滚去烧菜，要是丢了手艺看我不踹死你。” “到时候再拿上两瓶酒，咱们晚上必须好好喝点，去去晦气！” “好嘞！” 一想到晚上秦姐要陪自己喝酒，傻柱嘴巴咧到耳后根，大步冲回屋。 “老嫂子，你也回家给桌子收拾收拾，我们这菜也快好了！” 贾张氏点头答应：“好！” 这是屋里偷吃的三小只一串溜出，何大清道：“嘿！我一直站门口都没瞧见他们是什么时候溜进去的，老嫂子你这孙子孙女是真机灵！” “那当然！”贾张氏得意笑着拽住棒梗，说：“棒梗，你该干什么？” “谢谢傻爷！” 回头冲何大清喊完这嗓子，棒梗一溜烟跑向贾家。 “这孩子！” “嗨~没事，要不我怎么说棒梗机灵呢？这当初也怪我，谁让我非喊傻柱那……” …… 没多久，贾家的桌上摆满菜肴。 棒梗和小当坐在桌前馋得嘴角都在流口水，却被贾张氏瞪住，强装规规矩矩的坐好。 另一边坐着何大清，傻柱靠在门口眺望。 “这秦姐怎么还不回来？菜都快凉了！” 正当傻柱念叨着，就见秦淮茹低着头走进中院。 “秦姐！” 傻柱大喊一声，热络迎上去。 秦淮茹抬头见是傻柱，不由一愣，再看他还是从自家出来的，不由得更奇怪。 “傻柱，你回来了——” “当然，我们都是被冤枉的，赶快进来先吃饭罢，饭菜都快凉了！” “尝尝我的手艺，看我十几天没做饭，手艺落下……” 秦淮茹有些迟疑的跟着进屋，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不说傻柱回院的事，贾张氏不是最讨厌傻柱吗？ 还这么在乎名声，怎么可能让他进屋？ 一进屋，秦淮茹就看见桌前的何大清，眼眸一转已猜出身份。 贾张氏忙拉着秦淮茹在自己身边坐下，同时解释道：“大清，这就是我儿媳妇淮茹，你当年走得早，刚好没瞧见！” 对何大清介绍完，贾张氏又扭头看向秦淮茹介绍说：“这是傻柱他爹，何大清！” “何大爷！” 秦淮茹先是见过何大清，然后才低声问贾张氏说：“妈，傻柱和何大爷这是——” 贾张氏一笑，说：“他们是被聋老太太这死鬼拖累了，现在水落石出不关他们事，自然就被放回来了！” 傻柱跟着点头说：“秦姐，确实是这样，明天我就回食堂上班了，到时候有我在，你就不用加班到现在，挣这块儿八毛的了！” “还有婶子！” 傻柱又拍胸脯看向贾张氏：“以后有我在，院子里的街坊甭想再欺负你们！” “你们家都这么难了，他们还好意思让你们赔了四百块钱的口粮出去，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许大茂他们，让他们开大会把这钱吐出来！” “要不然我揍死他丫的！” 见傻柱刚回来如此维护他们婆媳，秦淮茹心中感动，再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遭遇不禁红了眼。 心底思绪流转，既埋怨傻柱回来晚了，也暗恨她当初看不上傻柱，一直吊着他。 没人护着她，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但这些话都没法说出口。 秦淮茹只能张嘴劝道：“柱子，这次真不是街坊们的事，是王主任、王主任她让咱家赔的，咱没处说理，你就是把许大茂打死都没用！” “王主任，王主任她也不能这样啊！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家——” 傻柱还在梗着脖子喊呢，何大清打断说：“傻柱，你就先别说了，咱们吃饭吧，瞅给棒梗他们仨馋的！” “我不馋！”棒梗一抹嘴角的口水不依说。 傻柱看着咧嘴一乐，随后说：“好，咱们先吃饭，秦姐你快、尝尝我这手艺！” 说着傻柱还将肉菜往秦淮茹面前推了推。 何大清在边上看着这幕不禁嘴都气歪了，他这儿子有点像他，但又一点都不像他。 真没出息，竟然被两个寡妇玩弄于股掌之中。 何大清微微仰头，庆幸他回来的不晚。 他能玩弄两个寡妇于股掌之中。 第148章 贾家齐洞房，易中海观战心碎 秦淮茹看了看傻柱和何大清，有些为难的对贾张氏说：“妈，这样有点不合适吧？怎——” 傻柱父子和他们婆媳俩坐一桌上吃饭，她都觉着奇怪，更别说街坊们会怎么编排了！ “什么不合适的？” 贾张氏鼓起腮帮子打断，就欲训斥秦淮茹，但眼神扫过何大清和傻柱，又柔声说：“淮茹，柱子和大清刚洗清嫌疑回来，你就忍心让他们两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庆祝？” “我们帮着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别多想了，吃菜、吃菜！” 贾张氏说完先给棒梗夹了块红烧肉，又分别给小当和槐花夹了块！ “谢谢奶奶！” 贾张氏笑脸应下棒梗，给自己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着。 要是换成之前，傻柱一个人回院子，那她指定继续让秦淮茹吊着傻柱，让傻柱送完饭盒来就麻溜滚蛋。 但何大清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她知道，所以这一套没法用。 连着吃了两周红薯，对上这桌大餐她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又是旧情人见面，贾张氏现在是名声都顾不得！ 盘算完自家以后没有傻柱接济的日子，贾张氏就是说什么都得拴住何家父子，在一桌上吃饭这又算是什么事。 只要何大清愿意，她贾张氏也未尝…… 想着贾张氏暗戳戳的看向何大清，嘴角笑容更甚。 何大清看贾张氏已经动起筷子，瞥了眼还在看着秦淮茹的傻柱说：“傻柱，你贾婶子都动筷了，你还不给我们倒酒？” 傻柱一愣后站起身，笑着说：“好嘞，我听喝，咱们几个就我辈儿最小，是该我来倒酒！” 说完傻柱一手拎酒，倒满四杯，分别推到四人眼前。 秦淮茹犹豫的看了眼贾张氏：“妈，我们就不喝了吧？” 何大清眼波微动，抢先说：“淮茹，我就托大，也跟着老嫂子喊你淮茹了啊！” “何大爷，您该这么喊我，院里的长辈都是这么喊我的！” “嗯，那就好！” 何大清点头，然后接着说： “那个淮茹啊，今天可不是一般日子，先是我和老嫂子十几年重逢，后又是我和你、还有这三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面，更是我和柱子洗清冤屈的大喜日子！” “都四五喜临门了，说什么你和老嫂子也该喝上几杯洗尘酒，替我和傻柱庆祝一下！” 秦淮茹还没来得张口，贾张氏就在一边说：“淮茹，我告诉你，你别败兴啊！” “今天是大清和柱子大喜的日子，咱们是该喝酒庆祝一下！” “要不你对得起柱子之前那么照顾你，刚回来就想着照顾你吗？” 同时傻柱也直勾勾的看着秦淮茹，秦淮茹索性心一横，直接端起酒杯说：“柱子和何大爷洗清冤屈，重回大院，咱们是该好好庆祝！” “那这第一杯酒，我就恭喜柱子和何大爷你洗清冤屈。” “秦姐，说得好！”舔狗傻柱站起身附和喊道。 “啪！” 四人碰杯。 “啧~” 傻柱又给四人的酒杯满上，旁边的棒梗眼睛一亮，直接摸过傻柱倒满的酒杯一口灌下。 “哇~~” “好辣好辣！” 下一刻棒梗吐着舌头扇道。 “棒梗，你没事抢着喝什么酒？辣着了吧！”秦淮茹起身关切。 “我看你和奶奶都喝了，我作为小男子汉总不能还比不上你们，所以就也想喝一杯试试！” 傻柱见秦姐这么担心，生怕她责怪棒梗，立马大声夸赞道：“棒梗就是小男子汉，这一杯酒说干就干了！” 何大清在旁眼底尽是喜色，也出声夸道：“确实不错，我看他不止机灵，这一杯酒能直接灌下去！” “豪爽勇敢呐！以后一定能有大出息！” 贾张氏听后眼前一亮，一抹嘴炫耀道：“大清你还不知道吧？当初算出聋老太太是汉奸的那个老神仙，他还算出……” 贾张氏孜孜不倦的讲了一通，何大清却无动于衷甚至还嘴角微撇，只时不时的附和点点头。 四人推杯换盏—— 不多时，棒梗靠在桌上。 傻柱笑道：“棒梗到底还是小，就这么一小杯酒他都受不了！” 说完傻柱起身，将棒梗搀扶到炕上，秦淮茹没好气说：“这一杯酒少说五钱，棒梗一个小孩子哪能受得了？” 说着秦淮茹又给自己倒杯酒，满饮而下，再倒满—— 看着对她无微不至的傻柱，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心中酸涩苦楚无法诉说，秦淮茹只想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 喝到不记事，喝到醉死，是醉、是死都无关紧要。 何大清见这幕眼里喜色更甚，一副微醺模样，拉着贾张氏聊起从前，也是手拿一瓶酒。 俩人你一杯、我一杯！ 傻柱回到桌前见秦淮茹这样，只当她是这段时间为了钱的事心里苦，坐到她身边，俩人亦是你一杯，我一杯！ 门外夜色愈发深重，寒气逼人，与屋内的火热截然相反。 贾家对门的易家灯已熄灭。 一片黑暗中，易中海站在窗前盯着贾家，有些怀惴不安，可是他得刻意保持和何大清的距离，以免后面查出何大清身份不对，到时候又连累到他。 毕竟他已经有事在前。 可他又怕何大清耍什么花招，所以只能此刻站在窗前，静静看着对门贾家灯火。 “不会的，何大清能耍什么花招？看上贾张氏？不可能！” “帮傻柱讨好秦淮茹？一个寡妇带着婆婆三拖油瓶，何大清能拎得清，更不可能！” 易中海脑中闪过这些算计，都不信何大清能干出这些事来，如此才放下心，继续站在窗前。 李家三兄弟坐在桌前，此刻眼前的书一点都看不进去，刚刚李慕华溜进过中院，知道何家父子是在贾家吃的饭。 所以他有九成把握、自己的猜测会应验。 李爱华亦是一样的看法，所以三人此刻都在等着热闹瞧。 …… 第二天一早 易中海站在门口，眼眶四周乌黑。 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易中海长叹口气，拿着脸盆走向水池边。 昨晚他在窗前守到大半夜，后面见贾家灯火忽的熄灭，何家父子依旧没有出门，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但当时就已经没了法子，大半夜来场抓奸那更是直接害了他们两家，三家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 “老嫂子，你和淮茹糊涂啊，怎么能让傻柱和何大清进屋呢？” 昨夜易中海躺在床上瞪了半宿眼，已经将此事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贾家婆媳就是再傻、再钟意何家父子俩，也不会整出这弥天丑闻来！ 父子一夜端了婆媳俩，以后街坊们都得把他们四个脊梁骨戳断。 所以肯定是何大清使了腌臜手段，比如在酒菜里下药，只是他昨晚想到后半夜也没想出来——何大清这么干到底图什么。 图贾张氏个六十岁的老寡妇？图她两百多斤肥肉、图她一天到晚好吃懒做不洗澡？图她…… 还是替他儿子图小寡妇，还带着三个小拖油瓶？比扶贫还…… 想了一宿，易中海都没想明白何大清是怎么想的，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所以一大早他就准备去派出所问问。 现在他唯一不清楚的问题就出在这，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觉得何大清肯定是瞒了什么大事！ 李慕华在前院刷牙也不安分，溜到月亮门前瞅了一眼，见何家和贾家屋门都还紧闭，失望回到水池边。 “看来我们四个是没运气看这热闹了！” 不舍的、李慕华站在大院门口扭回头，但还是拗不过，被李爱华拎着耳朵朝学校走去。 该上班去的街坊纷纷走出家门，见贾家和何家大门依旧紧闭，留守大院的大婶们不由凑到一起。 对着贾家窗前指指点点。 昨晚何家父子在贾家吃饭她们都瞧见了，现在正屋的门上落着锁，都这个点了贾家房门还不开。 傻柱父子去哪儿啦？ 看着贾家紧闭的房门，众人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就在里面。 但透过玻璃有窗帘遮挡也瞧不见屋内，只听见里面传出震耳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可不像是一两个人能打出来的！ 前后院好事的街坊们纷纷搬出椅子，聚坐在中院聊起天来。 眼睛一直飘向贾家，等着看好戏。 第149章 东窗事发，傻柱和秦淮茹领证 半个时辰后！ “呼噜噜~~” 贾家炕上呼噜声此起彼伏，贾张氏睡在最里墙角抱着何大清，俩人几乎亲到一起，正嘴对嘴的打呼噜。 傻柱和秦淮茹三小只依次排开，倒是规矩的很！ “嘶~~” 到底还是战神傻柱体质强，率先捂头爬坐起身，哑着嗓子说：“这什么酒？后劲可够大的！” 此时傻柱已经忘了昨晚酒桌上的事，只记得他们是在贾家喝酒。 甩甩头想甩去宿醉和脑中的刺痛，傻柱原本微眯的眼划过身侧，却突然瞪到近乎凸出。 “秦姐？” “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惊喜的一嗓子嚎得尤其大声，直接喊醒炕上其他几人不算，连院里的大婶也都纷纷围到窗前。 绿油玻璃上人影绰绰。 被喊醒的秦淮茹立刻爬起身，先是一脸懵但马上失神问：“柱子，你怎么在这儿？” 下意识的掀开被子，见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外套，秦淮茹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最里边的贾张氏也睁开眼，直接被贴脸何大清那枯树老脸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后，直接盘坐起身。 “何大清，你怎么在我家炕上？我这给老贾守了十几年的身子，你给我赔……” 贾张氏直接发动哭嚎大法，对着何大清拳打脚踢起来，恍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眼角老泪都滚落了下来。 何大清再也不得装睡，直接翻身滚下炕，慌乱喊道：“老嫂子，我这、我真不知道昨晚咋就睡这儿了啊！” “我这就走，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喊完冤，地上的何大清直接一个鹞子翻身站起，揉了把胸前的衣服仓皇夺门而出。 贾张氏见何大清溜得飞快，三角眼瞪向还在炕上愣神的傻柱，一个直接翻身坐上他的肚子，拧着他的衣领使劲摇晃起傻柱的脑袋。 “傻柱，你给我说，你和你爹昨晚是不是故意灌我们酒，打得就是这主意？你说啊！” 天见犹怜，何大清真没敢和傻柱说他的算计，怕傻柱坏事。 所以傻柱现在也是一脑子浆糊，还在使劲回想着昨晚，想着昨晚他是怎么爬上的炕，有没有对他的秦姐做什么。 突然被贾张氏屁股这么一坐，加上宿醉，腹中翻涌刚张口想解释—— “噗~~” 傻柱直接喷射呕在贾张氏的脸上，花黑红绿的呕吐物直接将贾张氏的老脸糊住一层，顺着脸颊滚到下巴，再滴到被褥上。 犹如丢出一颗炸弹，腐臭腥酸苦、酒精发酵呕吐味瞬间在贾家屋里炸开。 旁边观战的秦淮茹和三小被这幕只吓得紧紧缩在墙角，依偎成一团。 傻柱贴脸看着自己的杰作，臭味再度扑鼻钻入，又是腹中一阵激荡，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傻柱直接连滚带爬滚下炕，手脚并用跑出贾家大门。 “贾婶子，秦姐你们等我，我先吐完了再回来和你们解释！” “啊！——” 贾张氏刺耳的尖叫似要将屋顶掀翻，连窗外的街坊都不禁齐齐后退几步捂着耳朵。 贾张氏被傻柱喷了一脸后，彻底陷入癫狂，抱着被子就在自己脸上疯狂擦起来，秦淮茹忙将三小只抱下炕。 “妈，昨晚我就说不合适吧？你非要给他们接风，还喝什么洗尘酒，这下好了！” “呜呜呜~~” 秦淮茹瞥见窗外人影，在炕边抹泪哭腔道。 贾张氏听见她这话才停住手，脸上挂着还没擦净的呕吐物，一脸不敢置信后，瞪着三角眼厉声质问道： “你还好意思怪我，是、昨晚你嘴上是说了不喝酒。” “但手就没停过，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还拉着傻柱和，我在旁边拦都拦不住！” “还你不喝洗尘酒，我们几个人就属你喝得最多。” 说着贾张氏站起身，扑向秦淮茹，将她压在身下质问道： “你说，这是不是你和傻柱商量好的，嫌我这个老不死的一直拦着你们俩，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来让我答应你们的事？” “你说、你快说啊！” 此时贾张氏想让秦淮茹背下这口黑锅，但白莲花秦淮茹怎么可能背黑锅，直接大声解释喊道： “妈，你别这么糟践我，我从没动过这种心思。” “更别说昨晚我下班回来，你们已经坐在桌前等我了，我又上哪和傻柱商量去？” “要说商量，我看还是你和傻柱他爸、何大清商量的可能性更大吧？” 贾张氏听得面色一呆，但随即就掐着秦淮茹的脖子嚎道：“你胡说，我和何大清才没有关系，才不像你和傻柱，不清不楚——” 贾张氏还在哭嚎，门口拦着街坊的何大清见傻柱吐完回来，俩人合力将人群推开，然后关上门，插上门闩。 冲进屋一把推开贾张氏。 “老嫂子，现在争这个还有用吗？外面街坊都看着呢！” 贾张氏被何大清推开摔倒在地上一愣，但随即就拍地哭嚎道： “我不活了，老贾啊，你快上来把我带走吧，我替你守了十几年的身子啊，你好兄弟何大清一回来就占我便宜，占了我便宜还不够——” “他还带着他他儿子占你儿媳妇的便宜，东旭啊，你快上来看看吧，把他俩都带下去……” 何大清听得一头黑线，暗自不屑道：老贾要是能找他头七就该找了，还至于等到今天吗？ 但现在时间急，何大清直接无视贾张氏，对秦淮茹说：“淮茹啊，先别管你婆婆，你赶紧去和傻柱领证！” 秦淮茹听后瞅了傻柱眼又低下头，坐在地上没动弹，有点不太乐意的意思，傻柱不禁眼神一黯。 何大清当即又急促劝道：“淮茹，你还等啥呢？” “柱子比你年纪小，还是大小伙子娶你一带着三孩子的寡妇，论工作论家庭论条件柱子差哪儿了？” “他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你以为他爹我愿意让他娶你一个寡妇啊？” “这不是闹出误会来没办法、我们都只能捏着鼻子认嘛？” “我劝你想清楚，乱搞男女关系可是要去游街的，到时候你们还得丢工作、去劳改，咱们院子人这么多，马上就能传街道办去、你们还不快去领证？” 说完何大清见秦淮茹还不动，直接一脚踹向傻柱屁股。 使了个眼色说：“傻柱你去啊，还真准备背上生活作风问题，和淮茹一起丢工作、去喝西北风啊！” 傻柱被踹到秦淮茹身侧，捂着屁股讪笑着讨好说： “秦姐，我觉得我爹说的对，现在咱们赶紧去领证要紧，要是这帮黑心的街坊真跑去保卫科、跑去街道办告发咱们，那咱们可真哭都来不及了！” 秦淮茹听后红着眼点点头，又看向何大清问：“那你和我婆婆呢？” 一语问出，贾张氏抬手假装抹泪，实则想听听何大清怎么说。 谁料何大清一摆手，看着贾张氏洒脱说：“没事，让你们去领证，是为了咱们两家以后考虑。” “这次我和你婆婆确实对不起老贾、东旭，要是有谁告我们乱搞男女关系——” “无论是拉着我们去游街、还是批斗去三线建设劳改，我都认了，算是惩罚。” “老嫂子，我说的对吧？” 第150章 一门双喜，贾张氏作妖 贾张氏一愣，脑海中闪过自己被游街、被批斗、被发配去大西北的风沙里劳改的样子，浑身肥肉都被吓得一颤。 再一想到时候秦淮茹没她管着，天天和傻柱两个人乐逍遥，没准最后棒梗都得跟着傻柱姓，连忙站起身不同意。 “不行、不行，我也得跟你去领证，我不能去大西北劳改。” “我还得看着淮茹，别以为领了证他就能和傻柱没羞没臊的过日子，要是我看不见‘贾’梗结婚生子，替我们‘贾’家传宗接代，我就是死了都不闭眼！” 贾张氏说的硬气，看似全心为了贾家，何大清心里不屑，但也不点破，而是皱眉点头同意。 “那好，我就听你的。” “毕竟这事是我们何家对不起你们婆媳，害了你们婆媳名声，既然老嫂子你想领证，那我何大清也就豁出去名声不要了！” “走吧，咱们一起领证去，柱子你和淮茹去轧钢厂开证明，我和老嫂子去街道办。” 何大清直接安排起具体事项，秦淮茹和傻柱都点头同意。 “柱子，你赶紧回去拿户口本去，老嫂子你也拿上户口本，到时候咱们在民政局汇合！” 傻柱点头和何大清俩人又走出贾家，屋内的贾张氏也在柜子里找起户口本来，秦淮茹依旧红泪偷垂，一手抹泪一手摸着棒梗的脑袋。 棒梗现在还一头雾水，至于其他两小只更别说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傻柱开门，门口的大婶们都是一脸意味不明笑容，坏笑的看着他俩调侃说：“何大清你好福气、有本事的哦，回来第二天就娶个媳妇。” “自己娶了不算，还帮你儿子娶了人家儿媳，我看咱们中院以后就没了贾家，你们何家倒是人丁兴旺的很！” “祖孙三代同堂，儿女双全、孙子孙女都一下配齐了，老何是个有福气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 听见众大婶打趣，何大清也不恼，只苦笑着说：“都是误会、一场误会啊，为了不影响老嫂子她们家我也只能这样、将错就错了！” “是我对不起她们！唉~~” 说完何大清挤开人群，摇头叹气的朝正屋走去，跟在他身后傻柱倒是开心的很，还笑着和大伙儿招呼。 “那个大伙儿等我回来啊，我等会儿就买喜糖去……” 吆喝着傻柱也钻回正屋，不多时找出户口本，何家父子又守到贾家屋前，贾家婆媳走出门。 四人一路走出大院，仨人都低着头，只有傻柱兴高采烈的走在秦淮茹身旁嘘寒问暖。 中院的街坊自然没有跟着他们，忒晦气！ 一个老鳏夫，死老婆跟寡妇跑去保定，连亲生孩子都不管不顾，还当过汉奸，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儿子傻柱一样，也喜欢比他大的寡妇。 贾家自然不必说了，大院里最膈应人的破落户，还一门双寡妇，更是晦气。 眼下是晦上加晦，一点喜气众人都看不见、连边都不想沾。 大院里众人议论的越来越远，比如以后的小傻柱会不会还喜欢寡妇，贾家的婆媳能不能再克死他们这新丈夫，如此云云~~ 但玩笑之后，众人齐齐觉得两家合并也算是件好事。 现在贾家有三根顶梁柱、以后日子好过了，院子里少了个膈应人的破落户，少了两老光棍、少了两寡妇，这些都是好事。 只是一对父子同炕端婆媳端，贾家直接改姓何，院子摊这种弥天大丑闻…… 众大婶不禁又都叹起气。 狗汉奸和棒梗厕神的骂名刚过，现在胡同里全在说厕所鞭炮的事，最近几天他们才敢抬起头。 这下好了，整这出丑闻来，以后他们在胡同里还是继续低头走路吧！ 正午时分。 两对新人领完证 傻柱果然说到做到，还没进院门就预先挤出热络笑容，解开喜糖的袋子掏出把大白兔来来，想和大伙儿分享他的喜悦和幸福。 踏进院子，没有傻柱想象的满院齐聚恭喜，都来抢他手里喜糖的场景，硕大的庭院里此时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空空荡荡。 北风一卷，更显萧瑟。 傻柱扭回头，又冲秦淮茹笑道：“院子里不可能没人，要我说他们准是都在中院里等我们呢！” “咱快去给他们发喜糖吧！” 仨人心中都明白，众人都恨不得躲着他们这晦气。 但傻柱如此开心，何大清和秦淮茹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贾张氏，她巴不得这样才好，喜糖发不出去她还能多吃点。 走进中院见还是没人，傻柱攥紧手里的纸袋，双目中赤红泛起。 何大清开口劝道：“柱子，甭想这么多，日子是自己过的，有没有他们恭喜都一个样儿！” “可是——”傻柱耿直脖子还想争辩。 “没有什么可是，这次说到底就不是什么光彩事，街坊们不出来戳咱们脊梁骨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恭喜——”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何大清都有点被傻柱的傻惊住。 傻柱听后不理会何大清，只瞧见秦淮茹冷脸哀色，又恬着笑脸凑上去说：“秦姐，要我说他们不来恭喜也好，省了这些大白兔，咱还能让棒梗小当他们多吃点！” “嗯！” 秦淮茹看着傻柱点头，眉头紧锁心里五味杂陈，但有些话即使对着她婆婆，对着她丈夫傻柱都没法说。 大大咧咧的傻柱也只当她是因为领证的事，对昨晚的事有芥蒂，自然恬着讨好的笑容又热切几分。 四人走到贾家门口，傻柱满脸堆笑的正要进屋给棒梗发糖，告诉他以后自己就是他爹。 贾张氏忽的小跑两步上前，都不用张开双臂就能堵住门口，瞪眼恶狠狠的看着看着他们俩。 “何大清、傻柱我告诉你们，这次我和淮茹和你俩领证那是没办法的事，就算领了证我们家以后也是各过各的，你们甭想踏进我们家门，让棒梗喊你们爹和爷爷！” 一听贾张氏这话，傻柱当场就愣了，求助的看向何大清。 何大清也有些气恼贾张氏的作妖，就想说出他俩当初的破事，就别让贾张氏恬着脸、领证后还装贞洁烈妇了。 第151章 棒梗心神奔溃，再次离家出走 不过眼神扫过边上的傻柱和秦淮茹，何大清压下这想法，转而点头答应。 “好，以后咱两家以后还是各过各的，从今天中午就开始。” “柱子，你去买点菜回来，今天咱家第一次开火得吃好点，你别舍不得花钱！” 说完何大清还从傻柱手里抢过纸袋。 “啊？这样不好——” 傻柱挠了挠头，看着秦淮茹觉得这样不好，还想劝阻。 何大清却不惯着他，直接一脚将他踢了个趔趄，吼道：“还不快滚，没娶着媳妇就忘了你爹，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要是以后你再敢来烦老嫂子，端着酒菜来闹出昨晚的误会，你看我剁不剁了你的手脚！” 回来这些天何大清说话一直都温声细语、面无表情，突然红着脸这么一通发彪大吼，直接吓得傻柱一激灵，飞奔出去。 “我这、这就去买菜，爹你等着啊！” 见傻柱逃窜至前院，何大清满脸怒色这才消退，看向有些发愣的贾张氏轻声说：“老嫂子，这你总满意了吧？” “你放心，以后要是傻柱再敢来烦你和淮茹，我保证说到做到，说剁他手脚就剁他手脚。”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没张嘴，现在她说什么都是错。 贾张氏脸色忽青忽红，她忘了眼前人是何大清，又十几年没见，下意识的就想像拿捏傻柱一样拿捏他俩，所以才会在门口说出这番话。 眼下自家便宜被何家父子占尽，他们婆媳连结婚证都领了。 要是以后再各过各的，他们贾家继续啃红薯过苦日子，看着何家吃香的喝辣的，那不是亏大了嘛！ 傻柱以后有何大清看着，连像以前一样接济他们家绝对不可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秦淮茹离婚，重新找个小姑娘再结婚。 这么绕上一圈，到时候还被抛弃，自家不是更亏大了嘛！ 贾张氏面色想了一圈，还是不想放弃眼前这触手可及的好日子。 可要是今天放傻柱何大清进了这个门，那以后没准真会没了贾家，何大清的手段他还是清楚的。 他不可能看着何家绝后，可要是秦淮茹给傻柱生了孩子。 那自家这三个后爹后爷养的，结局可想而知。 一时间贾张氏心乱如麻，不禁又想起老神仙的批语。 “棒梗以后是有大出息能成仙、当大官的。” 贾张氏这才放下心。 只要拖上几年，让傻柱和他爹拉上几年帮套，等棒梗考上高中大学、当大官，到时候想踹他们就踹他们。 打定主意，贾张氏肥脸上艰难挤出褶子，让开房门冲何大清热络说： “大清呐，刚刚我和你闹着玩呢！” “这不是说的不办婚礼嘛，我就想自己堵一下门，咱家里热闹热闹，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分什么火，你净瞎说……” 说着贾张氏搂住何大清的胳膊，亲昵的将他拉进屋。 进屋后何大清端坐在高堂，手拿糖果诱惑着三小只向他走近。 “棒梗，以后你就不能叫我傻爷了知道不？” 棒梗剥完一颗奶糖塞进槐花嘴里，然后剥着奶糖扭头问：“为什么啊？我就乐意喊你傻爷，喊你儿子傻柱或者傻叔。” 何大清老脸挤着露出个难看笑容。 “傻孩子，因为我现在是你爷爷，你要是再喊我傻爷的话，那你就是傻孙子！” “傻柱是你爸，你要是喊他傻柱傻爸的话，那他就得喊你傻梗傻儿子。” “啪嗒！” 棒梗手中剥好的奶糖直接掉落在地，看向一边贾张氏不信问：“奶，他说的是真的吗？” 贾张氏看了眼何大清，埋怨他连一点接受时间都不给棒梗，突然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但摸了摸棒梗的脑袋，贾张氏还是说：“棒梗儿，是真的，你以后喊他爷爷就成，以后他和柱子啊，天天都会给你做好吃——” “啪啪、啪！” 没等贾张氏说完，棒梗一把就将手里的奶糖砸到地上。 胡乱甩着双臂喊：“我不要吃什么好吃的，不要他当我爷爷，更不要傻柱当我爸爸，我也不要被人喊傻梗、小傻柱！” 恍惚间棒梗又想起那天早上，李慕华三兄弟将他推到在墙角，对他说的话。 “你就是傻梗、是小傻柱，你们家是傻花、傻老太太、傻当、傻妈，一大家傻子。” 现在情况简直比当时李慕华说的还惨——他还多了一个傻柱爸，多了一个傻爷，一时棒梗心神简直都要崩溃。 又看了眼他母亲秦淮茹，见她没反驳这话，于是心一横直接冲出门。 “你们一家子住吧，我走、我才不要当傻梗、更不要当小傻柱……” “棒梗！” 秦淮茹疾呼一声就要追出去，贾张氏相差不远也迈开腿！ “啪！” 何大清却猛的一拍桌子，如惊雷般在屋里炸响，又满脸愤怒站起身，直接镇住要追出的俩人。 不等俩人开口，何大清就率先冲贾张氏发难喝道：“老嫂子，你这孙子怎么教的？” “他喊柱子傻柱，我以为是他们关系好，喊我傻爷我以为是他抖机灵，没成想是他瞧不起我们，所以才喊我们傻柱傻爷呢！” “我一喊他傻梗，傻儿子你瞅给他气的，像话吗？” “我家傻柱接济了你家几年粮食，不求让你们感恩戴德，可也不能养了狼崽子，让他吃我们家的饭，还瞧不起我们吧？” 话音落地，贾张氏和秦淮茹的脸色都有些难堪，这事确实是她们不地道，她俩没少关起门数落傻柱傻。 但秦淮茹还是机灵，脑筋一转就推诿解释说：“何大爷，不是棒梗——” 何大清直接严声打断说：“淮茹，昨晚上你这么叫我应该，刚刚进门之前你这么叫我也不怪你！” “但你妈刚刚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现在还在叫我何大爷，你想干什么？” “咱俩就是打哪儿论，你现在都该叫我爸！” 秦淮茹被何大清训斥得面色有些涨红难堪，但一想何大清和贾张氏已经领证，自己和傻柱也已经领证，是不该继续喊何大爷，于是低声应道： “爸！” 然后接着解释说：“棒梗不是瞧不上您和傻柱，是院子里人一天到晚说柱子的闲话——” 听秦淮茹认下他这个爹，何大清眼里凶光缓缓褪去，但听秦淮茹还在解释，老脸又板起来，微愠打断说： “什么闲话能影响你们教棒梗学好、教他知恩图报？” “我看是你这个亲妈和亲奶奶在惯子杀子，棒梗是个机灵、聪明的，我昨天见面第一眼就能看出来。” “哪成想他这么不听话学习还差，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找回来后你们还给他请假，让他两个星期不去上课，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有谁家小孩像你们这样管？” 先是贬低秦淮茹婆媳一番，何大清接着径自说： “棒梗不是爱拿离家出走来威胁你们吗？” “那就让他离家出走，他在外面受冻挨饿后知道回来，回来后就让他滚去上学，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拿离家出走来开玩笑！” 第152章 何大清和张翠花博傻柱，何大清胜 本来秦淮茹还能装出好儿媳模样，聆听何大清训斥，但一听何大清说不去找棒梗，秦淮茹泪眼一红。 略带哭腔哀求说：“爸，可不能不找棒梗，现在外面拐子多，他一个小孩子——” 说着秦淮茹还抬手抹起眼泪。 结果何大清又厉声打断道：“什么拐子，什么小孩子？” “他不是瞧不起傻柱吗？傻柱十二岁和他一个年纪，外面在打仗我都敢让他一人出去卖包子。” “现在外面打仗吗？他比傻柱还机灵，能丢哪儿去？” 见何大清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秦淮茹不再争辩，直接冲出门。 “爸，您别说了、您和妈在家歇着，我去找就行！” “那你就去找！” 何大清站起身来冲秦淮茹怒喊道：“找到了让他回来继续闹腾，一天天的不去上学，我看他被你惯着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大清！” 贾张氏气到原地蹦起，两手一拍喊： “你少说两句吧，我们两家才刚领证，你就看不惯棒梗，巴不得他在外面出事，让淮茹生你们何家的种是吧？” “要是他真出什么事，我看你下去怎么和老贾、东旭交代！” “哼！” 何大清冷哼坐下，现在可没外人在场，他直接说：“交代，我这是替他俩教棒梗，对我亲儿子傻柱我也是一样，要什么交代？” “再说就是棒梗没丢，咱们俩家没领证，我看你也没什么脸下去见老贾吧？” “你也好意思说这话！嗬~~” 何大清轻蔑一笑，手中剥颗奶糖塞进嘴里。 贾张氏怒容一怔，眼珠转动回想起以前，她嫁进大院的时候正值战乱时期，混战一直持续到东旭成年。 这期间人命如同草芥，城里人想吃饱饭更是难上加难，结果何大清甭说是吃饱饭，还时常能弄些听都没听过的山珍海味来馋她。 一来二去的，老贾还活着的时候他俩就没少…… 所以后来她才对秦淮茹和傻柱那么严防死守，一是因为这事她有经验，二是她不能让贾家在这事上栽两次。 要不以后下去她该怎么和老贾、东旭交代。 回想起一切，知道何大清是在拿这事威胁她，要是这事让秦淮茹和傻柱知道了，秦淮茹会怎么看她这好婆婆，贾张氏想都都不敢想。 只好走近，给何大清捶着肩膀弱声说：“大清，这都是十几年前的破事了，还有什么好提的？” “现在咱俩领了证，淮茹和柱子也领了证，再怎么说也是你们何家对不住贾家，以后你别针对棒梗和小当槐花，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成吗？” 不说这个何大清还不来气，贾张氏话音刚落他就站起身瞪着质问道：“是我在针对棒梗吗？” “是你们教的他看不起柱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要不是我回来，傻柱还指不定得被你们吊多久，接济寡妇几年上不去炕！” “嗬~~” “别说你们笑话他，就连拉帮套都得笑话他，能怪街坊说他闲话吗？” “柱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还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少说也得有几十年恩吧，也亏你能做得出！” 何大清愤怒说完，直接一甩袖子出门回了正屋。 “大清你——” “唉！” 贾张氏一叹后直接颓丧坐到凳上，没有追出去，追上去无非也是再大吵一架，说不过何大清的贾张氏自然不会去找骂。 “唉！到底是我的错，早知道当初就该撮合傻柱和淮茹，和棒梗也少说点傻柱的坏话……” 难得的，贾张氏坐在椅子竟悔起之前的错事来。 现在事情兜了一圈，傻柱和秦淮茹还是成了夫妻，她也搭了进去，棒梗却还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傻柱。 结婚第一天就能吵成这样，何大清更是说出她之前的毒计，对棒梗的恶意这么大，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贾张氏也没出去找棒梗，他在等傻柱回来。 一小时后 傻柱拎着网兜就冲进正屋，没等他开口，何大清就说：“去贾家做饭，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日子在一起过。” “好嘞！” 听到这意外之喜，傻柱自然满心欢喜，答应之后就冲向贾家，想看看他的新媳妇、新儿子新女儿去。 谁料刚进贾家大门，贾张氏就冲上来拽着傻柱的手臂哀求说：“柱子，我求你赶紧出去找找吧！” “棒梗一听咱们结了亲，以后要喊你爸，喊大清爷爷他就跑了，淮茹正在到处找他呢！” 傻柱听后脑子一懵，边把网兜放到桌上边问：“那你们怎么还不去找？把街坊们都喊上呐！” “人多力量大嘛！” “是——”贾张氏刚吐出一个字。 身后跟来的何大清就严声说：“是我不让去找的，你只管做你的饭就成，少管这事。” “爸——” 傻柱也是刚说一个字，就被何大清那凶狠的眼神吓得心一慌，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改口这事也不急一时嘛，棒梗年纪还这么——” “我说你去做饭！” 何大清的死鱼眼死死瞪着傻柱咬牙说，不容傻柱反驳。 贾张氏依旧抱着傻柱的手臂，哭嚎说：“柱子，你可不能不管棒梗啊，他一向在院里最亲你，现在淮茹一个人在满四九城——” “也最看不起你，一口一个傻柱傻爷，我喊他句傻梗小傻柱差点没给他气死！”何大清在一边补刀说。 “大清，你好狠的心呐，淮茹和傻柱刚领证你就——”贾张氏扭回头，脸上老泪纵横。 何大清知道她这是想蛊惑傻柱，让他亲儿子傻柱和他顶牛，以后何家3对1，他的话就没人听了。 “翠花，你真要逼着我翻脸，把刚刚说了的，没说的都和傻柱说一遍嘛？” 何大清冷着脸威胁道，贾张氏肉眼可见的一慌，随后两只手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走到里屋的炕上。 “爸，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去找找吧，今天可是我们领证的大喜日子，棒梗跑了，秦姐也不在家，你说这算什么个事儿？” 傻柱弱弱的试探着问，何大清依旧冷声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赶紧滚去做饭，今天是我和你妈结婚的日子。” “你和淮茹的以后再办！” “真是稀罕，这天底下哪有爹和儿子一起办婚宴的？肯定得错开……” 说着何大清从兜里掏出大白兔，又逗起在一边玩耍的贾当槐花，枯木般老脸挤出难看的笑容。 贾张氏和秦淮茹都败下阵来，更何况是亲儿子傻柱。 没辙，傻柱只好听何大清的话，去走廊下的灶台前忙活起来，不时后院里菜香扑鼻。 只是边做菜，傻柱边向院门口瞟去，心思也早就飘出大院。 饭菜上桌，贾张氏坐在桌前只顾抹泪，对她的婚宴视若无睹。 新郎官何大清倒是悠闲自得的吃着，还时不时的给俩可爱小女娃夹夹菜。 傻柱此时根本坐不住，又和昨晚一样站在门口守着朝月亮门前眺望。 时不时的还回过头看看何大清，一脸焦急不满、欲言又止却又不敢说。 第153章 许大茂登门嘲讽，秦淮茹听从何大清。 “傻柱！” 月亮门后突然一声怪叫，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冲进中院。 “我听说你和你爹昨儿刚回来，晚上就给贾婶子和秦淮茹一起睡了，今天上午就领证，要我说你和你爹可真有本事！” “能父子同炕，一次给人婆媳全端了，我在乡下放完电影刚回轧钢厂，厂里全是在说这事的，都说你们父子俩好福气！” 叫喊着许大茂跑到贾家门口，看着傻柱一脸坏笑。 要是换成以前他可能还有些不愿意傻柱成事，但自从上次被保卫科威胁之后，他又偷偷跟踪过秦淮茹几次。 秦淮茹那真叫天天做新娘，一周不重样。 只能说秦淮茹和傻柱结婚好啊，他许大茂恨不得双手双脚同时鼓掌赞同，再替傻柱把这聘礼都出了。 许大茂这坏笑的马脸，叫傻柱看着就恼火，没好气略过他，继续看向月亮门后说：“麻溜滚蛋，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不想揍人啊！” “揍什么人啊？我是来恭喜你的，在轧钢厂听到这好消息后我连饭都没吃、就赶回来祝贺你了！” 说着许大茂在车篮子里一捣鼓，拎出三串蘑菇塞到傻柱手上。 “这可都是好东西，是老乡非要塞给我的山珍，就算是给你结婚的贺礼了啊！” 傻柱掂量了下，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许大茂，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转性了，按理说他刚从派出所出来，他不应该冷嘲热讽吗？ 但想不明白傻柱也不愿意再想，收起蘑菇就说：“行吧，你好不容易干件人事，这蘑菇我就收下了！” 许大茂坏笑的看向屋内，同时说道：“贺礼你都收了，不说请我吃宴，好歹也让我看看新娘子吧？” 说着许大茂挤进屋，却见桌前没有秦淮茹。 何大清看向他，笑眯眯的说：“是大茂啊，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才十二三岁！” “这么一转眼你都是小伙子！” 许大茂听何大清和他打招呼，眼珠子一转说：“是，你走的时候我才十三岁。” 说着许大茂自来熟的坐到桌前，傻柱看着没好气的撇了嘴，但见何大清和他聊起来，不好说什么的又站到门前。 何大清见许大茂坐下来，直接招呼说：“一起吃点吧，那碗筷没人用过！” “成，那何叔、何婶，我就不和你们客气啦！”许大茂滴溜眼珠子一转，直接端起碗来就夹菜。 不吃白不吃，更何况这饭他吃得舒坦。 “没事，和你何叔还客气啥？”何大清扯着嘴角笑了笑，转而又问：“大茂啊，你今年也二十七八了。” “结婚了没？” “当然结了，我结婚都七八年了，院子就他一个何雨柱不急，不过现在他也结婚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打……”倚在门上的傻柱瞪着月亮门，心中默念道。 何大清不恼，转头又问：“结婚七八年了，那大茂你孩子不都能打酱油了？” “生了几个都叫啥，有空领来让你何叔看看。” 问题一出，许大茂嘴里的鸡肉瞬间不香了，站在门口的傻柱都忍不住扭回头暗笑，想听听许大茂怎么说。 许大茂看着何大清饶有兴致的眼神，不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扎心，还是刚回来真不知道自家的情况。 这话题真是他们许家唯一的痛处，结婚八年都没个孩子。 “嗨！你们这结婚的大喜日子说我干啥？” 许大茂打个哈哈，瞄了眼贾张氏又笑着调侃道：“何叔你这老树开花，有没有准备再给傻柱添个弟弟妹妹啊？” 三人齐齐黑脸。 不等黑脸的三人说话，许大茂又站起身打量向四周好奇问：“哎！傻柱他媳妇儿呢？棒梗怎么也没见着？” “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我个外人都来了，他们哪去了？” 不过没见到秦淮茹也不妨碍许大茂接着嘴欠。 “到时候让秦淮茹也给傻柱生三个孩子，你们何家可就热闹了，九个小孩，一屋子全都是！” 傻柱此时再憋不住火气，直接过来怒气冲冲说：“许大茂，你丫的少管我们家事，闲着没事就回去下蛋！” 说着傻柱直接拎起许大茂，将他推向门外。 “自己结婚七八年都没下个蛋，你还好意思来操心我们家的事……” “傻柱，你怎么赶人呢，你结婚的大喜日子，我过来送贺礼，还祝你和何叔都生几个孩子……” 俩人闹着向后院走去，许大茂这破锣嗓子在院里一嚎，很快就引起其他街坊的注意，听得他们暗自嗤笑。 屋里的何大清有些疑惑看向贾张氏，他纳闷傻柱和许大茂俩人怎么还像小时候似的，就是对天生的冤家，一天到晚把院子闹得鸡飞狗跳。 谁料贾张氏一看何大清的眼神，没理会到他的意思，反而慌张喊道：“我是不能生了，给你何家传宗接代的任务，你让傻柱和淮茹多……” 何大清：？ 他何大清敢对着老天爷发誓，他何大清真没这么想过，尤其是回来后见了贾张氏这野猪精一样的身材…… …… 秦淮茹到底没能找到棒梗，但她猜出棒梗现在应该是在城里瞎逛，等晚上又会躲去轧钢厂。 想到这个可能后，秦淮茹开始朝大院往回走。 路上她又仔细想了想，开始觉得何大清说得不无道理，棒梗之前置气离家出走一次，彻底毁了她，自己还惯着不让他去上学。 这些天秦淮茹因为保卫科几人的纠缠，尤其是他们手里还有照片威胁，一直处在绝望惶恐中，连去死的想法都不止一次想到。 一直想法子和他们周旋，又得想法子瞒着厂里和贾张氏，还经常被许大茂嘲讽几句，处处提防事事小心，根本没工夫细想这些事。 但突然被何大清这么一点拨，她也觉得自己和贾张氏之前的做法不合适，太过于溺爱。 要是这次她这次再去找棒梗，找到棒梗后对他宠溺到言听计从，以后拿棒梗就彻底没了办法。 想开后，秦淮茹豁然开朗，决定就依何大清说的法子，等棒梗明天自己、或者被厂里的工人送回来。 到时候再让他去上学。 理清棒梗这事后，秦淮茹的眉眼都舒展不少 ，但还是隐隐苦相，不复之前的眉眼带笑。 一进中院，傻柱就迎了上来。 “秦姐！” 贾张氏在屋里听到傻柱的喊声，也跑出来，站在门口先是一扫，接着喊道： “棒梗呢，淮茹我问你棒梗呢？” 第154章 贾张氏克星——何大清 秦淮茹对关切他的傻柱浅笑下。 又看向滚过来的贾张氏，解释说：“妈，我觉得爸说得有道理，棒梗是顶机灵的肯定丢不了，只要他想藏起来，我们也找不到！” “你看他上次多机灵，还知道躲轧钢厂去。” 傻柱在旁听到秦淮茹喊何大清爸，瞬间心都化了，只痴痴的傻笑着。 贾张氏却不肯轻易放过秦淮茹，瞪着三角眼又问：“那你去轧钢厂看了没有？棒梗在不在？” 秦淮茹摇头。 “妈，现在白天轧钢厂里全是人，棒梗怎么可能躲去轧钢厂？” “我猜他现在肯定是在城里玩，等到晚上才会去。” 如此贾张氏瞪到凸出的三角眼才稍稍收回，但还是有些怨气道：“你个当娘的对亲儿子都不上心，没找到就跑回来！” “我看晚上要是棒梗没去轧钢厂，你上哪儿哭去，到时候我非和你拼命不可！” 贾张氏碎碎念的转回身，朝贾家、噢不，是朝何家走去。 （以后都称呼贾家的屋子都称为何家，正屋也就没什么提的了！但是贾张氏的名字还会再保留一部分，主要是这名字习惯性的讨厌。） 秦淮茹见贾张氏还不死心，等进屋见何大清坐在桌前，才张嘴说： “妈，我觉得爸说得有道理，等晚上我们也别去找找梗，明天早上工友见到他肯定会送回来。” “我们得拿这事教训他一下，让他以后别老拿离家出走来吓唬人，再一个他确实该去上学了，要不他以后能考上初中……” 秦淮茹拿着之前何大清的话，对贾张氏据理解释，何大清听得惊诧，傻柱亦是如此。 他们都没想到秦淮茹能对棒梗狠下这个心。 贾张氏犹如被刨了祖坟，不敢置信看着秦淮茹，失神问：“你说什么，不去找棒梗了？” 秦淮茹点了点头，一瞟何大清后接着说： “爸说得对，棒梗现在太胡闹，上次才让咱们全院子找他到大半夜，这次要是没再轧钢厂——” 秦淮茹话还没说完，贾张氏就蹦起来喊道：“秦淮茹，你没有心呐！” “你前脚刚领证，后脚就丢下棒梗不管，是准备和傻柱生……”哭嚎着贾张氏张开双手冲向秦淮茹。 想要先给她挠个满脸桃花开，再给她来个熊抱，抱摔牛肉肉丸。 这危急关头，护花使者傻柱刹那间便迎上前，紧紧搂住贾张氏，扭回头对秦淮茹喊道： “淮茹你快走，妈这儿有我挡着、你快走！” 秦淮茹都改口了，他傻柱喊妈自然更应该。 秦淮茹连忙迈动小碎步，退到门口走廊下。 “傻柱，你个王八蛋、畜生东西呐，我们家棒梗丢了你也不去找，还好意思喊我妈，我不是你妈，你妈早死了！” “你放开我，我教训我们家淮茹关你什么事……” 傻柱勉强招架住贾张氏，死不撒手的被贾张氏拖来拖去，脸埋在贾张氏脖间，露出脖子和后身任由贾张氏抓挠。 一边的何大清听完贾张氏那些话，甚至还涉及到傻柱他妈，眉毛倒竖起身吼道： “岂有此理，我们证都领了你还我们家、你们家的，是存心要让街坊看我们笑话吗？” 说着何大清紧握拳头，抡圆大步走上前，朝贾张氏肋下用力捶去。 “啊~” 厨师兼职汉奸，何大清自然知道打哪里疼，只听见贾张氏惨叫一声，何大清又趁她失神浑身无力时，朝外猛踹一脚贾张氏的小腿。 贾张氏如倒地葫芦般滚倒在地，还转了圈，双手抱着膝盖惨嚎起来。 “没天理啦，东旭你快上来看看呐，何大清昨晚才睡了你妈和你媳妇，今天又要杀我啦……” 一边的傻柱见到何大清动手打贾张氏，整个人亚麻呆住，门外的秦淮茹也没和往常一样充好人，缓缓后退两步到院子中。 贾张氏欺压她十几年，此刻见她被暴打到满地哀嚎，秦淮激动到满脸通红，心底涌现狂喜。 眼角都有些湿润起来。 “傻柱，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滚出去”何大清扭头喝道。 傻柱缩在墙角不敢反驳，连回应都不敢，直接冲出门，何大清跟在他身后直接“啪”的一声关上门。 何大清扭回头，看着还在地上抱着膝盖的贾张氏骂道： “东旭？别说是东旭，今天你就是给老贾、天王老子喊来我都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为老不尊，好好的家都被你霍霍成啥样了？” “好吃懒做，人人都和我说贾家穷，我看你这身膘也不穷啊，今天我就给你紧紧皮，让你瘦一点。” 何大清语气全是森寒冷意，边说还边抽出腰间皮带，此时贾张氏也反应过来不对，见何大清要来真的，连忙又嚎着求饶道： “大清，你还记得三十前的北刹海畔——” “啪！” 皮带落在肥肉山上，如同触电般、贾张氏的求饶声戛然而止，继而浑身剧烈一扭，发出凄厉惨叫： “啊~~” 何大清眼中满是冷意，犹如一尊杀神煞星，冷冷俯视着在地上疯狂蠕动挣扎的贾张氏。 没有丝毫悲悯心疼，又高高扬起手里的皮带，然后重重落下。 “啪！” “啊~” “……” 凄厉的惨叫几乎穿透云群，薄薄一层门板自然阻拦不住。 觉得贾张氏这杀猪般的惨叫听起来有些刺耳，傻柱看了看秦淮茹，讨好伸出双手捂住她的耳朵，还咧嘴一笑。 秦淮茹推开傻柱的咸猪手，又看向何家大门，想起近来种种磨难，十几年的怨气积攒。 她只觉惨叫最悦耳。 只可惜她是儿媳，天生矮了婆婆贾张氏一头，所以即使贾张氏再作妖，她也没办法收拾贾张氏。 不说她是贾张氏长辈，但凡她是贾张氏平辈，此时怕也冲进去给何大清搭把手了。 听着贾张氏的惨叫，想到以后自己有人护着，还有人能收拾贾张氏，家里进项的问题也不用愁了。 秦淮茹只感觉美好生活已近在眼前，只要她能悄无声息的处理好保卫科的事！ 想到这里秦淮茹眉头又紧锁起来—— 贾张氏的惨叫可谓穿透力十足，不止中院的街坊此时纷纷围到门前，就连前后院的街坊也是一样。 许大茂一路小跑过来，坏笑着打量了眼秦淮茹，在她慌张的神色中又看向傻柱。 “傻柱，你爹和何婶子洞房呢？” “这大中午的才吃过饭，就是有劲呐！” “哈哈哈哈~~” 街坊原本还在议论何大清为什么要打刚娶的新媳妇，一听许大茂这话都没憋住笑，热烈的欢乐笑在院子里浑然炸开。 “许大茂，你个王八蛋说什么你？我要你死！”傻柱喊着抡起拳头。 “柱子！” 秦淮茹轻唤后又拉住傻柱，如此才算唤醒傻柱的理智。 “这事其实是这样的，棒梗他……”秦淮茹眼眶微红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其中偏向自然不用详说，总之她和何大清都是出于为街坊考虑、为棒梗考虑、为何家考虑、总之为谁都考虑到了。 但贾张氏就是不通情达理，直接开骂撒泼动手，何大清那是被迫反击。 贾张氏的无理取闹、撒泼打滚大家也都领教过，棒梗的偷鸡摸狗、学习成绩大家也都门清。 秦淮茹每天上班还得顾家务活，众人这些年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教好棒梗的责任众人也划到贾张氏身上。 回往昔怨，再看今朝恨——傻柱那满脖子的血痕。 秦淮茹这个千年苦儿媳再泪珠一流，众人都纷纷咒骂起贾张氏该去陪老贾，又宽慰起秦淮茹，以后家里有男人就好了。 这不贾张氏正被何大清收拾着嘛！ “啊~” “啪~” …… 第155章 众人俱都支持何大清家暴，贾张氏无处伸冤 半晌后 屋里抽打声停下，惨叫声也紧接着停下。 众人隔着木门只听见传来微微啜泣声，似乎还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哭声。 “呜呜呜~~” 低沉呜咽声听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吱呀~” 何家房门缓缓打开，何大清额头冒汗，扶着门边说：“柱子、淮茹，你们进来给你妈看看，要上药还是去医院都成，我掏钱！” “啪啪啪~~” “老何你干的漂亮……” “贾张氏、呸，何张氏早该这么收拾了……” “……” 答应他的不是傻柱和秦淮茹，而是街坊们的鼓掌叫好声，如同迎接英雄凯旋一般。 何大清懵了，不敢信的看看这帮街坊，怎么他动手打人、大家见他还都和见了青天大老爷一般。 扭回头看向还趴在地上、满是血痕的贾张氏。 何大清暗道：“张翠花你这些年、究竟是做了多少缺德事，才会让街坊们这么不待见你呐！” 心中疑惑，准备事后再仔细问问秦淮茹，何大清淡然瞥了眼为他叫好的街坊，面无波澜宠辱不惊，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悄然收下大家对他的称赞。 傻柱和秦淮茹冲进屋，只见贾张氏还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将脸埋在地上，身体不时抽搐一下，伴随着轻微的抽泣声。 浑身棉衣都被抽炸开口，露出的却不是白棉花，而是渗出血渍，贾张氏就宛如个血人般。 “嘶~” 就连四合院战神傻柱看见这幕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和秦淮茹对视一眼，俩人决定还是先将贾张氏抬到炕上，再让秦淮茹给她脱下衣服仔细看看。 谁料俩人刚一碰贾张氏，贾张氏就喊疼出声。 “滚，你们这帮畜生都给我滚，我要去找妇联的人来给我做主！”说着贾张氏双手撑地跪坐起来。 通红眼死死瞪着门口的何大清，满脸横肉上被泪水和尘土糊住一层，咬着牙和要活吞何大清一般。 “何大清，我想起来了，昨晚你是故意灌的我们酒，然后趁机睡了我们婆媳俩，我要告你强奸。” “逼着我们领完证你就还虐待妇女，我还要去街道办、我要去派出所和妇联告你——” 贾张氏强行忍着疼痛，纵使脸狞成一团，依旧缓缓站起身。 “我就不信他们看了我这身伤，不给你毙了，要是不给你毙了我就死他们派出所去——” 贾张氏还在咬牙说着，何大清又紧紧握了下手里的皮带，准备再好好教育她一通，这次得直接打到她不能站起身。 一听这话，外面立马有大婶接嘴说：“何婶子，可没你这样的啊！” “公道自在人心，是不是何大清灌你酒我们街坊心里都有数，以往傻柱一个人都没能进过你们贾家大门。” “昨儿多个何大清还能一起进你们婆媳的寡妇屋，也不怕我们说闲话，要我说没准儿还是你算计人家呢！” “是不是啊，大伙儿！” 李家老嫂子话音一落地，刘三娘就接着说：“确实是，以傻柱的条件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 “哪至于娶一个寡妇啊，更别说现在大清还回来了。以后他们家可是两个人赚钱！” 众人一唱一和间，将这次的责任也都推到贾张氏身上，傻柱听得不禁当了真，怀疑的看着贾张氏。 秦淮茹亦是如此，昨晚她就觉得奇怪，贾张氏怎么会放傻柱进门、还连带着何大清，劝她喝酒。 怕不是贾张氏真有这个心思吧，再想起上次她的精明算账，秦淮茹心中已经悄然确定下来。 见众人都在给自己开脱，何大清心底虽有些奇怪，但想着总是好事，所以也装作狐疑的看着贾张氏。 “张翠花，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刚回来，一点你们家的情况都不知道……” 见众人都不帮自己反而偏向何大清，编排起来，刚刚他们还拍手叫好，艰难站起身的贾张氏双目几乎喷火，悲愤的看着门外的众人。 指着骂道：“你们都没长眼、没长心呐！我为老贾守身十几年，淮茹为东旭守了四年都不肯嫁人，你们都没瞧见呐……” 委屈哭嚎着贾张氏滑坐回地上，两手抹着眼泪，细说着这些年她贾家多难，她和秦淮茹都是怎样撑着云云~~ 她贾张氏心里是真委屈，莫名其妙昨晚何家父子爬上她家炕、今早稀里糊涂的就去领了证。 中午刚被何大清怼了一通、丢了棒梗，下午又是一顿毒打。 她都这么这么惨了说要去妇联告状，还被这么多街坊冤枉是她算计人何家。 她贾张氏心里是真憋屈，以往她都是贾家一霸、95号大院人见愁，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街坊们看着贾张氏委屈痛哭，却嗤之以鼻，就贾张氏最近令大院丢的脸，他们不在旁边鼓掌就算顾着街坊情谊了。 何大清见自家门口围着这么多街坊看热闹，觉得也不是个事，便又对傻柱秦淮茹使起眼色，让他们给贾张氏送炕上去。 傻柱一愣，伸出双手向贾张氏肩膀抓去，却被秦淮茹一个眼神止住，尴尬的缩回手。 “妈，咱先去炕上，我给你脱下衣服看看，要不等会儿伤口结痂再脱衣服……” 秦淮茹说得贾张氏浑身肥肉疼到一抖，狞着脸想要站起身，秦淮茹和傻柱连忙在一边搀扶。 等站起身后，贾张氏又瞪向何大清。 “何大清，棒梗今天离家出走，是你说的不去找棒梗，我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只能听你的，但要是棒梗真出了事，你看我找不找你拼命。” 何大清听后瞥了眼身后的街坊，点头说：“要是棒梗出了事，我就一命抵一命行了吧？” 贾张氏听后这才同意的点头，但还是嘴上不饶人说：“你54岁的老命抵棒梗十二岁的小命，想得美！” 嘴上不满，但贾张氏的腿却朝里屋走去。 身上这件血衣她是一刻也不想多穿了，要不等会儿真结了痂，再脱衣服那场景她贾张氏想到都不敢想。 听何大清拿自己的命和贾张氏打赌，傻柱有点担忧的扭回头。 何大清却是一笑，爽朗道：“你十二岁的时候，外面兵荒马乱我都敢让你去卖包子，就这还让你得了个傻柱的外号！” “要是这天下太平的棒梗还能出事，那他就连当傻梗都不配，以后还是叫他棒梗或者棒槌吧！” 傻柱听完这话，再想起以往棒梗的机灵劲儿，这才放下心来。 众大婶一听“傻梗”这两个字，俱都眼前一亮。 从此刻开始，大院里再没棒梗、只剩傻梗。 第156章 易中海登门，贾张氏的新止疼药——皮带 贾家事情到此告一段落，院里的街坊纷纷散开，她们可不想听贾张氏那杀猪般的破锣嗓子。 秦淮茹在里屋给贾张氏脱完衣，看着贾张氏身上那遍布全身的血口子，生生展现了什么叫血淋淋、皮开肉绽。 秦淮茹心中对何大清不禁起了三分惧意，这老公公下手是真狠呐！ 心里害怕也不影响秦淮茹的手上动作，手中的红药水往贾张氏的身上倒去，激起一阵阵肉浪。 何家这一折腾一闹，天边太阳又垂下来。 闫埠贵先回院，但听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后，闫埠贵总算是明白了何大清打的主意，站在自家门口看向中院喃喃道： “老何，你可是真狠呐！” “连贾家这点蚊子肉都不放过——” 脑海再一琢磨何家以后的日子，闫埠贵扭头就回家交代起来，让自家人以后都甭搭理何家。 不多时李慕华也走进院，刚刚在胡同口他就听完了今天的所有事，现在那群大婶还在骂贾张氏呢！ 说她不知羞耻，害了何家父子一辈子云云~~ 她该被何大清下午一顿打，怎么没打死她等等~~ 李慕华起初还一头雾水，不多时就反应过来这是何大清的手段，竟能算计没贾家、以后持续吸血，还能让贾张氏背这个黑锅。 毒打贾张氏一顿，更是直接坐稳他当家做主的身份，从今以后贾家和何家是真的不分彼此了。 回来一天就能干完这么多大事，对于何大清的阴狠，李慕华现在是深深敬佩。 想起他们家马上就要重新划定成分、又当过汉奸，从明年开始他们家要遭多少罪李慕华都不敢想。 现在继续折腾他们家——小打小闹，付出、风险和收入明显不成正比。 所以李慕华打消继续祸害他们家的心思，一切都静待明年！ 继续在背后捅何家刀子没什么用不说，万一被这老猴精察觉到了更是麻烦，李慕华不想招惹这种当过汉奸的老阴比，下手忒黑！ 李慕华进屋后不久，易中海跟着走进院子。 回来必经胡同口，所以他也听完今天院里发生的所有事，一切都符合他的预料。 所以他今早去派出所得知消息后都没回院子，直接就去轧钢厂上班了，捎带还琢磨起让秦淮茹还钱的事。 秦淮茹以后是个大麻烦，他不敢沾，必须趁着秦淮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尽早完成切割。 “老何啊，我刚听见你家的喜事，恭喜恭喜！” 易中海打着招呼直接走进何家，何大清不敢托大，站起身欢迎道：“老易，咱们哥俩可好久没见了，之前寄钱的事还没好好谢你呢！” “这样，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吃喜酒，咱们哥俩好好叙叙旧。” 何大清亲昵的招呼易中海坐下，易中海笑着说：“这哪行？今天可是你和柱子大喜的日子，我在这里打扰你们一家算怎么回事？” “老易你——” 何大清还想再挽留一番，他想将易中海和他们何家关系拉近，以后他东窗事发，家里有个什么难事还能求易中海搭把手。 老易态度却很坚决，直接打断说：“老何啊，咱俩就甭客气了，吃饭叙旧的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不急、不急啊！” 见易中海对他态度如此疏离，何大清估摸他已经去过警察局了，索性不再挽留，无奈点头同意。 “好吧，那就听老易你的，吃酒叙旧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说完之后何大清给易中海倒起茶水，易中海自然不能让他将话撂在地上，接着打量向屋内四周。 问：“淮茹呢？”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以后她有柱子和老何你依靠，我该好好恭喜她！” “淮茹啊！他和傻柱去菜市场了！”何大清说，想看看易中海到底想卖什么药。 易中海点头，端起水杯又说：“其实我找淮茹还有一件事，她半个月前找我借过200块钱。” “眼下你们成了一家，不知道我这钱——” 何大清哂然一笑，说：“现在我们是一家人，这钱自然该我来还，这样、等淮茹回来我和她商量下，然后就让她送钱给你。” “成不？” 易中海点头说：“老何你还是一如十几年前的敞亮。” 说完易中海轻抿口茶，起身用要去扫大院的由头告辞。 何大清看着易中海的背影，眼眸微沉，像是在打量猎物般，见易中海回屋后，他才起身朝正屋走去。 不久之后秦淮茹，何大清直接拿出200块钱给她，让她还给易中海。 秦淮茹拿着这一沓大黑十，心中涌起感动，就连里屋躺在炕上，一直小声咒骂何大清的贾张氏，此刻也都闭了嘴。 先是生米煮成熟饭，逼得她们不得不去领证，下午又狠揍贾张氏一顿立威，此刻又给了一大颗甜枣。 此时秦淮茹已经开始偏向着何大清和傻柱了。 贾张氏也不禁怀疑起昨晚的事真只是个意外，何大清也是有苦说不出。 要知道这年头挑一点的城里姑娘结婚，最多也只是让男方准备36条腿，大概一百七八十就能置办下来。 剩下的那二十块钱，还够娶一乡下姑娘当彩礼的。 所以何大清这两百块钱一掏出来，彻底堵死了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嘴、收归了她俩的心。 吃过晚饭后，何大清毫不留情的将秦淮茹和傻柱推出门，然后锁上，领着小当槐花俩姑娘走到炕前。 看着躺在炕中间碍事的贾张氏，何大清皱着眉头不悦说：“你往里面稍稍，我不喜欢睡在边上。” 见他没有动手帮忙的意思。 “嘶~~” 贾张氏只好强忍着重新撕裂伤口的疼痛，在炕上滚了圈、滚到边上，不禁疼到眼歪嘴斜都流出泪来。 见她这么听话，何大清这才满意的提起贾当槐花上炕。 同时轻声威胁说：“张翠花，以后你要是再皮痒就和我顶牛，要不然在院子里无理取闹丢我们家的人也行，你看我怎么抽你！” “还有我听淮茹说你那个止疼药不能停，每个月都得花钱给你买药吃，是有什么药瘾是吧？” “下次犯药瘾想吃止疼药的时候和我说，都是花钱买的，我不能让你白吃啊！” 说完何大清一抽腰带，贾张氏不禁吓得一哆嗦，眼睛一闭赶忙保证说：“我不吃了，以后我都不吃止疼药了，你别打我就成！” “哼！” 何大清冷哼一声，将皮带放在一边。 “最好是，你以后给我有个老人的样，好好过日子少整幺蛾子，要是再和之前一样没脸没皮、喜欢撒泼打滚，你看我抽不抽死你。” “今天你也看见了，现在全院的人都向着我，我就是抽死你他们也没二话，说不定等民警来的时候，他们还得说是你自己往我鞭子上撞的。” 贾张氏一听，自然连连点头保证说：“大清，你说的我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啪！” 何大清关上灯，同时贾张氏的眼角泪珠滚下，以后她贾家老祖宗，大院小霸王的位置是彻底没了。 想她才享了十四年清福，哪该如此。（秦淮茹嫁进贾家十四年。） “老天、老贾和东旭啊，你为什么要派大清回来收拾我……” 第157章 棒梗被送回大院——去上学 与此同时，正屋的灯火也熄灭。 新婚之夜狂喜的傻柱，还是拗不过秦淮茹，一夜相敬如宾。 同时轧钢厂的二车间—— 棒梗蜷缩在墙角，在黑暗中一直注视着门口，希望能看见有人来找他。 “妈可真够笨的，上次我都躲这里了，这次她居然还没猜……” 棒梗被冻得瑟瑟发抖，这时夜里的温度已经低至零度，正午他刚脱下衣服就离家出走，衣服正薄。 所以棒梗只能找了堆擦机油车床的棉絮破布条，紧紧的包裹着他自己。 夜色静谧，棒梗抑制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 清早来的工人很快就发现棒梗，棒梗之前没少来车间，秦淮茹的工友都认识他，所以立马将他送回大院。 秦淮茹看着被送回来的棒梗，不由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想。 再想起上次她深夜傻乎乎的闯进轧钢厂，害得她现在都没能脱离保卫科几人的魔爪。 怨恨上头，秦淮茹站在门口看向前院李家。 上次就是李爱华给她出的主意，虽是好心但真办了件大坏事，害苦了他！ 傻柱见棒梗被送到门口，秦淮茹却不闻不问，不由关切说：“秦姐，要不咱俩今天就再休息一天，好好的照顾照顾棒梗，我去给他买——” “照顾、有什么好照顾的？他是自己离家出走，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你别管这事。” 秦淮茹说完转身，直接丢下傻梗拽着傻柱朝前院走去。 “我们上班去，棒梗让咱爸来管，无论爸是给棒梗打得跟妈一样下不来床，还是直接打死我都认了！” 还坐在门槛上的棒梗不由愣住了，有些害怕的看着何大清。 何大清咧嘴挤出个像是要吃小孩的笑容，说：“傻梗呐，你快进屋看看吧，你奶奶想你都快想‘死’了！” 死字咬得极重，就和要吃人肉一样，棒梗慌乱站起身，连连后退两步，有些的害怕的看着何大清，但又想进屋看看。 何大清扯着脸皮一笑，活动着手脚朝院子里走去，棒梗这才跑进屋内。 入眼就是躺在炕上的贾张氏，此时的贾张氏浑身缠满白布，且不少地方都渗出血来，昨晚又头疼发烧、失眠折腾了她大半宿。 （红药水的副作用。） 天刚亮时她才闭上眼，连刚刚工人冲进屋的热闹都没能吵醒她，棒梗见她紧闭双眼，浑身缠满白布，还真以为贾张氏是死了，吓得不禁大哭流泪上前摇晃道： “奶奶，你别死啊，我回来了，以后我还要当大官带着你享清福呢！” 贾张氏没享到棒梗的清福，倒是被他这么一推搡，差点疼丢了半条命，直接从睡梦中惊醒。 “嘶~~” 贾张氏浑身疼得一颤，随后怒瞪圆眼睛。 棒梗被这幕吓得魂都飞了，连连后退几步喊道：“奶奶，你别找我啊，是傻爷、傻爷打死你的，你去找他、把他带走。” “嗬嗬~” 靠在落地罩门边的何大清见到这幕，不禁笑出声。 “叫你傻梗还真没叫错，连你奶奶是死是活都分不清，我告诉你，现在我数到十你不滚去上学，我马上就让你和你奶奶一样躺到炕上。” “十、九……” 说完不等棒梗回答，何大清就解开腰间的皮带来。 贾张氏在炕上瞥见这幕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喊道：“棒梗你快上学去，他说打是真打你，奶奶我昨天差点都没被他打死！” “啊！” “五、四——”何大清如死神一般倒念着。 棒梗听他都数到四了，这才回过神再没犹豫，连忙冲进堂屋，拣起条柜上的挎包，然后冲出大门。 何大清见状追出门。 “傻梗，有本事今天晚上继续别回来知道不？我保证还没人去找你，咱家又能省下一个人的口粮。” 喊完这些何大清才回到屋子，挑衅的在贾张氏面前转悠了圈，贾张氏不敢说他不是，还讨好的挤出笑容。 何大清这才满意的转身出门，在院里溜达起来。 和之前一些老街坊、没见过面的新街坊联络起感情。 这边棒梗一路冲出院子，肚子饿的咕咕叫，回头看了眼院门棒梗又不敢再回去，一想到去了学校好歹还能有午饭吃，棒梗连忙向学校跑去。 哪成想他半个月没上课，秦淮茹根本没去交伙食费，午饭终究也是一场空。 李慕华在教室里看见棒梗冲进来，有些奇怪但也没流露出惊讶。 之前棒梗是仗着贾张氏和秦淮茹对他的溺爱，所以才能休息半个月。 现在贾家改姓何，换何大清来当家，他回来上学也不奇怪。 “呵呵！” 李慕华摇头暗自发笑，原因他想起后世的一段话：“连多尔衮都搞不定二婚带儿子的女人！” 电视剧里的傻柱也没能搞定，也不知道现在加上何大清能搞定不。 一想到这个问题，李慕华不禁琢磨起来，按照昨天何大清先气走棒梗，后能说通秦淮茹不去找，又暴揍贾张氏来看，他说不定还真能！ 李慕华想到这里都不禁被自己蠢笑了，他可记得秦淮茹在电视剧里是上来了环的，只要一直拖下去…… 想到这里李慕华又起兴致给秦淮茹捣乱，全然忘了昨晚他刚说的话。 “我弄没了何晓，是该再帮下傻柱。” 李慕华转着铅笔，脑袋里盘算起该怎么捅出这事来合适。 毕竟何大清有点猛的样子，他不想接触何大清。 李慕华还在琢磨给棒梗添个弟弟的时候，四大虾兵蟹将齐齐瞪向棒梗的后脑勺，这口恶气他们憋了半个月。 今天放学后，他们必须好好给这口恶气出了。 上课时徐明看见棒梗突然来上学，不吝夸赞又表扬了他一番，令四人的后槽牙几乎都快咬碎。 中午时分，棒梗满怀期待的冲向食堂，最后又拖着脚步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啃起木头来。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没吃，他现在真是饿惨了！ 四人吃完饭后不惯着，喊上棒梗就去打扫厕所，现在是中午、下午还得上课几人自然不敢太过分，只是像狗一样的使唤棒梗。 累到棒梗瘫软几乎爬回教室，趴在课桌上恨起秦淮茹来。 怪她昨晚没去找自己、怪她没给自己这什么破队长辞了、怪她给自己找了个傻柱当爸…… 第158章 傻柱被停职，何雨水回大院。 与此同时，轧钢厂的傻柱坐在食堂后厨，恼怒的攥紧拳头。 上班一路他都被工友们围着打趣，打趣他当汉奸、父子娶婆媳的事，给他啐到低着头一路小跑躲进厨房。 想着食堂可是他的大本营，总没人敢给他脸色瞧了吧！ 结果众人对他还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都不拿正眼瞧他。 他一使唤这些帮厨就怼回一句：“我不听狗汉奸的，你少给我吱哇乱叫，真还当你还是之前的那个食堂大厨，三代贫农呢？” “呸！” 几乎给傻柱气到原地爆炸，即使是使唤马华和胖子也一样，两个徒弟现在压根儿不拿他当人瞧。 不过想着这两天何大清和他的交代，傻柱还是忍了下来，亲自上手忙活起来，想着今天好好露一手，让他们分清楚谁是大小王。 在后厨说别的都没用，全得靠手艺说话。 结果谁料做出来的菜那个咸，比咸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中午打菜的时候食堂差点没被工人师傅们拆了。 傻柱当然明白是后厨有人在害他，甚至都已经有了猜测对象——胖子！ 但是闻讯而来的杨厂长和李主任却不管这么多，直接让他回去停职停薪反省，连个回来的日子都没定。 “紧急通知、插播一条紧急通知，原一食堂班长何雨柱同志，今天中午存在严重浪费国家粮食行为，故意将饭菜做得无法下咽，成功打击到全厂所有人的劳动热情、摧残了大家的身体健康，进一步拖累到国家的发展。” “另何雨柱同志思想上还疑似亲核，曾从事过间谍工作，经厂领导研究决定，暂时停止何雨柱同志的一切工作，等待公安后续的甄别结果，以公安的结果为准，再酌情研究处罚结果，另行通知。” “1965年11月16日，厂办通知。” 等听完喇叭里的通知，后厨一帮子人全看向傻柱，眼中鄙夷嫌弃大快人心俱有，人人不同，但唯独没有一丝惋惜同情，以往他们可被傻柱欺压的够呛。 “傻柱，这下你总该死心，能滚回去了吧？”胖子更是冒头出来吆喝道：“少留在这里碍我们的眼。” “就因为你，我们这些天打饭都没少被人笑话……” 胖子还在埋怨，傻柱缓缓脱下护袖，站起将其砸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看着众人说：“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就你们的手艺，做猪食猪都得瘦，李主任和杨厂长迟早得求着我回来！” 撂下狠话后傻柱一扭身，径直走出食堂。 身后的胖子不依不饶。追上去踮脚指着傻柱嗤笑道：“李主任和杨厂长求你？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八大楼八大堂八大局八大春仿膳玉华台峨眉曲园壹条龙钓鱼台——咱们四九城的饭馆光是数都得数上半天，大厨要多少有多少。” “但凡你够一点格，你至于还窝在咱们厂子里做大锅饭跟我们抢食吗？” “堂堂八级炊事员。” “嗬~~呸！” 胖子嘲笑完后还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你也就配做个大锅饭，装什么啊？少了你一个狗汉奸，下一个大厨会更好，没准儿还能教我们几手……” 傻柱听着胖子的讥讽站住脚，狞起眉头就想狠狠教训胖子一通。 不过广播刚刚才宣布完他的处罚，傻柱不敢再多事，只攥了攥拳头，长呼一口气朝外面走去。 “我这不是看轧钢厂的面子，是看在秦姐的面子上，要不然谁愿意留在这里当个破……” 傻柱一路骂骂咧咧回到大院。 何大清听后没意外，要知道他这次上供出冶金部部长，下又说了娄家之前犯的事。 这俩人一个是轧钢厂的直属大领导，一个轧钢厂的大董事，所以何大清就没准备傻柱还能在轧钢厂干下去。 暗道以后等这事情尘埃一落定，傻柱还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两说。 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何大清也没和傻柱说实话，反而还稍稍安慰了下他，让他这段时间也别闲着，可以去接一些红白喜事宴席的活，别把手艺拉下了。 傻柱自然是不乐意的，认为接零活跌份，不过碍于何大清的权威，傻柱不悦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傻柱被劝好后刚进屋，月亮门口就奔进来一靓丽女子，个子比傻柱还高些，直直扑向门口的何大清。 “爸，你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我还是今天去派出所才知道你和哥回来了！” “雨水！” “我们刚回来院里事情多，准备都理顺了再去找你的。” 何大清走上前两步，搂住痛哭的何雨水。 由于聋老太太当汉奸的事东窗事发，何大清在派出所就和他们兄妹俩解释过一切，白寡妇这个人是假的，在保定不见他们也是被逼的。 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聋老太太身上后，何大清再一番潸然泪下。 傻柱和何雨水自然不再像电视剧里一样，对回来的何大清抱有强烈敌意。 十四年的误会一朝除尽，以往的怨恨此刻都化为浓浓亲情。 “雨水，你这些天在厂里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和你哥的事拖累？” 松开怀抱后，何大清老眼泪迷离，关切问。 何雨水抬袖一擦眼泪，先是摇摇头，后又点头说：“是有些闲话，不过之前有民警来厂里找我们领导谈过话，工作上倒是没有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 何大清宽慰点头，随即又不放心说：“要是以后在厂里受了委屈，干不下去就回来，我和你傻哥两个厨子能养你！” 现在案件还没有定下来，又有民警去纺织厂说明情况，何雨水一时保住工作也正常，不过等案件结束后，他和傻柱的政治面貌改成叛徒，家里的成分重新划定成小资产阶级…… 不用想，到时候何雨水的工作指定也得丢。 想到这里何大清觉得，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何雨水。 他走的时候何雨水8岁才通人情，之后十几年就再没得到父母疼爱。 傻柱他好歹还带到16岁，享受过父母宠爱，教过谋生的手艺，工作他在临走前也为其安排妥当，现在更是帮着娶了秦淮茹。 对于傻柱来说，何大清扪心自问没有亏欠，至少目前没有。 何雨水则是自小无依，靠自己努力考上高中，分配的工作都有可能被自己害丢！ 摊上自己和傻柱这俩叛徒的政治面貌，何雨水以后别说是在城里嫁人了，怕是嫁乡下都嫁不出去。 所以对于何雨水，何大清真是浓浓的愧疚。 一时都后悔起自己为什么没早在保定自我了断。 这样也不至于被逮回来，毁了何雨水和傻柱一辈子。 第159章 何雨水的心思，慕华傻柱再相见。 何雨水何大清说要养她没答应，两眼微不可察的扫视过四周。 之后才凑近小声说“爸，我听派出所的民警说了，咱家的房子得被收回，你和我哥以后住哪儿啊！” “摊上叛徒的政治面貌，哥的工作肯定得丢，没准儿连我的工作都得丢，到时候咱们家——” 何雨水说着没憋住眼泪。 “呜呜呜~~” 何大清见状拉起何雨水朝正屋走去。 “你先跟我回屋，有些事我连你哥都还瞒着，但能和你说……” 俩人坐在正屋桌前，何大清将心中的算计说出一部分来，有些影响他父亲光辉形象的算计自然没说。 “怎么样？你哥和淮茹都说你在大院里和她最亲了，爸想出的这主意好吧？”何大清有些得意。 何雨水却露出嫌弃的神色，不悦道：“我哪是和她亲呐！我在大院里最讨厌的人就是她。” “那你之前还——？” 何大清有些奇怪，因为秦淮茹和傻柱说这事的时候，也不像是在说假话，都有鼻子有眼的。 见何大清不解何雨水解释说：“还不是因为贾东旭一死，我傻哥见天的把饭盒给棒梗他们，你说我不讨好秦淮茹，家里还能有我口吃的吗？” 何大清一听就炸了，没想到傻柱竟然还这么苛待过何雨水，何雨水和秦淮茹亲近竟是为了混一口饱饭吃。 捏紧拳头站起身，就要去揍一顿傻柱解解气。 “傻子、真是傻子啊，吃饭不想着自己亲妹妹，倒想着接济别人家的小寡妇，我怎么生出他这么个傻子玩意出来？” 何雨水连忙拉住暴怒何大清，劝道：“爸，这事儿都过去了，咱不提。” “后来我看傻哥也是真认准秦淮茹，别人介绍对象都不行，有非她不娶的意思，所以才更拉近和她的关系。” “要我说还是爸你厉害，我撮合了几年都不行，贾张氏一直防着他俩，你这一回来给他俩撮合成了不算，连贾张氏她自己都被你拿下了！” 何雨水话中有些打趣调侃的意思，何大清自然能听出来。 “你爹我为了吃死贾家没法子，要不你以为我愿意啊？唉！十四年没见，我看张翠花起码长了140斤，就和野猪成精的一样！” “昨天还敢和我犯浑说你妈的不是，刚拿皮带抽了她一顿，包的和粽子似得，我估计她一周都下不了床。” 听到这里何雨水眯眼一笑，很为贾张氏挨揍而开心。 何大清见状又接着说：“雨水，之前贾家占咱家的便宜，我一定让她十倍吐出来，还有张翠花，我以后每隔几天就打……” 父女俩屋内聊着天，存心想要弥补何雨水的何大清，聊天的时候自然变着法子的逗她开心。 不时响起悦耳笑声，时隔十四年，正屋里再一次流淌亲情。 中途傻柱还想加入聊天，却被何大清直接一脚踹去菜市场，命令他做出一桌比前两天都丰盛的饭菜来。 不久后傻柱回院，酱香辛辣香萦绕整个大院。 这个苦了炕上的贾张氏，从昨晚开始，何大清就以健康养伤的名义，只让她喝棒子粥配窝窝头。 此刻香味透过窗户，再钻进她的鼻子，勾起阵阵口水翻涌，喉咙不停涌动。 天边泛起金光，夜幕笼罩下来。 何家仨人带着槐花小当坐在桌前，贾张氏依旧躺在炕上，一边的桌上摆着两个窝窝头和碗棒子粥。 此刻贾张氏口水像是流尽了，开始抹起眼泪来。 “秦姐在轧钢厂加班没回来还说的过去，棒梗怎么也还没回来？”傻柱焦急的站起身，有些担心说： “他不会今天没去上学，又离家出走了吧？” 何大清眸光闪动，说：“柱子，你去问问闫埠贵，他肯定知道！” “嘿，我怎么想到？”傻柱一拍脑袋，接着慌忙冲出屋。 何大清和何雨水对视一笑，傻柱要是能想起来，那他也就不该叫傻柱了。 这时屋里的贾张氏又嚎道：“何大清，要是棒梗出了事，你看我和不和你拼命。” 何大清压根儿都不搭理她，接着和何雨水聊起天来，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他们父女的距离又拉近不少。 “雨水啊，那个今年你也21马上都22了，对象的事——” 何大清试探着问，想着要是何雨水有对象在处，那就劝她快刀斩乱麻，在他汉奸这事定下来前，瞒着男方去领证。 领证之后户口一转，没准还能少些影响，保住工作也不是不可能。 何雨水听后眼神一黯，然后摇头说：“对象的事不急，这几年一直在忙着工作，同事给介绍过只是我没答应！” “噢——”何大清点头，眼中多了些愁绪。 但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让何雨水赶紧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领证吧？ 不知底细没有感情，等事发之后，何雨水的下场只会更惨！ 这边父女俩沉默下来。 那边傻柱已经跑到前院闫家门口，直接冲进屋大喊道：“闫大爷，我家棒梗你今天见了吗？他怎么都现在还没回来？” 坐在桌前记账的闫埠贵一愣，随后立马说：“我没见他啊，他今天上学去了吗？你赶紧问问李家那个小的去，他是棒梗同学，肯定知道！” 说着闫埠贵作势欲要起身，傻柱却直接扭身冲出屋，朝李家跑去。 闫埠贵见他又缓缓坐下，满目鄙夷道：“进来不知道敲门，出去不知道说声谢谢，有爹教了还这么没教养，我知道也不能……” 这边傻柱亦是直接冲进李家，急切嚷嚷道：“李慕华，今天你看见棒梗没有？他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坐在桌前看书的李慕华一愣，但立刻答道：“看见了，放学的时候他还在打扫教室，所以回来晚了罢！” 听后傻柱才放下心，喃喃道：“去上学了就好，不过就打扫个教室而已，至于现在都还没回来吗？” 李慕华肯定那四大虾兵蟹今天得找棒梗的麻烦，收拾棒梗到现在都没回来，这麻烦肯定小不了。 不过毕竟是扫了半个月厕所积攒的怨气，李慕华也能理解他们四个。 得知棒梗的消息后，傻柱看着李慕华又问：“那最近学校里有人欺负棒梗没？” 李慕华听后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傻柱，看他这样子是要替棒梗出头，想借此拉近他和棒梗的关系啊！ 点破不说破，乐于助人的李慕华索性点头说：“有啊！” “还真有人敢起欺负棒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傻柱唰的瞪圆眼睛，接着又问：“都有谁敢欺负棒梗？你告诉我，我明天给他找场子去。” 李慕华点头后追忆说： “估计应该有几百个人吧，名字我记不清了，之前他们都围着棒梗喊厕神仙子的，还有放学路上的小混混，没事他们就喜欢揍一顿棒梗，不过民警到今天都还没能抓住他们。” 说完后，李慕华又看向傻柱。 天真问：“傻柱，你准备怎么给棒梗找场子？我到时候能去看热闹吗？” 第160章 棒梗凄惨挨揍回家 傻柱一愣后瞪着李慕华吼道：“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又在耍我？” 李慕华听后意外的看了眼傻柱，才知道他原来还没傻到家。 随后说：“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不会问棒梗呐？反正我就知道这两次，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傻柱怒容这才渐渐褪去，说：“谅你也不敢骗我，等会儿我会问棒梗的！” 说着傻柱转过身，还没迈腿就又扭回头，有些傲然的微微抬头道： “对了，老太太现在是汉奸，之前你得罪老太太的事咱俩一笔勾销，以后规矩点做人，多和棒梗学学。” 对于这种智障发言，李慕华都不敢让它过脑子，怕傻了自己脑子，直接不予理会，扭回头继续看书。 门口围观的爱华庆华俩人见没什么事，又回到灶前忙活起来。 傻柱冲回何家将棒梗的事嚷嚷开，桌前和炕上几人这才放下心。 又过了会儿。 胡同里突然伸出只手扶上院门，接着佝偻弯腰的棒梗挪进院，缓步朝中院挪去。 只见他往日顺溜的西瓜头，此时已是鸡窝样，满脸淤青不说嘴角还有血丝，身上的衣服更是脏的就和街角的破麻袋一般，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恶臭。 前院有不少街坊瞧见傻梗这凄惨模样，纷纷猜测起怎么了，是不是又被街边的小混混打了…… 李慕华三兄弟此时都围在灶台边，自然也都转过身看着这幕，但一院子人也没个上去关心。 就这样，顶着众人冰冷、嫌弃的视线，棒梗缓缓走进中院。 “棒梗，你终于回来了！” 棒梗一进中院，候在门口的傻柱就冲着迎上来，满脸的笑容跑到他身前，待近前瞧清棒梗现在这副模样，满脸笑容顷刻间变成怒火。 “棒梗，是谁欺负的你？你告诉傻叔、我现在就给你出气去！” 怒吼完傻柱还撸了撸袖子，只待棒梗一声令下，他就冲出大院拼杀、替棒梗找回这个面子。 棒梗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扶在傻柱的腰间，弱声说：“我想、想先吃饭，我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说着棒梗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傻柱眼疾手快的一搂，抱起棒梗冲向屋里，现在桌上不正有一桌大餐嘛！ 傻柱冲进屋坐到椅子上，棒梗搂在他怀里，夹起溜肉片就要往棒梗嘴里塞。 边上何大清连忙出声劝阻说：“傻柱，饿极了不能直接吃大鱼大肉，得先喂他喝粥，慢慢调养才好。” 边上的何雨水听得好笑，暗暗腹诽老爹的坏心眼子。 傻柱却对何大清的话深信不疑，立马将肉段塞进自己嘴里，又端过桌上的棒子粥，往棒梗嘴里灌。 “咳、、咳咳、、” 拿碗就这么直接往嘴里灌粥，棒梗自然被呛了好几口，但呛得他回复意识后，就开始自己捧碗喝起来。 见棒梗还能自己喝粥，傻柱这才放下心。 仔细查看他身上的伤后又问道：“棒梗，到底是谁欺负的你，你告诉傻叔，傻叔明天就给你出气去。” 何大清父女俩在一边也等着棒梗张口。 谁料棒梗听完傻柱的问话后，直接放下碗。 “呜呜呜~~” 委屈的哭出声来后，棒梗边哭边说：“都怪我妈，我就说不当劳动队的队长、不想每天都去扫厕所。” “结果她倒好，还夸了一通老师让我们扫厕所这事，然后老师就让他们四个每天中午和自习课都去扫厕所、晚上放学后打扫教室，扫了半个月。” “呜呜呜……” “结果今天我一去上课，他们就拿我出气，要不是我和妈害得，他们哪用扫这么长时间的厕所和教室啊！” “呜呜~~” 说完棒梗又哭了起来，但哭着哭着还不忘捧起碗继续喝粥。 傻柱听完事情始末，站起身不满道：“他们太过分了，又不是秦姐让他们去扫厕所，是老师让的，他们凭什么拿棒梗出气啊？” “不行，我明天必须得去趟学校，收拾他们——” 傻柱话还没说完，何大清没好气的打断说：“没听见棒梗说这事是淮茹同意的吗？你准备怎么收拾他们、又凭什么收拾他们？” 见傻柱恼怒挠头，何大清正准备对其继续劝说，就听见门口传来秦淮茹话音。 “爸，其实这事还得说到妈身上——” 见几人都扭头看向自己，秦淮茹松开门框走到桌前坐下，满眼心疼的看着棒梗。 “上次棒梗就是为的这事离家……” 将事情始末都讲一边后，傻柱依旧不满。 “要我说这事就怪不了秦姐和妈，都得怪他们老师和那四个混小子、还有阎老抠，肯定是他在中间传了瞎话。” 见傻柱如此维护张翠花和秦淮茹，什么错都能推别人身上，何大清又想起下午何雨水对他说的话，心里恼火，不想继续听傻柱发牢骚。 “够了，这事说到底还是得怪张翠花，棒梗为这事都闹到离家出走了，她还官迷心窍的非让棒梗继续去扫厕所，怪不得棒梗不愿意去上学呢！” “换我我也不愿意。” 何大清说完扭头看向里屋，大声道：“昨天还好意思和我装关心棒梗，等着吧，等你能下炕的时候，你看我不把你抽回炕上躺半个月。” 贾张氏在炕上吓得浑身一颤，扯动伤口后疼到嘴都歪了，但立马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疼出声、装没听见。 见贾张氏被骂后连个屁都不敢放，秦淮茹心中窃喜，脸上还是关切的看着棒梗。 何大清又看向秦淮茹。 “那个你还得上班，我看明天就让柱子替你去趟学校，给棒梗这什么破队长辞了，再找那几个小孩好好聊聊，让他们以后都不敢欺负棒梗，你看怎么样？” 秦淮茹有些疑虑傻柱的身份，但一想现在俩人证都领了，这也是早晚的事，于是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傻柱在一边只顾咧嘴傻乐，开心于他明天能去学校当棒梗爸爸，同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几个小子好瞧。 此时秦淮茹像是才看见何雨水，说：“雨水你回来啦？” “都等久了吧，咱别说棒梗了，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聊，菜都快凉了！” 几人一看也是，纷纷拿起筷子。 第161章 秦淮茹安心，傻柱去学校替棒梗出头 坐下何雨水先是恭喜两对新人，几人一番寒暄。 秦淮茹边给槐花喂饭，似无意问：“柱子你今天停职的事，广播里说得这么严重，你准备咋办？有去找领导求情吗？” 何雨水抬头瞄向俩人，何大清像是没听到一般。 傻柱洒脱说：“这有什么好求情的？秦姐你就看吧，等派出所的通知一下来他们求着我回去都来不及。” “要不是想着以后能和你一起上班，你以为我愿意让他们停职啊？” “早撂挑子不干、找下家去了，每天做完了大锅饭还得做小灶，就我这手艺还能找不到……” 说着傻柱又吹嘘起自己来，秦淮茹见傻柱如此有恃无恐，这才稍稍放下心，想着有门手艺傍身就是好！ 以后棒梗要是考不上高中就让他和傻柱何大清学厨，有了手艺也不比文化人差。 何大清眸中含笑看着傻柱吹嘘，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叫秦淮茹看着更是彻底放下心。 星月推移渐入夜，何家晚饭散场。 何雨水留住耳房，说是十几年都没见何大清所以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几人都是开心欢迎。 将棒梗领到炕前，看着贾张氏这血淋淋的模样，那叫一个要多老实有多老实，规规矩矩的缩在墙角躺好。 见贾张氏闭目轻鼾一副熟睡模样，何大清也不戳破，脱下外套关上灯。 此时正屋里秦淮茹和傻柱也都躺到床上。 今天已经是他俩结婚第二天，而且傻柱觉得秦淮茹对他态度大有改善，晚饭的时候还给他夹菜来着。 所以关上灯后他就犹豫着探出手，指尖刚一触碰到秦淮茹。 “别闹！” “噢！” 被直接拒绝傻柱又缩回手，怅然若失。 第二天清早。 何家众人齐坐桌前吃早饭，除开还躺在炕上的贾张氏。 边吃饭何大清边交代起傻柱，让他送棒梗去学校后别闹事，给棒梗辞掉劳动队队长的职务，再和老师说一下棒梗被欺负的事，吓一下那四个孩子就成。 “到时候你可别浑劲上头，和他们几个孩子动手。”交代完后何大清还不放心的看着傻柱。 傻柱放下筷子，拍起胸脯保证说： “爹，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再气他们欺负棒梗，也不可能以大欺小、和他们几个孩子动手啊！” 何大清眼神稍缓，算是信了傻柱的保证。 边上的棒梗眼中有些纠结，他不想让傻柱去学校替他出头，因为嘲笑他是傻梗、小傻柱的李慕华和他是同班同学。 可傻柱能给他辞掉劳动队队长的职务，又能替他教训那四个小王八蛋，这些棒梗都乐意看见，而且秦淮茹一个弱女子还都办不到这些。 小脑瓜子里斟酌一番后，棒梗还是捏着鼻子没有反驳，加快速度喝粥，吸得“滋溜”作响。 只见棒梗飞快喝完碗里粥，背上挎包手拿窝窝头窜出家、冲到月亮门前盯梢起李家。 “棒梗，你在这儿等我呢？” 棒梗扭回头见傻柱恬着笑脸走过来，拽起傻柱的手就往前院跑。 “我是在等你呢！咱们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傻叔你大展神威，教训教训那四个小兔崽子了！” “那当然，你就说吧，想让傻叔我怎么收拾他们，我就怎么收拾他们……” 见棒梗突然对他如此亲昵，傻柱直接将刚刚对何大清的保证丢进北刹海，全然忘了这回事。 “这不是傻梗和傻柱吗？” “难不成是傻柱要去给傻梗出气？” 李慕华在屋里看见他俩觉得有热闹瞧，连忙催促起其他仨人，在后面追出大院。 可回头看着李玉洁那慢悠悠的脚步，李慕华只能压下飞奔的心，慢慢朝学校走去，一路都没能撵上棒梗傻柱俩人。 傻柱一路则是被棒梗哄得健步如飞，带着棒梗直冲教师办公室。 “啪！” “就是你叫徐明，贾梗的班主任是吧？” 赵无常一脸懵的看着突然冲进来，然后一拍他桌子的傻柱，棒梗在他身后拽了拽衣角，小心翼翼指向后面的办公桌。 “傻叔，他才是我班主任，这是教我数学的赵老师。” “噢~” 傻柱尴尬的应了声，又大走几步，然后使劲一拍桌子，比刚刚还响几分，吼道： “啪！” “就是你叫徐明，贾梗的班主任是吧？” 徐明起身见傻柱来者不善，点头试探问：“我是贾梗同学的班主任徐明，您是？” “你别管我是谁，我就问——是不是你让我们家棒梗去扫厕所的？”傻柱瞪着牛眼质问。 “是，我那是为了贾梗同学好——” 没等徐明解释完，傻柱一步上前，拎起徐明的衣领说：“好，好个屁，要是扫厕所是好事你怎么不自己去？” “那是因为棒梗同学犯了错误——” 傻柱不理会徐明的解释，直接蛮横说：“我不管你这些屁事，但要是你以后再敢让贾梗去扫地扫厕所，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事！” 徐明内心有些惶恐傻柱真和他动手，但一想起自己的“前途”，还是梗着脖子问：“你是谁？” “你凭什么说这话？贾梗同学的母亲可是很支持我们这项工作的！” 傻柱听后瞥了眼棒梗，大声说：“我是谁？我是贾梗他爹，我说以后贾梗不能去扫厕所、你就不能让他去扫厕所！” “原来你是贾梗同学的爹啊？那你更要支持我们的工作了，我们这真是为了——” 徐明听见傻柱的身份后，犹自还想劝诫，却被傻柱一把推开，踉跄的撞在身后墙上，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 “我告诉你，要是你真觉着扫厕所是好事，那就自己去扫厕所别扯上我们家棒梗，我才懒得听你这些狗屁道理呢！” “我就把话撂这儿，要是你下次再敢让我们家棒梗去扫厕所扫教室，别怪我下次来抽你！” 撂下狠话，见徐明诚惶诚恐的连连点头，傻柱这才满意转过身。 “棒梗儿，我们走！” 棒梗一脸兴奋的点头跟上。 刚出门傻柱就停下家，得意冲棒梗问：“怎么样，你傻叔我够威风吧？瞧给你们班主任吓得，就差直接叫我爷爷了！” “威风，傻柱你真是绝顶威风！” 棒梗随意附和两句，满脸潮红的拉着傻柱继续朝教室走去。 教训徐明有什么意思啊，他来时路上央求了半天傻柱都不敢动手，但是那四个小王八蛋傻柱可是答应要动手教训的。 所以棒梗此刻自然迫不及待。 “傻叔，这四个小王八蛋你可得替我好好收拾收拾，我被他们欺负好久了，你要是吓不到他们，他们以后准报复我……” “你就瞧好吧，我以后准让他们见了你，管你叫爷爷……” 肆意打趣着，俩人并肩走进教室。 第162章 傻柱小校行凶 “谁是朱茂茂和魏姜，还有陶勇和刘三有？” 傻柱堵在门口冲教室里喊道，棒梗在他腰间探出头，李慕华看向四大虾兵蟹将。 四大虾兵蟹将被这么多同学注视着，自然不可能认怂，依次站起身。 “我是陶勇，你来是想替棒梗出头的吧？” “我是魏姜，棒梗不是没爹吗？你又是谁？” “我是……” 四人站起身还都念出一段出场词，颇有几分顽主的意思，给傻柱都气愣了，直接嚷道： “你们四个欺负我们家棒梗一个人，有点出息没有？有本事出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们。” 四大虾兵蟹将对视一眼，有些不敢出去怕被傻柱揍，但瞧见棒梗脸上那嘚瑟的神情，他们几个恼怒上头。 “出去就出去，我看你敢不敢动手——” 说着四人齐迈脚步，傻柱俩人让出门口，四人鱼贯而出。 路过棒梗身边时，陶勇扭头对他说道：“棒梗，这件事说到底都得怪你，谁让你害得我们跟着里扫教室、扫厕所？” “教训你我们没做错，你还还意思带着大人来找场子，好、今天你是大爷，但你不会永远都是大爷，以后咱们走着瞧！” 说完后又看向傻柱威胁道。“你个歪瓜要是敢对我们动手，明天我就喊上我爸我大伯二伯三伯四伯也来找回场子，看看到时候谁再是大爷！” “对，你要是敢打我，我叔叔伯伯明天也都来找找场子……” 其他仨人纷纷附和，都视死如归的走向操场。 傻柱原本是铁了心要收拾这四个熊孩子，但被这么威胁一通后他反而犹豫起来。 不是怕他们大伯二伯，而是怕棒梗以后继续受人欺负。 “棒梗儿，你怕被他们打击报复吗？要是不怕我就去教训他们去。”傻柱直接将问题丢给棒梗。 棒梗想起自己以前被欺负的遭遇，还有昨天，昨天连裤子都被他们四个扒了，恨意涌上脑咬牙说： “傻叔，你忘了吗？还是你说的让我在学校里不要怕惹事，宁愿欺负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报复那是以后的事，报仇那是现在的事！” 傻柱听到棒梗的回答，咧嘴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和傻叔一样不是服输的，能知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道理。” “不错，你傻叔没看错你！” 夸赞完棒梗，俩人朝四人追上去、 教室里的一帮小孩自然也都追出来看热闹，只有班长周浩向办公室跑去。 “只要你们现在和棒梗道歉，再都让他抽几巴掌，这事咱们就过去了！”傻柱身旁站着棒梗，怒视对面四小孩说。 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想替棒梗找回面子就算了。 六人身边一群同学围观，四虾兵蟹将怎么可能答应道歉、还让棒梗抽一巴掌的条件？都直接扭头拒绝，连正眼都不看傻柱一眼。 “少废话，我们不怕你，有本事你就动手，今天你但凡敢动我一下，明天我爸和四个伯伯就来动棒梗五下！” “还有我，我家也能动棒梗四下……” “欸！” 傻柱撸了撸袖子，有些不敢置信几个屁大孩子还敢威胁他。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等我这蒲扇的巴掌落到你们脸上，我就不信你们不知道错哪儿了！” “打起来、打起来！”李慕华在一边心中呐喊道。 果然傻柱不负李慕华的期盼，直接抡起巴掌就想朝陶勇脸上扇，陶勇等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直接四散跑开。 巴掌落空，傻柱追赶道：“你别跑，有准儿你别跑啊！” “敢欺负我们家棒梗，还不道歉，看我不揍死你们。” 傻柱三步并做两步，陶勇两步还赶不上傻柱一步迈得远，自然眨眼功夫就被傻柱擎住后衣领。 “啪、啪、啪！” “跑，我让你欺负我家棒梗，让你不道歉，让你还敢跑……”傻柱扇着陶勇的脸蛋，口中怒骂道。 “不、我就不道歉，明明都是他贾梗的错，是他害得我们刷厕所，结果他请假不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妈夸扫厕所好，害得我们扫……” 陶勇双肘护住自己脸蛋，嘴里依旧不服嚷道。 “啪、啪、啪！” 傻柱听得心头更恼。 这陶勇简直是在找死，欺负棒梗就算了居然还敢说秦淮茹的不是，手上渐渐下起十足狠劲，拼命抽打陶勇的嘴巴。 其他仨人此时已经躲到远处，还颇讲义气打的冲这边叫喊着，让傻柱去抓他们。 双目赤红进入红莲的状态的傻柱自然听不见，只顾使劲狂扇陶勇，吃痛后陶勇两只手无力垂下。 “呜呜~~” 被傻柱死死拽着衣领的陶勇脖子都快扭断了，也没能躲过傻柱一巴掌，先是被扇得满嘴通红，接着嘴角躺下血来，沾得傻柱一手血。 但就是死不松口，坚定的认为他欺负棒梗没错。 “你在干什么？” 这时周浩喊来的教师队伍才赶到，看见陶勇一脸血，徐明当即喊道。 接着一团七八个老师齐齐围上，将傻柱抱住，另有人拖过陶勇，将俩人分开。 “噗~” 被扯开后的陶勇直接吐出一大口血到地上，其中还掺杂着几颗牙。 老师们一见顿时慌了，生怕出了什么大事，三四个人急忙抬着陶勇向学校外面跑去，送他去医院。 “老赵，你去打报警电话，就说我们红星小学有人行凶！”钱校长一跑过来就开始指挥起众人。 “那个徐明，你赶紧去通知受伤学生家长。” 听到命令的俩人急忙点头跑开。 “你们把他押到食堂去，我们起码要在民警和受伤学生家长来之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周浩和赵无常以及闫埠贵在，棒梗和剩下的三个虾兵蟹将没能逃脱，一齐被揪出压往食堂。 见场面稍微控制下来一下，钱校长又看着操场上聚集的学生。 “都回教室去，没听见上课铃响了啊？” 剩下的女教师维持起现场秩序，将众人都赶回教室，李慕华也在这其中。 原本的数学课，被临时改成冉秋叶来上美术课。 第163章 块捞傻柱 李慕华趴在课桌上，连《亮剑》也顾不得写。 琢磨起棒梗这次会受什么惩罚，自己要不要在学校里给傻柱和棒梗的身份嚷嚷开，现在他两家乱的—— 可比电视剧里搞破鞋的剧情伤人，李慕华都怕这消息传开了能让棒梗气到上吊。 “还是等等看吧……” 时间来到傍晚。 傻柱上午直接被移交到派出所，陶勇在医院接受治疗，其他三人和棒梗也一直都没回教室。 在学校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李慕华放学后赶紧跑回院子，准备问问闫埠贵和一大妈，他们夫妻俩肯定啥都知道。 “老闫，今天傻柱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李慕华冲进大院就嚷道。 闫埠贵抬头瞥了李慕华一眼，接着擦自行车说： “傻柱冲进学校摧残祖国未来的花朵，是犯法，不过目前还是拘留，要是他们四家不肯私了的话，那傻柱就得去蹲大牢。” “噢！” 李慕华点头，接着问：“那他们肯私了吗？尤其是陶勇他们家！” “陶勇牙都被傻柱打掉了五颗，他们家怎么可能答应私了！要不是傻柱和棒梗被送去派出所的快，我估计等陶勇家的几个汉子一来，他们牙也得被打掉几颗！” “那棒梗呢？” 李慕华又问，他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这位老同学。 “校领导说要给他开除出学校，我估计十有八九吧，也不知道淮茹和大清去学校求情求得怎么样！” 闫埠贵说着也琢磨起来，今天他在学校还被秦淮茹逮着了，求他去和校长说说好话，让学校不要开除棒梗。 闫埠贵怎么可能答应，只给秦淮茹领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等下午一没课他就溜回大院躲着。 他可不想掺和何家这事，费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得罪校长，再说他一个普通教师也没那么大脸呐！ “直接开除棒梗？这也太严重了！” “傻柱不就是揍了陶勇一顿吗？可陶勇他们昨天和以前也揍了棒梗，还是四个欺负一个，校长他们凭什么开除棒梗呐？” 现在离明年停课还有些日子，李慕华可不想让棒梗在大院里潇洒几个月，日子过得比他还快活。 “你还替棒梗打抱不平上了？” 闫埠贵诧异的看了眼李慕华眼，只见他尴尬的笑了笑，闫埠贵明白过来李慕华还是想看热闹。 又说：“因为你们班主任徐明，这次事件说到底他责任也不小，学校为了不担责所以只咬死傻柱行凶打孩子的问题，其他一概不知！” 李慕华点点头，才琢磨过味儿来。 傻柱行凶打小学生被当场逮住，这是事实，四位学生是苦主家里人要追责，这是肯定的。 学校不想担责所以把之前的事搅成笔糊涂账，傻柱一个大人冲进校园打小孩，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看来傻柱要是舍不得出口血，就真得去蹲大牢，棒梗也得退学咯！”李慕华想通一切后喃喃道。 听到李慕华的嘀咕，闫埠贵干巴老脸挤出笑容，眼中全是赞赏。 “机灵，一大爷今儿就再告诉你个道理，这天底下的事说到底都是为了个利字，只要傻柱肯掏钱出来赔，还怕陶勇他们家不肯原谅吗？” 见闫埠贵连人生准则都掏出来对自己说了，李慕华点头表示赞同，摇头晃脑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道理我知道，要是傻柱能出个千儿八百块，就是让一大爷您睁着眼睛说瞎话——说陶勇是你打的也不是不行呐！” 先是扯出句大道理，后又打趣起闫埠贵。 闫埠贵原本还笑眯眼听着，听到最后忍不住丢出手里的抹布：“你一大爷我是那种为了千儿八百块，就能出卖自己人格的人吗？” 李慕华闪身躲过砸来的抹布。 跑向自己家说：“千儿八百不行那是因为钱太少了，要是我说万儿八千的，老闫你还能摸着良心说不行吗？” 闫埠贵在身后刚捡起抹布，听李慕华又打趣他，刚作势欲丢思绪就被拉远。 扪心自问一番，他好像真没理由拒绝，心里忍不住稍稍一算，一万块、这可是他十九年近二十年的工资，他这年纪都够呛能领二十年的工资了！ 李慕华进屋后，再先回来的竟是李玉洁一人，说是两兄弟有事要回来得晚一点。 李慕华追问到底什么事，李玉洁又只剩摇头。 看着李玉洁进屋，李慕华不禁嘀咕道：“他俩还能有事？还一起……” 等到夜色笼罩下来，李慕华都准备去灶前做饭时，两兄弟这才耷拉脸前后走进家门，一脸的不开心。 “哟，李家大少二少这是干嘛回来了？”李慕华笑眼调侃道。 李庆华扭过头没搭理李慕华，李爱华直接发问：“你还管上我们了？我先问你，傻柱今天去你们学校，后来怎么样了？” 听李爱华问起这事，李慕华来了劲，如竹筒般将早上、和刚刚的事都抖搂个干净。 听完后李爱华俩人满脸惊讶。 “我怎么感觉傻柱越来越浑了？他现在和小学生都动手？” 李慕华点头赞同。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看着也傻了，现在他们都还没回来，真是动手图一时痛快，事后头磕烂了都没用！” “哈哈~~” 李家屋内顿时充满快乐的气息，爱华庆华眉眼舒展都是笑容，一扫进门时候的耷眉丧眼。 医院门口—— 此时秦淮茹和何大清才出医院，身旁还跟着棒梗，畏畏缩缩的躲在秦淮茹身侧，只敢偷偷瞄上几眼何大清。 “爸，咱们现在咋办？他们一张口就要五百，说一颗牙赔一百，那三家柱子没动手的也张口要五十，加一起就是六百五——” “呜呜呜~”秦淮茹说着不禁一擦眼泪。 何大清恨恨瞥了眼躲在秦淮茹身后的棒梗，暗道还不是她儿子惹出来的祸事。 可惜没有发难的借口，何大清只能咬牙说：“淮茹，不管多少钱也没柱子要紧，而且柱子刚出派出所，现在不好再摊上官司！” “你带棒梗先回去，我先去取钱赎柱子，棒梗上学的事咱们明天再去学校求情。” 秦淮茹听后惊喜抬头，暗道何大清的家底丰厚，点头说：“好，我都听您的。” 俩人分开，何大清去储蓄所取完钱又返回医院，和陶家人一起向景山派出所赶出，再出来时又多个傻柱。 此时傻柱再没了早上的趾高气扬，缩着脑袋跟在何大清身后。 “小子欸！” “我是看你老爹和你媳妇儿赔礼态度不错，才饶你一马，要是下次你再敢动我们家陶勇，你是手碰了他我剁你手，脚碰了他我剁你脚！” 面对陶父的谩骂，傻柱耷拉着脑袋装没听见。 何大清老脸挤出褶子赔笑说：“放心吧，小陶兄弟，要是他下次再敢去学校胡闹，都不用你招呼，我就给他手脚剁了！” “这还差不多，小子欸！跟你爹学着点儿。”陶勇父亲这才满意转过身，朝医院赶去。 见他走远，何大清的笑脸也耷拉下来，冷冷的看着傻柱，犹如两柄利剑，傻柱见了不自觉的缩缩肩，后退两步。 何大清犹如爆发的火山，直接抬脚对傻柱踹过去。 “叫你声傻柱，你真成傻子了是吧？和小学生都能动手、还给人打掉五颗牙，为了你这破事我赔了人家六百五，棒梗还要被人开除，明天这还得花钱……” 傻柱站立在原地，默默忍受着何大清对他的拳打脚踢，也不辩驳。 现在想想，和一个小学生动手，他傻柱自己都觉得丢人！ 第164章 棒梗被人丢进粪坑 第二天一早 早早何大清和秦淮茹傻柱就领着棒梗走出大院，目送四人走出大院李慕华才扭回头，冲闫埠贵说： “一大爷，今儿你再打听打听呗，看看何家这次为了棒梗赔了多少钱——” 闫埠贵刷着牙不好回话，但冲李慕华点了点头。 见闫埠贵点头，李慕华和好事大婶们这才放下心，又议论起何家父子真是拿棒梗当亲儿子养，亲爸替他打架出头，亲爷爷事后拿钱出来平事。 李慕华听得好笑。 也就是何大清刚回来不知道贾家的秉性，又被汉奸这事逼急了没办法，但凡再有一点别的法子，或者又仔细了解过贾家婆媳的俩人，他都不能自己跳进贾家这火坑。 果不其然，等李慕华坐进教室的时候，棒梗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徐明上课的时候还特意说了这事。 以后取消劳动突击队，并且威胁让仨虾兵别再欺负棒梗，下次要是再有同学受人欺负，就直接去和他打报告…… 李慕华听着徐明冗长的演讲不屑去听，在台下悠然写着书。 时间悠然来到傍晚，看着同学鱼贯而出教室，棒梗眼里差点没流出泪水，是激动的。 他终于放学后不用留在教室扫地，被人欺负了，回头看了眼朱茂茂，他急忙拿起挎包跟上出门的同学们。 连续出了这么多丑事，同学都恨不得躲着棒梗走，棒梗也不愿意搭理这帮同学，一个人独自朝大院往回走。 棒梗刚转过处墙角，就见远处的围墙边有五六个小混子靠着，眼睛往自己这个方向的路口瞅，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段时间棒梗简直都快患上被迫害妄想症，见到这帮混子不禁低下头，小心翼翼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生怕引起他们注意，再招惹出麻烦。 几个混子见到棒梗，相互示意了眼，随后都点了点头。 领头的站出来喊道：“站住——就是你叫棒梗、号称厕神是吧？” 听到他们喊起自己的自己，棒梗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知道肯定是来者不善，他也不答应直接拔腿开跑。 “站住，你还敢跑！” 领头的见棒梗如此不讲规矩，连忙也拔腿追上，喊道：“我们喊你你还敢跑，简直就是在找死！” 六人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身手最矫健的时候，窜出去几个呼吸间就抓住棒梗，押着他走向院墙边的小房子。 “呜~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有个傻叔可厉害了，小心他们把你满嘴牙也扇掉五六颗！” 棒梗犹自还在挣扎威胁，六人却不理会，直接走向小房子后墙，掀开地上的盖板，一股恶臭扑鼻。 见到茅坑，才意识到这所小房子是间公共厕所，棒梗顿时更慌张起来，心中涌现不好的念头，剧烈挣扎起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没得罪过你们啊！呜呜呜~~” 领头的小伙不理会棒梗的哭喊求饶，一挥手几人抬起棒梗。 “噗！” 棒梗直接丢进茅坑，迎面盖到粪海上，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几人见到这幕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溜烟的散开跑远。 “呕~~” 这么迎面一盖，粪水就和稀粥一样，直接灌得棒梗满嘴都是，鼻子再一呛，忍不住咳嗽几声。 粪水就顺着咳嗽的缝儿，被吸溜进肚子。 这股恶心感让棒梗肚里一翻涌，连忙跪起扶着粪坑的墙壁。 “呕~” 又用呕吐物漱个口，棒梗这才回过神，一骨碌竟直接站起身。 原来是这个粪坑才被掏粪队掏过不久，此时粪水约莫只到棒梗大腿中间。 说着坑壁扒拉几下，想爬出去，却都是湿腻滑手的粪便，根本无法借力，扒拉了几下见自己爬不上去，棒梗悲怆的一抹脸。 “救命呐！有没有人救命呐！” 棒梗的呼救声很快引起路人注意，要说这年头的群众就是热心，很快茅坑边就围起一堆人，递出棍子将棒梗拽上来。 “呜呜呜~~” 棒梗上来后这才惊魂初定，嚎啕大哭起来。 围观群众也不敢碰满身都是屎的棒梗，只得等他哭好后才问：“小同志，你是怎么掉粪坑里去的啊？” “我是被人丢下去的！” 棒梗说着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痒，忍不住抬手一抹，满脸大粪被瞬间抹平，服帖的熨在他脸上，褐黄一片，隐约还有蛆在蠕动。 “呕~~” 好几个群众被这幕恶心到了，捂着嘴巴冲回公路上。 但还是还是有能忍住恶心的群众，又接着问：“那小同志你看清是谁丢你的吗？我们好帮你报警去。” 棒梗坐在粪坑边点头，说：“我是看见了，可我不认识他们！” 说着棒梗又感觉自己头皮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挠了挠，竟抠出条肥大蛆虫来，被棒梗捏爆。 “呕！” 这幕让剩的几个群众也顶不住了，也都捂着嘴冲到公路上。 “小同志，你赶紧回去吧，回去后记得让你爹给你报警去……” 棒梗抹了把眼泪，见所有人都对自己避之不及，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不禁嚎啕的更大声，站起身继续朝大院走去。 “呜呜呜~~” 一路边走边哭，这粪人过境引得一堆好事路人，跟着棒梗走进南锣鼓巷、走到95号大院前。 和情报中心的一堆大婶，谈论起这位“傻梗”和“厕神”来。 棒梗一路走进中院。 “呜呜呜~~” 听见棒梗的哭声，水池边洗衣服的傻柱猛的抬起头，然后大步冲过来，瞪大牛眼看着满身是粪的棒梗，默默缩回伸出去的手。 “说干的、这是谁干的？是不是那四个小王八蛋？你告诉傻叔他们现在在哪里，傻叔保管给他们也塞进茅坑去。” 棒梗抬头看了傻柱，然后在傻柱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搂上来，傻柱下意识的想推开，但又觉得不合适。 伸出手想摸摸棒梗的脑袋，可看着这颗屎球他实在下不了手，一时竟僵住了，犹如木头人一般。 “呜呜呜~~” “我也不知道，放学的路上突然有几个混混拦住我，他们我一个都不认识，二话不说就给我丢茅坑里去了！” “呜呜呜~~” 棒梗哭得泣不成声，哽咽到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像是哑了。 傻柱听后更恼怒，火气噌的一下就起来了，然后肯定的吼道：“肯定就是他们几个，知道正面打不过我，就在背地里玩这些阴的。” “棒梗你等着，陶勇他们家现在肯定还在医院，我这就去医院找他们去！”傻柱说完迈腿，当着街坊们的面就要去找回面子。 “站住！”何大清站在门口喊道。 “爹！”傻柱扭回头，赤红眼说：“人家都骑到棒梗身上拉屎了，你还不让我去找回场子吗？” “你先给棒梗洗澡，再给他衣服洗了，到底是谁干的这事，咱们等淮茹回来再说。” 何大清双眼清明，要说是昨天的人报复，那只能是陶家，但陶家也不像是会在背后下黑手的人，有这功夫他们还不如多要50块钱。 “爹，还有什么好等秦姐的啊，这事指定是他们陶家——”傻柱还想坚持自己的说法。 何大清冷声说：“我说了，你先给棒梗洗衣服洗澡，这事咱们全家商量后再说！” “好、我听爹你的！”傻柱不情不愿答应下来，然后低头看向棒梗说：“要不我带他去澡堂洗？澡堂洗得干净！” “可以，你不怕连累棒梗被澡堂的人打就成。” 何大清转身向正屋走去，他可不想留在屋里闻热水煮屎味。 傻柱一想也是，就棒梗这满身大粪的去澡堂不被打死就不错了，可棒梗又不能丢，离秦淮茹回来还早。 傻柱眉头几乎拧成肉瘤，捏出兰花指提起棒梗肩膀上的衣服，嫌弃之极。 “棒梗，咱先进屋给你洗澡，替你报仇是咱等你妈回来再说。” “嗯！”棒梗点头答应，现在浑身都是屎他也受不了啊！ 不多时，随着傻柱烧好热水灌进水缸，棒梗浸入热水。 “呕~~” 一股热腾腾的、煮屎的味道在大院弥散开。 第165章 贾张氏再度挨揍，秦淮茹归心何家父子 李家三兄弟这才冲回前院，看着从进大院门就满脸喜色一直不褪的李庆华，李慕华心里有些狐疑。 棒梗被丢茅坑，不会是自己这俩亲哥干的吧？ 不过好像棒梗也从没得罪过他们，李慕华悄悄盯着李爱华，见他眼里一直都有喜意不禁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怪不得他们昨晚回来那么晚，一回来还就问棒梗的事，看来昨天他们是等了个空。” 再一琢磨，李慕华几乎确定这事就是他俩干的，但看破不戳破他也没有追问到底，他们乐意瞒着就装被瞒着呗！ 现在三三相看，都以为对方是傻子也挺有意思的。 多时后秦淮茹拖着脚走进院，见前院街坊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瞟向她，心中莫名一慌，加快脚步冲中院走去。 这大半个月给她过得，家里各种破事就没停过，她足足歇了十来天班，这一天天都快给秦淮茹吓成惊弓之鸟了。 果不其然回家一问，秦淮茹悬着的心也死了，不过见棒梗现在这干干净净的模样，只是隐约有些恶臭，秦淮茹才放下心。 暗道还是有傻柱好，棒梗掉进茅坑他都能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何大清仔细询问一番秦淮茹，确定贾家再没得罪过其他人。 这就怪了，把人丢进茅坑里，这可不像是什么小仇！ 何大清皱起眉头细细琢磨起来。 傻柱在一边嚷道：“爹，你还问这些干啥啊？要我说指定就是他们陶家干的，我去收拾他准没错！” 何大清眼眸一沉，嫌弃的撇过头说：“你个傻子看出来的事，都不用动脑子想，绝对看错了！” 秦淮茹在一边见父子呛嘴没开口，只顾两眼怜惜的看着棒梗。 何雨水倒是向着何大清说：“傻哥，要我说咱爸说得对，这事指定不是陶家干的，就是报复他们家也不用急成这样。” 说着何雨水看向里屋。 用稍低声音说：“就怕棒梗得罪过其他人，嫂子她也不知道，毕竟嫂子每天都要上班不是？” 何大清听后点点头，沉下眼走向里屋，边走边抽下皮带握在手里，一副凶神模样。 “张翠花，我这次可是为了你孙子棒梗的命，就是我真给你抽死了，老贾和东旭也得谢谢我……” 几人只隔着一个落地罩，贾张氏自然听清了几人刚刚说的，包括棒梗下午被茅坑的事她也知道全部情况。 “啪！” 何大清的皮带落到被褥上，旁边的贾张氏被吓得一颤，随后就是竹篓倒豆子，将之前撺掇棒梗偷鸡摸狗的事全交代了出来。 这其中也包括她让棒梗在厕所里丢鞭炮的事，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 桌前的秦淮茹听得不禁瞪大眼，想要冲进去质问贾张氏，她有没有想过棒梗被人抓住了怎么办！ 才站起身，就听见。 “啪！” “噢喔~”贾张氏一声长嚎，直接在床上蹦起来，双手捂向自己前胸，却暴露出身后的大片肥肉。 “啪！” “啊~~” “我让你不教棒梗学好，成天让他偷鸡摸狗就算了，居然还指使他往厕所里丢鞭炮，你缺不缺心呐！” “啪！” “噢喔~”贾张氏在炕上蹦着惨叫，今天她可没穿棉衣，只绑了层绷带，身上穿着件薄外套。 一抽一贾张氏蹦跶，身上一血印。 秦淮茹默默坐回椅子前，捂住贾当的耳朵让她闭上眼，傻柱也有样学样的抱住槐花、捂住她的耳朵。 棒梗缩在秦淮茹身后，双眼全是惊恐，他没想到何大清居然这么狠，连他奶奶贾张氏都能抽成这样。 听见这鬼哭一般凄厉的惨嚎，棒梗心底彻底打消了和何大清作对的想法。 “我错了、嗷呜，我真错了大清，以后、嗷呜，以后我肯定不再教棒梗这些东西了，都让……” 听着贾张氏的求饶，何大清眸冷似寒冰，只机械式的猛抽贾张氏。 650块钱呐！他何大清不好好发泄发泄心里都过不去这个坎。 幸亏是还没吃饭，何大清才抽65下就坐回桌前，喘着粗气将皮带放到桌子上，众人就瞧着皮带末端缓缓凝出颗血珠，滴到地上溅起一缕灰尘。 屋里噤若寒蝉，几人连自己呼吸声都在拼命压制。 “棒梗，你看见了吗？我念在你是被奶奶教唆的这次就饶过你，要是你下次再敢偷鸡摸狗、祸害街坊们，就别怪我也抽你！” 棒梗听何大清说下次要抽他，连头都不敢探出。 躲在秦淮茹身后保证说：“爷爷，你就放心吧，下次这些事我都不干了，我奶奶让我去干我都不干！” “哼！” 何大清一声冷哼。 “下次你奶奶要是再撺掇你干坏事，你就过来和我说，瞒着也是一样，我一样抽你！” “知道了！”棒梗保证道。 何大清又扭头看向傻柱：“柱子，你出去做饭去，淮茹你去看看你妈，要是家里的药不够用，你就去卫生所买去，我掏钱！” “嗯！” 秦淮茹点头进入里屋，却被眼前这幕吓到捂住嘴，只见贾张氏窝成一团缩在炕角，背上鲜血淋漓，顺着脊背滑落。 灰白色的床单上宛如盛开出一大簇蔷薇，边上还伴着各种血点点。 “妈，你先过来，我给你上药！” 秦淮茹扯了扯贾张氏的衣角。 贾张氏却猛的浑身一颤，连连惶恐保证说：“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让棒梗干坏事了，也不让他祸害街坊了……” 见到这幕秦淮茹是好笑又好气，再没刚进里屋时的惊恐。 “有傻柱父子后嫁才算了家的样子，她回来后不用洗衣做饭，贾张氏有人收拾，棒梗能学好，两个小孩子也有人照顾，该出头时也有人替她出头……” 一时秦淮茹思绪飘飞，开始觉得家里多了傻柱和何大清也挺好，要是早知道何大清能这么收拾她婆婆。 她早就去保定搬救兵了！ 第166章 深夜送子 棒梗被扔厕所的事——最后不了了之、何家连警都没报。 用何大清的话来说就是贾张氏之前得罪过太多人，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就连猜都猜不出来这次是谁在打击报复，总不能让民警挨个去问吧？ 不说这样不打自招，要是再把事闹大，那没准以后人家还报复，干脆直接不报警、将这次报复认下来了账。 秦淮茹听后无奈，万分心疼棒梗被人丢进厕所，可理是这么个理儿，错还是她家棒梗先错的，也只能抹泪点头答应不再深究。 后面一连十多天傻柱赋闲在家，愣是没接到一单私活，每天都在打理家务，做饭洗衣倒也把家顾得不错。 何大清是个闲不住的，去街道办申请来不少火柴盒，每天家里几人也都不闲着。 就连躺在炕上养伤的贾张氏都被他定了每日目标，每天最少糊500个火柴盒，以他的皮带为约束。 就这么的、贾张氏阔别十四年，终于再一次成为伟大的劳动生产人民，不再只是混吃等死。 为此她还流下感动的泪水。 她不感动不行呐！身上这些天伤口好了坏、坏了好，要不是现在温度低，贾张氏估计自己的伤口都得化脓。 天杀的，以前贾张氏是睡觉得睁只眼盯着秦淮茹，现在她是恨不得拿把菜刀给何大清剁了。 除却贾张氏外，棒梗这些日子过得也很难熬，大院和学校已经传遍他被人丢进粪坑、还有傻梗这个外号，更将他家最近的破事扒了个底掉。 （之后都叫傻梗了哈！贾张氏也改成何张氏） 每天在学校都得同学嘲笑，回大院背后也有大婶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每天都是一肚子恼火。可回家后又不敢露出半点。 无它、只因为他怕何大清那条皮带，给他壮硕的奶奶都能抽得下不来床，要是落在他这小身板身上，傻梗简直想都不敢想。 所以每天在大院都笑眯眯、开开心心的装好孙子。 一去出院门就耷拉下脑袋，不过也还好，好歹没人再没找过他麻烦，最多也只是冷嘲热讽而已。 一连十几天的锻炼，傻梗心理承受能力又上了层台阶后，现在已经能对别人的嘲笑不起波澜了。 何家都尚且如此，其他街坊更是不用多说，院里一片静谧祥和。 只有李家闫家和易家知道，因为何大清父子汉奸的事，院里迟早还得再炸开锅，这都只是风暴前的平静而已。 这天李慕华回家后胸前揣着张纸条。 之前琢磨过，他还是决定告诉何大清——秦淮茹上环的事，不为别的，就为电视剧里秦淮茹绞尽脑汁的不给傻柱留后。 那他李慕华就偏要秦淮茹不能如愿，前脚结婚后脚就生个小傻柱下来。 现在何家势大，想了却这情满四合院一大憾事也不难。 傻柱和秦淮茹结婚也快二十天了，怎么都该圆房了，李慕华觉得不能再等，毕竟要是等明年起事后秦淮茹还没能怀孕，那麻烦可就大了！ 为传出这消息李慕华想过各种法子，但大多他都不靠谱，最后还是决定半夜去敲窗户。 为此他睡前特意灌了自己一大杯水，等到后半夜被涨醒后，李慕华坐起捏了捏胸口的纸条。 起身出院，回来后趁着夜色悄悄进中院。 “砰、砰、砰！” 李慕华站在何家窗边轻叩玻璃。 “砰、砰、砰！” 一连敲了十几下，里面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依旧，李慕华有些无语，质疑起何大清这个汉奸的专业性来。 “砰、砰、砰！” 李慕华暗恼之余只能加大手上的力气，将玻璃敲到哐当摇晃起来，这时里面的一道鼾声才忽的止住。 “谁、是谁在敲我们家玻璃？” 听着是何张氏醒了，李慕华不搭理她，依旧敲着玻璃。 “砰、砰、砰！” 一片黑暗中听着窗外有人在敲玻璃，却不做回答，何张氏有些慌了神，连忙伸手摇晃起何大清。 “大清，你快看看，有、有东西在敲咱们家玻璃。” “砰、砰、砰！”李慕华又很有节奏的敲了三声，听另一道呼噜声也止住后，把纸夹进窗缝里就冲回前院。 “是谁？大晚上开这种玩笑、吓到人可不好。”屋里的何大清盘坐起身，隔着窗帘窗户质问道。 窗外一片寂静。 等了几个呼吸后，何大清轻手掀开窗帘，却见窗外没有人影，透过月光倒是瞧见玻璃上被贴了张纸，正随微风曳动。 半更三夜，何张氏看见窗前这渗人一幕，又看向何大清。 “我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纸上写得是什么！”何大清饶有兴致的下炕，朝房门走去。 贾张氏自然不会阻拦，此刻她倒巴不得真是无常勾魂，能将何大清这个恶鬼勾下地狱。 何大清转眼功夫就走到窗前，直接取下夹在窗缝里的纸，借着月光隐约瞧见上面有几个字。 在月光下看不清字，何大清抬头又仔细扫视了圈院内，转身回屋打开灯。 “寡妇上环。” 何大清看着手里的纸微声念道，看向正屋方向。 “是说淮茹上环？” 何大清直接猜出这是说秦淮茹上了环，甚至都没怀疑这条信息的真假，直接选择相信。 大半夜跑过来传信，明天他一问就能分出真假的事，要是忙活一场传个假消息，傻柱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会是谁呢？” 何大清仔细查看起纸张，见只是张普通白纸，上面没有任何透露来人身份的信息，四个大字写得歪歪扭扭，竟还不如棒梗。 一时何大清都没琢磨为什么要秦淮茹上环，反而好奇起刚刚窗外人的身份，为什么要透露这消息给他，又为什么明明是好事却藏头露尾—— 何大清低眉琢磨了半晌，最后无奈一叹。 “唉！” “到底是十几年没在大院，过两天再问问淮茹，看看大院里的街坊和她都是什么反应！” 何大清拿定主意后起身关灯，摸黑爬回炕。 刚爬上炕，何张氏就侧头问道：“大清，纸上写了什么？” 何张氏异常好奇，要不是牙怕何大清、下炕又容易扯伤口，刚刚就是说什么也得凑过去看看纸条。 “没写什么，不关你的事，睡觉！” 对于何张氏的好奇，何大清直接冷声怼回、 何张氏敢怒不敢言，只敢在黑暗中咬紧牙、心底咒骂起何大清，怨怎么刚刚敲门的不是恶鬼。 第167章 秦淮茹上环事发，贾张氏再度挨揍 时间一晃又过去三天。 这三天见何家一直没个动静，自己递去的纸条就犹如石沉大海般无果，李慕华有些摸不着头脑。 事关何家香火的大事。何大清不可能看见了当没看见，李慕华只当他是私下里和秦淮茹说了，不再关注此事。 眼下他可忙得很，前天刚将《亮剑》抄写完，昨今两天又稍稍审阅了遍，刚刚才将厚厚一摞《习题簿》寄出去。 邮费掏空了他兜里仅剩的五毛钱，得亏青年出版社就在四九城，要不然他就连邮费都掏不出来。 “老天爷保佑，就让我以后吃喝不愁，能搬出这个大杂院吧！”李慕华回屋后坐在书桌前，默默祷告道。 现在他真有些想去白云观拜拜神仙，要知道现在的稿费高得令他咋舌，就他之前看得那本《林海雪原》。 小道消息传这本书的稿费有八万多块，要知道现在最大面值十块钱，作者是骑着三轮车去出版社驮的钱。 骑三轮车去装稿费！ 这幕想想都让李慕华羡慕，期待自己就是下一个幸运儿，不过他才不会这么招摇，到时候拿着汇款单去邮局取钱也就是了！ “老天爷啊，天下有钱人这么多，您就再让多我一个……” 李慕华一个人在屋里神神叨叨的祈求了阵，等两兄弟放学回屋，他才停停止祷告，转而遐想起这钱到手后该怎么花。 窗外夜色笼罩下来，秦淮茹愁眉走进大院。 时间已到月底，这些天净琢磨下个月回来再晚的借口，都快愁死她了，总不能到时候还说“加班”为满勤吧！ 走进中院后秦淮茹松开眉，长舒口气后强挤出个笑脸走进门。 桌上已经摆好饭菜，秦淮茹将挎包放到柜上刚坐下，傻柱就盛碗棒子粥递到她手边，还冲她咧嘴傻笑着。 秦淮茹扯着嘴角回应一笑，刚端起碗，坐在主位的何大清突然张嘴。 “淮茹啊，我今天刚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所以我想问问你，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爸，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合适问的？您尽管问。”秦淮茹放下碗，看着何大清等他开问。 眼底有些慌张，生怕是什么闲话传进何大清的耳朵里。 “我在胡同里有听到说你上环的事，寡妇上环他们还把话说的很难听，所以我就想问问你，这事——” 何大清话音一落，何张氏就站起嚎道：“谁说的、这是谁说的？哪个又在败坏我们孤儿寡母的名声！” 何大清冷冷瞥了眼何张氏，顷刻间他又慌张的坐回到凳子上，缩着脖子冲坐她对面的秦淮茹挤眉弄眼。 贾张氏希望秦淮茹否认上环的事。 她可不想秦淮茹生个小傻柱出来，要是何大清和傻柱有了亲孙子、亲儿子，那她的亲孙子棒梗以后可怎么在何家过哟！ 何大清见何张氏还敢作怪，眼神逐渐变得狠厉，既然打两次不能改变何张氏的本性，那他就接着打。 他倒要看看到底得打多少次，才能让何张氏收起所有花花肠子。 但此刻动手明显不合适，何大清强压心底的火气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无视何张氏的挤眉弄眼，念头一转后点头说：“爸，是有这回事，之前只要去上环卫生所就发粮票，我家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 秦淮茹说着抹起眼泪，何大清开口止住她继续说下去：“淮茹，这事不怪你，你没告诉我和柱子两个大男人也正常，我能理解！” 秦淮茹听见何大清这么说不由诧异点头，她隐瞒上环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却听见何大清又问：“那你当时和你妈商量了没有？” 何张氏听后正纳闷，不明白何大清问这是干什么的时候，秦淮茹就已经点头答道：“当时我和妈商量过，她也说白得三十斤粮票划得来，之后我才去的。” 何大清听后点头看向何张氏，两只手放到桌子下，只见何大清右手一抽，何张氏瞬间从凳子上蹦起。 “啪！” 皮带直接抽在何张氏头上，疼得她凄厉一嚎：“嗷——” 想往门外逃、却见秦淮茹进门后何大清就将打门栓上，贾张氏又掉头朝里屋逃窜而去，何大清紧随其后，高高抡起皮带。 “哗~” “啪！” 皮带竟被何大清抽出破空声，落在贾张氏的头上的爆裂声比鞭炮都响几分，何张氏凄厉的惨嚎声也挡不住何大清的怒喝。 “你不是说别人在败坏你的名声吗？那淮茹怎么说这事是真的？她还和你商量过，还有你说的孤儿寡母是什么意思、是盼着我和柱子死……” 不停的质问，却丝毫不理会何张氏的辩解，何大清的皮带不停的落到何张氏身上，何张氏在里屋被抽得乱窜实在躲不过。 最后干脆钻上炕，拿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何大清也飞身上炕，直接用脚使劲踢起何张氏。 “你说话啊，不是败坏、不是孤儿寡妇吗……” 良久后何张氏的惨嚎声逐渐小下去，挣扎的动作也微弱起来，何大清怕真把她打出什么事，才缓缓收脚。 跳下床后何大清跛脚走回桌前坐下，看着噤如寒蝉、低下头的傻柱和秦淮茹，傻梗小当槐花。 老脸挤出老难看的笑容，何大清冷声寒如幽铁，招呼秦淮茹说：“吃饭，翠花的身子骨我知道，没事，等吃完饭你再去给上药！” 秦淮茹配合的挤出笑脸，点头赞同何大清的话。 三小只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疯狂的连连点头。 傻柱瞥了眼何大清，低头瓮声瓮气说：“爸，你又打妈干啥？还下手这么狠，不就是两句话的事有什么不能好好聊的？非要动手——” 何大清吸溜了口粥，边夹菜送进嘴边答道。 “既然你这么有孝心，知道维护‘淮茹’妈，那我就和你解释解释，第一明明街坊们说的是事实，她却否认，说街坊们是在败坏咱家的名声，这是欺骗我们俩自家人，在破坏咱家和街坊的关系，你说该不该揍？” “二是咱们结婚都半个多月了，她还在说孤儿寡母，这是没把咱俩当自家人，也在咒咱们死，你说该不该揍？” 傻柱听完何大清的解释面容依旧不满，认为这些事都可以商量，何大清不该像刘海中似的直接动手揍人，给边上的仨孩子都吓得跟鹌鹑一样。 也不好顶撞、说何大清这是在小题大做，索性撇过头直接不作回应，以此彰显自己不满的态度。 坐他身旁的秦淮茹捧起碗，她的玲珑心思知道何大清心里还有三四点没说出口，这次暴打何张氏起码一多半是打给她看的。 所以只缄口听喝不做表态，端起饭碗喂槐花吃饭。 三个小孩都将头埋在饭碗里，不敢像往常一样在饭桌上嬉闹。 屋里顿时只剩下几人吃饭的咀嚼声、里屋还传来何张氏的低沉哭泣声，门外看热闹的街坊也都纷纷散去。 第168章 秦淮茹取环，依旧加班 正当众人悬着心才稍稍一放，何大清又看向秦淮茹。 “淮茹，要我说此一时彼一时，之前那三十斤粮票是你白得的不假，不过现在你和柱子又结婚，这三十斤粮票还是还回去吧，咱不能占公家这个便宜。” 秦淮茹能听明白何大清话里的意思，所以皱起眉头一时没开口。 贾张氏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更何况保卫科现在还有六条恶狼在缠着她，所以秦淮茹心中是万般不乐意、甚至是不敢去取环，只是又没借口能拒绝何大清的话。 何大清见秦淮茹神色犹豫，眼神唰的一下就冷了。 “这事就按我说的办，淮茹你明天休息，我和柱子陪你去卫生所取环，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 “再耽搁下去以后等孩子出生都该喊你们爷爷奶奶了，到时候我还能看得见吗？” 一旁傻柱听说这事，两眼期待的看着秦淮茹，虽然他很喜爱傻梗、小当和槐花，喜爱到真拿他们当亲生儿女来看。 但终究不是亲生的，傻柱也想自己生个小傻柱出来。 面对何大清的不容拒绝、傻柱满眼的殷切期待，秦淮茹无奈只能点头答应，心愁成了一根麻花。 何大清注意到秦淮茹这副满是愁绪、不情不愿的神态，眼底冷意更甚。 没想到这些天看起来二十四孝好儿媳的秦淮茹，居然还没有跟他们父子一条心，那他850块钱岂不是花狗肚子…… 第二天上午。 胡同里左秦淮茹、右何大清，中间站着个大傻柱，仨人向卫生所走去。 直到看见秦淮茹被推进手术室，何大清才放心坐回椅子上，他跟着来就是怕秦淮茹又和傻柱耍滑头，直到现在他才放下心。 没多久秦淮茹就又被推出来，傻柱迎上前跟着护士走进病房。 “观察两小时后没问题就可以出院，出院后一个星期内都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劳累，后面半个月你们不要同房，要不然可能会引发感染……” 听着护士的嘱托，傻柱的头点得和捣蒜一样！ 秦淮茹躺在病床上只露出张脸，面容苍白蹙眉耷眼，柔弱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何大清见她虚弱成这样不由感到担心，在轧钢厂上班太劳累会影响到秦淮茹恢复，事关小傻柱他可不能赌。 于是护士话音刚落，他就接道：“淮茹，我看你就再多休息几天，不能因为上班把恢复身体都耽误了。” 傻柱听何大清要让秦淮茹多休息几天，跟着附和说：“爸说得对，你刚连轴上了十八天班，是该好好在家歇上一段日子。” 秦淮茹皱眉轻轻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傻柱脸上闪过欣喜，接着找话说：“秦姐你就等着瞧吧，这些天我非要让你瞧瞧什么叫手艺、什么叫药膳……” 两个钟头眨眼便过，傻柱背着秦淮茹走回大院，身后跟着何大清。 前院大婶团们见秦淮茹早上出去好好的，现在却要傻柱背着回来，都是满眼好奇的打量着。 一大妈更是如此，再联想到昨晚何大清毒打过何张氏的事，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不过她还记着闫埠贵的交代，让她务必别和何家的人打交道，一时拿胳膊肘子捅了捅刘三娘。 一时刘三娘便成了众矢之的，被几人推着走上前，只能挤出关切问：“傻柱，淮茹这是怎么了？” 傻柱想起何大清和秦淮茹的交代，又不乐意说谎，于是没好气说：“没什么事，我乐意背我媳妇儿你管得着吗？” 被小辈傻柱当面这么怼，落了面子的刘三娘又说：“嗳，傻柱你怎么这样？我也是好心问问嘛！” “嗬~” 傻柱不屑一声，撇下刘三娘朝中院走去，要不是有何大清在，他非得怼半天刘三娘这帮看热闹的大婶不可。 就这帮子街坊，在他眼里没一个好人，都是只爱看热闹、还不嫌势大。 见身后的何大清连忙上前赔罪，打着圆场说：“甭和傻柱计较气伤身子，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收拾他去。” “这还差不多，大清你现在都回来了，以后可得好好管着傻柱，不能再让他这么没大没小下去了！” 刘三娘说完后脸色才好看了些许，何大清点头赔笑，追着傻柱向中院走去。 看着何大清走进中院，刘三娘回头感慨道：“大清回来的好啊，老嫂子和傻柱终于有人能管了。” “你们瞧见没有？就连棒梗最近都规矩了不少，咱们院子多长时间没像现在这么安稳过了！” 刘三娘此话一出，昨晚才听完何张氏惨嚎的众人自然都连连点头，夸赞何大清回来的好、回来的妙。 杨瑞华在旁听着心里暗暗不屑，想着等过些日子聋老太太案子一结，何大清父子的成分划定下来。 院里摊上一个汉奸后，看她们还能不能乐得起来，估计以后文明大院和他们院子都没关系了。 不过这事他也只是听闫埠贵说的，还让他别到处胡咧咧，派出所没有结案前她自然不敢乱说。 被刘三娘这么一打岔，众人纷纷数落起何大清回来的好处，一时竟没人再提秦淮茹的事。 秦淮茹一连在家歇了五天，这些天傻柱可谓尽心尽力的照顾，家务活全包不说，好菜好饭都端到床前，前两天都没舍得让秦淮茹脚沾地。 至于另一位同样窝炕的何张氏就没秦淮茹这么好运，顿顿何大清端到炕上只有棒子粥和咸菜。 她还得强忍着疼痛躺起来糊火柴盒，免得皮带再次加身。 何大清回来不过才二十三天，她挨了三顿胖揍不说，还总莫名成宿成宿的盗汗失眠睡不着觉，没事还发发烧，一和何大清说这事。 何大清手就放到皮带边，轻声关切问：“翠花，你是不是止疼药的药瘾犯了？” （这都是红药水的后遗症，如此大面积的外伤不能用红药水消毒。） 何张氏赶忙连连摇头又转口说自己没事，恨不得蹦起来给何大清看看她有多健康，生怕何大清又抽她。 如此精神、肉体、口粮的三重折磨下，何张氏整个人恶瘦了一圈，原本的胖圆脸蛋缩水了一圈，脸皮都耷拉了下来。 随着后面秦淮茹恢复好回轧钢厂上班，又开始每天下班后“加班”补满勤。 第169章 着作过审，主编登门 这天上午 青年出版社编辑部 审稿编辑杨春来忙活完早餐，倒好热水后坐在办公桌前才拆起邮件。 他负责的工作是初步审稿，是从邮寄过来的作品里，挑选出优品书籍，再将他们上报给主编。 主编再次优中择优，选择出部分最具有市场潜力、和教育意义的书籍分发给众编辑和审稿等等人员。 等大家都初步阅读后，再开会讨论这本书是否值得出版，稿费金额等等具体事项。 一套流程之后，主编会去联系作者，商谈后续其他详细。 当然这一切和杨春来的关系都不大，他的工作说句简单的就是在沙坑里淘黄金，全国各地作者那么多，每天寄来的书籍都有几十上百本。 每天大浪淘沙就淘麻木了，毕竟稍有一点名气的作家，书又哪里会寄到他这儿来。 “李慕华，两条街的距离他还花钱邮寄来，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杨春来看着寄件地址缓缓摇头，都想直接给牛皮书袋丢回去。 真是国家太大，知识分子更都是千奇百怪，编辑工作让他见识到生物多样性。 心里已经起了轻视，但杨春来手上还是打开纸袋，总还是要看看的，这是他的工作嘛！ 捧着手里一摞厚厚的小学生习题簿，杨春来人都傻了，拿着习题簿寄书来出版社的还真没有，尤其还是这么厚厚的一摞。 “亮剑！” 杨春来看着封面上两个铅笔勾勒素描出的两个大字念道，更觉得自己捧着个笑话，这是什么野路子作者？ 拿小学生习题簿和铅笔来写书，也是个人才。 不过捧着这厚厚的一摞书，好歹也是作者心血，杨春来还是决定打开看看，首页亦是亮剑两个字，比封面小些，底下便是简介。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日军为消灭我华北太行山地区八路军主力部队，于1941年，派出其精锐日军山崎大队，突进八路军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的腹地——水腰子兵工厂。战斗打响后，日军凭借险要据守，我军伤亡惨重，李云龙独立团获命出战……” 看完简介觉得故事很具有新意，主题立意深刻又很有教育意义，铅笔字迹都能被写出欧楷的味道，笔笔险绝，字字惊艳。 杨春来收起轻视之心，觉得作者应该还是有点文采的，所以不禁继续翻看下去。 一页一页飞快翻动，七八分钟便翻完了第一本，第二本更快约莫五六分钟，一连翻完四五本。 杨春来放下习题簿后，伸手推了下眼镜，先是喃喃自语道：“终于、我这儿终于也能出版本书了！” 脸上闪过狂喜，激动到满脸通红后他又继续翻看下去。 时间眨眼而过，一目十行的杨春来飞速翻完这三十本习题簿，半上午过去后其它的邮包连碰也没碰。 等看完后，杨春来又喃喃道：“亮剑好啊，这名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要敢于亮剑！” 感慨完后杨春来站起身，捧着这三十本习题簿冲向主编办公室。 “冯主编，这真是本好书出版它准没错，我刚刚把它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的英雄人物刻画的鲜活、可歌可泣……” 主编冯盛文听完杨春来的夸赞，不太敢信的接过《习题簿》，这种小学生的习题簿确实太具迷惑性，封面上铅笔勾画出的两个大字更像是玩笑。 打量了眼将习题簿放到桌上，冯盛文站起来走出办公桌，拍了拍杨春来的肩膀。 “那个小杨啊，我知道知道让你审邮压力大，走，我请你去东来顺涮火锅，回来后我再仔细看看。” 杨春来闻言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后急切说：“冯主编，现在才十点半，涮火锅咱们可以等会儿再去。” “您先给这本书看看，我等会儿请您涮火锅去！” 见杨春来表情不似作假，冯盛文这才正眼看向桌上的习题簿，一想后点头答应。 “行，那我就先看看你推崇的大作，要是它没你夸得这么好，达不到我们出版社的最低要求，等会儿去涮火锅我可是要批评你的。” 杨春来连忙点头答应，保证说：“冯主编你就先看吧，要是看后您不说好，那我就无条件接受你的批评。” 冯盛文点头，说：“行，你先出去吧，我看看这《亮剑》是不是有你夸得这么邪乎。” 杨春来点头退出办公室，掩饰不住的亢奋和激动。 冯盛文回到桌前坐下，摊开习题簿仔细翻阅起来，不过翻页速度明显要比杨春来慢了不少。 杨春来回到办公室坐在桌前也不接着拆邮包，一直朝总编办公室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迟迟不见冯盛文出来找他算账，杨春来脸上喜色更甚。 “稳了！” 他握紧拳头欣喜道。 第二天下午。 李慕华这些天一直都在期待出版社的消息，结果书寄出去就如石沉入大海般，唯一的慰藉就是也没被退回来。 毕竟按照自家和出版社的距离来算，要真被编辑退回来，那才该到家了。 李慕华只能安慰自己编辑审稿需要时间，经过自己魔改的《亮剑》不可能出不了版，它的中心思想完全就是自己为当下时局魔改出来的。 放学后路过邮局李慕华进去问了声，得知没有自己的邮件，李慕华出邮局后继续朝大院走。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见一大妈杨瑞华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瞧见李慕华一喜，扭头冲院里喊道： “那个冯主编，李慕华他回来了！” 李慕华一愣后，主编？是出版社来人了？ 心头一喜，他忙冲进院门。 这才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个50来岁的中年人，体态精瘦带着个眼镜，一袭中山装丝尘不染，花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就是高级知识分子模样。 闫埠贵正作陪在他身侧，其他看热闹的大婶远远站在水池边没凑上前，如同众星捧月般。 见李慕华冲进院门，闫埠贵媚笑的指着说：“冯主编你看，这就是我们院的李慕华，他才十二岁怎么可能写书？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冯盛文瞧见进院的李慕华也是一脸懵，虽然《亮剑》是写在习题簿上，可他真没想过作者竟是个小学生。 刚刚他听杨瑞华说他要找的李慕华是个小孩，是一点都没信。 里面主人公李云龙的匪气、感情戏、兄弟情和国仇家恨等等情怀，哪是个小学生能写出来的？ 所以此刻见到李慕华真是个小学生，他狐疑的盘算起是不是有人代笔，或是作者地址留错了。 但他为的是来签定合同，所以笑眯眯的迎上前，伸出手热络说：“你好，我是青年出版社的主编冯盛文，幸会幸会！” 事实胜于雄辩，只要他和李慕华聊上几句，自然能知道这书到底是谁写的。 李慕华丝毫不虚，伸出手俩人相握。 第170章 主编震惊，出版事定 “冯主编你好，找我是为了《亮剑》的事吧？” 李慕华直接问着，眼睛扫过闫埠贵和围上来的大婶们。 心里打起主意，想拉冯盛文开溜，去外面商量这事，他不想让街坊们知道自己要发一笔横财。 听李慕华直接说起《亮剑》，冯盛文不露声色，心中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 冯盛文说：“是，我们出版社决定出版你写的《亮剑》，已经起草好合同我们随时可以签约。” 冯盛文说着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示意合同就装在里面。 “书写得很不错，里面群像英雄角色都写得很鲜活，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恐怕我们整个编辑部都没人敢信作者竟是位小学生。” 冯盛文说着哂笑道：“怪不得你用的是习题簿和铅笔，原来如此！” 见他开始试探自己写书的真假，李慕华扭头看向院门：“笔和纸不重要，写出好看的字也简单，写出有意义的故事才难！” “冯主任，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去商量签合同的事？” 冯盛文听后扭头瞥了眼李家，想进屋详细聊。 “这样不太合适吧？你现在年纪还小，签字没有效应，出版合同这种大事我得和你父母商量才行。” “我妈没上过学，我爸初中学历出车不在家，我们先找个地方商量下，等一切都商量好之后，我会让我妈替我签字的。” 冯盛文听后面色还是有些犹豫，李慕华又接着说：“冯主编，《亮剑》你应该看过，你觉得以我的心智会拎不清一份合同的事吗？” “可是——” 冯盛文还想坚持，李慕华直接拽起他的衣袖，拉着他朝院门口走去。 “你就别再可是了。” “我妈在商场上班，等她下班回来，我们商量完合同的事，直接回来找他签字就行。” “好吧，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冯盛文不再坚持，却也不想被李慕华个小孩拽着走。 李慕华怎么可能松手？一路拽着冯盛文走出院门到胡同里才撒开，回头却见闫埠贵还跟着他俩。 “老闫你跟着我们干嘛？我还想让你给我哥他们递个信哩！免得他们回来不见我在家急。” 闫埠贵神色有些尴尬，他跟着俩人不只是想探听稿费的消息，更想和冯盛文拉拉关系。 青年出版社的主编这可是有大文化的人物，他要是能和冯盛文搭上关系，那以后他在红星小学将这事说出来，他就能横着走。 “慕华你放心，有你一大妈给你家传信，我再跟着你，你妈会更放心。” 闫埠贵满脸笑容，尽心尽力的为李慕华考虑，冯盛文在旁整理衣袖，饶有兴致的看着俩人。 李慕华眼珠子一转，转口便胡诌道：“老闫，我们是去签合同和讨论修改小说的事。” “这些在书没发行之前都是机密，你不能听，万一要是你以后说漏嘴、或者是我说漏嘴，那都是你的责任，到时候印刷书本的钱都得你来赔，少说也得赔个千儿八百的！” 闫埠贵听出李慕华不乐意他跟着，甚至还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但还是不舍的看着冯盛文。 “不至于，我就跟着你们去看看，不听你们谈书的就是。” 见闫埠贵不肯罢休，李慕华正欲开口继续阻挠，边上的冯盛文抢先说：“闫同志你就放心吧，我的工作证你看过，李慕华的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 “等我俩聊完修订小说的事会送他回来，他年纪实在太小，合同还得由他母亲来签才有效应。” 李慕华不想他跟着，他想巴结的冯盛文也这么说，闫埠贵只好点头。 “好吧，那冯主编你们聊，我在院子里等你们回来啊~” 俩人微笑点头，闫埠贵依依不舍的朝院子里走去。 “走吧！” 李慕华率先开口：“我们去北海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聊！” 冯盛文听后面色有些为难，现在四九城晚上温度低到上冻，他一大把年纪可遭不住去公园里吹冷风。 “要不去我们出版社？离这儿也就两条街，里面热乎！” 李慕华听顾虑问：“只要我不被你们当猴子围观就成。” 冯盛文听后看了眼手表，笑道：“不会，等我们走过去他们也该下班了！” 李慕华这才点头，俩人朝出版社走去。 一路上冯盛文都在问《亮剑》里的各处剧情，为什么要写这处剧情、时期人物的思想内核等等。 好歹是将全文抄了遍，又在其中大肆魔改，都快将李云龙改成儒将和书生了，李慕华自然对冯盛文的问题都对答如流。 纵使其中有很多讨好时代的剧情不方便直接解释，但李慕华都胡诌给圆了过去。 等走过一个路口、抛出七八处问题后，冯盛文再看李慕华只剩惊叹，心中已然肯定这篇小说是他写的，要不然他不能够对全文含义如此信手拈来。 十二岁、《亮剑》只是他小学作品。 以后他的写书的质量、写书的生命周期，冯盛文简直想都不敢想，心里对李慕华更加看重起来。 他们出版社要的是什么，要的就是就是优秀作品。 此刻李慕华在冯盛文眼里就是口喷泉，能持续喷出几十年的优秀作品，一路上他已经在心里想各种法子来拉拢李慕华，然后再督促他继续好好学习，争取写出优秀的作品来。 俩人一路聊进总编办公室，再冯盛文的刻意拉近关系下，一老一少愈聊愈欢，颇有些忘年交的意味。 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李慕华才问到重点。 “冯主编，聊书咱们聊了这么久，也该聊聊稿费的事了吧？”李慕华满脸期待，眼里泛出铜钱模样。 “好，那咱们就聊聊稿费！” 见李慕华这副贪财做派，冯盛文点头心中已经有拉近和李慕华关系的方子。 贪财者——以利诱之。 嘴角起了丝笑容，冯盛文边给李慕华倒水边说：“我们出版社的稿费有六档，分别是4、6、8、10、12、15元。” “我们内部对《亮剑》的评价是五级，12元每千字，《亮剑》共二十万五千多字凑个整，稿费2460元整。” “怎么样？这笔钱不少吧？” “够普通人家赚四五年的，这就是读书有文化的好处、你以后要更努力的读书，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 冯盛文坐回椅子上，笑着鼓励李慕华继续好好学习道。 李慕华点点头，这字数稿费有些低于他的预期，又问：“那印数稿酬呢？出版社准备第一批印多少本《亮剑》？” 冯盛文伸出手指比划出六，然后又变成二。 “6%，首批我申请印两万册，售价应该是3毛6，后续反响好的话就继续加印。” 李慕华皱眉一算，脱口而出道：“432块，加上稿费就是2892元。” 说实话这笔钱远远低于他的预期，连三千块钱不到，这根本不够他买院子的。 没有看出他的不满，冯盛文依旧笑道：“后续加印会按批次给你寄钱，我很看好你的《亮剑》，下次加印可能会破五万。” 时局马上就要动荡，李慕华不确定还能不能拿到加印的钱，此刻在他看来，发行《亮剑》就是2900块的一锤子买卖。 不过这钱应该也能买间小院子，要是自己爸妈再添点，买个正儿八经的院子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稿费少点在明年看来，这说不准还是件好事。 打定主意出版后，李慕华又问：“老冯你眼光准，这些我都听你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时候书能印出来？” 冯盛文低眉算了下，说：“大概要一个月，到时候会确定最终稿费，在小说发行前邮给你。” 李慕华点头觉得这样合理，拿着习题簿盘问起冯盛文，对于书里各处剧情他是怎么理解的。 冯盛文作为编辑，自然该知道眼下写书发表文章的禁忌，能尽力避免他这个后时代人写出误会来。 第171章 稿费再涨，震惊李家 李慕华越追问冯盛文越惊心，他能觉得李慕华在努力追求自己作品的完美，尤其是思想上的，恨不得要处处精益求精。 心底暗叹小小能写出《亮剑》来，也是有原因的，更加看好起李慕华的以后来。 俩人一连聊了近两个多小时，这才走出版社大门，向大院往回走。 寒风凛冽，俩人呼着白气依旧畅聊，李慕华在聊起文学时无意间会吐露不少后世的思想理念，令冯盛文灵感顿生，附和叫好。 一路走进胡同，冯盛文瞄着身旁的李慕华，拉络他的心思已经不可遏制。 “慕华，我可以再申请把你的稿费提到15元，印数稿酬我也能申请给你提到8%，这已经是我们出版社在现有政策下的最高稿酬。”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冯盛文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慕华。 李慕华猜到他的意思，直接道破：“老冯你可够贪心的，是想让我以后当老黄牛，吃你家的草料，写出来书都寄给你吧？” 冯盛文点头，干脆承认说：“我很看好你，更看好你以后的作品！” 李慕华笑答：“行，我答应，看在稿费的面子上！” 冯盛文也笑得灿烂，为拉拢到李慕华而开心，稿费那是出版社的事，能长期持续发行优秀作品，这是他的成绩。 公私分明，他有什么理由不拿公家的钱、来办他的事？ 一路走近大院，李慕华先是看到闫埠贵探出的脑袋，在门灯的映照下很是可怖，像是门上长了个脑袋一般。 “冯主编，你们回来啦！”闫埠贵迎出门。 冯盛文笑着热络说：“看来是我带李慕华出去让你担心了！” “不担心。不担心……” 三人走进院，李慕华走在最前方那叫一个虎虎生威，睥睨看着家门口的李爱华、李庆华两兄弟。 不等他们开口问，李慕华就先嘚瑟炫耀道：“某些人当初说我看不懂《林海雪原》，音犹在耳啊！” “我也只好随手写本差不多的《亮剑》出来，勉勉强强证明一下自己能看得懂吧！” 李爱华缄口不语不愿长了李慕华的威风，李庆华满脸嘚瑟的看着李爱华，看上去比李慕华还要威风。 冯盛文诧异的看了眼李慕华和李爱华，然后笑道：“原来你写书是有动机的，小同志你以后可要再接再厉，没事就逼他多写几本书出来。” “嗯！” 李爱华不情不愿的哼了声，还真让李慕华踩着他的脸装上了，不过除了学奇怪外，他心里更多是的欣喜。 冯盛文又看向徐燕，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说：“我是青年出版社编辑部主编冯盛文，这边出版的合同还是需要你签一下。” 完冯盛文从公文包里掏出合同递给徐燕，徐燕直接交给李爱华。 李爱华接过看起来，闫埠贵刚要凑过去，李慕华就拉住他说：“老闫，这可是出版社的合同需要保密，你可不能看！” 冯盛文含笑点头确认有这事，闫埠贵不情不愿的缩回头。 众人都在看着李爱华在门头灯下翻阅合同，看到最后稿费这一栏，他眼中满是诧异的看着李慕华和冯盛文。 他不用算字数稿，就单算印数稿酬也有432块，这可不是笔小钱。 李慕华见到他的诧异，又扭头看向冯盛文问：“老冯啊，刚刚你在胡同里又改了口，合同上面好像还没改吧？” 冯盛文一拍脑袋，抽下胸前口袋里的钢笔。 李爱华说：“冯主编请进，你还是进屋改合同吧！” “好，进屋写！”冯盛文直接答应，含笑跟着李爱华走到桌前坐下，手里的钢笔唰唰几声。 李慕华则是在门口拽住闫埠贵，和他说着出版社里多富有文学气息等等~~ 反正就是死活不让众人进屋。 冯盛文在合同空白处各加上两行小字，同时将原稿费处打叉，都盖上自己的私章后又递给李爱华。 李爱华看着冯盛文改过的小字后更愣，直接递给徐燕呆呆说：“妈，这字能签！” 徐燕接过冯盛文递过来的钢笔，没再看合同直接签下自己名字。 冯盛文笑咧嘴的收回一份合同进公文包，又将钢笔夹回口袋站起身。 “合同签完那我就先走了，等图书出版后我会再来的，你们一定要多督促他继续努力学习，闲着没事就让他写写书，小小年纪就能写出作品来，以后不可限量啊！” 徐燕点了点头，她刚回院子还没多久，结果众人一连串的消息轰炸，她脑袋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 李爱华倒是答应说：“冯主编你就放心吧，要是他以后敢偷懒，我抽死他丫的！” 冯盛文点头，提着公文包走出门，闫埠贵追上去招呼说：“冯主编，以后要是想找李慕华也能去红星小学，我是红星小学的教师，你直接和门卫提……” 李慕华挤进屋里，冲徐燕几人挤眉弄眼道：“妈，你先把这合同收起来，千万可不能丢了！” 徐燕点头拿着合同走进罩门，不多时就又走出来，这时李慕华正被一大妈等人围着夸赞有出息，都能写书出版了。 李慕华被众人围在中间，大声解释道：“我就是课余闲着没事，随便写写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 良久后才给来贺喜的众街坊送出屋，李爱华直接给门栓上，桌前只剩李家五人。 “你这本书写了多少字？” 瞅见几人脸上都十分好奇，连一向清冷李玉洁都满脸期待，李慕华只觉得这一个多月忍辱负重不亏，此刻已笑歪成耐克嘴。 “不多不多，也就二十万五千多字。” 几人都看向李爱华。 “205x15=3075+576=3651块。” 李爱华口算完后，拼命压住自己狂喜的嗓门，扯着嗓子小声说：“妈，这次咱家发了，按照合同来算，这次要进账3651块啊！” 李慕华听完他的话，脸上强摆出不值一提的淡然。 “也就是第一批能有这么多钱，以后他再复印书来卖，估计每次几百钱也就给我打发了！” “以后还能有钱？” 徐燕听后脸上更喜，李庆华嘴角惊诧到后耳根。 “当然了！” 李慕华嘚瑟站起身说：“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吧？我赚一百块就请咱家去吃全聚德的烤鸭。” “没想到我人生第一桶金就赚了这么多，等稿费一发下来咱家就去全聚德、东来顺、峨眉仿膳老莫这些饭馆子转着圈的吃。” “我要让咱家以后都想吃咱妈做的菜，下馆子下到吐！” 第172章 买院提上日程，学校大院盛名小作家 “啪！” 李庆华听着不由激动一拍桌子，站起身说：“好，咱以后就这么吃！” 李爱华却看向徐燕，他可不认为这么大一笔钱能揣进李慕华兜里，任由他们几个小孩肆意挥霍。 徐燕没好气说：“好，那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去全聚德、东来顺和峨眉酒家吃！” 李庆华弱声说：“我也想现在就去，可小弟这钱不还没下来吗？” 听李庆华这么说，徐燕看向李慕华说：“幺儿，等这钱下来妈给你管，以后你有花钱的地方尽管和妈提，只要要求合理，你花这笔钱妈都答应怎么样？” 李慕华思索了下，她也没准备攒着这些钱当守财奴，直接提议说：“妈，等钱下来咱家买套小院子咋样？” “我估计四千块钱应该能买套小院子，到时候咱家住宽敞点、一人一间房，也不用挤在大杂院里住着糟心。” 李慕华话音落地，几人目光都看向徐燕，谁都想一人住一间房。 徐燕也想着能买私房是好事，只是这么大的事，她总不好绕过李海福直接拍板。 “幺儿，你想买房子的想法是对的，现在钱还没下来，咱等你爹回来再一起商量这事。” 李慕华一想也是，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李爱华又问：“我还有件事没想明白，就是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写的书，二十多万字就是抄你也得抄个把月。” “更何况你每天回来就看书，连笔都不动一下。” 随着李爱华的问话，几人都看向李慕华等他回答。 李慕华嘴角又显出耐克笑容，嘚瑟说：“从你嘲笑我看不懂《林海雪原》的时候，我就暗中发狠开始写了，每次上课闲着无聊就写写，前后也就用了一个月时间左右！” “咋样，我厉害吧？” 李慕华嘚瑟的笑容无比灿烂，李爱华听完也由衷夸赞道：“厉害，我小弟上课不用听讲就能懂书里的知识。” “前脚看一本《林海雪原》，后脚就能自己写一本《亮剑》出来，真是让我见识到了，谁敢说你不厉害？” 居然有天能听到李爱华显出狗腿子做派来捧他，李慕华笑容更显肆意。 “小弟你一个月随随便便写书，就能赚四千块钱！”李爱华夸完李慕华，突然看向徐燕。 “妈、咱家以后真发了，小弟要是写一年书就能赚五万块钱，咱家还买什么小院子、该去买小白楼啊！” 听到这个天文数字，即使是商场售货员，见惯了大钱的徐燕眼里也闪出铜钱状。 李慕华听到他想让自己当老黄牛，一年不间断的写书，赶紧站起身，辟谣道：“这是我哥说的，我可没说啊！” 见众人依旧炯炯的看着自己，李慕华又说：“真没我哥说得这么玄乎，我这次也就是运气好，下次能写出书还不知道在哪儿！” “我觉得我还是该好好努力学习，以后考上大学分配个好工作要紧。” 徐燕点头说：“考大学是要紧，不过你闲下来的时候也能顺便写写书，这样——爱华你平时多督促督促慕华，让他闲下来多写点书……” 徐燕还在说着，李慕华就冲到门前打开门，推搡着徐燕说：“妈，你在再不做饭我就该饿死，到时候别说什么写书，我该下去给阎王爷划生死簿。” 推搡着徐燕出门，李慕华回到桌前嘚瑟一笑，从挎包里掏出本习题簿拍在李玉洁面前。 “你俩只管许愿，只要是钱能解决的，到时候我都去替你俩求妈拨款。” 李玉洁眼神一亮，直接开始写起自己想买却一直没买的各式物件，李庆华在旁看着等她写完。 李慕华睥睨李爱华一眼，想看他向自己服软，李爱华不屑的扭过头去。 但没过多一会儿，李爱华又好奇问起《亮剑》的剧情，李慕华索性当着三人的面，开始讲起剧情来…… 第二天一早—— “慕华起来啦，你和婶子说说里写得那个什么《亮剑》……” 李慕华拿着牙刷刚走出门，就又被众大婶缠上，询问起这《亮剑》是上报纸、还是出书，稿费多少等等问题。 李慕华被追问的落荒而逃，直嚷嚷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得等书出了再说。 众大婶见在李慕华这里问不出什么，又开始问起徐燕，夸李慕华是个有出息的、她以后能享福等等~~ 闫埠贵混在人群中，又说起他曾经就说过李慕华会有出息，挨个点出当初不信他的几个大婶。 总之幸亏早上的时间短，徐燕也阔气的拍出2元钱，四人直接溜出大院解决早餐，如此才算得以脱身。 四人在早餐摊拿油乎乎的包子填满肚子，又喝完豆浆溜溜缝后才继续朝学校走去。 看着沉默寡言趴在桌子上的棒梗，李慕华心中暗自窃喜，得亏他没像自己一样到处散播消息，才让自己在学校还有平静生活。 这平静生活却在第三堂课戛然而止，因为走进来的徐明，还是面色红润、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李慕华的徐明。 “闫埠贵，你丫的是真该死啊！” 李慕华心中呐喊，已然猜出是闫埠贵和徐明说了自己出书的事，但也只能怪自己没提前和他交代。 “那个在上课之前，我有一件喜事想先和同学们说说！” “那就是我们班的李慕华同学，他写的长篇小说《亮剑》即将在青年出版社出版，大家先掌声恭喜李慕华同学。” “啪啪啪~~” 徐明带头先鼓起掌，底下的同学虽然都一脸懵，不太理解徐明话里的意思，但都不吝掌声跟着徐明鼓起来。 掌声渐歇，李慕华看着徐明期待他不要再整幺蛾子。 可偏偏不如他愿，徐明又接着说：“那个李慕华同学请你上台，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 李慕华站起身，没有走上台直接在座位上说：“徐老师，其实我没什么诀窍，就是多读书、读好书。”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读书千卷，自然也能写书出来。” 李慕华话音刚落，徐明就鼓掌喊道：“好！” “光是通过这两句话，我就能看出你的文化底蕴，不愧是读了千卷好书！” “都是徐老师您教得好！” 李慕华说着尴尬的坐回椅子上，他抄书腆着脸在自家人面前嘚瑟嘚瑟也就够了，是真没脸在一群小学生面前装叉。 徐明见他坐下，依旧说：“那个李慕华同学能写书出版，固然有我教他的原因，但是我也教了你们，你们更要向他……” 台上的徐明还在长篇大论，柳絮探过头来问：“《亮剑》就是你之前写的日记吧？” 李慕华点头说：“是！” 肯定下来后，李慕华看向柳絮又说：“放心，答应你的事我记得，等书一出版我就先送你一本。” “嗯！” 柳絮点头，然后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这些天没见你写日记，原来是写完出书去了！” …… 第173章 水落石出，汉奸身份终出。 傍晚回到大院。 李慕华没再像早上一样被人围着，只是多了个“小作家”的外号，任哪位大婶见了都要亲昵的喊他一嘴。 久违有喜事在大院胡同里漾开，祛除了不少大院里的腌臜气，一时街坊脸上笑意都多了不少。 今天晚上刚好李福海回家，对着李慕华又是一阵夸赞，直接答应下来搬家的事，只要稿费一下来，他们就再添些钱去看房子。 李慕华想起大院里的街坊，又问：“爸，那到时候这房子呢？” 李海福一拍李慕华的脑袋说：“当然是留着，你们三兄弟咱家就俩房子哪够？就是买间院子我还嫌少呢！” “你小子以后没事多写点书，争取让咱家多买几套房子。” 李慕华点头，也开始琢磨起来自己再捞一笔的事，只是一时也没想到有什么能写的，只能先含糊答应下来。 之后李慕华的日子比之前更是逍遥，在李家几乎处于无法无天，无人能管的地步。 可惜就是现在天气太冷，水面已经开始结冰，冰面渐渐已能上人，稿费又迟迟没有发下来，李慕华再逍遥也只能缩在屋里。 院里众人的生活都逐渐回归正轨，秦淮茹却日渐忧愁，再没之前眉眼舒展，愈语桃眼先笑的模样。 现在家里有何大清何大清照顾，可以说一件让她琐事都没有，不过却依然有两座大山压在她心头，天天折磨这个她。 现在傻柱被停职已经一个多月，轧钢厂的领导她问过，得到的消息是——再等。 不过想到傻柱的手艺后，她还能告诉自己不用怕。 第二件折磨她的事，就是保卫科那还缠着她的六人，现在她环已经取了，以后要真是…… 更何况这事还有个知情人许大茂，虽然他自从被教训后就一直没敢声张，安稳了近两个月。 但许大茂就和颗地雷一样，什么时候他突然爆了，把何家炸上天去，秦淮茹不敢想—— 现在秦淮茹无比后悔，早知道当初她还不如从了许大茂，不该去求那六人教训他，也不至于后面被拍照片，被威胁到现在。 至于二苦何张氏，她最近减肥成效颇丰，已经能大致看出人形。 有何大清治她，她仿佛又回到当初刚当小媳妇的时候，何家的衣服现在都归她洗，还得给几人纳鞋缝补衣服打扫家里卫生，此外每天还有600火柴盒的任务，听马尚德的安排去扫大院…… 日子怎得一个‘悲’字了得。 但平静的日子终究还是被走进大院的王主任打破。 “闫埠贵同志，你组织院里街坊开会，我有事要和大家宣布。” 见王主任板着脸，闫埠贵心中涌现不妙，赶忙点头开溜吆喝起来：“大伙儿都出来、出来开会了，在前院开会。” “老闫，去中院开会！”王主任说。 闫埠贵听后眼眸微闪，约莫估计这事和何家有关，连忙点头又改口喊道：“大家开会了，去中院开会……” 王主任跟着闫埠贵朝中院走去，院里的街坊也都跟上，李家几人都混在其中。 “看样子是汉奸案出结果了！”李爱华沉吟。 几人点头，李慕华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何张氏和秦淮茹，看她们突然成了汉奸家属后的反应。 飞快向前跑去想占个看戏的好位置。 闫埠贵这破锣嗓子喊上一圈，带着后院的人扎进中院。 两三分钟后，王主任走到正屋门前，看着面前的人群。 “我来是通知大家，由阮红梅牵扯出的汉奸案历尽两个月调查，现已查明结案，主犯阮红梅等6人罪大恶极者，后天周六中午在东单广场实行枪决，95号大院全体住户都得去现场观刑。” 一瞬间院里炸开锅。 李慕华脸色也不禁一白，枪毙现场他没见过，后世法场从不允许外人参观，更别说枪毙现场了。 现在倒好，还被强制要求必须去看。 不过毕竟国情不同，现在反动分子较多、社会动荡，以此来震慑不法宵小也很正常。 院里街坊虽有不想去观看的，但也不敢在这事上和王主任唱反调，都是一副痛快的样子答应下来。 “早就该枪毙了……” “枪毙的好……” 院里不乏慷慨叫好声，王主任摆了摆手止住大家的嘴，又看向何家门口的何大清和傻柱。 “何大清，你和傻柱的阶级成分重新划定，政治面貌修改工作已经在进行，请你明天上午去派出所，重新办理你们何家的户口簿。” “好的，王主任，我明天上午一定去派出所。”何大清说。 他身旁的秦淮茹脑袋却瞬间炸开，连忙问道：“王主任，那这次的成分和政治面貌会划分成什么？” “小资产阶级和汉奸。” 王主任八个字吐出，犹如一记重锤敲在秦淮茹身上，直接两眼一黑歪倒下去。 “秦姐！” 傻柱长呼一声，急忙扶住。 何大清喊道：“淮茹没事，就是受刺激晕过去了而已，你送她回屋躺着休息一下就好。” “好！” 傻柱答应后拦腰抱起秦淮茹，冲向正屋。 王主任给他让开路，目送俩人进屋后又看向何大清说：“你家的正屋和耳房都属于汉奸赠与财产，政府需要强制收回。” “在周六枪毙阮红梅之前，房管所会派人来接收房屋，在这之前请你们家从正屋搬出。” “好的，王主任，我后天之前一定搬出正屋，不给房管所的同志添麻烦！” 何大清宛如乖乖宝贝，老老实实的垂首站好，王主任怎么说，他就怎么答应。 一旁呆住的何张氏这时才惊醒，直接开嚎道：“何大清，你和傻柱两个狗日的汉奸，我和淮茹要和你俩离婚！” 嚎叫着何张氏冲上前，搂住王主任的肩膀指向何大清。 “王主任你要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我和淮茹当初和他们父子结婚，那是被他们给骗了，我们真不知道他是汉奸呐！ 第174章 何张氏想离婚、告状，众人齐不同意 王主任冷眼挣脱她的手说：“离婚的事我们街道办不能做主，你们要自己商量。” “我不同意！” 何大清站出来拒绝道，然后又说：“派出所的张所长说我是戴罪立功，汉奸只是记录我曾经的身份，以后政府不会再追究我任何责任，王主任这话我没说错吧？” 王主任点头，然后说：“何大清同志你放心，你的贡献和功劳我清楚，以后我们街道办不会因为你的汉奸身份，有区别对待你和任何街坊。” 在得到王主任的肯定，何大清又看向何张氏说：“那我就不明白了，政府都说我是戴罪立功的好汉奸，你凭什么还看不起我们父子？” 何张氏听完脸色红青之色转了转。 好汉奸，好个鬼哟！ 真当他张翠花是傻的不成？要是何大清是好汉奸国家能收他房子？ 再说就算没有汉奸这档子事，她也早想和何大清离婚了，于是又嚎道：“王主任我还要跟他离婚，他家暴我，没事拿皮带子抽我啊！” “真的？何大清你真家暴了张翠花同志？” 面对王主任的问话，何大清直接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周围的街坊们说：“街坊们，我回大院一个多月，你们有看见我家暴我媳妇儿吗？” “没有！” 众人支吾着说：“那应该不算家暴吧？……” 何张氏一听气得像是被刨了祖坟，又嚎道：“你们都是般黑心的畜生呐，每次他个狗汉奸打我你们都来看热闹，现在居然能昧着良心说他没打我！” 咒骂完街坊何张氏又扭头看向王主任，开始解起棉袄的扣子。 “王主任我脱衣服给你看，我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呢，等你看了伤口就知道他个狗汉奸是怎么打我的了！” 王主任急忙拉住脱衣服的何张氏，大庭广众下脱衣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马干事也急忙上前帮着制住张翠花。 “闫埠贵，你是院里的一大爷，何大清到底有没有家暴张翠花同志，你来和我说。” “这——” 王主任发话，闫埠贵再为难也只得站出来，众街坊祈求的眼神他看见了，要不是有何大清院里不可能这么安生。 他也认为有何大清管着何张氏是好事。 可何张氏确实是被何大清揍了好几次，他一大爷不好当众说谎，尤其还是对王主任，闫埠贵挠了挠头眼前一亮。 “要我说，与其说老嫂子是被家暴了，不如说老何是在教训他，我觉得没错，街坊们你们觉得呢？” 把话题抛向众街坊，街坊七嘴八舌就喊道。 “老何打张翠花没错，之前她没事就喜欢撒泼打滚，咒骂完这个咒那个的，现在有何大清能管她，她嘴巴都比之前干净了不少……” 这边话音还没落，那边又喊道：“王主任，要是何大清教训何张氏算家暴，那她之前虐待淮茹这个好儿媳妇、就该拉他去游街……” “打得没错，我们早就想打她……” 众人七嘴八舌，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说句何张氏好的，王主任眯眼看向何张氏，威胁道：“你看见没有？这就是群众的呼声。” “他们可都是你几十年的街坊，何大清回来才几天？你说你以往的表现是有多招大家恨！” 几句场面撂下，王主任就威胁道：“张翠花，你以往的表现我心里门清，以后你就安生和何大清过日子吧！” “要是再敢提离婚的事，那我就听街坊们的，拉你去游街！” 王主任话音落地，何张氏心脏瞬间一窒，站立不住跌坐到地上。 “呜呜呜~~” 刚发出哽咽声，手刚抹上眼还没来得及哭嚎，何张氏瞥见何大清的眼神，冷得让她心脏又一颤。 “大清，我说离婚是想为棒梗好，他以后可不能当小汉奸，要是当了小汉奸他还怎么考高中、考大学……” 何张氏讨好的说着站起身，灰溜溜的又小碎步到何大清身边，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却被何大清一掌拍开。 “哼！” 王主任瞧见这幕也颇感惊异，直暗道最近的传言不假，果然何张氏是被何大清收拾的服服帖帖。 “棒梗上大学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政审的时候我和派出所会出具说明材料，只要他能考得上大学就行！” 何大清一直都没搭理转着圈说好话的张翠花，听见王主任这么说，张翠花连忙又堆笑转过头。 “王主任您真是青天大老奶奶，有您真是我们街道的福——” 王主任不屑摆摆手，然后看向闫埠贵：“事情我已经通知到了，周六的时候我不希望少一个人去法场。” “被你们连累的，我们胡同八百多家，每家都至少要有一人去观摩。” “哼！” 王主任说完冷哼一声，丢下三位大爷直接朝前院走去。 “王主任您就放心吧，到时候要是要了一个街坊，您只管拿我们三个大爷……”闫埠贵一路恬着笑脸将王主任送出大院。 闫老虎不在，许大茂趁机蹦出来，背着手压低嗓子装沉稳说：“那个大家都听见了啊，周六去法场一个人都不能少……” 大会到此时已经无人关注台上，许大茂在台前说着大道理，众人的目光都落向何大清。 好汉奸，谁能信这话？ 再联系起傻柱一个多月没去轧钢厂上班，众人估摸傻柱大厨这工作是丢了，背上汉奸的身份找工作，这多新鲜呐！ 又没了正屋，以后一家七口人全住贾家老屋，单靠秦淮茹27块5的工资养活这一大家子。 众人光是想着都微微摇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被众人注视的何大清则是胸有成竹，对以后的新生活充满希望。 在他看来就算傻柱真找不到工作，单靠秦淮茹27块5 的工资，他们三个再到处找找零活，他也有信心能把日子过下去，这笔经济账他算过。 无非就是日子苦点而已。 至于李慕华，他听到何大清傻柱背上汉奸的身份，已经默默为他们何家宣判死刑。 好汉奸？ 李慕华都怕何大清明年这么解释，会给小将乳牙都笑掉，他们带上红袖套后可不会听什么解释。 大把人有理都没出讲，更别说是坐实身份的狗汉奸了。 第175章 何家腾房，人心分散 这时屋内的秦淮茹才悠悠转醒，流着泪好不容易接受成分划定的事，就听见傻柱又瓮声瓮气的说： “秦姐你刚刚晕了之后，王主任还说要收咱家房子，不过还好只收正屋和和耳房，咱俩明天搬去和爸妈一起住就成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咱们家住一块，以后还能更亲近些。” 傻柱自认为已经竭力安慰秦淮茹了，秦淮茹眼前一黑，挣扎着抓住傻柱的衣领拎起自己上半身，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傻柱。 “柱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出派出所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 傻柱被秦淮茹这眼神吓到了，支支吾吾说：“我真不知道这事，有天晚上他们突然说要放我，然后第二天我就出来了！” 傻柱解释完，秦淮茹还是死死盯着他，手还是紧紧攥着傻柱的衣领，傻柱又说：“要不我去问问爸，没准儿他知道这些事。” 秦淮茹听得手一松，直直砸回床上眼角滚出泪水。 “你别问爸，咱们俩领了结婚证就是一家人，以后过好日子要紧！” “嗯！” 傻柱答应着重重点了下头，心里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家。 时间来到第二天。 秦淮茹照常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跟着易中海的屁股出了院。 出大院后刚拐角，秦淮茹就追上走到易中海身侧，问：“易大爷，柱子和我爸的身份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易中海见瞒不住秦淮茹，点头说：“第二天下班后我去过派出所，只不过当时——” 易中海没再说下去，解释到这里就已经足够。 秦淮茹惨然一笑说：“怪不得、怪不得这些日子易大爷你都躲着我走，原来是早知道我家的成分会有问题！” “都得怪老嫂子，她图何家的饭菜，何大清是图你们贾家的房子和人呐！”易中海亦是苦涩笑道。 他算计十几年，何大清一回来转眼都成空，现在养老毫无指望，他又该和谁说理去？ 秦淮茹咬了咬牙，又说：“易大爷，我知道你喜欢棒梗，要不我把棒梗过给你，他以后给你——” 秦淮茹还没说完，易中海就拒绝说：“淮茹，老贾生前和我关系最好，我不可能过继棒梗，让他绝后。” 易中海说着脚下步伐加快几分。 笑话—— 他一直都是图尊敬长辈的秦淮茹、和憨傻的傻柱给他养老，要是换成棒梗那白眼狼来给他养老，易中海觉得也可以选择早死几年。 秦淮茹见易中海拒绝的如此干脆，没再追上去强求给双方添堵，转而停下脚步扭回头看向大院方向。 “何大清，你好狠的心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我们家难成这样你都在骨头缝里榨出二两油来喝。” 此刻她再不觉得何大清亲昵，是她的救星，反而因为落差开始对他憎恨起来，顺带着也恨了恨见死不救的易中海。 只不过她一个弱女子，只能站在原地恨了恨，还没一分钟就又得朝轧钢厂走去。 秦淮茹得去上班，院里的傻柱搬起家，何大清则是奔出院子，他的去向何家自是没人敢问。 等傻柱给正屋的东西搬得差不多时，何大清领着何雨水回到大院。 “傻柱，你去把雨水的东西也搬屋里去。” 听到何大清的吩咐，傻柱不情不愿走过来。 “爸，现在咱家就三间房，我屋里的东西偏房都塞不下，你让我把雨水的东西搬哪儿去？” 何大清听后皱了皱眉头，贾家中间的客厅约莫有个二十多平方，左手边是间偏房，以往都是堆着杂物，小得只塞得下傻柱那张大床和两个衣柜，现在屋里连走路都难。 “那就搬我们屋里去，我们屋里还放得下一张床和几个衣柜！” 傻柱听后却不赞同道：“爸，就你们那屋再放张床、放两张柜子还有地方落脚吗？” “要我说雨水现在有宿舍住，以后偶尔回来看你，就睡炕上挤挤嘛，炕那么大就是再睡几个人都——” 傻柱还没说完，何大清就一脚踹过去，然后说：“让你搬你就搬，你少他娘的废话，你见过谁家姑娘还没嫁人，家里就没她铺的？” 傻柱揉了揉屁股，知道自己讲理讲不通，不情不愿的朝耳房走去，何雨水抱着铺盖卷走出，何大清走上前抢过。 “雨水你放心，以后咱家只要有我和傻柱一口吃的，我就绝不会让你饿着，只要我头顶上不落雨，家里就永远有你的铺！” 何雨水眼眶微红，点了点头没说话。 何大清满脸堆笑，心里一阵悲叹。 刚刚回来的路上何雨水和他说了实话，等明天之后她十有八九也得被开除。 现在城里的工作岗位稀缺到中专、高中毕业都不一定能分配工作，工人更是无上光荣的职业，根本就容不下她一个汉奸子女、黑五类。 “雨水你别太担心工作的事，要是你们纺织厂因为这事开除你，我就去派出所找张所长说理去，他之前和我说过，我是戴罪立功的功臣，国家不会再追究我的责任，更没理由开除你！” 何雨水听后给何大清强挤出个笑容，心情沉重到不想说话。 昨天纺织厂也下了通知，要组织10位观众去观看枪毙“汉奸”现场，其他9个名额都是各部门商量分配，她则是被直接钦点。 现在整个纺织厂都在说她这个小汉奸的事，背后脊梁骨都快给她戳断了，周遭都是普通工友，何雨水近来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看着何大清堆笑讨好她的苍老面容，何雨水这些苦衷又说不出口，只能强装无事。 何家现在的情况她也知道，只能祈祷自己能保住工作，以后还能帮衬着点家里。 炕上带着小当槐花糊火柴盒的贾张氏冷眼看着，任凭傻柱进进出出的将屋子塞满，只剩中间两条腿宽的过道。 通过昨晚的大会她也想通了，和何大清作对只会挨揍，还有理没处申辩，所以她此刻开始躺平，任由何大清经营这个家，要是经营不下去就散伙，她贾张氏巴不得。 如此何家的局势又稳当下来，不过依旧处在崩溃的边缘，一切都得看日子能不能过下去。 第176章 聋老太太吃枪子落幕，何大清提刀去派出所 第二天上午。 难得周六能睡个懒觉不用去扫大街，李慕华心里竟有些感谢起聋老太太，只赞她虽然活着没什么用，但死得还是有些价值的。 一家人吃过早饭，闫埠贵已经在院里清点起街坊们，集合之后前院三十多人在闫埠贵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东单广场走去。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还有些小摊小贩在摆摊贩卖零嘴，李慕华磨破了嘴皮子才从李海福那里要来五毛钱，买上两斤瓜子，一家人的口袋里都塞得鼓鼓囊囊。 “呸！” 李慕华吐着瓜子皮，暗怪自己第一次看聋老太太吃枪子没有经验，竟不知道带把椅子来坐着看戏。 6人还没被押送来，没热闹看的街坊只能聚在一起聊天打屁。 人越聚越多，明明是凛冽的寒冬，广场上竟能被挤的暖烘烘，突然有人大声一喊：“狗汉奸来啦！” 众人瞬间都站起来，看向远处，李慕华也不例外的踮起脚尖。 只见街道远处驶来三辆军卡，随着军卡渐渐驶近，众人看见后面两辆车上各站着三位犯人，面朝道路两旁，胸前都吊着个木牌。 “汉奸、卖国贼、认贼作父……”李慕华看着木牌轻声念道。 眨眼间军卡停稳，看热闹的众人一拥而上，李慕华也被人潮裹挟着向前，近到能看清聋老太太的脸。 6人都被压跪在地上，胸前木牌拖地，只见聋老太太头发乱如鸡窝，两个眼窝深陷，形容枯槁得犹如死尸，嘴里还塞着团破布。 “阮红梅，生于1884年苏杭人……” 台上聋老太太身后站着一名干事，一手拿喇叭、一手拿文件，大声念着聋老太太曾经犯下罪行。 干事硬是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念完聋老太太那冗长的罪行，底下已经群情激愤，又向前涌去喊道： “打死狗汉奸……” 说着手里的东西纷纷砸向台上，李慕华倒是没瞧见有鸡蛋蔬菜等电视剧常用道具，全是石头玻璃碴子一类，聋老太太低头也不躲，任由众人砸她。 不多时便有血顺着白发流下来，这时才有干事上前护住，制止住众人后又走向下一位犯人身后。 “孙良才，原四九城1913年生人，冶金部部长……” 李慕华这才知道他就是傻柱的伯乐——“大领导”，不由心里直夸何大清干得漂亮，竟连他也供了出来。 六人生平依次说完，嘴里都塞着破布自然没有死到临头还喊冤的情况。 “行刑准备！” 随着监狱领导喊出这句话，维持秩序的民警将众人向后推开。 “砰，砰……” 连续六次枪响。 李慕华没看见几人是被如何击中的，因为他的眼睛被李福海捂住，边上的徐燕自己闭眼不算，还捂着李玉洁也不让她看。 等李福海松开手，李慕华就见六人已经侧躺在血泊里，广场因为枪声一静，突然人群里传来声怪叫。 “何雨柱，你还不上去给你奶奶收尸吗？” 李慕华看向何家方向，其他认识傻柱的街坊都不例外，何大清心头一慌喊道：“何雨柱他奶奶死了四十多年，哪来的什么奶奶？胡说八道的有种儿出来说！” 说完就拽着傻柱，何家人灰溜溜的走开人群，等走到躲到广场最外边都没人动手，何大清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重头戏已经结束，没热闹瞧后人群渐渐散开，大院的街坊又都往回走。 一路上再没有来时的喧闹，大声谈论着聋老太太该枪毙，反而都缄口面色沉重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股兔死狐悲的味道。 到底是几十年的街坊…… 李慕华也皱着眉头，心里盘算起他下一步该做什么，眼下何家不用他操心、明年有的是人收拾，易中海养老对象也没了，现在他躲着何家都来不及。 “还有娄晓娥出国的事！”苦思一番后李慕华轻声呢喃。 除了这件事外，剧情被他搅和得已经不具备参考价值，不过李慕华也无所谓，反正收拾傻柱聋老太太和贾家的目的已达成。 “到时候再看吧。” 李慕华想到这事后没太往心里去，等稿费一到账他就催促搬家的事，到时候他都不一定在大院里，随缘吧！ 回到院子—— 中午，闫埠贵提着瓶酒上门，带着他的小心思和李海福拉起家常…… 第二天上午，何雨水拎着行李走进院子。 看她提着大包小包像是搬家，院里街坊看见后又猜测起来，估计何雨水和傻柱一样，也是因为汉奸的事被开除了。 没错，开除傻柱的正式文件昨天轧钢厂已经下达粘贴，街坊现在都知道这事，所以不难往何雨水身上套用。 何雨水回屋后没多久，何大清就涨红脸的冲出门，左看右看后直接走到灶台前，抄起一把菜刀。 在街坊的注视中，他把菜刀揣进胸口，大步朝院门走去。 何雨水这时才追出屋，易大妈连忙喊道：“雨水，你赶紧去拦着你爹，他拿着把菜刀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何雨水点头后小跑追出院，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大婶。 何大清一路冲进派出所，追来何雨水等人则是被李大爷拦下，众人翘首以盼中，何大清跟着李华和张所长走出办公楼。 见俩人坐上吉普车疾驰而去，何大清才走到派出所门口，看着何雨水说：“走吧，张所长工作的事包在他身上，他现在就去你们纺织厂说理去。” “嗯！” 何雨水点头，搀着何大清朝回走，身后跟着还在惊讶、小声议论的几位大婶。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就有工人来院里通知何雨水被开除的通知撤销，何雨水拎着行李又回到纺织厂。 何张氏一下午都耷拉着个老脸，嘴上一句话没敢说，但鄙夷、嫌弃的眼神不时扫过傻柱。 傻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要知道他也被轧钢厂开除了，何大清可没这么帮他——直接冲进所长办公室、然后拿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讲道理求人…… 不过傻柱也三十的人，自然没脸张嘴让何大清再去一趟派出所、把刀架脖子上来保住他的工作。 就这样，等秦淮茹下班回来后，贾张氏拉着她小声嘀咕完这些，秦淮茹脸色未变像是没听见，之后更没张嘴说这事。 一大家子圈坐在饭桌前，气氛比前两天还压抑不少，四个人都不说话。 第176章 夫妻矛盾渐歇，抄文出版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熄灯钻进被窝，傻柱伸手搂住秦淮茹想亲热，却被秦淮茹一把推开。 “秦姐，今天不是周日吗？” 傻柱不解问，这可是他俩的星期之约。 “什么周日，以后你都别碰我，等你找到工作再说！” 傻柱一听连忙保证说：“工作的事你放心，明天我就去街上转转，我这手艺找个工作还不是手拿把掐？” 傻柱还是那套说辞，秦淮茹都不知道傻柱是真傻、还是在和自己装笨。 翻过身来说：“柱子你还不明白？” “摊上汉奸身份、就算你是我们轧钢厂十几年的老工人，厂领导也要开除你！” “你凭什么觉得外面还有厂肯要你个汉奸？” 傻柱听得一黯，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于是又问：“那我明天去厂里求求厂领导？李主任最喜欢吃我烧的菜，杨厂长最看重——” “柱子，你去厂里求领导没用，我们厂里已经调来新大厨了，你得让爸去找派出所，让派出所的领导像帮雨水一样帮你去厂里说话！” 秦淮茹说完后期待的看着傻柱，希望他能听自己的，让何大清去派出所保住傻柱的工作。 傻柱沉默了片刻，瓮声瓮气说：“爸下午和我说过这事，昨天枪毙的人里有个叫孙良才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他当时就在老太太旁边！” “他是冶金部的部长，我们轧钢厂上面的大领导，我这工作岗位之前是他给办的，所以派出所不能替我说话！” 秦淮茹听到还有这档子事，再不废话直接又翻过身，傻柱赶紧搂上去。 “秦姐，咱家现在能保住一份工作是一份工作，以后雨水也能帮衬……” “你别碰我，我说等你找到工作，就得等你……” 时间来到第二天，秦淮茹对何大清恭恭敬敬、还是那个好儿媳，傻柱工作的事何家没一个人提，就像何雨水的工作从没失而复得过一样。 日历一页页的翻篇—— 院里渐渐再没人提及汉奸的事，但也没人敢和何家亲近，汉奸和小资产阶级的成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大清也不在乎街坊躲着他，他又不想像贾家之前一样——靠哭穷接济度日，他信的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这些日子他没事就去街道办央求王主任——找零工干，譬如糊火柴盒、扫大街、去工厂当各式临时杂工等等，总之只要能挣钱，他和傻柱通通来者不拒。 两个汉子和秦淮茹在外打拼，家里的活全丢给贾张氏，回来就能有热饭吃，连三小只都在何大清的“教育”下开始糊火柴盒、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七人齐心，何雨水每个月还能接济十几块钱，何家日子越过越有奔头，比之前贾家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见状秦淮茹也摒弃前嫌，挑了个周日晚上恢复和傻柱星期之约。 “全是聋老太太和贾张氏，还有易中海这三个狗东西害人呐！”李慕华见到何家最近表现不禁感叹道。 暗想要是何大清能早点回来拉住傻柱，何至于此—— 要是何家没背上汉奸身份，没有明年的突变，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何大清最后结局肯定比易中海、比刘海中、比闫埠贵、比许大茂他们都要好上不少。 “都是你们该还的债、躲不掉，让你们享受一段安宁日子也算是恩赐！”李慕华轻声念道。 正当李慕华不再想何家的事，悠哉哉的添块炭，钻进被褥里时，冯盛文提着个小行李箱走进院。 “冯主编！”闫埠贵迎上前。 冯盛文取下帽子热络的笑了笑，说：“我来找李慕华和他父母的，他们在家吧？” “在家、在家！” 闫埠贵答应着朝李家屋子这边冲过来，推开仨兄弟的卧室喊道：“慕华，冯主编来找你了，你快起来吧！” 李慕华想到冯主编来肯定是为了稿费的事，连忙爬起床，披上袄子跟着爱华庆华冲出屋。 “老冯啊，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 李慕华冲出屋就热情喊道，拽着着冯盛文进客厅，冯盛文直接将行李箱放在桌上，“啪嗒”一声打开。 “《亮剑》明天开始在各大书店出售，这是我给你带的三十本，能让你送送街坊朋友。” 李慕华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两摞书，飞快从中抽出几本，递给闫埠贵和爱华庆华玉洁他们。 “喏，你们不是早就想看了吗？看吧！” 闫埠贵媚笑着接过，然后说：“瞧这这油纸封面漂亮得跟年画一样，要是外面买的话不便宜吧？” “书店里卖3毛6。”冯盛文略带笑意答道。 “不贵、不贵，这么好的书才卖3毛6不贵……” 李慕华给屋内几人都发完书，自己却没看一眼，转而看向冯盛文问：“老冯，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冯盛文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坐下身说：“这可不是笔小钱，我得等你母亲回来再交给你。” 外面天色已黑，冯盛文说得又在理，只怕自己再多费口舌也无用，李慕华只好点头答应。 闫埠贵听说稿费不是笔小钱，看着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就不由遐想起来，李慕华注意到他这眼神，恶趣味上头，存心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稿费是多少钱。 眼珠子一转就喊道：“老闫你听见没有？一大妈喊你吃饭呢！” “没喊啊！，你听茬了吧？”闫埠贵扭回头看着自家。 李慕华趁机将他推搡出门：“喊了，是你没听见！” 一路将他推到闫家门口，李慕华才跑回自家。 屋里李爱华给冯盛文倒上水，李慕华刚坐下就被问道：“你最近又写了什么书？可以想拿给我看看，我给你参详参详。” 李爱华抢先说：“他写书？字我都没见他写一个！” “没见过我写字是吧？”李慕华向冯盛文伸出手说：“老冯，借你的钢笔用一下。” 冯盛文不明白李慕华的意思，但还是取下胸前挂着的钢笔，李慕华接过看了眼笔帽，顺嘴夸道： “可以啊老冯，派克的钢笔、一支笔能抵普通人家几个月的工资！” 冯盛文听后笑着答道：“倒也没那么贵，这是我之前随团去苏联花外汇买的，换算过来大概一百来块吧！” “喜欢？”冯盛文看着李慕华问。 第177章 冯盛文赠笔，3740元稿费到账 李慕华点头说：“派克的钢笔，就是不会写字的大老粗也喜欢，它值钱呐！” 说完李慕华就抽出一本书，在扉页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依旧是规规矩矩的楷体，他很讨厌那些艺术体，草书。 “喏，这下看见我写字了吧！” 让几人都看见自己写的字后，李慕华又将书合上，拧上钢笔递给冯盛文，他只是想蹭钢笔签个名而已。 冯盛文却没接，笑眯眯的说：“看在字的份上，笔送你了！” 李慕华想起这钢笔的价格，要是国内买估计还得翻上两番，有些踌躇：“这不好吧？” “一只钢笔而已，我多的是，你要是时常拿它出来写写书，对我来说就更是件好事，再说你书里不也写了‘宝剑赠英雄’？” “我好笔赠良作，正合适！” 冯盛文含笑看着李慕华，因为他想起李慕华上次寄来的手稿全是铅笔字，现在直接拿起钢笔写字也能有模有样，爱才笼络之心一起，所以才突然起了赠笔的心思。 李慕华听后也不再推辞，握住钢笔说：“我可不是李云龙，他说的是无功不受禄，我却要说长者赐、不可辞。” 冯盛文听后点头，满意道：“合适，这理由确实比无功不受禄来得更合适！” 俩人聊得正欢，李爱华三人捧起《亮剑》，坐在一旁看起来，他们早就想知道自己小弟到底写了什么书，竟能赚这么多钱。 不多时徐燕进门，没等她开口。 “徐燕同志，我来是送印好的书籍、还有汇票。”冯盛文就先站起说，从胸前掏出一张汇票。 “等邮递员通知，然后直接去邮局取钱就行。” 李慕华连忙凑上去看，“叁仟柒佰肆拾壹元整”。 这比之前李爱华算得还多了90块，徐燕自然很开心，在确认过金额没问题后冯盛文又掏出张收据。 李慕华和徐燕俩人签上名。 “那就这样，你们以后一定要多督促李慕华看书、写书，只要你们能管好他，这些都是小钱，以后书越写越好，钱也自然会越挣越多——天色晚成这样我也该走了！” 冯盛文收起收据，边督促他们几人要多教育李慕华，边请辞。 徐燕自然不可能留他，所以说得都是感谢、以后一定会教育好李慕华的话。 李慕华在旁则是将行李箱中剩的书全拿出来，几人又将冯盛文送出院门，见他身影消失在胡同转角，才转身回院。 闫埠贵跟着走向李家问：“燕子，你家慕华这次到底得了多少稿费？你就说出来让我也替你们开心开心嘛！” 李慕华写书，到底拿多少稿费这事可好奇死他了，有好些次晚上想到这事他都夜不能寐。 见闫埠贵越是想知道，李慕华就越是想瞒着，不过一直瞒着也不说不过去，李慕华眼珠子一转说： “吕不韦一字能给千金，我没他门客那么高的才华，写一千个字才有两块钱，老闫你要是真想知道我拿了多少稿费，那就自己挨个数字数吧！” 李慕华说完就推着徐燕朝屋里走去，不想再理会闫埠贵。 闫埠贵低头看了眼两指厚的《亮剑》，又追着问：“一个字一个字，我数起来多耽误功夫，你就直接和我说说嘛！” 李慕华摇头，见在他这里说不通，闫埠贵只能求助的看向徐燕，徐燕说：“一大爷，慕华他一个孩子写出来的书，出版社能给他多少钱？” “就几百块！” “几百块？” 闫埠贵听后瞪大眼，半是落差，因为他最近打听过稿费的事，很多作家一本书能挣上万块钱，没想到李慕华写书只挣了几百块。 半是羡慕，他没想到李慕华还在上小学的年纪就能挣几百块，他家解成结婚几年都没挣几百块钱。 他一个人民教师、一年工资也才五百块。 一时间闫埠贵都不知道自己是喜还是忧，喜的是李慕华没他以为的那么有出息，忧得是他好像还没李慕华有出息。 见闫埠贵沉默呆立，李慕华连忙将徐燕推进屋，扶着她坐下，给她捏肩膀还讨好的笑着。 “说吧，你想要钱干嘛？”徐燕闭目享受按摩，直接点出李慕华的小心思。 “嘿嘿~” 李慕华讪笑着说：“后天我们就放寒假了，所以我想在母亲大人您这儿支点钱，到时候我们想去全聚德吃烤鸭，东来顺涮火锅，北刹海去滑冰，爬长城，逛动物园，还要买——” 听李慕华说了这么多还不住嘴，徐燕挣脱魔爪，看向李慕华说：“停停停，这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妈不该拦你，可你还想让咱家换大院子住。” “拢共才三千七百块的稿费，我这些天看的院子最少都要三四千，按理要求的要地段好都得五六千，够再把咱家家底掏个干净，咱家现在可禁不住你这么败。” 李慕华听后羞赫一笑，然后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妈，我算过只要两百块钱就够我们玩一个寒假，两百块钱您就当是奖励我，下次我肯定能写出更值钱的书来卖。” “而且不就两百块钱嘛！也不耽误咱家买房的大事，您说是吧？妈！” 李庆华在后猛猛点头求答应，这可是他们四个规划了好几天的寒假生活，计划已经起草好，寒假马上开始，现在只差徐燕拨款，可不能胎死最后一步。 李爱华和李玉洁虽然没有如李庆华这般，但也都满眼央求的看着徐燕。 见四个孩子难得齐心，自家有件这么大的喜事，钱又是李慕华挣的，两百块钱也不会耽误买院子的事，徐燕继续闭目靠回椅子上。 “好，明天我和你爹去邮局取完钱剩两百块不存，回来就拿给你，真是一帮讨债鬼，债还越讨越多。” “好耶！” “呜呼~” 听见徐燕答应拿俩百块出来给他们潇洒，李慕华和李庆华开心到鬼叫，四兄妹紧紧抱在一起、庆祝即将迎接美好寒假生活。 一人冷落在旁的徐燕没好气说：“你们能放三十多天寒假，还能有两百块钱让你们满四九城吃喝、到处玩，那你们能不能放你们老母亲一晚上假？” 李慕华听后登时清醒过来，连忙喊道：“能，不止能放假，我还给最亲爱的老妈你按摩。” 说着李慕华抢先站到徐燕身后，继续给她捏起肩膀。 李爱华喊道：“我去做饭，让咱妈不用动手做饭。” “那我去洗菜、给你打下手！”李庆华接道。 李玉洁看了看四周，脆生喊：“那我去、那我去——” 可是好像真没她的话，李慕华解围喊了句：“爸不在家，那我就把妈的肩膀先分只给你按！” 李玉洁如蒙大赦的冲上前，和李慕华一左一右的给徐燕按起肩膀…… 第178章 赠书李慕华第一，有钱疯玩的寒假 第二天下午。 整天见柳絮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慕华强装不知，直到下午最后一堂课前，才从挎包里掏出本《亮剑》。 “喏，答应你我可是做到了，这是昨天晚上出版社才送来的，还热乎着呢！” 柳絮先是惊诧，随后惊喜的接过书，她以为在放假前书没来得及出版，翻开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小声骂道： “李慕华第一，你真是不知羞！” “非也非也！” 李慕华摇头晃脑说，后面两个字是他昨晚后来又加上的。 “这叫作者亲笔签名，第一个签名自然该写上第一，你可要好好珍藏，没准儿我以后成了大文豪，就凭这签名你卖了这本书、能换套洋楼住！” 经过近三个月相处下来，柳絮早已习惯李慕华的厚颜无耻、强词夺理、歪理邪说…… 熏染下，她甚至还能反怼两句。 “呵，只怕收破烂的见了这本书也会和我一样，说这叫李慕华的人是真无耻，希望他到时候不要以为我叫李慕华才好。” “能叫李慕华是福气，你没这个福气，柳絮柳絮，听着就不讨喜，每次咱们四九城一到四月份、你就看吧，谁不骂……” 斗了一番嘴，终于到了放学时间，李慕华飞一样的冲出教室。 “柳絮，明年见啊！” “嗯！” 一路雀跃的朝大院往回走，李慕华迫不及待开始寒假生活。 第二天四兄姊就气宇轩昂的冲进全聚德。 “烤鸭一只，鸭骨汤大碗，软炸肉一份，过油肉一份，虾干油菜一份，米饭——”李爱华看了看李庆华和李慕华。 “米饭来9两。” “好嘞！”服务员诧异的看了四人，然后说：“先去挑鸭子称，交完钱票才能上菜！” 李爱华点头，四人又一溜烟的跑向烤鸭炉，千挑万选、选定看上去最诱人的那一只后称重—— 李爱华掏出十三元钱和九两米饭的粮票。 服务员找回来一毛三分钱，李慕华自然对这点小钱没什么概念，李庆华眼睛则焊在烤鸭上，就差流哈喇子了。 只有李玉洁眼里闪过心疼，但更多的也是期待。 北京烤鸭的大名自然如雷贯耳，可还真没进来吃过。 半月才能吃上一次肉，突然换成大厨炮制的烤鸭等肉食，几人自然大呼过瘾，吃饱后众人又奔向天坛公园，运动消食。 第二天上午四人则是直接奔向北刹海。 这可是四九城的拍婆子圣地，尤其是冬天滑冰场开的时候，为了拍婆子、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每天都在发生，齐聚四九城的顽主和大院子弟，怎得一个乱字了得。 但这一切都和李家四个孩子无关。 一个初一的豆芽菜，两个情智未开的初中生，还有一个心智倒是超出肉体的成熟，但又完全瞧不上满场裹得和粽子一样的北京大妞，四人自然又是玩得痛快。 滑累之后再坐进附近的馆子，吃上热气腾腾的涮火锅，喝着冰汽水那就一个舒坦。 李庆华直接站起来喊道：“什么破烤鸭，这涮羊肉比烤鸭好吃多了！” 逗得三人和店员都哈哈大笑，最后一算账，还只要三块多钱，李庆华直呼昨天的钱花得冤枉。 这关头李爱华没好气的拍了下李庆华的脑袋，让他以后吃饭别用嘴讲话。 扫视一圈四周的顽主，四人溜出饭馆顺着北刹海一路往下，走进当初李慕华掉进去的北海公园。 三人好一番嘲笑，让李慕华再去冰面上、让他再掉进水里看看，李庆华还扎心的在冰面上蹦来蹦去。 此时水面上有许多来冰钓的大爷，顶着寒风坐在板凳上守着面前的冰洞，这幕不禁让李慕华想起闫埠贵，他这时候估计也在哪块冰上蹲着呢！ 时间在四人的疯玩中快速溜走。 街边逐渐装扮起过年的装饰，各种红字红灯笼红飘带，往日素净的大街渐渐有了过年的欢乐氛围。 此时各处工厂陆续已经开始放假，街上的行人人越来越多，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笑意。 可愈是这种时候，徐燕和李海福上班的西单商场愈忙，要知道大多人家都是会攒几个月的各式票证，就是为了过个肥年，所以商场的柜台前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围满人买货物，当属四九城第一热闹。 所以四人还是无人管制，每天都穿梭在城中，这十几天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四九城，除却白天疯玩，晚上李慕华也有探听消息，细心留意大院的情况。 原本电视剧开头，棒梗偷鸡、许大茂和娄晓娥吵架等等这些都没发生。 想起之前自己还想去蹲易中海和秦淮茹，李慕华不禁自己都笑了，一切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直到腊月二十九下午，西单商场才停止营业开始放年假，商场领导一通感谢大家今年的付出，然后就是众人最期待的发年货。 发完年货后的李海福只能推着自行车往回走，因为此时后座两边都挂着大布兜，重到几乎拖地，座上还有一网兜鸡鸭鱼肉，徐燕扶着货物，俩人笑如春风，边走边夸领导大气。 这年头工人工资都差不太多，但要是能进好单位上班，那平时的福利待遇、发的年货可都是天差地别。 普通的厂子生产什么、平时就会发什么东西来当福利，要是年度效益好，年底工会就有底气向领导申请钱，买上肉蛋奶等等年货分发下去，让工人都能回家过个肥年。 在给到自家工人实惠的同时，也能让外人看见他家厂子待遇有多好，让自家厂子长长脸，可谓是一举多得，是各厂领导比拼实力的大舞台。 苦哈哈的工厂都尚且如此，专门负责售卖货物的商场那就更别提了，年货本来就该发的比别人奢侈。 更何况他们的员工在年底又加了好几天班，这些都得靠年货来补偿，所以…… 往日骑车只要二十分钟路程，今天李福海愣是推了一个多小时自行车才看见院门，累到大口喘起白气，连碍事的棉袄都脱了。 第179章 丰盛的年货，杂院的年味 守在院门口的闫埠贵看见他俩眼神一亮，迎上来凑到网兜前全是羡慕。 “啧啧啧，满院子这么多街坊，年年就数你们商场待遇最好，鸡鸭鱼肉能全乎就比我们好上一大截，居然有牛肉和羊肉。” “嗬、好家伙，家畜都快给你们弄齐了！” “年底光是买这些肉要花的钱，估计就能顶我两个多月工资，还有这些——”闫埠贵说着双眼近乎发出镭射光芒，想要透过布兜里看去。 但闫埠贵即使看不见也能猜出来，这两大包年货至少又能顶他两个月的工资。 李海福咧嘴一笑，也颇为自豪，毕竟能领这么多年货满大院子他还真是独一份，但还是故作谦逊。 “这点肉哪有老闫你说得这么值钱？再说这可是我和徐燕两个人的年货，年底我们又给商场加了这么多天班，年货多点补偿补偿我们也应该。” “应该应该、是应该！”闫埠贵附和说。 伸手帮徐燕将自行车抬进大院，进院后徐燕转手就从兜里掏出把大白兔，热络的笑着塞到闫埠贵手上。 “一大爷，这是我们商场发的奶糖，您也尝尝，倍儿甜！” 闫埠贵接过一看，龇牙笑着说：“这不是大白兔奶糖嘛，我知道，不过我收你糖果真不合适，你家也有孩子，前两天还让你帮忙买了那老些——” “合适，之前帮你买东西我又不是没收钱，有什么不合适？”徐燕又推回闫埠贵的手，看向屋里喊道： “你们三个快出来卸货，一路推着它们回来能累死人，明年、明年腊月二十九你们都给去商场帮忙去，吃你们吃、活也得干！” 屋里三兄弟和李玉洁听到数落，都飞快的从屋里跑出来，从李海福手里接过自行车，爱华庆华两兄弟攒足吃奶的劲，将布兜卸下然后抬进屋。 闫埠贵这时才笑着收回手，将奶糖收进自己衣兜，心里暗喜这次的收获，小手一掂他就能估出重量。 二两奶糖要卖五毛钱，这还不算奶糖票的价，闫埠贵盘算着嘴角不禁弯起。 “呼~” 松下重担后的李海福长舒一口气，耸耸肩活动后从兜里掏出盒飞马，递给闫埠贵说：“老闫，来根！” “好！” 闫埠贵点头笑着接过，李海福又掏出火柴给他点燃，俩人在院子里吞云吐雾起来，徐燕则是回屋坐在椅子上，看着四人忙活。 三趟很快将东西卸完，李慕华将空自行车停到墙角，屋里仨人此时已经打开包裹。 “喏，这毛呢红围巾是给你的！”徐燕将围巾递给李玉洁，俩兄弟自然对红围巾无感，只有进屋的李慕华抱怨了句： “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围巾，你干脆都给姐凑齐算了！” 李玉洁得意的看了眼李慕华，围上红围巾映得她脸蛋都红了起来。 “就你多嘴！”没好气的数落嘴，徐燕又从中挑出蛤蜊油发带等小物件递给李玉洁。 “回力鞋，这肯定是给我的！” 李庆华翻着杂物眼睛一亮，抢过地上纸盒飞快的打开，只见里面是双白色篮球板鞋，上面大大的回力红标。 李爱华也翻出另一双，不顾天气寒冷，俩人直接脱下棉鞋试起来。 “稍微大了点，不过等明年开春穿正好。” 徐燕听后又说道：“你们省着点穿，这些可不是商场发的，是我花钱买9块8毛钱一双买的。” 说着徐燕抄出最后一只纸盒，扔给了李慕华。 “这些是上好的府绸，等明年开春，我就拿它给你们做衬衫……” 屋里几人欢天喜地的分着各自的物件，不久后都抱着一小摞东西回到各自房间，其中大到刚刚的回力鞋棉白袜，兜里的酥糖奶糖，铅笔墨水作业本等物都有，其他东西则都是些家用物件。 再出来李慕华手里拿着挂鞭炮，环顾圈大院里，可惜现在没有不锈钢盆能给他炸，炸跑不掉的鸡哥兔子对他来说也没意思。 李慕华皱眉想了想，又回屋喊上李庆华，俩人一跑顺着胡同跑到远处，估摸着这里人都不认识他俩的时候，才一个负责点火柴，一个负责点鞭炮、然后扔过院墙。 “啪！” “丫的，哪来小兔崽子敢往我们院里丢鞭炮？”院里被鞭炮吓一跳的住户冲出门，俩人却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胡同远处俩靠在墙角。 “哈哈哈哈，还是小弟你聪明，又会玩，这么缺德的炸鞭炮你都能想得出来。”李庆华停下脚步由衷夸赞道。 李慕华咧嘴笑道：“什么叫缺德？我这是在给他们增添过年气氛，他们该谢谢我！” 李慕华说完又趴在院门看了眼，瞧见这家院子里也有人，连忙又喊道：“快点、继续点火！” “好嘞！”李庆华点燃火柴，李慕华点燃引信，估摸着大概位置丢了进去。 鞭炮悄无声息的落在这人脚边。 “啪！” “卧日你一大爷……” …… 这主意还是李慕华刚刚想起之前的公厕鞭炮案，如此反向操作一番，又恢复成之前那个人憎狗厌的李慕华。 转眼到了第二天，大年三十李慕华难得没有继续出去为祸，徐燕在坐在桌前教他们四个剪窗花。 闫埠贵抬出自家桌子到院中央，红纸毛笔一应俱全，开始为全院的人写对联。 今年他又升了官，街坊们自然云集响应，都揣着花生瓜子等零嘴走近，来换他写一幅吉祥对联。 随着一幅幅对联写完，众人还拍手叫好捧起闫埠贵。 溜出来的李慕华看着他写对联，颇为称赞的点了点头，多好谈不上，但端庄秀气，写在对联上绰绰有余。 对人不能要求太高，要知道闫埠贵也只是三年级的数学老师而已。 不多时，人人放上一把瓜子花生，闫埠贵面前的桌上渐渐隆起一座小山丘，众人都捧着对联渐渐散去，在自家门口粘贴起来。 “小李啊，你想要什么对联啊？”闫埠贵颇为自得的看着李福海问。 “家和平安都行，一大爷你看着写！” 闫埠贵点点头，挥舞起墨毫。 “平安二字值千……” 不多时李慕华三人就捧着对联回到自家门口，开始粘贴起来，徐燕和李玉洁也拿出她们裁剪好的窗花，粘贴起来。 许大茂这时窜到前院，同闫埠贵俩人给院门贴上对联。 要知道往年这个对联可都是易中海和闫埠贵贴的，今年他许大茂当上二大爷，自然要好好的露露脸。 等对联贴完，院里渐渐飘起肉香，连一向小气的闫家也不例外，炖上一锅猪肉炖咸菜。 “嘶~~” 傻柱在灶台前闭目深吸一口气。 “炖鱼，酱肘子，溜丸子炸丸子，沃喝，还有酱牛肉，这肯定是前院李家……” 多时后傻柱才睁开眼，揭开锅盖说：“萝卜炖肉是寒碜了点，不过我这手艺加持，又放了一斤多肉，肯定比他们做出来的猪食强……” 第180章 迎面而至 天色渐暮，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坐在桌前谈天说地，大口朵颐。 饭后李家撤下菜碗，李海福又拿出扑克牌来，父子四个玩起扑克，不过现在没有斗地主的玩法，他们四个玩的是‘打分’。 “你们那200块花完了没？”摸着牌，李海福似是无意问。 李慕华只觉得他是想要回剩下的二十多块钱，连忙喊道：“前天就花完了，要不然我们昨天怎么会待在家里！” 说着李慕华还冲他们仨挤眉弄眼，李庆华个直性子赶忙肯定说：“是花完了，我们吃了一顿烤鸭、五顿涮火锅，还有驴肉火烧——” “停停停！” 李海福满头黑线的叫停要报菜名的李庆华，又接着问：“钱花完了就花完了，我是想问问你们这十几天花了这么多钱，有没有悟出什么道理来！” “200块钱呐！你们总不能白花吧？” 四人听后都皱起眉头，花钱还能花出道理来？ 李慕华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什么道理，其他仨人又都看着想让他说，他年纪小说错话也没事。 李慕华只好硬着头皮试探说：“我知道了有钱真好，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学习，能多写几本值钱的书出来，还要考上大学，争取以后每天都能过上这种日子？” 李海福点点头，又问：“你们呢？” 李庆华瞄了眼李慕华，然后点头弱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一定要努力多挣钱，” “嗯！”李海福点头。 李爱华说：“钱只是货币，光有钱还是很多地方都去不了，学习才是最要紧的，知识能带我们去更多地方！” “嗯！”李海福点头。 李玉洁坐在李慕华身旁，见只剩她后，小声说：“我觉得还是有点浪费，以往我们每周一毛零花钱，这200块都能发我们近十年的零花钱了，结果才二十天——” 李玉洁没再说下去，表情有些不舍。 “嗯！” 李福海又是点了点头，说：“不要！” 李爱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又看了看桌面上的牌说：“40分！” “45分！”李庆华紧随其后喊道。 李慕华心思不在扑克上，主要是这玩法也没什么意思，看着李海福问：“爸，我们四个都说了道理，你不说两句？” “我又没跟着你们出去花钱，我说什么道理？”李海福眼睛一瞪，存心想要逗逗李慕华。 李慕华接着饶舌说：“我不是让你说道理，是你让我们说道理，我们现在都说完了，你是不是也该说说我们的道理对不对？” “我就看你们花了那么多钱，问问你们感想而已，是不是花起钱来特别畅快。”李海福点头说： “至于你们说的道理，能说出口的道理都对，哪有道理不对的？你们有就行。” “先不说这个，咱们打牌，轮到你了，你要不要？” 李慕华无奈的看了自己这黑脸黑心老爹，暗道他这是满意几人的回答，所以才没下一步动作。 要是自己说还没花够，让他再拿两百出来，估计下一刻扑克牌就砸脸上来了！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李慕华又看了手里那糟心的十二张牌，合上说：“这个打百分没什么意思，我想出来个好玩的法子，叫、叫——叫跑得快！” 听见“跑得快”这三个字，几人都一愣，李慕华趁这机会飞快的从他们手上抢过牌，合在一起后去掉其中六张牌，当荷官给他们发牌。 边发边说：“规则是红桃三先出牌，不要叫分这么麻烦，出牌能……” 李海福是老牌油子，李慕华三言两语一语他自然就明白了，李爱华聪敏、没打两牌也就会了。 只有李庆华，还得让李玉洁个看客去给他当军师。 “慕华，你想出来的这‘跑得快’玩法不错，简单快速又直接，比打百分有意思！”几牌之后，李海福就夸赞起来。 李慕华厚颜无耻的认下这份夸赞不说，反而还嘚瑟说：“这有什么？扑克牌在我看来就是4组13个数字，再加大小王组合的数列，只要愿意想，我能想出一百种玩法来。” 李庆华听后不由一脸艳羡，从小他就处处都被李爱华压一头，之后是李玉洁，李玉洁深得父母喜爱，现在到李慕华更是更是如此。 学习读书、不——李慕华甚至都在写书了，现在他就连玩也玩不过他的小弟，李庆华心里失落中泛起苦涩！ 李海福也有点惊于李慕华的聪慧，但不大，毕竟这几个月他在李慕华身上见识到太多的不可思议。 在脑海中回顾完这几个月，李海福想今年回老家去拜拜祖宗，看看祖坟是不是在冒青烟。 六人轮番打牌到深夜，后又忙活起包饺子，等饺子包的差不多时，外面已经开始响起鞭炮声。 “新年来了，1966！” 李慕华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暗道，手里包饺子的动作停下来，他想到今年的变革。 虽然是穿越而来，但他也只能改变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面对历史倾轧他纵使知道也无法阻拦，只能祈祷自家别被碾到。 这就是他的新年愿望。 李海福见他魂不守舍，只当是他想放鞭炮，于是说：“你们赶紧放鞭炮去，少在这里给你妈碍事，饺子包得和包子一样。” 李慕华看了看盆里不多的馅，继续包饺子说：“还是等包完饺子，咱们家一起出去放鞭炮好！” “嗯！”李庆华点头手上动作加快，挑起近鸡蛋大的馅，两手一捏，将饺子包得和烧麦一样。 “好生点包饺子，大过年别逼我扇你！”李海福瞥见威胁道。 “嗯！” 李庆华瓮声瓮气的答应道，然后说：“其实我觉得我包的饺子最好，你们都这么嫌弃大不了明天我都自己吃。” “嗬~”徐燕嗤笑。 “就你包的这些个饺子，明天下锅就得散架，到时候咱家都得跟着你喝饺子汤！” 不多时包完饺子，几人连桌面都没收拾，洗干净手后拎上鞭炮冲出门，冲进胡同里。 “新年好啊、新年好！” 迎面撞见的人都开始相互贺起新年，李慕华没心思客套这些，和李庆华俩人在胡同中间放好鞭炮、点燃——捂着耳朵躲到一边。 “啪啪啪啪啪~” 火光闪耀中，1966年向众人迎面走来。 第181章 柳絮转学，秦京茹来大院 第二天 院里街坊都踏实的睡到半上午，没有棒梗拜年那一出戏码，三位大爷齐聚中院，团拜新年。 结束大院集体活动，李家回屋果然煮了锅饺子汤——不，应该叫肉汤。 李福海瞪着李庆华喝汤，吓得李庆华锁紧肩把头埋在碗里，李慕华见了暗道要不是今天是初一，李庆华高低得挨顿揍。 过年就在家吃吃喝喝，一直待到初十，初十之后才开始出门参加庙会，今年李家没再去白云观，去的是大隆福寺庙会。 在庙会上李慕华还买了根和他一般高的糖葫芦，得亏是只买一根，几人分着吃了都好一阵牙酸。 等到庙会结束，各家开始揭下窗花，春节到此结束，该上学的都去上学，该上班的也都去上班了。 “唉！” “白驹过隙日光短，忽而一年又上学啊！”李慕华背着书包垂头丧气道。 李爱华听得眼前一亮，暗道自己这小弟果然是能写书的文采，随口就能吟出打油诗。 一路垂头走进教室，李慕华却见座位旁没人，不禁笑道：“好她个柳絮，寒假之后居然比我还懒散，现在都还不来上学。” 却直到上课后，徐明走进教室身侧依旧空荡。 “首先我祝大家又都长了一岁，再次回到我们校园……” 听着徐明又开始冗长的屁话，李慕华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突然阔别寒假自由自在的生活、回到学校，他好想找个人怼一怼。 “但人生充满了离别，柳絮和孙子磊同学就因为种种原因，转学去了其他学校，我们班以后又少了两位同学。” 听到这里李慕华不由坐起身，徐明看向他，然后扫视过教室里的学生。 “那个周茹你去坐柳絮的位置，以后你要多向李慕华同学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学习成绩，陶勇同学你去坐孙子磊的位置，以后你也要多向何静同学学习，冯……” 徐明说着将班上的座位打乱，棒梗被他调去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开学第一天徐明就见他趴在桌子上，晦气得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他。 看了眼周茹，李慕华无聊的又扭回头。 “你好，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嗯，你也好！” …… 日子在李慕华的无聊中度过，他没再写小说，也没怎么搭理这个新同桌周茹，见到这个“茹”字他就觉得烦。 去商店买了几本厚厚的笔记本，李慕华拿着铅笔写起还记得的建筑规范，包括他记得土木工程概论，房屋建筑学等知识。 真别说，有些知识他上辈子都没记住，现在居然能想起来，李慕华都很是奇怪了好一阵！ 可惜就算他记得再全乎、能替国家省再多钱、能省略再多人命教训，这笔记本也见不得光，因为里面有很多施工条件、建筑材料、等等知识都超脱了时代，完全不能拿出手。 李慕华记它也只为打发时间，想着以后等开启大基建时代，他这些东西没准儿能用得上，总闲着也不是个事儿。 与此同时城内书店悄悄掀起一阵抢购《亮剑》的风暴，也越来越多人注意到李云龙，喊出那句：“狭路相逢勇者胜，逢敌必亮剑，血溅七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万本乍一听很多，但留在四九城里发售的也不过七八千本，所有书店再分摊一下，每家店也不过百多本。 热度一起，抢购下书架转瞬即空。 青年出版的领导见《亮剑》销量势头很猛，又开始商议起二轮印刷事宜，不过却没太多人知道《亮剑》的作者是谁。 毕竟李慕华的街坊都是些普通工人，和这些知识分子有壁。 与此同时这天上午，大院门口进来位扎着双辫的姑娘，俏生生的脸颊几欲滴水，两只眼睛又黑又圆，尽显青春靓丽。 “你好，我找秦淮茹，请问她住哪里？” 杨瑞华打量她眼，问：“你是谁？找秦淮茹做什么？” “俺叫秦京茹，是秦淮茹的堂妹，来看亲戚的！”说着秦京茹还拎起手里的布兜，示意她真是带着礼物来看亲戚的。 杨瑞华擦了擦手站起身，向中院走去。 “秦淮茹她去上班了，不过她婆婆在家，我带你去见她婆婆。” 秦京茹听后脸上闪过喜色，庆幸自己没找错地方，跟上说：“谢谢婶子，那个俺想问，俺表姐她婆婆人咋样？好说话吗？” 杨瑞华听后脸上闪过一丝怪异，随后说：“好说话，她婆婆现在特别好说话。” 现在特别好说话？ 秦京茹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又不好张口问杨瑞华详细情况，话间俩人已经进了中院。 “何大姐，淮茹她表妹来看你和淮茹了！”杨瑞华朝屋里喊了声，炕上糊着火柴盒的何张氏三角眼一瞪，不情不愿的慢慢爬起来。 “真是遭瘟的，我家都这么难了，她娘家还来人打秋风……” 小声咒骂的何张氏走到门口，换上一脸热络欢迎的笑容。 “你就是淮茹和我说过的那个京茹吧？长得真俊呐！”何张氏满脸笑容的走上前，接过秦京茹手里的包裹。 见表姐婆婆能直接喊出她的名字，笑容还这么温暖的欢迎她，秦京茹扫净路途的疲乏心头一暖。 暗道表姐平时在家肯定没少说她漂亮，这婆婆也很好相处的样子，自己这表姐嫁进城里果然是走了大运。 于是满笑着点头说：“对的婶子，我就是秦京茹！” 何张氏却没回她，而是看向何瑞华感谢道：“一大妈，那个谢谢你了啊，京茹第一次来我们家，还烦你带路！” 何张氏笑容一脸和熙灿烂，杨瑞华听后只是点头没搭理她，往回走去。 她是一大妈，又住在院门口，守卫大院安全是她的职责，所以才押着秦京茹来何家，但是和何家、尤其还是何张氏拉关系说话，她却是不愿意的。 被落面子的何张氏脸上不由闪过阴霾，但随即又被笑容填满，拉着秦京茹向屋里走去。 第182章 秦京茹睁眼看城市 “京茹，你先进屋歇歇，一路进城累了吧？” 秦京茹疑惑一大妈对何张氏的态度，但见何张氏发问，连忙回答说：“不累的，坐车哪有在田里干活累啊？舒坦的很！” “不累好、不累好！” 何张氏随口附和土包子秦京茹两句，将包裹放在桌上偷偷瞄了一眼，见里面只是些不值钱的蘑菇花生，嘴角都忍不住撇了起来。 心中更加暗暗确定秦京茹是来打秋风的。 何张氏给秦京茹倒杯热水，打探问：“京茹啊，这么多年你也没想过来看看淮茹，都是淮茹回去看你们，怎么这次你想来看她了？” 秦京茹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捧起水杯想起自己来的打算，低头支支吾吾说：“我就是突然想来看看表姐，所以就来了！” “哦！” 何张氏见她这支支吾吾的样子，点头确定她就是来打秋风的，想到何家现在轮不上自己当家做主，何张氏面色才好了些许。 喊出屋里的小当槐花，依次让秦京茹见过。 秦京茹捏着两个孩子只夸可爱，何张氏趁机溜进里屋继续糊火柴盒。 以为秦京茹来是打秋风，何张氏自然不想拉关系，免得她到时候还不好张口拒绝，更何况何大清还给她下了死任务，她是一个火柴盒都不敢少糊。 秦京茹逗着小当槐花，眼神不时扫过屋里，见到缝纫机时钟、主席雕像等物，眼中都是新奇，这些东西在他们村子可少见，只有大队长家才有一台。 再站起环顾一圈侧屋，见里面被精美的木床，华丽的柜子塞得满满当当，秦京茹眼里不由闪过羡慕。 农村现在都是土砖墙垒土灶，她没见过这么多柜子木床，更遑论屋里还是白墙青砖，连头顶都比乡下的土房子空旷的多。 环视一圈，她不由暗道表姐嫁进城后过得真是神仙日子，就是死了丈夫都是件大好事，能让她当工人、领城市户口，在她看来这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再转到贾张氏的里屋，看着左手边的一张大床，右手边的一张大炕，秦京茹不由心生疑窦——表姐家不就婆媳俩人，三个孩子，哪用得了这么多大床？ 心里疑惑，却不好张口问才第一次见面的长辈——何张氏，秦京茹视线又转到贾张氏身上。 只见何张氏两手翻折，动作飞快的糊着火柴盒。 “婶子，你糊这火柴盒是？” 何张氏斜撇一眼，没好气说：“糊火柴盒赚钱呐！难不成我们城里人都是喝西北风的？” “哦，是赚钱啊！那俺来帮你。” 秦京茹点头，听出何张氏的不悦，很有眼色的走到炕前坐下，学着和张氏的样子糊起火柴盒，三下五除二便糊好了一个，问： “婶子，这糊火柴盒还蛮简单的，你糊一个月能赚上多少钱？” 何张氏瞥见秦京茹在给她减轻任务，脸色好看些许说：“糊两个火柴盒1厘钱，我每天还得照顾孩子洗衣做饭，大概能糊600个，挣三毛钱吧！” 何张氏极为嫌弃糊火柴盒这工作，是繁琐又累手，还整天糊的手上全是胶水，一天下来才挣三毛钱，在她看来这纯是何大清在找茬、故意折磨她。 谁料秦京茹听后却一脸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一堆火柴盒。 “俺滴个亲娘嘞！俺们生产队去年拼死拼活干了一年，年底分红工分才一分六厘，我在田间干一天活也才挣1毛1分2厘。” “你坐在屋里带着孩子洗衣做饭，顺手糊个火柴盒、一天就能挣三毛钱，这来钱也太容易了吧？” 看见秦京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何张氏城里人的优越感又涌上心头、 在院子里他家是最穷没错，可也分和谁比，要是和农村比的话那说他家是地主老财都没错。 想到这里何张氏得意说：“这就是城里和你们乡下的区别，我们是吃供应粮、淮茹是吃国家饭……” 秦京茹听着不由张大嘴，她知道这年头工人工资高，她表姐秦淮茹一个月拿27.5，能抵她一年的工分。 可真没想到一个在家带孩子的老太太，老得在他们农村连地都下不了，在城里居然每天随随便便都能挣她三天的工值。 秦京茹觉得自己猛的被敲醒，更觉得这次城——她进对了！ 一天时间眨眼而过，秦京茹一直在屋里给何张氏糊火柴盒，期间出入了不少次大院，院里街坊都知道秦淮茹来了个漂亮表妹叫秦京茹。 等到何大清和傻柱回院，秦京茹直接懵了，她还不知道秦淮茹又嫁人的事，等弄清楚贾家婆媳、和何家父子的关系后，秦京茹更懵—— 但傻柱父子对她都很热情，她也不好同他们问这些，只好装作不知中间的弯弯绕，一口一个姐夫，大公喊得顺口。 此时李慕华放学回院，听见秦京茹来大院他也很稀奇。 电视剧里秦京茹可不是自己来的，是傻柱让秦淮茹给他介绍，秦淮茹大年初一就回村带来的秦京茹。 现在傻柱和秦淮茹结了婚，年也过完了，李慕华本以为秦京茹不会再出现，哪想到她又登了门。 “她来是干什么的？” 李慕华有些疑惑她的来意，不知她还会不会和许大茂有一腿，但只是稍微一想，李慕华没有打探消息，掺和进去的打算。 电视剧里的秦京茹他无感中带着一丝丝讨厌。 她要是乐意跳进98号大院这个火坑里来李慕华不会拦着，要是她机灵知道回村，李慕华也没讨厌她到非要把她拉进火坑里来。 “顺其自然吧，收拾完聋老太太和傻柱贾家已经足够，我不掺和了！” 眼下李海福和徐燕已经在物色院子，准备买房搬家，一想到后面和这些人不会有太多交集，李慕华淡然了许多。 李慕华回到进屋后没多久，秦淮茹拖着脚步回到大院。 最近她总觉得没什么精神，但又说不上来是因为缺觉，还是因为上班太累。 走进屋见到秦京茹，秦淮茹脸上闪过不自然，随即换上惊喜问：“京茹，你怎么来了？” 秦京茹看了眼何大清，依旧说：“俺是来看你的，这不是你好长时间都没回去了嘛……” 俩人久别，在屋里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都统一略过各自的心事，聊得全是村里如何如何，以及秦淮茹让秦京茹这几天去哪里玩等等琐事。 直到晚上，秦淮茹和秦京茹躺上床，关上灯，秦京茹这才小声问：“姐，你咋能和你婆婆一起嫁给了他们父子俩，这要是传回村，你还咋做人嘛！” 第183章 秦京茹嫁人，秦淮茹拒绝，许大茂趁虚而入 秦淮茹听后心头泛苦，也觉得这事丢人，所以才没回去通知父母。 但忍着解释说：“当时闹了误会，我们是没办法才领的证，不过他们人都不错，就是有点不太好听而已。” 秦京茹点点头同意说：“是不错，姐夫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做饭，味道还没得挑，姐你赚大发了！” 秦淮茹听后却心中一叹，不愿和秦京茹讨论这事，又问：“你和我说实话，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虽是问秦京茹，但秦淮茹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多半秦京茹每次看她衣锦还乡，又将城中生活一通吹嘘，所以起了嫁进城里的心思，这次来是让她给做媒的。 果然秦淮茹话音刚落，秦京茹就说：“姐，你看俺今年也十九了，你在城里待了十几年认识的人多，你能不能也给我说个婆家？” “我要求不高，能住上你家这院子，吃上商品粮、能——” 秦京茹说起来滔滔不绝，憧憬着自己以后的日子。 秦淮茹开口打断说：“京茹，你进城后要吃高价粮，还找不到工作，你觉得城里人会傻到娶你吗？” 秦京茹被秦淮茹说得一顿，但想起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和婆婆都能嫁出去，自己一个大姑娘怎么可能比不上她？ 心中觉得自己胜过秦淮茹，肯定也能找到对象，但找对象的事还得求秦淮茹帮忙，秦京茹也只能哀求道： “姐，你就帮帮俺嘛！你也不想让我以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干活，还不如你婆婆每天在炕上糊点火柴盒挣钱多吧？你就……” 秦京茹还在不断哀求，秦淮茹不答应她誓不罢休，她这次见识到了这些，誓死也要留在城里。 秦淮茹听得心里发愁，她知道不会有人看上秦京茹，但就这么拒绝秦京茹也不合适。 要是之前她还能拉来几个人和秦京茹相相，断了她的念想。 现在以她家的汉奸名声，秦京茹还是个乡下丫头，秦淮茹脑中转了一圈都没个人选，只能说： “京茹，这个忙我帮不了，不是姐不愿意帮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真没一个合适你的！” “怎么没合适的？俺看你就是不愿意帮俺，你们厂可是万人大厂，俺就不信里面一个适合的都没有？” 一个拼命婉拒，一个死活不管，就是要让秦淮茹帮忙介绍对象，最后甚至逼得秦京茹威胁起来，扬言说要回村把秦淮茹婆媳嫁给一对父子的事说出去，秦淮茹直接冷下脸，让她回村后随便只管说，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秦京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道歉，秦淮茹扭过头没再理她。 介绍对象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侧屋里安静下来，俩人面朝南北，各自闭着眼，却久久没有睡着。 第二天，简单洗漱后秦淮茹去轧钢厂上班，傻柱和何大清俩人也出发去街道办，进行每天的例行公事——在王主任那里磨临工的工作。 屋里又只剩何张氏和秦京茹，秦京茹糊着火柴盒看何张氏、欲言又止，想让她帮自己介绍个城里对象，却又觉得自己不合适张这个嘴，再说她也没秦淮茹认识的人多。 秦淮茹在万人大厂上班，认识的全是年轻工人，何婶子她只认识大院胡同里的人，秦京茹觉得自己说了也是白说。 又想到秦淮茹昨天那死活都不肯替她说亲的样儿，秦京茹越糊火柴盒越烦躁，觉得自己该出去晃晃，说不定就能和谁看对眼！ 想到这里秦京茹丢下刷子，说：“婶子你先忙，俺要出去上个厕所！” “好，你去吧！”何张氏含笑点头。 秦京茹下炕小碎步的走出屋，打定主意要是秦淮茹一直不帮她说亲，她就一直在附近晃悠，非要晃悠到一个看对眼的结婚不可，她还就赖着不走了！ 见秦京茹走出屋，何张氏又瞪起眼，咒骂道：“真是乡下来的懒驴屎尿……” 这边秦京茹走出屋，准备先在院子里晃悠一圈，不时冲看见的大婶奉上笑脸，院里的大婶却都不理会她，一副没看见她的样子。 秦京茹暗自疑惑，晃悠一圈后走出大院，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到墙角。 “你是谁？俺喊人了啊？”秦京茹挣扎喊道。 “你别喊，我不是坏人，我是院里的二大爷，相当于你们村生产队的的副队长！”紧接着秦京茹被松开。 秦京茹这才缓神抬头看了眼，却见一张马脸贴在眼前，忙退到前脚，提防着问：“那你是院里的副队长，和俺说话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 来人正是许大茂，见秦京茹提出这个问题，许大茂装作害怕被人看见的样子又朝周围扫视了眼。 如此后才凑近小声说：“不是我说话偷偷摸摸，是因为你表姐秦淮茹家，你没看见刚刚大家都躲着你，你就不好奇为什么？” 许大茂这简直就是问到了秦京茹心坎里，秦京茹正疑惑这事，连忙追问：“为什么？” 许大茂说：“因为你那个表姐夫，还有你表姐夫他爸，你表姐的公公、后爹，他也是个汉奸，他们父子都是汉奸！” “你表姐家成分有问题，所以我们才都躲着她家，你是从她们家出来的，我们自然也都躲着你了！” 许大茂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中秦京茹，秦京茹连忙喊道：“不可能，俺不信，俺要去问婶子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许大茂见她不信要冲进院子里问，连忙拉住她的手，抱着秦京茹说：“你问你婶子，问一个汉奸老婆，她能说什么？” “不信你就问这条胡同里的路人，实在不信你去问全四九城，他们都知道12月21号在西单广场枪毙了汉奸，其中有一个就是你那姐夫的奶奶，我们院子里之前的老祖宗，因为这事我们院子丢尽了脸，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恨你姐……” 秦京茹听着许大茂的话，渐渐不再挣扎，眼中有了几分相信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说了吗？你可这条胡同问，他们全知道你姐婆媳、嫁了汉奸父子这腌臜事，现在这是我们街道的笑柄！” 见秦京茹还有点不信，许大茂拉着她就走，一路连着问了好几个大婶，见几人都说何家是汉奸，秦京茹是终于信了。 转而豆大的泪珠便滚落而下，哭道：“那你说俺该怎么办啊？本来俺进城是想让俺姐给俺介绍个城里对象，可俺真没想到俺姐夫他们都是汉奸，怪不得俺姐昨晚不答应俺呢，原来她是汉奸……” 情绪崩溃之下，秦京茹不禁哭着向许大茂袒露心扉。 毕竟这可是城里目前唯一主动对她好的人，要不然她还被蒙在鼓里、顶着个汉奸的名头在大院里傻晃，被别人嫌弃、笑话呢！ 第184章 许大茂私定秦京茹终生，冯盛文再度来送钱 许大茂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得又是对象的事，念起自己追出来的小九九，当即不再犹豫，一把抱上去安慰说： “你先别哭啊，在大街上你一个女同志哭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你找对象的事我有招，这样、我请你去东来顺涮火锅，咱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秦京茹哭到泪眼迷离，抬头看着许大茂的马脸竟觉得有几分可亲，竟鬼使神差的信了他一个陌生人。 “好！” 许大茂见秦京茹答应，笑着说：“好，那咱们就去涮火锅，我们慢慢吃、慢慢聊。” 说完后许大茂松开怀抱，却依旧牵着秦京茹的手，拉着她朝东来顺走去，秦京茹注意到后脸颊竟一瞬变得比眼眶还要红几分，却也没挣脱，被许大茂牵着朝东来顺走去。 此刻什么表姐，什么汉奸这些事都被秦京茹抛到脑后，脑海里想的全是许大茂，种种种种…… 此时大院里的何张氏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觉得秦京茹这个厕所去的有些太久，忙跑到厕所里去找，却连秦京茹的影子都没找到。 “嗬~骗我说是上厕所，原来是溜出去玩，哼！” 找完后的何张氏气鼓鼓的回到屋里。 毕竟秦京茹是大人、能从乡下找进城，所以就算不见何张氏也没太当回事，只当她是偷奸耍滑溜出去玩了。 再说她也没把秦京茹放在心上，丢就丢了呗！她还剩了中午的口粮，能多吃点儿。 等这边俩人吃完火锅唱完歌，许大茂早已哄得秦京茹连北都找不到，对他那叫一个死心塌地，直接答应不再回汉奸老巢。 等许大茂休了家中那资本家悍妻，还不能下蛋的老母鸡，许大茂去村子就迎娶她回院。 俩人牵手漫步北海公园，一番你侬我侬，待到结下深厚情谊，许大茂才依依不舍的将秦京茹送上车。 俩人约定好互寄书信，临走时许大茂还差不多将身上的钞票都塞进秦京茹衣兜，约莫能有个十几块钱，深刻表演什么叫番钞能力，直给秦京茹感动到差点没原地以身相许。 等客车驶远，许大茂撇起嘴角淫笑道：“秦淮茹啊秦淮茹，我不止要吃你，还要吃你们一对姐妹花！” “紧打鼓来慢打锣 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也唱歌 听我唱过十八摸……” 许大茂一路浪笑哼歌，走回胡同里掏出秦京茹走前写好的纸条，贼兮兮看了眼在胡同里追逐打闹的孩子。 从兜里掏出一毛钱，随意支使个小孩哥把纸条送进大院。 消息很快被一大妈传进中院，得知秦京茹回家后，贾张氏回到炕上又是一通咒骂，各种骂她没教养，家是不是在厕所里云云…… 晚上秦淮茹回来后知道这事，皱着眉头有些怀疑秦京茹的做法，但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秦京茹肯回家是好事，留在这里缠着她、她也介绍不了城里对象给秦京茹，不如让她早点走家里日子还能宽裕些。 一大妈在院中议论秦京茹纸条传归信的事，李慕华从旁走过听见，心里肯定这是许大茂使的手段，就和电视剧里一样，要不然秦京茹没有理由不告而别。 “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大院被我搅合成这样，电视剧里的剧情一件都没发生，他俩还能搭上！” 李慕华感叹俩人的缘分，没有棒打鸳鸯的打算。 对于许大茂李慕华没对傻柱的讨厌，相反还很觉得他挺可怜，既然他以后要帮娄晓娥出国，那赔他许大茂一个老婆，如此也不算他李慕华苛待了许大茂。 秦京茹就如同片落叶飘过大院，第二天就没人再提及此事。 这天李慕华放学回到大院，却见冯盛文站在自家门口，正笑呵呵在的和闫埠贵聊天。 最近李慕华也去过不少次书店，知道《亮剑》销售火爆，此刻见到冯盛文，他的来意李慕华已经猜出大概。 “老冯，你又来找我是？”但李慕华看了眼边上的闫埠贵，假装不知走上前问，同时向冯盛文使了个眼色。 冯盛文瞧见李慕华的眼神，也微不可察看了眼闫埠贵，之前打过两次交道，他能看出李慕华一直存心不让闫埠贵知晓稿费的事，所以这一次他来之后，干脆就没和闫埠贵说来意。 “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你，顺便再问问你寒假写书没有，要是写了的话，我也能帮你先阅阅稿。” 冯盛文半真半假的说完来意，李慕华接道：“寒假寒假，假期、休息的嘛！怎么能动笔写字呢？” 李慕华说着上前打开自己大门，冯盛文跟着说道：“非也非也，你这就是会错意了，寒假不是为了让你们休息，是让老师休息……” 俩人说着走进屋，闫埠贵跟在后面想进来，却被李慕华拦住说：“我说老闫，老冯是来看我的，咱俩天天见的，你还进来看我干啥？” “我是想——”闫埠贵张嘴刚吐出三个字，就被李慕华推着朝闫家走去。 “您老想什么都行，咱们明天再说，你先出去……” 将闫埠贵推回院子中间，李慕华见他一挥袖子，气呼呼的回了屋，李慕华这才也放心的回了屋。 摇了摇暖瓶，李慕华只得空着手坐下。 冯盛文不介怀热水都没，见李慕华坐下，赶紧问出萦绕他心头的疑惑。 “稿费是你写书辛苦挣来的钱，有什么好不让闫埠贵知道？至于这么瞒着、和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吗？” 冯盛文一脸困惑，他觉得李慕华完全没理由藏着掖着这事，年少成名、还是才名，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李慕华没答问题，推脱打哈哈道：“咱先不说这个，你来是为了《亮剑》第二轮发售的事吧？” “这次出版社准备发售多少本？” 李慕华期待的看着冯盛文，要是他估计的没错，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捞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之前的问题不过是个小插曲，见李慕华问到正事，冯盛文注意力自然被拉回，两眼闪过喜色，拿手比了个八。 “八万本，印酬2304块。” 冯盛文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张汇款单。 “现在印刷厂已经在加班加点的印书，青年报从昨天就开始连载《亮剑》，我们准备再在报纸上刊登两篇关于你的稿子，还有《亮剑》的主题精神，十二岁的作家能写出这书，到时候这消息传遍，我估计八万本都只是个开始……” 第185章 名声大噪，稿费再度暴涨。 冯盛文喜不自胜的说着，《亮剑》卖得好，这可是他的成绩。 李慕华想了想出风头的后果，拒绝说：“老冯，我们作家得拿作品说话，搞个人主义就没必要了吧？” “个人主义？” 冯盛文听见这话纳闷一瞬，吹胡子瞪眼反驳说：“什么叫个人主义？” “你写《亮剑》这是事实，等《亮剑》火遍全国，就算我们青年报不采访你别的报社也会来采访你。” “你见过哪个大作家不是世人皆知的？” 李慕华听后颇为无奈，自己写书拿钱、还挣了名声，那伴随而来的目光就躲不掉，与其让别人瞎写一通受牵连，不如自己操刀稿子的事。 想到这里李慕华对冯盛文提起要求。 “行，我答应你刊登稿子的事，不过我有要求，就是关于我的个人篇幅要尽量小，要多写些革命精神，还有敢于向一切敌人拔剑的精神，作为唯物主义战士，我们更敢要敢于向封建迷信开炮……” 李慕华从零零碎碎开始说起，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冯盛文尊重李慕华的想法，再说李慕华这些思想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心里愈发感到有些奇怪。 他觉得李慕华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拿了稿费不敢说，上报纸还要求不写自己。 名利名利—— 对于他们知识分子来说，名声可比利——那一点点稿费重要的多，可是在李慕华身上却恰恰相反。 稿费他来者不拒，名声他却避之不及，他都怀疑要不是图稿费，李慕华压根不会写这本书。 俩人约定好稿子的事，冯盛文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李慕华这样的原因，只当他是思想上有什么问题，太看重金钱！ 心中爱才，不愿意李慕华小小年纪的就被金钱腐蚀，于是开导说：“慕华，作为知识分子写书，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钱是一方面……” 冯盛文还在孜孜不倦的说着道理，李慕华见他一直这么关照自己，连胸前的钢笔都换成了英雄，说不拿他当朋友是假的。 再想了想知识分子即将要迎来的遭遇，李慕华决定和他通通风，脑袋一转就从刚开始他的问题说起。 “老冯，你还记得你刚刚问我的吗？” 冯盛文被李慕华打断后一愣，然后问：“我问你什么了？” “我拿稿费偷偷摸摸，不让闫埠贵知道，和做贼一样的事！”李慕华扶额道。 冯盛文听到是这事，点了点头说：“是我问的，怎么了？” 李慕华解释说：“我和你解释解释原因，你知道闫埠贵的工资吗？” 冯盛文皱了皱眉头，估计说：“他一个小学老师，年纪这么大工龄应该挺长，应该能有个四五十块的工资吧！怎么了？” “他每个月工资42块5。”李慕华直接说出闫埠贵的具体工资，在冯盛文疑惑的目光中又说： “我花一个月的时间写一本书，现在已经拿到稿费6000块，能抵他一个人民教师十二年的工资！” “你再算算我的稿费和农民比，我这一本书就能抵他们几辈子挣的钱，你觉得公平吗？” 冯盛文听后一愣，随后摆摆手笑着说：“慕华啊！你想岔了，这不是公不公平的事，我们也响应国家要求，稿费直接减半，定额印数的稿酬也在之前被废除……” 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总之就是拿高额稿酬合理合法，有他这样能赚钱的作者，也有日子还不如农民的作者云云~~ 等他说完，李慕华冷冷来句：“可是我们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八级工制度，你不觉得这稿酬高到过分，已经和旧时代的地主一样让人眼红了吗？” 冯盛文听李慕华说起这种话，连忙解释道： “这两者可不一样，地主那是剥削接济，我们现在讲究的是生产、按劳分配，就算是知识分子也一样，你写的书能生产十万本，能和只生产一本的人比较吗？知识也是需要劳动努力汲取的，而且是无价……” 冯盛文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李慕华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在劳获问题上可以各说各有理，两边都没有错。 又不能说到更深层次——他们已经脱离了普通群众和修正主义问题。 最后只能装作被劝诫到，点点头说：“老冯你说得我明白了！” 冯盛文脸上闪过笑容，很为能掰正李慕华的思想而高兴。 但其实李慕华说的问题——他作为出版社主编，每天都在看各种报纸，接受上面传达的审书思想，早就留意察觉到政治风向有些不对。 只是他坚信知识改变一切，任何时代都需要知识分子，李慕华说的待遇问题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重要的是政治土壤。 俩人都不张嘴，各有心事却是同一桩，屋内沉寂下来。 “砰！” 在这关头李庆华突然猛的推开门，才打破屋内沉寂，李爱华见过冯盛文，知道他来是为了稿费的事后，忙热情招呼的李庆华去烧热水。 几人陪着冯盛文聊天，多时后徐燕回院，冯盛文交出汇款单，后又叮嘱他们要多督促李慕华学习，之后才告辞离去。 一如上次，几人将冯盛文送出院门。 徐燕笑容满面，加上这雪中送炭的两千三百块钱，她可以在西城区买一套中院了，住一家子人绰绰有余，李家换房近在咫尺。 回到屋里，徐燕还夸道：“幺儿你真是好样的，随便写完一本书这才俩个月，就能为咱家挣回一套院子来。” “要是你再多写几本书，或者这本书再多卖一点，那咱家以后都不用操心钱的事了！” 李慕华的心却因为和冯盛文聊了一通，现在乱的很，但看着喜不自胜的徐燕，他也不想扫兴，只挤出笑脸点了点头。 两天一过，随着《亮剑》二次出售，青年报的头版头条也配合的变成——《热销亮剑作者李慕华——竟是12岁小学生！》 标题是惊悚了些，很是吸睛，但内容大致都还是按照李慕华要求写的，全是各种精神居多，分外契合几个月之后的精神。 但标题已经足够吓人，一石激起千层浪，12岁神童能写书的事很快引起热议，逐渐形成破圈之势。 连很多不爱看书的人路过书店，想起这条新闻都要进去买本《亮剑》，他们倒要看看12岁的小孩能写出什么来。 李慕华在学校里也成了风云人物，和大院里一样，他也被冠上——‘小作家’的名头。 同时其他报社见青年报的这新闻引起热议，纷纷开始登门采访。 李慕华见自己已经盛名在外，索性来者不拒，面对记者提出的问题——他张口就是三代贫农工人家庭，闭口小唯物主义战士，对封建迷信和招核憎恨，农民也能领导军队打招核…… 叠甲叠的飞起。 来采访的记者见李慕华嘴里是讲不完的大道理，简直都快听傻了。 他们是来采访李慕华，不是来上政治课的，但见问不出其他的话，也只能通通都按李慕华说的记上。 一时98号大院门口记者每天连绵不绝，还有不少追去学校采访老师的。 连人民日报都落下，在版心位置给李慕华留下一大块版面。 随着持续不断的报纸头条轰炸，各大书店的《亮剑》库存又开始纷纷告急，冯盛文又火急火燎的赶来大院一趟。 这次是追印20万本的订单，5760块的汇款单。 看见这么大笔稿费，李慕华才觉得自己这险冒的不亏。 他还是个孩子他怕什么啊？ 大不了他到时候也带红箍，自己批自己…… 第186章 李家买院、准备搬家! 守在大院门口的记者渐渐褪去—— 闫埠贵已经怀疑起几百块钱稿费的事。 真是见了鬼的几百块稿费！ 能让一个出版社的大主编连着跑了好几趟他们院子，李慕华更是什么报纸都上了个遍，听说连部队内部的军报都上了！ 闫埠贵觉得自己真是信了个邪，开始旁敲侧击起李家的几人来。 几人自然都闭口不语，其他街坊见李慕华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出息，都上赶着来巴结，众星拥月间，李家已经隐隐和大院融和不起来。 本就身揣七八千的存款，徐燕已经在西城区挑花了眼，随着后面又是近6千块的稿费到账，李慕华更是成了报纸上的风云人物。 徐燕的眼光跟随荷包一起飞速膨胀，想要一次买到位，甚至已经着手看起小洋房来。 李慕华见势不妙赶紧强势抗议，现在招摇可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他哪里又会只买一套房子。 费尽口舌才给徐燕拉回头，买了间毗邻*南海的小院，离他们单位西单商场也近，走路都只需四五分钟。 价格更是出乎李慕华预料的便宜，这地段买个院子仅仅花了5500块钱，这5500块里还有500是私下里给房主的。 （这个价格应该差不多，五十年代有个作家花了2500，当时我查稿费资料时看到的，地段房形和我写的这个院子几乎差不多！） 5500块—— 李慕华估计只要过个几十年，后面再添个万都是大甩卖，捡如此大便宜，李慕华自然欣喜，直嚷嚷着要去看新房子。 徐燕和李海福看着同样兴奋的其他三个孩子，欣然答应。 今天是周六上午，四个孩子全都请假没去上课外活动课，六人一同搭公车朝新院子而去。 院子总面积不大，约莫能有个300平方，户型也很简单。 推开朱红大门，就见左手边是两间并排的倒座库房，倒座房前是东西厢房，各有个三十多平方左右。 再向前是正屋，能有个四五十平方，左右边都是耳房，都约莫近三十平。 庭心旷处还有近百平，院墙边角还栽种着9颗果树，不过眼下时节都不太好看，俱是光秃秃的一片，李慕华只认识其中有两颗枣树。 院子虽小，没有垂花门、游廊穿堂月亮门影壁等饰物，但也颇为清新精致，院墙俱是青砖黛瓦。 没有雕梁画栋的奢靡，但屋檐窗棂四处也有不少精致浮雕，宛如小家碧玉般清新，让李慕华看了都不想走！ 在他看来，这才勉强算是穿越者该住的地儿嘛！ 大杂院——那是什么破玩意儿！ “呸！” 想起以前仨兄弟同炕、早起满院子人抢水池的糟心日子，李慕华忍不住啐了口唾沫。 现在院子共有七间房，就是一人住一间也足够，李慕华忍不住打量向院子里的布局。 率先嚷嚷道：“我以后要自己住东厢房，再也不跟你们俩挤了！” “我要住东耳房。”果树前的李爱华扭头冲李庆华喊道。 李庆华接着喊道：“那我就住西耳房。”一脸不服输的看回李爱华。 李玉洁只能看向西厢房，说道：“那我就住西厢房罢！” 见四个小鬼头已经自行分配好房间，还剩两间倒座房！ 自家住房竟能宽裕成这样，徐燕和李海福脸上也都是喜意，看向李慕华的眼神更显宠溺，毕竟买房几乎是李慕华一人之功。 “好，那就都按你们说的，咱家以后就这么住！” 李慕华率先冲进东厢房，只见里面虽四周都是灰尘，但木床柜桌齐全，心中大定，他对这些木头材质，是否是古董等等俱不在意，只要齐全能用就好。 几人又细细查看一番各自的房间，查缺补漏之后就要回95号大院搬家，这时徐燕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家里以后有私房住，那单位分配的公房要不要退了！ 李海福一听到她想往外撒钱，满脸不争道：“私房是慕华出钱买的，单位给我们分的房子凭什么退？” 眼下城里房子早就稀缺，许多单位都已经开始不分房，只有宿舍可以住，现在房子就是钱，公房也是钱。 李海福自然想紧紧攥在手里。 徐燕一听也是，用这由头多个房子总不是坏事，俩人就这么确定下来，以后他们家也是有两套房的人了！ 随着这事定音，坐在公车上的徐燕又算起经济账。 “我们坐一趟公车3分钱，来回就是六分钱，他们四个每天上学路费就要花2毛四，一个月下来就是6块多，福海，咱这个家还是不能搬！” 李海福听后皱了皱眉头，每个月增添六块多的开销，这真不是笔小钱。 但他想了想后还是咬牙说：“搬，五千多块钱的房子都买了，因为几块钱不住，那不是更亏大了嘛！” “可是——” 徐燕还想反驳，六块钱呐，都够买八斤肉了，哪有李海福说得那么轻松？ 李海福却摆摆手说： “燕子，这钱只花四五个月就行，等下半年爱华庆华考完高中，咱再让领导写个介绍信，让慕华玉洁来西城区这边上学不就好了！” 徐燕一听也是，四五个月路费只要三十来块，她现在还有小九千的身价，花得起！ 公车缓缓停到胡同外，李家俱是满面春光的朝胡同往回走，走进大院李慕华迎面就撞上门神——闫埠贵。 他知道今天李慕华请假的事，回来后又从杨瑞华那里知道李家上午全体出动，自然有些好奇他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所以才守在门口，等着李家回来。 “老李，你们这是？” 问话的闫埠贵两眼发出精明之光，从他们几人身上扫过，见他们手上都没拿东西，却又都一脸喜色，不由暗自奇怪。 眼下搬家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李慕华自然不吝告诉闫埠贵，他可没半夜悄悄搬家的习惯。 存心想惊闫埠贵，李慕华抢先答道：“我们刚刚去看了一套房，很满意，钱都付了准备搬过去呢！” 李家买房了？李家要搬家？ 李慕华的犹如两道天雷劈中闫埠贵，直接呆立在原地。 回过神后连忙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海福问：“老李，买房这么大的事你咋不跟我说说？” “我也能给你参谋参谋、帮你砍砍价不是？” 说完这些客套话，闫埠贵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多希望李海福否认李慕华的话，说他没有买房。 可李海福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们本来也就去看看，没想到还真看中了，所以就付了钱——” 李海福一脸憨厚之相，说谎就和说大实话一样。 闫埠贵此时也顾不上别的，忙追问道：“那房子买在哪儿？花了多少钱？” 李慕华脆生生的插嘴说：“买在中华门隔壁，花了5500块！” “5500块你们就买了个房？这钱都够买个院子的了！”闫埠贵惊呼道，引动一片大婶朝这边走来。 徐燕佩服说：“一大爷您这眼力劲儿真没得说，我家就是买了套院子，真是瞒不住您！” “什么，燕子你家买了院子？”刘三娘一声惊呼。 李家老嫂子紧随其后说：“在哪儿买的？院子多大？” “……” 一群人瞬间围上来，追着问东问西。 第187章 闫埠贵心里苦，借房得逞心才舒 李慕华四个小孩见状不妙，连忙躲进屋里，开始收起东西。 但现在物资匮乏成这样，三兄弟屋里刨开不用带走的桌椅炕柜，就只剩些棉衣被子、书本课业等杂物。 仨人飞快的收拾起来，不多时就将屋里收拾一干净，又冲进客厅。 但最后也没走脱，原是闫埠贵强留，非说不能当天告别当天走，二是他想晚上等院里的街坊都回来，给李家开个欢送会。 十几年的老对门，街坊如此强行挽留，李海福实在推脱不得，只能说再多住一天。 中午徐燕出门，去菜市场买了好些肉菜，闫埠贵拎着两瓶酒上门。 饭桌上闫埠贵那个怨声载道，还酸、酸到李慕华都觉得筷子是醋做的。 直说李慕华没良心，居然在稿费的事上骗他——他可是李慕华的老师、一大爷云云…… 原先是他说几百块的稿费，现在又冒出五千多块来买院子，李慕华自觉理亏，只得弱弱说是前两天才补的。 闫埠贵心中已经起了疑心，哪还会信此刻李慕华解释的话！ 但也不点破，顺着就开始恭喜起李海福乔迁之喜，夸起李慕华有出息，他能享福了云云~~ 闫埠贵是特意来拉关系的，只是想先发制人、站住道德制高点让李家内疚而已，自然不会揪着李家错处不放、寻晦气。 之后李海福和徐燕对闫埠贵说的话也多是感谢，感谢闫埠贵这么多年的照顾，还教过他们几个孩子等等~~ 在双方努力下，午餐圆满落幕！ 闫埠贵起身后晃晃悠悠，却不让李海福搀扶。 独自背影有些悲凉的朝闫家走去，进门后迎上一大妈盘问，他什么话都没说，直直躺到躺椅上。 此刻回过神来，他只感觉自己没被李家放在眼里，稿费的事瞒着他，买院子的事也瞒着他，什么事都瞒着他！ 闫埠贵心里发苦，他之前还想和李家换亲来着，终究是一片衷心错付…… 这边闫埠贵借着酒意在黯然神伤，李家也不得安宁，不少大婶都上门来拉关系。 之前她们都没少让徐燕在商场里拿俏货，每次商场里要卖俏货，她也会提前在院里子知会，让不少人占了便宜，眼下她要搬走，众人以后没了便宜可占，自然舍不得。 但即使临走，这关系还是要拉的，没准儿她们以后要买啥，又要去商场让徐燕帮忙嘞！ 如此李家一直热络到傍晚，随着上班的街坊们都回到大院，李家门口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何家几人都围过来凑热闹。 徐燕拿出下午买的瓜子花生，三兄弟穿插在人群中，不时给大伙杯里添热水，一副开露天茶话会的架势。 直到夜色渐暮，众人才渐渐散去，闫埠贵也是下了血本，又拎着两瓶二锅头上门。 “老李啊，满院子我就数你亲，明天等你一搬家，咱们哥俩以后再见面可就难了，今天咱俩必须好好一醉方休！” 今天离别氛围重成这样，李海福也是感触颇深，以后他家独住一个院子，可就没这么多热闹的街坊了！ 再想到闫埠贵人也不错，没做过什么腌臜事，俩人十几年的情分。 李海福心里闪过不忍，俩人以往把酒言欢论中后院的场景历历在目。 感伤说：“老闫，四九城不大，以后你去我家串门坐车只要三分钱，骑车去半个窝窝头都用不上。” “咋滴？去我家你连三分钱不乐意花啊？” 听李海福这么说，闫埠贵才咧嘴笑道：“我是这种人吗？等着，我明天就跟你认门去！” “好！”李海福干脆答应。 见李海福答应的这么痛快，两家的关系以后还可以维持，闫埠贵下午的阴郁稍稍散去。 想起下午盘算出的主意，扫视圈屋里闫埠贵又问：“你就明天搬家，那以后这屋是打算空着、还是退回单位去？” 闫埠贵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海福，他家的闫解成和于莉结婚两年多，现在他们小两口还没房子住呢！ 李海福大手一挥，说：“不退，单位分配给我们的房子凭什么退？这房子我要留着以后养老，再来继续和你喝酒！” 闫埠贵眼里闪过喜色，只要李家不打算退房，他打的小算盘就有戏。 强忍住喜意，闫埠贵试看着李海福试探问：“别说养老，你离退休都还有二十年，房子空二十年不住人。” “那还不全毁了？到时候还能住人吗？” 李海福听出闫埠贵的话外之意，与其如闫埠贵所说，房子空置二十年毁到不能住人，或者让徐燕定时回来打扫。 他更有心想把这房子借给闫埠贵家住。 “老闫，咱俩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家解成还没房子住，家里住房紧张，这空房我能借你，但是只能借到李慕华结婚，到时候我得搬回来，这些年每个月还得收你租金，一个月只收一块钱，这不过分吧？” 李海福目光微沉的看着闫埠贵。 闫埠贵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不过分，不过分，这么大间房你别说是一块钱的月租，就是三五块钱也难找啊！” 李海福笑骂道：“那成，三五块难找，那我就收你五……” 边上的李慕华眼里闪过不解，他担心闫埠贵的秉性，怕他占个便宜没够，以后要房是件麻烦事。 情不自禁的走近，李慕华刚要张嘴，李海福就对他使了个眼色。 说：“慕华，那个你不是有支钢笔嘛，拿来写份合同让你一大爷瞧瞧，以后每个月一块钱的租金就是你的零花钱。” 李慕华一时不知道李海福这是在卖什么药，只好点头说：“好，我这就去拿！” 李海福见李慕华出门，又看向闫埠贵说：“要我说你就该谢的不是我，是慕华，要不是他我哪买得起房呐！所以这一块钱房租就当是他的零花钱……” 李海福解释此举的用意，怕闫埠贵多想。 闫埠贵彻底解开下午的芥蒂，笑着说：“是、是这么回事，之前我就看出来你家以后就属李慕华最有出息，为这事我还和院里这帮头发长、见识短的吵……” 俩人相谈甚欢，李慕华拿着笔和笔记本走进，闫埠贵笑脸看着他走近。 “写吧！” 李海福说：“你李大作家连书都能写出来，一副租房合同不至于还要让一大爷教你罢！” “写就写！”李慕华被激的直接答应。 “租房合同，今1966年……”李慕华边写边念，闫埠贵微笑点头。 “于李慕华结婚之时腾房归还——”李慕华说着不禁眉头一皱，看向俩说：“这也不是个日期，要不我们就定十二年后怎么样？” “十二年后？” 李海福听后瞪大眼睛骂道：“十二年后你都26了！” “咋的？你想当下一个傻柱？” 第188章 世道黑暗，不比后世! 见李海福骂起李慕华，闫埠贵打哈哈说：“老李你想多了，慕华就是随便定个日子，不是等26才结婚的意思！” “他现在知道什么啊，你别生气……” 李慕华知道以后的情况，自己几兄弟至少也得等十一二年后才回大院，写太早了完全不起效应，到时候该收不收才是麻烦。 想到这里李慕华低下头唰唰写起来，不多时两份合同摆到李海福面前。 “喏，你看看！” “不用看！”李海福接过钢笔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说：“我信不过你，还信不过你一大爷吗？” 说完李海福就将合同推到闫埠贵面前，闫埠贵既有些受宠若惊李海福的话，又有些受宠若惊的捏着钢笔。 轻轻签好自己的名字，这份合同就算开始生效。 一想到解成以后不用睡倒座房，解放解旷解睇能分开睡，闫埠贵心中雀跃，困扰他家两年的房子问题，终于在今天解决！ 至于十二年后还房的事，十二年后闫解成都三十多奔四十了，他闫埠贵还管个屁！ 见闫埠贵喜不自胜，李慕华琢磨起来。 以他的尿性，等他回去准会转租房屋，收取闫解成和于莉的高额租金，这样下去借房没准还害了他，李慕华是想拉这个小老头一手的。 再说也该找个理由让自己以后还能来大院，闲着没事逗逗何家、易家玩玩。 想到这里，李慕华沉声说：“一大爷，那我以后就每个月都来找解成哥收租了啊！” “成、以后你只当这还是你家，你来我和解成绝对欢迎！”闫埠贵将合同揣进胸前，对李慕华以后来收租表示欢迎。 李慕华看向李海福，默默退到一边，桌前只剩李海福和闫埠贵继续聊天。 李慕华在院里晃悠，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借房，就不该惹这麻烦、为了一块钱的房租。 站在院中，看着自家的房子以后要被别人住，李慕华皱起眉头，心里稍稍有些膈应。 时间一晃来到深夜，李海福扶着闫埠贵回屋。 听见俩人说话声在院子里响起，书桌前的李慕华站起身，守在门口准备问问李海福是怎么想的。 不多时李海福转身走回，看见李慕华在门口等他，走近站住问：“还没想明白？” 李慕华摇头，李海福转身看了眼院子，又转身走进屋。 “进来说，你年龄还小，想法稚嫩很正常。” 李慕华愈发不解，这问题怎么还和自己年纪挂钩了，跟着进屋、坐下、疑惑的看着李海福。 李海福面带浅笑，暗叹就是再聪明的人，没经历过事就不知道人心黑暗。 “你知道我们院子现在多少人缺房子住吗？远的不说，对门的闫家、他隔壁的刘家、何家……” 李海福一连数出院子里的七八户人家，都是院的人口大户，他们家的情况比闫埠贵还严重得多。 好歹闫埠贵是院里的老住户，抢先占了半扇厢房加倒座房，要不是闫解成结婚，他家的住房情况也不会难成这样。 李海福接着又说：“现在城里的房子越来越紧俏，以后也只会越来越缺，可你看城里的人是越来越多。” “不说别的，就等十年后，你们这批小崽子都长大结婚，我们院里有谁家房子能够住？” （除了易中海家哈！） 李慕华有以后靠房地产发财的想法，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想法他却是没的。 “爸，你说的这些又不关咱家事，就算我们把房子借给闫解成了，可他家以后还有解放解旷，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人，咱家能全都借吗？” “啪！” 见李慕华清澈的傻样儿，李海福没好气的拍了他的脑袋，在李慕华不服的眼神中，他解释道： “你还小，不知道人心的都是黑的，等以后他们家都没房子住，见咱家空着这么大间屋不住，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说到这里李慕华闪过一丝明悟。 “赶上胆小的街坊，只会去房管所、街道办问情况，逼着政府把空房收回来，要是横一点的没准就直接砸锁占房，就算政府不收房，咱报警、动手把房子占回来！” “可咱家始终没人在这儿住，你说隔三岔五咱家屋顶窗户被人砸砸稀奇吗？” “到时候恶了街坊，房子还没法住人，公房又不能卖，你说咱家多冤枉呐！” “所以我不如做好人，直接把房子借给闫解成住，谁都不能挑我的刺，挑刺的人也有闫埠贵他们家对付，房子有他们打理玩意儿不用担心，等你们都成家后，我再舒舒服服的回来养老，我亏哪儿了？” 说完李海福脸上闪过得意，显然认为他这算计不差，也方便了闫埠贵这个老朋友。 李慕华一想也是，他还是有些太良善了，内心深处还是遵循后世的法治社会，没经历过这年代的弯弯绕。 不说别人，就单说何大清易中海刘海中他们老一辈，他们可都是从吃人的旧时代、历尽战乱走过来的，要是不心黑一点，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见李慕华的神色沉重了不少，李海福强笑道：“行了，你也别想太多！” “你爹我这是习惯了，再用老经验提防别人，现在国家发展越来越好，你们都是从小上学受教育，是未来的太阳，不用为吃住活命提心吊胆，以后肯定不用使这些腌臜手段，这世道会越来越好的！” “嗯！” 李慕华触动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好了，回去睡觉吧，明天咱们还得搬家。”李海福见李慕华兴致低落，轻声说。 …… 第二天早—— “你们起来啦！”徐燕见仨兄弟进门招呼说，然后从兜里掏出两块多钱。 “那个庆华你腿脚利索，赶紧去早点摊买些早点回来吃，咱家今天不开火，赶紧收拾东西，等会儿咱把东西都搬胡同口去，等你爸开车来搬家！” 李庆华听到‘买早点吃’眼睛一亮，接过钱冲进门，李爱华和李慕华对视一眼，搭手搬起物件来。 什么暖瓶桌椅板凳都搬到门口摆好，除了带不走的炕床柜子等大物件，其他的东西都通通带着。 四人如同勤劳的蚂蚁般搬着东西进进出出，不多时李家门口就堆起一堆物件。 瞧见李家开始搬家，闫埠贵笑着从闫家走出，身后跟着同样满脸笑容的杨瑞华、闫解成和于莉等人。 等李家搬走，他们以后能住进李家的三间大屋，这事闫埠贵早起告诉了他们，给他们夫妻喜的，现在嘴都还没合拢。 所以闫埠贵才带着他们夫妻过来亲自感谢、搭把手帮忙，顺带再把李家搬家的速度提一提。 第189章 搬家、虔心规劝闫埠贵 “徐燕，你甭客气，柜子床大件什么的要是不好搬，你只管招呼，我让解成他们夫妻给你帮忙！” 闫埠贵满脸笑容凑上来说，于莉接着凑近道：“我爸说的对，有什么要帮忙的燕姐你只管招呼，我和解成有的是力气。” 李慕华闻言看了眼闫解成，瘦得和螳螂成精似得，估计都没李庆华搭秤，哪能有什么力气？ 见闫家全体过来打招呼，徐燕停下说： “不用，也没多少东西，你说的那些大件我都留下了，让解成和于莉先用着，也省得我搬来搬去了！” “也是、也是！” 闫埠贵笑着说：“你就放心吧，解成和于莉用东西都很小心，指定不会磕着碰着，等你和老李以后回来，东西保管还和今天一样！” “一样哪行呐？”于莉热络说： “燕姐你放心，等你以后回来的时候，我保管屋里屋外都捯饬的干干净净，以后咱家每天小打扫，每周大扫除，桌椅上漆打蜡……” 于莉说着，注意到这边的大婶都渐渐围过来。 “燕子，照于莉这话意思，你家屋子以后要借给他们夫妻住？” 徐燕点头看了眼李家老嫂子，知道他们都起了同样心思。 “嗨！是这么回事，屋子空着不住人是浪费，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所以一大爷昨天就来找海福商量。” “我们也同意了！” “以后我家这老屋就让解成他们夫妻住着，等我们夫妻回来养老，他们再把屋子还回来就是！” 徐燕说的轻巧，几个大婶直接直接炸开锅，如饿狼般看向闫家几人。 “老闫，可没你这么占便宜的一大爷啊，李家这屋之前住了6口人，现在就住解成夫妻俩也太宽敞了吧？” “是啊，要说住房难、我家可比你家难……” 一时间，诸位大婶纷纷向闫埠贵发难，在她们看来李家房子借谁不是借？这便宜闫家占得、她们也占得。 徐燕瞧见这幕悄悄退后回屋，继续收拾起来。 受了恩惠，闫埠贵自然不能推李家出来当挡箭牌，只能解释说：“那是现在，解成就是因为房子才迟迟没能要孩子，等有屋住他们能一年抱两，和李家之前……” “埠贵说得对，解成他们夫妻住李家这三间屋，也就宽敞一两年……”一大妈此时也反出大婶团，替他家辩解道。 李慕华看见没和往常一样拱火，只默默往外搬东西，马上都是不是一个院子的人了，他也没心思拱火了。 凑热闹的几个大婶都是前院人，也不敢和闫家闹得太难堪，不多时就消停下来，嫉恨的看着闫家几人。 此时李家东西也差不多都搬空了，闫解成和于莉已经迫不及待的进屋，查看起他们以后住的房子来。 徐燕也巡视过三间屋，再三确定没什么遗漏，才开始指挥三兄弟将这些物件搬去胡同口。 闫埠贵瞧见这幕连忙招呼解成于莉，还有解放解旷、闫家齐上阵帮忙，院里看热闹的大婶们也都过来搭把手，拿着各式物件凑热闹的帮李家搬家。 不多时刚刚院子里的人就都聚到胡同口，李海福开的卡车此时也已经到了，三下两除二路边的东西就被搬上车。 闫埠贵跟着三兄弟爬上车厢，笑呵呵道：“那个我替大家去李家新院子认认门，你们回去吧！” “回去吧！”闫埠贵说着还摆了摆手。 杨瑞华在底下也张罗道：“走了走了，咱们回去了！” 原本还有几位大婶想一同跟上来凑热闹，听闫埠贵杨瑞华都这么说只好悻悻没再张口。 “轰隆隆~~”卡车发动—— 徐燕从车窗里探出头说：“大家都回去吧，还在四九城住着，我以后没事会常回来看大家，我家也欢迎你们去做客！” “嗯！”一大妈点头。 李慕华环顾了眼车厢里，随便拿个包裹垫在屁股下面，闫埠贵看了看后有些不大好意思动包裹，依旧站着。 李庆华坐下后就从抱着的包裹里掏出一大油纸包，摊开后递到李慕华眼前：“喏，猪肉大葱的包子，香得嘞！” 李慕华拍了拍手，拣起一块肉包子，塞进嘴里咬下一大口，大口咀嚼说：“香！” “喏！”李庆华又将包子递向李爱华。 李爱华伸手后又抬头看向闫埠贵问：“一大爷，您早上吃了没？要不凑合来口？” 闫埠贵看了眼热腾腾的肉包子，喉结涌动咽了口唾沫，但仍强撑着摆手说：“我早饭吃过了，你们吃、你们吃哈！” 说完闫埠贵扭过头，直至这时车辆才发动，从没站在过卡车车厢里，闫埠贵好奇的扫视着四周街道。 暗道真是全新风景，想当初聋老太太去法场…… 李爱华见闫埠贵拒绝后再没客气，三小只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后李慕华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和手。 别说，在这没有纸巾的年代，兜里揣张手帕确实方便，就是李慕华心里有些膈应，觉得娘的很！ 靠在车厢上李慕华揉了揉热乎乎的肚子，抬头看向闫埠贵。 “老闫，街道有什么看的？你坐下来，我和你说个故事呗！”李慕华说着随手从边上抽出一个包裹。 李慕华如此盛情相邀，还要说故事，闫埠贵眼眸微闪后没推辞，直接坐下来好奇问：“你要说什么故事？” 没说故事，李慕华眼珠子一转反而开问：“老闫，你觉得我爸妈他们，对我们几个怎么样？尤其是吃穿用度、花钱上面！” 闫埠贵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说：“当然是没的说，你爸妈对你们是这个！”闫埠贵说着竖起大拇指。 “蝎子拉粑粑——全大院独一份，谁家孩子能赶上你们几个滋润？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不说，每个星期你妈还给你们发零花钱，你们小时候你爸给你们带的玩具，馋得我家那几个哟~~” 闫埠贵说着不禁摇了摇头，和宽裕的李家住对门，作为全院最抠门的闫家掌门人，有时候他真挺难的。 李慕华接着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写书挣了钱，才会全交给我爸妈，给家里买房子改善条件。” 闫埠贵听到这里心里有些郁闷，他家几个孩子里要是有个能像李慕华一样有出息、能挣钱给他买房，该有多好！ 李慕华三言两语竟说得闫埠贵有些抑郁。 但想了想，他犹自解释说“这是你应该，爸妈养你这么大，你才十三岁，挣了钱你不给他们要给谁？” 李慕华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是我爸妈先对我大气，我才对他们也大气！” “要是他们一直对我斤斤计较，恨不得给我所有的开销都罗列、记录下来让我长大后还账，那我肯定不会有这么大气。” “等我长大了就搬出去，把钱还干净就不管他们了，因为他们越来越老，以后肯定不能像我一样还钱，这买卖肯定亏本……” 李慕华一副说心里话的样子，想尽力劝动闫埠贵。 第190章 搬家完成，闫埠贵离去，工友来访。 说完后李慕华看着闫埠贵，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意思，电视剧里闫埠贵夫妻最后没儿女肯管，下场确实凄凉，他们不该是那下场！ 现在傻柱个养老仙人被自己搅合没了，闫埠贵又和他走得近，李慕华临走之前想再拉他一把。 闫埠贵陷入沉默，有些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做法，李爱华看着俩人没有开口。 半晌后闫埠贵摇头说：“慕华你这想法不对，父母养你只是为了钱吗？他们还付出了照顾、爱和时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仅仅是把钱还清就算了！” 李慕华见闫埠贵没有追究到自己身上，耸耸肩说：“我可不是这么想的，我爸妈对我们都大气的很，只怕以后我们还要抢着养老呢！” 闫埠贵听后又陷入沉默，他明白李慕华这是在隐射他。 见闫埠贵沉闷不语，一副沉思的样子，李慕华没再发问，希望他能想明白。 …… 南锣鼓巷距离新院子的罗贤胡同本就近，只有五公里路程，一脚油几人聊天的功夫车就已经停下。 李慕华站起看了眼，然后喊道：“终于到了，以后都住这儿、不用挤大杂院咯！” 李福海下车打开车厢，李庆华跳下，几人先将东西都搬下，腾空车厢后李海福才招呼几人动手，李玉洁留在原地看着东西。 一进院子，闫埠贵就开始站不住了，到处东瞅瞅、西摸摸的。 李慕华却不惯着他，直接喊道：“老闫，咱先搬东西，等搬完东西你再慢慢看吧！” “好好，先搬东西，先搬东西要紧！” 闫埠贵收回目光，又夸道：“这院子好啊，青砖黛瓦、朱门红柱白墙，小小的院子自成天地，怪不得你们昨天才买下院子，今天就要搬过来住！” “别捧了老闫，这院子可赶不王爷别院一半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也就图个清净，是自己的狗窝！”李海福笑道。 闫埠贵愁眉苦脸说：“老李，咱能别提这事了不？什么王爷别院、你出院子就骂老……” 不多时众人就将堆积在路边的物件搬空，李海福又开车还回商场，几人回到院子也不急着把东西搬进屋——而是先打来清水，先打扫起屋里卫生。 眼见李家众人开始忙活，没人管的闫埠贵独自在院里晃悠，围在果树前、水井前到处瞅。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李海福就走回院子，闫埠贵看了不禁羡慕说：“你家这下好了，以后上下班比去买菜都方便！” “什么啊？我和徐燕上班是方便了，可他们四个上学每天就得花2毛4！” “每天光是路费就要2毛4？”闫埠贵惊呼出声。 但一算账也没错不由感叹道：“这钱在我家是笔大开销，不过你家连院子都买得起，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哪能呢？”李海福摇头。 “等下半年爱华庆华考完高中，我就让玉洁慕华他俩转学来这边，到时候就不用出这路费了！” “唉~~” 闫埠贵听后摇头叹了口气，暗道这样下去他和李家的关系就越来越远了—— 又在院里转了一阵，见李家众人都在忙着打扫卫生，闫埠贵识趣的告辞了。 没等到午时，各自的屋内都被收拾了个大差不差，床铺都铺上了过夜肯定没问题。 李海福走出屋低头看了眼手表，在院子招呼说：“走，咱们下馆子去！” “好！” 贪嘴的李庆华第一个窜出来响应，一家整齐出门。 随便找了个馆子坐下，李慕华等人在点菜。李海福笑着对徐燕说：“今天早上中午你能有个清闲，晚上小孙小黄、还有周蕾菊华还有文大姐他们都说要来祝贺乔迁，你可得露露手艺，不能叫他们看了笑话！” 徐燕点点头示意她知道，没太担心笑话的事。 前两个是李海福的徒弟，后面的周蕾叶菊华是她同事，文秀丽是他们售货部的组长，这些都是关系较好的同事。 来参加乔迁宴实在推脱不掉，徐燕她心里早就有数。 简单吃过午饭，几人一起逛过菜市场，拎着条肉鱼鸡，蔬菜回到院子。 现在不用继续在走廊下垒灶台，门口的倒座房里有一间是厨房，里面前房东惯用，倒是干净的很，都没太用打扫。 下午兄姊四人齐聚院中，院子空旷仅有几棵果树和水井水池，实在没什么好玩的，比不得‘百草园’半点有趣。 “要不我们出去逛逛，熟悉熟悉附近的环境？”李慕华提议。 林庆华接道：“我赞同！” 全票通过，出门后李慕华领先带头朝东边走，这地界——就是他买这院子的原因。 要不是怕碍眼，他说什么也得抄底再买套院子，哪怕不住人、看着他都乐意。 殊不知，在同片天空下，阳光正照在他写的《亮剑》上。 天边夜色降下，院子跟着幽暗下来，徐燕还在厨房忙活，李海福看了眼手表后打开房前的路灯，院子这才亮堂起来，又喊上李慕华几人一起守到院子门外。 “我说老爹，你这也太正式了吧？” 李慕华靠在门柱上，有些不乐意说，李庆华也猛猛点头，他们几个刚刚打牌打的正起劲呢！ 李海福目不斜视，依旧看着胡同远处。 “这不叫正式、叫尊重！” 李慕华撇撇嘴不屑道：“尊重、尊重你倒是去商场接人家啊，在这儿干等着让人找算怎么回事？” 李海福不善的扭回头，李慕华弱弱的没再说话。 胡同口远处走来两道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是一身湛蓝色的工装，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孙伟、黄涛！” 李海福就远远喊了声，没冲上去迎。 这俩人是他徒弟，他自然得有个师父的派头。 “师父——” 俩人听到喊声雀跃跑上前，眼光扫过身后的朱门落在几人身上，夸赞道“师父，你这院子买得可都气派的，地段又好，没少花钱吧？” 矮胖一些的黄涛接道：“我打听过，少说也得这个数！”比划出六根手指。 “嗨，哪有你说得这么贵？” 李海福打完哈哈又问：“文组长她们人呢？你们没一起来？” 孙伟缓缓摇头：“没，我觉着去找她们动静太大，不符合师父你低调的想法，不过她们应该也快到了吧？” “什么低调？”李海福没好气说：“又没瞒着大家伙，真是！” “嘿嘿！” 黄涛一笑，举起手里的网兜亮了眼说：“师父，我带了三瓶汾酒，咱仨今儿可要不醉不归！” “好！”李海福答应说：“咱们今晚就给这三瓶酒全消灭了，不醉不归！” 第191章 撩灶结束—— 黄涛笑着将汾酒递到李庆华眼前：“里面除了我们要喝的酒外，还有些给你们带的糖果点心，你们自己分着吃吧！” “谢谢黄大哥！”李庆华眼睛一亮，谢过后赶紧接过网兜，不过也只是拎在手里，没有贪嘴到急着拆开 “光有酒没烟哪行呐？”孙伟也递出手里的网兜说：“我带的是牡丹烟，知道师父你爱这口，其他的也是糖果点心！” 说完后孙伟挠了挠头，俩人的东西基本上一样，这是公平，可又有点尴尬。 “谢谢孙哥！”李爱华接过。 “来就来嘛！跟我还这么客气，真是！”李海福热络了嘴。 “第一次哪能空着手来师父您家？那成嘛话了！” 孙伟接了嘴，扭头看向李慕华，两眼放光说：“你就是李慕华吧，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的照片，还买了本《亮剑》看，你写的是真棒，看到秀琴被一炮轰了的时候，我差点没跟着师父去去打你一顿，后面的田……” 孙伟碎碎念念起来个没完，李慕华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他的第一个粉丝见面会，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这边他的话音还没落，另一边的黄涛就接着说：“我也看了你写的《亮剑》，要不是你是师父儿子，我是真不信一个12岁的孩子能写出……” 李慕华被俩人夹在中间，李海福含笑扭过头继续看向胡同远处。 不多时远处走来三道人影。 中间的是位列宁装短发微胖大婶，胸前别着徽章戴副黑框眼镜，一看就是能认出来那位文组长。 左边女子约莫二十岁模样，杏脸杏眼、马尾净显青春，右边女子也只有二十岁出头，头发却是烫过扎起，有些时兴。 李海福迎上前，热络笑着说：“文大姐，菊华周蕾你们都来啦！” “欢迎欢迎！”李海福说着接过文秀丽手上的布兜客套说：“来就来嘛，咱都是十几年的老战友了，你还和我客气这。” “一点小意思，不值一提！”文秀丽说，同时看向身后的院子。 叶菊华和周蕾见状也都递上布兜，李海福只能一齐拎着，招呼说：“都别站着了，快请进吧！” “燕子知道你们要来，还在做饭呢！今天上午才搬来的，到处都还乱的很，多担待都担待别嫌弃啊！” “老李你别这么说，这么大的院子我们想住都买不起，能嫌弃什么？” “文大姐别人说这话我信，你可是住楼房的，还拿这话开涮我……”李海福在前边带路边说。 李慕华简直看傻了，他还真没见过自己老爹这副神态。 真是、真是——颇有狗腿子的潜质。 “你就是写《亮剑》的李慕华吧？”叶菊华走近突然问。 李慕华看了看才拽着他问完话‘胖瘦仙童’，有些害怕的问这个小美女说：“你不会也看过吧？” 叶菊华点头说：“我们商场前段时间人手发了一本，为了庆祝你上人民日报的事！” “还有不止呢！我们领导已经准备喊你去商场，让我们都见见12岁就能写书的小天才……”周蕾接着说。 俩人又是一唱一和，李慕华突然觉得搬家来这边也未尝都是件好事。 进院子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房屋整洁林立，门前路灯俱亮，昏黄幽静的小院在面前徐徐展开。 无论是文秀丽住的楼房、还是另外四人的大杂院，都没有眼前的小院静谧、温暖人心。 “这么多屋，你们家一人住一间都够了吧？”周蕾讶然道。 李慕华说：“够了，我们现在就是一人住一间。” “你和徐燕真是好福气！” 文秀丽也由衷夸赞道：“能养出慕华这么有出息的孩子，才十二岁就能写书上报纸，拿稿费买给你们独院住。” “嗨，他这次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没报纸上说的那么玄乎，都几个月了，他下本书还是一个字都没动。” “写书什么的都不靠谱，我还是希望他能考上大学，以后分配个好工作才是正途！” 李海福打哈哈，文秀丽点头说：“老李你想的没错，不过你家慕华十二岁就能写书，以后肯定能考个大学，你和燕子不用操心！” “那文大姐我就借你吉言了！” 李海福领着他那两徒弟和文大姐走进正屋，爱华庆华侍奉左右，李慕华带着玉洁想躲进厨房，却被周蕾和叶菊华追上。 “燕姐，你做什么呢？好香！”周蕾深呼吸一口气问。 “嗨，蘑菇炖鸡！” 徐燕答道，又说：“你们来厨房干啥？油烟呛人的慌，先去厅里歇会儿，马上就能开饭了！” “呛人，这么大的厨房哪还能呛人？”周蕾接着说。 院门边的倒座房确实不小，一半面积被隔来做厨房，近有30平方左右，此时厨房里站着五人都还很空旷、很空旷…… “得，你爱怎么怎么说，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管你了！” 俩人转到桌前，周蕾又说：“燕姐你做这么多……” 李慕华瞧见这里也没清闲可以躲，反而就他一个男孩还略有怪异，索性又溜向正屋。 瞧见李慕华进来，文秀丽借机说道：“老李你现在搬到咱商场隔壁住，可躲不掉了，准备什么时候带你家这位‘小作家’去咱转转，让大家都开开眼呐！” 李海福也看向李慕华，说：“这样吧，慕华你自己说什么去商场，商场领导可都是很重视你的！” 李慕华见自己躲不过，索性说：“下周六的下午吧，最早也只能是这时候了！” “好，那就周六！”文秀丽直接一锤定音。 之后几人又开始闲聊，但话题大多都是在李慕华身上，不时还被问话，李慕华坐在桌边心里是真苦。 等厨房四人开始往出端菜，李慕华才宛如满血复活站起，‘胖瘦仙童’打开酒瓶，屋里一片热络。 得亏将老屋里的桌子带了过来，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坐下11人一点不显拥挤。 “那个我先提一杯啊，感谢大家……” 磨人的乔迁宴在晚上九点多钟才结束，李慕华作为话题的中心，愣是被按在桌边听众人聊到现在。 孙伟黄涛也并未喝多，只是刚站身时有些摇晃，出门寒风一吹又清醒不少。 “燕姐，可惜我们来的是晚上，院子看不大清！”出门后周蕾叹气道。 徐燕说：“这有什么的？院子在这儿又跑不了、还离咱们商场这么近，以后只要你和菊华有空，随时过来就是！” “好！”周蕾惊喜答应。 得知几人自行车都还在商场，索性只留下四个孩子看家，李海福和徐燕陪同他们朝商场走去。 “行了，咱收拾桌子去吧！”李爱华收回目光说。 “嗯！”李玉洁答应。 李慕华才如蒙大赦，站在原地又活动了下坐僵的手脚，才追上三人。 第二天—— 四人起了个大早，天边还蒙蒙亮，就打着哈切朝车站走去。 时间流逝，转眼来到周五。 课堂上—— 李慕华无视讲台上的赵无常、无视自己的同桌周茹，只专心写着自己的土木知识。 这时教室外突然快步、近乎小跑来一群校领导。 第192章 朝为田舍郎…… 钱校长走在队伍最前面，满脸亢奋的冲进教室，身后跟上来的徐明一把推开赵无常。 钱校长站在讲台中间双手高高举起报纸，欢呼道：“同学们，咱们班李慕华同学写的书被登报表扬了” “他说年轻的学生都要向李慕华同志学习，面对任何困难都要有敢于亮剑的精神，一切反动派、资本主义、修正主义都是纸老虎，只要有年轻的同志都有敢于亮剑的精神，革命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 “其中还着重表扬了李慕华同学有很强的反封建思……” 钱校长慷慨激昂的话讲完，李慕华不禁呆住，徐明等人走近，他都没回过神来合起土木大全。 “李慕华，你快看看、这人民日报的头版头条写的就是你！” 李慕华有些呆滞的接过报纸，向徐明指的地方看去。 看着报纸李慕华心脏噗通噗通跳到嗓子眼，从中涌现狂喜，脖子上青筋鼓起，强忍住怒吼出声。 “稳了、稳了，他这十年的安全问题稳了，把《亮剑》魔改成这样是值得的！” 在众人的狂喜中，李慕华浑浑噩噩的在学校度过了一上午，中午又被商场派车接回，去西单商场提前亮相。 连闫埠贵许大茂等一堆老街坊都从大院赶过来，共同庆祝李慕华得到的荣誉。 整天门口锣鼓不停，鞭炮齐鸣，各式前来拜访的领导记者络绎不绝，一天时间都差给他家门槛踩低了。 等半夜到送完前来祝贺的人，喜庆落幕，李慕华等人转身回院时，突然从胡同深处小跑来两位中山装，平头青年。 正当李家众人发愣时，俩人齐齐行礼，之后递过来一个紫色木盒。 “他说这是一部瑕不掩瑜的好作品，尤其是在思想方面，很深刻！” “知道你的年纪后，更希望你能好好学习！” 李慕华浑浑噩噩的接过木盒，俩人又是一敬礼，一路小跑向巷子东边。 徐燕看着李慕华手里的木盒，有些惊惶说：“这、这要供起来吧？” 李慕华第一时间却没回答，而是缓缓说道：“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了。” “我这还没登呢，就已经感觉天地颠倒，飘飘欲仙了，怪不得范进中举能喜成傻子！” 李家其他几人此时目光都焊在木盒身上，哪还能听到李慕华说话。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咱家要把它供起来吗？”徐燕又问。 李慕华摇头，说：“不供，刚夸我不要又封建思想，供起来那不是要挨批评吗？” 李慕华说完又道：“但是咱得好好珍藏，咱老李家以后也有传家宝了！” “哈哈哈哈~” 李慕华狂笑着冲回去，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了，徐燕几人一听李慕华说的有理，纷纷点头跟进屋。 “吱呀~” 朱门合上，这是院墙角落处又走出俩人，同款的中山装，小跑着朝前面俩人追去。 进屋后李慕华将木盒放在桌上，小心打开，一本《亮剑》静静躺在盒中，就是外面普通售卖款。 六个脑袋凑成一圈，李慕华缓缓翻开…… …… 第二天上午 李慕华昨夜激动到半夜都没睡着，今天半晌午，才悠悠转醒。 其他几人也都和李慕华大差不差，都是顶着两眼乌青，昨晚李家没一个睡得香的。 昨天激情褪去，今天六人都木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前喝粥。 “铛铛铛~~” 这时突然想起敲门声，李庆华麻利站起身，李海福跟着站起说：“还是我和慕华去开门吧，肯定是来找他的！” 李慕华点头，站起身俩人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冯盛文，正一脸笑容。 “你们怎么搬家也不说一声？害我还跑了一趟你家的老宅子——” 李慕华估计他又是来给自己送钱的，稍稍提起兴致说：“赚了钱当然要买房子，现在多好，我们谈事再也不用支开老闫了！” 冯盛文点头又看向李海福，伸出手客气道：“您就是李慕华的父亲吧，久仰久仰，今天可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听见冯盛文说久仰，却连他的名字都没说出来，李海福握手同时说：“您就是青年出版的主编冯盛文同志吧？久仰久仰！” 冯盛文听出不对劲来，看向李慕华。 “我爸的名字是李海福！” 听后冯盛文脸色涌现狂喜，笑道：“哎呀，这名字取得好，李海福、海福海福，所以老李哥哥你才能这么有福气……” 这一溜马屁拍得，冯盛文的形象在李慕华眼中可谓一落千丈，再没丝毫文人风骨。 三人进屋，此时桌上碗筷已被收拾干净。 “这次我出版社决定加印、加印300万套！”冯盛文直接爆出惊人数字。 实在是这次影响太大，昨天四九城里各大书店货架上的《亮剑》都已经空了，他昨天全在忙着协调加印的事，都没能来祝贺。 还有不少领导认为这数字有些保守，但考虑到印刷厂的复印时间，只能先尽最大排产量来算。 “三百万套，这是多少钱呐！”徐燕直接惊呼出声。 “不用你们算，是块！” 冯盛文缓缓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汇款单，李家众人眼热的看着这张汇款单，这上面的天文数字，他们夫妻的月工资x一辈子，都还有的多！ 李慕华看着这笔钱也很眼热，这钱够买十六套他住的小院子的了，这钱要是到手，他以后每五年卖一处院子，绝对能潇潇洒洒过完一辈子。 但心中一阵纠结后，李慕华还是说：“这钱我不能拿，之前那些钱还能说我是凭自己本事挣的，但这钱——” 李慕华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几人都懂。 冯盛文很惊讶李慕华个贪财鬼，居然有天能不图钱，但还是说：“这随你，钱我反正是给你了，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 李慕华却说道：“关你的事，你得登报、证明我没拿这钱！” “慕华！”徐燕有些不舍的唤了声。 李慕华见徐燕不舍得丢下这么大笔钱，沉声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不是咱的钱，咱不能拿！” 说完后李慕华扭头看向冯盛文说：“你是党员吧？这笔钱还请你带回去，以你的名义直接交党费，然后登报说明一下情况就行！” “你这是又要名了？”冯盛文眸光微动。 李慕华摇头说：“不是，是钱拿多了烫手，我们这种普通人家拿这么多钱是祸事！” “好！” 冯盛文直接答应，收起桌上的汇款单说：“那我就拿这笔钱交党费了，还是以你的名义捐吧，钱烫手，名声也一样毒人。” “嗯！”李慕华点头，很坚决要捐出这笔钱。 书卖出多少、所有人都有数，出版社更是有账本记录在册，等以后乱起来，他们家无权无势，手握巨款犹如小儿闹市持黄金，李慕华自然觉得不妥。 更何况这钱原本也不属于他。 李慕华扭头看向东边暗道：恐怕这也是他想看见的，八万块能搏一个开心，不亏！ 第192章 虚一老道的曾经 聊定此事，冯盛文又急急告辞，这事他越早办越好。 等到下午时，又是一波报社上门，李慕华全部按照报纸和书里的精神张嘴，争取不让自己在这最后关头出错。 时间荏苒，八万块天价稿费被全部捐出的消息渐渐散去—— 李慕华那层耀眼的光芒仿佛也渐渐散去，他每天深入浅出，什么邀请都不参与，只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活动，在公车上多埋埋脑袋，日子仿佛也没受什么影响。 但徐燕和李福海却因为他的缘故，都被商场飞速提拔，徐燕去了销售部，李海福也成了货运部的队长。 双双有了行政级别不算，俩人每月收入加一起更是突破130元。 95号大院里变化更多，首先便是秦淮茹怀孕，傻柱和何大清每天都是满脸喜色——他们何家终于要有第三代了！ 这下傻柱更捧秦淮茹，什么都不让秦淮茹干，就差每顿喂她吃饭！ 可就算在家照顾的再好，他也没法子替班，秦淮茹每天依旧得上班，还得“加班”，纵使傻柱再心疼也没法子。 另外就是许大茂在院子里又活跃开来，没少在傻柱面前蹦跶，纵使傻柱暗戳戳的骂他是不生蛋的公鸡、拿秦淮茹肚里的孩子炫耀他也不气。 一时傻柱都怀疑是不是见他才结婚就有了小傻柱，许大茂被气疯了！ 许大茂则是见傻柱开心，他越开心——傻柱不知道秦淮茹肚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他还不知道吗？ 6:1 他只觉得傻柱可怜，然后再拿这事来威胁秦淮茹，秦淮茹现在大着肚子可不敢再和许大茂犟，兜兜一圈最后许大茂连钱都没付。 许大茂算是勉强完成之前他送秦京茹时立下的flg！ 这段时间下来，许大茂外面彩旗飘飘，愈看家里的娄晓娥愈不得劲。 时间兜兜转转，李家搬家已经一月，李慕华假模假式的回了一趟大院，差点引起胡同轰动，找闫解成要到一块钱，李慕华就赶紧溜了！ 时间来到五月份，李慕华每天的报纸都不肯错，终于在16号这天，李慕华瞧见报纸上那五个字，放下报纸后沉默了半晌。 “老道士啊，你那三块钱，赚大发了！” 在周六，李慕华中午顺着公车一路到白云观，和道坚见过，被领到虚一老道面前。 “今年我们庙会的盛况你可见了？” 虚一老道颇为自得的先开口说，李慕华却不回答这问题，看着他问：“老道士，还有斋饭吗？” “有，观内尚未开食。” “好，那咱们就去边吃边说吧，占了白云观小师叔的名头这么久，我要是连顿白云观的斋饭都没吃过，确实不该！” 虚一老道听后脸上闪过疑惑，但还是点头说：“好！” 俩人一路走进斋堂，占着掌教的身份，俩人先打了两份饭，斋堂除他们二人外，再无他人。 “老道士，你最近看报纸了吗？” 李慕华不说这个虚一老道还不来气，一问出这问题，虚一老道登时吹胡子瞪眼道：“你是说你写书，还被上头表扬的事吧？你还好意思问！” “我承认，你那小说确实写的不错，我还买来看了，可你为什么要来写炮轰药王殿？是孙真人得罪你了？” “还是你就真这么不想出家，故意来这出恶心我呢！” 李慕华摇头，说：“是这些天的！” “这些天的？”虚一老道听后不解，他一个道士、还是掌教看什么报纸啊？ 见虚一老道这样子像是没看过报纸，李慕华从怀里掏出张纸条递出来。 虚一老道狐疑的接过，不明白李慕华是在卖什么关子。 “三清不过泥土塑，红箍才是人间神。 捣毁神像推庙宇，信徒不走血和泥。” ？ 虚一老道惊诧的抬起头，转瞬后便不屑道：“你和我还玩这套？我坑蒙拐骗的时候你爹都还在吃奶呢！” 李慕华却没理会，从虚一老道手里拿回纸条，撕吧撕吧在粥里一浸，揉成一团揣进衣兜。 “老道士，要是信我你就现在躲出去，是隐姓埋名还是南渡都行，咱们两个月之内自见分晓。” “要是你现在不信可以再等些日子，等这上面的第二句话应验，你在跑应该也还来得及！” 虚一老道眼色流转，他不明白李慕华和他说这些的意义。 要说上面的话是真的，他虚一老道不信，没人真能未卜先知，他全真教龙派掌教也不行。 可要是假的，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李慕华没必要拿话来耍他，毕竟现在李慕华要真铁了心不想出家，就凭他被点过名，尤其是还是破封建迷信这一块，他虚一还真拿李慕华没什么法子。 脑子一转，虚一又想起初见时李慕华的言出法随，他还曾求过丘祖。 想到丘祖，虚一老道不禁信了半分，问：“你真要和我打这个赌？” “嗯！”李慕华点头。 虚一老道干脆说：“好，那咱们就两个月之后见分晓，赌注就是你出家的时间提前，就定在两个月后。” 李慕华听后不禁沉默，但一想是打赌，本来就不该是确定的事，李慕华接道：“那要是我猜中了你履什么约？” “南渡？” “这次可不是什么隐修能躲得过的！” “隐修、南渡？”虚一轻笑道，转而狰狞脸肯定说：“不管怎么样，哪怕是两个月之后天上下枪子我也不会躲，死我这次都要死在观里！” “真的？”李慕华不信问，他还真不信虚一老道不贪生怕死。 虚一老道肯定说：“真的！” 见李慕华还是有点不信，他转而说：“我和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你就信了！” 李慕华还没答应，他就自顾自的说：“从前有个道观，道观里的掌教捡回来个孤儿，这个孤儿非常聪慧，简直就是天生的修道之人，掌教一直都拿他当掌教培养。” “结果时局动荡，这小道士心里惶恐，想要躲避躲避灾祸，于是就假借隐修云游参透红尘躲出去，还说等回来就接手掌教，实则却是在等时局稳定。” “结果这小道士是隐修得清净了，可师父却惨死，有人趁机祸心夺位，搅和得道观十方丛林不宁，还祸国祸民，将所有戒律犯了个遍，欺压弟子、令道祖蒙羞，最后众弟子无奈反抗，火烧掌教，成为十方丛林、不，不是十方丛林，是天下的笑柄！” 虚一老道说着紧闭起双眼，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鼓起，声音寒彻犹如厉鬼，看起来再没有一丝仙风鹤骨，倒像是邪魔一般。 “等到一切结束这小道士才从南方游山玩水回来，接手道观重塑威名！” 李慕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怕不是虚一老道嘴里的小道士就是他自己。 只见他现在诸事不羁、行事潇洒，李慕华真没想过他曾经还有这惨痛的经历。 虚一老道说完，狞着脸问：“你听完了这故事，还觉得我会潜修、南渡吗？” 他这样子，李慕华不觉得他是在问自己，倒更像是在问曾经那个年轻的小道士。 第193章 前往楼府，拯救娄晓娥 “不会了，你这次不会潜修了！” 听见李慕华这么说，虚一老道狰狞的面容才缓缓松弛下来，喃喃说：“要是真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我早该在地官面前去见师父……” 李慕华见他陷入回忆不可自拔，也没叫醒他的想法，有人活着是痛苦，只有死和受惩罚才能使他解脱。 一口棒子粥、一口小米粥，再来口咸菜，不多时李慕华就将面前的饭碗扫空。 这时虚一老道才回过神，怔怔的看着他。 李慕华站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老道士，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也没什么好劝的了，赌约就算了，对我不公平，咱们两个月之后自然见分晓！” 虚一老道跟着起身，他还是有些捉摸不透李慕华的意思。 “老道士，没事多看报纸少想前半辈子的破事，我这么倒霉来这里，没准儿就是你求了太多次道祖，所以才被他拽来原谅你的。” “至于你自己原不原谅自己，你到时候自己看着办吧！” 话说完虚一老道呆立在原地，李慕华大步走出斋堂。 什么话他都已经说尽了，选择的事就让虚一老道自己来吧！ 一路缓步走出道观，李慕华看着恢弘的建筑，暗自为它们即将覆灭的命运而叹息。 站在牌坊下，李慕华暗道自己与白云观的事了，又想起95号大院，里面还有半个人等着他去拯救呢！ “娄晓娥，希望你不要和虚一老道一样，让我白跑一趟。” 想到现在没有聋老太太，娄晓娥也没和傻柱纠缠到一起，只要自己一说这事，他应该是能抛下许大茂，毫不犹豫的跟着他爹妈去香江的吧！ 想完楼娄晓娥的事，李慕华又有些犹豫自己的未来。 他要是能跟着娄晓娥去香江，这无疑能帮他省下十年人生，还避免以后下乡的事，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我要是叛逃了，那他们怎么办？” 李慕华想到自己家人的安危，只能打消这个想法。 还犹自找借口劝自己说：“去什么香江啊！那边现在也乱的很，都搬红墙边上了，我不如就在这待着，等十年之后我就考大学，考政法大学，再在操场上……” 李慕华边走边规划自己的人生，又搭上公交车，同住大院十几年，后面李慕华又有心打探，自然知道娄家大概的位置。 到边上再问过几位好事大婶，李慕华走向娄家宅院。 比起去劝娄晓娥，他还是觉得去劝娄晓娥的父亲更靠谱，商人只讲利益，参透国家时政又贪生怕死，只要自己能讲明白，劝他的成功率更高。 站在娄家的小白楼前—— 李慕华不由感叹“娄半城”的外号不是白叫的，透过铁门，仅是楼前装饰的花园就比他家整座院子都大得多。 面前一间小房子像是车库，由沥青直铺进去，左边则是素砖小道圈住一片花草树，直通小白门楼，看着简单，却有一种朴素的大气感。 “哐哐哐！” 李慕华使劲砸响门环，深怕楼里的人听不见。 随着敲门声传进楼，一位五十来岁，佣人打扮的妇人从楼里小跑而出，走近铁门看见李慕华问： “你是？” “我是娄晓娥的邻居，来找娄晓娥的父亲，我有事要对他说。” 何妈上下打量了眼李慕华，见他面色红润、衣服整洁干净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提防心稍微减。 问：“我们家先生忙的很，你要是找他真有事，不妨先和我先说！” “噢！” 李慕华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在街角听见许大茂和人商量，说要去轧钢厂告发——” “后面的事你就不适合听了，我得和娄晓娥他爹说！” 见李慕华说得有模有样，何妈又不好问详细，娄家的处境她也清楚，娄父没少在家摇头叹气，她怕李慕华真是来递什么重要消息的，所以赶紧打开铁门。 “我先带你进屋，但是见不见你得由先生来做决定！” “嗯！” 李慕华点头后跟着何妈走进小楼，进屋之后两眼只稍一扫，李慕华宛如一步从60年代迈进21世纪的豪宅—— 和屋里的装潢比起来，小白楼的外观实在太过低调的。 入眼看去尽是红木色，家具地板是木质李慕华能理解，但就连装饰的罗马柱和浮雕也是由木头雕刻，只有离地七八米的穹顶是米白色，用金漆勾勒着如意花纹，用来衬那盏能砸死人的水晶吊灯。 右边三四米宽的楼梯旋转而上，直通三四楼。 稍一愣神，李慕华轻咬舌尖回过神，虽然这种豪宅他没住过，但是抖音是刷过的，可不能没出息的流口水，丢穿越者的脸。 “你的名字是？我去和娄先生说你求见！”何妈见李慕华只被屋内的装饰震撼一瞬，更高看一眼问。 “李慕华！” “李慕华？” 何妈轻声念道，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随即点头说：“好，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告知先生你来访！” “嗯！” 李慕华见何妈走上楼梯，独自悠哉哉的在客厅转悠起来。 “狗大户啊、真是狗大户，许大茂祖坟都是冒青烟、是该在里面烧香，这辈子有这么个老泰山……” 李慕华还在嘟囔，只见楼梯上走下来位五十多岁的西装男子，身形消瘦，头发略有花白梳得整整齐齐，一副成功商人做派。 “先生，他就是来找你的李慕华！”何妈说。 李慕华听见动静回过头，笑着夸赞说：“娄先生，有缘来到贵府，今天我才算是开眼了！” 娄父看了眼李慕华，确认过相貌后才笑着走近，说：“都是些瓦砾朽木，哪里能入慕华小友你的眼！” “你可是视金钱如粪土，从小在大杂院长大，却能将八万多块的稿费说捐就捐，我五十多都自认不如你啊！” 听见娄父直接喊他小友，又夸自己不爱财，见他知道自己的事迹，李慕华也不奇怪！ 娄父能将生意做这么大，肯定有极高的政治敏感度，这些天报纸看的，估计他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到处想法子自救呢！ 李慕华轻笑摇头。 “这世上哪有不爱财的人？只不过是有的钱不属于自己，摸着烫手，揣着容易引火烧身罢了！” “不属于自己的钱？” 娄父疑惑，又问：“这钱可是你的稿费，你还上日报受过教员表扬、号召全全体青少年都要向你学习的榜样，这钱你有什么不能收的？” 李慕华扫过何妈，问：“娄先生，请问这里有安静点的地方吗？我今天来是有消息要和你说。” 娄父也扫过何妈，说：“何妈不是外人，在我们娄家，她是大姐！” 李慕华笑着点点头，不置可否说：“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咱俩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站着聊天吧？” “好，那我们去书房聊，正巧我也拜读过你的《亮剑》，有些问题想问你！”娄父说完看向何妈。 “何姐，那个你去泡两杯茶来书房！” “我白水就行！”李慕华插嘴道。 “是！”何妈应声离去。 李慕华和娄父俩人向二楼走去。 “何妈说你知道我那个女婿许大茂的事、不知你说的是——” 第193章 娄家敲诈第一桶金 这事纯粹是李慕华胡诌的，他并不知许大茂有没有准备举报娄家，但这不妨碍他模棱两可的损许大茂。 “我和许大茂在一个院子住了十几年，他这个同志我很清楚，完完全的小市民思想、鼠目寸光，要是换到二十年多年前，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会去给招核带路。” 娄父点了点头，李慕华这说法和他不谋而合，现在想想，他当初将娄晓娥嫁给许大茂就是个错误。 “你家的情况不用我多说，想必最近到处塞了不少钱想自救吧？”李慕华斜瞥向娄父，眼里一片自信。 娄父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瞒的。 十年前他将轧钢厂上交，换得的股份这些年不断被稀释，让他逐渐成为空头董事，没有任何决策权。 前两天得知厂里成立工人纠察队，他又将手上的股份分红权全部上交给冶金部，轧钢厂现在已经彻底和他没关系。 但看报纸上对他们的抨击声越来越重，他心里不止是慌张、甚至是惶恐。 李慕华看出他的愁绪，继续打击说。 “都没用，我家三代贫农工人家庭根正苗红，写书还被教员表扬过，就这我还给稿费全捐了，生怕有人抨击我这个知识分子。” “你是从旧时代起家的大资本家，和招核、青天白日旗都做过生意，现在还住豪宅出入有佣人伺候，就算你真把家底全上交搬去大杂院住，可是谁又会信、谁又会放过你呢？” 说话间俩人走进书房，相对坐下。 听了这么多，娄父还是摸不清李慕华的来意。 但能听出他是想劝自己什么，于是干脆直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见他直接发问，李慕华干脆也直接说：“我知道你有去香江的路子，我觉得你应该去。” “与其被人逼着慢慢把家底都掏出来，再被抓去去榨出最后二两油，成为别人的政治资本，我觉得去香江更好。” “香江那边海阔天空，经商氛围又好，你是想做富家翁还是继续起家都行！” 听见李慕华这么说，娄父“噌”的一下站起身，脸色阴晴不定，这心思他早就起过，只是他一直都没狠下心，四九城的基业、故土、关系他都舍不得。 毕竟要是去香江几乎等同于重头再来，香江可没他娄半城的名号。 不过这事他只和娄母说过，连何妈娄晓都不知道，李慕华又是是怎么知道的？ 见娄父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李慕华又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谁派来故意试探你的，就是单纯作为娄姨和许大茂的街坊。” “不想让后面你家出事，许大茂和娄姨离婚，再举报你家私藏黄金——比如藏在什么新中街317号。” “让你们全家都被抓起来，许大茂这小人借举报你家的功劳，在轧钢厂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些你都是听许大茂说的？” 娄父看着李慕华怀疑问，新中街317号是他很早之前给何妈买的私房，最近已经在让何妈往家藏黄金等财物了。 此刻被李慕华直接点破，他不禁怀疑是许大茂狼子野心，已经在筹备举报他家的事，只是被李慕华恰巧听见了而已。 李慕华想了想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许大茂已经在筹备和娄姨离婚的事，在乡下他有个要结婚的相好叫秦京茹，至于其他的彩旗我就不说了！” 这话娄父没有丝毫怀疑，许大茂和娄晓娥结婚8年都没有孩子，俩人的婚姻本就不稳。 开始信李慕华的话后，娄父看着淡然坐在椅子上的李慕华，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心中疑惑。 李慕华可是上头点名登报表扬的人，就算也是这次被打击的目标也会无碍，那又何苦来蹚他家这滩浑水？ 脸色变换不停，娄父看着李慕华又坐回椅子上。 “这些你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就是你为什么要冒险来和我说这些？要说你只是因为看不惯许大茂，同情我家晓娥我不信！” 何慕华前段时间声名鹊起时他就曾问过娄晓娥，想搭上他这条线，却得知他们俩家平时没有什么联系，之前娄晓娥还和李慕华闹过不愉快，所以也就没有登门。 “难不成你是想——搭我们的线，跟着我们一起去香江？” 娄父想了一下，只觉得这种可能最大，要不李慕华怎么会劝他南渡？ 李慕华摇头，轻笑说：“香江对于我而言，还没有内地安全发展前景大，更何况我们一家六口人，你能把我们家人都搭走吗？” 娄父皱起眉头，把李家都搭走他自然能做得到，只是他听李慕华这话，他像是没去香江的意思。 “难道是为了钱，可他连8万块钱都……” 娄父正想着呢，李慕华见他疑心这么重，不拿他点什么东西他是不会信的，所以提起条件说： “娄先生，交易交易，你是商人！” “那我们就按商人的话来办，如果你决定南渡，那我就给你出了主意，又得替你瞒着这事，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我这人视钱如粪土，但金子、我还是喜欢的！” “你是为了钱才来的？”娄父皱起眉头，他不觉得李慕华像是贪财的人。 李慕华点头打量圈周围。 娄家是真有钱，半扇墙的大落地窗，绸缎手绣窗帘，整木的书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三扇墙的书架更是大气的吓人。 就这间小屋装潢花的钱，估计都能在城里买套小四合院。 想了想李慕华答道：“不是我要钱，而是你只能给我钱！” “你这家大业大的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提前拿点对你来说也没影响。” “反正你要么不听我的、非要留下来之后一家子去蹲大牢，改造、吃枪子落得个人财两空。” “还是听我的话南渡，肯丢下这偌大的家业，不管怎么说，这点钱对你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 “不过却省了我很大功夫，以后不用白手起家！” 娄父听后更疑惑了。 “你劝我走，然后想拿我的钱、自己做生意？” 李慕华说：“士农工商缺一不可，你是商人，应该更能知道这世上不能没有商人。” “公营只会低效高耗腐蚀干部拖垮企业，等这次清理完你们，上头自然会再放开口子允许私人经商活跃市场！” “不过我的年纪和身份能等，你等不了！” 李慕华一席话给娄父说得沉默不语，他之前也是这样想的，又仗着红色资本家傍身，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退到湾湾，想着内地市场更大。 只是这些年他手里的股权财产被逐步稀释、蚕食，他也渐渐开始后悔起来，只是沉没成本已经高到他不能接受，才一直在咬牙坚持。 此刻已经打定主意南渡避灾，他不禁觉得李慕华的话很有道理，再想到李慕华现在的年纪成就和眼光。 娄父想了想他十三岁的时候，远不及也，就算是现在…… 娄父越琢磨越见猎心喜，心中笃定以后李慕华成就能不逊色于他，现在锦上添花易，当即痛快道：“明人不说暗话、好！” “不就是钱吗？我有的是钱，拿多少出来投资你都值得！” “等着，我这就去取钱！” 说完娄父站起身，打开房门走出。 李慕华看着娄父走出，暗道这笔交易双方都不亏，娄家捡了一家子命，自己等改开以后不用再操心第一桶金的事。 何妈这时敲门走进屋，将杯子端到桌上。 “谢谢！”李慕华心情大好道谢说。 “应该的！” 何妈答应，点头退出书房。 “嘶~~” 李慕华端起玻璃杯小抿一口，而后放下水杯感叹道：“真是大户人家，就是规矩……” 第194章 小将出马，周遭惨局 李慕华刚放下茶杯，娄父就推门走进，手里拎着个黑色皮包，包底沉甸甸的坠着。 “砰！” 皮包放到桌上，响起沉闷一声，闫慕华的眼睛和耳朵俱都亮了起来。 娄父又把皮包往李慕华眼前一推，示意他打开看看说：“这里面有三十根金条，够你以后大展宏图的起步资金了吧？” 李慕华点头，打开皮包映得满眼黄灿灿。 “够了，娄先生，这钱你花得不冤枉，要是两个月之内时局没能让你这么想，这钱我如数奉还！” 李慕华说完放下皮包。 娄父笑眯眯的说：“一点小钱不值当说这些，再说我信得过你，明后天我们家准备，之后就南渡。” “等你说的日后时局稳定，我们家再回来的时候，就没准儿是你照顾我们了！” 李慕华笑道：“娄先生你客气，没有国家可以独立于世界，有些地方也迟早也回到祖国。” “现在你是南渡，等事情结束之后你就是港资，会有人欢迎你和香江回归的！” 李慕华说着站起身，笑道：“另外我想再用两条消息换你一块破布。” “你说！” 娄父饶有兴致，想听听李慕华还有何高见，还是对于千里之外的海外。 “一是去了香江之后你尽量想法子攀上霍家，二是没有好商机的话，你就拿钱买房子买地，这两点只要你坐到了一点，不说让你在香江做回‘娄半港’，但肯定能让你赚个盆满钵满！” “好，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娄父点头算是记下李慕华的话，转身又出门，不多时拿进来块老土格子布，还有一叠灰色羊绒整料，摸上去就不像是便宜货。 “你可真是地主老财！” 李慕华摇头，接过绒布直接打乱揉成一团，再将黄金铺在里面，格子布包在外面，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包裹，大街上比比皆是。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屋里你随便看，喜欢的都一起带走？”娄父大气笑道，眼中有试探之意。 李慕华摇头说：“可不敢，你现在就是要把这房子过户给我，我都不可能要的！” 娄父只是笑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家的情况，现在是烫手山芋谁都眼馋，却又都不敢碰。 李慕华背着包裹掂了掂，还好也不太重。 “那老娄，我就现在走了，只要你好好保重，我估计用不上十一二年，咱们会再见的！” “好！” 娄父干脆应约，起身送李慕华到院门口。 “小小年纪，以后不可限量。” “晓娥真是识人不明，十几年都没看出来他不是凡人，哪怕人家存心帮她她都看不出来！” 娄父转回身由衷感叹道，和李慕华说话，他完全感觉不出来李慕华只有13岁，就像是在和同辈人谈话般，话题被李慕华从头捏到尾。 说话一针见血，政治敏锐度更是高得离谱，贪财又能分得清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这点在他这个商人看来最是难得。 他陆续试了李慕华好几次，此刻才得出这般结论，上头说得真没错，其他学生是都得和李慕华学习。 何妈见娄父对李慕华评价这么高，问：“我看他是要比常人的孩子成熟些，不过毕竟也还是个孩子，真能写书、有报纸上说得那么玄乎，连八万块钱都能说不要就不要吗？” “嗯，这事他能干得出，我估计就连他爸妈都不舍得！”娄父肯定答道。 何妈不由有些咂舌，好奇李慕华连八万块都能不要，那刚刚包裹里背得又是什么。 娄父瞄了眼何妈，似是无意问：“何姐，四九城咱们待了几十年，你想……” 这边李慕华背着包裹，切切实实体会到什么叫小儿持黄金过闹市，瞧谁的样子他都觉得对方是扒手。 是既怕看见生人又怕看见熟人。 一路紧紧抱着包裹，坐车回到自家门口，掂了掂重量未变的包裹，李慕华这才放下心。 再溜回自己卧室，先直接将包裹丢在床下。 等到入夜回屋，李慕华坐在窗前回想之前聋老太太被抄家的时候，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黄金藏在自己屋里。 “不能藏自己屋，因为藏在屋里没准儿能被搜出来。” “还是得藏自己屋，和它们睡一起我才放心，就算搜出来也不是我的，再说就凭我那本书，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搜我家？……” 一通犹豫之后李慕华还是决定藏，撬开两块地砖费力朝下面挖，直至将坑挖了得有半米深，李慕华才将黄鱼挨个放进去。 忙活到大半夜，李慕华将多出来的土洒进院子，这才洗手躺回床上。 “幸亏我有间自己的屋，要不然还真不好藏这些钱。” 想到要是自己将三十条小黄鱼拍到徐燕面前，估计她都得吓傻，李慕华笑弯嘴角，做梦都是自己变成一条小黄鱼，在满是小黄鱼的大海里游荡。 时间又过几天—— 等闫埠贵再来串门时，就从他嘴里听见娄家潜逃的事、。 娄晓娥走得分外干脆，都没和许大茂扯离婚证，早上还和许大茂笑呵呵的打招呼，然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这事许大茂现在还在工人纠察队那里待着。 李慕华听见这消息暗喜，娄家一走，那他这小黄鱼的事就一点破绽都没了！ 再过几天，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各个学校开始涌现红箍，司令部遍地都是。 就连红星小学也不例外，有人开始拉李慕华进司令部当官。 李慕华自然不可能答应，红箍缺德的简直该断子绝孙、祖坟都该爆炸。 再说他们也就潇洒两年，等以后算账说不定还得去蹲大牢，他怎么可能干？ 不止自己不干，李慕华在家还让李庆华别参加，将其中利害剖析了个清楚明白。 李爱华能辩是非，李玉洁才不会掺和这种事，在仨人的高压之下，李庆华明明对这事很感兴趣，但最后也没带上红箍。 借着这个机会，李慕华还让李爱华收了几套高中教材，压在厨房的柴火堆底下，为以后的恢复高考做准备。 随着红箍出现，时间就像是被按下快进键一般，学校开始停课，到处开始粘贴起字报。 接着就是棒梗这个汉奸儿孙、厕神，被拖到学校厕所里…… 一切都如同李慕华预料般，棒梗变成跛梗不算，右手还被打断，浑身更是被淋过开水看得骇人，犹如小厉鬼一样。 在学校的厕所里、在南锣鼓巷的公共厕所里——都是棒梗的刑场。 之二就是徐明，四大虾兵蟹将也骑到他头上，从初高中喊来红箍，最后不甘受辱从教学楼上跳下。 冉秋叶倒是和电视剧中一样，是被发配去扫厕所，后面有李慕华帮着说话，倒是没受什么太大影响。 时间来到八月多，李慕华瞧见他家附近的广场上成了红色海洋。 之后全国开花，红箍开始走上街头，之后就不只是棒梗，而是何家众人一起，家被打砸抄得干干净净，两对新人在折磨下都迅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飞速离婚。 连着折磨半个月，离婚的秦淮茹也没能跑脱，何家除了何张氏和两小只外，傻柱秦淮茹何大清棒梗和何雨水，通通都被送上火车。 临走之前秦淮茹和何雨水俩人还被剃成了光头，顶着光头在众人院里出入过两天。 从此他们五个就再无音讯，贾张氏成了唯一留下来的沙包，接受红箍的怒火。 每天刑场轮值，闲来还得顶着满脸血污，带着两小只沿街乞讨，日子凄惨到大院里的人看不下去，偶尔给他些吃的。 白云观如同李慕华写的打油诗般，虚一老道也践行了他的诺言，并没有原谅自己。 被乱棍打死在三官大帝相前，三官大帝不止没护住他，也没能护住自己…… 第195章 四年时光逝去，三兄弟依次下乡 瞧见外面乱成这样，李家几个孩子干脆全都休学。 这时还有不少人司令来请李慕华出山，李慕华通通找借口拒绝。 诸位司令不愉，但在李家传家宝前，只能纷纷退避而去。 令李家众人庆幸不已。 休学在家每天不用出门，几人只能闲着打打斗地主，开始时闲得近乎躁狂。 得亏离商场近，不时叶菊华和周蕾，还有孙伟黄涛都来串门。 他们三兄弟偶尔还跟着父亲出车，去商场帮帮忙，俨然成了商场编外人员，如此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 时间来到68年，开始召唤青年下乡。 李家首当其冲的就是爱华慕华，众人自然舍不得让他俩去乡下受苦，但拗不过逐渐收紧的政策。 毕业后不分配工作、没有粮票，还每天都有工作组上门来做工作，见李家油盐不进，最后甚至开始威胁起李海福夫妻俩的工作。 哪怕李慕华去找革委会的领导也没用，商场给他们工作名额也走不下来，就像是有人在针对他们家、逼着爱华庆华必须去下乡一样。 李慕华琢磨过味儿，觉得可能是受他声名的影响，心里有些愧疚后悔。 徐燕每天哭得眼睛通红，李海福更是愁到烟不离嘴都没用，夫妻俩到处求人都没用，李爱华李庆华终于认命，自己提出要去下乡。 李慕华知道这一去就是十年，实在说不出来宽慰的话。 “慕华，我俩就先走了，以后就你和玉洁在家，你们要多替我们照顾爸妈！” “嗯！” 李慕华点头，然后强笑着说：“哥，君子应处于木雁之间，当有龙蛇之变，你和二哥一个雁、一个木，正好！” 李庆华挠了挠头，问：“我们谁是木、谁是雁，又是什么意思啊？” 李爱华明白李慕华是在规劝他们，对听不懂的李庆华解释道：“我是木、你是雁，小弟的意思是让我以后下乡多装傻，少出头现眼！” “至于你个雁嘛，就要学聪明点儿，不要受人欺负了。” “你个当二哥的也真行，白长这么大个子，连小弟的话你都听不明白！” 李庆华一听恼了，喊道：“什么嘛！你们都觉着我傻是吧？我还觉着你们——” “行了行了，我的错行了吧？前面的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那句！”李慕华赶忙阻止吵吵起来的俩人。 暗道他俩能分开十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龙蛇之变！” “二哥以后你多看看书，灶台边上高中的教材都在呢，你之前学习比不过人家，现在别人不学你学，总能比得过人家了吧？” 李庆华不屑撇撇嘴。 “学、学什么学？现在高考都没了，下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以后我和爱华就是地里刨食的命，连大车都开不了！” 李爱华听见李庆华这么说，赶紧踢了脚，徐燕泪珠又滚落，李海福的脸上又显愁容。 李慕华见家里氛围低落，当即嚷嚷说：“你别这么想，我敢和你们打赌，以后绝对要恢复高考，你们说赌什么我都敢赌。” 李爱华也点头说：“小弟这话说的对，以史鉴今，知识科技最能推动生产力，我也敢打包票说以后肯定要恢复高考。” 李爱华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 都说到这里了，李慕华看了看徐燕二人，又提醒说：“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们，就是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在乡下结婚，尤其是和农村户口。” “要不等以后能回城的时候，你们肯定回不来，就算通过考大学回城，我估计麻烦都不小，还有她们给你安排当地的工作你们也别去——” “行了行了，你瞎说什么？越说越没谱了！” 徐燕打断李慕华的话，看向他们二人说：“不过你弟说得也有道理，千万别娶乡下的泥腿子，以后等你们回来，妈给你们介绍我们商场的姑娘，她们谁都比乡下泥腿子漂亮。” 这点上李爱华和李庆华都很统一，没有反驳都是点头。 如此俩兄弟下乡的事就被确定下来，李家第二天一起奔向火车站，挨个的将他们俩兄弟送上火车。 等四人回到院子，李慕华觉得院子都安静了不少，尤其是少了李庆华那个破锣嗓子。 众人一连消沉了好几天，等他们俩兄弟都安全到了兵团，寄来信，众人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不多时后中学又重新开学，由于之前李慕华特意爸妈让李玉洁办的退学，他则是直接升初，两姊弟竟然成了同学。 学校里此时已经没了红箍捣乱，但课程简单到近乎幼稚，李慕华就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多是课外的民兵训练和农业劳动课程。 两年时间转眼而过，俩人都考上高中，在学历上正式超过爱华俩兄弟，他俩回家的时候还引得好一阵羡慕。 但对于李慕华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只是用来逃避下乡的手段而已。 但即使再不愿意，两年时间晃眼而过，高中毕业，摆在面前的又是下乡问题，因为政策原因，俩人只能留下一人在家。 此时李慕华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他下乡！ 李玉洁现在出落的亭亭玉立，他可不想让她犯险，这些年总算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人性黑暗。 但徐燕他们仨人都不知，正为这事发愁呢！ 他们也有心不想让李玉洁犯险，但就论李慕华对家里的贡献，又是幺儿，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随着临近毕业，工作组已经上门劝了好几次，徐燕只能喊上俩人，想将这事当面说个明白。 李慕华坐到桌前。 直接说：“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下乡肯定是我去啊！” “让我这貌美如花的姐——北京大丫头去乡下，她还能回得来吗？那帮泥腿子眼睛不都直了？” “可是——”徐燕张嘴刚要说话，李慕华就打断说：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哥二哥他俩还没走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还有什么好叨叨的？” 李慕华又看向李玉洁说：“姐，你也别说了，更别太感动。” 说着李慕华从兜里掏出一叠信封，大概百来封的样子、递到她面前。 “以后你要是想我了，或者觉得你弟为你付出太大、心里过意不去这道坎，你就寄点吃的给我、衣服钱什么的都行，我通通来者不拒！” 没等李玉洁回过神，李慕华同样又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摞信封，递到徐燕面前。 “妈，你也是一样，以后要是想我了，就写信给我，但是您一定要记着放上钱，这样我才会拆开来看……” 李慕华絮絮叨叨着，以近乎耍宝的方式将屋内沉闷的气势一扫而空。 “好！” 李玉洁收下信封说：“你就放心吧，以后想要啥缺啥就往回寄信，我们都寄给你。” 得到李玉洁的保证，李慕华嘴角咧到耳根。 然后夸赞说：“我就知道还是姐你对我好，不瞒你说、我大小最得意的事不是写了《亮剑》这本书，也不是上人民日报受教员夸奖，而是有您这么一温柔的姐姐。” “嘿~~你是没瞧见我那帮女同学，上来就是：丫的，我艹你大爷。” “就这帮子北京大丫早就给我看腻了，，我还是躲躲江南去吧，江南的姑娘肯定她们温柔。”李慕华咧嘴拍马屁道。 李玉洁勉强露出笑容，打趣说：“你少来，她们哪个和你说过这种话？这些话都是对我说……” 屋里凝重的气氛顿时一松，姐弟俩如同说相声般，想驱散屋里的离别愁绪。 第196章 途中遇熟人 时间来到三天后。 李慕华穿上稍旧的衣裳、拎着行李箱，在家人的陪同下走向火车，革委会的锣鼓队正在站台上敲锣打鼓。 每个和李慕华一样的年轻人胸前还都别着大红花，四周红旗招展，一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喜庆样子。 只是站台边的每个人脸上都不见喜色，都是不舍和愁容，时不时的还有人流泪哭出声来。 李慕华自然不会哭，犹自强笑着说：“妈，我去沂城也挺好的，远是远了点，不过那可是江南，水土养人。” “没准等我再回来，会白胖的你们都不认识呢！” “净瞎说，那地界儿穷，你爸跑了这些年车都没去过啊——”徐燕根本不信李慕华的鬼话，哽咽说道： “外面千好万好，都比不过家里好，更别说你的还是乡下……”徐燕碎碎念念的叮嘱着。 李慕华依旧强笑说：“妈，你别这么想，我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打小最会的就是偷懒，你就放心吧！” “放心，咱家妈最放心的就是你，咱家心眼子加一起都没你多，就是担心你去吃苦……” “？” 李慕华听着絮叨不禁满脸问号，徐燕这是在夸他吗？ 良久后、火车鸣笛，在工作组的催促下，李慕华不得不提上行李箱，朝火车上走去。 “呜呜……” 徐燕掩面抹了抹眼泪，李海福搂着她轻声安慰，李玉洁难得大声喊了句：“弟，记得到了地方先写信，爸妈和我都等着呢！” “放心吧！”李慕华答应了嗓子，快步走进火车，没有回头。 “滴~~” 火车发动，李慕华扫视了眼车厢，他19岁的年纪都算大了，更多都是16\/7岁的少年男女模样。 “唉！” 李慕华轻叹口气，都是花一样年纪，不禁为他们即将逝去的6年青春而感伤，但他又何尝不是？ 蔫头耷脑的随便找个座位，坐下。 此时车厢里氛围还是十分热烈，有人打着快板、正在鼓舞这群离家的孩子、 李慕华没心思听这些鼓舞人心的话，闭目休息起来。 这些年都在四九城，突然前途一阵迷雾，李慕华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正在这时，对面突然传来惊诧声。 “你是李慕华？” 李慕华被喊的心里一慌，他这次可是特意隐姓埋名下乡，都没和同学一起走，就是为了避免麻烦。 “怎么还有人认识我？”李慕华心里暗骂。 抬头见喊他的是位姑娘，坐在对面仨人中间，约莫和他一个年纪，辫子垂在胸前，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惊喜的望着他。 李慕华看了眼后皱起眉头，因为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姑娘，不过对方却能喊出他的名字—— 见李慕华没认出她，她又接着说：“我，周茹，咱们在红星小学的时候还是同桌，你忘啦？” “周茹？” 李慕华回想了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周茹？噢！我想起来了，咱们小学的时候是同桌，这六七年你变化也太大了，我都没认出你来！” 见李慕华想起她，周茹脸上笑容更灿烂几分，很是为遇见熟人而高兴。 “你变化也不小，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没我高呢！” 俩人才聊两嘴，坐周茹左边的姑娘突然插嘴狐疑说：“李慕华，我怎么觉着这名字很耳熟？” 右边的姑娘也点了点头，突然惊喜道：“我知道，周茹你之前和我们说过他，他还上过报纸，教员曾经还——” 李慕华一听要坏事，要是她嚷完这节车厢还不炸开锅？ 不想找麻烦，李慕华赶紧打断道：“可别、你别嚷嚷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都，都是陈芝麻、烂谷子，没什么好提的！” “怎么能说是陈芝麻烂谷子？你可是——” 没等她兴奋喊完，周茹见李慕华不想提这事，扭头说：“舒婉，我们先不说这个。” 说完后又扭头看回李慕华，灿然笑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都是八中毕业，她们是我好朋友，董舒婉和韩露。” “董舒婉和韩露同志，你们好，我读的高中是十三中。”李慕华问好算是见过俩人。 周茹又说：“至于他，想必就不用我和你们介绍了吧？” 俩人齐齐点头，眼里都是对李慕华的好奇，这位小时候他们只在报纸上见到，广播里听过，要向他学习的人。 李慕华瞅了眼自己身侧的小胖子，见他一直在认真听自己几人说话，赶紧说：“你可别介绍了，咱们认识就行！” “你们也是去沂城的？” 周茹点头，有些担忧说：“我们仨都是去沂城，不过我听说那边条件很艰苦，还比不上去大西北、东北和草原。” “嗯，我也听说了！”董舒婉点头确认说：“那边顿顿只有红薯吃，窝窝头米饭馒头什么都没有！” 韩露也说：“而且路远，回来的火车票贵得很，听说攒一年的工分也买不起张回来的火车票。” 三人脸上都是愁容，显然是出发前探听到的消息让她们有些害怕。 李慕华知道她们说的都是实话，但还是安慰道：“车到山前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艰苦的地方我们去干嘛？我相信只要那里能住人，我们就一样能待下去。” 听见李慕华喊口号，周茹强撑着附和点了点头。 “再说那里可是江南，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李慕华接着夸赞道： “多美的画啊！” “咱们也该趁年轻，下江南看看！” 见李慕华如此期待，周茹问：“沂城江南真有你说得那么好？” “这都是书里写的，真假等咱们去了才知道，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但凡事总该往好处想嘛！” 李慕华没敢继续胡诌，沂城要真是这样就有鬼了，这些年他随着李海福的大车去过不少地界，只能说南方小村子条件确实要比北方好，但也很有限。 周茹点点头，之后便是一阵闲聊追忆惋惜，说起徐明的时候李慕华一叹。 要真论起来，徐明当初在他们面前跳楼，他的责任也不小，就是这事在心里过不去，他后面才飞速休学的。 见到旧人被周茹这么一提，那幕血腥场景又恍若重现眼前。 闲聊之后，几人关系加深不少，更是相约好到沂城后，要让支农办把他们分配在一个单位，以后方便互相照顾。 火车轰隆隆的飞速行驶，一路什么站也不停，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停下。 站台和四九城一样，欢迎的队伍一条长龙排开，同样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第197章 乡下生活 一片热烈氛围中，众人被迎接出车站，坐上大卡车，朝着市革委会驶去。 来之前李慕华就怕自己的身份引起麻烦，还特意找四九城——市革委会的领导说过他的事。 所以这时一路无特殊待遇的到了县革委会，毕竟不看档案、没人交代的话，这世上叫李慕华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事情又过去了好些年，任谁也不会第一时间猜出他的身份。 来到县革委会，只见一溜整齐的平房，床铺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众人住下休整，每天都是食堂伺候，随着哨声起床休息集体化管理。 在这期间先是召开欢迎座谈会，连着一周在城里参观革命遗迹、联欢晚会等等活动。 一瞬间让李慕华想起他上辈子的——酒店开局！ 随后开始分配知青点——应他们要求，他们火车上的六人都被分配至集安县连山公社小王村大队、第二生产队。 二日清早，李慕华等人乘坐卡车被送到集安县革委会，第二生产队大队长马德才已经在门口等好。 一番热烈欢迎、马德才还有4个小伙，搭手帮众人提着行李。 革委会外停着六辆牛车。 “驾~~” “啪！” 马德才像是骑马般赶牛车，李慕华嘴角忍不住起了笑意。 一路谈天说地，几乎都是他们在问关于四九城的事，有没有见过教员等等，李慕华他们笑着作答。 一连赶了两三个小时的路，秃黄的崇山峻岭从他们身边而过。 李慕华忍不住泛起愁绪，这是真来山窝窝里了啊！ 直到半上午，太阳都柔和下来李慕华这才瞧见远处有一溜人，是七八位满身补丁的老农民，带着十多个半大孩子。 站在土路两边，远远瞧见他们就开始敲锣打鼓。 走近后李慕华跳下车，鼓掌和他们一同向村子走去，其他十一人亦是如此。 小王村坐落山坳，河水从村中流过，本应该是风景秀丽之处，却一点也不山清水秀，连崇山都秃黄无树，仅有一些草绿色点缀。 李慕华六人直接被领到二队的知青点，一个黄土砖垒出的小院子，三间黄土茅草房，村里家户户几乎都是如此。 “女士优先，你们先挑吧！”李慕华说。 周茹看了看，直接指向左手边的房子，说：“我们住这间怎么样？” 住的屋子而已，作为他好朋友的董舒婉和韩露自然没反驳。 李慕华又说：“那成，赵全同志、胡莱同志，我们就住这间屋了！” “嗯！” 在马队长等人帮助下，行李很快被搬进屋，屋里并排三张单人木床挂着蚊帐，对面是张长桌和凳子煤油灯等物，衣柜却是没得，只有几个大箱子。 李慕华也不在意这些，转身向院子中间的大厅走去，只见左边是张吃饭的大方桌，右边是灶台，还有灶台柜子等物。 新锅新灶、新水缸，柴米油盐都全乎，红薯大米俱全，边上甚至还有些冬瓜南瓜等菜。 李慕华看着不由暗暗感叹生产队对他们的重视，但还不止如此，马队长的媳妇，一位大婶又走拎着菜箩进，给众人做饭。 炊烟升起—— “我们这里条件是有些艰苦，肯定和你们来的四九城没法比！”马队长稍显惭愧。 李慕华笑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住在里面的人，这里对我们来说和四九城没有区别！” “好，这样你们先休息，晚上我在团部给你们安排了欢迎晚会，到时候我再来喊你们！” 众人笑着答应，见马队长走后，转身回屋收拾起自己的床铺行李。 等到晚上—— 村中的平底上点燃一团篝火，在火光中，两位大姐走上台，婉转戏腔缓缓唱起。 “好！” 这种时候，李慕华只会鼓掌叫好。 又是一连好几天，马队长都没说什么劳动任务，只是先让众人熟悉村里的情况，于是六人成天便在村子里和周围窜来窜去，踏山玩水、如同来毕业旅行一般。 不过大致对村子情况还是了解到了，他们二队一共住着76户人，上下近四百人，村里有养耕牛的饲养厂，果园，队部等等…… 几人轮流做过饭，最后这担子还是压到李慕华身上。 无它——唯他们做的太难吃。 李慕华对此也无所谓，每次都有周茹搭手，做饭也不累，更何况相比于做饭，他更讨厌洗洗涮涮的活计。 期间由于李慕华的提议，几人还在院后学着村民的样子，开垦出一块自留地，洒下应季的蔬菜种子。 对于他们这帮娇生惯养的学生来说，仅仅是开垦一小块自留地，便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般骄傲，让李慕华瞧了心里好笑。 一周后，马队长让众人上工，他们正式参与大队劳动。 忙过差点累死人的双抢，公社领导又号召要把农闲变成农忙，让队员们平整深翻土地，扒河修堤…… 李慕华知道这些劳动毫无意义，但也只能无奈出工。 反驳是质疑领导，无病旷工是消极怠工得被批评，他只能学着村里的老油子，出工不出力。 冬天来了—— 雪花纷飞，大雪盖绿叶，入眼天地都是苍白。 “呼~~” 李慕华穿着破棉袄，呼出口热气，咒骂道：“什么破天气？夏天能热死人，冬天冻成这样，还没有炕和煤炉……” 李慕华又怀念起四九城，还有他那个暖和的小屋。 “你就省省力气，和我一样在床上躺着罢！” 瘦了一圈的胡莱缩在破棉被里，瑟瑟发抖道。 李慕华见他得了自己伺候还卖乖，冷声道：“你忘了马队长是怎么说得？” “咱们要干到大年三十，吃了饺子再下手，别说今天是下雪，就是下枪子也得上工。” “要是我和你一样在床上赖着不起来，咱等会儿吃什么？怎么上工？” 估摸着李慕华说的不差，胡莱心中暗骂领导不止，讪笑讨好说：“甭说了，李大爷你快去做饭吧，我现在是又饥又饿，正等着你的灵菜妙饭续命呢！” “革命同志的友谊在心中，你对我们的好，我一定都记在心里，以后我做……” 赵全在边上等胡莱拍完马屁，才虚弱道： “李大哥、我也叫你李大爷了成不？你就行行好发发善心，咱今天吃干的吧，顿顿吃稀的出门哪顶得住这寒风呐？” 李慕华扭头说：“你以为我愿意熬粥？它比煮饭麻烦多了！” “你现在兼仓管，咱年底还要还要补多少钱粮款，你算过没有？” “大概、大抵每人七八来块吧！”赵全瓮声瓮气答道。 这事他也头疼着，半年待下来他们往出掏钱买鸡买鸭、买柴米油盐不算，年底一算工分分粮，他们粮食没得到，还得往外掏七八块的口粮钱。 这还只是半年，吃得国家补贴的粮食，要是明年一整年待下来，还没有补贴的粮食…… 那还不得倒找公社二十三十块，再加上其他开销，估计一年没个六七十块都打不住。 一时间俩人的心比外面的雪花都寒。 胡莱忍不住说：“那你熬粥还是少放点米，多放点红薯吧，一斤白米顶五斤红薯呢！” “嗯！”李慕华点头走出屋。“我还给你们烤红薯吃！” 被窝里的胡莱喃喃道： “这样下去我们明年估计连红薯都吃不起，早知道上辈子我该投胎当牛，牛有我伺候不算，还有饲料粮吃、时不时的还能吃几颗鸡蛋补一补……” 听见他的絮叨，赵全贼兮兮的问：“我问你个事儿，你和董舒婉俩个人” 不等赵全说完，胡莱就嚷道：“滚蛋，我们没克扣过牛大爷的伙食，队里发下来饲料粮和鸡蛋，我都是给它们吃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想问你个事儿呢！你当仓管，有没有偷吃过鸡蛋？还有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种子粮？” 赵全也连忙喊道：“没有，我要是吃了我都是你牛大爷养的。” “滚蛋，我想当牛大爷的儿子都没当上，有你这么占便宜……” 李慕华走进厨房，敲碎水缸上的冰，咬牙淘洗干净两碗米进锅，再拿刀削干净红薯，坐到灶前点燃柴火。 火光映照的下面容忽明忽暗，听着柴火烧得噼啪作响，李慕华想起心事。 来这里已经半年，乡亲们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不时有伙子帮她们仨干活、送吃的想套近乎。 他们三个男的倒是好上不少，现在提倡的一辈子扎在乡下，自然没太多人想要招手不能提的上门女婿。 之前她们三人还带着城里人的高傲，都能拒绝这份‘善意’，但是半年下来一算总账入不敷出，等明年一整年只会更严重。 他们不像李慕华知道以后会恢复高考和知青返城，要是家里再不给寄钱，那以后…… 李慕华又向灶里添块木柴。 正当他想的入神时，一阵脚步走进屋，李慕华回神起身。 第198章 周茹的心思，过年回城。 进来的是周茹，一身灰袄，两只耳朵冻得通红，见李慕华如此识趣，她脸上笑出两个酒窝，坐到灶火前，伸出手烘烤起来。 “还是这儿暖和，要是每天都能一直做饭就好了！” 李慕华揭开锅盖，搅合起粥米说：“那咱们不成食堂大厨了？” 周茹说：“要是真成食堂大厨才好哩！食堂大厨不愁吃不愁喝的，多好！” 李慕华听后想起刚刚的心事，强装笑骂道：“周茹同志，你当初可是怀揣着大有可为的理想，堕落了啊！” 周茹抬头看了眼李慕华，轻声说：“做饭，吃饭和理想又没冲突，堕落什么？” 李慕华想着心事没有开口，周茹又问：“过年你回四九城吗？” 李慕华点头说：“回去，我明天就去找马队长，去公社请假，你们呢？” 周茹摇头说：“火车票太贵了，来回要五十多块，别说我没这钱，就是有，我也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就回去待几天。” 李慕华说：“赵全和胡莱想得和你一样，他们过年也不回去！” “看来年夜饭没我伺候，只能是你动手了！”李慕华挤出笑脸说。 周茹看着李慕华眼神莫名，李慕华突然离开灶火，有些冷的搓了搓手。 “我动手就我动手，只要他们敢吃就行！” 李慕华不置可否笑笑，这半年一直都是他做饭，几人厨艺刚来的时候差别不大，大抵是能把饭做熟的罢！ 至于养到过年吃的鸡鸭——李慕华还是决定相信他们，能做熟肉。 见李慕华脸上闪过轻视笑意，周茹没有说什么，朝里挪了挪位置说：“位置大的很，你也坐过来烤烤火罢！” “煮粥时间长得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李慕华看着周茹给自己空出来的一截树干，摇了摇头说：“不用，你烤就行，我不冷！” 周茹听李慕华拒绝，眼神一黯，李慕华给谁的感觉都是很热络亲切、第一面就能使人如沐春风。 但最多也仅限如此，不容更亲近一步。 哪怕是她这个老同学刻意亲近，天天都陪着李慕华做饭也一样，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李慕华对董舒婉、还有韩露都要比她亲近。 一度周茹有些茫然。 俩人俱都沉默，屋里只剩柴火噼里啪啦烧的作响。 等晚上李慕华说出请假的事，果然就他一人回四九城，引得好一阵羡慕，纷纷想让他回来的时候，帮忙带一些四九城才有的物件。 李慕华全都答应，甚至掏出纸笔，让他们写张单子出来，只有周茹兴致不高，没说要带什么东西。 第四天，李慕华只穿身棉衣轻装上阵，坐上开往四九城的火车。 这次李慕华直接请了半个月假，除却在路上要耽误两三天，他在家还能待十二三天。 想到四九城里遍地的馆子，李慕华不禁摩肩擦踵，誓死这次回去要大造特造一番，吃他个满肚肥油。 一路上李慕华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铁道游击队，他这二十六块三的路费花得属实冤枉，不少人都是扒火车省路费。 还有运煤车，煤堆上还有人在冲他招手。 第二天上午火车到达四九城站，回大院敲门没有人答应，李慕华直接走到西单商场。 商场此时人满为患，都在忙着备年货的事。 李慕华找了一圈，才在柜台里找到徐燕，徐燕穿着灰黑制服袄子，胸前还别着党徽，正在帮着售货员招待顾客。 “妈，我回来啦！” 李慕华在人群里扯着嗓子喊道，嘈杂的商场里，任谁的声音都不比李慕华小，见徐燕没听见，李慕华只好向前挤去。 “妈，我回来啦！” 凑到徐燕脸前，李慕华又大声喊道。 徐燕看见李慕华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立刻涌现狂喜，喊道：“你怎么回来了？” 没等李慕华答应，徐燕直接推开柜台走出，上下打量着李慕华，眼里全是心疼。 “幺儿你黑了，也瘦了！” 李慕华龇着大白牙笑道：“妈，你别看我瘦啊，我骨头里长肌肉，不说别的，我现在能打两个之前的我。” 徐燕听见李慕华的话，心疼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笑意。 “一天天的净会瞎说，这点倒是和之前没变。” 李慕华龇牙傻乐，眼睛也有点湿润。 徐燕又说：“商场现在忙，我和玉洁实在走不脱，等中午、中午我们再回去看你！” 李慕华知道年底商场忙，当即说：“别啊，你把院子钥匙给我就行，我回去先去澡堂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就去下馆子。” “你是不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一点荤腥都没敢沾呐！” 徐燕听后点头，忙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又拿出钱，塞进李慕华手里说：“可劲儿吃、多吃点肉，别心疼钱！” 李慕华咧嘴点头说：“妈，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心疼过钱呐！” “那你和姐先忙，咱们晚上再说。” “嗯！” 徐燕点头，看着李慕华急不可待的往回跑，眼里既有李慕华回来过年的欣喜，又有些心疼。 李慕华才不会管这么多，回去拿上棉衣，便冲向澡堂。 半个时辰后，李慕华神清气爽的走出澡堂。 “还得是搓澡，这浑身一搓，我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垫脚呼吸口四九城的空气，感觉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羊肉味。 “去东来顺涮火锅去……” 直接上了8大盘子羊肉，犹如饿死鬼般风卷残云，全都吃完后李慕华才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舒坦、舒坦呐！” 祭奠完五脏庙，李慕华又盘算起他下午该干什么去，自家院子没人，他自然不可能回去。 四九城里玩的地方，他玩了好些年、自然都不具备诱惑性。 “回大院，这么久没回来，我该回大院看看老街坊呐！” 想到去处的李慕华站起身，付完钱后朝铜锣鼓巷而去。 “老闫、老闫你快看，谁回来了？” 李慕华站在闫家门口大喊大叫，听见这嗓音，闫埠贵飞快冲出屋子，看着‘黑化’李慕华脸上却是惊喜。 “慕华，你这才第一年就回来过年？” “嗯！” 李慕华猛猛点头，又问：“你家的解放解旷解睇呢？他们回来过年不？” 闫埠贵摇头。 他家三个孩子都不回来过年，一点都不出乎李慕华预料，阎老抠他怎么可能舍得花这个钱？ 再说现在规定，下乡后终生只能回来两次，要是没点门道就是有钱都没辙。 李慕华看了眼院子，又小声问：“何家他们现在有消息了没？” 闫埠贵摇了摇头，说：“傻柱他们全没消息，我估摸着张翠花现在正带着贾当槐花，在东作路那边讨饭呢！” 李慕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地上的积雪和寒冰，又问：“这天气出去讨饭？” 闫埠贵点头，眼中有些悲悯。 “不讨饭就没得吃，你说她能怎么办？” 李慕华听后暗道也是，又问：“贾当今年已经十六七了吧？” “都是大姑娘了，她还跟着张翠花出去？” 闫埠贵点点头，然后骂道：“要怪她也只能怪何大清傻柱和棒梗，谁让他们家都是黑五类呢？” 李慕华听后暗道四九城里还是好人多，竟能让她们讨饭度过这些年。 又笑着问：“那老闫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呗！” 闫埠贵摇头不愿意多说，他现在也是臭老九，自然好不到哪去。 李慕华也不追问，俩人又聊了些街坊的事。 瞧了眼自家老屋紧闭的房门，李慕华朝中院走去。 闫埠贵看着李慕华的背影幽幽一叹，转身回到屋里，今年——他们家过年也就他和杨瑞华俩人了。 至于对门的儿子闫解成，他们早就分开来过了！ 第199章 何家下场，李庆华要娶乡下姑娘 李慕华走进中院，扭头向左望去。 贾家还一如他走时的样子，门口几块破砖头顶着个黑乎乎的锅，窗户是报纸糊的，屋顶破着大洞，门板斜靠。 一副凄惨破败，都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要是进屋看只会更惨，当时能用的东西全被拖走，拖不走的炕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现在只捡了些别家丢的破布烂袄子堆在角落，窝在里面睡觉。 眼见贾家落得如此下场，李慕华没有当初预想中的开心，反而沉着个心，这是时代的悲剧，他也没有逃脱！ 不少婶子看见李慕华回来，都一脸惊奇，上来打招呼，询问沂城怎样等等事情。 李慕华笑着回答众人的问题，多时后才脱身出院。 至于李慕华没见到的道德天尊——易中海，他们老两口现在一副老好人做派，对谁都是客客气气。 听说去年易中海还有徒弟上门来陪他们过年。 看样子他是觉得院里的街坊都靠不住，再找不出个“傻柱”和“秦淮茹”来，想要靠师徒大义养老了。 刘海中没机会举报娄家，所以依旧还是那个七级钳工，日子比电视剧里安生不少。 当初娄家潜逃，许大茂从派出所里出来后，就飞速和娄晓娥离婚，在秦京茹的纠缠下只得领证。 秦淮茹出事后，秦京茹在城里再没有丝毫靠山，反而还被众街坊嫌弃，又久不下蛋，许大茂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在家只能当出气筒，日子过得满是血泪。 心中思绪乱飞，李慕华恍恍惚惚的走着，抬头竟见眼前是红星小学。 暗道自己不该来这里，想起徐明的事，李慕华转身就走。 时间来到傍晚—— “弟，你回来啦！” 李玉洁刘海凌乱，直接推开房门喊道。 李慕华不愉说：“姐，你进门之前能不能敲门？” 李玉洁不回答，径直冲到李慕华面前心疼说：“你瘦了，也黑了！” 李慕华说：“行了行了，姐，你这话和下午时候咱妈说的一样。” “真成，就几个月没见，我那温柔可亲的姐姐丢了，换成个老婆子！” 李玉洁这才破心疼为笑，说：“瞎说什么？你才老婆子！” 李慕华又问：“他俩今年回来吗？” “大哥在兵团，今年没请下来假，二哥倒是说要回来——”李玉洁面色为难。 李慕华问：“他说回来怎么了？” 李玉洁皱眉答道：“他说要带对象回来，而且还不是知青！” “什么？” 李慕华站起身，不敢置信问：“他对象是农村户口？” 李玉洁点点头。 “那你们就让他回来，也不劝着点？” “没法子劝，信是昨天到的，他现在已经在火车上，明天就要到家了！” “反了他，还学会先斩后奏了是吧？”李慕华嚷嚷道。 要是李爱华领对象回来他都算了，可偏偏是李庆华，他就没指望李庆华能考上大学，到时候他怎么回城？ 再一想到李庆华那脑子，李慕华都怀疑是他露了家底，被人下了套。 见李慕华听见这消息，急得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李玉洁又说：“其实要我说，找农村的对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又不是你和她过，你有什么好急的？” “我急？” 李慕华指了指自己说：“我怕以后你们比我现在还急。” 然后又急切问：“先不管这个，你先和我说说他对象家什么情况，不是什么寡妇之类的吧？” 见识到秦淮茹的手段，想着自己这二哥也有点像傻柱，李慕华不禁担心。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寡妇？” 李玉洁没好气道：“你二哥他对象是正儿八经的姑娘。” “那就好、那就好！”李慕华拍了拍胸脯解释说：“我是看二哥他也傻傻的，就和傻柱一样，我害怕！” “呸！” 李玉洁啐口骂道：“他有那么傻吗？等他回来我就和他说，看他怎么收拾你！” “收拾？” 李慕华挺起胸膛道：“你等着看罢！我不收拾他就不错了，还收拾我、呸！” 想着李庆华的事已经定下，李慕华只能又问：“那个爸和妈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们领导下班得晚一点，我还是临时工，能提前溜出来！”李玉洁一笑，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李慕华点头，又躺倒回床上，伸懒腰说：“还是家里好啊，这暖气、这舒服的大床、这院子、这白墙黑屋顶……” 见李慕华舒坦成这样，暗道自己这小弟这半年真是吃苦头了。 李玉洁又心疼问：“你和我说说你们知青点呗，每次寄信回来就那么——” “不行，我说可以，但是得等咱爸妈回来一起说，我可不想一件事说好几遍！”李慕华打断道。 …… 时间来到晚饭时间—— 四人刚刚齐聚厨房，李慕华和说书先生一样，事无巨细将他这几个月的苦难都说一遍。 刚坐下，李慕华飞快夹起酸菜白肉，还没放进嘴，就大赞道：“这就是家的味道，你们是不知道，在知青点要不是有我做饭，我估计他们都能饿死——” “得了吧你，少吹牛！”徐燕笑着说：“你等年后去看，我保准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没了张屠夫，还能不吃混毛猪。”李海福也如此说。 见他们都贬低自己，李慕华眼珠子一转，干脆扎心说：“行了行了，不说我了，我是家里的老人有什么好说的？” “咱二哥明天带着他媳妇儿回来，新人呐！咱家怎么接他俩去？” “还有家里用不用铺上红地毯、贴上喜字，再买几挂鞭……” 李慕华滔滔不绝的说着，徐燕原本笑盈盈的脸立刻拉下来，李海福见状喝道：“菜都堵不住你的嘴，不会说话就吃你的饭！” 见俩人不爽，李慕华心里暗爽至极。 脸上青红流转片刻，徐燕还是说：“明天我给玉洁请假，你俩去火车站接人去，商场年底忙，又赶上革命春节，我和你爸都走不开！” “噢！” 李慕华挑眉点头，然后嬉皮笑脸问：“那我该把他们带哪儿去，是先去商场见公婆吗？” “啪！” 李海福一拍桌子，吼道：“小兔崽子，你今天刚回来，非逼着我收拾你是吧？” 李慕华见他真生起气，耸肩服软说：“带他回来、我们直接带他回来藏着成了吧？” “吃饭！”李海福说。 饭桌气氛骤冷。 李慕华小心翼翼的扒着饭，心中暗道： “二哥和未曾谋面的二嫂啊，我已经尽力让咱爸妈提前撒火了，要是你们还过不了关，可不能怪我啊！” 他心中其实没有成见，但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城乡结合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任谁都会看不起。 第200章 二嫂程巧慧，灯泡俩姊弟 第二天上午—— 李慕华和李玉洁来到火车站，一片寒风中俩人戴帽又戴围巾和手套，全副武装，等从陕西开来的火车。 为了两边不错过，李慕华还特地拿对联写上李庆华的名字，和李玉洁俩人高高举在手里。 看上去喜庆极了。 李玉洁见他这么热情，好奇问：“你昨天刚听见二哥找了个农村对象的时候，急得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又蹦又跳！” “怎么才过一晚上，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 “谁又蹦又跳了？我这是没办法！” 李慕华无奈道：“交代过了他不听，那就是他自找的，只要以后吃苦头时候，他能像个男人一样自己受着就行！” “至于现在嘛！还是欢迎二嫂要紧。” “她大老远的从银川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总该有个表示的！” 李玉洁点点头，琢磨起李慕华的想法。 李慕华则是两眼一直看着出站口，又说：“做好准备啊，我估计今天晚上二嫂得跟你这小姑子睡。” “啊？” 李玉洁有些不愿说：“咱家不是还有空房吗？” “那就你去睡大哥屋，让她睡你屋吧！” 让二嫂睡大哥屋确实不对劲，李玉洁只好答应说：“还是我搬吧，让她睡我屋！” 没多久之后出站口涌出人群，李慕华踮起脚，俩人挥舞起手里的对联。 “巧慧，那里、他们来接我了！”人群中，一个身穿灰布袄，壮硕黝黑的汉子指着李慕华俩人喊道。 他身旁站着位齐他肩膀高的姑娘，花布袄子两只小辫，清秀的面容布满紧张。 “我、那个见了面我该喊他们什么？” 李庆华龇着牙笑道：“他俩应该是我妹妹李玉洁，还有我弟李慕华。” “你直接喊他们玉洁、慕华就行！” “好！” 李庆华见她点头，这才拽着她向李慕华这边挤来。 四人成功会面，李庆华满脸得意说：“你们快喊嫂子！” “？” 李慕华一愣，但随即就喊道：“二嫂好，欢迎你来我们四九城做客！” 二嫂？ 这次轮到李庆华懵了，连这点便宜都没让他占着？ 程巧慧紧张答道：“那个玉洁慕华你们也好，我叫程巧慧，你们喊我巧慧就行！” “那哪行呐？”李庆华不依道：“他们得喊你嫂子，等过年回去，咱就领证！” 没等回话，李庆华又问：“爸妈呢？他们没来接我？” 听见这问题，李慕华肚里准备好的答案瞬间脱口而出：“咱爸妈年底有多忙你还不知道？” “别说是请假了，现在他们就是生病了也得带病上岗！” 李庆华点头同意，龇牙笑着对程巧慧说：“这确实是，等咱回家，我就带你去看看年底的商场有多热闹！” “好！”程巧慧点头。 李慕华没搅兴致，附和着四人坐上公车。 程巧慧坐在窗边满眼新奇的看着街道，坐她旁边的李庆华满脸兴奋，指着街道不停和她介绍，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李慕华见到这一幕放下心不少，看程巧慧那处事不深的模样，应该不是算计的李庆华。 李玉洁小声问：“你觉得这二嫂人咋样？” “咋样都不关我的事，二哥他乐意就成！”李慕华撇嘴。 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呸，下贱！ 李玉洁听后点头，又问：“那你以后准备找个什么样姑娘回来？你们大队、还有知青里面，有你看上眼的吗？” 李慕华听后脑海中闪过周茹的面容。 但随即摇头说：“目前没有，以后再说吧！” 对于李慕华这答案，李玉洁没有丝毫意外，毕竟高中时李慕华仗着皮囊俊、仗着日报的名头，一群姑娘围着他转。 最后他不还是谁也不搭理，一张嘴都能气死个人，数不清多少次连累她挨骂。 想到这里李玉洁不禁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瞧瞧，以后能被你领回来的姑娘是不是得长三只眼。” 李慕华没好气说：“你才长三只眼，三只眼的那是马王爷！” 这事李慕华也盘算过，最后还是决定等大学再说，到时候他考去华东政法大学，在里面可着劲儿的找。 等毕业后他就负责挣钱，有老泰山当护身符，他再也不用怕自己被当成肥猪宰。 “桀桀桀桀……”李慕华忍不住阴笑起来。 随着公车穿过那巨大城门，看见那巨大伟人相，程巧慧激动的满脸通红，咋咋呼呼的说她只在年画和报纸上见过这里，让公车上不少人都在背地里偷笑。 李慕华则有些瞧不起这些人，觉得现在的下乡政策真对，就该让他们去最穷苦的地方扎根几年。 报以不屑的撇撇嘴。 公车穿过广场，几人靠站下车。 李庆华刚下车，就满脸红光的指着红墙对程巧慧说：“教员就住在这里。” 又指着马路左边说：“然后我们住在这里，中间只隔着条马路，虽然你见不到教员，但绝对是在呼吸同一片空气！” 程巧慧听后惊喜点头，憨憨的跳起，想越过红墙看一眼里面。 一路说说笑笑，四人走到院子门前。 “你家屋子真好，砖瓦房修得真齐整，就和画的一样漂亮，还这么大！”进院后程巧慧四处打量，惊喜说。 李庆华听后得意说：“漂亮吧？这是几年前我们家花五千五百块才买下的。” “五千五百块？就是一院子粮食也换不来这么多钱呐！”程巧慧咂舌惊呼，然后看着院子说： “你家可真有钱！” “不是我们家有钱！” 李庆华谦虚道，看着李慕华说：“是我弟慕华他有钱，小时候他写了本书，差不多赚了有十来万！” “十来万？” 程巧慧惊讶的看着李慕华，这事之前李爱华也没和他提过。 李庆华又说：“是挣了十来万，不过其中有八万多块都被他捐给国家了，再说、你不觉着我弟他的名字听起来耳熟吗？” “你的名字我听起来耳熟？”程巧慧疑惑问。 李庆华也不解释，背着包裹冲向自己房间说：“等着，我拿份报纸去，你一看就知道了！” 见李庆华好歹算是听了自己的话，没再乡下嚷过自己，现在有心卖弄，李慕华也不先对程巧慧解释，给李玉洁使了个眼色。 “巧慧同志，要不我先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 程巧慧一听，有些犹豫的看了眼李庆华去的方向，但还是扭回头说：“行，我听你们的！” 李玉洁浅笑，直接拉着程巧慧转身。 李慕华嚷嚷道：“姐，你记得给巧慧姐找身衣服，来了四九城可得泡泡澡堂，然后我们再去吃涮羊肉、烤鸭——” 李慕华罗列着，李玉洁点点头，程巧慧这身红花袄子确实扎眼。 见俩人如此热情，程巧慧也没全懂他们的意思，但也不好反驳什么。 不多时李庆华手拿冲出来，李慕华朝厢房里示意了眼，李庆华直接冲进去—— 第201章 年关已过，陆续回城 再见面时，程巧慧看向李慕华带着不敢置信，李慕华笑着解释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没被划成臭老九都是他运气好。 也在和李庆华一样知青点插队当知青，他现在就是个普通的下乡知青。 程巧慧听后摇头。 “不普通，你可不普通，我们老师当时还读过报纸，号召我们都要向你学习，没成想今天让我居然见着真人了！” “庆华哥，你有个这么出名的弟弟，你咋不提前和我说啊？” 见程巧慧夸赞李慕华，已经怪起他来，李庆华心生醋意，卷起报纸指着李慕华说：“你要向他学习？” “甭看他上过报纸，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有多皮，追鸡撵狗这种不算，大过年的他带着我，往别人家里丢鞭炮，还故意往别人身上丢，最后我们那一片街坊都在骂街……” 李庆华不停数落着李慕华那罄竹难书的前十二年，想证明他比李慕华优秀的多，就差说李慕华的尿布都是他给换的了。 程巧慧一脸不信，李慕华赶紧打住李庆华，几人出门。 在商场门口转悠一圈，李庆华还想进去打招呼，李慕华赶紧拦住，说出他昨天回来时的场景。 李庆华这才作罢，一行人朝澡堂赶去。 不过公共澡堂对于从大西北来的陈巧慧来讲，终究还是超前了些，最后她还是穿着进去时的大红袄，脸也红红的。 一行人先去了最出名的全聚德。 不过由于老牌匾被砸，现在上面挂着的是四九城烤鸭店。 看着这块粗陋的长条漆板木，李慕华暗叹，真是糟践东西，好好的牌匾就被那帮人砸了！ 要是真论起来，那块匾也能算作文物了。 所幸砸了匾味道没砸，来不及伤感，李慕华跟着他们仨走进店，李庆华拉着程巧慧跑到鸭架前，开始选起鸭子。 李慕华俩人对视一眼，默默找张桌子坐下。 李玉洁说：“我们下午还跟着他们当灯泡？” 李慕华想了想，点头说：“且忍跟着吧，等今晚见过爸妈，明天就是他求我，我也不可能跟着了！” 李玉洁点头同意。 一路他俩走在前，李慕华和李玉洁远远跟在身后——百无聊赖！ 打小在这里长大，四九城里的景致他们早就看腻了，更别说还贴了那老些狗皮膏药。 所以哪怕是阔别四九城半年，李慕华都没心思瞧。 如此逛到天色擦黑，四人这才往回走。 徐燕李海福也没李慕华预想得那么不喜，至少做了一桌好菜，笑脸欢迎，面上完全说得过去。 饭桌上又问了问程巧慧家的情况、俩人以后怎么打算的等等…… 听到俩人说等过完年、回去就领证，夫妻俩对视一眼，无奈认下这个儿媳！ 第二天—— 李庆华起床吆喝，说他今天要这带程巧慧去什刹海滑冰，李慕华二人推脱，说要去商场帮忙，没再跟着去。 今天是二十九，商场人潮火爆远超前几天，就差给柜台挤散了。 李慕华结结实实的当了天柜姐，为商场出了大苦力。 可惜现在没有年货这回事了，差点还拉着李慕华吃顿忆苦思甜饭，总之白忙活一场，还搭进去顿下馆子的钱。 喜迎新年—— 新儿媳上门，李家新年的氛围自然热闹许多，闫埠贵初一还和闫解成上门拜年，见李庆华娶了个乡下儿媳，先是满脸笑意的恭喜。 转头就问：“那爱华呢？他可是大哥。” 李海福摇头说：“不知道，随他们自由恋爱去吧，我不管了，现在都在外地，我想管也管不住。” 闫埠贵又看了眼李玉洁他们几个小的，拉着李海福走到一边。 “自由恋爱哪行呐？结婚还是得知根知底……” 李慕华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便冲李玉洁挤眉弄眼，被她恶狠狠的瞪回来，但碍于程巧慧的身份，几人都没张口提这事。 不多时后俩人回来，闫埠贵有些郁闷之色。 早知道李海福不可能答应结亲的事，几人自然都不意外。 …… 年才刚过一半，初六就迎来分别，李庆华和程巧慧踏上回陕西的火车。 这些天和程巧慧接触下来，老两口已经悄然转变想法，觉得她人不错，勤快直率也挺聪明的。 真要是说缺点，就是嗓门有点大，容易咋咋呼呼，还有点小家子气。 但这也不算什么，尤其是她还是从农村来的。 所以老两口真认下她这个儿媳，临走的时候送了她两套袄子，一套当下最时兴的军绿大衣。 还有一套喜庆的红绸袄子，让他们结婚的时候穿。 除此之外还带了不少四九城的特产回去 ，说是让李庆华替他们问候亲家。 “滴~~” 火车驶远，徐燕和李海福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李慕华眼珠子一转，扭头看李玉洁调侃说：“姐，多学着点。” “以后你找了婆家也要像嫂子一样，大包小包的给咱往娘家驮东西，知道吗？” “啪！” 李玉洁没好气的抬脚踢了脚，说：“你想的美，我也要和你们一样，往外搬东西。” “爸、妈，你们听见没？你们这女儿白养了！” 姊弟俩人打打闹闹，向站台外跑去，离别的氛围这才被冲淡，老两口跟着往外走。 但才过三天，李慕华拎着包裹回到这里，这次他成了被送的人。 见泪水在徐燕眼里打转，李慕华挤出笑脸说：“您可千万别哭，你这金珠子要是一掉，我明年还敢回来吗？” 徐燕听后擦了擦眼角，没好气说：“你敢！” “不敢不敢，我今年肯定还回来成了吧？”李慕华嬉笑说。 “滴~” 身后火车鸣笛声响起，李慕华转身却被徐燕拉住，递过来一个小盒子。 “幺儿，今年你也二十了，生日我们没法陪你过，这手表是你的生日礼物，就提前给你了！” 李海福接道：“二十岁，是该有块手表了。” 说着他还亮了亮自己手上的手表。 李慕华接过，然后说：“好，我走了！” “还和去年一样，我到了就给家写信！” “嗯！”徐燕点头。 李慕华头也不回的朝火车上走去。 见李慕华走进火车，徐燕喃喃说：“你说这叫什么日子？明明是一家子人，却都天南地北的，一年才能见上一回。” “要是普通人家，一辈子才能见上两回！” “唉！” 李海福摇头叹气说：“咱家算好的了，好歹他们有钱、又有门路能回来。” “老闫他们家——”李海福摇头叹气，没再说下去。 徐燕一个劲儿的抹泪，今天没有李慕华打配合，李玉洁也只能搂着徐燕，三人萧索的朝车站外走去。 第202章 欧米伽，知青点过年趣事 这边李慕华随意找个座位坐下，包裹放在腿上，看了眼邻座的面相，没给他贼眉鼠眼的感觉。 李慕华掏出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 “omega！” “欧米伽？”李慕华看着手表中间的字母猜测道。 上辈子他从没关注过手表，觉得这东西完全是累赘，远不如手机手环来得方便，但即使这样他也知道这牌子。 这牌子可不便宜，李慕华猜测起价格。 “300、500？” 至于再多就不可能了，自家父母的度量他还是知道的。 小心翼翼的取下手表，将其戴到左手，仔细打量着觉得还不错，这可是他两辈子第一件奢侈品。 这时邻座的中年男子探过头。 两眼放光的看着着手表问：“小伙子，这是什么牌子的手表，怪时兴的嘛！我都没见过欸！” 李慕华大大咧咧的将伸手到他面前，让他能看个仔细。 “这是天津一个小手表厂刚出的货，欧米牌，才要二十张工业票，80块钱。” “咋样？划算吧？” 一听是天津的货，还是从没听过的欧米牌，男子立马摇头说：“不划算，小同志你还是年轻呐！” “80块钱，你再攒几个月工资都能买上海牌了，不比你这手表看着上档次……” 男子絮絮叨叨的替李慕华后悔。 但李慕华听得好笑，估计自己要将实话说出来，他又得改口夸赞这欧米伽就是比上海牌好了。 旅途漫漫，第二天下午李慕华才回到小王村。 一路上遇见许多村民，说不尽的新年好。 等脸都笑僵了，李慕华才拎着包裹回到知青小院。 “李大厨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胡莱已经守在院子门口，见他就大声喊道，然后冲上来夺过包裹，说：“回家待了这老些天，舒坦吧？” 李慕华点头答道：“舒坦，还是还是去澡堂子舒服，你是不知道——” 没等李慕华说完，胡莱就喊道：“不就是泡澡嘛！我怎么不知道了？” “我们让你带的东西，你都带了吧？” 李慕华点头说：“放心，你要的酱鸭还有糖火烧，炸糕我都带了。” 胡莱听后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合不拢嘴道：“那就好，吃的都带了就好！” “慕华他回来了，大伙儿都出来分东西吧！” 胡莱嚷嚷完，飞快冲进大厅，将包裹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的打开翻找起来。 “酱鸭酱鸭，死鸭子能飞，我就不信酱鸭子还能飞？” 李慕华听后不由疑惑问：“死鸭子能飞？什么意思？” 这时进门的周茹答道：“大年三十他俩在院子后面杀鸡，还有一只鸭子，结果他们杀完回来端开水——” “再回去的时候鸭子就没了，鸡也跑到了河边。” 李慕华听后无语，但还是安慰道：“没事，煮熟的鸭子飞了都正常，何况是只才死的鸭子。” 李慕华都有些怀疑他俩到底杀死那只鸭子没有。 “再说不还有只鸡吗？没事儿！” 听到这里胡莱威风起来，冲周茹嚷嚷说：“是啊，我好歹还杀了只鸡，还费大力气给它拔毛、开膛破肚，结果就有人让我吃带血的鸡肉，”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使劲嚼了半天，愣是没嚼动、味儿还不对，一吐出来，鸡肉还是血糊拉拉的。” 周茹听到这里脸色有些羞赧，明明当时鸡肉炒得像是熟了，谁知道里面…… 李慕华也替她打哈哈说：“没事，鸡肉有血也是正常的，有道菜叫白斩鸡，里面得有血才正宗。” “少见多怪、少见多怪啊！” 这时胡莱才找出自己的酱鸭，立马给众人撕分着说：“尝尝、都尝尝家的味道啊！” 几人依次接过，李慕华却摆手拒绝说：“我在家待了十几天，补得够够的，你们吃吧！” 胡莱上下打量了眼李慕华，说：“确实是，我觉着你都胖了不少！” “再胖也没用，来这儿吃上两个月斋，都得瘦下去。”李慕华说着自己在包里翻找起来。 “韩露，这是你的雪花膏、蛤蜊油，还有牙刷牙膏，发卡……” “赵全，这是你要的酥糖……” “周茹这是你的，年底你也没说，我就和舒婉她俩一样随便给你买了点，你凑合用吧！” 听李慕华给她也带了东西，周茹有些诧异化为惊喜，接过手看了一眼说：“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吧！” “大概三四块钱吧，你先看看合适不？合适的你给钱就行！” 李慕华嘴上应付嘴，又拿出一网兜递给董舒婉说：“喏，舒婉你的，东西应该都没少。” “谢谢啦！李大厨子。”董舒婉接过道谢道，笑容声音都有些古怪，打趣的看向周茹。 李慕华没好气说：“你是该谢我，为了你们这采购单，我是把四九城转了个遍，耽误我一天功夫才给你们凑齐。” 董舒婉笑道：“行，那你想让我们怎么谢你啊？”眼神向周茹瞟去。 李慕华装作没看见，说：“这不简单？下次你们回去的时候，也替我带东西不就成了？” 齐齐发完后布袋空瘪大半，李慕华直接拎起来说：“你们聊吧，晚饭不用做我的，昨晚坐车都没怎么闭眼，我得补觉去了！” “喔~” 打了个哈切，李慕华朝宿舍走去。 董舒婉见状推了周茹一手，周茹冲她摇头。 李慕华回到屋，有些后悔自作主张替周茹带东西，但要是别人都有、就她没东西，李慕华也觉着怪怪的。 “难办、难办，难办那就别办了！”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睡觉！” 李慕华随手扯过一边的黑布衣，将头蒙住。 过会儿胡莱和赵全也都回屋，见李慕华真在睡觉，对视一眼俩人轻手轻脚躺回床上，如同两只小仓鼠般，嘴里嚼个不停。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李慕华醒的时候外面还是蒙蒙亮，也是轻手轻脚的起床，李慕华推开门，走进大厅。 年前李庆华带回来不少红枣，又被他带来一小半，寒冬腊月里的早晨，李慕华准备来锅热乎乎的红枣粥。 “再配上花生、小米莲子，补血养气！”李慕华脸上有些期待。 沂城虽比不得更南边物产丰富，但比四九城已经好上不少，去年分了些杂粮，他不在都没怎么动过。 李慕华将这些东西都淘洗干净、水米下锅，坐到锅洞前。 “半年又半年。” 李慕华点燃柴火后靠在墙上感叹道：“还有十个半年呐！” 前天他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京城小少，吃喝有人伺候，挑着馆子吃饭，今天却要早起当佣人——熬粥。 让李慕华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正当李慕华还在伤怀时，周茹两手捂着耳朵走进。 第203章 含蓄拒绝周茹，董舒婉替她找场子 瞧见来人是周茹，李慕华一阵头疼，周茹的心思他知道，但她和高中缠他的女学生不一样。 女同学他是能直接冷言冷语，不用顾忌什么。 但他们以后还得同住一屋檐下五年，周茹也从未说过什么直接的话，李慕华不想让她难堪，到时候俩人天天见面更膈应。 心中无解，李慕华起身说：“做饭这种小事我一个人来就行，你没必要也起这么早。” 周茹浅笑，露出两个酒窝说：“这不是我们早就讲好的吗？” “知青点更要男女同志平等，有人做饭有人烧火，有人劈柴有人洗碗。” 这还是刚来时李慕华立的规矩，李慕华没办法反驳，只能让开位置嘟囔说：“我只见你来烧火，也没见过舒婉、韩露来烧火。” “舒婉、舒婉叫的可真亲，感情说半天你是想让她来陪你做饭是吧？” 周茹直接转身说：“早说啊，我帮你去把她喊起来，成了吧？” 这一瞬李慕华真想就让她去喊，但想到把董舒婉扯进来只会更乱。 “别、还是你烧火吧，咱俩好歹配合了这么久，亲切。” 周茹听后停下脚步，转回身笑着说：“这才差不多嘛！” 李慕华悻悻走到灶台前，周茹走近。 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钞票，递过来说：“你昨天说三四块钱，我就给四块吧！” “谢谢啦！过年回去还想着我。” 李慕华接过钱揣进衣兜，却不接茬。 周茹又笑盈盈的问：“今天做的什么吃？” “大小米乱炖莲子花生红枣粥！”李慕华胡乱答道。 “噢，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周茹点头，坐到火洞前。 俩人又沉默下来，像极了俩人之前上学的时候。 沉默片刻，李慕华想出对策，张口说：“这次我回去，你猜怎么着？我二哥突然给我领回来个嫂子，之前我都不知道！” 周茹抬起头，瞧着李慕华说。 “这嫂子是银川那边的乡下户口，我二哥怕我爸妈不同意，直接先斩后奏，信到时候他们已经在火车上了，你是没瞧见给我爸妈气得，接火车都是我和我姐去接的。” “然后呢？”周茹好奇问。 李慕华答道：“然后当然是没法子，儿媳领进家门，我爸妈只能认了，吃好喝的供到初六才把他们送走。” 李慕华话音刚落，周茹笑眯眯的道：“这事也不怪你爸妈生气，你二哥该娶知青的，起码知青有城市户口。” “要再是四九城的，我敢肯定你爸妈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很开心。”周茹意有所指的说着。 “谁说不是呢？” 李慕华点头肯定她的话，然后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是没瞧见，我二哥走之后他们就开始审问我。” “问我有没有看上村里的姑娘、同行的知青等等，千万到时候别给他们来这出。” 说完李慕华看向周茹说：“幸亏咱们知青点就你舒婉和韩露三位女同志，我才能拍着胸脯跟我爸妈保证说——” “你们就放心吧，我是绝不会像我二哥这样，突然给你们带回来个儿媳的，给我爸妈开心的，只说以后回去给我对——” 没等李慕华说完周茹站起身，恶狠狠的瞪了眼李慕华，眼中泛有泪花，然后冲出门去。 李慕华追到门口，见她是回了屋，这才放心回到柜子前，抓起一小把花生丢进火洞。 火光在脸上闪烁，李慕华不停拨动花生，让其被烤得更均匀些。 不久之后粥香扑鼻，众人纷纷起床。 李慕华也回到屋里，拿着牙刷去河边刷牙。 当初为这事，村民们还笑他们是倒白沫子了。 刷完牙后没等李慕华走回院子，董舒婉就推着李慕华走到僻静处。 “李慕华，你早上是不是和周茹说了什么？” 见董舒婉质问自己，李慕华疑惑道：“没有啊，早上我就和周茹同志说了些我家过年的趣事。” “然后她突然说肚子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了。” “真是肚子不舒服？”董舒婉有点狐疑。 她们仨高中的时候就是好朋友，现在同住一间屋，自然清楚各自的情况。 李慕华猛猛点头说：“真是，反正她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董舒婉还有点怀疑的看着李慕华，但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李慕华看着董舒婉的背影暗叹口气。 等到饭桌上时，周茹双眼还有些红肿，像是哭过。 不过大家都默契的没提这件事。 在中午做饭时，董舒婉走进大厅，直接发问：“你早上到底和周茹说什么了？她在屋里居然让我来给你烧火。” 瞧见董舒婉那提防的眼神，李慕华没好气的道：“反正没提你，你这什么眼神？” “跟看村里老光棍似得。” “呸！” 董舒婉见李慕华这神态才松了一口气，走到火洞前坐下说：“那你就和我说说呗，你早上到底和她都说了啥？” “我告诉你啊，少拿早上那套来蒙我，姑奶奶我不信！” 李慕华想了想，索性将早上的故事又讲一遍。 “怪不得、怪不得呢！” 董舒婉此刻总算明白事情的原因，又质问道：“我就不信你没看出周茹对你有意思，刚回来就说这个，你不觉得太伤她了吗？” 李慕华摇头不赞同。 “多情总被无情恼，道是无情却有情，我这么说伤人是伤人了些，但也是为了她好，省得在我身上瞎耽误功夫。” 董舒婉听后虽已经认同李慕华的做法，但仍不信的问道：“周茹这么漂亮个姑娘，你对她就真一点意思没有？” 李慕华依旧是摇头，又说：“你少掺和这事，要不了几天等周茹想明白，这件事就会和没发生一样。” “以后你就天天来烧火，别跟她似得对我起心思，我就谢天谢地了！” “呸！” 董舒婉啐了口唾沫，不屑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董舒婉就是看上村子里的光棍王老汉，我也看不上你。” “希望如此。”李慕华点点头说：“我祝你能看上王老汉。” “李慕华，丫的我艹你大爷，你才……” 李慕华捂起耳朵，听着董舒婉对他一阵疯狂输出，安心多了。 第204章 老汉和牛的故事 冰雪渐渐消融，大队队员逐渐活络开，初春正是修缮挖水槽、引水灌田，育秧插稻的时候。 没有水鞋，冰冷的河水就从脚上淌过。 养殖厂发酵的一个冬季的牛粪猪粪也被运出，小王村到处都是一片热闹。 大抵是董舒婉也劝过周茹，之后再和李慕华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生硬。 但李慕华毫不在意，觉着这样也挺好。 河边的柳树的开始抽芽，春风荡过大地，山坡草地也长出嫩草，草长莺飞、一片欣欣向荣景象。 时间来到六月份，家家户户都有两棵果树，枇杷杏李桃挂满枝头。 知青点却没这个待遇，就算现栽也来不及，他们只能找上马队长去果园里想买两颗果树。 果园里的果树大多也是家家户户收缴上来的，现在规定每家只能种两颗果树，其他的要么被直接砍掉，要么就被移植进果园。 马队长也很大气，直接同意卖果树的事，众人挑选了一颗桃树、一颗枇杷树，在四九城都不太常见。 “又是五块钱呐！”李慕华感叹起经济账。 胡莱爬上树，左右手各抱着一颗桃啃道： “五块钱划得来，你看这两颗树结了起码都有五十斤果子，就是花钱买果子，五分钱一斤也划算呐！” 李慕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果树，每个大队又都有果园，想将这些果子卖个价出来也很难。 何况小王村交通不便，去县里得坐三四个小时的牛车，估计最后树上的果实还是得分给众乡亲，要么就是烂了堆肥罢！ 今年和往年不同，去年只是花十一块钱买了三只鸭子两只鸡，养着每天下蛋吃。 今年在此之上，他们还花二十八块钱买了俩只小猪，让饲养员胡莱伺候，想等过年的时候能吃猪肉，卖个好价钱出来。 总之就是乡民能怎么赚钱，他们就怎么赚，一切都是为了填补年底的赤字。 但即使是村民们生于此地，精通种地养殖，善用各种野菜杂食填饱肚子，这样咂摸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能红薯一年啃到头就算不错。 李慕华六人对赚钱也不抱太大希望，只能希望年底赤字能少些，他们能少找家里要点钱。 几人在树下吃个肚饱不算，胡莱还脱下褂子，又摘了不少果子带回去。 历尽一年，胡莱身上再没有去年来时的肥肉，反而精瘦中透着肌肉感，看上去就是个棒小伙。 没有城里的羞涩，董舒婉还调侃几句胡莱，说他活像只没毛的黑猴子。 胡莱不屑反驳，几人溜达着朝院子往回赶。 却在路上听到一则消息，说是河对面的一大队，有个姓姜的老光棍，昨晚溜进他们队的牛棚里。 然后和老黄牛…… 已经被判破坏革命生产工具，被抓去派出所了。 这则消息太过吓人，连听说过阿三和三嫂相爱故事的李慕华都不由呆住，更何况是其他几人。 恍恍惚惚中，李慕华愣愣看向胡莱。 “胡莱，你和——” 没等李慕华说完，胡莱蹦起来大喊道：“你、你什么你，我又不是老光棍，我是个饲养员，我能对牛做什么？” 几人瞬间更懵！ 李慕华连忙喊道：“我不是这意思，你哪能看上牛啊？我是想让你以后注意点儿，别让人钻进牛棚，再黑灯瞎火的把你给——” 一听这话，胡莱红黑流转，又蹦起来喊道：“李慕华，你丫的少扯这些屁话，这是光棍和牛，里面有我什么事？” 见胡莱被自己说到气急，李慕华只能摇头说：“和你没关系、这事完全和你没关系！” “我的意思也只是想让你以后当心点，毕竟这事发生在牛棚，我们这边村里也有好几个老光棍——” “就比如王老汉什么的。”李慕华说着看向董舒婉道：“你们姑娘更得当心点，什么时候都别一个人落单。” “少去偏僻的地方，尤其是晚上，要是有什么要出门的事，最好喊上我们，或者去找马队长。” “喊上你？” 董舒婉瞥了周茹一眼，然后说道：“我觉着你还没王老汉靠谱呢！” 李慕华恨恨看了董舒婉一眼，然后咬牙说：“你喊上王老汉也行，总之别落单，最后出了事我们都不知道找谁！” 听李慕华这么说，董舒婉叉起腰喝道：“你瞎说什么呢？你才——” 没等董舒婉说完，周茹晃了晃她，轻声说：“舒婉你别这样，慕华说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安全考虑。” “你看从咱们到知青点以来，他不一直都在事事照顾我们吗？” “要是没村里的大婶陪着，连去捡柴这种小事他都不让我们干……” 有她在中间转圜，董舒婉和李慕华的脸色才稍稍舒缓。 “行行行、看在周茹的面子上，我算你是好心行了吧？”董舒婉不情不愿道。 李慕华也冷言冷语道：“不用你算，回去吧，出了这么大事，马队长一准儿在院子里等我们。” “到时候他也会出于‘好心’，劝你这些话的。” 说罢李慕华转身往回走，赵全和胡莱对视一眼，纷纷跟上。 他因为知道有些女知青会有不堪结局，所以会才照应她们，毕竟他和周茹是老同学，当初火车上能碰见也是缘分。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当初在班上找几个靠谱的同学一起下乡，也不至于撞上他们，被逼着一同下乡。 见李慕华脸色不太好，周茹拉着董舒婉说：“你别这样，我——” “我说话就这样，你们爱咋咋地，中午我是不去烧火了，省的到时候我俩又呛起来，你们到时候还得劝我。” 董舒婉犹自说道，不容商量。 周茹顺眼看向韩露，韩露说：“你别看我，还是劝她吧，我现在是代课老师，经常回来的比你们晚，只能吃现成的。” “你别看我！” 董舒婉直接撇下周茹，追上胡莱，胡莱递过枇杷，俩人并肩走着。 周茹没再说话，和韩露并肩吊在最后。 六人回到院子，果然马队长和她媳妇俩人已经站在院子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第205章 马德才显恶心，意欲拉郎配 见几人走近，马德才迎上前说：“同志们，你们终于回来了，隔壁姜老汉的事你们听说没有？” 几人都点点头，胡莱不敢置信问：“真有人会对牛做那事？” 他还是不敢信，只觉此事非人所能为。 “是真的，人已经被派出所的人接去了，公社领导震怒，简直羞煞他们姜家和我们小王村的先人呐！” 马德才羞愧的撇过头，一副无颜面对几人的样子。 李慕华见后瞬间起了提防之心，因为一年时间接触下来，他现在可不觉得马德才是什么老实人。 老实人能当领导、还管住全村四百来号口子——多新鲜呐！ 马德才又说：“我来是提醒你们的，以后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说你们要出了事，我该怎么向领导交代啊！” “尤其是你们三位女同志。” 马德才说着看向她们仨人，董舒婉大大咧咧说：“没事，马队长你就放心吧，这不是有他们三个男同志照顾我们嘛！” 马德才看着仨人咧嘴笑了笑，继续说：“有他们在我当然放心，只是这次领导还有别的交代让我问问你们。” 李慕华点头说：“你问吧！” 马德才示意了眼他媳妇，马大婶走上前，将董舒婉三人拉进大厅，李慕华狐疑的盯着马德才。 马德才咧嘴一笑说：“隔壁除了昨晚姜老汉这事，还有上个月，女知青贺兰嫁给张老三这事你们也知道吧？” 李慕华点点头说：“知道！” 不等马德才开口，李慕华又肯定道：“不过我们都没这心思。” “我认为年纪轻轻的不应该考虑个人问题，我们应该考虑的是解放全人类，为实现共……” 等李慕华喊完口号，马德才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李慕华同志，你果然是从首都来的知识青年，思想觉悟就是高！” “但是——” 马德才转而又说：“个人问题和解放全人类的事业，我认为他们也不冲突嘛！” “就像李慕华同志你思想觉悟这么高，要是结婚之后将你的觉悟传给你婆娘，那肯定能让解放全人类那一天提前到来。” 马德才依旧是笑眯眯的，在李慕华的眼里活像只笑面饿狼。 “马队长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现在国家提倡自由结婚、自由恋爱，我还是觉得我的个人问题不急着考虑。” 说完李慕华看向胡莱俩人问：“你们呢！” “不急不急，他不急我们也不急！”俩人摇头摆手说。 “唉！” 马德才见后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我也是想着你们小年轻脸皮薄，家长又都不在身边，要是和谁看对了眼不好张嘴，我就帮你们说说。” “既然都没这意思，那就算了吧！” 看他这情真意切的模样，李慕华笑着说：“马队长你放心，以后我们几个人里要是谁有这意思，我们准让你当媒婆，来替我们说这事。” “好好好、那就好！”马德才笑的合不拢嘴，爽快答应道。 不多时马大婶也从屋里走出，冲马德才摇了摇头。 马德才笑眯眯的冲仨人说：“既然你们都没落户的意思，我这媒婆也没法当，就不打扰了。” 李慕华点头笑送，马德才笑着走了两步，又扭回头说：“你们以后一定要当心，睡觉的时候记得要把门栓好，多照顾着点他们三个女同志。” “嗯，马队长你就放心吧！”李慕华点头应是。 马德才这才双手背在身后，拿着竹根烟斗和马大婶走远。 “李哥，你们刚刚说的是？” 胡莱觉得俩人刚刚话风有些不对，所以等马德才一走远就问道。 李慕华看向俩人，笑眯眯的说：“拉郎配啊，没见吗？” “能让马大队长登门拜访，说不定就是村里谁家的姑娘看上你俩了，托他来说媒，给你们成好事哩！” “好事？” 胡莱不敢置信的说：“和乡下丫头结婚是好事？” 李慕华点点头，笑眯眯的想看胡莱出丑。 胡莱眼珠子一转，却笑嘻嘻的说：“马丽今年是才18岁，刚刚他还夸你来着，要我说没准儿就不关咱俩的事。” 胡莱冲赵全挤眉弄眼道：“准是是他家那马丽看上你了，想招你当女婿，前儿我还看见她在田里送水，和你搭话来着。” 李慕华听后脸色一沉，没想到马丽身上，直想到去年请假回去的事。 暗道好像是从今年自己回来后，马队长突然开始对他特别照顾，马丽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他搭话。 “难不成是那五十多块钱的路费？” 李慕华暗自猜测，旋即又暗自否决。 五十块而已，放在别家是个事，但是对他马队长而言不算什么，自己也没让家里寄过几次快递…… 脑海中将所有事情全都回想一遍，还是不明白马队长是怎么注意到他这个混子的，总不能看他长得排场吧！ 但看了眼憋笑的胡莱，李慕华摇头说：“不可能，要是真为了家事，马队长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来问我们。” 说完就见董舒婉三人走出来，李慕华问道：“马大婶刚刚和你们说了什么？” 董舒婉说：“贺兰！” “马大婶一直和我们说贺兰和张老三，说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红火，贺兰的思想觉悟有多高。” “言外之意就是想知农结合，最好还和张老三一样是贫下中农，先问我们有没有看上眼的，后又直接说要帮我们介绍。” 听董舒婉说得这么直接，知道马大婶只会说的更直接，李慕华暗道不妙。 思忖说：“这事难办呐！” 周茹盯着李慕华，轻声说：“当初城里那么多司令都拿你没办法，对你来说还有难办的事吗？” 李慕华知道她的意思，无奈摇头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穷山恶水出刁民，皇权不下乡！” “这些话你们都以为是假的啊？”没好气的看了周茹一眼，李慕华喃喃道：“我们明明就没怎么招惹乡亲们了，怎么还盯上我们了？” 垂头丧气往回走，李慕华只想躺到床上去想想对策，马德才可是头老狐狸，丝毫不比易中海何大清好对付，尤其是他现在还不想撕破脸。 周茹跟着他说：“你想法怎么会这么消极？” “我们要敢于斗争，只要我们不愿意，他难道还敢给我们搞包办婚姻那一套吗？” “要是他真敢，那我们就自费回四九城告他去，你看到时候谁会被拉出去枪毙。” 李慕华无奈的看了周茹，又扫视过院子，接着指向院墙边上的两只的猪崽子说：“他又没包办婚姻，你能告什么？” “比如明天这猪突然就死了，甚至院墙塌下来，把猪砸死了，你能告他们去吗？” “雨下大了，半夜把咱们这黄土房子冲塌了，你能去告他们吗？” 第205章 威胁众人保密，董舒婉成全周茹 周茹被李慕华这串话怼的讷讷无语，然后小声说：“实在不行，那你就去找知青办的领导嘛！” “我相信他们只要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会帮咱们的。” 不止董舒婉和韩露，连赵全和胡莱也都知道李慕华的底细，这也是当初他拉着几人一起来知青点的原因。 都在一个市，要是他们在别处胡咧咧，他只会更麻烦。 只能拉着他们一起插队、并加以威胁。 李慕华无奈的看了眼周茹，说：“本来还没事，要真是自报身份，我都怕他们今晚就会给我们下迷药，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周茹听后不信，质疑说：“不至于吧？谁会不顾自己的清白——” 没等周茹说完李慕华打断道：“不至，这手段别说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小王村，我在四九城里都见过。” “就在我住的院子里，一对汉奸父子被警察审问完送回来，打时间差在饭菜里面下了迷药，老寡妇贪嘴将他们迎进门，一对寡妇婆媳从此就跟他们不清不楚上了。” “第二天只能被逼着去领证，后面没几个月，就因为成分问题家被红箍砸了，人被送到去哪里现在都还没信回来。” 李慕华拿何家的事威胁他们道：“所以还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好，要是他们知道了。” “你——”李慕华拿鼻孔指着董舒婉说：“没准儿明天等你醒，你就躺在王老汉屋里。” “你——”李慕华又看向胡莱说：“你明天就躺在姚寡妇屋里，等你一醒，就有四个孩子管你叫爹。” 俩人脸色有些难看的对视了眼。 李慕华生怕他们不信，又嚷嚷说：“你们以为我愿意来这儿？那是革委会逼着我不得不来！” “你以为我不想仗着自己的名头为非作歹，在这里混吃等死？那是没法子，有些人心眼比姜老头都脏，他还至少没对人做什么坏事，只是对牛……” 三言两语下去，几人都怔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李慕华走进屋。 想到王老汉那脏兮兮的老脸，走到哪还带着股难闻的味道，又馊又臭。 董舒婉不禁浑身一激灵，不敢想她有天突然睡在王老汉身边的场景。 胡莱亦是如此，姚寡妇的大儿子可都十三岁了，他今年才十九，两个该是论兄弟、他喊姚寡妇婶子的。 一想到姚大牛喊自己爹的场景，胡莱被吓到连滚带爬的追进屋喊道：“李慕华，你个王八蛋。” “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要是你不给拿个主意出来，我今儿下午就去给你点了，明天我就回四九城去。” “胡莱你说的对，李慕华就是个王八蛋……”董舒婉也跟着冲进屋。 剩下仨人对视了眼，无言追上俩人一同进屋。 却见李慕华坐在桌前，龇着大白牙笑着说：“其实我刚刚是在逗你们呢，哪有我说得那么渗人？” “小王村民风淳朴，环境优美犹如世外桃源，只要你们和以前一样守口如瓶，马德才自然也会和之前一样对我们客客气气。” “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他自然不敢使这些杀头的手段。” 刚刚想了想，李慕华还是觉得马德才不会使这些手段，就算他们是打四九城来，强行嫁女儿招女婿也不能一头热。 胡莱有些狐疑，周茹却问：“那要是像你说的一样，咱们辛辛苦苦养的猪、还有鸡鸭都无缘无故的死了怎么办？” 李慕华有些后悔刚刚说这些，但还是打包票说：“不会的，兹要是胡莱这两兄弟出了什么意外，我赔钱，账全算到马队长他们身上。” “到时候我就写信给我们市革委会的领导，命令沂城革委会的人来查，我保管让马队长吃不了兜着走。” 李慕华脸上洋溢着自信，让几人不自觉的就信了。 只有胡莱不满的嚷嚷道：“什么我的两兄弟，我还说它俩是你大爷呢！” “只有为了兄弟，才会两肋插刀。” “大小壮为了你想吃肉，甘愿被送去屠宰场两肋插刀，你就说你该不该认它们当兄弟吧。” 胡莱见李慕华非要让大小壮改姓胡，还是不满的嚷嚷说：“这都是嘛跟嘛啊？两肋插刀是你这么用的吗？再说你……” 不理会胡莱的嘀咕，李慕华看向董舒婉，乐呵呵的说：“让你说就是看上王老汉也看不上我。” “怎么我一说你和王老汉睡一被窝，你跑得比兔子都还快啊？” “嗬~~” “要是和你睡一被窝，我跑得更快。” 董舒婉冷哼一声，继续不屑道：“小心眼，我懒得和你说话，免得你又记仇一辈子。” 说完董舒婉便转身离去，周茹踌躇了下，又问：“马队长真有你说得这么坏吗？” “不知道。”李慕华干脆摇头道。 “不过等过些日子，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周茹点头，和韩露俩人离去。 李慕华抬头看了眼手表，站起身伸个懒腰说：“十点半，能做饭了，今天你们想吃什么啊？” 不等胡莱赵全俩人张嘴，李慕华就自问自答道：“黄瓜土豆啊？” “行！” “欸，我没说想吃土豆黄瓜——” 不等胡莱改口，李慕华自顾自的走出房间，来到屋后菜地摘菜，顺手就在河边洗净回到厨房。 “马德才啊、马德才！” 李慕华边切土豆丝边念叨道：“我希望你是个质朴的老农民，别和我使什么腌臜手段……” 不多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李慕华头也不抬，直接打趣道：“舒婉你怎么不去看你的王老汉，来厨房干吗？” “舒婉不想去看王老汉，但是也不想来看你！” 听见是周茹的声音，李慕华不由惊诧抬头。 自从他初十说过那番话之后，周茹可再没来厨房做过饭。 “你怎么来了？”李慕华疑惑问。 周茹坦然说：“我不是说了吗？是舒婉不想看见你！” “要不我去喊韩露？”周茹有些俏皮问。 李慕华摇摇头说：“算了吧、劳动是自愿的事，强求不得，你们谁来都一样。” 周茹听后又是俏皮说：“果然你对舒婉不一样，我和韩露都比不了。” “你这话说得，感觉我和王老汉似得图谋不轨！” 说完后李慕华又解释道：“舒婉舒婉，一点也不淑女婉约，这名字取反了，她在我眼里就和汉子一样，成天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和我们男同志聊得来。” “你和韩露就像是——” 李慕华琢磨了下形容词，说道：“不是像、就是标准的女同志，自然不能随意开玩笑、打趣！” “噢！” 周茹听后点了点头，然后朗声说：“懂了，你说舒婉是汉子，放心吧，这事我等会儿就和舒婉说。” “哒哒哒哒~~” 李慕华搅着鸡蛋笑说：“你学她学得不像，不过像她也不好，你是不知道我在四九城的时候，最烦的就是那群大妞。” “张口丫的、闭嘴大爷，每次看见她们我都躲着走，不过没想到只要对我没意思，当朋友处起来还挺痛快。” 没等周茹接嘴，李慕华将蛋液倒进锅里，被油煎的滋乍作响。 良久后李慕华才说道：“不说她的事了，你们以后真得当心点。” “嗯！” 周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眼里有些失落。 第206章 家人前来探望，李慕华道出马德才的伤人意 之后没如同李慕华预料，一切都照常而过。 十天半个月、一个月之后—— 李慕华也渐渐放下心来，暗道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那些话只是下来查案子的领导顺嘴一问罢了。 时间迈入七月，看着翠绿的稻田逐渐泛黄，想起去年的双抢，李慕华不禁有些腿肚子发软。 七八天割稻子打稻，十天犁田放水进田，然后再六七天插秧，总时间不过一个月，却能将人折磨个半死。 正当李慕华站在山坡上眺望稻田里，瞥见村口有辆牛车进村。 但这也很稀松平常，毕竟村口每天人来人往的，没放在心上，李慕华拿起锄头继续深翻耕土。 但没过一会儿，就从村里跑上来个半大孩子，边跑边嚷嚷道：“慕华哥，俺奶让你赶紧回去，你爸和你姐还有你妈来看你了！” 李慕华听见这喊声一愣，惊喜之后连忙将锄头放到肩膀上，答应道：“好，多亏有三伢子你报信，我这就回去。” 同样在旁刨地的马德才听后也收起锄头，擦了把脸上的汗，热络笑着说：“我和你一起去回去。” “恁爹恁娘来看你，我作为村里大队长，必须尽尽地主之谊，再好好感谢他们支持下乡工作，让你能来我们村支持建设。” 马德才一副憨厚模样，这番好意李慕华没法推脱，只能点头同意。 “马队长你太客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还烦您在我爸妈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了。” 马德才笑得灿烂，露出一口烟熏出来的大黄牙。 “你就放心吧，你来后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全都照实说，明明小李同志你很优秀嘛！” 俩人一路谈笑间走远。 一路李慕华脚步飞快，迫不及待的想看见他们仨人。 马德才吊在李慕华身后，脚步丝毫不慢，却是大步流星。 远远看向院子门口，李慕华就瞧见有仨人站在门口，都带着草帽，还有一身绿长裙。 一路小跑，待看清仨人的面容，李慕华欣喜喊道： “爸妈，还有姐，你们怎么来了？” 徐燕一把搂住李慕华的手臂，瞧他这浑身尘土、带着破草帽晒到满头黑油背着锄头的农户模样，心疼的泪水瞬间就涌出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过下乡的日子苦，没想到居然苦成这样，这大热天的李慕华居然还要出去干活。 “你爸有事来冶城，离你这儿路近，索性我们就请假一起过来，想来看看你。” “你受苦了啊，幺儿，这热天的还得去地里干活。” 和徐燕李玉洁二人的目光都在李慕华身上不同，李海福打量向马德才，只一眼，他就觉着马德才不是好人。 只因这憨厚率真的笑容、笑起来和他太像了。 好不容易从徐燕怀里挣脱，李慕华扭回头介绍道：“那个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小王村生产二队的马队长。” 李慕华扭头看向李海福，着重介绍道：“你们可别仗着从四九城出来，就把眼珠子往天上瞧。” “马队长手底下管着几百号队员，不比我们四九城什么厂长经理差！” 李海福瞬间读懂李慕华那饱含深意的眼神，从兜里掏出牡丹递出说：“马队长，慕华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去年他回去还和我们说，幸亏有您照顾他，要不他都坚持不下来。” 马德才知道几人是坐牛车来的，自然轻视几分。 接过烟笑眯眯的说：“客气客气了，慕华同志是个优秀的好孩子，扎实肯干，就算没有我照顾，我相信……” 见俩人攀谈起来，李慕华嚷嚷道：“妈，咱进屋聊，你就是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心疼姐吧？” “我这黑炭不要紧，她这白雪一晒还不化了？” 徐燕见他晒成这样还有心思说怪话，没好气道：“你瞎说什么呢？谁不心疼你了？” “这穷乡僻壤的我都带着你姐来看你！” “好好，你最心疼我了成吧？”李慕华也不较真。 拎起地上的包裹，走到宿舍门前介绍说：“这就是我睡的地儿了，这么大间房就住三个人，比咱家住大杂院的时候还宽敞……” “好什么好啊？屋里连个电灯都没有，还有这黄土墙，我的个老天爷啊，你这和直接睡在土里有什么区别？外面还养猪养鸡……” 李慕华不停的夸着，徐燕则是屋里屋外没一处能瞧上眼，不停贬低着。 李玉洁见知青点的条件差成这样，想起当初李慕华抢着不让她下乡，眼里泪珠也开始在打转。 李慕华瞧见她也要哭，连忙大喊道：“妈，别你个老天爷了，该喊老天爷的是我，你们这哪是来看我的？” “分明就是来给我添堵的嘛！一个个都要哭，还说我这不是人住的地儿，那我成了什么？” “是猪是牛还是鸡鸭啊！” 听见李慕华这么说，李玉洁才一抹眼泪，又问：“你这儿条件这么差，一年都难吃肉你写信为什么不说？” “还让我们别寄东西过来。” “我们家都在商场上班，每个月给你寄点肉罐头来，这点钱咱家还是出得起的。” 李慕华毫不意外李玉洁知道这情况，他们肯定是刚刚问了村里人，知道这里的大概情况。 瞅了眼屋外，李慕华说：“姐，你也不想想，别人都是逢年过节才吃肉，我在这儿天天抱着肉罐头啃，我还能回去吗？” 李慕华完看向徐燕，乐呵呵的道： “要是真这样，我估计我最后的下场还不如二哥，二嫂好歹还是他自己挑的，我到时候挑都没得挑，就和唐僧肉似得，被哪个女妖精妖法高先得手，我都得认了！” “呸呸呸！” 徐燕拍着桌子连呸几口，然后说：“你瞎说什么呢？就凭你被教员夸奖过，要不了多久爱你肯定能上调，步步高升，调回四九城去。” “对象的事妈对你要求不高，娶个城里的媳妇，咱们一家能住在一起就行！” “要是你敢和你二哥学，你看我把不把你腿打断！” “成成成！”李慕华连连点头，然后嬉笑道：“姐，你听见了吧？” “这不是我不让你寄肉罐头，是咱妈不让。” 李玉洁属实被李慕华的乐观震惊到了，住在这破黄土房子里，三十多度的天下地干活回来。 他居然还有心思和她们开玩笑。 “好，都听你的，让你自己拿主意成了吧？”李玉洁无奈道。 李慕华瞧见徐燕还在打量房子，又特别提醒道：“妈，你们记住，在这儿你们千万别提咱家有钱，你们的工作和我之前上报纸的事，有人在盯着我呢！” 李玉洁直接说：“是那个马队长？” 李慕华点头，说：“我估计他跟来就是想探咱家底，你们可千万别漏了！” “嗯！” 现在在别人地盘上，李慕华在人家手里攥着，徐燕自然干脆点头答应。 李慕华见二人答应，又拉着俩人往外走说：“这土屋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们出来看看……” 徐燕和李玉洁拗不过，只好带上帽子被拽出门。 第207章 徐燕相中儿媳 “这是我们养的猪，大的叫胡大壮，小的叫胡小壮。” 李玉洁问：“猪有名不奇怪，可为什么还有姓？” “因为照顾他的奶爸姓叫胡莱，是我们大队的饲养员，索性我们就让他养猪，也好年底能挣钱，有肉吃！” 徐燕依旧是悲戚戚的说：“我都没养过猪啊，你就养上了！” 李慕华听后指着另一边喊道：“鸡、鸡你总养过吧？” “还有鸭，我们在院子后面还种了菜……” 絮絮叨叨的李慕华带着俩人在院前院后转了一圈，摘下颗西瓜拴在河里，说是要当餐后水果吃。 徐燕又念叨上了，说这里连口水井都没有。 李慕华被气得指着奔腾流过的河水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守着这条府河，我还要劳什子水井？” 徐燕这才停止悲悲戚戚，三人又转回院内。 此时李海福和马德才已经坐进大厅，俩人正在吞云吐雾、一片热络，亲近的像是久未见面的亲兄弟般。 由于李慕华的交代，徐燕没再轻视马德才。 几人相谈甚欢，徐燕作为售货员，自然是将那副小市民做派拿捏得死死的。 当马德才一直笑眯眯的攀谈，时不时的还附和几声，聊至尽兴处，马德才直接站起邀请道： “李老弟、徐老妹，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不如今天中午就去我家吃饭，我这就回去让我家婆娘做几道好菜。” 李海福跟着站起身，拉住他拒绝说：“马队长，可没这个理。” “你照顾我们家慕华，我们该请你吃饭才是，哪能还去你家蹭饭吃？” 李海福说着看向李慕华。 “这样，中午你把养的鸡鸭都杀了做顿饭出来，钱我出，我要好好感谢马队长对你的照顾，再见见和你住一起的战友们。” 马德才听后只好作罢，答应下来。 徐燕和李玉洁出门帮忙，在这他乡的院子里，和过年一样忙活起来。 可惜物质条件实在太差，连马德才都看不过去，回家去取来不少蘑菇干货。 院里开始飘起鸡鸭肉香，浓郁至极。 李德才打过招呼，自然不会有村民来凑热闹，只有下工的赵全周茹先回院子。 赵全和周茹见过屋内两位长辈，李慕华也和徐燕李玉洁依次介绍俩人。 听见俩人都是四九城人时，徐燕眼前一亮，又问：“你们都是四九城人？” 周茹点头说：“婶子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四九城人。” “去年我们来的时候，在火车上碰巧坐到一起，我认出李慕华来了，所以我和我两个女同学，还有他邻座的赵全、胡莱，就约好去同一个地方。” “最后就被分配来这里了！” “噢！” 徐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试探问：“你说的认出李慕华来是？” “妈，你问这个干嘛？”李慕华想打断徐燕的话，并冲周茹使起眼色。 周茹却已经答道：“我和他是小学同桌。” “红星小学！”生怕徐燕不记得，周茹又补充道。 徐燕脸上听后脸上的提防瞬间转为惊喜，打量着周茹拉近说：“原来你们是同学，怪不得能认出来他来。” 说完徐燕打量向李慕华说：“当初我让你小子和同学一起走，你不是还不愿意吗？” 李慕华无奈摇头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她是我小学同学！” 同时冲徐燕使眼色，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徐燕却略过他，反而仔细打量起周茹。 夸赞道：“小姑娘长得真俊，就是晒得有点黑，怪不得当初慕华肯和你一起插队！” 周茹听后脸上有些喜色，但仍谦虚道：“不是这么回事，当时他都没认出来我，要说漂亮，我只听李慕华拿这词夸过他姐姐……” 一身淡绿色长裙，李玉洁站在土屋内犹如玉璧蒙尘，周茹的话也不算是夸奖，倒像是实话。 没注意周茹的夸奖，李玉洁两眼探究的看向李慕华，李慕华的脸皱的和黑苦瓜一样，冲她摇了摇头，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帮自己拉着徐燕。 谁料李玉洁看了他一眼，转头就朝周茹说：“你可别这么说，你们小学毕业后，我和他初中同学两年，他那个嘴能气死人，害我不知道被多少缠着他的女同学骂！” “等高中的时候——” 李慕华忍无可忍，出言打断道：“姐，我说你够了啊，少扯这些没谱的。” 李玉洁看了眼李慕华，又看向徐燕说：“不信你问妈，高中的时候是不是我找她，特意让咱俩不在一个班的。” “就这我还没少受气，被人指着说这就是那李拽子的姐姐。” 一边是妈姊，一边是以后同住的知青，李慕华索性起身拽着赵全说：“走，我爸妈带来不少冶城的糖果糕点，我带你去尝尝。” 说罢不等赵全说话，李慕华就拽着他走出大厅，眼不见耳不听为净无。 周茹看着李慕华气呼呼的出门，有些犹豫自己此举是对是错。 徐燕却轻拍着她的手背说：“别管他，这小子打小惯会气人，以后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写信给我，我帮你收拾他。” 没等周茹回嘴，李玉洁就从兜里掏出她记账的本子和钢笔，唰唰写下院子地址，塞到周茹手里。 “这是我们家的地址，你寄信到这里就好了。” 周茹愣愣的看了眼，不等回嘴，徐燕又问：“姑娘，你去年回去过春节没有？怎么也不去我们家坐坐呢？” “去年我没回去，这里路太远、回去一趟来回要花50多的路费不值当。”周茹道出实情。 徐燕听是这个原因，立马阔气说：“才50块钱有什么值当不值当的？年一定要回去过知道不？” “今年你一定要回去过年，要是没钱婶子寄给你，你和慕华是小学同学，又碰巧在一个地方插队，咱们俩家该亲近亲近！” “咳咳咳~” 厨房本就不大，这时马德才也不笑了，李海福轻咳几声。 徐燕扭回头骂道：“让你少抽点烟、少抽点烟就是不听。” “咳咳咳~~” 李海福被骂得重重咳嗽几声，徐燕走上前，替他捶了几下背说：“少抽点烟，你少抽点烟成不成？” 这时李玉洁从兜里翻找出一沓钱，侧身数过后直接塞到周茹手里。 周茹想要推脱，手却被李玉洁攥住，侧耳小声道： “去年二哥带回去个乡下媳妇，差点没给老两口气出病来，要是小弟被人算计上，我爸妈他们指定得疯。” “这钱你先收着，年底你只管回四九城，我们也会没事就给你寄吃的用的，你和李慕华分着吃用就行，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其余的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周茹听后一怔，有些不明白李玉洁这是什么意思，但随即还是点点头。 第208章 爱之深、计之毒，李慕华被逼答应 不多时后胡莱韩露董舒婉依次回院子，见李慕华的爸妈来看望，李慕华却不在，倒是周茹陪在近前聊天，几人不由疑惑。 依次又来屋里探听情况，李慕华给众人发着糕点，无奈道：“没法子没法子，没什么好说的，等他们走就好了。” 几人见状也不好再问，纷纷接过糕点。 冶城不愧是六朝古都，率领江南富庶之地，糕点比四九城都要精致味美不少，几人直呼新奇。 不多时后李玉洁进屋，屋内一亮，李慕华冷眼睥睨一眼，说：“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周茹她亲姐姐吗？” 听见李慕华的话，李玉洁冷眼说：“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后李玉洁冲几人笑了笑，转身出屋。 瞧见俩人那猪哥相，李慕华没好气的拍醒他俩，径直追出去。 来到河边，不等李玉洁开口，李慕华就先挑刺说：“知道这是哪儿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不？” “小王村，从县里到这要坐三四个小时的牛车、全是荒郊野岭，你也敢穿这么扎眼，我都佩服你的脑袋瓜子。” 李玉洁低头看了眼，说：“你写信也没说来小王村要这么久，我们自然没想到要穿得和叫花子一样。” “得得得！”李慕华无奈道：“全怨我成了吧？我等会儿就让舒婉给你拿身衣裳，让你穿着走。” 李玉洁摇头说：“不用，你拿套长衫长裤给我就行，还有你那个破草帽。” “穿上我就成乞丐了！” 见李玉洁还在贬低自己，李慕华没好气道：“得得得，你要什么我都拿给你，只要你们赶快走就行。” “我好不容易才扯清周茹的纠缠，你们就过来搅和一场，我真是——” 李慕华恨到牙痒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抡圆胳膊向前砸出，好险没直接砸到河对面。 李玉洁见他气成这样，轻声抚慰说：“我推一把也是为了你好，在别人的地界，如同砧板上的鱼肉。”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算计，我想了想能确保你不被算计的唯一法子，那就是让你找个对象。” “周茹的心思我看得出来，妈也乐意，以后我们给你寄吃的用的也方便，你也就不用过这苦日子。” 河水映照在眼里，李玉洁的眼神这一刻犹如深渊般深邃，全是算计。 李慕华知道李玉洁处心积虑是为自己好，心疼自己在这里过得苦，语气也不由弱了三分。 “你能不能别把你们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愿不愿意过苦日子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把周茹拉进来，牺牲她的名声只为能寄来一些糖果糕点、水果肉罐头。” “不止是为这些吃的。”李玉洁解释说：“还有马德才！” 李慕华答道：“你还信不过我吗？一个马德才而已，随时我写封信回北京，过几天他就得被带走调查，以后都不可能再回来。” “那还有几天呢？一个马德才，小王村加上河对面，有七八百个马德才。” 李玉洁说完见李慕华还想辩驳，直接硬声说：“你愿不愿意吃苦是你的事，但你是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替我来插队的，我不想看见你吃苦，更不想看见你以后被拴在哪个农村野丫头旁边。” “这件事不用说了，就按我和妈说的办。” 说完李玉洁便径直走远，李慕华看着她的背影颇感无奈，又捡起一块石头，使劲丢向河对岸——但还是溅起一片水花。 “没法子、没法子，两边我都得罪不起，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李慕华朝回走去，心中无比悔恨——就不该当初没长眼，在火车上坐到周茹对面。 要是真如他计划一样，都是陌生人一起插队，他老老实实苟完这几年，就根本不会有这些破事。 心中郁郁回到屋子，但想起这事好歹是他占便宜，李慕华只能又挤出笑容。 李海福和马德才坐在首位，李慕华坐在马德才右手边，李海福左边则是徐燕、周茹、李玉洁。 这怪异的座位引得三人不时向李慕华看来。 徐燕还在对周茹说，她当年是花钱托闫埠贵给李慕华安排同桌，就是为了让李慕华能学好。 果然有效果，李慕华之后学好了不算，俩人还能在这里遇见，是多有缘分…… 周茹听后望向李慕华，眼里有些莫名。 李慕华冲她笑了笑，无法反抗的事他只能接受，那就没必要再让所有人都膈应，只让马德才痛快。 马德才瞧见这一幕，笑着说：“看来是我一个月之前来当媒婆当早了，当时我还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情况来着，结果一个个都说没有。” “还就属他李慕华嚷嚷的最凶，还和我说什么不考虑个人问题，要先解放全人类。” “没想到是年轻人脸皮薄，不肯和我说啊！” 马德才边说边摇头，一副极为无奈的样子。 “看来还是我的思想工作没做到位，对你们的情况不够关心，没打入知青点内部啊！” 听见马德才说到媒婆结婚的事，周茹不禁红了脸。 李慕华接道：“马队长，这我可就得反驳你了。” “我觉得你的思想工作很到位，每次晚上评完工分后，还让我们给大家读报纸，能让我们村子都及时领悟上面传达下来的思想。” “再说您对我们的关心也很到位，我至今还记得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杨老头带着三伢子他们在村口迎接我们，来到这里的明屋亮灶、一应俱全，之后只要我们有困难，你都是没二话的帮助我们！” 马德才听见李慕华这么夸他，笑得合不拢嘴。 “应该的、这都是我这个大队长应该的，不说放眼全中国，至少我们沂城的大队长都和我一个样儿。” 李慕华笑着算是赞同，继续说：“再说脸皮薄的事，我后来不也说了嘛——” “以后我们几个人里要是谁有这意思，我们准让你当媒婆，来替我们说事。” “好好好！” 马德才笑的合不拢嘴，看向李海福说：“那李老弟，我就等着李慕华喊我做媒，咱们哥儿俩再聚喝酒了！” 李海福瞥了眼李慕华，又瞥了眼李玉洁，猜不透李玉洁是怎么劝李慕华的，有些不太乐意她们草草替李慕华定下这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举起杯子说：“马队长，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别说是我来了，我得把您请去四九城，咱们去下馆子吃！” “好好好！”马德才依旧是笑得合不拢嘴。 俩人碰杯后，满饮而尽。 第209章 和周茹定下关系 和李海福聊来了半天，此刻他已经知道李家不是省油的灯，论心眼子他真不一定能玩得过李海福。 再想想自家女儿那小脑袋，马德才估计自己就算促成此事，没准马丽最后还得被李家踹开。 那可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马德才暗道不划算，只能打消之前的想法。 此时周茹脸色微红，李慕华这意思就差明说要娶她了，想起李慕华的性格，还是当着他家里人的面，周茹不觉得他的话是在开玩笑。 李慕华看着周茹暗自纠结，但再想想后他又释然了。 “要是真谈得来，娶就娶吧，反正人总是要结婚都的，他一个心理零零后的人，难不成还要等六七十岁时，再娶18的？” “那还和现在一样，18配六七十的。” 李慕华暗自发笑这些事竟让他纠结这么久。 “年龄本是虚，华东政法大学的操场亦非真，没有老泰山能靠，那我以后就不走仕途、少挣点钱嘛！” 想明白后的李慕华，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董舒婉四人此时一脸莫名其妙，相互瞄来瞄去。 暗自疑惑怎么李慕华的父母来看望一下，连饭都还没有吃完，李慕华就要和周茹谈婚论嫁了。 明明刚刚李慕华还不乐意来着。 周茹此时也懵懵的，觉得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李玉洁在旁和她说着李慕华小时候的趣事、在学校的趣事等等。 随着李玉洁的话，一直如道光闪耀在周茹心头的李慕华，才缓缓具象到地上，李玉洁嘴里的李慕华，都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良久后午饭落幕，只有韩露在学校不知道李慕华家人来探望，所以没有请假，下午依旧去上课。 剩下几人都请过假，李慕华瞧了眼时间，却催促道：“这都两点多了，你们还是赶快走吧！” “要不然等到城里，天也黑了！” 李海福听后也看了眼手表说：“时间过的是真快，好，就听你的。” “马老哥，还得麻烦你给我们找辆车回城里，你也看见了，这次蹚路有些耽误时间，下次、下次我一定早点来，咱们哥俩喝个尽兴。” 马德才挽留道：“要不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再走？” “不说村里，这个季节凉席一铺，这里都能睡下你们几个人。” 李海福摇摇头说：“老哥对不住，这次实在是我们假期有限，我们是出差从冶城赶过来的。” “下次、下次我我们家一定请上几天假，好好的来你这里住上几天。” 李海福说得有礼有节，马德才不好再劝，只好答应道：“好，既然李老弟还有事，那我这就去找牛车送你们。” 李海福见他答应，叉腰站起身，瞥见李海福腰间别的物件，马德才瞳孔猛然骤得一缩。 李海福不理会他，冲李慕华问：“买你们这鸡鸭要多少钱？” “不——” 没等董舒婉吐出第二个字，李海福就摆手道：“不行，说了我付钱就是我付钱，这是我请马老哥的，再说你们一帮小年轻，我哪能白吃你们东西？” 李慕华见他托大，心里有些怨气的看向赵全说：“三只鸡两只鸭，鸡生蛋、蛋生鸡你算算多少钱？” 李海福没好气道：“滚蛋，你这全是母鸡母鸭，哪来的蛋生鸡？敲竹竿还敲到你爹我头上来了。” 赵全据实说：“十一块3毛。” 李海福这才点了点头，掏出兜里的钱抽出几张，递给赵全说：“算上柴米油盐，十五块差不多！” “多了多了。”赵全说。 李慕华拉着他坐下说：“给你就接着，没事！” 这时李玉洁已经换上李慕华的粗布衣，窈窕的身段不见，草帽再一戴，活脱脱像是个快饿死的瘦弱乞丐。 几人不由有些好奇，李慕华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只让你们注意安全呐？我姐更得注意安全。” 李玉洁轻笑点头，然后说：“大家就下次再见了，要是过年回四九城的话，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 “一定一定！” 胡莱抢着答道，董舒婉接道：“玉洁姐，你就放心吧，只要我们回四九城，一定会去找你和慕华的。” 周茹冲她点了点头，李玉洁灿然浅笑点头。 五人将三人一路欢送到村口。 坐上牛车徐燕这次离别倒是没再落泪，只是威胁道：“幺儿你要是敢欺负周茹，别怪我下次和你爹带皮鞭子来抽你！” “嗯嗯！” 李慕华点头应道，然后悄然走到牛车后，一拍牛屁股说：“驾~” 黑水牛得了号令，迈腿拖动板车，李慕华嚷嚷道：“老孙头，你慢点儿注意安全，让他们在县招待所给你开间房，不耽误你晚上睡觉。” “好嘞！”老孙头答道。 看着牛车渐渐驶远消至模糊不清，李慕华挥了挥手扭回头，却见周茹已经被他们四人瞧到面色通红。 犹豫一霎，李慕华走上前，牵起周茹的手看着董舒婉她们说：“这样你们是不是就满意了？” 周茹羞怯低下头，董舒婉兴奋鼓掌大喊道：“满意、满意，李慕华你是个爷们儿，总算是做了件人事。” 李慕华缓缓摇头，怜悯的看着董舒婉。 “还真有人是悲哀而不自知，以后同住一屋檐下，你非要瞧见一对小情侣在你面前牵着手乱晃，你才乐意吗？” 董舒婉听见这话，脸色不由僵住，李慕华悲悯摇摇头，然后轻声说：“我们走吧，董舒婉她有赵全胡莱两个男同志陪着，安全的很。” “嗯！” 周茹微不可察的轻应了声。 在董舒婉呆滞注视中，李慕华和周茹俩人并肩往回走。 瞥见身后董舒婉没追上来，李慕华又轻声问：“你真想好了？现在反悔的话，他们不会说你什么的，乡亲们更不会知道这事。” 周茹抬头看着李慕华，坚定的摇了摇头。 李慕华见她这眼神，心头一软柔声说：“那行，看来我爸妈来一次，我这便宜算是捡大了，早知道……” 李慕华一路絮絮叨叨，握紧周茹的手一直没松开。 一路上撞见不少乡亲，无论是谁瞧见他俩都要打趣两嘴，李慕华都直接大大方方承认下来，说他和周茹就是在处对象。 不消多久，李慕华和周茹的事就已经人尽皆知，收获祝福颇多。 第210章 卖猪，准备回城订婚 暑去秋往，又是一年北风凛冽。 李慕华几人奋力将大壮小壮绑得严严实实，放到牛车上。 告别三位女同志，他们驾着牛车朝食品站赶去。 大壮小壮像是知道自己的命运，躺在板车上一直哼哼唧唧、扭动挣扎个不停。 胡莱坐在板车最前方，手拿鞭子赶牛。 板车空间太小，放下两只猪后就没有坐人的地方，赵全和李慕华都只能跟在车后面走。 养猪不允许私自宰杀，仨人这是去食品站卖猪。 胡莱饲养员确实不是白当的，每次放牛的时候都割些猪草藏好，等下工之后再去拿，两只猪都被他养得膘肥体壮。 “我估计这两只猪少说也有个两百五十斤，卖一百块钱不难，咱们今年总算挣钱了！” 赵全摇摇头说：“买猪苗花了28块钱，剩下72块钱六个人分，一个人才12块钱。” “我估计今年工值能比去年稍微高点，但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至少还得往里贴十几块钱。” “再算上日常开销，我们不止白忙活一年，还倒贴了三四十块钱！” 见赵全情绪低迷，李慕华鼓励道：“咱第二年能这样就不错，等明年、明年我们再努努劲准能挣钱！” 赵全摇摇头不同意李慕华的说法。 “难、挣钱难，今年只贴三四十块钱都是咱运气好，两头猪一头没死，要是再想挣钱就只能扣鸡蛋来卖，省口粮年底少缴口粮钱。” 没等李慕华再安慰，胡莱扭回头不情愿的说道：“什么叫运气好一头猪没死，明明就是我养的好。” “好好好，你都快把大壮小壮当亲儿子养了，能不好吗？” 李慕华打趣道，他没少见胡莱从兜里掏出玉米来喂猪，这都是他在饲养场克扣下来的饲料粮，也就是他明里暗里的耍滑头，才将这两只猪养这么大。 “欸，你这叫嘛话啊！” 胡莱不情愿的扭回头看着李慕华抱怨道：“儿子是我儿子，照顾也是我照顾的，卖猪的钱咱却一起分。” “好嘛，里里外外就属我不是人，亏全让我吃了！” 见胡莱抱怨这事，李慕华笑道：“吃什么亏啊？今天你该吃肉了，咱等会卖完猪，钱票一到手我们就去隔壁买肉。” “不说别的，等晚上回去我做四五个肉菜当是过年，还让你先动筷子咋样？” 胡莱不舍的看了眼肥猪，梗着脖子扭回头说：“这还差不多，就做你上次说的小炒肉啊，这大冬天的……” 见胡莱擦了擦哈喇子，李慕华点头答应说：“好，今儿肉买回来，你说咋做就咋做。” “这还差不多！” 胡莱假模假式的应了声，为了大伙卖儿子，今天他在知青点官最大。 李慕华看着胡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没想到当初那个火车上的小胖墩，居然真能吃下这些苦。 饲养员的工作也就看上去轻松，平时见他们都是放牛出去吃吃草，喂喂饲料。 当背地里的打扫牛圈、堆肥、接生等等，这些活计可没一个轻松的，全是又脏又累。 想起他前后的变化，李慕华觉得这儿也不白待，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来到食品站门口，将大壮抬上秤，三人目光都紧张的看向验收员，验收员是位五十多岁的大爷，眼光精明的围着大壮看了圈，又摸摸背脊，捏捏肚皮。 “130斤，6级猪，白肉94斤，60块1毛8。” 听见大壮只是六级猪，胡莱冲上去嚷嚷道：“你搞错没有，我可是饲养员，能养出6级猪来？你再看看、再看看。” 验收员大爷听后又看了大壮，摇摇头说：“一字不改，要是不信的，咱明天早上见刀就是。” “下一个！” 无奈，三人只能又将小壮抬上秤。 “128斤，6……” 仨人最后拿着近120块钱还有6斤肉票，转头走进供应社，切下厚厚两刀猪肉，让胡莱左右手各拿一条。 见胡莱笑得合不拢嘴，李慕华走向柜台这边，货架上依旧空空荡荡，只得买了些油盐醋酱油。 打道回府的路上换成赵全来赶牛车，李慕华和胡莱俩人坐在车上。 想着已近年关，李慕华问俩人说：“今年过年你们回去不？” 胡莱喜不自胜的看着猪肉，然后摇头说：“不回去，来回五十多块的路费，比我养了一年的大壮都值钱，我可舍不得拿它坐两天火车。” 赵全在前面也摇了摇头。 见二人都说不回去，还是为了钱的事，李慕华又提议道：“我去年看见有人扒火车，还有躲在运煤车里回城的。” 胡莱摇摇头。 “算了吧，这么来回折腾没意思，这里现在有鸡有鸭有肉的，不比家里差，到时候你和周茹一走，我们四过个大吃特吃的年，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坦。” 李慕华听后也不再劝，笑骂道：“嘿，这么算我和周茹亏了！” “买鸡买鸭出钱的时候有我们的份，吃的时候我们连毛都沾不上，得，明年买鸡买鸭我不出钱了。” 见李慕华计较起钱的事，胡莱急切喊道：“别啊，这样、明年买鸡你少出点钱，要不就多吃点鸡蛋、鸡蛋有营养，咱不买鸡、你平时哪来的鸡蛋吃是不是啊？” 李慕华存心要逗他，正准备接着说可以买鸡蛋的时候，赶车的赵全笑着插嘴道：“你就放心吧，慕华他不是这样的人。” “不说别的，光是咱们下半年蹭他俩的罐头，还有糕点糖果，前段时间寄来的酱肉肉干，哪个不比这点买鸡钱贵？” “所以你放心，他说这些是在逗你玩呢！” 李慕华听后摇摇头说：“不一定，那些东西都是我家里花钱，买鸡钱得我自己出，我对你们、可没我爸妈对他儿子儿媳那么敞亮。” 胡莱听后不再说钱的事，反而做出泛酸状，说：“哟哟哟，你们领证了吗？” “连门都还没上就喊儿媳，你也不害臊。” 李慕华无所谓，坦然道：“急什么？这次回去我们不就见父母了吗？” “到时候我们先订婚，定完婚我们明年就领证。” 胡莱听后一愣，和赵全对视一眼，试探问：“再之后你是不是就要调回去，或者和周茹搬出咱们知青点住了？” 李慕华想了想答：“应该不会调回去，搬出去的话——” 犹豫道：“应该也不会。” 听李慕华说完这些，胡莱才放心，喃喃说：“那就好、那就好，没有你——我们可怎么活啊！” 李慕华没继续搭理胡莱的哭诉，开始琢磨起自己结婚这事，觉得有些太赶了。 他现在和周茹处得不错，如胶似漆，心里是赞同结婚这事。 但他俩现在都是下乡青年，以后还得考大学，俩人根本不能有孩子。 要是结婚之后还一直住在知青点，李慕华又觉得这婚结得没滋味，像是个玩笑，还不如先不急着结。 但周茹的意思又是宜早不宜迟，李慕华听她暗戳戳的提了几次，只好顺了她的意。 第211章 红对联迎接新人，李慕华登门见家长 腊月25—— 胡莱四人将李慕华和周茹送到村口，告别众人，俩人坐上回城的牛车。 周茹戴着厚实的呢子围巾，又有毡毛大帽，整个脑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判若琉璃。 李慕华想了想自家的情况，提前通气说：“我爸妈都在商场上班，这你知道，他们年底的时候最忙，我估计他们明天没空来接咱俩。” 想了一下，李慕华又补充道：“去年我二嫂回去的时候也一样，是我和我姐去接的。” 周茹笑盈盈说：“我知道，玉洁姐和我说过这事，她会去接我们。” “那你家呢？”李慕华又问。 周茹说：“我爸妈还有我弟说要来接我，我没让。” “咱们先去你家，然后你再跟我回家，去见我爸妈！” 李慕华点头答应，心里有些要见到老丈人的发虚，搂住周茹说：“这次我上门之后，那也是有名分的人了，就是不知道你爸妈，还有你哥、你弟你妹看不看得上我。” 周茹在家是老二，子女子女，倒也顺溜。 周茹听李慕华是在担心这事，心里欣喜脸上笑着答道：“你就放心吧，要是连你他们都不满意，那我还能找谁……” 寒风刮过，声音听不太真切，牛车渐远。 第二天上午—— 李慕华出车站后向外瞟了眼，立刻指着一处红对联说：“我姐在这里。” 周茹听后顺着李慕华的手指看去，说：“你眼神真好，这么快就能找到玉洁姐。” 李慕华笑着说：“非也非也，不是我眼神好，是我和她去年就是这么欢迎我二嫂的，我就猜她今年肯定还要再拿红对联出来，果然没错。” “噢，是这样啊！”周茹这才明白。 俩人走到李玉洁身前，周茹先问好说：“玉洁姐！” 李玉洁稍微扯了下围巾露出脸蛋，打量着俩人笑道：“我和我妈果然没错看你，能给这小子拿下！” “果不其然，才半年功夫你们俩一起回来谈婚论嫁了！” 李玉洁满脸喜色，又拍了拍李慕华说：“老弟你也行啊，动作够快的。” 李慕华笑着说：“这不还多亏了老姐你慧眼识珠，又像是月老投胎，直接一次就给我指中对象。” “我看你不该当售货员，该在鼻子边上点一颗花生大的痣，去当媒婆才是。” “瞎说什么呢？” 没好气的啐了眼李慕华，李玉洁又看向周茹说：“坐一天车累了吧？咱们先回家，回去之后慢慢说。” 周茹说：“坐车不累的，就像是旅游一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尽在眼里。” 李玉洁笑盈盈的说：“那就好，还是冬天好，我们夏天去你们知青点的时候，一路上车厢里那个味道……” 俩人聊得正欢。 李慕华从李玉洁手上接过对联，折起插嘴问：“爱华庆华他们俩呢？今年回来吗？” “都不回来，大哥他在兵团今年上调当了班长，不好请假，二哥说他去年和二嫂是在这边过的年，今年想在那边过。” “嘿！” 李慕华无奈摇头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五十五天是在他老丈人家过的。” “现在连着最后十天也不回来，我看咱妈这个儿子是白养了！” 李玉洁听后瞪了眼李慕华，没好气说：“你不知道就别瞎说，二哥在他老丈人家过年也是有原因的。” 李慕华听后不语，一行人往回走。 等进到院子，周茹有些诧异的连连夸赞，李玉洁笑着和她说这房子是怎么买下来的，拉着周茹进到她的房间。 李慕华没跟上去凑热闹，推开东厢房，只见屋里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宛若去年刚走时一般。 床上放着套新做军绿色袄子、厚绒裤，崭亮的大头皮鞋。 桌上放着袋网兜、几个纸盒袋子。 李慕华走近扒拉两眼，网兜里的是两瓶汾酒，一条牡丹烟，五盒肉罐头，还有纸袋里的糕点糖果若干，茶叶白糖。 知道这是家里给他准备的行头，让他拎上门的礼品，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少说也要四五十块钱，初次见面已经是很重的礼了。 不过想了想自家的情况，李慕华倒是觉得这礼合适，既没有充大款的嫌疑，又显得很重视这次上门。 不过低头看看自己这浑身脏兮兮的样儿，李慕华出门冲对面嚷嚷道：“咱要不先去理个发，再去搓个澡。” “把我收拾得体体面面的，免得上门去给你丢人？” “好！” 答应着周茹走出，也捧着身差不多的衣服，笑着说：“你才不会给我丢人呢，就是咱们穿着这身，我也敢把你往家领。” “得，那还耽误时间干嘛？咱赶紧走吧，我还急着吃丈母娘给我做的饭呢。”李慕华打蛇随棍上，抬腿就要走的样子。 “好，那咱走，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让我妈给你做什么。”周茹走上前，笑眯眯的答应道。 李慕华见周茹挽住他的胳膊，讪笑道：“我开玩笑呢，我要是敢穿这身行头去你家，就是你爸妈乐意，我爸妈回来也得抽死我。” 不等周茹再说，李慕华飞快转身回屋，一手夹着衣服，一手拿着网兜纸袋。 “走吧，咱先去理发店去。” 李玉洁见后低头看了眼手表说：“现在十点钟，你先别急着拿东西，收拾好你饭点都过了。” “到时候咱先去找馆子吃饭，下午你再回来拿东西，去看望周茹她父母怎么样？” 李慕华觉得李玉洁的安排合理，但看向周茹。 周茹有些为难道：“我和我家里说的是今天上午到四九城，要是太晚的话——” 见她这么说，李慕华直接拍板道：“那就别说了，咱赶紧去理发店，澡堂子吧！” “第一次上门，可不能让岳父岳母大人等我。” 周茹瞥了眼李玉洁，脸色有些微红说：“瞎说什么呢？改口得等到我们领证再说。” “这有什么的？不是迟早的事吗？” 李慕华答应道，又看向李玉洁说：“那姐你就不用跟着我们了，我们收拾完就得赶紧过去。” 李玉洁见李慕华去周家猴急成这样，甚至直接甩开她。 李玉洁感到有些失落，总觉得随着年龄，他们四个兄妹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 现在已经是天各一方、连过年都不能团聚，以后更是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但只伤感一瞬，李玉洁就追上说：“我还是跟着你们吧，等你们去完澡堂，难道身上的脏衣服你也准备带过去？” 李慕华听后暗道自己急昏了头，扭回头来夸赞道：“还是姐你细心。” “不是我细心，是你开心过了头。”李玉洁毫不留情的直言道。 “是是是……”李慕华附和说。 第212章 对周家有芥蒂，李玉洁耐心开导 下午—— 李慕华一个人回到大院，神情有些郁郁。 听见推门声，李玉洁走进房间问道：“他家对你印象怎么样？就你这个嘴，要想讨周茹她爸妈的欢喜应该不难吧！” 李慕华摇摇头，笑着说：“不难，我都不用张嘴，他爸妈知道我的事，对我很满意，一直都在夸周茹眼光好。” “那就好！” 李玉洁看见李慕华这有些别扭的笑，又问：“我怎么觉着你不太满意？是有什么事膈应到你了？” 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二十年，不用多说，李玉洁一眼就能看出李慕华那掩饰的笑容。 李慕华摇了摇头，有些纠结要不要和李玉洁说实话。 见李玉洁盯着自己，知道自己也瞒不过她，李慕华还有些事想问她，所以便娓娓道来。 “她爸妈都对我很热情，没挑理的地儿，她大哥在西北建设兵团接受教育，小妹还在读初中，这些都没什么好说的。” “主要是他弟，比我小两岁，当初他初中毕业比周茹还早一年，现在还闲在家里。” 李玉洁听后皱起眉头，问：“他家让你帮她弟找工作了？” “没说这事。”李慕华摇头又说：“但又让我知道，我觉得有这意思。” 李慕华说完后又看向李玉洁说：“当初周茹后毕业，都是周茹下乡，我估摸等后年她妹周莉毕业，还是周莉下乡。” “你怎么知道他妹得去下乡？”李玉洁问。 李慕华说：“就属周莉最关心我们乡下的情况，我能看不出来吗？” “还有她母亲，不停地打探问我为什么要去下乡，什么时候找关系，带着周茹上调回来。” 李慕华有点膈应，如此桩桩件件都让他隐隐有些不舒服。 虽然二老对他确实很亲热，但亲热的有些让他感觉过了头。 听完后，李玉洁也皱起眉头，但多半不是为了周家的事，而是知道李慕华的道德标准有些怪异的高，在想话劝李慕华。 李慕华见李玉洁没张口，又问：“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她们家吗？你们打听过没有？他家里人平时怎么样？” 听李慕华问起这，李玉洁想了想说：“就普通单工家庭，夫妻俩的为人还不错，稍微有点小气算计而已。” “那个二儿子他们夫妻俩确实有点宠，二儿子也不争气，街道办给他安排过扫大街、去林场搬木头的工作，他都没能干长久。”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单工家庭收入低，小心算计一点也正常，再说论算计他还能算计过闫大爷去？” 李慕华听见李玉洁这么说，忍不住乐得一笑，暗道也是——算计路上谁为峰，一见闫埠贵都成空。 李玉洁又说： “还有她那弟弟你也甭放在心上，他们没直接提找工作的事你就装不知道，平日里我们俩家没来往，等你明年领证回来，他总该找着工作了。” “就是真提让你找工作，你也不是那死要面子的人，想个辙拒了就是。” 李慕华点点头，算是听进去李玉洁说的。 心情被劝得好了不少，看着李玉洁，李慕华忍不住感叹道：“长姐如母、长姐如母，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心中很是感动、也有些欣慰，从小不喜说话心静的李玉洁，现在离了他们兄弟仨，越来越有大姐的派头，能反过来给他们照顾的妥妥当当。 李玉洁摇了摇头说：“我可不是长姐，你的长姐如母是大哥，我倒像是家里的小妹，一向是被你们照顾的。” 说到这里，李玉洁看向李慕华说：“就像你非要替我下乡去一样，和周家差不多，寻常人家都会留小儿子在家里，有几个会让女儿留在城里、还费心给她安排工作？” 重男轻女的事李慕华在乡下也司空见惯，见李玉洁感慨到这处，李慕华想了想。 笑着安慰道：“一切爱恨都有缘由，他们无非是怕女儿留在城里，费大力找到工作之后女儿又找婆家，到时候落个人财两空罢了。” 李玉洁点点头，她自然知道是这原因，所以才对自家不同的亲情感到弥足珍贵。 “乡下也差不多，谁家里没几个儿子讲话都不硬气，因为拳头硬和能下地干活才是硬道理。” “我们沂城还有两个村，每年都要组织擂台打架，就为了分水的事，我听说为这事打死过不少人……” 李玉洁专心听着李慕华讲，讲到最后，李慕华才笑着说：“所以哪有什么重男轻女，都是时代的局限，是小农最浅显的算计、活下去的法子罢了。” 李玉洁点点头，看向李慕华说：“所以说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周家也是一样，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是你的想法太过理想、另类。” 李慕华听李玉洁又绕回这事上，这才明白过来她是在变着法的劝自己。 无奈点头说：“得得得，都是我的错，这事在我这儿过去了，我以后不止不提，连心里都不会想，成不？” “成！” 李玉洁点头说：“那你和周茹什么时候再见面？” “到时候你问问她家是什么意思，咱们两家长辈年底要不要安排见见，把你俩的事定下来。” 李慕华看向李玉洁，无奈道：“原本我以为周茹就够赶我的了，没想到这事你比她还急！” 李玉洁笑着说：“急是应该的，现在谈对象都和‘静女’一样，你连门都上了，总该拿个态度来催催她们家。” “行了行了，我知道，明天我见她的时候就问，实在不行我也和我哥一样，等过完年回小王村，我也就领证成不？” 见李慕华这副拿她没招的样子，李玉洁笑道：“行，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成。” 李慕华无奈摇头，恨恨道：“我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找对象，到时候我见到姐夫非要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把你送出去不可。” 知道李慕华只是在说笑，李玉洁俏皮点头答应说：“行，我就怕你到时候敲锣打鼓的时候，哭的声音比敲锣打鼓的声还大！” “嗨！” 李慕华听笑了。 “敲锣打鼓我的哪还能哭出声来？我保证到时候不止我不哭，连咱爸咱妈的哭声你也听不见。” 打趣完李玉洁，李慕华又小声问：“这事，你有谱了没？” 李玉洁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介绍是多的，不过见了面，我总觉着都不太看得上眼。” “那是——” 李慕华点头，骄傲的归功于自己说：“也不看看你打下和谁一起长大的，我们仨各有各的优秀，不得甩这帮小伙一大截？” “你也把眼光放低点，不要太挑了！”李慕华假模假式的劝道，亦如去年李玉洁劝他的话。 李玉洁摇头嫌弃的看着李慕华。 “你也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我推了你一把，你和周茹能成事吗？还好意思教育我！” 不待李慕华再说，李玉洁起身说：“走吧，咱去商场和爸妈交代一下，免得他们晚上回来空欢喜一场，连儿媳的影子都没见着。” 李慕华想了想也是，起身解释道：“他们家毕竟一年多没见了，所以我才让周茹留下来的，让他们家能——” 不等李慕华解释完，李玉洁就点头道：“知道知道，没见我都没问这事吗？” 李慕华见她这不耐烦的样子，索性没有再说话，俩人出门朝商场走去。 第213章 情浓正当时，请闫埠贵喝喜酒 此时已近傍晚，商场大厅里空旷的很，只零星有些人围在柜台前。 今天已经腊月26，买年货也都是早起来买，就算白日不复七八年前的盛况，更遑论此时傍晚时分。 现在还号召过革命化春节，大多过年时都不再大鱼大肉，反而是忆苦思甜饭居多，还多半会开家庭内部会议，一家人自我反思相互批斗，这才是时兴的过年的方式。 俩人一路找进销售科，见到徐燕。 李慕华把事情大致一说，悄然略过那些让他不快的小事，免得徐燕又要劝他一遍。 徐燕也不例外他在周家受到的待遇，笑得一脸欣慰，只让李慕华明天晚上要把周茹带回来，到时候她们再见见。 李慕华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 按照昨天约好的时间地点，李慕华半上午赶到景山公园前。 还未走进，就见周茹已经在寒风中俏立，两手戴着羊毛手套，脖上一抹红，衣服还是昨天下午的装扮。 “你来啦？” 走近之后周茹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 李慕华看了眼手表，见现在才九点四十多，先是关切问：“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咱不是约好了十点钟见吗？” “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你嘛！”周茹娇憨说，然后问道：“难道你就不想早点见到我？” “这可是咱们半年来第一次，咱们超过——” 周茹皱眉，李慕华答道：“十八个小时没见面。” “对，就是超过十八个小时没见面。”周茹干脆答道。 这半年俩人一直都在知青点腻歪，最长时间不见面——也就是晚上睡觉那七八个小时。 李慕华无奈说：“想，当然想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提前来了。” “不过你比我来得还早，这说明你更想我，我下次努力，争取来得比你更早。” 周茹听后脸上绽放笑容。 李慕华又问：“不过我更想知道，昨天我走之后岳父岳母，还有你弟弟妹妹是怎么说我的。” 周茹笑盈盈的听着李慕华喊岳父岳母，然后脆声说：“你就放心吧，都是夸你的话。” “真的？” 李慕华有些惊喜，然后问：“那都夸我什么了？你快说给我听听，我自己都还不知道我有什么优点！” 周茹也不拖沓，直接说：“他们说你聪敏，说话很有条……” 周茹一边说着，李慕华在一边附和，连连夸赞岳父岳母有眼光，俩人朝什刹海走去。 按照周茹之前的说法，四九城人不去什刹海滑冰，那就不算谈对象。 李慕华也分外觉得有道理。 所以夏天俩人还在知青点看星星时，就已经定好过年回四九城，要去冰场滑冰，四九城人的仪式感不能少。 在城里转悠到傍晚，李慕华才和周茹回家。 徐燕见到周茹，一阵欢喜，直怪李慕华没照顾好周茹，周茹又比她去的时候黑了、瘦了等等。 李慕华也很无奈，一张嘴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总之什么都全是他的错。 李玉洁在旁瞧见李慕华这受气的窝囊样，一直偷笑不止，她也没想到备受徐燕宠爱的李慕华，还有天能如此不招徐燕待见。 晚饭吃尽，李慕华送回周茹。 再回家，又是三司会审。 许多不能在信里的问的事，全被几人盘问一遍，得知李慕华不是在和他们演戏，是真心要娶周茹，徐燕这才放下心。 连连邀功说她和李玉洁看人的眼光准，才为家里说来个儿媳。 李海福脸上也有喜意，但眼底还是有些不乐意，但见他们仨都在热情讨论，也没泼什么冷水。 第二天俩人又约着公园门口见面。 先是回了趟红星小学，又在周茹的要求下去看望闫老师——闫埠贵。 都已经决定初六双方家长见面，现在只是想去看闫埠贵而已，李慕华没犹豫干脆答应下来。 一路沿着他之前放学回家的路，走回95号大院。 进到院子，李慕华指着西厢房说：“你看，这就是我家老屋，现在暂时借给闫老师他大儿子一家住，每个月还付我一块钱房租来着。” 周茹明悟点点头，见门开着便要走近仔细看看。 就在这时，闫埠贵听见院里传来李慕华的声音，还开心于李慕华拿他当长辈看，每次过年回来都还来看看他。 兴致冲冲的走出屋，却见李慕华身旁还站着个青丽女子，而且不是李玉洁，一阵不妙涌上闫埠贵心头。 “慕华，你这是？” 李慕华转过身，热络的笑着说：“老闫，我们是来看你的。” 说完李慕华拉过周茹问：“周茹，你还记得吗？” “周茹？”闫埠贵皱眉想了想，不太能想的起来。 周茹甜甜道：“闫老师好，我是李慕华的同学，三年级的时候您还教过我们数学课。” “噢，是周茹啊！” 闫埠贵点头似是想起周茹，又看向李慕华问：“那你们这是？” 李慕华示意了眼自己的手，还在牵着周茹。 笑骂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们俩双方父母都见过了，等到初六我们双方父母正式见面定亲，您是我们老师，到时候定亲您不去凑凑热闹，喝杯喜酒？” 闫埠贵惊诧的瞪大眼 ，有些震惊道：“你们都要定亲了？” 周茹点点头，一脸幸福的笑容。 闫埠贵又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领证？” 李慕华笑着说：“明年吧，我估计是在下半年，结婚日子离定亲太近也不好！” 闫埠贵点点头，又打量几眼俩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你俩是怎么好上的？今年我去了你家几十趟，你爸愣是一点风都没漏。” “突然给我这么大一惊喜，你们父子俩可真成。” 见闫埠贵有些牢骚的意思，李慕华解释说：“我们俩分在一个知青点插队，又是老同学，天天在一屋檐下住着，一来二去的谈对象不奇怪。” 闫埠贵听后点了点头，李慕华又说：“我爸妈是早就见过她，对她很满意。” “不过我又没见过她爸妈，不知道她家对我满不满意啊，好事没成，我爸自然不敢和你胡咧咧，要不然到时候没成他多丢人？” 闫埠贵附和着点点头，但也没太当回事。 周茹接着说：“闫老师，你别听他谦虚。” “前天我带慕华回家见过爸妈，我爸妈都对他很满意，两家商量之后决定先定亲，领证我们在乡下领。” “所以这定亲宴就当是结婚操办了，想到闫老师您既是我们老师，又是叔叔婶子的好朋友，我们自然要来请您参加。” “好好好！”闫埠贵满脸笑容，点头答应说：“我初六一定到。” “你们俩这真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全国这么多知青点你们都能碰上，还能瞧对眼，不容易啊！” 见闫埠贵这么为他俩开心，周茹又补充说：“不止呢，我们当时是在火车上……” 周茹又说起他俩相遇的事情来…… 第214章 忆往昔想未来，念头通达 后面街坊越聚越多，知道李慕华喜事将近，全都不吝恭喜。 李慕华和周茹被围在人群中，感谢着来自大家的恭喜，只能连连道歉说没带喜糖，下次一定补上。 由于怕晦气，李慕华后面没再带周茹进中院。 等和来恭喜街坊都说完话，李慕华又带周茹出院子。 俩人一路并肩踩着雪地，慢悠悠的朝北海公园走去。 走到岸畔，想起自己就是从这里穿越的，李慕华心中感慨莫名。 从刚穿越过来的不适应，到后面的逐渐适应，拿家人当亲人看—— 一路走到现在，他马上就要结婚，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在这个时代扎下根。 此时此刻，李慕华才感觉自己是真融入进这时代，以后再看这个世界——他再也不能只用看客的眼光来看。 想到这里，李慕华指着湖边的冰面对周茹说：“你知道吗？我十二岁的时候掉进去过这湖里。” 周茹点点头，看着李慕华说：“我知道。” “你知道？” 周茹点头说：“我们是小学同学，十二岁的时候你上小学，我自然知道这事。” 李慕华点头说：“也是，这事你应该知道，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从那天开始，我的人生就变了。” “变了？”周茹问。 李慕华搂住周茹，亲了一口她的额头说：“是变了，所以我后来才会遇到你，要不是落了这次水，我也不会遇见你。” 周茹听后却感到很奇怪，看着李慕华问：“你十二岁的时候落水，和遇见我有什么关系？” 见周茹眉眼尽是不解，李慕华打着哈哈说：“因为我只是落水，被人救起来没出事，要是我出了事，你还能见到我吗？” 穿越的事太过重大，别说是周茹，李慕华压根就没想告诉别人，这是他要带到坟墓里的秘密。 周茹听后还是有些奇怪李慕华这解释，但这事也没其他说法，只能点头同意道：“你说的有道理。” “那救你起来的人呢？咱们该去好好感谢人家，要不咱定亲宴也把他接上？” 李慕华说：“接不到，他是雷锋同志、做好事不留名，后来我们家感谢他，只能去白云替他上香祈福。” “原来是这么回事。” 周茹听后有些可惜说：“可惜现在没有地方能上香祈福，要不然我也该谢谢这位雷锋同志的。” “好啊你，现在居然还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李慕华打岔调侃，握着周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说：“我再告诉你个秘密，连我爸妈都不知道！” 周茹惊异的看着李慕华，娇憨问：“你有什么秘密，连你爸妈都不知道？” “我之前是白云观的小师叔。” “切！” 周茹听后扬声道：“这事我听婶子说过，不就是之前你们去白云观烧香，白云观的老道士看见你，死活非要收你出家当徒弟吗？” “后面是你耍小聪明逃出白云观的，结果又被老道士找到家了，你还偷偷跑去白云观里要钱，皮的要死，这老道士受不了你就没再收你，你说的是这事是吧？” 见周茹说来头头是道，还有些得意的不以为然。 李慕华点头调侃道：“果然是我家认定的儿媳事，我爸妈居然连这种事都和你说。” “什么嘛！”周茹不依了句。 李慕华接着说：“不过我爸妈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当初是我骗了他们，这事到最后，那老道士还在等我当他徒弟。” 周茹听后有些意外看着李慕华，李慕华有些得意。 将当初的故事改编一番缓缓道来，主要突出的是老道士对他的死缠烂打，包括最后老道士的生平，死在山房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当时知道他被人打死，我还偷偷去过一次白云观，果然和他说的一样，是死在三官大帝前，地上全是血，都干透了，像是黑漆一样糊在地上！” “嘶~这老道士真是有了死意，这都不走。” 周茹倒吸一口凉气，捶着李慕华说：“你胆子也够大的，这都敢去看。” 李慕华不愿道出真实原因，只解释说：“当时年纪小，好奇心重嘛！” 对于这解释，周茹倒是信的。 但又有些奇怪问：“这事听完，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未卜先知一样，说第二个庙会没法子开，最后第二个庙会就真没开？” “就算老道士活到现在，他也没法子收你当徒弟，要是这么论，还真和他说的一样，你的话比他都准。” 见周茹琢磨起这事，李慕华立马解释说：“怎么可能？我要是真未卜先知，我还能去白云观上香，被他缠上？” 周茹点点头，但还是有点狐疑之色，属实是这故事整体听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不论是老道士收徒，还是李慕华那番一年之约，亦或是后面将老道士耍得团团转、还能诳钱回来买纸笔。 要知道当初的李慕华可才十二岁，刚从观里逃出去，掉头又敢找回去…… 李慕华见她还在思索这事，有些懊恼自己不该讲出这事，连忙环腰将她抱起，说：“你想什么呢？” “要是我真能未卜先知，那我该去学校里找你才是，我去什么白云观呐！” 年底北海湖畔、湖中人都很多，见到李慕华如此直接不顾旁人的目光将她抱起，周茹顾不上再想白云观的事，连忙挣脱道：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呐！” 李慕华见她神情焦急，起了逗弄的心思，仍旧紧紧搂住她说：“怕什么，你马上都是我媳妇的人了，就抱一下而已，还怕别人看么？” 周茹知道李慕华的性子，越说他越来劲，只稍冷声音说：“你快放我下来，要不然我真生气了。” 李慕华见她没空再想白云观的事，索性就依着放下她。 周茹脚落地以后，先是瞪了一眼李慕华，再看周围一圈的人都在看着她俩，直接边整理衣服边就向前快步躲去。 李慕华是个混不吝，边追还边喊：“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在公园里就抱你，以后我都回去再抱你成不成……” “嗬，这年轻人。”旁边的大爷惊叹道：“脸皮真够厚的。” 周茹听见李慕华在后面边追边喊这种话，脚步是愈发的快，但片刻之后，见李慕华还是丝毫不顾面子的喊，只得无奈停下脚步。 “算我求你了，你别喊这些话了，成不成？” 李慕华大大咧咧道：“成啊，媳妇儿有命令，我还敢不听吗？” 见周围都是打趣的眼神，周茹两边红霞漫飞，一句话也不敢不敢再多说，拽着李慕华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215章 定亲宴，周家突然提换亲 初六上午—— 李家仨人和闫埠贵共四人，先是携礼物去周家拜访，见过周家父母。 后加上周茹等周家五人又转回李家，家里提前请的厨子已经做好饭菜。 气氛一片欢愉，仨人推杯换盏。 席间周母看了好些眼李玉洁，最后似是无意问：“亲家母，你家老三是慕华的姐姐，现在慕华都结亲了，也不知道她说亲了没有！” 徐燕听周母突然说这事，也看了眼李玉洁，暗自起了提防，怕周母是要给她说亲。 心里起提防，但面上仍笑着。 徐燕答道：“还没，倒是有不少提的，不过她自己一直抻着，女儿不由母，结婚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我们父母也不好管呐！” 言下之意就是她这个当妈的，不替徐燕说亲。 “是的是的，亲家母你说的对。” 周母点头应是，又看向周茹俩人，笑道：“就像他们俩，不就是自己走到这天的吗？” 徐燕笑着点头说：“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不瞒亲家母你说，去年我去知青点看慕华，一眼就相中你家周茹。” “要不是我在中间推了把，我估计他们自己也能成好事，就是不能够这么快。” “才半年，我们俩亲家连喜酒都喝上了。” 徐燕满面笑容，全是子女成家的喜悦。 周母点头应是，笑着附和说：“这事我听我们家周茹说过，当时你一见她，就恨不得拿她当亲女儿看。” “亲家母，要我说还是你有眼光呐！” 徐燕只是笑。 接道：“亲家母你放心，以后我都不拿周茹当亲女儿看，她就是我亲女儿，慕华以后要是敢欺负她，你看我和你亲家公不揍死他。” “好好好，看见亲家母你和亲家公，我放心呐！” 周母笑得合不拢嘴，徐燕也是，俩人亲昵的手都握在一起。 笑完，周母又张口说：“今天他俩是定亲，领证回来得是年底。” “到时候咱们俩家说什么也要再走动走动，周茹他哥、我家大儿子周杰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在包头那边的兵团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徐燕听到这里面色一僵，反应过来周母这是要替他儿子指亲，心里暗骂不止！ 换亲——那是穷乡僻壤才能干出来的事，她徐燕才不会让自家闹这笑话。 心里暗骂，但顾及今天的日子，徐燕又挤出笑容说：“为国家做贡献好啊，我家大儿子固原的建设兵团里，为国家做贡献呢！” “唉！” 周母叹了一口气，叹道：“好什么好啊？他是忙着为国家做贡献，忙到现在我都没来得给他说门亲。” 见周母越说越来劲，徐燕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但今天是大喜日子，徐燕也不好翻脸，说什么坏气氛的话。 “不急不急，亲事有什么好急的？” “我家大儿子爱华今年也是二十四岁，我也没给他张罗亲事，才二十四岁正当年，正是为国家做贡献的时候呢！” 周母听徐燕这么说，貌似很赞同的点点头，却说：“之前我也和你想的一样，不过今天见到你家玉洁之后，我就觉着我之前想岔了。” “就和你去年看见周茹一样，我第一眼看她也喜欢呐！” 徐燕刚要张嘴打岔，周母就接着提议说：“亲家母，不如这样。” “我也学学你见周茹的时候，指一下你家的玉洁和我家的周杰。” “让他们俩今年见上一见，争取年底咱们俩家来个双喜临门怎么样？” 俩人说话的声音不大，桌子就这么大，其他几人自然听得清楚，热闹的饭桌瞬间静了不少。 李慕华看了看李玉洁和徐燕，属实有些有口难言。 李玉洁一个小辈也不好直接插嘴，徐燕和李海福对视沉默了下。 闫埠贵瞧见李家有难处，笑着插嘴说：“周夫人，这你就不知道了，李家他们几个从小凡事都自己拿主意，尤其是结婚这种大事。” “我和他们家对门住几十年，家里有两个儿子年纪都和玉洁合适，就这也没说让他们见上一面呐！” 见闫埠贵突然出来坏事，周母硬声说：“闫老师你这就想岔了，你们俩家住对门，两家孩子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再见也是白见，不过我家周杰可和玉洁没见过。” 闫埠贵脸色一黑，周母这不是在明晃晃的说李玉洁没看上他家的解放解旷吗？ 周母说完闫埠贵，又看向徐燕道：“亲家母，你看我这提议怎么样？” “这个——” 徐燕有些为难，就是不说换亲难听，周家只是单工家庭，大儿子还远在建设兵团，就没这种条件的人家和她张过嘴。 说实话，后面回城知道周家的情况之后，她都有些后悔替李慕华指这门亲。 但想着以后是周茹嫁进来，又能防止李慕华给她带个乡下儿媳回来，她这才捏着鼻子认下。 眼下周家居然还想打李玉洁的主意，她除了窝火，甚至还觉得周家瞧不起人。 就李玉洁现在拿的工资，比他们一家加起来都高，这种条件的家庭，也好意思和她张这个嘴。 见徐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海福在一边笑着接道：“亲家母，就这事哪还值当你提？” “今年周杰亲妹子要嫁人，年底的时候周杰也不回来送送？到时候他们俩自然能看见。” 周母笑着摆摆手说：“亲家公，这种好事哪还用等到年底？” “只要你指个日子，我随时让周杰请假回来一趟，和玉洁见上一面就是。” “包头离我们四九城可不近，来回一趟也得两天功夫，就为他俩见上一面，有点不合算吧！” 周母只听李海福话里这是有戏，没听出拒绝的意思，立刻笑着答应道：“你家玉洁多好的姑娘？又是亲上加亲的喜事，周杰这一趟该回来。” “再就是见见亲家您，周杰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应该啊！” 周家如此赖皮，今天的日子又不合适说重话，李海福索性看向李玉洁问：“玉洁，这事你怎么看？” “以往我们给你介绍的对象都是在城里上班，其中十个有九个你都不见，见的那一个也多半不见第二面，就这、说亲的事我们都从没说过你。” “但这次不一样，周茹他大哥是远在西北做建设，回来一趟麻烦的很，你不能随口答应让别人白跑一趟呐！” 李海福的声音亲切，乍一听还像是在责怪李玉洁。 但只要仔细一想，又隐隐透露出拒绝看不起周家的意思，是让李玉洁直接拒绝，周母周父眼中有些不悦，但仍压着等李玉洁表态。 李慕华也不顾场合，冲她使了使眼色，李玉洁看出他俩都想让他拒绝，心头有些感动。 “婶子，我知道您说这事是好意，但对象我有自己的考量，不烦您帮着介绍，我自己心里有数。” 听到李玉洁这么干脆的拒绝她一个长辈，周母惊诧的看向徐燕。 “这、这这！” 不等她说出什么，周父在边上笑着说：“好，那就当是你婶子多嘴了，今天是咱俩家结亲的大喜日子，不说这事。” “先喝酒、喝酒。”周父招呼李海福道。 李海福和闫埠贵听后重新挂上笑容，端起酒杯，席上气氛又热烈不少。 看着一切和刚刚没什么区别，但两位亲家母的手，再也没亲昵握到一起，徐燕还顺着道了几句歉，说是李玉洁被她娇惯坏了。 周母脸上的笑容比一开始难看不少，李慕华询问的看了眼周茹，周茹两眼不知，茫然的冲他摇了摇头。 半下午酒席散场—— 李家四人将周家四人，还有闫埠贵都送到胡同口，招手送几人走远，才转身往回走。 第216章 李家众人皆恼，李玉洁相劝 刚走两步还没看见自家大门，徐燕就愤愤道：“就她也好意思看上玉洁？” “还说什么好事成双？他家什么条件？” “住着大杂院，房子只有我们老屋一半大，全家都指着老头在木厂的苦力差过活，大儿子中专毕业在兵团，二儿子在家混吃等死。” “要工作没工作，要学历没学历，要房子没房子，就这条件居然敢看上我们家玉洁，还有脸提相亲，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张这个口的……” 窝了一肚子火，徐燕刚刚连饭菜都没怎么吃，此刻送走周家的人后，忍不住咒骂起来。 徐燕还在喋喋不休，李海福突然制止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 说完后瞥了眼李慕华，李海福知道他才是最膈应的，被两家人夹在中间。 李海福又说：“今天是大喜日子，亲家母她一时被喜事冲昏了头也正常。” “正常？” 徐燕不屑冷哼一声，说：“我就不信他家之前没打听咱家情况，要我看，这事十有八九十是他们早就谋划好的。” “就等着今天定亲，以为咱们会顾忌亲家的面子，不好驳他们才提的。” 李海福说：“行了，有什么驳不驳面子？我们不也直接回绝了？” 李慕华听后有些郁郁，又想起他年前去周家时候的场景，心里像是扎进去根刺。 见李慕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李玉洁笑着说：“要我说，其实你们都是想多了，就许你们惦记人家女儿，不许人家惦记你们女儿啊？” “那能一样吗？你和——” 徐燕刚张嘴要反驳，李玉洁就打断道：“什么一不一样？我还记得咱从知青点回来的路上，你是一路和我夸人周茹。” “你还说呢！自打我记事起，你都没这么夸过我！” 一边说着，李玉洁还朝徐燕示意了眼。 徐燕看见李慕华，这才想起他来，暗道自己真是被周母气昏了头，俩家才结亲，她就在李慕华身边嚼他岳父岳母舌根子。 顾忌李慕华的想法，徐燕话风一转说：“周茹是个好姑娘，不比你差这是我说的。” “可他家周杰能和咱家慕华比吗？慕华十二岁就能写书，登报纸被教员夸奖，挣十万块钱稿费捐八万多出去。” “但凡他周杰能沾上一条，甭说是彩礼，我都倒贴钱给你送出去。” 徐燕还是愤愤不平的说着，李玉洁却像是听了个什么笑话，乐不可支道：“那您还好意思说他们家市侩、想攀高枝？” “人家好歹没有倒贴女儿，您可倒好，碰上条件好的还得把我倒送出去！” 见李玉洁和她说起歪理，徐燕笑道：“那也得你愿意才行，不然就是倒贴钱我也送不出去你。” “再说了，你们几个结婚的事，我有掺和过、让你们攀过什么高枝——” “行了行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海福见徐燕越说越歪，忍不住打断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又看向李慕华说：“你明天和周茹见面的时候问问，道理你也知道，刚刚我那些话说得有些重，我估计她爸妈会有意见。” “你让周茹帮着说说好话，实在不行你再上趟门，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两家和气。” 李慕华点了点头说：“这事我心里有数，明天见了再说吧！” 李海福听后点点头，拽着徐燕朝正屋走去。 院里只剩姐弟俩人，李玉洁看着李慕华说：“你别想太多，她妈就只是想给我说个亲而已。” “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对我来说也不是稀罕事，更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明天见周茹说话态度好点。” 李慕华点点头，心里对李玉洁有些愧疚，十来年了，他就没这么憋屈过，尤其还是在李玉洁处对象这件事上。 哪怕是早就有算计，想让李玉洁当儿媳的闫埠贵——他有小心思也只敢和李海福在私下里说说，从没把话摆台面上来。 要是换成别家来说这门亲，李慕华都得直接骂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摊到他岳母身上，他又委实不好张口…… 看出李慕华心里还有芥蒂，李玉洁又劝说道：“和我刚刚和妈说的话一样，这都是正常的，去年咱们对人家周茹何尝不是一样？” “当时人家父母不在场，我们家远比今天他们家过分，当时都恨不得当场拉着你俩去领证了。” “你不能因为是我弟弟、站在我这边，咱们两家经济条件又有点差距，就完全恶意的揣度他们。” 李慕华能明白李玉洁开导他的意思，想着这事到底是李玉洁受了委屈，自己又何苦在这儿纠结半天，还让她劝导自己！ 想明白后的李慕华点头似是想通，笑着说：“确实是，让你们当初仗着人爹妈不在，欺负人周茹。” “这下好了，人周茹爹妈今天算是在替周茹找回场子，你这就叫自作自受！” 李玉洁听后点点头，笑着说：“你这么想也没毛病，这话明天记得也和周茹说，她是个心思细的，让她也能想开点。” “好！” 李慕华直接答应下来，看着李玉洁又认真说：“姐，我答应你，这话就是周茹家也就今天能说一次。” “你等我年底和周茹领证回来，到时候我农奴翻身把歌唱，他们要再敢说这话，你看我不当面给啐回去。” 李玉洁听后笑得甜如蜜饯。 “可别，我没让你答应什么，再说要是这样你这不比还陈世美坏？前脚刚娶了人家姑娘、后脚就不拿人家当回事。” “那可不一样，要是她家拿你当回事，我自然也拿他家……” 姊弟说起玩笑来。 第217章 周家算计 广场上—— 周父周母一脸阴郁走在最前面。 今天相当于是他们家嫁女儿，结果他们只是提议让另外两个孩子见一面，这种小事都能被李家拒绝。 话还说得那么难听。 相亲的人各个都有工作，十个里有九个不见，见的那一个还不见第二面，不让周杰白跑一趟…… 此刻越想周父周母越来气。 周茹心思细致，饭桌上两家长辈的交锋她自然听得明白。 但又不知自家是早有谋划瞒着她、故意趁今天她定亲的日子逼李家答应。 还是和去年在知青点一样，她家也是一眼就相中玉洁。 两个不同的原因，其中的区别很大，但没等周茹开口问，周母先说道： “茹儿，我看他家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慕华心里也是向着他姐姐，一点都不替你考虑，刚刚那场合还冲李玉洁使眼色。” “以后等你进门，公公婆婆小姑子、还有两个没见到面的哥哥嫂嫂，我看有的是你委屈吃。” 周茹张嘴想要辩解，李家人明明都待她不错。 周母又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说是定亲其实就是结婚，是我把你交到他们家的日子。” “我把女儿都交给他们家了，结果只是让他女儿和你大哥见一面，他们家都不乐意！”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瞧不上咱家，你结婚的事、都比不上人家姑娘相亲的事！” 听到此处，周茹又沉默下来，她自认她的条件处处没有李玉洁好，无论是相貌、工作还是家庭条件。 更知道李慕华下乡都是替李玉洁去的，要不是下乡政策压得太死，只要李慕华能留在城里，凭他的条件得有一堆单位候在他家院子门口，求着李慕华去他们单位，之后就是平步青云。 所以李玉洁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能和李慕华能走到今天，无论是遇见李慕华，还是之后俩人俩人谈对象的事，她都得感谢李玉洁。 之后就是每半个月一次的邮件，每次都是满满一包裹的吃穿用品，处处尽显李玉洁的体贴周到。 回城之后的这些天，李玉洁也对她很照顾，就她身上现在穿的衣服还是李玉洁做的。 周茹她也一直很感激李玉洁，用感激来掩饰她对李玉洁的嫉妒，但血淋淋的现实在今天被周母扒开。 她不如李玉洁——无论是在李家人眼里、还是在李慕华眼里。 周茹沉默以对，没有语言任何能反驳周母的话。 见周茹半晌憋不出来个屁，周林在一旁没好气嘀咕道：“我早就让你们别给我大哥说这门亲，就是不信！” 周茹瞬的看向周林，这事是早有预谋！ 不待追问为什么这事不和她商量一下，就听周林却接着抱怨道：“现在捞个空直接被别人拒了吧？” “你们当初就该听我的，直接说我和他姐相，那我们今天好歹还能直接相一相，实在不行你们让她给我找工作也行。” 周母听后骂道：“你个小王八蛋胡说什么？” “先不说辈分的事，那李玉洁比你大五岁，你才虚十九，都不到结婚的年纪，她都二十三四了，这话你也好意思张嘴说？” 周林道：“他都娶我姐了，我想和他姐相亲，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看就是你俩向着我哥，所以有这好事才不替我说。” 周茹忍不住微张嘴唇，被周林这番话惊诧到。 “李玉洁长得那么漂亮，是他们西单商场的一枝花，别说是大我四岁了、就是大我八岁。” “只要能让我娶她、以后有大院子住、有岳父岳母帮我搞定工作的事，那我也愿意啊！” 这番话不止惊到周茹，周父周母亦是如此。 他们老两口也不知道自家老三还有这番心声，怪不得他们之前谋划的时候，周林还拦过他们，只不过他们当是玩笑话罢了。 瞧见周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知道她对自家有成见了，周母提手拍打向周林，周林被她打得上蹿下跳。 “你打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嘛！” “打你？我打死你、让你胡说八道！” 见这对母子光嘴里没个把门的还嫌丢人不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能打闹起来，让周茹一个出嫁的姑娘在旁看看轻娘家，周父暗叹摇了摇头。 走近周茹说：“孩子，你别听你弟胡咧咧，他从小就这样没个正形。” 周茹点点头没有张嘴，心里有些悲戚，周林哪是从小没有正形，明明就是被她爸妈一步步的娇惯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周父见周茹没有说话，知道她心里有怨气，不论是之前的重男轻女，还是今天有事瞒着她，坏了她大喜日子的气氛。 周父暗叹，有些伤感说：“女儿，定亲宴咱家吃了，那你现在就算是出嫁的姑娘，以后先紧着你们俩的小日子过，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想到自己此刻已经算是出嫁了，等年底回来她就是回婆家了，往日历历浮现在眼前。 纵使从小父母偏袒周杰较多，但总归是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不舍涌上心头，周茹不禁哭腔道：“爸！以后——” 没等她说出什么，周父轻拍几下她的手臂，抚慰道：“以后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就在乡下，好好和慕华过日子，早点把结婚证领了。” “我看得出来，慕华是个靠谱的，把你交给他爸放心。” “就是心眼子有点死，你说咱四九城多少人找关系躲着不下乡，下乡之后找关系调回城里来？” “他的关系不比那些人强？以后你要多劝劝他，尽早找关系调回来，女孩子的年轻就这几年，在乡下一耽搁，到时候你就成了农村妇女，等他回城他爸妈商场里有的是漂亮姑娘。” “嗯！” 周茹眼中泛着泪光，点头答应。 周父也点点头，又喃喃道：“等你们回城，最少也是两个领导干部，咱家这情况，到时候咱家还有——” 说着周父突然抿嘴，沉默不语的向前走去，一副他不该张口的样子。 周茹站在原地抹了把眼泪，又说：“爸，你就放心吧，以后等我回城了，我不会忘了咱家的。” “好好好！” 周父擦了擦眼角，感动答应道：“是我这个当爹的没出息，只能和你娘把你们四个拉扯大。” “以后我老了，就更不中用了，咱家以后能不能有出息，就指着你和慕华了。” 想起曾经从小家里的苦难，再看见李家过的日子，李慕华回城后的光明未来—— 周茹干脆答应道：“爸，你就放心吧，我会劝慕华早点回城的。” 这边的周母周林也渐渐停下手，开始整理起打皱衣服。 寒风呼啸扫过街道，才十四的周莉走在最后，全程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第218章 小夫妻相互开解，再起冲突 第二天—— 李慕华和周茹依旧是在景山公园前见面。 “9:30！”李慕华看了眼手表，再抬头时只见周茹正在冲他笑，雪白的天地，那一抹红色仿佛占过天际。 李慕华不禁也浮现笑容，俩人走近对视。 李慕华直接问道：“昨天你家爸妈回去之后说什么没？有没有生气怪我们家？” 周茹想起昨晚周父对她的交代，笑脸稍微一僵。 然后继续笑着摇摇头说：“没有，谁让玉洁姐光是看着就招人喜欢，他们又想起咱俩的事，所以——” 没再说下去，周茹反口又问：“玉洁姐和婶子呢？她们没生气吧？” “我爸妈就是心直口快，要是昨天那话要是有什么不合时宜，我该去再和他们解释解释。” 李慕华也摇摇头，说：“我姐她也和你想的一样，自恋的很，还夸你父母有眼光来着。” “真的？”周茹有些不信问。 李慕华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肯定说：“真的！” “她还说去年是趁你爸妈不在，欺负你撮合的我俩，昨天晚上你爸妈是来找场子的，她活该有这报应。” 周茹听后却摇头道：“前面的话都对，唯独这话不对。” ？ 李慕华有些疑惑。 周茹娇羞的看着他，正声道：“玉洁姐对我的好有很多，但我最感激她的其实就是这件事。” “要不是她和婶子去知青点看你，和我聊了几句天，看出我对你的意思，然后在你这儿帮我说话，我都不敢想我你能有一天能谈婚论嫁。” “在这四九城的街上牵手拥抱。” 说着周茹紧紧抱住李慕华，轻声说：“所以这件事真不能说她欺负我，是我当时故意、心里愿意的。” 此情此景，李慕华心中触动，也紧紧抱住周茹。 低声说：“成，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成了吧？都怪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要不然哪还有她的事？” “你知道就好，那一年的仇我都记着呢，你以后要加倍对我好。”周茹头埋在李慕华胸口，闷声说。 李慕华点头答应说：“好，这笔买卖你赚大发了，才受一年委屈就换我对你一辈子好！” “还有下辈子……” “成，我下下辈子都给你算上成了吧？” 良久之后俩人才松开怀抱，周茹脸蛋微红先是头看了附近一眼，见有几个人正在盯着他们看热闹，连忙拽着李慕华快步走开。 李慕华也很无奈她的脸皮薄，被拽着走到街角，寒风一吹，李慕华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另一件事。 他不信周茹父母没为昨天的事生气，但周茹说没有、他自然就该装不知道，不点破两家都在为这事恼火。 但相比于这次的恼火，他更不想周家还惦记李玉洁，再一再二再三的提这事，闹得两家更不愉快。 想了想，李慕华又说：“对了周茹，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下。” 周茹看着李慕华，点头道：“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是我姐对象这事——” 李慕华说着觉得不对味，又改口道：“其实也不只是我姐、是我们兄妹四个，找对象这事都不用别人帮忙。” “像我大哥，他在固原兵团这事你也知道，我们家里从没给他介绍过对象。” “我二哥，我们家也没给他介绍过，他愿意娶乡下的姑娘，我们也都支持。” “至于玉洁，给她介绍对象的人是多，不过我家从来没逼过她，也是顺她的意。” “我、那就没得说了，家里也从没给介绍过！” 李慕华越解释越黑，但又不想让周茹误会，认为是自家看不起她家。 周茹听后直视着李慕华，眼眶微红说：“我们都定亲了，以后我们俩才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要携手走完一辈子的人。” “你有话和我可以直说，不用绕这么一圈弯子。” 李慕华听得一怔，点头说：“其实这也不算是绕弯子，只是有些情况你不知道，所以我想说给你听，怕你误会。” 周茹点点头说：“现在情况我知道了，然后呢？” 李慕华干脆道：“然后我就是想说，你和我岳父岳母大人说说呗，以后千万别给我姐介绍对象了。” “你说别人给我姐介绍对象，我家都能直接拒，但咱俩家现在可是亲家，你让我姐咋说嘛，见不见成不成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周茹看着李慕华，低头轻声说：“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和我爸妈说的。” 说完周茹情绪有些低落，转身就走了。 李慕华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否多余了，还是哪句话又伤到了周茹。 但没等想出个结果，李慕华就追上前说：“你怎么了，是我哪里说得不对，惹你不开心了？” 周茹摇摇头，脚步又快上几分，李慕华直接拽住周茹，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问：“站住，还记得你刚刚说的吗？” “我们以后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你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周茹看着李慕华，抬手抹了把眼泪说：“我没有不开心，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们说得都对，但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你们？” 李慕华问：“还是叔叔婶子昨天生气、和你说了什么？” 在他看来，也就这种可能了。 周茹见李慕华问起这事，索性点点头，直接说：“我妈说她嫁女儿，在你家心里的份量都赶不上玉洁姐去相个亲，连你当时都在冲玉洁姐使眼色，让她别答应。” “结果现在，你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还是让我家以后别给玉洁姐介绍对象。” “你说、你说在你心里，到底我和玉洁姐，到底谁对你更重要？” 憋在心里的问题全部问出口，周茹心神猛的一松，又提手擦了下眼泪，目光坚毅的看着李慕华的眼睛。 想看见、听见李慕华说出她的名字。 第219章 再度开解，两家关系缓和 李慕华呆立在原地。 他没想到周父周母会这么想，不从他家的条件和周杰身上找原因，却单拎出周茹结婚的大事、和李玉洁相亲这件小事来比。 怪不得—— 李慕华有些心疼的看着周茹。 暗骂周父周母不当人子，竟然拿这事来贬低自己女儿，怪不得自己一提不要再给李玉洁相亲的事，就将周茹气成这样。 想安慰，李慕华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周茹还在等自己回答，李慕华想了想打起比方说：“我和你还有我姐的关系，就像是两颗蒜子。” “蒜子？”周茹有些疑惑问。 李慕华点头道：“就是蒜子。” “我和我姐是我爸和我妈结出来的那一颗，我们兄妹之间密不可分，要是分开了就会被砂石侵蚀，整颗种子坏死。” 周茹听后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李慕华抬起毛线手套，轻擦她的眼角说：“但是等到新一年，蒜子又发芽的时候，我们兄妹之间就是曾经再密不可分，也会不得不分离。” “之后就是我和你，我们会结出自己的蒜子，有我们两个自己的人生，就像现在我们天天腻在一起。” “但是和我姐、我现在一年才见她十几天！” 直到亲眼看见李慕华说——说现在和以后都是她更重要，周茹再也抑制不住的自己激动的心，抬手快速擦了两下眼泪， 闷声道：“讨厌，我只是问你我和你姐谁更重要。” “你扯什么蒜子？谁要和你生蒜子了？” “我最讨厌大蒜了~~” 说着周茹泪珠忍不住又滚落下来，侧脸拭泪脸泣声说：“我最讨厌大蒜了！” 李慕华见她哭出声，暗道还是昨天在她父母那受的气，只轻轻搂住说：“好，既然你讨厌蒜子，那咱们以后就生松子，桃子，板栗子，柿子，橘子，李子，橙子——” 没等李慕华报完水果清单，周茹没好气哽声道：“你别说了，这都是什么，你才生这些水果。” 见她情绪好转，李慕华松开怀抱，挤眉逗眼的说：“行，都听你的，是动物园还是水果园还是蔬菜园，你说生什么，咱们以后就生什么。” 周茹见李慕华这古怪的眼神脸色一红，怒嗔道：“我不和你说话了，你就会占我便宜。” 说完周茹就转身要逃，李慕华眼疾手快，紧紧攥住她的手臂。 在周茹逃避的目光中，正色说：“周茹，我要你记住，你在我心里就是第一等，无需和任何人比较，和谁比较也都一样。” 此刻在李慕华身上，丝毫不见往日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只剩满满神情，爱意仿佛在眼中流淌，周茹看得不禁软了身子。 “嗯，我知道了！” 听见周茹情绪转好，李慕华又想起自己的岳父岳母，颇感头疼。 就他们这表现，隐隐让李慕华有种回到95号大院的感觉，新仇旧恨加到一起，他都生出丝想要收拾他们的心。 但看着周茹，李慕华还是劝自己算了。 “玉洁说的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都有自己的小算计，说到底都是穷闹得，赚钱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等回城以后帮衬帮衬他们家就是了！” 至于现在—— 他现在还和周茹在乡下插队，岳父岳母又没求到他头上，他自然不会上赶着帮安排工作房子。 要是自己现在说要帮周林找工作，那以后周家的麻烦事、李慕华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抚慰好周茹，李慕华带她又回趟家，徐燕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和周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咸不淡。 李慕华不想再添事端，对李玉洁使个眼色，等她把周茹拉走以后，李慕华对徐燕把事情全都讲出来。 听李慕华说自己亲家是这么想的，徐燕脸色又黑了不少。 在她看来周家这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比较也不是这么比较的，相亲论的是男女双方自己的条件。 哪能说自家女儿嫁出去，就得娶个别人家的姑娘回去？ 这不就是穷乡僻壤最穷苦人家的的换亲吗！ 一时周家在徐燕心里的印象又差不少，但想着周茹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之后徐燕对她态度倒是好转不少，起码有了新婆婆见儿媳的热切。 次日—— 李慕华又去趟周家，态度热情礼貌，但是一问三不知，什么话茬子都不接，纯属当个孩子王，在他们院里陪着小孩玩了半天。 他怕在这临走的空档，周家让他帮忙安排周林的工作。 不是他不拿周家当自己人。 聪明上进肯吃苦，但凡周林沾一条，都不用谁张嘴，李慕华自己都会提这事，一个工作的名额对他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周林连中专都没考到，只是个初中毕业，还娇生惯养不能吃苦…… 给他介绍工作，去了单位也是给自家丢人，说不定还会被开，李慕华不想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回头，假期已近结束。 第220章 定下回城日期，小王村再起幺蛾子 初十—— 没让俩家人送，李慕华和周茹自己拎着行李坐上火车。 满满三大箱行李，其中有一箱多都是给胡莱他们带的吃食书籍杂物，额外李慕华还买了喜糖，算是庆祝他和周茹订婚。 坐上火车，俩人依偎看着窗外驶过的风景。 “慕华，你说我们还要几年才能不用两地奔波，和我们爸妈住在城里，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见周茹期待的眼神，李慕华缓缓道：“大概还要四年吧！” 今年是74年，4年之后就是78年，那时候他们自然能回城。 周茹听后有些诧异问：“回城的事你定好了？” 李慕华见她追问这事，自然不可能说出实情，于是点头说：“我和革委会的领导有过约定，四年之后，我才能回城。” “噢！” 周茹听后有些失望，又问：“还有四年才能回城，但是马上我们俩就要领证了，不能提前吗？” 想起当初下乡工作，革委会对自家的“特殊照顾”，李慕华估计是上面有人在关注自家。 摇摇头说：“不能，你也知道我当初上报纸的事。” “所以自然要支持他老人家的一切号召，况且我也不想顶着他的名头，去逃避这些零碎小事。” 周茹却是不信，就算支持他老人家的号召，下乡两年——按政策他们也能被调回去了。 见周茹面色还有些不愉，李慕华搂住她说：“已经过去一年半了，还有四年而已，有我陪着你，时间过得很快的！” 看着李慕华，周茹眼神一痴。 轻声嗔道：“就会拿话哄我，四年就四年，我听你的行了吧！” 日落日升，窗外的景色从雪原变成绿野。 次日上午俩人走出火车站，坐上牛车赶回小王村。 回到知青点，众人帮着将行李提进大厅，这次就连最贪嘴的胡莱，他都没急着先在行李里找吃的，而是眨也不眨的看着李慕华和周茹俩人。 四人一个字没说，但光看着他们的表情，李慕华都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笑着从行李箱掏出奶糖，打开说：“这次我和周茹同志回去先互相见了父母，都十分满意，并且在初六成功定亲。” “以后我们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组织交代的两个任务我俩都完成了，这喜糖就是战利品，尝尝、都尝尝！” 李慕华朝四人手里递去奶糖，还不忘给周茹一把。 “行啊，喜糖都吃上了，任务完成的不错，值得表扬！”董舒婉最先开心的喊道。 其他三人也是一脸的喜色，很为俩人成功定下关系而开心。 胡莱接过喜糖，飞快的剥开塞进嘴里，又问：“喜糖我们都吃了，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找马队长开证明、去领证结婚，然后请我们吃喜宴呐？” 见几人又都看向自己，李慕华说：“下半年吧！” “放心，这一顿饭跑不了你们的。” “啊！” 胡莱有些不情愿的喊道：“怎么还得等下半年呐？” 见胡莱非但不恭喜、还敢抱怨，董舒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好饭不怕晚，结婚这种大事你知道什么？” 董舒婉看向李慕华问：“你们定亲肯定选了个黄道吉日领证吧？定在哪天，就一起和我们说说呗！” 李慕华和周茹对视了眼，还是李慕华说：“现在城里找不到神棍巫婆，我们就没请人看日子。” “家里也没定日子，就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这样啊——” 董舒婉听俩人还没定日子领证，热情的冲周茹提议道：“既然定在下半年，那就中秋节怎么样？” “中秋节肯定是好日子，还有七夕节，七夕节寓意好，还有国庆节也好，就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日子了！” 周茹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慕华问：“慕华，你觉得什么日子好？” 李慕华冲她摇摇头，又看着董舒婉说：“一直说你傻我真没说错，你知道什么啊？” “领证结婚既不能选在节日，也不能选在周六周日，就得选个普通的日子，要因为我俩结婚领证，让这原本普通的日子变得不普通，以后咱家能别人家多个节日。” 原本听李慕华说她傻，董舒婉还有些不服气竖起眉头，等听完李慕华说的，又开怀笑起来，捶了捶李慕华的胸口说： “行啊，这都能被你说出花来，你这嘴是会哄人。” “得亏你心眼子瓷实，不是招花惹蝶的样，要不然我都不放心把周茹交给你。” “嗬~” 听她这意思是说自己是老实人，李慕华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她捶过后衣服就不干净了一样。 嘴里也嫌弃道：“你谁啊？我岳母都放心把周茹交给我，你倒还不放心上了。” “你——” 董舒婉刚刚张嘴，见俩人又要呛起来，周茹连忙拽她走到行李箱前，翻找起给她带的东西。 被周茹拽住的董舒婉还有些不满，恶狠狠的瞪着李慕华。 仗有人护着，李慕华却满是得意的看着她，还冲她做起鬼脸。 董舒婉知道李慕华的秉性，索性不再看他。 十五之后，年一过完，小王村瞬间恢复生机。 队员们又投入到热火朝天的生产队工作中，白天在地里忙活，晚上在队部里评工分，评完工分之后，他们六人还负责给乡民读日报，传递上面下来的思想。 但这天李慕华从马德才手里接过报纸。 《敢同旧传统观念彻底决裂》 这标题不甚奇怪，但李慕华扫过内容后有些纠结的抬起头。 这内容属实不应该读出来。 犹豫一刹那，李慕华看向马德才问：“马队长，这次的精神主要是传递给知青，就不用在这里耽误时间，读给大家听了吧？” 见李慕华不想读报纸，马德才露出大黄牙一笑。 摇摇头说：“慕华同志，你这思想我就得批评你了。” “知青办和公社的领导一直三令五申，让我务必要带着队员向你们知青同志学习，现在你们知青都要学的精神，那我们就更该学了！” “可——”李慕华张嘴还想争辩。 马德才拿着竹根烟斗摆了摆手说：“再说，学习精神是多要紧的事，怎么在你嘴里就成耽误时间了？” 帽子眨眼间就扣到李慕华头上，但马德才也没深究这事，催促道：“读吧，让我们都听一听，上头这次专门给你们知青同志传达了什么精神！” 听见李慕华和马德才的争执，其他五人也反应过来不对，走上前拿过李慕华手里的报纸。 李慕华眸光微寒，看看马德才，又看看他们四人。 第221章 逼亲 片刻后几人放下报纸—— 董舒婉看向李慕华，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读这报纸，直接嚷道：“不是这黄琦娴，她是有——” “咳咳！” 不止李慕华咳嗽打断她的话，周茹也急忙拉住她，要是敢骂日报上的典型人物，还指不定董舒婉会招多大麻烦。 李慕华又问：“既然你们都看了，那谁想读这报纸？” 胡莱听后连忙将报纸递到李慕华手里，说：“还是你来吧，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读比我们合适。” 李慕华缓缓摇头说：“我都是快结婚的人了，就不该再读提倡知农结合的思想，还是你来罢，你合适。” 说完李慕华就将报纸又塞回胡莱手里。 见俩人还推脱起来，妇代会何主任指着董舒婉说：“你们都别抢着读了，让她来读，她是女同志，应该更能懂黄琦娴同志的思想。” 俩人被指得一愣，随即李慕华笑着抢先道：“何主任，还是我来读吧，我嗓门比董舒婉的嗓门大，能让大伙儿都听见。” 不待何主任答应，李慕华连忙抢着站到火堆前，开始朗读起来： “那个由我来给大家读今天的报纸，给大家传递上面的最新思想啊！” “论敢同旧传统观念彻底决裂……” 站在噼里啪啦的火堆前，李慕华将头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文章很长，既有精神指示，又有黄琦娴写的信全文，总言之就是她自愿嫁给村民，却被同伴讥讽嘲笑，她写信给报社要反对这种思想…… “……七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 读完报纸，李慕华没有像往常一样号召大家学习，而是退回原处，将报纸递给马德才。 马德才接过报纸，笑眯眯的看着李慕华问：“好小子，果然是嗓门大，我估计隔壁村子都能听见你报纸的声音。” “嘿嘿~~” 李慕华憨笑说：“我生下来嗓门儿就大，据我妈说，小时候半夜只要我一哭，附近的街坊都没法子睡觉。” 对于李慕华这话，马德才笑笑不接话茬。 反而问：“李慕华同志，我听说你过年回去已经见过周茹同志的父母，俩人定亲了，那你就是反面教材。” “作为反面教材你读完这报纸，我想听听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听马德才说自己是反面教材，李慕华连忙喊道：“哎哟，马大队长，我可不是什么反面教材。” “这里面是说要打倒看不起劳苦大众的人，我不一样，我就是劳苦大众，是主动申请来来支农的，和大家都是兄弟。” “至于我和周茹同志定亲这事，那是我我们自由恋爱，相信婚姻法，崇尚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和这思想没有任何冲突的地方。” 见自己只是问了一句，李慕华回了一大串，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马德才又想起李福海——还有他那腰间的枪。 马德才点头同意他的话，又憨厚的笑了笑。 “答得好，果然我没看错你，李慕华同志你的思想觉悟真是一等一的高！” 李慕华扯着嘴角笑了笑，马德才又扭头看向董舒婉，眯眼问道：“董舒婉同志，我看你刚刚好像对黄琦娴同志的思想有不同意见，不如你也来说说自己的看法？” 被周茹劝了这么久，董舒婉自然知道轻重，此刻被马德才点名，站住后硬声道：“我对黄琦娴同志的思想没有任何意见，十分赞同，尤其是最后那段……” 洋洋洒洒，董舒婉又将刚刚最后一大段的精神说了一遍。 等她讲完，妇代会何主任带头鼓掌站起来。 夸赞道：“董舒婉同志你说得非常好，果然是从首都来的知识分子，思想觉悟就是高。” 董舒婉不情不愿道：“应该的。” 何主任又问：“那你就是认同黄琦娴同志的想法，也决心要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在我们小王村落户？” 说完何主任看向人群。 大声道：“我何秀娟代表我们小王村第一个支持你，只要你说你看上哪位队员，我一定为你们牵线搭桥，帮你圆了落户的想法。” “牵线搭桥？何主任你是要帮人说对象？” 人群中的王老汉听完李慕华念的报纸，又看何主任这像是要替董舒婉说对象的样子，一琢磨过味儿来，连忙窜出来喊道： “何主任你看我咋样，我可是地地道道的贫下中农，就是因为受旧时代压迫，才让我快四十了都没结婚。” 没等他说完，其他人就笑道：“王老懒，你今年37，土改的时候你才十二岁，哪来的什么压迫？” “要我看就是你懒，咱们小王村又没眼瞎的姑娘，所以才没人瞧得上你！” “对、你就是懒，天天干活起来偷奸耍滑……” 一时之间人人都在指责、笑话王老汉，给王老汉脸臊得通红。 但仍冲他们吼道：“谁，谁说我没被压迫？要是我爷爷没被压迫，那我家就能有大瓦房住，要是我爸没被压迫，那他就不会死那么早，肯定能给我说房媳妇……” 王老汉还在诡辩，和众人吵吵起来。 何主任等大队领导见了脸色发黑，上面知道黄琦娴的事迹后，非让他们树典型。 尤其是隔壁一队一对珠玉在前，他们更是被公社领导下了死命令，就是撮合、也得撮合一对出来。 所以他们才特意让他们几人念报纸，想把他们架起来，再借着口号让几人一冲动，他们也好交差。 见王老汉出来搅和，何主任暗道正好，索性冲董舒婉说：“董舒婉同志，你觉得王大壮同志怎么样？” “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三代贫农，大字都不认识一个，作为优秀革命女青……” 何主任各种口号喊个不停，想劝动董舒婉。 董舒婉心里暗骂不止，看了看胡子拉碴，脸比胡子都黑的王老汉，有时候运气不好从他身边走过，那股馊味得恶心她大半天。 听着何主任劝她，董舒婉真想骂回去，让她嫁给王老汉，或者是等她女儿再长几年，嫁给王老汉也不急！ 但这一切董舒婉也只敢想想，顶撞何主任的话她不敢说，求助的看向李慕华。 李慕华给她使了个安心的眼色。 半晌后—— 说到口干舌燥，何主任满是期待的问董舒婉：“董舒婉同志，我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有没有足够的思想觉悟。” “愿意和王大壮同志结为最光荣的革命夫妻，做最优秀的革命女青年！” 何主任和其他几位领导俱都目光炯炯，火光在眼睛里跃动，死死的盯着董舒婉，等她回答。 第222章 硬怼马德才，王老汉感激李慕华捣乱 董舒婉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 又看向李慕华，到了这种关头李慕华自然不会再退缩，直接站出来说：“何主任，你是妇代会主任，那我们国家的婚姻法你知道吗？” 何主任看着突然冒头的李慕华，皱起眉头。 六个知青里，他们唯一吃不准底细的就是李慕华，年年回四九城，每半个月就一个大包裹寄过来，这些都是钱，还不是什么小钱。 而钱往往都是和权力挂钩的，更遑论马德华还和他们说过枪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得罪李慕华，毕竟他还是从四九城来的。 四九城一个芝麻大的官，砸到他们这儿都是座山。 脸色连连变幻，何主任还是不敢得罪李慕华。 “我不是民政办的工作人员，所以你说的什么婚姻法我不清楚。” 李慕华点点头，又问：“那新时代婚姻自由，不能像旧时代一样包办婚姻，你作为妇代会主任总该知道吧？” 不等何主任回答，边上一直在看戏马德才突然插嘴道：“李慕华同志，何主任可没有包办婚姻，只是想帮董舒婉同志介绍对象而已。” “先征求她的意见，后又问她，让她自己拿主意，这你都是看见的，我们也看见了。” 李慕华暗道这个老东西麻烦，就会出来坏事，要不是这次他们做得太过分，近乎强按着董舒婉嫁给王老汉，他真不想得罪这老东西。 既然要出头，李慕华自然不可能再畏畏缩缩。 直接扬声说道：“刚刚那是介绍对象？何主任就差拽着董舒婉去和王老汉结婚了。” “王老汉今年37，董舒婉今年20岁，俩人都快差辈了，还介绍、媒婆要是敢这么给人介绍对象都得被打死。” 被指着鼻子骂的何主任脸色铁青，马德才也差不多。 李慕华又嚷道：“他黄琦娴会写信，我们也会，要是你再敢替我们张罗对象的事，我们先写信去知青办，就说你们是在包办婚姻。” “再写信去四九城的报社，谈谈我们村对《敢于同旧传统观念彻底决裂》的思想，是怎么贯彻的，让你们也出个大名。” 马德才作为二队大队长，已经十几年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公社领导除外！ 还有这么多队员还在边上看着，虽没人敢当面笑话，但内里脸是丢了个干净，他马德才就从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脸色黑如锅铁，但想了想几人知青的身份，把这事闹大也不好。 马德才强行压下火气，暗自发狠以后要他们好瞧。 扯了扯嘴角，马德才扭头看向何主任说：“何主任，既然你一片好心他们不接受，那就算了吧。” “贫下中农结合这事，以后咱们村都不许提。” 说完马德才站起身，径直离开。 看着马德才走远，李慕华也看向何主任问：“何主任，马队长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主任见马德才直接给李慕华甩脸子，直接冷哼一声，也就走远。 其他队部的领导，俱是一言不发，起身走远。 见李慕华一下子得罪完所有领导，周茹关切的走上前，李慕华握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说： “没事的，水浅王八多，一帮子土鸡瓦狗。” “我回去就写信，要是革委会不管这事，我就用我的名义给报社写信去，倒是要看看我和黄琦娴谁的名头更硬。” “这事我就不信没人管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去领证，到时候一亮明身份，他们上香拜我都来不及哩！” 越说李慕华越来气，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一帮子领导。 周茹听后认同的点点头，心里倒有些希望革委会和报社都不管这事。 见李慕华一下子恶了所有领导，其他村民都不敢上来搭话，也纷纷散去。 说句不好听的，这帮领导能对他们予杀予夺都不为过。 大到天天都要赚的工分，小到布票介绍信这种必需品，哪怕是必须的人头粮，分得是粮食还是麸皮也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可以这么说，在小王村，他们就是只手遮天。 只不过他们村民多半都有些扯不清的亲戚关系，所以大队干部通常也不会做的太难看。 现在得罪了天，村民自然都得远远避着李慕华，生怕劈个雷下来连累他们。 只有王老汉，他跑过来跳脚指着骂道：“李慕华你个王八蛋，自己有媳妇还要坏我好事，我又没抢你媳妇儿，你站出来喊……” 见王老汉一人过来撒泼，董舒婉憋了一肚子火，毫不客气的骂回去道：“王大壮，我艹你大爷，就你长得这狗屎样儿，还敢想姑奶奶我这鲜花……” 俩人激情对喷，骂得有来有回，李慕华看得眼热。 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这两人要是不看外表，简直天生一对啊！ 胡莱等人俱都一脸震惊，他们知道董舒婉凶悍，但从没想到董舒婉这么凶悍。 对骂半晌之后，终究城市盖过农村，王老汉被骂得落荒而逃。 逃到远处，王老汉还愤愤回头骂道：“就你还鲜花，还想插我这狗屎上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就是一辈子不讨老婆，也不可能讨你！” 骂完董舒婉，王老汉又扭回头看着李慕华道：“王老弟，这次多谢你了，差点我就娶她倒一辈子霉，幸亏有你出来替我说话。” “总之我感谢你八辈子祖宗，以后有机会请你喝酒。” 说完之后王老汉便撒丫子跑远，董舒婉还追上前骂道：“就你还喝酒，喝马尿你都不配热乎的……” 这泼辣追击的一幕，被不少村民都瞧见了，都在感叹还是城里人会骂，连一个小姑娘都能凶成这样，以往看着还怯生生的。 都在直呼人不可貌相，再看向周茹和韩露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 李慕华轻推了下周茹，示意了眼还在追着王老汉骂的董舒婉，她明悟过来，拉着韩露走上前，将怒骂到正起性董舒婉拽回。 见还有不少村民在看热闹，他暗道这不是谈话的地界，于是牵起周茹的手，周茹拽着董舒婉，六人往回赶。 直至这时董舒婉情绪才缓和下来，想起刚刚李慕华为她出头，不惜得罪那些领导，心中既有触动又有担忧。 第223章 稳定军心，全员被针对 看了看周茹，她瓮声瓮气道：“李慕华，这次是我拖累你了，对不起啊！” 听见董舒婉道歉，李慕华没有太多诧异，在他心里董舒婉本就是这样直接的一个人，想起刚刚她怒骂王老汉那场景。 李慕华笑着说：“对我而言，这点小事不算拖累，只是要往四九城写封信而已，不过我还真后悔替你出头了。” 几人听后脸上闪过纳闷，不知李慕华后悔什么。 “就你刚刚指着王老汉骂他祖宗十八辈的泼妇样子，不止是我看傻了，刚刚那帮看热闹的村民全都傻了，下巴都差点没掉地上。” “能给老光棍王老汉骂到反过来感谢我，谢我搅和了他和你的亲事。” “你是这个！” 李慕华乐呵呵的给董舒婉竖起大拇指。 然后继续说：“等明天这事传开来，我估计你以后都不用担心相亲的事，方圆几十里都没人敢和你相亲，再老的光棍听见你的名字都得躲。” 听见李慕华如此打趣她老同学，周茹没好气说：“舒婉是在谢你，你瞎说什么呢？” 李慕华笑容依旧，丝毫不受周茹影响继续冲董舒婉道：“不是我说，你这隐藏的也太好了，连我们都没看出来你骂人这么凶，要是早像这样发几次威，哪还有今天这事？” 说完后李慕华又看向周茹说：“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俩和她关系这么好，不是也会这么骂人吧？” 周茹暗啐一口，嗔道：“俗话还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俩都定亲了，你是不是也该这么会骂人？” 李慕华被怼得一时语塞，周茹脸上有些得意。 这时董舒婉才张嘴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我都得谢谢你。” 语气真挚，没有往日骄纵的感觉。 见她对自己如此认真道谢，李慕华不想让她太记挂此事，摆了摆手说：“小事一件，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这也不全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和周茹，只是何主任正好挑中你而已。” 董舒婉点点头，心中略微好受些许，又问：“那咱们这次把队领导得罪了遍，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见此时还在路上，四下一片漆黑，李慕华两手一摊道：“凉拌！” “啊？” …… 等回了院子，众人忧心忡忡的坐在桌前。 李慕华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你们就等着看吧，这次我让马德华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这么大脸，最后都直接给我甩脸子了。” “我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对我们使手段，我写封信回去，咱们先安分几天。” “要是他这些天敢对我们使手段，我就让他全家去大西北种树，要是他不敢使手段，我保证他以后都不敢耍滑头。” 见李慕华言之凿凿的模样，但凡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几人恐怕都不会信。 但只要想起李慕华是教员登报表扬的人，几人自然都犹如吃了定心丸，静待李慕华的手段。 第二天—— 一切照常如旧，只是队领导对他们几人的态度明显生疏不少，言语间都是冷冰冰的。 等晚上回来，院子里的鸡鸭丢了个干净，幸亏还没抓猪崽子，只损失十几块钱，各自回屋盘点一圈，倒是没丢什么其他东西。 知道这是马德才在搞鬼，李慕华暗道他孩子气，和十二岁的棒梗一个模样，竟使偷鸡摸狗的小手段。 在李慕华的抚慰下，几人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没有满村子找鸡，更没有去告诉马德才。 第三天—— 见到来上工的李慕华，马德才还关切的问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李慕华摇头，板着个脸道：“没有什么困难，就是约莫村子里有狗，或者是进了其他什么畜生东西，把我们院子里的鸡鸭吃了个干净。” “马大队长，你可是这儿土生土长的老农民，知不知道有什么畜生会干这种事？” 李慕华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马德才，没有询问之色，尽是不屑，在贴脸骂他这个畜生。 他就是想激怒马德才，看看他到底能使什么手段。 马德才知道李慕华不是傻子，他能猜出偷鸡的事是自己干的，可居然还敢这么骂自己。 一时间马德才都想直接将李慕华打个半死，可不打死是个隐患，打死六个知青事情又太大，他们公社都压不住。 马德才使劲攥了攥锄头，咬牙道：“不知道，现在开春，要真是什么山里的野兽下来了你可得当心，野兽吃鸡鸭，也能吃人。” “嗬~~” 李慕华不屑冷笑道：“野兽是能吃人，可要是畜生嘛，没了鸡鸭吃，我估计它们吃屎也不是不行！” 这次马德才再没回答他，扭头便走开。 在这天晚上，李慕华就迎来报复，迎来有史最低的工分——四分 不说下地干活，这工分还赶不上去在水渠头看水的王老汉。 所谓的评工分环节，也是他们的一言堂，根本没人敢反驳，只有周茹等人站出来给李慕华打抱不平。 马德华眸光冷冽，将几人的工分都打成四分。 第四天—— 半上午马德才带人去查看大队仓库，结果查出丢失农具、种子若干，身为仓管的赵全有口难辩。 等李慕华听见这事，直接去队部赔了80块钱了事，同时让赵全辞去仓管的工作。 同时韩露代教老师的职务也被撸下来，说是农忙，先以生产为主。 几人俱都接受，愿打愿挨，等回去院子一看，不止粮食的踪迹全无，连锅都破了一个大洞。 李慕华暗道马德才下手黑，故意恬着脸上队部支粮食，结果支回来半袋子麸皮，还是按主粮算的。 在保管出纳的嘲弄的眼神中离去。 但麸皮李慕华自然不肯吃，所幸还有些从家里带来的罐头肉干，几人将就着也对付过晚餐。 等到评工会，形势依旧，李慕华甚至还因为中间记工员点名没见他的原因，直接被记旷工。 眼见他们几人被收拾的如此惨，其他村民噤若寒蝉，更知道和马德才他们几人作对没有好下场。 李慕华沉默接受，一副憋屈认栽的模样。 但马德才见他这样心里却突然涌现不好的预感，他这么针对李慕华几人，李慕华却仍旧不肯和他低头，也没有去找公社和知青办的领导告他状。 像是有什么依仗一样，依旧平静，平静到马德才都有些觉着瘆得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会的、不会的！” 马德才在心中连连对自己说：“虽然他们都是四九城来的，但但凡家里真有点关系，都不该插队、还来我们这，再说他们也来一年多了，要是真有关系早该上调回去了！” 再想起李海福虽说有枪，但枪这东西也不稀罕，之前响应全民皆兵的号召，他们村民兵训练的时候能拿出几十条枪来。 更何况上次李海福还是坐牛车来的，心中笃定几人都是平头老百姓，马德才眼眸里的狠辣更甚。 见六人依旧围在一起，马德才心里暗下狠心，要让他们好瞧。 第224章 春雨护堤 第五天——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春寒料峭，早春薄寒侵人肌骨。 这种天气自然不该出工，想着今天应该没有什么幺蛾子，吃过早饭，窝在宿舍里的仨人索性打起扑克牌。 还没等打两轮。 “砰砰砰！” 这重重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不是周茹她们。 三人对视一眼有些意外，李慕华暗道马德华还真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手拿扑克，李慕华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马大队长，今天这天气还有安排？” 只见马德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冷声道：“革命生产工作，一天不容松懈，下雨自然也有下雨天该干的活。” “好！” 李慕华答应着，合起手中的牌扇问：“那马大队长，我们今天是要去生产什么？” “下雨护堤，万一堤坝要是被冲毁了，我们还能有生产吗？”马德才扬声道。 李慕华吃惊的看着外面的蒙蒙细雨，细如牛毛，犹如烟笼一般罩住远处的群山，就照这么下，估计就是下上一年也不用考虑冲毁堤坝的事。 但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见马德才想要作妖，李慕华顺遂答应道：“马大队长你果然是队长，狠抓农业生产的思想就是高，看来我们要向你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未雨绸缪、不——” 李慕华看了看门外的细雨，又改为嗤笑道：“这瓢泼大雨我们是该去护堤，要不发大水是该把堤坝冲破了。”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马德才脸色被李慕华嘲讽的漆黑如锅铁，扭身又去对门敲响门板。 李慕华顺手拿过墙壁上挂着的蓑衣斗笠，边穿边追上去说：“咱们狠抓革命生产，就该抢晴天抓阴天，牛毛细雨当好天，月亮底下当白天，晴天一天顶两天，小雨大干，大雨硬干，暴雨钻空干，没雨拼命干。” 李慕华站在马德才身旁碎碎念念完后，又问：“马大队长，你不会搞特别对待，只给我们表现机会，不让其他队员去表现吧？” “怎么会？” 马德才咬牙说道：“大家都一样，护堤是我们生产队的大事，全村人都得去！” 听到这回答，李慕华笑着答道：“那就好！” 他还真有些怕马德才是在故意恶心他，只让他们六个人去挖泥巴，听到全村人都得去之后，李慕华开心不少，因为好歹有人陪着他们倒霉。 几人鱼贯而出，跟着马德才走到队部门口，敲钟集合，依次分配任务。 此时还不到二月，离惊蛰足足还有一个多月——要挖淤修堤坝防止发大水溃堤。 众人心里都和明镜一样，知道马德才是在找茬收拾李慕华他们，他们都是受牵连被拉来当壮丁的。 但看破不说破，即使众人再对李慕华有怨言，马德才还站在一边，没人敢张嘴说这时节不该修堤坝。 一齐分发拿上工具，排出长队朝河堤走去。 等到了河堤上，队长和记工员清点完到场人数，再慷慨激昂的演讲一番鼓励大家，在马德才的带领下，众人依次下河，翻出淤泥垒到堤坝上。 几人也都一样，在蒙蒙细雨中，众人干得热火朝天，翻淤可是个苦力活，真用心干倒也不觉得天气有多冷了。 等到中午，随着马德才敲响铜锣，众人又纷纷停下，扛着工具回到队部，还回工具后各往回走。 先是小眼睛扫视了圈周围，见没人跟着他们，胡莱凑上来问道：“老李，咱剩的罐头可没多少了，中午还能糊弄糊弄对付下，晚上估计都得吃糠了，你让我寄的那信到底靠谱不？” “实在不行咱们下午还是去知青办吧，只要把你的底一漏，我就不信他们敢不处理马德才他们几个狗日的。” 胡莱被冻得脸色都有些发青，双眸却炽热如火，期待的看着李慕华，希望他能同意自己的想法。 直接就给马德才办了，不要再两边拗劲，连累他们这群凡人跟着遭殃。 李慕华见他急不可待，暗自盘算下时间，信已经寄出去三天多，约莫此时也该到四九城了。 此时再在这边找关系未免有些两头吃亏，信里他可是交代好的，直接让四九城革委会联系沂城革委会，让他们来配合自己调查队部就成，有可能收拾完马德才他们，自己还不用暴露身份。 要是在这边去知青办大闹一场，李慕华觉得有些划不来。 再看周茹眼里也有希殷，想了想刚刚那刺骨的河水，李慕华不想因为自己斗气，连累周茹跟着再遭殃。 “明天吧，要是明天革委会的人还没来，我就去找知青办。” “胡莱你吃糠倒是没什么，可要是让我家周茹吃糠，那我真是万死难逃其咎，得心疼死。” 胡莱本就被冻得浑身发颤，再一听李慕华这话，浑身鸡皮疙瘩差点没掉下来，夸张的抖擞起身子。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他说的这是嘛话，什么叫我吃糠没事、周茹不能吃糠，还心疼死他。” “哎哟喂，我们都知道你俩感情好，可也没必要在我们面前说话都肉麻成这样吧？” 胡莱冲另外几人嚷嚷完，又看回周茹说： “周茹同志你瞧见没，我求你回去尝尝糠吧，不是我不信他的话，是我想看看心疼死到底是个什么死法，也好长长眼。” 周茹被胡莱打趣个满脸通红，没好气的捶了一下李慕华说：“你瞎说什么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等李慕华张嘴，胡莱怪异惊叫出声。 “嗬~” “听你这意思，合着我们不在他就该说这话了是吧？那平时你们两个人相约黄昏后，私下里都说我们——” 见周茹真要被胡莱臊的找个地缝钻进去，李慕华大喊道：“胡莱你想看什么叫心疼是死吧？” “来，我这就告诉你，顺带告诉你我平时说你什么了！”叫喊着李慕华追出去，誓要让胡莱好瞧。 胡莱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胖子了，此时两条腿嗖嗖的，跑得飞快。 俩人你追我赶，七绕八绕的很快消失众人的视野中。 见李慕华走了，董舒婉还不肯放过周茹，也凑上来问道：“茹啊，你和你那未婚夫平时都说我们什么了？是不是没少嫌我们碍——”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 周茹快步走开，不想被董舒婉打趣。 董舒婉却拉着韩露，对她喋喋不休道：“好啊，你都不敢说话，俩肯定是在背地里说我们坏……” 俱都加快脚步。 第225章 房屋被掘倒，最后一计准备报复。 不多时后知青点出现在周茹眼前，却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不止三间屋子全都倒塌，就连围墙都成散落一地土砖。 李慕华站在废墟前，面色阴沉的盯着这片废墟。 房子为什么塌？ 李慕华就是用屁股猜也知道——肯定是马德才找人干的。 去年夏季连绵半个月的暴雨都没能把屋子冲塌，今天这场牛毛细雨，难不成还能给屋子冲塌了？ 心中恨马德才做事太绝，又庆幸他没下死手，要是半夜给自己等人来上这么一出，李慕华简直都不敢想。 此时他不敢再拖等革委会的人来给他做主，劳什子担心上头怎么想，他现在只想去知青办摆明身份大闹一通，让马德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听见背后声响，回头见是周茹等人，李慕华压下怒火强笑道：“没事，走，咱们找马德才去，先听听他怎么说。” “我倒是想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李慕华声音发寒，冷的渗人。 “然后再去知青办，敢推我们院子，我要让他全家都去大西北种树喝沙，咱们以后去住他家那地主大院。” 周茹却没看李慕华，径直冲向废墟说：“你们先去，我屋里还有东西，等我找到就过去找你们。” 李慕华拽住她说：“别找了，屋塌成这样，你再进去找东西多危险，放心，无论是什么东西等知青办的领导一来，马德才都得赔我们。” 他不止拦住周茹，刚刚胡莱想要上前查看，也被他拦住。 周茹听见李慕华的话，挣脱道：“不是钱的事，里面有咱妈给咱俩准备的喜服，你让马德才怎么赔？” 李慕华一愣，拽住周茹搂进怀里说：“没事、喜服也没事，我写信回去，让咱妈再给咱们做一套。” “这套都被水泡了，咱不穿，好不好？” 周茹听见李慕华这么说，抬手一抹眼泪说：“好，听你的。” 见周茹答应，李慕华才扭头看回其他人，见都还在盯着他俩，连忙又松开怀抱，周茹也羞怯的侧过脸。 “看看看，就是抱一下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实在不行你们也抱一个啊！” 胡莱听后眼前一亮，看向董舒婉和韩露俩人，董舒婉瞧见他的眼神，举起拳头眼里露出凶狠的目光。 “你要是敢打韩露的主意，我就敢给你骟了！” 胡莱听后肉眼可见的一慌，连忙转身抱住赵全，冲李慕华嚷嚷道：“抱就抱，你以为我没人抱啊？” “都不惜得瞧你。” 不理会胡莱的胡闹，李慕华直接说起正事。 “咱先去找马德才，不管他说什么咱们都答应，哪怕是让董舒婉你搬去王老汉家住，你也得当着全村人的面答应下来！” “凭什么啊——” 董舒婉听李慕华说让她去住王老汉家，整个人都懵了，不服的想要嚷嚷。 李慕华就打断说：“你别对我嚷嚷，又不是我要让你住王老汉家去，咱先听听马德才怎么说，他怎么说咱们怎么答应，条件越离谱越好。” “等答应完我就去知青办打小报告，到时候以我的名义，再加上村里这么多人证，咱们才能给他坐实罪名。” 听到李慕华是这算计，董舒婉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搂住周茹道：“让我去王老汉家住也行，我得带上周茹。” “不行，你最多带上韩露。”李慕华拒绝道。 一旁的韩露：？ “你——” 董舒婉声音瞬间扬高几个声调。 见俩人又要呛起来，周茹连忙劝道：“你们别吵，咱们听马德才的话就是，现在连他面还没见，咱们自己吵什么？” “哼！” 李慕华冲董舒婉冷哼一声，又朝周茹亲昵道：“还是我家周茹讲道理，不像某些人，王老汉都恨不得躲着她走。” 这番话一出口，瞬间就让董舒婉炸了，指着李慕华喊道：“你有种再说一遍，王老汉躲着谁走了。” 见自己终究还是没劝住，俩人还是呛起来，周茹没好气的瞪了眼李慕华。 “行了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舒婉你听我说，慕华他不是这意思……”周茹又冲过去拦住董舒婉，不让俩人接着呛下去。 “行了行了，你别气了，看在周茹的面子上，这次算我说错话了成吧？” 没好气的冲董舒婉道句歉，李慕华稍正神色道：“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马队长吧，中午饭都还没着落，晚上睡哪儿也不知道，耽误不得！” “嗯！” 董舒婉没好气的应了声：“我也是看在周茹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计较。” 六人朝马家走去—— 到马家屋侧时，李慕华闭目稍微酝酿一下情绪，睁眼后一脸慌张，直接冲进马家屋里。 见马德才坐在桌前吃饭，李慕华大声嚷嚷道：“马大队长，我们知青点出大事、出了天大的事啊！” 马德才见李慕华这慌张的样儿，心里暗爽。 没住没吃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抓瞎，李慕华还是绷不住，来求他了吧！ 想到此处，马德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说：“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你就天都塌了？” “不是天塌了，是我们住的院子突然塌了，连院墙都没剩，你快去看看吧！”李慕华惊慌道。 不等马德才回答，他就拉住马德才将他向屋外拉去。 马德才被拽着走出屋，还明知故问道：“不可能，你们住的屋可都是前年才新修的，怎么会塌呢？” “嗨！我哪儿知道啊？你快去跟我看看吧！” 李慕华拽着马德才，直接略过周茹几人，朝知青点跑回去。 马德才看见周茹几人，喊道：“这事我一个人去也没用，你们赶紧去请去何主任他们过来，我们队领导直接现场开大会，给你们解决这事。” “呃、好，我们这就去请何主任。”胡莱答道。 目送俩人一路跑远，周茹这才回过神，扭身准备往刘家去找何主任。 被被贼兮兮的董舒婉拉住。 “茹啊，你以后可得当心，你看李慕华这王八蛋多会演戏，上一秒心里有恨还能和我们有说有笑，下一秒突然就急得和真的一样，连眼泪都急快出来了。” 周茹听后有些不解董舒婉的意思，疑惑问：“这也没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董舒婉听后又看了看胡莱和赵全，拉着周茹走到一边说：“你傻啊，李慕华他这么会演戏，之前肯定没少骗人，你以后要是不当心点不容易被他骗吗？” “就比如——” 董舒婉想了想说：“就比如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回去骗你说没有。” 为好友周茹这段感情，董舒婉可以说是忙前忙后操不完的心。 谁料周茹听后却掰起手指道：“慕华他向来不搭理村里的姑娘，走得近的除了我，也就剩你和韩露俩人。” “韩露话少，慕华也很少和她聊天，要是再拈花惹草的话，那就只能是你了！” 董舒婉听完周茹的分析，人都呆住了，连忙摆手说：“我不可能、我最不可能，就他那张破嘴，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早拿刀捅死他了。” 说完董舒婉又道：“我是说以后，以后你们回城，你晒得和村姑一样，哪里比得过城里的姑娘？” 周茹却一笑，道：“行了，我逗你呢，我相信慕华不是这种人。” “当然，我更相信你，也知道你说这些是为我好！” 说完周茹推着董舒婉走回三人眼前，屋人挨个的去通知村干部，随之事情被传开，不少村民随着队领导，都聚到知青院子前。 第226章 两女配俩王老汉，胡莱搬进寡妇家 乡民们也都不是傻子，看着眼前这片废墟。 三两下就有人猜出这事多半是队领导干的，为了收拾这六个城里来的知青，让他们以后乖乖听话。 看看马德才和队部的领导，又看看李慕华六人，都小声议论等着看起好戏来。 见几人围着废墟看了半天，李慕华走上前问道：“马队长，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我们这好好的房子怎么就突然塌了？” 马德才抬起头，迟疑道：“可能是因为下雨，北风刮得又急，雨水毁了墙根，所以连带着一起倒了吧！” “这么点大的雨也能把房子下倒？”李慕华满脸震惊，然后庆幸的嚷道：“难不成因为这房子是土做的？” “要照您这么说，之前算是我们命大啊，下了这么多场雨，都没给我们埋起来。” 马德才听后有些语塞，就是说瞎话也得有个度，尤其还当着这么多队员的面，他还是要些脸的。 “李慕华同志，房子现在已经塌了，咱们再说这些也没用，现在要紧的是该安排你们住哪里，以后怎么吃饭。” 李慕华道：“马队长，这事还是得你来安排，我们听你的！” 见李慕华这副乖巧的样子，马德才心里舒坦的紧。 暗道他要早这么听话不就结了，何苦非要伤和气闹这一遭？ “咳咳~” “你个咱们村的情况你都知道，没有谁家能一次能住进你们六个人，所以我想把你们安排进六户村民家。” “让你们完全融入进贫下中农家，这样才能进行彻底的贫下中农再改造嘛！” 李慕华面色有些纠结，显得极为不情愿的模样，马德才和何主任对视几眼，心里暗爽的看着李慕华为难。 “小崽子就是小崽子，还是从城市来的、不懂事的小崽子，哪能玩得过他们这帮山野里的老狐狸。” 几人相互暗笑道。 半晌后，李慕华还是答应道：“行，我们听你的安排。” “嗯！” 马德才满意的点点头，又说：“既然是贫下中农再改造，我觉得你们就该去条件最艰苦的乡亲家，这样才能达到更好的改造目的！” 李慕华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见几人都不反驳，马德才直接说：“那个王大壮同志，是地地道道的三代贫农，家庭条件十分艰苦，不过家里就住一人，还剩一间屋子空着，可以安置你们中的一人住进他家。” “董舒婉，就由你去王大柱同志家接受贫下中农再改造怎么样？” 董舒婉恨恨的看了眼李慕华，还真被他说中了，咬紧牙站出来刚要答应，王老汉就先喊道： “不行，我不答应让她住我家，她的个人素质太低，我怕被她影响到我三代贫农的光荣身份。” 董舒婉听后咬牙更紧，又被李慕华这王八蛋说准了。 王老汉在那边又喊道：“我觉着韩露同志不错，斯斯文文的，个人素质肯定比她董舒婉强得多，能带领我共同进步。” 董舒婉听后瞥了眼韩露，想听听她怎么答应。 李慕华却先问道：“何主任，您可是妇代会主任，让董舒婉或者韩露两位没有结婚的女同志，住进一位单身寡居的男同志家，您觉着合适吗？” 见李慕华点名问自己，何主任站出来说：“思想决定行为，三代贫农根正苗红，王大柱同志的思想有多正直，我相信作为知识青年，你是不能理解的。” 李慕华被装作怼到无语，张嘴半天都没说出来话来。 何主任暗自得意，直接宣布道：“既然王大壮同志认为他和韩露同志能共同进步，韩露同志也愿意接受贫下中农再改造，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从今天开始，韩露同志暂住王大壮同志家，直到新知青点修好为止。” 王老汉一脸喜色，急忙问：“那韩露同志你什么时候搬来我家，需要我帮忙给你拎行李吗？” “不用。”韩露冷声答道：“我的行李都在房子底下压着呢！” “好好好，没有行李也好，我家里什么都有！” 王老汉嘴咧得和荷花一样，宛如是娶了媳妇一般开心。 马德才又道：“那个王二喜同志，你也是光荣的三代贫农，该帮助董舒婉同志进行贫下中农再改造。” “我决定，以后董舒婉同志就插队进你家。” 王二喜也是个结婚老大难户，性质和王老汉差不太多。 一听自己被分到董舒婉，王二喜不情愿的喊道：“马队长，不是我挑，我也不答应她住我——” 没等王二喜再推脱，马德才怒喝道：“我是在和你商量吗？这是组织的安排，你必须服从。” 被狠啐一顿，王二喜默默缩回人群，董舒婉牙都快近乎咬碎，就连这事也被李慕华这个王八蛋说准了。 “至于周茹同志——”马德才想了想说：“你去马大元同志家暂住！” 马大元家倒是正常的多，还有俩女儿，这安排倒是合适不少。 看着马德才这么妥善的安排周茹，李慕华估摸他也不想真得罪自己，再说自己和周茹定亲的事早就人尽皆知，也有可能是他不想被人嚼舌根子罢！ 李慕华心里猜测个不停，马德才又看向胡莱说：“至于胡莱同志你，我认为你该去姚秀宁同志家，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改造。” 姚寡妇家？ 李慕华戏谑的看向胡莱，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还拿这事开过胡莱的玩笑，没想到竟和马德才想一块儿去了。 不只是胡莱，姚秀宁也站出来不同意道：“马队长，这玩笑可开不得。” “我家男人死了三年，家门口的闲话就没停过，你要是再把一大小伙子安排进我家，别人还不得给我编排出花来，我以后还活不活了？” 见姚秀宁出来反驳，胡莱没再张嘴。 马德才质问道：“谁说你闲话了？” “以后要是有谁敢说你的闲话，你就来找我和何主任，我倒是想听听她说什么，是怎么说你闲话的。” 姚寡妇听后看向人群，想要说出几个人来，却没有张嘴。 寡妇门前是非多，闲话终日有，这事她又拿不出证据，就是真说出来人名马德才也没法替她做主，无非是闹个笑话，再得罪马德才和和其他村民一番罢了。 见姚寡妇算是默认了，马德才又看向胡莱。 “胡莱同志，让你去姚秀宁家接受贫下中农再改造，我们队领导是深思熟虑过的。” “大家也都知道，家家户户用水都得去河里挑，姚秀宁一个女同志，生活上有很多这种不方便的地方，我希望以后胡莱同志去她家暂住，能实实在在的帮她解决这些困难，大家说好不好啊？” “我同意！” 得了好处的王老汉第一个跳出来拥护马德才的决定，有他出头，其他乡亲也开始附和起来，都只夸这个决定好。 村里老单身汉是多，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但寡妇还就姚寡妇一个，后面赵全和李慕华都被分配进正常人家，没什么可挑理的地儿。 等一切安排妥当，见李慕华几人也没有反对，马德才心里暗自得意。 依他这么安排，他就不信他们六人中，连一对最正确的革命夫妻都凑不出来。 心底一笑，自觉已经完成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马德才又发号施令道：“那个、趁着大伙儿都在，马进喜还有……” 马德才又点出几人，让他们帮忙收拾废墟，找回几人的行李。 第227章 上下齐心，青天大老爷登场! 见他要破坏现场，李慕华暗道可不能让他破坏。 这废墟他还想留着等知青办的领导来看呢！ “马队长，先不急收拾行李，我们得去趟知青办，搬家这种大事还是得和王主任交代一下，只有他同意了我们才能搬。” “通知王主任？” 马德才脸色闪过为难，心里却是不屑。 以为李慕华还不死心，想去找知青办的领导给他们做主，让他们能住进其他正常人家。 “好，那你们去通知王主任，我就在这里看着，放心，等你们回来东西一件都少不了！” 马德才竟直接答应，令李慕华有些意外，但点头谢过之后，几人就转身朝村头方向走去。 看着几人的背影，马德才心中笃定即使李慕华去找王主任，也是碰一鼻子灰，无非是到黄河之后的心死罢了。 因为王主任也和他想的一样，现在大力提倡知农结合，隔壁又好不死的刚好有一对典型夫妻。 两队只隔一条河，公社领导就可劲撺掇他，他一开始也拒绝过，但随后就被斥责思想觉悟不够。 直接给他下达政治任务，让他不管使什么手段，就是硬来也得撮合出一对革命夫妻。 现在号召是要长期扎根农村，可要是长期扎根农村，那和他们这帮知青结婚，就不如当地村民。 男的不会干活，女的不会做家务，还都是心活蹲不长的主…… 马德才心中暗叹，这些他能想到，村民们自然都能想到，尤其是这六人还形成了自己的小团队，都不怎么和村民往来。 他之前好言相劝不听，收拾了几顿还不老实，那就只能下这狠招，直接让几人分开来住了—— 这边李慕华几人刚走出村口没多远，就见土路远处驶来几辆绿布斗篷车。 小王村地处偏僻，往日只有公社领导来才会坐车，但多是拖拉机。 这连着五六辆斗篷车，李慕华不禁猜测是不是革委会来人了，攥着周茹站到路边，准备拦路问问。 轰隆隆声中车辆转瞬即至，不等李慕华拦路招呼，车辆自己先停下来。 车窗探出位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头发梳得丝丝分明，还抹了发油闪闪发亮，看上去就派头不小。 “同志，打听个事，请问你们是小王村的知青吗？” 几人虽晒得和漆黑，但那一头三七分的知青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知青，乡下的小伙一般是剃光头和圆寸。 李慕华打量了他一眼，直接答道：“我们是小王村的知青，我是李慕华——” “你就是李慕华？” 不待李慕华再试探，男子飞快推开车门，跳下车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满脸的激动与亢奋。 “鄙人沂城市市革委会主任，赵青山。” “幸会幸会，你叫我老赵就好！” 李慕华听后不禁露出笑容，他苦等的革委会终于来了，这个时期的革委会，权力也就稍逊于前些年的红箍大军。 有他们在，别说马德才没理，就是有理也能让他变没理。 “赵主任，你好你好！” 李慕华也挂上热络笑容，赵青山见了更喜几分。 又说：“李慕华同志，我是听四九城革委会魏主任的指挥，过来配合你调查小王村队部干部非法处理知青男女关系的问题。” “魏主任交代过，让我要多听你的意见，一切以你的意见为主。” 李慕华眯眼问：“魏主任只让你配合我，就没说别的——比如我是谁？” “嘿嘿~” 赵青山侧眼看了看周茹几人，不知他们是否清楚李慕华的底细，又看了看身后跟着自己下车一堆人。 拉着李慕华走到一边，小声说：“李慕华同志，你的身份我知道，教员66年号召要向你学习，我们单位宣传栏的号召信还是我写的。” “一听魏主任说你的名字，我就猜出来肯定是你，魏主任他还特意交代我要注意保密你的身份，一切都服从你的安排。” 李慕华点点头，暗道魏主任做事确实靠谱，不亏自己答应他下乡。 见李慕华满意点头，赵青山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13岁就能写书，受教员登报号召学生都要向他学习，在沂城这地界看来，李慕华和活佛简直没区别。 赵青山真不知道他是吃错什么药，居然隐姓埋名跑来他们沂城插队。 结果大队干部还不长眼得罪他，让他写信回四九城告状。 得亏是寄去四九城市革委会，没直接寄去报社或是其他地方，把天捅出个篓子出来。 魏主任上午一看到信，就打电话让他来火速处理，结果务必要让李慕华满意，不能让他再往上反映。 知道事情严重性，这命令当初还是他下达的。 赵青山三魂吓丢了七魄，顷刻便集合队伍坐上车，一路奔袭俩个小时，中途都没敢歇火。 路上有辆车抛锚都不管，直接丢下司机，随行人员挤上其他车，一路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 稍稍缓口气定下心。 赵青山又问：“李慕华同志，现在大队干部对你们的态度是——？” “后来有没有再为难你们？” 看着李慕华，赵青山有些惶恐，因为按照魏主任说的，信是早在五天前寄出的，他怕后面大队干部变本加厉，又冒犯到李慕华。 见他问出这问题，李慕华看向周茹五人，两手一摊道：“你猜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迎接你？” 赵青山讪笑正欲打官腔。 不等他作答，李慕华先大声嚷道：“我们是被赶出的村子，要不是他们手下留情放我们一命，知青点房子塌的时候就该连我们一起埋咯！” 一听李慕华说他差点被活埋，赵青山脑袋瞬间炸开。 “他们大队干部敢草菅人命，对你们知青同志下死手？” 李慕华摇摇头，又指着天空说：“我们马大队长说是雨大风急，给我们的三间房和院墙下塌了。” “然后趁机把她们两个女同志安排进两个寡居光棍汉家，把他安排进寡妇家！”李慕华依次指过三人。 “赵主任，你说这雨能不能给屋都下塌？” 没有丝毫迟疑，见李慕华把话说得这么严重，赵青山也不回答李慕华的问题，更不争辩一丝一毫。 直接怒喝道：“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只是一帮小小的队干部，他们居然敢复辟封建主义，当旧时代的大家长，干涉别人自由婚姻、连男女作风问题都不顾，还敢推屋草菅人命。” 怒气冲冲的赵青山扭回头，喊道：“小李，你带车去通知公社革委会的赵进喜，让他还有公社领导全给我过来现场办案，还有派出所的全体干警，一个人都不能少！” “是！” “快去！” 见小李上车掉头朝公社而出，赵青山才看回李慕华，一脸急切和公正。 “李同志，你快带我们去看看，我倒要看他们见了我是不是还敢无法无天，这颗躲在我们沂城的封建毒瘤，我今天必须把它拔除了。” 听见赵青山这么说、这做法，李慕华甚是满意。 胡莱等人俱都是一脸激动，这些天他们处处尽是受气，这下终于能出气了。 赵青山带来这乌泱泱的队伍，则是好奇的打量向李慕华，暗自猜测起他的身份。 毕竟就是看赵青山开始一路急切，以及两人见面后他的这副做派，跟见了比他还大的官一样，他们也能看出来李慕华指定来头不小。 李慕华却无暇理会这么多，直接伸手引路道：“那赵主任，今天我们六位知青可就指望您这位青天大老爷，来我们给做主了。” “李同志你客气，青天大老爷我谈不上，但我誓与封建余毒势不两……” 俩人在前，带领着这长串队伍朝村里往回走。 第228章 干净利落，飞速办案 一路李慕华对赵青山大倒苦水，和赵全等人将这些天的遭遇讲个遍，将这些队部干部说得犹如山大王一般。 赵青山边听边挨个打包票，保证让这几位“山大王”都受到该有的审判。 等几人告状渐歇，赵青山试探着问：“李慕华同志，对于他们几个的处理结果，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 这事李慕华心里早就有主意，此刻赵青山问出，他装作迟疑片刻后说：“我觉得凡事还是要以教育为主，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青山听后有些狐疑，言语之间，他可不觉得李慕华是什么大度之人。 果然下一刻，李慕华接着说道：“比如他对我们插队的知青有些误会，不能切实体会我们的难处，所以我想让他们也插队去切实体会一下。” “不如就让他们都全家一起，去更艰苦的大西北植树造林，赵主任，您觉得怎么样？” 听完李慕华的意见，赵青山暗惊于李慕华的心狠，居然要将几家人发配去大西北，还口蜜腹剑的说什么教育—— 但还是干脆答应道：“好，我觉得你这建议好，很有教育意义，又能支持我们国家的三线建设，我手里刚好有名额去乌兰……” 还没见面，更没有谈话取证，马德才他们几家人的命运，就已经被赵青山和李慕华决定下来。 安顿好马德才他们的去处，李慕华才浅笑感谢道：“赵主任，幸亏你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点我都该走去知青办，求知青办的王主任来替我做主了！” 赵青山听后暗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庆幸他来得及时，要不等李慕华去知青点一闹，这事可就炸了锅。 搞不好他都得跟着吃瓜落。 “王来福？” 赵青山直接道出连山公社知青办主任的名字，然后说：“我知道他，你别看他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实际上我们沂城十六个知青办主任里，数他第一滑头。” 李慕华点点头，再结合马德才没拦着他去告状，心里大致有了猜测，这王来福多半不是什么好鸟。 赵青山又说：“不过公社离你们村近，有事你找他确实方便——” “不如我处理完他们几个队干部，就去和王来福交代一下，以后你有事直接去找他、打电话通知我就行。” 赵青山实在是怕了李慕华，生怕下次遇到事他还是写信回四九城，等电话再打到他那里黄花菜都凉了。 这次算他运气好，才在进村的路上撞见李慕华。 李慕华想了想，觉得等收拾完马德才他们几个队干部，村里人以后应该也不敢继续得罪自己。 但赵青山这话终究是一片好心，不答应的话倒显得他不近人情。 仅是片刻，李慕华就笑着答道：“好，那以后就麻烦赵主任你照顾了。” “小事小事！” 近三十人的小伙排成队伍，还都穿着军绿色的制服臂带红箍，任谁一见都知道这是革委会的人。 身后还跟着五辆斗篷车，浩浩荡荡犹如部队开进村。 没等进村，乡民就注意到他们，瞧着李慕华走在最前面，都猜这是李慕华招来对付马德才的。 身后的队伍犹如洪水猛兽，没人敢上前搭话。 李慕华索性冲看热闹的乡民嚷嚷道：“这是市革委会的赵主任，是听说我们遭遇，来给我们做主的。” “老马，你赶紧去通知马德才他们几个王八蛋，让他们都去知青点候好了，谁也别想着躲，这些天对我们使坏的，我都拿本子记着呢！” “自己滚去知青点坦白从宽，赵主任没准儿还能轻饶他们。” 一番话，李慕华将狐假虎威几个字演绎到极致。 村民听赵青山是市革委会的大领导，真是来找马德才他们替李慕华出头的，纷纷鸟作兽散，唤起马德才来。 赵青山只是稍一侧头，身后就有跟班小跑上来听候吩咐。 “你们也去队部，通知所有队干部都去知青点集合。” “是。” 这小伙一招手，身后二十多人哗啦啦的跟着村民，奔向队部方向。 赵青山看回李慕华，笑着说：“慕华同志，咱们直接去知青点等他们来吧！” “好！” 俩人带头朝向知青点走去—— 等他们到知青点时，李慕华带着革委会的大领导来收拾大队干部，此事已经传遍村子。 不少腿脚快、想看热闹的村民，此时已经占据好看戏的位置，在废墟外围成一簇。 被簇在最中间的是马德才，他依约定，还在等李慕华他们回来拾掇废墟，所以就根本没离开过。 当听说李慕华带着市革委会的领导来找他算账，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且不说李慕华能不能请动市革委会的人，就单说去一趟市里，来回起码得大半天。 李慕华从他眼皮底下离开还没一泡尿的功夫，哪能请来市里的领导？ 可公社的领导村民又该认识，一时间这消息让马德才都有些糊涂，惊疑不定的等在废墟前。 但当赵青山走进他的视野，那溜光水滑的领导头，这一看就是大领导的派头，马德才心里一慌，身子随之一颤。 再想起他之前对李慕华的态度，心神瞬间被恐惧占满。 李慕华指向马德才告状道：“赵主任，他就是我们生产队的大队长马德才，我们知青这段时间受的所有委屈，都有他的功劳。” 马德才听后慌忙上前，颤声说：“赵主任，我——” 赵青山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抬头手说：“你不用说话，所有事情经过李慕华同志都已经和我说了。” 马德才看了眼李慕华，暗道他得罪李慕华得罪的这么狠，李慕华能说自己句好吗？ “马队长是吧？” “推倒知青点的房子草菅人命、还逼亲，抓走，送去公社派出所接受调查！” 赵青山冷脸看着马德才一挥手，便有三人上前制住马德才，将他向村口押去。 马德才刚开始还想挣扎，但两眼扫视过人群中俩儿子，冲他们摇摇头，认命的被拖拽而去。 马大婶等人想要冲上来求情，却被剩下的人拦住，不得近赵青山的身。 这时大队其他领导也接到消息，挨个朝这边赶过来，但只要一露脸，就被赵青山指挥人拿下，都不容他们开口。 不多时后乌拉拉的公社领导才都赶来。 这次人员充裕，直接现场对废墟调查取证，听完李慕华等人的状告的案件，又在围观村民嘴里录口供等等…… 忙得不亦乐乎。 时不时还能听见赵青山怒骂王书记，还有知青办的王主任，斥责他们漠不关心下乡的知青同志云云~~ 李慕华毫不客气，这期间又把话题引到马德才的俩儿子身上，毕竟上午马德才和他们一起在河里修堤，不可能是他敲的房子。 见到赵青山对李慕华的态度，王书记自然无有不允，直接又让民警抓住马家双子。 待到半下午，整块废墟都被清扫出来，所有损坏物品全都被一一记录在册，所有损失全部由公社先行垫付。 等案件查清后，他们再依照大队干部每个人的罪责，依次追缴赔偿。 至于李慕华六人以后的住处问题，知青点是马德才推倒的，王书记直接做主，让几人去住马家。 都不待李慕华几人同意，他就派人去帮马家搬家腾出房子。 案件处理快如闪电，没有丝毫停滞。 李慕华知道马家都要被送去支援三线建设，到时候他家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自然欣然接受。 第229章 江南木楼，搬进地主宅院 马家住的房子以前是地主宅院，后面打地主土改时期，马德才和另几家借机搬进去。 后随着马德才当上队长持续运作，另几家陆续腾出在外另修独房，马家大儿子又结婚生生子，家里人丁兴旺，这间小院子逐渐就被马家全占下来，成了马宅。 但毕竟只是穷乡僻壤的小地主，宅院建得朴素秀气，从外看去只有白墙灰檐，垂花门的石雕还被砸得稀碎。 走过门楼便是个日字型天井，天井四方归水取来财之意。 内里装饰却和外墙的朴素不同，层楼叠院，一楼除却中堂方向，三方全是狭长的莲花门篆刻繁复的花纹。 二楼四方全是狭长的花窗，进入这高宅深院只一瞬，李慕华就感觉有些压抑。 这宅院和四九城的四合院区别太大，四九城的四合院讲究大开大合，院心宽敞，厢房也都是单层且大多不高。 这院子站在天井里，则是让人感觉是整个二楼，还有屋檐都压在自己身上，俱是门板窗扇还刻着繁复的花纹，令人发闷。 “怪不得其他村民要搬出去住！”李慕华暗猜道：“这房子确实不敞亮，更遑论几家人住在一起，更不方便。” 不过好处就是房间众多，地主老爷最想要的就是子嗣兴旺，这院子足足有七间厢房，住下他们知青六人绰绰有余。 一行人搬着从废墟里找出来的行李，走进院子。 赵青山在房子里转悠了圈，觉得这房子还不错，起码在小王村是找不出更好的了。 李慕华也没说不好，眼下能住地主宅院，他自然不会再挑事说什么重修知青点，回去住土房子。 至于马大婶马丽他们六七人，则是被搬家去队部暂时住下。 村里事情落幕，随意找个借口留下李慕华，赵青山跟着王书记他们去到公社，有些事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说，只能私底下炮制。 连门口围观的村民都被王主任顺带撵走，屋里只剩下李慕华六人。 看着李慕华，胡莱有些不尽兴的问：“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他还是觉得今天这场面有些太小，只是抓了马德才他们几个人而已，也没批斗公开审判什么的。 李慕华摇摇头说：“这只是个开始，等过几天，马家李家他们所有人，都得去支援三线建设，去大西北落户定居，比我们下乡还惨。” “嘶~~” 想起大西北的风沙，胡莱倒吸口凉气问：“这都还没判，你就知道他们要被送去劳改了？” 李慕华点点头说：“这主意是我出的，毕竟总不能给他们几家人全枪毙了，继续留在村里也是祸事，以后说不定还要报复咱们。” “直接送走最好、送走了才能干净，以后也没人能找我们麻烦。” 听见这话，胡莱倒是点头赞同，是这么个理。 但有件事李慕华没说，那就是王书记和赵青山是一伙的，强凑革命夫妻的命令没准还是赵青山下的。 所以一见面，赵青山才二话不说、直接将这帮大队干部都抓去公社，不给他们丝毫争辩的机会，免得这事露底恶了自己。 他估计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但李慕华心里也没怪赵青山，反而还觉得他不错，这次是帮了自己大忙，准备再写封信回去感谢魏主任和他。 天底下的苦难事到处都是，连他都在这里受苦，差点被人活埋，就算他再愤世嫉俗也没用，不如和光同尘。 世人都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不好，但其实只有不想扫雪、想占便宜的人才会抨击这想法。 至于他李慕华则觉得都能自扫门前雪就不错，所以也只要求他自己能做好自己。 见李慕华一脸深思，周茹轻声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李慕华被她惊醒，心思一转，打量向周围笑着说：“我在想咱俩该住哪儿，是隔壁好还是对门好。” “呸！” 周茹啐了口，拉着董舒婉和韩露说：“我们还住一起。” 韩露却摇摇头说：“以前我们住一起是没办法，现在有空房子，我还是自己住吧！” 董舒婉也说：“我也觉得一个人住好，你要是喜欢有人陪你住，就赶紧去和李慕华这王八蛋去领证，我是不陪你住。” 说完董舒婉就抱着知青办新发的铺盖被褥，向二楼跑去抢先挑房。 “你瞎说什么呢？真该给你嘴缝起来！” 周茹骂了嘴董舒婉，随后看向李慕华，眼中有些意动。 李慕华见她这眼神心头一热，俩个人相约黄昏后，他可不止是亲亲抱抱，还动手动脚占了不少便宜，也就没到最后一步而已。 暗道现在房子多，不急于明面上住在一起，晚上想溜进去也很简单。 咽口唾沫，压下火热心思，李慕华强定神左右手各抱起铺盖问：“走吧，您请先挑、我搬你隔壁去。” 周茹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向楼上走去。 楼上共有五厢房，围绕天井呈口字展开，还有一座位于中厅靠后的书房，楼下只有东西两厢房。 韩露看了眼胡莱赵全俩人道：“我不想爬楼，就住下面吧！” “你这说的对，住楼下还省的爬楼了。”赵全大悟道：“那我就也住一楼。” 俩人先后出门挑起厢房，剩下胡莱只得爬上楼找房子住，此时董舒婉已经选好门楼顶上的厢房。 周茹挑中后书房，面积大且后有开窗可阅景色。 意欲做邻居以后方便溜她屋里去，李慕华只得选居中的厢房住，前看天井后看大厅，倒也不错。 屋子被公社民兵收拾的很干净，几人近乎是拎包入住，不用怎么打扫。 等收拾好住的地方，李慕华这才想起他们中午饭还没吃，又下楼来到堂屋后的厨房，厨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甭说是柴米油盐，就是连根木柴都没剩，只有墙角的半袋子稻米。 其余的地方干净得就差把锅撬出来，连着碗柜菜桌一起端走了。 “他奶奶的，有这本事还当什么民兵，去开搬家公司啊！”李慕华不禁骂出声，发愁几人的晚餐该怎么解决。 公社领导是赔了他们一大笔钱，每人近一百块，李慕华更是豪取两百多，这其中包括之前仓管讹的钱。 可再有钱，这些日用品还得他们自己去买。 此时外边天色已近昏暗，估摸此时去供销社，供销社也下班了。 又没有饭馆子，无计可施，李慕华无奈出门准备去找找乡亲们，想着不说交情，就算花钱吃一顿饭总该是行的。 第230章 李慕华的悔意和心声 才刚出门李慕华就见两位民兵装扮男子走近。 都背着大包裹不说，左右手还提着小包裹，看起来像是搬家一样。 “同志，你们这是？” 李慕华拦住门口，不想让他们进门，怕是王书记派来保护他们的民兵。 两人站定，左边的小伙道：“李同志你好，这是按赵主任吩咐，我们去县城商场采购的日用品，还有些食品杂物，希望你能收下。” 说完俩人直接撂下包裹，不等李慕华回答就转身小跑而去。 李慕华看得一头雾水，他也没说不收啊！ 俩人就不能听他谢谢赵青山，回去传达一下他的谢意吗？ 心里有些无语，李慕华冲院里喊道：“赵全，出来搭把手，赵主任给咱送慰问品了！” 话音在天井内回荡，李慕华先拎起两个大包裹，朝堂屋走去。 被喊出门的赵全撞见他，见这两大包裹，有些诧异问：“什么慰问品能有这老些？” “还不止！” 李慕华朝后扭头道：“门外还有，你赶紧去拿进来，别让乡亲见了多想！” “还用得着多想？” 赵全朝门口走去说：“就冲今天赵主任对你的态度，还有王主任那谄媚劲，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你背景不小。” “之前你又上过报纸，是家喻户晓的学习人物，我敢打赌，没准现在都有人猜出你是谁了！” 李慕华听后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在理。 “猜出来就猜出来呗，只要我不承认，还有人敢逼我承认不成？” 赵全拎着两大袋包裹快步走进屋，放下后说：“要我说，他们猜出来是好事，你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呗！” “以后大家都得敬着你，顺带也会敬着点我们，这样多好？” 说到这里赵全咧嘴笑了。 “我就不懂你当初为什么非要隐瞒身份，多此一举了吧？” “现在大家还是知道了，要是你一开始就表明身份，他们早就该敬着你，不敢和你耍这些滑头，又哪会有今天这麻烦？” 李慕华知道他的心思，赵全看似话少实则心思深沉，为人也不太正派，现在劝自己承认身份，无非是想借自己的名头逞威风，能逃避劳动甚至是上调回城、分配工作进厂或是工农兵等等……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但李慕华自己知道，要不是因为这名头，他根本就不该来下乡。 “唉！” 李慕华摇头叹气道：“你没背这名头，根本不知道这名头的份量有多重！” “从小学开始，当初天天一堆司令围在我家门口，兹要是随便答应一个，估计我现在起码也是枪毙的罪名。” “然后就是初中，什么老师都逼我处处争优，学习劳动民兵训练时政等等都得争，我不争都不行，别人还非得跟我争。” “说句不开玩笑的话，那段时间我就是去上厕所，站我旁边的同学都得踮起脚，使劲尿得比我高一点。” 周茹听后轻捶了一下李慕华，说：“你瞎说什么呢？” “真的是这样嘛！” 李慕华无奈道：“总之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当初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思想，学校都要让我先践行。” “好不容易熬过四年等到毕业，我爸妈明明能给我和我姐安排工作，结果革委会的领导非不同意，说教员号召大家上山下乡，我这个学习标兵必须拥护他老人家的号召，但我又舍不得让我姐下乡，所以只能我来咯！” 看着大家听完他的话，脸上都有些深思，李慕华无奈摊手道：“就这样，你说我还敢自爆身份来下乡吗？” “那还得革命生产处处争先，所以我才让魏主任隐瞒了我的档案和身份，就想来做做普通人，每天偷偷懒爆爆粗口，让家里多给我寄些吃的用的，日子过得比城里人还舒服，混混时间等回城。” “哪想到——” 李慕华无奈的看向周茹说：“当初我千防万防，下乡的信息都没敢和一个同学说，填报的地点也是这穷乡僻壤。” “哪成想在火车上碰到你了，你还给我认了出来！” 说出这些心里话，李慕华简直快要委屈的流泪。 要是能再来一次，他肯定不会再写书——图挣的那点稿费换院子住，后面给他惹了这老些麻烦。 万儿八千，也就是六七根金条的钱，敲诈娄半城就能得来，那三十根金条现在还躺在他家床底下呢！ 如此一番大吐苦水，令几人都有些同情的看着李慕华，觉得要是按他这样说，他确实是被声名所累，该是想隐姓埋名的。 连徐明都不好意思张口再劝李慕华自认身份。 周茹却眯眼问：“要是按你这么说，你心里其实一直都在怪我当时认出你？” 李慕华一愣，这他还真怪过，尤其是第一年，他没少在心里腹诽周茹长了双狗眼睛，七八年没见居然还能认出他来！ 但眼下周茹都快和他扯证了，李慕华自然不能说这些，一脸哀愁瞬间化为恬笑。 “怎么会？” “我们怎么可能怪你，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咱们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坐在火车对面处，当时就是你没认出我，我也会认出你的！” “呕~” 董舒婉做出恶心状，她真是被李慕华这番话恶心住了。 李慕华回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谢周茹，你比我更该谢她，要不是当初我家周茹认出我来，哪有人今天护着你？” “你早该搬去王老汉家住，然后被他娶去当老婆了！” 眼见俩人又要呛起来，周茹心中有些不愉不悦微酸泛起，暗暗瞪了眼李慕华。 搂住董舒婉制住她开口，讲和说：“好了好了，你俩都别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都犯不上谢我，是我不该提这茬。” 董舒婉听后有些不悦的看着李慕华，但没再开口。 说完周茹看向桌上的四大包裹说：“我们还是先看看这里面都有什么吧！” “好，中午饭到现在都还没吃，我都快饿……” 胡莱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抢先拆开包裹，希望能在里面找到罐头面包等物。 “是煤油灯煤油……” 另外的李慕华的和赵全还有董舒婉都不慢，分别打开剩下的包裹。 “我这里是碗还有、油、盐醋肉……” “……” 看着这齐全的物资，几乎将日常所需用品全都囊括个遍，让李慕华都断了明天去供销社的心思。 这份礼真是送到了李慕华的心坎上，暗道赵青山多半是个贪官，要不然哪能这么细心会送礼。 有这份礼在，李慕华和周茹直接被众人推进厨房做饭，至于将这些杂物规整、还有去别家借木柴的事全由他们包了。 看着胡莱积极的又是去别家借柴借米，又是去自留里摘菜洗菜。 让李慕华直呼饥饿才是人类的第一行动力。 第231章 马家携老祖上门求情，李慕华爽快答应 烟囱飘起炊烟。 最是鲜肉留不住，肉鸡鱼蛋被李慕华全安排下锅，想用水陆空大餐抚慰众人这几天受伤的心灵。 没等饭菜上桌，饥肠辘辘的众人闻着香已经围在厨房。 胡莱还一直大呼小叫，直说过年的那几只鸡鸭死得冤枉。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阵乱糟糟的脚步声，还伴随几声妇人呼喊声。 “慕华同志，你们在屋里吗？” 李慕华听出这是马大嫂的声音，也知道自己前脚才给马德才和他俩儿子送去派出所，后脚又占了人家房子，现在她来找自己准没好事，不是求饶就是威胁。 这都是麻烦事，李慕华和周茹几人都皱起眉头。 放下锅铲准备去堂屋扯皮，才转过身马大婶就带头，后面跟着何秀娟马丽等人，还有几个老头子老太太，一齐涌入厨房。 不等李慕华开口，马大婶冲上来拽住李慕华，流泪道：“慕华，你来小王村一年多，婶子和你马叔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他这次真是猪油蒙心，响应上头号召树立知农结合典型，才支使马文马武去砸你们院子。” “不过他怕出事，早上还去喊你们出工，婶子和你保证，他真没有伤你们的意思，我家真的知道错了！” 马大婶哭哭啼啼的一抹眼泪。 “砸了你们房子，我们就把这房子让给您们住，坏的该赔多少钱我们几家都赔，钱都已经交去公社了，你看看你能不能去公社找王书记说一声，让他对你马叔从轻发落，还有我那两个儿子！” “你说他们要是都被抓起来、剩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的、我们家日子怎么过嘛！” “呜呜呜~~” 说完马大婶嚎啕大哭起来，凄惨得令人心疼。 几位老太太依次找上其他几人，拉着他们说各种求情话，想让几人不追究这事。 都是一把年纪的老人妇孺，几人推也不能推，厨房门口又被堵住没法子出去，想躲都没地方躲。 这些老爷子老太太说得还全是方言，语速极快语气极重，几人听又听不懂、想插嘴又插不进去话！ 只能被抱住手臂，任由他们哭诉。 半晌后，众人哭诉渐歇，马大婶抬手擦了擦眼泪鼻涕。 拉着李慕华祈求问：“慕华，婶子跪下来求你了，你们就放过你马叔、还有何主任他们吧！” “婶子和你保证，等你马叔回来，我让他们都过来给你们赔礼道歉，以后我们都不掺和你们知青的事了！” 见马大婶真要下跪，李慕华连忙扶住她，不让她膝盖落地。 其他老太太老大爷都看向李慕华，等他作答，要是他还不同意，那他们就再哭一场，实在不行他们也跪。 就不信这几个小娃子能扶的过来。 别说是跪，今天李慕华要不答应去公社给马德才他们求情，他们还就不回去了！ 李慕华知道不答应这事不行，所以干脆点头说：“婶子，我能去找王主任说情，不过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推倒知青点往小说在针对我们几个，损害我们财产生命安全。”李慕华说：“这事我能去和王书记说，让他不要计较！” 马大婶听后脸上漾出感激的笑容，以为是李慕华抹不开面子，真要答应他们。 李慕华却转口高声说：“可要是往大了说，马队长这是在和上山下乡政策作对，破坏知农结合、破坏我们社会主……” 一连串帽子砸下来，听得马大婶他们脸色发白。 这些重罪再加上革委会督办，马德才他们被送去吃枪子都不稀奇！ 说到最后，李慕华无奈道：“所以我也只能去公社说个情，我们个人都不追究马队长责任。” “至于公社和革委会追不追究他其他责任，我们也没办法，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马大婶听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这事闹得太大，找李慕华也没用，得找能拍板的王书记和赵主任才行。 回想下白日的场景，赵主任对王书记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这事只有找赵主任才有用。 想明白的马大婶又急忙说：“慕华，我看你和市里来的赵主任很相熟，这次是我们家错了，我能再赔你些钱，你帮婶子、和赵主任说说好话吧！” 说完马大婶又抽噎起来。 李慕华一副为难的样子，冲他们解释道：“我真和赵主任不熟，只是今天碰巧撞上他而已。” “连市革委会的大门我都不知道朝哪儿开，咋帮你们说好话嘛！” 和白天说的借口一样，李慕华就是不承认他认识赵青山，不过从某些角度来看，他也不算是扯谎。 毕竟在这之前他确实不认识赵青山。 听李慕华说和赵主任不熟，马大婶一愣，毕竟白天看上去，李慕华明明就和赵主任很相熟的样子。 人群中一位大爷狐疑问：“你当真不认识赵主任？” “当然了！” 李慕华点头说：“我要是之前认识王主任，那早就该让他来村子里晃悠两圈，还至于成天被你们使唤的和牛一样干活、被马队长他们欺负吗？” 马大婶听到这里脸色有些发烫，他们确实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地道。 大爷听后沉思片刻，觉得李慕华说得在理，首先李慕华是四九城人不该认识赵主任，其次李慕华要真认识赵主任这么大的官，那也不至于来插队！ 再说赵主任来得也蹊跷，出事后撒泡尿的功夫的就来了，公社领导来得也没这么快！ 一时间这大爷脑中思绪万千，估摸是马德才命中有这一劫，刚好碰见市革委会的人下来巡视，撞枪眼上了！ 可这事实又一次无情击穿马大婶的念想——现在没人能去找赵青山求情。 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大爷拉过马大婶，两人小声商量起来。 片刻后，马大婶转回身抹把眼泪，见好就收道：“慕华同志，俺信你的，明天还麻烦你去趟公社，找王书记给你马叔他们说说好话。” “一定一定，大家和气生——” “呸！” 李慕华热乎的笑着说：“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都像是家人一样、和气最重要，误会解开了就好，以后我还得多依仗你们多照顾呢！” 说着李慕华搀扶刚刚和马大婶商量的大爷，在他惊愕中，扶着他向门外走去，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要不然马三爷你明天也和我一起去公社求情？我相信、王书记看你们长辈的面子，我又不计较马队长他们的责任，组织上肯定会轻判马……” 李慕华还回头冲周茹他们使了使眼色，才继续搀扶这位嘴里没牙的马三爷走出厨房。 周茹他们几人心领神会，都各自找上老太太、老大爷，搀扶他们走出厨房。 一路将他们送出门，临走时李慕华还热络的招手笑道：“那大家就明天见，我们一起去公社给马队长求情去！” “以后有空多来我们知青点坐坐，我们都是一家……” 马大婶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原本想着自家得罪李慕华他们得罪的够呛，所以才喊上村里的几位老太太老太爷来求情。 仗着年龄大、辈分高，让李慕华他们不好不见他们、也不好拒绝。 哪成想李慕华看起来比他们还积极，反倒还劝几位老太太老太爷和他一起去求情。 “多好的孩子啊，你说你们——” “唉！” “造孽啊！” 一个老太太摇头叹气道：“光是欺负人家几个孩子不算，还推倒人家的房子，逼人家姑娘嫁给王老懒这样的光棍汉，让大小伙子去姚寡妇家住！” “马德才，我看他是缺德还没才！” 老太太摇头叹气的朝自己家走去，觉得来替马德才求情丢人。 其他几位老太太老大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年头老人最要紧的就是德高望重、辈分高，他们这次帮马德才来求情，真是搭上名声来的。 马大婶只作没听见，一直在感谢这些老爷子老太太。 全村几百口子人，就这么七八个活祖宗，这次全被她给请来求情，自然不敢怠慢。 第232章 惊悚老屋——内有恶鬼 六人站在门口，见众位老太太老大爷退去才松口气。 李慕华亦是如此，希望赵青山能尽早定案，给他们几家迁去乌兰，以后再没这种麻烦。 还在想着，突然闻到一股肉香，李慕华一激灵后大喊道：“我的鸡！” 然后冲回厨房，揭开锅盖所幸烧鸡完好无损，浓油赤酱，香气四溢—— 李慕华庆幸不已，在小王村吃鸡可不是容易事。 赵全等人也追了进来，确认过红烧鸡没出问题后，胡莱才试探问：“李大厨，你真准备明天去给马德才他们求情？” 李慕华点点头。 “当然去了，你没看见我都答应他们去找王书记求情了嘛！” “不过我人微言轻，马德才他们又犯了国法，王书记赵主任他们听不听我的，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胡莱顿时焦急道：“你可一点都不人微言轻，一封信就让赵主任赶过来为你出头，只要你发话，赵主任他肯定听你的，给他们放了！” “他之前那么欺负咱，还推屋子逼着我去带仨孩子的寡妇，可不能轻饶了他们，还是送去乌兰好！” “送去乌兰我都觉得轻了，就该让马武去娶姚寡妇……” 见胡莱当真，李慕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会显得自己过于无耻。 董舒婉嫌弃的看了一眼胡莱，说：“你除了吃、会放牛，你还知道什么？” “这黑心鬼答应他们是缓兵之计，刚刚要是不答应，你信不信那群老太太能拉着咱哭到半夜？” “咱还得好吃好喝、好生伺候他们，不能让他们出一点事，要不然咱有理都说不清！” 胡莱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李慕华问：“你的意思是假装去劝王书记堵乡亲们的嘴，实际还是要让他们几家人都去乌兰插队？” “嗯！” 李慕华点点头道：“这事都别说出去，他们走之后也别说，不光彩！” “有什么不光彩的？” 董舒婉有些不满道：“他们做的事才不光彩，你还算是帮了他们，要是真让派出所来判案，他们不吃枪子也该去坐牢，哪会只换个地方落户就算了！” 李慕华挺赞同董舒婉的话，但还是解释说：“我没心思和狗比吃屎，连看见狗吃屎都恶心，所以我才要赶走他们——” 不等李慕华说完，周茹就拍他打断道：“做饭呢，你别瞎说！” 李慕华无奈，答应道：“好好好，我不胡说。” “总之这事是走关系办的，影响我、也影响教员他老人家的光辉形象，你们都别说出去就行了。” 周茹却没看李慕华，微不可察的看向董舒婉，眼神有些凝重。 吃过晚饭—— 夜色笼罩得宅院一片漆黑，屋里只有几盏煤油灯可用。 火光跃动，透过繁复的木雕，屋里四处的阴影跟着火光跃动，顿生几分可怖。 再走过楼梯，年久失修的木板咯吱作响，连李慕华都不禁提起胆子，已然十分恐怖。 这事要是再传来声《帝女花》，李慕华估计自己得被吓出鸡叫。 连白云观小师叔李慕华都吓成这样、更遑论周茹。 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提着煤油灯，怯生生的眼神不停扫过屋里四处，看得李慕华都顾不上怕，直盯着她觉得好笑。 上到二楼，李慕华和店小二一般上前推开房门。 率先探头进去看了一眼，扭回头道：“看过了，屋里没鬼，您请放心入住！” “啊？” 周茹惊呼了声，强正神色后没好气道：“你王八蛋，没事说什么鬼？” “大晚上的说鬼多吓人？这屋子还这么阴森森的！” 周茹有些害怕的回头看了眼。 一楼堂屋此时漆黑如墨，看着都渗人。 见周茹被自己说得更加害怕，李慕华心中欣喜，准备今晚和周茹促膝长谈一番，免得她一个人留在屋里怕鬼。 冲董舒婉摆了摆手，示意她麻溜回自己屋去，别留在这里碍眼。 董舒婉猜出他的心思，给一白眼道：“鬼不可怕，只有人才会害人。” “尤其是某些人，大半夜故意说鬼让人怕，指定没憋什么好屁，准备占人便宜！” 说完董舒婉扭身就走，不给李慕华呛她的机会。 见她想坏自己好事，李慕华回嚷道：“嗬~~” “我和周茹都定亲了，至于还要说鬼吓她、才能占她便宜吗？”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怪不得有人连王老汉都不敢占她便宜——” 李慕华还在嚷嚷，周茹看得头疼，直接将他拽进屋，急切说：“我说你能不能对舒婉态度好点，别没事就拿王老汉激她？” 见周茹将自己拽进屋，李慕华心中大喜，一手提灯另一手反关上门。 “好不容易咱俩才有机会待在一间屋子里，她居然想坏我好事，我骂她都算轻的。” 周茹见李慕华一脸坏笑向自己走近，再没心思想董舒婉，周茹慌张退后提防说：“你想干什么？” “要是你敢乱来，我、我喊人了啊！” 灯火微润，周茹这副惊慌的样子在李慕华看来格外诱人，继续向她逼近，顺手将煤油灯放在桌上。 “喊吧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理你。” “现在小王村谁都知道咱俩定过亲，我倒想听听你喊什么，是我非礼、还是我违背妇女意愿了！” 不等周茹作答，李慕华直接一把搂住周茹，低头堵住她的嘴。 “呜呜~~” 周茹使劲拍打李慕华想要挣脱，有些害怕这样会让别人笑话，更不敢出声骂他，怕让别人听见。 就是乐意周茹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反抗的愈是激烈，李慕华愈是不松手松嘴。 周茹手上力气渐消，俩人顺带滚到床上。 半晌后—— 第233章 周茹吃醋，闹剧落幕。 周茹发丝凌乱的坐起身，整理起胸口被扯开的衣服，眸中带春的瞪了眼床上。 李慕华还犹如滩烂泥躺在被子中。 “坏的要死，舒婉就没说错，咱们屋里是有鬼——一个色鬼，教员他老人家真是看错人了。” 李慕华躺在软和的被子上，看着她笑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初我被夸的时候才十三岁，那时候我可不是色鬼。” 周茹又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反驳，心思顺着刚刚的话，飘到董舒婉身上。 正了正神色，周茹拍了下李慕华的大腿说：“起来，我有正经事要和你说。” “不起来！” 李慕华干脆的摇头：“有事你直接说就是了，我躺着也能听见。” 周茹见李慕华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要赖在床上的样子，又不能和他吵吵争辩引起大家注意，毕竟李慕华这个没脸没皮的是真不怕别人笑话，她脸皮却薄的很！ 拿李慕华没有办法，周茹只能无奈说道：“你以后能不能对董舒婉态度好点，别每次一说话就和她呛？” 李慕华手里荡着周茹的头发，摇头道：“不行，我的好态度是留给你的，凭什么给她好态度？” 周茹一听这话顿时就和吃了蜜一样，也躺下来说：“咱俩以后是夫妻，舒婉她又是我好朋友，你就对她态度好点，别让我难做嘛！” “好不好嘛！” 周茹推了推李慕华，竟难得的豁出去撒娇道。 李慕华暗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干脆点头说：“行，听你的，以后只要她不先呛我、和刚刚一样坏我好事，我就对她态度好点成了吧？” “好！” 周茹大喜的点点头说：“只要你不先挑事，我也会和舒婉说，让她也别挑你的事。” “真行！” 李慕华无语道：“我说我的好态度都是留给你的，你还不乐意，非要让我对董舒婉态度好点。” 说到李慕华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问道：“你别到时候一看我对董舒婉态度太好，又吃醋反过来撺捯我俩天天吵吧？” “怎么可能，我是喜欢乱吃醋的人吗？”周茹拍打了下李慕华，怔怔说：“只要你能像对韩露一样对她，就行了！” 李慕华点点头，随即又听出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再想起之前周茹还说过他对董舒婉不一般，总是舒婉舒婉的叫。 为了这事，从他俩定下关系开始，他再喊董舒婉就会刻意的喊全称。 想到这里李慕华正经坐起身，看着周茹问：“你不会是看我和董舒婉总是呛嘴，又开始觉着我对她不一般。” “其实是你自己吃醋，然后还故作大度的劝我以后别和她吵，对她态度好点吧？” 越说李慕华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目光炯炯的盯着周茹，等她回答。 “你瞎说什么呢？呛嘴有什么好吃醋的？” 周茹眼神闪烁的解释说：“我就是看你们俩成天呛嘴，每次我都得来当中间人调和，觉得烦罢了！” 见她这目光闪烁的样子，李慕华看出她的心口不一，没想到她竟能为这事吃醋，还真是小看了周茹心眼。 李慕华笑着说道：“周茹同志，说谎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说完又伏下身子，俩人在床上翻滚起来。 之后李慕华做出保证，保证自己以后都不再故意和董舒婉呛嘴，又在房间里赖到十点多钟，才在周茹喋喋不休的撵人声中离开。 提着煤油灯回到自己屋，暗道以后都是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每天都能去周茹屋里亲亲贴贴，打发时间到大半夜。 再也不用和胡莱赵全他们俩挤在一间屋里睡觉，李慕华心情大好，关灯含笑入眠。 第二天一早—— 见众人都没提她昨晚和李慕华放肆的事，周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吃过早饭，马大婶带着老太太老大爷团登门，六人陪着他们一起去公社。 到了公社当着马大婶他们面，李慕华直接对王书记说要和解，不追究马德才他们任何责任。 态度一如昨日的好，叫马大婶他们看了挑不出任何毛病。 王书记是个人精，见这架势也猜出李慕华是被架着来的，索性就感谢一番留人的深明大义。 表示几人愿意和解，他们也就不再追究马德才他们对李慕华等人犯下的过错，将戏演了个全套。 但是当马大婶一问人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王书记又推脱到赵主任身上，同时将马德才他们的罪责夸大到破坏国家、反对教员号召…… 这一大堆帽子扣下来，令马大婶她们光是听着都站不稳。 众人齐齐嚎哭求情，希望王书记能放过马德才他们一次。 一如昨晚的厨房，公社会议室瞬间成了哭声的海洋，几个老大爷老太太围着王书记持续输出。 王书记被众人围在中间，直嚷嚷他也没有没有办法，这次是市革委会督办，马德才他们又真犯下大错，就是他们给县长市长请来都没用。 半天之后，马大婶他们才被民兵“请”回小王村。 赵青山的动作很快，案件还在市派出所走了一遍，等所有罪名全部坐实、他们5户人家近40口人都胸戴大红花，登上去支援三线建设的车，一共也只用五天时间。 这期间，他们二队的新队长也被选出来，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同志——李秀玲。 韩露依旧回小学去教书，胡莱和董舒婉继续去当饲养员，赵全回到队部当仓管。 一切都仿佛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队部的干部换了个遍，村里少了5户人家，众村民对李慕华他们敬重不少而已。 不知是因为王书记交代过，还李秀玲自发，后面李慕华每天被安排的工作任务都轻松不少。 都是些拔草看水闸之类，省力轻松、好偷懒的活计。 不过相应工分也低很多，每天都只有五六分！ 不过李慕华也不在乎工分，只要让村民们没刺可挑就行。 现在分粮是七三原则，就是他们赚够一万分，也抵不过村民们生个大胖娃娃，无非是年底多贴点粮钱而已，反正多少都是要贴，李慕华也不在乎多贴点粮钱。 还是能偷懒更舒服。 时间静如河水般淌过，日头渐毒——队员渐渐脱下棉袄、脱下外套，只穿汗衫干活。 第234章 知青点新人——杨柳 六月中—— 这天知青办的王主任突然来到知青点，李慕华招待他坐在堂屋。 看着这宽敞的院子，众人各住一间屋都还有剩。 王主任后知后觉道：“当初错了，这院子厢房这么多，就应该定成知青点，这样你们知青同志住起来也能方便不少。” 李慕华推脱客气感谢几句。 心里猜测起王主任是来干什么的，从当初马德才事件结束，除了去公社参加知青会，王主任可从没登门打扰过他。 寒暄几句后，王主任似是无意说：“我记得你们还剩了间厢房，今年下乡知青又分配下来，你们这知青点有个新人申请要来，刚好能给这厢房填上。” “有新人要来？” 李慕华听见这消息有点奇怪，按理说分配知青不该只有一个人，赵青山现在知道他的身份，更应该帮他避免这种幺蛾子。 这人来得出奇，让李慕华有些狐疑。 但王主任都来通知了，李慕华也没拒绝的理由，只答应道：“行，等这位同志来，我们好好欢迎团结他，让他像是回家了一样！” 王主任见李慕华干脆答应，笑着点点头说：“这话我信，别的地界我不知道，但在沂城你们这绝对是最团结的一个知青点。” 不等李慕华客气，王主任就诉苦道：“你是不知道别的知青点有多难管，他们成天都在计较自己活干得多了，粮食吃得少了，对不对就闹男女对立，要么就是不注意男女关系，孤立，搬出去住、分灶……” 王主任一连诉了好久的苦，这才是大多知青真实的样子，日子困顿艰苦的很。 几人听了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慕华，毕竟他们没散伙、闹不愉快和对立，大半原因都是因为李慕华的付出。 论吃亏谁也没李慕华吃亏，每半月家里寄来邮件，吃食基本都是大家分着吃了，论干活多少，李慕华还是李大厨子，做饭的活计全包，明里暗里都是李慕华在吃亏。 没有这些糟心事，李慕华身上还有层光环让他们敬仰、依仗，知青点自然能团结起来。 李慕华心思没想这个，团结大家是他一开始的既定方针，能维持集体的安稳保证大家和自己的安全，为此他愿意付出这些小利。 聊了半晌，李慕华转头问：“王主任，那这个新来的同志什么时候到，是男是女、哪里人士啊！” “呵呵~~” 王主任笑问：“你问这么详细，是查户口呢？” 李慕华是想先摸清来人的底细，最好真能查查他的户口，知己知彼、才能团结好这新人。 但这心思不好明说，李慕华笑着找借口道：“王主任，我这是在听你的吩咐！” 王主任不解的目光中，李慕华又说道：“你让我们好好欢迎他，我们总得知道他是男是女，是哪里的人我们才能欢迎好他，让他有家的感觉吧？” 一句话让王主任脸色笑容更甚，又连捧了李慕华几句有心、他放心。 “这位杨柳同志是从四九城来的女大学生，说不定等她一来，你们还认识哩！”王主任看着李慕华笑眯眯的道。 李慕华眯起眼，觉得他这话有些言外之意，周茹也询问的望向他。 “王主任，是不是赵主任还和你说什么了？” 王主任听见李慕华问他这话，显出纳闷神色。 “赵主任电话里就通知我这些事，你们知青点要来一个插队的知青，是个女大学生名字叫杨柳，从四九城来的，让我后天去县里接人，提前来知会你一声，没了！” 见他表情不似作假，估计赵青山是真只和他说了这些话，李慕华又问：“那你说我们认识她？” 王主任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暗道原来是自己随口一句客套话竟让李慕华误会了。 笑着解释道：“我这就随口一说，毕竟你们几个都是从四九城来的，说不准你们就认识人家。 ” 说完后王主任又道：“不过看你们这样子，我估计你们应该不认识，不过好歹也是老乡……” 后面的话李慕华没再怎么听下去，还是觉着这杨柳来得蹊跷。 不过脑海中检索一遍，他连个大学生都不认识，更不认识这叫什么杨柳的。 而且这名字忒俗，真不像是大学生的名字，不会是她爸姓杨、她妈姓柳，集父母之姓为己名。 还是她出生的时候他爸正巧看见杨柳树，所以就给她取了这么个名字—— 李慕华心中腹诽，面上糊弄王主任，拉完家常之后将他送出门。 见王主任走远，李慕华回头看着几人笑道：“得，胡莱你明儿赶紧给你对面那间空屋子收拾收拾。” “大学生，这可是个宝贝。” 李慕华想到以后后要恢复高考，到时候还能让这杨柳给他们几个辅导辅导学习，自然更要团结。 胡莱看了看剩下几人，瓮声瓮气道：“凭什么就我一个人收拾啊？” 李慕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别不知好歹，人可是女大学生，我这是给你献殷勤的机会。” 说着李慕华又看向周茹道：“要不是我头顶上有周茹插着，你以为这机会能轮得到你？” 胡莱瞥了董舒婉一眼，不情不愿道：“什么献殷勤的机会，想让我干活就直说嘛！” “我不管，必须男女平等啊，不能光我一个人吃亏，董舒婉她得和我一起打扫屋子。” 知道胡莱的心思，不等董舒婉答应，李慕华就说道：“行，该是这样，你和董舒婉给这新人打扫屋子，我和周茹做一桌好菜来欢迎她。” “至于赵全和韩露！”李慕华看着俩人道：“你们俩就带她熟悉村子，领着她在村里转几圈。” 这样安排下来，几人自然都没有话说，李慕华却暗自发愁这男女平等的一碗水以后不好端平了。 毕竟又来一位女同志，打破知青点一直以来的男女平衡关系。 第三天上午—— 如同李慕华他们来时一样，李秀玲也喊上十多位村里的小孩高举红旗，七八个老人，并着李慕华他们六人，敲锣打鼓守在村口欢迎。 “轰隆隆~~” 远处拖拉机驶近，李慕华不由暗道公社阔气了，之前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可是坐牛车来的。 卡车停稳，李秀玲和李慕华等人围上车尾，帮着打开后板。 “杨柳同志，我是队长李秀玲，热烈欢迎你来我们小王村第二生产队支农！”李秀玲也不管认不认识，直接冲车厢里欢迎道。 “李队长你好，我是杨柳。” 站在车厢尾部的绿衫女子答应道，先是递出包裹让胡莱接住，扶着车厢侧跃而下，两只杏圆眼里满是兴奋的扫视过众人。 站在后面的李慕华这才得空看向她。 这杨柳杏眼柳眉、蛾脸小嘴面容姣好，打扮却简单之极，一袭浅绿色衬衫、黑裤子帆布鞋，柔顺长发用翠色丝巾扎住，像是蝴蝶结、又像是系住朵花在脑后。 眉眼舒展间颇有几分英气，能直接跃下车，身手也利落大大方方的很。 李慕华不由暗道一声是个好姑娘，配胡莱可能可惜了！ 这时车前座的王主任才下车挤进人群，看向李秀玲和李慕华说道：“李队长，还有李慕华同志，杨柳同志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可得照顾好。” “要是让她受什么委屈去找我告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李秀玲笑着说道：“王主任，你就是不信我也得信人李慕华……” 不看李秀玲，杨柳看向李慕华忽的绽开笑容，走近伸手道：“李慕华同志你好，我是杨柳！” 第235章 知青点新人——杨柳2 李慕华有些狐疑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热情，而且她的口音也不像是从四九城来的。 心里疑惑，但看着她伸出的手，还是伸手相握道：“杨柳同志你好。” 没等说完李慕华就松开手，看向周茹等人介绍说：“我们都是从四九城来的，这是周茹……” “周茹同志你好……”杨柳依次见过众人，周茹也伸出手和她相握。 不多时，拖拉机载着剩下的知青离去。 众人朝知青点往回走，李秀玲和杨柳走在最前面，李慕华被周茹拉了两下，俩人远远吊在队伍后面。 “不会我就和人握个手，你就要吃醋，对我使家法吧？” 李慕华小声调侃道，觉得周茹有些吃味的意思。 周茹听说家法两个字，脸颊一红，没好气的啐道：“什么家法，你想的美！” “你不知道家法是什么啊？”李慕华侧耳小声说：“家法就是你——” 没等他开始说，周茹就飞快逃出几步，上前挽住董舒婉和韩露俩人，有些狐假虎威的扭回头冲李慕华做鬼脸。 她谅李慕华不会在别的女同志面前说那些荤话。 李慕华这点品德还是有的，没追上去，只暗道晚上要她好瞧。 李秀玲和董舒婉等人将杨柳送至二楼，李慕华冲周茹招了招手，俩人走向厨房。 一进厨房李慕华就反身抱住周茹，不等她回答就亲上去，然后得意说：“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吧！” 周茹推开李慕华，没好气道：“我这叫好心没好报！” “好心来帮你做饭，结果却是羊入虎口。” 李慕华笑而不语，这时听见外面有传来说话声，不想被人打趣他俩躲在厨房偷着打情骂俏。 周茹赶紧给李慕华递上菜刀，俩人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为表示欢迎之心的热烈，胡莱特意申请杀了两只鸡，早早就处理好，此刻只需李慕华一剁就能下锅。 不多时李秀玲领着杨柳又下楼，走进厨房说：“杨柳同志，能来咱们知青点绝对是你运气好，不止住宿条件。” “瞧，接风宴李慕华都给你做上了，他外号就叫李大厨子，以后吃饭的事都不用你……” 见杨柳又看向他，眼中满是笑意，李慕华说道：“李队长，你不能因为咱俩都姓李，你就只夸我啊！” “多夸夸胡莱，知道杨柳同志要来，他才是最积极的，从昨天收拾房子开始、今天又杀鸡择菜，他比我积极的多！” “是是是，你们都好、都好，有你们在我放心！” 李秀玲看回杨柳说：“杨柳同志，那我就先走了。” “你们先互相熟悉熟悉，再让他们带你在村子里转转，出工劳动的事不急，先以熟悉环境为主。” “好！” 杨柳答应，目送李秀玲走出。 再回头杨柳看回在灶台前忙活的李慕华，眼里涌现笑意。 刚抬腿，董舒婉就上前亲近问：“杨柳同志，我听说你也是从四九城来的，不过你这口音——” 杨柳解释说：“我老家是在四九城，后面搬去绿城，在南粤上的大学，所以老家的口音不重！” “噢，原来是这样啊！” 董舒婉点点头，又问：“那你怎么又从四九城插队，还来我们这儿了？” “大学生可以分配工作，就算是插队，像绿城这种小城市还可以就近插队，我们可羡慕了！” 杨柳不明白董舒婉怎么问题这么多，像是在针对她一样。 但还是皱眉答道：“我父亲年后就调回的四九城，所以我不能留在绿城插队。” “学校给我分配的工作也是在南粤乡下，离四九城太远，所以我就回了四九城，结果工作组一直来我家做思想工作，我就随便报个沂城，这儿条件比大西北好，又比绿城离四九城近，然后我来这里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 董舒婉又点点头，眼里狐疑更甚。 杨柳走上前道：“李慕华同志，谢谢你下厨给我做接风宴。” “不妨事！” 李慕华笑眯眯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每天的饭菜都是我和周茹做。” 杨柳听后浅笑，稍启朱唇正欲再说。 董舒婉也走上前，大大咧咧拍着杨柳的肩膀说：“他说的对，你也不用这么拘束，以后喊他李大厨就行。” “还有锅炉工周茹，他们俩是一对。” 董舒婉笑盈盈的介绍说：“还不止是对象，都定亲了，定在下个月初八结婚！” “你来的正是时候，赶上这喜事。” 屋里几人听后脸上都是笑容，李慕华和周茹的感情他们看在眼里，没少在他们眼前腻腻歪歪，真不如让他们扯证当夫妻去，这样他们心里还能平衡些。 杨柳也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恭喜恭喜！” 董舒婉得意的冲周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功劳大大的。 笑罢，杨柳看了眼周茹。 又好奇问：“不过我还挺好奇一件事，你们俩都是四九城人，是在四九城就认识，还是下乡之后才认识的。” 董舒婉听后脸上笑容更甚，抢先说道：“他们俩小学是同桌，后来因为运动失散，再见面的时候是在下乡的火车上，周茹给老同学认了出来，那真叫有缘千里来——” 杨柳饶有兴致的听着董舒婉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周茹见她这平静的面容，莫名有些怀惴不安。 李慕华不愿意自己的事被人当成故事说，尤其是还当着他的面。 忍了忍，还是没好气的撂下锅铲打断道：“董舒婉，你说我的事来欢迎新同志，那等你说完，我就该说你王老汉还有王小汉不得不说的故事了，我保管杨柳同志会更感兴趣！” 被打断的董舒婉一愣，随即就想让李慕华只管说，反正这事又瞒不住。 “不用这么正式，叫我杨柳就行。” 杨柳看回李慕华，又问：“王老汉和王小汉，是父子吗？” “他们和董舒婉又能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哈哈~~” 李慕华没憋住的笑出声来，点点头说：“是父子，他们还都看上董舒婉了，噢，不对——” “是他们都没看上董舒婉，都恨不得躲着她走！” 第235章 知青点新人——杨柳3 “李慕华，你丫的找死是吧！”董舒婉怒喝出声，直扑向李慕华。 就没李慕华这么瞎编排的，更何况她还是一大姑娘。 李慕华连忙拿锅铲横挡住她说：“你别乱来啊，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不比王老汉这个老光棍。” “咱俩君子之交动嘴骂骂就行了，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董舒婉却不理会这么多，冲上前，见李慕华手拿锅铲又放下手，抬腿踢腿道：“动手动脚？我要踢死你！” “周茹，你还不快来管管你这老同学，她真踢我，这次可不是我先惹的她”李慕华赶紧喊起周茹。 又冲韩露嚷嚷道：“还有韩露，赶紧的，你们俩老同学赶快过来给董舒婉拉走。” 周茹手拿火钳站起身，看了眼董舒婉后又丢下火钳，和韩露俩人一起抱住董舒婉。 “舒婉，你别闹了，今天杨柳同志刚来，你就当是给她面子，别和慕华计较这些……” 周茹还在劝着董舒婉，杨柳问李慕华道：“他们三个也是同学？” “嗯！” 李慕华点头说：“他们是高中同学兼好朋友，当初我们一起在火车上碰到的！” 杨柳点点头，眼中有明悟之色闪过，又看向胡莱赵全问：“那你们？” “我们和谁都不是同学，就是凑巧在火车上碰到的。”李慕华答道，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 杨柳听后有些奇怪的看着李慕华，这组合他怎么看怎么奇怪，有老同学，有同学还有陌生人。 仅是同座之缘就能一起来插队，那还不如在学校组队，要是连高中两年都没有相近的朋友，那更不该看见个路人、或者老同学就一起来插队落户—— “行了行了，我不和他计较成了吧？”董舒婉挣脱俩人道，气呼呼的瞪着李慕华，想用眼神杀死他。 周茹听后便松开手，走近拿手肘顶了一下李慕华说：“我让你别说王老汉的事，你就是不听。” “下次你要是再提这事，我和韩露就该帮着舒婉来收拾你了！” 李慕华点头道：“行，我答应你！” 恬笑道：“再说收拾我哪还用她俩出手，你一个人收拾我就成！” “嗬~~” 董舒婉不屑冷哼一声，嘀咕道：“和周茹说话，你真是贱的出奇！” 杨柳站在她身旁，她这嘀咕被听得清清楚楚，杨柳又打量起董舒婉。 胡莱看着熄灭的火洞，打圆场道：“好不容易吵完架，你们厨子夫妻能别再腻歪，赶紧去做饭不？” “今天要紧的是这顿接风宴呐！我从昨天忙活到今天，就图这顿饭我容易吗？” “行！” 李慕华见胡莱急着吃，干脆答应后又说：“那你们先带着杨柳同志去村子里转悠圈，等你们转悠回来也该吃饭了！” “什么啊？” 胡莱急切道：“前天你不是说了吗？我和董舒婉打扫屋——” 李慕华见他又要发牢骚，赶紧说：“得，你不用陪着杨柳同志出去熟悉环境，让赵全韩露去就成。” “你赶紧把董舒婉带去堂屋伺候去，免得我俩又鸡飞狗跳，耽误做饭的事！” “嗬~~” 董舒婉看了杨柳，不屑道：“想支开我们方便你们打情骂俏，直说就行，不用找这些借口。” 说完董舒婉率先走出厨房，胡莱跟着走出去。 见韩露看向自己，杨柳说：“熟悉村子的事先不急，我觉得我先该熟悉熟悉这院子，还有你们几位。” “要不韩露同志你先带我在屋里转转，和我介绍一下咱们知青点的大致情况？” 韩露点头道：“行！” 三人也走出厨房，厨房里又只剩李慕华和周茹俩人。 等脚步声走远，李慕华坏笑道：“又到你落单的时候了，你想怎么收拾我啊？” 李慕华张开魔爪缓步逼近。 周茹飞速的躲开说：“李慕华，你要是现在敢碰我，我真和你没完，手脏死了！” 李慕华低头看了眼自己油乎乎的手掌，闻了闻还有些鸡肉腥味，这爪子确实不适合在别人身上乱抓。 有些失意说：“算你逃过一劫，等咱们填饱肚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收拾我的。” 周茹脸色一红，小声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不能！” 李慕华干脆说：“对董舒婉和韩露她们我能正经，对你要是还正经，那我不真成正人君子柳下惠了？” 周茹一想也是，又稍高声音道：“以后不止董舒婉和韩露，还有那个新来的杨柳，你也得对她正经、规规矩矩的！” “知道知道，我不是说董舒婉和韩露她们了吗？” “那个杨柳就是她们，都不值当提。” 知道周茹有些敌视杨柳，李慕华自然将杨柳说得一无是处，好哄周茹开心。 果然周茹听后笑盈盈的走到李慕华面前，踮脚吧唧一口说：“鉴于你表现的不错，算是奖励！” 亲完之后周茹就雀跃的迈到灶台后，李慕华脸上喜完后，还是有些迟疑道：“不过我总觉着这杨柳不太对劲！” “哪不对劲？”周茹问。 她也觉得这杨柳有些怪，但是到底是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李慕华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 周茹也点点头，李慕华见她皱着眉头，又坦然笑着说：“没事，她就一个人，咱们六个都是自己人，只要住在一起几天，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嗯！” 周茹点点头，觉得李慕华说得也有道理，准备和董舒婉主动出击，要是杨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肯定能试探出来。 午饭时，众人齐坐八仙桌。 除却周茹李慕华这一对，都是男女分坐，杨柳没和领她逛了一圈的韩露坐，倒和董舒婉坐在一起。 饭桌上几人畅聊一通，大多是他们在打探杨柳的各种事情，和她介绍村子里情况等等…… 但也没问出什么结果，杨柳全都对答如流。 问到四九城她只说当时年纪太小不记事，熟悉的事物都在绿城、粤城，甚至还给几人来了段粤语、粤曲。 李慕华听着也没什么大毛病，这粤语地道的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一顿饭的功夫，众人关系亲近不少，都放下些许对杨柳的提防之心，算是接纳杨柳进他们这个知青大集体。 第236章 周茹的心中起芥蒂 三天后—— 这期间杨柳没专门去熟悉村子，第二天就跟董舒婉胡莱出去漫山遍野的放牛，兜兜转转也算是将村子熟悉一遍。 其间周茹见杨柳没和刚来时一样盯着李慕华，反而和董舒婉走得近后放心不少。 不过她还是觉得杨柳瞧李慕华的神情有些不对，每每一见杨柳心中莫名有些芥蒂，故而每次杨柳当面，她都特意表现得和李慕华很亲近。 除此之外她还让董舒婉试探过几次，均都无果，杨柳仿佛真是随意被分配而来的一个知青。 看出周茹还是不放心，董舒婉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我这几天在她面前没少说你俩的事，把你俩夸得像是天上一对，地上无双的神仙眷侣。” “从小学开始缘定三生，再到后面有缘千里来相会，婆婆一眼相中儿媳，感情一日千里回去定亲，她就是真有心思也得知难而退！” “再说李慕华那王八蛋也就你喜欢，我看人杨柳真不一定有这意思，你就是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周茹点头安慰自己，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疑神疑鬼。 李慕华天天和她一起出工，俩人密得插不进去根针，纵使回知青点有时会和杨柳说上几句话，但也都些场面话，没什么套近乎、亲近的意思。 再说她是有些觉得杨柳不对劲，但李慕华的为人她信得过。 心神定了定，周茹又看回董舒婉抱住她亲昵道：“舒婉，谢谢你！” 董舒婉摆摆手，大大咧咧道：“小事，这有什么好谢的！” 话罢，董舒婉又凑近周茹。 满脸调侃道：“我当初让你提防李慕华那王八蛋，你还说你相信他，怎么来个杨柳你就急成这样？” “瞧你俩成天腻乎的，要不是怕我们说闲话晚上都恨不得睡一块，就这样还要担心杨柳趁虚而入。” “这样下去等以后回城，一天看不见李慕华你还不得担心死他和别的小姑娘跑咯！” 瞧见董舒婉这打趣的眼神，周茹推开董舒婉，促狭说：“谁恨不得和他睡一块了，我当初是想和你睡的，是你和韩露都不同意好吧！” 话罢周茹扑到董舒婉，将她压到床上说：“我看你今晚就别走了，咱俩一起睡！” “我可不敢在你这儿睡，再等会就该有人来骂我碍眼了！” 董舒婉挣扎想要爬起身，周茹却依旧死死搂着不让她起来，两只手在董舒婉身上游走起来，她知道董舒婉尤其怕痒。 果然董舒婉浑身一僵，扭动挣扎道：“你别闹，挠痒就挠痒、你别捏我……” 见董舒婉翻反抗的如此剧烈，周茹则是小声坏笑道：“你喊吧，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只会把胡莱他们这些男同志招来……” 董舒婉一听瞬间噤声，反手和董舒婉缠斗起来，都是两只手，她自然不虚周茹。 夏日凉席薄衫，打闹不多时两人就衣裳大开隐约露出白肉，躺在竹席上热得直喘粗气。 最后还是董舒婉先坐起身，佯装镇定的瞥了眼周茹胸口。 系起衣裳扣子没好气说：“嗬、这准是李慕华那王八蛋对你使坏用的招，怪不得他总乐意往你屋里跑，果然是没安好心！” 冲动心思已退，再听董舒婉的打趣周茹脸颊羞红，也坐起侧身系起扣子。 “你别瞎说，我和他才没这样！” 董舒婉不信说：“你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能给你带坏成这样，李慕华果然是个王八蛋。” 说罢董舒婉站起身，想脚下抹油说：“得，我先走了，免得被李慕华抓奸在床。” “不行！” 周茹赶忙起身拦住董舒婉说：“说了今晚你陪我睡，就你陪我睡！” 打闹之后，周茹有些害怕李慕华来过。 听见她刚刚和董舒婉的的死动静，要是今晚再放李慕华进来，她说不准会被打趣成什么模样。 所以她才想要留下董舒婉，让李慕华不敢进来和她瞎胡闹。 挣脱不得，董舒婉最后只得被留下来。 等李慕华三人去河里冲凉回屋，来这边敲门，就只听见周茹说：“我和舒婉已经脱衣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李慕华第一反应是不信，因为董舒婉明事理的很，从没打搅过他好事。 “嗬，你逗我呢，这天就穿一件衣服，你要是再脱衣服那岂不是光着膀子？” “光着膀子好啊，快让我进去瞧瞧。” 听见李慕华这没正形的话，屋内周茹脸色一红，强声继续说：“你别胡说，舒婉真在屋里。” 不等李慕华再纠缠，董舒婉就先出声骂道：“瞧你大爷，歇一天不对周茹干坏事就活不下去了咋滴！” 周茹听见董舒婉这话，没好气的踢了脚董舒婉，让她说话也注意点。 李慕华听见董舒婉真在屋里，没好气骂道：“你还真在屋里？” “真是晦气，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 话罢他就失望的转身离去，他可不想当叫门丈夫，在自己媳妇门口吵上半天，让别人看他的笑话。 这时周茹才放下心，暗道刚刚李慕华应该是没来过，要不然他不该是这反应。 这时董舒婉将两只手放在周茹胸口，揉了揉说：“你们俩真是，一个非要让我留在屋里陪睡，大夏天的挤在一张床上让我热得发慌，” “另一个更混账，直接骂我是臭虫，合着罪我遭了，还落个里外不是人。” 周茹没好气的拍打掉她的手说：“你又不是没长，嫌热还蹭我。” “李慕华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骂我，你是他没过门的媳妇，那这笔账自然该你来还，你叫啊，叫破喉咙我看李慕华来不来救你！” 攻守易型，俩人又打闹起来，黑暗中一片旖旎春色。 第237章 月下美人，杨柳——柳絮 这边李慕华气冲冲回到自己屋，心里想着明儿该怎么让董舒婉好瞧，连自己的好事她都敢坏。 关灯站在花窗前，头顶月朗星明，玉盘洒下清辉，天井犹如积水般空明，不时还有萤火虫从院子里飞过，远处蛙鸣不绝。 要是没有那些烦人的蚊子和杂虫，再在院子里种上松柏翠竹，李慕华不禁暗叹景致会更好。 这时右边突然传来清冷声：“看月亮呢？” 李慕华扭头看去，见是杨柳和他一样站在窗前。 一袭白布衫，头发随意散在身后，月光洒在她那姣好的面容上，犹如玉人。 比白日少了些英气，多了丝柔情愁绪。 这月夜古色美人不禁让李慕华看怔了下，随即摇头暗道周茹之前也不比她差，现在看着白净等晒几天就老实了！ 回过神李慕华点头说：“算是吧！” 又反问道：“你呢？” “大学刚毕业，现在每天跟着董舒婉出去放牛还习惯吗？” 对于杨柳的提防之心，李慕华一直没放下过，按道理说有赵青山照顾，杨柳就不该来他这个知青点。 不过因为杨柳是个姑娘，看着人畜无害还挺养眼，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李慕华才没去找赵青山刨根问底，或是给她调走。 而且莫名的，李慕华每次看杨柳的眼睛都有种熟悉、悸动感。 听见李慕华问自己是否习惯，杨柳眼眸看向李慕华，摇了摇头。 “不习惯，这里和四九城不一样，和绿城南粤都不一样，不过我不后悔来这里！” 这种口号李慕华听得多了，现在号召去最艰苦、国家最需要的地方，讲究的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自然没谁敢说后悔，尤其还是当着不熟悉人的面，要是别人有坏心思告上去，那就是吃不尽的苦头。 “真不后悔就好！” 李慕华不想和她有太多牵扯，继续说：“我去睡了，你接着看月亮吧！” 杨柳看着李慕华转身走进屋里，张口欲言又止。 两手紧紧攥着窗栏，眼中全是纠结、不愿，最后通通化为坚决，也转身回屋， 第二天—— 李慕华见到董舒婉就开始暗戳戳的啐她，周茹赶紧给他拉到无人处，一番唇枪舌战，这才让他打消昨晚被关在门外的闷气。 中午—— 吃过午饭回屋午睡，李慕华突见自己桌上摆着本《亮剑》。 有些疑惑走近拿起翻开，见首页有五个钢笔字。 “李慕华第一” “这是？” 李慕华仔细看了一下字体，确认是自己的笔迹，不敢置信道：“这不是我送给那个鼻涕鬼的签名书吗？” “杨柳、柳絮。” 知青点只来了她一个新人，李慕华很快明白过来杨柳就是柳絮。 不禁骂道：“这都是什么破名字？她怎么连姓都改了？” 反应过来李慕华兴冲冲的就要去问杨柳，这姑娘小时候可有意思了，经常被他气到哭鼻子，那脸圆的就和包子一样，现在居然瘦下来了，脑袋看着比小时候还小。 可她又是怎么找到自己这里来的，自己几人前些天还问过她在四九城的事，她都说不记得，现在却又将书放进自己屋，表明自己的身份。 李慕华有些迟疑的顿住脚步，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怎么想李慕华都觉着不对劲，觉得这不像是什么好事！ 但想了想李慕华还是走出门，有些事只有问清楚才知道，杨柳既然和他表明身份，自然是想以老同学的身份和他聊聊。 见对面门关着，便走近自己屋尾轻叩房门。 “砰、砰！” 李慕华刚敲响两声，门便打开，露出杨柳盈盈笑容。 “想起我是谁了？” 李慕华笑着点点头说：“记忆深刻，像你这样的鼻涕爱哭鬼，我只碰见过一个。” 说完李慕华递出手里的书说：“更何况还有这本书，这可是我独家唯一一本签名书，自然记得。” 李慕华很是为当时的幼稚好笑，居然签什么‘李慕华第一’。 不过还是打趣道：“收好吧，这本书我估计现在也能卖出价，以后绝对会和我之前说的一样——价值不菲。” 杨柳含笑接过书，打量着李慕华浅笑道：“九年没见你的自信减了不少，当初你可是说这本书能换套洋房住，现在就剩价值不菲了？” “这你还记得？” 李慕华脑海中回想当时的场景，好像当时自己说得真是洋房，不禁有些尴尬，毕竟就他现在这落魄样子，让这事看起来像是个笑话。 杨柳还是笑盈盈的样子，丝毫没有嗤笑李慕华的意思，反而认真说：“能值一套洋房的签名书，我自然记得。” “嗨，你就别说这事了，算我小时候不懂事还不行么，总之你收好这本书就是！”李慕华只含糊道，对未来还是很有自信的。 杨柳点点头说：“放心，我会收好的，你送的这本我都舍不得翻，后来我又买了好几本《亮剑》，算是支持你的销量了！” “这还差不多，算我没白给你这本书。”李慕华有些开心杨柳对他送的书这么重视。 确认她真是柳絮，李慕华一肚子疑惑不禁问出口道：“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又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杨柳听后示意了眼正前方的房门，说：“周茹是你小学同学，要是再冒一个前小学同学我出来，她和她那俩同学不会多想？” “第一天我只是稍微和你拉近两句关系，就被董舒婉盘问了半天，我可不想一来就得罪所有人。” 李慕华点点头，又很是纠结道：“这听起来是怪怪的，不过我怎么感觉你一隐瞒，就更怪了？” “我和她是对象，和你又没什么关系，坦坦荡荡的事，有什么好瞒的！” 杨柳示意了眼对面说：“那你就去和周茹说呗，看在你的面子上，得罪她们的风险我冒了！” “嘶~~” 李慕华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杨柳道：“你变了，以前的你多可爱，现在心眼子也太黑了！” “还没来就将我一军，现在这事整得我是说也不合适、不说也不合适！” 见到老同学的开心全然散去，李慕华现在只剩头疼。 第237章 杨柳表明来意，李慕华干脆拒绝 “呵~~~我小时候可爱？” “怕不是觉得我那时候好欺负吧，”杨柳咬着银牙道：“有些仇我现在还记得，所以就特意先给你准备个见面礼。” 见李慕华憋屈成这样，杨柳脸上笑容格外开心。 李慕华只能暗劝自己此事不重要，说道：“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事，以后我找机会和周茹解释解释就是！” “你先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又跑这儿来插队干嘛，我可不信你兜这么大一圈子，就只为报小时候我欺负你的仇！” 杨柳笑盈盈的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准备咱俩就在门口站着聊上半天？” “没准周茹现在就在门后看着我俩，或是说不准什么时候我说话声音一大，她就突然推门而出——” 杨柳威胁起李慕华。 李慕华恨恨的杨柳，直接说：“你的闺房我不能进，要是和你出去聊被村民看见会说闲话。” “要我看你就别说得了，我兹当不知道你是柳絮，省得我还得费劲去和周茹解释。” 一肚子气的李慕华就要回屋。 暗道真是山水轮流转，他居然会被柳絮这个包子脸吃住，以前可都是自己欺负她、欺负别人的！ “欸！” 杨柳出声拦住李慕华说：“你真不听？那我可不保证我什么时候说漏嘴，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说的话太出格，还没提前和你商量。” 李慕华心里有些想掐死这个长大后的柳絮，一点也她没小时候可爱。 但想了想周茹那个吃醋的劲头，刚刚还让他和杨柳保持距离。 李慕华有些头疼，只能咬牙道：“聊，咱们现在就去门口聊。” “好！” 杨柳笑着答应说：“稍等我下，我给书先收起来！” “嗯！” 李慕华不情不愿的哼了声，稍等了会杨柳走出房门，俩人前后走下楼，来到门前水塘边上。 烈日当空，俩人都躲到柳树荫下，杨柳踮脚折下柳枝，在手里绕着柳环。 “说吧，咱俩可是老同学，就别再拿中午的套话来忽悠我了！”李慕华看着杨柳没好气的先开口说。 现在他想想，没准中午杨柳那些话全是瞎编的。 杨柳专心绕着手里的柳环，浅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和我中午说的差不多，65年年底我爸突然回来带我去绿城，然后我再没回过四九城，上个月毕业才回去一次。” “然后打听了下你这位老同学家住哪里，还听说你要和小学同桌结婚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嗬，真新鲜！” 李慕华却不信她这番话道：“想看我这位老同学的笑话，也不至于插队过来吧！” 杨柳抬头紧盯李慕华，眨也不眨的说：“我不是来看你笑话。” “是有人趁我不在偷了我的东西，我要来这里找回来。” 话罢杨柳两手端起柳环，扣在李慕华头顶。 李慕华听得一愣，转瞬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你这东西不是在说我吧？” “我不是个东西，更不是你的！” 李慕华扯下头顶的柳环，狠狠丢进水塘远处，眼下他和周茹马上就要领证，他可不想闹幺蛾子。 杨柳见李慕华反应这么剧烈，竟直接丢掉柳环，眼中有丝泪光涌现，但还是倔强的看着李慕华。 “如果当初我没走，周茹就不会是你同桌，后面你们更不会碰面，一起来这里插队处对象。” “你说她是不是趁着我不在，给你偷走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杨柳这话没错，但又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李慕华说：“我和周茹处对象和红星小学完全没关系，要说同桌同学，我初中高中还有好几十个，要说偷走、更是瞎扯淡！” 不容杨柳再辩解，李慕华硬声道：“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也不管你为什么要来，兹当是我不知道你是柳絮。” “你爱对他们怎么说就怎么说，要是你想搅和我和周茹的事，我就去让赵青山给你调去别的知青点！” 话罢李慕华转身便要离去，今天这幕在他眼里简直是个闹剧。 要不是因为他记性异乎常人好，一个早就该忘记的小学同桌突然冒了出来，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要搅和他和周茹的亲事。 在他眼里，杨柳行为极度不理智，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于李慕华和周茹，所以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杨柳伸手拉住说：“我原本没想和你说这些事，我有信心胜过周茹，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是柳絮还是杨柳。” “但是我来得太晚，还有二十多天就是你和她领证的日子，我只能一切都摊开来讲。” “我问过董舒婉和胡莱你们的事，最开始的一年多你并不理会周茹，是因为你妈来后相中周茹，你才突然和周茹走到一起。” “你再想想刚刚知道我是柳絮后的开心，你说我当初要是和她同时上那趟火车，你会对我那样吗？” 李慕华一愣，顺着她的想法发散了一下，不由觉得她说得可能是真的。 小学时候李慕华就没怎么理会过周茹，有因为她的名字，有因为她的性格不如柳絮有意思，有因为…… 如果当初在火车上把周茹换成柳絮，他可能真不会有段反感期，说不定还会饶有兴致的问柳絮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 见李慕华沉默，杨柳脸上涌现丝笑意。 果然一切都如同她知道、猜的一样——周茹就是趁她不在偷的李慕华！ 但眼光拉近到现在，李慕华看回杨柳，沉声道：“你说的对，但这中间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想解释。” “未来有无限可能，过去却只有一种，那就是我当初遇见的是周茹，我是和她处对象、定亲领证！” “至于你！” 李慕华绝情说：“你对我而言只是个普通的老同学，再见与否并不重要，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估计我会和前九年一样、之后一辈子都不会想起你！” “希望你能给我们留些体面，我全当没听见你刚刚说的。” 撂下这些狠话，李慕华甩开杨柳的手，朝院子走去。 杨柳看着李慕华的背影，眼中泛起泪花。 李慕华最后那番话，瞬间让她来这里、这些年的念想成了笑话。 转身看向水塘闭眼仰头深呼吸几口气，半晌后才重新低头睁开眼，靠在柳树上怔怔的望着浮在水面的柳环。 “真是我错了？或许我确实不该来！” 痴痴的看着水面上的柳环，杨柳眼角泪珠滚落而下都浑然不知。 第238章 李慕华周茹结婚，杨柳祝福 这边李慕华回到自己屋，躺在床上怔怔想着以前的事，不是小学时光，而是他下乡插队后。 被杨柳这么一说，李慕华此刻怀疑起他的初心。 他是真的喜欢周茹，还是下乡之后空虚作祟、顺应徐燕李玉洁安排、再加上周茹对他近乎赤裸裸的好感—— 等等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才让他和周茹走到现在，要是他真喜欢周茹，或许第一年就不该对人周茹那态度，起码要是遇见柳絮，他不会冷…… 一连想了许久，李慕华突然坐起身。 “啪！” 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李慕华恨恨道：“我还真是猪油蒙心，年初定亲现在马上就要去扯证，都吃干抹净了我还想这些，真tm——” “真tm不是东西。” 理清自己的心声，李慕华又坐靠回床头，发愁起该怎么处理杨柳。 送去别的知青点他不放心，杨柳到底是她老同学，要是真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他良心上也过不去。 留在这儿又是个祸事！ 李慕华尽是无奈，不知道自己该拿杨柳怎么办。 “他奶奶的，赵青山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她报名的时候你就不知道拦着点，实在不行先打电话问问我也成呐！” 无奈一圈之后，李慕华只能骂向赵青山，亏他以前还觉得赵青山机灵，这机灵个屁啊！ —— 队部方向传来的钟声，静谧的村子结束午睡，队员纷纷起床准备去队部领下午的工作。 推开房门李慕华直接奔周茹屋，强装无事的和她说说笑笑，再抬头就见杨柳站在她房间门口正盯着他俩看，眼眶有些微红，像是哭过。 李慕华当做没见，悄悄走在前面遮挡住周茹的视线，继续谈笑着走下楼。 这事他想得明白，一点念想都不能给杨柳留，好过纠缠不清之后几人伤得更深。 至于大被同眠——李慕华不觉得他的心能被分成两半！ 杨柳沉默站在门口的看着他俩下楼，等到董舒婉走近，她才强笑招呼了声，俩人前后下楼。 董舒婉热情说道：“柳啊，你觉得当饲养员怎么样？” “要是你想当饲养员，我可以去和李队长申请，让你以后都和我们一起放牛，这工作可比周茹他们轻松的多！” 听到周茹两字杨柳眼中有些失神，缓缓摇头说：“等李队长安排吧，或许我该先跟着大部队去劳动，再看吧！” 见她漫不经心的模样，还有微红的眼眶，董舒婉敏锐的察觉到什么，轻声问：“你想家了？” “算是吧！” 杨柳有些怔怔道：“我现在想回去了。” “唉！” 董舒婉叹了一口气，说：“刚来的时候我们都和你一样，也想家。” “后来待着待着就习惯了，开始觉得大家住在一起也挺有意思，就像是还在学校一样。” 杨柳看着董舒婉说：“你们同学一起来插队，真好！” “那是！” 董舒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要是我们关系不好，能一起来插队吗？” 说罢董舒婉又道：“不过我们也是运气好，正巧撞上李慕华他们，然后一起来这个知青点，有他和周茹在，我们知青点的男女同志基本没红过脸，别的知青点可不像……” 刚一聊两句，董舒婉又践行起她对周茹的承诺，开始夸赞起俩人，杨柳只是听着，没和往常一样问东问西。 晚上—— 见杨柳只是沉默了些，没有要和周茹摊牌的意思，李慕华放心不少，暗道就现在这样维持下去也挺好。 他只当是没发生过中午的事，缩起脑袋当鸵鸟。 眨眼间便到七月份，院子里除了炎热外，还多了些喜意。 众人心口不宣，都早就知道李慕华和周茹初八领证的事。 来到初八，俩人换上新衣裳，直奔公社而去。 开证明照相宣誓，盖章领证拿糖票去隔壁供应社，拎上两斤酥糖，俩人笑颜喜开又赶回小王村。 只邀请李队长和王主任来做见证，李队长还负责下厨。 新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发喜糖，不止这两斤酥糖，家里还寄来不少大白兔，约莫每人都分了有三四把糖果，阔气的很。 在这扯证的喜庆日子，王主任又在，李慕华难得沾下白酒。 白酒在他嘴里一直犹如割喉利箭——无福消受，但也能咽下去。 其他几人也都端起酒杯，连最规矩的韩露都不例外，浅口舔舐下白酒，辛辣味冲得她几乎落泪，连声咳嗽。 见韩露这囧样，又看了看这简陋的婚礼现场，屋内相比往日只多粘贴几个大红喜字。 李慕华觉得有些过于亏欠周茹。 但现在身处乡下他也没办法，条件就是这样，老些东西还是从家里寄来的。 想了想，李慕华笑着说：“韩露同志，现在暂时条件艰苦只有白酒可以喝，对你们女同志确实不够照顾。” “这样，等咱们有天齐聚四九城，我和周茹再当次新人，到时候你是爱喝啤酒红酒，还是汽水果汁都只管招呼，我保证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那我呢，我们男同志呢？”胡莱嚷嚷道，示意李慕华别忘了他。 李慕华笑着说：“当然是一起了，要是我只请她们三位女同志，周茹还不得拿这事念叨我一辈子？” 周茹微愠的瞪了李慕华一眼。 “那就好！” 胡莱点点头有些高兴的说：“要我看不如年底我们一起回去，我两年都没回去，今年怎么着也该回去了！” “你们觉得呢？” 胡莱看向董舒婉等人，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年初队部才给每人赔了一百多块钱，几人手头宽裕自然都想过回去过年，此刻再听李慕华说回去要再办婚宴，没太多纠结就纷纷答应下来。 最后只有杨柳没表态，坐她身旁的董舒婉发问道：“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过年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多冷清？” 杨柳看着董舒婉说：“再说吧，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 “不是，这事能有什么变化？”董舒婉不解问。 杨柳沉默片刻，然后说：“我昨天写信回家让我爸给我安排工作的事，我是独生子女只要有工作名额可以回城！” 众人听得疑惑，不明白杨柳既然是独生子女、家里又能给安排工作，那她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插队遭罪。 “所以我等不到年底、也没办法参加你们新人的第二次婚礼了！” 杨柳说完站起身，捏着酒杯冲二位新人强笑道：“这杯酒就当是我提前祝你们。” 李慕华和周茹听后连忙站起身，都端起酒杯。 “祝你们花开并蒂，瓜瓞绵绵，白头永偕！” “感谢你对我们的祝福，同时也恭喜你能找到工作回城！” 没有多说什么，李慕华直接举杯一饮而尽，周茹心里泛起丝怪异的感觉，但还是跟着李慕华一饮而尽。 杨柳见状也仰头灌下酒，低头擦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嘶~~” “白酒确实辣，下次我再也不喝了！” 杨柳侧过身擦了擦眼泪，吐着舌头大呼道。 第239章 心里有愧，私下送别 “哈哈哈……” 这一幕不禁让李队长发笑，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倒杯说道：“你们城里的姑娘就是娇生惯养，不像俺们乡下人，酒有什么好辣的？” 见杨柳还在抹鼻子，李慕华笑着对李秀玲说：“这可是喜酒，您可别拿它来撺捯我们男女同志对立！” “白酒辣嗓子，甭说她们女同志，我也喝不惯，要不是今天我和周茹领证，打死我也不愿意喝白酒。” 李秀玲听后也不恼，笑着拍了拍桌子说：“对对对，是我说错话了，不该单独说女同志的不是！” 转而李秀玲又对王主任夸赞道：“看见没，要不怎么他们知青点关系好呢，就连一杯酒的事，李慕华他都能端平咯！” 俩人攀谈起来—— 李慕华用余光一直注视着杨柳，见她坐回凳子上，想到她即将上调回城，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暗道自己这是放下心，以后不用再担心她突然掺和自己和周茹的感情，李慕华脸上重新涌现笑容，小声关切询问起周茹喝酒辣不辣起来。 这边董舒婉看向杨柳，试探着问：“你爸年初调回四九城，那应该会给你找四九城的工作。” “放心，等我们回去找你，还是可以一起再聚的！” 杨柳摇摇头说：“不会是在四九城，应该会是绿城那边的工厂，等我走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杨柳不愿意多说，董舒婉听后更纳闷不少，属实是杨柳话里话外、行为都有很多前后矛盾的地方。 “噢，是这样，那我也恭喜你了，能上调回城！” 董舒婉有些羡慕，就算是去绿城工厂，也远比留在这里插队好！ 杨柳看着董舒婉眼里有些纠结，但半晌之后还是没说什么，端起酒杯独自小抿起来。 午饭结束，没有闹洞房这一出，新人将李队长和王主任送出门。 再扭回头看着周茹，李慕华握紧她的手认真说：“周茹，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 “嗯！” 周茹抬头看着李慕华，坚信的点头说：“李慕华，我信你。” …… 第三天中午，李慕华站在水潭边的柳树下。 不多时后杨柳出门走近。 “咱们好歹也是老同学，千里迢迢来找你一趟，私下里让你给我送个别不过分吧？” 李慕华闻言回头看了眼杨柳，沉声说：“不过分，就是你不找我，我也该谢谢你的！” “谢我没死缠烂打，闹到咱们三个都难堪，让你和周茹能顺利扯证？”杨柳反问，随后又自答道： “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真是看轻了我，我不是这种人！” 李慕华解释说：“我是这样想的，但不是看轻你。” “九年没见你突然来找我，我原以为你是冲动的性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理智，我有点意外。” 杨柳摇了摇头说：“那你就是看轻了自己，我现在也不后悔来这里一趟，总该让我知道自己都错过了什么。” “要是真后悔的话，我只后悔我来晚了！” 杨柳看着李慕华，目光灼灼却仍掩饰不住的悲色。 李慕华沉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杨柳看重的地方。 毕业后回四九城，再找到他家，打探出他插队的地方，知道他和周茹的事后还毅然选择插队来这里，再配上她现在如此理智的样子，可见情谊之深。 要是换成他、扪心自问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 李慕华想开导杨柳，又想问杨柳到底是怎么想的，亦或是问问她这些年的经历，但又张不开嘴。 害怕提起这些更伤人，或许让她强装无事的回去更好。 杨柳见李慕华沉默，忽的笑着说：“好了，你也别皱眉苦脸的，小时候你就喜欢欺负我找乐子。” “现在我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能还要我哭鼻子来哄你开心吧？” 这话既出，思绪拉回当初，李慕华忍不住鼻子一酸，二十一岁，好像真就柳絮能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柳絮走之后他就名声大噪，在学校里如同群星环月，但好像谁都是冲他的名头而来，他成天又得装出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自然没有像小学时放肆，逗弄同学。 不能捉弄同学，和同学的年龄思维差距又过大、玩不到一起去，这导致除了李玉洁之外，他和谁都走的不近。 在胡同里也是一样，李慕华从没和谁家小孩玩到一起，后面每当李慕华感到无聊，都宁愿去商场帮忙打发时间。 可以说柳絮是正巧撞在他穿越当头，是他在学校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 “你——” 李慕华难言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你。” “小时候仗着自己聪明欺负你，还给你取了那么多难听的外号，现在也是一样，很多东西都——” “算了，我就祝你以后都不用为我而烦心吧！” 杨柳听后眼里泛起泪光擤了下鼻子，抬手后又放下，看着李慕华走近，揪起他肩头的衣服在鼻尖蹭了下。 抬头笑靥道：“我原本想这样报仇一辈子，让你敢喊我鼻涕鬼，还让我发誓变成鼻涕老太太。” “不过现在也没这机会了，就擦一下算是意思吧，也显得我报了仇，这一趟不白来！” “好！” 李慕华点点头答应道，心头莫名发闷。 见李慕华这幅做派，杨柳咬牙强忍住泪光，泣声道：“既然你祝我以后都不用为你而烦心。” “那我就祝你长命百岁，无灾无病，子嗣悠绵，家宅和睦，心想事成，这样我就不用为你而烦心了！” 话罢杨柳再也止不住泪水，扶住边上的柳树痛哭起来。 李慕华看得心痛，但却不敢上前一步。 这一步要是踏出去，他们仨人的结局不知又会走向何方。 只是稍过了会儿，杨柳从兜里掏出手绢，拭尽眼泪。 转过身看着李慕华还在原地，又说：“你还不走做什么？真看见我哭鼻子心里才舒坦吗？” 李慕华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杨柳却道：“回去吧，你的心思我知道了，再留在这里只会让我更后悔来得晚了。” 李慕华点点头，随后劝道：“我希望你别再纠结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一山自有一山的风景，你记忆中的我完全是你臆测中的完美，如果见过真实的我，你有可能又只会把我当成朋友，臂如像是董舒婉和韩露，我也不是人见人爱，谁都喜欢的。” 杨柳听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李慕华说：“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还有董舒婉和——” 说着杨柳忽得顿住，轻声说：“算了，还和你争辩这些做什么，我都是散场该走的人了！” “以后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周茹吧，她很聪明，心机也深的很！” 李慕华听后脸色一沉，想要质问杨柳她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见杨柳转身朝屋里走去。 悠悠然道：“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我希望我是多想了！” 李慕华站在原地看着杨柳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什么最后还要膈应自己几句。 第239章 杨柳回城，军官家庭 又过两天，没有信件寄来村子，工厂的调令直接发到公社。 确实犹如杨柳所说，是绿城的一所工厂，招杨柳过去当技术员。 共住一个多月，又是好聚好散，众人欢送杨柳至村口，看着她登上拖拉机车厢。 爬上车厢后杨柳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靥道：“多谢大家这一个月的照顾，天地广阔——但人生何处不相逢，我相信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绿衫随风摆动，一如她来时那开朗飒气的模样。 董舒婉答道：“好，我家的位置你知道，以后你回四九城的记得去我家看看，说不定我就在家等着你呢！” “好，等我回四九城的时候肯定去找你！”杨柳答道。 李慕华看着杨柳没有说话，心里莫名有些沉重。 杨柳扫过垂眸的李慕华，抿嘴扭回头道：“司机同志，咱们走吧！” “好嘞！” “轰隆隆~~”拖拉机驶动。 杨柳又招手道：“你们快回去吧，别留在这儿晒太阳，让我看了心疼你们，以后要是谁想我了，只管写信来就是。” “放心吧，记得你平安到了先写封信回来！”董舒婉答道。 “好！” 杨柳答应完之后只剩招手，直至拖拉机消失在土路转弯处。 “走吧，咱们回去了！”周茹挽着李慕华道。 李慕华回过神，点了点头说：“好！” 离别总是愁绪，六人回来路上沉默不少，只有董舒婉嚷嚷道：“也不知道绿城到底什么样子，真想去看看呐！” “我听杨柳说那边有十万大山，各种水果能当粮食吃，冬季还有漫山遍野的鲜花……” 看出李慕华心情有些沉重，周茹稍紧挽住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 李慕华稍稍回神，强笑说：“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周茹见李慕华想回去，心中一喜。 “我们回去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当初领导让你下乡，你听他们的下乡，不说特殊照顾，就是按照正常流程你也该有上调招工的机会，不如你去找赵主任说说？” 李慕华听后看了看董舒婉他们几人，摇摇头说：“这事不急，我们现在回去没用，在城里待着还没乡下自在，还是得再等两年！” 之后几年四九城都挺乱，在尘埃落定、画圈老人出山前，李慕华不想回去被别人当牌子使。 “噢！” 周茹不情不愿的答应声，她不明白李慕华到底是在等什么，每次一问李慕华就支支吾吾的。 见周茹有些不太乐意他的答案，李慕华安慰说：“你放心，等该回去的时候我肯定比你积极。” “这里风吹日晒，衣食住行处处都不方便，每天还要出去劳动，看着你在这里遭罪，我心里也不落忍！” 周茹听后笑出两个酒窝，但嘴里还是不饶人的说：“得了吧你，你光会说这些好听的来哄我……” 俩人在前面打打闹闹，后面胡莱看着他俩指指点点，大呼世风日下。 —— 杨柳一路辗转坐上火车，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般，一直靠在车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景色驶过。 第二天下午，火车停在绿城，杨柳提着包裹走出车站。 扫视一圈站外的广场，见远处停着辆绿篷吉普，杨柳拖着脚步低头走近。 “爸，我回来了！” 车内只有一人，一袭绿色军装坐在驾驶位上，帽子戴得板板正正，面容刚毅，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感。 听见杨柳招呼，杨父没有扭头看她，只冷声道：“上车！” 杨柳打开后座车门坐上车，才刚坐稳，杨父就发动汽车。 等驶出车站一截路，杨父才生冷声说：“我答应你的事都已经完成，现在你是自己一个人回来。” “按照约定我希望你以后能踏实去81厂做技术员，用你学的知识为部队做贡献。” “而不是只顾追求个人情情爱爱，一个大姑娘从南跑到北，再去沂城插队两个月追求人家小伙子，也不知道害臊，最后又写信灰溜溜的回来，让我过来接你都不敢让小吴开车！” 杨父说着止不住的愤怒。 “爸！” 杨柳看着杨父说：“是你耽误的我，当初非要让我在厂里上班，上工农兵大学，我去的时候他们都定——” “住嘴！” 杨父怒喝打断道：“没有什么耽误不耽误，你高中毕业才17岁，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四九城去找那个李慕华，别说他是被教员夸过，就算他是天王爷的老子也不行！” 杨柳被骂得噤声，杨父又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定亲，当时知道他们定亲你就该回来！” “你为什么还要下乡去纠缠？你又是谁？人家还记得你吗？” “平白让人家小两口为难，给我兜一大圈麻烦，还给我们杨家丢人！” 杨父骂得气不打一处来，从他的角度来看，杨柳行事太过肆宕，一点也不考虑女孩家的名声，不考虑自己的安全、不记得他的期盼、乱搅合别人的姻缘…… 杨柳深呼吸两口气，擦了擦被骂出来的泪水，坚定说：“不管你怎么说，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去。” “而且这次我肯定不听你的，就该早点去！” “吱嘎~~” 车辆一个急刹，被杨父停在路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见他脸色铁青，杨柳知道自己这番话是真让他动怒了。 “现在再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我已经亲眼看着他领证结婚，从此以后我会听你的，去81厂研究你最喜欢的坦克大炮！” 杨父这才扭回头，硬声道：“最好是！” 车辆驶远，驶进岗哨驻守的大院，停在一座单层小院前。 院子很简陋，隔墙是由黄土砖垒成，顶上一排瓦，房子整体由红砖板瓦砌成。 院里右手边有个水池，左边是两根竹竿架成的晾衣杆，上面三四件衣服正在迎风飘荡。 杨柳下车，提着包裹走进屋。 屋里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些简单的桌椅沙发板凳等物，饰品只有些伟人像，地图红星等物。 说是家，看起来倒更像是办公室。 右拐进屋，将包裹放在桌上，杨柳坐到书桌前。 这屋子也无甚装饰，简简单单。 才坐下没多久，杨父走进屋，扫过杨柳之后冷声关切问：“出去两个月晒黑不少，看样子你在乡下也吃了点苦头，锻炼锻炼自己这是好事！” “嗯、是好事！”杨柳漫不经心的答道。 杨父见杨柳心情低落，抿了抿嘴安慰说：“李慕华那小子没看中你是他的损失，咱们部队别的不多就是小伙子多，你不用——” 没等杨父说完，杨柳扭回头道：“爸，别看轻你女儿，也别低估李慕华的人品，他到底是定亲的人，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上赶着。” 见现在杨柳还是对李慕华褒奖，杨父心中不禁反问起自己，他当初如此严防死守，安排杨柳留在部队里，又走工农兵去上大学究竟是对是错。 或许她该和正常的女孩一样嫁人生子，可杨柳又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对杨柳抱有极高期待，视她为他和她母亲生命的延续。 参与过抗美援朝，杨父见识过双方装备的差距，他想让大炮打得更远，威力更大—— 沉默半晌，杨父点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等你以后经历过战争，就会知道个人情感在国家尊严、和同胞的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你先在家歇几天，什么时候歇好了告诉我，到时候去81厂报道。” 杨柳看着杨父点点头，心里有疑惑一直困扰她至今，但从没开口问过——因为事关她母亲。 她母亲就像是横亘在父女之间的一座大山，又如同彼此的逆鳞，谁也不敢提。 杨父转身走出房子，屋外车辆发动，声音逐渐驶远。 这时杨柳才打开包裹，从中取出个干枯的柳环，站起扫视一圈后还是挂到面前的窗户上。 微风拂过，柳环迎风微荡漾，杨柳有些出神的看着。 第240章 三回城，李玉洁催生 时间连绵流逝，转眼山河已入冬—— 有李慕华和王主任的关系，六人回城的介绍信都被批下来，和两年多前来时一样，六人坐在一辆牛车上，挤在一起好聚暖。 今年没有雪花，只有凛冽的寒风刮过，默默相送众人。 几人已经约好明天去北刹海滑冰，再找个涮肉馆子搓一顿，两年多没回四九城，众人最想念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挤在板车上，胡莱冲手哈了哈热气，然后贱嗖嗖的问道：“李大厨，你姐明天会来接你吗？” “不一定来接我，但是一定会来接我媳妇、她弟妹！”李慕华看向周茹讨好道。 周茹还没接茬，胡莱又问道：“那她后天和我们一起去滑冰，然后去吃涮羊肉吗？” 李慕华摇了摇头说：“我估摸着不会，年底商场太忙，再说我们知青点出去团建，喊她算是怎么回事？” “什么团建？这是你和周茹的婚宴！” 胡莱严声抗议道：“我们去参加婚礼，你们连个娘家人都不带，有一点重视我们吗？” “呵呵~~” 董舒婉冷笑后无情拆穿道：“自己癞蛤蟆想看天鹅就直说，你少在这里带上我们。” “谁癞蛤蟆？” 胡莱梗着脖子，随后又不自信道：“我最少也是个青蛙。” 知道胡莱是想打李玉洁的主意，李慕华登时没好气道：“还青蛙？我看你是扒了皮的癞蛤蟆。” “活着讨厌，死了还吓人！” 李慕华恨恨道：“还喊我姐、你咋不喊上你妹嘞？” 胡莱本来还准备怼李慕华两句，当一听最后这句，立马惊喜道：“我还能喊上我妹？” 李慕华不由瞪大眼睛，胡莱看出他的意思，笑着说：“我妹来又没事，全当是来混大餐吃了。” “你是有老婆管的人，赵全他一门心思全放在韩露身上，我妹她来也安全的很！” 李慕华无言反驳。 韩露听后瞥了眼看向他赵全，冷声说：“胡莱你胡说也别扯到我身上，我身上谁的心思都没有。” 赵全听后一抿嘴，耷拉下脸没有说话。 七月份李慕华和周茹结完婚，他就对韩露发起猛攻，明眼人都看出他的心思，但韩露一直都对他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要接纳他的意思。 “是是是，你心里只有书，还有小学里的那帮孩子们，这我们都知道，不过我要是只说赵全，你总管不了我吧？” 见胡莱还在拿他说事，赵全忍不住严声道：“你别说我了，还是说你妹吧！” “说我妹啊？成！” 胡莱刚张嘴准备说，又无奈道：“我走的时候她才十五，这都快三年没见，女大十八变的我哪还知道她现在什么样？” “那就闭嘴！”赵全冷声说。 见自己真将赵全惹急了，胡莱又看向李慕华，弱弱问道：“你真不喊你姐一起来？” “我保证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是单纯想看看漂亮姑娘！”胡莱举手弱弱发誓。 “滚蛋！” 李慕华忍不住骂道，都有些想骂娘了。 胡莱抿了抿嘴，又小声问：“那带我妹来蹭饭这事？” 李慕华自然不在乎这点小钱，直接点头点头同意说：“你乐意就成，好歹是你妹，来了我还能不管她的饭吃？” “嘿嘿~~” 胡莱咧嘴笑道：“那好后天我就带着她去吃大户。” 李慕华无语，众人沉默。 六人辗转登上火车，应董舒婉和韩露的强烈要求，李慕华这对新婚夫妻抢先被拆开，就和他们来时一样，三男三女对坐在座位上。 恍惚中，李慕华忽然想起杨柳，还有她说的那些话，要是当初她没走、或者是他遇到的是杨柳…… 出神片刻，刚想到当初要是遇到杨柳他会怎么样，不待细想他赶紧摇了摇头，这些问题没个结果。 越想越容易让他怀疑自己，怀疑他当初接受周茹的时到底源于什么！ 一天时间眨眼便过—— 第二天傍晚六人整齐走下火车，他们都是近三年没回家，家家都有人来火车站接，李慕华和周茹找到李玉洁，还是那张熟悉的红对联。 李玉洁先是恭喜一番俩人成婚，仨人回到院子，此时东厢房屋内焕然一新，重新刷了遍白灰，床等衣柜等等齐齐换新，还添置了梳妆柜等物，一看就是小夫妻的新房。 “怎么样，今年他俩该回来了吧？”李慕华猴急问。 李爱华他三年没见，李庆华他也两年没见了！ 李玉洁摇摇头说：“二嫂怀孕，二哥想留在乡下照顾，说是明年要带着李家大孙子回来笑话大哥。” 说完李玉洁看向周茹，略带打趣的调侃说：“要是你们努力一点，二哥运气又不太好的话，明年小儿子带大孙子回来也有可能的！” 周茹脸色一红，李慕华则是大大咧咧的说：“这事不急，我们俩还是先过几年逍遥日子吧，添孩子这事起码等回城再说。” 周茹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李玉洁。 李玉洁明白她的意思，又问李慕华说：“你要是担心乡下医疗条件不好，等周茹怀上之后可以让她回来静养，去医院里找人开个单子的事，咱家不难办！” “嗬~~” 李慕华不屑一声说：“有人比我大两岁，现在自己对象在哪都还不知道，竟还有脸催我生小孩，我都还没催你结婚呢！” 说罢李慕华撂下这对姑妹，进屋找自己的衣服准备泡澡堂子去！ 李玉洁只能冲周茹无奈的一摊手，示意她也劝不住李慕华。 周茹羞红脸，也跟着跑回去。 只剩李玉洁在风中凌乱，她好歹还是个大姑娘，居然得劝别人生孩子的事。 结果结了婚的弟妹比她还害羞，这都没地儿说理去！ 第二天，胡莱果然带上了他妹妹，中人之姿体态微胖，七人先在什刹海滑冰。 现在大量青年人下乡，能留在城里的大多都有工作，整个城里的治安为之一清，什刹也不似之前般牛鬼蛇神齐聚，看上去倒是安全不少。 滑完冰之后随意找了涮肉馆子，七人谈天说地、庆祝着能回四九城，能在四九城里一起滑冰涮羊肉。 有啤酒在，李慕华像是回了主场，恨不得一个对着胡莱赵全俩人喝。 等到夜幕堪堪降下，七人才走出涮肉馆，各自分散回家，提前相互恭祝新年快乐，约好明年初十火车站再见。 第241章 张翠花终成老虔婆，贾当卖身 第三天—— 李慕华携周茹回到95号大院。 闫埠贵看见他俩后笑呵呵的欢迎道：“你们小两口来看我啦？” 李慕华本就每年都来，去年和周茹定亲还请他去做证婚人，现在亲上加亲，所以俩人来看他，闫埠贵丝毫不例外。 李慕华点点头，热络的笑着说：“来了！” “一年没见，咱院子有一大爷您照应，没出啥大事吧？” 在乡下待得久，现在看闫埠贵这干巴老头，李慕华还真觉着有些亲近。 “大事——”闫埠贵沉吟了两句，随后看了眼中院小声道：“还真有件大事，张翠花这个畜生呐！” “她竟然、她竟然——”闫埠贵说着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咬牙切齿道：“她竟然让小当去做半掩门子挣钱，简直是丧尽天良！” “什么？” 李慕华不敢置信，这消息确实够炸裂，要知道张翠花可是贾当亲奶奶，她再怎么着也不该拿她孙女挣钱花。 “那你们三个大爷知道也不管，就放任她们把咱们南锣鼓巷变成八大胡同？” 李慕华质问起闫埠贵，他可不想以后别人说他是从八大胡同里出来的。 “没法子管呐！” 闫埠贵无奈道，满脸苦瓜色，看了看院里其他的街坊。 又拉着李慕华走到一边小声说：“这事最先还是许大茂知道的，你也知道他这人花，不知在哪听说这个消息，说是张翠花带着小当沿街叫卖。” “幸好他知道轻重，没色心上头也没乱来，找到我和老马商量说要阻止张翠花败坏咱们院子的名声。” “我和老马当时都不敢信，这个老虔婆畜生归畜生，可脑子还是有一点，拿孙女挣钱后没修房子、也没在院子里改善伙食，全偷偷躲在外面打的牙祭，我们一院子人愣是都没察觉到异常。” “我们是悄悄跟了她俩一天，看着小当跟人回家，贾张氏收钱在外面把风，我们才不得不信的啊！” 闫埠贵说得就差拍大腿，他可一直是自诩人民教师。 虽然现在被打成臭老九，按理说还在娼下面，可他真没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出个娼女，还是亲奶奶带着孙女沿街叫卖！ 李慕华听闫埠贵说完后沉默片刻，暗道可能真是日子过不下去，要么就是其中有什么变故，不然张翠花到底是小当亲奶奶，是不大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周茹在一边也惊讶的张大嘴巴，没想到来看闫埠贵竟能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那后来呢？”李慕华问闫埠贵说：“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闫埠贵无奈摇了摇头说：“后来、后来——没处理！” 不得李慕华再问，闫埠贵就先解释道：“我们私下里找过张翠花，结果她油盐不进的耍无赖！” “骂我们三位大爷没用，骂街坊都冷血，活生生的看着他们家饿死人，要是敢报警她就拉着我们一起下水，她被抓起来倒正好，以后能吃国家粮食，槐花就留给我们养！” “你说、你说这——唉！” 闫埠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李慕华等他说个主意出来，毕竟李慕华打小就机灵。 李慕华一听也有些头大，真是张翠花当老虔婆卖孙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有嫖客愿意花钱。 这事谁插手谁倒霉，还真不好办！ 想了想，李慕华又问：“那秦淮茹还有傻柱他们，都没有消息回来吗？” 这关头李慕华又想起秦淮茹，要是她能有个音信回来，投鼠忌器下，张翠花应该不敢这么对她女儿。 听李慕华说起秦淮茹，闫埠贵摇了摇头说：“从没个信儿回来，都走七八年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我听说他们被——” 闫埠贵张嘴欲言，随后又摇头道：“算了算了，都是没影的事，你这身份听这些也不合适！” 关乎时政，李慕华也不再问。 只沉吟道：“老闫，这世道也没你想得那么乱，他们四个都不是什么大领导，最多也就是吃点苦头，应该不会被收拾死！” 闫埠贵点点头，傻柱他们都是烂命一条，没人会害他们性命，前些年危险的也大多是领导一类。 当下属拿起屠刀，领导只是被斗下台、抄家、送去农场都是运气好，要是之前结过仇怨可就惨了！ 没太深究此事，李慕华又问：“那你们就准备放任张翠花带着贾当做半掩门的营生？” “没法子！”闫埠贵摇头无奈。 “我们真想告发她也简单，可告发之后咋办，院子里的事都和我们有关系，等贾当和张翠花被抓进去，槐花又该怎么安置，她今年才12岁，连下乡都不够年纪，到底是街坊，我们三个大爷做事也不能这么难看！” “其实不告发也能解决，贾张氏让我们解决她家的吃喝问题就行，可你也知道，咱们院子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有谁能愿意养活他们一个三口，还是黑五类！” 闫埠贵说着情绪舒缓很多，颇有些看开的意思。 “我们把能用的招全想了一通，最后还是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就当不知道这事，让她们自力更生下去。” “省得我们兜一大圈给自己找麻烦，等她们真被人抓了再说。” “到时候张翠花她谁也怪不了，我们再想想法子处理槐花，找王主任给她弄个下乡的名额算了！” 李慕华点点头，算是弄明白闫埠贵的想法。 到底贾张氏没再院子里接客，闫埠贵他们怕给自己惹麻烦，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正常。 想是能想明白，可刚好是小当做半掩门子。 贾家三个孩子里，也就她后面算个人，结果现在被他害得—— 李慕华心里还真有些不忍，但也仅仅只是不忍而已，贾家的浑水他肯定不会蹚，转头他倒想起易中海。 “一大爷，老易他家没什么事吧？” 李慕华看着闫埠贵，想起电视剧里易大妈早死的事，要是易大妈出了事，那他非得撺掇撺掇易中海和张翠花不可！ 再来一对黄昏恋，那他易中海和何家贾家恶关系可就够乱的，也算如了他心愿，让傻柱和秦淮茹都喊爸。 就是不知道何大清乐不乐意，李慕华有些恶趣味的想到。 “老易？” 闫埠贵念叨着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易中海。 “没事啊！” “老易家好得很，他和他媳妇两个人身体健康，对街坊们也热心的很，在厂里也是德高望重，时常就有徒弟来看望他俩！” “噢！”李慕华有些失望的答应了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心里则是暗自不屑，易中海这是眼瞅院子里没人给他养老，又把算盘打到到徒弟身上了。 还真是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之前仗着有傻柱给他养老，把手艺藏得死死的，以往这些年也没见哪个徒弟来看过他。 话罢闫埠贵悄悄打量了眼周茹，又扭头嚷声对李慕华说：“那个慕华啊，我还有点私事想和你说，你看——” “你说呗，周茹又不是外人！” 李慕华直接道，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闫埠贵，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闫埠贵拉过李慕华说：“这事和解成有关系，周茹她是女同志，真不方便听！” “你家解成能有什么事和我说？” 李慕华一头雾水的被闫埠贵拉到一边，又回头看了眼周茹站在原地没跟过来。 闫埠贵才小声说：“小子欸，今年五月底有个姑娘突然来我们胡同打听你的事，长得那是一等一的俊！” 那小眼珠子，闪着精光的看李慕华，闫埠贵好奇的紧。 第242章 杨柳之始闫埠贵，大舅哥——周杰 闫埠贵还在卖关子，李慕华只一瞬便猜到闫埠贵说得是谁。 直接道“你说的是柳絮，我那个小学同学？” “你知道？” 闫埠贵脸上有些奇怪。 李慕华这才知道杨柳为什么能找到他，感情是闫埠贵说的，依他见钱眼开的性子，杨柳能从他嘴里套到自己的信息不难。 “知道，她今年插队去找过我，在我们那待了一个多月就上调回城！”李慕华示意了周茹又说： “不过柳絮现在的名字是杨柳，她不知道这事，你可别给我说漏了嘴！” “知道知道！”闫埠贵点头说：“所以我这不给你拉过来偷偷说的嘛，放心，你一大爷我办事第一靠谱！” 说完后闫埠贵又有些纳闷。 “她怎么会去找你呢？” “我当时看出她来者不善，就只和她说了你和周茹定亲、马上就要结婚的事，连你家在搬去哪儿我都没说！” 李慕华听后也有些奇怪反问：“你真没和她说我在哪儿插队？”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就是想说也得先知道你在哪儿才行呐！” 闫埠贵怕李慕华不信，还特地解释道：“我只知道你在沂城，但你到底在哪个知青点我是真不知道，也从没问过你爸妈，我上哪和她说去！” 听完闫埠贵的解释，李慕华这才收回狐疑的眼光，难道是杨柳后来又找到自己家？ 只一瞬李慕华就打消这个猜测，刘玉洁和母亲徐燕不会这么不知轻重，连闫埠贵都不说的事，她们更不会和别人说。 一瞬间李慕华还真有些奇怪，杨柳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还能插队去他们知青点！ 见李慕华脸色变幻没有接话，闫埠贵看了眼远处的周茹。 又凑近一脸好奇的问：“那她去你们知青点后干了什么？你和周茹没为她闹矛盾吧？” 能大老远的跑回四九城打听李慕华的消息，再追去知青点，杨柳到底想干什么，闫埠贵心里跟明镜一样。 “没有！”李慕华摇摇头说：“就是看看老同学！” 说完后李慕华又看向闫埠贵问：“这事你也没告诉我爸妈吧？” “没有，不过我旁敲侧击过，他们好像不知道这” 闫埠贵还想再问具体细节八卦，李慕华点头谢道：“老闫，这事多谢你了，以后千万别和人提。” “这事要是传进周茹耳朵里，我以后非给你家的婚事全搅和了，让你多寻媒婆换几次儿媳妇！” “哎，你这——” 闫埠贵追上两步，李慕华却摆摆手道：“老闫你也别送了，我急着去拜见我岳父岳母大人，过些天再回来看你啊！” “你没事也多来我家坐坐！” 说完李慕华就拽着周茹冲出院子，不给闫埠贵说话的机会。 出院子后李慕华脚步渐缓，周茹好奇问：“闫老师刚刚和你说什么了？还藏着掖着连我都不能说！” 李慕华眼珠子一转说：“他儿子解成你知道吧？” “知道！” 周茹点点头，去年她见过闫解成。 “解成去年刚给他抱了个大孙子，他想给我传授经验，说有法子能百分百生儿子，我能信他么！” 周茹却有些不信道：“你就会胡说，闫老师怎么可能会和你说这些！” “你不信啊？” 李慕华看向周茹，然后凑近小声说：“闫老师说做那事的时候得……——” 李慕华才出几句虎狼之词，周茹就脸色羞红着躲开道：“不可能，闫老师好歹也是人民教师，怎么可能和你说这些脏东西？” 李慕华却追着说：“现在哪有什么教师？只有臭老九、按理说他还在娼妓下面，所以他说这些正合……” 俩人追着一路追跑去到商场，再去菜市场，提着鱼肉烟酒等物前去周家。 来看闫埠贵李慕华没有带礼物，他能拿闫埠贵当朋友已经不易，不可能提着东西上门自认晚辈，为以后找麻烦。 周家离95号大院不远，俩人买完东西没走多久就走进大院。 一进院门，院里的大婶看见周茹，就上来热情招呼道：“小茹啊，你这是带着新姑爷回来看你爸妈呢？” 虽说是在和周茹招呼，但大婶们的目光都落在李慕华身上，稍有些讨好的笑着。 都是街坊邻里，她们自然知道周家女婿——李慕华家的情况。 不说李慕华本人从小是神童，是十二岁写书上报纸受教员夸奖的风云人物，就单说李家父母都是西单商场的领导，家里住着大院子，这就不是普通人家。 这种家庭条件，她们背地里没少羡慕的说周家这是祖坟冒了青烟，能找到这种姑爷。 李慕华笑着答道：“对，我这是新女婿第一次上门拜见岳父岳母，大家可得帮我说说好话！” “你就放心吧，老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你……”大婶们都热情的和李慕华攀谈起来。 一路走进中院，周茹冲屋里喊了句：“爸、妈，我回来了！” 说罢周茹迈进屋里，李慕华笑着告别诸位大婶，跟着走进周家。 腊月二十八—— 知道李慕华夫妻俩人今天要回来，此时他们都在家。 就连周杰也从兵团回来，穿着一袭军大袄，上前见过李慕华就热情招呼说：“你就是妹夫李慕华？” 说着他还拍了拍李慕华的肩膀，笑道：“成，长得一表人才，我妹的眼光不差！” “大舅哥！”李慕华干脆答应，又看向周林周莉依次招呼，最后才上前见过岳父岳母。 看见李慕华俩人回门，周父周母也很开心，这下家里晚辈都齐了，一屋子全是人，分外热闹。 来时本就半上午，不多时就开始生火做饭，一家人坐到餐桌前。 相比周林周杰倒是豪迈大气的多，有些当大哥的样子，李慕华和他也颇为聊得来，不像往年一样只能躲到屋外去找小孩玩。 周林还是一如去年没有固定工作，听周母说是街道办不给安排工作，只能找些零工做。 听见周母又说起此事，李慕华装作没听见一样没有接茬，周母也就没有再提，倒是周林又连着冲她使了好些眼色。 这些小动作都被李慕华尽收眼底，心里有些动摇要不要给周林安排工作。 现在下乡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城里工作名额紧俏的比金子都值钱。 为周林去求自己认识的领导，李慕华觉得划不来，他顶着这块发光头衔已经九年，也只在今年求过一次魏主任。 更何况他的秉性还容易给自己丢人，要是依自家的能力，顶天也就能在商场给他找份工作。 李慕华不想让他和自家牵扯太近，更不想丢人丢到自己父母单位。 一时间李慕华有些发愁，食菜不知其味—— 毕竟看他岳父岳母这样子，这事迟早得摆到台前来说，到时候他又该如何拒绝。 第243章 周家再添堵，李玉洁又开解 没等李慕华为周林的事琢磨出个结果。 边上缠着周茹问完知青点情况的周莉，看向李慕华试探问：“姐夫，我明年毕业，到时候也去你们知青点插队你觉得怎么样？” 一时目光都落在李慕华身上，连周茹也不例外，眼中有些劝意。 经历过马德才的事，她想照顾好周莉。 李慕华有些不太愿意，沉吟说：“去农村插队太苦，没有工资只能挣工分换口粮，我还是建议你去大舅哥的兵团。” “兵团每个月发工资、吃食堂，待遇什么都比农村好一截，每个月工钱还能有结余，插队是入不敷出，没有一点能赚钱的指望。” 李慕华全都据实以告，周莉点头同意李慕华的意思。 随后又说：“我也问过我哥他们兵团的情况，还是觉得你们知青点更好，起码能有单间住，又有我姐和姐夫你在，你们知青点我也能更快融入进去。” 周杰这时也插嘴道：“现在兵团都在改农场，其实和去农村插队没什么区别，农村插队还自由点，兵团太过看重个人关系，而且人多领导杂，一言半语很难说清楚，就算周莉去我们兵团，我恐怕也很难照顾到她。” “不过去你们知青点就会好得多，农村自由，以后有你和周茹在，我们也能放心周莉的安全，要是以后有什么上调的机会，你们还能帮周莉一把！” 周杰直接将他的想法和盘而出，没有遮掩的意思。 李慕华想了想某些领导的德行，周杰只是普通知青，在兵团确实人微言轻。 出于周莉的安全考虑，方便她以后回城，李慕华心里已经赞同下这件事。 不过李慕华还是看向周茹询问说：“周茹，我觉得大舅哥说得有道理，小莉去我们那里确实更合适，你觉得呢？” 周茹点点头说：“咱们知青点刚好还空着一间房，咱们几个关系又好，我觉得周莉去咱们那里错不了！” “好，那就听你的！” 李慕华看向周莉说：“那小莉你明年直接填报去我们那里，等分配的时候你找领导说一下就行，我也会提前和他们打招呼的。” “嗯，我知道，谢谢姐夫！” 见李慕华答应，周莉开心的点头。 比起茫然无知的下乡，去到千里之外、完全陌生不曾听过的地方，能去周茹和李慕华的知青点，还没上车就知道有亲人在终点等她，令人无比安心。 插队的事落定，周莉心里担子骤然松下。 周父周母笑容也很欣喜。 上半年李慕华随便写封信回四九城，就能支使他们市革委会主任收拾大队干部，这事他们知道。 所以周莉去他们知青点指定是去享福，起码不会受别人欺负。 再者说，在他们看来李慕华迟早要回城的，到时候总不会丢下小姨子不管，这么想甚至可以认为李慕华已经替周莉解决了工作问题。 “慕华，吃菜吃菜！”周母热情招呼道。 李慕华笑着应是，顺带又夸起周母的手艺，满桌子人都喜笑颜开，只有周林脸上有些郁郁不满，拿筷子随意的拨着菜。 半晌之后，周母又关切问：“慕华，你家两个哥哥今年回来过年没有？” “他们啊！”李慕华摇摇头说：“我大哥今年不得空，二哥在乡下照顾怀孕的二嫂，他俩都没回来。” “这样啊！” 周母有些失望说：“原本我还想着今年我家这边人齐，你两哥哥要是也回来的话，咱们俩家刚好能都见见。” 不知道周母是不是还在打周杰和李玉洁的主意，李慕华索性没有接茬。 周母见他没答，眼里暗暗不悦。 又说：“见你两个哥哥也不急于一时，咱们两家路近，走动起来方便，初二你们小夫妻要来看我和你爸，初五我让周杰周林去探望亲家公亲家母，你看妈这么安排合适吗？” 人情往来，李慕华自然笑着点头同意说：“妈，你这么安排合适，初五我家一定等着大舅哥小舅子登门！” 见他说得这么好听，周林不屑的撇了撇嘴。 周杰洒脱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初五一定登门拜访伯父伯母！” “好！” 李慕华笑容满面的答应，心里则是泛起不悦。 抛开恶意的揣度不论，他知道周家这样做没有问题，是很体面、很规矩的安排。 但只要想起去年定亲宴上的事，他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恼火，认为他们是别有目的。 娶了人家姑娘，他该在这里客套奉承赔笑，可李玉洁不该和他一样。 一顿饭面上欢喜结束，半下午时李慕华和周茹走出院子。 缓了缓有些笑僵的脸，李慕华皱起眉头，暗自发愁起回家后该怎么说这事，又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对岳父岳母表达他们家的态度。 周茹看见李慕华紧锁的眉头，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问：“你不开心了？” “没有！” 不想说出这事让周茹为难，李慕华挤出笑脸说：“就是刚刚笑得有点多，我这脸都笑僵了，要是现在有个美女能亲我几口，我觉得我还能再笑几个时辰！” 没有犹豫，周茹直接亲了李慕华脸颊一口，李慕华却大惊道：“我是想让美女亲我，你亲我干嘛？” “你找死……”俩人打闹着往回走。 回到自己家，等三人下班回家，当着周茹面，李慕华直接说出初五周杰周林要来走亲戚的事。 徐燕听后一愣，但立马笑着答应下来，说欢迎应该云云~~ 李玉洁看出李慕华神色有些不对，之后找个借口将李慕华叫出门，俩人沿着红墙一路朝北海走去。 夜幕浓重，街上行人也不多，俩人就这么静静的走出一大长截。 见李慕华如此反常，李玉洁知道他今天的疙瘩不小，于是轻声试探问：“今天去看你岳父岳母，他们是不是还说什么了？” 不等李慕华回答，他又笑着说：“你这表情就和初一那年，我们在学校吃忆苦思甜饭一样。” “好好的棒子面非要加沙子野菜做窝窝头，不吃还不行，又不能骂，当时你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李慕华听后忍不住一笑，笑骂道：“那不一样，我岳父岳母是好吃好喝招待的我，不过也有点像当初，心里有抱怨也不能说。” 李玉洁听后皱了皱眉头，开解道：“初五他们家俩兄弟来咱家拜年是应该的事，也表示人家重视咱家，这道理你不会想不明白！” 李慕华点点头，叹气说：“我想得明白，但就是越想越膈应！” “还是因为去年定亲宴的事？”李玉洁问。 李慕华点点头，李玉洁听后浅笑稍有些得意说：“看来老姐我在你心里还挺重要的嘛！” “你媳妇加上岳父岳父、大舅哥小舅子小姨子他们加一起都比不过我！” “呵呵……” 李慕华冷笑声，以嘲笑李玉洁这番话。 “我只是不想卖姐讨我岳父岳母欢心，又有些膈应他们的做法而已。” 第244章 沿道长谈，李玉洁的悔意 李玉洁没想和他争论出孰轻孰重的。 直接又问：“这事你想得明白不用我开解，他们是不是还说什么让你烦心的事了？” 见李玉洁追问，李慕华一想，索性竹筒倒豆子道：“第一，他们今天又提到周林工作的事，不过我还是没搭嘴。” “二就是明年等周莉毕业，她就去我们知青点插队，我觉着周莉这姑娘挺惨的，有心想护着她一点，所以就答应了。” “三就是刚刚你说的。” “还有第四，是我最担心的事，就是初五只有周杰和周林两个人来，周林那个性子，我怕他会张嘴让咱们俩家下不来台！” 不等李玉洁回答，李慕华就先认真问道：“姐，你说我是不是太小气、或者想太多？” “他们家但凡和我说点家事，我就始终觉得他们别有居心！” 听见这个问题后李玉洁沉默了片刻，这个问题她不好答，怎么劝都不对。 犹豫片刻后，李玉洁只能逐条分析道：“首先，周林的工作咱家不能给安排，因为咱家没这能力。” “第二，你和周茹照顾周莉是应该的事，你该答应。” “第三这是约定俗成的习俗，你更不用多想，至于第四，那是他们俩的事，你现在操心这么多也没用，有咱爸咱妈在你还担心什么？” 听完李玉洁的话，李慕华叹了口气。 站住看着李玉洁，李慕华轻声说：“姐，你现在谈论我和周茹家的事，也开始避重就轻岔开话题，生怕引起我和她家的误会了！” “其实这问题的本质一直都是他们家值不值得信，以及我是不是多心了，没有其他的原因！” “就像是我自己主动答应周莉的事，我心里主观是答应的，但是我就是不舒服，心中认为他们是提前商量好的这事，只等我去假装征求一下我意见，然后轮番上阵的劝我，包括周茹在内。”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是周茹私下里和我说这些事，让我能和她敞开心扉的聊一聊，而不是被当众架起来，逼我不得不答应！” 李玉洁听后抿了抿嘴唇，有些心疼的看着李慕华。 “我现在有点后悔去年和妈逼着你和周茹谈对象了，一年时间你们自己都没谈上，或许你们根本就不适合。” “当初我不该怕你吃苦，怕你也娶个乡下的媳妇，就使劲撮合你和周茹的！” 李慕华摇摇头说：“姐，这事不怪你和妈，我和周茹谈对象结婚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劝不了我。” 李玉洁却摇摇头说：“你根本不了解你自己，看似行为无忌、没心没肺，实则责任心极重，道德感很高。” “当初我们那场赤裸裸的说亲，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回来的牛车上，我就和妈说，你和周茹一定能成，你肯定不会因为我们让周茹变成笑话！” 听完李玉洁的解释，李慕华沉默以对。 李玉洁又轻声说：“而且我觉得你没有多想，是他们家不值得信，你可以先等到初五再说，要是周林他们俩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你刚好可以和周茹聊聊！” 李慕华点头算是认同李玉洁的说法，最后叹气说：“总这么防着周茹家人，我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都是一家人，李慕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话罢李慕华又问：“我之前不在的时候，他们家和你们有往来吗？” 李玉洁眼中稍一思索，就说：“几乎没有，只来过几次商场买东西，顺道和妈拉拉家常而已。” “那就好！” 李慕华心中稍定，想着他回来被烦会儿、总比李玉洁他们整年都烦好，看来周家也没他想得那么不堪。 李玉洁见李慕华还是副丧气的模样，又说：“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周茹，咱家看着光鲜亮丽，但实际情况你很清楚。” “房子是当初花你稿费买的，日子只是比普通人家稍好点，仗着咱爸咱妈的工作不愁吃喝用度。” “你名头虽响却从没想过徇私或是走仕途，咱爸妈只是商场基层小领导，当年被提拔还是因为你，后面有领导再想提他们，他们也都说自己能力不够推辞不上。” “这些年咱们家都没用你的名头行事，反而听你的处处小心，不纠缠进领导的争斗，不接受领导的示好，要是为周家你上下求人，那我们反而该吃味，该仔细想想你是不是亲儿子亲弟弟了！” 李慕华点头轻笑，算是认同李玉洁的说法。 又解释说：“那是我知道等我回来，咱家就再也不用操心钱的事，你们现在的努力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反而容易引发意外！” 李玉洁浅笑，像是哄李慕华一样的说：“嗯，我相信你，到时候你随便一出手就是万儿八千的砸出来，让我们能一辈子不干活，在家混吃等死就行，包括周茹他们家！” “万儿八千算什么？”李慕华不屑道，结果看见李玉洁的表情，又质问道：“姐，你不信我有这本事？” “我信，咱家我最信的就是小弟你，这些年你说的话就没错过，让咱家在这风雨飘摇中能安稳度日！” 李玉洁忽的又站住脚步，转身说：“再不回去咱爸妈该急了，回去吧！” “嗯！”李慕华跟着转身。 看着李玉洁，想起杨柳找过闫埠贵，李慕华又问：“姐，今年没人来打探我的消息，问我在哪里插队吧？” “没有！” 李玉洁干脆回答，又看向李慕华奇怪问：“你在知青点遇到什么事了？” 李慕华笑笑，朗声说：“没有、我就是问问！” 李玉洁收回目光，淡淡说：“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会问周茹的！” “姐！” 李慕华沉声认真道：“你别老是喜欢猜别人的想法，还猜得这么准，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我就算了，以后我姐夫他可怎么办呐！”李慕华不禁为以后的姐夫感到悲哀。 “这不用你操心！”李玉洁说。 李慕华又接道：“要不你招个入赘的姐夫怎么样？我觉着依你的条件——” “不怎么样！”李玉洁沉声答道。 “那就找个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姊妹——” “滚蛋……” “……” 第245章 恶客上门，再揭伤疤 来时多是沉郁，回时两人脸上笑意多了不少。 多是打趣笑骂，一路快步走回院子。 李海福躺在屋里躺椅上，边上摆着收音机和茶水，正悠哉哉的闭目听戏，院里只听见从正屋传出来的微微戏腔，时不时的李海福还跟着唱两句。 厨房里，周茹在灶后烧火，和徐燕聊着俩人今年在乡下的趣事，时常逗得做饭的徐燕哈哈大笑。 听着徐燕的笑声，闻着空中的烟火气和饭菜香，李慕华原本就被李玉洁劝好的心情，彻底舒缓下来，这生活正是他向往的！ 周茹瞧见李玉洁和李慕华走进厨房，笑盈盈的招呼俩人说：“你们回来啦！” “嗯！”李慕华点头答应。 见周茹在烧火，笑着打趣说：“怪不得有方言喊老婆烧锅滴，我今天算是知道了，无论是在知青点还是在家里，都是你烧锅，一天都不得闲！” “没有了！” 周茹看向徐燕说：“妈才累呢，在商场辛苦一天回来还得给我们做饭，我以后也该和你学学做饭，能让妈清闲点。” 徐燕听后笑着打趣道：“不用学，你是有福气的，也就你和玉洁能吃上他这懒鬼做的饭。” “以前他都是把我们单位食堂当做自家厨房，一到饭点就过去吃饭，再不济就是去下馆子打牙祭，偶尔也能给玉洁做顿饭，但只要我在家，他就是饿死、饿得直叫唤也不可能动动手。” “嗬，瞧您说的！” 李慕华脸上漾开笑意，佯装埋怨道：“明明就是你没照顾好我们，现在还倒打一耙，怪我这个小儿子没照顾好你们！” “你说我该上哪儿说理去？” “没怪你！”徐燕笑着看了眼李慕华，眼里有些心酸。 “妈只是没想到，咱家最会偷奸耍滑，性情比猪还懒上几分的你，现在居然在乡下插队干活，回去还得做饭照顾别人，能跟最吃苦的农民比比勤劳了！” 说罢徐燕扭过头去，抬手擦了下眼角。 见徐燕还是心疼自己下乡，李慕华笑着说：“千金难买我愿意，妈——什么时候我乐意回来被你照顾，自然会回来的！” “嗯！” 徐燕强忍住泪水，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这些事我都不管你！” 李玉洁听后看了眼周茹，浅笑着劝道：“妈，小弟这个没良心的就您就甭操心了，周茹烧火你做饭，这样他都能和你邀功，你还管他做什么？” “要我说他还不如周茹对你好，周茹起码还知道你辛苦！” 徐燕听后点点头，擦擦眼角直言李玉洁说得对，骂李慕华就是个没良心的，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人！ 周茹听后脸上有些难为情，李慕华冲她笑了笑示意无碍，又不是在说她。 回头无所谓的道：“得得得，随你们怎么说我，反正我脸皮厚又不会少块肉！” “嫌我碍眼我走行了吧，不耽误你们婆婆儿媳大姑子情深。” 说罢李慕华转身走出厨房，李玉洁笑骂道：“你就该给周茹送回来，然后就回你们知青点去，还省得我们看着你烦。”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李慕华嚷道。 轰走李慕华，李玉洁转身走近灶台，关心的问起周茹她今天回门的情形，大舅哥对李慕华满不满意等问题。 周茹回答得都很妥帖，教人挑不出毛病，但再想起李慕华刚刚和她说的几点问题，李玉洁心里愈发不喜起来。 但也只是隐而不发，心里暗暗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 …… 李家今年添了新人周茹，欢亲团圆的年味比往年重几分，大年三十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等徐燕提到爱华庆华时，怕徐燕伤感，李慕华赶忙连连怒斥俩人，指责他们一个只想上进，三年不回家门都快赶上大禹了。 一个是只要乡下的媳妇和她爹妈，连自己爹妈都忘了—— 最后毫不例外，徐燕听完他这番话后，立刻调转骂起他来，如此一来年味又重三分！ 初二迎婿日—— 李慕华携周茹再度拜见岳父岳母，这次周家没再提什么家事，大多是寒暄闲聊，让李慕华感觉轻松不少。 初五—— 周杰手里提着网兜纸包，身后跟着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周林，俩人敲响朱红大门。 李慕华和周茹俩人将他俩接进门，一路引到正屋，李海福和徐燕站在门口欢迎，屋内桌上已经备好瓜子花生干果蜜饯等物，李玉洁在给他俩沏茶。 几人相互认过、一番拜年、寒暄之后纷纷坐下。 周杰所言所行妥帖的很，稍稍有些大大咧咧但也只让人觉得憨直，并不反感。 周林打招呼却有些阴阳怪气，还一直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样儿，两眼一直东瞅西瞄，或是看向李玉洁。 李慕华越看越是心里不喜，索性不去看他，几人聊天多是和周杰，周林无声无息被几人冷淡下来。 受了冷落的周林也不安生，翘着二郎腿将掂起果盘，像是要瞅个仔细，将果盘晃的哐哐作响，挑挑拣拣的仔细选起干果蜜饯来。 此举不止让李慕华脸色难看，李海福脸色也有些不善，其他人俱是不喜，周茹有些欲言又止，冲周林使了使眼色。 周林像是没看见，依旧晃荡得果盘乱响，几人霎时一静。 周杰在桌子底下踢了脚周林，想让他别给自家丢人，周林却大声嚷道：“你踢我干什么？” 一时让周杰都愣住了，尴尬的不知如何作答。 “哈哈哈~~” 李海福爽朗的笑了笑打圆场，说：“看来周林是一路赶过来肚子饿了，那个孩他妈、你快去和玉洁做饭！” “咱家今天中午早点开饭！” 徐燕嫌弃的看了眼周林，又对李海福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想着赶紧吃过饭将他们送走了事。 周林听后突然又撂下果盘，嚷道：“不行，做饭让我姐去帮忙就行！” 随着他这嗓子，众人都齐齐看向周林，只听见他继续说：“照咱去年说定的，今天该让我哥和玉洁姐见见，这还没见上几分钟人就走了？” “我哥他从包头回来一趟可不容易，你们总得让玉洁姐和我哥坐下来聊几句吧？” 说完之后，周林睥睨一圈屋内脸黑的众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慕华再也止不住心底的怒火，站起身就要骂人。 他就没见过这么蹬鼻子上脸的，硬是拿小舅子当天王老子使。 第246章 小舅子大闹李家 周杰抢在他前面，直接质骂道：“周林你胡说什么，伯父怎么安排需要你指手画脚吗？” “就是，周林你怎么又说这些？”周茹也站起发问。 “欸，周杰你别这样，吓唬你弟弟干啥？” “周茹，你也是，有话咱们好好说嘛！” 李海福和气的拉着周杰坐回位子上，又看向周林轻声问：“周林，是亲家公亲家母这么和你交代的？” 见自家老爹和蔼成这样，知道他的性子，李慕华暗道这次要遭，但也没想劝他，周林属实是欺人太甚。 周杰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磕着瓜子吐皮道：“不是，我爸妈没交代过这事。” “我哥他干脆都不知道，不过去年你们商量这事的时候我在，所以看到一看到玉洁姐和我哥我就想起来了，顺嘴说说！” “噢，是这样啊！” 李海福明悟的点点头，又看向徐燕和李玉洁问：“你们还站这儿干嘛？” “去做饭招待慕华大舅哥、小舅子去啊！”李海福语气中隐隐已有厉色。 李慕华心里暗暗叫屈，知道李海福这次是连他一起记恨上了。 徐燕厌恶的看了眼周林，拉着李玉洁走出门。 周林见李海福如此不给他面子，立马站起身来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海福沉吟着站起身。 看向李慕华说：“当初你俩也在场，这事当初是谁答应的，你带着你小舅子大舅哥找谁去！” “我还有事，你们夫妻俩陪好你们的小舅子、大舅哥！” 说完李海福站起身，背着手直接走出门。 “慕华！”周茹拉着李慕华唤了声，轻声说：“爸妈他们是不是生气了？” “这事是周林不对，咱们赶紧带着周——” 没等周茹说完，李慕华冷着脸冲周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接着说下去。 又起身看向周杰，挤出笑容说：“大舅哥，今天闹成咱们谁也不开心，我爸他们其实也没生气。” “现在就咱们四个小辈也好说话，要我看你们现在回去就当没来过，下午我再去和岳父岳母解释！” “这——”周杰面色有些为难。 周林直接站起身嚷道：“李慕华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小舅子，带东西来你家拜年你连顿饭也不管？” 李慕华听后扭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他说：“那你就把带来的东西再带回去，实在不行我再贴份东西让你回去，你再替我看看你爸妈，我不用去吃饭！” “慕华你别这样！” 见李慕华真生气了，周茹起身劝道：“现在要紧的事让周林给爸妈赔礼道歉去！” 李慕华扭过头，有些森然的看着周茹说：“你现在别说话，我不想因为你家的事和你吵架。” “前因后果咱们都清楚，去年我们就为这事闹过不愉快，当时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以后都别再掺和我姐的亲事，你答应了吧？” 第一次被李慕华吼，周茹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滚落哽咽道：“我——” 没等她说出什么，周杰站起身打圆场说：“那个妹夫，这事我现在都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不过我相信都是周林的错，是他态度不对，你们新夫妻千万别为这点小事吵架。” “我这就带着周林回去问问我爸妈，要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我下午就让我爸妈带着他来给伯父伯母赔罪！” 说完周杰就拽起周林。 周林还不服气的嚷嚷道：“凭什么我赔罪啊，我就不走，看他们能拿我怎么着！”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你别胡闹了！” 周杰拽起周林，将他推搡着走出门。 周林还扭回头嚷嚷说：“不行，现在不能走，我还没说让姐夫帮我在商场找个工——” 没待周林说完，周杰上手捂住他的嘴，李慕华不想让他再败坏两家的关系，也上前搭手帮周杰，俩人将周林一路推出院门。 路上周林被俩人推搡着不断挣扎，犹如杀猪般哼哼唧唧，但从头至尾，李海福三人都没出门来瞧一眼，仿佛是没听见院里的动静。 将周林扭送进胡同，李慕华被他闹得面色黑如锅铁，没有再搭理周杰周林的心思，或是和他们解释什么，直接抽手回屋。 心中决定下午去找周父周母将一些话挑明白，省得他们下次再惦记这些。 李慕华才一抽手，周杰一人擎住周林顿感压力，扭回头来见李慕华一言不发，已是背影往回走。 暗道这次真是将妹夫一家得罪得不轻，不过也不怪他们，毕竟周林这做派换他来他也得疯。 心思一转，周杰又大声说：“妹夫，马上我就让咱爸妈带着周林来给伯父母赔罪，这次是他胡言乱语、不通人情世故在你家闹难堪。” “你也帮着劝劝伯父母，大过年的，千万别让他们为孩子几句话生气，我这就带着周林回去，不给你们添乱了！” “大过年的、别和孩子计较。” 八大真理得听其二，李慕华不由停住脚步，心里更恼怒几分。 八岁的叫孩子他不挑理，可二十岁的还叫孩子？ 恼火的李慕华头也不回，只冷声说：“不用，是我没招待好小舅子，我等下就去和爸妈赔罪，大舅哥你别再带他上门了！” “这——” 周杰有些为难，不知道他该怎么和父母交代，事情突然办砸成这样。 趁着周杰愣神的功夫，周林挣脱他捂住自己的手，大声嚷道：“李慕华，你说这话是以后都不让我上门，不认我这个小舅子了吗？” 不想搭理他，李慕华直接进屋关上门。 见李慕华如此无视他，周林气得几欲发狂，怒吼道：“李慕华，你丫的敢不认我这个小舅子？” 吼完周林奋力挣开周杰的钳制，冲到门前用力拍打起来。 “砰砰砰！” 朱红大门被拍得哐当作响。 周杰见他还踹起门来，连忙上前抱住他拖远说：“周林，你别再闹了，咱们先回家！” 说完便拽着周杰走远，周林被他拖着走，边走还边嚷嚷：“凭什么啊，他们李慕华凭什么看不起我？” “好处都是你们得的，我又没沾他的光，周茹跟着他住大院子享福，周莉马上也去乡下当土皇帝、等着他给安排工作，你还能和他姐相亲、你们都得了好处。” “就我、我最简单的一个工作爸妈就是不提，就算不提，他李慕华自己也不知道给他小舅子安排，害我天天被人笑话……” 被周杰拖着走的周林，还踮起脚冲李家方向嚷嚷，嗓门大的整条胡同都能听得见。 第247章 一锅乱粥，李慕华独挑大梁 周杰只能奋力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远免得被人笑话。 周林吼得愈发大声，用嗓门倾力怒吼发泄他心里的恼怒。 自从周茹和和李慕华谈上对象，这两年时间可委屈死他了。 以前他是周家的宝，现在却是周家的一根草，谁都不待见他，不替他着想分毫，在家里也就罢了。 说起来李慕华名头还大得很，他们整条胡同都知道他们周家的女婿有出息，是上日报捐款八万、被教员夸的典型先进人物，家里条件也好，父母都在大商场当领导。 但两年也没见李家帮周林安排个工作什么的，渐渐他这个小舅子就成了笑话，没少被人嗤笑打趣。 现在周莉的的去向工作都被安排下来，他爸妈还想让他当垫脚石，让他周杰踩着他和李玉洁相亲。 周林心中十分不爽憋闷，明明他工作的事才是最简单、最容易安排、最该着急的事，可他们家就是不提，李慕华也不知道安排。 所以他才听从安排——却又故意大闹一场。 这番心里话被周林声嘶力竭的喊出来，只隔着道朱漆木门，院里的李慕华全听得清清楚楚。 不止是他——李慕华扭头看向厨房方向。 周林刚刚嚎得和杀猪一样凄厉，还又闹又踹门。 不消说，徐燕李海福李玉洁三人在厨房里，肯定听了个干净。 一时李慕华心里极度恼怒憎厌弃周林和周家，恨他们蹬鼻子赛脸、算计自己而且索求无度。 手段还太过低端无耻，正月里闹得自家下不来台。 同时心里又有愧疚，对自家父母和李玉洁，又不知该怎么和周茹谈这些事…… 五味杂陈后，李慕华还是决定自己先和周茹聊聊，两个人下午再去趟周家，以后不再让周林登门就是，这样对家里也算是有个交代。 拔腿看向正屋，却见周茹不在屋里。 再一扭头，就见徐燕扶着周茹从厨房走去，身后跟着李玉洁和李海福。 周茹哭得泣不成声，趴在徐燕怀里不停道歉，说这事是周林做得不对，她和家里的爸妈没管好周林，让他无理取闹没大没小云云。 徐燕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仍强挤出笑容，一直在安慰周茹。 俩人走到李慕华眼前，徐燕怪罪说：“慕华，就算周林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也不能轰你小舅子、大舅哥出门呐！” “过年来走亲戚连饭都没管，你这样太没规矩了！” 周茹听后稍抬泪眼，泪汪汪的看了李慕华一眼，眼中满是怯意柔弱。 见周茹哭成这样，徐燕又有要大事化小的意思，李慕华咬了咬牙说：“妈，这事你别管了，下午我会和周茹回家去解释的。” “哼！” 李海福听后冷哼一声，不悦的瞥了眼李慕华，背手抛下众人朝正屋走去。 知道老爹对自己的表态很不满，李慕华面色不免又是一沉，心中又暗骂起周林，害得自己现在夹在中间难做人。 徐燕还在安慰抽泣的周茹，李玉洁扫过离开的李海福，又看了眼满脸复杂的李慕华，走近徐燕身旁。 “妈，人是慕华送出门的，又是他的小舅子大舅哥，小两口的事咱们不好掺和，还是让他们自己商量着来吧！” 说罢李玉洁扯了扯徐燕，徐燕看了看李慕华，点头扶着周茹走近。 “你们俩有话好好说，刚结婚几个月的小夫妻正是甜如蜜的时候，千万别吵吵，这样不吉利。” “幺儿！” 徐燕唤了声，眼神里全是鼓励。 “你现在也是当家做主的人了，这事你爸和我不管你，你自己和周茹商量着来吧！” 说罢徐燕抽手将周茹松开，带着李玉洁转身追向李海福。 这老头子气性也不小，当初她和李玉洁强逼李慕华和周茹谈对象，他早就十分不愉的放过狠话。 就算是老光棍临死找对象，也得先打听打听对方家是什么德行，更何况是才刚二十的小儿子，哪有她们这样一见面就撮合的。 彼时徐燕还和他辩解的有来有回，但回城后一打听周家的情况，徐燕就弱了几分，只得拿李慕华的态度说事。 之后愈是如此，包括去年定亲宴之后，没少被李海福埋怨是她当初不该…… 徐燕母女走远，院内只剩他们小夫妻二人。 李慕华心疼的看了眼还在抹泪的周茹，暗暗提醒自己，周茹现在比他还难做，一边是娘家的亲生爹娘兄弟，一边是后半辈子的丈夫公婆—— 愁肠百转，李慕华暗叹口气，走上前柔声说：“咱先回去看看爸妈吧，这事到底要说个对错，刚刚周林对咱家那态度、说的那话你也听见了！” 思虑一番，李慕华还是将矛头对准周林，准备去周家把错处全推他身上，以后不让周林登门，再和周家减少往来，这样对两边都能有个交代，面子上也过得去。 “好！” 周茹点头答应，泪眼看着李慕华伸手紧搂住，泣声说：“这事是我弟弟不该，是他对咱爸咱妈咱姐不够尊重，说话也没个大小，都是让我们爸妈给他从小惯坏了！” “回去我就让爸妈好好管管他，以后也让他少来咱家，你看好不好？” “好！” 想着哄周茹，李慕华直接点头答应。 心里却决定等会要和周父周母掰扯清楚，再一再二不再三，他不能总让别人骑在他们家头上。 见李慕华答应，周茹擦了擦眼泪又问：“那咱爸咱妈这边？” 说着周茹看向正屋方向。 毕竟是周林挑事在先，周家这边不占理都好说，可是李家这边—— 周茹同样能看出他们都被周林气得不轻，尤其是李海福，连续两次都被气得撂下他们走了。 李慕华笑了笑，说：“咱们还是先去把大舅哥小舅子，我的岳丈丈母娘哄好吧，咱爸妈这边不急，回来我劝他们。” “那、那好吧！”周茹有些迟疑的点头，有些怀疑李慕华能否将徐燕他们哄好。 想了想周茹又问：“要不让我爸我妈把周林这王八蛋领过来，给他打上一顿让咱爸咱妈消消气？” “不用！”李慕华洒脱拒绝，然后拉着周茹朝门外走去。 “我爸妈这边都好说，我担心的是你爸妈那边，你看咱两家人一共才见两次面，每次都……” 俩人朝院外走去，一路上李慕华循循劝导，希望能提前做通周茹的工作，让她同意以后两家尽量少来往。 第248章 李海福发火，徐燕李玉洁齐后悔。 见俩人离去—— 屋里的徐燕走出门，看着院门担忧道：“也不知道慕华去周家会怎么说，以后可别再让周林这王八蛋来咱家了，最好是他们家里人都别来！” 李玉洁站在身旁安慰道：“妈，你放心吧，小弟是有主意的，和咱爸一样，是看着越平静事越大的主。” “我看他能明白咱爸的意思，是学周林去周家闹去了！” “哼！” 李海福在屋里冷哼一声，不屑道：“他和我一样有什么用？” “还不是你们俩个人撮合出来的好事，当妈的见了人家女儿那个亲热，就和二十年没见过姑娘一样，咱商场里最多的就是年轻漂亮姑娘，谁家都比他周家好，想和咱家结亲的能从商场排到咱们家。” “非要去乡下给慕华找个知青包办婚姻，连人家情况都不打听打听，亲姐姐在边上一唱一和的劝慕华，回来还得意的说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我呸！” “慕华他都知道替你拦着周家，知道周家就是个火坑，不能让你往火坑里跳，你还好意思害他！” 李海福越说越来气，忍不住啐了口唾沫。 “都是你俩害咱家结个这种亲家，她妈平日就喜欢领着街坊来商场认亲家，让别人好在背地里笑话咱家，慕华一回来就更过分，支使个王八蛋小舅子来提去年的破事，咱家慕华倒了个大霉，居然还有脸惦记我们家玉洁，真以为我们家不会发火是吧？” “你们等着。” 李海福站起身来看着徐燕怒骂道：“李慕华这小兔崽子要真去赔礼道歉，回来还敢劝我们大度，明年就让他别回来过年。” “实在不行学学他二哥——去他老丈人家过年去！” 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庆华都没逃过被骂，俩人知道李海福这次是真动了肝火，身为受害人的李玉洁都不敢劝他别生气。 徐燕现在也是满心后悔，给自己找了这么个亲家。 见李海福被气到满脸通红，她还是担心的走近安慰道：“孩他爹你也别这么说，当时那不是情况特殊——” 没等徐燕辩解完，李海福就怒喝喊道：“和周家比起来，那个马德才强得多，起码人还是个大队长，懂分寸、知进退！” “就是农村普通人家，巧慧她爸妈也没来咱家闹过！” 吼完见徐燕被自己训得连眼泛泪光，李玉洁也低着头不敢看他，李海福咬了咬牙，心里有些后悔对她们发火，可他心里实在又是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 在他心里一直认为李慕华是他的骄傲，无论是他打小过人的聪明才智，还是他写书受教员夸赞，赚钱给家里买房又能把八万多块的稿费捐出去，亦或是性格人品心眼子等等。 方方面面在他看来都没得挑，比李爱华强得不是一星半点，李庆华那就更别说了，李家能有这么个小儿子是他的福气。 而且李慕华去下乡李海福是最放心的，毕竟他当初还教爱华庆华下乡该注意什么，其中做人道理、不能娶乡下媳妇等等都有。 所以李海福只等他下乡锻炼几年就被调回来。 到时候无论是去上大学，还是去什么单位上班，有之前的经历，李慕华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结果现在和周家结亲，往日种种怨恨嫌弃不说，就单周林刚刚在家门口这么闹一通，明天商场谁都得笑话他们家没长眼。 最骄傲的小儿子也成了笑话—— 李海福越想越生气，心里都生出几分悲凉感来，眉头几乎拧成一团肉瘤，又看了看靠在一起的徐燕俩人。 从牙缝里挤出字，轻声说：“算了，现在慕华连证都领了，我也不该再说这些，你们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喝，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带着玉洁搬回去，让他们小夫妻自己过日子，省得烦心！” 说完李海福强忍住恼火，拔腿朝屋外走去。 “我去公园里散步吹风祛祛火，玉洁你照顾好你妈，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说完李海福便撂下俩人，两手揣在袖子里，一路低头走出院子。 见李海福走出院子，徐燕扭回头抱住李玉洁再没憋住眼泪，低声抽泣起来，李海福从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火。 李玉洁心里也不好受，掏出手绢给徐燕擦眼泪。 低声劝说道：“妈，你别哭了，我瞧着他们感情不错，周茹只是被家里拖累了，他俩都是明白人，能分清利害好坏的！” 徐燕摇了摇头，泣声道：“你爸说得对，是我错了，不该掺手慕华谈对象的事。” “当时乡下条件辛苦成那样，我就想有个人能陪着慕华、照顾他，知道周茹是他小学同学，慕华还肯和她分配去一个知青点，我就——” “呜呜~~”徐燕悔恨的哭着。 “你当时说的对，要不然依着慕华的心思，在学校那么多小女生追他他都不搭理，肯定也不会和周茹谈对象结婚，闹出今天这些事来！” 说罢徐燕抬头看着李玉洁说：“以后你找人家，第一就要看看对方家庭知道么，妈不求你能嫁个什么达官显贵，只要你能看得上人家，对方家里人都心好干净就好。” “要不然我和你爸就是养你一辈子，也不会再让你受庆华慕华这些委屈——” “呜呜~~” 徐燕悔恨的喃喃说着又哭起来。 李玉洁一时也有些懊悔，只抱住徐燕答应道：“妈，你就放心吧，以后我找对象一定慎重慎重再慎重，必须等咱家全都同意才行。” “还有大哥，等会我就给他写信，要是他敢和二哥学，或者不等我们打听清楚女方家里的情况就谈对象，到时候我们在他扯证前就打断他的腿！” “好！” 徐燕抹泪答应着李玉洁：“你俩以后结婚的事可不能再闹笑话，咱家真没脸再接着丢人了。” 此刻徐燕只希望李爱华和李玉洁婚事别再闹幺蛾子，像庆华慕华那样。 一个娶乡下丫头、一个倒是和知青结婚，却有个成天带街坊来商场瞎逛、拉着售货员扯淡的丈母娘。 这都是商场员工背后的谈资，笑话他们老李家全都有眼无珠，放着这么多好姑娘不知道给自己儿子说。 今天这事再一出，只消两天，他们李家就是商场最大的笑话，徐燕心中悲戚。 李玉洁心中亦是如此，脸色纠结挣扎不断闪过。 她想劝李慕华决断，却又不知该不该说—— 第249章 周茹被扣 中午—— 李慕华独自走回院子，脸色有些冷寂。 从正屋走出的李玉洁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疑惑问：“周茹呢？” 抬头见是李玉洁，李慕华原本的冷峻面色微缓。 挤出丝笑意装作淡然道：“我话说得有些重，丈母娘大人说我要是不认周林这个小舅子，那就顺带别认周茹这个媳妇、别认他们全家，给周茹扣下来了。” 没等李玉洁开问，李慕华又笑着说：“放心吧，他们也扣不了周茹几天，我们初十就得出发回乡下。” “这期间我再去做做工作，他们有台阶会下的，我保证、以后周林这小王八都甭想来咱家，以后咱们俩家也少来往。” 依旧是不等李玉洁询问，李慕华就向正屋走去说：“咱爸呢，我看这小老头是越老气性越大哇！” “瞅刚刚给他气的，被拉着相亲的你都没他气得狠，撂下我们就走了，还两次！” 随着李慕华的说话声，屋里的徐燕也走出房门，看着李慕华眼里泪雾涌现。 刚刚那番话她都听见了，但是哪有李慕华说得这么简单，对上那么一家子人。 李玉洁则是想到李海福刚刚发火骂她们的事，还给自己气到去公园吹冷风，连饭都不肯回来吃。 不想让李慕华担心，李玉洁赶紧抢先说：“刚刚闫大爷来找咱爸，爸和他出去了，现在家里就我和妈在。” 徐燕看了眼李玉洁，轻声点头说：“是，老闫刚刚来把你爸喊走了。” 李慕华打量俩人一眼，尤其是徐燕那通红的眼睛，心里顿时明了，知道家里刚刚肯定也为他的事吵过，而且吵得还很凶。 要不然他爹李海福也不会再被气得撂下她俩，这真是从未有过的事。 知道事态严重，但李慕华还是装作不知的笑骂道：“行，我爸被气成那样老闫都能给他拉走。” “得，就冲他这份功劳，我下次再去看他高低也得带点东西去谢谢他。” “行！” 徐燕看着李慕华强笑着点点头，侧头耸肩擦了擦眼泪。 又扭回头问：“你赶紧进来，快和我们说说你在周茹家干了什么，能给她爸妈都气到不要你这个宝贝女婿了。” “呵哈~~”李慕华笑着说：“没有，就是一点小口角，我骂的全是周林，没提他后面说的那些。” 进到屋坐在桌前，李慕华将刚刚在周家的情形对二人口述一遍。 过程自然被他省略很多，李慕华只挑刚开始面子还过得去的情况说，周父周母好生赔罪怪周林，说要带他上门来赔罪等等。 但随着李慕华拒绝上门赔罪，并且直说以后不欢迎周林再登门，周林自觉受了侮辱，撒泼又闹还说很多难听的话，要和他动手却被周杰拦住，周茹又一个劲儿的哭。 总之周家当时一团糟，但都被周父周母制住，就逼问李慕华以后还来不来往，认不认周林这个小舅子等等—— 李慕华嘴上小舅子喊得好听，但都直接明说以后不许周林登他们家门，更甚的说两家以后没事少走亲戚，连过年也不例外。 被周杰压住的周林自觉被针对，又开始闹起来。 受到莫大侮辱的周母借机发难向周茹，不停地质问俩人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为这么件小事断绝关系么！ 李慕华被吵得头昏，又见周茹被骂进里屋哭起来，根本就带不走，索性撂下一番场面话后就走了。 李慕华没说，不知后面情形的徐燕听后有些疑惑。 狐疑问：“照你这么说她家也算讲理，还知道是他家儿子做的不对，又答应以后不再让周林来咱家，那怎么还留下周茹不让她回来？” 想起周家的德行，她怀疑是李慕华藏着话没说。 李慕华见徐燕起疑心，索性推到周茹身上说：“我这番话到底伤人，周家人听得都难受，更何况是夹在中间的周茹。” “要我说她在家里住几天也好，还方便我再去和她爸妈家说说好话，总不能咱们两家以后真不来往吧！” 不待徐燕再问，李玉洁先问道：“那周茹当时怎么说，是向着你说话，还是向着他们家说话？” 瞅了眼李玉洁，李慕华没好气道：“要是换你，你能向着谁说话？” “真行！” “她开始的时候是向着我说话了，后来——”李慕华说着忽然顿住嘴。 再说下去就是周林大闹，他和周茹被指着鼻子骂了。 “后来怎么了？”李玉洁追问。 李慕华脑筋一转，支吾说：“后来我那番话一说，她就哭了呗，难不成她还能说我不认小舅子好，两家不来往好？” “唉！” 徐燕听后叹了口气，眼中有些疼惜道：“周茹也是个苦命孩子，到底是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正当李慕华准备趁机给周茹说说好话时，李玉洁抢先不同意：“她夹在中间难？” “我要是有周林那么一个欠揍的弟弟，早给他拍死了，哪还能让他给自己、给两家丢这么大脸？” “嗬~~” 李慕华听后不屑看了眼李玉洁，站起身说：“你也就是运气好摊上我这么个弟弟，咱爸妈有钱又开明，要不早就该发配你去乡下，再随便找个农村老光棍汉嫁人得了！” 不等李玉洁还嘴，李慕华又说：“这一上午来回给我折腾得够呛，我回屋歇会儿，没事别来打搅我啊，尤其是你！” “欸！” 徐燕站起身说：“我话还没问完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把周茹接回来？” 李慕华全当没听见，依旧朝自己屋走去。 见徐燕还要追上去，李玉洁拉住她劝道：“妈，这一上午他也够闹心的，你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好好琢磨琢磨以后该怎么对他老丈人家、对周茹吧！” 徐燕听后顿住脚，又有些懊恼的坐回桌前。 “唉，我怎么摊上这么个赖皮亲家，周茹怎么摊上这么个恶狗爹娘兄弟啊！” 听见徐燕的抱怨，李玉洁张嘴却又顿住，从心底冒出来的话化为无声叹息，有些话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250章 李海福划出三条道，接回周茹 等半下午李海福揣手回院时，李玉洁招呼说：“爸，和闫大爷喝酒回来了？” 李海福先是看她一眼，又瞟了眼东厢房。 “嗯！” 重重冷哼一声，李海福接着朝正屋走去，没走两步却又停下脚步。 “慕华和周茹回来了吗？” 屋里的李慕华听见俩人说话声，已从床上爬起来，边穿鞋子答道：“我回来了！” 李玉洁走近小声补充说：“周茹没回来，周家说要是不认周林这个小舅子，两家以后都不来往，那就也别认周茹这个媳妇。” 李海福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缓，有些意外的看了东厢房一眼。 片刻后李慕华推门而出，李海福看着他直接说：“上午周茹在我有些话不方便讲，周林后面说那些话你也听见了，他们是一家子在算计你、算计玉洁、算计咱们家。”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不要这门亲家，以后也别再让他们进门。” “爸，你这——”李慕华想要替周家稍微辩解两句。 李海福却直接看向李玉洁说：“你说慕华最像我，那你就让他好好想想，要是这事发生在你们仨身上他会怎么处理。” “是捏鼻子忍着，还是让他们趁早一拍两散、或者说周茹已经是咱们家的人，以后该和老周家断绝关系。” 李玉洁无奈看向李慕华，李慕华辩解道：“处理问题也没必要这么绝对，以后不让周家的人来——” 不等李慕华说完，李海福又冷峻说：“我还有个不绝对的法子，那就是你入赘去他们家当儿子，以后我和你妈不用你看也不用你养，我们娘家肯定不会没事就去给你丢人，那咱们两家就能好好做亲家！” 说罢李海福揣手走回正屋，撂下俩人。 李慕华惊讶的看着李玉洁不敢置信问：“他是出去吃火药了？” 李玉洁摇摇头，又有些迟疑道：“但我觉得爸说得对，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李玉洁便要走，不想影响李慕华做出决策。 李慕华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拽住李玉洁问：“你等等，什么叫没事就给我去丢人，周家满打满算也只来过咱家两次，也就这次能谈得上丢人吧？” 李玉洁心中暗叹口气，回头看着李慕华说：“现在咱们商场都认识你丈母娘，还有她那群斤斤计较的街坊和周林，她还经常拉着年轻漂亮的售货员闲扯，想替你小舅子说亲！” “总之——”李玉洁摇了摇头说：“你最好都别去商场，我不想让你被人笑话。” 听李玉洁说完，李慕华震惊的瞪大双眼，愤然道：“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我上午也能多骂他们几句啊！” 李玉洁看了眼李慕华，淡然说：“现在你知道了，和周家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担心爸那边，我和妈会劝好他的。” 说完李玉洁便转身离去，李慕华愣在原地，他能糊弄住他母亲徐燕，李玉洁也能装作被他糊弄。 但是他老爹李海福这态度——誓要和周家不共存，甚至直接给李慕华划出三条出路来。 小夫妻一拍两散 周茹和周家断绝关系 他自己入赘 这三条路李慕华越想头越大，根本没一条靠谱的，还是决定先按照自己的法子走。 明天再去周家闹一场，必须坐实以后俩家不来往的事，也不能去商场败坏自家名声，再把周茹哄回来，配合徐燕李玉洁三人能劝好李海福。 就算劝不好他也能逃回乡下，一年之后李海福什么气也消了。 想出大致行动计划，总共可以分三步走，却没一步是好办的。 “苍天呐，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一定不回四九城过年！”饱受苦难折磨的李慕华仰头暗吼。 现在他简直变成两头嫌，还得到处装孙子。 觉得身旁已经响起雪花飘飘，他实在是太难，李家小霸王十年来从没受过这种气。 心里默默决定等处理完两家的事，他今年就是打死都不再回来过来，早知这么麻烦他宁愿和胡莱他们在乡下过年。 第二天—— 李慕华半上午急急赶去周家，阵前对骂两边一番据理力争说道理、苦大情深等等桥段都没少，却连周茹面都没有见到。 后面李慕华又将他们去商场的事揭了个底掉，还让他们以后别再去商场，两边直接不欢而散。 第三天—— 李慕华只是去劝周茹和他回家，周母说什么都只当没听见。 第四…… 第五天—— 可能是因为明天就要出发回乡下，今天李慕华没劝多久，周母就气呼呼的将周茹赶出门来。 让她赶紧和李慕华滚蛋，成天在家哭哭唧唧的烦人，只要李慕华一天不认小舅子，那她就一天也别回家门。 他们不止不认周茹，以后也肯定不会再登李家的门，就算徐燕他们上门去请也不行。 这对李慕华来说简直是双喜临门，强忍住笑意反驳了一番，说他等过年回来再看望岳父岳母大人。 周母没好气的骂了他几句，李慕华全部欣然接受，拉着周茹就跑出院子。 回家路上李慕华把情况和她讲了一遍，现在两家形势都很严峻，只能先哄好不理亏的婆家。 等哄好婆家，娘家那边都好商量。 周茹也能明白这简单的道理，全都点头答应下来。 但头次见李慕华把一件事说得这么严重，要知道当初马德才把他们房子砸了，李慕华也没重视成这样，反而还能给人种在游戏的意思。 所以不禁让周茹心里有些忐忑，小脸满是担忧问：“爸妈还有玉洁姐他们，这次真的都很生气吗？” 李慕华点点头肯定说：“是真的很生气！” “主要是我爸，咱家所有人都被他骂了一遍，我每天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在家走路都得猫着脚，所以你只要能做通他的工作就行。” 周茹听李海福骂遍全家后心头更紧，尤其是她一直能察觉到，李海福有些不喜她。 连最受宠的小儿子李慕华都劝不好他，她又能怎么劝？ 见周茹被自己的话吓得脸色一白，李慕华又搂住她安慰道：“你就放心吧，咱妈还有咱姐的工作我都做通了，我们都和你站一边，只要咱们一起对付咱爸熬过今天，明天就能回小王村！” “到时候广阔天地，任谁都管不了我们。” 周茹听后脸上也露出笑容，答应道：“那就让咱们一起熬完今天，明天就回小王村去。” 说完周茹靠到李慕华肩头，眼里满是憧憬的轻声问：“慕华，明年过年咱们不回来了好不好？” “好！” 李慕华点头答应说：“这事我也想过，今年这年过得——快苦死我了，去年也是！” 周茹点点头，轻轻说道：“我心里也特别不舒服，尤其是我爸我妈还有周林的做法，但是我——” 李慕华暗叹口气，劝慰道：“我知道你为难，但是这次我都把事情闹成这样了，要是你爸妈他们再——” 李慕华也没再说下去，俩人对视一眼，俱都陷入沉默。 第251章 周林母子算计，李慕华被逼发誓离婚 周家屋内—— 周林翘着二郎腿单肩衬在桌上，剥着糖果挑眉问道：“妈，我今年可都二十了，要再不抓紧给我找个工作、或者找个媳妇，那咱老周家可就彻底没脸了！” “院里那些碎嘴婆子怎么说的你也知道，都把李慕华那小子夸得和金子一样，把他家条件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结果好嘛，我这个小舅子愣是连他一点光都没沾上，尽受气了！” 没等周母开口，从里屋走出来的周莉先开口接道：“还没沾光，也不知道你吃的糖果肉罐头都是从哪里来的！” “欸，周莉你挑事是吧？” 周林稍稍坐直身子，嚷嚷道：“这奶糖是他给我的吗，是他拿来孝敬咱妈的，我要谢也该谢咱妈！” “妈，你说是吧？” 周母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周莉说：“小莉啊，你姐现在是泼出去的水，完全不替咱家想，只顾着自己过好日子了。” “李家人又都小气，就为这么点小事就能记恨上咱家，还说什么不相往来，我看我们以后想求他们办事是难了。” 周莉看着周母脸上有些隐隐不耐之色。 突然如此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不用多想她都知道她妈是有事相求。 但现在还得靠家里养活，她自然不敢表现出丝毫不耐烦，只得安静的低头听着。 周母走上前拍了拍周莉的肩膀，鼓励道：“以后帮咱家说话还得靠你，你哥找工作的事我都没和慕华提，就单说让你跟他们去下乡。” “你今年下乡之后可得和你姐你姐夫多拉拉关系，让他也给你哥找个工作你知道么？” “指望她？” 旁边的周林不屑了声，又说：“指望她这闷葫芦能给我从李家要来工作，我还不如指望商场掉个工作到我头上咧！” 周莉依旧面无波澜，像是没听见周林说的。 周母听后看了周莉一眼，叹了口气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先和他提你的事，说不定让他给周林找个工作，他也能答应。” “再说到底还是去农场好，每个月发工资还能贴补家里点！” 周莉抿了抿嘴，接着走出屋子。 走出屋子的周莉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任由凛冽的寒风刮过脖颈。 “半年、半年之后我就能离开这个家——自由了！” —— 屋里的周林斜眼看着周莉走出屋子，又接着说：“妈，我不管啊，反正我不指望周莉给我刨工作，还有对象的事，这些你都得给我操办！” 说到对象，周林兴冲冲的看着周母说：“我最中意卖衣服的那个童洁，就她最适合给咱家当儿媳，年龄也合适，刚好和我一般大。” 周母听后点了点头，也兴冲冲的点头答应说：“好，妈答应你，指定能把那个童洁说成你媳妇。” “我也看她最顺眼，小姑娘长得水灵人又机灵、手脚利索工作又体面，给你做媳妇再合适不过了！” 见周母也这么说，周林也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叹了口气说：“光想有什么用？” “人家现在根本就不搭理咱，嫌我没工作，嫌咱是单工家庭，嫌咱家不像李家有大院子住！” 见周林说出丧气的话来，周母走近揉了揉他的头，鼓励道：“你放心，等周莉再下乡去他们知青点，李家彻底和咱掰扯不开，到时候我就再去他们商场逛去。” “这次我可不会再白逛，到时候我直接散布消息，说他家要给你安排工作的事，看他爸妈那么大领导，能不能抹开面子不给你办。” “房子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妈打听过，李家买那院子全是李慕华出的钱，那就是他和你姐的院子，一共七间房，你以后搬进去住也绰绰有余。” “等这一切安排好，年前妈再给你和童洁说亲一准能成！”周母眼中满是笃定。 周林也忍不住坐直身子，觉得周母这说得很靠谱，眼里满是喜意。 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找到人人羡慕的好工作，搬进大院子、迎娶白富美了！ “中，咱下半年就这么干！” “嗯，妈的宝贝儿子欸，你就放心吧，妈一定要让你日子过得比李慕华还强，让他们家现在敢看不起咱们！” “嗯！”周林坚定的点了点头。 母子脉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傍晚—— 李海福三人下班走在胡同里，脑袋探出院门李慕华看见他们三人，飞快的缩回脑袋进院子。 “快、快快，咱爸他们都回来了！” “噢，好、好的！” 周茹听后连忙点点头，俩人在院门口侍立站好。 门没挂锁却推不开，走在前面的李海福只能伸手敲起门。 “砰、” 只来得及响一声，大门便被李慕华二人打开。 “呀，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你们回来啦，看看、看看我给谁接回来了！” 映入李海福眼帘的便是李慕华那贱兮兮的笑容，伸展手臂指向周茹。 站在身旁的周茹也打招呼道：“爸、妈，我回来了，之前我弟的事我必须给——” 不等周茹说完，李海福便抬手止住。 “停，不用你说、也不用你道歉，做错事的是你家里人，还有李慕华！” 说完李海福看向李慕华，满脸冷峻不容丝毫商量的样子。 “商场我前天带你去看过，咱家现在被人笑话成什么样你心里清楚，现在周茹你接回来我没意见，可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我们总该当面说清楚，再给我们个保证。” “我和你妈在商场一辈子的名声，还有你姐后半辈子的名声，总不能因为你老丈人家毁成这样！” 周茹忍不住脸色一白，有些慌张的看向李慕华，就算事先打过预防针，她也没想到情况会严峻成这样。 李慕华脸色也不太好看，只能暗骂起商场里的员工，这几天嚼舌头嚼得他爹李海福气性更大了。 见三人间气氛几乎凝固，徐燕走上前拉了拉李海福，还没张嘴李海福就甩开她的手。 “就是因为你才有的这些事，现在你别说话。” 准备好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徐燕无奈的看了眼李慕华，只能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李玉洁站在俩人身后，也只能给李慕华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慕华看了眼周茹，无奈举手保证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我和岳父岳母已经将事情说得很清楚。” “要是以后我岳父岳母再去商场、来我们家闹，坏我们家的名声。 那我就和周茹同志离婚，要么周茹同志就和她家里断绝关系，我用教员的名义发誓。” 第252章 周茹再回家，父子相互置气 “这总行了吧？”李慕华放下手愤愤问道。 至于入赘的事，他真没脸说出来，更遑论是入赘进周家这种家庭。 周茹听完李慕华发誓整个人瞬间懵住，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要离婚，或是她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李海福却仍不满意，看向她冷冷道：“你别觉得我们家做事过分，只要你去我们商场走一圈，你就知道你家里人有多过分，把我们家、把慕华害得有多惨！” “要是你家以后再来闹，别说你和你家里断绝关系，李慕华要是不和你离婚我就登报和他断绝关系。” “我也用他爹的名义发誓，要是我说到不做，以后他就是我爹！” 李慕华听看了眼周茹，后有些不乐意道：“爸，你说什么呢？不至于这样。” “今儿我岳母还说以后就是咱家去请，她都不来咱家、不来咱这儿的商场了！” 李海福听后不屑冷哼一声，直接说：“糊鬼的话你也信，真是一脑子扎周茹身上，以前的心眼子全都喂狗了！” 说罢怒其不争的李海福直接朝院里走去。 徐燕走上前，看着侧脸面墙抹泪的周茹叹了口气，拉着李玉洁走向屋里。 见满心期待的全家大和解变成现在这样，李慕华心头五味杂陈。 其实李海福说得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事要是发生在爱华庆华玉洁他们身上，他指定也是怒骂他们一顿不长眼，给自家丢人。 他们要是自己不肯撇开这种亲家，李慕华就是背地里下黑手也得帮他们撇开，还得暗道自己是旁观者清，是帮他们。 只是现在是他自己摊上这种亲家，实在狠不下心下手罢了。 可现在李海福都已经将话说死，李慕华也只能在心中做出取舍。 看了眼浑身微颤，背对着他哭到近乎哽咽的周茹。 李慕华走上一步轻搂住她安慰说：“你也别想这么多，这次你妈都已经放出那话，应该不会再闹事了，咱们不会有事的。” “不！” 周茹抬头看着李慕华摇了摇头，泪水已经蒙住她那明亮的双眼。 “你根本不知道我妈，她肯定会为了周林结婚工作的事，再来烦你们家的，哪怕我们明年不回来都不行。” 说完周茹推开李慕华，抬手一抹眼泪说：“我必须得回去再劝劝我妈，明天上午咱们火车站见。” “我送你回去吧！”李慕华追出门。 周茹听后站住，回头看着李慕华摇头说：“不用，你还是赶紧去劝劝咱爸吧，我看他这次是真生气了！” 说完后周茹又是抬手一擦眼泪，深深的看了李慕华一眼，转回身小跑走远。 李慕华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胡同远处，有些怅然若失的走回院子。 徐燕和李玉洁迎着走近，询问道：“周茹呢，被你爸这些话气回去了？” 李慕华抬头看了眼母亲徐燕，摇头说：“不是，明天我们就要回乡了，她想再回去劝劝她妈，让她家里人别再来我们家闹。” 这时李海福也走出正屋，背着双手冷声道：“看来周茹比你更了解她家里人，现在你就两难了。” 李慕华疑惑的看向李海福，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海福也不卖关子，直接说：“要是他们家以后真不再来闹事，那就说明之前是周茹的态度有问题，是她没和家里人沟通好，更在乎他们家的利益而完全不在乎我们家的名声，这几天被扣在家里，也不过只是做给你看的戏，顺便看看你的态度而已，这样的亲家和儿媳妇我们家不能要。” “要是以后他们家还来闹事，那他们家就是条目光短浅的疯狗，为了点蝇头小利连女儿的婚姻都不顾，这样的亲家和儿媳，我们更不能要！” 李慕华遥遥看着台阶上的李海福，父子俩的目光犹如两柄利剑，在半空中刺出火花。 “你为什么生气？” “但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海福继续打击道：“是因为被我说中事实后的无法辩驳，又再一步证实是你之前眼光有问题。” “还一直弱化两家矛盾装看不见、不处理，一步一步害得我们家成现在这样，你俩连不离婚都不行！” 李慕华咬了咬牙，因为他爹李海福说的他完全无法反驳。 李玉洁站在一边看着父子二人针锋相对，有些事她也能看出来，但一直在纠结能不能说而已。 但想了想，李慕华还是咬牙说：“随你现在怎么说，我俩都是发了誓的。” 这句话听得李海福忍不住露出嗤笑，现在李慕华还想靠誓言堵他的嘴，麻痹自己。 “还是不死心，我觉得你丈母娘还是会闹事，只是迟早而已，因为下乡的是周杰周茹周莉，不是他周林。” 李慕华咬了咬牙说：“我可以给周林安排工作！” “那房子对象呢？周林可是结婚的年纪了！”李海福问完接着问：“等你安排完你的小舅子，那你的大舅哥、你的小姨子呢？” “要不你挨个都给他们安排安排，让我们家爱华庆华都来看看他亲弟弟都有多大能耐！” 李慕华忍不住脸色一白，暗骂自己怎么会答出这么蠢的话。 李玉洁在一旁止不住插嘴道：“爸，你别说了，小弟这次都拿教员发誓了，肯定是要说到做到的。” 李海福看了李玉洁一眼，点头说：“他是能说到做到，能听我们的和周茹离婚，可他们俩人在乡下没人管着，再结婚、再离婚，他那心眼子怎么着不行？” 说着李海福又看向李慕华。 “我今天必须给他骂醒了，让他看明白周家就是个火坑，让他知道周茹就不该娶，让他知道他自己就和个鸵鸟似的缩在乡下，害得我们被别人说闲话。” 见李海福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李慕华再无侥幸。 只得接受现实点头道：“爸，今天我当着妈和姐的面答应你，离婚就是离婚，我绝不可能搞复婚那一套。” 李海福听到这里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点头说：“好，那咱们就等着瞧。” 李慕华点点头表示答应。 李海福又淡笑说：“听完我刚刚那些话，你这容易多想的心思，我都不觉得你能等到周茹她妈来找我们闹事，自己就会和周茹离婚的。” 说完李海福便转身回屋，悠哉哉的打开收音机，戏腔在院子里弥漫开。 李慕华琢磨起李海福刚刚的那些话，有些失神的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李玉洁看了眼正屋，又看了看李慕华，拉着徐燕说：“妈，就让他们都好好想想，咱们先去做饭吧！” 徐燕收回看向东厢房的目光，低头答应：“嗯！” 俩人都蹙着眉头，一语不发的朝厨房走去。 一年前还志得意满的两位媒婆，这刻已然见到他们撮合出的姻缘，走向湮灭。 代价还如此的沉重、惨痛。 第253章 心中已定离婚，董父董母 第二天、初十早—— 李慕华手提行李箱，头顶冬日初阳，身旁的是李玉洁，俩人顺着长安街向火车站方向走去。 一路沉默无语，李玉洁的目光不时飘向李慕华，欲言又止。 直到看见远方的火车站，李玉洁才忍不住出声说：“小弟，我觉得咱爸说得对，你千万别犯浑故意和他对着干，和周茹该离就离吧，这事是我和妈当时欠考虑，你别怪爸，他真是为你好！” 李慕华听着不由站住脚步，李玉洁也随之站住看着李慕华。 “到时候你换个地方插队，实在不行就调回来，下乡插队已经两年多，对革委会领导已经有交代，让他们给你调回来不过分。” 听完李慕华点头算是答应，又强颜笑笑说：“我不怪你们，咱爸说得没错，事情砸成这样其实都怪我。” “第一次上门还有定亲的时候我都察觉出不对，当时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应该当机立断的处理，这样我和周茹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是我对她们家的放任，才闹到现在两家不可收拾，两看生厌，更坏了咱家的名声，连累你们——” 李慕华说着扭过头，觉得对不起自家父母和徐燕，也对不起周茹！ 初七他去过商场，体会过他家在商场的处境，众人眼里藏着戏谑和他打招呼，向他丈母娘小舅子问好，拉着他说他丈母娘之前来如何如何…… 李玉洁摇摇头，直说道：“不怪你，我们之前也没看出她家里人会这么不要脸皮，一切都是从你领证之后才开始的。” 李慕华点点头，心头反而更恼，周家这就是等他领完证，才敢蹬鼻子上脸的。 “算了，现在不说这些，既然都把话说开了，那就一切都看我们的缘分，看她家里的态度吧！” 李慕华说完转身继续走向火车站方向，现在这事闹成这样，已经不由他做主只能选择接受结果。 李玉洁跟上问：“那你到时候是换个知青点插队、还是上调回城？” 她有些担心俩人继续生活在一屋檐下，最后还是个纠缠不清的结果。 李慕华抿了抿嘴，沉声说：“我回来得等到77年，换知青点太麻烦，我还是继续在小王村的地主大院里住着吧！” 以为李慕华还抱有一丝期待，李玉洁心情微沉，但也不点破。 只点头说：“听你的，你愿意待在小王村、还是后年回来都听你的！” 俩人继续走向火车站，来到售票口拿出介绍信买到车票，李慕华扭回头说：“姐，你先回去吧。” “我等周茹来就行，再问问她家昨天是什么情况。” 李玉洁看着李慕华，眼中有些想留下来听听的意思，但见李慕华都开口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好，有话你们好好说。” “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好聚好散，不要闹到爸说得那一步，那样咱们两家、你和她，都不至于太难堪！” 李慕华看着李玉洁点了点头，答应说：“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李玉洁点点头，回身顺着来路走回。 李慕华拖着行李走到候车室，一眼望去，挑个靠近门口、显眼的位置坐下。 将包裹放到身侧，李慕华站起再次扫视圈大厅，确认周茹还没来后，李慕华又坐回座椅上。 “呼~~” 长舒一口气，李慕华还不知道他该怎么面对周茹。 伸手进兜掏出盒大前门，抽出一根烟递到嘴边，李慕华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眼四周—— 大厅里人声鼎沸，不少人在看报纸抽烟等车，又看了地上的烟头，李慕华默默将香烟插回烟盒。 也起身去报亭买来一份报纸。 “西贡伪政权败退……” 看着报纸标题，李慕华忍不住骂道：“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救了它的狗命就反咬！” 之前援越抗法，现在援越反美刚结束。 一想到马上就要倒反天罡，李慕华实在忍不住骂这些死猴子，到时候又得再起战火，拿人命进去填。 正当李慕华还在怨气满满的看报纸时，大厅门口走进几人。 “李慕华，你来得可真早！” 听见有人喊自己，李慕华抬头循声看去，却见是董舒婉正挥手朝自己走来，脸上有相逢喜悦的笑容。 “董舒婉，新年好啊！” 李慕华有些惊讶的站起身打招呼，原本他以为会是周茹先来的。 和董舒婉打完招呼，李慕华又看向她身旁的中年男女拜年道：“叔叔阿姨新年好！” “你好你好，你也新年好！” 董父也很热情，走近亲热拍了拍李慕华的肩膀说：“李慕华，我听舒婉说过你，在知青点你没少照顾她。” “这丫头不懂事，回四九城也不说请你来家里做客，让我和她妈能好好感谢你对她的照顾。” “不用不用，我们都是朋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李慕华诧异的看了眼董舒婉，没想到她还能说自己句好。 董父一听却严肃说：“什么不用，听叔的，下次你一定要来我们家坐坐，带上周茹。” 没等李慕华接嘴，董舒婉看了看四周，有些诧异问：“咦——你媳妇周茹呢？你们不是成天腻得分不开吗？” 李慕华听后一愣，随意攒出个借口笑着说：“嗨！她爸妈不舍得她回乡下，昨晚她是回娘家住的，我们约好今天在车站见。” “噢，是这样啊！” 董舒婉点点头，没有怀疑这原因。 然后又看向她爸妈说：“老董老王同志啊，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就送到这里吧，免得到时候送我上火车你们又哭，让他们看我这铁血女汉子的笑话。” 说着董舒婉就从老董肩上取下大包裹，直接背在自己肩上，一副她很铁血的模样。 董妈却眼一红，搂着董舒婉交代道：“舒婉，去乡下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多表现表现争取能有机会上调回城，离乡下那群泥腿子——” “行了行了！” 董父打断道：“你说的这些她都知道，都在乡下待三年了你还不放心？” “她知道什么啊？”董母又小声交代董舒婉起来。 董父则是看向李慕华说：“李慕华同志，以后还希望你多替我照顾照顾舒婉，让她在乡下别受人欺负。” “董叔你就放心吧，董舒婉同志在乡下不欺负别人，别人都该谢天谢地了！”李慕华难得开起玩笑。 董舒婉一听这话，立马两眼警告的看向李慕华，不许他说出王老汉的事来。 大是大非李慕华分得清，自然不会说这事让董父母担心。 第254章 劝读董舒婉，夫妻已生嫌 …… 不多时，俩人送走董父董母。 李慕华回到座椅前坐下，看着董舒婉调侃道：“真没看出来，你居然知道念我的好，我心里真是感动的——就和捡了钱一样！” “实话实说嘛，我又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董舒婉则是无所谓的说：“再说我也是为让我爸妈放心，在乡下有人能照顾我总比没有好！” 李慕华点点头，董舒婉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他还是已婚知青，媳妇还是董舒婉同学，确实让人格外放心。 但李慕华隐隐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琢磨了会儿，他才想起来是董父董母的态度，他们虽然热情，但好像没有过多关注他的身份问题。 想到这事，李慕华试探问：“董舒婉，你爸妈是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嗯，是不知道！” 董舒婉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你不是说让我们对你身份保密的嘛，所以我就没和他们说这事。” 李慕华一愣，董舒婉好像说得又很有道理。 “其实你也可以说，让你爸妈更放心一点，不用担心你在乡下的事！” 董舒婉看了李慕华一眼，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说了更麻烦。” “你可是尊大神，到时候我妈指定让我和你多拉近关系，把我调回四九城，我才不想在你面前低声下气的！” 李慕华听后点点头，有些触动的看着董舒婉，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高的心气。 董舒婉看见他这眼神，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为了回城，会在你面前低声下气的吧？” 李慕华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想如果身份互换，我能不能做到你这样！” 董舒婉听后脸上有些得意，李慕华想了想说：“不过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保管你以后不止回城，工作的事也能也能一并安排了！” 听完李慕华这话，董舒婉立刻变成满脸提防之色。 “你想干嘛？” “我可是周茹好朋友，要是你敢乱说话，小心我一巴掌扇死你！” 李慕华听后打量了董舒婉一眼，知道她是想歪了。 没好气道：“我很欣赏你这份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但我只是想让你以后放牛的时候多看看书，高中的书！” “看书？高中的书？” 董舒婉听得一愣，随即看了看四周，凑近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以李慕华的身份说出这种话，她自然以为李慕华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李慕华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消息，而且这不是一两天的事，反正你要是不想靠我回城就多看书！” 李慕华不愿意透露太多，反正看书考大学回城就对了。 比回城分配工作、以后下岗好得多。 “噢！”董舒婉点点头，然后肯定道：“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用靠你回城、让你在我面前得意！” 不让李慕华得意，董舒婉却很得意的样子。 李慕华点点头说：“我不会得意，也不会找关系回城，这事之后我有具体消息也会和他们几个说，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城！” “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城！” 看着李慕华，董舒婉直接答应下来，眼中没有丝毫怀疑。 再过会儿—— 周茹走进大厅，一眼就看见俩人走近。 “你们已经到啦！” 抬头见是周茹，一脸憔悴像是没睡好，正眼眶通红的看着他。 李慕华一时噤声，默默取下座椅上的包裹想让她坐下，董舒婉却站起凑近周茹的脸前。 “你是不是哭了，怎么眼睛红成这样？”董舒婉看着周茹哭红的眼诧异道。 李慕华抬头看了眼周茹那憔悴的眼神，没好气说：“周茹舍不得她爸妈哭很正常，像你连滴眼泪都不流才奇怪。” “可这——”董舒婉看了看周茹的眼睛说：“这也哭得太惨了吧，我怎么感觉周茹都快哭干了？” 说罢董舒婉看了看周茹，又看了看李慕华。 “她可是你媳妇儿，哭成这样你也不关心关心？” “那是因为有人不想让我关心，抢在前面把我挡住了。”说完李慕华拉着周茹坐到身边空位上。 “好了，咱们就是都有一肚子话，也得去小王村再说！” “嗯！” 周茹听后眼中弥漫水雾，靠到李慕华肩头。 俩人动作虽然看似亲昵，但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可又不像是闹了什么矛盾。 一时董舒婉心中满是疑窦，却又不好当面问出来，只好坐回长椅上，看着沉默的李慕华俩人暗自揣摩，眉头紧皱不松。 不多时后胡莱等人也纷纷赶来，打过招呼告别家属，六人登上开往沂城的火车。 一路周茹情绪都很低落，李慕华也是强颜欢笑和众人聊天。 几人能看出他俩的别扭劲儿，但也没谁挑事的来问，只当小夫妻是正月里闹了什么不愉快。 天半路程赶到小王村，众人回到熟悉的地主宅院，俱都疲乏，各自朝自己屋走去。 火车上坐了一天，他们现在只想去床上躺着。 李慕华回屋放下行李，看着眼前松软的床铺也想扎进去。 “唉！” 不禁叹了口气，想起周茹，李慕华拖着脚步转身出门，这一天半都没找到私下时间，现在总得去问问周家的情况。 “前天你回家之后——你爸你妈是怎么说的？”李慕华进屋后看着周茹直接发问。 周茹看着他点头说：“我家里人都答应过我、还说要是不信的话，我断绝关系也行。” “可——可我信不过我弟和我妈，我觉得他们有敷衍我的意思。” 说完周茹看向李慕华期待反问：“那你爸呢？他后面消气没有？” 李慕华摇摇头说：“更气了，二十多年我从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对不起！”李慕华说着不禁倒起歉。 “我原本以为我爸不会对你发火的，没想到带你回去却挨了他一通骂！” 周茹听后抱住李慕华，摇头拒绝道：“我没怪你、也没怪咱爸，都是我弟、要不是他来家里闹，我们两家也不会成今天这样！” “还有我妈，她老是想炫耀你这个女婿，才喜欢带着街坊去咱爸咱妈的商场，都没考虑过对你爸你妈的影响！” “对不起！” 面对周茹的道歉李慕华沉默以对，他没资格替自家其他人原谅周林周母。 周茹见李慕华不回答，松开搂住的怀抱，泪盈盈的问：“你真要听你爸的话，因为我妈和我弟的事，就要和我离婚吗？” “先不说这个好吗？” “有可能这次我们两家闹成这样，以后周林——” 不等李慕华说完，周茹直接一把推开他骂道：“李慕华，你混蛋！” “你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说完李慕华被推到门外，房门又在他面前关上，只听见门后传来轻微的哭泣声。 没有敲门进去辩解，也没有回到自己房间。 李慕华下楼走出院子，来到池塘边找块石头坐下，望着远处的山峰从兜里掏出大前门。 “呼~~” 长舒口白气，仿佛忧愁能随之散去。 第255章 回光返照，周茹提出离婚 后面一连几天，俩人仿佛回到73年的正月，却又犹有过之。 一对夫妻，两人在一间屋子里相互躲避。 见面也是冷脸没有话说，偏偏周茹又像是对烧火很执着，每天做饭在一起，大队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又常在一起，每天都得见十几个小时的面，却又都处在相对无言的难堪中。 一时不止他俩，整个知青点的氛围都被带得有些古怪的沉寂。 众人旁敲侧击，董舒婉私下里还质问过李慕华，却都只换来一句没事，让她少操两个人的心，给董舒婉气得连骂他好久。 李慕华想趁这个机会，让周茹提离婚的事，这样说出去对她也好听些。 结局已经注定，他只想尽自己所能、让周茹更体面些。 随着李慕华的态度，周茹渐渐也懂了他心思，眼中逐渐带起不舍来。 这天—— 吃过晚饭没去年一样钻进周茹屋里，李慕华直接回到自己屋，坐在桌前写着他记忆中的《活着》。 现在不用陪周茹，长夜漫漫他就又抄起书来，欺世盗名、赚钱倒是次要。 因为写命运悲惨到极点的富贵，两相对比之下，他心里总会好受些。 旁边摆着个竹筒烟灰缸，最近他越发迷恋上香烟，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要来上一支，心思立刻就能沉寂下去！ 思想和肉体双重麻痹，李慕华整个人都能静下去。 “砰、砰！”房门被轻轻叩响。 听见这敲门声，李慕华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打开房门看着周茹，清秀的脸上有些委屈不甘、又像是坚决，在灯光的照耀下，眼中还闪烁着泪光。 “你——”不等李慕华说完。 周茹就朗声说道：“李慕华，你还记得咱俩定亲之后的第二天吗？” “当时我问你我和你姐谁重要。” “你和我说我无需和任何人比较，永远都是你心里的第一等。” 说着周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现在我俩明明都没错，却因为我弟和我妈的错，你爸记恨上我们家，你就答应他和我离婚，这个第一等是你说谎了！” 见周茹像是来做最后的告别，李慕华索性缄口没有解释，让她说个痛快更好。 见李慕华连辩解都不愿意，周茹豆大的泪珠又涌下来。 “你骗我算了！”周茹一抹眼泪又说：“但那天下午你在家门口当着你爸妈，还有玉洁姐发的誓你总得记得吧？” 李慕华点点头说：“记得！” 周茹看着李慕华，又说：“那咱们就依着这个誓，先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要是我弟我妈他们再去你们家闹，我就答应你去盖章离婚，以后都没有一句怨言，你看这样好不好？” 说着周茹眼泪又滚落下来，但却顾不得擦，只决绝的盯着李慕华，等他回答。 李慕华有心想要拒绝，事后他想过很多次，都觉得李海福说得对，现在他和周茹的一切被消耗殆尽——只剩情感。 但就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了，这份情感又该怎么走下去，更别说李慕华还曾质疑过这份情感是否真的存在…… 面对李慕华的迟疑，周茹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闪过悲色，但又被决绝填满，脸上有些狠意。 “李慕华，我喜欢了你九年，我绝不允许咱们只结婚半年就要离婚，这件事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同意离婚的。” 见周茹表情不似作假，李慕华有些害怕她真一时想不开。 毕竟十天前他们还是如胶似漆的新婚小夫妻，却因为两边家人的原因，突然就要商定离婚，任谁也承受不住这打击，给彼此些缓冲时间也好。 没再多想，李慕华直接点头说：“好，既然我们都是身不由己，那我们就按照誓言、等着上天安排吧！” “好，我们就等上天的安排！” 说完周茹推着李慕华进屋，顺手关上门，俩人躺到床上，亲吻间俩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 第二天，俩人又突然恢复成之前你侬我侬样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众人这才壮着胆子问前些天的情况，却依旧被俩人无事驳回，这件事也随之不了了之！ 暖阳渐渐变成骄阳，时间来到六月—— 中午厨房里。 “慕华，今天上午我家里来信说，周莉昨天已经出发来我们这里了！” 桌前切瓠子的李慕华听后手一楞。 灶前的周茹声音有些沉重。 “对不起，我妈他们还是没听我的。” 李慕华继续切起瓠子，强装淡然道：“没事，就和我年底时候说得一样，周莉是该来我们这边，我们照顾她方便。” “咱们抽空给空屋收拾收拾就行，不麻烦！” 周茹看着李慕华，眼里俱是挣扎和不舍，但仍强笑问：“那你说这事算不算我妈又和你闹了不愉快？” “不算，反正到时候是你照顾周莉，又不是我照顾！”李慕华装作无意道。 周茹脸上露出丝笑容，眼中却开始有泪光闪现。 “但是我觉得算！” “慕华，咱们明天去公社离婚吧！” 李慕华听后这才回过头，看着周茹的脸庞喉咙犹如被哽住一样，但仍点头说：“好，那这算是你提的离婚，是你休了我的！” 周茹听后点点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飞速抬手擦去看向锅洞，只剩火光在脸上跃动。 “对、你说的对，是我休了你的，我不该哭，你才应该哭……” 李慕华咬咬牙，回身继续切起瓠子，一下一下机械的重复切着。 …… 中午饭菜端上桌，胡莱咋咋呼呼喊道：“李大厨，你这是什么情况，炒瓠子被你炒得和糊糊一样？” “吃你的饭，要不然我给你炒了！”李慕华冷脸怼了回去。 突然被怼的胡莱一脸懵，扭头扫视一圈看向周茹说：“我说周大姐，做个饭的功夫你又怎么招他了，这么大气性？” 周茹摇了摇头说：“明天等我和他去公社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去公社？” 胡莱一脸懵的问：“你们去公社能干什么？还给他气成这样？” 李慕华看向胡莱咬牙说：“吃你的饭，好奇心害死猫，我现在就很想让大家尝尝猫肉。” 胡莱觉出不对劲，李慕华一向和善的很，惯常喜欢开玩笑，很少这样冷言冷语话里带刺的。 “吃饭就吃饭嘛！” 董舒婉打量了眼俩人，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 她和周茹走得近，和李慕华走得也不远，从年初开始她就一直觉得俩人怪怪的。 明明俩人每天还是腻一起，但就是给她一种疏离感，俩人中间像是搁了什么，而且周茹独处时失神呆住的情况越来越多。 像是藏着什么苦衷和秘密，就连她也不能说。 但看着俩人觉着别扭，董舒婉识趣的也没深究。 毕竟她和周茹关系再好也只是外人。 第256章 飞速离婚，隐瞒杨柳 第二天—— 俩人一如当初去领证般，穿得干干净净的走去公社，手还紧紧攥在一起，任谁也看不出他们是去离婚的。 听见俩人来意，王书记先是一愣，随后正声问道：“李慕华同志，离婚可不是儿戏，尤其是你的身份还这么特殊。” “你们年轻人可不能因为小摩擦一冲动，就私自决定离婚，我建议你们先和家里聊聊再做决定。” 周茹听后笑了笑，看着李慕华说：“王书记你就放心吧，我们这就是家里做的决定，要不然我们也不能离婚！” “家里做的决定，是有包办婚姻之类的情况吗？”王书记又问。 对于李慕华的问题，他自然格外关注。 李慕华说：“王书记，你就别问这么多了，给我们开证明吧，这是我们深思熟虑过的！” 见俩人这是打定主意，李慕华又发话让他办，他自然不会再拖拉，当场就拿出三张证明依次让俩人填过、盖章。 没有财产纠纷、没有子女纠纷，三张证明写完也不过六七分钟。 还是因为离婚原因耽搁了两分钟，俩人连连相视，最后写上感情破裂。 等办完离婚证明，王书记又问：“你们这关系现在有点复杂，要是有换知青点的想法可以和我说，我给你们特事特办！” 李慕华听后站起身，感谢道：“谢谢王书记您为我们考虑，不过我们都暂时没有换知青点的想法！” 周茹看着李慕华眼神一柔，也点了点头。 “那好吧！”王书记只能无奈答应。 但又叮嘱道：“那个你们不换知青点也行，当时你们得记住你们现在不是夫妻了，得注意影响，千万不要在男女作风问题上犯错误……” 谢别王书记，俩人沉默的走出公社。 周茹看着李慕华强装笑道：“李慕华，你已经被我休了，你就等着这消息传遍知青点和村子，等着丢脸吧！” 说着周茹眼泪又止不住的涌出来。 李慕华有些迟疑的伸出手，但还是抱住周茹说：“好，就算传回四九城我也不怕！” 周茹却摇了摇头，有些哽咽道：“逗你玩的，我不会这么说。” “你在我心里永远闪闪发光的和金子一样，才不会舍得让你丢人，就算是我也不行！” 想起自己成名作还是抄来的，李慕华忍不住形秽道：“其实我真没你说得那么好，还比一般人懦弱、瞻前顾后的多，要不然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 李慕华心里其实很后悔，他当初如果聪明一点，好好处理三方的关系，哪怕是直接下狠手吓吓周家，让他们不敢胡闹，他和周茹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 周茹摇摇头说：“不是、在我眼里你不是这样，你永远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小李慕华，当时你总不喜欢理我，后来你也不喜欢搭理别人，能一步步和你走到今天，谈对象定亲结婚，我现在想想都还和做梦一样。” “是我没努力攥住你、还想要向所有人炫耀你，才会成今天这样。” “……” 李慕华搂住痛哭的周茹，沉默不语！ 半晌后周茹才挣开怀抱，看着李慕华沉重的脸打趣道：“咱俩现在已经离婚了，你以后少占我便宜啊！” “好，我一定少占！”说着李慕华又抱回周茹。 半个多小时后—— 俩人回到知青点，做完午餐摆在桌上，众人一回来不等发问，俩人就直接将离婚证明摆到桌子上。 “胡莱，这就是我昨天说今天要去办的事！”周茹坦然道。 胡莱不敢置信的看着离婚证明，又看了看他们几人。 “这、这——” “李慕华，我们知道你神通广大，可也不至于闲着没事办个假离婚证明，回来逗我们乐子吧！” 胡莱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赵全韩露亦是如此，毕竟在他们眼里周茹和李慕华关系可是亲的很，最近好像也没为什么事红过脸。 董舒婉没有不信，只消看了一眼就骂骂咧咧道：“李慕华，你丫的还是人吗？” “我们周茹和你领证一年都不到你就和她离婚，今儿你要是不说出个道道来，我非给你撕了不可！” 周茹见董舒婉要闹事，拦住她说：“舒婉，离婚原因在我，也是我提的，你别和李慕华闹。” 董舒婉听后一愣，脸上这才浮现不信的表情。 “不是，怎么可能是你提的？你一直多喜欢他我比谁都清楚，好端端的你怎么可能提离婚？” 李慕华直接说：“这事和我们家里也有些关系，总之我们是当大家是朋友，才想着和大家说一下，可你们也不至于刨根问底吧！” “我——” 董舒婉恨恨的看了一眼俩人，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说：“你们爱咋滴咋滴，算我多嘴了成吧？” 韩露看着俩人，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那现在我们知道这个消息了，是要恭喜你们、还是惋惜劝和？” 这书呆子是真不通事，李慕华没好气说：“你们知道就行，不用恭喜也不用劝和。” “吃饭！” “哦！” 几人这才坐回到凳子上，捧着饭碗偷瞄二人的神色。 想察言观色出二人为什么离婚。 李慕华收起离婚证明，准备明天就将它寄回家说明，周茹也是这般想的。 事情本就因为两家人而起，现在已经离婚了，自然要寄离婚证明回去平息事情。 第三天—— 中午吃过饭，董舒婉拽着李慕华走出院子，俩人来到池塘边。 “李慕华，你丫的和我说句实话吧，你们俩到底为什么离婚，昨天晚上我一问周茹这事她就只知道哭，什么话都不说。” 见董舒婉怒视着自己，李慕华估计自己俩人是骗不过她，她太了解俩人了。 颇有些头疼说：“这事我们俩自己都掰扯不清楚，但又水到渠成、不得不离，你就别纠缠了啊！” “不是，你们俩成天和我们住一起，家里又同意你们结婚，你们能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原因？” 董舒婉还想追问，李慕华叹气道：“我很严肃的告诉你，这事你别问，等知道这事的原因之后，咱们三个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么严重啊！”董舒婉听后有些咂舌，心里隐隐有些退缩的意思。 李慕华想了想，又问：“对了，你和那个叫杨柳的还有没有联系？” “杨柳？” 董舒婉狐疑的看向李慕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到杨柳。 “偶尔吧，上个月她写信过来，我不还给你们看了吗？” “怎么？你找她有事？” 李慕华摇摇头，一脸淡然道：“我找她能有什么事？” “我是想叮嘱你，我离婚的事别和他说，要是她问你，你也得说我们小夫妻还是甜得跟蜜一样！” 不待董舒婉追问原因，李慕华又解释说：“我们结婚的时候她刚好在，原本是件吉利的喜事，离婚的事就别说了吧！” “不吉利，她听到之后心里肯定膈应。” 李慕华敦敦蛊惑，他有些害怕得知这个消息后，杨柳再杀一个回马枪，那小王村可就真变成修罗场，他该搬家了！ 董舒婉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再说这事也没什么影响。 于是便点头意外说：“没想到你还长了个好心眼，放心吧，这事我不会和杨柳提的。” 说完她又看向李慕华鼓励道：“那个你也加加油，争取再给周茹追回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只要你有心思，周茹还是能接受你的！” 李慕华暗叹口气，摇了摇头说：“没希望的！” 说完李慕华又看向董舒婉说：“不想说，就算说出来你这个京城大丫头也不懂。” “你以后没事多替我陪陪周茹，我就很感激你了！” 说完李慕华转身朝院子往回走，独余一头雾水的董舒婉留在原地。 “我这——怎么感觉问他一通之后，我更懵了？”董舒婉看着李慕华的背影喃喃道。 第257章 周莉至，俩家收信 两天后，周茹向众人说出周莉要来的消息。 众人无不欢迎，还都看向李慕华这个前姐夫，想听听他说什么。 李慕华自是和众人一样欢迎，周莉的事他心里有安排，来这里肯定不会受人欺负，以后回城有他在也简单些。 提前让她多学学课本，就算考不上大学，他也会借着知青的情谊，帮她安排一份体面工作。 如此到时候和周茹彻底断关系，他心里愧疚也能少一些。 又过三天—— 就和当初杨柳来的时候一样，李秀玲队长带着他们知青点所有人，还有群半大孩子和一些队员守在村口。 远处驶来熟悉的拖拉机，身边响起熟悉的敲锣打鼓。 知道来人是周茹妹妹，李队长没有挤在最前面，而是将迎接的任务让给周茹。 拖拉机还没驶近，车厢里面的周莉就探头招手喊道：“姐，姐夫我来了！” 却引得众人都看向李慕华。 五六天过去，他俩离婚的事再小王村早已人人皆知，小姨子却好像还不知情，他们也想看看李慕华是什么反应。 拖拉机停稳，周茹扶着周莉跃下拖拉机。 李慕华上前接过行李，热情欢迎周莉来支农，还是一副姐夫做派。 但周莉还是隐隐看出俩人不对，周围人看向他们三人的眼光都不对。 俩家爆发的矛盾她门清，甚至比周茹、比李慕华都要清楚的多，心里已经有不妙的念头浮现。 李秀玲带队将周莉送到知青点，之后就带着队员告辞离开，没有太多逗留。 热闹一番之后屋里只剩周茹周莉俩人，周莉小心关上门，直接关心问：“姐，你和姐夫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我来吵架了？我也说不来、可是妈她——” 周茹摇摇头说：“不是吵架，是扯证离婚，以后你也别再喊他姐夫了，这事咱们大队的人都知道。” 周莉不敢置信道：“姐夫因为我要来，就和你离婚？” 说着周莉推着周茹说：“姐，你和姐夫关系这么好，可不能因为我来就离婚，要不你让他给我调去其他知青点，这样对我们两家都——” 周茹挣脱她的推搡说：“这事是我提的，他对你来没有意见，还很欢迎！” 周莉听后更加不解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知道咱妈咱弟都是什么人，夫妻一场、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别再给他家添麻烦、给我丢脸了吧！”周茹痛声说。 周莉听后一愣，心里已经同意周茹的说法。 随后弱弱低头道：“其实妈还交代我，让我多和你们拉近关系，让姐夫给周林安排个商场的工作，她在商场给周林说个对象，以后再借姐夫家的房子给周林当婚房。” 周茹听后泪珠唰的一下就流下来，周莉急忙抬手擦去她的泪水说：“你别哭啊，我也只是嘴上答应，根本就没想说这事。” “现在我都下乡了，凭什么还听他们的？” “我要是你，结婚的时候就该和家里断绝关系，怎么可能让他们闹成这样？”周莉气呼呼的坐到床边。 十分不满周茹的做法。 周茹心里也有懊悔，但更多的是悲哀。 “你不懂，我之前想得也和你一样，但总有会人让你自惭这种想法！” “总之你以后别再喊他姐夫，免得我们都难堪，你自己先收拾收拾，有事去对门找我就行！” “嗯！” 周莉有些不解周茹的意思，但仍点头答应，目送周茹走出房间。 想了想，周莉也走出房门。 没费什么功夫她就找到自留地里的李慕华，李慕华正在拎着菜箩在择菜。 瞅了眼附近没什么人，周莉走近直接问：“姐夫，我现在还能叫你姐夫吗？” 看着周莉，李慕华点头说：“我曾经是你姐夫，就一辈子是你姐夫，就算以后你有了新姐夫，你也可以喊我老姐夫！” 周莉听后忍不住笑出来，点头说：“什么新姐夫老姐夫，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姐夫！” “不用拍我马屁！” 李慕华看出她的来意，又说：“你抽空多陪陪你姐，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就行。” 周莉刚点头答应，李慕华又说：“也别想着再撮合我俩，木已成舟不可挽回。” “好的，姐夫！”周莉甜甜答应。 李慕华没有反驳，周莉见状更加笃定心中所想，心情愉悦的朝知青点往回走。 四九城—— 俩人寄的信已被邮差送到各自家里。 看着桌上的大大的离婚证明，桌前的李海福仨人一时都没说话。 见信里说是周茹先提的离婚，李玉洁眼中有些欣喜。 暗道李慕华还是听进去她说的话，没让两家闹到更难堪的地步。 “好事！” 李海福最后先开口说：“既然已经离婚，那就赶紧催慕华上调回城，或者换个知青点插队。” 李玉洁摇了摇头说：“爸，这事我过年的时候说过，小弟他都不同意！” “不管他同不同意，你写信也要说，得让他知道家里的态度！”李海福说。 李玉洁点了点头，李海福又说：“还有周家，周家肯定会来找我们闹，现在他俩已经离婚，就不用再给他们家面子……” 李海福紧锣密鼓的安排着。 这边李家刚拆开信件，城东的周家也收到周茹寄回去的信件。 拆开信纸一眼看见离婚证，周林蹭的一下站起身，大喊道：“妈，李慕华那王八蛋真和咱姐扯证离婚了！” 坐在椅子上等着听来信的周母噌的一下站起身，不敢置信问：“什么？他们俩真离婚了？” “不行，我得去找李家说理去。” 周母直接朝门口冲去，说去就去。 “当初是他满嘴答应可以照顾周莉，凭什么周莉还没到他们知青点，李慕华这小王八蛋就和咱家周茹离婚。” “再说他俩照顾小姨子也应该，这事就是说到哪里去，咱家不理亏！” “我倒要看看李家能不能恬着脸把这事认下来。” 周林也嚷嚷道：“妈、你说的对，姐夫照顾小姨子小舅子都是天经地义，李慕华他丫的就是王八蛋。” “走，我陪你去李家说理去！” “啪！” 正当母子俩快要出门时，周父却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先看看信，等问清楚女儿再说这些，你们少上门去给咱家丢人，还嫌咱们两亲家闹得不够僵吗？” 母子俩被吼得一愣，周母推了推周林说：“还有信你咋不念呢？” 周林反过来埋怨道：“明明就是妈你一听离婚证，就嚷嚷着要找李家去说理，倒埋怨上我了。” “我能不陪着您，让您一个人上李家受他们欺负吗？” 周林说着走回桌前，摊开信纸念道： “女儿周茹……” 第258章 周父商定，周母图谋再闹 周林念完信纸，周母再也无法按捺住怒火，愤而站起身，气的满脸通红。 在屋里抓马踱步道：“反了天，居然还是她提的离婚。” “这个不孝女，真是一点都不替咱家考虑，白瞎咱们家养她这么大！” 周林看着周母急成这样，却在一边拱火道：“我觉着不一定，年初她宁愿跟咱家断绝关系都要跟李慕华走，怎么可能会提离婚？” “这事指定还是李慕华的主意，知道周莉要去他们知青点，他不开心了，逼着我姐跟她离婚！” “他这么坏心眼子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对对对！” 周母听后连连点头，看着周林道：“还是你聪明，肯定是李慕华那个小兔崽子使坏，逼着咱家周茹和他离婚，不想照顾周莉。” “周茹那小妮子想什么我知道，她指定不会提这事！” 说着周母又急切道：“不行，我还是得找李家说理去，这次无论如何都是咱家占理，他们必须给咱家一个说法！” 周林听后跟着站起身说：“妈，我陪你去李家说理去！” “站住！” 周父又是一拍桌子，骂道：“你俩还嫌给周茹惹得麻烦不够多吗？” “现在他们连婚都离了，咱们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周母见周父三番四次的阻拦，也来了火气，索性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那你说怎么办、你拿主意，总不能咱家就这么认了吧？” “我可告诉你，咱家周茹以后就是二婚了，还能说门像李家这样的好亲事吗？” 周父恨恨的看了周母一眼，都这时候，她还在图李家的条件。 就是再说到李家这种人家也白搭。 “这事你们别管，我估摸他家也该收到信了，我就再恬个脸，上门去问问他们家怎么个意思。” 说完周父站起身，周母接着说：“孩他爹，要不我陪你一起去问问？” 周父摇了摇头，很不耐烦不善。 “他家多讨厌你和周杰，你心里还没数吗？” “少去给我添乱！” 说完周父径直走出屋，心里五味杂陈，当初周茹和李慕华结婚，那可是附近胡同人人羡慕的好姻缘。 结果现在因为他们娘家人，硬生生把这大好姻缘给拆散了。 见周父走出屋子，周杰看向周母小声问道：“妈，要是我姐真和李慕华离婚了，那我工作还有对象房子的事咋办？” 周母皱眉苦思片刻，眼里露出阴险决绝。 看向周林打包票说：“先等你爸回来再说，咱们要先礼后兵，要是他家真同意让李慕华和咱家周茹离婚，那我就去他们商场闹。” “反正咱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想离婚，那也得先给你安排个工作，把他家的院子分咱家一半。” “妈托人问过，这可是国家规定，叫夫妻共同财产，他们再不情愿也得答应！” 周母脸上颇有些得色，暗道多亏自己提前打探过消息，要不然离婚他家真得吃个哑巴亏。 周林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连忙点头附和说：“妈，咱家幸亏有你，要不然我和我姐那都是受人欺负的命。” “知道就好！”周母对周林的马屁显得很受用。 入夜时分—— 周父垂头走回家门。 周母周林一起围上来，急切问道：“当家的，亲家他们怎么说？” “亲家？”周父叹口气反问。 “他们都说尊重孩子的想法，既然孩子离婚了以后就没有我们这亲家，话里话外都是赶我走的意思，让我下次别再去找她们。” “岂有此理！”周母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孩子们闹离婚，他们当家长的也不说劝劝，当初还是他们指的亲，真是、真是一帮狼心狗肺的畜生，亏当初我女儿许给他们家……” 周父见周母骂骂咧咧，强忍住怒火继续说：“不过人家也说了，两个孩子好聚好散夫妻一场，以后他们家还会继续照顾周茹周莉，调回来的事咱家不用担心，以后她俩的工作他们家也会给安排！” 周林一听当即蹦起来，急切问：“那我呢、我呢，他们家有没有说给我找工作？” 周父冷冷的看了周林一眼说：“没有，就你干的那些事，他们家初五没打死你我都得谢谢人家。” 周林被怼得一时语塞，那次他确实做的过分。 周父又看向周母说：“以后安生点吧，我觉得他们家不是不讲情理，咱们家当初要是好好对人家，也未必会闹成今天这样。” “嗬~” 周林不屑一声说：“要我说他们这就是在拖延时间，不敢和咱家掰扯说理，知道这次是他们家理亏。” “要是调回来找工作有这么简单，那就现在把我姐她俩调回来安排工作啊！” “定亲结婚也一年多咱家也没沾上光，现在离婚说这个谁信呐！” 说完周林闷闷不乐的朝自己屋子走去。 周父没搭理他，看向周母叮嘱说：“周林爱胡闹、性子又急，你千万别带着周林去他们家说理。” “我觉得李家不像是放空话的人，以后有他们家照顾，周茹周莉插队也能轻省些，连市革委会主任都得听李慕华的，调回来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念着旧情给周茹周莉安排工作也说得过去！” 周父敦敦劝道，不想让周母被周林撺掇得去胡闹。 周母听得眼神闪烁，脸上露出善意笑容、很赞同附和答应下来。 五天后—— 李慕华收到家里寄来的信。 内容虽有惋惜但更多的是赞同，周父来家商议的事他们也写在纸上，包括他们答应周父要仍需多照顾周茹周莉，以后务必给她们安排工作等等~~ 方方面面都很俱到，总之两家都很支持他们俩的决定，让他们不要有心理负担。 当然让李慕华或是周茹换知青点、或是上调回城的事也没落下。 看过这封信，想着俩家没为俩人离婚红脸总归是件好事，李慕华起身走出房门。 “砰、砰！” 房门打开，李慕华递出信封。 “估计你的信还在路上，你可以先看看我的，他们谈得很愉快，没我们预料中的天塌地陷、山崩地裂。” 心情不错，李慕华难得开个玩笑，周茹接过信封一字一句的看完。 没流露出丝毫喜色，周茹只问道：“那你还要听你家里的话，上调回城吗？” 李慕华摇摇头，又说：“我还是按老计划得等到后年回城，你要是想回城的话，我可以去找赵主任——” 不等李慕华说完，周茹也摇头道：“我也不回去！” 递回信纸，周茹脸上有些担忧之色。 “里面没写到我妈和周林，只说让你照顾我们、给我和周莉找关系回城安排工作，我有点担心他们会去你家闹！” 李慕华自然不可能还为周林安排工作，要不是怕周茹难做，他都想找人收拾周林一番。 想了想，李慕华又劝道：“你也别太担心，你爸毕竟是一家之主，再说离婚是你提的、我们家做得已经很妥帖，他们也没什么能闹的理由。” 听后周茹稍稍放心，点头说：“希望吧！” “嗯，那你接着休息！”说完李慕华便转身离去。 看着李慕华的背影周茹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开口。 第259章 周家落幕，周林四年劳改 第二天—— 周茹的信还没到。 第三天邮差却同时送来俩人的信，才隔一天家里连着寄信来，李慕华心头一紧，担忧之情顿生。 不过又不是电报加急、或是打去公社电话，肯定不是什么大事，李慕华心情稍缓。 但从邮差手上接过信封后就他急着拆开，依次阅读下来，脸色愈发涨红、气急。 等他抬头，手里还拿着信封的周茹关切问：“怎么了？” 她看出李慕华脸色有些不对，不由联想到自家身上。 李慕华深吸口气，压住怒火将信纸递给周茹说：“你自己看看！” 周茹接过信纸，周莉在一边想要偷看却被她推开。 半晌后周茹冷脸折起信纸。 递给李慕华说：“这是好事，你不要写信回去，让他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要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李慕华点点头，又说：“我爸心里有数，不会太计较这事的，你放心好了。” “放心？我都恨不得给他们枪毙了！”周茹冷声说完，扭头便走。 周莉急切问道：“姐，到底是什么事，你和我说说嘛。” 周茹却不理会她，周莉只得回头看向李慕华讨好问：“姐夫，我可是和你俩一伙的，你就和我说说呗。” “是不是周林和我妈去商场闹、要不然就是去你家？被抓起来啦！” 周莉话音全是雀跃，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 李慕华看着周莉喜大普奔成这样，盼着她哥周林和她妈被抓的样儿，心情微好。 点头说：“是去商场闹的，嚷嚷说我家也得给周林安排工作，院子还得分他一半，和保卫科的人动手，其间破坏国家财产，影响商场秩序，威胁别人人身安全。” “我估计得判不轻！” 李慕华有些怀疑这些罪名都是李海福扣的，要不然商场保卫科一出手，他们母子根本不可能放下这些罪行。 周莉听后后脸色更喜，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李慕华的肩膀说：“放心，只要不枪毙他俩，我姐都不会怪你。” “最好是送他们去农场改造个十年八年，或者是去蹲几年大牢都行，说不定还能让他俩改邪归正，以后我家还得谢你哩！” 张嘴就是劳改十年八年，李慕华一时无语，惊得讷讷道：“有你真是你哥、你妈的福气。” 周莉又拍了拍李慕华的肩膀说：“放心，其实我姐想得和我一样，只是她不好意思说罢了。” 李慕华问：“为什么不好意思说？” 周莉听后捏着下巴打量了李慕华两眼，想了想说：“大概是你家太好了吧，不说我家那些糟心事，单说你这弟弟知道替你姐下乡，她那弟弟、我那哥哥！” “唉，怎么比嘛！” 周莉两手一摊，无奈叹气。 又拍拍李慕华的肩膀，周莉接着说：“大抵你永远体会不到我们的苦楚，我看你都心情复杂，更别说我姐了。” 李慕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也没说什么。 周莉见李慕华什么都没说，眸光忍不住一沉，但还是笑着说：“行了姐夫，我想去看看我姐姐是不是躲在屋里偷着乐，一起？” 李慕华摇了摇头说：“不用，你去看就行，我去公社回个电话，就按你说的让他们劳改十年八年。” 见李慕华表情不似作假，周莉脸上的笑容忍不住一僵。 “我倒是没意见，不过十年八年，他们到时候不会把气撒在我姐身上吧？” 周莉眼中有些祈求不愿，显然她也不想让他们真劳改个十年八年，说周茹也只是个借口。 李慕华也不点破，于是干脆说：“你姐今年是来插队的第四年，我想让你哥也去劳改四年，你妈再拘留几天就给她放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周林他恨得紧，自然不想轻松放过。 周莉看着李慕华，眼中有些释然说：“行，我去和我姐说说！” “嗯，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李慕华叮嘱道。 “嗯！” 周莉点头答应，看着李慕华朝公社赶去，眼中一片复杂，稍稍有些体会到周茹之前说的话。 随后转身小跑向院子方向，去和周茹说这件事。 —— 年底，又是一年北风飘雪！ 全如李慕华所说，周林后来被判四年劳改，在四九城郊一处农场服刑，方便周家父母时常去探望。 之后周母从拘留所出来，哪怕是得知周林被判四年劳改，她也安安分分再没闹腾，两家再没联络，只来信骂过周茹周莉。 这边因为这事，李慕华和周茹像是耗尽最后一丝情分，再没亲昵过一分。 任周莉董舒婉再撮合也是枉然。 渐渐——她俩也不再撮合这事，在众人心里，俩人缘分也彻底走到尽头。 外面风雪飘飘，李慕华坐在书桌前、打开刚从家里寄来的信。 看完信李慕华有些惊喜道：“今年二傻要带着小侄女回来，大聪明也要带他对象回去？” 放下信的李慕华直想奔回四九城，去看看他的小侄女长什么样，想看看他大婶是何许人物，却又忽的顿住，有些纠结的坐回到桌前。 现如今家里人人幸福美满，只有他这个倒霉幺儿刚结婚又离，弟妹都没让两个哥哥看一眼。 兹要是敢回去，不消想他都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再者好像—— 他今年也没什么想回去的心思。 悄然叹口气，李慕华拉开抽屉取出纸笔，又取出大前门递根烟进嘴。 “呲呲” 火柴熄灭香烟燃起，李慕华在烟雾中纠结。 香烟燃尽李慕华才定下心，伏身在写道：“年关将近，大队生产任务渐重……” 写完后封好信封，贴上邮票。 看着信封，李慕华想了想又将信封塞进抽屉，等过两天再寄出去，到时候大抵能在腊月二十七八左右到，不消让家里再来信劝。 心中猛的一空，他没想到自己竟有天会逃避回家。 下午遇见周莉和周茹，李慕华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小莉，今年是你第一年插队，你过年准备回家吗？” 周莉摇摇头，颇有些雀跃说：“不回不回，我和我姐都不准备回去。” “好不容易能不在家过年，我才不回去呢！” 说完周莉反问道：“那姐夫你呢？” “你回去过年吗？”周莉眼里有些期待。 “今年我也不回去，年年回去，在家待得够够的。”李慕华轻松道：“今年我想留在这里过年，总不能插队四五年，一个年都不在知青点过。” 周茹听后扭头看他一眼，却并没说什么。 只剩周莉有些开心说：“那感情好，今年我们能在这儿一起过年。” 晚餐时间饭桌上众人又就这事讨论起来，和去年的全员回城截然相反，今年全员都不回城。 这也不出乎李慕华的预料，毕竟来回要50多的路费，他们现在还是入不敷出，有李慕华贴补才将将够不愁吃喝。 胡莱还很开心，直说今年有厨子在，总算能在小王村吃顿正常的年夜饭。 第260章 提点杨柳，李玉洁心思渐郁。 等众人说完回城的事，董舒婉神秘兮兮的从兜里掏出几张相片，举到手里。 笑眯眯的说：“我让你们看看绿城的冬天还有美女，她们绿城冬天是真的有花，山也是绿油油的。” “是杨柳？”胡莱说着直接抢过照片喊道：“我要先看。” “嘶~~” “一年多没见，我感觉杨柳更漂亮了。” 赵全一听赶紧探过头说：“我看看！” “这不是冬天吧，咋只穿个外套、还真有花。” “嘁！” 董舒婉不屑冷哼声，看着无动于衷的李慕华说：“两个色胚，也不知道和李慕华学着点。” 说完董舒婉又从兜里掏出信，递给李慕华说：“都是听信你的鬼话，杨柳还问我你俩生小孩没有，真是！” 李慕华接过信却不急着看，而是略带笑意说：“很显然没有，但你要是乐意的话，也可以胡诌。” “姐夫，你少占我姐便宜啊，现在你俩可是离婚了。”周莉插嘴，又看看周茹的神色。 周茹却恍若几人不是在说她，无动于衷。 李慕华听后点点头，将信纸还给董舒婉说：“那你回信就写没有，这可是实话。” 周莉看了看周茹，周茹仍旧没说什么、像是没听见一样。 多时后胡莱俩人才放下照片，转到李慕华手里。 照片中的柳絮站在比人还高的花树边，笑容比盛开的花簇还灿烂，容貌甚娇。 李慕华却想到猴子的事。 不禁皱起眉头。 董舒婉见了却打趣道：“嗬、李大君子，好心让你看美女，你眉头皱成这样，装苦大仇深给谁看呢！” 李慕华这才被喊醒，递出手里的照片给韩露。 看向董舒婉说：“我不是看美女皱眉，是她在的这个地界，绿城——” “根据我推算来看，这个地界太平不久，可能两三年之后就要有战乱！” “绿城、战乱？” 董舒婉皱起眉头说：“绿城只和南越毗邻，我们都是共产主义国家，而且我们才帮他打走美帝，还在援建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战乱？” 李慕华摇头说：“不要以朋友的思想看国家，地缘政治是最残酷的，老大哥还在北方陈兵百万对付咱们。” “南越统一，没有像新罗一样南北自我对峙，又能打跑美帝，难免不会自信心膨胀，只要北方的老大哥再一招呼，他肯定会在我们南边起事滋扰，好两相夹击，让我们乱阵脚。” 李慕华一番解释，董舒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感觉李慕华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 李慕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回信顺带和她说说这事，让她有机会可以去粤城，尽量不要靠近边境。” “我相信我们的人民子弟兵，收拾南越猴子，易如反掌！” 李慕华说着还伸出手掌，做个翻转的动作，示意这件事很简单。 董舒婉被逗得一乐，笑着戏谑道：“说半天，你也就是嘴上功夫，真正厉害的还得是咱们的人民子弟兵。” 李慕华点头赞同，却又说：“我承认他们厉害，不过能看明白这事也不容易，三四年之后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董舒婉有些看热闹的意味说：“放心吧，你这些话我会写到信里，要是你说得不准，那到时候可不止我们笑话你，杨柳也得从千里之外写信过来笑话你。” 李慕华无所谓道：“行，要是我说准了你咋办？” 董舒婉听后有些难色，见李慕华打趣的眼神，她站起身来指着周茹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你说准了，我就把她许配给你。” 场面顿时一寂，这话属实不适合拿到台桌上来讲，董舒婉反应过来又指向韩露。 “这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你说准了，我让你二选一总可以的吧？” 韩露把照片塞到周茹手里，没好气冲董舒婉说：“你要想打赌就赌你自己，少往我身上扯。” 李慕华连忙接着说：“欸，要是赌你自己的话，那就算了，我提前认输。” “你——” 董舒婉气急的指着李慕华，又指向韩露：“你们，气死我了！” “哼！我去给杨柳写信去，还是她好，才不会像你们一样成天拿我开涮。” 说完董舒婉起身拿过周茹手里的相片，气势汹汹的走去二楼。 李慕华这才收敛笑容，琢磨起杨柳的事。 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南越猴子最多骚扰骚扰边境村庄，绿城里的工厂他们应该是摸不到的。 腊月二十七—— 从小王村寄出的家信送进李家院子。 李玉洁看着信封上的寄信人心中已经有些不妙，沉着心拆开信封。 等看完信纸上的内容，李玉洁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拿着信纸走向厨房。 “妈，小弟他写信回来，说他今年不回来过年。” 徐燕听后拿着锅铲冲出厨房，疑惑问：“你再看看，不是看错了吧？” “今年不但是他小侄女第一次回家，爱华还带着他对象回来，慕华年年都回来，今年能不回来凑这个热闹？” 李玉洁断定说：“没看错，他说生产队太忙，所以不回来了。” 徐燕一听登时就气了，骂道：“生产队过年有什么忙的？” “他们乡下没领导管好歹还能过个踏实年，能有我们商场革命化的春节忙吗？” 李玉洁思忖道：“这都是借口，可能是小弟自己不想回来吧。” “我就是怕他不回来，才提前和他说小侄女和大哥对象的事，没想到这样他都不回来看看。” 李玉洁情绪不只低落，还有不理解。 徐燕想了想，有些不愿说：“玉洁，你说慕华不是因为周茹，想和周茹一起在乡下过年吧？” 李玉洁仔细回想以往信件的内容，思忖说：“应该不是，他俩现在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周林去劳改就像是根刺扎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不等徐燕再思考，身后的李海福突然插嘴道：“不用想了，他是没脸回来！” 李玉洁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海福。 “他打小就争气，被人吹捧的有些自命不凡起来，爱华庆华下乡的时候，他个当弟弟的还教育起两个哥哥，后面又抢着替玉洁去下乡，这都是他自视过高的体现。” “现在他教育的人都好得很，就他自己一地鸡毛，还让咱家丢这么大的脸，你说他怎么可能好意思回来？” 李玉洁听完李海福的解释，有些怪罪道：“爸，那我之前写信的时候你也不拦着点？” “拦着干嘛？” 李海福背起手理所当然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过年没他家里还安生点，再说他这性子就该挫挫。” “要是他今年回来过年，你看我不给他数落到地缝里去！” 李海福一脸冷峻，全然不似作假。 徐燕在旁也不敢劝，毕竟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周茹。 李玉洁更不敢劝，她比徐燕还后悔的多，毕竟当初还是她强压、劝的李慕华。 第261章 一年之后，高考消息确定。 说完李慕华的事，李海福又看向李玉洁。 “玉洁，我和你妈也不想催你，可现在庆华慕华都已婚，连小侄女都有了。” “爱华对象明天也要回来，你的事也要抓紧呐！” 现在最让李海福操心的是李玉洁，李慕华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他也不再发愁。 李玉洁微皱眉头，直接拒绝说：“爸，你还是多考察考察大哥的对象吧，失败的婚姻太可怕，我在小弟身上算是见识到了。” 李海福听后暗叹一声，原本规劝的话全被憋回肚子。 “算了，这事随你，记得给你弟写封信，毕竟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我估计他肯定会想家。” “嗯。”李玉洁答应说：“我等下就写，明天寄出去到他那也得正月，年前他是收不到的。” 李海福背着手走远说：“他这是故意晚寄信，怕咱们写信打电话过去劝他回来，记得一个字都别劝，就祝他在乡下好好过年。” “等你小侄女一来，先带去拍照片，一天一篇夸你小侄女的日记寄过去，让他在乡下待着发霉劳动去！” 李玉洁的目光不由变得惊悚，这真是杀人诛心。 李海福、她爹——实在太可怕了！ …… 虽然现在号召过革命化的春节，但远在小王村这穷乡僻壤，根本没人狠抓这种事，就算是公社革委会的人也巴不得回家过年，或是在公社大吃大喝。 过年最多的就是杀猪，他们没时间来村子瞎逛。 所以腊月二十七，大队就开始停止出工。 可一放假待在乡下又很无趣，没有饭馆、冰场电影院等等娱乐的地方，甚至他们连个可以串门的亲戚也没有。 每天只有他们七个人，在院子里游荡—— 只能依靠扑克牌象棋五子棋等游戏，让这乏味的生活继续下去。 …… 次年九月份—— 一则消息之后像是天塌一般，李慕华也被通知回城，参加吊唁。 参加完吊唁工作，李慕华飞速赶回小王村，没敢在城里多待一天。 在这之后，李慕华就将有可能要恢复高考的事透露出来，编得有模有样。 还详细阐述知道的人越多，他们的竞争压力就越大，以此让他们瞒住所有人，只自己踏实学习。 众人没有丝毫怀疑刚参加吊唁的李慕华，听后都憋足劲猛学。 他们实在太想回城了。 要知道像他们这种外地插队知青，是很难分配到工农兵大学名额，或是工厂名额当兵名额。 他们四九城有知青，当地也有知青，这些好事最多只到公社，都流到当地回乡知青头上去了。 如果家里没有路子，没有遇见李慕华，那他们在这穷乡僻壤几乎是看不见任何未来。 现在见李慕华都拿书准备考回去，他们也不好意思提帮忙调回去，都憋足劲准备靠自己回城。 要是真考不回去再求人也不丢脸。 当然这消息自然不会瞒着爱华庆华李玉洁他们，李慕华全写信告知，巴不得自家人全考上第一批大学生最好。 “一年时间！” 李慕华看着全在抱书猛学的知青点暗道：“提前一年学习，还有完整教材，我这个大学生教他们，我就不信七个人不能全上岸。” 一个月之后传来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几人更加笃定坚信李慕华的消息。 学习更加奋发努力刻苦起来，几乎就要头悬梁锥刺股。 时间转瞬来到年底，今年李慕华依旧没有选择回城过年，虽然现在城里宵小已经落幕。 第二年十月末—— 日报刊登恢复高考，就在一个月之后。 苦学一年终于见到这黎明曙光，韩露拿着报纸忍不住落下泪来，连胡莱和赵全的眼角都泛起泪光。 想了想，李慕华督促道：“第一届高考我估计题目会简单点，但也不能轻松大意。” “十几年存下来的学生竞争一届大学名额，天下英雄犹如过江之鲫，录取率可能十不存一，甚至二十存一、三十存一都是多说了。” 李慕华说得很认真，几人听后脸上忍不住一白。 要知道即使是十年前，大学生也是九九成的稀罕物，当时他们都不一定能考上大学。 十年后的现在—— 几人心中瞬间紧迫起来。 李慕华又接着说：“情况很不容乐观，李队长和王书记那边我去说，最后一个月大家就静心下来好好学习，不要再出工挣工分了。” 几人都答应下来这提议，毕竟工分和大学就没有丝毫可比性。 胡莱更是咬牙道：“他奶奶的，咱们比别人提前一年知道这消息，还有你和韩露一直教我们，现在更是停工学习一个月，这要是还考不上大学，我直接找个茅坑去溺死算球！” 见胡莱如此自信，李慕华舒心笑了笑，他这一年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并且觉得以胡莱的成绩考上学应该没问题。 但眼神扫过一边的周茹，李慕华眼里有些担心。 周茹的学习成绩确实是几人中最差，还有周莉这个初中毕业生—— 于是便安慰胡莱道：“你可别掉进茅坑里去溺死，就算你们没考到大学，等我回四九城指定想办法调你们回去。” 几人听后脸上闪过激动，周全也问道：“那我呢？” “都一样、都一样，没听见我说的是你们吗？” “别说嘶调你们回去，我到时候连工作都给你们安排。” 李慕华更甚包揽起几人工作，就怕几人心理压力过大，最后关头给弦崩断。 几人脸色如释重负很多，瞬间感觉前方一片光明，赵全胡莱甚至直接抱起李慕华夸他够仗义。 李慕华挣开后说道：“我说这些是让你们不要有压力，回城不是问题，就踏实静下心来学。” “我只能给你们安排工人岗位，可要是能考中大学生、那想必就不用我和你们说了吧？” 赵全咧嘴笑着答应说：“知道，连你都努劲学，我能不知道大学生更好吗？” “考上大学最次也是技术员，要么就是领导干部。” “当然是大学生好，我就今儿就立下军令状，不考上大学我都不回城，进大学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找对象……”胡莱跟在后面附和。 韩露还拿着报纸一字一句的看，似是还有些不相信。 周茹情绪则是稍显低落，抿着嘴一直没说话。 比她更低落的是周莉，呆呆的坐在桌边。 原是她只能参加中专考试。 第262章 再活一世，土木人仍是土木人 董舒婉扫视过几人，在李慕华身上停留一瞬。 突然提议道：“大家都说说想报什么学校专业呗，咱们可以商量商量一起上大学，这多好！” 李慕华看向董舒婉，岔开话题说：“还是先等等看公社下发的招生材料，我建议是看分数量力而行，不要因为别人的志愿而盲目冲动。” “所以大家尽量都别讨论这事，更别劝人填报志愿、如果有意外的话，会影响到彼此和气。” 董舒婉听后不屑撇嘴说：“等什么招生材料？” “你都能给韩露当老师了，大学还不是由着你挑？” 李慕华装作没听见，又开始嚷起来说：“行了行了，时间分分秒秒都很珍贵，都赶紧去努力学习，有不懂的来问我和韩露就行！” 说罢李慕华推着胡莱走向楼梯。 “你还想不想考大学、找女大学生当对象了？” 不等胡莱答应，李慕华就答道：“那就赶紧去学习，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李大哥，对象的事可以先放放，我更想知道你考什么大学，这些年你这么照顾我，我以后也好当牛做马报答你。” 胡莱反手推起李慕华，给他捶着肩膀讨好问道。 李慕华没好气拍开他的手，嫌弃道：“是我给你当牛做马五年，你就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能去享受自由的大学时光吧！” “我不想再在大学里看见你了。” “嘿嘿嘿嘿，你是牛马好啊，我是饲养员、我能照顾牛马。” 胡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又化成恶心的抛媚眼撒娇问：“可是人家还想看见你，想让你继续照顾人家，你就说说嘛、说说嘛！” “什么恶心鬼样子，死开！”李慕华嫌弃的一把将他推上楼梯。 李慕华话里意思后面几人听得明白，他就不想说自己的志愿往哪里填，几人在看向彼此眼里都有些不舍。 五年同住一屋檐下，以后就要各奔东西了。 回到自己屋，李慕华坐在桌前熟练的拉开抽屉，点燃香烟，有些出神的盯着缭绕而起的烟雾。 填报志愿的事他想得清楚，华大土木系。 离家近、学校名头也响，专业也不错。 上辈子他是打灰牛马，这辈子他要把失去的都拿回来，仗着几十年后的知识当土木大佬。 不只是想拿回失去的，李慕华也曾仔细思考过，还是觉得自己的老本行更有钱途。 大基建是各行各业的基石，重中之重，他又未卜先知很多消息，以后赚钱得和捡钱一样简单。 如果有天他能影响到整个法律法规，还能提出很多建设性意见，比如提高部分地区建筑抗震等级要求，如此一来也不枉他作为穿越者知道这些消息。 不过这些计划里，都没有胡莱他们、更没有周茹周莉。 李慕华想和往事做出彻底道别，按照约定他今年回城。 也替周茹周莉安排好一切，不想和周茹再继续纠缠、两看生怨下去。 …… 之后七人一同前往公社，说明几人参加高考需要请假学习，周莉则是参加中专考试。 王书记听后通力支持，七人开始彻底闭关修炼。 每天相互学习相互指导中，淡淡离别愁绪悄然在知青点滋生，但在高考前、这种愁绪众人皆都不提，被拼命压制住。 等到公社教育干事处张贴出招生资料，众人依次查看后都看向李慕华，像是在等着什么。 李慕华佯笑说：“按照你们自己几斤几两报就行，历届高考试卷你们都做过，不会差的太多。” 胡莱点点头，颇为自信道：“放心吧，我现在都敢报华大京大！” 董舒婉瞥了眼周茹，有些支吾道：“我们是想问问你准备考哪个学校，要是我们能再考进一所大学，以后还能互相照顾也挺好的。” “胡莱你说是吧？”董舒婉问向胡莱。 不止胡莱，连赵全韩露都附和说是，期待的看着李慕华。 “你就说说呗，我都说我要报华大京大，你那志愿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胡莱嚷嚷道。 李慕华笑骂道：“哪来的相互照顾？” “合着我在知青点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五年，你们还想让我去大学再照顾你们是吧？” 李慕华还是不想说。 听后董舒婉颇为认真的点点头，看着李慕华说：“其实我真的很想谢谢你，如果没你照顾护着我们，这些年我们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吃多少苦。” “还能提前一年知道恢复高考的事，你又不怕麻烦的教我们、给我们找各种资料，让我们的学习成绩能领先别人一大截。” “可以说如果没有你，我们根本没有考大学的机会和资格，在我们心里，你就像太阳一样默默温暖我们，所以我们还是想和你报同一所大学，以后有你在我们也能安心不少。” 胡莱等人听后都认真的点点头，显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眼里浓浓的感激，李慕华心头也涌起几分感动和不舍。 好歹他也算没有白来插队一趟，是切切实实的改变几个人的命运。 眼睛一酸，酸到打个寒颤，李慕华扭过头去说：“董舒婉你这是学语文学傻的，说话酸成这样，还太阳！” “太阳照顾的那是植物人！” “植物人？”董舒婉有些疑惑的反问。 李慕华扭回头说：“先别管这个，总之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不想因为我的志愿影响你们。” “再说等咱们回四九城，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不用担心我这太阳晒不到你们！” “可是——”董舒婉有些焦急的还想再说什么，却又忽的一缓道：“可是杨柳来信还问我们高考志愿的事，我回信总得和她说说吧？” 不等李慕华再糊弄，一边的周茹直接说：“你就和大家说说你的志愿吧，我对自己的成绩有数，不会因为你更改我的志愿。” 不容李慕华和众人尴尬，周茹就又说道：“我准备报考四九城地质和中医学院，这个两个大学录取应该会简单些。” “我只想回四九城，再读个大学就行。” “你呢？”周茹看向李慕华问。 李慕华被架住，只能说：“我准备报考华大” “你也准备报华大啊！”董舒婉有几分开心说：“我韩露还有胡莱都准备报考华大。” “那你准备报什么系？”董舒婉又问。 李慕华不想说，只好模糊道：“还没想好，再说吧。” 说完李慕华就教训道：“不是我说啊，韩露报考华大我没意见，你俩悬。” “悬什么啊？” 胡莱笃定说：“书上的东西我全吃透了，再说我第二志愿准备报工业学院，肯定没问题的！” 董舒婉说：“我第二志愿是轻工业学院，也指定不会有问题。” 赵全接着说：“那我第一志愿也报京大，第二志愿我准备报人民大学。” 见状李慕华也不再劝，他们愿意就行，再说华大确实是现在最好的大学，他们现在的成绩不报考反而奇怪。 “行，那我们尽快回四九城，我可以找人带你们去报考的学校看看，要是没问题你们就报考。” “到时候我再看看能不能请些老师，再给我们考前突击一下，猜猜考题！” 李慕华心底也悬的很，迫切需要老师的认可。 几人听后都雀跃答应，胡莱更是抱住李慕华，恨不得亲上几口却被李慕华死死拦住。 董舒婉也说道：“李慕华，我真是爱死你了，我决定——” “你别决定。”李慕华喊道：“每次你都是许配你最好的朋友，这次我决定！” 李慕华说着看向胡莱道：“我决定把你许配给胡莱！” 董舒婉听后叉腰恶狠狠的看向胡莱，胡莱被吓得跳开说：“我不要，李慕华你丫的别害我啊。” “小鸡胆子”李慕华无奈嗤笑句：“连董舒婉你都怕。” 见胡莱如此怕她，董舒婉脸上的凶狠才重新化为笑容。 和这边的热闹几人不同，周茹一直静静的看着李慕华被簇拥在中间，眼里有些意动却被紧紧握住的手攥住。 以往好动的周莉最近静默了许多，这种时候她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周茹看见她眼里的羡慕，握住她的手说：“中专也不差，以后能分配工作的，你别太怪咱爸妈。” 周莉听后强装笑了笑说：“没上高中不能考大学而已，算不得什么事，尤其是和老姐你比起来。” 说完周莉看向面前热闹的几人，眼里全是羡慕。 周茹见她这神情也只能在心里暗叹口气，既是为周莉、也是为她自己。 因为要是让周莉正常上学，她今年刚好能高考，因为周母想省钱、觉得有高中学历不如让李慕华给安排工作。 现在—— 五人欢喜两人愁怨。 第263章 三年首次回家，李海福无奈受气 两天后众人乘坐火车回到四九城—— 火车站人声鼎沸，全是从全国各地赶回来的知青，准备参加高考。 这次回来的匆忙，几人都没来得及通知家里，所以没家属来车站接人，几人都是自己回家。 先依次送别几人，只剩周茹周莉俩人在眼前。 李慕华有些担心她们回家会不会被周母教训、责备，毕竟当初离婚是周茹提的，周林现在还在农场改造。 周母对周林那份溺爱，极有可能变为对周茹俩人的责备。 担心俩人回家后处境难堪，李慕华看向周莉交代说：“小莉，要是你爸妈为你哥的事怪你，你就来找我，我——” 不等李慕华说完，周茹就拒绝道：“不用。” “这都两年了，我爸妈就是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说完周茹拉住周莉说：“咱们走吧！” 周莉扭回头、冲李慕华笑了笑说：“姐夫，你就放心吧，有事我会去找你的。” “嗯！” 李慕华冲点头答应。 心神莫名一空，李慕华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站在原地抽起烟来。 “回家！” 将烟头往地上一丢，使劲用脚踩灭，李慕华拎起行李向着公车站走去。 公车驶过巨大广场，透过车窗看见门楼上那巨大相框，李慕华本就低落的心情，又沉重不少。 一路走回自家门前，见朱红大门紧锁，李慕华原本紧张的心情稍松，从兜里掏出备好的钥匙打开院门。 进到东厢房，屋里一应物件全被白布盖着遮灰，之前墙上窗户上粘贴的喜字，梳妆柜全被撤掉。 又恢复成之前的单身青年宿舍。 “嗬，突然回来倒给我姐省功夫了。”李慕华自言自语笑了笑，放下包裹收拾起屋子。 等到屋里焕然一新收拾干净，找出套前两年做的袄子，李慕华直奔理发店和澡堂而去。 收拾完后在城里悠哉哉的转了圈，没有那些烦人的字报，整个四九城就像是重新焕发生机一般。 傍晚时分—— 胡同里先是出现李海福的身影，他身穿袭湛蓝色中山装胸前别着徽章，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背着手走在前面一副领导做派。 身后跟着李玉洁，她穿着商场黑色制服，一手提着网兜一手挽着徐燕，俩人聊着白日里的趣事。 在商场当营业员，每天都有趣事可说。 三人走回门口，李海福见门环上不见门锁踪迹不由一愣，伸手推了推门板岿然不动。 下一刻李海福脸上露出明悟笑容，回头笑道：“你们猜这是谁回来了？” 李玉洁听后脸上闪过片刻思索，随即露出惊喜笑容飞快撇下徐燕的手臂。 “砰、砰、砰！” “小弟，我们回来了，你快开门。” 徐燕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海福，李海福解释说：“就他不好意思回来，要是爱华庆华回来指定提前写信。” 徐燕听后脸上这才迸发出惊喜的笑容，走近门口喃喃道：“回来好、回来就好，幺儿终于不跟咱置气，肯回来了。” 李海福脸上也有喜色，但还是不满说：“好什么啊，以后有你烦他的时候。” 屋里的李慕华听见拍门声，飞速冲出房间打开院门嫌弃道：“我说大姐，你能不能稍微淑女一点？” “这门拍的和抄家一样。” 见真是李慕华，李玉洁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两眼说：“还成，没瘦也没胖，前年给你做的衣服还正好。” “是胖了。”李慕华笑着回答说：“袄子里面我还没穿衣服。” 徐燕这时也挤上前，拉着李慕华打量说：“是胖了，胖了好啊、” 才感慨完，徐燕又问：“幺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玉洁无奈的看着徐燕解释说：“妈，小弟回来你也不用开心的糊涂成这样吧？” “他现在回来肯定是为了高考。”李玉洁说着看向李慕华说：“是吧？” 李慕华点头承认就是为这事回来的。 又看向李玉洁问：“姐，马上就要高考，你就不能休息几天、待在家里好好学习？” 李海福听见李慕华教育起李玉洁，不屑的扭过头去。 李玉洁摇摇头说：“不用，之前我也没落下看书，去年你又说过这事，我还去找过我们高中老师，学得够够的，考大学没问题、” 李慕华信的过李玉洁，她的学习成绩从小到大都没的说。 “成，看来咱们又得当同学了！” “还有咱大哥、二哥，咱们四个没准得一起当同学。” 见俩人堵在门口聊得愉快，徐燕推着俩人说：“走走走，进去说，站门口说什么？” 李海福在身后跟上，徐燕却扭回头问：“你跟上来干嘛？” “去买菜去啊！” “去去去！”徐燕又转头推起李海福来。 李海福讷讷的看了眼俩人的背影，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无奈说：“成，我去买菜。” “多买肉回来，别买你爱吃的那些猪头肉、杂碎，买正经的鸡鸭鱼肉、还有牛羊驴肉都行，慕华爱吃这些。” “嗯，知道了！” 李海福不情不愿的答应声，然后瓮声瓮气说：“行了，你赶紧回去伺候你儿子去吧，还管我干啥？” 徐燕听后笑骂了句：“多大人了，还计较这些小事。” 说完徐燕便跟着冲回屋里，没理会受到天大委屈的李海福。 这时李玉洁正在打探问：“这次你们知青点你一个人回来的？” “没有，我们知青点人全回来高考了，连周莉都回来考中专！”李慕华答着说：“我准备先找人带他们去大学看看，再找几个老师给大家辅导一下。” “你少打岔，我没问你这些！” 李玉洁嗔怒的瞪了眼李慕华，继续问：“我是想问你周茹的事，后面写信你也从来不说她，现在你们俩什么情况？” 李慕华原本嬉笑的神色一僵。 “没啥情况，他弟因为我现在还在劳改，之后我们都没好好说过话，等这次高考事情结束，不管她是考上大学、还是没考上大学我给她调回来，之后我俩都没关系了！” 生怕李玉洁不信，李慕华还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俩连大学都没往一块报。” 李玉洁听后有些不信问：“那你还连着两年不回家，去年回来参加追悼会路过家门都不进来看看？” “局势特殊啊当时。” 李慕华安抚李玉洁道：“去年城里乱得和锅粥似的，你弟我有几个胆子敢把祸事往家里带？” 见李玉洁神色还有些不善，李慕华又说：“老姐你就放心吧，这次我指定考上大学，直接就不回乡下，以后让你们成天看着我成了吧？” 李玉洁这才点点头，又小心问：“你和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怨我和妈，当初我们非要掺和你和周茹的事，后来爸又非逼着你们离婚。” 问完李玉洁仔细盯着李慕华，像是非要看出什么来一样。 被她看到瘆得慌，李慕华按住李玉洁坐到凳子上，认真说：“没有，福祸无门，惟人自召，缘聚缘散都是正常。” “你小弟我早就看开了，要是你再劝我看开，那我得出家去了！” 第264章 考试事毕，何家众人有信 正巧徐燕走进屋，听见李慕华这番话。 直接骂道：“你瞎说什么？扯什么出家？” “妈早就给你张罗亲事了，这两年咱们商场又来了好几个小姑娘，改天你来我们商场逛逛，看上谁妈给你介绍。” 徐燕拉住李慕华，冲他介绍起商场新来的售货员，想给他介绍个靠谱对象。 李慕华听后颇为头痛，索性看向李玉洁一语双关道：“营业员有什么好的？” “一天到晚只会叭叭叭、叭叭叭的，我要找也得等考上大学，去大学里找大学生！” “好！”李玉洁咬牙说：“那我这个多嘴营业员还得接着问你。” “……” 母女审问直到李海福回来才结束，不过倒也亲近不少，扫清这三年多的隔阂。 第二天—— 李慕华回到十三中，找到当初教他的高中班主任。 听李慕华说要参加高考，班主任诧异后十分支持。 他没想到以李慕华的身份、居然会选择高考回城，而不是找关系上调回城。 心中更加赞同教员当初对李慕华的评语，果然是青少年该学习的榜样。 当李慕华说需要找老师辅导，突击冲刺考试时，高中班主任直接包揽下来，接连推荐出好几位资深教师，其中有些人在革命开始时还曾被下放过。 之后六人就像是高中生般，每天扎在十三中教师办公室里学习。 其间李爱华李庆华带着大嫂二嫂俱都回城，跟他们六人一同学习起来，算是岔时间见到周茹这弟妹一面。 不过两家恩怨他们也清楚，兹当是不知道俩人的关系，不问也不关心。 十二月下半旬—— 历经一个多月学习，众人填报过志愿，在各自考场考试。 考完试后众人多是一脸轻松，认为小小大学，手拿把掐。 只有李庆华面色担忧，说他是考砸了。 估计不能录取进他报考的钢铁学院和机械学院。 此时已经无奈，之前让他学也没学出个好结果来，李慕华只能安慰。 之后便是漫长焦急的等待，众人准备迎接来自命运的审判，是留在城里当大学生，还是继续回乡下插队。 随着时间流逝，就算是出考场时最自信、心最大的胡莱，也开始担忧的睡不着觉。 害怕自己考不中大学，还得回乡下喂牛掏屎种地。 李慕华趁着这时间还回趟南锣鼓巷，从闫埠贵嘴里得知随着这两年政策放松，秦淮茹和何大清傻柱他们都曾陆续寄信回来过。 他们五人只有何大清和棒梗被分配在一起，在最偏远的大兴安岭林场，结结实实的住牛棚劳改到现在。 傻柱和秦淮茹都在大西北的公社接受改造，却不在一个城市，两人也隔着几百里地。 至于何雨水，则是在西宁乡下找了个贫下中农结婚，连儿子都有了。 世事无常，李慕华听后不由暗自感叹五人的命大，这世道他们居然都没被人玩死，不愧是主角。 替他们庆幸完，李慕华又问：“老闫，既然他们都寄过信回来，那张翠花那营生？” 听到这问题，闫埠贵那八卦的脸立刻变得无奈道：“没招，贾张氏现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营生就没断过，咱大院现在全都陪她装不知道。” “我们写信过去还不敢说这些，还得替她圆谎。”闫埠贵一副很恼怒的样子。 李慕华反问：“有什么不能说的？” 闫埠贵无奈解释道：“他们可都是黑五类，寄去的信件都有人查，我们知情不报你想想看是什么罪名？” 李慕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闫埠贵说的也有道理。 “那就举报她俩呗，等她俩被抓进去，找王主任办个证明、送槐花下乡。” “这样槐花还有救，要不再过两年张翠花也得带着她上街。”李慕华提议说，他真觉得该这样。 “唉！” 闫埠贵重重的一叹气，眼镜都差点没被甩丢下来。 “要是傻柱他们没寄信回来，我们指定就给张翠花点了。” “可傻柱他们都还有下落，许大茂就不赞同点了，说要等傻柱回来看他笑话。” “傻柱和何大清那案子你是知道的，他们俩当初属于有功，迟早得平反回来，我们就想等他们回来，让他们自己决定，免得我们以后遭他们家埋怨。” 李慕华点头也认同闫埠贵的想法。 并附和说：“确实是，依傻柱那胡搅蛮缠的性子，到时候他得埋怨你们两次，先是见死不救看小当卖身子，后又送她们去坐牢。” “说不定他那股子牛劲一上来，能拿菜刀和你们拼命。” “现在有张翠花在，他还可能不太会怪你们，毕竟主意是张翠花出的，张翠花还是贾当亲奶奶，他就是砍也得先砍张翠花。” 李慕华颇有些想看傻柱追着贾张氏砍。 闫埠贵点头答应道：“谁说不是呢？” “我们可是想到一块去了。” 见闫埠贵为何家的事糟心成这样，李慕华又转头安慰道：“老闫，院子里的糟心事你少想，你又不是拿工资的办事员，有什么好操心的？” “现在你该开心才是，国家恢复高考，你这臭老九又变成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现在事情已经落幕，李慕华倒是能拿臭老九来打趣闫埠贵。 闫埠贵听后先是点头赞同，后又失意摇头。 “这事和我一小学教师干系不大，再说我还能教几年书？” “我家那几个的成绩你也知道，我都没让他们回来参加高考，纯纯浪费钱！” 闫埠贵落寞的说完这些，又挤出难看的笑容。 “不像你们家，我估摸庆华考大学可能有点悬，你们仨应该是板上钉钉。” “三个大学生呐！” “我也不知道李海福这小子前世修了什么福，能生出你们四个争气的孩子来！” 闫埠贵有些羡慕李家，明明他们俩家之前是对门，就算他工作比不上李海福，可也赶不上俩家子女差别大。 李慕华摇摇头说：“老闫，你今年六十四、生孩子考大学的事你就甭想了。” “不过我看于莉不错，是脑子活泛的主。” 李慕华有心想再提点一下闫埠贵，现在他们父子近乎是分家过，平日里鲜少有来往，过年都不在一起过，简直和普通街坊没差。 闫埠贵看着李慕华，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到于莉身上。 李慕华也不点透，毕竟现在离改开还早。 “脑子活泛的主混得都不会差，你得拉近和你这大儿媳的距离，要不然她就算再有出息你也沾不了光！” “于莉她能有出息？” 闫埠贵有些怀疑问：“我怎么没看出来？” 第265章 闫埠贵拒不听劝，李爱华大嫂原始 “不是、你怎么看出来她有——” 嫁进闫家十几年，闫埠贵只看出于莉和他一样会算计，从没觉得于莉会有什么出息，一时都不理解李慕华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等闫埠贵再问，李慕华直说道：“你信我就行，等还完我家房子，你就把她接回家住去住，对他们小两口好点，以后老了你能享福！” 李慕华是真心想让闫埠贵，毕竟自己和这小老头关系确实不错。 听完李慕华的话，闫埠贵脸上再没狐疑，反而笑骂道：“你小子、想让我家明年痛快腾房就直说。” “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吗？” 李慕华无奈的摇摇头，知道闫埠贵这是不能体会他的好意。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等我去上大学，我爸妈又没退休，还得住商场那边，哪有空来住这儿？” 闫埠贵听后一脸精明，有些欣喜说：“你的意思是房子还能让解成他们多住几年？” 李慕华听得无语，摆手逃脱道：“得，这事你找我爹说去，算我白说。” “行，那我就说是你说的啊！”闫埠贵在身后追着大声嚷道。 李慕华的脚步不由加快几分，暗骂晦气。 闫埠贵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以后有他遭罪的时候。 走进胡同，李慕华也头疼起还房的事。 明年知青大多都能回城，闫家那三个肯定也得得回来，两大家子挤在三间屋子里，要想让他们腾房得多难。 可要是再让他们住下，等以后解放解旷解睇都结婚、甚至在闫家安下家，那以后要还房就更麻烦了。 一时李慕华颇为头疼，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暗自将这个麻烦甩给李海福，毕竟当初是他借的房、闫埠贵和他关系莫逆。 看着李慕华慌忙逃窜出院子，闫埠贵不禁乐道：“什么大学生、学习楷模，遇见我闫埠贵都得落荒而逃。” 得意完之后闫埠贵美滋滋的转身回屋，却扫见西厢房，皱着眉头算计起来，眼中满是精明之色。 直至半晌后闫埠贵也没想出来于莉能有什么出息，毕竟他俩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到处东打三枣、西摘三瓜的。 “嘿，我还真信这小兔崽子了，他指定就是想用这说辞换骗我欢天喜地的腾房。”闫埠贵脸上有些笑意的骂道。 又笃定道：“再说他们家要是真会看儿媳，大儿子能娶黑五类、二儿子娶乡下丫头？” “就他李慕华最没眼光——居然和那泼皮无赖的周家结亲！” “放着我这种书香世家出来的解睇不知道选。” 一时闫埠贵对李家都起了轻视之心，认定李慕华说于莉能出息纯属胡说八道，说不定李慕华的话还得反过来看。 心底有种隐隐见不得李家好的开心之后，闫埠贵又看向西厢房。 “不过房子肯定是要还的，要不然街坊该指着我的脊梁骨骂，再说他们三个以后都得扎根乡下，我和孩他妈养老还是得指着解成于莉，这么像两家似的过着也不是个事，反正我家现在房子够住——” 喃喃说完，闫埠贵算无遗策的回到家里，脸上透出隐隐喜色。 李慕华回到家，李庆华和程巧慧刚从街上游玩回来。 这段时间俩人成天城里城外到处跑，极大程度的丰富了程巧慧的眼界，不再像刚开始来那样咋咋呼呼。 穿衣打扮做派也渐渐有些城里姑娘的样子。 在乡下照顾孩子，被抑住玩心好些年的李庆华更是直呼回来高考不亏，就算考不中大学也不碍事。 叫李慕华听了，心里连连暗骂他就该考不上大学。 至于李爱华和大嫂乔曼文每天也是出入成双，早些年她随父母来过两趟四九城，却没怎么玩过，对四九城也新奇的紧，俩人也是成天流连城里城外。 这位大嫂身份还不一般，她父亲当初是津门的乔副市长，属于从小养尊处优，见惯用惯的主。 气质雅娴、见识谈吐不似凡人。 不过这位副省长却因为思想问题、阻挠革命派工作在68年被下放，连带家人一起遭殃，乔父乔母自己被送去干校学习。 乔曼文则是被下放去援建兵团，却因为她身份问题没少受女知青欺负、领导还常拿她出来树典型。 李爱华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有次居然冲动的为她辩驳一番。 之后就是再一再二再三，别人渐渐说起他俩的闲话。 本着问心无愧的意思，俩人的关系越走越近。 直到有次听着他俩的闲言碎语，李爱华心一横，直接就上去承认下来，都不等询问乔曼文的意思。 要不是后面拿李慕华的名头平事，他也不能在兵团安安生生待到现在，更别说后面还被接连提干。 再说他俩回家挑明的事—— 要不是李庆华和乡下姑娘先斩后奏结婚在前，李慕华结婚摊上赖皮亲家离婚在后，他也不敢直接带结过婚带乔曼文回来，强逼李海福徐燕要一视同仁。 为这事俩人私下里还曾感谢过李慕华一番，李慕华听完俩人的爱情故事，只能笑骂李爱华诡计多端。 明明就是他先见色起意，故意败坏乔曼文的名声，纵容别人说闲话逼乔曼文从他，连问乔曼文意思的步骤都省了。 还亲眼看着他两个亲弟弟先在家踩雷，给他自己铺路，强逼父母同意。 可谓是步步精心谋划，甚至已经心黑到无情无义的地步，比他小时候坑自己和李庆华更过分的多。 乔曼文当时听得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李爱华。 自从俩人走近后，她也觉得李爱华没有外表看上去的淑质英才、襟怀坦白，反而腹黑坏心眼的很。 李爱华听李慕华这么解释后一愣，再看着乔曼文那狐疑的眼神，直接答应下来说：“我想见色起意的成分应该是有的，毕竟谁让你漂亮？” “再说当初不问你也是对的，问的话你还有可能拒绝，我只要那么一说，你就是不答应也不行。” 乔曼文此时已信八分，自觉当初是受到李爱华的算计。 不过现在俩人感情正浓，李爱华话里话外又都是夸她、重视她的意思，乔曼文也只笑骂李爱华诡计多端、不诚实，当初还和她装委屈等等~~ 李慕华见他俩打情骂俏起来，悄然起身走开。 心底却是暗自感叹，九年前他劝俩兄弟的话音犹在耳，俩人却没一个听的，唯一当真的只有他自己。 可他那正确答案结果甚至是倒扣分，眼前这两兄弟和错误答案倒是琴瑟相好，情味正浓…… 这半个多月待下来，要么是这俩小夫妻在他面前晃，要么就是只剩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游荡，在城里游荡—— 习惯知青点和大队的热闹，李慕华只觉现在冷寂到可怕。 自己犹如孤魂野鬼一般，在心底默默催促高考成绩快下来。 他好赶紧去大学，过上充实的集体生活。 第266章 四人进预选，乔家家教 腊月过半，街道办的谭主任顶着寒风，突然在傍晚前来拜访。 李玉洁将她迎进，这才得知除却李庆华外，他们四人都进入预选，街道办已经递交过几人的档案和资料。 听说此事几人自然开心，李庆华也只是稍稍失落刹那，想起自己也没准备考中大学后就开心起来，热情的祝贺着几人。 因为只要进入预选，李家政审几乎不会有任何问题，四人已经相当于半只脚踏进大学的校门了。 面对欢欢喜喜，嚷着要去买菜、留谭主任和干事在家吃饭的徐燕，谭主任却看向乔曼文。 “徐嫂子，你家三个孩子都好说，就是乔曼文这边难讲，毕竟他父母还在干校，户口又是从津门迁过来的，我也只能尽量让她不影响你家爱华！” 屋里欢喜的气氛一寂。 乔曼文笑脸淡然道：“不碍事，只要能不影响爱华就行，我这个情况心里有数的，重在参与、能过预选我就满意了！” 徐燕却面露难色。 乔曼文的书卷气在几人中最重，要是因为政审让他家少一个大学生，不免有些遗憾，更何况以后李爱华在四九城上大学、乔曼文回兵团，夫妻俩分居两地也不是个事情。 看向李慕华，徐燕试探着问：“慕华，要不你看看？” 乔曼文却抢先说道：“妈，小弟他也只是个普通的考生，和我没什么不同！” 李爱华也劝道：“妈，高考是影响每个人一辈子的大事，我们不能依仗自家有些门路去辩解、就挤掉原本属于别人的人生。” “更何况曼文家的档案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一切都交给审查组的人看吧！” 徐燕见他夫妻二人都这么说，只好点头同意，又拉着谭主任留下来吃饭，却被谭主任推辞拒绝，说要还去别家报喜讯。 众人又将谭主任欢送出门。 李爱华扭头看向徐燕，一脸认真道：“妈，以后您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咱家和曼文家情况都很特殊，明明都没做损公利己的事。” “您这一说，别人听了还真以为咱家是什么损公肥私的人！” 徐燕有些不同意道：“我也没想损公肥私，就是想找人替曼文解释解释，不能因为她爸妈的事耽误她考大学。” 李爱华反问：“那您觉得应该怎么解释？” “是遮掩那些事实，还是让招生办对那些事实视而不见？” 见李爱华敢质问起自己，徐燕也没好气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和我说曼文家是被冤枉的，让我不要在意她家情况，要多看看她个人。” “现在一扯证就都是事实了！”徐燕恼怒的看着李爱华。 李爱华梗着脖子还想再解释，乔曼文拉了拉李爱华。 李慕华插嘴道：“妈，大嫂也是怕影响我，是好心！” 徐燕微恼的看了李慕华一眼，没好气道：“成成成，你们都是好心，就我想找人让你大嫂去上大学是坏心思。” 说罢徐燕有些生气的朝院里走去，乔曼文有些恼怒的冲李爱华说：“你就不能好好和咱妈说话？” “非要打那些官腔，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见李玉洁追去，几人心里稍稳，知晓她哄徐燕是有一套的。 李慕华有些意外李爱华和乔曼文的态度，明明他们很看重这次高考，认为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居然能压住心思不让他去疏通门路，为自己搏一个前程，着实稀奇。 眼眸微转，李慕华似是无意道：“一场考试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雏凤会被禄蠹之子顶替，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像大嫂这样黑五类，仅仅因为些莫须有的罪名，没有机会进入大学校门。” 听出李慕华的意有所指，李爱华没好气的骂道：“你少扯这些，别人怎样我不管，反正我们要堂堂正正的考进大学。” 乔曼文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李爱华，想让他好生和李慕华说话。 随即看向李慕华轻声道：“我爸和我说过，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所以当权者应该拿它来服务人民，如果滥用权力，权力就会失控、反噬，当权者就会变成权力的奴隶，因为贪图权力而走到人民的对立面，人民也会收回他们赋予的权力。” “就像你们下乡插队近十年都不找关系调回城，我其实十分钦佩你们能做到这样，所以我不希望只是因为我上大学的事，让你们打开肆意挥霍权力的由头。” 听完这话，李爱华面色有些骄傲，示意让李慕华多学着点。 李慕华没好气道：“我对大嫂的话持悲观态度，蝇营狗苟从众，君子固穷独行，佐证是你岳父斗不过那些革命派。” 说完后李慕华看向乔曼文说：“大嫂，我不是不想调回来，是上面有人不许，当初也是有人逼我们去插队。” “应该是因为当年我没参加红箍，后面又没振臂出来一呼批判别人，所以被某些人记恨上了，然后我又比较聪明，知道这种状态不可持续，就踏实去乡下待着享福呗！” 乔曼文听完后有些疑惑的看向李爱华，她没想到几人不上调回城居然是这原因，合着是她想多了。 李慕华又看向李爱华。 李爱华报的是京大哲学系，以后肯定是想从政，李慕华想劝他别和他岳父学，有一肚子为官之道想和他说。 却想到下乡时候他劝两兄弟的话，李慕华又缄口没张嘴，有些觉得自己说得未必对，落寞的往回走去。 李爱华见乔曼文脸上的意外，拉着她走到一边就解释起来，从当初李慕华拉着不让他们当红箍开始—— 等听完一切，乔曼文眼中异色更甚，因为从李慕华的安排上来看，他这十年几乎完美避开所有错误选择。 并坚信这一切终将过去，笃定会恢复高考，具体时间更是提前一年知晓，乔曼文并不不认为李慕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要知道那时候还是四人帮掌权，提出恢复高考的邓总并没有恢复职务，一切都还处在无序中。 这一切都只能证明李慕华具有非常人的眼光，乔曼文思忖完一切之后，小声问：“要不让你问问慕华，我爸妈的事——” 李爱华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问，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我小弟特别聪明，具有极高的政治敏锐性和长远发展的目光？” 见乔曼文赞同的点头，李爱华才接着说：“前年小弟知道你的身份后，就问我是不是想趁人之危，投机娶个落难贵女想吃软饭。” 说着李爱华脸上不禁浮现笑意，很为李慕华这话感到好笑。 “你爸妈的事他也说过，会平反的！” 乔曼文先是稍带喜色的点点头，见只剩他们俩人在门口，又小声问：“从实招来，那你到底是不是在投机？” 李爱华摇了摇头，颇为认真道：“这事我是咱俩领证之后问的，因为我不想让它影响我的感情判断。” 乔曼文听后啐了一口道：“什么感情判断、明明就是见色起意！” “是是是，是见色起意……”李爱华笑着答应。 俩人打趣一番，乔曼文又好奇问：“既然你弟具有这么高的政治敏锐度，那为什么他不学哲学一类从政，而是选择去工科？” “以他的身份从政，应该会比你简单的多吧？” 李爱华听后有些尴尬道：“他和我说——干部都说为人民服务，那他就想当人民！” 一时乔曼文都被这句话噎住，因为这句话还和她之前的大道理呼应上了。 …… 第267章 华大老师登门，韩露激动落泪 又过几天—— 在录取通知书到达前，突然有几位华大的老师先上门。 直接劝李慕华改学文学，不要在工科上浪费他的文学天赋。 李慕华被围在中间掰扯半天，却还是说不过这招生办的三名老师。 只能拿他的光环说事。 既然教员已经在思想上解放全人类、他就要在行动上建设全人类。 一语哽住这些人，试探的看向李爱华和李玉洁，想让他们帮着劝劝。 谁料李玉洁直接说道：“我准备学文学，报的志愿是京大。” 李爱华也点头说：“我的志愿也是京大，哲学。” 李慕华赶紧接着说：“你要再劝我学文哲，那我就该和我大哥二姐一样去京大。” 三人这才作罢，反过来劝李慕华说学工科好、就该学土木建设全人类…… 之后李慕华又捎带问嘴胡莱几人的情况，想知道他们过分数线没有。 这三位老师却都不知道胡莱的情况，他们都是文学系的老师，是知道李慕华志愿后自发来劝他改邪归正的。 不过报文学系的韩露他们有印象，政审已经通过，只等写录取通知书。 李慕华自是很为韩露开心，金77银78。 77届的华大生，那是金子上面镶钻石，以后韩露的前途是一片光明。 又稍稍和这三位老师寒暄半个多小时，约好年初华大见后，李家众人欢送他们出门。 再回头，迎接李慕华就是李庆华那拳头，直挺挺的捶在他胸口。 “行啊小弟，真让你给考中了。” 李庆华一脸兴奋，接连捶着李慕华的胸口，一点不惜力气。 “华大欸！” “咱们胡同都不一定有两个人能考上。” 李慕华装作吐血的样子嚷道：“华大就是比京大好，我们胡同里只有我一个华大，却有他们仨京大。” 被指中的李爱华一愣，没好气说：“你少嘚瑟，那是因为华大差，我们仨都不报它！” 旁边的李玉洁还一本正经的点头。 此举简直扎透了李慕华的心，嚷嚷道：“你们仨报京大的欺负人，我去找韩露去。” “知道自己被华大录取她得乐死。” 说完李慕华便冲出家门，雀跃的高歌道：“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年年的欢腾……” 李爱华笑骂道：“还唱上了，小弟他不学文科、不学音乐真是可惜。” 李玉洁赞同的点点头说：“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学土木。” “他的心思谁知道呢？” 不止俩人疑惑，李家就没一个能理解李慕华想法的。 李爱华含笑转回身，却见李庆华程巧慧俩人神情有些落寞。 估计是为了考大学的事。 李爱华走近拍了拍李庆华的肩膀说：“没事，成绩这不是还没下来吗？” “就算今年考不中明年也还能再考，不急。” 李庆华强颜笑了笑。 程巧慧大大咧咧的接道：“没事，我家里本来就不支持他回城高考，就是没考上大学我家里人也不会怪他的。” “那就好、伯父伯母不怪他就好！” 李爱华应了嘴，眼里有些愁绪。 这次高考回来要待这么久、李庆华却没带女儿回城，李爱华本就觉得不对劲，有些担忧程巧慧家里的态度。 他们家是不是想把李庆华留在乡下。 …… 这边李慕华已经赶往东城区。 虽然他没来过韩露家，但曾无意中瞥见过她家信封上的地址，一路问几个路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韩露家。 面对突然登门的李慕华韩露显得很吃惊。 惊讶他能找到自己家、惊讶他来找自己。 没有过多寒暄，李慕华直接说出她被华大录取的事。 李慕华还在说着，听到自己已经被录取，韩露愣住一瞬，脸上瞬间涌现狂喜。 激动像是连手都没地方放，竟直接迈动一步搂住李慕华。 李慕华瞬间木住，喜鹊的小嘴都没来得及合上。 只听见韩露激动到哽咽的泣声说：“李大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要不是你在知青点处处照顾我们，提前给我们透露高考的消息，带着我们学习，还给我们找老师、我肯定考不上大学，更别说还是华大了。” “这学校我也就小学的时候敢想想——” “呜呜呜……” 韩露哭得凄惨，回忆起在小王村插队的苦难。 他们这边被李慕华照顾贴补的还算岁月静好，起码没人敢欺负、衣食无忧。 可隔壁一大队的几个知青，日子过得连糠都难吃上，时常得去河里捡带着青苔的石头回去煮“鲜鱼汤”吃。 想请假学习更是难事，每天他们都有工分要求。 更别说回城请老师冲刺学习，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此困难种种都被李慕华阻拦在外，并且在他的帮助下，自己已经考上华大大学。 一条康庄大道已经在她面前展开，再也不用去过插队那种苦难日子。 韩露先是哭得凄惨，但此时已经隐隐能听出种痛快喜悦的意思。 但俩人都是站在韩家门口，韩露这一哭，没一会儿就引来不少院里的街坊，有些不明所以、打趣的看着俩人。 猜测这是当代陈世美、还是高中小情侣的五年之约…… 李慕华瞥见身后看着他俩的大妈团，连忙耸了耸肩说：“韩露，你别哭啊，我来是给你报喜的，你考上华大了。” “华大？”身后的大婶团们瞬间就炸了。 大学生可是个稀罕物，尤其是今年这特殊情况，考上大学就意味着不用回乡下，以后能分配工作了。 见大妈们总算关注起事实，李慕华又耸耸肩推开韩露。 韩露抬头抹净眼泪后见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自己哭得口水鼻涕眼泪连成一片不算，李慕华袄子胸口处也是一片水渍，在灰色的袄子上分外显眼。 本就激动到通红脸庞又涨红几分，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啊，我、我真是太激动了！” “我、我这就去拿毛巾给你擦擦。”韩露慌张的想进屋拿毛巾。 “可以理解，考上大学是大喜事，应该开心的痛哭流涕。” 李慕华低头看眼胸口，抬手拿袖子随意擦了擦说：“我家有我姐给我洗衣服，没大干系。” 说完后李慕华瞥了眼身后大婶们，笑着说：“再说考上华大这种大喜事，你要是不哭那我不白来了吗？” 韩露脸蛋肉眼可见的一红，连忙接着岔开问：“那舒婉胡莱赵全他们呢？” “他们考上华大没有？” 李慕华摇摇头说：“今天来我家的老师全是你们文学系的，不知道他们的情况。” “哦！” 韩露稍有些失望的点点头，然后又打气说：“都是一个老师教，我们能考得上、他们肯定也能考得上。” 李慕华对此却不太乐观。 韩露学习本来就好，这些年又没放下过书，还兼职当小学老师，能考中华大不出乎李慕华预料。 至于他们仨很悬。 有的事得看天赋、看命的。 见韩露情绪已经缓和，大婶们开始凑上来拉着韩露问话。 有恭喜韩露考上华大的、有问李慕华是谁、他怎么提前知道…… 这幕让李慕华看得头皮发麻，连忙道：“你被录取的事先别告诉他们，他们容易着急。” 韩露看着李慕华点点头。 见她答应，李慕华顺势告辞说：“行，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来年华大见！” 拔腿冲着大妈缝李慕华就准备挤出去，韩露却拉住李慕华说：“要不你留在我家吃顿饭再走？” “我爸妈他们很想感谢你在知青点照顾我，前段时间又跟着你去上课，现在你又给我带来这好消息。” “都是些小事、不值当感谢！” 李慕华稍一用力挣脱韩露的手说：“再说咱们以后是校友，感谢的事再说嘛，以后说不定我还得有事求你。” “我家锅里还炖着肉，不说了，我急着回去吃饭。” 一番胡乱八糟的借口胡乱说出口，李慕华夺路冲出院子和串门回来韩母擦肩而过，落荒而逃。 只剩身后韩露被诸位大婶淹没，还有刚赶到战场的韩母。 第267章 爱华玉洁齐上京大，乔曼文败在审查 一路冲进胡同，李慕华回头看了眼、见没人追上来才敢稍稍放慢脚步。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堵住了。” 李慕华不太愿意在别人家吃饭，尤其韩露还是个女同志。 庆幸完李慕华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眼里有些难色抬起头，喃喃道：“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说完李慕华抬腿装作无事的向前走去，忽得又顿住脚，低头看了自身这打扮。 “灰布中山袄、大棉裤、黑棉鞋，这都是什么？” 李慕华有些嫌弃自己这身土气的衣服，可抬头瞥了眼街上，行人都和他一个装扮，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想到出风头的后果，李慕华只能压住他那颗想要开屏的心。 …… 腊月二十七—— 这期间京大的招生办老师也来过一次，传达李爱华和李玉洁入学的事。 今年只有他们是兄妹俩同时考进京大。 同时对李慕华去华大学工科感到惋惜，扬言该是三兄妹同时考进京大，还都学文，那就是今年高考最大的佳话云云~~ 一番劝导没有丝毫效果，几位招生办老师也只能对李慕华死心，又看向乔曼文。 直言乔曼文的考试成绩很高，政治足有93分。 可惜被家庭成分拖了后腿，他们校领导还为她找审查组沟通过。 可惜政审就是审查成分问题，不允许任何徇私，尤其还是第一届高考。 乔曼文倒也看得开，直言对这情况她早有准备，并询问她和李爱华的成绩谁高。 京大老师看向李爱华，乔曼文看向李爱华抱拳认输，一切芥蒂尽消。 这事后李家人算是彻底放下心。 五个人高考，能考中两京大一华大已经是祖坟冒青烟，要是乔曼文再考中京大、李庆华再考上大学。 那李海福都得回祖坟看看炸了没。 自此之后李海福夫妻俩每天脸上都是笑容，见谁都要说华大京大的招生办老师来家里抢孩子去上大学。 再若无其事的他家有两京大一华大的大学生。 在商场、胡同、南锣鼓巷博得一片羡慕，都喊他们状元爹妈。 前些年三人结婚丢的脸、这下可算找回来点。 在腊月二十七这天，李慕华的录取通知书先被邮差送到，接过信封、李慕华反手还递给邮差把喜糖。 这是徐燕交代他的。 回屋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信封，只是张被折叠起来的白纸，没有丝毫后世大学录取通知书正式。 顶上京大两个字毛笔体，下面学生录取通知书半是复印宋体，半是手写的个人信息。 这简陋的通知书还赶不上后世饭店小票正式。 要不是邮差送到他手上，底下盖着学校公章，李慕华都会当是谁在逗他乐子。 “这——” 李慕华拿着录取通知书不禁咋舌，华大滤镜在他心中瞬间碎了一地。 李庆华更是笑道：“这就是我没考上的大学啊？” “通知书就和草纸一样，还没介绍信好正式，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李玉洁怼道：“等你能考上再说吧。” 李爱华不理会他俩，只轻声说：“收好吧，通知书不要紧、学校也不要紧，进去能学到知识才要紧。” 李慕华听后嘟囔道：“学东西，我怕我是去教东西的。” “你说什么？”李爱华没听清楚。 “没什么！” 李慕华将通知书折叠成原样，又塞回信封说：“行了行了，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张白纸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话罢李慕华有些想去问问胡莱董舒婉他们。 可又怕他们没考中、又怕他们考中大学也和韩露一样激动，李慕华心里有些忐忑。 韩露哭得他一身上口水他就忍忍算了，董舒婉勉强也能忍，要是换成胡莱赵全—— 李慕华不禁打个寒颤，有些想死、或是往胸口藏把刀让他们死。 李玉洁见他站在原地面色青红，问道：“你不去问问你那几个朋友考中华大没有？” “不问。”李慕华摇摇头，咬牙道：“我怕闹出人命！” “闹出人命？”李玉洁一脸不解问。 李慕华回答说：“我怕我砍死他们。” 说完后李慕华没再搭理李玉洁，没继续想胡莱赵全挂在他身上的模样，而是拿着信封朝自己屋走去。 通知书万一丢了会给入学增添麻烦，看过李慕华就想收好它。 这时程巧慧还没反应过来李慕华的意思，疑惑的问李庆华道：“你弟他为啥说要砍死那几个好朋友啊？” “就是上个大学而已，他又不是陈世美。” 李庆华摇摇头，瓮声瓮气说：“我不知道。” “他打小心思就古怪，别说是我，我们家也没谁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李庆华不想让程巧慧觉得他傻，故此拖李家全员下水。 李爱华没顾得上回答，而是担忧的看着程巧慧。 她嘴里连陈世美都出来了，很难不让李爱华多想。 李玉洁笑了笑说：“二嫂你就放心吧，他就是那么一说，不想去问他那帮朋友而已，不是真要砍死谁。” “这我知道。”程巧慧点头一脸坦率说：“小弟他考中华大是大喜事、咋可能会去砍人嘛！” 李玉洁有些赞许的看向程巧慧，夸赞道：“二嫂你看人真准。” “那是！” 程巧慧有些骄傲的答应下来：“我看人最准了，打庆华一来我们村子插队、我就看他是个靠谱……” 程巧慧转头喋喋夸起李庆华来。 李玉洁有些后悔捧程巧慧这句，程巧慧真是太过直率，分辨不出她说的是客套话还是问题。 也只能留在原地听她夸着李庆华。 但听着听着，李玉洁心中反而对程巧慧亲近不少。 心思越重的人，一般都会更喜欢心思简单的人。 第二天上午—— 李慕华在家里悠哉哉等着看京大的录取通知书时，就见门前路过两道倩影。 “不是这里吧？” “肯定是这里！” “要不我们再问问！” “好、那就问问！”董舒婉说着走上前，哐哐敲起门来。 “砰、砰、砰！” 听着这敲门声，心急的李爱华一溜烟冲出去打开门，还以为是邮差送来他的京大录取通知书。 还暗滋滋的责备——这邮差、送个录取通知书比他还着急。 李慕华也冲出门，急着看京大的录取通知书长啥子球样。 第268章 董舒婉亦考中，被逼上门吃答谢宴。 打开门看见是董舒婉和韩露，李爱华一愣。 待在一起学习近一个月，他自然认识她们俩人。 随即就反应过来说：“你们是来找慕华的吧？” “他在家。” 说着李爱华就向院里喊了声：“李慕华，你知青点的朋友来看你了。” “谁啊？” 李慕华应声走上前问。 “是我，没想到吧？” 董舒婉兴冲冲的走在前面。 李慕华被冲过来的董舒婉吓一跳，连忙后退两步道：“站住，你先离我五米再说话。” 董舒婉听后不由停下脚步，疑惑问道：“说话离五米干嘛？” “你别管干啥！” 李慕华见她停下脚步，又向后退两步。 见俩人的距离足够他躲开，这才又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考到华大了？” 董舒婉听后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感谢李慕华的，笑着走上前两步说：“是啊，我考中华大了。” “昨天邮差来的时候，我都不敢——” 李慕华见她又逼近，赶忙后退两步怒喝道：“站住，你就站那儿说就行。” 董舒婉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看李慕华，又看向李爱华等人。 李爱华也不知道李慕华在搞什么鬼，但还是解释道：“呃、慕华他大抵是感冒了，所以不想离你太近传染给你。” “感冒有什么好怕的？”董舒婉无所谓的轻蔑道，又两步走上前。 李慕华喊道：“我不是感冒，你有什么感谢的话说就行，离我越远越好。” 韩露此时已经明白过来，李慕华是害怕在她家那幕重新上演，有些羞怯的拉了拉董舒婉。 “舒婉，你说就行了。” 董舒婉虽还是不解，但李慕华对她避之不及，韩露又拉着他，也只好站在原地说：“我来是想说我和韩露都考上华大，咱们以后是同学了。” “噢，知道了。”李慕华答应声，又问：“那胡莱和赵全呢？” 董舒婉摇摇头，大大咧咧说：“不知道啊。” “我和韩露一起来找你，也是想一起去问问他们。” 见董舒婉情绪没有韩露当时激动，应该不会抱着自己痛哭，李慕华这才稍稍放下戒备之心。 “我不去，咱们三个考中的上门去问他们，要是他们没考中多尴尬？” 拒绝董舒婉后李慕华又问向韩露：“她不会一拿到通知书，就兴冲冲的跑你家炫耀去了吧？” 韩露点头回答说：“是、昨天晚上她收到通知书就来我家问，当时我还拦住她先别找你们，说等等你们的通知书。” “结果今天一大早她又来了，说要先来你家问问，你肯定能考得上。” 韩露说完这些事，董舒婉突然有些怒容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俩早就录取上也不和我们说，这么大喜事瞒着我，拿我当朋友没有？” 董舒婉那凶狠目光不停扫视俩人，韩露显出有些惭愧的样子。 李慕华也不怪韩露说出这些事，只淡然道：“我以为你考不上，没想到你居然走狗屎运考上了。” “还真是华大招生办的老师不长眼，我都有些后悔去华大了。” 语气十分轻佻，显出一副董舒婉是走狗屎运的样子。 “李慕华！” 董舒婉咬牙道，就没李慕华说话这么气人的。 李慕华反问道：“怎么了？” 董舒婉深呼吸一口气，压住怒火说：“没怎么，我爸妈让我好好感谢你，再请你回家去吃饭。” “他们也很想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还帮我考上大学。” 董舒婉心里恼怒至极，本来她考上华大十分欢喜，十分的感激、也想见李慕华。 但见面才几句话的功夫，她又恨不得咬死这鸟人。 说话实在太过气人。 也就是李玉洁不在，要不然她一眼就能看明白李慕华的意思。 “不去不去。” 李慕华直接拒绝不说，还解释道：“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这么大一单身男青年，去你家吃饭算怎么回事？” 董舒婉攥紧拳头，使劲按耐住想往李慕华脸上招呼的心，见远处李爱华等人还在，她又尽力不让自己爆粗口。 “韩露和你一起来我家就不会有人说闲话，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喊周茹、喊胡莱和赵全，只要你能来我家吃饭就行。” 想起昨晚耳边那喋喋不休让她要知恩图报，董舒婉咬牙说完这些软话不算，还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见董舒婉态度好到诡异，李慕华知道董父董母不是在客套，不由暗自为难。 有时候拒绝别人感谢也是种不礼貌。 这时边上的韩露也弱弱的插嘴道：“我家也是这意思，要不是我拦着，他们都想带上挂鞭礼品来你家谢你。” 董舒婉一听，大赞道：“对啊，他们乐意来感谢你，我让他们来就是了！” “在这儿受你什么鸟气？” 董舒婉憋屈的脸蛋忽得绽放出笑容，打定主意回去就这么说。 李慕华一听瞬间愣住，比起去董舒婉家吃饭，他更不想让董父董母带着鞭炮礼品上门来感谢他。 想明白的李慕华恬笑道：“其实我挺想去你家吃饭，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而后扭头看向韩露。 “你得和我一起去，兹当是你谢我了。” “还有，既然你能劝住你爸妈，那你家我就不去了。” 韩露愣住，但还是点点头。 董舒婉见制住李慕华，眯眼开心笑着得意道：“那就走吧，省得我回去、他们又在我耳边叨叨叨。” “然后我把这主意一说，他们下午就来感谢你……” 董舒婉得意的的走在前面，李慕华小声嘀咕道：“恩将仇报！” “你说什么？”董舒婉扭回头问。 “没什么，我说你知恩图报。”李慕华没好气答道，同时回头向正屋方向喊道：“中午不用做我的饭，我出去吃。” “好嘞！”李庆华答道。 走出门后韩露才问道：“你家考得怎么样？” “我感觉你哥哥姐姐还有那个大嫂成绩都不错。” 李慕华把家里情况一说，听到乔曼文因为政审没过的事，俩人不由一阵惋惜。 中午便在董家吃饭，董父董母对他俩好一阵感谢，还说该请知青点所有人都来，却被李慕华婉言拒绝。 毕竟他们几人成绩还没有下来，以后又都在四九城，会互相保持联络的。 董父董母听后不但同意，还夸李慕华想的周到，以后他们都是大学生，是应该互相保持联络。 总之一顿饭下来也算愉快。 有韩露陪着她，也没有一人身处别人家的尴尬。 第269章 赵全落榜，再考再落 正月十八—— 高考结果都早已出炉。 胡莱收到工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周茹中医学院，周莉也考去中专。 只有赵全落选，他第二志愿是人民大学，第一志愿是华大—— 不过他看起来也不气馁，只发狠的看着另外五人，红着眼眶说来年一定华大见。 除开赵全还有李庆华，他也没有收到任何大学通知书，俩人都没过初十就回到乡下。 李慕华虽是鼓励二人积极备考，却对他们二次高考不抱太大希望。 要知道他们今年高考是占足便宜，备考时间比别人提前一年，校园里的应届生也没认真学，第一届高考出题又简单，当初语文作文两个题目他们全猜中，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全占尽。 等到今年高考，应届高中生肯定在学校铆足劲的学，名额肯定会有大半被他们抢去。 赵全在乡下还得参与劳动，能维持住今年成绩都该感谢天地，要是还这么报志愿，李慕华铁定他还会落选。 毕竟都是尔尔之辈，李慕华能带他们投机一次已经很不容易。 不过这些想法李慕华全都没有说出口，只让赵全自己努力、看他的命吧！ 至于李庆华、李慕华就没指望他能考大学回来。 …… 正月十八当天—— 李慕华和董舒婉三人，拖着行李走向华大校门。 踏进校门那一刻，董舒婉笑着看向俩人喊道：“李慕华同志、韩露同志，从今天开始咱们就不要再喊同志了，以后都喊同学。” 韩露注视着董舒婉，平淡说：“我们本来就是同学。” 李慕华反驳说：“我觉得同志更好听，这个词比同学高尚太多。” 见俩人都没答应她的提议，董舒婉没好气道：“懒得搭理你们，反正我以后就喊你们同学。” 她爱喊什么就喊什么，李慕华无所谓。 他现在只想赶紧去报到，然后去土木系看看自己的同学，在一堆没学过土木的新生里面当大佬。 这些人要是换成上辈子，他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光是想着，李慕华的嘴角都忍不住浮现笑意。 找到各自院系位置，李慕华便和韩露董舒婉分开，朝土木系飞奔而去—— …… 78年九月份—— 赵全还是没能考上华大人大，他回来报考时六人还相约见过。 这一年赵全整个人瘦了一圈，憔悴到眼窝深陷、嘴唇发白，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样子。 几人关心询问他今年过得怎么样，赵全看着光彩照人的几人，眼睛微酸的今年的苦水倒出一遍。 首先便是他从地主宅院家搬出来，一个人住那么大宅院属实说不过去，赵全笑着如此说道。 几人连连点头，队部这么安排是对的。 后面没李慕华照顾、贴补，六人事事相互帮助，他一个人比前些年艰难太多。 每天都得出工挣工分，回来还得解决个人问题，每每都得等到入夜才能看看书…… 听他絮絮讲着这些，五人都面色沉重，很为他的遭遇难过。 但当时他还笑着说复习的很好，肯定比去年考的好，今年肯定能考上华大。 李慕华有心想劝，去年华大一共只录取800多人，今年根据他得到的消息也只会招千人左右。 报考人数则是六七百万人，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丝毫不夸张，真是万里挑一。 但就算李慕华说出这些数据，赵全看了眼韩露，仍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随后他就问李慕华几人大学生活怎样。 董舒婉接过话茬，满眼闪光的说起李慕华。 直说导师都得和他请教学科知识，有些教材都是他写出来的，不止是在自己系，甚至还经常去材料、建筑机械，他们机械工程文学等学科指手画脚、入选团委副书记等等。 是切切实实的华大第一风云人物。 胡莱周茹学校都在四九城，都知道些李慕华的情况，所以没流露出惊讶，都只是静静地听着董舒婉说。 赵全眼里则满是羡慕，喃喃道：“真好！” 直到现在，他心里才认清他和李慕华的差距。 五年乡下插队，他都没有看出李慕华有什么与众不同，甚至混得还不如他，只是名头响亮、家里条件好罢了。 背地里还曾嗤笑过李慕华就是方仲永，幼时成名、现在泯然众人矣！ 可如今这一切将他这些想法都毫不留情的击碎，李慕华去年教他们学习，他都考不上华大，现在他还在备考，李慕华已经在教他的同学，甚至是老师了。 想来曾经李慕华在乡下泯然众人，恐怕也只是和他们、和农民说不到一块去罢了！ 李慕华笑着略过这些事，只说他之前对建筑感兴趣，所以自学过一些，提前走在这些同学前面而已。 董舒婉却摇摇头，李慕华那可不是自学一点就能做到的，土木系不少人都玩笑称呼他李老师。 没注意董舒婉，李慕华眼神落在周茹身上。 自从年前一别，他们这对曾经天天见面的夫妻、朋友，这七个月都没再见过。 周茹看起来还不错，比在乡下时白净不少，只是自从来后一直板着脸，给人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感。 等各自都说完自己情况，赵全强装笑意打趣起胡莱。 “胡莱，你走之后，今年我们大队的母牛都瘦了一圈，李队长说它们都是想你想的、” 胡莱听后没好气道：“去你丫的，舒婉也走了，你咋不说公牛瘦了？” “那不是公牛没瘦嘛，我也不能空口白牙瞎说。” 赵全又问道：“你抛弃乡下爱你的母牛回城上大学，就没在城里找个对象？” “唉！” 胡莱叹口气，萎靡道：“学校里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嫌我外貌和年纪，我现在就和乡下汉子没差。” “家里介绍对象又嫌我现在还在读书，都说不定、等以后毕业分配好工作再说吧。” “嘁、在乡下嚷嚷着要考大学找女大学生，这才半年就又要等分配工作，让家里家里介绍了！” 嫌弃说完胡莱，赵全看向韩露。 知道他的意思，董舒婉捧起韩露的脸蛋，一脸嫉妒的样子。 “韩露可是我们文学一枝花，却是长在高高的山脊上，没人能摘下她！” 韩露却摇摇头，认真的看着赵全说：“学校里多的是年轻漂亮姑娘、城里更多，你要是不信可以让李慕华带你去看看。” 赵全眼里闪过苦涩，点点头说：“不用、这次一定考进华大，到时候我再让李大厨带我去看。” 李慕华点头答应道：“一定，我们都在华大等你。” 当时赵全还一脸笃定，坚信自己能考中。 第270章 全员皆孤，绿城来信问南越 但听韩露说要让李慕华带赵全去看漂亮姑娘，董舒婉表情突然不悦起来。 “那看来在男女关系上，也是他最得意了！” “头发梳得像是旧时代的浪荡公子哥，穿得也人模狗样、全身衣服都是高档面料裁缝定制，每天熨到笔挺，鞋子擦到锃白，一个大男人还使香胰子擦香，挨个班的去招惹女同学。” 董舒婉从头到脚将李慕华数落个遍。 李慕华一愣，低头看了自己身上。 的确良的白衬衫他请裁缝改得合身了些，黑色修身直筒裤回力小白鞋，短到像是飞机头的微分碎盖，每天只拿发蜡稍微抓两下，看着蛮清爽的。 满是大学的青春活力，一切都是按照当下的规则来，放在后世那就是屌丝大学生。 确认不是自己的问题后，李慕华没好气的回怼道：“我这身衣服校领导都没挑毛病，还有不少人和我学，你倒是挑上了。” “再说我从没招惹女同学，倒是有人说我瞎了眼和你走这么近，还有就是我们班的女同学说你脸皮真厚，没事老来找我。” 不等董舒婉发飙，胡莱看向李慕华的眼神中已有艳羡。 “你这身确实排场，看着和我们区别不大，可就是看着哪哪都不一样。” 胡莱低头看了看他身上那皱巴肥大的衬衫，臃肿的工装裤和黑布鞋，头发还是厚厚的三七知青头。 李慕华都想问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区别不大的。 可美学这东西说起来着实麻烦，李慕华只能说起价格。 “我这身衣服一共三套，买衣服布料去请红帮大裁缝给我改，一共花了四百五十多，要是算上鞋，我这一套衣服得两百块。” “你就说它是不是得好看点？” 胡莱咂舌、没想到李慕华这貌似平平无奇的衣服居然这么贵。 董舒婉补充道：“不止行头舍得花钱，他还熨衣抹香梳头不怕麻烦。” 李慕华恼怒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熨衣擦鞋保持个人整洁有错吗？” “拿香皂洗脸，擦擦雪花膏梳梳头有个好面貌有错吗？” 董舒婉也不好反驳，只嘟囔道：“不怕麻烦不怕花钱的收拾自己，要说你不是为了招惹女同学谁信呐？” “嗬~” “那你倒是说说我招惹谁了吧？” 董舒婉一时语塞，李慕华在学校除却和她还有韩露走得稍近些，倒也确实没怎么和其他女同学走近过。 李慕华有些得意道：“没话说了吧？” “我这叫努力提升自我，让自己看着舒服，能有好心情、提升自信心——” “算了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李慕华没再追着董舒婉咬，而是看向赵全说：“我们三个都一样，没谁说对象！” 赵全点点头，李慕华却看向周茹。 周茹看见他这眼神，侧脸过去说：“都一样。” 旁边的董舒婉看见他俩这样子，眼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之后几人又聊些学习的事，展望番等赵全考来华大，他该学什么专业好…… 一直等到九月份，已经临近开学，赵全依旧没有收到华大的录取通知书。 应赵全的请求，三人带着赵全在华大里逛了一圈，李慕华见他有些失魂落魄，试探问他要不要将他调回来。 赵全却狞着脸不应，誓死要考来华大。 见考华大已经成了赵全的执念，李慕华无奈的看了眼韩露，韩露眼里有些不忍，但仍没开口相劝。 送别他到火车站，几天之后学校开学—— 李慕华又开始他的大学生活。 一间宿舍只住两人，舍友郝云是才18岁的应届生，年纪足足比李慕华小七岁，脑袋瓜子聪明的一塌糊涂。 幸亏在学科上李慕华能指着他教训，要不他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充大哥。 不过李慕华的岁数在班级里也不算大，还有个大哥比李慕华大五岁，今年三十，儿子都六岁能打酱油了。 三十岁能考上华大不容易，十八岁能考上华大也不容易，倒显得李慕华的年纪有些容易了。 这天李慕华路过宿管处。 “李老师，这里有你的信。” 李慕华扭头笑骂道：“老何，你又拿我开涮！” 除却李庆华，家里人都在四九城，李庆华写信也一般都是写给李爱华，所以上学这半年多从没人给他写过信。 李慕华下意识的以为宿管老何是在搭话，便从兜里掏出香烟。 老何笑眯眯的接过香烟，另一只手从桌子上拿出封信。 “真有我的信？”李慕华一愣。 “嗯，从绿城来的。”老何咧嘴笑道，又低头看眼烟卷。 “你这么体面的人，怎么光抽大前门？” “也不知道抽点好烟。” “习惯、懒得换。” 接过信封，李慕华已经隐隐有所猜测，在绿城他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杨柳。 扫视过寄信人，果然是杨柳的名字，李慕华不禁琢磨起她寄信给自己干什么。 从她当年回绿城后，只有董舒婉和她保持着联系。 愣神的功夫，老何划着火柴点燃香烟，吐出口烟雾问：“绿城那边可不太平，得让你这朋友注意点，我看咱们和南越猴子迟早得干一仗。” 李慕华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我觉得他们不堪一击，对绿城构不成什么威胁。” 老何不同意的摇头，一脸深思的吐出烟圈。 “甲级部队全在我们顶上防着老大哥，南越那边难说，毕竟他们能打败美帝，现在还有老大哥给他们撑腰。” 老何十分担忧，毕竟现在南越可是号称世界第三强国，头顶上还有个老大哥，环顾周围一圈家里也没个盟友。 “没事，他们有老大哥撑腰，咱们也有美帝撑腰。”李慕华笑道。 老何听后吃惊的看向李慕华，这话简直大逆不道。 李慕华却笑着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教员也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在地缘政治面前，以往的仇恨都可以暂时放下。” “中核和平友好条约上个月不都签字了吗？” “和美帝的建交会谈上个月也开始了。” 老何眼前一亮，深呼吸一口烟卷，满脸深沉的点点头，好似他是什么大干部般。 “你说的有道理，受教了，这声李老师我喊得不冤枉。” “得，又拿我逗趣！” 李慕华扬了扬信封说：“走了啊，回见！” “回见！”老何点头告别道。 看着李慕华的背影，老何还在沉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说得对啊。” “他这脑瓜子就是好使，这么点小事，白让我担心这么久。” 李慕华一路走回寝室，对于老何熟知并且关系国家大事丝毫不奇怪，华大这地界都是这样，连宿管也不例外。 四九城更是谁都都把政治、教员、国家大事挂嘴边上，不停的操心。 第271章 回信，京大第一傻女 坐到桌前打开信封，将信纸从头到尾看遍。 只有开篇几句简单寒暄，便直入主题的说起绿城边境的摩擦，并询问李慕华会不会发展到擦枪走火。 具体内容很有深度，不单指绿城一块、南越一国，甚至超出许多在议论这事的同学，又有很多具体小摩擦，看着都不太不像是普通人能写出来的。 想了想，李慕华抽出张纸，伏在桌子上写起来。 “我认为局势已经在擦枪走火的边缘，中美建交已于上月会谈，和谈落地就是……” 内容足足写了两张纸，不止囊括明年的冲突，更是写到南越还会卷土重来，几乎是将边境关系写到十年后。 却卡在老大哥解体处，只能无奈作罢没再写下去。 收好信纸李慕华问道：“郝云，我没买过信封，现在要回别人封信，你还有信封吗？” “信封？” “我有！” 郝云答应后在自己的书柜里翻找起来，不多时就拿过来信封邮票。 李慕华接过粘贴起来。 郝云却没回到自己位置，看着李慕华感慨说：“李老师，你这是已经不满足在四九城里采花取蜜，又开始全国撒网、找笔友了吗？” 被如此污蔑，李慕华没好气说：“少瞎扯淡，我就不可能找笔友，谁知道写信的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再说我什么时候又采花取蜜了？” 郝云笑得一脸理所当然。 “不用我瞎说，您老人家的女人缘，那是咱们学校众所周知的事。”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别人宁愿围着我这个离异大龄老男人，也不围着你们小年轻。” 李慕华说完站起身，打量了几眼郝云，无奈摇摇头说：“你的问题还格外严重，不过衬托我衬托的挺好。” 说完后李慕华便拿着信封，悠哉哉的走出寝室来到邮寄桶边，丢进手里的信封。 “她不会是南越女汉奸吧？” 李慕华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属实是杨柳就和风一样，小时候突然刮去绿城，后面又突然刮去知青点，现在又突然寄来信，还问南越的事。 “就是南越女汉奸也没事，这些都是阳谋，没准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好事！” 李慕华悠哉悠哉的转身朝宿舍走去。 南越猴子这事他也很烦心，最近身边有不少议论这些的，他和这些人又不能把话说得太透，就差给知道全局的他憋死。 现在写信寄给杨柳正合适，一吐为快。 来到晚饭时间，李慕华悠哉哉的转出华大，穿过马路来到京大。 李慕华常来，门卫认识李慕华—— 就和回家一般无人阻拦，李慕华悠哉哉的走向女生宿舍。 “姐，下来吃饭了！” 李慕华直接冲面前的宿舍楼嚎了一嗓子。 引得一片瞩目，见是李慕华，又都迅速收回眼光，李慕华经常在这楼底下喊，她们早已习惯。 李慕华就站在宿舍楼前，谁看向他，他都要来一句：“我是李慕华，来接我姐李玉洁吃饭的！” 不多时，李玉洁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下走出宿舍楼。 身后宿舍楼里还有人探出脑袋看。 无奈的看着还在和人聊天的李慕华，李玉洁有些麻木的怒嗔道：“你能不能别来我们学校晃悠？” “尤其是喊我吃饭，现在我是出名的饭桶，还傻到不知道自己吃饭。” “好！” 李慕华干脆答应，恬笑着说：“那你让我喊啥，下次我就喊啥！” 俩人朝食堂走去。 “你下次就喊我李慕华是个王八蛋！”李玉洁发狠。 属实是李慕华做的太过分，他本就是风云人物，京大也都有所耳闻，甚至这边土木系还去华大“借”过教材。 结果被他天天守在宿舍楼底下的喊，李玉洁在京大比李慕华在华大还出名。 “好！”李慕华干脆答应李玉洁的提议。 笑着说：“我下次就喊李玉洁和李爱华的弟弟是个王八蛋。” 李玉洁喃喃道：“我真后悔、真的，小时候就该给你这个祸害打死，省的现在让我这么烦心。” 李慕华无所的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乐意来找你吃饭。” “是我们京大食堂饭菜更好吃？” 李慕华摇摇头。 李玉洁想了想说：“那要不我以后去华大找你吃饭？” 李慕华摇摇头。 “那要不你下次别喊，让人上去喊我就行，现在全宿舍的人都认识我、” 见李慕华还是摇头，李玉洁瞬间心死，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报京大，为什么小时候没有掐死李慕华，为什么…… 李慕华见李玉洁没有再问，笑着说：“姐，你也别太开心了，和我吃饭欸，你看看你宿舍那些人羡慕的眼神。” “她们谁不想有这么一个好弟弟，她们谁不想和我吃饭？” “每天我都要将自己收拾的这么俊朗，不能给我亲姐姐丢脸，下午五点再从我们宿舍往你宿舍走，历尽二十分钟、横穿马路，历尽千辛万苦的走到你面前，风雨才歇。” 李慕华将自己歌颂得可歌可泣。 “说真的，除了我之外，要是有哪个男人对你这么有毅力，你就嫁了吧！” 李玉洁咬牙说：“有谁羡慕了，你和我说，以后和你吃饭的机会我都让给她。” “还对象，我现在是出了名的饭桶，还有个你这么难缠的小叔子，是个男的都得躲着我走。” 李慕华嬉笑道：“一群心志不坚的胆小鬼，躲着你走是好事。” 李玉洁恨到牙痒痒，但还是装作关切问：“我找不到对象，那你找个对象呗，那以后你就能——” 李慕华听得眼前一亮，欣喜说：“那我以后就能两个人守在你宿舍楼下，我喊姐下来吃饭，她喊大姑子下来吃饭。” 想到那场景，李玉洁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我还是觉得你一个人好，一个人自由。” 李慕华点头答应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以后爸妈催我的时候，你可得记着帮我说话，要不我真给你找个弟妹，有你遭罪的。” 李玉洁强忍着怒火点点头，知道李慕华是在家被催婚催怕了，可也不至于这么拉着她遭罪。 俩人来到食堂，果然几乎人人都认识李慕华李玉洁俩人，不时好奇的看向俩人。 新学期，这姐弟依旧。 李玉洁低着头，提前四十年知道什么叫社死。 偏偏李慕华还宛如社牛，排队打饭都能和身旁人聊上几句。 这时候的学子确实刻苦，排队打饭的队伍中都有不少人一手拿书，一手拿着餐盘，默默背诵着各式课本，尤其是英语。 失去十二年的时光，他们现在比谁都渴望汲取知识。 第272章 李玉洁的歉意与开解 吃完饭，李慕华起身准备回华大时，李玉洁突然叫住他，并露出自己的手表。 “要不你明天五点二十来的时候，我提前在楼底下等你？” 见李玉洁弱弱的征求他的意见。 李慕华坚决的摇头说：“不行、不嚎那一嗓子，我就白来了！” 之前李玉洁也在楼底下等过，李慕华看见她就飞奔过来，喊道：“姐，今天你怎么知道要吃饭了？” 别人异样的目光，当时李玉洁差点没被气疯。 李玉洁忍住将饭盘扣到李慕华脸上的冲动，咬牙说：“你就直说吧，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上半年折磨我一学期，今年新生马上就到，我是真不想再丢脸一年了。” 李慕华面色有些为难，琢磨着说：“我真没想折磨你，就是不来找你，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况且我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做。” 李慕华这话是真的，他总会莫名有种空虚涌上心头，就想找人说说话，笑一笑。 “写书、出你的教材、教你同学、去沾花惹草、哪怕是去找董舒婉和韩露，总之你干什么我都支持，别来找我吃饭就行。” 李玉洁说的很无奈，她属实被李慕华祸害的不轻。 “姐，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就不可能沾花惹草。”李慕华叫委屈解释道：“再说这些正经事我每天从早忙到晚。” “忙碌一天之后，总得和我最亲爱的姐姐吃个饭吧？” 李慕华挤出个讨好的笑容。 李玉洁扫视眼食堂里看着他俩的人，起身拉着李慕华走出食堂，向操场走去。 “当初是姐错了。” 半路李玉洁直接道歉。 “当初我不该撮合你和周茹，也不该不打听清楚她家情况，害你俩后来闹成那样，被逼着离婚，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 李玉洁看向李慕华，眼里有些希冀。 “就算我求求你，放过周茹也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再去找个对象吧。” 李慕华原本满是笑容的脸顷刻间便冷下来。 李玉洁知道他的症结在这里，不一定是怨恨她，但李慕华在心里一空的时候，就容易来找她吃饭。 李玉洁也只能强忍着。 “其实周茹也没什么好的，不说别人、她长得没有韩露漂亮，性格没有董舒婉和你合得来，要是眼光放到全学校，那她得排到百十名开外去！” 李玉洁还在说着。 李慕华冷声道：“姐，我没恨你，也没不放过周茹，从年初送赵全下乡，我只在两个月之前见过她一面，都没说话。” 李慕华借此想要证明什么。 李玉洁见他神色认真，索性道：“你记住一件事就行，当初你们能成事是我和咱妈逼迫的。” “当初无论我们是看中韩露、还是董舒婉，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当时她先进门，又刚好是你小学同学罢了。” 李玉洁说着似是觉得有些不对，又补充道：“可能会有不对，她们俩家不像周家，你们最后还不至于离婚。” “她们不一样！” 李慕华轻声解释说：“周茹从小学就喜欢我，那时候我对她态度很不好，后来插队的时候我态度也很不好，离婚也是我对不起他，还让周林劳改到现在都没回来。” “本来就是很难的人，因为我现在更难了。” 李慕华心里一直藏有愧疚，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周茹太多。 李玉洁有些怒容的看着李慕华，暗叹口气道：“你要真是博爱的善人，那就多看看你身边，周茹是幸运而不知道珍惜，比她可怜的大有人在。” “你是说董舒婉？”李慕华直接问。 五年住在同一屋檐下，董舒婉对他有意思，他早就看出来苗头，甚至还在他和周茹结婚之前。 就在第二年刚回知青点，和周茹争吵之后的那段时间。 所以他之后才常和董舒婉对呛，籍此让她打消想法，结果他自己都越呛越顺口…… 李慕华虽能明白李玉洁说的人，却不明白李玉洁说董舒婉可怜。 李玉洁点头说：“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我就不信周茹看不出来。” “你可以问问董舒婉、周茹是怎么装不知道，仅是凭借她小学时候的先来先到，董舒婉又是她好朋友，裹挟大义让董舒婉甘心帮她，连争都没争。” 李慕华听后有些狐疑的看向李玉洁，不明白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看出李慕华的不解，李玉洁解释说：“我和董舒婉聊过几次天，这不难猜。” “你是当事人更应该知道这些，只是你选择性的忽略而已。” 李玉洁继续推理说：“而且周茹在我看来并不可信，她知道你的身份，没准还知道咱家的情况。” “未必就是纯粹的喜欢你，你还记得初中高中那帮要和你做朋友的女生吗？” “在我眼里他们并无区别，董舒婉至少还不知道我们家的具体情况，比她纯粹的多。” 李慕华听得有些头疼，明明一个是他放下的前妻，一个是只想当朋友的朋友，却又被李玉洁搅和到一起。 头疼的李慕华停住脚，转身往回走。 李玉洁也跟着停住脚步，拉住李慕华说：“这次你可得好好想清楚，千万别为我的话脑子一热，到时候自己后悔又怪我。” “而且这次就我一个人，咱妈也不能帮我背锅。” 李玉洁拉着李慕华，生怕她这副药下得太猛，李慕华脑子一冲动就去找董舒婉，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说不定到时候李慕华不止要来喊她吃晚饭，还来喊她吃午餐早餐。 李慕华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 “不用你背锅，我和董舒婉没可能的，都快处成亲哥们了，你这么想对于我来说都是罪恶。” 李玉洁听后点点头，又劝道：“那你就赶紧找一个，董舒婉今年也24了，你别光处哥们耽误人家。” 李慕华没好气道：“我身边还有个27的老姑娘，我也不知道她是被谁耽误了。” 李玉洁骄傲说：“我不一样，就算我不找对象，以后我也有我弟弟照顾，家里一堆侄子侄女给我玩。” “嗬~~”李慕华嫌弃道：“那我明天就来照顾你吃晚饭！” 李玉洁听后双手合十祈求道：“明天新生就该入学了，你多去沾花惹草看看新来的学妹们、别来带着我这个27的老姐姐显眼了成不？” 见李玉洁对自己喊她吃饭的痛恶成这样，李慕华暗自打消以后再来找热闹的心思。 “看心情吧，说不定以后我心情不好了，就再来找你吃饭。” 李玉洁比谁都懂李慕华，见他这样就知道他以后不会再闹腾自己 当即喊道：“恭送小弟，祝我最亲爱的小弟以后天天好心情，一辈子没烦恼！” “咱们彼此彼此！”李慕华没有回头，只招了招手喊道。 见李慕华背影消失在远处夜幕中，李玉洁浑身一松。 对着空气挥舞几下拳头说：“我是真想回到十岁，把你打成猪头。” “哼！” 稍稍消气，李玉洁又面露难色，叹息道：“也想你赶紧再找个对象，以后我这个大姑子欺负欺负你媳妇也行。” …… 第273章 老何论烟 这边李慕华一路走回自己宿舍楼。 宿管老何瞅见从窗前路过的李慕华眼前一亮，站起身问道：“李老师。” “今天京大食堂吃什么？” 几乎每天李慕华都要去京大喊他姐吃饭，这在华大也是很出名的笑谈，亦是大家都不解之事。 毕竟李慕华在他们看是相当体面的人，不该去女生宿舍楼下大声喧哗。 去喊漂亮女学生也行，可他偏偏是去喊他姐吃饭。 外人去京大吃饭麻烦的很，还得私下找人购买内部粮票，也不见她姐来华大吃饭，有人便说华大的食堂比不上京大等等~~~ 但一切都没个定论，李慕华也说他只想去喊他姐吃饭，如此便成为桩悬案。 这些消息老何都门清，所以偶有发问京大的食堂怎么样。 “今天还不错，炸黄鱼，虾皮炒白菜，西红柿炒鸡蛋，海带骨头汤！” 答着老何的问话，李慕华从兜里掏出大前门和打火机，老何接过递去的香烟，李慕华又拿打火机将为其点燃。 一款非常小巧，光净的方形黄铜火机，打开和合上都“当”的一声轻响，十分悦耳。 “呼~” 老何缓缓吐出口烟气，又拿近香烟说：“京大今天的菜不错，比咱这边的好。” 李慕华不置可否的笑笑，饭菜怎么样他不是太在乎。 老何看着李慕华又发问：“你为什么不抽烟？” “我不在人前抽烟。”李慕华收起烟盒。 老何点点头，又从桌上拿出包香烟，朝李慕华一丢。 李慕华接过烟盒，诧异的来了嘴：“凤凰，怪不得你说我抽烟档次低，原来是老何你抽烟的档次高。” “再往上可就只有特供了。” “滚蛋！” 老何骂道：“我平时都是抽八分钱的经济，这凤凰是特地买来送你的，六毛二还要张甲级烟票，差点没心疼死我。” 说着老何的眼睛还镶在李慕华手里那金灿灿的烟盒上，颇为不舍。 李慕华听后调侃的看着老何说：“行，看着这烟的份上有事您直说，哪怕是您老的孙女相中我了，我也陪你回去走一遭。” “滚蛋！” 老何又骂道：“我孙女才上初中！” “没事，我能在等几年，到时候我刚好大学毕业，您孙女才十八岁，不晚！”李慕华乐呵呵的打趣起老何孙女。 知道李慕华嘴特花，老何权当没听见。 “你不是说你第一次抽的烟是大前门、所以习惯了吗？”老何笑眯眯的说：“那我就送你包凤凰，看你能不能抽得惯。” “噢！” 李慕华掂了掂香烟，眼里有些笑意道：“合着您老抛砖引玉，想让我抽惯凤凰，以后天天给你散凤凰是吧？” “不过一包烟可不够让我抽习惯的。”李慕华示意让老何再来点。 “滚蛋！” 老何没好气道：“我一年才七八张甲级烟票，不够孝敬你的。” 李慕华听后将凤凰撂到老何的桌上，然后说：“那就还是您留着吧，我就乐意抽大前门。” 老何又将凤凰拿起，塞进李慕华手里说：“这烟是我买给你的，就是不习惯你也能多尝种烟味。” “老抽大前门算是怎么回事？” 李慕华有些不理会老何这话的意思，抽大前门不该被如此嫌弃。 最受欢迎的乙级香烟之一，卖3毛5分钱，还有句顺口溜叫县委干部两边分（大前门），大队干部四脚蹬（飞马）。 老何说完感慨道：“守着宿管处，我从特供大中华抽到四分钱的强力，农村自己卷的烟丝我都抽过，就这我也说不出到底是哪款烟好，所以我就抽不要票的经济。” 老何咧嘴笑了笑，毫不避讳自己抽的香烟便宜、以及抠搜。 “不过有人能尝出来，他们会买自己喜欢的。” 李慕华点点头，看着手里的凤凰说：“其实你是对的，特供香烟和农村土烟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烟叶切成烟丝卷进烟纸，再加上滤嘴过滤焦油，燃烧产生尼古丁，使人大脑产生多巴胺，从而缓解心情烦躁。” 老何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见多识广可以这么想，可你不该这么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得多试试其他口味，说不定你会找到自己喜欢的。” “阅尽香烟千万种，愿君能选己所爱。” 李慕华有些诧异的看着宿管老何，赞叹道：“老何啊，你不该当宿管，你应该去教哲学和文学。” “我和你说科学，你和我说哲学。” “抽烟这点小事你都能说出这么多大道理，还说得这么充满感情，真不容易。” 宿管老何咧着大黄牙笑了笑。 “我以前是学校保卫科的，值班的时候没少偷懒去哲学历史文学这些系听课，因为我就听得懂他们讲的。” 如此说来老何还算是华大小扫地僧，李慕华暗戳戳的想到，也不怪他像是什么都知道点。 他说得不无道理，再想起李玉洁刚刚劝他的话，李慕华脸上有些挣扎之色， 稍稍一想，李慕华亮了一下凤凰说：“行，看在您老大出血的面上，以后我各种香烟轮换个遍试试，我倒要看有没有你说得这么邪乎。” 见李慕华答应下来，老何又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抽的经济，是种连烟嘴都没有廉价卷烟。 “不止有贵的，我这儿还有便宜的经济，你也试试。” 李慕华从老何手里接过经济，再加上凤凰手里就拿着两包烟，兜里还揣着大前门。 稍一犹豫，李慕华从兜里掏出大前门，撂在桌上说：“行，那大前门给你，以后我每天轮番买不同的牌子，咱俩一起品鉴品鉴到底哪种好。” 老何听后笑眯眯的点头答应，直说他这想法好，以后能帮李慕华参谋参谋。 李慕华回到宿舍，将香烟放在桌上，有些纠结要从哪盒抽起。 “郝云，要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愿意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会让好消息更好，先听好消息则会让坏消息更坏，所以我会先听坏消息。” 说着郝云看了眼李慕华的桌子边，稍正色说：“要是吸烟的话我建议是都不选，如果可以的话也该选凤凰，因为它有滤嘴，能减少对人体伤害。” “废话，十八岁的时候我想的和你一样。”李慕华干脆拿起两包香烟，走出寝室来到露台。 他们二院四楼大半是露台，平时常有人来这里活动。 倚在女儿墙上，李慕华还是先拿起经济。 “咳咳咳~~” 只一口，李慕华眼泪都被呛出来了，没有丝毫过滤的烟味又苦又冲，直击他的天灵盖和后脑勺。 李慕华强忍着又吸了两口，直接撂下踩灭骂道：“他奶奶的，老何就是抠门的死鸭子嘴硬，这破经济能和大前门没区别？” 再看向经济烟盒，李慕华都想连盒子都给它丢了。 “算了算了，明天还给他吧，我无福消受，他消受的了。” 吹着晚风稍微缓了缓，李慕华才拆开凤凰香烟。 “呼~” “这才是香烟嘛！” 烟草香中还掺杂着奶香味，浓郁四溢却又很舒缓。 不禁拿起烟盒闻了一口，烟草味和奶香味扎进鼻腔，完全不像是正常的烟草，应该是其中加入某种特殊香料，李慕华却不太清楚。 李慕华又吸一口，感叹道：“还不错，比大前门更适合我们年轻人，老何这是花心思挑的。” 心里感慨老何的见烟识广…… 第274章 忙碌生活，炫耀不成反被训 之后的日子李慕华再没去京大折腾李玉洁，偶尔去喊她吃饭也是安生的很。 成为新学期另一大未解奇谈。 每天辗转在导师办公室、研究所、甚至是宿舍，辗转讨论他的重重构想，想将后世已经具象的知识，提前融入到现在。 同时也在汲取这些导师们的知识，毕竟他所掌握的多是以施工各种计算力学等基础教学课程，距离顶端理论太过遥远。 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常常早上去商店买包香烟，在各处学到晚上才回宿舍，在宿舍门口和宿管老何探讨今天的香烟口味。 有时买到难抽的香烟，能被烦得恶心一天，回来怒骂一通老何出的馊主意，将剩下的大半包烟丢给老何。 时常也会买到钟意的，老何也说不错，又问他还会不会有更钟意的。 每次李慕华都无语凝住，索性就再去买，反正这事对他来说也是消遣，每天都有未知的惊喜在等着也不错。 偶有闲暇也常和女同学畅谈人生，湖边漫步草场散心，共进餐食去图书馆看书，不再像之前般不容别人亲近。 周六日再回回家，日子过得颇为充实。 寄去绿城的书信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李慕华倒觉得是件好事，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见李慕华有找对象的意思，董舒婉也曾打探过两次。 都被李慕华直接确认，直言周茹已经是过去式，他现在该踏入人生的下一步。 董舒婉听后痛斥，为周茹打抱不平。 李慕华也不点破她的口是心非和纠结，直言让她也赶紧趁着年轻在学校找对象，免得再过几年毕业变成老帮菜不好找。 两三番争吵后俩人不欢而散，再偶有见面也是冷言相向。 天色渐寒，临近过年。 李慕华也逐渐从衬衫直筒裤，变成羊绒衫、呢子大衣，穿羊绒袜子羊皮靴戴羊绒围巾羊绒帽子——整个一人形绵羊。 现在物资匮乏，冬季服装面料少得离谱，前些年街上更是清一色的棉布军装中山装，如果不想穿棉衣，那就只能浑身羊毛制品。 这时羊绒呢子远比后世货真得多，缺点就是贵，还多是特供，一般人就是有钱、也没门路买。 李慕华不怕花钱，关系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事，仅是通过老师的关系就弄来上好羊呢布料，画出两份大衣设计图，请城中红帮裁缝铺出手。 红帮裁缝本就是做西装中山装起家，做呢子大衣来得心应手。 最后成品穿在身上挺拔有型，远比将校呢来得好看，还暖和舒服活动方便，想起前些年穿的棉衣，李慕华简直没感动的流下泪来。 穿的精神又舒服，账单就得贵到离谱，前前后后为这两套衣服找关系花时间不算，花费还近七百块。 常人一年多的工资。 不过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李慕华只觉值得，丝毫不觉这七百块钱花的冤枉。 华大他都没回，先去京大转悠圈，让李爱华和李玉洁看得眼热，再督促他们学习，这些东西他们迟早也会有的。 并自我反思这行为实在太过浪费、贪图享受，让他们不要学习、要批判。 见李慕华嘚瑟成这样，李爱华恨恨的骂他小布尔乔亚。 李玉洁也觉得他这身好看，却又觉得太过扎眼，心中暗自纠结要不要去做一身。 李家不止李慕华有钱，李玉洁这些年工作也攒下不少钱，七百块钱她拿出来不费力，最多只会不舍。 倒是李爱华手头紧，想拿七百块出来不可能。 至于李庆华——他身上应该能拿出七十块吧！ 见俩人都对自己的嘚瑟不悦，李慕华笑着说：“得，你们也看够了，我得回去让小敏看看。” “欸！”李玉洁叫住李慕华。 “昨天我回去，妈想让你带小敏回家给她看看！” 李慕华回头看向李玉洁，不悦道：“姐，你也太碎嘴了，这事你和妈说干吗？” 李玉洁皱着眉头，更加不愉道：“之前我都没和妈说，结果妈一直在催你的事，谢敏已经是你下半年谈的第四个对象，你总该定一个下来才是。” 李爱华也点点头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对象都是耍流氓，你这是惯犯。” “你们可别冤枉我，我从没耍流氓。”李慕华解释道：“秀芳我只牵过手、亲了抱了而已，玉珍我更是只牵了手，佩兰我也只——” “还少吗？” 李慕华还在解释却被听不下去的李玉洁打断。 怒视李慕华，李玉洁握着拳头说：“要是有哪个男的敢亲我抱我不负责，都不用我找他们，你都得去和他拼命。” 李慕华无从反驳，只讷讷解释道：“她们都挺通事理的，我们真是觉得不合适，才和平分手的。” “哪个是和平分手的？” 李玉洁质问道：“阮玉珍当时还来找过我好几次，说你是突然提的分手，就说只说你们不合适。” “我问了你好几次，结果你和我说人穿袄子不好看！” “钱秀芳你和人聊一个多月最后来句聊不来，轮机工程的程佩兰你说专业差太多，是不是等今年放完寒假，谢敏就是过年吃胖了你得和她分手，下一个随便什么翠花就是穿春装太瘦你得和她分手？” 李玉洁一连将李慕华的前女友说了个遍，甚至说到未来女友身上。 李爱华在一边也训责道：“你这样确实太过分，太不尊重人女同志，就算真要分手也该好好说嘛！” 李玉洁微愠的瞪了眼李爱华，直接道：“我不管，反正带不带谢敏回去你定。” “要是不带我就和妈把你的风流韵事说个清楚，让她以后都别操心你结婚的事，少在我面前念叨。” 说完李玉洁便恨恨的朝宿舍方向走去，李慕华真的是——每年都会整些新花样给她瞧。 李爱华见李玉洁被李慕华气走，恨铁不成钢的道：“好好做人、好好做人，你的才华大家都有目共睹，你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做人。” “我有好好做人。” 李慕华无奈答道。 他真觉得委屈，这些对象他都谈得规规矩矩，就怕被扣上作风不正的帽子。 不过谈着谈着就觉得没意思，便想着好聚好散，结果李玉洁还不乐意。 一时李慕华不由暗叹口气，看着李爱华道：“我尽量、尽量把谢敏带回去好吧？” 不等李爱华再劝，李慕华撂下李爱华走开。 李爱华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一脸愁容。 他就不明白在男女问题上李慕华怎么就这么糊涂。 要是有他和李庆华一半踏实，有他自己读书做人一半机灵，也不该这样。 第275章 最难消是美人恩 无端被训一通，李慕华失落走回华大。 宿管处窗户前—— “老何、来尝尝恒大牌香烟！” 宿管老何接过李慕华递出的香烟，李慕华也往自己嘴里递了根，又拿打火机帮他点燃香烟。 “行啊，你这身够精神的、排场！” 宿管老何两眼放光的看着李慕华这身，咧嘴笑道：“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李慕华没接茬，反而看着宿管老何认真问：“老何，下半年咱们试过一百多种烟，市面上的还越来越多，你说真有人能找到自己最喜欢的吗？” “呼~” 老何吐出烟气，笑眯眯的问道：“那要是你现在选，你还会一直只选择大前门吗？” 脑海中闪过这几个月抽的香烟，好像自己已经忘了大前门的味道。 老何见状一笑，又问：“那要是现在让你选，你明天想买什么烟？” 红梅、牡丹、凤凰、银球、芒果、岱岳…… 李慕华觉得好的烟也种类繁多，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老何还是在笑，两眼盯着李慕华，像是做对什么事一样。 “折腾这么一遭，以后不管你还是只选择大前门，还是其他的，还是像现在一样什么都行。” “都行，因为那是你选的，而不是像之前一样，你是没得选、没选过其他的。” 李慕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恒大拍在老何的桌子上。 “得，还是便宜你了，这烟没烟嘴味太冲，我不习惯。” 说完李慕华便转身要回宿舍。 “等等。” 老何拿起烟盒，颇为认真问：“要是你第一次抽的烟是恒大，或者是当初骂我半天的经济牌。” “那你是会一直抽恒大，还是会换烟抽、还是就不抽烟了？” 三种选择摆在李慕华面前，像是人生道路一样。 李慕华想了想说：“可能会一直抽恒大、或者不抽，我这人念旧，不太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常常凭第一眼决定事物。” 老何听后挠了挠脑袋，疑惑的看着李慕华身上的新款式、新衣服，不明白李慕华说的这句话。 李慕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抬头笑着说：“对于我来说，这身衣服才是旧，之前穿的破棉袄才是新。”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李慕华没法和宿管老何解释这么多，这其中还涉及到他穿越的事情。 回到宿舍—— 郝云有些艳羡的看着他一身。 将校呢是冬天最受欢迎的衣服，任谁穿出去都会引得一片瞩目艳羡，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大院子弟，普通人根本穿不上这身衣服。 李慕华这身大衣乍一看和将校呢有点像，可仔细一看又比将校呢文气儒雅的多，实在太适合他们大学生、知识分子。 郝云只看一眼便已迷上。 见郝云眼睛看得都挪不开，李慕华干脆脱下衣服让他试试。 可惜郝云年纪太小骨头还没长开，又比李慕华瘦矮不少，穿着大衣就像是唱戏一样，有几分滑稽。 “要不我把裁缝店的地址给你，你也去找他去做一身？” 李慕华直接说道，郝云家庭殷实的很，七百块钱他拿得出来。 郝云脱下大衣，摇头拒绝说：“算了吧，我一门心思只想好好学习，穿得这么精神只会给我添麻烦。” “嘿，你小子隐射谁呢？”李慕华没好气的笑骂道：“我好心给你试试，推荐裁缝给你。” 郝云无奈的看着李慕华说：“要我是你的年纪，有你的成绩，我指定向你学习，先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 “奈何现在本事不够，年纪离结婚还有一年，从理智上来说，现在找对象只会耽误我学习。” 李慕华对他们这种真学霸无语，想着不能耽误郝云成才、为国家做贡献，李慕华索性也没劝。 第二天—— 李慕华悠哉哉转到机械工程系，和教师讨论起各种施工机械，现在影响基建的多是器械这一块，钢筋混凝土这些材料、设计等等反而是次要的。 李慕华几乎能提出从施工开始到结束所有需要的施工机械，并且有可靠的初步设计，自然能引起机械系导师的兴趣。 就是有很多数据太过天方夜谭，让他们直接摇头表示从材料学上来看无解。 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环扣一环，以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改变现状。 别说是打灰菜鸡李慕华、哪怕是爱因斯坦也只能自己完善理论，实践得等后人自己慢慢摸索过去。 不过李慕华也算是给建筑机械提供了全套解决方案，而且初步论证都很可行，已经算是指明方向，能节约很多试错时间。 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董舒婉。 “哟，我还以为你就换对象勤，没想到换衣服更勤呢！” 见董舒婉这没好气、酸溜溜的样儿，李慕华笑着说：“刘备云“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我想问你捯饬成这样，是不是为了更方便的招惹女同学，然后好伤她们的心，你背三国做什么？” “是想说女人如衣服这句话说得对吗？” 董舒婉直接发问，怒视着李慕华。 “非也非也，这句话不是你这么理解的。” “刘备是想说衣服和手足都不可或缺，他和甘夫人的关系可以弥补，也能再救甘夫人回来，但是张飞死就真死了，作为结拜大哥，他那个时候自然该劝住张飞。” （为刘皇叔正名） 李慕华笑着解释道：“至于我，我是想说无论是对象、还是衣服，都远不如你这兄弟在我心里要紧。” “尤记得当初遇见周茹，你就坐在她身边。” “后面她嫁了、离了，和我再度形同陌路，我又找过几个对象，然后和她们也形同陌路，你我却还是朋友，依旧能在这里和你相谈甚欢。” 李慕华追忆感慨道：“这让我不禁感慨啊，兄弟才是这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 “所以我决定将你提升为我第一个兄弟。”李慕华看向董舒婉说：“走，咱找个地方歃血为盟去。” “谁要和你这声名狼藉的花心大萝卜做兄弟？”董舒婉不情不愿道。 “我声名狼藉？”李慕华问；“还花心大萝卜？” 董舒婉鄙夷道：“世人皆知，你追起姑娘来死不要脸，得手后又不顾影响，带着人在食堂、在图书馆、在操场乃至整个学校里招摇过市，花前月下。” “但最多不过一个月又会将人无情抛弃，徒留美人暗自神伤，被人追问她被你抛弃的原因，属实是华大第一禽兽。” 李慕华都不由呆住了，愣愣道：“他们是这么说我的？” “什么得手了？” “我最多也就是摸摸她们的手而已！” “什么招摇过市？” “我和我对象在食堂吃吃饭，图书馆一起看看书，学校里一起散散步怎么了？” 李慕华说得无比委屈，好似在控诉一般。 董舒婉鄙夷的看着他，恼怒道：“这里是华大，不是你当初和周茹在乡下，你还是风云人物，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你。” “认识我也不能冤枉我啊！”李慕华喃喃道。 现在风气还没那么开放，他也挺克制自己，大庭广众下最多也就和对象聊聊天，连拉拉扯扯都没有过，居然还被人这么冤枉。 李慕华很不服。 董舒婉瞥过头道：“你就作吧，早晚有一天你会站在台上接受批斗，任你捯饬得再排场俊俏，也没姑娘搭理你。” 李慕华也不恼，反而点头赞同说：“这么看起来我确实很危险。” 不得董舒婉再说，李慕华又道：“幸亏你也算是个姑娘，咱们赶紧结拜去吧，以后我落得这个下场的时候，你可不能抛弃我。” “滚，谁要和你结拜？” 董舒婉不愿的嘟囔了嘴，又打量向李慕华道：“要是义结金兰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李慕华诧异的看向董舒婉问：“你不会不知道义结金兰是形容男性结拜，或是女性金兰契，要是男女的话——那就是喜结连理！” 董舒婉一听刚要拒绝，李慕华就说道：“我觉得咱俩的兄弟情义，还是歃血为盟、拜关公比较合适。” 董舒婉听后恨恨的看了眼李慕华，咬牙道：“你还是和谢敏去结拜吧，那样她也不用被你抛弃。” 说完董舒婉便撂下李慕华，朝着食堂方向走去。 李慕华看着董舒婉的背影暗叹口气。 最难消是美人恩，尤其是他对董舒婉真没意思，关系却又很亲近。 “希望你能想开点，真拿我当兄弟吧。” 这才是李慕华装疯卖傻的心声，李慕华不想伤俩人的感情，虽然他不想让董舒婉当他女朋友，朋友却是极好的。 俩人相熟这么多年，非一言一句能说清楚。 第276章 新年，何大清回院 等到寒假，李慕华到底没将谢敏带回家，反而是提出分手。 李玉洁也没对徐燕说太多，过年气氛一片团和，乔曼文的父母年中就已经被平反，还升任津门市长。 可惜他们像是真不肯滥用手里的权利，没将乔曼文从兵团里调回，只让乔曼文回城和他们过年，李爱华也跟着去了。 不过李爱华和乔曼文这也算有着落，只有李庆华——徐燕又操心起李庆华的事。 李慕华听后劝了一通，现在云南那边知青闹得很严重，他估计马上就会允许知青回城。 李玉洁也是赞同，现在伤痕文学纵横，有些从知青点考回大学，写的那些读物、传达的那些思想简直渗人。 徐燕见李慕华说马上要放开回城的事，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这些年李慕华嘴里说出来的事，基本上没错过，她自然相信，又追问李慕华怎么想的。 李慕华又和她从人伦、经济成效等等方面来解释，但无论是什么方面，下乡这个政策都不会再进行下去。 徐燕听后更是笃定，认为李庆华回来之期不远。 李慕华却担心李爱华结婚的事，感到有些难处理。 程家是还有两个儿子，不过几年前分了家，只有李庆华和程巧慧和程家父母住一起，像是将李庆华当成上门女婿般。 要是他们真不同意让李庆华回城，那李慕华在城里找关系、直接下调令也没用。 心里有些埋怨当初李庆华不听他的，才闹到现在两边为难，李慕华又无端生出试探的心思。 想看看到底是李爱华愿意为程巧慧留在乡下，还是程巧慧愿意放手，哪怕是相信李庆华选择假离婚。 这念头一起，李慕华就在心里痛斥自己，这两个选择都是错，他应该找人将李庆华程巧慧都调回城才对。 可李慕华就是按耐不住想试探的心思，他自己一直找不到的答案，想在李庆华身上找出来。 见李慕华半晌没张嘴，脸色却一直在变幻，李玉洁不由注视他片刻。 “又想什么坏心思呢？” 李慕华被李玉洁喊醒，连忙解释说：“没有，我在想地基处理的事情。” 李玉洁眼里不信，却也没问的点点头。 李慕华也知道她不信，笑着向徐燕道：“妈，我总算知道你女儿为什么不找对象了。” “别人心里想事她都门清，你说这样的人哪找得到对象？” “呸呸呸！”徐燕拍了拍桌子说：“大过年的你说这话，玉洁她是心里有数，要挑一个好对象。” 李慕华笑着点点头，算是认同徐燕的说法。 徐燕又看向李玉洁，柔声劝道：“玉洁，你也是29的大姑娘了，妈是你这年纪的时候你哥都十岁、你也九岁了。” “找对象的事你今年一定要抓紧，明年你可就三十了，慕华我都不担心、他是结婚过一次的人，后面又谈过对象，年龄比你还小……” 徐燕敦敦劝道，李玉洁无奈的听着，时不时的还得附和几句，心思却飘到了天际。 貌似她很少能产生结婚的冲动，就算偶尔有，也能凭借绝对的理智压下去，思虑结婚之后的优劣点—— 只能说她现在的状态比结婚的小妇女好得多。 如此从情感上、理智上，她都无比抗拒谈对象、结婚的事，不想要这些不确定因素。 李家正吃着年夜饭——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里—— 夜幕笼罩下只看见一顶毛茸茸的雷锋帽，面目和身形都藏在阴暗中，背着黑布包裹一脚高、一脚低的朝95号大院走去。 院里的闫埠贵刚走出门，想去对门串串。 78年已过，退休法出炉。 六十岁退休，六十五岁的闫埠贵明年也该退休了。 他觉得是时候和闫解成说还房的事，让解成夫妻住回家里给他养老，要不像现在一样连过年都不在一块过，他心里有些膈应，也缺少安全感。 可闫解成来家里吃年夜饭不给钱，他心里难受，说要去闫解成家过年，闫解成又让他交钱。 闫埠贵心里发狠，要让闫解成不得不住家里，还每个月交给他房租，添补他的退休费。 他现在一个月只能领二十块的生活费，之前他的工资可是42.5。 这22.5的差价，他必须得找补回来。 闫埠贵才走出门，就见一人戴着帽子围巾、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十分行迹可疑的走进院子。 衣裳也不太干净，身形都不用看，他们大院没瘸子。 “你谁啊？来我们院子做什么？”闫埠贵两眼机敏的盯着这人，站住发问。 屋里的杨瑞华听见也走出门，夫妻俩都满脸提防的看着眼前这人。 “是我，何大清！” 苍老的声音从围巾背后传出，何大清解开围巾，露出他那张被开水浇过，扭曲不平、在灯光映照下甚至反光，更显十分渗人的脸来。 “嘶~~” 夫妻俩被这张渗人的脸吓了一跳，倒吸口凉气，俱都抱在一起 何大清见状忙又围起围巾，解释说：“我当初的事被平反了，估计过些天柱子淮茹他们也都会陆续回来。” 见真是何大清，闫埠贵按住差点没被吓跳出来的心脏，缓缓松开搂住的何瑞华。 “那傻梗呢？” “他不是和你在一个农场吗？” 闫埠贵发问，有些好奇怎么棒梗没和何大清一起回来。 何大清摇了摇头说：“他是封建迷信、破坏革命、污蔑国家领导，这些帽子都还没有被摘下来，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我也不清楚。” “噢！” 闫埠贵点点头，这才知道俩人居然还各有各的帽子，而且照何大清这么说，傻梗头顶上的帽子还更难摘。 毕竟当初何大清的事好歹还有档案记载，派出所里也有文件证明，至于傻梗，那真是造谣扣帽子几十张嘴，他们想解释都难。 “唉！” 何大清叹口气希殷说：“希望淮茹柱子他们不会受贾梗影响吧！” 至于何雨水，后面何雨水给何大清写过信，知道何雨水嫁了个乡下懒汉，何大清自觉没脸去见她，何雨水也没法再回来，索性此时就没提。 眸光微闪，闫埠贵赶忙道：“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正好今天是过年，你快回去看看张翠花，和她说说你被平反好消息，你们一家能吃个开心的团圆饭，以后一家团圆的日子也不远了！” 何大清点点头，有些近乡情怯。 他们在农场过得苦，可好歹还能混口饭吃，想必城里的张翠花、贾当槐花三人日子更困顿吧？ 闫埠贵却不理会，在前面引路说：“不只是老嫂子盼你回来，我们全院子都盼着你回来啊，这些年……” 闫埠贵喋喋诉说着他们对何大清的想念，何大清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惶恐来。 这次回来他只想过会被大院里的街坊赶出去，从没想过还能收到欢迎、想念。 不禁又想起从前，何大清只当是张翠花又作了幺蛾子，手不自觉的摸到皮带上。 一别十二年，也不知道他的皮带利否！ 又想起他在农场被人抽的时光，何大清脸上更狠厉几分。 只消片刻，何大清就被引到中院何家屋前。 屋里灯光温暖，窗户门板屋顶俱被修好，不见当初的破败，只是走廊下空旷的厉害，灶台煤球等物件都不见。 第277章 众人恭迎何大清，贾张氏再撒泼 “张翠花，大清兄弟回来了！” “砰、砰、砰！” “你快开门呐，大喜事啊，大清兄弟被平反回来了！” 闫埠贵的捶门声响彻整个中院，破锣嗓子再一嚎，后院的街坊也听得清清楚楚，众街坊都闻风而动的冲出门。 何大清回来，有他收拾张翠花这个老虔婆，这真是大席事。 屋里的张翠花头发已经花白，身材一改前些年的消瘦，不但胖了回来，比十三年前还更圆润几分。 此时正在手忙脚乱的将饭桌上一大盆炖肉，还有一小碟炒青菜到处藏，最后只能端到床底下。 如此藏好之后张翠花才打开房门。 不等闫埠贵众人张嘴，她就先瞪着三角眼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何大清回来关我什么事？” “这里是贾家，没一个姓何的！” 闫埠贵瞬间语塞，何大清却说：“淮茹马上也要回来，带着何晓，我是他爷爷！” “何晓？” 张翠花楞了一下，随即叉腰嚎道：“什么何大何小？这是我们贾家，屋里全是和你没关系的女同志，你甭想住进来，和以前一样败坏我们名声！” “别说是你，以后傻柱淮茹回来也是一样，他们都不是我们贾家的人，都别想住进我们屋！” 何大清见她养得肥壮如年猪，像是泼妇般指着自己骂，手不禁放到皮带上，却迟迟不敢抽出。 今天这事他不占理，要是再打张翠花，那就真全不占理了。 闫埠贵还等着何大清大发神威，却见何大清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贾张氏不由得意一笑。 闫埠贵急忙拦住说：“大清，你这是干什么？” “这大过年的，你不回家住能去哪里？” 闫埠贵还是想将何大清塞进贾家，将贾家再变成何家，以前何家有他管着，张翠花那是规规矩矩、听话的很。 何家的日子过得也蒸蒸日上，不劳院里的其他街坊操心。 “是啊，大过年的你不住家里，还能住哪里去？”众人齐齐挽留，贾张氏挨个瞪向这些人，暗骂他们是黑心鬼。 何大清停下脚步，朗声解释说：“我去找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同志来给我做主，让他们断断我该不该住这屋子里。” 说罢何大清还看向这些街坊：“到时候还烦您各位给我做个证。” “当初我和张翠花，还有柱子和秦淮茹可都是被逼着离婚的，就是真离婚，按说这房子也该有我们一份，我们住回去天经地义！” 闫埠贵眼前一亮，赶忙附和说：“确实确实，你说的言之有理，当初你们是被人逼着离婚的，不该作数。” “再说离婚分房产，也应该！” “放心，等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同志来，我们一定好好帮你解释。” 闫埠贵话音刚落，其他街坊纷纷附和，都扬言要替何大清做主，就是真赶人出去也该赶张翠花才是。 张翠花怒视着这些街坊和她作对的街坊，却也不敢闹，反身回屋取下贾东旭的遗像，抱着遗像就坐到门槛上。 “东旭啊，你快上来看看吧，院里的这些黑心鬼都来欺负你妈，要把你妈还有你女儿都赶出门呐！” “当初这明明是老贾传给你的屋，你传给贾梗的屋，何大清和傻柱这两个畜生，占你妈和你媳妇儿的便宜不说，他们还要想你的房子啊！” “东旭啊，你快上来看看吧！”张翠花捧着遗像，哭嚎得凄惨，像是收到天大的委屈。 闫埠贵心头一紧，要是按张翠花这么说，那确实不该分这房子给何大清，只能心里暗狠要让他们复婚。 何大清看着这幕心里也头疼，只能嚷嚷道：“当初我和张翠花刚结婚，当天就替她家还200块的饥荒。” “老易，这事你是知道的！” 见何大清问起易中海，众人不禁向易中海看去，易中海比之十二年前也老了不少，却还是寸头，不过发色洁白而已。 没有迟疑，易中海直接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当初还是我上门说的，就怕她们婆媳不好和你张嘴，以后为这事生出隔阂，结果你二话没说，晚上就让淮茹拿钱还我了！” 易中海说完才厌弃的看向张翠花，有这么个半掩门子的对门，他是真觉得晦气，所以也想让何大清再收拾一番张翠花。 “老易你记得没差！”何大清说着又看向闫埠贵。 “老闫，柱子因为棒梗的事被抓去派出所，还赔了人家650块钱，这事你还记得吧？” “记得！” 闫埠贵也点点头，看向大伙儿说：“当初傻柱为了给傻梗出气，是被抓去派出所过，还赔了四人共650块钱，那时候他们也刚结婚没几天！” 众人也纷纷附和，扬言这事他们也知道，当时还夸何大清大气，真拿傻梗当自己亲孙子对待。 张翠花见风评清一色的往何大清这边转，又嚎道：“那是你愿意花钱，傻柱赔钱那也是他自找的。” “你数十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账，要是想让我还钱，没门！” “我一分不认，也没钱赔！” 见张翠花如此抵触他回来，何大清眼里闪过狠色，不过又很快隐去，转而看向院里的街坊。 “大伙儿，这老屋是老贾兄弟传下来的没错，不说我们父子后面对她们婆媳、傻梗小当槐花的照顾，也不说离婚分占便宜的房子。” “就这八百五十块钱，买她们一间房住不过分吧？” 闫埠贵听后脸上闪过狂喜，才明白何大清翻老账是在这儿等着，忙喊道：“不过分，八百五十块钱都能给贾家屋全买下来了。” “那就好！”何大清点头，拔腿继续向院外走去。 “那等街道办和派出所的领导来，还烦请你们帮我作作证、说说好话。” 闫埠贵喊道：“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准儿都帮你，当初那离婚就该被判无效，要么就该分房子给你。” “阎老抠！”张翠花听得奋而从走廊上跃起，直扑向闫埠贵。 在街上讨了七八年饭、她才养出棵摇财树让自己衣食无忧，今年槐花才刚十八岁，那她以后就有两株摇财树来钱。 那以后不只是衣食无忧，她想穿金戴银都行，逍遥的日子就在眼前，怎么能容忍何大清坏她的好事？ 别说是何大清，就是秦淮茹今天回来了，她也不会认秦淮茹这个儿媳，要是贾梗回来甜甜的喊几句奶奶，那她倒是有可能认下。 兔起鹳落，张翠花从走廊上高高跃起，那肥硕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啊~~” 紧随着就是一声惨嚎。 第278章 张翠花截肢，闫埠贵还房 不是闫埠贵，是张翠花的脚脖子在落地时突然一折，身子如同倒地葫芦，顺着地上滚了几圈。 “嘶~~~” “我的腿、我的腿啊！” 张翠花躺在地上惨嚎惨嚎出声，疼得打起滚来。 声声凄厉，两只手在肚子上胡乱扒拉，却摸不到自己的脚脖子，连大腿都够不到。 有胸前厚厚的一层护心肉，还有肚子上那一圈五花，她就是想看一眼自己的脚脖子也不能够。 众人却看得清楚，张翠花的右脚已经翻折成90°，随着她打滚鲜血洒的到处都是，要不是冬天穿得厚，估计都能看到骨头碴子。 毕竟张翠花那个体重，这个年纪还敢从台阶上跳下来，简直是在找死。 站在门口的贾当槐花这才冲出门，想扶起张翠花。 见二人扶不起张翠花，闫埠贵急忙喊道：“大清兄弟，你还在等什么呢？” “张翠花可是你媳妇儿，你回来的正好，赶紧送她去医院，照顾她啊！” 何大清上前一步，却又迟疑说：“这估计有三头猪重，我一个人真抬不起来她，要不你们帮着搭把手？” 闫埠贵听后喊道：“解成，快过来帮忙。” 许大茂和马尚德也围上来，连刘海中都喊刘光天过来帮忙，在这大年三十，一行人抬着惨嚎的张翠花朝医院赶去。 一路上惨嚎的像是在杀猪，许大茂这个黑心眼的，一见张翠花嚎得声音轻了，又是轻轻一撞她的断脚，立马声音就又洪亮起来。 由于嚎得太像杀猪，还莫名给城里多增添几分过年的喜气。 等赶到医院脱下鞋袜一看，贾张氏的断脚已经发紫似黑、近乎结冰，白花花骨头碴子更是戳在外面。 值班医生看过后无奈摇头，直接先安排上麻药，免得张翠花遭罪。 听医生说要截肢，得把张翠花的脚切掉，贾当槐花吓得面色都有些发白，闫埠贵直接让何大清拿主意，只夸何大清回来的及时。 在众人的注视下，何大清点头同意。 于是在麻药的睡梦中，贾张氏永远的失去了她的右脚。 第二天—— 一早闫埠贵带着闫解成来拜年。 进门先是寒暄新年祝福一番，接着便神神秘秘的让李慕华等人猜，猜昨晚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轮番猜也猜不中，闫埠贵便自己说出这大喜事，笑得开心肆意之至，全然没有体谅张翠花断腿之痛。 倒还隐隐有些不知足，似乎想要凑足好事成双。 李慕华听到何大清平反还不诧异，听到贾张氏跳起摔断了自己的腿，脸上也忍不住浮现笑意。 再听说是何大清同意的截肢，李慕华忍不住说：“老闫，那等张翠花麻药劲一过，看见自己脚没了，还不得去和何大清拼命？” “管她怎么和何大清拼命！” 闫埠贵无所谓道：“只要她没脚，不能拉着贾当去街上卖身子就行。” 李慕华等人俱都点头。 虽说笑贫不笑娼，可在新时代，这种事确实太跌他们大院的份儿，也羞杀他们贾家的先人。 “反正我们街坊都已经商量好了，不管张翠花怎么闹，我们也要联名让他们之前的离婚作废，就算不作废，也得把贾家的房子分成三份，让傻柱秦淮茹和何大清都回来住。” 闫埠贵将他们的谋划一同说出来。 李慕华等人依然是点头，反正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连大院都不住，全当是乐子看。 这事说完，闫埠贵喝口茶水，从兜里掏出张纸来，摊开放到众人眼前的桌上。 “老李啊，这是咱们十三年前签的借房合同。” “按上面写的解成去年就该还房，不过我这德行你也知道，想多占点便宜就没提，不过今年我真没理由再赖着了，咱们还是按合同来，腾房还给你家吧！” 闫埠贵说得洒脱，有些出乎李慕华的意料，李海福面色则有些为难， 边上的闫解成连忙说道：“李叔，你可以回去看看，屋里的物件我用得特小心，一准和66年你给我的时候一样。” “要是你不急着搬回去，我还能帮您看着老屋，什么时候搬家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闫埠贵听后责骂道：“你瞎说什么？” “咱家现在就我你妈俩人住，两间屋都空着，你住的屋子也还空着间房，要是再借房住下去，别人不定会说咱家多贪心。” 说完闫埠贵看向李海福，感谢道：“李老弟，借房让解成住十多年，这份恩情我们永远记在心里，不过我们家里现在住房也不紧张。” “这房子我们说什么也没脸再借了。” 闫解成脸色有些不悦，不想还房。 要知道租李家三间大房每月才一块钱的房租，可住回去他每个月得交六块钱房租，以后事事都得花钱，这上哪说理去？ 本来李海福还有些纠结，因为现在就是还房回来，他也没法去住，还是平白空在那里。 但一听闫埠贵说他家房子现在够住，李海福立刻答应下来，俩人约定等年一过完，闫解成就搬家回去。 李慕华看着李海福突然转变的态度，知道他是想起自己昨晚说的话。 知道这房子要是不收，等解放解旷解睇一回来，就难再要得回来。 不久之后送走闫埠贵俩人，李海福看向李慕华。 “我知道你心气高，一直不愿意找关系、走后门，自己回城都是考回来的，不过庆华和你们不一样，我看他难考回来。” “所以你还是得去找找革委会和知青办的领导，趁早把他和巧慧都调回来，再给他俩都找份工作，能踏实过日子最强。” 李慕华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纠结道：“爸，二嫂是农村户口，二哥和她结婚就是在农村落户，除了高考他没法再回来，就算是当兵招工、也得在他们当地。” 李海福看着李慕华反问：“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最多也就是麻烦一点，可以先联系当地招工，再一起借调过来。” 李海福直接出起主意，势必要调李庆华和程巧慧回来。 李慕华沉思片刻，有些纠结说：“爸，大嫂她家的情况你清楚，人亲爸是市长，也没说给大嫂直接调回去。” “要是我们家把二哥二嫂直接调回城，我怕她们家以后会对咱家有偏见，让大哥夹在中间为难。” 李海福听后不由顿住，脸色很难看，现在是手心手背的问题。 第279章 李庆华难回城，李慕华存心试探 李慕华见他为难，于是又说：“而且你总得问问二嫂家里的意思。” “我觉得他们像是不想让二哥回来，两次回来高考都没带小侄女——” 说来小侄女李红梅已经五岁，李慕华却还从没见过。 只在一两岁时，李庆华小两口带过李红梅回城过年，那两年刚好李慕华都没回来，之后两次回来高考，他们都没再带李红梅回来。 问俩人怎么回事，他们就说是程父程母怕他俩忙高考照顾不好李红梅，爷爷奶奶又都要上班，索性就没带回来。 但众人心知肚明，就是怕李庆华考上大学抛弃程巧慧，这种事在乡下屡见不鲜。 还有就是在乡下待得安逸的人，他们也不想子女进城，可他们又肯让李庆华高考，种种情况叠加在一起，李慕华也吃不准程家是怎么想的。 李海福听后不由暗叹口气，看看李慕华、又看看李玉洁。 “说起来你们一个个都聪明的很，就是没一个省心的，尤其是在结婚这事上，真是各有各的毛病！” 李慕华笑了笑，打岔说：“大嫂家不是挺好的嘛！” “好什么好？” 李海福冷哼一声说：“当初害自己女儿去兵团受苦，现在平反也不给女儿调回来，为了沽名钓誉连亲情都不顾。” “这种人要是咱家没点名头，你看他会搭理咱们这个亲家吗？” 说罢李海福便转身回到屋里。 李慕华无奈的冲李玉洁摊摊手道：“瞧见没？” “我们仨找农民的女儿不行、找普通人家姑娘也不行、找市长家的千金还不行，你赶紧好好想想你该找什么对象吧！” “到底是天王爷老子的好，还是地王爷的儿子合适咱家！” 徐燕没好气的踢了脚李慕华说：“瞎说什么呢？什么天王爷的老子，地王爷的女儿？” “只要人好、靠谱，什么人家都行。” 三人说了几嘴，后面徐燕便回屋里去看李海福。 李玉洁收敛住笑容，看向李慕华问：“你是真觉得二哥不好调回来，还是觉得二嫂家不同意？” “还是你压根儿就不想调二哥回来？” 李玉洁凝视着李慕华，等他回答。 李慕华不自觉的瞥过眼神，朝院里走去说：“我怎么想没用，主要是看二哥二嫂，还有咱姻伯姻母怎么想！” 李玉洁凝视着李慕华的背影，没开口再问。 …… 午饭的时候李玉洁开口劝了劝，说既然李海福看不惯亲家的做法，那就更不该和他们一样，该想辙给李庆华程巧慧调回来。 至于程家的意思，可以直接写信问李庆华愿不愿意被调回来。 李庆华却突然插嘴道：“要是二哥和二嫂能先假离婚，那就能直接给二哥调回来，能省略他们在当地上班转正、评先进评优工龄、再借调回来这些问题。” “这样不容易落人口舌不说、我也不需要求太多人，在时间上也能快很多。” “二嫂可以写探亲的条子，跟李红梅一起住过来，等二哥成正式工他们再结婚，到时候二嫂的工作我们也好安排。” 李慕华说完看向三人，这主意可以说是两全其美，只考验程巧慧对李庆华的信任，以及李慕华到底值不值得被信任。 三人一愣，眼神都有些莫名，连徐燕都没骂李慕华说瞎话。 不过徐燕有些担忧说：“这法子好是好，可我怕巧慧她们家不答应，还容易多想。” 李慕华听后则是无奈一摊手道：“得，那咱们就慢慢来吧，在当地招工、转正、评优再借调回来再快也得一两年。” “可只要他们离婚，今天你们写信，调令能比信还先到！” 听完李慕华的话，李海福暗道自己之前想的过于简单，心中暗骂李庆华当初就是死不听话，才会让现在想调他回来都这么麻烦。 但见众人都看着他，等他拿主意。 李海福脸色忽晴忽阴，半晌后硬声说：“玉洁，你给庆华写信，问他愿不愿意假离婚招工回城，只要把红梅分给他、巧慧就能探亲进城，等他转正两个人再复婚。” “让他自己好好的和巧慧、巧慧父母商量，之后再写信回来。” 李玉洁点点头。 李慕华又补充道：“知青大规模回乡潮我估计很快就开始，你劝李庆华尽快做决定，不然等有些知青在乡下抛妻弃子、弃夫丢女，到时候他更被动。” 李海福冲李玉洁点点头。 “他说的对，就按他说得写。” 李玉洁面色为难的点点头，毕竟综合分析来看，假离婚确实是简单、最方便、最快捷能将俩人调回城的法子。 …… 但等到下午，李玉洁又问李慕华道：“小弟，你兜这么大一圈，就是存心试试二哥和二嫂的心思吗？” 李慕华暗道李玉洁难缠，但不得不解释道：“我的法子是最优解，这你没得挑理吧？” 李玉洁点点头说：“这主意确实好，但我就是不放心你，觉得你是故意说出来想试二哥二嫂的。” 李慕华也不替自己辩解，直接承认道：“我承认，我确实有试他俩的心思，还在试咱们爸妈、试二嫂她爸妈。” “我就想知道他们结婚七年，二嫂和她爸妈到底信不信二哥，咱爸咱妈会不会其实心里很嫌弃这个乡下儿媳，等二哥一离婚，他们就给二哥再介绍对象，二哥会不会见异思迁，看见城里漂亮姑娘把假离婚变成真离婚。” 李慕华囫囵将这些想法吐出口，看着李玉洁问：“这些平时被掩饰起来的真相，你就不想知道吗？” 李玉洁盯着李慕华，缓缓摇头说：“我不想知道。” 看着李慕华，李玉洁心里生出几分不可置信来，她没想到李慕华有天居然会算计到李庆华身上，还一次性试探这么多人，连自己父母都在其中，仅仅是为看到人性恶的那一面。 李玉洁心中不止有不敢置信，还无端对李慕华起了几分恐惧。 她突然发现——她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亲弟弟，他居然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人性是禁不起试探的，有些人明明能做一辈子好人，可要是你许以重利，让他冲动的去做次坏人，你再大声嗤笑他不是个好人，你一试探就出来了！” “我告诉你，这不是真实的，而是你试探得出来的谎言。” 李玉洁看着李慕华，一脸认真的劝道。 李慕华也不想让她多想，索性点点头说：“我知道，可也就这主意最好，能最快最方便的给他们调回来！” “再说我信得过咱爸妈，也信得过咱二哥，只要二嫂他们家能信他，同意假离婚，那我以后一定想各种辙帮他们，让他们的日子能过的红火！” 李慕华说得情真意切，实则心里也有点没底。 早上李海福还抱怨程家来着，程家又不敢放李红梅进城，李庆华以后进城见了其他漂亮小姑娘…… 这三方人在他眼里没一个可信的。 李玉洁听李慕华如此解释也算能勉强接受，毕竟假离婚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小弟，我劝你千万不要试探人性，因为你能想出来的，这世上都有人能干出来。”李玉洁一脸认真的劝道。 李慕华点点头，表示听进去她的劝，自己克制欲望也是如此。 随即又岔开话题道：“我估计等二哥回来，爸妈肯定会让他去住老房子，要不老闫刚说完，咱爸也不会突然急着要调二哥回城。” 李玉洁点点头，笑着说：“也不一定，我倒是觉得是有可能先让哥住着，他以后再回去养老。” “咱俩这意思差……” 俩人又聊起李庆华回来之后的事，恍若刚刚没有争吵。 第280章 张翠花被吃住，俩人复婚 医院 病房内—— 张翠花靠在床头，双眼通红的盯着自己的床尾。 右腿传来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她的脚没了，还是何大清这畜生同意切的，张翠花一脚醒来差点没哭死。 在医院里打闹了一上午，嗓子被嚎到犹如针扎一样，她才渐渐安生下来。 何大清坐在床尾前的桌子边，大口吃着从食堂打来的饭菜，还有她这个骨伤患者特供的骨头汤。 “嘶~~” 何大清咂吧了下嘴，点评道：“这厨师手艺太差了点，做的菜勉强我能吃，病人却是万万吃不得的。” 张翠花死死的瞪着何大清，她现在不想吃饭，只想生撕、再吃了何大清。 要不是何大清回来，她就不会跳，不会跳就不会伤到脚，再被何大清同意截肢，她的脚啊—— 她爱护一辈子的脚啊，下辈子投胎得当瘸子了。 死死瞪着何大清，可闹腾一上午也拿他没办法。 “何大清，小当槐花呢？” “她们为什么不来看我？” 何大清头也不回，依旧低头扒饭。 “她们昨天守你到半夜，我让她们今天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你照顾我？” 张翠花不敢置信的问道，何大清都没回头看她，还在吃她的营养餐。 她这个病人躺在床上，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一粒米都没吃。 心中气急，三角眼扫视圈四周，可枕头和床头柜上的东西都被收走，她就是想砸何大清也没东西砸。 张翠花只能扭回头，骂道：“你凭什么照顾我？” “咱俩十几年前就离婚了！” 何大清听后依旧没回头，只平淡道：“老闫说了，他和街坊一起去街道办、去民政局请愿，请求撤除咱们之前那次离婚，所以我现在还是何大清，你是何张氏。” “不可能！”张翠花发狠道：“我这次就是死，也不可能和你去扯证。” 直至这时何大清才扭回头，用那渗人的脸看着张翠花，毫无感情的说道：“那你就去死。” 张翠花被吓得心尖一颤。 何大清又毫无感情说：“你死了正好，以后你们贾家的东西都是我们何家的，老屋我一间也不留给贾梗、全给何晓结婚用。” “反正贾梗现在也和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用不着说亲！” 张翠花听到这里气急，又梗起脖子怒吼道：“你想的美，那是我们贾家的房子，棒梗还得给我们贾家传宗接代，我就是和你拼命、一命换一命也绝不会把房子留给何晓那个杂种。” “就你也能和我拼命？”何大清不屑的瞥了眼张翠花的断脚。 “几十年前你为口吃的，就能背着老贾和我好，十几年前又和我扯证，就这还好意思恬着脸说‘我们贾家’，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都怀疑贾东旭是不是老贾的种，要说杂种、他才是杂种！” 张翠花被何大清这副不屑的样子气得发狂，坐直身子就要说出何晓的事，可看着何大清那渗人的脸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敢，真怕何大清和她拼命。 何大清见她缄口，又端起吃剩的餐盘来到贾张氏面前。 “想死你就别吃，不想死不想离婚也成，那我就请街道办的人来分房子，大伙还说要把你赶出咱们院子。” “说外人、你才是外人，不姓贾你也不姓何，还不是谁的亲妈！” “张翠花，咱们就走着瞧吧！” 何大清将餐盘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面无表情道：“这辈子，我吃定你了！” 撂下这些狠话，何大清便转过身带上围巾和帽子，悠悠转出病房。 “呜呜呜~~” 张翠花看着何大清走出病房不禁哭成声，使劲捶打起被子来。 “畜生呐、何大清就是个活畜生、死禽兽，我究竟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才……” 嚎哭半晌，等到张翠花都哭累时，两眼瞥见床头柜上的剩饭，不禁喉结涌动。 “老贾啊，不是我不想下去陪你，是我还得等棒梗回来，给他说亲，让他给你们贾家传宗接代，我做的这些事可都是为了你们贾家，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喃喃说完，张翠花端起餐盘，何大清也没在里面放勺子筷子，心一狠，干脆就伸出手扒拉起来。 何大清靠在病房门口的墙上，听着里面犹如猪拱食一样的声音，围巾后面漾出渗人的笑意。 “这老货，胖得和种猪一样，我就知道她不舍得死。” 得意完的何大清又皱起眉头，又有些搞不懂张翠花是凭什么吃的这么胖。 从之前的来信里他得知贾当槐花都没工作，也没有上学，所以她们就连下乡去的资格都没有。 贾张氏那更是懒如死猪，所以她们仨能找点临时工做做，能保证不饿死在何大清看来就不错了。 他何大清就不明白了，贾张氏怎么能吃的胖成这样，贾当槐花也都吃得白嫩，像是没受过苦。 …… 大院里—— 下午一两点，估摸着这时候王主任该去街道办点卯了，闫埠贵领着一帮不用过革命化春节的大婶，齐齐扑向街道办。 再在王主任的带领下直扑民政局，不多时便给张翠花同志和何大清同志“补办”好结婚证。 “闫埠贵同志，这次何大清同志改造平反回来，你可得支持他，让他带领张翠花和贾当贾槐花同志在思想更进一步。” 闫埠贵听王主任这么说，连忙答应道：“王主任，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协助何大清同志，对张翠花他们进行彻底的思想改造。” 王主任见闫埠贵懂她的意思，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老闫呐！” “有些问题在没人发现前给它处理干净，那它就不是问题，可要是闹大了，咱们谁脸上都不好看，那它就是大问题，你明白吗？” 王主任背着手，闫埠贵站在她面前，规规矩矩的保证道：“主任你就放心吧，这个问题我一定处理干净，不让它给我们大院、给咱们胡同、给咱们街道、给您脸上抹黑。” 王主任不禁更加满意，暗道闫埠贵这个一大爷没选错。 虽然他胆量手段肚量都有所欠缺，可脑瓜子机灵的很，也很会来事，95号大院在他的带领下，这十几年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除了张翠花带孙女去当半掩门的事，他的处理手段有些软弱、甚至可以说是放任。 不过照现在来看，也极大可能会妥善解决。 王主任一直也索性当不知道，这样等事情发展超出控制，她还能将闫埠贵推出去。 半晌之后送别王主任，闫埠贵拿着手里的结婚证喜不自胜。 有了这东西，以后何大清住进贾家、管起贾张氏来，那就是有依仗了。 再有他们这些街坊帮腔，可以说张翠花任圆任扁都由他们拿捏。 一路狂喜回到大院，甚至比当初闫解成结婚时还开心。 闫埠贵推出自行车朝医院赶去。 结婚这大好消息，他得早点去告诉两位新人—— 第281章 张翠花大出血，何大清知道真相欲死 病房里—— 闫埠贵举着手里的结婚证说：“看看、你们快看看。” “在我们所有街坊的努力、王主任的领导下，民政局已经撤销你们之前的离婚，这是给你们补发的身份证！” 何大清眉间一喜，接过闫埠贵递过去的结婚证。 “何嫂子，你也看看！” 闫埠贵将红色内页抵在张翠花面前，想让她看个清楚。 张翠花的眼睛被结婚证映得通红，她恨—— 直接一个飞身扑起，左手抓向结婚证，右手搂向闫埠贵。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桌边的何大清已经救援不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闫埠贵——一个灵猴转身后撤步，灵活躲过贾张氏的魔爪，让她扑个空。 何大清心中暗松一口气，闫埠贵得意道：“我防着你呢，知道你是脚断了，手没断！” “喏，大清兄弟，这结婚证你先替你媳妇管着。” 说话间闫埠贵转身，将第二份结婚证也递给何大清，何大清接过。 张翠花又变成何张氏，正拍着被子疯狂怒骂二人，骂黑心的街坊、骂王主任骂民政局骂贾当槐花，总之谁在她嘴里都没个好。 见她闹腾了一天还如此生龙活虎，何大清皱起眉头。 “我觉得断个脚也没什么大事，当初我腿被人打断都没来医院，更何况你看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影响医生工作，还耽误其他病人休息！” 何大清说着看向张翠花。 “我看还是给她办理出院，让她在家静养休息吧！” 闫埠贵却不接话茬，只贱兮兮的笑道：“这是你的家事，你定、你定就行！” 实则闫埠贵心里暗爽之极，果然——他费劲心思的去给俩人复婚就没错，何大清收拾张翠花就是专业。 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病床，却见床尾洁白的被子里突然渗出鲜血来。 “哎！”何大清急忙拉过闫埠贵。 “走、咱们有话出去说去，不能耽误病号静养。” “我这太久没回来，院里许多事我都不清楚，你可得和我好好说道说道。” “好说好说！” 闫埠贵干脆答应下来，也装作没看见何张氏伤口乍开。 俩人勾肩搭背的朝走出病房，何大清还顺手带上门，俩人走出医院。 被肚子遮住脚的贾张氏也不看见床尾，见俩人直接撂下她，是越想越气。 使劲的捶着床板，怒骂所有人对她的不公。 走廊里路过的护士医生，听见她这怒骂声、拍床板的声音都悄然加快脚步走开。 这老太太撒泼骂街的本事，她们上午可算是领教过了，不理会她还后，越搭理她越来劲，完全就是个人来疯。 渐渐的，贾张氏捶打床板声越来越轻，她觉得被子像是越来越重，重到压得她喘不上来气。 自己越来越轻，轻的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侧头一歪昏睡过去。 此时被子上的血色已经弥散张翠花到腰间，半张被子都被鲜血浸得通红，垂在床边的被角，还缓缓在往地上滴血，地上已经聚起一小滩血泊。 张翠花面色犹如被子般惨白，盖着这一床鲜红的被子，整个病房内瞬间妖异起来。 二楼走廊里—— 何大清和闫埠贵俩人靠在走廊上，还在聊着院子里这些年发生的事。 何大清大多是想问贾家祖孙三人的情况，闫埠贵却不答详细，只说贾张氏前些年是以讨饭为生，那时候街道办就算有手工活，也不可能给黑五类做。 后面贾张氏还是以讨饭为生，没有去街道办接过活计，日子却莫名宽裕起来，三个人吃得面色红润，家里也开始修房、添置东西起来…… 闫埠贵越说何大清面色越涨红，配合上他那张凹凸不平的脸，渗人至极。 他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张翠花每天指定不是带贾当出去讨饭，就她那胖得和肥猪一样的身子，让人都怀疑她能不能有三分钟没吃上肉，就是瞎子也不可能给她口吃的。 带着个年轻姑娘下午出门时常半夜归，家里还莫名宽裕起来，何大清要是再想不出来她们的营生，那他何大清就该叫何傻清了！ 一想到张翠花干出来的畜生事，何大清只觉得兜里的结婚证和烙铁一样烫人。 他现在宁愿去讨饭过日子。 和张翠花结婚，丢他何家的先人呐！ “闫埠贵，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贾家是靠什么挣的钱，过得日子！”何大清咬牙逼问道。 神情却已经笃定，闫埠贵要是不知道就真有鬼了，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不敢相信贾张氏能干出这种事。 被逼问的闫埠贵神色肉眼可见的一慌，慌忙解释道：“我、我不知道，不止我不知道，我们院里的街坊都没一个知道的。” 闫埠贵明明在说他不知道，何大清脑袋却轰然炸开，扶着墙壁蹲坐到地上。 看来这事不只是闫埠贵知道，合着是全大院人都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我昨天回来你们欢天喜地成那样，还劳心费力的替我出谋划策，帮我和张翠花结婚！”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何大清双目赤红，愣愣的说着从兜里掏出结婚证，作势欲撕。 边上的闫埠贵见后急忙抢过，急切道：“大清兄弟，这结婚证你可不能撕，以后你还得指着这个证，才能光明正大的住进她们屋里去。” 何大清听后看向闫埠贵，眼里起了凶色，揪住他的衣领怒骂道：“张翠花是个畜生，你闫埠贵也是个畜生，几十年的街坊，你还是院里的一大爷，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做半掩门子？” “她们做半掩门子就算了，你还让我娶个老鸨子，我何家的先人呐！” 何大清说着两眼不禁流下泪来，骂道：“你闫埠贵但凡是个人、拿我当人看，也该问句我愿不愿意，娶个老鸨子，花她孙女卖身挣的钱，我就是去讨饭，饿死在桥洞底下，我也不能领这个证呐！” 何大清使劲拽着闫埠贵的衣领骂道。 闫埠贵见他已经猜出来贾家的营生，心中怒骂自己不该多嘴，可随即大脑又飞速运转起来，想要先安抚好何大清。 “大清兄弟你听我说！” “滚蛋，你别喊我大清兄弟，我听着恶心！” “那好，大清你听我说” 第282章 无奈接受现实，何大清继续奔前程 闫埠贵继续解释道：“当初是许大茂先发现的这事，我们确认后找张翠花说过，可她油盐不进，还拿年纪小的槐花来威胁我们，我们也不不忍心，结果就想着再等等，等槐花年纪到了，我们就举报她们，再求王主任送槐花下乡！” “结果这一等，你们又寄回来来信，我们就寻思你们没准还能回来，毕竟你当初汉奸那事是被冤枉的。” 何大清听后骂道：“我回来，我回来你也不能让我和张翠花这个老鸨子、老虔婆扯证呐！” “你先听我说啊！” 闫埠贵又解释道：“那不是还有何晓嘛？” “何晓和贾当槐花一样，都是淮茹的孩子，张翠花又是贾当槐花她亲奶奶，你又是何晓他亲爷爷，张翠花还是你前妻！” “你说说这——”闫埠贵无奈的拍了拍手道：“你们这关系乱的，你们自己能分个清楚明白不？” “你就是不和张翠花领证，你何家先人脸上也不好看呐！” 闫埠贵不禁说出实话。 听到何晓的名字，何大清一愣，眼里流出热泪，缓缓松开拽着闫埠贵的衣领。 “我们真是好心，看在你还有柱子和淮茹的面子上才没举报她们，等着你们回来自己解决，免得你们、还有我们院里街坊闹了误会。” “为你家的事，我们大院不是跌一点份，是丢大人了，就指望你回来能管好张翠花她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们也就当没这些事发生过……” 闫埠贵敦敦劝导，全像是在为何大清着想。 何大清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张大网里，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 “造孽啊，你说我被平反干啥？” “还不如在林场干到死哩！”何大清使劲捶起自己的头，十分痛苦。 见何大清终于接受现实，闫埠贵眼里闪过笑意，从现在开始，贾家的事、不，是何家的事全该由何大清来操心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护士慌张的从三楼跑下来。 打量眼走廊，看见俩人后急切喊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病人张翠花伤口大出血，都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 听到张翠花大出血，何大清抬头吼道：“好，大出血的好，她死了没有？” 护士被何大清吼得吓了一跳，但还是答道：“我们紧急给她输了血，现在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我可告诉你们，照顾病人得尽心，你们不能长时间放她一个人在病房里，要不是我们巡房护士突然察觉到她太安静，及时进屋查房，说不定她人就走了！” 何大清站起来骂道：“你知道什么？她走了才好。” “你们为什么要救她这个畜生？让她祸害她孙女？” “你这人怎么这样？”护士怒视着何大清。 闫埠贵上前拦住还想上前理论的何大清，冲护士解释道：“他是家里出了点事，和他媳妇有些矛盾，你别管他。” “闹矛盾也不能这样，照顾病人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是不知道，我们去抢救张翠花同志的时候，她整条被单都被血浸透了！” 护士还想和何大清理论，闫埠贵忙拉着何大清朝一边走去。 “那个护士你放心，我们再说几句话，就几句话的功夫，马上就回去看张翠花！” 护士有些不悦的看了眼俩人，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这样，原本看着张翠花胖成那样，何大清瘦成这样，上午又一直是张翠花在胡闹，背地里都在说张翠花的不是。 哪曾想何大清能连张翠花的命都不顾。 “什么人啊！连自己媳妇的命都不顾！”护士说着还嫌弃的看了眼何大清，又说道：“那你们快点儿啊！” 话罢，护士向三楼走去。 闫埠贵这才转身安慰起何大清。 “大清兄弟，不管怎么说，你先把日子过好最重要，以后柱子和何晓都是要回来的，到时候你再让秦淮茹自己决定。” “她是个明事理的儿媳，知道是贾张氏逼着贾当出去卖身子，她肯定会同意把张翠花赶回乡下，到时候你们一家人能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闫埠贵说得认真，他也希望以后何家的日子能这样过下去。 何大清两眼饱含热泪，点头咬牙发狠道：“你说的对，张翠花要是就这么死了，那还真是便宜她了。”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等淮茹回来！” 照顾两字何大清咬的很重，像是要吃张翠花的血肉。 闫埠贵心里暗叹口气，没有再劝，只希望秦淮茹能尽快回来，把张翠花赶回乡下才好。 又拍了拍何大清的肩膀，俩人走回三楼。 张翠花还在原本的病房，只不过被挪到旁边的空床上，之前那张血床，则是被医院护士拖走处理了。 现在张翠花再不复之前的盛气凌人，只虚弱的躺在被窝里。 面色苍白、手也抬不起来，看着何大清凑近、给她掖着被角，也只能两眼怨毒的看着何大清。 何大清拿被角重重在她喉咙上掖了掖。 “张翠花，你真是禽兽、禽兽都干不出来你干的事，居然拉着亲孙女去当半掩门子，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照顾你，让秦淮茹回来看看她的好婆婆！” 声音冷静到渗人，张翠花都怀疑下一刻何大清就会噎死自己。 “嗬嗬嗬~~”张翠花扯着喉咙却没有力气说话，眼里满是惊恐与慌张。 何大清又挤出难看的笑容，松开手里的被子道：“你不是最喜欢把老贾小贾挂嘴边上吗？” “没准儿他们也惦记着你呢！” “放心、以后等你下去，你不止要下十八层地狱，还得被老贾小贾收拾，以后你不止活着遭罪，你就是死了，我也会带着全家人，天天给老贾小贾烧香，让他们父子天天收拾你。” 何大清的平静到渗人，那张脸抵在张翠花脸上，真的像是恶鬼索命。 第283章 力挽狂澜之际，何大清扶贾家将倾。 张翠花眼里有莫大的恐惧，扯着嗓子说：“不、他们不能怪我，我们当时真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街道办不给活计，街坊也不接济，总不能让我带着贾当槐花去见他们吧！” “他们该怪你，要不是你让我们都成了黑五类，我们家才不会这样呢！” 张翠花仿佛找到救命稻草，眼里有些希望，又狠狠的瞪起何大清。 何大清却无情掐灭她的希望。 “你少扯这些，当初棒梗批斗比我还早，我都是被他连累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成现在这鬼样子。” “现在我都平反回来了，他还没回来，你还不清楚吗？” 说到这里何大清还不解气，依旧插针道：“张翠花，你放心，棒梗也恨着你呢！” “要不是你当初收人贡品，还满世界嚷嚷他是神仙转世，他后来也不会被人批斗，被逼着在粪坑里游泳，被浇开水打断腿，就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神仙转世！” 当听说连棒梗都恨透她时，贾张氏再也憋不住了，慌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说的他是神仙，是白云观的老神仙说他是神仙！” 何大清也不解释，眯眼冷笑道：“那你就等棒梗回来和他解释这些，等淮茹回来解释贾当的事。” “就算你死了，那也得下去和老贾小贾解释，我看你能不能都解释得通，反正到底也不关我和柱子的事，大不了我只认何晓，连淮茹这个儿媳也不认了！” 话罢何大清再没眼看贾张氏，径直走出病房。 屋里又只剩张翠花一人，巨大的关门声之后，屋里一片死寂，带着几分傍晚的暗沉。 却仿佛又听见门口传来响动，张翠花探出脑袋瞥了眼门口，却见瘦到脱骨的老贾穿门而入，地上还有只剩半个身子的贾东旭，正拖着一条血路，朝床边爬过来。 “翠花，我来听你解释了！” 老贾走近低头笑道，老脸近得贴在张翠花眼球前，面色乌青又发白，和当初张翠花送他最后一程时一模一样。 贾东旭的手也搭在床边，爬起凑近说：“妈，我也来听你解释了！” 张翠花心神瞬间炸开，只紧紧闭起眼睛默念道：“老贾小贾，你们可不要来闹我，要闹就去闹院里的街坊吧！” “但凡他们能伸出援手接济接济，我们家也不至于难成那样，逼得妈让贾当去卖肉……” 何大清从病房里出来后，便来到病房楼下。 不顾寒风凛冽，何大清坐到长椅上。 “老天爷呐！”何大清仰头长叹道：“你真是要玩死我啊！” “难道这都是我当汉奸的报应？” 一阵神伤之后，何大清才重新低下头，眼里重新扬起斗志。 “不管怎么说，日子都得过下去，就算是为了何晓。” 何晓现在就是何大清的希望，是他们何家唯一的香火，要是不能看着何晓娶妻生子，那他何大清真是死都没脸死。 丢死个先人哩！ “也好处理，等淮茹回来就把张翠花赶回乡下去，他要是敢闹就弄死她。”何大清眼里闪过狠色。 “再找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娶贾当。” 想到这里何大清脸色微微转晴。 “还有贾梗这个白眼狼！”何大清面色更狠，眼里对贾梗的恨意近乎化为实质。 每次相互批斗时，贾梗这个畜生对他那是真下狠手，嘴上还一扣一个老汉奸，他妈、他主子是八大胡同出来的小脚老妓女…… 很多事情十二岁的贾梗不理解其意思，但能记住。 后面年纪阅历渐长，他不但能明白这些话，还为了邀功减轻惩罚，那是真对何大清又下死手，又极尽编排污蔑。 可以这么说，俩人一同去林场劳改，这些年不但没有相互扶持，还犹如仇人一般。 何大清这十二年没少受贾梗的迫害，他自然也不含糊，贾梗可是他孙子，罪名还比他多得多，俩人就使劲互相伤害，梁子越结越大。 后面何大清被平反时，还去找贾梗炫耀过，直接证明他是受冤枉的。 贾梗只能羡慕的两眼通红，看着他登上回来的卡车。 “贾梗这个白眼狼！”何大清咬牙道：“要是回来之后还没大没小，那我就送他去让老贾教！” 说着何大清脸上浮现笑意，轻蔑道：“要是真有神仙鬼怪，我当初又哪里用当汉奸？” 第二天—— 何大清给张翠花办理出院，医生拒不同意。 毕竟张翠花才刚截肢，后又伤口崩线，大出血到休克，还是留在医院观察好。 但张翠花疯狂嚷嚷道，直说医院里有鬼，她要出院。 见患者和家属都要求出院，医生也不好阻拦，只能叮嘱何大清要好好照顾张翠花，多给她吃补骨头的食物，还有补血的红枣等物。 何大清俱都答应，领到这些票据。 至于这些东西能不能吃进贾张氏的肚子，何大清则是冷笑。 没给张翠花买拐杖，只找辆牛车将张翠花驮回大院。 一进自家大门，看到墙上贾东旭的画像，张翠花又直呼有鬼，挣开扶着她的几人钻进被窝。 躲在被窝里，这么大座肉山还瑟瑟发抖。 何大清只是冷笑，也不管她是真怕、还是装的，只想好生养她到等秦淮茹回来，等秦淮茹和他一起丢完脸。 到时候张翠花要么就下乡去受苦，要么就下去照顾老贾。 23岁的贾当正青春靓丽，条靓盘顺，平时又注重保养，肉嫩皮白，一双眼睛看人犹如春水般摄人。 但此刻看着何大清，那双眼里再不复勾人和春情，只剩害怕，一是怕何大清那张脸，二是怕何大清知道她干的勾当。 可是她也委屈，有些事她也不由自己心意，心里又将回来的何大清看成救星。 有些害怕、有些委屈，垂泪欲滴，眼神复杂至极。 何大清看着贾当，心里惋惜、可怜，暗骂张翠花不是人，就算张翠花是将贾当卖给别人当媳妇，何大清也不至于被气成这样。 可这千言万语他都没有说出口，没有责怪、没有询问、没有点明。 “我下午就去找街道办，我这次是平反回来的，他们要么给我安排工作，要么就给咱家活计，总得拿出个章程来！” 何大清只这么说。 贾当听后点头应是，眼里有些喜悦。 边上的槐花才刚十八，但已出落的比贾当还标致几分。 听何大清这话后，她反倒眼里有些失落，毕竟之前吃惯大鱼大肉、过惯富足生活，她不太想再过苦日子。 第284章 李庆华的回信，收房看完何大清 一连十天时间而过，李庆华的回信已到。 李家正屋—— 李玉洁捧着来信一字一句的念着，李海福听的阴沉似水。 “啪！” 李海福突然一拍桌子，骂道：“胡闹，他以为他弟弟是天王爷的老子？” “不想离婚，还直接把他和巧慧调回城，还有他两个大舅哥一家子，老丈人丈母娘，也亏得他说得出口，口气大的吓死人！” 边上的徐燕也是一脸愤慨，要不是刚刚李海福抢先，她也该拍桌子了！ 李玉洁看着没读完的信纸，没再读下去。 李慕华心中叹息，看来不用试探李庆华和自家父母了。 李海福满脸愤怒的拍完桌子，见没人搭腔，又看向李慕华。 “慕华，你主意多，你说说程家这是什么意思，咱家该怎么吧！” 被问到的李慕华眼眸闪了闪，李庆华信里多偏向程家，说程家众人对他有多好多好，他回城也不该忘了他们云云~~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慕华无奈道：“让他踏实去做程家的上门女婿呗，就和大哥一样！” 听完李慕华这话，徐燕恼怒道：“瞎说什么呢？什么上门女婿！” 李海福心思一转，有些明白过来李慕华的意思。 “你继续说下去！” 李慕华施施然的站起身，拿起信纸说：“我等会儿给他回封信，就说我办不到，要是想回城他们只能假离婚。” “然后你们以后别再寄钱给他，也别寄东西！” “我看他是在乡下日子过得太舒服，又有人哄着他，让他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得让他过过苦日子，认清城乡差距才行！” “通篇没说家里一句好，只说他老丈人、舅哥对他有多好，简直是丧良心。” “要我看，他今年回城高考也别让他住家里，去住招待所吧！” 李慕华说完又将信纸放回桌上。 徐燕看着李海福，脸上有些为难，觉得李慕华说得有些太过分，这么闹不是在把李庆华往程家推么？ 李海福听后却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回信就写我们办不到，让他继续在乡下陪巧慧好好过日子，也别再高考了，他考不中！” “孩他爹！”徐燕想劝。 李海福却说：“慕华说得对，上赶的不是买卖，得等庆华自己找我们上调回城才行，谁插队有他快活？” “慕华当初也赶不上他！” 李海福面色涨红的数落起来：“在乡下有媳妇有孩子、有老丈人照顾，不用干农活，我们每个月还寄钱寄吃的给他，这哪是去插队的？” “明明就是去享福的，也不怪他不愿意回来！” 徐燕还想说什么，李玉洁却抢先劝道：“妈，爸和小弟说的对，你就听他们的吧！” 见三人都如此说，徐燕只好点头答应。 第二天—— 劝李庆华安生在乡下待着的信寄出。 李慕华心里有些发闷，不明白是不是所有人都禁不起试探，不—— 这次都不算是试探，是程家直接狮子大开口，居然妄想将一家十几口一齐调回城，要是真答应他们这话，李慕华都担心他们下次是整村一起搬迁。 要是自家只是普通人家——李慕华不禁想到。 “要是当初我没出名，可能周家、程家都不会这样吧！”李慕华不禁喃喃道。 思考间李慕华想到李爱华和乔曼文，觉得他们这样才好，两边人都不用担心对家有求自家的事。 夫妻俩什么都能开诚布公，两边亲家联系极少，却又能相互尊重。 “到底还是大哥聪明！”李慕华不禁感叹道。 又过几天，正月十六—— 闫埠贵来说闫解成已经腾出房，让李海福去收房。 当天商场下班后，李慕华和李海福赶回南锣鼓巷95号大院。 “爸，等解放他们回来，要是你再借房子给解成，以后还房咱们就不好张嘴了，”李慕华在大院门口提醒说。 他就没想让李海福徐燕回来养老，就是养老也还得十几年，这其中变数太大。 十几年闫家再添几口人，又难有什么好工作、四九城里房价又涨，再想让他们腾房太伤感情。 李海福看了李慕华一眼，点点头说：“我心里有数，到时候我会搪塞老闫的！” “嗯！”李慕华点头，不再过问。 俩人走进院里，闫埠贵和闫解成还有于莉，陪同李海福将屋里屋外转了圈。 确实如闫解成所说，当初李家留下来的物件他们都用得很小心，只是比十几年前老旧了些，没有破损毁坏过什么东西。 屋里屋外还打扫过，挺整洁干净。 只是稍稍一看，确认窗户都被从里面关好，李慕华便锁上大门。 回头后见李海福和闫埠贵还在攀谈，李慕华看了眼中院，有些凑热闹道：“爸，何叔平反回来，咱们又回大院，是不是该去看看？” 李海福不悦的看眼李慕华，这种半掩门子的腌臜人家，他们父子俩有什么好去看的！ 不过李慕华既然提了，李海福也只好点头说：“我们老街坊是该去看看，再恭喜恭喜何老哥平反回城。” 闫埠贵听后附和道：“大清兄弟回来的好啊，他媳妇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又去街道办接不少活计，贾家总算是过正经日子了！” 闫埠贵止不住的喜悦，在前引起路。 李慕华又问：“老闫，何叔回来这也十多天了，傻柱和傻梗、秦婶子他们还没回来的信吗？” 闫埠贵摇摇头说：“我估摸着傻柱能先回来，毕竟他和棒梗牵扯不深，平反应该能快点！” 李慕华点点头，暗道自己真是害得贾家不浅，不过棒梗的罪名也坐不实，估计回来也就在今年。 三人走进中院。 “大清兄弟，你看看这是谁来了！”闫埠贵走在前面兴冲冲的说。 屋里的何大清听后走出，直接认出李海福。 “李海福，你不是搬去西城区了嘛？” 何大清疑惑，不明白李海福找上门来能有什么事，毕竟他和李海福本就没有交情，更遑论他家现在的名声，说句人憎狗厌都算是夸奖。 十几年没见，李家倒还来恭喜他被平反，这何大清真没想到。 第284章 何家畅聊，贾梗近况 见到何大清那张渗人的烫伤脸，李慕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着实吓人，皮笑肉不笑，像是带着张面具在脸上。 “今天老闫还房给我家，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被平反的事！”李海福说着拱手道：“所以就想来恭喜何老哥你被平反！” 李海福说得情真意切，很是为何大清开心。 见李海福满是笑容的恭喜，何大清也分不清楚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别人登门恭喜，何大清只得笑道：“恭喜什么啊？” “莫名其妙被收拾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去大北方的林场劳改，住了十几年牛棚。” “现在回来之后，我还巴不得没被平反。” 何大清很是神伤的摇摇头，又看向李慕华，眼里有些询问之色，像是没认出他是谁。 李慕华直接笑着说：“何叔，我是李慕华，家里老三！” “噢！”何大清点点头，眼里有些惊喜说：“我记得你，你当年还登报被教员他老人家夸奖过，现在也有出息，能考进华大，长得还这么精神！” 何大清夸奖完李慕华，又看向李海福艳羡说：“李老弟你好福气啊，家里三个孩子都能考上大学，还是华大和京大，以后都有出息啊！” 这些天何大清早已打探清楚院里街坊的情况，现在就属李家日子过得最风光，所以不免有些艳羡。 李海福听见何大清这么说，反而轻叹口气。 有些愁容的看向李慕华说：“各家有各家的烦恼，你们是不知道他们几个除学习外，其它地方有多愁人。” 李海福发愁的事何大清也有所耳闻，也只能说人无完人，再争气的孩子，也得让父母操心不停。 “要不嫌我家庙小，进来喝杯茶？”何大清发出邀请。 想用李家名声稍稍挽回他家的名声。 李海福刚要推辞，李慕华便答道：“好啊，我们刚刚还听说张婶子受伤的事，准备探望一下她。” “可惜我们是来院子之后才听闫大爷说的，手里也没拎个东西！” 何大清眉间一喜，即刻迎道：“带什么东西？不用带东西！” “你们能来看翠花，她就十分开心了！” 李海福有些不愉的瞪了眼李慕华，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看完何大清还嫌不够，还要进屋去看张翠花这个老鸨子。 见李慕华装作不知的样子，闫埠贵还配合道：“慕华还不知道吧？你张婶子又和你何叔扯证结婚，他们现在还是夫妻！” “那感情好！” 李慕华惊喜道：“十几年前我年纪小，不过我也记得何叔你和何婶子的感情非常好，是被那帮人逼着离婚的，现在结婚好啊，这可真叫破镜重圆！” “那是，我们也都这么说！” 闫埠贵和李慕华一唱一和，便俱都走进何家。 “槐花，快出来泡茶！”何大清先冲侧屋喊了声，又带李慕华等人走向主卧。 整间屋子都没有太多家具物件，只有桌椅板凳、柜子等物，堂屋和卧室之前还有落地罩储物架做隔断，现在全无，一眼便可看见躺在床上的张翠花。 至于贾当和槐花所待的侧屋，倒是有墙门隔断，李慕华不得见。 张翠花躺在床上，听见几人进门的声响，稍稍抬起头看向几人。 看不清眼神，张翠花虚弱到连眼睛都睁不开，这些天她就每天半夜能喝碗棒子粥，将将够饿不死罢了。 见她虚弱成这样，脸色蜡黄得像是下一刻就会断气，李慕华瞧得欣喜。 “张婶子，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年纪大了就得少蹦跶，千万不能磕着碰着的，以后你可得担心！”李慕华上前关心说道。 “嗬，嗬~~”张翠花扯着嗓子，如同破旧上锈的老风箱，说不出一句话来。 何大清自然知道张翠花为什么说不出话来，要是掀开被子看，还能看到贾张氏满身的淤青。 几人轮番上前关切几句，连闫埠贵都不例外，这十多天，他也没进门来看过张翠花。 何大清替张翠花稍稍感谢几番众人，又转到中屋。 这时李慕华才看见槐花，左右扎着两根小辫，面目秀丽，一身灰色袄子，正好奇的看着他。 “坐坐坐，喝杯茶再走！”何大清招揽道。 闫埠贵先行坐下，李海福也只好跟着坐下，李慕华紧随其后，端起茶杯看向槐花说：“你就是槐花吧？” “咱们好像——应该有十来年没见过了吧！”李慕华沉思说。 当初贾家事发后，李慕华刚开始还来中院看过贾家，但自从68年又开始上学后，他就很少再来院子，更少来中院。 槐花穿得和小乞丐一样，也鲜少在院子里走动，经常被张翠花带出去乞讨，李慕华也就没再见过。 见李慕华问起自己，槐花略有羞涩的回答道：“应该是吧，那时候我实在太小，所以不记事，像是没见过你。” 李慕华点点头，有些笑意说：“确实是，你哥哥贾梗还有贾当应该记得我，当初我和贾梗还是同学。” “要不是当年——唉！”李慕华叹息说：“那他现在也该和我一样考大学了！” “就他？”何大清轻蔑一声，随即说：“他在我们林场常偷东西，每次都是被人吊起来打。” “可就是没用，每次给他打到快断气，可他下次依然接着偷，被人切掉三根手指之后才消停了。” “之后又偷看女职工洗澡，被人扣了只眼珠子，在林场改造都能这样，我都不敢想他要是在城里，那得变成什么样儿！” 何大清说着看向闫埠贵问：“你说这样的人，他能考得上大学不？” “呃——”闫埠贵有些犹豫道：“应该是不能吧！” 这些事闫埠贵还真是第一次听何大清说，不过连扣一只眼珠子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想必何大清也不是在骗人。 李慕华听后不由暗自咂舌，暗叹棒梗还是强啊，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 一时李慕华都有些好奇棒梗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 顶着头泡面带着独眼龙眼罩，面目被烫得狰狞扭曲，带着个钩子手，走路还一脚高一脚低…… 不敢想，李慕华都不敢想，傻梗这不去当海盗都可惜了。 槐花在旁听得有些尴尬，明明他哥贾梗和李慕华是同龄人，当初还是同学，现在却说是天差地别都不为过。 聊到傻梗，何大清索性便说起傻梗在林场的趣事。 傻梗十二年劳改生涯，比李慕华下乡插队有趣的多，可以说是什么事都经历过，人生经历连李海福都不禁赞叹。 几人很为傻梗不屈不挠，愈挫愈勇的精神而感动。 茶水添了又添，待到天色近黑，李海福闫埠贵和李慕华三人才从何家屋里走出。 几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看得院里街坊一阵惊异。 闫埠贵和何大清俩人还将李海福父子送到大院门口，几人挥手告别。 第285章 开学再见俩人，捉弄老何 俩人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冷风呼呼的灌进衣领，一张嘴就灌进嘴里。 李海福有心责怪李慕华不该掺和何家的事，但一想这热闹确实值得瞧，便没有再质问李慕华。 又过两天，学校开学—— 在学校里遇见董舒婉和韩露，董舒婉第一句话就是：“哟，这不是华大禽兽吗？” “果然啊，谢敏还是没撑过寒假，相好不过一月，华大校园从此又多个失意的人！” 董舒婉说得摇头晃脑，还上下打量着李慕华，眼里有久别重逢的喜意，也有调侃。 见董舒婉这酸里酸气的模样，李慕华笑道：“我义兄董舒婉同志果然义薄云天，爱为世人打抱不平！” 董舒婉听后有些恼怒，没好气道：“说说吧，你这花心大萝卜又看上谁了，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倒霉！” 李慕华听后颇为认真的打量一番俩人，看得董舒婉朝后挪了挪身子，韩露倒是无碍，眼里古井无波。 “嘶，我怎么觉得一场寒假之后，你们比放假前漂亮许多？”李慕华有些色眯眯的样子。 “你——”董舒婉有些恼怒。 李慕华却急忙笑着道：“不过咱们可是要当一辈子好兄弟的，我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你俩的主意，还是算了吧！” 董舒婉没说完的话被哽回，脸上青红之色流转之后，她又追问道：“那你到底这次又看上谁了，就和我们说说呗！” “我们指定不透露出去，也不给你捣乱，我发誓！”董舒婉信誓旦旦的举起右手。 李慕华见董舒婉还在追问，稍有些正正神色说：“我也不知道，放假前我才和谢敏和平分手，现在我心里空无一人。” “再看吧！” 董舒婉听后不信，还想追问，韩露却拉住她说：“舒婉，他说的是真话，” “我才不信，他这个花心大萝卜肯定是见异思迁，才会换了一个又一个对象。”董舒婉说着指责道： “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要不是当初周茹和他谈对象是在乡下，咱们俩又从不给他好脸色，没准周茹也难熬过一月之期。” 李慕华嗤笑道：“你？你就是给我好脸色，我也不能看上你。” “除非我瞎了眼，不对、瞎了眼也不行，你这嗓音也难听，跟大鹅似得！” 董舒婉听后气急，直接怒骂道：“李慕华，你丫的就是个王八蛋，别说是你瞎了眼，就是我瞎了眼，我也不可能给你个好眼色。” 李慕华听后直接闭眼，装作盲人模样摸索说：“董舒婉、韩露你们在哪儿啊，快、快看我眼色行事！” 一举逗得董舒婉转怒为笑，虽知道李慕华是在打趣她，可董舒婉就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要死啊你！”董舒婉拍打开李慕华伸过去的手。 李慕华这才睁开眼，也笑起来。 董舒婉又注意到李慕华手里的纸袋，示意眼问：“这是什么？” “难不成是你还没找到喜欢的姑娘，就准备好礼物了？” 李慕华听后摇摇头，解释说：“这是我寒假时候买的烟，要带给老何的！” 俩人自然知道他和宿管老何的约定，所以不由得信了，只是没想到就连寒假，李慕华也在践行和老何的约定。 韩露看着这一大纸包烟，眼里有些关切，却又欲言又止。 董舒婉则是没好气道：“我看你以后还是和老何去过日子吧，你们俩这约定都快七个月了吧，可比你换女朋友的一月之期长得多。” 李慕华笑着说：“你知道什么？” “我和老何约定要尝遍市面上的烟，找到自己最喜欢得那一款！” 李慕华说得骄傲，董舒婉和徐燕俩人听得无语。 李慕华幼稚起来是真幼稚，市面上的烟怎么可能有人能买个遍？ “况且——”李慕华又提起包裹说：“我准备等会儿让老何当着我的面，一次把这些烟都抽个遍。” “让他成天说他抽过的烟比我见过的都多。” “你们要去看热闹不？”李慕华突然提议道，有些殷切的看着她们俩人说：“要是有你们女同志在，他肯定更不好意思拒绝我这提议。” 韩露眼里有些不忍，寒假近三十天，老何都六十多了。 董舒婉不怕事大的答应道：“好啊，走、我们现在就去看去！” “好、走！”李慕华有些欢喜的冲在前面。 十几分钟后—— 宿管处—— 老何看了眼桌上的纸包，不禁咽了口唾沫，连摸都没敢摸，又看向满脸期待的李慕华和董舒婉。 “你们是认真的？这里少说也有三十包烟，我就是一种抽一根，那也相当于是一次要抽一包半！” 老何眼里有些害怕，他没想到李慕华会这么畜生，欺负他一个老同志就算了，还带着女同志来旁观。 “老何，我当然是认真的，这可是我们的约定呐！”李慕华点点头，一脸认真。 老何听后点点头，眼里闪过精明说：“那要不咱们一起、共同点评？” 李慕华摇摇头说：“这里很多种烟只剩一支，所以老何你只能独自享受了！” 让老何难堪这事李慕华早有谋划，自然不会让老何钻这种空子，非但如此、他还从兜里掏出张纸来。 “这是我写的记录，老何你就放心吧，我能和你共同点评。” “这——” 所有退路都被李慕华堵死，老何支吾着、有些为难的打开纸包。 李慕华看出他的为难，故意不信道：“老何，你可是说你抽过的烟比我见过的还多，现在这里就这么点，你不会抽不完吧！” “不会吧、不会吧，我还特意请女同志来看你了，你不会让咱俩都丢脸吧？” 董舒婉很适时的吹捧说：“是啊老何，慕华他惯常最爱夸你，说你知晓国家大事，能去文学当老师……” 韩露不时在边上附和。 俩人甚至还拿李慕华找对象的一月之期，和老何的七月之期比起来。 老何被哄得满脸笑容，眼中愈发坚定，最后直接提起纸包说：“行了行了，你们别吹我了，不就是一包半烟吗？” “那就是我年轻时半个小时的量，我抽行了吧？” 见老何答应下来，三人脸色不免兴奋，想看老何出丑。 他们就不信有人一次能抽一包半的烟。 第286章 狡诈老何，战神回归 老何拆开烟盒，两眼有些打趣的看向李慕华。 “我说你小子至于吗？就为看我出丑，还特意喊她俩来让我下不来台！” 说着又看向韩露董舒婉道：“你俩以后也离他远点，和他这风流浪子走得近，容易影响你们名声。” “不过他好歹还算有点兔性，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韩露抿了抿嘴，董舒婉看向它处，李慕华则是嗤笑道：“你知道什么？” “我们这是更深厚的革命友谊，无上纯粹光荣坚固。” 老何看了眼三人，眼神玩味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就说：“这烟味太冲，入口回味都是苦，你肯定不喜欢，所以才剩下这么多。” 李慕华点头看了眼烟盒说：“确实是！” 老何轻笑，将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老何，你这是干什么？” “点评我已经说了，这烟我留着晚上慢慢抽不行啊？”宿管老何直接反问回来。 李慕华一时语塞，不知自己该如何反驳。 宿管老何已经拆开下一包烟，只吸两口边嫌弃道：“太淡太淡，这烟抽着没劲，还不如不抽。” 桌上烟盒消逝的飞快，共29盒烟，也才半个小时，宿管老何便将烟都抽了一遍。 “咳咳咳~~” 虽每种烟都只吸了几口，但老何面色已经涨红许多，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董舒婉有些不情愿道：“老何，你这也太赖皮了吧？” 宿管老何抬头瞅了董舒婉一眼，更没好气道：“这黑心小子想看乐子，你是非要老头子我豁出命来让他看是吧？” “向着他也不是这么向着的！”说完宿管老何又咳嗽起来。 董舒婉听后嘟囔解释道：“谁向着他了，我是自己想看乐子。” “那你就和他一样，是个黑心姑娘！” 怼完董舒婉，老何看向李慕华赶人说：“得，笑话你也看了，赶紧带着这俩黑心姑娘走人，别再这里碍我眼了！” 李慕华摇摇头说：“行，笑话算不上，最多算是实话。” 看向桌上那一堆剩了大半支的烟蒂，李慕华又说：“抽三四只支烟就咳成这样，还成天吹嘘抽过的烟比我见过的还多！” “老何啊，仗着年纪大的那一点阅历欺负年轻人，你这思想可万万要不得！” 李慕华眼里有些调侃，假模假式的教育道。 “滚蛋！”老何捂着嘴，边咳嗽边骂道。 李慕华转过身，看着俩人说：“得，到底没让你俩看见乐子，我没想到浓眉大眼的老何也会耍滑头。” “咳咳咳！”老何插嘴道：“要是真按你说的办，那是傻子！” 韩露看向董舒婉说：“我们走吧，还得去食堂买餐票！” 董舒婉点点头，看着李慕华略有遗憾说：“看来我和韩露是白等你了，到底也没知道你这花心大萝卜这次又看上谁了，谁又会倒霉！” “滚蛋，我没看上谁，谁也不会倒霉！”李慕华笑骂道：“今年我准备好好学习，好好做人！” 董舒婉不信道：“虽然我不信，但最好是！” 三人又聊几句，她们俩便朝食堂走去。 刚拎起自己的行李箱，老何又探出头来说：“你之前讲的话很对！” 李慕华顿住脚，疑惑的反问道：“我说的话一般都很对，你具体说的哪句？” “联美抗苏打越！”老何也不纠结他装起来，反而两眼放光说：“初二一把手访美，我看离开打不远了！” 这事李慕华自然也知道。 “没什么好关注的，打他们太简单，老大哥也不会为他们放个屁的！”李慕华轻蔑道。 老何点点头说：“我也觉得是这样，老毛子要是敢和咱们打，早就打了，就是忍不住感叹造化弄人呐！” “前些年我们还在援越反美，方方面面援助南越，现在反倒联美打越了！” 老何眼里有些失落，这世道着实变化太快。 李慕华则是笑着说：“老何，一朝天子一朝臣，时局无时无刻都不在变化，这两种选择都正确，也不冲突。” “这我当然知道！”老何有些沮丧说：“就是心里觉得亏得慌！” 别说是老何，花200多亿美刀养了个狼崽子，任谁都会觉得亏得慌，李慕华也没什么能劝他的话。 徒留老何一人在宿管处神伤。 之后才过一周，新华社便突然发布声明，反击战彻底拉开序幕。 这消息犹如一枚炮弹般在华大内炸开，一时群情激奋，有怒骂南越无耻者，有担忧事态升级者。 学校里人人都在议论此事，大多都十分支持。 但才过二十多天，便就宣布达到作战目的开始退军，连河内都没打到，众人都有些不太情愿。 当李慕华心里有数，这里以后都是中苏的胶着点，十年两山轮战还未拉开序幕。 有些想要提醒杨柳依旧没事别往边境跑，但想起自己之前写过的信里已经说的详细，李慕华便没有再写信回去。 …… 学校里一片热烈，95号大院也很热闹，原因无它——只因战神傻柱回归大院。 （战神回归，发现二十二的女儿成了半掩门子，一怒之下唤来十万林场职工，轮番为他女儿冲业绩……） 傻柱回来最得意的要数许大茂。 在大西北被风沙烈日摧残十二年，傻柱现在形容枯槁，整个人黑瘦的像只猴子，整体都比之前缩水一圈。 才四十四的年纪就已头发灰白，有几分像何大清初次回来的样子。 不过两只眼睛依旧灵动的很，一进院子就到处乱瞄，还是之前那贼兮兮的样子。 许大茂当放映员也要风吹日晒，可四九城又哪里比得上大西北，整个人看着比傻柱年轻不止一点，俩人都有些像是差了辈。 见傻柱虽黑瘦了些，却没有缺胳膊少腿，连手指头眼珠子都没少，许大茂眼里止不住的失望。 他想让傻柱也缺胳膊少腿，那样他以后就不用怕傻柱和他动手了。 傻柱可是个大乐子人，众人欢迎他、比之前欢迎何大清还热烈几分。 第287章 冤家再见面，知青回城 簇拥着傻柱回到中院，可惜何大清在外打零工，只有贾当槐花出来欢迎，不过近十三年未见。 见到已经长成大姑娘的俩人，三人不由相视无言。 许大茂见人这么全乎，想当众说出贾当半掩门子的事来羞辱傻柱，可又怕傻柱真会和自己拼命，眼里止不住的纠结。 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以为自己是怕傻柱和他拼命，实则是他心里的良善止住了他。 到底他是看贾当长大的，贾当又没得罪过她，论起来贾当还是他堂外甥女，这事他也脸上没光。 但边上的傻柱不知自己该和贾当槐花说什么，又扭回头扫视圈街坊，看见许大茂后他眼前一亮，有些嘲弄浮现。 “许大茂，咱们十多年没见，你也不领着儿子来让我看看？” “不会你才是不下蛋的公鸡，换了娄晓娥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你还是生不了儿子吧？” 随着傻柱这话，众人看向许大茂的眼色顿时不对味起来，这事众人私下议论的颇多，都认为是许大茂的问题。 可也从没人拿这事放到台面上来说，尤其还是当着许大茂的面。 许大茂脸色青红流转，被气得脸色都涨红起来。 傻柱却不肯罢休，笑着说：“许大茂，我儿子何晓可都十三岁了，等他回来，到时候一定先让你看看！” 听见这话，许大茂不怒反笑。 “好，到时候我一定看何晓像不像你！” 撂下这话，许大茂转身边走，心中打定主意等何晓回来，傻柱满院子炫耀何晓是他儿子的时候，一定把何晓的身世捅出来。 1\/7的概率，他许大茂就不信傻柱运气有这么好。 见自己三言两语便将许大茂气得躲进后院，都不敢和自己龇牙，傻柱脸上浮现得意，觉得自己又赢过许大茂，重拾起他的自信。 “嘿，十几年没见，这许大茂还是没长进，没长进就算了，连生儿子也不会，我看他指定是缺德事干得太多，丫就是断子绝孙的命……” 傻柱还在得意的嚷嚷着，贾当再也听不下去，转身便进了屋，槐花跟着也就进了屋。 只剩傻柱还在夸夸奇谈，众多街坊脸上满是笑意，半是笑傻柱，半是笑许大茂，这一对冤家在他们眼里看来都是笑话。 不久时后何大清回来，父子俩相见、俱都老泪纵横。 何大清心疼傻柱吃的苦、还有他这老态，看着都像是他兄弟。 傻柱也心疼何大清，他这脸被烫得根本不能瞧，还瘸了腿，都奔七十人了，这寒冬腊月的还得去扫大街。 一番哭泣、傻柱发狠，直言以后他要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可一没有工作名额，二他厨师的手艺早已落了个八八九九，一时傻柱又迷茫上了，不明白自家这么多人以后怎么过活。 就是糊火柴盒，街道办也不可能给他家这么多火柴盒。 何大清却想得开，直言只要不懒，人指定能活下去，抚慰住傻柱想奋发、却没处使劲的心。 之后便是傻柱住哪里的问题。 贾当槐花现在都是大姑娘，傻柱自然不能住回偏房，只能先在他们老两口的床边打上地铺，准备明天再去回收站淘换旧床回来。 贾当的事何大清也没和傻柱说，怕他是个憋不住事的伤了贾当的心，院里街坊基本上也没嚼过碎嘴子，想来也不会有人和他说这些。 不只是何大清，闫埠贵也和院里的街坊打遍招呼，让他们别再嚼这舌根子，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 院里现在多是些老街坊，闫解成于莉都算是年轻的，但他们也三十多岁，早就过了意气的年纪，知道轻重不该提这事。 其余再没什么小年轻，小的的多是几岁十多岁，和傻柱不相干。 没人搭理傻柱，战神陷入沉寂每天去扫大街，院里还如往常一般。 但紧随着—— 六条通知下来，四九城瞬间欢腾起来，大返城开始。 院里不时有年轻人回来。 刘光福、闫解放、解旷等等…… 他们能回城家人自然都高兴，但紧接着便都犯起难。 他们房子都是三十多年前分的，本就不够住，现在留城的子女多半成家，再回来其他子女，每家几乎是人挤人。 不是方不方便的、而是根本住不下。 院里有机灵的街坊开始垒砌小房子，却都被街道办下令拆毁，不许再建。 所以再走过前院，人人都不禁看向西厢房，要知道这可是没人住的三间大屋，能解决他们家现在的住房困难。 对面的闫解成于莉更不例外，要知道他们才从屋里搬出来。 现在解成一家四人住在倒座房，解放解旷住在侧屋，解睇和他们老两口住在一起。 这样也能住下，可闫解成于莉不时埋怨，怪他不该腾房，李家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他们再照看几年对两家都好。 闫解成于莉埋怨起这事，解放解旷解睇也都将嘴放在闫埠贵身上，连杨瑞华也不例外。 被众人埋怨的闫埠贵倒觉得房子都还是小事，毕竟每人不过睡三尺之地，常住李家也不太现实。 现在更麻烦的是吃喝拉撒，这么多人在家里吃他一个人，岂不是要吃死他？ 每个月二十块钱的退休费，都不够这一大家子嚼谷的。 所以便天天催促他们去街道办，让街道办给他们知青安排工作、分房，更加不肯去李家谈借房子的事。 房子越大、他们家的开销越多。 回来的知青几十万，安排工作何其难。 每天各个街道办都被青年围得水泄不通，却也没有工作名额，只能给他们排队等着分配工作。 但外面每年还有毕业生包分配工作，这样下去他们就是排队几十年也分配不到工作。 闫埠贵看见粮食袋每天都要往下掉一截，愁得直揪头发。 解放解旷眼见分配工作不靠谱，便又出起主意，让闫埠贵去求李家，李家夫妇都是大商场的领导，肯定能给他们安排工作。 闫解成于莉一听就炸了，直骂闫埠贵这老些年都没给他们求过工作。 他们吵得很凶，却影响不到闫埠贵。 闫埠贵心里清楚，他虽然和李家走得近，但一直都是他在占李家的便宜，这个嘴他实在没法子张。 再说之前周家大闹商场他也知道。 撒泼逼李家给小舅子安排工作，结果直接就被送去劳改，按日子算，周林应该还没放回来。 他再亲也没有亲家亲，不说他这张老脸能不能请动李海福帮忙，就是能帮忙、他的人情也不能花在这小事上。 李爱华的岳父可是大市长，李慕华不必多说，李玉洁也考上京大，李家孩子个个出息。 等再过几年李慕华他们这代出头，他还能沾李慕华的光。 到时候他求李慕华办事可靠谱的多，毕竟他是长辈、还是李慕华的老师，一般的小事李慕华肯定不会拒绝他。 所以他现在不愿和李家断了交情。 家里闫解成闫解放他们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吃得还每况愈下，吵得是越来越狠。 不止闫家如此，家家户户每天都是吵吵闹闹，为工作为房子！ 一时之前雀跃的家长们，又都纷纷后悔起来，觉得他们在乡下也挺好的。 看着坐吃山空的一大家子，米袋渐空，闫埠贵心里发狠，在城里物色起好人家，准备把解睇嫁出去。 至于解放解旷，他也在城里找起上门女婿来。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闫埠贵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第288章 傻柱父子盼何晓 不止闫家内部有矛盾，整个院子也逐渐乱套起来，这帮人在乡下基本都没学到好，农场兵团的更是如此。 偷东西打架处对象私生活混乱，他们什么都没落下。 一群没有工作，成天乱晃的青年逐渐围到何家屋前。 冲何家偏房窗户吹起口哨，他们已经知道之前贾当当半掩门子的事，想要找乐子、顺带一亲芳泽。 屋里贾当听着哨声皱眉蹙额，眼里有些害怕。 手里紧紧攥着刮刀，咬紧银牙看向关着的窗户，仿佛随时发狠要和人拼命一般。 这些人白日也只吹吹口哨，不敢太过分，贾当又深入简出不给他们搭话的机会，忙里忙外的槐花就惨了不少。 时常被人追着问她要不要钱，要多钱，接过客没有。 气得现在槐花现在出门都带着把菜刀。 院里的街坊见了也都纷纷管好家里的孩子，如此也算安生不少。 但一入夜，侧屋的窗户时常被敲响，对着她俩讲起情话，问起价格，唱起荤曲，问她们接客的详细，那活计舒不舒服，现在被窝里缺不缺人等等…… 其中详细贾当听得又羞又怒，槐花则是满脸通红几愈滴水，两只腿夹紧，被子都快被她揪成了布条。 睡眠稍浅的何大清听见屋外的动静，心中暗叹口气，伸手捂住张翠花的嘴，使劲掐起她身上的肥肉来。 “呜呜呜~~”张翠花低沉的呜咽着，想喊醒傻柱。 不过傻柱忙活了一天，此时正是鼾声如雷，刚好能盖住张翠花的痛呼。 折腾半晌，何大清才停下手里的动作，被窝里此时已经渗出血来，张翠花的眼角也渗出泪水。 第二天—— 何家屋里早饭时，何大清似是无意问：“小当，你今年也23岁了，有没有考虑过找对象结婚的事？” 听见找对象结婚几个字，贾当眼神止不住的一黯，随后摇摇头。 “何爷爷，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都是黑五类，要是能找对象结婚我们早找了！” 贾当说的是实话，当初要是还有其他的出路，她也不至于豁出身子养张翠花和槐花。 何大清点点头，随后说：“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我就帮你打听打听，说不定有人会不在乎咱家这成分。” 不等贾当再说，边上的傻柱冒头道：“爸，你瞎说什么呢？” “小当是秦姐的女儿，你凭什么嫁她啊？” “就是要帮小当介绍对象，那也得等秦姐回来！” 傻柱一脸的不情愿，认为何大清不该做这个主。 何大清压住火气，沉声解释道：“这不是淮茹回来的事还没准吗？” “小当可都二十二了，结婚的事不能再拖！” 被怼的傻柱一缩脖子，却依旧瓮声瓮气道：“秦姐肯定快回来了，我有预感！” 何大清被气到闭眼深吸口气，再睁眼却依旧好气道：“那我先帮她找，边找边等淮茹回来，你看怎么样啊！” 傻柱脸上还有些不愿意，不过也不好驳何大清这话，而且贾当自己都没有反驳。 “成，不过你可得好好挑挑，咱家小当长得这么尖，要是一般的人家，咱可不能随便答应人家。” 傻柱看向贾当，有些荣辱与焉的骄傲，贾当长得就是像她秦姐——漂亮。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和她秦姐简直一模一样。 傻柱满脸骄傲，贾当却是满脸悲戚，显然认为何大清不会帮她找到好人家，多半还有可能是外地人家，不能打听清楚她情况的。 看着傻里傻气的傻柱，何大清准备和他说说实话。 现在天天都有小崽子跟闻腥的猫一样，半夜围着贾当在那儿发春，何大清不觉得这事还能继续瞒着傻柱。 与其让他从别人嘴里知道，然后大闹一场，那还不如何大清自己和他说，还能稳住他。 半上午—— 东风刮过街道，两道身影拿着大扫帚正在扫地。 其中一人戴着围巾帽子，只露出双眼睛，走起路来一脚高一脚低，这是何大清，另一人则是傻柱。 现在扫地糊火柴盒都是稀缺活计，要不是王主任知道他家的情况，也不能给他们家这么多肥差。 扫着扫着，何大清拉着傻柱走到街角僻静处。 在傻柱不解的眼光中，何大清将事情娓娓道来，其中多是偏向贾当，诉说着贾当的无奈和张翠花的无耻。 完全将张翠花诉说成旧时代的吃人不吐骨的老鸨子，不——还不如，老鸨子也不会亏待自家人。 傻柱听得紧紧攥住竹棍，两眼逐渐赤红。 原本他还不满何大清对张翠花的虐待，原来是这样—— “他奶奶的，我要回去活剐了她！” 傻柱重重一砸扫帚，就要冲回家、拿菜刀来个傻柱解猪。 何大清连扫帚都来不及丢，直接抱住傻柱，不让他回去闹。 “柱子，这事不能闹，你闹大只会伤小当的面子，我回来这么久也没挑明过，更没和你说，要不是那帮小年轻老是在咱家门口晃，我都不准备和你说这事。” 何大清声嘶力竭的吼道，直接被傻柱带出去好远。 所幸这十二年成功改造好傻柱容易犟、不听劝的毛病。 也没法子，他只要犟，那些民兵是真把他往死里打。 深深吸了几口气，傻柱压住心底的火气，然后问：“所以你早上才说那话，想把贾当出去？” 何大清点点头说：“我想趁着贾当这事没闹大前回趟保定，当年我有几个徒弟，我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 “你当年的徒弟？”傻柱拒绝道：“不行不行，他们最少也三十四岁了，贾当才二十二呢！” 见傻柱现在冷静许多、能听进去劝，何大清心里也欣喜许多，没好气的骂道：“你是不是傻？” “我徒弟他们就不能有儿子、不能有亲戚朋友？” 傻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分析道：“从四九城嫁去保定，小当多少还是有点吃亏，不过也没法子了，就这样吧！” 何大清脸上闪过笑意，傻柱又认真道：“不过爸，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能随便找个人家就给贾当塞过去，她也算是你孙女儿——” 不等傻柱说完，何大清就打断道：“知道、知道，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像淮茹他妈、张翠花这么畜生。” 听见何大清说张翠花是秦姐她妈，还在气头上的傻柱没好气的骂道：“他才不是秦姐她妈，连自己孙女都下得去手，她就是个畜生！” 何大清见傻柱被气成这样，心里莫名一喜。 “她不是秦淮茹妈，不过你这些天喊她妈可没少喊！”何大清咧嘴露出个渗人的笑容。 傻柱听见则是悔得差点没给自己嘴剁下来，忙说张翠花也不是她妈，以后他都不喊了。 何大清见他这急着撇清关系的模样，不禁想到他刚和张翠花领证的时候。 “傻柱啊，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直接下去给老祖宗赔罪，后来我真是因为想看何晓一面，想经营好咱家，看着何晓结婚成家我才忍下来……” 何大清诉说起自己的委屈，眼中也不禁流下泪来。 心中万分期待看见他的孙子何晓回来，要不是有何晓撑着他，他当初怕真是宁愿去死。 傻柱则是满脸嘚瑟，这功劳可全是他的。 第289章 母慈子孝，傻柱砍贼 傍晚傻柱回来—— 一见他那怜悯的眼神，贾当抿了抿嘴唇，不禁低下头。 察觉到自己眼光有异，傻柱忙扭过头冲屋里喊道：“妈，你渴了吧？” “我来喂你喝水！” “啊~~~” 片刻后，张翠花突然一声惨叫，疼得在床上打起滚来，传出杀猪的动静。 “喝水就喝水，你别动啊！” “这开水浇到身上多疼您又不是不知道！” “傻柱你个畜生呐！这是喂我喝水吗？明明就是你在往我身上浇开水！” “我怎么往你……” 这边在‘母慈子孝’，那边何大清看向贾当问：“我准备过两天去趟保定，当初我在保定有几个徒弟，要是他们家里有合适的孩子，你看怎么样？” 贾当心里有些害怕，她和何大清不熟，傻柱现在又凶残得不像是正常人，还要把她嫁去保定。 贾当都有些不太确定何大清嘴里的徒弟都是什么人。 但只犹豫片刻，贾当就点头同意说：“行，我都听你的安排！” 贾当心里有些憧憬，暗道就算被人贩子卖去乡下，只怕也会比留在这里好吧！ 见贾当答应下来，眼中却仍有顾虑，何大清安慰道：“你就放心吧，等淮茹回来，我们会常去看你的！” “嗯！” 贾当的婚姻大事就被这么谈妥下来。 当天晚上，有心事的傻柱怎么睡也睡不着，渐渐他也听到屋外的动静，却听不真切，翻来覆去想忍着。 忍到贾当嫁去保定，装作没发生过这件事。 可寂静的夜里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仿佛过去了十二三年都不止，屋外还有敲窗声，说笑声—— “他奶奶的，这帮小崽子怕是忘了我傻柱是什么人了！”傻柱坐起身，拿过一旁的菜刀。 “我今非要让他们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罢傻柱直接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摸向正屋。 何大清装作没听见，让傻柱拿回曾经的名头未必不是好事，今天晚上他和傻柱说过，只要别不打自招就行。 “砰！” 中屋门被突然打开，傻柱手拿菜刀冲出门。 月光照在菜刀上，菜刀闪过寒芒，扭过头的三人看得肝胆俱裂，忙不迭的逃窜开。 “大半夜的来我家当小偷是吧？”傻柱喝问冲上前，手里的菜刀乱舞。 “我砍死你们几个狗日的，敢来我家偷东西。” 有两人朝前院奔去，还有个傻的朝后院跑。 傻柱追向前院，出了月亮门后见俩人还在逃窜，傻柱直接扔出手里的菜刀。 “哐~~” 菜刀重重砸在青石槛上，发出一声巨响，还溅射出火花。 俩人被吓得肝尖一颤，连头也不敢回，径直冲出院子，消失在无尽黑暗中。 傻柱这又是喊叫、又是砸菜刀，动静大的吓人，院里街坊都被他吵醒，挨家亮起灯来。 “柱子，你这是干什么呢？”闫埠贵披着袄子出来问。 像是在磨刀，傻柱拿菜刀在袖子上擦着。 “嗨，一大爷啊！” 傻柱有些淡然道：“有仨小偷在我家屋檐底下偷东西，可惜他们跑得太快，我一个都没砍死，丢菜刀也没砸中。” “要是再往前十年，我肯定能留下他们！” 傻柱咧嘴笑着，嘴里的话却吓人至极。 闫埠贵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瞎了眼的小偷都不会去最穷的何家。 “对，对付小偷就该拿菜刀，他们都活该被砍死，谁让他们大半夜的去你家晃？” 闫埠贵直接赞同傻柱的做法，又看向院里的街坊。 “你们都看好自家孩子，别到时候被傻柱砍死又委屈，说你家孩子不是小偷。” “半夜三更去别人家晃的，那就是小偷！” 闫埠贵的话掷地有声，院里街坊也都明白他的意思，纷纷看向自家孩子，看完自家又看向别人家。 想找到这三个“小偷”是谁。 闫埠贵见他们这是要找“贼”的意思，不想将这事闹大，无论是贾当，还是这事都不适合拿台面上来说。 “都回去睡觉去，有事明天再说。” 闫埠贵看向傻柱说：“你也回去，以后要是有人半夜再敢去你家晃，你砍死他们都算是替咱们院子做好事！” 傻柱咧嘴夸赞道：“成，阎老抠你现在进步不小，十三四年的一大爷没白当！” 这话听得闫埠贵恼火，索性撇下傻柱，率先回到自己屋。 心里有鬼者，急忙也钻回自己屋。 傻柱掂了掂菜刀，有些得意冲周围人道：“大家以后注意啊，我的菜刀可不长眼！” 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院子又一空。 那两道人影一直没回来，后院那道人影一直也没出来。 一连又过去几天，夜半窗台下再没野猫叫。 何大清去保定回来—— 他也没能帮贾当寻个归宿。 这些徒弟不知在哪听见他是汉奸的消息，纷纷避而不见，也几个还拿他当师傅看，能信他的话，可是一看户口簿就又都摇头。 不论事实如何，只要户口本上是汉奸，那就是不行。 这种媳妇娶回去太影响成分，以后生孩子考大学当兵当干部都不行，算是彻底绝了家里出头的希望！ 听何大清说没给她找到婆家，贾当半是庆幸、半是失落，其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这边院里热热闹闹，学校里李慕华日子却过得平静，踏踏实实学习、好好做人！ 等到现在、董舒婉也没等到下一个受害者。 李慕华却等到一封从绿城寄来的信。 前文多是感谢，说是李慕华的预言很准，对她的帮助很大，部队撤出南越之后边境摩擦不断，迟早还会事态升级。 其中很多细小摩擦报纸中都没提，向李慕华仔细描写了番边境、战争的残酷。 李慕华看得疑惑，他看着这内容描写的很叙实，杨柳倒像是去当兵了一般。 等看完整张纸，李慕华忍不住皱起眉头。 只因后面又写到她要来华大进修，读机械工程的研究生。 她当初只是工农兵大学生，能来华大进修，李慕华不禁好奇起她的工作单位，一般工作单位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随后又头疼起她来华大，那自己该怎么圆谎。 当初自己坚定的选择周茹，结果才不过一年就离婚，后又隐瞒离婚的消息，在她眼里装得夫妻情深。 现在自己还是华大第一风流浪子。 苦思无奈的李慕华放下信纸。 “董舒婉，你就是个祸害，要不是你非要和她写信保持联系，我也不至于为难成今天这样！” 将所有错误揽到董舒婉身上，李慕华起身走出宿舍。 准备去敲诈一顿晚餐，再问问她那边的消息。 第290章 笑面虎——舒婉 李慕华立在女生宿舍楼下，被人喊出的董舒婉脸上五分惊讶，五分提防的看着李慕华。 “你来找我有事？” 她和李慕华在学校时常碰面，却鲜少守在对方宿舍楼下，李慕华更少来宿舍楼找她，事出反常她不禁提防起来。 见董舒婉和防贼一样防着自己，李慕华笑着说：“突然想起你我兄弟一周多未见，今天残阳如血，正宜共进晚餐，联络联络你我的兄弟感情！” 这话让董舒婉提防稍褪，撇嘴道：“说人话！” “我想请你吃饭，然后再问你点事！”李慕华恬笑道。 “请我吃饭，这倒是稀罕事。”董舒婉迈腿走在前面问：“什么事，你说罢！” 李慕华跟上直接问：“你和那个杨柳还有联系吗？” “有啊！”董舒婉脸上闪过几分疑惑，但还是点头道：“你问她做什么？” 李慕华又问：“那我和周茹的事——” 听见李慕华问起这事，董舒婉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的尴尬。 “呃，我和她说了实话。” 不等李慕华追问，董舒婉就自顾自的解释道：“去年我气不过你见天的见异思迁，就把实话和她说了！” “老这么瞒着她，我觉得对周茹不公平！” “周茹到现在都没找过对象，你对象却是见天的换，你觉得公平吗？” 李慕华听后气得直想骂娘，果然根还是在董舒婉这里。 但他还有话要问，只能忍住怒火继续轻声问：“那她要来我们学校读研究生，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她昨天写信来说过！”董舒婉点点头，有些奇怪的看向李慕华问：“你怎么知道这事？” “我好像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吧！” 说到这里，董舒婉脸上已然狐疑之色尽现。 “不对劲，当初你非要瞒着杨柳你和周茹离婚的事，杨柳也常问你和周茹的事，对胡莱赵全韩露都不太上心，你和杨柳背地里还有联系。” “你和我说实话，你不会背着我们，一直和杨柳有联系吧？” 董舒婉两眼发出审视的光芒，像是找到了李慕华的小猫腻。 “没一直有联系！”李慕华无奈说：“只在去年她来信一封，询问我对她那边局势的看法。” “我给她写了一封信，提醒她注意安全，再就是她今天突然来了一封信，说要来我们学校读研究生！” “真的？”董舒婉不信问：“要是能见得人，那你和她写信干嘛不和我们说？” “没什么好说的，全是我对南越那边局势的看法，连句客套问好都没有！” 李慕华说得坦荡，董舒婉不自觉的就信了。 李慕华又问：“那除了我和周茹离婚的事，别的事你没说吧？” “这个——”董舒婉脸上有些尴尬道：“当初她知道你离婚之后，写信问过我你俩为什么离婚，现在怎么样了！” 见董舒婉这内疚的样子，声音还越说越小，李慕华断定她没说自己什么好话。 “所以你就把我贬低了一通，什么话都对她讲了？” 听见李慕华说贬低他，董舒婉又抬头解释道：“没有，其实也不算是贬低了，你和周茹当初为什么离婚，我们现在都还不清楚。” “后面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也就是去年上大学之后——我说了些你做的糊涂账事罢了！” “臂如——”李慕华追问。 董舒婉低着头说：“比如京大第一傻女是你姐姐，一月之期换对象，和老头约定找出这世界上最好的香烟——” 李慕华听得脸色铁青。 董舒婉每天当面和自己有说有笑，背地里竟是如此数落自己。 说完李慕华的糊涂账，董舒婉说着又抬头道：“不过我也夸了你，夸你能编写土木基础教材、和导师争论课程的对错，给我们机械系提供整套建筑机械设计！” 见董舒婉还越说越骄傲，李慕华无奈打断道：“你说的这是一回事吗？” “我不管啊，我这祸事是你招来的，今天晚上这顿饭得你请！” “祸事？” 董舒婉疑惑道：“你说的是杨柳来我们这儿读研究生？” 李慕华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倒希望杨柳是奔着华大的名头来的， 董舒婉也没张嘴，稍稍想了想后才问：“你和杨柳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觉得她对你和周茹有些过分关心，你对她也有些过分关心、或者说是提防了！”董舒婉仔细斟酌着自己的字句。 李慕华脑海里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和董舒婉说杨柳的身份。 按理说现在他和周茹早已离婚，后面又谈了好几个对象，杨柳是他小学同学的事已经不用隐瞒。 但她又曾追去知青点，那份情谊又让李慕华不好张嘴。 想了想，李慕华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一件事，我再想想这问题该不该回答你。” “你问吧！”董舒婉干脆道。 “杨柳有没有对象，或者结婚？” 董舒婉听后面色有些为难，迟疑说道：“不知道欸，应该没有吧，从没听她提过。” 李慕华有些担心，怕杨柳真没结婚，又是为他而来。 董舒婉追问道：“你问这个干嘛？不会真对人杨柳有意思吧？” “以前没有！”李慕华干脆道：“未来、未来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最好是这样！”董舒婉审视着李慕华说：“杨柳可是我第三好朋友，我才不要让你和她扯上关系。” 听到杨柳是董舒婉第三好朋友，李慕华不由有些惊异。 她们只是偶有通信而已，不说董舒婉那些发小同学，就是算上自己，杨柳也不该排到第三去。 “现在你第一好朋友应该是韩露，第二是周茹，我排个第三不过分吧？”李慕华掰着手指头数道。 董舒婉急忙说：“你第四，第四就不错了！” 听见自己排第四，李慕华收起指头，无奈答应。 “得，第四就第四吧，好歹算是排得上号、能让你请我吃饭了！” “那当然了，一顿饭而已，小意思！”董舒婉颇有些豪气道。 但随即她又凑近，小声的八卦追问道：“那你和我说说你和杨柳的事呗，我觉着你们是有事瞒着我！” “你们俩都怪怪的！” 董舒婉有些怀疑的看着李慕华，怀疑他和杨柳有事。 可苦思好久，把知青点的事回想一遍，也没觉察出俩人有什么猫腻。 李慕华不想说，只道：“我也不知道，不信的话到时候你问问她吧！” 自己对杨柳所知甚少，这些事还是等杨柳自己说、看她的意思吧！ 见李慕华死活不肯说，董舒婉有些丧气的扭回头，嘟囔道：“什么嘛！” “把我喊下来，说是请我吃饭问我几件事，结果现在事我全说了，还是我请你吃饭，就问这么个事你都不说！” 不怪董舒婉生怨，从她的角度看李慕华真是既不坦诚也不大气，一点也不像她。 李慕华无奈，有些难以启齿，只好想辙岔开话题。 “欸，舒婉。”董舒婉循声看向李慕华。 “我记得在乡下时候，你最喜欢许配你最好朋友给我，怎么一摊到杨柳身上，你就不想让我和她扯上关系了？” 听见这问题董舒婉一愣，又扭过头去。 “你要是愿意听，到时候我再说呗！” “大可不必，我怕我当真，到时候抛弃你这第三好的朋友，还连累咱俩都没朋友做。” 李慕华说得真挚。 董舒婉脸上不悦悄然消退，挂上笑容。 第291章 海盗王——傻梗回归 一连过去几天—— 南锣鼓巷走进一人，只见他右手插在衣兜左手攀着包带，脸被围巾遮住，只露出左边的眼睛，右边的眼睛被黑布蒙住。 顶着个泡面头，一脚高一脚低的朝95号大院走去。 “你是谁？来我们大院干什么？” 这人刚一进门，就被守在大院门口的闫埠贵逮住。 “我是贾梗！” 撂下这句话，傻梗便走向中院，不愿意搭理闫埠贵。 看着傻梗的背影，闫埠贵一愣——傻梗也平反了！ 想起何大清曾经说的话，再看这人是个独眼龙，闫埠贵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傻梗你也平反了？那你妈淮茹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闫埠贵这破锣嗓子一嚎，瞬间就有不少街坊冲出门，急着看万里独眼、七指神偷——傻梗！ 现在他们老一辈里最年轻的闫埠贵都退休了，院里大多也都退了下来，还有很多知青赋闲在家。 真是看热闹人最多的时候。 傻梗有些恼怒的回头瞪了眼闫埠贵，不想自己被别人当成猴子看。 但他正巧被堵在月亮门处，进退不得。 “傻梗，这都快四月了，你还带围巾做什么？” “傻梗，你这是什么时兴的打扮？眼睛还拿块黑布遮起来。” “傻梗，我听说你在林场偷了吃的，被人吊起来……” “傻梗，你这头发是烫……” 一堆人围着傻梗，吵得他头疼不算，还有人对他拉拉扯扯，拽出他的右手来。 切得很有艺术性，剩下无名指和食指。 “呀，傻梗你手指怎么这样了？”还有人在故意问。 傻梗心里恼怒，直接重重一甩手，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说罢傻梗直接拽下围巾，拽下眼罩。 “嘶~~” 众人齐齐倒退，冷吸一口凉气。 只见傻梗脸上被烫得扭曲不堪，比何大清还尤有甚之，其上还有刻痕，像是写着什么字。 不过众人都被吓得倒退几步，一时也没人能认出，右眼只剩个空洞，整张脸看得渗人至极。 人群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来，目送着傻梗走进何家。 “我滴个天呐！这还是人吗？” “太渗人了，看了他这张脸，我今晚、不，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得做噩梦！” 街坊们相互议论着，都说傻梗现在这样子简直都不像是活人。 “我看我们以后晚上还是注意点吧，别大晚上看见他，给我们吓掉半条命。” “李家老嫂子，你这话说的对，要是大晚上看见这张脸，真能给我吓死。”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眼里带着惊惧的看向何家。 棒梗走进屋，直接嚷嚷道：“奶奶，小当、槐花我棒梗回来了！” 虽然别人都叫他傻梗，可他记得他是棒梗，从头到尾都是棒梗。 入眼一扫，傻梗边看见里屋床上躺着个人，急忙便走过去。 张翠花也挣扎着爬起来，呼喊道：“棒梗，我的大孙子哎，你终于回来了！” 棒梗顷刻间便冲上前，抵近关切道：“奶奶，你怎么了奶奶？” “奶奶我——”张翠花说着抬头见棒梗的脸，差点没吓尿裤子，瞬间便拽起被子盖住脑袋。 “鬼啊！” 一瞬间，张翠花只当自己是太过想念棒梗，出了幻觉。 她的好大孙怎么可能是这恶鬼模样？ 屋内才凝聚起的亲情被张翠花一喝，瞬间便消弭于无形，傻梗咬紧牙，又拉下眼罩，拿围巾遮住脸。 见张翠花将头埋在被子里，被吓得瑟瑟发抖，傻梗还想再唤她。 “哥，你终于回来啦？” 后面突然传来清脆女声，傻梗回过头，眼前一亮。 “你是小当，你是槐花？” 只一眼，傻梗便分出俩人，毕竟俩人差了四岁。 贾当的眼神有些复杂，傻梗的事情她们都听何大清说了不少，她不认为何大清会在这些事上骗人。 可要是如他所说，那傻梗现在简直是无恶不作，比四九城里的京油子和佛爷都混的多。 槐花却浑然不惧眼里还有些好奇，上前揭下傻梗的围巾。 “啊~~” 可当揭下围巾时，那张吓人的脸浮现在眼前，槐花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直抵住墙，满脸惊恐。 原本她还以为已经看习惯何大清的脸，不会再被吓到，可哪成想傻梗这脸更吓人几分。 贾当也不不禁被吓得倒退一步。 棒梗见俩人都被自己吓到，合上刚刚院里的街坊的反应、他亲奶奶的反应，心里不爽迸发而出，干脆伸出右手又勾下眼罩。 “看清楚了吧？” “你哥我现在就是这样，你们也别嫌弃，嫌弃也没用” 傻梗故意将脸凑在俩人面前，让俩人好看个清楚。 和破布一样吓人的脸蛋自然不必多说，还有那空洞眼洞，里面还隐约可见红肉，看着既恶心又渗人。 这次连贾当都被吓得倒退抵住墙壁。 “哥，你怎么这样了？”贾当止不住的发问。 傻梗却凶狠道：“我为什么这样？” “我为什么这样何大清那个老不死的指定和你们说了，这个老东西，在林场也不知道照顾照顾我，见天的和我作对。” “他现在在哪里？”傻梗扫视圈屋子里说：“这次我非和他算个总账不可！” 槐花弱弱道：“他和傻叔出去扫大街了！” 傻梗听后一愣，眼里有些退缩问：“傻柱他也回来了？” 槐花和贾当俱都点头。 傻梗脸色变了变，原本他还指望回来好好收拾何大清，以报十多年何大清和他作对之仇。 可现在傻柱也回来了，那就是二打一——傻梗不禁有些迟疑，傻柱四合院战神的名头也不是浪得虚名。 脑海转了转，傻梗暂且打消教训何大清的想法，指向床边问：“那我奶奶这是怎么了？” 贾当靠着墙角走近，小心翼翼的掀起床尾的被子。 断腿映入傻梗的眼帘。 “我奶她腿怎么断了，这是谁干的？是不是何大清？”傻梗直接发问。 贾当急忙解释说：“不关何爷爷的事，是咱奶那天非要打一大爷，从走廊上面跳下去摔断了腿，去医院——” 不等贾当再说下去，张翠花突然喊道：“我的好棒梗，你别听这死妮子胡说！” “要不是何大清这畜生回来，我也不会去打闫埠贵，就不会扭伤脚，何大清这个黑心的畜生呐！” “他看我腿扭伤了，就让医生给我腿锯了！” 张翠花说着不禁哭出声来，又掀开被子、揭开衣服让傻梗看清她身上的伤。 第292章 大哥——傻梗 原本白花花的肥肉此时俱是青一块紫一块，不少地方还被掐出伤口，血肉模糊者有，恢复好又被抠起的血痂也有。 这一幕怎得一个惨字了得。 张翠花还在哭诉道：“何大清这个黑心鬼锯了我的腿不算，回来还欺负我，你看看我这身上的伤，还不给我吃饭，每天只有半碗棒子粥喝——” “我的好棒梗呐！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何大清那个畜生给害死了！” 贾张氏看似哭天喊地，实则那三角眼一直在打量着棒梗。 现在何大清父子和贾当对她的态度自然不必多说，秦淮茹回来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张翠花要想留在城里、留在家里过好日子，那就只能找个靠山。 傻梗——就是她以后的靠山。 “何大清和傻柱这两个畜生、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的？”傻梗听完张翠花的哭诉，怒喝出声。 贾当还想解释，傻梗却已回头质问起她们。 “你们怎么照顾咱奶的？她照顾你们十几年，你们就任由外人欺负咱奶？” 其中曲折，贾当一时难以张嘴解释。 张翠花已经开嘴骂道：“我的好棒梗——你别管她俩，她俩就是没良心的，你快来让奶奶看看！” 说着张翠花拉过棒梗的右手，只攥住两根手指。 再看棒梗脸被开水浇成这副鬼样子，还又不少划痕，张翠花眼里滴泪道：“我的好棒梗呐，你这些年吃了多少苦！” “都怪当年那个白云观的老道士说你是神仙转生，才害你成了今天这样！” 张翠花抹着眼泪又欢喜道：“说起那老道士，棒梗我和你说个好消息，当年说你是神仙的那个老道士，他直接被人打死了，活该、把我的好孙儿害成这样，他就该有这报应！” 张翠花说的咬牙切齿，看向傻梗，想看看他的反应。 傻梗也是咬牙切齿说：“好，死的好，可惜不是我打死他的，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成今天这个鬼样子！” 张翠花见棒梗这么恨老道士，心里一喜，眼里又多挤出两滴眼泪。 “也怪我，当初要不是我和淮茹信他的鬼话，欢天喜地的庆祝你是神仙转世，你后来也不会被人拉出去，说你是四旧！” 张翠花哭得后悔，傻梗眼珠子转了又转。 说恨、他十分恨那个老道士，起码有五分恨他奶奶。 可现在家里有何大清傻柱环伺，贾当槐花也是向着何大清连亲奶奶的都不顾，秦淮茹以后还要带着何晓回来，何晓在秦淮茹身边带大，秦淮茹会向着谁不用多说。 他棒梗要想在家里过好日子，必须得有人向着他说话。 眼珠子一转，傻梗摇头道：“奶，我不怪你、也不怪我妈，要怪我只怪那个老道士、还有徐明！” 傻梗还说起他小学班主任，徐明在他心中也记忆深刻。 “他们俩一个说我是神仙，第二个害我得罪那四个畜生，后面才会被他们带人拉我出去斗……” “老天有眼，我只是受苦受难，他们都直接被人打死了！” 傻梗说的畅快，张翠花跟着附和，骂他们该死。 贾当见祖孙俩聊得火热，便拽着槐花退回自己房间。 棒梗顶着这吓人的脸，她实在没欢迎的心思，张翠花的所作所为，贾当更不想再和她亲近分毫。 半晌之后—— 棒梗走进侧屋，先是打量一眼屋内，才看向在床上糊火柴盒的俩人。 “小当槐花，不是哥说你们，咱奶拉扯你俩十几年，好不容易把你们拉扯大，何大清这个老畜生这么欺负她，你们也不帮咱奶说句话？” 傻梗摆出大哥做派，心里有些暗爽，在林场待了十三年，他可从没当过大哥。 槐花看了眼棒梗，又看了眼贾当，没有说话。 贾当没有停下手里糊火柴盒的动作，只冷声冷气说：“现在你回来了，以后有你帮她说话就行！” “你——”棒梗有些想骂贾当，不知道照顾她奶，也不知道敬着这个大哥。 但想着自己刚回来，棒梗也不好发作，只好支使俩人说：“我累了，赶紧去给我收拾床铺去！” “不用收拾，你和傻叔住一屋、睡一张床就行！”贾当冷声说：“这样还方便你照顾咱奶！” “你们想让我和傻柱睡一张床上？”傻梗惊呼出声，随即道：“不行不行，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贾当又说：“那就让何爷爷去和傻叔睡，你和咱奶睡，这样更方便你照顾咱奶！” “我不准你喊何大清爷爷！”傻梗吼道。 贾当却不正眼瞧傻梗，依旧沾着纸盒。 傻梗见贾当不搭理自己，心里又有些发虚，继续责怪道：“还好意思让我和咱奶睡，我都多大人了，再说她掀开被子那个味儿，你们也不说给她洗洗澡！” “她有你这个好孙儿，你给她擦澡就行！”贾当依旧不咸不淡道。 棒梗气得脸都红起来，举起手想要教训贾当，却又不敢。 “哼，我去和傻柱睡，照顾咱奶照顾成这样，等咱妈回来，看她怎么教训你！” 撂下这话，傻梗气呼呼的走出侧屋，心里暗道等秦淮茹回来，他在家里扎下根，非要贾当好瞧不可。 待到傍晚何大清傻柱回来，见到傻梗——何大清没个好脸色，只冷言冷语说了几句。 傻柱现在也清楚俩人在农场的恩怨，夹在中间有些为难。 但一想到秦淮茹，傻柱仍显得有些关切的问了几句，傻梗却高傲的很，不咸不淡的回答他几句。 见傻梗端起饭碗走向床边，祖孙情深的喂着张翠花吃饭。 何大清没说什么，只道：“柱子，以后咱俩睡破床，把大床留给翠花和傻梗睡！” 张翠花现在比臭鸡蛋还臭几分，何大清是真受不了，索性趁机将她推给傻梗。 傻梗立马就想拒绝，张翠花却眼里一喜道：“好，以后就让棒梗我睡，我十几年没见的好大孙子哎！” 傻梗心里有些想骂人，但见都想让他和他奶奶睡，也只好答应下来。 何大清又说道：“咱家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我个奔七十的老头子还天天去大街上扫地挣嚼谷，以后傻梗在家，就让他和柱子去街上扫地吧！” “你让我去大街上扫地？”傻梗不敢置信问。 他现在这模样有多渗人，傻梗自己心里清楚，顶着这副尊荣去大街上扫地，不说吓到行人，他也不想被人当看猴子一样看——嘲笑。 何大清扭回头看着他，质问道：“我都能去扫大街，你不能去吗？” 看着桌前四人，何大清那张和他差不多的脸，傻梗只能答应下来，心里默默发狠。 这十几年傻梗最多做的事便是默默发狠，倒也信手拈来。 第292章 杨柳回四九城，董舒婉相迎 次日—— 华大校门前—— 杨柳穿着淡青色大衣，手里提着两个木质行李箱，衣裳薄弱，鼻尖冻得有些通红。 门卫奇怪的看着她。 现在三月，四九城里的潭水才刚化冰，但半夜又会凝结，春寒陡峭，她这身衣服太过单薄。 来到门卫处，杨柳掏出通知书，便被放进。 一路稍新奇的四处打量，直接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同志你好，我找机械工程系董舒婉，316室。” 宿管大妈穿着身黑布袄，看了眼杨柳身上的厚外套，撇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为了漂亮连生病都不怕！” 随着电影《归乡》《追捕》在国内火爆，不少年轻人已经追赶起潮流，穿着自制的喇叭裤，奇装异服走上街头。 前些天还有法国设计师举办国内第一场时装秀，带着模特去参观长城，翩翩起舞，一时引起热议。 所以宿管大妈只当杨柳也是此类，还是比较魔怔的那一种。 杨柳也不解释，没多久董舒婉便被喊下来。 一见杨柳，董舒婉惊讶中带着惊喜的冲近喊道：“杨柳，你今天就来了？不是说后天到吗？” “嗯，计划是后天，不过报研究生的流程比我想得还要快。”杨柳眼里也有些惊喜。 随即提了提行李箱说：“我可是一下火车就赶来学校、来找你投奔了！” “必须的，不投奔我你还能投奔谁？” 董舒婉有些惊喜的走近，接过行李说：“待会儿报道我陪你一起去，我对咱学校熟，对咱们系更熟！” “连你宿舍在哪儿我都打听好了，433，我这就带你过去！” 董舒婉包揽的说着，显然为柳絮来做足了工作。 杨柳有些感激道：“多谢你帮我打听这些事，我就知道直接来找你没错。” “必须的，咱俩谁跟谁？”董舒婉点头大大咧咧道，又看向杨柳的衣服说：“你怎么穿得这么少，不冷啊？” “我们四九城可不比你们绿城，冬天都能开出花来。” 杨柳听后一擤鼻子，无奈道：“我也冷啊，可是我们绿城冬天都能开花，我找遍城里也没找到袄子，这大衣就算是顶厚实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董舒婉明白过来，继续说：“那我先带你去我宿舍认门，你穿我的袄子，免得才来学校就冻感冒了！” 杨柳却有些迟疑。 “这样不好吧？” “要不咱们等会儿去趟商场，我直接买身衣服就行，反正我以后是要长住四九城的。” 董舒婉提着行李，依旧大大咧咧道：“这又不冲突，你可以穿我的袄子去商场嘛！” “再说外面买衣服回来还得洗，来回一耽误得好几天，你总不能天天穿着你这个外套挨冻吧？” 见董舒婉如此说，杨柳便顺着答应下来。 随即又仔细看向董舒婉说：“五年没见，刚刚要不是你喊我，我都认不出来你来！” “你比那时候看着还年轻，也白了很多！” 往事已矣，董舒婉毫不在意的说：“你下乡的时候我都已经插队两年了，当然是被晒得漆黑。” “不怕你笑话，这些年真是给我晒怕了，现在我都躲着太阳走，这样才白了一点回来。” 董舒婉说着看向杨柳，仔细打量起她来。 “你倒是还和那时候差不多，像是瘦了些！” 杨柳点头说：“自从我回到绿城，就天天在厂里泡着画图纸、下车间加工零件，实测成品。” “每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劳心费神，要是不瘦都得挨我们科长的批评！” 董舒婉见杨柳感慨起这些年，似是感叹道：“我们任谁都没李慕华活得自在，等你见到他是肯定会被吓一跳。” 见董舒婉说起李慕华，杨柳不禁看向她认真听着。 “当初你见他时他也是黑不溜秋的样儿，和乡下青年一样吧？” “可他自从回城后是一天一个样，现在头发十天一剃，香皂洗脸还擦雪花膏，衣服全是找城里裁缝定做，每天熨得笔挺，鞋也擦得干干净净，打扮上比我见过最精致的女同志还精致，兜里还时常备着手巾，就差再请个佣人给他拎包当少爷了！” 董舒婉还在指责道。 “活脱脱的一个小布尔乔什亚，我看他在乡下改造五年，是越改造越贪图享受，你连我都不敢认，以后肯定更不敢认他。” 杨柳听后嘴角却露出浅笑，说：“可能这才是真正的他，下乡的时候他是没办法！” 董舒婉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也有可能，不过我记得当年在火车上见他的时候，他也穿得破破烂烂，完全没有现在招摇的样子。” 杨柳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茬。 俩人走进宿舍楼，董舒婉又问：“欸，杨柳你来读研究生家里没有意见吗？” “看你的年纪应该结婚了吧？” “没有！”杨柳摇头说：“没遇到合适的！” “哦！” 董舒婉眼里有些担忧浮现，又问：“我总觉得你和李慕华有古怪，你之前是不是认识他？” “还有之后你们有联系？”董舒婉又问。 不等杨柳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 “上次你不止写信给我，还写信给他说你要过来，然后李慕华跑过来问了我一通，全是问我之前写信和你说了什么，还挺怪我的样子。” “我问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又不肯说，非让我问你。” 等说完这些，董舒婉停下脚步看着杨柳，这些事她今天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第293章 光明正大 见董舒婉眼里有笃定之色，杨柳不准备再瞒，但直接说也不好。 “你之前和周茹是同学，现在和我是同学对吧？” 董舒婉点点头，但疑惑杨柳说这个做什么。 “但其实我和周茹、还有李慕华也是同学、小学同学，要是论起来的话，我们四个都是同学！” 杨柳眼里有些笑意，想将四人的关系搅浑，让董舒婉不能向着谁说话。 “啊？”董舒婉被这消息惊得微张嘴巴。 “那他们怎么不认识你？” 回想起之前在乡下的时候，他们三个不相识的样子不似作假，董舒婉不禁一头雾水。 “小时候我叫柳絮，后来去绿城后改名杨柳，所以他们都不认识我！” 杨柳笑着解释说：“后来我找李慕华说过，不过当时他和周茹结婚在即，觉得我这身份容易引起误会，就想着慢慢和周茹解释，结果我又上调回绿城，估计他就没有再说了吧！” “噢！” 董舒婉呆愣的点点头，以往那些不解之处俱都清楚起来。 工农兵大学生的杨柳为什么要去插队，还是从四九城去的，后面又突然急调回绿城，却时常写信给她，还格外关注李慕华和周茹的情况。 李慕华也对杨柳忌讳莫深，哪怕是和周茹离婚也要瞒着杨柳。 想到此处，董舒婉不禁问：“那你当时下乡是去找李慕华的？” “是！” 杨柳直接点头说：“可惜我去得晚，他和周茹当时结婚在即，我不想拆开他们俩人，所以喝完喜酒就走了！” 杨柳说得坦然，董舒婉眼神却复杂起来。 “那你现在来——” “也是为了他！” 杨柳看向眼神复杂的董舒婉，随即又说：“我当时是真的恭喜他俩，还让李慕华好好待周茹。” “事后从没纠缠，只在去年下半年联系过一次。” 说到这里杨柳脸上不禁有些笑意，还透出些得意。 “不过到底是周茹从我这里偷走的李慕华，她还不知道珍惜、留不住，那我自然要找回来。” 董舒婉听后脸上全是挣扎纠结。 站在周茹好朋友的立场上，她没理由怪杨柳，杨柳从始至终都没做错，还算成全周茹一番，更遑论俩人离婚之后李慕华又陆续找过几个对象。 可要是说不怪，她自己心底又有些怨言，觉得杨柳是一直在欺骗她，从她这里套到李慕华离婚的消息，所以才追来华大。 她对李慕华的心思虽不愿意承认，却一直有些期许。 可突然又来个情深义重、不清不楚的小学同学，还是她自己招来的，董舒婉一时都想掐死自己。 见董舒婉脸色变幻不停，杨柳猜出她的心事。 “其实我不是故意隐瞒你，当时周茹和你们对我简直和防贼一样，我要是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得被你们合伙蛐蛐死。” “这还不算，我也不想坏他俩结婚的喜事，闹到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就没说罢了！” 听到此处董舒婉不免有些尴尬。 当年她们确实是对杨柳千提万防，她还常和杨柳说李慕华周茹俩人的情事，什么小学同学、千里姻缘一线牵等等…… 合着绕了一大圈，就她一个外人。 “那你就算当时不说，后面也能和我说！”董舒婉的语气还有些不悦。 杨柳抿了抿嘴唇，摇头说：“突然说这些，还是在书信里，实在太过奇怪刻意。” “现在我刚来就和你说这事，也是不想瞒你让你怪我，我一直光明正大，只是当年为他俩迫不得已罢了！” 杨柳眼神真挚，董舒婉眼神一黯。 光明正大——她最缺的就是光明正大。 “算了，反正又不关我的事，我有什么好怪你的？” 董舒婉有些情绪低落的说着，随后告诫道：“我可告诉你，李慕华现在就是个浪荡公子哥，谈对象从没超过一个月，之后全是形同陌路。” “而且我看得出来，他不欢迎你来华大，要我说，你们就当普通朋友、老同学就挺好的。” 边劝董舒婉拎着行李箱继续向宿舍走去。 杨柳却不同意道：“朋友我不缺、我只缺对象，尤其是他！” 董舒婉心里暗叹口气，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 “那你和我说说你们之前的事呗，要只是普通小学同学，你也后来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追去小王村吧？” 董舒婉有些好奇这俩人小学又有什么事，能对周茹用上偷字，这足以言明李慕华和杨柳关系的非同寻常。 杨柳听后颇有些开心，笑着说：“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五年前你和说周茹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说我的事，比周茹那些一厢情愿有意思的多。” “我和李慕华做同桌的时间在周茹之前，大概是从三年级就开始了，不过之前他一直是个混小子，我讨厌他讨厌的要死，后来对他改观是在65年下半年，他有次掉进……” 俩人一路说着走回宿舍，董舒婉找出袄子让她换上，俩人又聊进周茹宿舍。 其中曲折，很多李慕华都不知道事情都被杨柳说个清楚。 其中当年在乡下的那段，不禁也让董舒婉开始认为周茹只是幸运。 她比杨柳真的只是胜在早点遇见李慕华，又被李母李姐指亲，要不然他们俩就不该有什么交际。 他们那场美丽的相遇，对李慕华来说还是件倒霉事，只幸福不过一年，之后更是灾难！ “那他们离婚的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董舒婉又问道：“这事我们问他俩，他俩都不说。” “明明他们当时前一天还有说有笑的，突然第二天就扯证离婚了，之后他俩关系一直也很奇怪，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这事一直压在董舒婉心里不得解，好不容易见杨柳知道的多，索性便又问起来。 原本滔滔不绝的杨柳，听到这个问题突然缄口。 随后迟疑道：“这事我去年托人问过，我知道其中一部分原因，但不适合说。” “总之是他们俩家里的事，当时闹得挺大，你要是有心可以去打听打听！” “算是成也家里撮合，散也家里逼迫吧！”杨柳感叹道，心里有些警醒。 虽没有听到具体原因，但董舒婉还是点点头，心里忽然有些释然。 当初对上周茹她都没心思争，现在对上如此坦荡的杨柳，她更没心思争了！ “那现在我们是先去报到，还是去买衣服用品，还是先去找李慕华？”董舒婉强压住失落问。 杨柳想了想说：“我想先去买衣服。” “上次改头换名去见他，他没认出我来，结果也不太好，这次我想穿自己的衣服，重新站到他面前一次。” “这次我还提前知会了他，要是他再敢认不出我来，我非扇死他不可！” 杨柳说着还撸了撸袖子，想逗董舒婉。 董舒婉却依旧低落的很，只说：“成，那咱们就先去买衣服。” 俩人结伴走出宿舍，奔向王府井商场。 第294章 终相见，知来源 傍晚—— 杨柳换上身红色的大衣袄，长发用条青丝巾系住，垂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个方长纸包。 “你就是老何同志吧？”杨柳直接站到宿管窗前，俏皮看向老何说：“我想找一下李慕华。” “你是？”老何有些迟疑的站起身，他没见过杨柳。 杨柳见他提防自己，噗嗤笑出来说：“放心，我不是来找他寻仇的！” “寻仇倒好了，不是寻仇我才担心。”宿管老何打量眼杨柳，嘟囔道：“等着，我这就去喊他。” 说完老何便弃宿管处奔向宿舍楼。 杨柳见路过不少人都会打量眼自己，低头又确认番没什么问题，便退到宿舍大门前，有些彷徨的踱步起来，不时看向老何去的方向。 听老何说门口有个从没见过的姑娘来寻自己，李慕华心中已经有猜测。 见老何满脸打趣和八卦，李慕华笑着说：“她是我许久未见的老同学，来咱们学校进修机械工程研究生，你以后会常见到他的。” “研究生，这个时候不应该吧？”老何琢磨着嘀咕了句。 “谁知道呢？可能是她单位特殊，或者有什么特殊贡献吧！”李慕华说道。 他也不太清楚，当初那封信他估计杨柳可能会收不到，于是便没回。 老何点点头，这种事现在不太罕见。 “成，那她指定是你老相好，连我名儿都和说她了！” 老何打趣起李慕华，李慕华却认真道：“不是我说的，应该是董舒婉说的。” 见老何仍有不信，李慕华又说：“除了咱学校那几位女同志，我只有一个老相好，她在中医学院。” “你不去中医学院是看不见她的！” 老何听后满不在乎说：“我知道，你那个前妻嘛！” “我还真想去见见她，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给你迷的去领证。”老何打趣了嘴，又稍显正色说：“还有董舒婉这妮子，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老何无奈的摇摇头，显出一副不解、惋惜的样子。 李慕华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搭茬。 只是在心里暗自猜测杨柳和董舒婉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她的真实身份。 俩人一路走到宿管门前，看着眼前的红衣，李慕华自觉嘴难张开。 当初他坚定选择周茹，她泪洒潭边的那幕还历历在目。 杨柳打量番李慕华，见他这副白净、整洁的样子不禁勾起嘴角。 “啧啧啧，这才是我想象中你的样子，不该像当初在乡下那样，浑身邋里邋遢、扛着锄头成天刨地！” 见她起这话头，李慕华接道：“当初那是没办法，我本里还是喜欢贪图享乐、爱干净的！” “这我知道，小学时候你没少嫌弃我来着！”冲李慕华说完，杨柳又扫视眼在宿管室里探头探脑的老何。 “咱们还是出去说吧，要不我怕我说出什么大料来，影响咱们华大第一风流浪子的名声！” 李慕华也瞄了眼偷听的老何，干脆点头同意，俩人走向西操场。 “尤记得当年我祝福你们——花开并蒂，瓜瓞绵绵，白头永偕！” 杨柳脸上带着轻笑说：“现如今孔雀东南飞，没有瓜瓞没有白头，看来你和周茹都没听进去我的祝福啊！” “缘聚缘散都正常，您老人家从绿城跑来嘲笑我才不正常！”李慕华没好气道。 杨柳却摇摇头说：“我不是来笑你，首先便是感谢——你之前那两封信对我作用很大！” “两封信？”李慕华不禁疑惑问。 杨柳点头说：“75年舒婉寄来的那封信，里面有涉及到南越的事，我能看出来是你让舒婉写的。” “哦！”李慕华笑着点点头说：“小事一件，我们在学校里常谈论这些，当不得感谢！” 杨柳却摇摇头说：“我家的情况不一样，总之这事值得我来当面谢谢你！” 李慕华点点头，也不争辩。 见李慕华点头，杨柳又说。 “其二就是我确实想来进修，当初工农兵那三年大学学的知识太少，我希望能进最高学府，回我们单位做出更大贡献！” “你的单位是？”李慕华不禁问。 杨柳却摇摇头说：“保密，不能说！” 李慕华见她卖关子，不禁轻笑说：“只要你不是南越女汉奸就行，去年寄信时我突然想到这事，不过也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看来是我多想了！” 见李慕华说她是南越女汉奸，杨柳没有生气，一愣后缓缓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小时候叫柳絮吗？” 她到现在才想起来，李慕华好像对她一无所知。 听杨柳问起这事，李慕华摇了摇头，但仍说道：“大概你生日是四五月份吧！” 杨柳听后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生日确是4月26号，柳絮纷飞最招人嫌的时候。” 杨柳陷入回忆，眼里有些痛苦。 “1953年4月26号我出生，我母亲难产而死，我妈姓柳，家里觉得我有些晦气，便给我取小名柳絮。” “那时候我父亲在高丽打仗，56年才回国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去绿城守边疆，地图上的最南边。” “66年春节，他突然又回来一趟，说我13岁已经能独立生活，便带我去绿城跟他住军营，名字也跟他姓杨，加上我妈的姓，便成了杨柳！” 杨柳说着看向李慕华强笑道：“你第一次听见我这名字的时候，肯定还嘲笑我这名字不好听吧？” “背地里给我起外号没有？” 见杨柳看着自己，李慕华诚实说：“你这名字取意我猜出来了，虽不好听但也是父母之爱，我自然不会乱取外号！” 杨柳心里暗叹口气，随后轻声说：“所以我不是越南女汉奸，还是军属，从国家保密单位立功申请过来进修的，你这下对我的来历放心了吧？” “放心！”李慕华点点头，明白杨柳身上这种飒气原来是从军营带出来的。 又问：“那你爸后来给你找后妈没有？” 听见这问题，杨柳微恼说：“没有，要是有的话也不至于十三岁时才接我过去了！” 察觉到自己这问题有点冒犯到杨柳，李慕华不禁缄口片刻，琢磨是岔开话题好还是道歉好。 杨柳却又说道：“至于其三，我这次来和上次一样，就是准备和你谈对象，再把你带回绿城一趟！” “我爸他也对你很感兴趣，尤其是你的战略眼光！” “当初你第一封信他可是死活不信的，认为是在伤害他这个援越老兵，之后第二封信还是他——” “停停停——” 李慕华急忙打断说：“谈对象也不是你这样的吧？我俩现在互相什么都不清楚，才见面没半个小时，你就准备让我回去见你爸了？” 杨柳听后颇为认真道：“这是结果，过程我们可以慢慢来！” 李慕华听得脑袋一大，先确定结果后确定过程的那是指腹为亲。 又问：“你谈过对象没有？” “没有！” 杨柳扭过头去说：“这些年我都天天在厂里画图、制件、实验，也没时间谈对象。” “怪不得。”李慕华听后明悟道：“怪不得我觉得你比五年前奇怪好多，原来是画图画傻了！” 杨柳听后一笑说：“你也比五年前拘谨好多，是知道我的来意，这次又没周茹能护着你的原因吗？” “嗯！”李慕华干脆点头，哂然一笑说：“确实是这个原因，你这样我心里压力很大，你知道的——” “我是个好人！” 杨柳听后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我当初才敢下乡去找你，现在还会来找你！” 这话不禁让李慕华心中一漾，想着自己以后也没法再躲着杨柳，她的期许也必须有个结果。 索性干脆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不过要真不合适，那你以后就踏实回绿城，也别再提这事了！” “行！”杨柳答应说：“不过周茹有的待遇我必须要有，最次在年底之前，你得带我回趟家！” 李慕华一听瞬间头都炸了，当初徐燕就是看周茹是她小学同桌，所以才使劲撮合。 可周茹前科在前，要是自己再带个小学同桌回去—— 那场面李慕华简直不敢想，但想到杨柳说的是年底之前，这么长时间应该能判断出俩人合适与否。 稍一沉思，李慕华便说：“好，但——” 没等李慕华再说，杨柳就挽住李慕华的胳膊说：“好，那咱们今天就算是处对象了。” “先去食堂吧，中午我在火车上也没吃好，咱们先去食堂吃饭！” 李慕华一愣，他只说试试、从没说现在就要谈对象。 但也就没有再推辞，只说：“好，那就先去吃饭，我也饿了！” 杨柳见李慕华没有反对，狐黠一笑。 俩人朝食堂走去。 第295章 非烟是愁 稍晚些时候—— 杨柳非要送李慕华回宿舍，拗不过，李慕华只好随她。 “老何！”杨柳冲宿管处里喊了声。 老何探出头，杨柳示威般的挽住李慕华的手晃了晃。 宿管老何看得疑惑不解，明明李慕华说这是他许久未见的老同学，结果转趟回来就处上对象了？ 李慕华这苦瓜脸倒像是被胁迫了一样。 杨柳却不理会，只拿起手里的纸包，拆开里面竟是两条烟。 老何看了眼说：“牡丹，你这是要贿赂我？” 杨柳摇摇头递给他一条，又塞条进李慕华的手里。 “我知道你们有约定，每天都会买一包没抽过的烟，不过从今天开始规矩改了，他以后要么戒烟，要么就只能是牡丹！” 老何点点头，又问：“那要是牡丹停产了呢？” “那就我说什么是什么！”杨柳扬了扬李慕华的手臂。 听后宿管老刘手里拿着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只得求助的看向李慕华。 李慕华点点头说：“她花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以后也天天都有牡丹烟？”老何两眼放光的看向杨柳。 “你这是见面礼、也是谢礼！”杨柳说。 老何疑惑问：“谢礼？” 杨柳笑着说：“当然是感谢你撺掇他当了半年的华大浪子了！” 一听这话，老何急忙解释说：“我和这小子向来只谈烟，最多再讨论讨论国家大事，可独有一样，那就是从不掺和他谈对象的事。” 杨柳听后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笑着淡然说：“这我也该谢谢你。” 老何听后掂了掂手里的牡丹，又说：“要真是为谢我，那一条烟恐怕还真不够。” 杨柳则是摇头说：“今天是我谢你，以后该是他谢你！” 宿管老何听后露出笑容，收起牡丹说：“有意思，小李子，我看你是要认栽了！” 李慕华露出苦笑，俩人说的话他听明白个大概，倒像是自己被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样。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什么事都逃避只会害人害己！” 听李慕华发出这感慨，宿管老何脸上笑容更甚，杨柳隐隐有些不愉之色，但也没有发出不快。 “行，我来就是为感谢老何你的，现在也该回宿舍收拾了！”冲老何说完，杨柳又看向李慕华。 “明天上午我先和舒婉去报到，之后要是闲的话就去找你！” 李慕华点头答应。 杨柳不像四九城里的姑娘羞涩，她身上总是带着飒气、热烈而直接，却又不像是京城大丫那样直接到粗俗。 虽不婉约、但有时又能恬静如秋水。 不止性格多变招喜，身上还笼罩着层神秘，令李慕华不自觉的想要了解更多。 杨柳又看向老何，俏皮的指着他说：“老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以后可不要再撺掇他了啊！” 宿管老何亮了亮手里的牡丹，点头答应说：“我以后只和他讨论国家大事！” 杨柳笑着点头答应：“好，我以后也多督促他感谢你的！” 说罢杨柳眼里有些笑意，又看李慕华一眼，转身翩然走远。 脚步轻快隐隐有些雀跃之意。 老何这时才走出宿管部，站到李慕华身侧。 “还说不是老相好、一副被逼从良的怨夫样，现在人都走这么远了，你还盯着看什么呢？” 李慕华收回目光，看着老何说：“我和她的关系其实很简单，但又复杂，说——” 见李慕华想说清俩人关系，老何急忙摆手道：“别说，你不用说，我也不想听，以后我只和你谈国家大事。” 李慕华被怼得语塞，肚子中的话全卡在喉咙里，他还想让老何帮着参谋参谋。 老何龇着大黄牙一笑，又将手里的牡丹递给李慕华。 “给我做什么？这是她感谢你的。”李慕华接过牡丹疑惑发问。 老何摇摇头说：“经济、百家烟我什么都行，可唯独牡丹——它还是给你吧！” 李慕华眼眸闪了闪后便收下。 也没太当回事，毕竟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给老何的香烟恐怕得有十多条。 老何见李慕华收下，又说道：“以后你只能抽牡丹，看来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再不用开评烟会了。” 李慕华轻点头算是默认。 老何又看向李慕华，砸吧说道：“其实我觉得没人真能找到自己最喜欢的那款烟，尤其是你——” 李慕华听后不解的看向老何。 老何又说：“或者你根本就不该抽烟！” “我注意过，但凡是你买到不喜欢的烟，到晚上时还是满满一包给我，然后自己空着手回宿舍。” “要不是你背着我偷偷买烟，那就只能说你可以不抽烟、不喜欢抽烟。” “一个根本不喜欢烟的人，他怎么可能找到自己最喜欢的烟呢？” 老何眼里透着睿智，一脸笃定之色。 李慕华听后不禁点头，老何说得很有道理，随即又笑道：“老何，你已经跨行去刑侦系了。” “我之前是保卫科、保卫校园平安，现在是宿管处、照顾这一方宿舍，两份活计凭的全是眼力见，和你说的刑侦没差！” 老何龇着大黄牙自吹自擂。 李慕华点头赞同他说的，心里还在思索着自己和杨柳的事，没心思谈论其他，随即也告辞离去。 第296章 两难挣扎，往昔错、还是现在错 次日中午—— 见面的不止杨柳，董舒婉和韩露也在。 俩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目光怪异的在李慕华和杨柳身上打量。 既惊讶俩人和周茹之前的关系，也感叹杨柳的手段，只见一次面就能拿下李慕华，不禁又对李慕华的心思猜测起来。 不得三人先开口，杨柳直接说：“我们在乡下就认识，现在又在一个学校，自然该约着一起见见。” 杨柳话音刚落，董舒婉就接道：“好你个李慕华，背着我们和杨柳有这么多事，怪不得之前我问你，你一直都不肯说。” 韩露随之点了点头，昨天下午听董舒婉说完俩人的事，她直到现在都还不敢置信，所以杨柳只是一喊，她便跟着过来看热闹。 李慕华自觉理亏，只嘟囔道：“当时情况特殊，我也被逼得有口难言，之后我更不好张嘴——” 李慕华心头俱是苦涩，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一直都是有口难言，被别人推着走，总觉得是自己对旁人亏欠太多。 杨柳却走上前，挽住李慕华的手臂冲董舒婉说：“说到底还得怪我，现在想想，当初我就不该隐瞒自己的身份。” “要是摊开说明白，说不定也不会成今天这样，平白耽误几年时间。” 董舒婉心里有些赞同，看向李慕华说：“那是肯定的，他这个花心萝卜，昨天一顿饭的功夫你就能拿下他。” “要是换成五年前，想来你也不会费什么功夫！” 语气微微泛酸，其中贬低李慕华的意味甚浓，还隐隐有些敌视杨柳。 杨柳知道她的芥蒂，强忍不快摇摇头说：“这是我的冲动，但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当初不说是对的。” “依他的性子，当时怕是嫦娥下凡他也会和周茹扯证结婚，没有闹得我们面红耳赤，才让我有余地过来找他、光明正大的见你们！” 韩露看出董舒婉的不悦，抢先附和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无论怎样都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你们修成正果也不容易，只要你们以后能好好相处，我和舒婉，还有周茹他们都会祝福你们的！” 杨柳带着笑意冲韩露点点头，随后又看向董舒婉。 董舒婉喉咙一梗，但还是点头说：“祝福你们、祝福你们，我也祝福你们行了吧？” “不过我可奉劝你俩，某人收收他那花心，别把学校又闹得和当年的知青点一样，我们几个跟着你俩都不对劲！” 李慕华点点头，算是认下这花心的罪名，又想起周茹来。 现在自己和周茹也没什么联系，杨柳的事能不说就不说的好，免得又让她多想。 “我和杨柳的事，你们在周茹那边——” 不等李慕华说完，董舒婉立刻抢先嚷嚷道：“你别和我说，这次我不会再帮你瞒了。” “像你这样你瞒我、我瞒她、她瞒你，最后瞒得我们一团浆糊，我连自己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董舒婉一脸坚决，不容李慕华再劝。 杨柳知道她心里还在懊悔，于是便看向李慕华道：“我觉得可以说，你去年谈了那么多对象也没瞒着周茹吧？” “我的身份虽然会让她有点尴尬，不过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少，无碍的！” 如果真相伤人，那谎言只会雪上加霜。 心中暗叹口气，李慕华无奈道：“行，这事随你们。” “我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吧！”李慕华转而提议说。 最近他心中疲乏的很，家里李庆华的事、学校里沉重的课业、杨柳董舒婉情感上的不通顺等等事—— 一切都像是座大山压着李慕华，好多事情李慕华都知道该怎么处理，可是一摊到自己身上他便束手无策起来。 杨柳见李慕华面色凝重，心里不禁一沉，暗问是否逼得他太紧了！ 韩露瞧见气氛有些沉滞，略带笑意道：“得，还是你们俩去吃饭吧，我们俩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电灯泡？”杨柳不解反问。 韩露看了眼李慕华，然后笑着解释说：“就是对象独处，旁边煞风景的人。” “当年小王村通电，他就拿这话来说我们。” “哦！” 杨柳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李慕华，已然猜到这一词的出处。 心情又低落不少—— 韩露拽着董舒婉走远，教学楼前只剩李慕华杨柳俩人侧立，旋即也向食堂走去。 刚走两步，杨柳便发问道：“你有不开心？” “没有！” 李慕华轻摇头，后又解释说：“是我最近有很多烦心事，课题上的、家里的事都有！” 杨柳听后眼神稍黯，扭回头问：“也有因为我的原因？” “你只占很小很小一部分原因。”李慕华认真说：“是我意不明、志不坚，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恍惚间李慕华想到曾经那个老道士，竟还真有些想起他来。 要是有他这个老骗子在，想必自己人生路上也能少很多不解，李慕华不禁如此想到。 杨柳听后有些不解，问：“那能和我说说吗？” 李慕华听后微侧头看了她眼，后缓缓说：“说出来也只会让你也跟着烦，等稍晚些时候我去找我姐聊聊就行！” “我姐凡事看得非常透，每次只要和她聊上几句，我马上就能缓过来！” 李慕华说着不禁浅笑起来，李玉洁开解人确实有一套，尤其是对他。 杨柳听后抿紧嘴唇，眼里有些挣扎，但还是张嘴问：“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不是因为别的，这次我不想再一个人回绿城，所以无论是什么意外，我都不想让它发生，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杨柳说的笃定，眼神更坚定，看得李慕华不禁移开眼神。 “我姐就在对面京大，聊的是我二哥的事，就算说到你，她也肯定会向着你说话的，你就放心好了。” 见李慕华避而不答，杨柳只好点点头，心里低落更多。 “到底你还是和五年前不一样，那时候——” 杨柳眼中回忆，却没再说下去。 就算五年前李慕华再亲昵和熙，那也是对周茹，只是她想不明白，五年前李慕华都能在她和周茹之间挣扎片刻，怎么五年之后没有周茹，她却像是陷入下风。 李慕华没有接嘴，只跟杨柳朝食堂走去。 现在一见杨柳他就想起周茹，想起曾经的事。 任谁都和杨柳不同，要是真和杨柳走到一起，这就是在否定之前的自己，否定他之前对周茹的感情—— 李慕华虽然答应杨柳，却也只是抱着权宜之计的打算，想要哄她一段时间，将她哄回绿城作罢。 所以杨柳越是热烈真诚，他就愈是不敢回应，怕自己真陷进去，心中更隐隐愧疚，越发煎熬。 第297章 芥蒂消逝 傍晚—— 京大食堂里—— 听着李慕华讲完所有事，李玉洁看向李慕华的眼神有些惊异。 “老弟，没看出来啊，怪不得初中高中你都躲着女生走，合着你小学就给自己找了俩对象？” “能别闹了不？”李慕华恼怒的瞪着李玉洁说：“你得给我想个辙。” “想辙？”李玉洁轻笑说：“要不你把那个杨柳喊来，我给你俩道个歉吧！” “当年要不是我和妈非要撮合你和周茹，你第二年肯定也会和第一年一样，和人周茹距离保持得远远的，等这个杨柳三四千里转战奔过去，你俩就成好事了！” “只有个父亲在绿城守边疆，能带家属过去高低也是个营长，家里关系简单，你俩也不会为家里的事闹到离婚，这真是顶好的姻缘，却被我和妈破坏了。” 李玉洁说着脸上真有些懊悔浮现。 依李慕华的性子，原本无意的周茹都能被他待成那样，要是换成钟意有旧的杨柳，自然不必多说。 李慕华听后心神一荡，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见李慕华这样子，知道他心底的芥蒂。 “你还记得我当初说的话吗？”李玉洁一脸认真。 “你和周茹能成事全是我和咱妈逼的，拖累你这些年我和妈心里都过意不去，还没少被咱爸埋怨。” “你要是能和杨柳有段美好姻缘，也算是补救！” 李慕华听后立刻反驳道：“可是这样岂不是真证明你们当初错了，还有我！” “当初的对错现在还重要吗？”李玉洁问完看向李慕华说：“你的来意我知道，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槛。” “放心，有我和妈在，你良心理智都谴责我和妈就行了！” “至于你、你只要开开心心的给我和咱妈看，少想这些事！” 李慕华听后不禁露出笑容，感叹道：“姐，你就不该读中文、该去读心理学去，你真是太适合当心理医生了！” “心理医生？” 李玉洁发问，这时候还没这职业。 李慕华解释说：“人不止身体有疾病，心理更容易有疾病，而且心理疾病后果一般严重的多，像我现在、还有你不谈对象，这都算是心理疾病，需要心理医生开导！” 李玉洁听后点点头，貌似是懂了李慕华说的。 “意思我大概能懂，不过你这话有语病，我既然算是有心理疾病，那我为什么又适合当心理医生呢？” 李慕华被问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强行道：“可能是久病成医吧，而且你的性子——总喜欢琢磨别人在想什么！” 李玉洁听后笑了笑。 “世上最难懂的便是人心，我哪能琢磨出来别人在想什么？” “算了，先不说我的事，改天我去华大看看你这老情人，还希望她清楚原委之后，不要怪我才好！” 李玉洁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打趣起李慕华来。 看着李玉洁的笑容，李慕华不禁跟着浅笑起来。 “她中午还说要一起来看你，不过我没同意——” “怕又带个小学同桌来、我和咱妈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玉洁接道。 李慕华点点头。 李玉洁也感叹道：“十年怕井绳也是真的，你是不知道这些年咱爸背地里怪罪我和咱妈多少次，要是你和杨柳能成，那我就这些埋怨真是没白挨，以后没准还得被数落一辈子。” 李慕华听后笑道：“放心吧，就算为了让咱爸以后继续怪你们，我也得铆足劲和杨柳谈下去。” “可别！”刘玉洁慌忙阻拦道：“一切都看你自己，这次我是说什么都不掺和了！” 说完李玉洁抬手看了看手表，站起身。 “不行，今天你话说得太多，我该去上晚自习了！” 见李玉洁拿晚自习开脱，李慕华跟着站起身，不情愿说：“你至于吗？难不成以后你都躲着我？” 李玉洁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又说：“你以后少来，多和那个杨柳聊聊，自己确定合不合适后再来找我。” 说完李玉洁便急匆匆的跑出食堂，留李慕华一人凌乱。 “这小老头，到底是怎么训李玉洁的？” “给她怕成这样！” 李慕华有些好奇，因为李海福在家一向不谈周茹，也没怎么催他再找对象的事，没想怨念居然这么大。 离婚四年后的现在——李玉洁还能被吓成这样。 此时食堂早已近无人，看了眼空旷的食堂，李慕华悠哉哉的朝华大往回走。 一路上轻声哼歌，颇有些败兴而来，乘兴而归的意思。 被李玉洁开导一番心情果然好多。 错的根本不是自己、也不是周茹、更不是杨柳，而是周家和三姐李玉洁啊！ 至于徐燕——她自然没错。 李慕华贱嗖嗖的想到，脸上有些笑意。 华大校园里—— 此时夜幕已经降下，路灯打开，昏黄灯光洒在眼前的路上，让这寒春的夜多了丝暖意。 李慕华走在静谧的校园道路上，从进校到现在他都没遇见一人，此时学生大多是在图书馆看书、或是上晚自习、在宿舍温习功课等等，少有会出来挨冻！ 走着走着，李慕华突然看见路灯边下有人影徘徊。 稍稍再走近几步，红衣长辫很是醒目。 “是杨柳？” 李慕华脑中清明几分，再走近果然见果然是杨柳。 杨柳看见李慕华，也雀然走近，俏立眼前。 “你是在等我？”李慕华先开口问。 杨柳点点头，直言不讳说：“我知道你和周茹起始就是你姐姐和你母亲撮合，最后你们两家又闹得不愉快，我这身份和周茹有三分相似，所以我有些不放心。” 杨柳不止话语里担忧，脸上眉眼中俱是担忧，见李慕华面带喜色，眼里担忧才稍褪，等李慕华作答。 李慕华见她担忧这事，浅笑说：“我说的没错，我姐是向着你说话的。” “真的？”杨柳不信问：“那她都没见过我，又是怎么说我的？” 李慕华牵起杨柳的手，走向校园里说：“她说是她误了你和我，要不然以我性子，第二年你辗转飞奔四千里，说什么也会娶你。” “至于那些我放不下的，她就让我全怪她好了！” 杨柳听后眉眼也漾出笑意，亲昵的挽住李慕华的手臂。 “照你这么说，我明天该去谢谢你姐姐咯！” “那倒不用，我之前爸怪罪得她太狠，现在她是不敢见你的！” 杨柳眼眸一亮，继续追问道：“那你之前的历届对象，也都没有去见你姐姐吗？” 听杨柳又要比较，李慕华故意说道：“那倒没有，也有两个见过她的，还有一个、她年底还催我带回去来着！” 杨柳听后没有不悦，反而有些欣喜之色。 “那行，就听你姐的，以后咱们再去见她。” “这周咱们去北海公园看看吧，一别四九城十三年，74年回来我也没顾得上逛，还真有点想去看看白塔，在北海里划船！” 没有再追问李玉洁的事，杨柳反而说起周末想去哪里玩。 李慕华答应说：“行，这个天去划船，只要你不怕冷就行！” 杨柳有些傲然道：“我不怕冷，只要你不怕掉水里去就行，我还记得某人可是掉进北海去过。” “我不怕，之前在小王村，我学过游泳！”李慕华说着看向杨柳问：“你会游泳吗？” 杨柳听后虽有不解，但仍点头说：“我当年刚去绿城，我爸就带着我学过游泳，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这么爱比较，我怕有一天你会问我——你姐姐和我一起掉进水里，你救谁啊！” 李慕华说完看向杨柳，杨柳皱着眉头问：“那你姐姐不会游泳？” 李慕华点点头，杨柳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打趣自己，没好气道：“两难的选择，我才不会问你这么无聊的问题！” “那你会问我什么？” “那你就说说当年我去绿城之后，你在四九城的这些年吧！” “好，当年你走之后，我写的那本《亮剑》突然爆火……” 渐渐走远，两人的影子紧挨在一起，被路灯越拖越长—— 第298章 秦淮茹一家回城 第三天清晨—— 南锣鼓巷口走进一家四口。 走在最前的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精瘦佝偻着腰，尖嘴猴腮眼珠子滴溜乱转，一眼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走在他之后的两个小男孩，大的看上去约莫十来岁，也是满眼新奇。 小的约莫五六岁，正被妇人牵着。 一家四口浑身俱都破烂，棉袄上打满补丁，面容很腊黄，看上去就很营养不良。 妇人乍看上去和寻常乡间老妇没有区别，浑身补丁戴个头巾，可步伐摇曳、犹如清风拂柳般。 晒到干涸、露出皱纹的脸上，两只桃花眼不合常理的水汪汪，正满是怀念的扫视着胡同的一砖一瓦。 一切都和她十三年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 “淮茹，恁家还有多远？”走在最前方的男子回过头，有些不耐烦的问这妇人。 老妇人秦淮茹答道：“来宝，前面再转个弯就是了！” 男子不耐烦的点点头，随后又喊道：“何晓！” 一时却没有人回应，男子又大喝一声：“何晓！” 稍大的男孩这才回过神，答应道：“爹，你喊我干啥？” “闭嘴，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爹，你爹是谁等下你妈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了，张叔！”男孩虽不理解，但还是答应道。 见在家教了这些天，何晓还是不知道他叫何晓，张来宝眼里有些担心。 秦淮茹却丝毫不担心，反而安慰说：“家里有我解释，何晓不记事、小孩子的话也当不得真，只要你别乱说就行。” 张来宝听后缩着脑袋点点头，夸赞道：“还是你主意多，城里人心眼子就是活泛！” 秦淮茹满脸苦涩，要不是当初当初她在火车上丢了胎，去到乡下没人照顾活不下去，又岂会出今天这下策。 走到95号大院前，四人站住，都抬头看向面前的如意门。 张来宝眼里很惊喜，这宅院看着不错，比他乡下那间土屋强得多，这趟进城不亏。 秦淮茹神情却很复杂，有怀恋有惊喜有怯惧，五味杂陈。 只看半晌，张来宝就扭回头喊道：“淮茹，恁在前面带路吧，我也不认识人呐！” 秦淮茹轻点头，牵着何晓张小宝走到前面。 一进大院，东厢房门口的闫埠贵就看见他们四人。 这做派完全就是乡下人进城，东厢房门口编扫帚的闫埠贵立刻警觉起来，拿着扫帚走到四人面前。 “你们是来探亲的？” 警锐的目光不停扫视过几人。 秦淮茹听后抬起头，有些苦笑说：“一大爷，你不认识我啦？” 闫埠贵听这声音一愣，再看着秦淮茹那枯老的面容，有些不敢置信道：“淮茹，你是秦淮茹？” 秦淮茹点头默认。 闫埠贵赶忙又打量一眼其他三人，追问道：“那、那你们这是？” 闫埠贵心中警铃大作，暗道秦淮茹这是拖家带口回来的，傻柱何大清要是见了这，他们一家子得把四合院翻个遍过来。 “我前几天被平反，所以就带着何晓赶紧回城！” 说着秦淮茹牵何晓到闫埠贵面前。 “何晓，快喊一大爷好！” 何晓看了眼闫埠贵，又飞快收回视线低头小声喊道：“一大爷好。” “好好好！”闫埠贵看了看何晓，又抬头看向后面的张来宝和张小宝。 张来宝直接走上前说：“一大爷，我叫张来宝，是淮茹她汉子，你别看俺是乡下人，在乡下俺可没少照顾淮茹。” “这是俺们的儿子，张小宝！” 闫埠贵听后脸皱成一团，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淮茹。 “当初我被送去他们苍沟村劳改，一个大肚婆子——要不是有来宝照顾，一大爷你今天哪还能看得到我啊！” 秦淮茹满脸悲戚，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下。 还是四九城好，大西北的风沙吹得秦淮茹这些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张来宝在后连连点头，同意他的功劳很大。 闫埠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看中院、又看了看面前四人。 拉着秦淮茹走到一边小声说：“淮茹，现在除了傻柱傻梗他俩在大街上扫地，何大清张翠花小当槐花他们可都在屋里呢！” “你这突然带回来一大家子，你让他们——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闫埠贵急得火急火燎。 原本何家人就已经够多，乱子也不少，谁料秦淮茹回来还带个这么大的乱子。 秦淮茹心里门清，但还是直接道：“一大爷，我当初下乡之前就和柱子扯证离婚，要不是有来宝照顾我都难活，更别说何晓了！” “按理说，何大爷和柱子还该感谢来宝才是，我和来宝是扯证夫妻，我回城总不能丢下小宝和他不管吧？” 闫埠贵听后点点头，可还是为难道：“话是这么说。” “可你家现在的情况你不清楚，何大清又和你婆婆重新领证，他和傻梗你婆婆又是反的，还有小当——” 闫埠贵说着戛然而止，秦淮茹赶忙问道：“小当怎么了？” “小当没怎么，你回去之后就知道了！”闫埠贵说着看向院里，转口道：“你还是快回去吧。” “要不等街坊围上来，你更不好回去！” 秦淮茹虽然不解，但也没有揪着闫埠贵不放，准备回家问问就是。 点头后带着仨人走向中院。 张来宝边走边打量着院里，这院子也就看着光鲜亮丽，里面挤着住这么多户，住起来还不定有乡下舒服。 不过想到以后自己就是城里人、吃商品粮，张来宝眼睛唰的一下又亮起来。 要知道就算是知青在乡下结婚也不能回城，可平反的人又另有政策，所以他才能赖上秦淮茹，一同跟着回城。 走进中院，敲响何家房门。 “砰、砰、砰！” 主屋床上的何大清听见动静，放下火柴盒起身来到门前。 张翠花眼里也有些好奇，不过并未起身跟上，而是继续糊着火柴盒，眼神瞟向大门处。 “哐~” 房门打开，见是老妇人和一大家子，何大清眼里不禁疑惑。 秦淮茹却出声唤道：“爸！” 说罢就拉着何晓到他眼前。 “何晓，快喊爷爷！” 看到何大清这张吓人的脸，何晓被吓得扭过头去抱着秦淮茹，将头埋在她腰间。 “爷爷！” 但仍旧听话的喊道。 第299章 何大清得孙心喜，意欲分家 何大清被这声“爷爷”喊得愣住，愣愣的看完何晓，又抬头看向秦淮茹。 “你、你是淮茹？” 和闫埠贵一样，何大清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十三年前秦淮茹尤是漂亮小寡妇，怎么现如今成了个老妇人——更遑论身后还跟着个中年汉子、年仅五六岁的小孩子。 “爸，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进屋慢慢说吧！” 何大清看着何晓，眼里满是喜爱。 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好，咱们进屋慢慢说。” 秦淮茹看得一喜，边走进屋。 张翠花小当槐花听见动静，俱都走进堂屋，贾张氏犹如个大蛤蟆，拄着扫帚棍一走一蹦跶，颇具喜感。 见到长成大姑娘的贾当槐花，母女三人不禁紧紧相拥，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贾当秦淮茹俱都落泪。 屋里顿时哭声一片，何大清却不管这些，只顾细细看着何晓，却是疑窦丛生。 只因何晓看着太瘦小了些，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孩子。 再看贼眉鼠眼的张来宝，才仅五六岁的另外一小只。 “淮茹，这两位是？——”何大清打断三人母女情深，要问个究竟。 秦淮茹听后拉过何晓，哭诉道：“当年我们被人送上火车，互相连去哪里都不知道，我去的是大西北那边一个小山村，我一个孕妇，要不是有来宝照顾……” 几人静静听着秦淮茹诉说她这十几年的苦难，贾当侍立在旁，给几人倒上茶水。 一直听到俩人领证、后又生下张小宝，最后同约回城。 何大清虽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反驳，毕竟按秦淮茹所说他还该谢谢张来宝，要不是有张来宝照顾秦淮茹早没命了，更遑论何晓。 等秦淮茹说完一切，何大清揉着何晓的脑袋，满眼心疼问：“何晓怎么瘦成这样？” “我看他像是十来岁的模样，他今年可都虚十四了！” 何大清两眼紧盯着秦淮茹，秦淮茹擦了擦眼泪，泣声说：“乡下日子苦，来宝家还是贫农，何晓这十三年都没吃口好的。” “当初生他之后我连奶水都没有，全靠米糊糊养活他，所以才养成了这样！” 秦淮茹边哭边抹眼泪，一副不是作假的样子。 何大清听后又看了看何晓，虽没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可十一二岁的样子还是有点，要是再算上养的差—— 何大清心中疑窦稍褪，安慰说：“淮茹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说罢何大清又看向张来宝，拱手感激道：“来宝老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何晓干爹。” 此话一出，夫妻俩对视眼，心底隐藏的担心尽褪。 张来宝笑着摆摆手道：“小事小事，这都是我应该的，淮茹是我媳妇，我也一直拿何晓当亲儿子看！” 何大清点头，三人客套一番。 但才几句之后何大清又问：“那你们以后的打算是——？” 不等俩人张嘴，何大清就说道：“现在大量知青返城，我们不止找不到工作，就连糊火柴盒、扫大街这样的零活都时有时无。” “现在是喝稀的都难，不过幸好我们都有城市户口，还能靠倒卖倒卖粮票活下去！” 把所有苦难都摆在秦淮茹面前，何大清想让她劝张来宝回乡下去，毕竟知青抛夫弃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秦淮茹却持有不同意见，说道：“爸，既然我是被冤枉的，那当初轧钢厂的工作——” 何大清摇摇头说：“前两天我去问过，他们说轧钢厂涉及国家机密，你是汉奸家属，所以轧钢厂的工作没法再补偿回来！”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秦淮茹听后站起身，满是不敢置信。 “他们明明说过平反后一切照旧，保留下放前所有待遇，这十三年还算工龄，以后再补偿的。” 何大清却解释说：“现在知青大量回城，抢个工作名额能打得头破血流，你那工作名额我看多半是厂领导给了别人，随便找出这个理由来搪塞你罢了！” 秦淮茹面色阴晴不定，看向张来宝，张来宝眼珠子提溜转了转，打量起屋里的陈设没接茬。 何大清又说：“况且你看咱家这房子，算上堂屋也才三间，住着你婆婆，我、柱子、贾梗小当槐花六个人，现在就住不开。” “贾梗都是和你婆婆一起睡的。” “要是再住上你这一家。”何大清无奈摊手道：“你说咋住嘛！” 秦淮茹见张来宝是要赖在这里，边拽过边上的何晓的张小宝，抱着哭诉道：“爸，你这意思是家里住不下人，要赶我们出去？” “呜呜呜~~~”秦淮茹直接哭起来。 何大清看了看张来宝，皱着眉头说：“淮茹，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 “乡下的日子我也知道苦，不过乡下再苦也饿不着，吃穿住行都能凑合过去，可要是在城里，没工作没城市户口，那以后咱家就真得在水缸里放把米——熬缸水来大家喝了！” 秦淮茹也知道何大清说的是实话，她们四人现在都是农村户口，靠糊火柴盒、去大街上扫扫地确实养活不了他们。 心中有了决断，秦淮茹看向张来宝问：“来宝，你什么意思？” 张来宝看了眼何大清，硬声说：“我没什么意思！” “你是我媳妇，何晓是我养了十三四年的干儿子，小宝更是我亲儿子，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 秦淮茹只能又看向何大清，轻呼道：“爸，你可是何晓亲爷爷啊，来宝也照顾我和何晓十几年，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呐！” 何大清听得脑袋一昏，但看着何晓和秦淮茹，只得答应下来。 “成，你们住在家里我不管，不过既然你回来了，又带回来一家人——我看咱们以后就分家过吧！” 秦淮茹心里拒绝，当即喊道：“爸——” “你别叫我爸，我下午就去和你婆婆扯证离婚！” 张翠花在一边听后赶忙喊道：“好，咱们就下午去扯证离婚。”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何大清无视这老虔婆的雀跃，只继续说：“我只要一间卧室能住下我和柱子还有何晓就行。” “至于这堂屋、还有侧房就都给你们吧！” 何大清此刻见到何晓，索性就想甩脱贾家这个大麻烦，以后过自己的小日子，和傻柱好好的将何晓养大。 第300章 儿孙满堂的贾家 秦淮茹面色为难，她知道张来宝是个靠不住的，从来信里看贾梗多半也靠不住，要是这关头分家—— 那以后她是骡马中的骡马，要照顾这一大家子。 “爸，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才刚带着何晓回来，您说什么分家啊？” “是啊，不能分家！” 一旁的张来宝接挑眼道：“您老倒是打的好算盘，我养何晓十几年，您平白捡个孙子回去，三人住一间大房，让我们这——” 张来宝看了眼屋里的人，继续说道：“还想让我们七个人住一间房，您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您老和淮茹的关系我也知道，这房子当初和您可没一毛钱关系！” 何大清听得脸色铁青，秦淮茹急忙打断说：“来宝，你别胡说。” “爸是何晓的亲爷爷，是我婆婆的丈夫，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也该喊他爹，没什么欺负不欺负人的！” 说完秦淮茹踢了脚张来宝。 张来宝扭过头来，不情不愿道：“爹！” 一切都是为了进城，就认个爹吧！ 张来宝如此想到。 何大清沉着脸没有答应，张翠花却猛的站起来，嚷道：“不行，我不同意，就是不分家我也得和何大清离婚！” “对，必须扯证离婚！”何大清答应着站起来，嚷道：“咱们现在就去！” 看着这幕，秦淮茹反而纳闷起来。 既然两个人都想离婚，那他们又领证做什么？ 见何大清如此坚决的要离婚，张翠花眼里反而有些慌张，拿三角眼瞪着何大清。 “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然后把我赶到乡下去？” 张翠花说着又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抱起桌子腿来。 “我不离婚、死也不离婚，也不会从这个家搬出去，我死也不会出去！” 秦淮茹听得一头雾水，但一回大院，她那股子好儿媳的劲头又回来了！ “妈，你说什呢？爸怎么可能赶您回乡下？” “哼~~”何大清冷哼一声道：“只怕过两天，你也不想赶她回乡下，而是想活吃了她！” 顾忌贾当的面子何大清没有直说，而是准备私下里找秦淮茹聊聊。 贾当在一边扭过头，眼里有些泪色。 秦淮茹听后一头雾水，不明白何大清这话的意思。 张翠花却依旧抱着桌子腿，把头埋在胸间缩成一团说：“就是你们把我活吃了，我也不回乡下。” “吃你我都嫌脏嘴！”何大清嫌弃说，又看向秦淮茹道：“淮茹，既然你回来了，又不肯分家，那这个家就你来当吧！” “我这一大把年纪，该逗孙养老咯！” 说完何大清想要亲近何晓，何晓见他伸出手，反倒被吓得抱紧秦淮茹。 秦淮茹心里诸般不解，但仍笑着说：“爸，何晓怕生，以后和您多待待自然就亲近了！” 何大清点头答应，又夸奖道：“已经不错了，我看他胆子蛮大的，都没被我这张脸吓哭！” 又揉了揉何晓的脑袋，何大清接着说：“你们先聊，我去街上找柱子和傻梗，让他们也回来见你们！” “嗯！” 秦淮茹点头，也想早点见到傻梗，毕竟傻梗可是他大儿子。 何大清转身走出家门，不愿再掺和他们的事，连收拾张翠花都想让秦淮茹自己来。 突然带回来个汉子和小儿子，来信从没写过这档子事，何大清心里也有怨气。 准备等到日子过不下去，秦淮茹自然会想法子、或是将张来宝贾张氏赶回乡下，或是分家。 来到街上找到傻梗，将这事一说，傻梗顷刻间便飞奔回去。 傻柱想要追上，却被何大清拉住。 何大清将情况大概一说，傻柱耳朵连着眼睛通红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苦等十几年的秦姐，居然在乡下又结婚生儿子，现在还将汉子带回大院，这简直是在抽他傻柱的脸—— 但一想到秦淮茹一个人挺着肚子在乡下孤苦无依，傻柱又冷静下来。 “秦姐说得对，咱们是该好好谢谢人张来宝，要不是有他照顾何晓那能长这么大？” 说到这里傻柱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冲何大清嚷道：“爸，咱赶紧回去看看何晓吧，我有儿子啦！” “以后每天我非领他在许大茂面前转十遍不可，任他许大茂条件再好，可他只要一天没有儿子，那他就是不如我！” 何大清也点头同意，暗道傻柱能想明白就好，就秦淮茹现在的卖相，傻柱应该也不会太过在意她。 俩人也赶回大院。 此时院里人已经都知道秦淮茹回来的事，还带回来个汉子和儿子，所以看向傻柱的眼光不免同情。 傻柱却不在意这些眼光，径直冲进中院喊道：“何晓，你爹我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傻柱就冲进屋里，两眼一扫视，先停在秦淮茹身上后慌忙移开，随即奔向何晓。 “何晓，我叫何雨柱、我是你爹知道不？” 傻柱说话间已经抱住何晓，将他高举过头顶，脸上满是喜当爹的笑容。 秦淮茹又向张来宝介绍一番傻柱，后来见过先进，不大的堂屋里此时塞下十人，分外热闹。 下午—— 何大清将秦淮茹喊到巷子里，将贾当的事和盘托出。 随着何大清的话，秦淮茹两只手不禁攥紧，最后掐出殷红的血，滴滴落到地上，却映得双眼血红。 一直说到前些天傻柱深夜斩“贼”，他去保定给贾当说亲。 等说完这一切，何大清静静地看着秦淮茹，想听听她怎么处理贾当，拿张翠花怎么办！ 秦淮茹却顺着低落的眼泪蹲坐到地上，泣声道：“她可是小当奶奶的，怎么会带小当去做半掩门子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可小当亲奶奶啊……” 听着秦淮茹的哭嚎，何大清就静静站在一旁。 半晌之后秦淮茹才抹尽眼泪，扶着墙壁站起来。 身形孱弱扶墙，两眼却凶狠至极，真应了何大清之前说的，现在她恨不得将张翠花撕成一片一片，再生吃了！ “爸，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秦淮茹看着何大清，想让他拿个主意。 何大清眼眸闪了闪，却说：“现在家里你当家，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原本他还准备等秦淮茹回来，将张翠花赶回乡下，或是弄死都行，可现在家里又多张来宝、张小宝俩人，他就不想掺和了。 现在他只想看秦淮茹为难，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他好分家，这样来的更干净！ “这事不能只说，多少得顾小当的面子，可是就算直说，我婆婆那无赖性子，我也赶她不回乡下……” 秦淮茹喃喃说着，她竟拿张翠花一点办法没有。 “爸，要不您再像之前一样，咱把妈饿到爬不起来，您再拿皮带子好好的收拾她——” 秦淮茹有些希冀。 何大清却拒绝说：“傻梗和她亲近的很，还和我顶过几次牛，我现在只想养老逗孙，不管这些咯！” 说完何大清便转身朝院子往回走，把麻烦全丢给秦淮茹。 见何大清走远，秦淮茹收回目光喃喃道：“要不我去买点老鼠药，毒死这个连亲孙女都害的恶婆……” 眼里有挣扎之色，现在这一大家子全靠她维持，要是下毒事发，她都不敢想自家会变成什么样！ 最后——秦淮茹还是走回院子。 第301章 最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二天早上—— 昨天下午去回收站又买两张床，侧房里睡小当槐花、何晓张小宝，主卧里则是睡张翠花和贾梗、秦淮茹和张来宝。 至于何大清傻柱则是睡在堂屋，挤是挤了点，不过也能睡得下。 吃过稀如水的棒子粥。 “嗬~~在乡下我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到城里来我倒要去扫大街了！” 张来宝嘟囔着发牢骚，和傻柱一同去扫大街。 得了清闲的棒梗也没在家糊火柴盒，而是戴上围巾，去院子胡同里找儿时的玩伴去！ 至于其他人，则是在家糊火柴盒。 面对张翠花——秦淮茹只敢心底有恨，装作无事想保全贾当的面子，等嫁出贾当再和张翠花清算。 半上午，北海公园—— 宽广湖面只有一叶木船在水上荡漾，此时春寒沁人，才化冰的水面之上尤甚三分。 摇橹船很无趣，划到水中间李慕华放下船桨，躺下来吟道：“一叶渔船两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 杨柳听后也收起船桨，笑眼看着李慕华。 “如果是十二三岁的你却是小童，不过现在嘛——说是小童就太装嫩了！” 李慕华点头同意，但又说：“我最不喜欢酒，但真要是且就北刹赊春色，将船买就白云边，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样也不错！” 杨柳听后眼里有些憧憬，属实是这两首诗写的太美。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也不知道会不会真有写的这么好，那要不我们去买点酒来试试？” 见杨柳真要买酒，李慕华又退缩了。 “星河再美，我也不敢看这星河，诗仙李白就是醉后捞月坠江而死。” 随意找个借口，李慕华又问：“而且我记得，你好像也不怎么能喝酒吧？” “那是之前，现在我能喝一点！”杨柳伸出食指，有些俏皮的看着李慕华问：“要不要我们找个机会比一比？” “比喝酒有什么意思？” 李慕华有些不愿喝酒，然后提议道：“我有个有意思的去处，下午我带你去看闫老师怎么样？” 上周李慕华回家时，闫埠贵周日来说棒梗平反回院，这老同学现在的模样，李慕华还真想去看看。 “闫老师——”杨柳嘀咕里句，随后欣然答应道：“可以啊！” “不止能看闫老师，这次应该还能看傻梗！” “傻梗又是谁？”杨柳有些疑惑问。 李慕华看着蔚蓝的天空，有些喜声说：“傻梗就是贾梗。” “哦！” 杨柳想起，接着说：“我记得他，他是你邻居，上学的时候你没少偷看他，每次还都笑得很阴险！” 李慕华无语，也不争辩，只将棒梗这些年的遭遇缓缓道出。 杨柳听得脸都皱了起来，她没想到贾梗竟受过如此多的非人遭遇，粪坑游泳开水浇脸剁手挖眼…… 简直非人所能为。 “所以你是去看他笑话的？”杨柳问。 李慕华毫不掩饰的点头说：“算是吧！”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可恶，从小就偷鸡摸狗，被送去大东北劳改还能修成七指神偷，偷看女同志洗澡，我必须得去看看他被惩罚成什么模样，以警醒自己！” 李慕华说得义正言辞，杨柳却露出沉思之色。 “偷鸡摸狗你应该不至于，因为你家境很好，衣食住行都是上成。” “可又要警醒自己，难不成是你也想偷看女同志洗澡，怕被人挖眼珠子？” 杨柳说着不禁瞪大眼睛，李慕华“噌”的坐直起身。 “怎么可能？” “我李某人行得正，坐得端，才不会行偷看人洗澡这种龌龊之事，这种事也就傻梗他干得出来！” “真没这么想过？”杨柳眼里有些调侃的意味。 李慕华梗着脖子说：“没有！” “行，就算你没想过，你也不用偷看别人洗澡。”杨柳点头后又问：“那周茹洗澡你总看过的吧！” 听杨柳问起这事，李慕华又躺回船板上，略带不满道：“说我就说我，突然又扯到她身上干嘛？” “因为她和别人没什么不同，我不想在你心里她是特殊的！” 杨柳说得很认真，眼里不复刚刚的调侃。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没看过她洗澡成了吧？” 李慕华嘟囔道：“我用这北刹海的名义和你保证，要是我说假话，那就再让我掉进去一次！” 杨柳脸上这才有些笑意说：“倒也不用，我只想你能心平气和的说她，之前的事都不要紧！” 见李慕华被自己说的有些不愉，杨柳又打趣道：“不过前面那句话倒是可以发誓给我听听！” “哪句？”李慕华随口问。 杨柳说：“你没想过偷看女同志洗澡！” “苍天呐！” 李慕华委屈完站起身，解开大衣的扣子。 杨柳眉眼带笑的看着他，故意问道：“我让你发誓，你这是做什么？” 李慕华将大衣披在她身上，撸起羊绒衫的袖子嚷道：“省得发誓，我直接跳水给你看吧！” 看着这平静的湖面，李慕华还真有些发怵，做出准备跳水的样子又看向杨柳问道：“你真不准备拦我？” “要是我跳下去被冻成肺痨鬼，以后就得换我来缠着你了！” 杨柳听后站起身，又把大衣盖回李慕华的身上，拉着他坐回船上。 “好，我现在不是在拦你，算我求你、你可千万别跳下去变成肺痨鬼，让我照顾你一辈子，这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 杨柳听后笑了笑，给其系着扣子又问：“那你都想过看谁洗澡？” “我就是好奇，像你这样的人，还有谁让你只敢想想的。” “那可多了！”李慕华嘴皮道：“朱琳龚——” 说着他又忽的顿住，现在杨柳已经记事，朱琳龚雪这些人物说不定都已经在读大学，马上就要展露头角。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慕华又转口说：“其实也没谁，大多是些电影明星，也就是想想而已。” 杨柳听后手忽的顿住，原因无它，这个时候荧幕女性大多是铁姑娘、工农兵等形象。 “你确定不是在骗我？” “我可没听过叫朱琳的女明星！” “再说你这小布尔什乔亚会喜欢秀梅、焦淑红、蒙根花？” 李慕华听后愣了片刻，随即握住杨柳的手，露出她的手腕。 “我最喜欢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这话我信。”杨柳灿然笑道：“从你写的书里就能看出来！” “敢爱敢恨的基层革命女性杨秀琴，她是倒追李云龙不说，结果才结婚就被捉去，在平安城头被炮轰死。” “可轮到江南书香小姐田雨时，多的是描写她的外貌家世、知书达理等等，也换成李云龙一见钟情、觉得他前半辈子白活了。” “由此可见你从小就就是个色胚，喜欢漂亮温婉的江南姑娘！” “芙蓉如面柳叶眉，李师师、陈圆圆、董小宛，你当时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杨柳那杏圆眼直勾勾的看着李慕华，宛如将他看透一般。 李慕华被说得面露尴尬，十二三岁写这些，放到现在来看真是黑历史。 “我也是被古诗骗的，真去江南一看姑娘也就那样，还不如我们四九城大丫头，还是浔江南边的姑娘好，那边才是真江南！” 杨柳露出笑容，没好气道：“你还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我在浔江北边！” “骨气也得分谁，整天站着太累，偶尔也得躺下来！” 说完李慕华又躺到船板上，晃荡着说：“浔江北边好啊，要是再往南去，那就成南越猴子了！” 杨柳也坐回位置，笑颜如初。 一人看着天，一人看着人，坐在水中央谈天说地。 第302章 回大院看热闹，杨柳善妒 下午三点多钟—— 俩人一直在北海公园里走走逛逛，中午都没出公园。 公园其内有家仿膳饭庄，由宫廷御厨创办，李慕华一直只知其名，前十二年停业无缘一饱口福，今日也算圆了一个念想。 直到三点多钟时才向南锣鼓巷走去。 走来李慕华还询问杨柳之前来追问闫埠贵的事，俩人打赌，要是闫埠贵认不出她就不能透露身份，反之则说。 杨柳答应的很痛快，不知是否没看出李慕华的小九九。 才走进胡同。 “叮铃叮铃~” “让开让开——” 身后突然传出阵自行车铃铛声，接着便是公鸭般的嗓门。 李慕华拉着杨柳侧身让开，正好看清自行车上那扇马脸，还有那撇八字胡。 “大茂叔，你这急着回去干啥？” 李慕华发问，许大茂听见招呼声，连忙看向李慕华接着刹住自行车。 “李慕华，你小子怎么回来了？”许大茂脸上有些惊喜，看到杨柳时脸上的惊喜又变得莫名打趣起来。 “这位是——” 李慕华见许大茂冲自己挤眉溜眼的样儿，没好气说：“大茂叔，别人我该解释，可聪明如您，我俩什么关系还用多说吗？” “那是那是！”许大茂点头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在处对象，我就是问问想听你说而已！” 李慕华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又问：“大茂叔，你这急匆匆的回家，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许大茂听后嘴角笑咧到耳朵根。 “是出了事，天大的事啊！” “不过不是我家，是傻柱家！” “秦淮茹她昨天带着何晓回来，不止何晓，她还带回来个汉子、一个小儿子，今天还去我们轧钢厂要求恢复工作，直接就被保卫科的人轰出来了！” “里面还有她的老情人，据说秦淮茹现在长得和老太太一样，她那老情人见了她都倒胃口。” 许大茂说的喜不自胜。 “所以我才急着回去看看傻柱，要是他再敢和我炫耀何晓，那我就把十四年前秦淮茹在厂里做的好事全捅出来！” “你还不知道当年秦淮茹在轧钢厂里做了什么吧？” 许大茂得意，有些卖弄的看着俩人。 李慕华却不惯着他，直接说：“何晓可能不是傻柱儿子，而是保卫科里某个人的！” 许大茂听后一脸震惊，愣愣的看着李慕华问：“你怎么知道？” “这事我就连京茹都没说啊！” 李慕华无奈摇头，接着说：“不止我知道，我估计刘海中易中海老闫他们全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杨柳站在旁，怪异的看着俩人，说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许大茂听后咬了咬牙，不服道：“秦淮茹还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李慕华听后沉思片刻，试探说：“是你和秦淮茹的事？” “这你都知道？”许大茂不由瞪大眼，怪异的看着李慕华说：“我敢保证，这事刘海中易中海还有老闫他们都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自己被诈出话来，李慕华索性解释道：“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当初背着娄婶勾搭京茹婶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又存心想报复傻柱，所以你会拿秦婶子怀孕的事来威胁她，这不难猜！” “这还不难猜？” 许大茂摇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慕华说：“我滴个乖乖，怪不得你十三岁能写书，现在能考进华大，你这脑瓜子就是聪明，这事我估计傻柱想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李慕华听后却摇摇头说：“大茂叔，你别小瞧了傻柱，他有件事算计了你一辈子，你也还没想明白！” “我不信，他有什么事能算计我一辈子？”许大茂不信问。 李慕华却摇摇头，拽着杨柳走向院子说：“大茂叔，这事我不能说，总不能傻柱的算计你都猜不出来吧？” “再说这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更不能说！” 许大茂站在原地看着李慕华走远，急得抓耳挠腮，愣是想不到傻柱能在哪里算计他。 杨柳这时才回过神，细细琢磨俩人刚刚那一番话。 越琢磨她越觉得其中的内容劲爆，关系复杂，人性很黑暗…… “你们大院这么乱的吗？” 此时杨柳才明白李慕华赚钱第一件事就是买房，然后搬出大院的原因。 有这种街坊，不想搬出去才奇怪。 李慕华听后想了想，沉吟说：“其实也就贾梗家乱成这样，大茂叔他纯粹是色，又和贾梗后爸不对付，也怪贾梗他亲爹死的早，他妈又长得漂亮！” 仅仅几句话，又是一番伦理大剧。 “有多漂亮？”杨柳追问。 李慕华脑海里想了想十三姨的模样，有些不确定道：“年轻时候应该挺漂亮的吧，比你说的什么秀梅焦淑红都强！” “当初她嫁进院子就让傻柱一见钟情，守到她死老公，又守她几年才娶到手，当年她被发配出京时，还有小将觉得她漂亮，嫉妒的拿剪刀把她头发全剪了。” “这么漂亮？”杨柳点点头说：“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想起许大茂刚刚的话，李慕华却摇头说：“被下放去大西北十几年，就是白莲花，也得晒成荷花茶、干荷叶！” 杨柳听后有些笑意的看向李慕华。 “白莲花，看来你对贾梗同学母亲的评价也很高嘛！” 见杨柳又在揶揄自己，李慕华无奈道：“这个白莲花不单指样貌，还有秉性，总之这不是好词。” “那你眼中的好花是什么？” “牡丹、牡丹，牡丹是花中之王，还是你买给我的香烟，这总行了吧？”李慕华俱是无奈的喊。 杨柳哪里都好，身材修长、削肩细腰柳叶眉朱唇小嘴，还带着淡淡的书卷气，穿身红衣只系条简单发巾，便明艳得不可方物。 善解人意懂他心思，可就是总爱和别人比，常常噎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但每逢这时杨柳又十分知趣，能几句话将他说得忘了这回事。 杨柳笑盈盈的说：“谷雨洗纤素，裁为白牡丹。” “牡丹确实好，白牡丹更好！” 听她说起白牡丹，李慕华装作没听见，只往大院走。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白梅花也好，白梅花还香！”杨柳笑盈盈的追上喊道。 李慕华无奈喊道：“白雪柳絮飞，红雨桃花坠。” “你比雪还白，你还能伸手显雪黑，你最白行了吧？” 杨柳听后盈盈笑着，这才作罢，俩人走进大院。 第303章 何晓身世之谜 一进大院，不急往中院赶，李慕华先看向东厢房方向。 只见东厢房门口桌椅排成一圈，解放解旷解睇围坐糊火柴盒、还有于莉在纳鞋底，忙活的和家庭作坊般。 闫埠贵则很悠闲，眯眼躺在躺椅上，耳边摆个收音机、正随收音机的相声哼唱。 收音机声音不大，李慕华在院门口就已近乎听不见，只听见闫埠贵的哼唱。 可这也是收费项目，桌前几人都付过电池钱的。 他闫埠贵不止要在仨人身上把饭钱挣回来，更要实现创收。 “老闫，你这养老生活好，儿子女儿、孙子都陪在你身边，享福！” 听见李慕华的声音，几人俱都扭过头露出苦相，闫埠贵是享福、可他们不享福的很。 闫埠贵睁开眼，还未坐起便朗声说：“上周去你家一说，我就知道你小子这周指定要来看热闹，不过你也来得太晚了点，我是等你等到现在！” 坐起身闫埠贵这才看见身侧的杨柳，不禁发问：“这是——” 见他没有认出杨柳，李慕华笑着说：“同学，不过她学历比我还高，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 “乖乖，华大的研究生！”闫埠贵听后连忙爬起身，两眼放光的看着杨柳。 “研究生你好你好，我是李慕华的小学老师，还兼他的忘年交好友、街坊长辈！” 见闫埠贵没有认出自己，杨柳如约隐瞒身份说：“闫老师好，你叫我杨雪就行！” “好好好！”闫埠贵冲杨柳笑完，又看向李慕华怪罪说：“不是我说你，你咋啥热闹都敢带女同志来看？” “就傻梗现在那副活鬼样子，你也不怕他给杨雪同志吓哭！” 杨柳浅笑摇头，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 李慕华也说：“吓不到她的，我估计她比我胆子还大十分！” 这点从之前的来信可以看出，杨柳应该是去过战场的，战场残酷非普通人所能想象，远不是傻梗可以比拟。 “哼！” 正在这时，背后突然传出来声冷哼。 李慕华回头一看，只见泡面头戴围巾、独眼龙右手还插在兜里，仅剩的一只眼正怨毒的瞪着他们。 傻梗刚在外面受完欺负，有好事者非要揪下围巾来看他的脸，更有人和他说出贾当的事情，正是怒气十足的时候，结果一进院子又听见闫埠贵说他像活鬼—— 棒梗气得简直快要爆炸。 闫埠贵脸上浮现尴尬之色，谁成想说傻梗坏话的时候，就让傻梗给听见了。 一只眼冷冷扫视过几人，在杨柳身上停留片刻，棒梗没说一句话，一瘸一拐的朝中院走去。 “这就是贾梗？”杨柳皱着脸问。 闫埠贵抢先答道：“这就是贾梗，贾家现在热闹的哩，这孩子现在有一个后爷爷、两个后爹！” 闫埠贵脸上露出笑容，李慕华想起许大茂又问：“那傻柱何晓现在家吗？” 闫埠贵飞快答道：“在家，傻柱和张来宝刚回大院，你是没看见昨天何晓回来给傻柱嘚瑟的。” “抱着何晓满大院找许大茂，找不到许大茂就和我们嚷嚷说他有儿子，许大茂没儿子！” 闫埠贵脸上全是看戏的笑容。 “傻柱真是这么说的？” 院门口又传来声极力压制怒火的声音。 几人又循声看去，正是还没想明白傻柱怎么算计自己的许大茂，刚进院子，就听见这当头一棒。 闫埠贵脸上又是尴尬，不过这次他能解释说：“大茂，这事可不是我胡诌，咱们大院谁都知道，傻柱昨天满大院嚷嚷何晓是他儿子，你没儿子！” 不等闫埠贵说完，冷脸的许大茂就喝道：“我知道，他娘的，我倒是要去看看何晓是不是傻柱他儿子。” “当年秦淮茹天天在轧钢厂和人鬼混，一周就剩周日给傻柱，我就不信傻柱运气好成这样、何晓能是他儿子！” 许大茂这一喊，不止闫家众人，前院的人都听个干净！ 闫埠贵赶忙上前拦住许大茂喊道：“二大爷，这话可不能胡说，何晓和傻柱小时候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指定是傻柱亲儿子！” 边说闫埠贵便将许大茂往他家里拉，许大茂却丝毫听不进去，直接丢下自行车，冲向中院。 “傻柱，你赶紧带着你儿子滚出来，你许爷爷来看你儿子了！” 知道要遭，闫埠贵心中责怪自己忘了这茬，许大茂手里还捏着秦淮茹的把柄，傻柱如此嘚瑟何晓，骂傻柱没儿子，也不怪许大茂要发疯！ 闫埠贵急得上前两步，又停下狠狠的看着李慕华。 “李慕华你——唉！” “我怎么了？”李慕华有些好笑道。 闫埠贵气得一跺脚，喊道：“你没错、错的全是我，我就不该长嘴和你说话！” 撂下这话，闫埠贵再没心思打探杨柳的事，直直奔向中院，想要阻止这场大院混战。 闫解放等人飞快的放下火柴盒等物，冲李慕华笑笑，也奔向中院。 “看来咱们来的正是时候，有热闹瞧了！” 面前如百舸争流般，所有人都奔向中院，李慕华不住感慨道。 杨柳点点头，却没说话。 俩人跟上众人朝中院走去，一路李慕华还不时和相熟的街坊打打招呼，心中期待看见傻柱秦淮茹现在的样子。 十几年不见这些人，当初看剧那点仇恨已经渐渐消退近无。 现在对于这些老街坊、老禽兽，李慕华都只存看热闹的心思，没想再掺和什么。 一是他们已经被自己害得受尽磨难，他们受到的惩罚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犯下的错。 二是因为他们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费心和他们折腾这些小事，李慕华也觉得没意思。 偶尔过来看看，提醒提醒自己的身份、打发打发时间就已经足够。 听见许大茂的叫喊，傻柱抱着何晓冲出门，站在走廊上挑眉俯视着许大茂，脸上满是神气。 “许大茂，你丫别自己生不出来儿子，就喜欢到处当爷爷，你爷爷我不吃这一套！” “看见没，这是我儿子何晓，你要是羡慕赶紧回去抱窝生去，就怕你生不出来！” 傻柱抱着何晓冲许大茂骂完，眼里是调侃和得意。 许大茂瞪着瞅了眼何晓，直接大声嚷道：“你说这是你儿子，我偏说这不是你儿子！” 屋里的秦淮茹这时才冲出门，见俩人对峙、许大茂这不管不顾的样子心中警铃大作，赶忙上前往回拉傻柱。 “傻柱，你别胡闹了！” “大茂，你别搭理傻柱，他就是见到何晓、喜昏了头！” 秦淮茹眼里满是祈求，闫埠贵也在边上劝许大茂、将他往后拽，不想让他说出那惊天丑闻来。 许大茂却不依，指着秦淮茹骂道：“秦淮茹，你丫的也别装好人，何晓怎么有的你最清楚！” 张来宝听后眼里闪过惊慌，还以为是他狸猫换太子的事被许大茂发现了！ 许大茂却不看张来宝，直接朝四方喊道。 “当年傻梗离家出走大半夜跑去轧钢厂，保卫科上纲上线要办傻梗偷盗国家财产、还连你一起扣下，第二天你就被放回来了，至于怎么被放回来的你自己最清楚。” “隔天我就和你嘴花花几句，当天就被王德发他们几个教训一顿，逼我不准说这事，后面你周一到周六和他们六个人轮番鬼混，也就剩周日能和傻柱睡！” “六个对一个，我就不信这好事还能让傻柱撞上！” 虽被闫埠贵拖着，但许大茂仍将这事全吼出来，闫埠贵根本拦不住他。 第304章 秦淮茹撞墙装死，众人齐扒裤子 随着许大茂说完，闫埠贵也只好松开他。 满院子几十人愣是没一个敢大喘气，寂静如无人。 眼光都在三人身上打量，看向秦淮茹多是惊讶玩味，他们也没想到秦淮茹如此放浪。 看向傻柱多是同情嗤笑，这事他们许多人还记得，棒梗第一次离家出走是在他俩结婚之前的，合着傻柱绿帽子是从结婚前就开始戴的。 就连棒梗也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淮茹，这是他隐隐有印象，更不觉得许大茂敢拿这事开玩笑。 张来宝更是不必多说，他也不敢想自己老婆在城里玩得这么花。 秦淮茹被看的面色涨红，直接悲呼一声。 “许大茂，你居然说这种欺负人的瞎话出来编排我，我、我不活了！” “呜呜呜呜~~” 哭嚎着秦淮茹就朝墙上撞去，瘫倒下来被贾当扶起，额头一片殷红。 傻柱此时有心想让许大茂说个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喜当爹，但傻梗已经直接冲向许大茂。 “许大茂，我日你大爷，嫉妒我何叔有儿子，就编这种瞎话败坏我妈的名声，让她寻短见。” “我要把你那破嘴打烂，让你以后连话都说不了！” 骂完许大茂，傻梗又冲街坊嚷道： “当年我一直和我妈被关在一起，当晚保卫科一直在厂区里调查，确认没丢东西，又让我指证进去的小道之后，才把我放出来的，绝不是许大茂这畜生说的那样！”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傻梗也不能让这话被人传开，才有个当半掩门子的妹妹，他不能再有厮混的妈。 傻柱听后一愣，心底的怒火无处发泄，干脆也大喊一声：“许大茂，我也日你大爷，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得叫爷爷，我就不姓何！” 他现在只想先打一顿许大茂出气，问清事情真相可以等以后。 棒梗一瘸一拐的冲许大茂奔去，许大茂眼里不慌。 但见傻柱丢下何晓，也怒喝着冲向他来，许大茂只能仓皇朝后逃窜。 “我没胡说，我看过秦淮茹和人鬼混，她右边屁股蛋子上有两颗痣，傻柱你就说是不是吧！” 许大茂顾忌名声没说自己和秦淮茹的事，但两颗痣的事却是他亲眼所见。 傻柱听后一愣，随即又喊道：“你少胡说，秦姐屁股上干净的很，哪来的什么痣？” 边上的张来宝听后心中却是信了。 秦淮茹屁股上确实有两颗痣，小如米粒非凑近看不见，难不成这许大茂—— 张来宝眼里恨恨的看向许大茂，他又多了一位先进。 许大茂见傻柱笃定的说没有，转而讥笑说：“你个傻柱知道什么？” “每周日和秦淮茹干活都不好意思开灯，你肯定是没看过秦淮茹屁股蛋子。” “那个大家要是不信我说的，就让我媳妇儿，还有一大妈她们女同志去把秦淮茹的裤子扒下来看看，要是没痣你们说咋办我就咋办！” 许大茂提议完这些，闪身躲过冲来的傻柱，又嗤笑道：“我估计傻柱他是真不知道，他都没看过秦淮茹屁股蛋子——” “全让别人看了！” 十三年吃草根咽树皮，回城后每顿最多也只喝过两碗稀粥，战神傻柱现在虚的很，才跑几步腿就软下来，压根儿逮不住许大茂。 无能狂怒的傻柱的站住，跳起来骂道：“许大茂，你有种就别跑，咱俩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 “我呸，连追我都追不到，我凭什么跟你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 许大茂说着又看向闫埠贵喊道：“一大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傻柱他是傻了点，可咱们都不傻！” “咱可不能让傻柱认个不明不白的儿子，让我在轧钢厂都被人笑话！” 许大茂一副为傻柱好的样子敦敦劝道。 闫埠贵皱着眉头不想接茬，许大茂既然敢这么说，他看多半不是假的。 见闫埠贵不张嘴，有好事的婶子先张嘴道：“一大爷，大茂说得对，我们是该看看秦淮茹的屁股上有没有痣，不能让傻柱稀里糊涂认个小孩当儿子，让咱们大院都跟着被人笑话！” “是啊是啊……” 其他众人也附和起来，不止婶子、还有很多年轻小伙子跟着喊。 都高举大旗，为全院子、为傻柱考虑，实则全是想看秦淮茹的屁股、还有笑话和热闹。 傻柱被众人气得红温，又骂道：“屁话，秦姐屁股上有没有痣还用你们看吗？”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没等许大茂说话，边上的何大清站出来沉声说：“这不是小事，是该弄个清楚，我也赞同你们看，还淮茹个清白！” 傻柱听后不愿道：“爸——” “闭嘴，你还信不过淮茹的为人吗？”何大清喝道：“为了淮茹的清白，今天就让她们看！” 一句话架得傻柱下不来台，总不能说他也信不过他的秦姐。 许大茂见何大清也同意，登时开心的喊道：“好好好，公公都同意大家去看他儿媳的屁股咯，大家快去看吧！” “闭上你的狗嘴！”何大清阴恻恻的看向许大茂说：“淮茹现在是来宝媳妇，和我们何家没有任何关系。” 旁边的张来宝此刻已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满脑子只想：城里是真tm的乱！ 许大茂缩了缩脑袋，但仍嘀咕道：“您老可真会撇关系，刚刚还是孙子他妈，现在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何大清不搭理许大茂，只拉住傻柱，冷冷看着还倒在墙角的秦淮茹。 被众人拉扯催促的闫埠贵，只能无奈的喊道：“行行行，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就让我老伴，还有愿意去看的女同志，进屋去看这个痣的问题，还秦淮茹一个清白！” “好！” 大婶团们一片欢愉，不少男同志脸上倒是隐隐有些失望，却也不敢说。 答应间，婶子们就围上去，准备将秦淮茹扶进屋里。 原本扶住秦淮茹的贾当阻拦不得，不敢出头将火引到自己身上，只能看着她们将秦淮茹扶进屋里。 一片闹腾中，无人见秦淮茹眼角已经泛出泪光。 撞墙流血昏迷，居然没有一个人说送她去医院，反而将她抬进房里扒裤子，秦淮茹都想骂他们草菅人命、缺德到冒烟！ 要是再来一次，这次她肯定使上十分劲，死了倒还干净，大抵没人敢再扒她裤子。 张来宝有心想护住秦淮茹，却又人生地不熟，不敢擅自张嘴。 心里想着大不了再回乡下混吃等死，省得在这儿遭白眼，还一遇一个先进！ 至于最擅撒泼打滚的张翠花，她非但没有要撒泼打滚的意思，脸上还难掩喜悦。 等这件丑事一爆出来，她就不信秦淮茹还有脸和她争论贾当的事。 只有贾当一人眼里有泪，和槐花俩人相扶在门口，不让男的溜进去。 杨柳没有进屋凑热闹，反倒还撺掇李慕华进去看看白莲花，俩人又是一阵好怼。 见这次事闹得这么大，李慕华琢磨到底要怎么收场。 1\/7的概率不说，就何晓真是傻柱儿子，闹成这样怕何大清也不会再认，他丢不起这个人！ “难不成秦淮茹要带着孩子去轧钢厂寻父？”李慕华暗戳戳的想道。 可惜这年头没有dna鉴定技术，只有最简单的血型认亲，怕是很难找出来何晓的父亲到底是谁。 众人站在院子里，俱都翘首以盼，等着看秦淮茹屁股上有没有痣。 第305章 秦淮茹鬼混坐实，何大清弃孙搬家 “有痣，是两颗痣，还没有米粒大！” 好事的李家老嫂子率先跑出来喊道：“要不是凑近看根本看不清楚。” “许大茂，你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闻言俱都看向许大茂，眼里有些羡慕揶揄打趣各不相同，大家心里都宛如明镜般清楚。 旁边的秦京茹敢怒不敢言，没有丝毫电视剧里的骄纵。 许大茂梗着脖子喊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我眼力见好，她和人鬼混的时候被我看见的，不行呐？” 怼完李家老嫂子，许大茂又嚷嚷道：“大家都听见了啊，秦淮茹的屁股上确实有两颗痣。” “这事就连他前夫傻柱都不知道，我知道，那我前面说那些话的真假就不用和大家再解释了吧？” 傻柱听后急忙道：“不行，两颗痣什么也说明不了，许大茂花头的很，谁知道他从厂里哪个女同志那里打听来这消息，或是街坊这里，屁股上的痣上厕所一瞟不就看见了！” 说完这些，傻柱又弱弱解释道：“再说我不是不知道这两颗痣，我是怕有理说不清，所以才反着说的没有！” 这话给许大茂都气笑了，又看向傻柱说：“那成，你倒是说说这两颗痣怎么排的，距离有多远！” “你不是知道吗？” “这两颗痣在、在——” 傻柱梗着脖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何大清在旁恨其不争的看着他，自己媳妇屁股上的痣让别人说出来，自己不知道，丢人呐！ 他何大清是真想拿把菜刀，给傻柱剁吧剁吧包进包子里。 压住火气，何大清仍开口说：“既然大茂你对这事这么清楚，那要不你把那六个人说出来，咱们来个当面对质怎么样？” 一听这话，许大茂缩了缩脖子说：“他们六个有的进去、也有离职的，还有两个在厂里的，不过我可不说这事！” “反正我敢用我祖宗的名义发誓有这么六个人，不止我、老闫易中海刘海中，我估计他们也都知道！” 把锅又甩给另外几人，许大茂缩回人群道：“你要是不信我的话，这个孙子，你爱认就认吧！” 傻柱不敢供出他们六人，就是供也不能他一个人供。 一听这事有这么多人知道，街坊不由看向他们仨，连何大清也不例外。 “老易，你真知道这事？”何大清直接点名。 易中海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说：“我大概有猜测，不过没见过，他们那天去轧钢厂找傻梗我也不在，所以我不太清楚！” “老闫你呢？”何大清又点名。 闫埠贵立马解释说：“我不是你们轧钢厂的人，也就是看秦淮茹被保卫科的人带走，第二清早又突然返回来，心里隐隐有猜测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大清点点头，又看向刘海中问：“老刘你说呢！” 刘海中挺着肚子，见众人都看向他，存心卖弄道：“其实这件事我很清楚，不过男女关系问题可不是小事，尤其还事关这么多人，我也不好说！” 见三人什么都没说，许大茂不禁傻了！ 没成想何大清都没看他，直接拉过傻柱说：“以后老何家还是就我们两个人，何晓和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 “爸！”傻柱不愿的喊了声，两只牛眼扫过一旁的何晓，又咽着嗓子说：“我看他们说得未必是真，就算是真的，我看何晓也是咱们何家的种，你看他那眼睛多像我啊！” 边上的张来宝听后差点没憋住笑。 傻柱还是想认这个儿子，虽然这不一定是他儿子，可他肯定是秦姐儿子啊！ 他今年四十五，长得磕碜，没工作还是黑五类，傻柱真不觉得自己还能再结婚，生个儿子出来。 “对对对！”许大茂唯恐天下不乱的喊道：“傻柱你就该给他认下来，要不我许大茂都看不起你！” “闭嘴，你个不下蛋的公鸡！” “那我窝里也没让别人下蛋！”许大茂第一次这么欢喜的承认自己不下蛋。 傻柱脸被气得铁青，没有言语能反驳。 何大清冷声说：“这孩子和我们何家没缘，傻柱我们今天就收拾东西，明天去保定讨口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大清直接说出搬家，不容傻柱反驳。 大院他真没脸再待下去。 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原本就是为何晓留下来的，现在何晓的身份闹成这样，他也没心思再断这是不是傻柱儿子。 老虔婆的奶奶，放荡的妈，落入风尘的女儿，盗圣白眼狼的儿子，没户口的后爹—— 何大清心累，不想再陪贾家纠缠下去。 看着何大清转身进屋，傻柱追上去还想劝，要知道秦淮茹昨天才回来，他才见到何晓—— 看着这幕，李慕华心里不禁有些空落。 之前他苦等何大清和傻柱好些年，那成想这才见过几面，两人就要搬去保定！ 不过傻柱搬去保定也是好事，省得被秦淮茹像逗傻子一样玩，彻底杜绝吸血的事，虽然傻柱也没什么血能吸。 许大茂听后脸上有些得意，傻柱到底是被他赶出大院，不过心里又有些失落。 “真是便宜了傻柱，能躲去保定不被别人笑话！”许大茂恨恨道，用这话来掩盖他失落的原因。 扫过李慕华，许大茂又冲上来，恬着笑脸问：“傻柱明儿就去保定，你和我说说他到底算计我啥了呗！” “让我和他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见许大茂追问，李慕华却摇头说：“你们这仇结得太大，我不能说，只要我说出来傻柱就不能去保定了！” 不等许大茂再追问，李慕华和杨柳朝院外走去。 只剩许大茂再原地喃喃道：“这仇结得太大，要是我我知道后傻柱就不能去保定——” 许大茂挠了挠头，有些不解道：“傻柱也没得罪过什么大事，李慕华这小子不会是在故弄玄虚、拿我开涮吧？” 许大茂疑惑不解，想不明白—— 第306章 傻柱的算计，何晓身世 杨柳也纳闷，一出院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傻柱到底算计那个许大茂什么了？” “连他和那个白莲花有一腿的事你都敢说，但这算计你都只卖关子、不敢说出来！” 见杨柳疑惑这事，李慕华笑着答道：“和你说可以，但我说你可不能骂我耍流氓啊！” “放心吧，我都让你进屋看白莲花的腚了，你还能说出更流氓的事来？”杨柳背手看着巷子远处，笑盈盈的说道。 “得，我看白莲花在你这儿是过不去了！” 李慕华无奈，杨柳听后脸上笑容更甚。 “行了，你就别想那个白莲花了，赶紧和我说说那个傻柱的算计吧！” “好！” 李慕华直接说：“傻柱和许大茂这俩人在院子从小打到大，是一对天生冤家，许大茂看着坏、但实际上他干不出什么坏事。” “傻柱则是看着老实、傻乎乎的，但他是从心里透着坏，下手更黑，仗着年纪大、吃得好、壮的和牛一样，每次和许大茂打架他都占上风，专挑许大茂下三路招呼，尤其擅长撩阴腿。” “被这么打上十几年，别说是许大茂、就是嫪毐来了也生不出儿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杨柳点点头，又问：“这么简单的事，连你都能想得明白，许大茂他自己想不明白？” “不管想不想得明白，他都不敢想！” 李慕华笑着说：“他现在能怪他媳妇不能生，要是想到自己身上，再去医院一查，那他就只能怪自己了。” 嘴里说许大茂，李慕华却在想易中海。 电视剧里三个大爷都有缺点，图权、图利、图儿子！ 图儿子的那个是易中海。 李慕华严重怀疑其实是易中海不能生，但为维护他那大男子的面子，图好名声，俩人才谎称是易大妈有病，还时常喝药给院里街坊看， 是药三分毒，最后易大妈才落得一个早死的下场，易大妈死得也很蹊跷。 不过这也都只是他的猜测，没有经过证实。 不过李慕华认为这可能性很大，要知道易中海年轻时候，那年景换个能生的媳妇简单的很，李慕华不信他就那么钟意易大妈，也没看出来他多喜欢易大妈。 傍晚—— 秦淮茹额头上包着绷带，躺坐在床前小声抽泣，侧无一人。 张翠花坐在她对面的床上，正神气活现的糊着火柴盒，她这苦婆婆总算熬出头了！ 堂屋里的何大清傻柱也不说话，只默默收拾俩人的行李。 从秦淮茹醒来——没人问她详细，哪怕是最关切的傻柱都被何大清拉住，不准他踏进里房一步。 张来宝也想问清她这些前情往事，可前夫傻柱还在这里，他上赶着问又不像回事，毕竟当初这帽子也没戴给他。 棒梗贾当槐花三人不必多说，这种事他们子女根本没法张口。 碍于没人关切没人询问，秦淮茹有心想解释、想说清楚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各自憋着一肚子委屈恼火…… 却没一人张嘴，让张家陷入诡异的沉闷中—— 晚饭之后，傻柱起身走出门，何大清立马跟上。 “爸，我去上厕所去，你跟着我干啥？” 傻柱扭回头不情不愿道，何大清却说：“我也去上厕所，今天你去哪我都跟到哪！” 有心上门去寻仇的傻柱无奈，只得真去趟门口的公厕。 一夜无事，第二天—— 上午何大清和傻柱拎着两包裹，另有张翠花傻梗俩人出门。 回来只有贾张氏和傻梗俩人，贾张氏还欢天喜地的拿出本离婚证来。 现在何大清已走，她贾张氏以后就是张家唯一的老祖宗。 坐在床前欣赏完离婚证，贾张氏再看床脚的火柴盒怎么看怎么碍眼。 “棒梗儿，快、把这些火柴盒都拿小当槐花屋里去。”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支使颐指气使道：“我都73的人了，孙子孙女一大堆，还一天到晚自己动手刨食吃，也不怕街坊们看了笑话。” “好嘞，奶你说得对，有我们在你哪还用干这些活啊！” 傻梗飞速答应，将火柴盒等物聚堆，抱起向侧屋走去。 秦淮茹知道这是何大清一走，她婆婆这懒虫又上来了！ “妈，您现在也不方便出去走动，成天都是躺在床上，我看你糊些火柴盒，打发打发时间活动活动手脚也好！” 秦淮茹小心试探的劝道。 贾张氏听秦淮茹还想让她糊火柴盒，三角眼立刻瞪圆，脸横肉浮现。 “秦淮茹，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当年你丢下小当槐花，让我一个老太太在街上讨十几年的饭，才把她俩从半大孩子拉扯成大姑娘，现在你妈我73、是土埋到眉毛的人，你还想让我干活养你们？” “那你们回来是干什么吃的！” 见张翠花还有脸提讨饭、拉扯贾当长大的事，秦淮茹黑黄的脸被气得通红，眉间的血红侵入眼珠。 “你、你还有脸说这事，你可是贾当亲奶奶呐！——” 可指着贾张氏，秦淮茹梗着喉咙说不下去骂她的话。 虽然张来宝去扫大街了，可傻梗贾当槐花都在侧屋，秦淮茹不想当他们的面说这事，闹得和她昨天一样，满院子风雨。 见秦淮茹不好意思往下说，贾张氏却来了劲，站起指着秦淮茹骂道：“这事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光明正大！” 贾张氏满脸蛮横，今天她就是要在家里立下规矩，以后张家——她张翠花才是老祖宗！ “不像你，背着傻柱和一堆人鬼混，生下个杂种何晓，都不知道他亲爹是谁！” 贾张氏瞪着秦淮茹，嘟囔道：“你当初干的好事傻柱不知道，可我门清，许大茂说得没一句假话，连你屁股上的痣都知道，我看你和他也有一腿！” 秦淮茹被说得只剩流泪，在这厚颜无耻的老虔婆婆面前，她根本无处反驳，即使张嘴也是自取其辱。 见秦淮茹这服帖的样子，贾张氏眉间闪过得意，忽的眼珠子一闪，提议道“我看许大茂也没儿子，要不你咬死何晓是许大茂的儿子？” “不说你和许大茂的关系，秦京茹还是你堂妹，过继个子女给他家也应该！” “以后何晓能在许家享福不说，我们还能跟着落点好处！” 贾张氏眼里闪过精明，如此提议。 秦淮茹听贾张氏说要将何晓过继给许大茂，还骂何晓是杂种，直接吼道：“不可能，何晓当年在火车上就没了，这是之后我和来宝生的儿子，他叫张大宝、不是杂种！” 第307章 群魔乱舞——贾家 冲贾张氏吼完这些，秦淮茹又扭回头泣声。 “我是怕带一大家子人回来，柱子和街坊会对咱家有意见，所以才编出这谎话。” “想让柱子能把何晓当亲儿子养，张大宝以后就是何晓、能给他们何家传宗接代，我真是好心呐！” “呜呜呜~~”秦淮茹说完这些，掩面痛哭起来。 贾张氏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秦淮茹和张来宝这么黑心，俩人居然拿自己的孩子充当何晓。 侧屋贾当几人看向张大宝，这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谁，不过也无碍——毕竟总归是他们亲弟弟。 贾张氏没有责怪秦淮茹，反而接着说：“淮茹，这事你连何大清傻柱都能骗过去，再骗许大茂也不难！” “就算他不认，我们也得把事闹大在他脸上揭层皮下来！” 贾张氏横脸说：“让他昨天敢来闹你，害咱家丢这么大脸！” 秦淮茹还是捂着脸，流泪摇头道：“不行，许大茂当初就是拿怀孕威胁的我，何晓不可能是他孩子！” 贾张氏听后一愣，指着秦淮茹恨其不争道：“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白白让那么多人占便宜，到头来只弄臭自己名声，什么都没得到，下乡还带回来个汉子、两个拖油瓶回来拖累咱家！” 贾张氏都不知道说秦淮茹什么好，她拉贾当却做半掩门子，那也是图挣钱糊口，秦淮茹这倒像是自己有瘾一般。 “你是离了男人活不了吗？” 贾张氏骂完，又喃喃道：“东旭啊，你当初怎么娶个这种贱货回家，前前后后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害咱家成全大院的笑柄呐！” 秦淮茹听后哭着解释道：“妈，当年我怎么被他们缠上的你清楚，棒梗大半夜在车间里被逮住，我浑身有嘴都说不清。” “保卫科那六个畜生非揪着棒梗不放，要治他盗窃国家财物、潜入国家重点单位盗取情报的间谍罪，我不从他们你说我能怎么办？” 秦淮茹哭得委屈。 “后来许大茂又拿这事来威胁我从他，我只能让他们教训许大茂一顿，哪想那次他们居然带着照相机拍下照片，我真是被逼的——” “呜呜呜~~” 这些事都说出口，秦淮茹心里反倒一松。 昨天屋里没一个人追问她，让她憋屈到现在，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侧屋里的贾当槐花听说这事是因为傻梗，都不满的看向他。 傻梗这才知道这些事都是因自己而起，但还是狠声说：“关我什么事？” “我当初离家出走都是被咱妈咱奶害的，天天在学校扫教室、扫厕所，还挨欺负被混混揍，我容易吗？” 贾当不屑搭理他，撇过头去继续糊起火柴盒，耳朵则是竖直听着。 傻梗则是靠在门边的墙上，看着贾当糊火柴盒，耳朵同样也是竖着。 这事贾张氏没法子挑理，只得又问：“好，这些事我就当你是为了咱家、为了棒梗！” “可你下乡还跟人干嘛？” “城市户口变成农村户口，你还给泥腿子生小泥腿子，平反之后还不和他离婚，反倒带回来拖累咱家！” “四个城市户口、四个农村户口，108斤的粮食定量，还没半个工作名额，我倒要看看咱家下个月怎么吃饭。” 贾张氏恨恨道：“你不是觉着我不该吗？” “以前我那是真没法子，黑五类——街道办连零活都不给我排，现在咱家好歹还有些零活做，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让咱家都吃上饭，饿不死！” 秦淮茹听后也没法子，但仍硬声说：“你就放心吧，咱家饿不死！” “嗬~~” 贾张氏不屑冷哼一声，直接鄙夷道：“拿我们定量贴补你一家四口人，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有本事跟泥腿子结婚，你就有本事留在乡下挣工分呐！” “没事回城拖累我们做什么？” 贾张氏碎碎念念的说着，给自己盖上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昨天因为何大清和傻柱要去保定，给她喜得晚上都没睡着觉！ 秦淮茹见她住嘴，也不再辩驳，只倚靠在床头默默流泪，为这十多年受的苦难，也为以后的日子发愁。 正午时分—— 张来宝回来知道傻柱父子已走，原本提溜乱转的眼珠子顿时一横，宛如老太爷的坐到桌前，抱手翘脚。 “进城进城，你非嚷嚷着要进城，原本我在乡下只要养活你们娘仨，现在倒好，我要养活一家子八口人！” 秦淮茹没张嘴，傻梗先不乐意说：“吃的全是我们定量，扫两天大街挣八毛钱，在你嘴里就成养活我们八口人了！” 傻梗对这个张来宝很不喜，现在何大清傻柱已走，他还想将张来宝赶走，连同他那两个瘦猴儿子。 张来宝挑眉看了傻梗一眼，移眼撇嘴道：“我和你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二十七八的小伙子，现在还和奶奶睡一床，我一来就甩手不干活，在家当监工看俩妹妹干活、勤等着吃饭，也不知道林场是怎么劳改你的！” “十几年，一点长进恐怕都没有。” 这番话可谓极尽看不起，将傻梗从头到尾损个遍，只没人身攻击他的外貌。 “你个臭泥腿子还好意思说我！”傻梗被气到满脸通红，显出几分可怖来。 “有本事别赖着我妈，滚回乡下去！” 张来宝只是轻笑，调侃道：“这世道变得还真是快，当儿子的倒管起老子来了！” “我和你妈住一块那叫天经地义，按理说你才该出去自立门户，可你一没工作，二又长成这样，找媳妇还得挑瞎眼的姑娘，怕是很难出去成家了。” 棒梗被气得脸色通红，这番刚刚落下的外貌攻击也用上了。 “张来宝，就你还想当我老子，我今天非收拾的你叫我老子不可！”傻梗直接杀向张来宝。 俩人扭打在一起，桌子板凳被碰摔满地。 秦淮茹爬起床想来劝，贾张氏也不落后，还喊道：“张来宝，你要是敢动我大孙子一根毛，老太太我就和你拼命！” 此时张来宝已经翻身骑在傻梗身上，两只手边捶他边骂道：“就你也想当我儿子，你妈这个丢人的贱货，和那么多人都好过，我看你爹也不一定是那个死鬼。” “有空你在院子里多问问，别劲想着当我儿子，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妈呢！” 第308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贾家全员躺平 这番话顿时让赶来的秦淮茹破防，只剩贾张氏冲过去扒拉张来宝。 “张来宝你个狗东西少胡说，棒梗就是我们贾家大孙子，之前有我看着，她从没做过对不起我们贾家的事！” 张来宝骑着棒梗却也双手难敌四手，被掀下马来，在边上捂着脸上的抓伤。 “张翠花，你也是个不要脸的，前后跟了何大清两回，还有脸说我们贾家，不说你忘了何家，你总该记得自己姓张吧？” 贾张氏却不理会他，反而关切的看着傻梗被张来宝打伤没有。 傻梗直接推开贾张氏，眼里闪过狠厉直接冲出门，在灶台前取过菜刀，之后气势汹汹转身回屋。 “张来宝，我要你丫的死！” 高举着菜刀，傻梗一瘸一拐的冲到张来宝面前，秦淮茹此时已经缓过神，张开双手拦在张来宝面前，两眼热泪。 “棒梗，你要是想砍死他再去坐牢，那就先砍死我吧！” 棒梗一愣，随即眼神更狠的喊道：“好，我就先砍死你们两个狗男女，然后我也不去坐牢，直接再一命赔你们两命！” 说罢傻梗就要挥下菜刀，贾张氏却急忙抱住他，贾当和槐花也帮着贾张氏，夺下傻梗手里的菜刀。 棒梗被夺下菜刀，仍然朝俩人冲着吼道：“你们别拦我，我要砍死他俩——” 秦淮茹被那一句“狗男女”伤透了心，看着傻梗不禁流泪。 张来宝却依旧拱火道：“淮茹，你也看见了，他不止对我有意见，对你意见更大，亏你还在乡下天天念叨他，担心他在外面受人欺负、吃不饱挨饿受冻！” “要我说他现在成天混吃等死，长成这模样也说不上亲，不如直接给他赶出去算了，以后咱们养老全靠大宝小——” “闭嘴！”秦淮茹回头瞪着张来宝吼道。 张来宝一愣，随即冲秦淮茹反吼回来道：“秦淮茹，有你这混蛋儿子在，你现在威风了是吧？” “当初是你说你在城里有工作，能给大宝小宝更好的生活条件，我才放下在乡下的一切跟你回城！” “结果回城后你一没有工作，二还在城里鬼混，害得我跟你丢尽脸，天天还得去大街上扫马路丢人现眼。” “这些账我都还没和你算，你还敢和我吼！” 张来宝反手就拽住秦淮茹衣领，抡起拳头捶向她。 “我让你在城里和人乱搞，还瞒着我，当年我大小伙子娶你个三婚黑五类，就已经在乡下被人笑得和孙子一样，你还是个和人乱搞的贱货，还敢和我吼！” “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张来宝不仅嘴上骂秦淮茹，手脚也没闲着，一手揪住秦淮茹的头发，一手朝她脸上扇得啪啪作响，时不时还踹上几脚。 秦淮茹被揪住头发挣脱不得，在几人面前被痛揍，张大宝却不稀奇哭喊，只畏畏缩缩的躲在侧房门口偷看。 秦淮茹传来阵阵惨叫，傻梗听着都忘了挣扎，和贾张氏俩人呆呆看着。 贾当槐花上前，帮着秦淮茹挣脱。 见贾当槐花两人护住秦淮茹，张来宝便也就松开手，没再追着打下去。 却仍旧骂咧咧道：“秦淮茹，你以后最好给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要是再敢和以前一样胡搞，和哪个旧情人死灰复燃，让我们老张家丢人，你看我不打死你！” “呜呜呜~~” 秦淮茹只一个劲儿的哭，比昨天还委屈，合着她就不该上午和贾张氏解释，该现在解释才对。 张来宝见她不说话，又嚷道：“下午去扫大街的事我不去，你们爱谁去就谁去，丢人我这些天都丢够了！” 话罢张来宝起身也到灶台前，盛饭坐到桌前吃起来，旁若无人。 这做派让贾张氏心里暗暗发苦，心里怒骂秦淮茹是带了个恶鬼回来，何大清傻柱才走半天，张来宝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如此死皮赖脸好吃懒做，以后的日子—— 贾张氏心里发苦，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将他们四人赶回乡下。 见秦淮茹看向自己，傻梗接着也喊道：“你不去扫大街我也不去，你还有脸能丢，我都没脸丢！” “你还有脸吃饭，有种你别吃我们的定量呐！” 傻梗冲他吼道，见张来宝无动于衷，急忙也出门盛碗稀粥，边走就边喝起来。 贾张氏骂道：“你个棒梗，吃饭也不知道给你奶奶我盛一碗！” 也不招呼秦淮茹贾当她们，贾张氏扶着墙边蹦出门，端起碗靠在走廊下就喝起来。 …… 晚上—— 傻梗搬到厅里，谁何大清傻柱腾出的床，不愿再同贾张氏睡一张床，更不愿见到秦淮茹和张来宝俩人。 张来宝倒觉得更好，关上灯就解起秦淮茹的衣服。 秦淮茹挣扎不愿，张来宝提手就是一巴掌。 “啪！” 寂静的夜里的连侧屋都隐隐能听见这一巴掌，更遑论连隔墙都没有的堂屋。 傻梗听得清清楚楚，却也只是扭过头去，不想理会。 不多久之后动静却奇怪。 “以后你还不敢不敢和人乱搞？” “嗯？” “还搞不搞？” 张来宝一直不停问着，在秦淮茹身上起伏，秦淮茹只尽力压低自己的呻吟，不愿作答。 “啪！” 张来宝又是一巴掌，问：“你要是再不说话，那我就开灯看你屁股上有没有痣了！” “别！” 听见张来宝拿开灯威胁自己，秦淮茹连忙答应，又说道：“不敢了，我以后都不敢和别人乱搞了！” 张来宝这才没有继续问，俩人又窸窣一刻多钟，这才歇下来。 “算了、没心思做，边上躺着个老太婆，想到她我精神头都少了一半。”张来宝还如此说。 秦淮茹眼角有泪没有应答，刚刚他们的动静，贾张氏肯定没睡着。 它猜的很对，黑暗中贾张氏怒睁双眼，心里恨得发狂，张来宝这也太不拿她当人了！ 不止是贾张氏，厅里的棒梗也没睡着，知道去偷看女同志洗澡，他自然也知道张来宝和秦淮茹在做什么。 眼中浮现当初在澡堂外面偷看见的白影，傻梗心神一阵摇曳。 再回想起刚刚俩人的动静，他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直到里屋响起鼾声，傻梗还睁圆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脑袋里却浮现贾当的音容。 自他十三年前被浇那盆开水，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他再没和哪位女同志亲近过，在林场也是人憎狗厌、避之不及的存在。 其中女同志尤甚，都恨不得避着他走，更不会和他攀谈。 所以能凑近让他细细瞧的也就贾当槐花俩个人。 再想到贾当之前当过半掩门子，傻梗越想眼睛越赤红，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墙壁，仿若能隔着墙看见贾当一般。 第二天—— 傻梗顶着两个黑眼圈，心细秦淮茹看见也没有问，心里暗暗责怪张来宝。 心大的张来宝没注意到，或是他压根儿不愿意看见傻梗的脸。 再见到贾当，傻梗视线总止不住的停在她身上。 好似一举一动都具风情，傻梗不禁吞咽起口水。 秦淮茹现在只想着该让谁去扫大街，张来福和棒梗都不愿意去，她还劝不动这俩人。 让贾当和槐花去她不放心，要是自己去—— 那秦淮茹更不放心，昨天傻梗和张来宝都动刀子了，要是她出门，说不定他们最后真要闹出人命来。 苦思良久秦淮茹也没能拿出个主意，只能没再提扫大街，宛若没有这件事。 一大家子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第309章 庆华回城难，下乡做工作 周六 李家—— 看过李庆华的来信，李慕华和脸色不太好看，信里面李庆华已经有要回来的意思，程家也不再说带上俩舅哥一家，却直言不可能让李庆华和程巧慧离婚。 现在回乡潮已过，抛妻弃子、抛夫弃女的事在乡下屡见不鲜，再加上李家和程家为回城已经闹出不愉快，他们不放心也正常。 将信递给李玉洁，李慕华直接说：“让他早回来不听，非要向着程家狮子大开口，现在闹出不愉快、吃苦之后再想回来，人家不干了吧？” 李慕华对李庆华很不满，直接嚷道：“要我看就让他们再在乡下住几年，改革开放之后城乡限制迟早要解开，到时候让他和大舅哥几家回来都很简单！” 李慕华真有这心思，李庆华现在回城最多也就能找一普通工作，赚三瓜两枣钱糊口。 他毕业之后就创业、随便从手头缝里漏点钱出来给李庆华，也比工资那三瓜两枣多，以后他直接养着李庆华一家，或是给他们找些工作都行。 先让他在乡下磨几年性子、吃吃苦未必不是好事！ 见李慕华这么说，李海福耷拉着脸没有开口。 边上的徐燕急切道：“可不能再让他在乡下住几年，现在国家已经不动员下乡，下乡知青又都陆续回城，我看知青办迟早要并入其他部门，到时候庆华要是还在乡下，那就是农村户口，再回城就麻烦了！” 徐燕说得急切，李慕华却看向边上的李海福。 “妈，这话这么有预见性，是爸和你说的吧！” 徐燕听后也看向李海福，李海福直接点头说：“是我说的，我还是想把庆华和巧慧尽快调回城！” “现在政策不严，随便开张病例都能回城，你找点关系调他们夫妻俩回城应该不难，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李慕华却摇头说：“爸，二哥和嫂子结婚，就是落户在他们公社，户口迁到当地集镇都是难事，更何况是迁来千里之外的四九城，就是你现在退休、二哥他也不能回来接你的工作名额。” 李慕华不为所动，接着说。 “直接调动户口实在太扎眼，容易被人盯上做文章，你就是不想想我的身份，也得照顾照顾大嫂家的身份吧！” 李慕华这些话不禁让李海福陷入深思。 李慕华又添油加醋道：“况且只是假离婚而已，红梅都能打酱油了，他们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红梅，要我看，他们压根儿就是没信过咱二哥、咱们家！” 这话让原本是焦急之色的徐燕脸也沉下来。 见李慕华又说道这里，李玉洁放下信纸说：“小弟，你不能这么说，二哥在乡下留到现在大半是因为你。” “要不是你的身份特殊，他们下乡待两年，咱爸妈给他们找个工作不难，他们早就该回城了！” “所以这事你不能撒手不管，只想着让他们离婚、图你省事。” 李玉洁知道李慕华的心思，但也没有直说。 李慕华听后不好反驳，躲开李玉洁的视线嘟囔道：“当初不让他在乡下结婚、他不听，几个月前程家好说话的时候让他假离婚、他不听，还让我们给他老丈人家十几个人都调进城。” “现在被他拖成这样，你倒怨上我了，我能怎么办呐？” “我不是什么封疆大吏、皇亲国戚、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只是被教员他老人家夸了一嘴而已。“ “现在连老人家都去世好几年了，城里许多部门领导全换个遍，我几乎都不认识，你们说还能有几个人给我面子，肯冒这么大的风险将他们调回来？” 李玉洁听得也面露难色，知道李慕华说的是实话，四人沉默半晌。 最后还是李海福说：“我们在这边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十几年的亲家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也难怪他们不信咱家！” “要我看不如找个日子咱们去趟兴庆，去见见亲家，当面把这些话说清楚，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俩个孩子自己商量着来！” 徐燕听后点头说：“海福你说得对，我们是该去见见亲家，和他们聊聊才行，老这么拗劲也不是法子！” 李玉洁也点点头，赞同俩人所说的。 想起刚刚她拿大义压自己，李慕华没好气说：“你点什么头？你又不能去！” “免得到时候他家哪个亲戚看上你，非要把你压在乡下换二哥回来，咱家更麻烦！” 李海福竟真点点头说：“慕华说的对，玉洁你和爱华都不用去，我和你妈还有慕华去就行。” 徐燕也点头同意。 这次换李玉洁嘟囔道：“程家又不是周家，二嫂两个哥哥都结婚了，哪会有你们说的这些事？” 一语哽住李慕华，李海福和徐燕的脸色都有些异样。 周家他们一直都闭口不提，更遑论俩家闹掰的主要原因，这两年都没人在提过。 徐燕只楞一霎，突然又提起兴致，满脸笑容的打探问：“慕华，我听老闫说上周六你往院子里带回个姑娘，叫杨雪是吧？” “你怎么先带她回大院，也不说这周带回家让我们瞧瞧呢？” 李玉洁眼里闪过惊异，看着李慕华问：“杨雪？你带她回去见闫老师了？” 闫老师——李慕华冲李玉洁摇摇头，示意自己没表明杨柳身份。 李玉洁明了。 李慕华又笑着对徐燕说：“我是想回去看看棒梗他们，顺道带她回去看看热闹，还能省下电影票钱。” “你是不知道，我们那天看的大戏可比电影有意思的多，许大茂直接站到傻柱家门——” 见李慕华还在洋洋得意，夸赞自己省下电影票钱，那天的大戏有意思，徐燕气急，左右看起四周来，想找东西打醒李慕华。 “你二十六怎么还这么没心没肺？” “秦淮茹在轧钢厂和别人乱搞，生下个杂种，院里有这么大件丑事，别人都是瞒着不想让自己单位人知道，你可倒好，还上赶着领对象回去看，就不怕她对你、对咱家有意见呐！” 怒骂间徐燕已经抄起扫帚，李慕华直接起身嚷道：“得得得，不用你把我扫地出门，我自己回学校去成了吧？” 不得徐燕再追问，李慕华一溜烟跑出门。 周末在学校待着更好，没人管、人多还热闹，想学习想出去玩还是想躺尸，总之想做什么都行。 所以这两年周末李慕华白日基本都不在家，常只周五下午回来吃个饭过夜睡一觉，周六清早就回学校。 第310章 不想再投胎的李玉洁 追不上李慕华，徐燕恨恨放回扫帚。 骂骂咧咧道：“这傻小子，屁精屁精的精精头，找对象的事我不担心他，可他怎么连这种小事都拎不清？” 徐燕对李慕华很不满，哪有带对象去看自家街坊热闹的，更何况还是男女作风生出个杂种来的腌臜事。 更何况这杨雪还能听下去，徐燕心中隐隐已经有些不喜。 说罢徐燕看向李玉洁问：“玉洁，你见过那个杨雪没有？” “她多大年纪？长得好看吗？家里条件怎么样？” 李玉洁摇摇头，只说：“没见过，我只知道她是十来天前刚去华大的研究生，年龄应该和慕华差不多大，能这么快处上对象，我估计这杨柳模样应该还可以！” “研究生？”徐燕脸上闪过惊喜，她知道这学历。 可随即她又忧虑道：“十天前刚去华大读研究生，上周就能跟李慕华回院子，这是什么姑娘呐！” “也太随便了吧？” 在加上之前心里的不喜、徐燕脸上已有不喜之色，李海福也看向李玉洁等她作答。 俩人还没见过杨柳，就已经对她产生意见，李玉洁不由暗骂起李慕华来，自己跑的倒是快，麻烦全丢给她了。 想了想，李玉洁解释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他们之前认识，所以才会这么快处对象！” “他们之前认识，你还不清楚？” 徐燕眼里闪过狐疑嘟囔道：“慕华打小就和你一个学校，初中还是同学，他认识的人你能不认识？” 至于下乡那几年徐燕干脆没提，知青点拢共就三位女同志，甭说是李玉洁，就连徐燕都全认识。 嘟囔完，徐燕又怪罪道：“玉洁，不是妈说你，慕华的事你也得上点心，多帮他参谋参谋，别什么事都由着他的性子。” “他看似精明，实则一遇见事就拎不清，你得多劝劝他！” 李玉洁沉默的听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徐燕顿了顿准备继续说，边上的李海福突然插嘴问：“玉洁，这事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插手、不敢和我们说啊？” 不怪李海福有如此问，李玉洁现在一向不说李慕华在学校的事，尤其是感情情况。 去年那个谢敏还是他们问出来的。 见李海福如此问自己，李玉洁沉默片刻后才说：“我知道、也不想插手，更不想和你们说。” 徐燕见李玉洁说她知道，登时就急切道：“你知道有什么不想和我们说——” 没等徐燕说完，李海福就止住她。 接着看向李玉洁说：“行，慕华的事不用你操心、庆华爱华的事你也别操心，我们以后也不会再问，你现在就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 见李玉洁被自己说得一怔，李海福又柔声接着说：“玉洁，爸不是在说气话，爸是真想让你多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他们高低都是结过婚的人，你说你连个对象都不谈，今年你虚29明年奔30的人了——” 知道李玉洁是心里一直有芥蒂，李海福狠了狠心。 “当年你撮合周茹和慕华爸心里没怪过你，嘴上说的也都只是气话，你总不能看见他俩结果不好，就否定自己的眼光，一杆子打翻结婚这件事吧？” 见李玉洁仍旧不为所动，李海福接着说。 “还有老二，老二他丈人家是有点不信任咱家，可我觉得那是因为两家交流少了，是咱家不够尊重人家，我相信这次去他家当面聊开之后，庆华是能回城的！” “老大，老大他老丈人身份有点特殊，离咱这路又远，平常两家没什么往来也正常，你看曼文，每次回来不都和我们亲近的很吗？” 现在乔曼文也已经回城，不过回的是津门，并且已经在当地找好工作。 李家众人暗戳戳琢磨过乔家这意思，觉得是想让李爱华以后也去津门发展，不过乔父是市长，这想法也是为李爱华好，无可厚非！ 李海福说得自己都有些郁闷，三儿子就没一个靠谱的。 仨人沉默片刻。 半晌后李玉洁才张嘴说：“爸，我觉得结婚就是第二次投胎，投个好胎能像咱家以前那样，要是投得不好，那就像是他们仨现在这样。” “甚至大部分人结婚还赶不上他们仨，好歹咱家算是明事理、不用担心衣食住行的事！” 见李玉洁说结婚像投胎，李海福夫妇不禁看着她，想听听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这次投胎能自己选，可要是想投个好胎，不止得找个好人、更得找个好人家，还得和他们互相看对眼、处成家人，这些太麻烦了！” 李玉洁不禁微微摇头，一副很累的样子。 随后又轻声强笑说：“况且我这第一次胎投得不错，我觉得我没必要再投第二次胎！” 徐燕还在似懂非懂，李海福就叹气说：“娃，按理说你是京大的大学生，知道道理比我们俩多，我们不该对你指手画脚。” “可结婚是人生大事，你年轻未必能想的明白，现在咱家再好，我和你妈迟早是要回去养老、老死的。” “到时候他们仨各有各的家庭，你一个人可咋办呐！” 李玉洁冷清着脸，面色变幻却仍旧不为所动。 李海福心中暗叹口气，不知该怎么劝李玉洁。 徐燕在旁提议道：“玉洁，要是你怕嫁去别人家受气，那就给你招亲咋样？” “给你招个上门女婿，这样以后你也不会受人欺负！” 李玉洁摇头说：“妈，我不是怕受人欺负，算了！” 李玉洁站起身直接道：“这事你们就别替我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遇到合适的我会谈的。” 说罢李玉洁起身走向自己屋，不让俩人再劝。 看着李玉洁的背影，李海福两人对视眼叹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当家的，玉洁的事还能放放，我们强逼着她也不好，现在要紧的事庆华，去看望老二亲家你准备定在哪天？” “唉！” 李海福叹口气，靠坐到椅背上说：“越早越好！” “我看就下周六日吧，到时候让李慕华多请几天假，我们在亲家家里住上几天，多和亲家聊聊，他们总能体会我们的难处，为两个孩子好的！” 徐燕点头答应说：“嗯，是该住上几天，这次不能把庆华带回来，我们就赖在程家不走了！” 李海福却没心思答应徐燕，自顾自的说：“这都是小事，爱华也不用我们操心，慕华和玉洁才麻烦！” “尤其是玉洁！” 李海福颇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李玉洁对结婚太过抵触，近乎到他都不能理解了。 徐燕点点头，脸上也是忧色。 第311章 下乡行骗 周五—— 明天就要去兴庆，李慕华已经和导师请过假，再和杨柳解释一番，便也没有如之前约定的周末去爬长城。 知道李庆华的情况，在送别李慕华的路上，杨柳仍有感慨道：“因为插队下乡促成的夫妻，又因为回城不得不离婚，有些人真是太儿戏！” 见杨柳抨击时政，李慕华摇头说：“全部进城也不现实，要是结婚就能进城，我怕那些知青在乡下更危险，说不定都得被迫结婚才能返城。” “凭空多出上千万城里人，这些人都需要定量、物资供应，上千万没有工作、嗷嗷待哺的嘴，这些都是不稳定因素！” “这么多人方方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总有人要吃亏。” 说到这里，李慕华不由想起几年后的特殊时期。 那就是因为社会闲散人员太多，迫于生计各自钻营活路，一步步将社会风气发展成到处都是犯罪。 要是再依杨柳说的，那到时候可能还得多抓几百万人。 杨柳听有些不信问：“我觉得你说得太吓人，就为进城，能会有上千万人拿结婚大事当儿戏？” 李慕华见她问出这种话来，暗道杨柳可能是在军营里呆的太久，或是他爸将她保护的太好，没见识过人心的黑暗。 “城里人为回城都能抛妻弃子，乡下人为了进城吃商品粮，使些手段逼着知青结婚又算什么？” 李慕华沉吟继续说道：“当初舒婉韩露她们都差点被逼着嫁给村里的老光棍，就为学习黄琦娴精神，摊到回城这种得利的大事，我怕他们会更疯狂。” “再者说就算现在有回城的政策，回城还得经知青办批准，谁知道为盖章批准，有多少人失身送钱财——” 李慕华表情有些沉重，有些怜悯同情、又有些憎恨厌恶，最终都化为无力。 现代人翻开历史书，只会看见其中的辉煌。 可真当走进历史，体会其中每一处细微的苦难，都是无比惨痛。 李慕华无时不怀念那个2019，感叹如今的不易。 杨柳却不关注李慕华后面说的这些，只问：“那要是换成你在乡下结婚，你会为回城抛妻弃子吗？” 李慕华听见这问题，收起凝重表情。 沉吟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比较现实，就不可能在乡下和农村户口结婚，当初我二哥下乡我也是这么劝他的！” “那万一呢？”杨柳仍旧追问：“万一你就看上个农场姑娘，认定非她不娶呢！” 李慕华想了想，答道：“就算有万一，我考大学回城很简单，等毕业之后再接她过来就是，也不麻烦！” “那万一你也考不上大学呢？”李慕华说得如此轻松，杨柳有些咬牙切齿问。 李慕华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但仍故意答道：“那我就有可能不会回城，借着改革开放这种历史机遇，在乡下创办企业，其实也挺好的！” 杨柳听后深呼吸口气，又问道：“那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也没本事创办企业，你家里还逼着你回城呢？” 李慕华无奈，直接问：“你到底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杨柳听后也干脆直接问：“我就是想问把你换成你二哥，你也会假离婚回城吗？” “当然会！”李慕华干脆道：“假离婚之后一起回城，等工作转正之后再复婚就是。” “学徒工要三年。”杨柳问道：“你能在这么长时间里不抛弃乡下媳妇，另外和城里姑娘结婚？” 李慕华干脆点头说：“我觉得我能！” 见李慕华如此笃定的回答，杨柳眼中没有丝毫怀疑，答道：“你我相信，那你二哥呢？” 李慕华听后脸上闪过迟疑，他不敢替李庆华打这包票。 李庆华回来多半是去商场运输队开货车，常年在外跑车少顾家，接触也多是年轻漂亮的营业员。 农村姑娘花期短，风吹日晒的程巧慧已经不复当初年轻靓丽，况且她和李红梅都没有城市户口，以后连吃饭都得买高价粮。 谁知道李庆华会不会变心，徐燕会不会撺掇他再娶个城里有工作的姑娘—— 见李慕华没有作答，杨柳这才笑道：“看来你也信不过你二哥，这次去你二嫂家就是骗人的。” 李慕华见杨柳说出实情，索性直接道：“我真不想伤害谁，尤其是二嫂。” “当初他不听我的，现在父母又非要让他假离婚回城，我被夹在中间没有办法，只能先让他回城再说。” “至于他们复婚，我也只能尽力缩短我二哥的学徒期，让他们能尽快复婚，至于中间会不会有意外，我也不敢保证！” 说着李慕华不禁笑起来，揶揄说：“其实一纸婚书也约束不住谁，能约束自己的只有本心。” “所以在我看来他们复婚更不重要，我甚至都说不准真发生这种情况之后，我该不该谴责我二哥。” 杨柳却摇头说：“你是华大的大学生，思想道德水准都高，你二哥和你不一样，你二嫂家更不一样！” “我看你这次去乡下行骗很难。” 李慕华点头同意，现在这个时节，去乡下亲家谈要假离婚回城，程家不拿扫帚赶他们出门，或是直接真离婚都是好事。 无奈道：“父母之命，况且我二哥也是因为我才在乡下逗留这么久，我该为他回城努努劲。” 杨柳听后听后轻笑道：“你的确是个听父母之命的人，只怕后面还有句媒妁之言罢！” “别去到乡下，你爸妈又给你看上另一位周茹。” 杨柳眼里满是打趣。 李慕华本就无奈的心更加无奈，索性装作没听见。 杨柳见李慕华又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又伸手搂住李慕华的手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怎么样？” “我能以女同志的身份劝你二嫂，这样劝动她的成功率更高，你爸妈和我也能在乡下相处几天，没准他们也会很喜欢我，直接给咱俩指亲呢！” 杨柳看似说笑，神色间意动的很，想一同去。 第312章 杨柳情重，到达兴庆 李慕华轻叹口气，知道杨柳这是又起比较的心思。 无奈道：“你真不用和周茹处处比较，尤其是这件事还犯忌讳，现在连我姐都不敢掺和咱俩的事，就因为她当初指亲被我爸骂了好久。” “你想的是要胜过周茹，我爸妈是怕在一个地方栽两个跟头！” 见李慕华直接拒绝，杨柳松开手，正了正神色。 “没意思，不逗你了，瞧给你吓的。”杨柳有些不悦道：“破兴庆有什么好去的？” “我就等着以后你求我回去见你爸妈！” “好！”李慕华直接答应说：“到时候就算你不答应，我扛也给你扛回去！” “瞧给你能的，还扛我回去，你要是真能扛我回去，那指定是我不想和你动手！”杨柳不屑撇撇嘴，一副她动手很厉害的样子。 李慕华听后拱手道： “好，到时候就多仰仗女侠放水，让我能扛你回家了！” 杨柳嘴角有些笑意，突然柔声喊了声：“李慕华。” “嗯？” 李慕华扭头疑惑的看向她。 杨柳直接两手捧住李慕华的脸，在他脸侧亲了一口，温唇稍触即逝。 李慕华稍愣片刻，杨柳脸颊微红，满是认真的盯着李慕华说：“这次是你离开，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再回来我身边。” 李慕华点了点头。 见李慕华还在盯着自己，像是没回过神，杨柳轻笑说：“离婚人士、华大浪子，我就亲你一口，你别装得和第一次被亲一样。” 李慕华摇摇头。 脸上有些笑意说：“不是我装，只一向都是我占人便宜，今天突然被人占便宜，还真有点不适应！” “你——”杨柳恨恨，却又突然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敢占我便宜？” “因为你父亲是上战场杀过人的军人，你还是他的宝贝独生女，要是我敢占你便宜，我真怕他从绿城杀过来，然后拿枪抵在我脑门上——” 李慕华模仿道：“就是你小子欺负我女儿、占她便宜是吧？” “她打电话来都哭了，你小子就该吃枪子！” “砰！” “然后你爸就给我崩了！” 杨柳眼里有些出乎意料，揶揄道：“原来你这么欺软怕硬、胆子还小，那看来以后只能我占你便宜了。” “多多益善！” “你厚颜无耻！” “……” 俩人一路说着走出校门。 走到公车站，李慕华笑着说：“要不你把我送到家门口，再回学校来？” “你想得美！” 杨柳啐了一口，眼睛扫过李慕华提的行李箱，抬手落到自己脑后，抽下青色发巾，头发随之披散开。 李慕华有些不解，杨柳好似很爱拿丝巾做装饰，或当领巾围在脖间、或是当发巾系住头发。 杨柳没作解释，只拿过行李箱放在地上，先在提手左边扎出个蝴蝶结，再一圈圈将丝巾缠在提手上，最后还在右手边垂出一长条丝巾。 “喏，这样又漂亮，还不累手。” 杨柳颇有些骄傲的拎起行李箱，示意李慕华拎拎看。 李慕华接过行李箱，打量几眼有些不愿说：“您老这丝巾确实好看，就是配我这破皮箱有些浪费！” 嘴上这么说，李慕华实则是嫌弃这太娘们唧唧，提手上面缠丝巾，李慕华只在后世的女士提包上面见过。 “浪费就浪费，我愿意！” 杨柳顺嘴接完，又严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嫌弃它太女性化，你就给我拎着这行李箱去兴庆，要是敢给它拆了，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慕华又提了提行李箱，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杨柳这才露出笑意，拍了拍李慕华的肩膀说：“这才对嘛，那我就回去了，你自己等公车罢。” “我可不想看你的背影，我希望永远是你看我的背影！” 说话间杨柳已经转身离去，李慕华目送她走向学校门口，杨柳从始都没回头，只背对李慕华挥舞几下手。 坐上公车，半个时辰公车便停到西单商场门口。 回到家，李海福夫妇已经收拾好行李，足足两大行李箱子，其中大半是礼物，还有些换洗衣服等用品。 上周日寄去过信，后面又通过电话，现在程家也知他们要上门，很是欢迎。 兴庆气温会比四九城稍低，此时才四月初，早晚都冷得很，几人依旧裹着大衣，不过内里已经薄了很多。 第二天—— 李慕华左右手各提着大行李箱，至于他那几件换洗衣裳，也被装在这两大行李里。 那缠着丝巾蝴蝶结的皮箱，李慕华是真没勇气将它提在手里，更何况他也没多的手来提它。 只能默默在心里对杨柳道歉，辜负她这片好意。 兴庆距四九城、比他插队的沂城距离稍近些，一路又少有站，中午坐上火车，第二天上午日头才升便到兴庆站。 说是兴庆，但二嫂家实则还得翻过贺兰山，进入阿拉善荒漠地区。 幸亏当时插队的时候长了心眼子，选在左旗这边，二嫂家就在贺兰山脚下。 提前知道三人要来，李庆华在电话里说过他会来接，免得几人听不懂当地话，坐车找住址都麻烦。 一身棕色大衣的李慕华在黑棉布的人群中很扎眼，所以他们一出车站，等在车站外的李庆华眼前一亮，便招手喊道：“爸、妈，我在这里！” 三人循声看去，李庆华已经飞奔至他们眼前，龇着大嘴傻乐。 扫过李慕华，李庆华又有些不乐意问：“小弟，怎么就你来了？爱华玉洁他们呢？” “他俩这几天有点事，不太好请假过来，所以就我来了！”李慕华随口应付李庆华，眸光落到他身后。 二嫂程巧慧和侄女李红梅都没来，李庆华身后是俩男子。 年龄大的看上去五十多岁，面容晒得酱油般黝黑，头顶绿军帽，正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仨人。 稍年轻的约莫三十岁，饱经风吹日晒脸也是黑黄色，连头发都是干枯打卷状，牙齿白到有些晃眼，也满脸热情淳朴笑容。 俩人看上去都很欢迎他们。 第313章 艰苦兴庆，众人围观 李慕华也满脸笑容，李庆华转身介绍说：“这是我岳父大人，这是我大舅子，巧慧她大哥。” 对三人介绍完，李庆华又看向程父他们介绍说：“我爸妈就不用介绍了，这是我弟弟李慕华，就是他写的《亮剑》，当年还上过报纸、被接见过，这你们也知道！” 李庆华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 “知道知道，当初巧慧上学的时候，学校还专门学习过他的精神哩！”程父有些激动的看向李慕华问：“你真见过教员他老人家？” “不止我见过，李庆华他也见过好几次！”李慕华耿直道。 李庆华却说：“我只是在广场上远远看着，你是被接见，当初追悼会你还被通知回城参加，咱俩可不一样。” “都差不多，我被接见也只是近近的看过，也没和他老人家说过话！” 李慕华据实相告。 见说起这事，李海福上前插嘴说：“亲家，这事还得怪我们家怠慢，应该早来请你去四九城看看，我们家离他老人家只隔一条马路。” 程父收起激动，笑着摇头说：“庆华孝顺，早在家说过这事，我也想去打扰亲家您，就是家里事情养的牲畜太多，一去来回好几天，真走不开人！” “请邻居帮忙看几天嘛，这次我们来一是为看望您，咱们做亲家七年也没走动走动，是我们的不是。” “二就是也想请你和我们一起回四九城，我们好好招待您……”李海福热络的说着， 俩人热情攀谈起来。 李庆华他大舅哥也走上前，热情接过李慕华手里的箱子，同时热情招呼说：“你可真精神，比我看过的所有知青都像城里人、像知识分子！” 程解放有些艳羡的打量着李慕华，李庆华搂过李慕华夸耀道：“那是，一般的知青哪能和我弟弟比？” “你别光看他卖相好，他肚子里更有货，华大，那是我们全国最好的大学。” “他能考进去不算，他还能写教材让别人学，就赵得贵考的那个破师范大学，瞅给他嘚瑟的——还挨家挨户发喜糖。” “呸！”李庆华啐了口唾沫。 “想让我弟弟教他都不够格。” 李庆华一脸荣辱与焉的得意，连着两年请假回城高考，结果都没考中，这个赵得贵考中大学后没少在他面前嘚瑟，队里也有人说闲话。 现在李慕华这个娘家大学生一来，他自然要好好嘚瑟，只可惜爱华玉洁没一起来，要不然他都得拉着仨人去赵德贵家发发喜糖。 李慕华听得有些尴尬，连忙解释说：“大舅哥，没我弟说得那么玄乎，我就是普普通通一大学生而已。” 程解放正经的摇摇头说：“大学生可不普通，我们这里两个队三四十个人高考，两年下来也就他赵得贵一人考中师范大学，更别说你还是首都的华大了！” 程解放眼神认真，不似作假。 现在大学录取率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五六，刨除书香世家、高知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再刨除城市里教育条件好的学生，农村人想考进大学几乎百不存一。 李慕华也就再不解释，一味装普通也不好，干脆直接道：“得，那咱就不提大学的事。” “咱先聊聊兴庆和阿拉善好吃好玩的地儿，这次我可得在这儿住几天，你们可得带我到处玩玩！” 程解放点头还没来得及答应，李庆华就抢先说：“这里没什么好玩的，除了沙土丘就是荒山，也不像四九城有许多古建筑可以逛，地儿没意思！” 不等李慕华转圜，李庆华又两眼放光说：“不过这里可以骑马、骑骆驼，还能吃滩羊喝驼奶，几天时间，我估计也就够你学骑马！” “好！”李慕华饶有兴趣的答应说：“那我就学骑马、骑骆驼，这么大人了，我还真没骑过马！” 程解放这才插嘴说：“慕华兄弟你就放心，我们林场有马有骆驼，到时候我当年教庆华一样教你骑！” 李慕华干脆答应下来，几人谈话间已经走到广场外，一辆拖拉机停好在这里。 程解放放好行李就坐上驾驶位，程父笑着冲几人说：“他在公社兼职当司机，借车自己用也方便，不过我们公社只有拖拉机，赶不上亲家你开的大车，多担待！” “亲家啊，我早就不开大车了！”李海福说：“况且拖拉机接人合适，坐着比在卡车车厢里站着舒服。” “亲家你说的是！” 程父说：“就是拖拉机吵了点，我们连说话都不方便，路上也颠得很，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 三人都说无碍。 拖拉机轰隆作响，带着众人穿过兴庆城、穿过巍峨的贺兰山。 进入荒漠再回头看山，反而郁郁葱葱得多，着实稀奇。 荒漠也并非沙漠，只是土地已近沙化，一般处少些树木草皮，却仍旧可见稀落的树木灌木等物。 但是李慕华知道，要是再往前面走一截，那就是真是寸草不生的沙漠！ 这时已经没有柏油路，只剩坑洼不平的土路，娇生惯养的李慕华屁股被颠得生疼，只好装作看风景般站起来，扶着车斗前的栏杆。 一半小时的车程，拖拉机才停在一处黄土平房小院前。 一路房子多是这样，却没见到蒙古包。 院口有不少人在翘首以盼，有戴着军帽的老大爷，有戴着白头巾的老妇人，还有些年轻的男女小孩，像是在等着看热闹。 “亲家，这些都是我们附近的乡民，应该是知道你们来，想来看李慕华的，庆华那嗓门你也知道，在公社打电话和你们商量，恨不得我们家里都听得到。” 程父无奈，解释这不是他的意思。 李庆华傻笑说：“我就是故意嚷给他们听的，我弟这么有出息、又有精神，还怕他们看？” 李海福点点头，也笑着说：“我们第一次登亲家你的门，家里是该热热闹闹的，这样好啊、好！” 拖拉机才一停稳，就有大爷凑上来，直勾勾的盯着李慕华瞧。 “庆华，这就是你那个有出息的弟弟？” 李庆华站起搂住李慕华，骄傲的合不拢嘴道：“没错，一天天你们只听见我吹，这下总算见到真人了吧？” 拖拉机车斗仅齐人胸高，一群人怼着李慕华瞧，像是在看鱼缸里的鱼般。 “不像不像！” 老大爷看着俩人摇摇头说：“你弟弟长得白净，看着比电影里的文化人都好看，你就和我们乡下的汉子没区别，你俩这么抱着都不像是兄弟！” 后面立刻有人打趣道：“我看庆华搂着他弟弟，像是土匪在打劫秀才！” “哈哈哈~~”这话顿时一片笑声。 李庆华有些尴尬的放下手，又看了看李慕华的身上的衣服，只嚷嚷道：“他就是在城里少晒太阳，又人靠衣服装起来的。” “你们等我回城，我回城一年准比他还像秀才！” 听见他这话，李海福暗骂他是猪头，程父脸上的笑容也止不住一僵。 李慕华几人依次下车，刚下车、李慕华就被人拉着问：“李同志，你真见过教员他老人家？” 不等李慕华回答，立刻又有人问：“真和庆华说的一样，你家住在教员他老人家隔壁？” “当年你真捐出去八万多块钱？” “你现在在华大教书……” 一个个问题犹如雨点般向李慕华砸过来，一时他都不知道该答谁好，心里连连怒骂李庆华。 李海福徐燕几人都笑颜看着这幕，被迎进屋里。 第314章 黑黢黢的李红梅，并未行骗 一连被纠缠好久，最后还是程巧慧带着李红梅出门，李慕华才摆脱这些询问。 “红梅，快喊叔叔！” 程巧慧拉着李红梅说。 李红梅小小一只，脸蛋圆嘟嘟扎着两只冲天辫，脸蛋有些黑红，正怯生生的抱着程巧慧的大腿，看着李慕华。 见到此行最期待的李红梅，李慕华有些失望，原因无它，只因李红梅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 虽有些失落，但李慕华还是蹲下身子，双手各从兜里掏出几颗糖果，挤出最亲和笑容的看向李红梅。 “红梅，我这里有大白兔和红香酥，你喜欢什么糖果啊？” 听见大白兔，李红梅眼前一亮，脆生生的答道：“我喜欢大白兔。” 李慕华便剥开大白兔，李红梅这才迟疑着走近，程巧慧又拦住她说：“红梅，想吃糖就先喊小叔叔。” “小叔叔！” 这次没有迟疑，李红梅直接喊道。 李慕华笑着点头答应，喂李红梅吃下奶糖，又将手里的糖果都递给她。 李红梅的两只眼睛笑成弯月，多出几分可爱。 李慕华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身看向程巧慧。 “二嫂！” 程巧慧笑着点头答应，又说：“进屋去歇歇吧，这么远一路坐车过来，你肯定累了！” “好！”答应后李慕华又蹲下身子，冲李红梅展开怀抱：“要不要叔叔抱啊！” 李红梅看看手里糖果，又看看程巧慧和李慕华，最后还是给李慕华这个面子，走近。 李慕华满脸笑意抱起李红梅，这可是他们李家唯一一个晚辈。 没走两步，李红梅靠在李慕华肩头深吸口气，突然喊道：“妈，叔叔他好香啊，比大白兔奶糖还香！” “哈哈~~”众人听后忍不住一笑。 程巧慧骂道：“香还不好？” “总比你们一个个臭烘烘的好吧？” “我小叔子是大学生，每天只在学校读书写字连汗都不用流，更不用和你们一样放羊养骆驼，掏屎捡粪球。” “以后他是要当国家干部的，哪能跟你们似的浑身臭烘烘？” 这话之后没人再好意思笑。 只有人嘟囔道：“你小叔子再香也是你小叔子，我看庆华和我们没两样、也是浑身羊粪蛋子味嘛！” 众人又是哄笑，程巧慧不由露出些难堪。 李慕华扭回头笑着说：“那是因为我哥愿意，在四九城里他也能吃穿不愁，可他就乐意在这儿养骆驼放羊陪着我嫂子！” 听见这话，程巧慧感激的冲李慕华笑了笑。 众人不由再次语塞，暗道程家确实好福气。 能有李家这种亲家已经够好运，居然还能找到李庆华这种“傻”女婿，宁愿不回城也不离婚。 有李庆华这个炫耀狂魔在，众人自然清楚李家情况，所以才多嫉妒。 抱着李红梅一路走进屋。 屋里不止有程家众人，还有公社领导和知青办主任在，李慕华这尊大佛来他们地界，他们也想见见。 李慕华也只能放下李红梅，和他们攀谈。 一直热闹到中午吃饭时分，看热闹人群才渐渐退去。 为欢迎众人来访，程家还特地宰杀一只羊，做出一桌丰盛特色美食，李海福也从行李箱中取出烤鸭等四九城的特产。 竟还有几串糖葫芦，直说李红梅前些年去四九城最爱这个。 大舅哥家二舅哥家，还有些该请的长辈，近二十人欢聚在饭桌前阔谈。 这里的羊肉果然名不虚传，但李慕华也只浅尝即止、嘴里多是夸赞，也没喝酒、只喝驼奶。 驼奶香味比牛奶重些，却也偏咸多些腥味，李慕华虽不太喜欢，倒也没难以接受，总比白酒来得好喝。 半下午话罢宴尽。 李慕华就在附近闲逛一阵，稍稍看看村子里的环境，便就回家逗弄李红梅。 第一天就这般过去，李家没说来意、程家也没问，只是欢迎并将礼数做到，像是在补全俩亲家结婚前该见的那一面。 屋里空房也足够，甚至李慕华还是单独睡的一屋。 第二天—— 李海福不张嘴，李慕华自然也不会提，只让李庆华带他去学骑马。 骑马这种小事公社自然不会不允，于是便在李庆华和程解放的指导下，李慕华壮着胆子跨上马。 先是他们牵着遛，后是李慕华自己慢慢遛。 只学一上午便也算是能骑马，下午仨人就骑马去沙漠边上逛逛，去见识那大漠风光。 不过现在的治安李慕华不太放心，所以也没和刚来时说得那样，四处闲逛去下馆子，还是小命要紧。 第三天…… 第四天—— 中午吃饭时，李海福提出告辞。 程父程母、众人俱都挽留，想留三人再多住些日子。 李海福却直言明天出发回城，回来总共六天，他们领导假期再长也不能超过一周。 不等程父程母再劝，李海福反倒邀请程父一同回四九城，他也能尽尽地主之谊，两家自此也算是有来有往。 程父抽着烟卷，还是推脱拒绝。 李海福便又再劝，直言来回花费他都包圆，家里有两个孝顺的儿子照顾，一两周不回来也不碍事。 程父一脸思虑的抽着烟卷。 知道李海福的打算，李慕华开口劝道：“伯父伯母，你们该去四九城看看，到时候承天门、中华门、天坛公园颐和宫，这些地方都您该去看看，再和二哥嫂子多拍几张照片。” “有个四九城的女婿，要是您连四九城都没去过，别人该在背后说庆华、说我们家不懂事了！” 李庆华程巧慧也跟着劝道，程解放也说家里有他照顾只管放心。 如此几番大义压下来，程父只好答应下来。 “好，那我就和老婆子、去四九城打搅亲家你们几天。”程父摁灭烟卷又说：“不过花销得我自己出，不能占亲家你这么大便宜！” 李海福也不坚持，只笑着说：“不打扰，我们早就想请你去四九城，只不过一直都没合适的机会。” “至于花销——” 李海福看向李庆华说：“这钱该你女婿出，这是他该尽的孝心，你总得给孩子尽孝的机会吧？” 李庆华一听这话，立刻犹如土财主般包揽下来。 程父不好反驳，便也顺着答应下来。 下午公社开出介绍信。 第二天半上午，大舅哥程解放开拖拉机载着他们八人去到兴庆站。 告别程解放，拿批条几人买过火车票，登上火车—— 一路程父程母都有些拘束新奇，颇多时间看向窗外驶过的景色。 现在禁止盲流，城乡分割的很严格，去哪里都要有正当理由、介绍信，许多农村人一辈子就只见过自己出生居住的那几个村，能出市的都是凤毛麟角。 所以初次出远门，程父程母眼里有些稀奇也不奇怪。 反倒瞧见他们这么稀奇，李海福嘴角反而有些笑意。 第315章 回城趣事 次日上午 四九城站—— 两个火车站规模就不能相提并论，出门坐上公车，沿着长安街沿途看着街景，李庆华和程巧慧不停对他二人介绍。 当路过承天门时，尤其是见到那张伟人相，程父只愣愣看着窗外，连耳边的介绍都听不进去。 才驶过广场，公车就停下。 宛如当年，李庆华指着马路东边的红墙说：“爸，当年教员就住在这里，我们家住在这边。” 李庆华指着马路西边说：“往前面走几十米就是我家。” 程父只喃喃道：“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 说着程父不禁抹起眼泪说：“我要是早来几年就好了，不说能看看他老人家，我也能知道他老人家就在这里面啊！” 对程父这一辈人来说，伟人的份量重到难以言喻。 李海福沉声说：“有纪念堂、我们能去纪念堂看他，他一直都在！” 程父听后抬起头，红着眼睛点点头。 复行一阵，程父眼睛一直没离开红墙，众人回到院子。 李慕华刚放下行李箱都还没站稳，李海福就说：“慕华，你赶紧去趟京大，把爱华玉洁都喊回来，让他们来见亲家，要是下午有课、就让他们请假！” 李慕华答应，便又脚不沾地的出门。 一个小时公车，到京大已经午时，李慕华赶紧喊上俩人、便又急匆匆的坐车回来。 程父程母见到他们俩又是一阵好夸，李庆华程巧慧混在中间，程父程母看着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无它——唯差距过大尔。 一眼看上去，这哪像是兄弟亲戚，李庆华程巧慧都快和他们仨差辈了。 李海福却好像看不见，只热络说：“亲家，家里今天确实没来得及准备饭菜，咱们今天中午就先去全聚德吃烤鸭吧！” “前几天带去你那里的烤鸭吃着味不对，我还是想请您尝尝新鲜刚烤出炉的鸭子。” 程父这才回过神，点头答应说：“好，客随主便，都听亲家您的安排！” 十人走出院子。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一上午又来回赶着坐公车，可给李慕华累得不轻。 结果才一走出门，李红梅就脆生生的喊道：“叔叔，抱！” 程巧慧踢了脚李庆华，李庆华反应过来当即说：“红梅，爸爸抱好不好？” 没等李庆华搂住李红梅，李红梅就脆生生的说：“不好，爸爸你身上是臭的，叔叔身上是香的。” 说话间，李红梅已经跑近李慕华腿边，只剩李庆华独自尴尬。 李慕华只得抱起李红梅，同时把她往李玉洁和李爱华身上蹭：“红梅你快闻闻，他俩身上也是香的。” 李红梅煞有其事的闻了闻，随即摇头说：“没有小叔叔你身上香！” 李慕华晃了晃李红梅说：“得，我看你就是赖上我了！” 几人忍俊不禁，李玉洁笑着说：“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刚刚听程巧慧说李慕华很喜欢李红梅，李玉洁还有点不信。 当初她劝李慕华和周茹生小孩，李慕华可是死活都不答应的。 “那也得分谁，小男孩一概不喜欢、太淘气！”李慕华说完又看向李红梅说：“多运动晒太阳是好的，可我还是觉得红梅黑了点，不太可爱！” 徐燕听后扇了下李慕华的脑袋说：“尽说胡话，你看她这小脸胖嘟嘟的，跟年画上的小娃娃一样，多可爱！” “可爱可爱！”李慕华答应说：“就我小时候最不可爱，天天惹您生气成了吧？” 徐燕听后这才作罢道：“这是实话！” 李慕华又从兜里掏出颗奶糖，看李红梅甜得眼睛弯如残月。 几人沿着长安街一路走向全聚德，站在广场前，程父又是驻足良久，还是李海福劝说回来有的是时间看，他这才拔腿。 走了近一个小时，这才到全聚德。 此时全聚德门口还在排队，但李家人多店里有大桌，于是便没排队就走进。 拿过菜单李海福直接递给程父。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先看看菜单，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 程父接过菜单说：“没什么忌口，来四九城自然要吃新鲜的。” 扫过菜单，程父又合上递给李海福说：“还是亲家公你来点吧，你是四九城人，该知道这馆子什么菜好吃！” 李海福接过菜单也不推辞，直接点头说：“那好，还是我先来点吧！” “鸭子肯定是要的，一只大鸭子，你帮我们挑就行，鸭汤也来大份，爆鱿鱼炒虾片炸大虾红烧海参，这些东西在西北应该少见。” 旁边的服务员依次记上。 “鸡鸭鱼肉——那就炒生鸡片、爆鸭丁、红烧鱼块、干炸里脊！” “汤——再来个鲁海参，蔬菜就香菇笋片，虾干油菜吧！” 说完李海福还将菜单递给程巧慧。 “巧慧你看看还用不用再加点，亲家公亲家母的口味你应该知道！” 程巧慧看了眼菜单，旋即又合上摇头，只因李海福几乎是按价格从高到低，将菜都点了一遍。 “爸，这些菜够了，咱们不够可以再加！” 李慕华插嘴说：“下午要去纪念堂不能喝酒，那就喝北冰洋吧！” 李慕华看了眼几人，干脆道：“直接拿一箱汽水吧，多的话到时候我们自己再退，麻烦您了！” “好！”李海福点点头，随即冲服务员说：“同志，那就先这样，菜麻烦上快点！” 能花近五十块钱吃顿饭，服务员的态度比对其他散客好上许多，当即点头说：“稍等片刻，马上上菜！”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包厢。 李慕华看着李海福，暗道他这次真是下了血本。 他们来回光是路费就要三百多块，之前买礼物至少也要近百块，今天这第一顿饭又起码要四十多块钱，之后还要带着程父程母在城里逛，买买东西下馆子，估计最少还要花两三百块钱。 来回折腾两周、花费近千元，要是算计一番还不能让程家松嘴答应假离婚，李慕华估计他真会狠下心，不再提回城的事了。 看过菜单，程父自然知道这顿饭的价格，心中也是暗自咂舌，既惊讶于四九城的消费之高，又震惊李家的家底丰厚。 不多时菜肴陆续上桌，李慕华还是一如在程家，颇为注意吃饭仪态，都是浅尝即止。 不过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多是在逗李红梅，看她抱着瓶子喝汽水、打嗝，时不时往自己嘴里也塞点菜。 这小侄女现在黏他的很，吃饭都恨不得让他喂。 李玉洁也少说话，多是看着李慕华俩人。 李爱华倒是在和程父攀谈，颇有些当大哥的架子。 吃完饭已近三点钟，餐中李慕华就去前台付过钱。 径直走出全聚德，右转直走，一行人直奔纪念堂。 第316章 乌托邦不该只是乌托邦 看着水晶棺中的老人，李慕华也眼眶微润。 如果人人都能学到他一半的一半，想来这世间也不会再有纷争黑暗，乌托邦也不会只是乌托邦。 再看过纪念碑，广场上依次转过一圈，一直转到西单商场。 西单商场这些年升级改造，盖起五层长楼，门头四个烫金大字，屋顶还有两层楼盖的栅栏广告牌，看起来气派极了。 虽是四月淡季，但商场里闲逛的人也不少，人群熙攘很是热闹。 但他们一行人无论逛到哪里，都会有工作人员热情的和李海福夫妇打招呼、问好。 李爱华老丈人是市长的消息早已传开，另外一对儿女也是华大京大的大学生，毕业之后肯定是国家干部。 仅是仗着子女名头，李海福和徐燕在西单商场就无人敢惹，哪怕是是总经理和党委书记也得给他们面子。 不过俩人也不张扬谋求往上爬，就踏踏实实做事，对谁都和和气气，颇受欢迎敬重。 李海福热络回应别人的问好，还和他们介绍程父程母。 此刻见到李家老二的亲家，众人都是好奇打量，李庆华娶乡下媳妇的事他们知道，当年在商场也是件笑话。 到现在李庆华都还没法回城，他们都在等着看李庆华会不会抛妻弃子回城。 不过程父程母当面，众人也不说这些，只客气问好。 一路逛到食品部，又开始选购晚上做饭的食材。 宽广商场内，买菜摊位呈六条长龙排开，一应食材任顾客挑选。 但徐燕只要上前询问一番，还有许多不对外售卖的尖货，也被悄悄告知。 寻常人买菜可没这么简单，但凡是稍尖一点的货，那都得搭着卖。 买一斤海鱼得先买两斤海带也不稀奇。 前面一直在买买买，李慕华抱着李红梅，倒是免去拎网兜的义务，李爱华和李庆华大包小包的拎着。 回到院子，东耳房被收拾出来，让程父程母住，李爱华则是和李慕华住一屋。 自66年买下这间院子，这还是家里第一次床铺不够住、需要挤着住。 想到床底下的金条，李慕华暗自琢磨，想找个机会将它换成房子。 随着改革开放——金价前段时间回收价才猛涨过一波，400元\/两。 他那些金条就是去官方回收，也能换多块钱。 要是私下交易，这数目还能再翻近一倍。 这么一大笔钱，按照现在四九城里的房价，他能买十五六套小院子。 要是再过一阵子等有些人发家之后，四九城的房价恐怕就要飞涨一波，到时候这点金条能买的房子只怕会越来越少。 估摸现在买房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李慕华暗自打定主意，准备开始在城里物色院子。 买十几套院子不但费时间，还是个体力活。 想完这些，李慕华又想起给他金条的娄父，十三年未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境况。 按理说他要是没去世，现在也该回国看看了。 …… 晚上—— 两张四方桌摆在屋里，比不得在程家二十多人时那般热闹，屋里只有他们十人安静、温情很多。 李海福这次真是下血本招待程父，直接拿出两瓶非过年都舍不得喝的葵花茅台。 可就算是茅台，李慕华还是一如中午，只陪李红梅喝北冰洋。 李爱华李庆华倒是都能喝白酒，能陪他们俩喝喝，不至于让气氛冷下来。 刚喝到酒浓，李海福突然告罪。 “老哥哥，按理说你来四九城，我和庆华他娘该好好招待你和老姐姐，不过这次我去你家待了太多天，明儿真得回去上班，商场里面一堆事！” 李海福拎着酒杯看向李慕华三人。 “所以只能让他们三个小的陪你在城里先逛逛。” 李海福又保证道：“你放心，明天我和孩他妈先去点个卯，要是没急事我们能回来就回来，只要上两天班我们就能再请假，到时候我们再陪你在城里好好逛逛！” 知道李海福打的主意，李慕华听到这番话没有丝毫意外。 李海福情真意切不似作假，程父也不计较。 “没事，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和亲家母该忙就忙，工作要紧！” 说完这些，程父有些感慨道：“今天我才知道你们商场这么大，比我们兴庆最大的新百货商场都大得多。” “这么大的商场、你们领导肯定事多，能请下来一个星期假就不容易了！” 程父替李海福转圜，这也是他的实话。 “大什么啊？”李庆华接道：“四九城像这么大的商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也就一般般吧！” 李庆华虽是贬低，脸上却掩饰不住的骄傲。 “那也正常，毕竟这里是四九城嘛！” 程父说完又看向李慕华三人说：“他们都是大学生，我看也不用他们请假陪我在城里瞎逛，有庆华巧慧陪我们俩就行！” 听程父不想让三人作陪，李慕华连忙接道：“不妨事，伯父伯母您来四九城，我们该陪您好好逛逛，给您介绍介绍城里的景点！” 不等反驳，李慕华又说：“再说明天是周五，后天就是星期六星期天，也不耽误我们上课，没事的！” 李海福也接道：“刚好他们仨一个华大、两个京大，还能带老哥哥你和老姐姐去他们大学看看。” “让红梅沾沾才气，以后也能考个好大学！” 李海福宠溺的看向李红梅说：“那里可都是各个省市的状元，红梅沾沾才气，争取也考个女状元。” 不等程父回答，李庆华就答应说：“好啊，我早就该去华大京大看看了，让他赵得贵考个破师范就敢和我嘚瑟。” “破师范牛气什么啊？他连华大京大的门都进不去！” 见他如此他嘚瑟，屋内霎时一静，竟没人张嘴接话—— 第317章 城里繁华乱人眼，李海福终露獠牙 第二天—— 李海福和徐燕去商场点卯，李慕华一行人带着程父程母从故宫开始逛起。 每到一处地点，几人都会拍照留念，三人还轮番给程父程母介绍。 就连路过市政府，李慕华都能笑着说：“可惜这里是四九城、不是津门，要不然我大哥还能带咱们进市政府看看！” 李慕华是在打趣，李庆华却接道：“这简单，下次咱们可以去津门嘛！” 程父程母在场，李爱华心里暗骂，脸上却笑着说：“可以，这次咱们先带伯父伯母逛四九城，下次咱们去津门！” 程父程母含笑答应，却也没往心里去。 亲家的亲家，这关系属实远了些。 几人便不动声色略过这话题。 有李慕华在场，处处都舍得花钱，中午逛进北海公园，又将仿膳的来历和程父程母解释一通。 听说这里是御厨开的饭店，程父程母不由瞪大眼睛。 御厨——这可是伺候皇帝的。 程父程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能吃到御厨做的菜。 饭店造型颇像寺庙，端庄古朴，高高的屋檐连绵在绿树中，游廊环抱。 门口的石狮子大红立柱、处处点缀红灯笼和金漆大字，又隐隐透露出皇家威严，让人走进就忍不住噤声。 —— 一上午看似是在玩乐，李慕华话语中处处都透露四九城的好。 下午又回趟红星小学，带程父程母看过他们四上的小学，还抱怨这个学校差，西城区的小学比这里好的多。 程父程母却无语哽住，他们老家公社小学条件可比这差得多。 聊到教育，李慕华不止说少年宫、学校，还说到他们考大学时的情况，毕竟他们这批“补习生”华京率达到60%，大学率更是80%。 这种入学率简直吊打现在任何一所高中，后来十三中还粘贴过他们的喜报，大肆宣扬过一番。 再逛到王府井，这才是四九城购物中心。 慕华一路近乎撒钱，不止给李红梅买衣服吃喝玩具等物，更给程父程母也都安排。 许多李海福不适合做的事，都被他以孝顺、小辈的名义安排上，不容程父程母反驳。 等到天色擦黑，一行人才提着大包小包回院子，院里已经饭菜飘香。 第三天…… 第四天—— 这几天不止城里，连城外的长城李慕华都带程父程母去爬过，算是将四九城小玩个遍。 和李海福当初一样，第四天晚餐时程父也提出告辞。 李海福一脸惊诧，随即道：“老哥哥，你不是觉得我们怠慢你，才急着回家吧？” “我和孩她妈今天刚请一周假，你们再多待几天，咱们再在城里好好玩玩几天你们再回去！” 程父摇头说：“亲家你这说的什么话？” “不是你们怠慢，是我家里不能缺人太久，解放不会给牲畜看病，他照顾骆驼和羊我不放心，再说介绍信也只写一周时间，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李海福还想再说，程父举手抢先说：“亲家，多谢你和亲家母这些天的招待，给你们添不少麻烦，还花费不少钱！” “还有他们三个，陪我们把四九城逛一个遍，让老汉我长不少见识呐！” 这些天程父确实大开眼界，御厨皇宫、承天门中华门、华大京大…… 许多东西他之前就连听都没听过，这次全都瞧过用过吃过，照片更是拍了厚厚一摞，准备带回去让他老友都看看。 见程父去意已决，李海福又客套几番，最后便也点头答应下来。 见李海福看向自己，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提李庆华回城的事，李慕华抿了抿嘴，还是决定直接摊开来说。 “二哥，现在回城政策已经出来几个月，城里知青回来一批又一批，你和二嫂是什么想法？” 随着李慕华的话，场面顿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又面色各异。 李慕华接着说：“不假离婚回城别说是我，就是大哥他老丈人也不敢办，大嫂都是一个多月前才从兵团按正规流程回城，这你也知道。” 说完这些李慕华便顿口，等着李庆华作答。 徐燕也说：“庆华，就是假离婚而已，巧慧和红梅都和你一起回城，到时候我们把你安排进商场，巧慧顾家带孩子，和没离婚的时候一个样，等你转正就能复婚！” 李庆华听后满脸为难：“妈——” 眼神却瞟向程父和程巧慧。 李海福等人随之看向程父。 “老哥哥，你觉得呢？李海福询问，两只眼眨也不眨。 这些天让程父见识过城里的繁华，他迫切想知道程父现在的想法。 程父面色纠结，沉吟说：“亲家公，我们那边就没假离婚这个说法，更别说离婚之后还不清不楚的跟庆华回城，不清不楚的住一两年，等复婚！” 程父摇摇头说。 “再说乡下人进城定量什么都没有，巧慧在家也没事干，你们总不能接济庆华一辈子吧？” 徐燕答道：“要是巧慧愿意上班，我也能在商场给她安排零工。” 程父脸上纠结丝毫不减，只沉默的抽着烟。 他心里万分纠结，尤其是这趟进城之后。 这些天他不光是长眼界，更知道李家的条件，四九城里姑娘的样貌，李庆华和程巧慧离婚证一领，就算是一起回城，说不定最后也是程巧慧一人回去。 再说就算俩人再复婚，两边隔着近千里地，以后他们就是乡下老丈人家，再难相见。 程父沉默，李慕华等人也都沉默的看着他。 李海福咬了咬牙说：“老哥哥，我们家也算是体面正经人家，不是什么养不起两个农村户口的破落户，要是你担心假离婚最后变成真离婚，我可以立字据和你保证！” “要是在复婚前有任何意外，以后李庆华都不是我儿子，我亲自送他过去给你交代！” 第318章 林庆华定居乡下，回城事休 见李海福说要立字据，程父这才放下烟，解释说：“亲家公，我不是信不过庆华——” “只是——离婚毕竟不是小事，不能因为回城就离婚！” 程父说得支支吾吾，实在还是不信这份字据，这招早有知青在乡下使过，结果回城之后连家信都不回。 “我觉得他们住在乡下也挺好的，我们那里的条件你也看过，是比不上你们四九城，可吃穿都不愁，你问庆华，这十多年我从没亏待过他，比对亲儿子还亲！” “那是——”李庆华当即答道：“我住的是老屋，大舅哥二舅哥都是搬出去住的。” “这我知道，我知道老哥哥你对庆华好，要不然也不能把小女儿给他！”李海福长叹口气。 “我们家要是有法子，早就把他们小夫妻调回城了！” 随即长叹作罢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以后庆华就跟你们住乡下吧！” 程父见李海福答应，脸上仍不见喜色，反而更纠结。 李海福这一摊牌，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以后不止小两口会和他反心，李庆华肯定也会和他反心。 城里这么好，阿拉善那荒漠咋能留得住他们一家三口嘛！ 说不定反而会倒逼李庆华抛妻弃子，一时程父眉头拧成川字。 李庆华的脸也皱成苦瓜，他想带程巧慧回城呐！ 打量完几人的脸色，李慕华拍了拍李庆华的肩膀。 笑着说：“二哥，当初你和大哥下乡我就和你们交代过，结果你还毅然而然娶二嫂，我佩服你。” “现在为二嫂你愿意留在大漠，我更佩服你了！” “放心——以后我会常去看你们，再一起在沙漠上骑马的。” 李庆华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程巧慧面色也不太好看。 李慕华又逗起李红梅，心中惋惜李红梅又要回大漠受苦。 再见她说不定又是几年后，再风吹日晒几年，那时候的李红梅肯定没现在可爱。 程巧慧看了看程父程母，突然张口说：“爸，我还是觉得回城好，不就是假离婚嘛，没事的。” 程巧慧说着有些憧憬。 “到时候庆华不用顶太阳放羊做农活，红梅也能去念书，有两个大学生叔叔和姑姑教她读书，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城里像她一样的孩子，一个个都是白白净净，就她和小黑煤球一样，以后在乡下只能放羊捡粪！” 程巧慧想到当初李慕华还嫌李红梅黑，这几天程巧慧观察下来，平心而论、李红梅确实赶不上四九城一般人家小孩可爱。 听程巧慧也说要回城，还说起李红梅，程父点燃根烟。 “我不是不想你们回城，是回城就得离婚，你农村户口进城还有一堆麻烦事，我和你妈还有你哥，再想来看你就难了！” 程父还是不同意，李海福听他这话后脸色不太好看。 只因他话里的意思，不止李庆华和程巧慧不能离婚进城，还隐隐有种要想回城得给他们也接过来。 程巧慧没有再争辩，事情轻重她知晓，程父这些年和她说过好些遍。 李慕华却不甚在意这些，反正四五年之后就会出现“农民工”，到时候再让李庆华回来就是。 在乡下十一年都能待下来，再等四五年也没事。 众人沉重之下，李海福又扯到回乡上的事上，只让他们明天晚些走，必须得再买些特产带回去。 程父推脱说已经足够，这些天的买东西都快拎不下了，实在不用再买。 李海福再劝，饭桌上的气氛这才又热烈起来，李庆华却耷拉着个脸，任谁都能看出他兴致不高。 …… 次日上午，五人给五人送到火车站。 站台前挥手告别，李庆华三人眼里满是不舍，程父程母心中也怅然若失。 见过四九城的繁华，再想他们老家的荒凉，心中也生起几分不想回去。 “滴~~” 火车鸣笛，几人登上火车。 趴在程巧慧肩头的李红梅，见李慕华没有跟过来，她像是明白什么，开始哭喊起来。 李慕华扭过头没有同小侄女道别，程巧慧也加快进到火车里。 看着火车驶远，五人才走出站台。 徐燕眼眶通红，此番她知道算是将“李庆华”嫁出去，以后他再难回家。 没有吵闹缠着他的李红梅，李慕华只觉心中一寂，喃喃道：“留不住，折腾半个月，花费一千多块钱，到底还是没能做通他们工作，” 李海福沉声说：“也没提什么过分要求、舍得回去，我看巧慧她爸妈人还不错，好好招待他们——这次咱们家也算仁至义尽了！” 徐燕点头同意。 对这个最不成器的二儿子，他们夫妻俩付出最多。 十年期间他们少给李庆华寄去钱财，李玉洁更不必说、不用他们贴补。 给李慕华寄去财物，其中财都是他自己的钱，论物家里住的还是他买的房子，当初他们俩人能升职也全凭李慕华，李慕华算是一直在为家里付出。 李海福接着说：“以后寄东西、寄钱都少点，既然他决定待在乡下，那就该有点乡下人的样子。” “三十岁的人，咱们总不能贴补他一辈子吧！” 李爱华当即劝道：“爸，咱家又不缺那点钱，等再过两年我们毕业，都能挣钱。” 李海福却摇头拒绝。 “你们也别寄，我们为他的事忙活这些天，结果他一点都没听进去，丝毫不为自己、不为红梅考虑，我看他还比不上巧慧知道好歹，起码巧慧还想让红梅考大学。” “路都是他自己选的，咱们总不能给他托底一辈子！” 知道李海福这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心存期待。 李慕华暗叹口气，也没有说什么。 第319章 贾家伦常，共话见家长 中午—— 三人回到学校，拎着缠有丝巾的皮箱，李慕华快步走在校园道路上。 “李老师，事情办完回来了？” 一路快步，却在宿管处被老何拦下。 “办完了，但没办成！”李慕华答完，继续快步走回宿舍。 老何倚在窗户上，看着李慕华的背影骂道：“嘿，跟做贼似得。” 放下行李就去找杨柳，见到李慕华回来，杨柳很是开心，直言这也算是李慕华寻她了！ 李慕华陷入学业和感情的忙碌中，周末还得在四九城里咂摸买房，忙得不可开交。 …… 下午天色擦黑。 南锣鼓巷95号大院—— 秦淮茹和贾当，张来宝和槐花先后出门。 闫埠贵瞥见他们，一脸不快的走回自己屋。 “晦气！”闫埠贵恨恨骂道，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原是现在贾家又重操旧业，这次不只是小当，还有槐花也一起卖身子。 这还是在外面，家里情况更乱，有好事者半夜去张家听过墙根，那简直丝毫不顾人伦纲常，连张翠花的叫唤他们都听过，说得煞有其事不似作假。 不论是张来宝还是贾梗、或是他俩一起，那场景——闫埠贵光是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张家屋内—— 因为大宝小宝太过碍事，前些天刚被送去学校上学，此时屋里只有傻梗和张翠花俩人。 傻梗横倚在侧屋床上，搭着桌边，正悠哉哉的嗑瓜子花生看小人书。 他成天在家闲着没事，出去又会被人指指点点，就算出去招客都会吓着人，也只能靠此打发时间。 不过傻梗却也不在意，每天在家有吃有喝，什么事都不用干，这日子简直给个神仙都不换。 不多时后张翠花推门进来，见傻梗悠哉成这样子，脸上不禁浮现笑容，倚到桌子另一边。 “呸！” 张翠花吐着瓜子皮说：“棒梗，还是我当初给你支的主意靠谱吧？” “你是贾当亲哥哥，我就知道她们没法和你计较！” 张翠花神色颇有些得意，当过几年老鸨子，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想贾当上床，傻梗的心思当初自然没有逃脱她的法眼。 自家名声明明已经臭大街，秦淮茹还想当好儿媳、好妈妈，带他们苦捱放不下架子。 所以她就给傻梗支招，让他半夜溜进侧屋给贾当办了！ 本来贾梗还不愿意，她又是一番劝导。 反正傻梗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贾当又是半掩门子，接的客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又不在乎多他一个，自家便宜别人占这么多，他总该尝尝滋味…… 一番敦敦劝导，张翠花使出拉皮条的架势，再加上张来宝和秦淮茹不避人，傻梗没捱两天就听进去她说的，半夜溜进侧屋给贾当办了！ “靠谱什么？”贾梗有些不乐意道。 “咱们才是一家人，平白让来宝这个泥腿子捡这老些便宜，吃咱家的、还用咱家的！” 那天晚上不止贾梗，知道贾当身份的张来宝早就心痒难耐好些天，当天晚上他们被侧屋的动静吵醒。 秦淮茹还在边哭边拉，他不但没有阻拦，反而当着他们面给秦淮茹也办了！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连未经人事的槐花俩人都没放过，张翠花自然也是一样。 不过张翠花反倒觉得这样好，现在大家都一样，以后谁也别瞧不上谁，先挣口吃的活下去才是。 所以贾当才开始重操旧业，槐花也被带入行。 原本秦淮茹和张来宝还不会招客，张翠花就一点点的教他们。 怎么找客人、怎么躲民警…… 见傻梗还对张来宝有敌意，张翠花拿花生往他书上一砸说：“你知道什么？” “要是家里没个能打架男人守着，咱家的窗户早被人翻烂了，就更别提挣钱，你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躺在这里嗑瓜子看小人书？” 傻梗听得恼怒，直接丢开小人书、起身搬开桌子，扑向张翠花——动作行如流水。 “我不是男人是吧？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 听见贾家屋里这若有若无的动静，路过的街坊都快步走开，生怕多待一秒，都会污了自己的耳朵。 …… 辗转来到年底—— 近春园荷塘畔，李慕华还是那身棕色大衣，带着羊绒的围巾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杨柳装扮和他差别不大，身上的大衣都和他是一家裁缝店出来的，不过却是柳黄色，光是站在岸边就让近春园多了丝春意生机，令人眼前一亮。 俩人肩挨肩走着，脸上有些笑意，李慕华问：“今年过年你去哪里？” 见李慕华问这话，杨柳明知故答道：“大概是回绿城吧，那边山花开得正浪漫，适合过冬！” “啊，你是这么想的。”李慕华点头同意说：“我们先去见你父亲也行！” “不过我倒是觉得我家更近，可以先去看看我爸妈，这样我也好和我爸妈请假！” 李慕华有些嬉皮笑脸的看着杨柳，杨柳心里欣喜，面上却没好气道：“谁说要带你去见我爹？”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回去！” 不等李慕华说话，杨柳又浅笑问：“不怕我爹了？” “他可是东边打过、西边打过，手上沾的人血他自己都数不清，你这小鬼也敢去见他？” 从以往处处聊天中，李慕华都透露着对军旅的抗拒，所以杨柳才有此问。 “有什么不敢的？我是受他保护的国家栋梁、又不是南越猴子！”李慕华梗脖答道。 “再说不是有你在吗？” “你肯定能护着我！”李慕华腆着笑脸说。 随即又道：“不过我怕的是我敢去见你爹，你却不敢跟我回家！” “有周茹这前车之鉴在，我再带回去一个小学同桌，我们爸妈肯定不待见你，之前你跟我回大院那次，我姐前段时间才说我爸妈后来对你有意见。” “一个姑娘家才见面几天就和我回院子、还能听下去傻梗家那些丑事……” 李慕华碎碎念念的说着，杨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里都是笑意，没有中他的激将法。 李慕华被她看得暗恼，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索性单膝蹲下身子系起鞋带。 李慕华停下脚步，杨柳自然也停下脚步。 瞧见大腿离自己不过半米，李慕华飞速抱住，接着将她扛在肩头、站起。 “非逼我扛你回去，真是！” 李慕华脸上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向出口走去。 此时虽是凛冬，近春园却零零散散有一些人在湖冰上散步，听见这边动静，都飞快看向这边。 见是李慕华之后便也不意外。 李慕华嘛——这种放肆的事也就他干得出来。 杨柳惯常眼里没有他人，但此刻也有些慌神，到底是学生，她还是注意影响的。 “你放我下来，回家的事咱们能商量！” 听见杨柳说能商量，李慕华这才放下她，看着得意道：“好好说你不听，非逼我动手。” 杨柳稍稍整理衣服，没好气说：“当初是我要求年底之前必须得见你父母，你答应的支支吾吾，后来我又说和你一起去阿拉善，你又不乐意！” “现在你就随口一说，我就必须得答应啊？” “那——”李慕华刚张嘴想插科打诨，杨柳就白了一眼说：“你得背我回去，从出校门开始算起。” “啊！”李慕华惊诧道：“不是走回去吧？” 杨柳拔腿走道：“看在冬天份上给你免了，你太脚滑（狡猾）。” “那没事啊，从咱们校门到公车站也就几百米，从公车站到我家也就几百米。”李慕华追着答应。 “我就当回猪八戒了！” 杨柳脸上满是笑意，一切都如她所愿。 第320章 寒假至，同车忆往事 腊月十八，学校放假—— 四人同约出校，赵全到底没有考进华大，年底刚回城，李慕华托机械工程系导师安排他进一家机械厂。 对于赵全的遭遇，李慕华心里惋惜不是一点半点。 他77年时捡漏考大学应该没问题的，可惜太好高骛远，才失之交臂。 之后题目连年愈难，城里学生又都专职学习、有老师教导，他在乡下务农，自然再也不中。 今年最后一届知青报考，赵全再无念想、只得回城…… 知道杨柳是去李慕华家，董舒婉和韩露一路安慰她，说李家人多和蔼亲和云云。 她俩和李家人都打过交道，清楚李家人的性格。 杨柳却虽是在听，脸上却一直自信，好似这世上就没什么事能拦住她。 李慕华看着俩人很无奈，总觉得她们是在营造紧张气氛。 “我说你们能别说我家了不？” 李慕华委屈道：“我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们都去过，该担心的是我年初去绿城见她爸。” “要是明年我没来报到，你们记得赶紧报警登报、没准还能救我一命！” 董舒婉反倒笑着说：“那正好，世界上少个祸害，是该登报庆祝！” “嗬~” “咱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李慕华如此说。 “呸！”董舒婉轻啐口，不屑说：“我可没和你拜把子！” 说完董舒婉又问：“那你们见过父母，明年就该领证结婚了吧？” “嗯！”李慕华点说：“一切顺利就三四月份领证。” “哦！”董舒婉强忍住眼里的失落问：“不先订婚？” 李慕华摇头表示不订婚。 “翻过年我都28了！” “我现在只想早点给杨柳娶回去，要不是怕她爸，我都想先领过证再去绿城！” 李慕华有些迫不及待，杨柳看似主动，但原则问题真是一点都不松懈，亲嘴都只能就亲嘴。 杨柳在旁浅笑听着俩人说话，邀请说：“等我们定下日子肯定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参加我们婚礼，我还等着你们祝福呢！” 俩人都点头答应， 杨柳又说：“不止你们俩，还有胡莱和赵全！” 听到这里，李慕华直接问：“你是不是最想说的是周茹？” 杨柳一直对周茹抱有敌意，所以李慕华才会如此发问。 杨柳摇头，但又说：“我不想看见她，但我觉得确实该请她，毕竟当初你们结婚，我还恭喜过你们，现在换我们结婚，她总该也恭喜我几句吧？” 俩人聊到周茹，董舒婉和韩露自然不敢再插嘴。 “我们不缺她那一份祝福，况且我爸妈肯定不想看见她，尤其是在咱俩结婚的日子！” 无言反驳，李慕华只能搬出自己父母来。 杨柳这才扭过头去，嘟囔道：“不请就不请，反正她欠我的多，也不在乎那么几句祝福了！” 杨柳虽然答应，却有些不开心。 李慕华忙搂住她夸赞道：“果然是我爸妈的好儿媳，还没见过就对我爸妈这么好，要是见过之后，以后还不得是唐夫人？” 杨柳听后稍一寻思唐夫人，立刻拍打开李慕华的手。 “滚蛋，你才是唐夫人！” 脸色有些微红，显然是想到唐夫人的典故。 李慕华抬头见校门近在眼前，笑着说：“我不是唐夫人，因为我是猪八戒！” “我还得背着我媳妇回家呢！” 见董舒婉和韩露在侧，杨柳有些羞赧道：“不行，坐公交回去太便宜你了，还是明年夏天再背的好，到时候你背着我走回去！” “行！”李慕华干脆答应。 心里暗自嘀咕到时候杨柳再让他背，他该提什么要求，毕竟那时候他可领过证，是农奴翻身把歌唱了！ 董舒婉和韩露都住东城区，和西城区的李慕华不同坐一班公车。 车上只有李慕华和杨柳俩人。 看着窗外的夜幕，不由让李慕华想起曾经。 “我还记得那年咱们去白云观，回来你说话老是带刺，我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好心要送你却被当成驴肝肺，然后我就丢下你先下车走了！” 李慕华扭头看着杨柳说：“不过当时我下车之后就后悔了，又担心你出事！” “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几年过去，不是我送你回家，是我带着你回家。” 李慕华忍不住感慨。 十几年宛如一瞬过去，身旁人却依旧。 杨柳靠在李慕华肩头说：“我知道你是好心，只不过是我当时心情不好，又看见你那贪财的样子，还是道士的钱，心里不屑罢了！” 听见杨柳这解释，李慕华也不意外。 “你倒是富婆，小学时候身上随便能掏出两块钱，我那时候一周才一毛零花钱，老道士一共被我骗来三块钱，我一分钱都没敢乱花，全用来写书了！” “老道士！”杨柳嘟囔了句，随即问：“那老道士现在怎么样了？” “按他的年纪算，现在也应该死了吧！” “死了，和咱们班主任徐明一样，死在66年！”李慕华说。 “哦！”杨柳点头。 眼神复杂，说不出是欣喜、惋惜、揶揄、还是嗤笑。 李慕华又有些好奇问：“你那时候也就十一二岁，怎么这些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这事李慕华还真好奇，他当时心理年龄二十多，还有恐怖的记忆力能记住不奇怪，可杨柳又是凭什么能记住的？ 不止是这事，他发现杨柳小学时候的事记得挺多，几乎只要他问，杨柳都能答得上来。 “你都能记住，我能记住有什么奇怪的？”杨柳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别处。 李慕华连忙喊道：“说谎，你在说谎！” “咱们可是说过的，不能有事互相瞒着！” 见李慕华看出自己在说谎，杨柳依旧看着窗外风景，弱声说：“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有些事记得。” “写日记？”李慕华奇怪问。 杨柳听出疑惑，反问道：“你不写日记？” “我不写日记！”李慕华干脆答道：“因为写日记的都不是正经人！” 见杨柳面色不善，李慕华赶紧接着解释说：“谁能把真心话写日记里？” “写出来的那能叫心里话？” 最后两个字李慕华没说出口，怕杨柳真和他生气。 杨柳深呼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问：“那你想不想看我写的日记，我保证我写的都是心里话！” 见她好言好语成这样，李慕华反而有些担心。 小时候他没少欺负杨柳，日记里能记自己一句好？ 李慕华不信，怕不是记仇本罢—— 第321章 杨柳上门 “你那日记不会是记仇本，全写我欺负你的事、以后该怎么报复回来吧？”李慕华稍显迟疑问。 “你真聪明，这都能猜出来！”杨柳露出银银白牙咬牙切齿道。 随即抓住李慕华的手腕。 “有次我被你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结果你还说我会咬人的狗不叫，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会不会咬人！” 说完杨柳便咬住李慕华手腕。 “哎哟！” 李慕华吃痛，忍不住骂道：“你不是属狗的、你是属睚眦的，这么点小仇你写日记，还记这老些年！” 杨柳这才松开嘴，恨恨道：“我这人一般只记仇，这是你说的。”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也是你说的！” 李慕华缩回手，揉搓着恨恨道：“我那时候在写《亮剑》，说的那是小招核们，又不是你我！” “那是，你只记仇，不记欺负人的事，当然不记得这些！”杨柳恨恨道。 李慕华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被咬处，杨柳也只是佯装咬人，没有下狠嘴，手腕上只有淡淡两排牙印。 “那也没你这样的。” 李慕华不悦说：“当年我也就欺负你三个月，都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从没像你这样动嘴咬过人。” “十四五年前的老黄历，现在咱又处十个多月对象，你心里还揣着这些仇，你不是要记一辈子吧？” 想想杨柳的性子，能写记仇本，李慕华怀疑她要拿这些事念叨自己一辈子。 杨柳竟真点点头，脸上有些笑意说：“你说的没错，这仇我就是要记一辈子，至于下辈子——到时候就再看你表现了！” 李慕华听得一愣，倒也不觉得这话是记仇的意思，倒像是情话，不由火气尽消。 杨柳又拉起李慕华的手，轻吹几口气。 见李慕华看着自己，杨柳又笑盈盈说：“不疼吧？” “你是仙女，吹的是仙气嘛，当然不疼了！”李慕华有些宠溺的奉承。 “没个正形！”杨柳撂下李慕华的手，不屑道：“这世上根本就没神仙，哪来的什么仙女？” “没有神仙，那你还说下辈子？”李慕华反问。 杨柳怔怔的看着李慕华，肯定说：“我不想要神仙，但是我想有下辈子，尤其是有你的下辈子！” 李慕华听后不由握住杨柳的手，也肯定说：“会有下辈子、肯定会有下辈子的！” 俩人依偎在一起，谈笑说着下辈子该怎么见面。 闲聊中时间过得飞快，公车驶到西单站—— 李慕华两手提着行李箱，杨柳伴在身侧，俩人朝李家院子走去。 今年革命化春节彻底取缔，各单位又开始放年假过年，放假过年人人自然都开心，更何况还是阔别十三年的春节。 所以才腊月十八，街道上就已经有过年的喜庆，处处开始张贴大红装饰，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走到朱红大门前，李慕华站定、转身颇为正式说：“杨柳同志，推开这扇门就是正式见家长，你真一点都不紧张吗？” 杨柳手套里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不是紧张，她是担心自己比不过周茹。 在她下乡前一年，李母还有李玉洁下乡和周茹一见如故，近乎是指婚硬逼李慕华和她结亲，这事一直是杨柳的心结。 见家长，再好也不过是周茹这样！ 现在她心里有嫉妒、有比较、有期待、有迎合…… 但最多的是埋怨。 要是当初她们没掺和李慕华亲事，想来她也不用蹉跎这五年。 看似面上平静，但即将见到这俩人，杨柳此刻心里复杂至极！ “你要是再吓我，等我们去绿城的时候，我让我爸带兵去火车站，拿枪顶你脑门上押你回部队大院，到时候我也会问你紧不紧张！” 杨柳冷声对李慕华威胁，想驱散自己心里复杂的思绪。 “你、你这——”李慕华苦笑说：“我说这些就是想显得正式一点，你至于说这些吓我吗？” 杨柳听后眼神一柔，又轻声说：“珠玉在前，我现在思绪杂得很！” “我知道！” 杨柳眼神顷刻凌厉起来，李慕华急忙解释说：“不是珠玉在前，我是说我知道你现在的的心思杂！” “我姐当初刚知道咱俩的事，就懊悔说是她耽误的咱俩，虽然我后面问你，你都一笑了之不在意，可我觉得你心眼子没那么大气，我小时候就念叨你几句你就记到现在，肯定也憋着坏恨透了她们！” 近一年时间，他自然知道杨柳心里的结。 李慕华还想说下去，杨柳却急忙踢了脚打断，眼神飘向朱红大门说：“少胡扯，今天这日子你管好自己的嘴！” “不止，以后这事你都别胡说！”杨柳强调完，又告诫说：“一切都是天意弄人，怪不得谁。” “要怪你只能怪你！”杨柳怒叱道：“谁让你当初意志不坚定的？” “行，怪我怪我！” 李慕华无奈点头答应，但也没将这事放心里，毕竟都已经见长辈商量结婚的事，这种小疙瘩在杨柳心中也不会有多大。 以后徐燕和李玉洁对她好些，总能将这疙瘩抚平。 “那你敲门吧！”杨柳说。 李慕华点头放下行李，拍起大红门板。 “啪、啪、啪！” “我回来了，开门！” 私院不像是大杂院，大杂院人多可以、也需要一直敞开院门，但李家人少，惯常都是回家就关门，省得有小偷摸进院子。 “吱呀~” 大门应声而开，是比他们早放假一天的李玉洁，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 她知道李慕华要带杨柳回家，但明明说的是明天。 “铛铛铛，看我给谁带回来了，你最怕见的杨柳！” “今天我给她带回家，倒要看看你还能往哪里躲！” 李慕华打趣示意向杨柳，李玉洁闻言看向杨柳，脸上有些促狭，心中暗骂李慕华哪壶不开提哪壶。 华大京大虽只隔一条马路，但这十个月她从未见过杨柳，哪怕是李慕华提议他们姑叔弟嫂四人先见见，她都拒绝，一直都刻意避免接触。 这话让杨柳也同样语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李玉洁招呼。 难不成让李玉洁别怕她？ 杨柳脸上也是促狭之色。 第322章 不当人子————李慕华 恍若看不出俩人的尴尬，李慕华又冲她说：“你看看，我姐躲你都来不及，你甭提心吊胆，觉得自己是丑媳妇见公婆了。” “今天是丑姑子见弟媳，谁有你的待遇啊？” 听见李慕华的喊门声，徐燕等人也都走近，眼神驻在杨柳身上。 早听俩人说过杨柳的事，徐燕李海福和李玉洁一样，也意外他们回来得太早。 李慕华又美滋滋的介绍说：“妈，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杨柳，突然提前带她回来，惊喜不？” “惊喜、惊喜！”徐燕答应着看向杨柳说：“快请进、你们快请进！” 见徐燕拉李玉洁让开门口位置，李慕华一马当先走在前。 徐燕看着杨柳也不知该怎么招呼。 昨天她才听李玉洁将来龙去脉说个遍，知道俩人的事后她简直都不敢信，听起来跟说书似得。 等琢磨过味来，李海福又是好一通埋怨她，怨她当初不该撮合李慕华和周茹。 徐燕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从昨天发愁到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柳。 心里对杨柳有愧疚，亲昵不起来，婆婆看儿媳的派头也摆不起来！ 脸色流转，徐燕只好责怪李慕华道：“你们今天回来咋不提前说说？” “我们该好好欢迎人杨柳同志，怎么能这样不声不响？” 徐燕边和李慕华说话，边上下打量杨柳。 长得比周茹俊，眉眼舒展看着也比周茹有福气，家世学历都比周茹好得多，徐燕暗自比较起俩人。 李慕华大大咧咧答道：“我就是怕你们弄得太隆重，到时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让杨柳觉得你们拿她当外人！” 杨柳点头赞同说：“伯母，我也觉得这样好。” “我和慕华谈对象也不少日子，再摆出排场来欢迎我反倒是见外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徐燕笑着答应说：“我是觉得这样委屈你，没拿出我们家欢迎的态度来！” 见她俩攀谈起来，李慕华将一只手提箱递给李玉洁。 “姐，这十多天就麻烦你照顾杨柳了！” 李玉洁愣愣接过手提箱，问：“你的意思是杨柳要和我住一起？” 打小她就一个人睡一张床，所以李玉洁有些不情愿。 “当然和你住一起，我才不想挪去二哥二嫂他们屋睡。”李慕华干脆答应道：“再说你就偷着乐吧，这机会我想要还没有呢！” 竖直耳朵的徐燕听他这话，没好气骂道：“净瞎说、没个正形！” “杨柳你别听他瞎说，他打小就喜欢说胡话，没个正经样子！” 杨柳点头同意说：“伯母你说得对，他打小就这样，那时候我们是同桌，他就成天欺负我给我取外号——” “什么鼻涕虫、包子脸、鼻涕馅的肉包子，净拣难听的说，经常给我气哭，他还笑我哭起来像癞蛤蟆，不搭理他就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杨柳眼里得意的看向李慕华，徐燕等人俱都一脸懵，连李玉洁也是如此。 李慕华没和他们说过，周茹也没和他们抱怨过这些。 李慕华也是眼前一黑，急忙解释道：“没这样的，你今天是来见我爸妈，又不是来翻旧账告家长的，你说这些干嘛？” “顺便告状嘛，我又没说假话！” “不过他虽然嘴毒的很，人却很不错。” 损完李慕华，杨柳又说起他的好。 “那时候还送过我手绢，这手绢——应该是玉洁姐你的吧？”杨柳说着看向李玉洁。 李玉洁点头说：“应该是、不过应该是他偷的，我不记得有这事！” “咱都是一家人，偷字多难听？”李慕华恬笑说：“连借都算不上，这叫自用。” “对对对！”徐燕笑着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是该叫自用！” 说完徐燕就对李慕华骂道：“那时候我托老闫给你安排学习好的同桌，是让你和人杨柳学习的，你倒好——” “还欺负上人家了！” 李爱华也点头说：“你做法确实太过分，气哭杨柳同志还说她哭起来像癞蛤蟆，人不搭理你，你又骂会咬人的狗不叫，真是——” 李爱华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说李慕华什么好，此等行径简直不当人子！ 眼见他们目光都不善，李慕华连忙岔开话题说：“好了好了，就别说我了。” “你们赶紧多看看她、多问问她，这可是第一次见家长，你们总得拿出点看儿媳的态度来吧？” 说完李慕华就推着李玉洁走进西厢房。 “你这个大姑子就先别问了，晚上你们有时间慢慢聊！” 不容李玉洁解释，强行就让杨柳晚上和她睡一屋。 徐燕从俩姐弟身上收回目光，又看向杨柳问：“今天也没个准备，你喜欢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我们这里离商场近，现在也来得及准备！” “我都行，伯母你不用这么和我见外的。”杨柳不太在意吃什么。 “那哪行？” 徐燕不答应说：“他爹，你去、赶紧去买些菜回来，他们绿城粤城那边应该是吃海鲜的多，要是没有也记得老赵他们打个招呼，明天有海鲜来记得给咱家留着！” 李海福没迈腿，看向李爱华。 李爱华看出他的意思，当即说：“还是我去吧。” “好，那就你去！”李海福直接答应。 徐燕丝毫不在意俩人谁去，又和杨柳攀谈起来。 被李慕华这么胡搅蛮缠一番，徐燕和杨柳虽还不亲昵，倒也没徐燕担心中的难堪，能聊下去。 等李慕华一出来，有他插科打诨，几人愈发亲近。 …… 第323章 娄晓娥带子回国 又过两天，闫埠贵来家里串门，自然见到杨柳。 没有招呼也没有介绍，李慕华有心想让他难堪，直接故意问：“老闫，这是杨雪，你再猜猜她还是谁？” 闫埠贵斜眼瞥了李慕华一眼，直接一语道破。 “她还是杨柳、柳絮，74年就是她来找的我，上次你不会真以为我没认出来吧？” “我那是看你想瞒，故意装没认出来，逗你俩玩呢！” 闫埠贵脸上浮现得意之色，李慕华有些不信，询问的看向李玉洁。 李玉洁摇头问：“看我干什么？” “爸妈我都是放假回来才说的，闫大爷肯定是真知道。” 李慕华这下不信也得信，暗道自己是闫埠贵被当成猴耍了一通。 见李慕华吃瘪，闫埠贵有些忍俊不禁，真是难得看到李慕华吃瘪。 还接连趁热打铁啐道：“你也不想想，就凭咱俩的关系，杨柳这么招眼的俊姑娘来打听你的事，我能不上心吗？” “再说她还是我学生，当初你俩座位还是我让徐明安排的呢！” “要不然就凭你那捣蛋劲，能和人三好学生坐一起？” “所以你们能成事还得靠我。”闫埠贵有些得意伸出手指说：“两次！” 李慕华被说得脸色青红，暗骂晦气，说这些原意是想看闫埠贵笑话，没想到却是自己被他打趣一番。 “靠你什么？”李慕华嘟囔道：“肯定是我爸妈送礼给你，托你安排的，要谢也该谢我爸妈！” “行，那人总是我物色的吧？”闫埠贵丝毫不介意收礼的事，反而得意的冲徐燕问：“咋样，我挑人的眼光没得说吧？” “你看杨柳长得多俊，学历比慕华还高，一斤古巴糖给慕华找个这么好对象，你便宜捡大发了！” 徐燕点头称是，杨柳她满意的很，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闫埠贵又嚷道：“不管怎么说，月老得我当，要不是我他们哪能处对象？” 徐燕一时没接茬，面露犹豫之色。 当初李慕华和周茹结婚，也是闫埠贵当的月老，现在和杨柳结婚也是他当月老，这算怎么回事？ 场面只寂数秒，杨柳就答应说：“闫老师你说的对，我慕华能处对象最该谢的就是您。” “这次我们不送古巴糖，我们送大白兔，高粱饴酥糖还有水果糖！” 李慕华听得面色发黑，这全是当初他和周茹结婚发的喜糖，杨柳是真小心眼。 “好好好！”闫埠贵不知原委，仍旧笑得合不拢嘴。 徐燕见杨柳想让闫埠贵当这个月老，便没再反对，也答应下来。 几人刚说完他俩的事，闫埠贵又卖起关子说：“我还有个新鲜事，你们猜昨天谁回大院了？” 闫埠贵一脸高深莫测，笃定几人猜不出来。 “傻柱？”李慕华试探问。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死舔狗，李慕华还真想让他看看秦淮茹现在的样子，到时候贾家又能多出一龟公来。 “不是！”闫埠贵摇头说：“你们再猜！” 李海福有些迟疑问：“是刘光齐？” 刘光齐也早和电视剧里一样跑去保定，和刘家断了往来。 “不是！”闫埠贵依旧摇头。 徐燕嘟囔道：“除了他俩还能有谁？” “也没其他人出去之后不回来啊！” 闫埠贵得意一笑说：“是——” 不得他说完，灵光一现的李慕华急忙答道：“是娄晓娥？” 闫埠贵听他说出娄晓娥，不由傻了眼，呆愣问：“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她？” “前年国家就提出改革开放，今年又在南方划出经济特区招商引外资，娄姨家可是大资本家，想回国投资再正常不过！” 李慕华如此解释，李爱华随之点点头，暗道李慕华想的没错。 闫埠贵听后点头说：“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原来是这么猜出来的，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 卖关子没卖成，李慕华说的他还不懂，闫埠贵有些失落。 但随即又精神抖擞，亮闪眼睛说：“娄晓娥回来也不稀奇，你猜出来就猜出来了吧！” 这次闫埠贵再不敢卖关子，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出来。 “关键是她还带回来一个孩子！” “是娄晓娥自己生的儿子，许大茂看见那孩子脸黑的和锅底一样，当年他俩结婚七八年，许大茂天天骂娄晓娥是不下蛋的母鸡，后面又骂秦京茹十几年，这下水落石出——原来他才是那个不下蛋的公鸡！” 闫埠贵乐不可支说着。 “我们大院现在全在看他笑话，昨天下午秦京茹才和他大闹一场，让他去医院里检查检查，这些年秦京茹可怜呐，每天都拿药当饭吃，结果居然是许大茂有毛病！” 这结果李慕华也不意外，娄家南渡提前，嫁个别的男人不稀奇，说不定娄晓娥老公都还没死哩！ 让李慕华意外的是秦京茹，所以不由问：“秦京茹敢和许大茂闹？” 要知道秦京茹不但在城里孤寡无依，还摊上秦淮茹这个小虔婆当堂姐，许大茂没和她离婚都够李慕华稀奇的了。 她居然还倒反天罡、敢和许大茂闹，李慕华简直都不敢信。 闫埠贵直接肯定说：“当然要闹，生不出儿子这骂名，秦京茹就是离婚不敢背。” 这倒也是个理由，李慕华不由信了闫埠贵所说的。 “不过——还有个怪事。”闫埠贵有些迟疑说：“娄晓娥还问过你的事，你家现在住哪里。” 这下不止闫埠贵疑惑的看着李慕华，其他几人也有些奇怪，要知道他们家以前和娄晓娥也没什么往来。 李慕华哂然一笑，解释说：“66年她家突然逃去香江，是我去劝的他爹，也算是救过她们一家人的命。” “她问你这些估计是想来感谢我吧！” “当初他们家突然跑去香江，是你和他们透露的风声？”闫埠贵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问。 李慕华点头解释说：“当初风向不对，我估计他们家会出事，娄姨人还不错，所以我就去说了说，他爹也很识时务，就听我的走了！” “可、可你当时才十三岁吧！”闫埠贵不敢置信问：“才十三岁你就知道这些？” 遑论是闫埠贵，李爱华杨柳等人俱都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慕华。 徐燕更是发问：“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见众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李慕华有些无奈，这事还真不好解释。 “当年这事又不光彩，我怕你们知道会说漏嘴，给咱家招麻烦，所以就没和你们说！”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如此含糊其辞解释嘴，李慕华又向闫埠贵叮嘱道：“老闫，我是拿你当自己人才和你说这些，你可千万别说漏嘴让许大茂知道这事，免得他恨上我！” 虽是如此叮嘱闫埠贵，但李慕华也没拿许大茂当回事。 凭自家现在的地位，就是大大方方的和他说这些，他也不敢对自己龇牙。 “自然自然，我肯定不会说漏嘴的，你放心好了！” 闫埠贵拍着胸脯答应，眼里又闪过精光。 “娄晓娥现在可不得了，你是没看见她回院子的做派，像是旧时代的官太太一样，烫卷发踩高跟鞋，手里拎的是拎皮包、穿貂皮大衣，身上那香味比桂花都浓，抬着头都不睁眼瞧人。” “我看她在香江肯定也是大资本家，要是真回来报恩，你家可就发了！” 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慕华，闫埠贵很是羡慕，后悔之前没和娄晓娥打好关系，没去娄家劝他们跑路，要不然娄晓娥现在报恩也不会忘了他。 李慕华轻笑，摇头示意他不在乎这些，今年他花光金条买的十八套院子，这就是娄家报的恩，已经足够了。 但李慕华也没说出心里的想法，买院子的事他没告诉家里人。 只问：“那娄晓娥他爹回来没有？” “她爹？不知道！” 闫埠贵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慕华，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砰、砰砰！” 几人看向院门，目露惊奇，李慕华知道闫埠贵的特异功能，说谁谁来。 第324章 娄晓娥言谢，娄家近况 “不会就这么巧，我刚说娄晓娥、她就来了吧？”闫埠贵站起身。 李慕华也随着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说：“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走近院门，李慕华打开院门。 果然是带着小洋帽，穿着貂皮袄子，做贵妇打扮的娄晓娥站在门口，边上还站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黑色羽绒服，被围巾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白嫩的脸蛋。 一看就被养的很好，是富户人家的孩子。 扫视过几人，娄晓娥不由发问：“闫大爷，你也在这里？” 之前李慕华登报被表扬，她还随许大茂来恭喜过，自然不会认错门，之前问闫埠贵也只是顺带，怕李家搬家而已。 见娄晓娥先和自己打招呼，闫埠贵笑着说：“昨天你带冯齐贤回大院，这么出气的事我自然要来和他们说说！” 娄晓娥点点头，又扫视过另外几人，眸光落到李慕华身上，毕竟就李慕华最年轻，气质也和她想象中的一样。 一点都不老气、寒酸。 “你是李慕华？” 李慕华点头说：“娄姨，是我。” “当年一别已经十三年，你父亲还好吗？”李慕华问。 娄晓娥轻摇头说：“我父亲去香江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又操心生意上的事，捱到去年还是没能回来看看！” “不过他临走改革开放的通知已经下来，算是含笑走的。” “临走前他还夸你眼光准，说他十一二年之后能回国，就真是十二年，今年也才是第十三年！” 听到娄父去世的消息，李慕华也不例外，毕竟电视剧里娄父也去世的早，最后何大清还腆着脸和娄母套近乎，李慕华想想都恶心。 再说要是娄父没去世，估计他应该早就回来找自己了！ 其他人此时都宛如看妖怪般看李慕华。 “十三岁就能预言十三年后的事，怪不得当初白云观的老道士要收他当徒弟，说他是仙人转世哩！”徐燕心中如此想到。 一直都知道李慕华的目光毒辣长远，可李爱华心中还是翻江倒海。 能直接道明十二年之后结束文革，这根本不能用眼光能解释。 这期间变数太多 众人皆都诧异，李慕华只惋惜说：“节哀，你父亲是位很出色的商人！” 娄晓娥点头示意无碍，又说：“我父亲的遗愿就是让我回来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初劝他下定决心逃出国，我们家就难了！” 不等李慕华再说，娄晓娥就拉着冯齐贤说：“齐贤，快给你李慕华哥磕头，要不是他就没有你知道吗？” 两句话——李慕华听得都膈应。 “别介，我不兴这个，再说酬谢你父亲当年就给了，真不用再谢！”李慕华急忙拉住要跪下的冯齐贤。 徐燕也说：“进来再聊吧，外面冷！” 娄晓娥也不推辞，跟众人走进屋，一路不停的扫视着院子里，还有杨柳，毕竟俩人如同情侣款的大衣，她很简单就猜出杨柳的身份。 “真没想到，当年满院子调皮捣蛋、追鸡撵狗的混小子，现在都结婚成家了！”娄晓娥由衷感叹道。 杨柳听得有些羞赧，却也没有反驳。 徐燕解释说：“他们还没结婚，还得等慕华去绿城见过杨柳的父亲，才能回来结婚，到时候你也来喝喜酒啊！” “绿城？”娄晓娥疑惑问。 徐燕说：“她父亲是在绿城驻扎的军官，杨柳也在绿城长大，所以慕华得去绿城那边见长辈！” “噢，原来是这样，你们还在见家长呢！” 娄晓娥点头，却也没拿杨柳的父亲当回事。 众人又走回正屋，刚坐下娄晓娥扫视圈屋里就说：“内地的条件实在太艰苦，你们住的是比大杂院好点，可空调彩色电视洗衣机之类的电器还是一件都没有。” “街上还和我当年走的时候一样，连辆小轿车都看不见，不像我们香江，路上的汽车比人都多，家家户户都有！” 众人脸上有些难堪，李慕华却无所谓，他知道娄晓娥的话不假，现在香江就是这样子。 娄晓娥见他神色无常，又接着说：“我这次回来还有个原因，就是想请你们跟我回香江发展。” “去那边之后也不用担心，房子车子我刚刚说的这些东西都会给你们准备好，工作也能给你们安排。！” “这也是我父亲临走前的意思，他相信凭你的眼光能比他混得强，这些既是感谢也是投资，你不用太有压力。” “嘶~~” 闫埠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娄晓娥这口气可够大的，张口就是把李家全弄去香江。 又是车子房子电视机空调冰箱的，闫埠贵都恨不得帮李慕华答应。 李慕华却摇头拒绝说：“香江的摩天大楼什么样我知道，我现在学的就是建筑，不过我要是想去当年就随你父亲一起去了。” “那地方太小，而且按照条约97年就要回国，没必要特地跑出去。” “我更看好的内地的发展，从10发展到60中间能赚的，远比从60发展到80中间赚的多。” 李爱华杨柳听后不由投来赞赏的眼光。 “娄姨，你还是先和我说说你家去香江之后的情况吧，和霍家搭上关系没有？”李慕华有些期待问。 却也没像66年那样拿霍家当回事，他更关心的是娄家。 要知道他现在是有十九套四合院的人，每个月光是房租进账都一千多块，他现在还请人给他收房租，以后每年再涨涨价—— 他李慕华混吃等死都行！ 娄晓娥点点头，之后却又摇摇头，缓缓说起她们家去香江之后的情况。 原是娄父出国之后也按李慕华说的，一直都有留意霍家。 霍家却一直受当地政府打压不受待见，又都是重资产行业，人生地不熟的娄父，又没关系根本插手不进去，只浅浅接触过几次霍家，开些博彩店而已。 听娄晓娥将事情都缓缓道来，李慕华这才知道娄家在香江混得也就一般，算是堪堪保住带过去的家产，略有小赚而已。 他们去的时候香江刚爆发过银行信贷危机，房价处在低点，娄父却没敢抄底，错过一波发家机会。 68年房地产火热，娄父又不敢追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得以保全娄家，73年楼市股市双跌，为此跳楼者不计其数。 这种急速变幻的市场娄父不敢沾，只好做实业，投资开饭馆、博彩店、公司…… 第325章 娄晓娥改口贺礼，静等婚期 听完娄家这些年的发家史—— 李慕华感慨道：“在内地待得实在太久，娄先生跟不上外面的市场也不奇怪。” “不过就算这样还能挣钱，我估计娄先生要是二十岁正当年，香江未必不能再多个娄半城！” “谈何容易？” 娄晓娥摇头感慨说：“做生意是真难，尤其是在香江。” “那边警员勾结黑帮，一个打砸闹事收保护费，一个过来平事再收份钱，警员甚至还敢冲进廉政公署打砸，要是能正正经经做生意，我们这些年未必不能挣点辛苦钱。” “那你现在可以回内地做生意！”李爱华提议道：“现在内地在招商引资，管理也没香江那么乱，你们港商能来我们政府肯定欢迎！” 李慕华笑骂道：“你少当说客给你老丈人捞政绩。” “娄婶就算来内地投资，要么会选离香江近的粤城，要么就是老家四九城，才不会跑津门去。” 娄晓娥听后反倒好奇问：“爱华，你岳父是——” 闫埠贵抢答道：“你还不知道吧？” “他老丈人是津门市长，大领导，出门都是坐红旗轿车的，那可不是一般人物，你要是去津门投资，能不能赚钱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闫埠贵满脸得意的说，恍若在说他老丈人一样。 娄晓娥一听顿时两眼就亮起来，直接答应说：“要是有这层关系，那我真能回来投资建厂。” 在香江这些年，处处碰壁没有关系让他们家吃尽苦头。 要是能和市长搭上关系，那她回内地发展未尝不是一片光明。 杨柳也有些吃惊的拉住李慕华，小声问：“你大嫂家这么厉害，你怎么也不和我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李慕华小声解释说：“她厉害是她的事，又欺负不到你身上，我们也没事求她们家。” “不过有个高官亲戚也挺好的，也没人敢欺负咱！” 李慕华其实开心李爱华能找到这种老丈人，能为自家提供庇护，多少也是沾这乔市长的光了。 “那你大嫂现在在——？”杨柳发问。 李慕华答道：“她在津门妇联上班，过几天她来你会看见的。” “噢！”杨柳点头，有些期待看见这位大嫂。 转回李爱华这边，见娄晓娥一听他老丈人的名头直接答应投资，李爱华反倒不敢满口答应。 毕竟他和他岳父身份差距太大，也不敢越俎代庖，替他岳父答应下这些事。 混迹商场的娄晓娥现在机敏许多，能看出李爱华的难处，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暗道以后要和李家打好关系。 也打消之前请众人去香江的想法。 只有金钱会对底层人民开放，权利不会。 两者孰轻孰重，娄晓娥自然能分得清楚。 看着俩兄弟，娄晓娥又问：“那庆华呢，他现在怎么样？” 李家三兄弟见到其二，娄晓娥不由问起李庆华来。 这下闫埠贵再不抢答，只看向徐燕和李海福。 李慕华倒是笑着坦然说：“我二嫂是农村户口，他不愿意假离婚回城，现在在贺兰山下放羊养骆驼，陪我二嫂呢！” “嘶~” 听见这话，娄晓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附和说：“这样也挺好的，两口子感情好比什么都好！” 李慕华轻笑摇头，也不做解释。 众人又闲聊半个多钟头，娄晓娥才起身告辞。 众人齐送她出院门，娄晓娥还叮嘱说：“你们俩新人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发请柬，我们家老宅政府已经还给我们，写信或者打电话给我都行，到时候我在给你们准备份贺礼，本来是想请你们去香江，所以今天才空手上门，都不合礼数。” 李慕华有些为难，解释说：“娄婶，我们结婚至少也得等明年出正月，还有近一个月时间，你应该不会再在四九城待一个月时间吧？” 娄晓娥笑着说：“离开家这么多年，我还真有点怀念，再说还有齐贤——” 宠溺的看着冯齐贤，娄晓娥笑着说：“我准备再带着齐贤好好参观下四九城，四九城这么大，一个月时间不长！” “那好，”李慕华答应说：“我俩结婚的时候，一定会去给娄婶你送请柬。” 娄晓娥点头答应，又依次告别几人，牵着冯齐贤走远。 到底她还是成了寡妇，只不过这次带回来的儿子不是何晓罢了！ 没等几人开口，闫埠贵就两眼冒光的问：“贺礼，娄晓娥现在富成这样，你说她会送什么贺礼？” “娄婶肯定不会送普通货色，说不定这东西国内都买不到。”李慕华循循善诱说：“比如她说的彩色电视机、冰箱、空调、小轿车，而且还肯定不是春兰、熊猫这些牌子，都会是进口货。” “嘶~~”闫埠贵忍不住咽起唾沫来。 要知道他76年才托李家买一9寸的小电视，花了他296块钱，差点没心疼死他。 那还是大院里第二台电视机，是他作为一大爷不能落后于二大爷许大茂，所以才咬牙买的。 见闫埠贵当真，李慕华接着说：“说不定她还会送我套婚房，香江我不乐意去，她可以在四九城给我买一套啊。” “香江一套房子随随便便都是上百万，换成rmb就是四五十万，这么多钱你说她得给我买多大房子啊？” 李慕华发问，闫埠贵飞快计算道。 “现在四九城房子一平方大概卖三十块钱，四五十万那是一万三千多平方，这、这都能给你买一王府了！” 李爱华没好气扇一巴掌给李慕华的脑袋，又喝道：“闫大爷，你真信他的屁话啊？” “娄婶最多送他点电器，小轿车现在私人不能持有，房子倒是行，可是四九城能有这么大房子给娄婶买吗？” 说完李爱华又看向李慕华交代道：“电器收就收了，要是真送房子你可不能要，拿人手短，我看娄婶是真动心思回来投资，你可不能让我为难！” “嗬~~” 李慕华没好气的撇嘴说：“一点你老丈人的光我都没沾上，我救娄家那么多人的命，送套房子我还不能收了？” “你——”李爱华不由语塞，徐燕也有些不善的看向他。 还是杨柳站出来说：“我觉得爱华哥说的对，要是真送房子咱家不能收，反正现在家里宽裕的很，再多一套房子也没人住嘛！” 李慕华听后笑着说：“婚房婚房，等我们结婚，到时候就有人住了！” “到时候——”杨柳问着突然一顿，旋即转身朝院里走去。 她明白过来李慕华这话的意思，李慕华忙追上去说：“你跑什么啊？” “不就是套房子嘛，我不收不就行了？” “嘿，这小子，够厚颜无耻的！”闫埠贵也明白过来，笑着说。 纷纷反应过来，几人又打趣李慕华一番，闫埠贵便也告辞。 正当李爱华准备回院子时，李海福突然说：“爱华，咱们出去走走吧！” 李爱华一愣，但还是点头答应，父子俩便朝红墙方向走去。 李玉洁冲徐燕说：“妈，咱们回去吧！” “嗯！” 徐燕这才扭回头，点头跟李玉洁走进院子。 第326章 福海训爱华，局限性 父子俩并排走在长街上，寒风呼啸吹过，增添几分冷峻。 “爱华啊，你老丈人是大官，确实给咱家长脸！”李海福脸上有几分笑意。 李爱华有些尴尬说：“都是为人民服务，没什么大官不大官的。” 李海福点点头，又说：“你从小就有当大哥的模样，把他们仨照顾的很好，他们仨也敬着你，拿你当大哥看，作为大哥你一点毛病我都挑不出来。” 李爱华点点头，却准备好聆听说教。 “不过要说论家里贡献最大，我觉得是慕华。” “当初我和你妈都是工人岗，是因为他才有干部编，所以咱家条件现在才能这么好，衣食住行都比别家强，十几年从没吃过苦头。” “这我知道！”李爱华点头说：“咱家要是没小弟，说不定现在还住大杂院里呢！” 李海福也点头，却又摇头说：“还不止如此，要是没他让你们提前复习，你敢拍着胸脯说你能考上京大吗？” “还有你丈人家，你和曼文结婚四年，我们俩亲家现在都还没见过面，这还是有你弟的名头在，要是没你弟，我估计我这辈子都甭指望能见上你老丈人！” “曼文她爸忙，俩家见面的事我和曼文也——” 李爱华还在解释，李海福却伸手止住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曼文父亲是大领导、忙也正常，我不怪他！”李海福又说：“我怪的是你！” “你不能光享受慕华给你带来的好处，却什么也不帮他，还反过来对他提要求。” “年初我就让慕华想辙把庆华夫妻俩调回来，他还说要考虑对你岳父影响，你岳父对咱家的看法，就是能调回来也不能调！” “手心手背都是肉，爱华啊，我当时选的是你！” 李海福眼里有些哀色，这确实是个痛苦的选择。 李爱华一听，急忙说：“爸——” 却只唤一声又说不下去，如山哽在喉间。 李海福沉声说：“你岳父当市长，能公正无私是好事，你以后肯定也是国家干部，能公正无私更是好事。” “不过我希望你能分清大家小家，大家是国家、小家是你和曼文，别人只要不违法乱纪你都不该管。” “更何况我觉得慕华思想一直都没问题，教员他老人家的眼光没错，作奸犯科、仗势欺人、损公利己，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些李慕华都没做过，十三岁把你放到他的位置上，你做得到吗？” 李爱华摇了摇头说：“我做不到，要我是他的话，肯定会借着名头往上爬！” 李爱华还真佩服李慕华这点，当初那么小将司令，那么多单位部门来请李慕华演讲，可无论是什么事李慕华都一概推绝，恍若就是个普通人。 李海福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不想太过责怪李爱华。 只说道：“你记住，这世上没有人的屁股是干净的，你就是拿纸擦出血，别人还能指着你说不干净。” “你尽力擦干净没错，可也不能擦出血，最要紧的是让别人不敢脱下你的裤子看。” “就像十年前娄晓娥是叛逃，十年后她是外资，国家欢迎他们回来，你觉得是谁做错了？” 见李海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问，李爱华也不敢作答，只嘟囔道：“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呵呵呵~~”李海福笑着摇头说：“你真虚伪，连承认错误都不敢！” “哪个时代没有局限性？照你的意思就是可以一直错下去呗？” 李爱华没敢再接这话，李海福也没再逼问下去。 轻声说：“从政未必是件好事，尤其是你现在这么——耿直，不过你这虚伪倒是适合当干部！” 不得李爱华解释，李海福转身往回走。 李爱华跟上问：“那庆华？” “就让他在乡下待着吧。”李海福脸上有些笑意说：“他肯留在乡下陪巧慧我心里其实是开心的，这说明他和巧慧感情好，能待得住，这说明巧慧爸妈也对他不错，都是好事！” “可也不能一直让他待在乡下吧？”李爱华面上有些为难。 李海福笑着说：“这事慕华心里有谱，他说南方现在已经有农民进城务工，等这股风刮到我们这里，他就想辙让庆华他们进城。” “到时候给他们找份工作，我们再贴补点，他们能在城里住下来！” “那红梅上学？” “可以走我们的户口。” 李爱华点点头，还是迟疑说：“不过庆华一直是农村户口也不行，口粮副食工作始终都是问题。”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李海福回敬回李爱华的话，又说：“放心，慕华心里有数，他说计划经济搞这么多年也没长进，邓公以后一定会提倡市场经济。”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自古有之，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李爱华点头说：“确实提过，去年11月26号等邓公才提过。” “慕华真是聪明，我有时候真觉得他像是神仙，就像能未卜先知一样。” 又想起刚刚李慕华精准预言改革开放的时间，李爱华纵使也不信鬼神，但此刻也忍不住感慨起来。 李海福笑着摇头说：“慕华他不看政策、不看风向，只揣度人心，不得人心的事自然不会长久，在滚滚人民面前，这些都不堪一击！” “时代的局限，我看这是有些人的局限。” 李爱华点头同意却没接茬，又转而说：“爸，咱家和曼文家见面我会尽快安排的。” 他知道在李海福心里这事一直是疙瘩，可在乔家那边他又不好提—— 李海福摇头说：“曼文爹妈我有什好见的？你们夫妻俩好比什么都好！” “慕华他老丈人还在绿城，我看这老丈人更难见！” 李海福说着微微摇头，三兄弟媳妇没一个本地人，一个比一个远，之前好不容易找个本地的周家，结果还是个火坑，专败坏他家的名声。 现在想想不是本地的亲家的也好。 这三个兄弟全是自己谈的对象，没他们两边长辈互相使坏，小日子还能过得好些。 第327章 终至绿城 日子转瞬来到腊月二十八—— 大嫂乔曼文回到四合院，今年她和李爱华在这边过年。 杨柳和她颇为聊得来，但也没聊太久，转天李慕华俩人便坐上去绿城的火车。 站台告别送行的众人，俩人登上火车卧铺车厢。 现在卧铺可不好买，价格非常昂贵，软卧还得十三级高干才能购买，两人都不够级别，只能买硬卧。 进到硬卧车厢，左右上中下各三排床，将行李放到行李架上，等火车开动俩人也没见其他乘客上来。 也不意外，毕竟刚刚站台上冷冷清清，拢共也只有四五十人上火车。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四九城的人恐怕除了公务，是不会有人往地方上跑的。 看着窗外驶过的城区，李慕华笑着说：“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在火车上过年，去的还是绿城！” 杨柳悠哉哉的靠在床铺上，斜撇眼看站在车窗前的李慕华。 “说这些！” “你不乐意陪我在火车上过年，去绿城了？” 李慕华扭回头，有些无奈说：“咱才上火车没十分钟，你刚刚那小媳妇的温柔可人劲儿呢？” “温柔可人劲儿？”杨柳没好气说：“现在是去我家，该我当刁蛮女儿，轮到你装好丈夫了！” “快去给我打盆洗脚水来，再来伺候我洗脚，给我捶肩按背！”杨柳坐直身子，颐指气使的吩咐着。 “好嘞，我这就来伺候我的刁蛮媳妇！”李慕华凑近杨柳身边，伸手按着她的肩膀。 “你说你爸看见我会是什么反应，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会给我什么下马威，吓唬吓唬我，让我以后都不敢欺负你吧？” 李慕华还真有点担心，柳父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又守边疆二十多年，碰上这种铁血军人当岳父，李慕华心里还真有点犯怵。 “你还想欺负我？”杨柳挑眉问。 “那当然了！” 李慕华答应着两手下探，直接搂住杨柳，大嘴直奔杨柳的脸颊而去。 得逞后李慕华才有些得意的松开手，搂着杨柳也坐到床铺上。 杨柳脸颊微红，但依旧大大咧咧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不会有这些问题的，到时候我把你往我爸面前一领，冲他说——” “爸，你看我一直想找的就是他，我非他不嫁！” 杨柳脸上有些得意，有些憧憬，又好似是她赢了一样。 这话让李慕华心中暗叹，杨柳自始就炽热的像团烈火，令他都有些自惭起来。 窗外雪原渐渐成灰黄土色。 时间来到第二天，大年三十—— 火车上的餐食很不错，能点各种炒菜，过年这天还有肉蛋饺子供应，俩人又随身带着一些菜食。 所以俩人的年夜饭虽比不得家里丰盛，但也不寒酸。 过年之后火车再一路向南，俩人脱下大衣，只穿内里的羊绒衫。 窗外绿色渐浓，最后连穿羊绒衫都燥热起来，李慕华只好又换成衬衫，外面套件浅绿色色夹克。 夹克外套在国内早有流行，只是后面被打成资修，去年才回归大众视野。 不过现在的夹克外套版型都不简约、肥大臃肿很，穿上身就和唱戏一样袖子晃荡，李慕华只能去定做合身款，看着精神的多。 这两年捯饬下来，李慕华除开带来后世的建筑知识之外，最多便是后世的服装。 “啧啧啧~~”杨柳啧啧打趣道：“这真叫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李慕华回怼说：“我才二十七正当年，什么老黄瓜？” “再说我要是老黄瓜你也逃不脱，咱俩可是同岁。” 稍稍整理下衣服，李慕华又从箱子里拿出皮鞋擦起来。 杨柳笑盈盈的看着他忙活，又打趣说：“还真有几分见老丈人的模样，居然能看见你穿皮鞋。” “那是，谁让我想娶人家姑娘呢！”李慕华答道。 杨柳笑盈盈的看向窗外，又说：“火车马上就到站，要是咱们赶快一点，你还能和你老丈人吃午饭，中午他不喝酒，晚上你可得做好准备啊！” “嗯！” 李慕华答应说：“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舍命陪老丈人，就是肠穿肚烂也得把这些穿肠毒酒喝下去。” 虽然李慕华不喜喝酒，但酒量却很不错，犹记得他上辈子第一天去工地报到，那是他上辈子第一次喝白酒。 直接就是一大杯，三四两酒下去恍若无事，领导大喜。 之后再有聚餐他是越喝越多，常常还各种酒混着喝，酒量倒也说得过去，陪酒这事李慕华倒不太担心。 果然不多时就响起鸣笛声，火车停在绿城站。 一路都是杨柳带着李慕华走，当地方言李慕华也听不懂，直愣愣的被带上三轮自行车。 看周围逐渐变得荒凉，李慕华调侃道：“我现在觉得自己不像是来看老丈人，倒像是被拐卖了！” 杨柳笑盈盈说：“你不知道拐卖你来一趟这里，我费多大的劲！” 十几年从眼前一晃而过，尤其是六年前独自回绿城，杨柳不禁有些心酸。 “杨柳，我有个事一直想问你——”李慕华有些支吾起来。 杨柳回过神，干脆道：“马上就要到大院了，有事你赶紧问！” “你之前是在保密单位上班，还能去华大进修，那你原单位的级别应该很高！”李慕华有些迟疑问：“以后咱们俩结婚，你研究生毕业。” “你是不是要一直留在绿城这边？” “你猜？”杨柳有些俏皮反问：“那你想不想让我以后留在四九城？” 李慕华点头说：“四九城和绿城根本没有可比性，为以后的发展，我还是觉得四九城更好。” “那你就在你老丈人面前好好表现，我是为他的理想留在这里，这不是我的本意。”杨柳认真说：“只要他觉得你靠谱，那我调去四九城也不难！” 李慕华听后脸上有些笑意，干脆答应道：“放心吧，老丈人不就是爱喝酒，喜欢坦克大炮部队吗？” “那我就陪他喝酒，再和他聊聊作战体系发展！” 李慕华有些嘚瑟，虽然他只在警察局摸过枪，可是纸上谈兵、说说战争形态发展方向他还是行的。 就怕说到杨父不敢信，觉得他异想天开。 杨柳有些迟疑说：“我爸对你印象还不错，你也别表现的太好，尤其是军事这方面，要不然他肯定会想让你当兵。” “你是华大的学生，直招入伍不难！” “你不想让我当兵？”李慕华反问。 他心里有些奇怪，按理说杨父高低是个军官，杨柳又在部队大院住十来年，任职的保密单位估计也和部队脱不开干系，那就不该不想让他去当兵。 要知道前些年择偶标准都是军人——工人——干部，可见现在军人的社会地位。 杨柳摇头说：“我不想！” 没再多说，杨柳又扭过头看向前方指着说：“我爸他们大院快到了！” “哪儿呢？”李慕华却没看见。 “前面马上就到了！”杨柳说。 “噢！” 李慕华应了声，反应过来杨柳这是在岔开话题，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第328章 终见丈人，颇受欢喜 稍过会三轮车停在一所大院前。 大院门头四根立柱和棚顶都由红瓷砖包裹，棚顶之下有却留出一块类似牌匾的横档，通体有白瓷砖贴成，中间挂颗红星，很是耀眼。 棚顶之上还有红旗迎风飘扬。 两边站着俩持枪警卫，正打量他俩，从眼神中来看他们应该认识杨柳。 杨柳上前递过证件，查看之后便被敬礼放行。 杨柳直接领李慕华朝院里走去。 “俺嘞个乖乖，俺这个大杂院长大的孩子，居然有天嫰嫁进部队大院来，俺真是出息嘞！” 李慕华边打量道路两旁的稀奇绿植，边装作乡下人进城一样的喊道。 杨柳忍俊不禁道：“这话你要是六年前说倒是像，那时候你晒得黢黑，下车之后我都不敢认。” “现在嘛——我倒是觉得你像是大院子弟，还比部队大院里的子弟强。” “卖相强、能考进华大当老师，能力也比他们强！”杨柳由衷夸道。 李慕华听得开心，但还是说：“你可别这么说，一杆子打翻一大院人，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我都怕我走不出这个大院。” 说完之后李慕华又打探问：“这里我没什么情敌，一听你和我谈对象，上来就要和我打一架比划比划的吧？” 李慕华还真有些担心，毕竟电视剧里这种狗血剧情不少。 杨柳摇头说：“之前是有几个死缠烂打的，不过我也不爱搭理他们，后面我考大学又进单位上班，他们都是进部队，渐渐也就没有联系了！” “那感情好！”李慕华咧嘴笑着又说：“这一路上除了担心我老丈人，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事。” “谁让我媳妇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招人喜欢呢！” 杨柳一听这话，没好气说：“那也比不上你，我可都听玉洁姐说了，你上初中高中那时候，恨不得全校女生都为你疯狂呐！” 李慕华听得羞赧，连忙解释说：“低调低调，那都是奔着我名头去的，我姐肯定也和你说了，我躲她们都来不及，你可不一样，你是凭借自身漂亮和人格魅力的。” “哼~”杨柳冷哼说：“就是看你躲她们都来不及，我才没和你算账！” 俩人打趣着朝杨家走去，路上不时遇见熟人和杨柳打招呼、打趣的看着俩人。 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他俩是咋回事，今儿可是初二—— 想当初，杨柳是大院里最俊的姑娘，还肯上进有出息，家里又没兄弟，图人图关系，当初不少人都有结亲的意思。 结果她愣是没答应一家，也不找对象，跟出家似的，拖拖拉拉到二十六七岁，让不少人为之惋惜。 现在杨柳突然带着对象上门，这些人自然稀奇。 也没隐瞒的意思，杨柳都直接说他俩是从同学处成对象，是带李慕华来见她爸的。 杨柳如此直接，李慕华也不含糊，直言希望老丈人能看中他。 一路走来多是恭喜祝福，夸俩人登对。 走到杨家院子前，李慕华看着眼前的土围墙红砖瓦，不由暗道条件艰苦。 推开院门，杨柳走在前喊道：“爸，我回来了！” 俩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从里走出位军装汉子，目力如鹰的扫视过杨柳，落在李慕华身上。 红领章绿军装、军帽，穿戴的整整齐齐，眉目刚毅，眼神如刀般犀利，李慕华不由暗道是条好汉子。 和之前说的一样，杨柳拉着李慕华走上前说：“爸，你看我一直想找的就是他，我非他不嫁！” 神色骄傲的很。 “伯父好，我是李慕华，和——” 不等李慕华说完，杨父看了眼院门方向，转身说：“进来吧！” 李慕华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眼，原是有几个人跟上来，正在院门口看着他们。 杨柳没说什么、连头都没回，拉着李慕华走进屋。 屋里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伟人像红星地图等饰品，没有一丝温情感。 “坐！”杨父示意了眼桌前的椅子。 李慕华在墙边放好行李箱，杨柳拉着他坐下。 俩人坐在下方，杨父坐在上方，气势犹如他在审问这俩人。 杨父低头看了眼手表，抬头说：“食堂刚开餐，你先去打饭吧！” 杨柳听后睁圆眼睛问：“不说慕华还是客人，你女儿我一年没回来，大年初二你就让我们吃食堂？” “起码也得去食堂点菜吃吧？” 杨柳动都没动，不愿意起身去食堂。 她觉得父亲是在支开她，好对李慕华说重话。 杨父忍不住轻笑摇头说：“你们的婚事我不会反对、反对也没用。” 杨柳听后脸上露出喜色，杨父却看向李慕华说：“我知道你的情况，你十二岁写出《亮剑》，这书在我们部队也非常火，当年还上过军报，十三岁登报被教员夸奖，又捐出块钱稿费，本来你应该是前途无量的。” “结果就因为不参加红卫、造反派，不给他们站台，所以你们兄妹都被要求下乡，你还算是替你姐姐去下乡的。” “下乡在火车上你遇见周茹，来年在你母亲撮合下才和周茹处对象，次年结婚，结果因为周茹家里的问题，你才和周茹离婚，还将她弟弟送去农场劳改，去年上半年才被放出来。” “之后就是考大学，你不止自己能考上华大，还差点让你们知青点全考上大学，当年赵全也是考过分数线的。” “在华大你也不一般，展现出来的学识让许多老师都自愧不如，你们土木系许多课本都是由你共同编制的。” “在学识上你很优秀，给教员抹黑的事你也从没干过，在农村老老实实插队五年都没找关系调回城，唯一一次找关系也只为收拾你们生产队的大队长，那事你干的没错。” “可以说你人品也没太大问题，只有点贪图享乐、男女作风不正而已！” 贪图享乐他承认，但男女作风不正——李慕华急忙张嘴想要解释，杨柳却拉了拉他。 杨父看的一笑，又说：“男女作风不正这话我可以收回，初高中你男女作风很正，只是上大学之后有一段时间不正而已！” “我说这么多是想证明我对你很了解，所以才不会反对你们结婚，没有反对杨柳去年申请去华大读研究生，甚至我还帮她把这事给办下来！” “不过——” 杨父又说：“我对你学的土木系很不满意，盖房子这么简单的事，简直是在浪费你的才智。” “无论你是学文学、还是和杨柳一样学技术型工科，你都能发挥更大用处，从你写的《亮剑》、还有那两封信来看，我还觉得你很有战略眼光，也可以考虑来部队发展。” “我更建议你来部队发展，因为我在这里！”杨父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慕华，期待着他的回答。 仔细了解过李慕华，他确实很欣赏，不愿意他在建房子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第329章 第一关已过，闺房之差 李慕华听的为难，他真不想当兵，不想过集体化管制生活，任这里发展再好。 杨柳也拒绝说：“爸，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俩的未来你不干预，慕华他也不想当兵打仗。” 看着杨父，杨柳眼里全是拒绝。 杨父沉声劝说道：“兵者，国之大事，你们现在还年轻，不明白——” 见杨柳眼神里的不耐，杨父又改口说：“抛开这些意义不说，就是考虑个人发展，李慕华也应该来部队里！” “就凭他写的《亮剑》，受过教员表扬，华大的高材生，有极长远的战略目光，又能吃苦，还有我帮衬他，他在部队里前途才是光明的。” 让李慕华进部队发展，这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在外面他能有什么出息？” “了不起他能去建委、还是去设计院或者留校当老师？” 杨柳却直接说：“反正他就是不当兵，就算他留在部队里能当元帅也不当兵。” “你——”杨父不由语塞。 军衔制度现在还没有恢复，就算李慕华现在给招核首相大平正蕃抓过来，也不可能授他一个少尉。 这时李慕华才张口说：“伯父，我对自己的发展有规划，军队我不考虑。” “基建其实很重要，方方面面都要用到它，小到每个人的衣食住行它都囊括在内，大到社会发展、物资运输、国家名片——” 李慕华不想解释的太深奥，干脆总结道：“总之在和平年代我更想去基建大展拳脚，为民谋福祉。” “为自己谋钱！”当然这话李慕华没说出口。 “和平年代？”杨父嗤笑道：“去年我才从南越撤回来！” “这我知道。” 李慕华解释说：“而且信里也写过，我敢肯定他们还会再滋扰边境，在老大哥的支持下继续和我们动手。” “但是有核武在，以后会趋于和平，现在重心是搞经济，只有经济腾飞，所有人的生活条件才会变好，有经济才能发展工业、科技，部队也会有军费，发展飞机战舰导弹航母。” “我贪图享乐，但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和我一样，不用吃不饱穿不暖，住在漏风的土房子里，穿着草鞋走在土路上！” 和杨父说这些话，李慕华几乎像是在保证一般。 杨父两眼看着李慕华，很为这番话触动，心中感叹自己真是老了，还停留在打仗的想法上。 李慕华的想法未必是错的，从眼光的长远性和学识上来看，他真不觉得自己能胜过李慕华。 但是杨父没夸李慕华，反而看向杨柳说：“你眼光不错，不白耽误你这些年等他。” “什么嘛？” 听见杨父认可李慕华、夸自己有眼光，杨柳有些得意。 但仍埋怨说：“耽误也得怨你，要不是你当初逼我上那破工农兵大学，我就算去插队也能考进华大，还不用耽误这些年！” 杨父摇头说：“工学院你也学到不少东西，这些年你在研究所还是有贡献的，时间你没耽误，只是耽误你结婚的时间而已。” “嗬~”杨柳说：“要不是周家又傻又贪、全家没我有眼光，害得他和周茹离婚，你就等着哭去吧！” 在老丈人面前提这事，李慕华听得尴尬，杨父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军帽戴到头上。 “看你表现不错，我们今天出去吃！” 说完杨父就走到电话机前，拿起按几下说道：“通知小吴，让他现在把车开到我院子来，我中午要用车。” “好耶！”杨柳拽起还在看杨父的李慕华说：“这边空着一间屋，你就先住这里！” 屋里只有一张空荡荡的铁架床，桌柜之上也没有物品，确实是间空置的房子，但屋里却很干净整洁，丝毫没有落灰的迹象。 李慕华放下行李箱，杨柳扫视一眼说道：“我们家里不会有多余的被褥，咱们下午去物资处领就行！” 李慕华点头答应，拉开柜子门，准备将大衣挂进去散散味。 只见衣柜内军绿色的被子摞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放着个黄铁盆，里面瓷缸牙刷牙膏毛巾等用品齐全的很。 “这——”杨柳都有些不敢信的擦了擦眼，随即又拍了拍李慕华的肩膀。 “我爸这是看我面子，才给你准备的东西知道吗？” 李慕华也不点破，只同意说：“你说的都对！” 杨柳笑盈盈的看着李慕华将被子拿出来，铺到床上，又将自己的大衣羊绒衫挂进去。 等忙好这些，李慕华才扭回头问：“你看我干嘛？” “赶紧收拾你的行李去啊，我还等着看你的闺房呢！” 杨柳扫视一圈这间屋子说：“没什么好看的，估计和你这间屋差不多，也就多个书架书桌吧！” 李慕华扫视一圈这屋子，然后狐疑问：“这种单身汉宿舍也能叫闺房？” 杨柳点头说：“我家不兴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也不喜欢那些，简简单单就挺好！” “不像你姐，屋里许多布玩偶、木偶、泥塑、面塑、瓷塑、鬃人、毛猴、绢花绢人，圆扇、头花、荷包、毽子、丝巾、画纸、发卡发箍头绳——” 杨柳一口气说完这些，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种类我都说不过来，反正到处都是东西、个个小巧精致很好看！”杨柳感慨道：“她那真叫闺房，就连围巾都有十五条！” 十五条围巾，杨柳之前从没想过一个人会有十五条围巾。 李慕华听后笑着说：“我爸年轻时候跑货车，常年在各地来回送货，每次都喜欢往回带小物件哄我们开心，我们每次逛庙会商场也喜欢买新奇小物件，最后大多全塞给我姐。” “我姐又有收集东西的习惯，后来她去商场上班，这些小物件可不就越来越多嘛！” 杨柳点点头，眼里有些遐想。 “至于15条围巾——那全得怪我妈，这些围巾说不定全是她买的，她之前就在服装部当售货员，还重女轻男的很，我年年都拣我两个哥哥的破衣裳穿。” “我姐倒好，年年穿新衣裳，年年都有新围巾！” 李慕华还在发着牢骚，杨柳却喃喃道：“真好！” “什么真好？” 杨柳回过神来看着李慕华说：“我说你们对玉洁姐真好！”心里隐隐刺痛。 “那当然了，她是我姐嘛！”李慕华得意完又看着杨柳说：“不过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等回去你就去她屋里挑，看上什么你尽管拿，有我在她指定不敢有二话！” “呸~~”杨柳轻啐口，骂道：“撺掇我去当土匪洗劫你姐姐，你还真是玉洁姐的‘好’弟弟。” 李慕华正欲反驳，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声。 第330章 邕江饭店 杨柳听着说道：“车来了！” 不再聊洗劫李玉洁的事，俩人走出房门只见杨父已经站在院门口。 此时他已经脱下军装，换上身黄黑私服，不过军帽依旧戴在头上，正从一士兵手上接过钥匙。 俩人走近时，这士兵已经只见背影。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杨父扭回头看着李慕华，手里拿着车钥匙问：“车会开吗？” “会开，但是我没驾驶证！”李慕华如实答道。 不是他不愿意考驾照，是因为现在没有驾校，想考驾驶证只能在单位学车，得跟师父从机械维修学起，花一年半载才能拿到证明去参加考试。 而且现在也没私家车，李慕华就没急着考驾照。 杨父也没太多意外，直接点头说：“没证件、那还是我来开吧。” “上车！” 说完杨父自己就先上车，李慕华想了想，绕到另一边坐上副驾驶。 杨父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发动汽车，一路驶出大院。 “绿城怎么样？”杨父问：“冬天就和四九城的春天一样吧？” 李慕华看着眼前绿意盈然的山丘点头说：“确实温暖如春，北刹海的冰早就厚的能走人了！” “这里不止冬天如春，夏天气温也就和四九城差不多，物产富饶、水果能当饭吃，有出海口、离香江也近！” 杨父细数绿城的优点。 李慕华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说：“可惜就是离四九城太远、离南越太近，毗邻的国家都是穷国弱国，我估计这里会长时间是战备区，又多是山丘、物流运输困难，以后经济发展的会很差！” 杨父点点头，没有再说出心里的想法。 吉普车一路行驶，停在邕江饭店前。 这饭店门头很是气派，十数步的长台阶前是八根十来米高的粗白柱，三道五六米高的拱门，拱门上是二楼露台的白栏杆，三道拱门左右还有开窗、二楼五扇开窗比常人家的房门都大出数倍，墙壁通体雪白、灰瓦，看着犹如宫殿辉煌大气。 杨父下车，介绍说：“这是我们绿城最好的饭店，二十多年我也只来过几次，要说请人吃饭今天还是头一次。” 说完杨父看向杨柳又问：“够重视你对象了吧？” “马马虎虎吧！” 杨柳装作不在意的说着。 “走吧！” 杨父没说当初杨柳央求他带自己来这里吃饭，他拒绝的事。 后来还是等杨柳自己工作之后，才自己花钱来这饭店吃个新鲜。 依旧习惯走在最前，杨父话音未落便拔腿，只留给俩人背影。 进饭店坐下，杨父直接冲服务员说：“醋血鸭、荔浦芋头扣肉、白斩鸡、火麻鸡汤，炒芥菜。” 服务员离开之后，杨父才对李慕华解释说：“这些都是很好的特色菜！” 杨柳跟着说：“我爸就是这样，喜欢替人做决定。” “这里的菜系和北方不一样，这几样特色菜他应该能接受，要是点到沙虫、沙勾、田螺酸笋之类的菜，他不一定能接受。” 见杨柳说自己喜欢替别人做决定，杨父难得又解释几句。 “伯父考虑的周到，去陌生地方是应该让人推荐菜品。”李慕华奉承说：“尤其您还是四九城人，肯定知道南北口味的区别。” 杨父点头算是认可他这话。 杨柳没好气说：“刻意讨好——我都不知道你这嘴说话还能这么好听！” “明天我就带你在绿城好好逛逛，把他刚刚说的那些沙虫、田螺、叉烧酸笋全让你吃一遍！” “绿城这边可多稀罕物了，保你大开眼界。” 这对父女自己一个都不能得罪，李慕华也答应说：“好，来绿城也应该见识见识当地的特色。” 杨柳笑盈盈的没再说话，她的针锋相对杨父也没意外，只笑而不语。 服务员走近，将白斩鸡端上桌。 杨柳又介绍说：“白斩鸡，只加葱姜用冷水煮沸转小火烧十分钟，再关火焖十分钟，肉质极嫩，熟肉不熟骨，骨髓里还有血丝，你尝尝！” “好！”李慕华点头答应说：“伯父先请！” “吃饭就吃饭，这你都要客套？”杨柳没好气问，自己动手先夹起筷鸡脯，撂进李慕华碗里。 杨父也不落后，边动筷子边说：“晚上你做饭吧，到时候我和慕华好好喝点。” 李慕华不由抬起头，还以为杨父是在说他，但好像这话又不对。 “成！”杨柳直接答应。 在家十多天从没看见杨柳拿锅铲，李慕华不由惊讶的看着她——合着杨柳会做饭！ “看什么？”杨柳没好气说：“你家有你妈、有你姐、还有你这个李大厨子，用我动手做饭吗？” 李大厨子——李慕华又没话能接，只好说：“我不是这意思，就是惊讶、惊讶嘛！” “哼！”杨柳没好气的冷哼声，又想起当初下乡时候的事。 杨父没理会俩人，默然看着窗外的街景。 第331章 杨父战友 吃过饭杨父又载俩人回大院，没有在城里逗留、带李慕华四处观光。 汽车驶到门口、停下，三人才进屋还没坐下，屋外就有人喊道：“老杨啊，我听说你家今天有新女婿上门见家长，怎么也不喊我们老战友帮你参谋参谋？” 话音还未落，来人便走进门，也是一身红领章、绿军装，和杨父上午的装扮一样，面容却和蔼的多。 但李慕华也觉得他只是在老友面前看着和蔼，说不定去年还去南越打过仗，这都是一等一的狠人。 杨柳轻声介绍说：“你管他叫王叔就行，他以前还是我爸的领导，就住我们再前面一点的那个楼。” 杨父笑着说：“不用喊、什么热闹都少不了你！” 见来人看向自己，杨柳甜甜喊了声：“王叔好！” “好好好！”王连虎笑着点点头，又说：“杨柳啊，我还以为你真是尼姑投的胎，当初连我家勇武都看不上。” “结果才去四九城一年就把对象领回家，我必须来看看他比我家勇武强在哪，不能让我家勇武输的不明不白！” 说着王连虎的眼神才在李慕华身上打量，李慕华问好道：“王叔好，我是李慕华，叫我慕华就行。” 王连虎笑着点点头，又说：“京少爷就是白净，是大学生吧？” 杨柳是去京大读研究生，这王连虎知道，再看李慕华这油头粉面的样，不难猜出他家境不错。 毕竟吃棒子面红薯、和吃肉喝牛奶的人，那面色完全不一样。 “我们是同学！”杨柳答道。 王连虎吓唬的一瞪杨柳，又笑着说：“你别护夫心切，我又不是他老丈人，就是和他聊聊天而已，你让他自己说嘛！” 李慕华便说：“我和杨柳是同学，目前还在读土木工程。” “华大的高材生，那不错！”王连虎笑着说。 这时杨父又在旁招呼说：“坐吧，站着聊什么？” 王连虎点头坐下，杨父倒杯水递到他面前。 王连虎又看向杨父说：“看来你是看上这女婿了，自己开车带他出去吃饭，待遇比我们司令都高！” 杨父瞥了眼李慕华，点头说：“还成，杨柳自己挑的我不反对！” “对对对，自由恋爱嘛，再说你家杨柳找个对象也不容易，错过这个说不定还得等多少年！” 王连虎说着又看向李慕华问：“说说呗，你俩是怎么好上的？” “杨柳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和她处对象，你也肯定不是一般人，等勇武回来我也能和他说说，看看他到底输在哪！” “当初那小子见杨柳考去工学院，死活也要去，最后还是我看杨柳真对他没意思，才摁着他去当兵的，就为这事他还生我好几年的气。” 王连虎泛泛说着，想听李慕华是怎么拿下杨柳的，这事他都好奇。 李慕华自然不能说出事情真相，只好说：“就是俩个人看对眼，自然而然谈对象的。” 王连虎听后又上下打量李慕华一番，点头说：“原来杨柳喜欢你这样的书生，那怪不得她不爱搭理我们部队大院的子弟，他们那时候和街上的混混就没差，到处惹是生非，杨柳这闺秀性子看不上他们也正常。” “老王你歇歇，知道他是我女婿，不知道的看你这阵仗，还以为他是你女婿！”杨父接过话，不想让王连虎再问下去。 杨柳也推了推李慕华，咬耳朵的小声说：“行啊你，当老丈人的面还瞎话张口就来。” 李慕华也很无奈，其中实情他不可能说给外人听。 王连虎却说：“女儿我有啊，这不是杨柳没个哥哥弟弟吗？” “要是你家有个儿子，就是把张茂才放在我面前，我肯定把秀玲给你儿子，给你儿子我比给司令公子都放心！” 杨父无奈摇头，没接这茬。 王连虎也没把这话再说下去，毕竟这是痛处，也就是他们关系好才能说说这事。 杨父当年一直没续弦，这么多年下来，他心里也是钦佩的。 低头看眼手表，王连虎又说：“我进门已经过去七八分钟，孙瞎子和老钱就是从训练场赶过来，也该到了。” “行了你们，真拿我女婿当猴子看，还约着一起来？”杨父有些不悦说。 王连虎却仍笑着说：“不用约，咱都是老战友，当然要帮你参谋参谋，我们今天不止要看你女婿，晚上还准备一起在你家喝点。” “那个杨柳。”王连虎问：“回四九城这么长时间做饭手艺没落下吧？” “一年没见、又是大过年的，今天你最少也得做——做十个菜吧，十全十美！” “行！”杨柳笑着答应说：“别说是十个菜，王叔您点菜都行！” “不用点，你手艺做什么菜都好吃！”王连虎说完又看向杨父说：“还是你这里好，好吃好喝，关键是喝酒没人管。” “现在我家酒管制的比枪还严格，前天大过年我定量都只有半杯，溜溜牙缝都不够尝出滋味，今天你家新女婿上门，我说什么也得找借口过来喝个够。” 王连虎笑得满面红光，杨父点头默认下来。 这也不是头一遭，几人常常聚在他家偷酒喝，再说他们此举也是好心，存心想让他家热闹热闹罢了。 这么多年的战友，杨父自然明白王连虎的心思。 这时门口又走进俩人，同样的装束，前面的人进门就伸手指着王连虎说：“老王，我就知道你来的肯定比我俩早！” “那是你两属乌龟，所以来的慢。”王连虎笑骂道。 身后的先看向李慕华，发问说：“这就是你那个女婿？” …… 半下午的时间，李慕华近乎被问个底掉。 虽然李家普通不入他们眼，不过李慕华的名头还算唬人，能考进华大更是骄子，倒也能让三人说杨父是捡到个宝贝女婿。 李慕华成名的《亮剑》又是红色小说，他们都看过，也能和李慕华聊到一起去，场面热闹的很。 不止问李慕华，他们四人也相互吹嘘自己的战功，从解放战争开始，再到剿匪、跨过鸭绿江，去年反击战…… 相互争论到屋顶几乎都被掀翻。 通过几人的吹嘘，李慕华才知道面前四人俱是师长。 杨父之前还是老末，是王连虎下属炮兵团团长，去年战后才提的炮兵师师长。 听见杨父的官职，李慕华才明白之前杨柳能下乡去小王村，再上调回城、去华大读研究生的事。 约莫当初是杨父联系过赵青山，以他的能量，又不违反政策，事后杨柳上调回城自然轻而易举。 不过就算得知杨父的官职，李慕华也没动心思进部队发展。 他散漫的性子太不合适，进来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不过却对杨父的安全问题放心不少，这才是李慕华一直担心的。 第332章 酒后吐真言 直到傍晚李慕华才被杨柳拽去侧屋，离开四个大嗓门，耳根子瞬间一净。 指着前面的灶台，杨柳指使道：“去烧火吧，锅炉工！” 见她对做饭烧火都有芥蒂，李慕华边向灶台走去边说：“我说这事我都放下了，你就也放下呗。” “放不下！”杨柳气呼呼的说：“要是把咱俩换个位置，你能放得下吗？” 这问题怎么答都是个死，李慕华只能嘟囔说：“时也命也，你总不能把这事放在心里膈应一辈子吧？” “爱之深恨之切。”杨柳嘟囔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又没真怪过你。” “当年我就和你说过，要是当初你选我，说不定我反而还不痛快了！” 李慕华点燃灶火，无奈道：“女人的心思太难猜，随你的意吧！” “哦！”杨柳反问：“还有谁的心思难猜了？” 李慕华抬头看了眼，无奈说：“我姐、我姐行了吧！” 听他这话，杨柳反而露出笑意。 “瞧给你吓的，我是吃醋的人吗？” “董舒婉和你走的那么近，我也没说过什么啊！” “嗬~~” 李慕华自吹自擂道：“那是我值得相信，不过你以后也多做做她的工作，劝她在学校里找个对象。” “毕业之后进入单位，关系就复杂了！” “嗯！”杨柳点头答应说：“我尽量，不过要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也不能逼着她找对象。” 李慕华点头没接茬，起身看着灶前忙活的杨柳说：“十全十美，你准备做什么菜？” “按他们口味来呗，王叔是皖城人，有山粉圆子烧肉、粉蒸肉，钱叔他是庐陵人，做个小炒肉，孙叔他是贡城人，小煎鸡我也会做，这就四道了。” “还有醋血鸭，蒸鲥鱼，再有花生米两个素菜齐活！” 杨柳如数家珍的说着，最后又抬头看着李慕华说：“比不得你李大厨子的手艺，你能吃下去别挑刺就好！” 李慕华却摇头说：“北方菜系都不入流，数得着的也就鲁菜。” “你在南方还能如此信手拈来，能做出他们各种爱吃的家乡菜，真是好手艺，怪不得他们都想让你当儿媳呢！” 李慕华假模假式的夸赞她。 见李慕华说话也带起刺，杨柳只好解释说：“小时候常受他们家照顾，后面我又没什么爱好，家里都是我做饭，就学学做菜呗！” “就因为儿媳这事，后面十六七岁之后，我就不怎么爱去他们家，不过他们又常来找我爸喝酒，一来二去手艺也就有了！” 淡然而出的短短两句话，其中透出的酸楚几乎能酿一壶醋。 以杨父的军职，突然十天半月不着家都是常事，李慕华能想到杨柳小时候吃的苦头，也不怪等杨柳十三岁时，杨父才将她接过来。 有她母亲的遭遇在前，自身吃的苦头在后，这还是在杨父没出意外的情况下。 也怪不得她如此反对自己当兵，李慕华如是想到。 “以后就好了，就我妈我姐对你的态度——”李慕华笑着说：“你以后想做饭都难！” 没好气的白李慕华一眼，杨柳说：“这也算是爱好，我又不是讨厌做饭，至于成天欺负你妈你姐吗？” “成，那以后家里的饭都留给你做，我回去就和我妈我姐说！”李慕华干脆答应。 杨柳扬了扬锅铲，作势欲拍，李慕华这才缩回锅洞前。 不多时厨房里飘出菜香，屋里的王连虎长吸口气，冲杨父道：“回去读一年大学，你女儿做饭手艺退步不少！” 坐他对面的孙富强说：“退步好啊，退步说明她在四九城不用做饭，这是好事！” “欸、老孙你这话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王连虎颇有些赞同的点头说：“老孙你这脑瓜子确实灵光，手艺退步都能被你说出好来。” 孙富强却不接这个话茬，反而低声说：“我看慕华这小子脑袋也灵光，一个插队才回城的大学生，咱们扯到哪他都能来几句，说话也滴水不漏全是奉承。” “十三岁就能写《亮剑》，里面那些人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李慕华心眼子指定比他们加起来还多，他那实诚样准是假的，嘴里的话更靠不住。” “想听实话，咱们只能给他灌到吐实话，酒品如人品，你们说怎么样？” “我看行！”王连虎直接答应说：“酒品如人品这句话没错！” 钱长庚点头也觉得孙富强说的在理，但看着杨父没张嘴，又嚷嚷说：“老孙你少给杨大炮上眼药，这可是新女婿，那文弱书生的样子，他舍得灌他酒？” 三人齐齐看向杨父。 杨父本就有意灌酒，只是有他们仨个在，杨父反倒不想了，要是闹出笑话来那真是丢大脸。 但被架在这里，询问也只是走个过场，杨父只好点头答应。 不过仍交代说：“杨柳说过他不能喝酒，滴酒不沾，你们也收着点劲，别拿部队里那套出来对付他。” 见杨父答应，孙富强这才笑着说：“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是想听他说实话，又不是想把他灌到不省人事。” “滴酒不沾，那他能喝酒吗？”王连虎发问。 “呵呵~~”孙富强瞄了眼杨父说：“他未来老丈人坐在这儿，喝不喝酒还不是老杨一句话的事！” “也是也是！”王连虎点头赞同，就这番商定下来。 再稍过阵，俩人端菜上桌，再围坐一桌。 桌上还摆着个大酒缸，约莫二十公分高，那滚圆的肚子李慕华丝毫不怀疑它能装下二三十斤酒。 在座加上杨柳也就6人，这大酒缸着实吓人。 近乎茶杯大的玻璃酒杯已经摆到自己面前，李慕华试探看向杨柳，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酒。 孙富强却笑着说：“放心，这是当地自酿的米酒，没什么度数，就是不能喝酒的人也能喝上几大碗，而且就算喝醉了第二天头也不疼，你老丈人这是照顾你，才特意拿这酒出来的。” 看着这大酒缸，再加上孙富强这话，李慕华倒是放心不少，估计这也就是啤酒之流。 说完他便先揭开酒塞，李慕华忙站起身拿过一边的酒勺说：“我也能喝一点，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吧！” 说完他一手持杯、一手拿酒勺先给杨父斟酒。 孙富强坐下说：“好，既然你说舍命陪君子，那看来今天是不能站着走下桌的，要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舍命陪君子？” 还未端酒杯，孙富强就斩断李慕华的后路。 “孙叔就是豪气，土茅台土炮在您嘴里都是米酒、度数不高！”杨柳笑盈盈的夸赞着孙富强，实则暗自提点李慕华。 李慕华忍不住听得心里一慌，土茅台、土炮——这名字听的就吓人，酒杯还这么大。 但狠话已经放出去，李慕华只好说：“舍命陪君子没事，不过我很少喝酒，君子不笑话我就行！” 说话间几人杯里都已有酒，除却杨柳。 第333章 闷倒驴 李慕华刚坐下，孙富强就说：“今天是你们老丈人新女婿第一次见面，我看还是你俩先喝吧！” 得，李慕华只好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杨伯父，孙叔说的没错，这第一杯酒确实该我先敬您，感谢您同意我和杨柳的亲事。” “嗯！” 杨父点头答应说：“我同意归我同意，以后你更得对杨柳好，我们四个都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要是哪次让她打电话回来告状，你就等着瞧吧！” 说完杨父便将酒杯递到嘴边，一饮而下。 李慕华点头答应，看着杨父喝下去约莫五分之一，便也如此。 酒味稍甜，但还是有那股刺鼻的酒精味，李慕华忍不住皱起眉头。 刚坐下，孙富强又说：“至于第二个你该和你王叔喝，因为你第二个见到的是他，还有我们几个人里，数他最馋酒。” 李慕华只好又站起来，举起酒杯说：“孙叔说的对，我这第二杯酒该敬您，感谢你下午为我美言，以后还仰仗您多照顾！” “好说好说！” 俩人对饮，这次李慕华干脆就没坐下去，转而看向钱长庚说：“钱叔，按孙叔说的顺序我这第三杯酒应该敬您，因为您下午走在孙叔前面！” 孙富强说：“聪明，一点就透。” 俩人对饮。 李慕华又看向孙富强说：“孙叔，刚刚三杯酒都把您挂嘴边，这杯酒终于和您喝上了。” 孙富强点头笑着说：“你这些话说的都漂亮，要说你不常参加酒局我还真不信。” “不过话说的漂亮，我更希望你以后做事更漂亮，还有就是对杨柳好好的，我们三个都是拿她当自家丫头看的，当初抢她差点没抢的打起来，没想到被你小子捡走一个大便宜！” “放心！”李慕华答应。 俩人又是对饮，虽只剩下浅浅一层杯底，但李慕华也并未饮尽，酒桌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见李慕华这才坐下来，杨柳没好气说：“什么嘛，四个酒鬼轮番欺负个不喝酒的大学生，我都替你们羞，还拿我当女儿看。” “欸——”孙富强急忙说：“你可别说我们欺负他，我还真是为他好，刚刚我们给你爹做过工作，只要李慕华今天能给他喝尽兴，明天就不用再喊杨伯父。” “直接改口喊他老丈人！” 孙富强又看向李慕华说：“你未来老丈人都这么说了，你喝不喝？” “必须喝！”李慕华点头说。 孙富强笑着说：“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喝点酒算个什么事？” 之后就是推杯换盏，四人倒也没有再欺负李慕华，李慕华虽口口皱眉，但也没比他们少喝一口。 几番鏖战之后，又是三杯酒下肚。 李慕华面色依旧净白，不见一丝酡红，两眼也仍清明，没有一丝醉意。 孙富强不由询问的看向杨父——这就是你说的不能喝酒、滴酒不沾？ 杨父很诧异的看向杨柳，杨柳也很意外。 李慕华确实不喝酒，不止是他在学校惯常不喝，就是在家——李家人对他的评价也是滴酒不沾，最多只喝点啤酒。 现在看他咔咔灌下去四杯酒——杨柳都觉得自己是活见鬼。 要知道这酒没什么度数，那是因为酿酒的人也不知道多少度，他们四人脸上都已经有醉红浮现。 李慕华却熟知自己已经醉到七分，说话间常常嘴比脑袋快，只能拼命抑制自己说话的想法，越喝越沉默。 见这小子能喝，四人越发不惜力，倒也不猜拳行酒令欺负这个“不常喝酒”的人，只相互喝着。 又是几番鏖战，李慕华脸色越喝越白，身形也摇晃起来。 “你没事吧？”杨柳忍不住关切问。 李慕华扭回头看着她，笑着摇头朗声说：“没事，我估计我这辈子喝的酒都没今天多。” “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能喝！” 李慕华还真有些稀奇，也不知是这酒度数不高，还是这辈子他体质有异。 “哈哈哈哈~~”王连虎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问：“你才多大点人、就敢说一辈子？” “口误口误。”李慕华笑着说：“我是想说——我前半辈子喝的酒加在一起都没今天多。” 说罢李慕华又端起酒杯说：“本来还讨厌这股酒精味，喝着喝着倒觉得它没了酒味，好喝下去的多。” 这番话是李慕华的心里话，不知怎么的就溜出嘴。 “没酒味？”孙富强说：“老杨，把你藏的二锅头拿出来，那酒有力气。” 杨父没好气说：“你能先给这缸酒说完再说。” “好！”王连虎答应着举起酒杯说：“喝，你争取喝到二锅头，然后明天我们一起来看你改口！” “到时候咱们再喝改口酒！” 王连虎冲李慕华嚷完这些，率先将酒灌进嘴。 “好！” 另外三人都答应，跟着举起酒杯，只有杨父没应嘴，沉默的端起酒杯。 又是两番下去，李慕华只觉自己眼前越来越花，似乎桌子、人影和头顶的灯都在他眼前旋转、跳跃，吵闹声离他越来越远。 最后直至沉寂，李慕华一软直接侧摔向地面。 早见状不对杨柳忙拉住他，扶住又摇晃几下说：“慕华！” 李慕华早已陷入混沌，只砸吧两下嘴，浑身犹如一滩烂泥往地上瘫倒，杨柳扶住都脱手不得。 又扭头看向杨父微愠说：“早就跟你说他平常不怎么喝酒，又是这种没喝过的土酒，他连自己能喝多少都不知道，非给他喝成这样。” 杨父只看着李慕华，眼神莫名。 孙富强站起身，也有些摇晃的走到李慕华身边，摇晃几下说：“慕华、慕华，你醒醒！” 李慕华依旧是只咂吧两下嘴，稍稍抬手挥舞两下。 “看样子他是真喝多了。” 孙富强收回手，看向杨父说：“我觉得他不错，喝酒不偷奸耍滑，有礼有节也不撒酒疯说胡话，吐都不吐，直接倒头就睡。” 孙富强脸上有些笑意。 “我也觉得不错！”王连虎跟着说：“看他这书生样、还滴酒不沾，我估计他顶天能喝两杯就得大舌头。” “结果好嘛，喝了七杯！”王连虎嚷着说：“越喝他那脸还越白，我刚刚都以为自己要阴沟里翻船了。” 钱长庚只认可的点点头，冲杨父说：“七杯得有小四斤，不简单呐，看来明天真要改口喊你岳父了！” “滚蛋，那是你们说的，我又没答应他。”杨父说：“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改口，这是规矩。” “行，你是他老丈人，你怎么说怎么是。”孙富强接道，又看回李慕华说：“都来搭把手呗，把他抬回床上去咱也该撤了！” “再不撤你回去得睡水泥地。”孙富强看向王连虎说。 三人有些嬉笑的看着王连虎，却也没说什么。 只站起身来相互搭手，抬着一滩烂泥的李慕华回到屋，将他放到床上。 第334章 定下婚期，微露家底 见三人走出，杨父才冲床边的杨柳说：“没事，就是喝多了点而已。” “人嘛，总会喝多几次的，见老丈人他该喝多。” 杨柳没好气说：“你说的倒轻巧，你又没喝成他这样，我也从没见你喝多过。” “职责让我不能喝多，还有正是因为我喝多过，我才知道什么时候不该继续喝下去，能喝酒不算本事，能不喝才是本事！” 杨父如此解释，杨柳却仍没好气说：“人家本来就不喝，还不是被你这个老丈人逼的？” 杨父讷讷无语，知道现在他的话就是再有理，在心疼李慕华的杨柳眼里也没理。 “那个老杨我们走了啊，你不用送，好好照顾你女婿！”孙富强在外面喊道。 杨父却走出门，嚷声说道：“我还是去老王家感谢一下吧，省的闻见他身上的酒气，老王媳妇真让他睡水泥地，到时候冻坏了我的老首长。” 四人说话声渐渐走出院子，屋里陷入安静。 再看回李慕华，这还是杨柳第一次见他如此安静，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脸上，一片祥和静谧，只传来稍粗重的呼吸声。 杨柳看着眼神不禁也温柔下来，心里莫名一松，似乎此刻她才觉得李慕华真的完全属于她。 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杨柳摩挲过李慕华的面庞。 …… 第二天—— “嘶~~”李慕华揉着脑袋坐直起身，拿过一边的瓷缸又灌口凉水，混沌的脑袋才恢复些许清明。 屋里阳光明媚，又从柜上拿过手表，看了眼时间。 “一点半，这都下午了？” 李慕华使劲回想起昨晚的事，却也不太想的起来，只希望自己没说什么胡话、 自己醉次酒实在风险太大。 尤其是这还和四个师长一起喝酒，要是说出什么穿越的胡话来，他都不敢想会是什么结果。 但不喝又不行，所以才使劲喝酒，希望能直接灌死过去。 有些恍惚的放下脚，李慕华感觉浑身酸的动也不想动，忍不住嘟囔骂道：“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什么酒都一样。” 强忍着酸痛站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门。 听见这边的动静，杨柳也走出门，看着说：“难受吧？” “以后长点心，别再被人灌成这样。” 李慕华点点头，强挤出笑容说：“这次情况特殊，必须得事急从权，我多不喜欢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柳点头知道，她之前还撺掇过李慕华喝酒，他都是婉拒，并且直言不讳的讨厌喝酒。 想了想，杨柳又说：“我知道你是想讨好老丈人，可也犯不上那么实诚，真有舍命陪君子的气势，最后要不是我手快拉住你，你就一头栽地上去了。” “这不是有你在吗？”李慕华嘟囔着又问：“那你爸呢？” “喝成这样还惦记你老丈人。”杨柳没好气说：“他现在在军部，昨晚上喝那些酒他什么事也没有。” 杨柳有些怨言道：“坐着吧，还有喝剩的筒骨汤，我去给你盛碗过来！” 李慕华却拉住她，有些迟疑问：“那昨晚——” “我爸他赖账了，说谁答应你的，你喊谁老丈人去。”杨柳直接说，她以为李慕华是在问改口的事。 李慕华点点头，又问：“那我昨晚没说什么胡话吧？” “没有！”杨柳说：“你表现的很好，他们三个全给你夸个遍，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李慕华这才真笑出来。 没说胡话就好，他就担心自己说出什么胡话来，至于改口他倒不急，早晚的事而已。 “至于嘛！”杨柳见李慕华开心这这样，心里也很喜悦，可仍没好气说：“坐着歇歇等我盛汤来给你喝罢！” “本来还准备今天和你去南湖公园划船，去看看邕江、青秀山，你可倒好、一觉睡到半下午！” 目送还有怨念的杨柳走出门，李慕华坐到桌前，耸肩伸手活动一番。 没多久杨柳就再走回，端碗放到他眼前，李慕华嘴里正苦的很，温热的肉汤进嘴瞬间舒服不少。 杨柳坐在旁静静的看着—— 傍晚时分，杨父从军部回来。 仍是板着脸的样子，但见到李慕华，还是出言夸道：“酒量不错，没给我丢人！” “嘿嘿，应该还成吧，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酒量。”李慕华憨笑着说。 杨父点头坐到桌前，摘下军帽冲俩人问：“既然我同意你们结婚，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婚礼又怎么操办？”杨父又对李慕华说：“没见到你爸妈，章程我也只能问你们。” 李慕华直接答道：“回去时间我们还没定下来，只要在开学之前就行，领证结婚我们想挑个吉利日子，您定也行。” 杨柳却直接说：“初十六，这日子我们看过、很吉利，婚礼的事他家已经在准备，就请些亲朋好友，我们大概十一二走吧！” 杨柳直接将将俩人的计划托盘而出，杨父听后点点头，又看向李慕华说：“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漂亮话，我喜欢直接实际的。” 李慕华尴尬的点点头，又问：“那伯父你看这日子合适吗？” “你们结婚，日子婚礼怎么办都听你们的。”杨父又看向杨柳问：“那结亲你准备去哪里接？” 杨柳听后有些低落道：“我不太想去舅舅家，到时候找个招待所就行。” 杨父点头又说：“可以，毕竟这些年都没什么交情，招待所的事你不用操心，到时候我回四九城，有招待所安排。” 听见他说要回四九城，杨柳眼里露出惊讶。 她原以为自己父亲不会回去参加婚礼，毕竟这二十多年杨父只回过一次四九城，就是那年回去接她。 再说现在结婚父母不在场很正常。 尤其是杨父身份还特殊，四九城和绿城又是天南海北，所以每每谈到结婚的事，她说都都是她爹可能不回来。 李家和李慕华都是如此认为的。 “招待所——”听见杨父要去住部队招待所，李慕华插嘴说：“我在城西还有套院子空着，离我家只有十几分钟脚程。” “接亲不从杨柳舅舅家走的话，可以去那院子。” “我先打电话回去让我家里人收拾收拾，这样伯父你回去也不用住招待所。” 这院子原是他给庆华准备的，所以就没租出去，不过现在结婚要紧，李慕华准备先把这院子拿出来。 以后等李庆华回来，再腾出套院子给他就是。 “你还有套院子？”杨柳好奇问。 这事她没听李慕华提过，也没听李家人提过。 李慕华点头说：“嗯，比我家现在的院子小一点，位置也差不少。” 不得杨柳再问，他又说：“从家里结亲毕竟和招待所不一样，再说伯父您去一住，那以后就是杨柳在四九城的娘家了。” 住间院子杨父倒没什么心理压力，毕竟他就杨柳一个女儿，院子说是杨柳娘家，实则还是他们俩的，他又不常在四九城呆。 “也行，就按你们俩的安排来。”杨父答应。 “好！”李慕华笑着点头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去和家里说，让我爸妈把院子赶紧收拾出来。” 说完李慕华就起身来到电话前，杨父却说：“我的电话不能拨打外线。” “你带他去电话亭，那里可以对外联系。”杨父冲杨柳说。 杨柳点头站起身，拽着李慕华走出门。 第335章 因财争论 刚走出院门，杨柳就打趣说：“行啊你，名下还有套院子都藏着不和我说，倒能拿出来讨好你老丈人。” “一套院子算什么？”李慕华乐呵呵的说：“我名下一共还有18套院子，这些院子连我爸妈都不知道。” “我现在专职请一个人给我收房租，找租户，处理租户的问题！” “上个月入账1224块，再过两个月我又能买套院子。” 李慕华满是得意的说着。 一个月入账1224块，这可是大部分人家两年的收入，不过他能大发横财，也实属是赶上这波时机。 要知道突然回城十几万知青，单位又开始不分住房，城里房子紧缺到比工作名额还稀有。 这导致房租异常的高，十几平方的屋房租通常都能收十几块钱，但房价却不怎么高，一平方也才卖三十多块钱。 这也不奇怪，毕竟现在人均工资才三四十块，涨涨房租让租客省吃俭用可以，房价却涨不到天上去。 要是动辄过万，那谁也买不起。 可就算房价便宜，才经历过前些年的事件，有些人手里藏着钱也不敢买房子，反而还急着低价脱手房子，各种找关系出国。 诸番叠加之下，李慕华才捡这么大的便宜。 “18套院子——”杨柳原本满是笑意的眼神不由为之一滞，站住震惊问：“你哪来钱买这么多院子？” “你可不能干投机倒把的事，被抓住可不是开玩笑的。”杨柳急忙拉住李慕华，眼里全是慌张。 李慕华却笑着说：“我没投机倒把，就是买房租房而已，这都是合法合规的，又没囤货居奇、买空卖空、套购转卖。” “你就放心吧！” 杨柳却丝毫不信，直视着李慕华说：“你少哄我，不说十八套院子，就是一套院子少说也要五六千块。” “这些年你从没上过班，不是在上学就是在插队，也没再写书挣稿费，你就是一套院子也买不起，更别说是18套院子！” 李慕华无法反驳她这话，只好说：“这笔钱确实不是我挣的，是我曾经救过一家人的性命，他拿出来感激我的。” “是那个娄晓娥的父亲？” 杨柳瞬间便想到这人，毕竟年前娄晓娥才来李家感谢救命之恩，她家又是大资本家，张嘴就是出国、送房子送车。 当年拿出一大笔钱来感谢李慕华也很正常。 见杨柳猜对，李慕华没准备再瞒下去，便点头说：“是他，当年我救他们全家一命，又和他很聊的来，所以就收下一些金条，这样以后我做生意的时候能省不少事！” “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没告诉娄晓娥，要不然娄晓娥也不会提也不提我做生意的事，还住在老院子里她都不奇怪！” 见李慕华没一点知错的意思，反而还很得意，杨柳怒火中烧。 分外认真说：“你这也是违法，当年是帮助他人潜逃，且不说他送的黄金是赃物，私人也不允许持有兜售黄金，能买18套院子的黄金属于巨额，这几项罪名下来够你吃枪子的。” “还做生意、做生意那更是投机倒把。” 杨柳说的很认真，眼里肉眼可见的慌张，她没想过李慕华会背着她犯下杀头的罪名。 李慕华连忙解释说：“没有潜逃，现在娄晓娥是国家欢迎回内地投资的港商，当初她家的情况属于出国，政府连她家老宅都还了。” “再说黄金、我去年才陆续买下这些房子，你可以认为这些黄金是她带回国的，是在加大国内黄金保有量，对国家说是好事。” “我也没兜售，都是和房主以物易物，这些房东基本上都是想要出国才会卖房，完全没有干预国内市场，你还可以认为他们这是和娄晓娥的父亲在外国完成的交易，这些房屋在国内都属于赠予。” 这诡辩很有道理，连杨柳都不能反驳。 于是直接质问道：“我能听你解释，可如果有人查到你头上，他们能听你诡辩吗？” “我爸是部队高级将领，你是教员当年表扬过的先进青年，突然你名下多出近二十套房产，购买资金全部不明，你这解释是说不通的。” 说完这些，杨柳又柔声劝起来。 “慕华，18套院子咱家也只住一套，你更是只睡一间房，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院子来添麻烦？” “图每个月挣的那一千多块钱？”杨柳问。 “咱家条件本来就不错，你吃穿用度早就超过常人一大截，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等咱们从华大毕业，前途一片光明，你真要让这些房子害你去蹲大监狱、吃枪子吗？” 见杨柳这么担心自己，李慕华认真说：“我不是图这点钱，这点钱我随便写两本书就能挣到，也不是图这几间房子，和你说的一样，我知道自己只能睡三尺之地。” “而是我可以预见，改革开放是场浩浩荡荡的洪流，每个人都会身处其中，市场经济才是未来发展方向，几年时间制度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革。” “我看的清楚楚，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不是从政不是从军不是写书不是随便找个单位去上班，而是经商做实业，提前践行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我想在别人还迷茫的时候就领先他们一步。” “不止要站在这股洪流的潮头，我还要将潮头带的更高。” “看未来远不如看过去清楚。”李慕华认真说：“我知道你不理解我行为、甚至可以说是困惑。” “但是你放心，我就算投机也心里有数，投机倒把、低买高卖当倒爷，落人口舌这种事我不会干的。” 李慕华说的激昂，眼里都发出光来。 人人都知道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他知道所有正确选择，自然不能错过。 杨柳见李慕华如此自信豪迈，有种视天下人于无物的气魄，眼神不由柔下去。 李慕华能有如此志向，她也动容。 第336章 争论休 但欣赏归欣赏、自豪归自豪，杨柳仔细想想还是不放心。 “你说的话我信，但你买房的钱不明不白，要是有人查到你头上，总归是不好交代的。” 杨柳眼里满是担忧。 李慕华皱眉沉思片刻，杨柳说的也有道理，虽然他不觉得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买房卖房都是愿打愿挨，很少有人查这些事。 即使查到这些房东大多都已经出国，说不清的。 但杨柳如此担心，他又不想让杨柳担心。 心思一转，就提议说：“我可以和娄婶说一下，这些钱就算是她给的，拿外商的钱在国内买房，国家该给我发奖状的。” 杨柳蹙眉点点头，现在房子已经买下，也没更好的法子能解决。 “本来就是她给你的。”杨柳恨恨道：“大资本家真是可恶又有钱，十三岁的孩子都能给黄金。” “能买十八套院子，她当初给一共给你多少黄金？”杨柳有些好奇问。 “不是娄婶给的，是她爹给的，一共三十根，大概十八斤左右吧。”李慕华笑着说：“那天我背着这些黄金回去，一路上是既怕看见生人、又怕看见熟人，心情激动的——” 李慕华说着都忍不住咧嘴笑起来，但见杨柳眼神逐渐危险，连忙又改口说：“虽然当时我心情很激动，但还是次于之前背你的激动。” “嗬~~”杨柳冷哼说：“可别，我哪敢和18斤黄金比啊！” “那当然，那么点黄金哪配和你比啊！”李慕华恬笑着说：“你103斤，起码也得103斤黄金才配和你比嘛！” 李慕华前一刻还那般豪气万丈，现在又突然不要丝毫脸皮，犹如小厮般溜须拍马，杨柳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些恼气的杨柳伸手拽住李慕华的衣领，凑近紧盯着他的双眼逼问道：“李慕华，我再你问一遍，你究竟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没了、真没了，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李慕华两手一摊说：“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也没想瞒你。” “真没别的了？”杨柳硬声问：“现在还能老实交代，要是以后再让我发现别的事，你别怪我翻脸啊！” 她总觉得李慕华还有大事瞒着她。 “真没了！” 李慕华肯定答应完，两手搂住杨柳，凑近亲一口说：“真没了。” 杨柳冷峻的脸再也绷不住，没好气的推开李慕华，强装冷声说：“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必须得和我说，不能踩法律的红线挣钱。” “你就放心吧！” 李慕华又抱住杨柳说：“这是我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我不能把它放在那里贬值，现在又没时间经营生意，只能先买房。” “四九城是首都，以后我们国家发展越来越好，全国各地有钱人都会想来四九城，房价会高到你不敢想。” 杨柳没好气的推开李慕华说：“一天到晚就惦记投机倒把、挣钱，等你从华大毕业，最次也能进建委，当国家干部不比做生意强？” “唉~~” 李慕华叹口气说：“这我知道，国内以后肯定是权力引导经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官确实更好，尤其是我和我们家的政治资本还不错。” “但我总想做点什么，当干部太束手束脚，我有很多想法都实现不了！” 被杨柳这么一说，李慕华心情复杂的很，既期待自己大展拳脚，又害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被别人摘桃子，落个悲惨下场。 “你就说的好听。”杨柳嘟囔道：“以后我这一双眼都不敢闭，得时刻盯着你，省的你犯错误。” “好。”李慕华点头答应说：“以后你就把眼睛焊在我身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死死盯着我行了吧？” 杨柳听出他的调侃，挣脱怀抱转身往回走去。 李慕华拉住她问：“去电话亭啊，我还没往回打电话呢。” “你这房子来的不明不白，我才不想让它做我娘家。”杨柳没好气说。 李慕华急忙拉住说：“怎么不明不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房子是救娄家六七条人命换来的，功德无量。” 杨柳两眼直视着李慕华，倒也没反驳这话。 李慕华又劝道：“这是我们刚刚才说定的，现在回去又改口，你爸肯定是要问的，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 “照实说呗，”杨柳轻佻道：“你不是问心无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这——”李慕华两眼全是无奈。 “你爸是长辈，又是部队的铁血汉子，能认为我是在救娄家就不容易，更何况还有雷锋精神，这不让你爸瞧不起我吗？” 杨柳没好气说：“你还知道这事不光彩啊？” “我和娄父是在商言商，救命之恩能用金条偿还他都占便宜了。”李慕华解释说：“可你爸讲的是义薄云天，他境界高，不会懂娄父想什么的。” 李慕华讨好的笑了笑，又晃了晃杨柳的手，做出祈求状。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杨柳转过身说：“你这张嘴确实适合投机倒把，当干部也是祸害。” 见杨柳又朝前走去，李慕华搂着她又亲一口说：“你真是通情达理的好媳妇。” “你离我远点，少拉拉扯扯！”杨柳埋怨推开李慕华说：“公共区域，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好、都听你的。”李慕华爽快答应。 这边应该是高级干部区，环境优美小径通幽，也少遇见路人。 没走多久就到电话亭，李慕华拨打通电话。 “你好，我找罗贤胡同7号的徐燕，谢谢！” 电话那头安静七八分钟，就换徐燕接过电话。 稍稍寒暄交代过这边的事，知道杨父已经同意结婚的事，连结婚日子都一并定下来，徐燕声音中满是开心。 等说完这些，李慕华才说：“妈，我房间床头柜的抽屉书底下有把钥匙，你拿着它去广济寺旁边的小糖房胡同5号。” “再请人把它收拾一下，你亲家回四九城之后要在那里住一段日子，到时候接亲也从那里接。” “小糖房胡同5号院，这是杨柳的老家吗？”电话那头的徐燕问。 李慕华点头说：“算是杨柳的老家，你先请人收拾一下，尽量捯饬的好一点，你儿子我表现好的很，你可别怠慢我老丈人拖我后腿。” 徐燕听后笑骂两句，但还是答应下来。 随即又让李慕华将电话递给杨柳，俩人又聊一阵。 半晌后杨柳才放下电话。 “18分钟，三块六毛钱。” 暗道价格好贵，要不是现在装电话太贵，李慕华都想开个电话亭。 俩人再谈笑走回杨家，告知杨父事情已经办妥。 第337章 杀鸡儆猴——最后的下马威 之后接连几天，杨柳都带着李慕华在绿城乱逛、吃喝玩乐。 绿城这边治安倒还好，物产丰富让大多数人不用担心吃喝问题，宗族关系又很重，常以村落为单位，很难有无所事事的混子，加之去年才打过战，城市肃然一清。 但远在四九城，现在街上已经常有七八混子聚起闲逛，僻静处还常有人拦路抢劫，盗窃案更是层出不穷，倒也不敢闹得太大。 其他偏远地方那就放肆的多，荒无人烟的道路上已经有人开始拦路抢车，入夜后抢劫工厂商店等等事情常有发生。 社会风气急转直下，李慕华现在都少去僻静处，他这样子很容易被人当成肥羊宰。 初九—— 李慕华一身军装，和杨父走在作训场上，眼前是一排军绿色火炮，操作员装填员炮弹都蓄势待发。 李慕华不由吞咽几下口水，知道杨父是在给他最后的下马威。 原是昨天晚上杨父才对他说这事，说今天有炮兵营实弹训练，他已经给李慕华申请去参观。 不容拒绝、也不容杨柳陪同，今天早上李慕华换上杨父的军装，跟他走进作训场。 吹吹牛皮李慕华会的，可当铁血军人、战场大杀器真摆在他面前，离他不过十多米，也不由口干舌燥起来。 杨父胸前挂着望远镜，指着前方的十八门火炮说：“这只是一个营作战单位，这样的炮兵营我还有22个。” “还有装甲、机动、侦察这些配合营队，总之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单兵种日常训练。” 杨父脸上带着笑意说：“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一个营的炮火覆盖是什么样。” 远处山头零星散落白灰画出的圆靶——这就是鸡。 李慕华收回眼神，看向杨父露出憨厚的笑容——这是猴。 “果然是铁血强军，光是看着我就觉得自豪，满满的安全感。” 杨父露出丝笑容却没说话，应是营长一路小跑上前，直接敬礼喊道：“报告师长，炮三营全体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实弹训练。” 杨父放下回礼的手，命令道：“实弹训练，三十六发极速射，开始！” 面色黝黑的营长转过身，声音又大三分喊道：“三十六发极速射，现在开始。” 整齐划一的装填的动作——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火炮声扎进耳朵，李慕华感觉大地连带着天空都在颤动。 远处山边被炸的漫天黄土，传来爆炸声，但在近距离的开炮对比下，似乎静谧的多。 李慕华强自镇定的挺直胸膛，实则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杨父岿然不动，手拿望远镜看向远处标靶。 只五六秒大地又是一轮巨震，远处炮弹炸响，四周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火炮旁的士兵迅速恢复站姿，如松般立在火炮旁。 李慕华觉得自己像是聋了一般。 杨父这才放下望远镜，赞赏道：“不错，十八个目标靶打掉十六个。” “还需努力，力争下次全中。” “嗯！”杨父点头说：“归队，继续进行日常训练。” “是！” 营长一路小跑归队。 杨父这才看向李慕华，略带笑意问：“还能自己走路？” 李慕华面色发白，强装淡定点点头，这一问倒让他觉得有些腿软了。 杨父拔腿走在前，问：“看完这场实弹训练，你有何感想？” “没感想，要是让南越人看见，他们以后连想都不敢想。”李慕华飞速答道，同时跟上杨父。 “胆量不错，”杨父有些意外看了眼李慕华说：“现在还有心思拍马屁。” “还行！”李慕华笑着说起当年那颗擦头而过的子弹。 “十三岁那年，我们大院查出来一个老汉奸，她有副长枪改的拐杖从不离手，我提醒民警同志仔细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玄机，他就在院子里摆弄，我凑在拐杖上上看，结果被他按中机关，子弹擦着我头皮飞过去，要是我再大两岁都没命了。” “民警队长出来是又赔罪又道歉，结果我愣是没哭没闹，只说他开枪吓唬我一次，那我也得开枪吓唬他一次……” 添油加醋将当年打枪的事全说出来，杨父也不由得惊讶，十三岁的孩子能像她这样的可不多，胆大心细，镇定自若，敢和民警讨价还价，最关键的是枪打的也不错。 “你小子不当兵还真可惜！”杨父不由笑骂道：“说不定你早当兵，我早就同意你和杨柳的事。” “缘分天注定，现在也不晚，刚刚好。”李慕华笑着说。 杨父点头赞同他这话，又转口说：“你是家喻户晓的神童，还是受教员他老人家夸奖过的红色作家，不是军人却上过军报，被全国青年少年学习。” “现在你娶走师长的女儿，又在我们军营住这么多天，还看过我们实弹实训，不留点东西下来我都不好和我们司令交代。” “留点什么——”李慕华低头沉思。 杨父见他沉思，没有出声提示。 沉思片刻，李慕华抬头说：“我有首不合时宜的军歌，不过却是祝福，以后这首歌应该会合时宜的。” 杨父饶有兴致说：“唱两句。” 想起曾经杨柳说他唱戏像青衣，李慕华可不敢开嗓子，笑着说：“唱歌还是得由文工团来唱，回去我就把曲谱写出来。” “歌曲大致意思是即使在和平年代，也有我们边境这样摩擦不断的地方，军人得时刻准备战争，等待祖国的召唤，也是士兵的保证、甚至是渴望建立功勋。” “作为日常作训歌曲，我想应该挺好的。” 杨父便点头说：“听你说的有点意思，可以写出来，我让文工团的干事看看。” 李慕华点头答应，杨父面色稍沉三分，又说：“后天我们动身回四九城，你们就该忙领证、结婚的事。” “杨柳对你情深义重，三番两次去找你不说，其中曲折远比你知道的多得多，有时候我都想抓你过来好好瞧瞧，你小子有什么好的。” 杨父眼里有些回忆，但立马又摇摇头。 “但你就是再好，各项条件也比不过她，更未必能对她如此。” “以后你要是敢伤她心，觉得我不在可以欺负她，那就等着看。”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是脱下这身军装我也要让你好看！” 杨父说着又站住，眸光如鹰般扫视过作训场，这一个小作训场场上士兵就不下千，正在进行各式训练。 喊杀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满是肃杀的气息。 李慕华认真点头保证说：“伯父，你尽管放心，我李慕华以后对不起谁，也必须对得起杨柳。” “用部队的话来说，这就是我的军令状，完成的不好我提头来见。” 见李慕华下军令状，杨父干脆答应说：“好，这军令状你给我记一辈子，完不成也不用提头来见，我会回去自己军法处置。” 神色全然不似开玩笑，说完这些杨父才迈动脚步。 李慕华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跟上杨父的脚步。 心中怀疑杨柳之前几乎不和说杨父的事，是怕给自己吓跑了。 见家长见成这样，李慕华之前都未曾想到过。 第338章 回四九城，参观‘皇宫\’ 正月十一—— 阔别十几年的探亲假，还是女儿结婚，杨父请假很容易就被批下来，都可以说是欢送。 三人登上回四九城的火车，杨父职位刚好够十三级，也不想看见李慕华俩人在他面前晃悠，索性就按标准乘坐软卧。 两人依旧是硬卧，不过才是正月，火车上人倒也不多。 在火车上又是三天，正月十四才到四九城。 李爱华乔曼文已去津门，李海福老夫妻和李玉洁都到车站接他们三人。 杨父没拿出在部队的架子，场面融洽的很。 时间紧任务重，按计划后天领证结婚，婚宴这些他们仨是都安排妥当，甚至闫埠贵商场一些熟人他们都已送过请柬。 可俩人自己的同学老师朋友，现在都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更别说是请柬。 现在结婚都很简单，只消扯证结婚，再聚起十分近的亲友吃一顿便作罢，通常也就一两桌人，和李慕华之前在乡下结婚差不多。 但这次是在城里，李慕华想更正式一些，给该请的同学老师都请上。 热闹正式是一方面，这些人还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是种极度稀缺资源，他也想拉拢亲近一些。 赶巧明天开学，去趟学校请假发请柬也合适。 所以才刚回家，双方长辈还在闲聊，俩人就在屋里商量起请谁的事，再写请柬，准备即刻分发出去。 写完请柬，李慕华便将杨柳的几份请柬递给她，自己桌上还剩一小摞。 想了想，李慕华又拿起一份说：“娄婶的请柬我准备现在送过去，你和我一起去呗。” “咱俩明天在学校碰面也得互相躲，今天该多见见。” 新人前一天不见面，虽然俩人不信这些，但也尊重。 “成！” 杨柳点头答应说：“之前你把她家夸的和皇宫一样，我倒要去长长见识。” 李慕华却摇头说：“你可能会失望，就算他家之前是皇宫，现在也估计只剩下破砖头烂瓦。” 前些年运动规模太大，连贾家都能被洗劫一空，更何况是富丽堂皇的娄家。 除非他家后来被谁拿去当司令部，要不然屋里的东西指定保不住，连地板都能被人撬回去当柴火烧。 不过具体情况李慕华也不太清楚，他后面没打听娄家老宅的事。 俩人告别家里出门，乘车去到娄家。 站在娄家门前，李慕华简直不敢认，只见之前的小白楼几乎已经是小红楼，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也被铲个干净。 不过这倒还是好事，既然娄家老宅之前被人当成司令部，那屋里的东西应该还能保住大半。 敲响门铃—— 娄晓娥从楼里走出，打开铁院门，看着两人说：“喜气满脸，看来你们是来送请柬的。” 俩人点头，李慕华从大衣胸前取出红色请柬，递向娄晓娥。 “娄婶，好日子太近，正月十六，我们今天上午才赶回来，后天就结婚，没有提前送请柬还请见谅，到时候请您带着齐贤务必赏光参加。” 娄晓娥接过请柬说：“一定去，贺礼我都准备好了！” 和杨柳对视一眼，李慕华又问：“娄姨，你能来参加婚礼我们就已经十分开心，方便问一下贺礼是什么吗？” 娄晓娥也不隐瞒，直接说：“是些家用电器，也就电视机洗衣机空调冰箱这些，我才托人从香江运回国的。” “这——这有些太贵重了吧！”杨柳迟疑的看向李慕华。 “不贵重，也就运回来有点麻烦，在香江这些东西都便宜的很。”娄晓娥笑着说：“况且慕华对我们家有大恩，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这只是你们结婚的贺礼，都不能算是感谢！” 李慕华有些为难，之前他倒是能收，不过现在—— “娄婶是这样，杨柳她父亲是部队军官，我二哥他老丈人到时候可能也会来，你再送这些也不合适。” “这样，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娄婶你留着自己用。” 听见李爱华的老丈人有可能会来，娄晓娥眼眸一亮说：“这些东西我在香江都有，又不常在内地待，留着也没用。” “这样——后天我正常送些小礼物，这些东西之后再送过去，这样不容易让别人误会。” 见娄晓娥真有心要送，李慕华也不好干脆拒绝，想起之前和杨柳的矛盾，干脆直接摊开来说。 “娄婶，当年我给你家通风报信，其实你父亲给过我一笔钱酬谢，我去年用这笔钱买下不少四合院，在商言商，没什么恩情不恩情，是钱货两讫。” “你再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我确实不应该收，我媳妇她也不答应，年初她知道这事得时候，就差点没和我闹掰。” 见李慕华看向自己，杨柳点头说：“娄婶，他说的没错，年初我和他是为这事吵过。” “不过那是他十几年前和你爹的事，钱又被他买做院子，其中对错我也不好计较，但现在他绝不能再收你这么重的礼。” “我父亲给过他酬谢？” 娄晓娥狐疑问，又说：“我从没听他说过，临终前他只让我一定要尽快回国，好好感谢你，再请你去香江发展。” 娄父确实没和娄晓娥说黄金的事，因为他事后越发觉得李慕华非池中之物，眼光超出常人太多。 让娄晓娥回来报恩倒是其次，更重要是拉拢。 但娄晓娥有些憨傻，连十三岁的李慕华都不如，更不可能看清现在的李慕华，所以他干脆连拉拢都没提，只说让娄晓娥回来报恩，想用人情和李慕华结个善缘。 只要李慕华接受娄晓娥的好处，以后自然该帮衬娄家。 要是李慕华寡情无义，那感谢那点东西就算是打水漂，娄家还不会因为拉拢李慕华被拖下水。 诸般机关算尽，娄父计之深远—— 第339章 在商言商，一级总工程师 李慕华见娄晓娥真不知情，肯定说：“娄婶，做生意重要是诚信，我不能收下酬谢当没收过，这些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太贵重，确实不该收。” “进口的电器在国内是香饽饽，找个机会出手应该也不会亏钱，就是让你白忙活一场。” 李慕华笑着说：“不过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当初没白冒险去你家报信，你父亲是位很出色的商人，娄婶你也一样，等我毕业，咱们以后会在商场上见的。” 见李慕华让她将电器倒卖出去，娄晓娥知道他这是真不肯收，便没再劝。 但又皱起眉头，不解问：“你读的大学非常不错，凭借你和你家的政治资本，你以后不去当干部？” 做生意的苦楚她清楚，不免有此发问。 李慕华摇头浅笑。 “士农工商缺一不可，这话当初我和娄先生也说过，当时我就认定会有今天的改革开放。” “现在国内经济太差、许多地方都落后世界太多，我当官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只能经商搏一搏。” 娄晓娥身处香江十几年，自然更能看清楚两个地方的差异、发展速度。 “你说的没错，香江和内地真的不一样，我刚去的时候，比最山沟沟的里的人进四九城都稀奇。” “这十几年香江还发展的日新月异，反观国内——” 娄晓娥摇摇头，她倒希望国内能发展起来，不过平心而论，她只觉得两边差距会越拉越大。 李慕华却笑着说：“我知道香江现在什么样，不过等国内发展的时候，你更会知道什么叫日新月异。” “希望如此。”娄晓娥笑着说：“不过国内就连投资环境都还尚不明朗，我还在观望。” 她还在犹豫，所以想听听李慕华的意见。 李慕华皱眉想了想说：“还得再等几年，你现在投资建厂不如去做外贸，那个投入小风险小，收入却很高。” 娄晓娥点头赞同，拿真金白银回国建厂她真不敢。 毕竟之前轧钢厂是她家的，她还是潜逃出去，回来都是被娄父劝的。 李慕华扭头看眼杨柳，又说：“娄婶，当年我第一次来你家，差点被繁复的装饰晃花眼，尤其是客厅那一颗桌子大的水晶吊灯，今天有点再想看看，方便吗？” 娄晓娥直接点头答应，让开位置欢迎俩人。 “本来就想请你们进屋坐坐，不过这十几年我家屋里从没维护保养过，又是一帮子粗人住在我家，东西早就破旧损毁的不成样，收拾收拾也只能暂住，待客都是怠慢。” 三人走进院子，李慕华指着楼前的空土坪说：“当年这里栽种不少花卉，还有……” 杨柳听着介绍，她虽然家世不错，不过幼时也是在大杂院长大，之后又是几年军营，几年学校宿舍、单位宿舍。 这种满是享乐主义的住房从没见过。 楼里确实如娄晓娥所说，虽然她回来之后请人收拾过，恢复几分昔日的样子，却仍如宝珠蒙尘，到处都泛着陈旧光泽。 东一处破损西一处破损，写写画画到处都是污迹，就连那颗硕大的水晶灯也被砸得不像个样子，只有孤零零的灯泡挂在屋顶。 约莫半小时后娄晓娥才将俩人送出门。 走在回去的路上，杨柳不由感叹说：“大资本家就是大资本家，家大到能迷路，里面确实像你说的，像皇宫一样。” 见杨柳还是对资本家有偏见，李慕华开解说：“不要总觉得有钱会享受就是罪，我希望人人都能过上这日子，应该为之努力。” “而不是窝在狭小的大杂院里，很多人连工作都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的吹捧应该吃苦奉献，奉献的那点生产价值还根本没有意义。” 杨柳站住看着李慕华说：“李慕华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呐！” “难道你不想让所有人都过上大资本家的日子？”李慕华反问。 杨柳沉默以对。 李慕华又笑着说：“不止我这么想，邓公也这么想，所以才有改革开放，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 杨柳两手背在身后，低头大步迈着说：“你给我的感觉很奇特，我感觉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什么都不一样。” “明明是满嘴跑火车、离经叛道，甚至是思想上的严重错误，可只要仔细想想又觉得你说的对。” “以往种种也都在证明你说的对，根据辩证主义，难道错的是我们所有人？” 和李慕华待的久了，杨柳总有种自己信仰在崩塌感。 见杨柳终于说自己对，能掰正她的思想，李慕华不禁开心说：“不是你们错，是我能看到未来，未来和现在不一样，我们眼光思想也不一样很正常。” 李慕华说的是实话。 杨柳站住，看着李慕华又问：“思想都不一样，以后我们心能在一块吗？” “当然能。” 李慕华肯定说：“我在你爸那里立过军令状，但凡对不起你都得提头去见我老丈人，我敢不和你在一块吗？” “老实交代，之前不说你爸爸的事，是不是怕给我吓跑了？”李慕华打趣说。 “你是没看见——那天18门炮在我面前万炮齐发齐发，打的就不是靶子、跟打在我身上一样，噼里啪啦给我炸的浑身碎骨。” “呸！”杨柳没好气的啐道：“你要是敢跑，那天你就真是靶子，该换我站边上看了！” “嘿嘿~~” 李慕华憨憨的笑着说：“我才不傻，有你这么个好媳妇，我就是被老丈人领炮靶上我也不跑。” 见他又开始没正行，杨柳迈腿，但又说：“咱们思想不一样，我可以迁就你，你能迁就我吗？” “能，当然能，我还能带着你进步！”李慕华干脆答道。 杨柳以后是他枕边人，他自然想让杨柳和他一样，能有现代思维。 “进步、我感觉我是跟着你在堕落。”杨柳有些发愁问：“毕业不进建委、不安生找个单位上班，跑去做生意，你准备怎么和你爸妈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我爸妈同不同意不重要。”李慕华淡然说：“你能理解我就行。” 杨柳扭头看眼李慕华，又扭回头叹气说：“堕落就堕落吧，谁让是你呢！” “那你以后毕业去哪里？”李慕华反问说：“再在四九城找个研究院当技术员？” 杨柳拉住李慕华的肩膀笑着说：“不找了，以后我要时时刻刻看着你，你不是要想开工厂做实业吗？” “我就去你工厂当技术科科长！” “好！”李慕华答应说：“到时候我给你开一级总工程师工资，每个月364块。” 见李慕华不止要让自己当技术科科长，还给开一级工程师工资，杨柳打趣说：“有十几套院子的地主老爷就是阔气，张嘴就是一级总工程师。” “那是，左口袋捣腾到右口袋，我当然阔气。” 杨柳却不关心这个，反而问：“那你到底准备开什么工厂？” “我也能先做做准备。” 开什么工厂？ 这问题李慕华想过好久，现在他没钱没技术没场地，纯纯三无创业人员，第一个产品技术含量必须得低。 现在人都穷，这东西还得卖的便宜、却人人都想买、能让他挣一大笔钱迅速扩大工厂规模，还不能失败。 这种神仙项目放在后世简直异想天开，不过现在—— 李慕华还真想到一个。 第340章 展望办彩钢瓦厂 “我想先把所有人的房顶变成铁的。” 彩钢瓦——李慕华能想到的、他能生产的、最简单的工业品。 需求量却非常巨大、生命周期也长，后世2019年还在热卖，现在大多都是平房，农村还是茅草屋的多。 要是现在横空出世彩钢瓦，既能十几年不漏水、安装又简单、售价还能比砖瓦低，李慕华估计自己可以数钱数到手抽筋。 “房顶换成铁的？” 杨柳不解问：“铁比瓦贵的多，还会被雨水腐蚀，颜色又比瓦难看，谁会把自家屋顶换成铁的？” 见杨柳看傻子似的看自己，李慕华解释说：“就是薄薄一层波浪形钢皮，刷上各种颜色的防锈漆，肯定比瓦好看。” “大小大概一米乘以两三米，在屋顶上一叠看着就是一个整体。” “钢皮造价能比瓦便宜，轻便、做房子不用考虑梁柱承重的事，能省去一大笔开支，又比瓦好看，还能保证不漏水，不用捡瓦修缮屋顶，你说这种彩钢瓦出来会不会有人买？” 李慕华目光炯炯的盯着杨柳。 杨柳沉思片刻，点头说：“你这个思路很有意思，彩钢瓦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薄薄的一层钢皮放在屋顶上，雨水打上去肯定会响。” “如果在屋内，声音会比雷声都大，这样的房子根本没办法住人。” 杨柳直接发出质疑，她五年技术员也不是白当的。 李慕华抿嘴说：“这问题解决起来有两种办法，一是加厚钢皮，声音是由震动产生，只要铁皮厚到不会因为雨水震动，自然也就不会响。” 杨柳点点头说：“这是个办法，就是成本有点高，重量优势也没了。” 李慕华点点头，又说：“还有个法子，就是把彩钢瓦做成肉夹馍，外面一层铁皮，里面塞上泡沫，有泡沫贴合不但没有噪音反而还消音，最里面那层花样就多了，可以做成各种装饰板，也可以直接贴上一层最薄的铁片。” 杨柳点点头，有些惊异的看着李慕华说：“可以啊，你这彩钢瓦听起来挺靠谱的，肯定没少琢磨。” “那是！”李慕华得意说：“我这主意不但靠谱能挣钱，它还利国利民。” “你想想，只要有彩钢瓦，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房子漏水，做房子又能省钱，随便找个地方支几根木头，那就是亭子，能当仓库使。” 应用场景不消李慕华说，杨柳十分清楚这东西受众，利国利民一词不夸张。 便干脆说：“防锈漆我有一点经验，按你说的波浪形钢片，轧钢机和成型机组也不难设计。” 李慕华点头说：“钢片泡沫都是其次，防锈漆才是重中之重，要保证十几年风吹雨打日晒不掉漆很难，颜色还得好看。” “不过也好，这就是我们和仿制品拉开差距的地方，让他们栽个跟头，这两年我们多去材料系转转，一定要把防锈漆的事情搞定。” 李慕华已经想好让那帮仿制的土作坊栽个跟头，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科学。 这话杨柳也同意，之前她接触到的防锈漆通常都很厚，一磕一碰就掉，更不能经历十几年的风吹日晒。 “你说的对，不过咱俩毕业都还有段时间，可以先把这些都准备好，到时候咱们一毕业就能开办工厂，投入生产。” 这番话李慕华也赞同，第一次创业——他绝对不能失败！ “注意保密，这产品要是让别人知道，那我就又得去琢磨别的点子。” “放心！”杨柳点头答应，满脸得意说：“也不看看我之前在什么单位上班，以后我们厂的保密守则我来定。” 想到杨柳之前就职在保密单位，李慕华更不担心她走漏风声。 “嗬~~和你这么一聊，我感觉娶你才是我最正确的决定，比开这破厂子赚的多。” 李慕华感慨说：“既能在家照顾我，给我暖被窝，出门还得给我当总工程师，连工资都不用发。” 李慕华忍不住咧嘴傻乐。 杨柳一听这话，刚刚的激动瞬间散尽，没好气撂下李慕华的手臂啐道：“滚蛋，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 李慕华赶紧搂住杨柳的手臂说：“我骄傲嘛，谁家媳妇能有你这么好？” “我这就是有娶好媳妇的命，你不得不服，你命都没我好，谁让你嫁给一个啥也不干的老公？” 见李慕华还骄傲起来，杨柳是真服气他，遂不再言语。 回到李家已近傍晚—— 下午李海福和杨父颇为聊得来，知道杨父的职位之后更敬重十分。 又是两亲家第一次见面，他自然要留下杨父把酒言欢。 杨父没有推脱，他也想多了解一些李家好方心，毕竟后天他们就是杨柳公婆，以后还长住一起。 果然如杨柳所言，有徐燕和李玉洁在，她是一点也不掺和灶台边的事。 李慕华也没说她会做饭，索性装不知道。 没多久饭菜就端上桌，见李慕华居然给自己摆上酒杯，李海福不由惊异问：“去趟绿城你会喝酒了？” “以前你小子可是滴酒不沾的。” “那是——”李慕华给杨父斟酒说：“我和伯父一见面，酒逢知己千杯少。” 杨父笑眯眯点头说：“慕华酒量不差，千杯有点夸张，不过他最多一次大概喝下去四斤土酒，常人也就一斤多点、两斤的量。” 李海福意外的看着李慕华，他都不知道李慕华能喝这么多。 思绪一转，李海福就笑着说：“看来还是你发话管用，这小子从小就不听话，没人能逼他干他不愿意的事。” “慕华不错，挺对我胃口的。” 杨父夸完李慕华，又说：“你家教育好，孩子个个都有出息，老二也就学习差点，不过能为他媳妇留在大沙漠里，这品性一般人都做不到。” “所以我才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家，不过杨柳毕竟是在部队大院大院长大，我们家情况也特殊，以后她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和慕华妈还多担待。” 杨父举起酒杯，难得说句软话，即将嫁女儿，心情复杂至极。 李海福连忙也端起酒杯说：“放心，以后杨柳就是我们亲女儿，慕华也是你亲儿子，没什么担待不担待，都是我们父母应该。” 俩人对饮。 吃饭喝酒也多是为亲近，再说说后天的详细，没有不醉不归的意思。 夜色朦胧，六人走去小糖房胡同。 院子虽然有些老旧、却收拾的干干净净。 屋里东西生活物品俱全，连床铺都被铺好。 告别杨柳父子，四人往回走。 风寒沁骨，李海福却红光满面。 好不容易遇见个正常亲家，他这是喜的。 第341章 大肆宴请，见赵全 第二天—— 李慕华两手空空行李都没带，只怀揣三十多张请柬回华大报到。 作为学校风云人物，老师、同学他交之甚多，可惜院子实在太小，再多施展不下，便就只能请这么多。 杨柳请的人少得多，除开董舒婉韩露还有两个同学，两个老师。 先去宿管部，毕竟老何肯定在这里。 乐呵呵的依到窗上，李慕华将请柬拍到桌上。 “老何，你可是我们俩的见证人，又是老熟人，明天我们结婚，今天才请你喝喜酒不介意吧？” 宿管老何笑眯眯的看着李慕华，点头说：“不介意，明天我就是找不到人顶班，溜号旷工我也肯定去你们的喜酒。” “这还差不多！”李慕华缩回身。 老何依旧笑眯眯的道：“你小子，当初见你俩第一面，你那一副对不起人家的样子，仍杨柳拿捏。”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被杨柳拿下，好男怕三缠，以后咱们华大浪子都得收心了。” “马后炮谁不会？”李慕华没好气说完又道：“得，我今儿真没时间和您侃，等我结完婚回学校咱们再聊。” 宿管老何点点头，目送李慕华走向宿舍。 室友郝云自然不能落下，又在宿舍楼转一圈，接连送出去几张请柬，再去几间教师办公室宿舍转转，兜兜转转一上午才将手里的请柬都送出。 请人参加婚礼，不止看关系亲密与否，更考量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这么赶的婚期别人拒绝起来分外简单。 但李慕华现在是土木系独秀，未来的明日之星，曾经被教员登报表扬过的优秀青年，所以他邀请的人几乎都满口答应，打包票说明天肯定到。 在自己学校发完请柬，李慕华又回到宿管处拨打电话。 华大在西北四环，胡莱的工业学院在东南四环，想想这请柬就不该跑腿去送。 一趟兜下来他下午时间也没了。 和胡莱关系近，他打电话通知也不妨事。 果不其然胡莱直接答应下，李慕华稍稍解释几嘴，胡莱也不甚在意。 “机械厂——赵全” 看着这最后一份请柬，李慕华却放下电话。 这人他不太喜欢，心思深沉又执拗，自恃眼高手低的很，骨子里还为每个人都标明价值。 去年他陆续和胡莱见过几面，但赵全——他只有安排工作时见过一面，不过那次也一并见过杨柳，赵全也知道他俩好事将近。 五年插队生涯情谊终究不是摆设，杨柳又分外介意这事，想想李慕华还是准备当面请他，省的他又多想。 一路坐车转车到机械厂。 门卫处—— 李慕华见到一身工装的赵全，面色比去年回来时好太多，整个人看上去也硬朗不少，不像去年走路都拖脚。 “赵全，最近怎么样？”李慕华率先打招呼说：“在机械厂上班还习惯吗？” “挺好的，厂里看在你老师的面子上待我不错，师父是个四级工，师爷是个八级工，我们厂的大拿。” 赵全满脸笑容的走近。 “年初我去你家想谢谢你替我安排工作，才知道你去绿城看你老丈人去了。” 打量李慕华几眼，赵全又说：“喜气盈面，你这是看过老丈人，好事将近，给我送请柬来的吧？” 李慕华点头，递出请柬说：“昨天下午才回来，却等不及明天就要扯证结婚，所以今天才送请柬来。” “不过我估计你也早就知道，明天一定要来喝喜酒，董舒婉韩露胡莱他们都来。” 赵全点头，听到韩露的名字也古井无波，只笑着问：“周茹肯定不去吧？” “知道你还问？”李慕华笑骂道。 赵全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说：“谁让那么多同学你都不谈对象，非要和杨柳谈，我是真没想到。” “老实说——当初杨柳来我们知青点插队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和她暗度陈仓上了？” 赵全有些好奇的追问，俩人过往他不甚清楚，董舒婉和韩露都未曾对他说过，所以他分外的好奇。 李慕华不由暗道他心脏，心里对赵全更恶几分。 “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李慕华肯定答道：“杨柳也不是。” 赵全听出李慕华有些不悦，没再追问下去。 又打开请柬露出笑容说：“这次是你给我送请柬，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得换我给你送请柬。” 听到赵全要给自己送请柬，李慕华分外惊讶。 “你也谈对象，要结婚了？” 去年赵全还不考去华大誓不罢休，明眼人都看出来他是对韩露不死心。 结果回城才六七个月，分配工作才两个多月就谈婚论嫁，李慕华不由讶然他心意的转变之快。 要知道他追韩露可不是一两年的事，从李慕华和周茹结婚算起也五年多抵近六年。 赵全见李慕华惊异，露出笑容说： “她是个回乡知青，和我一样没考到大学，还在家等分配工作，我们是亲戚介绍的，算是知根知底。” “你也知道我的年纪，家里催的急，韩露我也不抱念想了。” “感情最是强求不得——”李慕华叹口气，颇为感慨。 随后又笑着说：“求不得的也不一定好，这说明你们才是天定的良缘。” “看来是我请柬写少一人，明天带上你对象，也让咱们见见，到时候你结婚我们才好去喝酒嘛！” “行，明天我带上她让你们见见。”赵全点头答应，又说：“我结婚应该会请周茹，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李慕华淡然说：“我和她情况特殊，你们结婚当然该请她。” 又关切问两句上班的事，李慕华才告辞离去。 李慕华才一转身，赵全脸上的笑容尽被收回，反而耷拉下来。 这时门卫室里探出头问：“赵全，你这朋友看着够体面的，不是一般人吧？” 赵全脸上又露出笑容，冲他说：“这就是当年被教员夸过的李慕华，《亮剑》是他十二岁写的，当年他还捐出去八万多块钱稿费。” “我们在乡下一起吃住插队五六年，那是铁哥们，后来他考进华大、我没考上，他就给我安排这工作。” 说完这些赵全又扬起手里的大红请柬说：“他结婚，过来送请柬让我去喝喜酒。” “哟呵~~” 门卫笑着说：“这来头可不小，怪不得能给你安排工作，你小子也够有福的，这以后找他帮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是，当初他刚回城就说要把我调回城，结果我非要考大学，这才拖到的去年，找他帮忙就是一句话的事。” 门卫不由投来艳羡的目光，这年头有关系比有钱重要的多。 赵全走进工厂说：“得，这事你千万别和别人说，我也就是见你看出来才和你说一嘴。” “得赶紧请假去，提前去他家帮帮忙。” “放心吧，这事我一准不和别人说，严丝合缝。” 目送赵全走进厂子，门卫他这才明白赵全一个外人为什么能被招进厂，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 第342章 婚礼上 第二天—— 民政局刚上班，俩人便去领证，再回各自家。 此时胡莱郝云赵全等人已到，赵全对象李慕华也见到，约莫刚二十岁出头，容貌清丽还很年轻。 四九城现在待业青年、适婚青年都很多，赵全现在有工作，李慕华也不意外他能找到这样的对象。 按照既定时间骑上自行车去小糖房胡同，十多辆自行车前都还挂着大红花，被罗贤胡同里的鞭炮声欢送而出。 李慕华的本意是想借小轿车结亲，这样看起来有派头。 但杨柳却不愿意，直言两三里路太近，汽车只需要两三分钟。 她不需要派头，只想让这段路长些。 意思倒有些想让李慕华背她回去，光用两条腿走路李慕华也不答应，最后双方退步到自行车上。 守在杨柳门前的董舒婉也是熟人，热闹一番便成功见到杨柳。 杨柳一身齐膝朱红大衣、红皮鞋、红头花，一看就满是喜庆，柳眉被描的分外精致、胭脂点绛唇都没落下。 在红衣衬托下容颜娇艳如花。 众人起哄，李慕华对杨柳又亲又抱之后才成功接出。 多董舒婉他们几人后队伍又壮大不少，一路撒糖回到罗贤胡同。 才赶回来的李爱华已在门口欢迎，还有大嫂乔曼文、以及她的市长父亲，李海福徐燕站身侧。 乔父花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黑色呢子大衣脖戴深棕色围巾，面相很慈祥可亲，脸上满是和蔼喜气笑容在鼓掌。 却又给人种疏离感，浑身洋溢着上位者的气息，像是在与民同乐般。 初次见面，等鞭炮燃放完李慕华就带杨柳上前打招呼。 他们对李慕华和杨柳很热情，甚至还能主动和走近的杨父打招呼，一副很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模样。 闲聊几句，众人喜喜庆庆将新人迎进院子。 李慕华带杨柳和她不认识的宾客打招呼，许多人都是商场的领导同事，杨柳之前从未见过。 不时还有学校里的老师同学赶来。 院里多是大学生、高级知识分子、商场里的领导，都算是体面人物，倒也不杂乱嘈杂。 只有闫埠贵，穿的分外正式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任谁他都要打两句招呼，说他是李慕华和杨柳的小学老师，还是他俩的媒人，好似朵交际花。 李爱华还对乔父介绍娄晓娥，想促成招商的事，院里聊的正欢。 正当这时，院门口走进一道人影。 李慕华瞥见眼神一凝，询问看向杨柳。 杨柳扭头朝门口看一眼，冲李慕华说：“你说不请我就没请，不过我要是她，要是知道这消息我会来看看的。” “当年我不也去看你们结婚，还送你们祝福么？” 不得李慕华回答，杨柳就拉着李慕华走向门口说：“今天她是宾客，我们新人该去欢迎的。” 李慕华皱眉思忖片刻，不明白周茹怎么知道他今天结婚。 没怀疑是杨柳透信给周茹—— 杨柳坦荡的很，要是她请周茹肯定是大方去送请柬，更不会瞒着她。 董舒婉韩露他们更不可能—— 董舒婉应该对周茹说过杨柳和自己的事，但今天结婚的事肯定不会说。 没等想明白，杨柳就已拉着李慕华走到周茹面前。 “周茹，我们六年不见，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参加我们婚礼，我和慕华都非常欢迎你来喝喜酒。” 杨柳强装真挚，但眼里仍不免有些得意、炫耀的意味，像是胜利者见到失败者。 周茹直接看向院子里，扫视一圈。 “在城里结婚就是比乡下好，处处披红贴喜，接亲拜堂，宴请宾客一步不少，满院子热热闹闹能摆十桌婚宴。” “不像当年只扯证，再一桌人吃顿饭，和平时没区别。” 注意到门口的情况，董舒婉等人硬着头皮围上来。 周茹扫视眼面色尴尬董舒婉等人，见他们都在，又看向李慕华说：“李慕华，你也不用这样孤立我吧？” “当年杨柳祝福过我们，我们又是好聚好散，今天换成她，我也应该祝福你们的。” 说完周茹便将手里的纸袋递出。 “这是一套童装，我提前祝你们早生贵子。” 周茹伸手接过，笑着说：“谢谢。” “杨柳。”周茹问：“我应该叫你杨柳还是该叫你柳絮？” “我们是老同学，你叫我杨柳还是柳絮都行。” 周茹看向杨柳的眸光很复杂，三分嫉妒三分羡慕三分坦然，还有一分怨，说恨她着实恨不起来。 索性扭过头看向李慕华。 “放心，我不怪你们任何一个人，毕竟当年我还能毫不知情的胜过一次，后面是我自己不争气。” 杨柳毫不气恼周茹说她赢过，其中输赢她自己清楚。 索性露出浅笑，看着李慕华说：“我猜你俩现在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要不你们先单独聊聊？” “不用——”周茹坦然说：“我只有对你俩的祝福。” 李慕华想了想，只问：“周林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现在他偶尔打打零工，等着分配工作，没再抱怨过累，四年劳改对他来说是好事。” “那就好。”李慕华点头看向董舒婉说：“舒婉，帮我们好好招待周茹，周老师他们周茹都不认识。” 董舒婉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牵线搭桥帮周林介绍工作。 直接点头说：“我和周茹关系比你铁的多，要你说这些吗？” 说完她和韩露便拉着周茹走远。 宿管老何走近，喃喃说：“今儿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却平生一大憾事呐！” 李慕华没好气瞪他一眼，示意今天是他和杨柳结婚的日子，新娘还站在他身旁。 宿管老何瞥眼杨柳，忙改口怒斥说：“我说小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很有问题，你——” “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一唱一和的。”杨柳笑着说：“其实我是开心的，等这天我等好久，这口闷气在我心里憋得更久！” 杨柳笑的格外舒心，心底一直藏的怨气终于在今天散尽。 “小同志，你看看人杨柳同志思想觉悟多高，不止思想觉悟高，人还长得漂……”宿管老哥连忙夸赞起来。 李慕华不停点头附和，就差直接背诵洛神赋全文。 杨柳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真是好气又好笑。 第343章 婚礼下——恩怨情仇皆休 等宾客来的差不多，婚礼才算开始。 闫埠贵当司仪，拜堂敬茶改口…… 周茹面容清冷，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屋里对拜的俩人，手指紧紧捏成一团。 董舒婉有些担忧的攥住她的手，怕她不顾场合闹起来。 “周茹，你们离婚已经五年，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周茹听后扭过头看着董舒婉，眼里有恨铁不成钢，有歉意，有怨。 “我拿起过，所以放得下，还能参加他们的婚礼送祝福，放不下的是你。” “你太傻，这么多年都没抓住机会，还透露消息给杨柳，才让她钻的空子。” “要不然今天我就是看你们俩拜堂了。” 董舒婉是周茹唯一恨的人，又恨又觉得对不起。 与其让李慕华和杨柳结婚，其实她更想让董舒婉和李慕华结婚，这样她能真的放下芥蒂。 董舒婉听后眼眸一沉，低沉说：“其实真要论，你俩都没我和他相处久，从72年到现在已经八年，他知道我对他的意思，我也知道我对他有意思。” “可他对我没意思，朋友当的习惯，还有你这层关系在，这心思我也说不出口。” 董舒婉眼里有些茫然。 后悔她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认命，八年她和李慕华都走不到一起，尤其是后面进入华大。 她原以为一切都重新开始，自己会有机会，可李慕华一直真拿她当兄弟看。 哪怕是浪荡公子那段时间，一连谈几个对象都没她的位置，董舒婉便更不敢提。 直到后来杨柳仅是见面就能拿下李慕华，她越发觉得时间陪伴是最不值钱的，要紧的是出场时间。 “你也就看着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骨子里是既胆小又不勇敢，心里有想法从不敢说出来。” 周茹一直都知道董舒婉的心思，之前她还为董舒婉这性格庆幸过，要不然她肯定争不过董舒婉。 更别说董舒婉还一直撮合她和李慕华 关于李慕华她了解很多，知道对董舒婉李慕华的态度已经很特殊，起码比对她好的多。 董舒婉点头承认自己怯懦，但又笑着说：“做一辈子朋友也不错，喜欢一个东西未必非要据为己有，我看看就知足。” “就像你就算和他结婚，最后还不是离婚、形同陌路，连结婚都瞒着不敢请你？” 说到这里，董舒婉甚至觉得自己胜过周茹。 周茹皱眉思忖片刻，松开眉头说：“你愿意就好，我肯定不甘心。” 董舒婉没再说话，扭头看向已经在敬茶的俩人，眼里有些恍惚。 简短仪式结束，婚宴正式开始。 知道今天来的都是贵客，厨子都是李海福从泰丰楼请来的灶头，八热八冷八大碗，俗称三八席。 压猪头肉，蒸海带、醋蒸萝卜这些糊弄事的菜通通都不上桌。 一应按泰丰楼堂食规格置办，不止给厨师手艺钱，还给泰丰楼按菜单结账，阔气的很。 这般大手大脚的花钱徐燕看着都心疼，一桌连菜带酒带烟下来得六七十块，十桌那就是六七百—— 李慕华却认为很有必要，婚宴能不将就他都不想将就。 再说自己请这么多人喝喜酒，要是饭菜不上台面，别人以为他是图贺礼哩！ 待到菜全上桌，又得一桌桌敬酒。 这次李慕华也见识到杨柳的酒量，五钱一杯她连眉头都不皱。 一共十桌，那就是半斤——李慕华都有些怂。 走到知青点这桌，众人站起祝贺，连周茹也不例外。 最后杨柳笑着说：“感谢大家能抽空来参加我和慕华的婚礼，我还记得第一次喝酒，在你们面前被辣到流眼泪，丢死个人。” “回去之后苦练几年酒量，现在不会了。”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毕竟事情经过他们清楚。 李慕华打趣说：“那个韩露你喝汽水就行，祝福我收到了。” 端杯汽水，从头到尾当个透明人的韩露：？ 之后便是众人齐饮，放下酒杯杨柳饶有深意的看眼周茹。 周茹神情仍旧冷淡，杨柳眼里有些失望。 一桌桌挨个敬完，李慕华都佩服起杨柳。 喝半斤酒一口菜没吃，他现在肚里都翻涌的很，忙坐下吃几口菜。 一点多钟，宴罢酒尽，宾客陆续起身告辞。 新人站在院门送别宾客，再回头院里已空，霎时静不少。 乔父和众人闲聊片刻，以公务繁忙晚上还有会告辞，带着乔曼文一同回津门。 他的配车确实一辆红旗，却不是大长筒灯那种。 乔家人走后院里就只剩杨父，脸色落寞的很，直愣愣看好久杨柳，才走近拍拍李慕华的肩膀。 “慕华，绿城冬天温暖如春，以后多带杨柳去绿城过冬，要是你嫌路费贵，我能出这个钱。” 这一刻，杨父真感觉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李慕华答应说：“爸，我有钱，你放心吧，以后不止冬天，我们只要有空就会去看你的。” 杨父点点头，又看向杨柳。 “过日子不是谈情说爱时候的风花雪月，有很多现实问题，你要向慕华学习，性子要柔一些。” “有矛盾要先静下来，静下来以你的脑子就不会有矛盾。” “嗯！”杨柳点头说：“爸，你就放心吧，后天我一早就回去。” 杨父点头告辞被李家人送出，一人走向远处。 哪怕身姿挺拔如松，可背影依旧有几分萧索。 杨柳看着眼里不禁泛起泪花，杨父虽对他严厉，她甚至一直想逃离他的控制。 可正当到这一天的时候，她还是不舍起来。 李慕华为其擦擦说：“大后天我们就回门，其实我觉得回门是个糟粕，你要是愿意咱们明天就回去。” 杨柳摇头强装无事，犹自坚强说：“没什么的，去年一年没见我也能习惯。” “好，那咱们就后天回门，暑假再去绿城看看，冬天那么暖和，我就不信它夏天不热。” 李慕华装作不信。 杨柳也不解释，只答应说：“好，那咱们就暑假去绿城。” 李海福和徐燕颇多感慨。 三个儿子儿媳，终于有一对能长伴他们眼前。 …… 第344章 年 1983年8月—— 李慕华心念念的彩钢瓦厂根本不能开办！ 现在私人最多只能当个体户，雇工还不能超过八个人，私人企业更是想也别想。 就算是让娄晓娥以港资的名义合资建厂，李慕华也不能当法人，内地合资单位必须是国企。 如果自己创办的企业是国企，那他李慕华也没必要兜这么一大圈，还不如直接去国企上班嘞！ 事情就僵在开厂上，明明杨柳已经设计出轧钢机和成型机组，合适的防锈漆他们也研制出来，可就是没办法生产。 如果去国营厂上班，再把这些成果都交出去倒是能生产。 可李慕华又不甘心，当个小小的技术员，将这几年的努力都奉献出去，几年后拍拍屁股走人，任由别人将它侵吞，他李慕华不是这种大傻子。 索性就宅在家里抄书，等能开办私企的政策出台，虽不清楚具体时间，但李慕华估计也要不了多久。 77年恢复字数稿费，80年又恢复印数稿费，李慕华这三年陆续发表十几本小说。 《活着》、《亮剑下册》、《平凡的世界》…… 有之前在乡下的写的书，有这两年写的，都是些苦情、伤痛文学，现在最受欢迎的就是这类书籍。 武侠虽然也很火爆，但李慕华是万万不敢写，此类全是禁书，连侠者大义的《射雕英雄传》都是禁书，更别说他想写的仙侠。 时隔两三个月就是一本书出版，报纸上就没断过他的连载，本本都是爆火，让李慕华三个字重回大众视野、名声大噪，成为文坛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不止赚到名声，李慕华赚到更多的是钱。 有印数稿酬，李慕华稿费又是最高档，出版的书又多，每个月数钱数到手软，钱一到手他就拿去买房子。 三个人——他现在也算是个体户，请三个人来处理租客、收房租、买房的事。 常常都是他们先满四九城打听房子，只要有人出手四合院李慕华就去看，大差不差李慕华就去储蓄所取钱过户。 就这么简单的工作，李慕华给他们开工资都是每人两百块，比八级工工资还高。 就怕他们到处胡咧咧，让他们不敢丢掉这份工作。 可就算钱的来源都有迹可查，现在名下房子还是多到让李慕华害怕，每个月光是房租他都能挣一万多。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妥妥得被拉出去枪毙。 “我这是做好事、做好事。” “我买的全是私人住宅，再把宅子租给人民，这是在得到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李慕华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所幸现在人买房意识淡薄，又没有商品房概念，都只想让单位分房，所以李慕华大量买房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但他还是想赶紧允许私人开办工厂，他好把这些房子和钱全砸厂子里去，这样才能不碍眼。 李慕华悠闲的很，杨柳却是闲不住。 前年毕业、去年刚生下“李好”，她就找家国营大厂去当技术员，还和董舒婉在一个单位。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人总得找个事干，要是两年不画图，以后就算李慕华开办工厂她也帮不上忙。 李慕华乐得如她愿，反正李好也不用他细心照顾。 徐燕去年为这二孙子特地提前一年退休，大孙子是李庆华在阿拉善生的，李爱华还无所出，在津门一个县委工作。 李家岁月一片静好，甚至住房都被翻修过一遍。 外面还是那破墙朱门，院里却是亭台楼阁，朱柱绿扇古色生香，看着都享受。 南锣鼓巷—— 李家之前住的西厢房已经归还给单位，可街道办收到房子也没安排人住进来，任由它空着。 根据闫埠贵的说法是李慕华身份特殊，又是声名赫赫的大作家，这房子属于遗址，那是要保护的。 院里的街坊也他信这个说法，颇有些荣辱与共的骄傲。 因为闫埠贵和自家交情实在不错，李慕华这两年给解成解放解旷解睇都安排过工作，所以他没像电视剧里那样凄凉。 子女都知道他爸有李家这个大靠山，都对他敬重、恭顺的很，还争抢着要为他养老。 中院易大妈去年去世，现在就剩易中海一个孤寡老头。 他退休已经五年，原本对他恭敬的徒弟现在也不常来，只偶尔来看看，也有说要接他回去孝顺的。 可易中海不敢和他们回去，这里都是相熟几十年的街坊，他还能有些安全感，要是和徒弟回家，进到人生地不熟的院子，他死活都没人管。 心思阴狠毒辣多疑、还揣着一大笔养老钱、退休金的易中海，他是万万不敢将自己小命送去别人手里。 对门贾家每天鬼鬼祟祟的人进出不停，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嫖客。 随着社会风气败坏，她们这两年已经不敢出门做“做生意”，有时候不但被人白吃，还会把她们身上的钱抢走。 于是便把生意做到家里，当起半掩门来，别人总不敢进大杂院来抢。 由于前些年积攒下一大批老客户，她们家又很有特色，也算是圈子里一奇，一传十十传百，倒也不愁生意，常常还有排队的顾客在旁观战。 屋里服务也很到位，电视机、录音机、收音机、花生瓜子汽水啤酒…… 有贾家这门亲太过丢脸，秦京茹还敢损许大茂的颜面，说他是不下蛋的公鸡。 所以许大茂早在80年就和秦京茹离婚，又新娶一房媳妇，却仍无所出。 被赶出门的秦京茹回乡下安生过一段日子，却吃不了乡下的苦，又回到四合院苦苦哀求许大茂。 却已经是新人胜旧人，许大茂还骂是她不能生，新娶的唐艳铃（电视剧中棒梗媳妇）一定能生。 苦苦哀求无果，回乡下吃苦秦京茹又不肯，索性心一狠直接入伙贾家，还扬言要生一个孩子出来让许大茂看看。 给许大茂气的脸色铁青，直言让她生个出来瞧瞧。 幸亏有秦淮茹居中调和，知道秦京茹就算能生，也不能怀上。 这么落许大茂的面子，许大茂肯定会举报她们。 秦京茹后来也晓得轻重，也只敢胡咧咧几句，不敢真生个孩子出来。 街坊等三年也没瞧上这热闹，弄清楚他俩到底是谁不能生。 第345章 贾家全员落网 这一天，后院许家—— 许大茂坐在桌前看着报纸，眼里冒出危险的光芒。 边上的唐艳玲压根不敢靠近，这两年许大茂越来越变态，性格也越来越狠厉，她心里都有些畏惧。 “啪！”许大茂猛的将报纸拍到桌子上。 “他奶奶的，傻柱在你们敢骑我头上拉屎，傻柱不在你们还敢骑我头上拉屎。”许大茂凶狠的骂道：“那我不是白把傻柱整走了吗？” 这三年许大茂是骂也骂不过贾家，打也打不过贾家，有心思想举报贾家，可又怕等他们出来会遭报复。 不过看着报纸，再想到最近的风向，许大茂决定干票大的。 说干便干，许大茂起身就要出门。 唐艳玲试探问：“大茂，这大晚上的你去干什么？” “不该你问的别问。”许大茂斜撇眼说：“你能给我生个儿子比什么都强，也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恨恨说完，许大茂直接离去。 现在所有恶性案件都是从严从重，他准备去举报贾家，只要民警来踩点，绝对一抓一个准。 就算贾家停业不卖，贾家也就门口的地是干净的，只要抓个现行，再有街坊的口供—— 妥妥的全拉出去枪毙。 唐艳玲听许大茂骂自己是不下蛋的母鸡，委屈的快要流出泪来，她都曾想找人生个崽子出来，给许大茂当儿子。 可许大茂的情况院里人都门清，谁都知道是他不能生，唐艳玲又不敢，只能生这闷气。 许大茂去到派出所，没多久就带回一队人马，十三四个人，乌泱泱的一片，悄悄摸到屋檐底下。 许大茂伏在窗底下听着屋里的动静。 “这、这是棒梗和槐花，还有张来宝和贾当——” 确认自己没听错，许大茂暗喜自己一次就能逮到贾家，冲带头的民警队长点点头，示意可以抓人 领头的队长直接带人悄悄站到屋前，接着猛的一撞，破木门直接被撞开。 “别动！” 十几人一拥而进，飞快控制住几人，屋里连灯都没关，床上焦灼的战况民警看得清清楚楚。 直接给几人都控制住，贾当槐花连衣服都没得及穿，再盘查一番结婚证，户口本。 确认自己没看错户口本，没听错他们的话，民警队长眼睛瞪得溜圆。 当民警十多年他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案件，这么复杂的关系。 “你们这是非法男女关系，全部带走！” 说完他便要押几人出去，连张大宝、张小宝也不例外。 张翠花见他们来真的，挣扎扭动着嚷道：“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又没卖身子，一家人关起门来做自己的事，你们凭什么管我们？” “闭嘴，没有结婚证发生关系，那就是乱搞男女关系，更别说你们还是一家人，简直丧心病狂。” 刚刚那声巨大的破门声早就引得院里街坊聚在中院，看贾家的热闹。 见张翠花还敢叫屈，许大茂连忙高喊道：“我举报我揭发，他们家这些年一直都从事卖淫，连这老太太都没例外，就是她先开的头。” 见许大茂如此说，院里街坊纷纷附和。 “二大爷说的没错，他们成天往院子里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屋里吱哇乱叫，给我们院里的小孩都带坏了。” “没错，早就该给……” 见院里群情激奋，领头队长直接问向许大茂。 “既然事情这么严重，你作为大院二大爷，为什么不早来派出所举报？” “因为、因为——”许大茂支吾两句，干脆干脆直接说：“之前判的都不轻，他们家人多势众，还认识许多街头混混，我们怕遭到报复。” “不过现在不一样，他们这情况肯定是全部枪毙，混混们现在也不敢出来蹦跶了。” “枪毙？” 贾张氏一听顿时慌了神，瘫软道：“你们不能枪毙我，我们家里人关起门来爱做什么做什么，你们管不着、你们管不着——” 队长却不惯她，直接举手说：“带走！” 十几位队员便押着他们鱼贯而出。 和不停委屈叫冤的几人不同，贾当眼里全是坦然，甚至隐隐可见解脱之意。 许大茂闫埠贵也跟着队伍走出，去配合调查。 第二天闫埠贵就出现在李家院子。 木亭下，石桌旁，闫埠贵坐倚在栏杆上，李慕华坐他对面。 听他说完贾家昨晚发生的事，李慕华心情莫名有些发闷，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他们被打靶几乎是板上钉钉。 贾家是罪有应得，可一下子就是八条人命。 他们落得今天这结局也和李慕华脱不了干系，心中难免不快，又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张大宝，才十三岁的孩子，连他都——” “唉！” 闫埠贵摇头叹气说：“你写的书就已经很离谱，没想到我们院里的事更离谱。” 李慕华没接话茬，毕竟这些书大多不是他写的。 只问：“那张小宝你们打算怎么办？” 张小宝今年也才八岁，以后去向都是问题。 闫埠贵想想说：“半大男孩也没人要，尤其是贾家这情况。” “送去孤儿院吧。”闫埠贵瘫倒在椅子上说：“实在不行让街道办操心去，我不管了！” 李慕华有些意外问：“你能舍得一大爷这位置？” “一大爷算个屁，我算是看明白了，千好万好不如自家好，少操心别人的事。” 见闫埠贵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李慕华笑着说：“朝闻道，夕可死矣！” 闫埠贵连忙坐直起身子，笑骂道：“我才不死，我还要看永超给我生曾孙子，要是看不到曾孙子我死也不闭眼。” 等解成儿子结婚起码还得十年，李慕华倒也觉得闫埠贵能活到那时候。 电视剧里大院里人都很长寿，最后全是九十多岁的高龄，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过有李慕华掺和，院里祸害倒是提前少掉一大堆，尤其是贾家这次被逮起来之后。 闫家刘家不必多说，那顶多算家事，许大茂也算不上在院子里为非作歹，他只是针对傻柱和贾家而已。 易中海这个伪君子也已经当一辈子真君子，没能撺掇傻柱秦淮茹整出那些破事，让傻柱不认自己亲儿子、不去香江…… 傻柱已经在保定—— 李慕华一想，觉得这次大院以后真能安生下来。 心中渐渐放下对南锣鼓巷的执念。 以前他虽然不住在南锣鼓巷95号，可一直都有关注那边，原因无它——因为他是穿越进的南锣鼓巷，这还是个电视剧。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李慕华渐渐觉得这只是个巧合，他穿越来的是这个时代。 第346章 李大作家 送别闫埠贵，李慕华又逗弄一番满地爬、偶尔能站起来走两步的李好。 才一岁的李好长得不可爱，又烦人的很，常常在家里翻箱倒柜、乱喊乱叫，李慕华看到他都头大。 幸亏有徐燕照顾，她很喜欢这个二孙子，对他很宠溺。 傍晚时分，杨柳手拿一大叠信，和董舒婉连袂而至，都是一身浅灰色工装。 三年过去二人没有太大变化，董舒婉时常来李家串门，所以李慕华没有露出意外。 一进院子董舒婉就喊道：“李好、李好，快出来让你董阿姨瞧瞧。” 两只眼睛在院子里搜寻一小只的身影，李好听见有人喊他，没多久就扶着正屋的门框走出来，冲董舒婉傻笑。 董舒婉眼前一亮的走近，从兜里掏出新买的一个小毛猴逗他。 当初她还想认李好当干儿子，可惜干娘必须得是已婚妇女，便没有认下来。 不过她对李好却是极好，看上去比杨柳都上心几分。 杨柳则是走进小亭子，将手中那厚厚一摞信件拍在李慕华石桌上，李慕华大致一扫便有六七十封，不由头疼。 “喏，你的信，每天都能装一信箱，你李大作家的知音真不少啊！” 杨柳悄然坐下，拿起桌上的稿纸，当第一位审稿人。 李慕华聚起厚厚一摞信件，拿在手上头疼说：“这种信没必要理会，你是知道的，就我写的全是胡说八道，回的信更是胡说八道。” 每次来信，杨柳都逼着他回，简直和批奏章有的一比。 “嗯！” 杨柳点头说：“确实都是胡说八道。” “你年幼成名又家庭和睦，小姑娘围着你转圈，连媳妇都是自己找上门的，一门心思贪图物质享受从没吃过苦。” “我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出这些苦情、伤痛文学的。” “貌似那十二年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吧？” 杨柳放下稿件，全是疑惑。 李慕华却岔开话题，拿起信件说：“我说媳妇，这十封信里面起码有九封是文艺女青年写的，你就不怕我和谁聊对眼？” “你现在可是中年工厂大妈！” 挑眉看着杨柳，李慕华眼里全是打趣，实则还是不想回信，每天回信要耽误他好几个小时。 好歹是公众人物，他又不能在信里骂人，只能冷言冷语的解释疑问，又重复来信的，再让他们下次别再写信过来。 每天李慕华最烦的事就是写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杨柳说着又看向那厚厚的一叠信。 “再说别人给费心给你写信，你总该看看回信的。” 又看向李慕华，杨柳说：“我更希望你能记得曾经的抱负，不是成天待在家里写这些酸文。” 李慕华知道杨柳就是这意思，她想用写信逼自己撂下笔杆子。 无奈点头。 “目前还没办法开厂，不过我估计也快了。” “个体户发展走上正规化就是开公司，我估计最多一两年就会有相应政策出台，这段时间先靠酸文挣点钱，攒足咱们开厂的花费。” 见李慕华还记得这事，杨柳才收回目光，点头说：“记得就好。” 说完之后杨柳又盯着李慕华说：“这段时间安生点，不该凑的热闹少凑。” “前几天有个洋妞在街上和人拉扯被扯开衣服，有个好色鬼上去摸了把胸，直接被拉去吃枪子。” 李慕华听后直接站起来，严声道：“你拿我当什么人？” “遇到这情况我最多就在边上看看，我最喜欢看女同志打架了。”李慕华恬笑说。 杨柳没好气道：“不行，现在看也有罪，有罪就得枪毙。” “这样啊！”李慕华点头视线下移说：“外面不能看，我在家里看看总是行的。” “滚蛋，有点正形。”杨柳仍旧是没好气。 李慕华赶紧坐到她身边，搂住她开导说：“那我说点说正经的，我觉得咱家现在最要紧是二胎，你看，李好李好，女子为好，儿女双全为好。” “李好太淘气，我看着都烦，过几年就是人憎狗厌，还是生女儿好。” “等两年咱自己开公司，到时候就没时间生小孩了。” “你——”杨柳正要驳斥李慕华这种占公家便宜的想法，就见董舒婉抱着李好走近，不由顿住。 “你们说什么呢？” 李慕华笑着说：“我俩商量再生个小孩，到时候把李好送给你，谁让你这么喜欢李好呢！” 董舒婉没好气说：“想再生个女儿出来就直说，少拿我拿我开涮，当初我想当干娘都不肯，还送给我。” “到时候你妈还不和我拼命啊？” 冲李慕华说完这些，董舒婉又逗起怀里的李好来。 “当干娘有什么难的？”李慕华无所谓道：“只要你结婚生个小孩出来，别说是当李好干娘，就是当他丈母娘我都答应。” “滚蛋。”董舒婉没好气说：“有为当干娘结婚生小孩的吗？” “还当丈母娘，你倒是会占便宜！” 见她们俩在这里，李慕华索性站起身，收起桌上的稿纸书信说：“得，你们聊吧，我还得写信去。” “信是越回越多，我噎都噎不完，再过一段时间，我非二十四小时都写信不可。” 见李慕华转身回屋，董舒婉有些担忧说：“杨柳，你还逼他回信，真不怕李慕华被文艺女青年勾走？” “他们这些作家最招女青年的喜欢，又有几个作家能禁得住女青年的诱惑？” 杨柳拿食指戳着董舒婉怀里的李好，脸色丝毫未变直接摇头说：“他不会。” “要说他见色起意我都信，写信却绝对不可能。” 杨柳断然道：“他心思很古怪，写信不可能写到他心坎去，这些书全是胡说八道，他自己都瞧不上。” “我估计这些写信来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傻子，是脑子拎不清楚的。” 杨柳想起自己还曾剖析过《亮剑》里的两位女主角，不由露出丝笑意。 董舒婉若有明悟的点头，又问：“他还会见色起意，见谁了？” “嗯~” 杨柳有些迟疑说：“像《快乐单身汉》里的丁玉洁，不过都是嘴上说说，现实里倒也遇见过几个，他也就多看两眼，不会动心思。” “用他的话说，就是人一定要恪守道德底线，因为人的欲望没有极限，只要突破底线就会一步步突破底线，坠入深渊。” 杨柳露出无奈之色。 “只要我再问，他就说自己没赶上好时候，那些年全是铁姑娘，怪我下手太早，害他错过这些大好姻缘，要补偿。” “补偿？”董舒婉好奇问。 杨柳露出几分不自然，抱过李好说：“你就别问了。” “总之他这人怪的很，我却很信他，逼他写信也是有原因的。” 董舒婉看着李好，若有所思的点头说：“你还真大度，对李慕华也够放心的。” 杨柳笑笑不做解释，有些话她即使和董舒婉说，董舒婉也不明白。 第347章 傻柱知死讯，心底起艳羡 第三天中午。 保定火车站—— 贼眉鼠眼的许大茂走下火车，直接奔向车站外的货运站。 傻柱来保定三年，许大茂早就打探清楚傻柱的情况。 傻柱在货运站扛大包挣嚼谷，住房是在何大清一个徒弟家旁，拿破砖头破瓦垒的一间小棚子。 眼下秦淮茹被枪毙在即，傻柱曾经又和秦淮茹好过，许大茂自然要将这消息告诉他。 一想到傻柱听见秦淮茹要被枪毙的样子，许大茂就忍不住咧开嘴，脚步加快几分。 “大爷，我四九城来的，找在里面扛大包何雨柱，外号应该是傻柱！” 货运站前，许大茂递进保安亭一根烟。 保安大爷接过烟，站起身说：“等着！” 见保安大爷走远，许大茂才朝地上啐口唾沫，骂道：“他奶奶的，京民出城三品官，我还递烟给他就这态度。”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怪不得他只能看大门。” 转着圈骂半天，许大茂才瞧见保安大爷带着傻柱走出。 傻柱穿身白背心，被汗水浸得透湿，露在外面的胳膊被晒得黝黑，浑身全是精壮肌肉。 许大茂见到不由咽口唾沫，害怕傻柱和自己犯浑。 但一想他要是敢和自己动手，也得被拉出去吃枪子，许大茂这才放下心，悄然挺直胸膛。 “许大茂！”傻柱一见许大茂就瞪圆眼睛，面色不善问：“你这不下蛋的公鸡来找你爷爷做什么？” 许大茂脸色微变，但仍压下怒火说：“傻柱欸，淮茹明天就要吃枪子了。” 傻柱瞪圆的眼睛一愣，脸上骂许大茂那点得意也瞬间褪去，急忙冲近拎住许大茂的衣领。 “你说什么？”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牛眼里满是怒火的瞪着许大茂，鼻中热气喷在许大茂脸上。 许大茂被吓到腿一抖，但想起现在的时局，仍强装不怕说：“我说秦淮茹明天就要吃枪子了。” “不只是秦淮茹，还有张翠花、张来宝、傻梗、小当、槐花、张大宝和秦京茹，他们全都得吃枪子。” 见许大茂不似作假，连秦京茹都说出来，傻柱急促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清楚点！” 许大茂没说话，瞥了眼傻柱拎住自己的手。 傻柱一愣，急忙松开手，还给许大茂衣领顺了顺。 “这还差不多！” 许大茂这才淡淡开口说：“79年你走之后没一个月，贾家就又开始卖身子，不止是贾当，连张翠花秦淮茹和槐花都一起。” “这两年街上乱，她们就在院子里当半掩门，大前天晚上被民警逮走。” “早上我们刚去过警察局，已经定下行刑的日子，明天游街吃枪子。” 傻柱听后如遭重击，两眼瞬间黯淡下去，不敢置信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秦姐怎么可能会卖身子呢？” “不可能的！” 呢喃没两句，傻柱就又看向许大茂质问道：“那秦京茹呢？” “她可是你媳妇、她总不会卖身子吧？” “嗬~~”许大茂不屑冷哼一声说：“她有秦淮茹那么个堂姐，我怎么可能继续让她当我媳妇儿？” “果然是一路货色，当年前脚被我踹开，后脚就去贾家入伙。” 许大茂脸上难掩恨色，这事他也觉得丢脸，是决定告发贾家的原因之一。 听到这里傻柱再无怀疑，一脸死灰。 许大茂心里暗爽，故意问道：“傻柱，回不回去见秦淮茹最后一面你说句话，我可是从四九城跑来通知你的。” “咱们是对头，当年还为秦淮茹的事闹过不愉快，我还来通知你。” “你和秦淮茹好歹夫妻一场，不会她吃枪子你也不回去看看吧？” 傻柱听得两眼赤红，直接点头说：“我回去、我肯定回去见秦姐最后一面。” 说完傻柱又看向许大茂，拎住他的衣领说：“许大茂，你老实告诉我，秦姐他们被抓起来是不是你搞的鬼？” 许大茂在傻柱眼里就是小人，自然直接怀疑上。 “怎么可能？” 许大茂梗直脖子嚷嚷道：“她们家的营生全胡同都知道，现在风声这么紧，派出所抓她们也不稀奇” “要是我搞的鬼，我还敢来通知你吗？” 傻柱却仍不松手，怒火上头，不管这事是不是许大茂搞的鬼，他都想打许大茂一顿出出气。 见傻柱眼神逐渐凶狠，许大茂急忙喊道：“傻柱，你要是敢和我动手，后天你就得下去陪秦淮茹。” 傻柱连喘几口粗气才压下心底的火气，一甩手说：“我现在就回去，要是我打听出来这事是办的，你等着好瞧吧！” 说完傻柱转身大步走回货运站，回去请假开介绍信。 许大茂伸手整理几下衣领，看着傻柱的背影咒骂道：“就是头倔驴！” 骂完许大茂也没离开，他怕傻柱拿不出回去的车票钱。 傍晚—— 许大茂和傻柱回到南锣鼓巷。 为怕何大清反对傻柱都没回家通知，是直接买票回的四九城。 街坊们看见傻柱都很惊异，却没人上前打招呼。 傻柱走近贾家一看顿时明了，大门紧锁里面空无一人。 闫埠贵看见傻柱回大院眼前一亮，直接拿来钥匙把贾家大门打开，让傻柱暂住贾家。 傻柱没拒绝，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又想起曾经在这里欢快的日子，面色不由铁青。 追忆片刻，他就满大院打听秦淮茹被抓的事。 得到的消息却让他脸色发黑。 被抓详细大家知道的不多，全在说贾家这几年的荒唐事，傻柱听的都没脸再问。 他没想到贾家居然这么放浪，连十三岁的张大宝都不放过，他十三岁还在卖包子，被别人喊傻柱。 恼火褪去，傻柱莫名又有些失望，这日子好像比他扛大包有意思的多，他当初走的有点亏。 可要是没走—— 他傻柱明天也该吃枪子了！ 一时傻柱心情复杂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失魂落魄的走向派出所。 第348章 贾家魂断东单广场，傻柱收儿子 次日东单广场—— 傻柱直愣愣看着台上的秦淮茹、那一排人。 里面有他喊过妈的张翠花，有他当亲儿子的棒梗，有他当亲女儿的贾当贾槐花，还有差点成何晓的张大宝。 还有张来宝，傻柱都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谢谢他在乡下照顾秦淮茹十二年…… 昨天傻柱想去看看秦淮茹，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不等傻柱回忆太多，连串清脆的枪声之后，八人倒在血泊之中，盛开出八簇蔷薇。 人群发出欢呼声。 李慕华也站在人群中看着，当年聋老太太也是在这广场上，也是这般盛况—— “老同学，你该是这样的结局。”李慕华喃喃道：“十二年都没能改造好你们，你们就该这样。” 李慕华想用这些话抚平八条人命在他心中的负担。 人群散去，傻柱失魂落魄走回南锣鼓巷，从此以后他就没有秦姐了。 张小宝也已经被送回大院，闫埠贵眉头紧锁，不停看向院门处，像是在等着什么。 见傻柱走回，闫埠贵忙上前嚷嚷说：“柱子，你快过来看看，这是张小宝，淮茹最小的那个儿子。” “79年你们见过，还记得吗？” 傻柱瞥一眼，只见张小宝正怯生生的看着他。 点头说：“记得！” “记得就好。”闫埠贵说：“现在他家里没人，我们正发愁该送他去哪。” “张来宝老家我们联系过，没人愿意接他回去。” “他这年纪、又是农村户口、家里这情况——也找不到好人家收养。” 闫埠贵希望傻柱能自己提出收养张小宝。 傻柱却置若罔闻，呆呆的还在回忆、伤感。 许大茂跳出来直接说：“傻柱，我看你这辈子再也娶不上媳妇，不如就把张小宝带回去当儿子算了。” “到时候你让张小宝改姓何，你老何家好歹还有香火嘛！” 将许大茂直说，闫埠贵也急忙劝道：“是啊是啊，小宝毕竟是淮茹儿子，你和淮茹也做过夫妻，收养小宝当儿子也说的过去。” 傻柱冷冷看眼在他面前上蹿下跳的许大茂，直接抬起右脚，一脚撩阴腿踢上去。 “啊~” 这一脚时机恰到好处，久不和傻柱动手、又自恃傻柱现在不敢和自己动手，许大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准确命中。 发出一声惨叫。 许大茂捂住裤裆夹紧两只腿，疼出满脸褶子。 “那也比你好，娶三房媳妇没一个能下籽的，任谁都知道是你许大茂有问题，不能生儿子。” 傻柱依旧补刀道：“我就是不收养张小宝，以后我只要娶到媳妇就能生儿子。” “你个许大茂缺德事做尽，你就该断子绝孙。” 一番怒骂，傻柱心里恼火这才发出来些，要不是现在不能动手，他早就将许大茂打的满地找牙了。 “你——”许大茂指着傻柱，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 许大茂脸色突然一僵。 因为他突然想起曾经李慕华和他的说事，自己有件事被傻柱算计了一辈子，他苦思冥想却无所获。 此情此景，傻柱这一脚像是踢通许大茂的脑筋，瞬间有所悟。 脸色青红转了转，许大茂却不敢当面质问，直接指着傻柱说：“敢和我动手，你等着。” 说完许大茂便一扭一扭的向后院跑去，不多时就推出自行车。 见到这幕，当即有人发问说：“大茂，你就是去派出所告傻柱，这两步路也不用骑自行车吧？” “去派出所？”许大茂咬牙道：“我收拾傻柱还犯不着去派出所。” “我这是有事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收拾傻柱！” 说完许大茂就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赶往李家，他迫切要问个明白。 “嗬~~” 傻柱不屑冷哼冲街坊们说：“几十年他也没个长进，每次一被我收拾就只会放狠话，然后跑的比兔子还快，这次干脆连车都骑上了！” 傻柱还在得意，闫埠贵却不管这些，只又问：“那傻柱，张小宝的事——？” “他是秦淮茹的孩子，你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不想让秦淮茹最后一个儿子都活不下去吧？” “柱子，前天我们去看淮茹，她还说你可靠、是她对不起，想要把小宝托付给你算是赔罪，这些年她也后悔啊！” 闫埠贵编排着、期待的看向傻柱。 傻柱皱眉头看了看张小宝，分外觉得这孩子可爱，可是何大清又不让他和贾家再有一丝关系。 这些年他想回来看看都不行，要是带回去个孩子——傻柱有些不敢。 闫埠贵看出他的挣扎，又出声劝道：“傻柱，死者为大，淮茹生前就这么一句遗言留给你，你不会都不答应她吧？” “是啊，你当年可是……” 杨瑞华连带着街坊纷纷劝起来，说起当年他和秦淮茹关系有多好。 傻柱脸色青红流转，又看看怯生生的张小宝，恍若看到几分秦淮茹影子。 索性狠心一咬牙，直接点头道：“行，以后我养小宝，他就跟我姓，叫何晓宝。” “好样的，我就没看错你！”闫埠贵大喜过望，直接夸奖道：“秦淮茹也没看错人，柱子你就是咱们院最靠谱的。” 院里街坊早被闫埠贵打过招呼，都热情夸赞起来。 傻柱被一圈人如此盛赞，又生几分飘飘欲仙之意。 李家—— 刚开院门，许大茂站在门口就冲李慕华发问。 李慕华见他已经猜出来，也不再隐瞒，便点头说：“我估计有这个可能，不过也就是估计。” “大茂叔你可以偷偷去医院检查一下，一切都应该以医生的话为准。” 许大茂满脸狠厉，直接一拍车把说：“傻柱，要真是因为你让我不能生儿子，我丫的要你偿命。” 许大茂这次真不是在开玩笑，要是查出来是被傻柱踢坏的，他真有心要傻柱狗命。 放完狠话，许大茂又看向李慕华问：“你小子，早知道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呵呵~”李慕华苦笑说：“我也就是猜测，这事我说出来两头不讨好，所以只能让大茂叔你自己猜。” “结果大茂叔你果然聪明，真能想到这事上面。” 许大茂看着李慕华也不敢龇牙，他惹不起李家。 “好，那这事我不和你计较，你也不能往外——” 没等许大茂说完，李慕华就抢先说：“大茂叔你放心，这事就咱俩知道，我绝不和第三个人说。” “好！”许大茂点点头。 他也只能祈求李慕华说到做到，根本不敢说重话。 心情急不可待，许大茂疾驰向医院而去。 李慕华关上院门就冲枣树而去。 “我和你说……” 对着第三棵枣树说完，屋里的徐燕走出门问：“刚刚谁啊？” “是许大茂，他怀疑是傻柱经常使撩阴腿踢他，踢的他生不出孩子。” 李慕华直接说出原委，这也是一件趣事，他就没准备瞒自家人。 徐燕有些疑惑问：“那他来找你做什么？” “嗨~”李慕华笑着说：“我之前和他说过，不过他当时不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明白了呗！” “妈，这事你记得别和院子里的人说啊。” 李慕华叮嘱道，虽然不在乎许大茂，不过他也不想得罪，毕竟许大茂也黑心的很，敲闷棍的事他干的出来。 徐燕点头答应说：“我和他们说不着。” “傻柱也真够缺德的，要是真因为傻柱，那许大茂非和傻柱拼命不可！” 李慕华也就笑笑不接茬，现在傻柱在明许大茂在暗，要是这事怪傻柱，那他也该偿这个命。 第349章 傻柱气死爹，许大茂知不孕 南锣鼓巷—— 面色“狰狞”的何大清，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向95号大院。 只四年过去，何大清看上去苍老一大截，光是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在大东北十三年劳教，早已耗尽他的心力，如今已是风中残烛。 昨晚等到半夜，傻柱都没回家，等他去货运站打听，才知道傻柱是偷跑回四九城，何大清恼火一晚上，今天上午就买火车票追过来，想要将傻柱带回去。 走进大院，闫埠贵看见何大清，急忙恭喜到：“何老哥，恭喜恭喜啊！” 见闫埠贵笑着对自己拱手行礼，何大清心里一慌，急忙问：“喜从何来？”他着实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喜，再说闫埠贵这个老乌鸦道喜，他只敢反着听，毕竟当初他与贾张氏扯证，闫埠贵也是道喜的。 闫埠贵脸色为之一僵，这喜他还真不好说，于是便扶着何大清朝中院走去。 “何老哥，等见到傻柱你就知道了。” 这动静自然瞒不过其他街坊，都跟着何大清走向中院。 站在贾家门口，何大清却不肯进去，只能是傻柱牵着何晓宝走出门。 见到何大清傻柱心里一慌，但仍挤出笑意说：“爸，我准备收养张小宝当我儿子，以后他就叫何晓宝。” 不想理会这头蠢驴，何大清直接问：“你想让他当你儿子，那秦淮茹同意吗？” “这——”傻柱不由语塞。 何大清急忙看向院里的街坊问：“秦淮茹呢？” “她啊？” “……” 院里街坊七嘴八舌说起来。 刚刚他们想劝傻柱收养张小宝是一回事，现在想看何大清的热闹又是一回事。 闫埠贵想拦都拦不住，贾家的破事全被抖搂个干净。 何大清听的脑袋一空，贾家这行径说禽兽都是在骂禽兽。 他不明白傻柱为什么要回来，又为什么要收养张小宝！ 傻柱也觉得理亏，但仍护在张小宝面前，瓮声瓮气说：“爸，这可是秦姐的遗言，咱们就收养下张小宝吧。” “你——” 听见傻柱还叫秦姐、还听她的遗言要收养张小宝。 何大清血压噌一下的飙高，发灰的脸颊涌现股不健康的殷红。 举起手想扇醒傻柱，但手才举过头顶，何大清突然怔住、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噗噗~~” 一连吐出几口血，何大清眼神涣散开，嘟囔道：“报应、这都是当汉奸的报——” 没等说完，何大清头一歪，闫埠贵和傻柱慌忙上去扶，何大清却已是一滩烂泥。 “爸，你怎么了爸？” 傻柱不复刚刚的傻样，慌了神，跪在何大清身边，摇晃着何大清说：“你快醒醒，我不收养小宝还不行吗？” 闫埠贵蹲在地上，将手放在何大清鼻尖片刻，缩回手摇摇头说：“柱子，节哀吧！” 街坊们瞬间炸锅，谁也没成想傻柱收养张小宝竟能给何大清气死。 傻柱却不肯信，一把推开闫埠贵，将他推的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胡说，节你妈的哀，你才节哀！” 怒骂一嘴闫埠贵，傻柱直接背起何大清，一溜烟跑出中院。 杨瑞华扶起闫埠贵，关切问：“老头子，没事吧！” 闫埠贵摇摇头，拍拍屁股上的灰，有些后悔将张小宝托付给傻柱。 直接气死何大清，这下他倒里外不是人了，闫埠贵心中连连骂何大清肚量太小，不就是个小孩子么？说到底他还是为老何家好，教老何家能有人传宗接代。 杨瑞华见闫埠贵无事，又看向月亮门处咒骂道：“真是个遭瘟的，我家老头子说句实话他也动手。” “活该气死你爹，谁让他养你这么不孝儿、该遭瘟的东西？……” 闫埠贵伸手止住杨瑞华继续咒骂下去，看向众街坊说：“何大清应该是救不回来了，死在这里，何大清根又在这里，发丧肯定是在咱们院，这没得说。”众街坊相互对视，不太情愿，毕竟这是丧事。 “到底是几十年的街坊，到时候大家还是帮着热闹热闹吧！” 见众人不愿，闫埠贵又恳求道：“大家帮帮忙吧，算是我这个一大爷求求大家了。” 见他那一大爷身份说事，众人不好再反驳，零零散散的点头答应。 易中海脸色却不太好看，原是他想到自己。 何大清好歹还有傻柱给他操办后事，那他呢？ 最好便是睡梦中离世，再被街坊拿张草席一裹，直接找个地方埋了罢！ 倒头纸、换新衣、发丧、守灵、摔盆打幡…… 易中海现在都不敢奢求这些，只求无灾无病的去世，然后撒手不管身后事、下辈子的事。 自从易大妈去世后，易中海一直生活在孤寂、恐惧中—— 像是个刑徒，在死寂中等待着死亡。 不过现在何大清暴毙，傻柱以后应该得回大院住，易中海的世界又亮起一道光。 “傻柱、傻柱好啊！” 易中海阴冷的说着，“傻”字咬音很重。 南城区某医院—— 许大茂手拿医疗单，顺着墙壁瘫软坐到地上，医疗单也随之滑落在地。 “获得性梗阻，睾丸创伤……” 许大茂刚刚缠着医生问好久，把家当房子都许诺出去。 却只换来摇头，直言要是早三十年来应该还有机会。 三十年前、三十年前他许大茂才十五岁。 “傻柱！”许大茂揪着头发，不停拿脑袋往墙上撞着说：“我要你死，你不整死你以后我都跟你姓。” 生殖科牌子就在许大茂头顶，路过的护士都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接着加快脚步走远。 虽此时许大茂恨的近乎疯魔，但只过半小时。 他就神色如常的站到95号大院前，恍若无事，实则心都在滴血，却不敢让街坊、傻柱看出分毫。 只默默决心去找道上人，也不要傻柱的命。 他要让傻柱当太监，再让他缺胳膊，还有踢他的右腿、不，是两条腿。 他要把傻柱手脚全砍光，以后拿傻柱当狗养。 才回大院，许大茂就听见何大清的事，当即干脆道：“好，死的好，生出傻柱这该死的儿子，他何大清更该死。” 许大茂满脸恨意，街坊们都呆住了。 逝者为大，许大茂也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但也不解释，直接回到自己屋。 看着唐艳玲，许大茂不知自己是否该庆幸。 想他给一堆人戴过绿帽子，自家三个媳妇都没和人鬼混过，好歹也没替别人养儿子。 如此宽慰自己一番，许大茂对唐艳玲仍没个好脸色。 去医院检查出是自己的问题，这事只能天知地知医生知，他许大茂和李慕华知，其他人一个都不能知道。 许大茂回来没多久，傻柱就又背着何大清回来。 何大清头被一张白布盖住，生死已有定论，街坊都不敢上前一步。 闫埠贵也恼气傻柱刚刚又骂又推他的事，索性也不上前，前中院没一个搭理傻柱的。 等傻柱将何大清背进贾家，易中海才走进贾家，对傻柱说出殡事项。 灵棚不能支在院子里，索性便在贾家厅里搭个台子，将何大清放在上面。 换上新衣、前有火盆烛火挽联供食，俩人半下午折腾下来，倒也有几分灵堂的意思。 第二天院里的街坊都来吊唁一番，算是给闫埠贵、给傻柱何大清个面子，连许大茂也不例外，还假模假式的让傻柱节哀。 心中道以后有你哀的。 第三天，傻柱买棺材，找来丧事专用板车，拉着何大清出城葬了。 这三天易中海可谓出钱又出力，还尽心教导傻柱丧事该怎么办。 就希望以后他去世，傻柱也能这么对他。 和满院子街坊的冷漠对比，易中海显得是那么热情、好心肠。 又被易中海哄的五迷三道，傻柱决心以后要拿易中海当长辈尊敬。 对于张小宝，傻柱也没丢下他不管，竟真收养下来，还带去派出所让他改姓何，就叫何晓宝。 虽然因为他气死自己老爹，可答应领养那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傻柱自觉不能言而无信。 易中海还曾开解过，只有收养张小宝他才能住贾家的西厢房，要不然他只能回保定。 回保定继续寄人篱下，住破棚子，傻柱心里也不乐意。 再说这又是秦淮茹八人临终遗言，逝者为大。 8也＞1嘛，傻柱如此想。 见傻柱还像之前那样缺心眼，易中海也格外开心，认为自己这是找到个好养老对象。 心里不禁夸起秦淮茹、何大清他们死的好，又将傻柱送回自己眼前。 第350章 傻柱遭报复，易中海欲灭口 住进贾家，贾家财产全被傻柱接手。 日子那叫一个阔绰，电视机、电风扇、收音机、录音机，还能听邓丽君的歌，傻柱结结实实在家“伤心”好些天，这些东西他在保定都没使唤过。 但清净日子没过几天，易中海又劝他找个活计，不能在家闲着。 贾家是有多少钱花多少钱的主，除这些电器外根本没攒下什么家当。 易中海的工作名额早就给了徒弟，也没关系安排傻柱进轧钢厂当工人，傻柱在城里转悠两天，又在家仓库找到扛大包的活计。 虽然傻柱年纪大了些，不过有几年扛大包经验在身，很快就正式入职。 一连上几天班，他不在家时何晓宝有易中海照顾，生活步入正轨。 傻柱成功找到工作，许大茂比傻柱还开心几分，原是他早就找好收拾傻柱的人，只等傻柱出门。 “傻柱！” 许大茂站在后院月亮门，看着傻柱的背影咬牙狠厉说：“你可千万别死，我花的钱可比买命钱多，要是你死那我就亏大发了。” 说完许大茂就转身回屋子，静待好消息。 特殊时期顽主几乎被一扫殆尽，也就这两年才有些抬头的趋势，办事却比十多年前不地道的多，多是欺负普通人、偷抢砸一类。 但以往神气的顽主现在根本不敢上街游荡，都缩在家里躲着。 许大茂是自己找上门，但他认识的顽主都不敢接这生意。 现在打架偷东西被逮住都得蹲十几年大牢，动刀子指定得吃枪子。 最后许大茂用重金求介绍，才找到顽主圈里的狠人，几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介绍费100加上出手费2000，一下将许大茂的家底掏空一大半。 他们几个商量的很仔细，办完事就回去乡下躲几个月，等风头过后再回来。 这么一盘算，许大茂倒也觉得这钱给的不多，爽快的付下一半定金，另一半则是在中间人手里，等事成之后。 几人之前都犯过重案，本就准备跑路。 许大茂这钱简直是及时雨，也不在乎再多犯一场案件。 在许大茂的盼望中—— 傍晚—— 街道办的办事员突然冲进院子，闫埠贵起身迎上，听完消息闫埠贵呆在当场。 “闫大爷你还愣着做什么？” 办事员急切拉住他说：“快带上钱和我们去医院看何雨柱，他现在情况很严重，两条腿和右手都被截肢，还成了太监。” “医院电话里说他才被抢救回来，医疗费可不是个小钱。” 钱—— 听到钱字闫埠贵才回过神，急忙说：“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二三大爷，还有老易一起去医院。” “老易和傻柱亲近，这钱该他出。”闫埠贵自是不想出钱。 说完闫埠贵撂下俩办事员，径直冲向中院，边跑边喊道：“老易、老易，傻柱出事了！” “老马，我们赶紧去医院看傻柱。” 闫埠贵破锣嗓子满院嚷嚷。 苦等一天的许大茂听见这喜讯，强压狂喜装出惊讶从后院跑出，问：“一大爷，傻柱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 闫埠贵不回答这问题，看向易中海说：“老易，咱们院里人都知道你和傻柱关系好，你可不能不管他。” “赶紧带上钱，咱们去医院看傻柱去。” 见闫埠贵想将傻柱和自己攀扯到一起，还只让自己出钱，易中海心中警铃大作。 替傻柱交医疗费是促进感情的机会，可现在情况不明，他要是着急忙慌答应下来，万一傻柱伤情太严重，他就成了冤大头。 心思一转，易中海忙问：“老闫，柱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倒是先说说，别让我们着急啊！” 闫埠贵见街坊已经围成一圈，眼珠子一转说：“傻柱撞上城里的顽主，受伤现在躺医院里。”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得先去看过才知道。” 丢下这模棱两可的结果，闫埠贵又问：“老易，你和傻柱关系好我们是看在眼里的，不会傻柱出事你都不搭手吧？” 易中海眼里闪过狐疑，闫埠贵越逼他，他越是觉得这事蹊跷。 露出为难之色说：“我和傻柱非亲非故，只让我一个人出医疗费没道理。” “还是你们仨个大爷加上我，咱们四个人摊吧！” “这——”闫埠贵满脸为难不愿。 傻柱两条腿一只胳膊、还有太监，一人摊一处医疗费起码也几十上百块，以后养好伤更是麻烦。 许大茂却急不可待，想看见傻柱的惨状。 “好，傻柱拿不出来的医疗费就我们四个摊，咱们快去医院里看傻柱要紧。” 抢先答应完，许大茂便一马当先走在前。 马尚德不好反驳便默认下来，闫埠贵心里发苦，他知道严重性却不好再说，只心疼自己也要大出血。 易中海眯眼看着许大茂的背影，觉得他有些太积极，也无甚意外之色，心底怀疑这事和许大茂有关系。 但只一想易中海就压下这心思，随仨人走出院子，准备先看看傻柱的情况再说。 他现在谁都不敢得罪。 来到医院，几人问过医生傻柱的情况。 易中海眼前一黑，十多天前才照亮他世界的那束光，又熄灭了！ 病床上傻柱还未苏醒，脸色惨白、连嘴唇血色都褪去。 还有民警在旁，询问过几人傻柱的情况，得罪过什么人…… 没人拿许大茂和傻柱的矛盾说事，毕竟他俩自小打闹，这不算什么。 傻柱才刚回来十多天，四年前他在四九城也只待十来天，几人又不亲近傻柱，对他近况知之甚少。 易中海看着做口供的许大茂。 傻柱缺胳膊少腿不说，还变成太监，这完全是打击报复行为，他已经笃定这事是许大茂干的。 当年他去医院检查才得知还有这种病，心里怨恨之下才教的傻柱撩阴腿，要再在院子造一个绝户出来，这样他才不会是唯一的笑话。 不成想——易中海心里倒没后悔，只暗恨许大茂居然能知道是傻柱使的坏。 看着病床上还在安睡的傻柱，易中海眼里闪过狠厉。 他怕傻柱还记得这事，到时候捅出他来，许大茂会报复他。 许大茂还在做口供，长篇大论的扯到贾家身上，傻柱人际关系很简单，和贾家关系复杂的很，他怀疑是有嫖客报复。 等民警听完傻柱的前尘往事，心中顿生几分对傻柱的鄙夷、轻视。 黑五类不说，前半生干的傻事都不说。 光是前些天收养半掩门儿子，气死自己亲爹，这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幸亏他爹当过汉奸，该有这个报应，三位民警不由想到，看着病床上的傻柱，心中大费周折查出凶手的心思退下去不少。 第351章 独臂人彘傻柱，许大茂无心救傻柱 等傻柱苏醒，草草上前问几句。 傻柱还没麻药劲，呆呆的一问三不知。 他下班才走出仓库不远，就被人套麻袋拖进小巷子，下手特狠，直接被砸昏过去，醒来就是现在了。 傻柱还不知道自己既当太监、又被截肢的事，只认真回答着民警同志的询问。 问到仇人这块，傻柱干脆说没有。 他是公认的好人、行侠仗义又豪迈、还讲义气，别人都对他很敬重。 傻柱一脸笃定、自信，民警要不是听过许大茂几人的口供，怕是真会信他的鬼话。 做完口供，只撂下一句等待调查，民警就走出病房。 为这么个缺德玩意儿守到现在，三个民警都在心里骂娘。 民警前脚走出病房，许大茂后脚就走到病床前，掀开被子。 只见傻柱右腿齐根而断，左脚截到膝盖，右臂也是齐根而断，浑身缠满白纱布已经不像人形，有些诡异。 闫埠贵等人看的皱眉，许大茂眼里却有喜色。 暗道这几人干活漂亮，2000块钱花的不冤枉，说卸腿砍手就卸腿砍手，一点也不马虎。 傻柱踢的他断子绝孙，那他就让傻柱连根也没有。 许大茂看向傻柱傻柱裤裆，也是缠满白纱布，鼓鼓囊囊看着和招核的兜裆布一样。 “傻柱哎，你说你现在右胳膊没了、两条腿全没了。” “还被人剁成太监。”许大茂不禁露出嗤笑。 “以后你撒尿都得蹲着，不对、你没有腿，以后你连蹲着撒尿都做不到。” 许大茂这些话让傻柱瞳孔剧烈收缩，脸上闪过不信，挣扎想要爬起来。 使出吃奶的劲，却只右手摆动两下，似垂死的鱼一般无力，麻药的劲力还未过，根本使不上劲。 傻柱别说是坐直起身，就是抬起头、翻个身都不能。 许大茂一阵好笑，扶起傻柱的脑袋，让他能抬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脚。 不对、傻柱现在没有脚了。 只一眼，傻柱看见自己右胳膊真空空荡荡，两条腿只剩下左大腿，脑袋瞬间木住。 “谁干的、这究竟是谁干的？” 傻柱朝天花板怒吼出声，接着头一歪，栽倒回床上。 这打击太过巨大，傻柱一时不能接受，竟直接晕过去。 闫埠贵上前查看一番，确认傻柱没像何大清一样直接被气断气才放心，回头怪罪道：“大茂你干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傻柱呢？” 退到后面的何大清无所谓说：“我说的是实话，这事又瞒不住。” “那也该好好说，什么太监撒尿？” “这也是实话！”许大茂怼完闫埠贵，又说：“得，傻柱昏过去是好事，等他醒过来就能接受现实了。” “这样子我懒得瞧，医疗费我照付，你们爱怎么照顾他怎么照顾他吧！” 说完许大茂便转身离去，摊上这件大喜事，他急着回去喝点庆祝。 “这——” 见许大茂出门，闫埠贵扶住傻柱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连忙看向易中海。 “老易，何晓宝一直可都是你照顾的，现在柱子出事，医疗费的事我们应你，照顾傻柱还是得你来。” 说完这些闫埠贵便也逃出病房，马尚德跟着跑出。 傻柱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易中海急切追着说：“闫埠贵，你可是一大爷，现在街坊出事你不管？” 闫埠贵却不理会，一溜烟从走廊冲进楼梯，冲出医院，他才不管哩！ 闫埠贵身影才消失，易中海脸皮就耷拉下来，看看走廊里，易中海关上房门，脸色阴沉的走到病床前，看向傻柱的眼神中透着凶狠。 有些犹豫的伸出手，门口却突然传来脚步声，易中海急忙缩回手。 一位护士推门走进问：“病人晕倒了？” “他刚醒你们就该来通知我们，不能直接和他说病情，这打击一般人哪受得住？” 护士絮絮叨叨的说着，走到傻柱身前查看起来。 她是刚刚许大茂通知过来的。 许大茂多花1000块钱就为看傻柱遭罪，有些怕傻柱真被自己气死了。 “没事，就是昏迷而已。”护士扭头冲易中海说：“等他醒来，你一定要来通知我们医生。” “别再说他截肢的事，多开导开导他。” “哎咦！”易中海点头答应说：“我知道了。” 目送护士走出，易中海悬着的心这才松下来，看向还在昏睡的傻柱，觉得他不一定能猜出这事是许大茂干的。 再说三十多年前他也就那么一说，傻柱无心也不一定能记得住。 要是在医院里弄死傻柱更容易招祸。 打消让傻柱彻底闭嘴的心思，易中海拖过一边的椅子苦恼坐下。 以前他只愁自己的身后事、能不能死的痛快、不被别人惦记养老钱。 傻柱回来他刚放宽心没几天，现在倒好，他七十出头的老爷子还得照顾病号，照顾何晓宝。 “不行，我不能照顾柱子。”易中海站起身喃喃说：“要是真和柱子扯上关系，以后就该我给他养老了。” 说完易中海又看眼傻柱，径直走出病房。 回到大院易中海找到闫埠贵，直言自己年纪太大，确实不能照顾傻柱，他们三位大爷必须把责任担起来，勇于承担照顾傻柱的重担。 闫埠贵还在心疼自己掏出去的医药费，见易中海还想让自己照顾傻柱，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直说满大院只有易中海和傻柱关系好，必须由他照顾。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不了谁。 “那就开大会。” 忍无可忍的闫埠贵站起喝道：“让全院的街坊来评评理，傻柱该不该由你照顾。” “老易我告诉你，你就是告到街道办我也是这话，大不了一大爷的位子也让给你。” “到时候你还得把医疗费还我。” 这怒喝声不止在闫家屋里，前院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易中海面露难堪，开大会街坊肯定都会把傻柱推给自己照顾，院里人的尿性他清楚。 街坊纷纷围到闫家门口看戏，连躲在家里喝酒的许大茂都不例外。 “咱话都摊开来了，就出去说吧！” 闫埠贵当先走出门，冲家门口的街坊说：“现在就开大会，讨论照顾傻柱的问题。” 易中海阴沉着脸走出门。 街坊看他的眼神各异，但都心中吃定易中海，要让易中海照顾傻柱。 易中海退休工资一个月48块，比有些年轻人的工资都高，他一个人压根花不完，照顾傻柱那是应该的。 易中海顶着众人的目光神色如常，开大会他不怕。 这事他心里有主意，开大会对他来说还是件好事。 第352章 众定卖房照顾傻柱，傻柱犹在喜 摆好台子，闫埠贵把傻柱的情况大致一说，就开始投票照顾傻柱的事。 一、全院子轮流照顾傻柱。 二、三位大爷照顾傻柱。 三、和傻柱关系好的易中海照顾傻柱。 第一条直接被众街坊无视，他们谁也不想照顾傻柱。 闫埠贵又放话出去，要是谁让三位大爷照顾傻柱，那他就让谁当这个一大爷，第二条也没人敢选。 闫埠贵仗着李家的关系在大院威信很高，没人敢驳他面子。 毫无疑问，让易中海照顾傻柱的事被全票通过。 “老易，这都是大家的意思，你怎么说吧？”闫埠贵看向易中海问，眼中逼迫意味十足。 易中海点头答应说：“大家都想让我照顾柱子，那说明大家信得过我，我能答应。” 不等闫埠贵露出喜色，易中海接着说：“不过我今年73，人活七十古来稀，明天早上我爬不起来都有可能。” “柱子今年才48，既然现在我照顾他，那以后谁照顾他今天必须也得说清楚，我死也得死个明白。” “这——”闫埠贵脸上露出为难，想打马虎眼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易中海说的这是实际情况，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闫埠贵也不敢瞎应嘴。 见街坊们议论纷纷，易中海干脆说：“既然大家都说我和傻柱关系好，那我就说个主意大家听听。” 众人不用屏气凝神，认真听起易中海的主意。 “医疗费我们四个今天掏出去292块钱，以后是个无底洞，连医院医生也估不准要花多少钱，千八百都不算多。” “这十八年他都不住咱们大院，院里许多年轻人都不认识他，住的房子是贾家的，名声也不好，你们不想照顾他很正常，我也没理由照顾他一辈子。” “要我说应该把贾家房子兑出去，卖房子的钱拿来给傻柱当医疗费，这理由在街道办说的过去，等傻柱恢复好身体可以回保定，他常住保定熟人多，不愁没人照顾。” 听完易中海的主意，众人都觉得这主意好，就是太缺德。 易中海说的虽然好听，但这就是趁人之危，用救命钱逼傻柱卖房，再把他赶出大院，任他自生自灭。 一直以老好人面目示人的易中海，众人都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阴损的主意，还他和傻柱关系好—— 呸！ 闫埠贵皱眉想想，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那73块钱能回来，以后再也不用操心傻柱和何晓宝的事。 许大茂有些不太想把傻柱赶出院子，他想天天看着傻柱遭罪。 可要让他以后照顾傻柱、何晓宝，他也不愿意，索性就没开口。 场面静默片刻，人群后面突然有人喊道：“这主意好，傻柱就不是我们院子人，我们凭什么照顾他？” “对，傻柱就不是我们院子人，应该把他赶回保定去！” “……” 众街坊争相附和、院里群情激奋，都同意卖贾家屋子，再把傻柱赶出大院。 易中海眼里闪过得意，论心眼子这帮草莽加起来都比不过他。 傻柱被赶出大院肯定活不了多久，他那秘密再也不用担心。 “好！” 闫埠贵举手止住乱糟糟的大院，点头同意说：“既然大家都同意卖贾家房子给柱子当医疗费，那我们三个大爷、还有老易就去找街道办说。” 说完闫埠贵看向易中海。 “这事还是先瞒住柱子的好，他现在受不住打击，下午才被气昏过。” “卖房子是为筹集他救命钱，柱子出院时候会理解我们的。” 易中海同意说：“老闫你想的周到，我没得说。” 闫埠贵这才扭过头，凡他视线所至，众人皆点头赞同。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卖贾家房子当柱子的医药费。”闫埠贵又说：“在柱子出院之前，何晓宝还由老易照顾。” 不容易中海拒绝，易中海也识趣的点头说：“行，柱子出院之前何晓宝由我照顾，但柱子得由你们轮流照顾。” “我一个老头子照顾不过来两个人。” 闫埠贵点头同意说：“我们照顾行，不过伙食费柱子也该出。” 见这时候闫埠贵还在意这点小钱，易中海嫌弃的点点头。 闫埠贵也露出笑容，73块钱失而复得，以后照顾傻柱还有伙食费，傻柱还得被赶出大院。 一场大会开下来众人都很满意，除了许大茂。 “他奶奶的，以后看傻柱遭罪还得去保定！”许大茂心中恨恨骂道。 眼下院里众志成城，他也不好驳大家的决议。 散会之后闫埠贵就让闫解成去医院里照顾傻柱。 第二天去街道办说过这事，干事也能理解三位大爷的为难，便同意下来，先卖贾家房子筹集傻柱的医药费。 闫埠贵也曾有心想低价买下贾家房子，可又怕街坊戳他脊梁骨，就是市场价买下来也是麻烦事，以后傻柱不定会怎么闹。 为避免麻烦，四人索性就把卖房子的事交给街道办。 街道办认识人多能快速将房子出手，又是公家，傻柱以后也不敢和他们放肆。 才半个月，医院就通知傻柱可以出院，毕竟住院开销太高。 三位大爷却很担心傻柱的身体状况，又让他一连在医院住两个月，每天换人、好吃好喝的伺候。 傻柱直呼他们是长出人心、会做人事了。 闫解成他们也不愿意搭理傻柱，只管照顾便是。 李慕华得知傻柱的遭遇也很感慨，他没想到许大茂居然这么狠心，竟直接给傻柱做成人彘。 易中海也很心黑，居然出主意给傻柱安身的房子卖了。 不过傻柱这样倒很适合上街讨饭，以后吃喝应该不愁。 遥想原剧中是秦淮茹占何家、聋老太太的房子，现在是傻柱卖贾家的房子，倒也算天理有轮回。 许大茂很知趣，还来找李慕华去泰丰楼吃过一顿，让他别透出这事。 李慕华拍着胸脯答应，但这事李家都知道。 杨柳还和他埋怨过，说许大茂心肠太狠毒，直接弄死傻柱她都能接受，这样是在作贱人，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李慕华还能和他一桌吃饭——就差直接也骂李慕华没人性。 遭受无妄之灾的李慕华连哄好几天杨柳。 他答应许大茂这饭局，也只是为让许大茂放宽心，了解其中内情而已，没成想闹得自己家宅不宁。 第353章 傻柱知真相，惨遭许大茂鄙夷 近三个月之后—— 傻柱被三家人骨头汤、鸡鸭鱼肉好吃好喝伺候三个月，养的身体倍儿棒，能在床上、地上爬来爬去，这才办理出院。 不是他想出院，而是医院强制要求他出院。 医生都觉着他们将医院当成招待所了。 常人截肢不过住院十天半个月，他们倒好，一连住三个月，每天一块钱住院费跟不要钱似的。 傻柱体质现在已经恢复到与常人无异，只是少那两条腿和左胳膊而已。 出院这天，不止三位大爷在，易中海还带来何晓宝。 “多亏有你们照顾，这三个月的恩情我记下了。”傻柱笑着说：“你们三个大爷还真不白当，能这么尽心照顾我，没白活。” “尤其是你阎老抠，居然也舍得天天大鱼大肉的喂我，还真局气上了！” 傻柱的破嘴一张就能气死人，闫埠贵却没怒意，有些犹豫的看看易中海和马尚德，又看看在摸何晓宝的傻柱，从兜里掏出本习题簿来。 “柱子，既然你现在已经伤好出院，那这花费你还是看一下的好。” 说完闫埠贵将习题簿递到傻柱肚子上，让半躺着的傻柱能自己翻阅。 “花费？”傻柱纳闷反问：“你们不是说我吃喝、医疗费都是街坊们捐的吗？” 傻柱看向账本，第一行就是：习题簿——五分钱。 “呵呵~~” 边上的许大茂嗤笑道：“你也配让街坊们捐这么多钱？” “医疗费住院费拢共花小700块，吃吃喝喝又是300多，加在一起1000多。” “这都是花卖你房子的钱，还剩两百多吧。” 傻柱听的一愣。 之前他们明明很热情，傻柱还担心过花费，他们却说不用操心，这些钱都由街坊们出。 现在突然又变成他卖房子的钱了。 闫埠贵却已经从兜里掏出钱来说：“对对对，拢共还剩两百二十四块三毛五分钱，你点点。” 说完闫埠贵将那一小沓钱放到傻柱面前，见傻柱脸色涨红，显出愤怒模样，闫埠贵连忙又说：“柱子，我用一大爷的信誉和你担保，这账本里我们真没贪你一分钱，还出力伺候你三个月，算是仁至义尽了。” “卖我房子？” 傻柱左手猛的探出，两眼赤红揪住闫埠贵的衣领质问道：“你们凭什么卖我房子？” “那可是秦姐的房子、是她留给晓宝的房子。” 闫埠贵用力想要扯开傻柱的手，却挣脱不得，经过三个月练习，傻柱这只左手力气大的出去，竟能揪住闫埠贵的衣领，将自己单拎起来。 “傻柱，卖房是为筹集你的救命钱。”闫埠贵解释说：“要是不卖房，你的小命就没了。” 傻柱却愤恨出声说：“我就是不要这条命，房子也不能卖。” “那你就去死啊！”许大茂在旁说：“只要你死了，房子我再买回来。” 傻柱听后扭头看向许大茂，松开揪住闫埠贵的手。 “哐~~” 傻柱径直掉到床上，将铁架子摔出一声巨响。 又单手划着朝许大茂的方向爬过去，状若来复仇的怨鬼。 要是两条腿都齐膝盖断，那傻柱还能有一双小短腿，要是都齐根断，那傻柱爬行起来会很方便，还能站起来。 可偏偏是一长一短，傻柱只能趴在床上向许大茂爬去。 “许大茂，我要你死，就是我死了也不放过你。” 见傻柱现在就犹如条蛆虫，许大茂露出轻蔑的笑容，只稍稍往后退一步便让傻柱抓来的手落空。 “啊~”傻柱瞪圆眼睛，嘴里发出低吼、死死盯着许大茂，又向前一扒拉。 “哐当~” 直接摔落在地，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的，傻柱又朝许大茂的脚爬过去，想在许大茂的腿上咬一口血肉下来。 “许大茂，有种你别跑，我让你两条腿一只手你都打不过我。” 傻柱这搏命样子只换来许大茂轻蔑嘲笑，傻柱每向他爬一步，许大茂就向后退一步，嘴里还嚷道：“你来咬我，有种你就来咬我啊！” “傻柱子，你今天要是咬不到我、我都看不起你。” 边激怒傻柱，许大茂一步步朝病房外退去，他想将傻柱引到走廊里显眼。 闫埠贵却拉住许大茂。连退几步到走廊里劝道：“大茂你别这样，傻柱才刚好，你这是干什么？” “是我和他过不去吗？” 许大茂撇开闫埠贵的手嚷道：“我们平白照顾他三个月，好吃好喝的伺候，没出钱我们也出不少力。” “你看看他还好意思怪我们卖他房子。” “要不是我们忙前忙后把房子兑出去、他傻柱早就死翘翘了，哪还能指着鼻子骂、还和咱们动手、怪咱们不该卖他的房子？” “嗬~忒~” 许大茂吼完又看向还在朝他爬的傻柱，朝地上啐口浓痰说：“他傻柱就是个白眼狼，畜生东西。” “要送他回保定你们送去，反正我是不去。” “要我说四九城人比保定富，傻柱在这边讨饭说不定还有生路，回保定指定是个死，花钱吃力不讨好，还损阴德的事我是不会干。” 见傻柱抹过自己吐出的浓痰，还在朝自己爬，许大茂又来兴致，忙再退几步。 “呸、呸、呸、呸……” 许大茂一连吐出十来口唾沫，犹如星罗在傻柱面前密布。 “你~” 傻柱怒火一下子被浇灭，单手撑起自己的胸膛，牛眼瞪着许大茂说：“许大茂，你就是个不能下蛋的公鸡、怂蛋，老子让你两只脚一只手你都不敢和打。” “呵~”许大茂轻蔑说：“我不想和趴着撒尿、撒完尿还得拿布擦的太监打架，跌份！” 见傻柱被自己气到欲死，梗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许大茂心中痛快至极，又冲闫埠贵说：“得，小的就不在这里碍何公公的眼了。” “你们要送傻柱回保定那就送他回去吧，来回13块车票，还得操心他住下的事，我看老何徒弟是不愿意管他。” “想当初老何还是他气死的，去保定也是一堆麻烦，说不定还得闹到派出所去。” 又冷冷往下瞥一眼，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如针般刺痛傻柱的心，但傻柱任不服输，死死的回瞪着许大茂。 “呵呵！” “希望以后你在大街上要饭还能这么有骨气。” 撂下这句话，许大茂转身离去，他今天这样大闹一番就是为让傻柱不肯回保定，闫埠贵也不愿意回保定。 傻柱现在这样子他巴不得天天瞧，才不舍得让傻柱回保定。 直到许大茂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处，强装不服输的傻柱才手一软，瘫倒在地上。 “呜呜呜呜~~” 傻柱嚎啕大声哭出来，右手不停的拍打着地面。 这三个月他失去的太多，先是秦姐一家人、后是他爸、再是他自己、现在连最后的房子也没了，三位大爷和热心的街坊也都是假的，自己的手脚还都没了—— 第354章 傻柱出院、要饭 见傻柱哭的伤心，闫埠贵也心生退意，不想送傻柱回保定，既费钱又麻烦。 “柱子，这是房屋售卖合同，都是街道办经手办的，秦淮茹那些事你也知道，房子卖不出去价，比市场价稍低些，这还是街道办领导半卖半托办下来的。” 撂下一堆合同，闫埠贵又说：“柱子，从现在开始咱就不是街坊了。” “平心而论，我对得起叫大清一声何老哥，叫何雨柱你一声柱子。” “你无论是回保定，还是待在四九城我都管不着。” 说完闫埠贵便冲马尚德使个眼色，俩人急匆匆的出院，和避瘟似的。 易中海推着何晓宝走到傻柱面前。 “柱子，我现在一大把年纪，照顾晓宝三个月已经要我半条命，以后晓宝还是你来带吧。” 傻柱听见这话才抬起头，满脸泪水的唤了声：“易大爷，我以后、我以后——” 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傻柱眼中、语气中满是祈求。 “唉！” 易中海叹口气，摇头说：“柱子，我是七老八十的人，你不能啃我这根老骨头，院里人会怎么看你我？” “就是啃你又能啃几年呐？” 傻柱眼里顿生绝望，没成想这关头居然连易大爷也不帮他。 见傻柱悲戚，易中海有些怜悯说：“你这辈子有一半毁在你嘴上，以后嘴甜点，这世道饿不死人。” 说完易中海也转身离去，再未回头看一眼。 傻柱再无力强撑起身体，顺势一躺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滑落。 这时旁观的医护人员才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傻柱呆呆转过头，看着护士怒吼道：“滚呐，你们都滚呐！” “为什么要救我，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让我死不行吗？” 傻柱一边怒吼，一边使劲拍着地砖，发出清脆的响声。 护士被吓得倒退几步，何晓宝眼露惊慌的靠在墙上。 几名医生一同才将傻柱控制住，镇定下来后傻柱依旧泪流不止，嚎啕将这些年的酸楚说尽。 从65年说起，这些年傻柱可谓历尽磨难，认的奶奶突然变成汉奸、自己爷爷父亲还是她手下。 好不容易洗清汉奸嫌疑却还是丢掉工作，娶个寡妇天天让他当绿王八，盼望十几年的儿子不一定是他的。 之后又赶上运动，俩人离婚改造十二年才回城，媳妇又成他人妇，他反倒被赶出家门。 再回首已是死讯，1\/7概率的亲儿子已在台上吃枪子。 自己遵从遗嘱收养她的小儿子，却将自己亲爹气死，办完丧事自己就被人下黑手整成这样。 猛男落泪，字字泣血。 那真叫一个催人泪下，可再同情傻柱遭遇的医生也没法照顾他，甚至都不好意思怪这帮街坊。 这段时间三家对傻柱的照顾他们看在眼里，不能挑人家理。 卖房子那是为救命钱，傻柱光医疗住院费就700多，这钱不可能让街坊们出。 更何况按傻柱自己说的，他这些年都不住房子里，勉强能算是个街坊，房子还不是他的哩。 没办法的医生只能联系街道办，傻柱却早已不是南锣鼓巷的居民，并建议医院可以联系保定那边，傻柱这些年都是在保定工作，户口关系都在那边。 医院又打去保定，联系上何大清的徒弟，却被何大清徒弟劈头盖脸骂上一通。 当初他是看在和何大清师徒的面子才收留俩人，结果傻柱不听何大清话，非要偷偷跑回四九城看老情人吃枪子。 老情人一家都是半掩门，他不撇清关系还收养个杂种，气死他师父—— 他不过来打傻柱一顿就是好的，并让傻柱有多远滚多远，听到傻柱都晦气。 许大茂专程去保定解释过，何大清徒弟已然清楚事情原委，都觉得之前让傻柱住自己家晦气。 被直接挂断电话的护士一脸无奈，只能打向派出所。 派出所知道具体情况，反问是不是要给汉奸子女安排住房，再每月发一份津贴、请专人来照顾他？ 一语哽住医院领导，只能在某天傍晚将傻柱“请”出医院。 傻柱进医院时才过立秋，是穿背心的时节，现在早就过立冬已经小雪，夜夜温度都会骤降到零下，小水洼已结碎冰。 不过医院对大客户也很体贴，俩人出院前还送他们身破棉衣棉裤。 寂寥长街，北风刮过肌骨生寒，寒彻心扉。傻柱和何晓宝两人缩在墙角，相互依偎着挺过。 旭日初升，傻柱心中生起回大院卖惨的心思，藉此找个地方安身。 但一想之前三位大爷和易中海对他的态度，傻柱又不想回去丢人现眼，尤其是他现在这缺胳膊少腿的鬼样子。 回去只会让街坊看猴子似的看他笑话。 回大院求人的心思悄然熄灭，傻柱想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毕竟他身上还有两百多块钱。 但在城里爬一天，只偶尔好心人给他丢几分钱，一爬进大院别人就会将他赶出来，心好的还会说家里有剩的窝窝头，可以给他拿上几个。 只要他说租房，别人都断然摇头，打量他几眼，直言没人敢租房给他。 第二天傻柱又在墙角度过一夜，第三天亦是如此…… 一连四五天，傻柱最后也不抱希望能租到房子，天天窝墙角也不是事，索性便找个桥洞藏身，又找来一堆别人丢的破棉衣破被絮做窝，再没有之前那般夜夜风寒。 生计也如之前许大茂和易中海所说，在桥头要饭。 他这样子确实凄惨，加以何晓宝在旁博同情，倒也常有人施舍。 傻柱刚安定下来两天，正在桥上“摆摊”，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哟~~”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走近，用他那公鸭嗓轻佻说：“这不是傻柱吗？” “嘿，还真要上饭了！” 傻柱抬头见是许大茂，恼恨撇过头，他现在怕见熟人，尤其是许大茂。 许大茂却不肯罢休，推车走到傻柱面前，低头看眼破碗，嗤笑说：“才这几个大子？” “今天你许大爷高兴，也赏你一个大子。” 说完许大茂就兜里掏出一沓钱，挑出张土黄色的一分钱，揉捏成一团，丢进傻柱面前的破碗。 傻柱撇眼没说话，只捏起钱团，朝身后的河水中一丢。 “嘿~~” 许大茂坏笑说：“一分钱还嫌少，看来你还是不会要饭，你许大爷的好心可不是天天有的。” “要不你说句好听讨喜的话，许大爷就赏你十——十个一分，怎么样？”许大茂逗弄傻柱说。 许大茂这两天一直在满四九城找傻柱，今天才被他找到，可得好好奚落一番。 傻柱这才抬起头，打量眼许大茂说：“那我就祝你这个不下蛋的公鸡屋里下一窝蛋。” 一句话顿时让许大茂跳脚，指着傻柱说：“你——” “你什么你？”傻柱露出鄙夷的笑容说：“有种你就来打我，不过我看你没种，一个种都没有。” 见许大茂存心要奚落自己，傻柱自然也不客气，专往许大茂肺管子上戳。 “我才不上你的当。” 许大茂恨恨缩回手，他现在不敢和傻柱动手，动手之后送傻柱去医院都是好的，就怕给他定性个寻衅滋事、欺负残障人士，那他可真就哭都没地方哭。 “我要把你在这里要饭的事告诉街坊、再告诉轧钢厂的同事，让他们一起来看你傻柱要饭的样子。” 许大茂恨恨的咬牙说：“以后我每天都打你这儿过，好看着心里痛快。” 话罢许大茂骑上自行车，正欲骑，又扭头说：“哪天活不下去记得和我张嘴，我还真不想你被饿死了。” “哼！”傻柱冷哼说：“黄鼠狼穿衣，你也像个人了？” 许大茂不做解释，只骑车驶远，大仇得报后的心情畅快至极。 路过的市民都嫌傻柱碍眼，还有易中海巴不得傻柱死的干净，真想让傻柱活着的就他许大茂一个。 他就希望傻柱好好活着、好好遭罪，让他看着心里能痛快。 之后倒没街坊同事来看傻柱笑话，毕竟这笑话还得花钱。 许大茂确实天天来、有时候一天能来两次，常常撂下一两分钱戏弄傻柱，偶尔还带些残羹剩饭做出善人姿态。 傻柱不愿意搭理他，可也躲不开，索性每次许大茂一给钱他就直接给何晓宝，吃的也是如此。 如此彰显他傻柱不接受许大茂的施舍。 许大茂也不在乎，他就乐意天天看傻柱遭罪的样子，等到傻柱临死之前他再把实话告诉傻柱，让他后悔得罪他许大茂。 第355章 大院旧人陆续凋零，认购证 时间一天天过去—— 傻柱许大茂的生活一成不变，冬夏过去傻柱精神头依旧很好，极大程度满足许大茂想看他遭罪的心思。 易中海日日活在等待死亡的恐惧中，自从上次他说出卖房赶傻柱出大院的主意，街坊看他眼神都很怪异，觉得他太黑心，少有人和他搭话。 偶尔有人和他热络几分，易中海就担心对方是惦记他的养老钱、房子，也不敢和街坊走的近。 光天光福如同电视剧中那样搬出大院，只留下老刘两口过日子。 时间如同刻刀，苦熬到91年冬，易中海身体逐渐欠佳，起床行动做饭都是难事，街坊们争抢起为他端食端尿，想吃绝户。 闫埠贵见院子里要为这事打破头，干脆开全院大会决定轮流照顾易中海。 李慕华这几年生意做的很大，小到彩钢瓦钢勺子脸盆衣服，大到电视冰箱都有涉猎。 四九城那厂区大的像个小镇，是常上报纸的先进企业，领导人都去参观过好几次。 津门、宝安这些地方李慕华还有好几个工厂，这还是他们看得见、能买到的。 李慕华还一手炒股票一手买地建大楼，时常能在报纸上看见他。 众人都不知道李慕华有多少钱，只知道他大前年就花六百多万在宝安买地要建高楼，说要做世界性的企业。 六百万——这数字已经让这些街坊想都不敢想。 闫埠贵能和李家递上话，所以他的话在95号大院就没人敢反驳。 闫埠贵说街坊一起照顾易中海，那就一起照顾易中海。 却只过十来天，院里街坊还没照顾一轮，易中海就半夜离世。 没人深究，只抓紧给易中海办丧事。 丧事处理的很妥帖，虽没人给易中海守灵打幡，但换新衣停尸棺木安葬这些都是有的。 丧席全院大吃大喝一个星期，又将易中海的房子卖出，最后全院二十五户人家，每家还分得九百多元。 九百多块现在比不得前些年值钱，却也不是笔小数，又是意外之财，大院里比过年还开心。 丧事之后刘海中身子突然急转直下，开始卧床不起。 两个儿子得知消息争相回来孝敬，甚至还在家里打架，想把对方赶出院子。 老刘媳妇还曾劝架，却被误伤打进医院。 这种家事闫埠贵也不好管，反而还隐隐有些得意，毕竟他家四个孩子都孝顺的很。 没等刘大妈出院，刘海中也在一个寂静的夜里去世。 院里说什么的都有，又说刘海中这是被两个儿子气死的，也有更甚说他这是被两个害死的，图钱、报复刘海中小时候经常打他们。 刚回来的刘大妈看见家里那寒酸的灵堂，光天光福连孝帽都不戴，直接趴到棺材上哭起来，竟也一命呜呼。 这小倒还省的再支灵棚，两兄弟就让刘大妈躺刘海中身边。 即使到这时候刘光齐都不回来看一眼。 街坊里有骂他不孝的，有的却说他是孝顺，连刘海中的财产都不图，这是真被刘海中伤透了心。 说什么的都有。 闫埠贵参加刘海中的心情却是分外沉重。 想当初他们一二三大爷，现在故人陆续凋零—— 闫埠贵心里落寞，却无处话寂寥，只回去一个人咂摸闷酒。 这些事情李慕华都不知道，过年他在宝安，年一过就赶到沪上，等着历史新一次机遇——认购证。 这是一次捡钱机会，李慕华为此准备近两年资金，还提前将户口转过来，现在事到临头却很犹豫该买多少。 不止购买认购证要钱，还需要有充足的资金购买股票，不然就只能倒卖认购证。 一间奢华欧式书房，李慕华抱手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资料皱起眉头。 这笔生意怎么算怎么亏，可李慕华记得这是个捡钱的机会，沪上许多人都是靠这成的万元户，那还只是运气好的普通人。 杨柳悄然推门走进，见李慕华还在苦思冥想，眼里有些不愉。 “慕华，这生意怎么算都是亏，不止我这么说，外面全是这么说。” “四次抽签只有十几支股票，中签概率大概在1\/10，股票还需要花钱购买，这就不是门生意，是手续费。” “银行在推销，工厂扣奖金强制员工购买，这几天的销售数额还是很惨淡，外面都在传这是骗钱的。” 杨柳有些想骂醒李慕华。 才靠股票挣一点钱就忘记当初说的，这两年公司账上的钱全都是只进不出，只维持工厂正常运转、基本的市场推广，不做任何研发和业务扩展。 一问就是在等待机会，两个月前认购证的消息传出来他就像是打鸡血一样，摩肩擦踵的准备大干一场。 李慕华见是杨柳，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数据上看是这样，但我觉得不对劲。” 李慕华也拿不出劝说杨柳的话。 杨柳坐在李慕华对面，俯身劝说道：“股票是能让人一夜暴富，可也能让人一朝回到解放前。” “靠运气挣钱不如靠技术挣钱，这还是你当年说的。” 杨柳看着李慕华，提醒他别忘记自己说的。 “我知道。” 李慕华点头，将资料撂到一边说：“这两年我都是小打小闹的玩玩，砸两三百万进去算是入行，靠着时代好挣点钱而已，我从没指望靠股票挣钱。” “再说我自己公司都没上市的想法，我能看好证券市场吗？” 杨柳听后不解李慕华的意思，他明明还是很清醒。 可为什么又要对证券心存幻想？ 甚至不惜耽误工厂的良性发展？ “唉~~” 看出杨柳的不解，李慕华叹口气说：“我们工厂的净利润不到百分之十五，这已经是很高的利润。” “按照正常发展太慢，我只能兵行险招。” 杨柳张嘴还想再劝，李慕华却起身决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150万张认购证，二十五天后经汇丰银行经理购买。” 100万张认购证，4500万，这几乎是他们公司在不影响业务的情况下，账上能抽出来的所有钱。 对李慕华来说这是一场豪赌。 第356章 押宝认购证， 我不同意。”杨柳当即站起身拒绝。 李慕华却不容反驳说：“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我可以答应第二次抽签结束后，我再也不碰股票。” 超过%的利润摆在李慕华面前，他抵挡不住这诱惑。 只要有这笔钱他以后再也不用畏手畏脚，研发投资、房地产投资这两只吞金巨兽再也不怕喂不饱，公司才能进入彻底的良性循环。 就算因为他的大量购买会导致认购证的价格跌一部分，肯定仍能大挣一笔。 杨柳直视着李慕华说：“在手续费上花4500万，我们公司近两年的盈利，还说第二次抽签后就不进行股票交易，我觉得你现在头脑不清醒。” “我很清醒。”李慕华毫不退缩的看回去。 “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这是我最后一次风险投资，你必须支持我。” 见李慕华如此笃定，杨柳有些迟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算是内幕消息。” 李慕华干脆说：“今年很有可能会增发大量新股，中签率会比我们想的高，上个月南巡才发表过重要讲话，股票市场肯定火热。” “现在认购证销售惨淡是件好事，越惨淡之后它的价格就被炒的越高，二级市场根本不可能亏钱。” 李慕华罗列出他认为最有可能的两条可能性，藉此说服杨柳。 “你这消息哪里来的？” 杨柳问：“如果有内部消息，那现在认购证销量不应该如此惨淡，银行和交易所的人自己都不买。” 她还是不信李慕华说的，况且失败代价太大。 “认购证越惨淡买它的人越挣钱，我甚至怀疑只发售十几只股票、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都是有人故意传的。” 李慕华笃定说：“一个月很快，我们只需要提前准备，到时候再看就好。” 按照现在认购证的销量每天才不过万单，一个月发售下来简直是场笑话，李慕华笃定后面会有人大量购买。 杨柳仍有些不信，但李慕华已经如此说，她只能点头同意。 “我希望你能记住当初的话，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靠股票挣钱不可靠。” 李慕华笑着点头，2019年上证也才3000点，去年1991年能直接蹦到3000点，李慕华根本就不对它抱希望。 他以后只会投资优质公司，根本不可能碰股票。 “你放心，这次认购证之后我有的忙活，捣鼓股票玩玩的时间都没有。” “等资金回笼我就去捣鼓计算机，还有计算机的小型化、大哥大的小型化、房地产，这都是以后的方向。” 李慕华眼露憧憬，想整出触屏手机这种划时代的产品。 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从廉价商品打到稍微有一点科技含量的电器，生产线就得全部高价引进。 产品还得面对倾销，公司活的实在是艰难。 国内的科研技术和国外本就有代差，现在又兴出国留学热，李慕华想招点学弟也是难之又难，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他们厂也做不到。 当初起家还是靠杨柳和董舒婉。 她们从国有工厂里拉过来一支队伍，之后才陆续发展成这样，可还是缺人缺钱—— 现在钱的问题能得到解决，人的问题很快也能得到解决。 不止李慕华未来可期，李家整体都是蒸蒸日上。 李庆华老丈人已经退休，退休后李庆华被调进市委，42的厅级干部再往上越两个台阶不难。 李庆华85年回城，李慕华给他买辆卡车跑运输，后面陆续给他增添成车队，大小也算是物流公司，赚钱的很。 李玉洁一路读到研究生，85年才毕业，却对文学没什么兴趣，陷入择业迷茫期，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李慕华就出钱让她出国见见世面，美其名曰考察项目，想做什么李慕华都支持。 转悠一圈回来李玉洁就觉得外国商场挺好的，她以前也在商场上过五年班，有些想经营商场。 这一块李慕华暂时没办法满足，建出能让李玉洁满意的商厦不是笔小数目，做个小市场又没意思。 于是她便入职沪上的一家商厦，因为只有这边更像国外。 李慕华顺势便给她在这边买座房子，自己也买一套，去年又拿一块浦东的地，等收购证赚的钱一到账就动工建商场。 这几年李玉洁也做到商厦副经理的职位，却还是孑然一身。 众人也渐渐不再劝，甚至提也不提。 李慕华有些怀疑是自己三兄弟之前的婚姻太过失败，才让李玉洁看破红尘。 却也没有追问李玉洁缘由，杨柳都劝不好、他说也白说，一切都顺她的意就好。 再不济有他们仨兄弟兜底，以后又不怕没后辈养李玉洁，能自由一辈子李慕华还挺羡慕的。 杨柳说是他们将李玉洁照顾的太好，所以她才没结婚的念头，要是原生家庭不幸，她肯定巴不得嫁出去。 对李玉洁李慕华不敢说照顾，倒觉得是李玉洁照顾他们居多。 李父89年退休，老夫妻俩在家带红梅李好他们几个孩子，另请有保姆照顾，李慕华也怕他们太过劳心费神，都是群半大孩子，成天上房揭瓦的。 杨父退休也已七八年，88年还参加授勋，副军少将。 夫妻俩原本也想将他接回四九城，杨父却在绿城疗养院住下，说等哪天他走不动道的时候再回四九城。 李慕华很无奈，杨柳却看得开，说他只有脸待在军营，不敢回四九城，他在四九城亏欠杨柳的母亲太多。 老一辈的情深李慕华也没法说，只能常带杨柳李好李展颜去见他。 飞机来回不过一天，倒也方便。 李家之外，已经成家的胡莱也被李慕华高薪聘请过来，负责彩钢瓦厂机器的优化与维护。 韩露留校当老师。 周茹据说是在四九城中医院上班，李慕华没打听过虚实、也没刻意问过。 赵全曾来找过李慕华，话里话外是也想进他工厂的意思，却被李慕华以国企饭碗更牢固的缘由拒绝。 赵全性格他本就不喜，又没什么一技之长。 进来让他做普工赵全不高兴，让他做管理层李慕华倒该担心了。 一切都在朝有序、李慕华希望的方向发展。 第357章 终章 1998年—— 华杨集团已经成为国内市场巨无霸，从老旧的钢铁制造房地产开发到新兴的计算机、小灵通、游戏、通信、软件等行业先行者。 已然成为华国近代企业发展史上绕不开的话题。 华杨虽然还是李慕华的一言堂，但早已不是李慕华的华杨。 1992年李慕华借着认购证大赚48.9亿，虽没人知道具体数字，但150万张认购证还是让举国震惊。 所幸后面李慕华将钱全都砸出去，还都是各项实业才没招来祸事。 可砸出去的钱都是有回报的，凭借超越时代眼光，李慕华让华杨一往无前冲在所有企业的最前头。 在最前头风光无限却也风险无限。 李庆华罩不住他，李慕华自身的光环也保不住他。 被收编想法李慕华没有，索性就逐步改制成集体企业，99%股权由工会代管，按级别绩效员工可获得5年股权的分红权和增值权。 别人想端锅走就得砸灶，碰也别想碰。 迈入98年的李慕华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去找自己的前世，华杨都没有他的前世重要。 现在自己比前世父母还大二十岁，看着自己孕育未出李慕华心里也很奇特。 不知俩人见面是否会有影响，更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见前世父母，李慕华心里畏惧选择避而不见，躲在幕后观察，不敢掺和一丝一毫。 可任他再躲，在第二个李慕华出世时，李慕华远在四九城脑袋还是突然一片混沌，原本前世种种清晰的记忆突然模糊起来。 脑袋一炫，李慕华只能想起自己上辈子的大致情况。 98年生人，一路考进皖建工，入职天悦建筑，再在实习期出事。 李慕华狞着脑袋想要想个仔细，却再想不出来前世更多的一丝一毫，哪怕是那些他记得清清楚楚，却没有时间抄的书，甚至连书名他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有。 “难道是冥冥之中的上苍要修复我这个错误？”李慕华有些惶恐的想。 “不对不对——” 李慕华心中又想起一种可能，喃喃说：“也有可能我前世现在还是婴儿，他现在还不记事，所以我才也会不记得。” 如果两者现在还有这种羁绊，李慕华不禁又问自己：“那我现在到底是谁？” “1953年的李慕华？” “还是1998年的李慕华？” “亦或是两者共存？” 苦思没个结果，李慕华心里压下此事，准备等这个小李慕华长大些再思量。 失去记忆的李慕华执掌华杨，再不能像之前那样笃定的投风口行业，反而处处谨慎任由企业顺应时代发展。 枕边人兼常任董事杨柳觉得他大异，曾流露过担心。 时间一年年的过去，看着李慕华上小学，上中学，甚至李慕华还和自己接触过，可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脑袋里的记忆始终模模糊糊，像是蒙着层雾般。 只有考皖建工，入职天悦建工，实习期项目出事这条脉络清晰可见，像是命中注定，又像是想让李慕华拯救自己。 这年李慕华已经57岁、垂垂老矣，看着活蹦乱跳的中学生李慕华，他心里忽的生起个大胆想法。 他要阻止这一切，那他就有可能在年轻的李慕华身上重生——再活一世。 或是这一切都是场虚妄，他彻底消失，回归成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1953年的李慕华。 再活一辈子——李慕华遏制不住这种冲动。 但在这之前，李慕华还是任由小李慕华发展，一切如同他记忆中的脉络那样，考上皖建工，入职天悦，进入某项目实习。 在这个可能是他生命最后关头，李慕华回家，见到同样垂垂老矣的杨柳。 杨柳当年对他情深义重，李慕华携手半生路也未曾负过她，现在路已走到尽头，李慕华不由问：“杨树毛子，你信这个世界上有来世吗？” 杨柳见李慕华神色真挚不似玩笑，突然问到来世的事，不由心里一慌。 “你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 李慕华摇摇头，只问：“你说信不信就行了！” 知道这些年李慕华常访奇异之士，但杨柳还是笃定说：“我不信。” “当要是和你，我希望还有下辈子。” 杨柳的回答一如79年，李慕华不由沉默，如果他干预小李慕华出事，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继续存在。 可如果不干预——那就是看着自己出事，自己也断绝在这副苍老的身体里。 见李慕华听到这回答非但不开心，反而还沉默下来，杨柳不由担忧问：“你今天怎么了？” 李慕华摇摇头，站起身来说：“我遇到一个问题，是生存还是毁灭。” 已经到是生存还是毁灭这种大事，杨柳神色不由一正，也站起身来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见杨柳神情担忧，李慕华犹豫说：“如果、如果现在能让你多活一辈子，你我连却不可能再在一起。” “或者我俩只有这一辈子，活到八十便算八十，活到九十便算九十，你会选哪一种？” “这是什么荒诞怪想？” 杨柳没好气坐回椅子上说：“你都是67的人了，说话怎么还和小孩一样？” 李慕华却不回答，只看着杨柳。 杨柳见他如此认真，便点头敷衍说：“我就不信有下一辈子，如果有、那我也会选第二种。” “哪怕代价是杀死另一个自己？”李慕华又问。 杨柳不由站起身，伸手抚着李慕华的额头说：“不烫啊！” “你今天是怎么了，净问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李慕华直勾勾的看着问：“你只管回答我就行。” “唉！”杨柳叹一口气说：“杀人却是不行的，更别说还是自己了。” “是另一个自己。”李慕华强调道。 “嗯！”杨柳点头说：“杀另一个自己也不行。” 李慕华又问：“那要是见死不救就可以呢？” 他心中纠结，极度需要杨柳给他做出选择。 “你有完没完？” 杨柳被问的无厘头、好脾气全消，直接喝道：“越问你还越来劲了！” 说完杨柳便撂下李慕华，转身朝屋里走去。 李慕华身体骤然一松，躺在旁边的长椅上。 他心里现在很纠结，天平一边放着杨柳和儿孙，另一边则放着自己的命，自己能再活一世的机会。 屋内的杨柳久久没见李慕华回来，不由又出门，站到李慕华面前说：“别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 “如果是你，我希望你能再活一辈子。” “如果是我——”杨柳笑着说：“我就是再活一辈子也会找到你。” 李慕华心神猛的被这番话击中，有些惭愧携手一生之后，他的情谊还是比不上杨柳。 坐起，李慕华整理衣服嘟囔道：“找到我做什么？” “到时候我六七十岁，你十八九的，还能看上我这个糟老头子？” “怕不是会朝我丢石头，然后嘲笑我没你跑的快。” 杨柳听后脸上漾出笑意点头说：“朝你砸石头也行，能找到你、让你认出我就行。” “好！”李慕华笑着说：“要是换我变年轻了，我也朝你丢石头。” 杨柳点头答应说：“好，我也准你朝我丢石头。” “就这么说定了！”李慕华这才满意的走回屋。 杨柳跟在他身后则是无奈摇头，李慕华真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李慕华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现在这一切他都割舍不下，反正这辈子活的精彩，已经是上天开恩，也别再想多活一辈子占老天爷的便宜了。 既然他穿越来是上天的安排的，那就上天安排的最大，这次也看上天的。 又过几天。 半夜10点30分—— 李慕华独坐在自家书房，房门紧锁，电脑屏幕上是监控画面。 屏幕中的李慕华从集装箱房里走出，一路低头捧着手机，和王利走进地下室，再分道扬镳。 到那个熟悉集水井，围挡已经被挪开。 李慕华拍完照片就继续看《情满四合院》，压根没注意到面前盖板被掀起来的集水井。 “噗通~~” 屏幕中的李慕华掉进集水井，电脑前的李慕华眼睛一下都不敢眨。 寂静的夜，静谧到能听见滴水的地下室，这落水声犹如惊雷。 一百多米外的王利听见这动静顷刻飞奔起来，口中呼喊道：“李慕华、李慕华——” 电脑前的李慕华心也跟着揪起来，所幸王利对地下室的环境熟悉，不过一分钟就找到李慕华落水的集水井，围挡被移开看着也很显眼。 只往下看一眼没有多犹豫，王利直接将手机叼到嘴里，同时双手撑着集水井壁，滑落而下。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井口有灯光闪现，却迟迟不见有人爬出来。 这集水井呈长方形，深约七八米，四壁光滑且有水，李慕华知道根本没人能从集水井里爬出来，里面也根本不可能有信号。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书房和地下室一样寂静无声，李慕华不敢确定屏幕里的李慕华是否还活着。 两小时后—— 李慕华这才在监控里看见有几人冲进地下室，其中有王利的媳妇，有施工员安全员。 几人四散开来很快就找到这集水井。 “你们没事吧？”有人趴在井口上问。 灯光照耀——可见两颗人头在水中沉浮，王利手里还举着手机。 “我没事。” “我也没事！” 俩人先后答道，赶来几人也不再废话，直接扯来水管，拽着俩人爬上来。 “你们都没长眼呐？”安全员怒斥道：“大晚上两个人掉一个集水井里去，我都没听过这种蠢事。” 还在安慰媳妇的王利听后愤怒抬起脚，径直踢向李慕华的屁股说：“都得怪他，我让他不要走路看手机、不要走路看手机，他就是不听。” “掉井里去都飘起来了，要不是我来的快直接跳下去捞他，他早玩完了。” 安全员狠目看向李慕华—— 看到这里，电脑前的李慕华得到答案已经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楼下花园里那盏昏黄路灯。 “看来我始终是那个1953年的李慕华，只是多了些后世的记忆而已。” 此刻，李慕华梦醒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