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重生命炼乾坤》 第1章 灵心黯淡之时 寒冬春交之际,寒冰般的雨丝落在李楚生袒露的脊背之上,蒸腾出丝丝热气,显得尤为坚韧。 李楚生年轻的面庞涨得通红,汗水淋漓,咬牙扛起了最后一包灵石粉尘,艰难地将其搬到三层的炼丹室。 待返回简陋的修炼工棚,已是夜晚亥时三刻。 李楚生从火堆里掏出两个烤灵谷馍馍,涂上了床头琉璃瓶内的蒜泥仙露,伴着温热的灵泉水吃得如痴如醉。 搬运灵石粉尘一千二百枚,每枚灵石粉尘价值三枚下品灵石;而搬运筑基砖一千两百块,每块砖则换取一毫下品灵石…… 仔细核对着手中的灵石碎片,一共一块两毫,分毫不差,计算下来竟比那工头每日赚取的还要丰厚! 李楚生不由得憨厚一笑,想到妹妹李小颖的祛瘤大典所需的灵晶已然凑齐,加之女友赵媛媛即将从修真学府中专部顺利结业,从此不必再依赖他供给修为提升所需的资源。 李楚生暗自决定,明日便用这笔灵石购买一些滋养神魂的珍稀药材。每当想起李小颖那虚弱消瘦,面色苍白的模样,他的心头总会涌起阵阵疼惜之情…… “吱嘎——” 破旧不堪的修炼工棚之铁门被人推开,一名长发披肩、身着学宫制式服饰的少女走进屋内,手中提着一只灵兽烤鸭和一瓶陈年佳酿——翠云二锅头,她含羞带怯地立于门口。 少女身形纤细,柳腰蝉翼,肌肤如雪,清秀的脸庞搭配着素雅的学宫服更显娇媚清新。李楚生每次望见她,都会感到脸上微微发热。 李楚生有些尴尬地将烤灵谷馍馍藏于身后,挠了挠头顶蓬乱的头发,“媛媛,你怎么来了?” 赵媛媛眼中闪烁着泪花,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紧紧握住李楚生的手:“楚生哥哥,今天我领取到了修真毕业证书,特意前来向你表示感激之情!” “当年我有幸考入修真学府,可是家中贫困无力供我继续深造。那时,是你毅然放弃了进入更高阶修行学院的机会,来到这灵石矿场辛勤劳作,只为供应我修真的费用。三年过去了,你牺牲了自己的修行时光和前程,这份恩情我已经无法报答,今生今世唯有以身相许……” 满怀幽香,真情流露,即便未饮酒,李楚生此刻却仿佛已陶醉其中。 那一晚,李楚生饮了许多美酒,也吐露了许多平日里不会提及的话语,甚至提前体验了一番洞房花烛夜的温馨时光。 次日午后三点,李楚生破例享受了一个慵懒的午睡。回忆起昨夜的种种,他仍旧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清晨曙光微熹之时,李楚生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就被赵媛媛唤醒,称是要借用存有灵石的乾坤袋办理修真者身份证明,之后她的收入便会转入李楚生保管的乾坤袋。 现如今,那只装满灵石的乾坤袋早已静静地搁置在桌案之上。 这三年来,除去资助赵媛媛修真所需的一小部分灵石外,其余大部分都积攒下来,作为妹妹李小颖动用灵力祛除脑中妖瘤的手术费用。 所需的五百万枚下品灵石已全部筹备齐全,加上本月即将结算的矿场报酬,正好足够支付手术费用。 再过一个月,便是李小颖接受祛瘤手术的关键时刻,一切都恰逢其时。 有了足够的手术费用,再加上赵媛媛即将毕业,那些在矿场上艰辛度过的日子总算是告一段落。此后,李楚生计划开始积累灵石,着手做一些小型的灵宝交易生意。 终究,褪去身上沾染的尘土和汗水,李楚生依然是一位怀抱理想的二十岁青年修士。 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握紧手中的乾坤袋,李楚生向工头借了辆古老的灵力驱动车,急匆匆地朝最近的灵石交易所驰骋而去。 灵石柜台前,李楚生双眸圆睁,赤红的眼眶中布满了血丝,然而泪水却始终未曾落下。 “还请仙子仔细查验,这枚储灵石中的灵力,乃是我点滴积累而来,恰好凝聚成五百零三颗下品灵石又五分之三。怎可能转瞬之间便消失无踪呢……” 柜台后的炼气期修士语气不悦地回应:“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告诉你吧,今日辰时十分,一名唤作赵媛媛的女子已将其中所有灵石尽数取出。” “这不可能,媛媛她……” 柜台内的修士仿若驱散邪祟般挥了挥手,“退下,下一位修士!” 李楚生刚刚离开柜台,一旁清扫的弟子便带着厌恶之意,迅速用灵光抹布擦拭了刚才他站立之处的凳子,并将其投入废弃法宝的收集桶内。 只是,自始至终,李楚生都未曾触碰那凳子片刻。 李楚生神情黯然,如同失去魂魄一般,在人流如织、修为气息混杂的坊市街头蹒跚前行,最终颓然倚在对街的废物堆积处,手扶着一辆锈迹斑驳的飞遁法器,低头点燃了一根修炼者专用的冥思香,无声地流泪。 透明的灵光镜像之中,映照出李楚生憔悴的模样,满脸蓬乱的须髯,身穿一件满是破洞与水泥斑点的护工服,裤腿上甚至还粘附着筑基材料的残余。 这般落魄凄凉的形象,哪里还能看出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修士风采? 过去的三年间,李楚生日日啃食辟谷丹,却为赵媛媛换取了最高品质的修炼资源;他穿着由肥料袋改造而成的衣物,即便是在自己生日那天,也要为她购置一件精美的修炼裙袍;而赵媛媛每一次缴纳的灵石学费,皆是由李楚生以肩扛背驮的方式艰辛赚取而来。 难道,这三年的情深意重,以及那一夜的情愫交融,竟然全都是虚假的吗?这一切究竟为何?又凭何如此! 遭此情伤的李楚生固然痛哭了一场,然而当他得知那五百枚灵石乃是妹妹李小颖续命的关键时,他知道无论如何必须向赵媛媛讨回这笔至关重要的物资。 手中冥思香燃烧烫手,李楚生身形一颤,迅速拭去眼角泪水,掐灭香火,跃上飞遁法器疾驰而去。 赵媛媛所居住的那座位于县城中心的宅邸,距离此地不过四条坊市街道的距离,一炷冥思香的时间便可抵达。 此刻,赵家府邸灯火通明,披红挂绿,一片喜庆之景,众多修士正在燃放灵爆竹,热烈庆祝新婚之喜。 新娘身坐一辆由妖兽驾驭的华丽法阵车中,周围众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 在一九七八这个特殊的时代节点,正处于世间法则更迭的风暴之中,反修行之路已被正式废止,万物复苏,万象更新。那时,一辆凤凰或者永久品牌的飞遁法器已然被视为珍贵之物,甚至一辆冒着青烟的妖兽牵引车身后跟随的一群孩童也足以称得上是罕见景象。 这般排场宏大、别具一格的婚礼庆典,在十里八村之内堪称独树一帜。 此时,赵媛媛的胞弟赵国庆身着崭新的修真界礼服,顶着一头整洁的大背头,于厅堂门外铺设了红地毯及长桌,其父母高居于上,宾客环绕,热闹非凡地举行着拜天地的大典。 赵媛媛则立于人群边缘,笑容灿烂,满心欢喜。 目睹这一幕,李楚生心中蓦地一沉,隐约感受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曾听闻,赵国庆与另一名女子相恋已有两年多,只因凑不够三百八十八枚下品灵石作为聘礼,以至于未能及时完婚。 而今上午,赵媛媛轻易获得了他的储灵石与密码,午后赵国庆便匆忙举办了这场婚礼。 这其中是否暗藏着某种关联?李楚生脑中一片混沌,脚步摇晃,险些栽倒在地。 就在这一刻,赵媛媛看到了门口那个形销骨立,宛如厉鬼般的身影——正是李楚生。 见到他出现,赵媛媛面色立变,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之情,“今日是我胞弟大婚之日,你这般泥腿子打扮,竟敢前来败坏我家门风?” 李楚生的灵元瞬间燃烧,怒火如狂涛般升腾,“我虽出身尘凡,却并不卑微!这三年间你的生活所需,皆是我这修炼者以辛劳灵石换取而来!” 刘媛媛深知自身过错,在李楚生那双犹如烈焰熊熊的眼眸面前,她的目光不由得流露出逃避之意,搪塞回应:“今日乃我弟的大婚之日,我不愿在亲友与宗族面前与你争执,徒增笑柄。” “你先进入静室稍作歇息,哪怕有翻天覆地之事,也须等到庆祝完这场仙缘联姻之后再议。” 在昌平郡中,仙门婚仪之规尤为重要,唯有直系血脉一族,方能居于主桌之上。 李楚生指向那主桌上特意预留的位置,带着一丝不悦开口:“你应该坐在你母亲身旁,我还需去迎接宾客。” 那一处主桌空位的存在,表明对方已将李楚生视为自家之人,这使得李楚生心中尚存一线希望。或许,赵媛媛并未知晓详情才会取走灵石,一旦解释清楚,她定会归还。 宴席甫一摆设,主桌之中亲友谈笑风生,唯独刘媛媛父母所在的尊位上,特意为李楚生留下了一个位置。 正当此时,李楚生刚刚坐下,旁边忽然多出了一个人,正在与亲家母热络交谈的张家婆婆张桂芳,惊得如同被触动了逆鳞一般,蓦地弹跳起来。 “何处来的修行散人!” 李楚生尴尬地用法器抹去面上的尘埃与汗水,低声回答:“阿姨,是我。” 认清李楚生的真实身份后,张桂芳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仿佛吞了只臭虫般难堪,不满地质问道:“我家举办仙侣庆典,你算是什么身份,竟敢随意前来凑这份热闹?” 李楚生略显拘谨地起身,疑问道:“这个座位,不正是为我预备的吗?” “为你?”张桂芳冷笑一声,旋即向屋内高声呼喊,“点点,快来!” 一只泰迪犬闻声而来,轻盈跃至张桂芳身边的座位上。张桂芳夹起一块仙骨扔在一旁,泰迪犬两爪按在桌沿,津津有味地享用着,随后又斜着眼瞥了李楚生一眼,语含讥讽地道:“看看,即使是懂规矩的神兽,在未得主人召唤之前,也不会擅自上桌。” “不知哪家的灵兽没有看管好,跑来我这里讨要仙食。” “噌——” 李楚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紧握直至指甲刺入肉中,他站立原地全身颤抖,胸中的怒火翻江倒海般涌动,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在各席间敬酒完毕归来的赵建国看到站在桌旁的李楚生,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怒喝道:“李楚生,老子今日大婚,你怎么穿着像个修为低下的散修,这不是故意让人看了笑话吗!” 新娘连忙劝解,“建国,大喜的日子别生气。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也是来参加我们婚礼的。” “看他这般模样,平日怕是连灵丹妙药都没怎么享用过吧,等宴会结束后,给他打包些剩余的仙肴带回去便是。” “嗯,还是我的娘子深明大义。” 赵建国牵着新娘的手坐下,狠狠瞪了李楚生一眼,厉声道:“听见了吗,还不快滚一边去!” 李楚生怒火攻心,气血上涌,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赵建国拼命。就在这时,被争吵声吸引而来的赵媛媛匆忙赶到现场...... 第2章 重入尘凡 \"怎么回事,为何喧哗不止?\" 李楚生目光沉凝,握紧拳头,强行压制内心的怒焰,质问道:\"我所储存的灵石何在?\" 屋内聚集的皆是家族修士,即便是修为稍逊的赵媛媛,在此刻也硬生生挺直了腰杆,决然回应:\"五枚下品灵石,其中三枚八八之数已赠予你弟弟作为双修契仪之资,余下的则尽数用于筹备我们的结缘大典之上。\" \"那灵石是我自愿交付于你吗?你可知,我身为一名炼气期中阶弟子的清誉,难道还不如五枚下品灵石的价值重要?\" \"你也休要说自己吃了亏,外面那些欲以五枚下品灵石求娶于我之人,排队都要排出宗门外去!\" 赵媛媛双手抱胸,高昂着下巴,眼神轻蔑,那娇俏的容颜上竟显露出与其年纪极不相符的世俗之气,仿佛昨夜楚楚动人、温柔体贴的那个她只是虚妄的幻影。 今日这般冷漠无情、言语刻薄的模样,才是赵媛媛的真实面貌。 砰—— 灵石消失,犹如李楚生头顶的天空瞬间崩塌。 他咬牙切齿,愤怒几乎冲破喉咙,话语如同利剑一般从紧绷的牙齿间迸射而出。 \"自十五岁便弃学修行,我每日鸡鸣时分便外出猎取灵兽报晓,白日则辛勤劳作于筑基阵法工地,夜晚更是不辞辛苦,在传送阵旁背负灵石矿石。\" \"如此苦熬三年,我身穿师傅淘汰的法袍,口中吞食仅值一枚下品灵石碎片的粗砺修炼餐食!\" \"我奋不顾身修炼三年,只为积攒足够能换取妹妹生命延续的五枚下品灵石,救治她的伤病之躯!\" \"这些灵石,我一分一毫地积累,从日常修行的点滴中节省而来,却在一夜之间,被你悉数骗取而去!\" \"赵媛媛,你要我死,直接下手便是,怎忍心夺走我妹妹维系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 悲痛至极莫过于心死,李楚生身体剧烈颤抖,愤怒充斥心胸,以至于鼻孔喷出血色元气,紧闭双目许久未能回过神来。 见到李楚生这副凄惨景象,赵媛媛惊恐万分,连忙试图安抚他:\"楚生,你先平息一下怒火,这笔灵石……不妨视作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待我今年修为进一步,便嫁给你为妻。\" \"再者,你说的那个领养来的妹妹,体质虚弱如斯,活脱脱是个灾厄之兆。\" \"你父母当年正是因为筹措她的疗伤费用,不慎染上了邪煞之毒,不久便撒手人寰。\" \"你养育这样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也不怕招致霉运连连,不如早早解脱算了……\" 啪—— 一记耳光猛地扇向赵媛媛,使得她半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捂着脸庞的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李楚生。 赵媛媛不明白,原本连蚊子都不敢拍死的老实人李楚生,怎会有胆量当众对她动手! \"你……你竟然敢打我!?\" 李楚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徐徐吐出,声音颤抖地说:\"若非顾念着小颖,此刻我便已经取你性命,哪怕为此付出囚禁万年的代价!\" \"还有你们这一家子贪婪无度的家伙,忘恩负义的畜生,全都不配活着!\" \"笑话我像乞丐么?你们的婚约灵石,婚宴开支,全都是我这个‘乞丐’一手承担的!\" \"什么结为仙侣,设宴庆贺?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楚生愤然踢翻了餐桌,桌上的佳肴美酒四处飞溅,众人纷纷避开,而坐在他身旁的张桂芳,则被热汤淋了个满头满脸。 此刻,李楚生眼中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仿佛一头狂怒的猛兽,随时准备撕裂一切阻挡他的障碍。 张桂芳骇然暴退,带着怨毒之意喊道:“建国,有修士在我张家犯境,你还在发什么呆呢!” 五大三粗的赵建国此刻才如梦初醒,听见此言,立刻抄起一张木制蒲团,狠狠砸向修炼者李楚生的腰部。 “你这孽畜,胆敢闯入我张家撒野,看我不灭了你的修为!” 身为本地小有名气的修道混混,赵建国身旁的六位伴郎也尽皆修为低下之辈,形同凡间流氓地痞。 他们一窝蜂涌上前去,招招狠辣的拳脚狂风骤雨般落下,不消片刻,李楚生便只能抱住脑袋蜷缩成一团,勉强抵抗。 见李楚生面若锅底,嘴角溢血,气息微弱几乎仅剩吸入之气,众人方罢手。 赵建国宛如拖曳败犬一般,揪住李楚生的法袍领口,将其一路拽至对面马路上的一条幽僻小巷。 “哼,就凭你这样的修为还想参加我赵某人的庆典宴席?你也配?还是去饮黄泉水吧!” 李楚生眼皮肿胀难睁,透过细长的眼缝瞥见,赵建国解开身上道袍的腰带,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竟当街朝着李楚生施放了污秽术法,将他淋了个遍体鳞伤。 怒不可遏之下,李楚生死命挣扎欲起身反击,无奈伤势严重加之心中愤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待李楚生再次醒来时,夕阳已垂暮西沉。 远方的庆典依然热闹非凡,一对男女修士正在台上表演双修法术,引来阵阵欢声笑语。 李楚生神志渐复,却发现全身瘀肿不堪,身上沾满了腥臭的污秽之物,咳嗽两声,口中喷出血块与两颗碎裂的牙齿。 李楚生心知不能坐以待毙,然而时机已然错失。 倘若在今晚戌时之前无法筹集到十枚灵石作为妹妹的疗伤费用,她将会被逐出修炼院落。 县城中的古塔钟声悠悠响起,已是晚霞落幕之时,留给他筹集灵石的时光,只剩下了最后不足一个时辰。 李楚生慌忙支撑着墙壁,骑行至邻近的一处简陋医馆。 医馆门前灯火黯淡,一群衣衫褴褛的修行者在门外排起了长队。 破旧的针筒散落在桌边,角落的药水瓶中偶尔有老鼠窜过。 李楚生在门口犹豫再三,最终鼓足勇气,走向了采血室。 献出五百毫升的精血,换取十枚灵石,这一举动险些耗去了李楚生半数生机。 他几乎是靠着手扶墙根,一步步艰难挪动至修炼院落,将妹妹的疗伤费用缴纳完毕。 年迈的医师摘下金属镜框,接过缴费单,眼中寒芒一闪,令李楚生不敢正视。 “下月便是你妹妹的治疗期了,所需药剂费用准备得如何了?” “都……都已经筹备齐全了。”李楚生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回应。 “那就最好不过。你妹妹的情况我们也有所了解,药材费用尽力帮你们减免,但是那五百枚灵石的手术费用,还需你自己承担……”这五百枚灵石,就如同一座巍峨大山,压得李楚生喘不过气来。 病房门口,李楚生深深吸了几口气后缓缓吐出,用力搓了搓脸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随后步入了病房。 阳台上,坐着一位面色苍白、身形纤弱的女孩,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其卷走。 这位名叫李小颖的少女,正是与李楚生死生相依的妹妹,虽然仅有十八岁,却已在病榻上躺了整整七年…… \"李灵颖,你怎敢如此鲁莽地坐在此处险境之中,速速退下!\" 李灵颖那病容憔悴的脸庞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回应道:\"师兄,我只是感觉炽热难耐,欲借窗边微风稍作清凉。\" \"听话,待师哥修炼有所成就,便……便为你炼制一枚驱热纳凉的仙符。\" 李楚凡伸出手欲将李灵颖小心地扶下,却被李灵颖紧紧抓住了左侧臂膀。 他的抽血之处肿胀刺痛,令他面部扭曲,仿佛触碰到炙热烙铁一般迅疾收回,尴尬一笑道:\"这只是在修真工坊中不慎被法宝碎片所伤。\" 李灵颖不容他多言,直接挽起了李楚凡的左臂,见状,眼中明珠般的泪滴如同断线之晶莹玉串滚落而下。 \"师兄,你可还记得,咱们父母正是因遭妖邪毒害而离世的吗?\" 李楚凡迅速将手藏至身后,目光闪烁,好似犯错的孩童般畏缩。 李灵颖抹去了眼角泪水,嗓音颤抖地道:\"罢了,我这病症若是无法医治也无妨,你无需为了我去冒险。\" 李楚凡双眼赤红,却又强行收敛情绪,抚慰道:\"灵颖师妹,师兄遵命,往后定不再轻举妄动。你所需的疗伤仙丹费用,师兄已备齐。待你修为恢复之后,师兄便带你前往那朝思暮想的碧波仙境,我们在那里共同捕获上古神鲤!\" \"师兄,碧波仙境并无陆地鲤鱼生存。\" \"无妨!不论何处,只要你想去,师兄必陪你同行。至于疗伤所需的一切费用,你无需担忧,早已由师兄筹备齐全,唯独还差……\" 李灵颖苦笑一声,沉重地道:\"小颖师姐已经告诉我了。那份五百年寿元精魄的聘礼已被她取走。\" \"此人竟如此无情无义!\" 李楚凡怒火中烧,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之上,随即赶紧稳住摇摆不定的青玉花瓶,压抑住内心翻腾的愤慨,并安慰她说:\"灵颖师妹放心,师兄必定会寻回那笔精魄,即便追讨无果,师兄身为修真者,一身修为犹在,还能再次……\" \"修为?那妖邪之气的修为么。\" 李楚凡顿时语塞,低头沉吟良久,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这般凡人世界,每月所得不过十枚仙石,想要在短短一个月之内筹集千枚仙石,几乎是痴人说梦…… 李灵颖凄然而笑,泪水涟涟的目光凝视着李楚凡,充满了毅然决然与深深不舍。 \"师兄,小颖师姐说得对,我这般病弱之躯,只会拖累你的修行道路。\" \"咱们的父母已然因我而亡,我不能再让你因我而受苦。\" \"师兄,若有来世,我愿化身牛马,以偿你的救命之恩。\" \"此生,唯有抱歉……\" 李灵颖带着微笑缓缓阖目,身躯笔直地倒下。 \"不可!\" 无论李楚凡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李灵颖终究从十二层高台上坠落,化作了一朵血色凄美的花朵。 那一瞬,李楚凡心中悲痛如绞,眼前的窗户一片漆黑,终是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突然间,眼前景象变得愈发清晰起来。熟悉的宝库之内,银行柜员冷漠的脸庞映入眼帘,李楚凡不禁愣住。 我……我不是已经魂归天外了吗!? 竟然重生回来了? 银行柜员不满地质问道:\"你怎么好像听不懂人说话似的?今早十点钟,有个名叫赵媛媛的女子已经将所有的灵石提取一空了。\" 第3章 重生讨伐 银行之内的气息凝重,充斥着神秘与超凡的韵味。身为修真者,李楚生对于世俗的话语毫不在意,他的思绪反复咀嚼着那一段痛苦的记忆:妹妹陨落于尘世,自那日起,他与赵媛媛一家决裂,那群忘恩负义之人随后远遁海外,从此音信杳无。 李楚生意欲清算旧账,却无法寻觅其踪影。于是他以悲愤为修炼之源,历经百年凡间磨砺,从底层一步步攀爬,最终成为了令修真界瞩目的顶级富豪,拥有三千余亿仙晶石的庞大财富。然而,在他即将羽化飞升的那一刻,回首过往人生,妹妹的陨落以及赵媛媛一家的背信弃义始终是他心头难以解开的枷锁。 李楚生侧目望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那渐渐黯淡的落日余晖,不禁泪流满面,悲情交织,却又坚韧无比。片刻后,他抹去眼泪,眼中闪烁出坚毅而犀利的光芒——既然命运让他重获新生,那些曾经犯下的错误,绝不再重蹈覆辙! “昔日之敌,我回来了,此番定要讨个公道!” 目睹李楚生长久沉思,柜台前排队等候的一位腰挂金链的大汉失去了耐心,粗暴地提起李楚生的衣领。 “小子,跟你说话没听到吗?” 李楚生依循修真者的本能反应,瞬间施展一门分筋错骨之术,对方立刻疼得捂住左侧胁部跪倒在地。作为曾由凡尘底层崛起的修真巨擘,没有一身过硬的修为,李楚生早已不知埋骨何方。他修身养性,日夜研习神通法术,如今虽仅有十九载岁月,却已拥有百岁老者积累的丰富经验与深不可测的实力。 “大爷,别再折磨我了,疼啊……” 金链大汉额头冷汗滚滚,不断低声求饶。李楚生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接着警告道:“你的骨骼已被错乱,自己找个疗伤圣地修复吧。另外,我名叫李楚生,日后别再来找错对象。” 金链大汉仿佛被吓得如同小学生一般,低头拖着疼痛的胳膊,慌忙退出银行。其余排队之人皆震慑于李楚生散发出的威压,无人敢再言语。 李楚生将手中的灵石存储凭证置于柜台上,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要报案。昨夜我遭遇了一场灵识诈骗,被骗走的灵石价值高达五百枚。” 面对突然变得气势逼人的李楚生,银行柜员不由得心头一震,恭顺地低下头应道:“先生请您稍候,我现在就通知执法堂。” 李楚生坐在柜台边的座椅上,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修真界律例》颁布之前,修真界的判罚标准并不统一,大多依据各地势力的规矩行事。至于涉及灵识欺诈的案件,处理起来极为棘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顶多是将赵媛媛暂时拘禁几日,并判决她返还所骗灵石。然而,这些灵石已被用于筹备婚礼,短期内想要追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楚生所求的并非仅仅赵媛媛家族的一纸灵契,他更是意欲令婚礼之场所充斥元神动荡,令赵媛媛一门之人颜面尽失,连其衣袋深处亦染上修行界中视为污秽的黄土尘埃,即便无垢亦被视为粪土。 在这仙凡界限分明的时代,人们的名誉如同灵根般珍贵无比。 让赵媛媛一家名誉扫地只是初步计划,真正的戏码尚未拉开序幕! 修炼资源交易所旁边便是执法堂,不过盏茶工夫,五名身着崭新法袍的修士来到了交易大殿之中。其中为首的是一名二十左右的女子,她身姿婀娜,法袍下的身影流露出别样的英姿。女子面貌精致,细长的丹凤眼,短发更显飒爽,身高一丈有余,脚踏法器战靴,与身形挺拔的李楚生并肩而立时几乎不分伯仲。 女子的目光犀利地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李楚生的身上,语气严肃地质问道:“是你动用了紧急传音符?” “是我。” “为何触发传音符示警?” “遭受情感欺骗,损失了五十枚灵石。” 女子面色顿时变得郑重起来,因为在修真纪元中,涉及五十枚灵石的欺诈案件已足以被视为重大案件! “随我回执法堂详述案情,并记录于秘档之中,我立刻调遣弟子展开查证。” “已然来不及了。” 李楚生瞥了一眼墙上悬挂的星辰日晷,此刻已是午后未时三刻,他拧眉沉声说道:“你换上常服随我离去,其余四位同僚请保持五百步距离尾随而行,随时准备应召。” “遵命!” 剩余四名修士不假思索地向李楚生施礼,转身欲离。 女子面露愕然,愤怒地喝斥道:“给我回来!你们莫非疯了,竟言听计从于他!” 四位修士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满面迷茫。他们在李楚生那深沉镇定的声音中感受到一种压倒性的威势,这位年仅二十的青年,竟给人以山岳般的稳固气息,气场胜过他们所遇过的任何一位师长。 女子不满地道:“就算时间紧迫,你也该简述案情经过,至于如何办理此案,必须由我定夺……” 李楚生骤然打断她的话:“路上再谈,稍有延误便关乎一条鲜活的修士性命!” “你——!” 女子虽不愿听从他人调遣,但闻及“修士之命”的字眼,仍忍不住咬牙跟随而去,心中暗自思量:“此人若是欺我,便以其干扰公务之罪拘禁三五日!” 出了交易所大门,李楚生随手招停了一辆疾风兽驾驭的破阵飞梭,朝着车夫言道:“师傅,请送往府前路胡同二十八号,劳烦加快速度。” “单人需二枚灵石,双人则需三枚。” 李楚生摸了摸空空如也的乾坤袋,又瞥了女子一眼,“付账吧。” 女子狠狠瞪了李楚生一眼,无奈之下只得掏出灵石,侧身坐上疾风兽驾驭的飞梭车厢。 飞梭在石板路上颠簸前行的过程中,李楚生将自己资助赵媛媛修行三年,辛勤赚取五百枚灵石为其胞妹疗愈灵体之伤,却反被其欺诈之事,悉数倾诉给了身旁的女子。 无需夸大其词,一字一句都浸透了他的心血,一声一声皆带着痛彻心扉的情感,听得女子握紧拳头,愤慨不已:“你那位所谓的伴侣实在是太过卑鄙!” 紧接着,女子话锋一转,“然而依我的经验判断,这桩案子恐怕会被界定为门派内部纷争。” 依照仙凡隔绝的规矩,我们仅能替您追索灵石之债,并对涉嫌以幻术诱骗者采取拘禁审查之措。”李楚生抱拳致意,其言辞间流露出真诚,“敢问阁下仙名?” “陈采薇。” 陈采薇三字入耳,令李楚生心下一震,他隐约记起上一世,陈采薇乃珠海洲的执法首脑,公正无私,威震一方。 然而,陈采薇因触犯众多宗派利益,终遭黑道邪修疯狂报复,在一次密地伏击中陨落,那时尚不满二十八载春秋。彼时珠海洲举洲同悲,高悬悼念的符篆,李楚生对此刻骨铭心。 “请教陈执法今年芳龄几何?” “二十七……” 陈采薇言罢,旋即醒悟过来,杏目圆睁瞪了李楚生一眼,“我是来助你揭露真相的,何需这般琐碎之言!” 原来距离陈采薇不幸遇难之日尚有一载光阴,李楚生暗自思量,或许有机会能助其扭转命运…… 瞬息之间,马车已停至府邸前的街道入口。李楚生跃下车驾,神情庄重地对陈采薇指示道:“有你随侍左右,赵媛媛必不敢承认窃取我灵石账户之事……” 不待李楚生话语落地,陈采薇已褪去外衣,摘掉法帽,随手掷予紧跟而上的四位下属。“如此,可还合适?” 身着单薄的白衫黑裤,陈采薇更显身姿挺拔,纤足如玉,气质非凡。 李楚生微微颌首,“果真仙姿出众。” “谁教你评价这个!”陈采薇娇哼一声,“一会儿我便立于你侧协助,能否探得实情顺利开启此案,全凭你自身修为矣。” 李楚生偕同陈采薇前后步入庭院。甫一露面,便引得众人瞩目。 李楚生满身尘土,发髻散乱,脸颊还沾染几点泥土,如同一名游荡世间觅食的散修;陈采薇装扮朴素,未施粉黛依然容颜俏丽,眼眸犀利,骨子里透露出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息,诸多青年男女纷纷投以赞赏的眼神。 赵家之人推测陈采薇应为新娘家的亲眷,新娘则揣测陈采薇或是赵家的长辈亲族。 然而,无人能够料想,这对前后踏入赵家府邸的李楚生与陈采薇之间竟有所关联。 此刻,赵媛媛家中已是宾客盈门,赵建国与新娘刚刚举行完拜堂仪式,正在热情接待四方亲友。 眼前熟悉的场景唤起了李楚生心中的五味杂陈。回想起上一次来访,自己先是遭受赵媛媛与张桂芳的羞辱,随后又惨遭赵建国毒打并驱赶出门。自家胞妹亦因赵媛媛的挑衅与挪用医药费之事,愤而跳楼自尽。这场喜庆的婚礼,几乎榨干了他的所有,也让李小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今日,李楚生誓要亲手颠覆这一切不公!要让丧尽天良的赵媛媛一家,承受比他们加诸在他身上千百倍的惩罚! 赵媛媛见状,脸上厌恶之情毫不掩饰,“今日贵客云集,你这副泥腿子模样,是来给我丢脸吗?” 李楚生面色平静地回应,“吾既未曾盗宝,亦未曾施展诡计,何谈丢脸之有?” 第4章 五行归正位 \"偷\"与\"骗\"二字在空气中凝重异常,令赵元婴的脸色显得分外阴沉:\"我胞弟的大婚之日,你竟在此施展诡谲之术,恶心何人?\" 李长生眼神锐利地斥责道:\"你在医院辱骂小颖且欺瞒她,骗取她的五枚灵石作为疗伤费用,此等卑劣行径,便是畜生亦羞于提及,你还有脸指责我恶心?\" 赵元婴脸颊泛红,愤慨之情溢于言表:\"我一介中州仙宗弟子的青春与清白,皆付予你这个凡夫俗子,难道还不抵你区区五枚臭烘烘的灵石吗!?\" 话题转到了那五百枚灵石上,李长生立刻追问:\"那五百枚灵石,究竟都被你如何处置了?\" 赵元婴抱臂而立,高昂着下巴以鼻音回应李长生:\"五百枚灵石之中,三百八十八枚作为弟弟的纳彩之礼,余下的部分则用于筹备婚礼所需。\" \"也别以为吃了亏,外面那些欲以五百枚灵石作为聘礼求娶我的人,队伍都已经排到了天门外!\" \"看看你一身粗鄙农夫的装扮,活像个乞丐。你能同我结缘,已经是万幸了……\" \"住口!\" 李长生冷冷一喝,虽声音不高,但骨髓深处散发出的威压却令赵元婴顿时哑口无言。 在赵元婴的认知中,李长生一贯是那种敲三下才能挤出半个字来的怯懦之人,今日为何突然变得这般强硬? 正当赵元婴怒火中烧,想要反唇相讥之际,李长生转头朝身旁的陈青瑶询问:\"搜集证据的进展如何了?\" \"基本情况我已经掌握清楚。\" 陈青瑶略带同情地瞥了一眼李长生,然后严肃地说:\"赵元婴,如果你现在偿还这笔灵石,顶多算是家族内的纷争;否则的话,五百枚灵石的欺诈行为,足以构成法理上的追责并强制执行。\" 这时赵元婴才发现,原来一直在自己侧后的陈青瑶竟是关键人物。 刹那间,赵元婴的脸色如同锅底般漆黑,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骗子!满嘴胡言乱语的贱婢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情,跟你有何相干!?\" 陈青瑶神色微变,但她并未与赵元婴一般见识:\"未经主人许可擅自取财,最低也要承受三载幽禁之刑。我在帮助李长生的同时,也在挽救你自己。\" 对于泼妇般的辱骂,陈青瑶依旧镇定自若,这让李长生对陈青瑶不禁另眼相看。 赵元婴愣了一下,旋即愤怒地指向李长生的鼻尖:\"好啊,原来你今天之所以胆敢来找我要灵石,就是因为又傍上了个新欢!\" 陈青瑶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阐明自己的身份,赵元婴便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口中尖叫:\"竟敢挑战我?看我不把你这张贱人脸挠得面目全非!\" 未料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发展,赵元婴不仅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甚至还想动手攻击执法者! 这真是自掘坟墓,还要顺手填上几锹土啊。 陈青瑶身为修炼有成的执法者,寻常三五个壮汉都无法靠近其身,对付赵元婴时手下留情,只单手扣住对方手腕,顺势借力将其轻轻推出去。 赵元婴立足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看上去颇为狼狈,但实际上并无受伤。 周围聚集的修士与凡人交织,形成一片喧闹的景象,赵月瑶感受到了颜面无存的压力,猛地拽掉灵玉发簪,任由长发放纵地散落在地,以悲愤之音高喊:“赵元初,你身为我亲弟,在这仙家宴席之上,姐姐遭受侮辱,你究竟身在何处!” 庆典广场人潮汹涌,加之四周围观的同宗亲友,正在远处逐一席位行礼祝酒的赵元初,确未察觉到这一边的异动。 听见呼声,赵元初立刻握住了桌上的一只灵液酒葫芦,推开挤攘的人群,疾声道:“月瑶姐,若是李楚尘动手打了你,我便砸破他的顶门灵骨!” “并非是他,而是他身边的那个贱婢!” 目光触及站立一旁的陈采薇,赵元初顿时如梦初醒,举起灵液酒葫芦的手硬生生停住,痴痴地看着陈采薇清丽脱俗的面容,眼中流露出一丝痴迷。 陈采薇虽未施加任何修饰,但天然丽质的容颜确实令人眼前一亮,足以令赵元初为之失神片刻。 赵月瑶身为女子,见到如此美貌的陈采薇自然心中愤懑不已,恨不能毁去那绝美容颜。然而看着赵元初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显然是无法痛下杀手。 此时,李楚尘暗自窃喜于混乱的局面,借着围观人群的簇拥,他悄无声息地一脚揣向赵元初的尾闾穴。 赵元初身形一晃,几步上前,陈采薇见状以为他欲动武,刹那间神情紧张,高抬腿踢飞其手中的灵液酒葫芦,紧接着凌空一脚正中对方胸口。 陈采薇身高近两丈,体魄犹如猛熊,却被踢飞出三尺之外,撞翻一张雕龙画凤的仙家宴席,琼浆玉液洒满了全身,狼狈不堪。 随着宴席被掀翻,场面瞬间失控。 张桂芳忙不迭地搀扶起儿子,尖锐的嗓音刺破喧嚣,“给我拿下这对贼男女!” 六名随侍修士迅速拨开人群,毫不犹豫地舍弃了不远处的李楚尘,如同饿狼扑食般朝着陈采薇冲去。 这群修士看似意欲动手,实则意图浑水摸鱼,趁乱亵渎陈采薇。他们虽然修炼有限,但在群殴斗法方面却颇有心得。如今被围困其中,即便陈采薇武艺超群,作为一个女子,也难免陷入被动。 若陈采薇真的遭到欺辱,赵月瑶家族恐怕将会引来仙庭缉拿,并可能借此机会施以威胁,即便没有之前的五百仙晶诈骗之事,也足以让他们牢狱之灾。 不过陈采薇之前已助李楚尘良多,李楚尘怎会恩将仇报?于是他立即大声呼喝,“外面的同道切勿袖手旁观,速来援手!”同时,他悄然捡起地上半截灵砖握在手中,准备投入战局。 李楚尘出手果断准确,灵砖狠劲拍下,瞬息之间就有三人头上鲜血直流。剩余的三人,也被陈采薇毫不费力地一一制伏。 目睹陈采薇干脆利落的动作,李楚尘不禁心头一震,显然没有自己的帮助,陈采薇也能轻松应对这场危机。 就在陈采薇战斗之际,李楚尘乘机将沾染血迹的手指在脑门上抹了抹,又用碎裂的灵石划出一道浅伤,随手将灵砖丢在一旁。 混乱的人群互相推搡,无人留意到李楚尘这些细微的动作。 外围的四名仙宫执法弟子闻声赶来,挥舞着法宝枪瞬间冲入人群,将陈采薇护在身后,厉声喝道:“全部都不许动,给我趴下!” 其中一名执法弟子递给陈采薇一套法衣,只见她身披三纹紫霞衣,六名修为尽失的混元恶徒见状立刻骇得面无人色,只能乖乖低头抱头蹲伏。 赵玉瑶惊惧不已,战战兢兢地向李长青问道:“长青师兄,这……这是什么情况!?” 李长青神情淡漠地道:“你以秘术欺诈之法,诱使我泄露乾坤灵宝的护持秘符,盗取其中蕴含的五百万灵石。” “陈执事认为,今日贵府正值举行仙侣大典,若身着执法弟子服饰前往,恐怕会对贵府声誉有所影响,故此选择了隐蔽身份深入查探。” “未料贵府依仗着些许邪派势力背景,竟肆意妄为,对我等人施以暴力威吓!” “若是今日不是陈执事在场,换成其他人,你们是否胆敢在我等面前行凶伤人,致使人残废倒在这里!?” 邪派势力、暴力威吓、致人重伤……李长青的话语犀利无比,犹如暗藏锋芒的飞剑与狂暴无边的棍棒,句句直指人心,每一言都能让赵家人陷入囹圄数载。 赵玉瑶顿时面色惨白,愣在当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住脑袋,与赵建功一行人一同缩在角落里。 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张桂芝此刻已瘫倒在椅上,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地喘息着。 陈采薇遭到了众人围攻,此事绝非小事。 附近的清灵宗分舵迅速增派了一辆法宝飞梭前来,将赵建功与赵玉瑶姐弟以及那六个同伙,逐一拘捕并带上飞梭返回宗门。 临上飞梭之际,陈采薇取出一方丝绢,秀眉轻皱地问道:“你怎么伤了?” 李长青轻笑一声,将头凑近回答:“我见有人欲以灵石砸向你,便与其展开了一场激烈交锋,不慎受了点小伤。” 陈采薇原打算将丝绢递给李长青,略一迟疑之后,还是亲自上前为他细心拭去血迹。 “多谢你适才救我于危难之中,这方丝绢赠予你吧。”陈采薇淡然一笑,“你先回去疗伤,今夜之前记得来找我作证词记录。” ………… 飞梭渐渐远去,李长青并未急于离开,反而大大咧咧地坐到主桌之上,开始尽情享用那些尚未被人触碰的珍馐佳肴。 此前那一场风波使得餐桌上的美食无人问津,而李长青则因长时间未曾进食,自然不会错过这些美味。 一众亲友如围观猴戏般看着赵家人及其联姻的新娘家族。然而,正在狼吞虎咽的李长青并不在这群看客之列,因为他就是那个牵猴之人。 新娘的母亲愤然而起,拉着女儿的脸色铁青地说:“咱们走!跟这群骗子成为亲家,真是丢尽了咱们祖宗的脸!” 就在婚礼当日,新娘一家当众宣布退婚,此举无疑是对赵家极大的侮辱。 张桂芝急得团团转,连忙上前拦住新娘的母亲:“亲家母!咱们两家已经完成了天道仪式,两情相悦就应该互相扶持,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你怎么能……” 新娘的母亲冷冷地甩开张桂芝的手,“没有领取阴阳双修证书,就不能算是正式结为夫妻。” 随后,新娘子也随之离席而去,婚宴也就此冷清下来。 留下的宾客们也纷纷离去,原本喧闹非凡的大院之内,只剩下了正埋头用餐的李长青,以及满脸惊愕木讷的张桂芝夫妇两人。 性情坚毅而沉默寡言的赵文山,双眸赤红地抓起了书案上的灵符飞剑,“孽畜,你毁我家族根基,今日我便以法器斩你!” 李楚生并无半分退避之意,坦然地展露出脖颈,“有种你就动手!即便是伪仙门中勾结凡尘势力的邪修,抑或是京城修真世家的败类,我家也绝不会惧怕再多一个杀人修士!” “若你不肯下手,那你便是承认自己是我晚辈!” 咬人而不露齿的猛兽并不咆哮,像那种一上来便握剑怒吼之人,李楚生早已司空见惯。 瞬息之间,赵文山呆立当场,进退维谷,显得极为狼狈。 此刻,张桂芳适时地出手阻止了赵文山,将其按下在座椅之上。 这时的她,早已顾不得威势逼人,而是满脸愁容地凑近李楚生,“楚生啊,无论如何我们始终都是一脉同宗之人。” “即便你与我爱女之间有何纷争,那也该是我们自家内部之事,怎可引来世俗执法者插手其中,这么做实在是不合修炼界的规矩。” 瓷杯重重砸在桌面上,令张桂芳猝不及防地颤抖了一下。 李楚生冷笑回应:“你们串通一气,盗取了我胞妹的续命灵石,如今却说我行事不当?且看吧,关于这起欺天大骗的真相,赵媛媛在禁地审讯之中便会如实招供,参与此事的所有人,以及背后的主谋,都将无所遁形。” “待那时,你们全家便能在囚禁之地共度时光了。” 纵然赵媛媛品行恶劣,但在家中长辈的压力之下才会走上骗取灵石的道路,这件事情多半是由张桂芳煽动所致。 张桂芳顿时脸色苍白如纸,“那个,楚生…呃…李公子。” “你又是何方神圣,竟敢直呼我楚生之名?” “李楚生,不,李道友!方才那位执法女修士也曾说过,只要你们愿意归还灵石,此事便可视为宗族内务,此话当真吗?” 再过不到三个时辰,便是交付续命灵石时限,而李楚生转世重修以来,断然不会再犯前世之错,踏入迷途。 今日之事看似声势浩大,然而过后张桂芳只需找一位精通法则的律师,便能将此事诡辩为情感纠葛,届时赵媛媛非但无需受刑,反倒可以用一张五百年修为的借据,生生拖垮李楚生。 而在现今这个时代,尚未有专门针对修行界赖账者的法规存在。 至于赵建国及其手下的一群散修混混,对于他们而言,身处囚笼如同家常便饭,根本无法起到有效的震慑作用。 李楚生欲要清算赵家之罪,并非仅限于眼前的小惩小诫,而是要从长计议,没有必要在这桩小事上耗费太多精力。 他稍许放缓了口气,“可是那些灵石已经被你们挪用来举办婚礼了,又如何赔偿于我呢?” “此事简单,我现在立刻为你写下借用灵石的契约!” 瞧见李楚生的态度有所软化,张桂芳忙不迭地陪笑道:“昨晚,媛媛都已经与你肌肤相亲了,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这笔灵石之债,你还担心我不去偿还吗?” 李楚生淡漠地回应:“像赵媛媛这样的荡妇,在我眼中顶多只值一块灵石,剩下的四百九十九块,若是今日未能如数归还,那就准备让全家一同承受囚禁之罚吧。” 听到自己的女儿被斥责为荡妇,张桂芳亦不敢反驳,毕竟赵媛媛之所以胆敢盗取灵石,正是源自她的步步诱导,只为给儿子筹办一场奢华的仙凡联姻典礼。 原本张桂芳暗自思量,像李楚生这样的凡夫俗子,遭受了这般冤屈也只会忍气吞声,却未料想李楚生突然展现出坚韧不凡的气质。 张桂芳在内心挣扎良久,终于狠下心回到内室,取出纳戒,从中摸出两枚灵石和三张上品灵晶符篆。 “我家也就这点财富,剩余的我以灵晶矿脉为抵押还不成么!”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抹平淡的弧度,回应道:“尔等竟敢觊觎我之修炼资源,害我胞妹修为尽失,至于欠条之事,休想与我讨价还价。” 说完,李楚生起身,拿起桌上的仙云软帛擦拭了一下嘴唇,目光掠过赵家那座临街的宅邸,口中轻描淡写地嘟囔一句:“此宅虽非洞天福地,倒也是价值不菲。” 张桂芳因心中有鬼,唯恐引来牢狱之灾,当下连忙从乾坤袋中再掏出一份宅院的地契与房契,却似割肉般犹豫不决地递向李楚生。 “我们这房屋虽小,却也能换取五六枚上品灵晶呢……” “给不给悉听尊便。” 李楚生转身欲离开,张桂芳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将房契地契强行塞入他手中,“都给你,全都给你,只望你能放过我们一家!” 李楚生接过房契地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淡然说道:“那我便暂且宽宏大量,饶恕你们一次,不过需立下誓约为凭。” 张桂芳找来一张空白的灵纹玉简,李楚生手腕微动,瞬息之间便已刻录完毕。 誓约记载: 赵家心存邪念,贪图他人修炼资源,竟致李楚生之胞妹修为跌落,丧失生机。今愿以二枚灵石及三张上品灵晶符篆作为赔偿,另加上临街破旧房舍之房契地契,总计价值相当于五枚上品灵晶。 双方以此契约为凭,恩怨两清。 张桂芳面露尴尬,捧着玉简不知所措,只好唤过赵文山:“老头子,快来瞧瞧这是什么?” 赵文山看完誓约,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突,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愤愤地说:“李楚生,你太过分了!” 对此,李楚生并未理会,而是目光投向那只在地上抓耳挠腮、饥肠辘辘的小灵犬泰迪,顺手抛给它一块精炼后的妖兽腿肉。 泰迪接住肉块,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感激地向李楚生摇摆尾巴。 随后,李楚生淡然一笑:“连这只小狗都知道,只有蹲在我脚下,才有资格享用美食,若是胆敢跃上桌面争食,自然免不了教训一番。” “赵媛媛这三年来的修行费用与生活开支皆由我承担,我无怨无悔。” “然而你们竟敢爬上‘餐桌’,窃取我赖以生存的五枚上品灵晶,倘若我不让你们见识一下厉害,恐怕你们真的忘记了自己身为修士应有的底线。” 赵文山双目喷火,却又无可奈何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提笔挥洒,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誓约之上。 夜色渐深,李楚生收起灵石、灵晶符篆以及房契地契,匆匆离去。 待李楚生走出大门,张桂芳不由得失声痛哭:“老头子,我们祖传的房产啊,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啊!” 赵文山的老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逝,嘴角扬起一丝阴险的笑意:“这笔账李楚生算计不久,最多不超过五日,他必然连本带利地尽数归还给我们!” 张桂芳疑惑地抹去泪水:“什么意思?” “昨日我刚刚收到消息,当年在我家寄居多年,在城中学艺的远方侄子赵振邦已经学成归国,并且据说他在海外修炼之地取得了非凡成就。” “我记得当时,振邦可是认了我们做干爹干妈的。” 第5章 仙缘初显 此刻的李楚生已然成为了一位深藏不露的修炼者,据说连县令大人届时都会亲自接见,对付李楚生这样的修为浅薄之辈,在某些修真者眼中就如同踏碎一粒尘埃般轻易。 张桂芳的眼眸闪烁着精光,满脸阴鸷,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这孽障李楚生今日算是风光一时,待会儿便叫他伏地叩首,向我认错!” 李楚生长久地站立在府邸大门之外,随后重新推开大门步入,面上挂着淡然的笑容,目光凝视着面前的两位老人,“好,那我就在此静候。” 说完,李楚生招手唤来一辆灵禽驾驭的三轮飞车,身形一侧坐了上去,旋即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留下张桂芳夫妇二人脸色怨毒的笑意瞬间消散,背后渗出了冷汗。尽管有人暗中相助,但他们心头仍旧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灵石压在心头上…… 李楚生乘坐那由三阶灵兽牵引的三轮飞车来到医宗山门之内,不过花费了区区两个下品灵石。 他从袖口中取出五个上品灵石,递给了驭兽师,“前辈,请加快速度。” “谨遵阁下之意,您请坐稳。”驭兽师应声道。 ...... 此刻,在医宗山门内的疗伤殿中,李小颖手持吊瓶支架,一只手还连接着灵液导管,无助地看着四位修士正在将她的疗伤榻移出殿外。 一位身穿白色法袍、鼻梁上架着金边法镜的中年科室主管冷哼一声,严肃地道:“小施主,您的疗伤费用已至期限,待会儿这瓶灵液输完,还请您收拾好物品准备离开。” 李小颖抬头望向挂在墙上的时辰石盘,显示正是申时三刻,她不禁有些委屈地说:“距离缴费截止还有半个时辰呢,我兄长一定会及时赶来交付费用的。” 科室主管嗤之以鼻:“别人缴纳疗伤费用皆是以月计,唯独你家却是按周来排队支付。你那位名为李楚生的亲人,不过是修炼搬山诀的凡俗工匠,便是把他的灵石挤干也拿不出五百枚中品灵石来做手术费。” “你这病症,若是在一月之内无法动用术法救治,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与其在疗伤殿中死去,倒不如归去家中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听了此言,李小颖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紧咬牙关,含泪扶着手中的灵水瓶,沉默地看着四位壮硕的修士将沉重的疗伤榻抬走。 随后,疗伤榻被替换为一张宽阔的木质修炼榻,上面铺着修行者专用的修炼软垫。不仅如此,甚至连桌椅板凳也都换为了精良的法器,床头更是摆放了一束蕴含生机的灵植。 原先标有“疗伤殿”的标志被取下,换上了“贵宾修炼室”的字样。 就在一切布置完毕之际,一个右手缠着白色绷带,身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昂首走进修炼室内,环顾四周,露出一丝不满:“这地方略微狭小了一些,竟然还没有独立的洗炼池,好在朝向还算不错。” 西装男子挥了挥手,门外一位身高一丈九尺,留着长发马尾的络腮胡修士躬身而入,手中提着两只几乎与门板宽度相当的巨大储物袋走了进来。 储物袋内装满了各种珍稀材料和宝物,只能横着才能够塞进修炼室内。 西装男子瞥了一眼墙角站立的李小颖,毫不在意地道:“她是何人?” 科室主管连忙赔笑道:“她是前一批入住疗伤殿的修行者,不过现在已经到期离开了。” 话音刚落,他便面带愠怒地喝斥李小颖:“你看不清这里是已经有主人了吗?还不赶快离开!” 李小颖微微撅起嘴唇,满目委屈地瞥了一眼悬挂在空中的灵液瓶,“我的灵液疗养还未完成呢。” “只是些许清炎灵液罢了,未完无妨。” 话音刚落,科室的修炼场主管便强硬地握住了李小颖的手腕,一把抽出体内的灵液导引针,“罢了,你自己留意着离开吧。” “不可以!” 李小颖倔强地屹立原地,“我兄长马上就会到来,我不在这里,他会担忧不已的!” “那就在入口处等着罢。” 修炼场主管唯恐触怒那位身着锦袍的修士,试图强行将李小颖推出修炼场。 “别碰我!” 李小颖迅速屈膝蹲下,双手紧紧抓住修炼场壁上的灵气温润管道,坚决拒绝离去。 恰在此刻,李楚生踏上楼梯,目睹这一紧张局面,顿时眼中闪烁着愤怒之火,疾步上前一把提起修炼场主管的衣领,挥臂便是一记锐利的仙法轰击在其脸颊。 “哎哟!” 修炼场主管捂住疼痛的脸颊,嘴角溢出血丝,显得颇为凄惨。 看到李楚生的身影,李小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一声“哥”喊出口,径直扑进李楚生怀中痛哭失声。 李楚生心中既疼惜又愤慨,“媛媛,这孽障对你做了什么!?” 抹去泪水,李小颖泣不成声地解释:“灵液疗养还未结束呢,他非要逼我离开!” 遭受一拳重击的修炼场主管,扶了扶破裂的金边仙识镜,吐出一口混杂着灵气的血沫,咬牙切齿地瞪着李楚生,森然道:“我乃此院炼药堂的主管,姜成。” “原来你是炼药堂主管?” 李楚生嗤笑一声,接着又是狠狠一巴掌甩出,将对方的眼镜扇飞至半空中。 “你竟敢!?” 双颊高高肿起的姜成气得浑身颤抖,指向李楚生喝斥道:“你肆意伤人,此举必将受到仙法规则的制裁!” “肆意伤人是不是?” 姜成左右脸庞变得对称肿胀,恐惧地后退一步,惊慌地呼救:“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违反仙规!” 闻讯而来的护理弟子匆忙奔下楼去找寻支援。李楚生却淡定地将李小颖搀扶至座位,语气淡然而坚定:“再多叫些人来,最好连街对面的执法仙使也唤来,让大家都评评理。” “刚刚我已缴纳了疗养费用,你却强行驱赶正在疗养的病人,并打断了灵液疗养的过程,倘若此事上报至仙卫署,只怕你的疗药师资格令牌难保。” 听得此言,姜成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貌不惊人的粗犷青年,居然深谙仙法规矩。 即便挨了顿打,姜成也不敢有任何抱怨,只能低声下气地道:“自今日起,这间疗养室升级为高级疗养室,每日需支付五枚仙晶作为住宿费。然而眼下医院确实没有空余的高级疗养室,不如你们先带李小颖回家暂住,一旦有了空位,我愿免费提供给你们一周时间的疗养。” 李楚生随手从衣袋里摸出二十枚仙晶,猛地甩向姜成的脸庞,冷冷地道:“自行捡拾。” 姜成愤怒得青筋暴露,但此刻被李楚生捏住了痛脚,只能低头去捡拾散落在地的仙晶。 待姜成小心翼翼地捡起仙晶之后,李楚生招了招手,示意姜成走近前来。 姜成满腹疑窦地凑近李楚生,未曾料想对方毫不犹豫地挥出一记凌厉的左勾拳,顷刻间,姜成鼻血横飞,两颗门牙亦随之崩落而出…… 姜成颓然坐于地面,口中溢出一丝痛苦之音,久久未能言语。 走廊深处,保安队伍的步伐犹如雷霆滚滚,四名身穿制式法衣的护院修士,手中握着橡胶质地的镇妖棍,欲闯入修炼静室。 李楚生轻轻提起瘫软在地的姜成,揽住他的脖颈,面上带着淡然笑意问道:“姜宗主,你只需对外声称,我俩只是切磋修炼即可,可否?” 此刻,姜成满腹苦衷无处诉说。 原本他意图巴结这位刚抵珠洲的贵公子,又觑准李小颖修为低下,遂起了恶意,欲驱逐李小颖出门。 孰料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那看似普通的劳作弟子李楚生,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精通武道与法则的修真高手。 于是乎,姜成只好咬碎银牙暗自吞下屈辱,强颜欢笑地道:“诸位同门,不妨散去吧,我二人确是在嬉戏切磋而已。” 保安队长瞠目结舌,疑虑重重地询问:“姜宗主,此人是否胁持了您?四位弟子在此,您不必惊惧……” “我说是在切磋,你们四个的耳力可是退化了不成!” “闲杂人等皆可散去,各司其职吧!” 不明所以的保安队长被姜成一顿斥责,只得闷闷不乐地带人离去,围观众修士也随之纷纷散去。 待人群离去之后,姜成吐出口中的一抹瘀血,低声问道:“今日之事,能否就此一笔勾销?” 李楚生微微颔首,淡声道:“念在你认错诚恳,自行离去吧。” 姜成离去后,李楚生平静地对着卧榻上的黑袍男子言道:“此修炼静室,早已为我预定了。” 黑袍男子并未抬起眼皮,仅是轻拍身边的修行蒲团,“让李小颖暂且在我身侧打坐吧,随后再添置一张修行床,如此纤弱的小师妹,所占地界并不宽敞。” 李小颖紧紧握住李楚生的手臂,胆怯地说道:“哥哥,我不愿与此人共处一处!” 然而未待李楚生回应,黑袍男子便冷笑一声,显露出一种高傲之意:“你们这两个小辈,恐怕还不清楚老夫的身份吧。” “迈克尔,告诉他们我是何许人也。” 随侍一旁的壮硕黑影修士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朗声道:“赵振邦,乃是自mguo游学归来的仙道奇才,亦是珠洲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听到这个名字——赵振邦,李楚生心头猛地一跳。他还记得,在自己离开赵家之时,赵桂芳曾提及过,她有一个在国外游学的义子,名字正是赵振邦。 不是冤家不聚头,谁能想到会在医馆之内提前遭遇此人! 然而,对于赵振邦,李楚生并未将其放在眼中。 在一九七八年的那个时代,国家刚刚开启改革开放,不少在外镀金的凡俗之流,海外难以为继,纷纷企图回归华夏大地谋求发展。 就如同臭鱼烂虾沾染些咸盐,便自诩为珍馐海鲜一般,这类人物李楚生见过太多。 见李楚生默然不语良久,赵振邦误以为他已被自己的威势震慑,便笑容满面地朝李楚生挥手示意,“年轻人,过来这里。” 赵振邦已近而立之年,相比之下,只有十八岁的李楚生确实还是个年轻的修士。 李楚生走近床边,眉头紧锁道:“有事快讲,讲完速离。” 第6章 修炼者的决断 赵振邦目光狡黠地自下而上扫视着李小颖的仙躯,“啧啧,这位名叫媛媛的小道友,容颜独特至极,宛如骨骼精奇的小灵狐,清纯而又娇嫩……” 李楚生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眼睛与口舌皆乃修行之根本,若你无意珍视,我可以代你废除它们。” 赵振邦却不以为意地回应道:“年轻人,你的拳头虽强,但却无法护佑媛媛的生命延续。这样吧,她的疗伤费用以及修养所需,全由我来承担,无需你花费分毫如何?” 李楚生冷哼一声,“你会这般仁慈?” 赵振邦又盯着李小颖打量良久,才凑近李楚生耳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瞧她这般未经尘世的模样,定是个未破元阳的清修弟子,这笔钱就算我买下了她一世修为的承诺。” “这一个月内,她与我一同修炼生活,待一个月后的疗伤期结束,你再将她领回,我保证届时她完好如初,尚未孕有所属。” 李楚生愤怒至极,握紧拳头道:“那我倒是要好好感谢你了。” “哈,不必客气。” 赵振邦满脸笑意地拍打着李楚生的肩膀,“像我们这样的修道富贾,理应扶持那些修道底层的众生,这是我辈应有的担当。” 李楚生面无波澜地擒住了赵振邦的小指,轻轻一掰。 咔嚓—— 一阵清晰的骨折声响起,紧接着是赵振邦痛苦的哀嚎。 接着,李楚生又毫不犹豫地折断了他的另外两根手指,直至最终卸下了他的整条臂膀。 瞬息之间,赵振邦脸色苍白如蜡,痛得全身颤抖,刚欲开口呼救,却被李楚生闪电般地取下自己刚刚在炼器坊辛勤劳作一天所穿的袜子,塞进了他的嘴巴。 随后,李楚生借着手边一本秘籍的厚度,一拳重重击在赵振邦的小腹部,疼得他闷哼一声,鼻涕眼泪混杂而出。 乘着赵振邦无法反抗的机会,李楚生迅速帮他重新接上了断骨。 等到赵振邦回过神来,吐出口中的臭袜,双目赤红,眼中充满血丝,跪在地上不住呕吐。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恶狠狠地咆哮道:“你打断了我的手脚,我要告发你,让你身陷囹圄!” 李楚生平淡地回答:“随你便。” “我现在就……” 话音未落,赵振邦下意识地握拳,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完好无损,手臂也能自如活动。 原来,因为有秘籍的缓冲,李楚生那一拳并未在他的腹部留下任何痕迹,唯有深入骨髓的痛感让他仿佛经历了一场虚幻的折磨。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揪住赵振邦的衣领,随手将其扔出门外,“出去吐吧,我妹妹体质敏感,闻不得这种味道。” 狼狈不堪地站立在门外的赵振邦咬牙切齿地朝身旁那个高大的黑影吼道:“迈克,给我教训他!” 被称为迈克的那个一米九壮汉,却是从容地提起两个箱子走出门去,语气坚定地答道:“老板,我是您雇佣的助手兼护法,并非是用来对付同道的打手。” “你这废物,空有一身修为,关键时刻却毫无作用!” 赵振邦怒斥一声,见无法撼动李楚生分毫,只得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小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我会派人收拾你!” 李楚生嘴角勾勒出淡然的仙风笑容,踏出门外,“如何,还想尝尝我重装你臂骨的滋味么?” 赵振邦惊恐之下匆忙奔向楼梯口,慌乱之中,一只鞋子竟甩落在地,他也惶恐至极,不敢回头去拾取。 目睹此景,李楚生不禁轻笑出声,而李小颖却是满面忧虑地道:“兄长,他看上去颇有财力,若是要报复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李楚生轻轻将李小颖搀扶到病榻上坐下,温和劝慰道:“媛媛,你此刻只需安心疗伤,其余一切勿需挂怀。” “用不了多久,整个珠洲无人敢在我面前自诩富贾豪绅。” 李小颖眼中流露出困惑之色,“兄长,我觉得你似乎变得与以往不同了。” “无论我如何变化,哥哥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李楚生轻抚李小颖的秀发,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灵泉水,并从衣袋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修炼石,置于床头,“往后你就不要再吃病房餐了,拿这块修炼石去换取你需要的东西吧。” 李小颖被吓得瞠目结舌,“这……这么多修炼石,我哪敢收啊!” 在这修行未普的1978年,寻常工薪阶层一个月的薪资不过才相当于几枚修炼石,李小颖还从未见过如此数量的修炼石。 李楚生将修炼石塞入妹妹手中,认真地说:“这点修炼石微不足道,将来你哥哥我赚取的灵石,几百上千乃至亿万,都将不在话下。” 李小颖满脸迷茫地问道:“兄长,你说的‘亿万’是什么意思呢?” 李楚生淡然一笑:“你迟早会明白的。” …… 待李小颖情绪稳定,安寝之后,已是戌时过后。 李楚生答应了陈采薇,处理完事情便需前往仙府衙门留下证词记录。 仙府衙门距离医院并不远,李楚生刚欲唤过一名驾驭灵兽车夫,却见一辆闪烁着灵力波动的御灵摩托停靠在医院门前。 一名女子揭下头盔,赫然便是陈采薇。 而其身后座位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色法袍,大约二十八岁左右的女性。 女子鹅蛋般的脸庞,薄唇高鼻梁显得俏丽挺拔,一头乌黑的马尾高高束起,戴着一副镶嵌着银边金属镜框的眼镜,在明亮的灵石灯光下散发出寒冽之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凌厉气质油然而生。 在其胸前佩戴着一块金属名牌,上面刻着两行字: 市立仙医院副院长——墨兰芳 恰逢医院下班之时,门口人流穿梭不断,陈采薇并未察觉到走近的李楚生,反倒是与墨兰芳交谈起来。 “墨姐,今日之事确属你冲动所致,无论如何也不应动手拆人臂膀。还好这桩案子是由我接手处理,否则换作他人,你恐怕难逃拘留数日的命运。” 墨兰芳眼中掠过一道冷光,“那孽畜胆敢挑衅于我,拆了他的臂膀只是给他点小小的教训,就算被拘留也是值得的。” “不然的话,如今他敢挡路朝我吹口哨,明日指不定就会对哪个少女动手动脚!” “采薇,我院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不便久留,改日再来专门致谢。” 刚要离去的墨兰芳,险些与迎面而来的李楚生撞个满怀。 刚才的谈话,李楚生一字一句听得真切,得知眼前这位美人乃是一位不容小觑,随随便便就能卸人膀子的角色,他赶忙身形一侧避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未曾料想,尚未来得及听陈采薇发言,墨兰芳竟率先辨识出了李楚生的身份。 “正是李楚生吧,我正欲寻你。” 李楚生眉头微皱,反问道:“你我曾相识?” 墨兰芳轻轻推了推眼镜框,缓缓道:“当日李小颖身染重疾,送入我所在的修真疗院之时,是我亲自向院主申请了救治令牌,免除了一切治疗灵石之需。” “救治期间,我便一直守在你身旁,只因你全神贯注于李小颖的病情,未能留意到我罢了。” 李楚生思量片刻,确有此事,遂肃然答道:“大恩无以为报,往后若有所需,但请直言无妨。” 那日救治李小颖的灵石费用,对于当时的李楚生而言,无疑是难以承受的天文数目,墨兰芳此举无疑是从生死边缘挽救了李小颖的生命。 然而墨兰芳并未摆出高人姿态,她淡然说道:“如今便有一事相求。近来珠州流传邪气疫毒,急需修者在重症区往来搬运病榻,协助病患起卧,此乃重体力之活。” “你且莫再去凡尘劳作,可加入我等修行之地,餐风饮露无需担忧,每日更有修炼资源一枚作为报酬。” 那时世人的月均收入不过数十枚修炼资源,单日一枚已是难得之财。李楚生心中明了,墨兰芳此举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帮助他,并尊重他的尊严。 李楚生本欲婉拒,忽地灵感乍现! 原来这家位于珠州的最大仙医堂,共有六层楼阁,一百二十间病房,却偏偏未设飞梭通道。 故而重病之人由病房移至急救殿,唯有依靠亲眷之力或是医者施以援手,才能艰难挪动。 更有甚者,如有家人不在侧的病患遭遇突发状况,则只能求助于医者与护工搬运转送,如此一来,医馆之内人力匮乏的问题愈发严重,这岂非是蕴藏巨大机遇之事? 李楚生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信心满满地道:“墨姑娘,你这个忙我定会鼎力相助!” “那就好。待会儿我引你去领取修炼服饰,明日便可正式上岗。” 话音未落,李楚生却突然插话道:“墨姑娘,我并无意在此任职。” 墨兰芳一听,脸色顿时阴郁下来,语气冷峭:“你在戏弄我么?” “墨姑娘,请借用你的办公之处片刻,再占用你十分钟时间,或许我能提出一个彻底解决医馆人力短缺问题的方案。” 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灵玉计时器,墨兰芳显得有些不悦:“十分钟之内,若你拿不出切实可行的办法,那就去搬运病榻罢。” 第7章 携宝入坊 墨兰芳的办公室内,李楚生取来纸笔,快速勾勒出带有轮轴的铁质床榻构图。 墨兰芳接过图纸,细细审视半晌,不解地问:“此乃何物?似乎……似是一种铁质担架车。” 李楚生逐一拆解各个部件,详细向墨兰芳解说其用途。 “此床架采用空心铁板打造,轻盈省力。” “四足床腿皆可九十度旋转拆卸,担架使用时尤为便利;如若病患床上失禁,亦可直接用水清洗。” “另有四轮驱动,可在多个方向灵活转向。一侧设有卡槽,按下槽口的锁扣后,即可固定住轮子,使其稳固如常,如同一般固定的病榻。” 当日李楚生于修炼钢材之术时,未曾疏忽对天下医道界的贡献,所设计之疗伤榻,简约实用,只可惜此物尚未在中原大地广为流传。 闻其解说,墨兰芳目光愈发熠熠生辉,“妙哉!若将院中诸般病榻皆换为此种样式,至少可节省半数人力矣!” “除却楼层间的担架搬运需人力,余者便是寻常女弟子修为的护理仙子,亦可轻易推动此榻穿行于各层之间。” 李楚生含笑而言,“非止五成,实则九成人力皆可省去。” “吾可在阶梯之上铺设专为车轮度身定制的精钢滑轨,即便幼弱女子,亦能轻松推动病榻上下。” 言罢,李楚生随手绘出楼梯样貌,并在图画上简要标注滑轨构造。 墨兰芳捧图细观,脸上不禁泛起激动之色,沉吟片刻才言道:“凡俗工地之力工,断难绘出这般简洁明晰之草图!” “我刚提及院中工匠匮乏,汝即刻便能提出解决方案,乃至亲手绘制图纸,汝究竟是何方神圣?” 未待李楚生回答,陈采薇已抢先一步道:“墨姐,李楚生乃是一位博学多识之人。他曾高中仙缘,踏入高等仙府修行,然而因家境贫寒,无力支付仙晶学费,故未能入学。” 墨兰芳面露疑惑之色,“两位相识已久?” 李楚生遂述说了与陈采薇一同前往其女友家讨要修炼资源之事。 听闻李楚生的经历,墨兰芳既感其悲苦命运,又对其深感敬佩,当下果断决定:“便是凭借此设计图,今后李小颖的所有疗伤费用,悉数免除此限!” “不必如此。” 李楚生收起图纸,语气平静地道:“珠海城立仙院疗伤殿共有六层,合计一百二十间静养室,设有四百多余张疗伤榻。” “墨姑娘,我愿请您将这份建造疗伤榻的大单,以公允之价全权交予我来操办。” 墨兰芳柳眉微挑:“四百余张疗伤榻,你既无炼器坊,又无炼宝机械,此举如何可行?如今仙院正急需疗伤榻,一时一刻都耽误不得啊。” 李楚生立下重誓:“三日内,必送五十张疗伤榻至贵院以供品质检验。如若验收合格,则后续一周内,余下的三百五十张疗伤榻也将陆续送达。” 李楚生应承得毫不犹豫,墨兰芳也未做犹豫,旋即撕下一纸契约,挥毫泼墨写下己名:“持此单据,即可至财务堂领取二百枚仙晶作为订金,至于具体价格,待你制作出样品后再议。” 签署完契约,墨兰芳便匆匆离去处理事务,李楚生手持批文,顺利从财务堂取出二百枚仙晶。 是晨,李楚生尚是一名两手空空的落魄修士,此刻手中却揣着四百枚仙晶巨资,更兼一座县城店铺房产一股脑儿地落在了他的名下。 握着这笔钱,李楚生心中并未松懈半分。 距为墨兰芳施治重要仙术的日子仅剩一月有余,那笔昂贵的手术费必须备齐,故而这单疗伤榻生意,容不得丝毫闪失! 走出仙院大门,陈采薇正欲驾驭飞梭离开,却被李楚生迅速登上。 “你上来作甚?” “不再去警署做个记录么?” 陈采薇一挥手打掉搭在自己腰际的李楚生之手,“不必了。” 赵家已偿还款项,李楚生与赵家之间的纠葛被裁定为修炼界的私事,赵媛媛已然归返宗门,赵建国等京城修士,因其过失轻微,被拘禁于清修之地七日以示惩戒。 李楚生并未立即离去,而是面带笑容对陈采薇说道:“陈道友,在下欲前往柳叶秘境处理一件紧要之事,此刻大道之上并无飞梭可行,还望你能援手相送。” 陈采薇嗤笑一声,“竟劳烦道司亲自驾鹤相送,你的面子真是非同小可。”言罢,她终究还是催动灵兽摩托,朝柳叶秘境的方向驰骋而去…… 柳叶秘境地处偏远,其地势曲折如柳叶而得名,其中尽是残破的修行洞府,居住者皆为艰难求道的贫苦炼气士。 摩托车停稳,陈采薇疑问道:“既然赵家已将城中居所作为赔礼赠予于你,何故还要栖身此地修炼?” “我只是来探访一位故友。” 李楚生挥手向陈采薇致意,“陈道友,今日之事多亏你的鼎力相助,若有用得上我之处,随时告知便是!” …… 在柳叶秘境的第三个转折处,居住着李楚生在筑基工地结识的三年挚友——周峰。 周峰年长李楚生十载,身为资深雷火炼器师,每月能获得二十八枚灵石的薪金,堪称为修真界的小康之户。然而因其爱女身患重疾,使得全家勉强维持在生存线上。 命运相似的两人,遂成为生死之交。曾几何时,李楚生为了筹措赵媛yuan的修炼资源,囊中羞涩时便常至周峰家中借用膳食,以此度过了不少难关。 如今李楚生欲自立宗门,首先想到的就是周峰。 李楚生立于门外,朝着内里大声呼唤:“周兄!” 正在用餐的周峰闻声,笑容满面地走出门来,“贤弟,许久不见你来访,快进来坐下。” 落座于餐席前,周峰朝屋内唤道:“孩儿她娘,再添一副餐具,并取来厨房里的陈年灵酒,今日我与贤弟定要好好畅饮一番!” 眼前这破旧的木门、低矮的修炼居所,外墙由泥土和稻草混合涂抹而成,又被炊烟熏得乌黑,屋内的那盏昏暗的灵石灯,光亮仅比蜡烛稍强。 周峰虽只有二十八岁,但由于常年营养匮乏以及雷火炼器的辛劳,他显得黝黑干瘦,一头杂乱苍白的头发,看上去更像是四旬之人。 砰—— 一阵瓷器撞击桌面的声音响起,震得桌面连连颤抖。一名身穿粗麻衣物、头戴布巾的女子面色阴沉,怒气冲冲地坐在一旁,“饭菜都在锅里,想吃自己动手去拿!” 周峰瞪了妻子一眼,随后端起碗,“贤弟你先坐着,我去为你盛饭。” 见到这一幕,李楚生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起身说道:“周兄,其实我刚才已经用过餐了。” 此事的确不能责怪周峰的妻子,当初李楚生初次登门之时,她确实待人热情,家中略有值物,都会毫不犹豫地献给李楚生。然而自李楚生开始频繁在周家蹭饭借钱之后,周峰的妻子对他的态度便从冷淡变得冷嘲热讽起来。 此刻,妇人的脸色愈发难看,“想要借钱,更是休想!” “你也瞧瞧我家的饭桌,别说肉食灵材了,就连一顿像样的灵米都没有,又怎会有灵石借给你!” 第8章 逆境中的奇缘 周峰面色僵硬,连忙出言训斥:“妖妇,给我住口!” “偏不!”那妇人擦去眼角的灵液,坚韧地反驳:“这个李楚生时常登门蹭食我家仙膳,我等并非修行界的施舍之地,这般日子如何能持续下去!?” 眼瞅着夫妇二人即将发生争执,李楚生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十枚灵石,重重地置于桌上。 “嫂夫人,此次前来,实有一桩关于炼器学徒的差事,欲请周师兄相助。” 见到五十枚灵石,周峰夫妇皆瞠目结舌。 周峰犹豫不敢接,小心翼翼地问:“师弟,此乃哪位宗门大能所托?竟如此慷慨大方!” “在整个珠州域内寻遍高人,月薪顶多也不过三十枚灵石罢了……” 李楚生淡然一笑,答道:“这是我个人开设的一处小型炼器坊,平日已承蒙周师兄诸多关照,此番还需劳烦师兄一个月时间。” 妇人脸带尴尬之色,言道:“师弟言重了。你师兄失业已久,如今无事可做,这灵石对我们家来说可是天大的恩赐。” 一听是李楚生自家的炼器坊,周峰面上露出欣喜之意,“师弟,你的请求我自然义不容辞,只是这五十枚灵石,我实在不能收下。” 妇人也觉得不好意思地道:“现今世道艰难,电焊工匠的月薪酬不过二十余枚灵石而已,我们只取二十枚便足够了。” 李楚生坚持将五十枚灵石放入周峰的衣袋中,神色庄重地说:“师兄,你若不收下这灵石,便是看不起我!” “这……” 趁周峰还在纠结之际,李楚生重新坐定,笑容满面地道:“嫂夫人,我一路奔波,尚未进食,腹中饥饿无比。” 妇人匆忙起身,拿起碗盏,“稍待片刻,我立刻为你盛饭!” …… 两人共享一瓶仙酿,直至一滴不剩。 酒过三巡,李楚生起身告辞,周峰又从口袋里掏出灵石,将二十枚放入口袋,剩下的三十枚留在桌上。 “师弟,这多余的灵石,我真的不能接受。” 屋内的卧室内,传来小女孩急促的咳喘声,以及妇人焦急的声音:“孩子的灵丹瓶早已空了,你怎么还不去买?” 周峰面色通红,回答道:“今日药铺并未开放。你拿温泉水洗一下瓶子,暂且应付一下吧。” “药瓶昨日就已经冲洗过了,催你买药两天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被妻子责骂一顿后,周峰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国有仙丹铺全年无休,他未能购药,并非因店铺未营业,而是他身上分文不剩。 李楚生深知周峰的困境,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深沉地道:“师兄,如今世道艰难,哪家没有困顿之时?咱们兄弟之间,往后互相帮扶的机会多的是,若是再推辞就显得生疏了。” 话毕,李楚生起身离开。 望着李楚生在夜幕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周峰紧握手中的五十枚灵石,眼中泛起感激的泪花,“师弟,我定会竭尽全力与你共进退!” 离开了柳叶胡同,李楚生心中松了一口气。 给予周峰超过市场价格的报酬,固然包含着对他的情谊,但也有笼络人心的考虑…… 炼制卧榻,所需材料皆购自凡尘市集,设计图与工艺简易,唯独电焊一道工序蕴含玄妙法门。 倘若焊匠不慎泄露此图或秘密,对于李楚生的修行产业无疑是毁灭性的冲击! 周峰性情淳朴忠诚,此刻更蒙受李楚生的大恩,断然不会以怨报德。 回到修炼小屋,李楚生未暇片刻歇息,便立刻沐浴更衣,并连夜购置车票赶往灵山郡义乌。 经过四个时辰的仙途颠簸,抵达义乌时,已然临近拂晓五时之刻。 他在驿站口随意解决了清晨膳食,李楚生便于匆忙间步入灵材市场。 首当其冲的是那与修行卧榻尺寸相仿的轻盈灵钢板,预定了四百张,先行提取五十张送往青珠县。 至于薄壁灵导管,以及各类灵器配件,市场上已有类似模版可供选购;而载物轮胎,则寻得一处行李箱仙械坊,特制了两千枚微型遁地轮。 因采购量巨大,五十张修行卧榻所需的组件,仅耗资三百二十枚灵石。 午时十二点,李楚生手捧一碗仙膳盒饭,随同运载货物的飞舟返回青珠县,赵媛媛家族昔日的居所。 庭院开阔,恰好用于堆砌灵材,李楚生又将东厢房腾空,作为周峰的炼器工作室。 一切安置妥善之后,电焊的炼器声于傍晚五时许悠然而起。 昼夜未曾阖眼的李楚生依旧不敢懈怠,盘膝坐于工作室之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周峰的炼器焊接过程。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周峰完成焊接,逐一查验每个部件,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地道:“师弟,你觉得如何?” 周峰自十余岁起便拜入机修炼器大师门下为徒,历经十七八载磨砺,其技艺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李楚生仔细检查了修行卧榻的每一处细节,又执拿灵导管轻轻敲击一番,终舒一口长气,朝周峰竖起了大拇指:“师兄,这次的灵材订单,全赖师兄鼎力相助了!” 叮嘱过周峰之后,熬了一个昼夜的周峰便倒在床上,酣然入睡。 身为老牌炼器师,周峰平均不过二十余息便可炼制出一张修行卧榻。 历时两日半光景,五十张卧榻顺利完成,绰绰有余。 直至午后三时左右,李楚生方才朦胧醒来,意欲出门觅食,然而推开门的刹那,却愕然驻足。 五十张修行卧榻静静地躺于庭院之中,周峰双眸赤红,手中紧握焊条,疲惫地倚靠在门口,“刚刚完工,师弟你看是否满意。” 李楚生惊讶问道:“师兄你竟连续炼制了一天一夜?!” “正是。” “我明明给你预留了两天的时间啊,何必如此急切?!” 李楚生挠头憨笑一声,“师兄,我看你劳累至双眼通红,料想这批灵材必定急需,生怕耽误了你的进度。” “师弟,炼器之事固然重要,但首要保重身体。” 李楚生一一检视每张修行卧榻,确认所有焊接节点均稳固无虞后,欣慰道:“师兄真是帮了大忙了!你先好好休息,下一批灵材至少还需一日方能送达!” 言毕,李楚生便亟待动身,直奔灵疗仙府…… 出门之际,李楚生仍不忘带笑道:“往后每日炼制仙床不可逾越二十五具,超额必需休憩,否则便会扣除灵石俸禄。” 赵家府邸宏阔壮丽,堪称顶级修炼场所,且位于市井繁华之处,得天独厚。 李楚生甫出院门,便唤来一辆踏云三轮车代步。 行进途中,他心中已经开始精打细算。 除去炼制仙床所需的灵气材料费用,寻常木料打造的疗伤床榻成本约在二十枚灵石上下,而其成本价则在十几枚灵石左右。 至于这般采用天地精铁熔铸而成的铁架仙床,其材料皆由各方搜集而来,所需成本仅仅六枚灵石左右。 得益于其方便快捷、实用于修行界以及独特创新与稀有罕见之特性,李楚生得以将仙床售价提升至比成本价高出三十枚灵石,售于三十五枚灵石左右。对于墨兰芳所在的医馆,则因其情面关系,仅售二十枚灵石,几乎与普通疗伤床榻售价相当。 每一床仙床净利润可达十四枚灵石,若能炼制四百张,便可获利五千六百枚灵石,堪比半位修炼世家之资财。 然而,这只是个开端。自李楚生见识到珠海城立仙医院那炼制精良的仙床之后,预料将会有大批量订单纷至沓来,届时仙床的价格必然随之攀升。 此刻,医院三层的副院长清修室中,身着月白色仙袍的墨兰芳正坐在太师椅上,指节紧握发出轻微响动,愤然瞪视着面前站立的赵振邦。 “赵某人,你上次手臂骨折之教训还未长记性么?今日非要逼得我打断你一条腿不成?” 赵振邦依然悠然自得地跷起二郎腿,倚靠在仙檀木制的办公桌上,随手挠了挠满头灵光闪耀的乌黑秀发,摆出一个既显轻浮又颇显油腻的姿态。 “啧啧,美人儿即便是怒火中烧,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呢。” “滚出去!”墨兰芳满心厌恶地端起手中的灵茶杯,欲将其连同杯中灵液一同掷向赵振邦的脸庞。 然而赵振邦竟嬉皮笑脸地主动上前一步,“墨小姐,今日我前来乃是讨要赔偿灵石,不如你多用些力气,新账旧账咱们一次清算。” 墨兰芳怒火攻心,颤抖不已,却又只能强忍愤怒将茶杯放下,“说罢,你要多少灵石?” 墨兰芳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笑意,随即轻轻拍手示意。 闻声,已在门外守候已久的弟子迈克步入清修室,将一叠宗卷资料放置于办公桌上。 “墨小姐,赵老板左手微有骨裂,修养痊愈至少需一年时光。” “依照mguo留学归来的金融术法高材生修为损失计算,误修期所需灵石约为三百枚左右。再加上疗伤丹药费、法术治疗费、养元灵膳费、精神创伤抚慰费……总计一千五百枚灵石。” 在这一九八七年的修真世界里,五百枚灵石足以购入一座颇具规模的洞天福地,即便身为副院长的墨兰芳,每月所得的修炼资源也仅有区区五十枚灵石左右。 即便倾尽全力,墨兰芳或许能够勉强凑齐这笔数目,但她宁肯将这些灵石挥霍殆尽,也决计不愿让赵振邦得偿所愿! 墨兰芳脸色阴郁地道:“你玷污良家修士,我折断你手臂之举乃是正当防御!就算此事传遍天涯海角,就算我因此丢官坐牢,也不会给你一枚灵石!” 赵振邦干咳两声,看向墨兰芳的目光愈发炽热贪婪,“我明白,一千五百枚灵石对你而言,并非一笔小数目。” “如果你愿意的话,其实也可以以其他物品替代赔偿,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些钱财。” 第9章 道破凡尘 墨兰芳冷哼一声,纤细的手指再次握紧手中的玉茶盏,语气中蕴含着仙气逼人的冷漠:“你究竟想要何种灵物作为替代?” 赵振邦躬身向前,深深吸入一口清雅之气,满脸痴迷地说道:“墨姑娘,你身上散发的气息,比起我在海外所见识过的任何仙香都更为迷人。” 他随即草率地解开颈间的灵符吊坠,急切地道:“只要你在此处陪伴我片刻,我们之间的因果纠葛便可一笔勾销。” “一千五百枚灵石一次,这般交易于你绝无亏损……” 刹那间,墨兰芳再也无法忍耐,她提起手中炽热的玉瓷茶盏,毫不犹豫地向赵振邦的头颅疾掷而去。 赵振邦恰巧低头欲解下腰间的法器挂饰,茶盏几乎贴着他的头皮掠过。 就在三刻钟前,李楚生刚刚驾御遁光从世俗三轮车上下来,匆忙踏入了医道宗门的综合办公楼。 当他步入三层的办公室时,便听到屋内传出墨兰芳与一名男子激烈的争执声。 李楚生推开房门,正准备探查其中究竟,却只见一只沉重的玉瓷茶盏直扑面门而来。 他身形一侧,巧妙避开茶盏,再次步入室内,微笑着说:“墨宗主,这就是你迎接属下的方式吗?” 赵振邦拂去额头洒落的炽热茶水,未回头便怒喝道:“滚出去,没看到我和你们宗主正在商议要紧之事么!” 望着那西装革履的背影,李楚生依稀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待到听其言语才知正是赵振邦。 这个纠缠不清的家伙,怎会出现在墨兰芳的办公室? 蓦然间,李楚生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想起前夜从墨兰芳与陈采薇的对话中得知,墨兰芳曾在世俗中惩治了一名恶霸,因此被传唤至执法堂问话。 同一日,手腕缠着白色布条的赵振邦入住了疗伤殿,并遭到了李楚生斩断右臂的惩罚。 真是巧合,这个赵振邦竟在一日之间连失双臂。 此刻,赵振邦并未认出李楚生,仍旧凶狠地瞪着墨兰芳咆哮:“姓墨的,老子身为海外修行者,愿意搭理你这即将三十岁的老妇人,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可别不知好歹!” “告诉你,老子只需拨通一个传音符,卫生司的官员立刻就会来撤你的职!” 墨兰芳面色阴沉,美眸之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她起身褪下白色的道袍,满腔愤怒地捏紧拳头:“既然他们注定要撤我的职,不如我就先把你的右臂再卸下来!” 曾经尝过断肢滋味的赵振邦,惊恐之下连连后退,一边大声朝身边的“迈克”呼救:“迈克,快来把这个疯狂的女人给我挡住!” 站在一旁的迈克,身高九尺,肤色黝黑且肌肉结实,他恭敬地回答:“主人,我只是您的智囊,并非护卫。” “你这混账东西,空有一副大块头,却是废物一个!” 墨兰芳动手之前,李楚生已迅疾出手,从背后抓住赵振邦的右臂,依照特殊的角度轻轻一带。 喀嚓—— 一阵骨骼脱臼的声音响起,赵振邦痛得紧紧捂住手臂靠墙站立,转身想要怒斥,却发现眼前之人竟是李楚生。 “怎么会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呢?”李楚生眼中闪烁着寒芒。 赵振邦见状,连忙低下头企图逃跑,却被李楚生揪住衣领,硬生生地压倒在办公桌上。 “上次教训还不够深刻,你还敢阴魂不散地找上门来?” 被镇压在案几之下的赵振邦,绝望地看着一侧身形魁梧如黑熊般,却置身事外的迈克尔,“孽徒你等着,回到宗门便让你遭受清修之罚!” “哼,尊师慢走。” 迈克尔撇下一侧的修炼笔记,转身离去,出门时还不忘施法关闭门户。 “你给贫道回来!” 赵振邦呼唤天不应,呼喊地不灵,只能以乞怜的目光望向一旁淡然坐着的李楚生。 “师兄,那次是墨兰芳动手打了我,今日我只是前来讨要一些疗伤丹药作为补偿,这要求并不过分吧。” “没错,确实不过分。” 李楚生松开捏住赵振邦衣领的手,将手中的炼魂茶盏轻轻搁在几上,拂去其中的残茶渣滓,递给了墨兰芳,“给赵振邦斟一杯养元茶以示歉意,此事就此作罢。” 赵振邦忙躬身赔笑,“多谢师兄调解,我也是此意。” 墨兰芳却敛起俏颜,“让我给一名邪修斟茶?休想!” 李楚生不由得一声低沉的内力震喝,“沏茶!” 赵振邦被吓得心神一凛,下意识便欲夺路而逃,见李楚生呵斥的对象并非自己,这才强自镇定地坐回椅中。 墨兰芳满目疑惑地看向李楚生,“师兄何故对我如此严厉?” 上一世,在李楚生面前无人胆敢违逆其言令,他早已习惯了这般威严的口吻。意识到失态之后,李楚生只好无奈地拾起茶盏,“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李楚生提起紫砂暖壶,倾注一杯炽热的茶水,递给了赵振邦,“这一杯养元茶,便算是我代墨兰芳向你致歉,饮下此茶,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我的手臂……” 见赵振邦手臂仍旧吊着,李楚生随意一抬手,又是一声响动,赵振邦赫然发现自己手臂已经复原如初,不禁满脸惊奇地道:“师兄,您的手法犹如仙术一般!” “少啰嗦,喝茶!” 赵振邦心中暗自咒骂李楚生千万遍,但终究不敢有丝毫怠慢,恭谨地双手接过茶盏,强忍着滚烫的气息浅尝了一口。 “多谢师兄调解,若无其他事,弟子告退。” 李楚生迅疾出手按住了赵振邦的肩膀,冷淡地说道:“浪费宝物绝非修行者的修为所为。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你在这三个呼吸之内,将茶水一口饮尽。” “否则的话,我会从你的小指开始,一一拆解每一根骨骼的关节,然后再为你重新接上。” “这……实在太烫了。”赵振邦面露难色地回答。 “三、二……” 相较烫伤而言,经受骨骼拆卸之痛简直是生不如死。 权衡之下,在最后一个字音还未落下的瞬间,赵振邦唯有紧闭牙关,硬生生仰头灌下一大口滚烫的茶水。 “啊!” 痛苦的尖叫之声响起,赵振邦被烫得惊叫一声甩掉了手中的茶盏,一边不住地用手抓挠咽喉,除了第一声惨叫,再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李楚生朝着赵振邦的臀部踢出一脚,冷漠地道:“速速离去。” 赵振邦挣扎着逃离现场,墨兰芳则有些忧虑地开口:“这么做到底是否太过严厉了?若是烫伤了他的食道和脾胃,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不可能。”李楚生语气平淡地回应:“灵液入喉,修炼者自会激发本能反应,抛杯吐液,难以强行吞咽,最多令修为停滞数日而已。” “至于那赵振邦这般畜生,唯有让他惧怕,让他痛苦,种下一生难忘的心魔烙印,只要见我便瑟瑟发抖,遭我目光一扫便会胆寒失禁。” 墨兰芳忽然似有所悟,猛地一拍额头:“我记起来,听说前夜赵振邦的左臂已被人断去,此事可是出于阁下的手笔?” “正是在下所为。”李楚生坦然承认。 墨兰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大方地伸出手去:“果然是不打不成交,除了擅长商业经营之外,竟还隐藏着这般手段。” 若赵振邦在此听见,恐怕非要在门外大骂不可。 此乃不打不相识,在他们二人之间,却是形成了双重打击对方的局面。 李楚生轻轻与墨兰芳的手相触,随即分别,言明来意之后,两人一同乘坐了一辆灵力驱动的三轮车,向县城内的炼器工坊进发以验收货物。 …… 推开门扉,映入眼帘的是庭院内整齐排列的五十张由精铁打造的疗伤榻,墨兰芳惊讶得嘴巴半天没能合上。 自从将二百枚灵石作为订金交付给李楚生后,墨兰芳一直心有忐忑,唯恐这位两手空空的年轻人带着钱款逃之夭夭。 幸好,李楚生并未让她失望。 墨兰芳将疗伤榻改造成担架,锁定住轮子,又试着转动了几圈旋钮,发现这铁制的榻竟然比木质的更为轻便。 而且这些疗伤榻无论是材质的质量,还是制作工艺的精细程度,皆属上乘之作。 墨兰芳深知,如此精致耐用的疗伤榻对于仙医院来说将是极大的福音,于是毫不犹豫地道:“那就谈谈价格吧。” “每张二十枚灵石。” 此话一出,墨兰芳不由得愣住了,“你确认没说错?” 身为仙医院副院长,墨兰芳专门负责医疗物资与器械的采买,对这类新式器械的价格极为敏感。 此类创新器械甫一面世,其售价往往会超过四十枚灵石;等到市场价格稳定下来,也能卖出三十五至四十枚灵石的高价,而李楚生给出的二十枚灵石的价格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友情价。 李楚生淡笑着回答:“墨副院长,倘若没有您的启动资金支持,便是神仙也难以施展手脚。这批货就算作我对您的谢礼,但对外人而言,不妨称其单价为四十枚灵石。” 墨兰芳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份契约,挥毫泼墨签署完毕后递给了李楚生。 “这批疗伤榻我是代表仙医院购买,既要让您不吃亏,也要保证公家能够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样吧,每张疗伤榻定价三十五枚灵石,我全部收购。您拿着这份契约,即可去仙医院财务处领取相应的灵石。” …… 不多时,五十张疗伤榻被仙医院的弟子们搬运一空。 李楚生持着契约,从仙医院财务处领回了沉甸甸的一万枚灵石,立于小院门前。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腾,李楚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尽管内心抑制不住激动的颤抖。 即便他在前世拥有万亿家产,此刻的感觉亦是他前所未有的振奋。 仅仅两天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因五枚灵石陷入绝境、痛失胞妹的落魄少年。 如今,他已成为拥有一万枚灵石的富翁,更添一套临街宅邸,前景一片光明! 第10章 玄灵复仇 握着凝元石,李楚生并未急于寻找修炼资源,首要之事便是将身陷困境的胞妹李小颖接回家中疗养。 此外,他特地从修炼者交易集市招募了一位毕业于灵医药系的女弟子,命其从仙灵医馆取回所需的草药丹丸,并在家为李小颖施治调理。 空闲之际,李楚生还会陪伴妹妹漫步于清幽竹林之中,提升修为的同时也让妹妹修养身心。 待一切都安排妥善之后,李楚生便携同周峰,再次踏上前往天宝墟采集炼器材料的旅程。 那剩余的三百五十具灵石温床所需的原料,购入之资堪称海量。 报复 李楚生此行并未如前般鲁莽,而是寻觅到一处隐蔽的修炼客栈暂居,经过多方比较,方才出手收罗所需材料。 历经三日奔波,李楚生与周峰疲倦不堪,终是以每具灵石温床平均五枚灵石的代价,悉数获取了所有原材料并带回宗门。 这一桩买卖,李楚生净赚一万两千枚灵石! 秋冬交替,寒邪肆虐,尤其易令老弱稚童染患疾症。 预计往后一段时日,众多仙灵疗院将会面临床榻短缺及疗愈力量匮乏的境况,届时李楚生的订单必将激增。 为确保新一批订单的顺利签订,李楚生甫一收齐原料,即刻购买传送符,火速返回宗门。 而在遥远的世俗之地,赵建国已在赵振邦的营救下离开了禁锢之所,被迎接至县城最高档的迎仙楼,设宴款待他的回归。 桌案之上摆满了十五道珍馐佳肴,两侧堆砌着整箱的陈年醉仙酿,虽然看似规格寻常,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非同小可。 席间,赵建国与六位修炼界的朋友,加上赵振邦共计十二人共聚一堂。 “振邦兄,我们三年未见,这杯酒我先饮为敬,你随意就好。” 言罢,赵建国举盏一饮而尽,而后未曾等待他人谦让,便又斟满一碗。 其余六位修士小弟见状纷纷效仿,口中嚷嚷着要敬赵振邦一杯,实则暗自庆幸能够品尝这般珍贵的美酒。 那一碗醉仙酿的价值,足以抵得上他们一个月的修炼物资费用,而眼前丰盛的鱼肉佳肴,即便是逢年过节也难得一尝。 加之他们在狱中忍受了一周的粗茶淡饭,如今包括赵建国在内的这群朋友,仿佛饿狼扑食一般,话音未落便已大快朵颐,瞬间将桌面铺陈的食物席卷一空。 赵振邦面带微笑,毫无愠色,反倒是殷勤地说道:“诸位兄弟先享用,我去厨房催促几道硬菜。” 走进后厨,赵振邦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转而流露出一抹阴冷之色,他向厨役指示道:“多备些冰魄寒髓肉,再添上几坛高度浓缩灵力的假醉仙酿装茅台瓶。” “肉越冰冷越好,最好带着冰晶,让他们每一口都似饮烈酒暖身。” “酒越烈越好,酒助勇夫胆,只需三盏下肚,必叫他们胆大妄为,不惜杀人放火。” 赵振邦重返宴席之时,那些初涉世事的修士小弟正一边赞叹醉仙酿的醇厚口感,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裹挟冰晶的秘制兽肉。 渐渐地,赵建国等人面色泛红,身形摇摆不定,说话声音也愈发高昂。 “振邦哥真是豪爽!这一餐比起咱家过年吃的都要丰盛啊!” “今后振邦哥就是我亲哥,兄弟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二牛虽非修炼之辈,但在咱蓉城地域之内,也算个知名人物!若有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胆敢触犯振邦兄,我会先断其修行臂膀,让他尝尝厉害!” 名为二牛的修士大手一挥,力贯桌面,瞬间震得酒杯翻飞破裂。 听见“断臂”二字,赵振邦顿时怒火中烧,凶煞之气弥漫周身。觉察火候正好,赵振邦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道:“建国贤弟,你身边的兄弟们皆非寻常之辈,各个都隐含龙虎之威。” 赵建国借着灵酒之力,心神微醺,起身傲然言道:“不敢妄自菲薄!我这帮兄弟,在这蓉城地界,各个都有些身份地位。” “往后振邦兄若要在蓉城落地生根,无论遇到何等纷扰,只需寻我们便是。” 众人之反应令赵振邦心满意足。他故作深沉地轻叹了口气,举杯浅酌一口仙酿,脸上流露出些许忧虑之意。 赵建国见状,忙问道:“振邦兄,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赵振邦面色黯淡,犹豫片刻道:“此事……便由我独自承受吧,就不劳烦诸位了。” 二牛闻听此言,立刻愤然而起:“振邦兄你说哪里话!自家兄弟受辱,岂能袖手旁观!” “正是!” “振邦兄请讲,究竟是何人得罪了您,让我们为您讨回公道!” 众多修士纷纷附和,先前声称不麻烦大家的赵振邦此刻也未再推辞:“那李楚生是个粗鄙的凡夫俗子,当年我在闭关疗伤之时,他不但侵占了我的静修之地,还将我重伤驱逐。” “我身为一名刚刚踏入修真界的书生,力不能及,被打也只有忍气吞声。” 提及李楚生之名,赵建国顿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大哥,我和几位兄弟,就是因为此人,才被官府捉拿入狱!” “李楚生这个败类,不仅破坏了我的成亲大典,更是让我全家颜面扫地!” “今日新仇旧恨一同清算,若不将其铲除,我日后有何面目立足世间?” 其余几位修士相继起身响应:“不错,务必除掉他!” 二牛握紧拳头,满脸杀气地道:“老子每次想起此事就怒火中烧,今天咱们聚首一处,不如现在就去教训他一顿!” “走,收拾他!” 赵振邦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却故意惋惜地道:“我刚从闭关之处返回,此刻头昏脑胀得厉害,实在无法参与此次行动。” 赵建国豪情壮志地回应:“振邦兄,此事无须你亲自出手,我等几位兄弟足以应对李楚生!” 言罢,赵建国与众修士共七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楼。 留下独坐在酒楼中的赵振邦,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自此之后,赵振邦暗中调查李楚生,得知他擅长运用人间律法,并且从事医疗器械生意,积累了丰厚的财富。 面对李楚生,赵振邦之所以不愿亲自下手,除了担忧事后牵扯出麻烦之外,更多的是每逢见到此人,双腿就会颤抖不已,甚至说话都结巴。 幸好有赵建国这一群愚钝之徒,只消一顿酒宴便轻易收买了他们的意志,准备借刀杀人。 对于这般仅二十出头、醉后出手毫无分寸的混混,赵振邦巴不得赵建国等人趁夜黑风高之际,将李楚生铲除殆尽。 对于赵建元等人而言,究竟是魂飞魄散还是囚禁于幽冥之狱,与赵真罡全无瓜葛…… 赵建元等七位修士,在月已三更的深夜,蹒跚步入县城临街的仙居大院。 此刻的李楚凡与周岳,仍在归途之中,护理弟子李晓莹完成灵液灌顶后,已然返回静室修炼。 空寂的大宅之内,仅余下李晓莹孤身一人。朱漆大门已换上了崭新的灵阵封印,这座承载了赵建元十八载修为的府邸,如今竟被李楚凡强行占据,一念至此,赵建元便气血上涌。 “贼胆包天,竟然敢侵占吾之修炼洞府!若今夜不解恨于李家之人,吾誓不为人!” 赵建元愤然飞起一腿踢向大门,然而那施加了禁制的铁门坚固异常,即便全力一击亦未能撼动分毫。 二牛也憋足一口气,再度奋力一蹴,却不料反被弹飞出去,跌了个倒栽葱。 “李楚凡,你这欺师灭祖之辈,有种便将此门敞开!” “胆敢陷害吾等入囹圄,今日定叫你们见识何谓血溅五步!” 屋内的李晓莹听见门外喧闹,本欲出门查看,却被猛烈的踹门声和咒骂之声吓得止步不前。透过门缝,她认出为首者正是醉醺醺的赵建元一行人,惊慌之下,她赶忙奔回屋内,将门户紧闭,并搬来一张厚重的炼丹桌挡住房门,又吃力地推至窗口加固,而后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门外久久未能破开,二牛按着刺痛的脚掌,“师兄,咱们用法宝轰破吧。” “胡闹什么!” 赵建元怒斥道:“建造此宅时,我在四周墙壁中嵌入了破碎的星辰晶砂和禁锢阵法,便是为了防止宵小之徒使用法宝突袭!” 如此狂轰滥炸下去毫无进展,众人却又不愿就此罢休,就在门口议论纷纷之际,一名身形消瘦的修士突然拍案而起,“有了计策了!” “后院堆积的千年灵材柴禾垛,我们不如直接将其点燃,再以秘法封锁院门!” “让李楚凡那小子被困其中,亲眼目睹自己的修炼之所化作一片废墟!” 纵火烧毁仙居的罪行,在修真界中可是要遭受百年以上的禁锢惩罚,但对于这几个不通文墨的莽夫以及赵真罡的煽动而言,他们早已忘却了这些后果。 赵建元因李楚凡强占自家修炼之地之事,心头怒火中烧,闻听此计,不禁喜形于色。 “烧个干净!” 几位修士当即付诸行动,不过其中有四位略有些头脑,他们自称家中存有上品火灵液之类的助燃之物,需回家取来。 这四人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留下赵建元、二牛及那位提出纵火计谋的瘦削修士,他们未做片刻等待,仅以一根锈迹斑斑的符篆铁棍卡住门栓,取出神秘火种,点燃了后屋那堆积如山的千年灵材柴火垛。 那一时期的修真家族,每逢秋末冬初,都会囤积柴禾,堆积之高堪比房屋。 正当深秋之际,天气干燥,千年灵材瞬间引发炽烈大火,迅速蔓延,将整座府邸紧紧包围! 当赵建元等人见到火焰熊熊,黑烟滚滚之时,那股饮酒后的狂妄之意立刻被恐惧所替代。 三人这才意识到闯下了大祸,连忙施展轻功逃逸,期间险些与一辆高速穿梭而过的仙兽驾驭之车相撞…… 屋舍的构架采用的是灵木打造,当李小颖听见越发密集的爆裂之声,察觉到异样的时候,一切已来不及挽回。 熊熊灵气烈焰借由雕花窗棂肆虐而入,李小颖惊惶失措试图开启房门,然而此刻已被烟火熏得涕泪交加,无法挪动挡在门前的法器木柜。 窗户处设有铁质禁制阵法的防护网,在整个居所即将被灵火吞噬之际,李小颖绝望地趴在窗口竭力嘶吼,“有人吗?施以援手,救火啊!” “咳咳。” 炽热的灵气烟雾呛入她的肺腑,原本便体质虚弱的李小颖“砰”地一声栽倒在地,意识渐趋朦胧之际,口中低唤:“兄长,救我。” 在灵烟毒侵之下,人很容易陷入幻境之中。 就在李小颖的眼皮挣扎着欲阖上,即将陷入昏迷的瞬间,仿佛是感应到了她微弱的呼唤,李楚生在外高喊:“小颖别怕,兄长在这!” 李楚生一脚踢破了受法术加持的门户,怀抱瘫软在地的李小颖,身形如电般掠出窗外。 感受到外界清新的天地元气,李小颖靠在李楚生的怀中,嘴角勾勒出安心的微笑。 “兄长,有你在真好。” …… “小颖!” 李楚生猛地自火车座位上惊坐起来,惊呼声吓得邻座之人一颤,周围旅客纷纷侧目。 坐在一侧的周峰帮李楚生稳住桌上的炼丹茶盏,关切问道:“兄弟,你是做了恶梦了吗?” 李楚生面色苍白,额头上渗满了冷汗,喘息着说:“我梦见小颖被灵炎围困向我求助,无论我如何疾奔,都无法靠近她的身旁。” 周峰安慰道:“梦境往往是反着的,或许意味着你们今后修行之路将会旺盛兴隆。” “可是自从睡前开始,我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动不止。” 第11章 灵火劫难 随着火车颠簸行进,李楚生心头始终萦绕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刚一下火车,李楚生顾不上价钱,直接招揽一辆御风兽拉的飞梭,直指县邑宅邸所在之地。 路上,周峰打趣道:“兄弟,才三天未见,你就急不可耐地一刻也不想耽误,对你妹妹真是宠爱至极。” 李楚生按捺不住悸动的太阳穴,叹息道:“父母早逝,小颖便是我的逆鳞,如今我心里既乱又躁……” “吱呀”一声,御风兽飞梭陡然停下。“小哥,前方路口似已被封锁,飞梭无法通行了。” 直到此刻,心绪不定的李楚生才注意到,自家住所方向警钟大作,滚滚黑烟翻腾升空。 李楚生心头隐隐浮现出不祥之感,匆忙跳下飞梭拔足狂奔向家园的方向。 “嘿,你小子还没付车费呢!” 李楚生飞快穿过巷弄,只见自家门口停靠着两辆灵能消防马车以及数辆jing卫机关的瞬移机车。 堂屋已然半倒塌,闪烁妖艳红光的残烬伴随着黑烟袅袅升起,几名消防修士正手持控火法宝透过窗户向内喷洒灵水。 “小颖!” 李楚生怒吼一声,便欲硬闯入那正在燃烧的屋舍之内。 两名jing卫人员立刻上前将他拦住,“你疯啦!现在房梁柱子都被灵火烧塌,屋里成了个空架子,随时都可能彻底坍塌。” 李楚生双眸血红,焦急地道:“我妹妹还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修士面色露出悲悯,但却仍旧紧紧握住李楚生的肩头,“这火焰已焚烧近半个时辰,纵然里面真的有人...唉,你且收敛心绪,接受现实罢。” “我他娘的哪有心情悲哀!” 李楚生猛然挣脱两名修士的束缚,正欲疾冲向厅堂之际,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屋舍瞬间倾颓,激起的气浪与碎裂的灵石,将李楚生直接掀翻在地。 满身尘土的李楚生呆滞地看着化作废墟的居所,嘴唇动了动,想要痛哭却又哭不出来。 他挣扎着奔至卧房方位,疯狂地挖掘着,口中低语不断:“小颖,你一定要坚持住,哥哥这就来救你。” 手指触碰到炽热如炼狱般的破碎灵瓦,刺穿皮肉烫出炙热伤口,血流潺潺,带着一股烧烤之气,然而李楚生竟浑然未觉疼痛。 两位修士赶忙试图拉回陷入执着的李楚生,但他膝下如有磐石扎根,任凭二人如何用力,他也纹丝不动地跪在废墟之中。 一名臂缠白绫,全身沾染草木灰烬,眉眼间甚至有些许焦糊痕迹的女修——墨兰芳,步履坚定地来到李楚生面前,毫不犹豫地甩手一记清脆的耳光,直击李楚生脸颊。 这一巴掌让李楚生从痴狂的状态中稍稍回神,迷茫地看向墨兰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小颖并无大碍,半小时前已被仙法驱动的灵车送往医馆救治。只要你能保持清醒,我便可引领你去见她。” 闻此言,李楚生心头高悬的石头砰然落地,热泪滚滚而出,他强抑着嗓音颤抖说道:“救命之恩,便是让我以跪拜之礼酬谢也难表万一!” “感激之情暂且不必多言。现在先去医院吧,李小颖还在那里等你。” 李楚生向两名修士深深鞠躬致歉,随后登上墨兰芳驾驭的遁光灵车,急速驶往医馆。 一路上,李楚生眼中泛起猩红之芒,握紧拳头问道:“好好一座宅邸,为何会突然燃起灵焰?” 墨兰芳语气严峻地道:“我怀疑是人为的邪火。” 接着,墨兰芳详细讲述了自她离开县城直至火灾发生的所有经过。 新制疗愈法阵启用三日,极大地改善了医馆的工作效率,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不久之后,就有三家大型疗愈宗门找上了门,询问新制疗愈法阵的来源。 这三个宗门共计预定了一千张疗愈法阵床铺。 为了不妨碍李楚生的营生,墨兰芳处理完医馆的事宜之后,立刻跨上遁光灵车飞驰前往李楚生的住所。 虽说是七百年纪元的时代,电灯已在民间普及,但在这样一个偏远小镇,依旧遵循着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 深夜十点,街头巷尾空无一人,然而墨兰芳却在街角险些撞上三个行动诡异的黑影。 夜色昏暗,加之三人动作敏捷,墨兰芳并未看清他们的面貌。 紧接着,她便看到自家院落中腾起浓浓灵气烈焰,她全力以赴催动遁光灵车,恰好听到李小颖微弱的求救之声。 屋门被内侧反锁,墨兰芳无法破开,便果断决定驾动遁光灵车加速撞击,连破两扇门户,将床上陷入昏迷的李小颖抱了出来。 待墨兰芳驾车远离火场,回头望见被熊熊大火彻底吞噬的居所时,她才惊觉刚才的情景有多么凶险... 灵兽驱动的飞梭停在了仙霞宗的疗伤殿之外,李青云的救助行动已然落幕,此刻李小颖已被送入了禁制重重的重灵护持房。 李楚生身形一闪,迅速来到重灵护持房外,他在门前深吸了几口蕴含天地元气的气息,平复心情后缓缓推开了房门,步入其中。 只见床上躺着的人儿,身上环绕着各种阵法秘宝,维持着生机,而李小颖的脸色却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疾步走到床畔,握住李小颖那冰冷的纤手,嗓音颤抖地问道:“仙医大人,她何时能够醒来?” 那位身披白霓裳的中年修士皱紧了眉头,叹道:“李小颖误吸入了大量的邪煞之气,导致魂魄受损,加之她本身患有脑中的邪灵瘤,使得其识海机能紊乱,如今陷入深度昏迷。” 说到此处,中年仙医摇头叹息:“她可能随时都会醒来,但也有可能从此长眠不醒。” “长眠不醒”这几个字犹如天雷滚滚,重重地砸在了李楚生的心头。 李楚生按住胸膛,强行压抑住内心的震撼,半晌后才恢复脸色苍白的站立起来,坚定地道:“仙医大人,财力对于我来说并非问题,请务必救治小颖!” 中年仙医露出一丝苦涩:“李小颖脑内的邪灵瘤须在一个月之内施以特殊秘术移除,然而这秘术却无法在她昏迷状态下施行。” “若一个月内她未能苏醒,那便是生机殆尽。而所需耗费的灵石,恐怕不下千枚……” 李楚生怒喝一声打断他的话:“我已决定救治,此话不必再提!” 中年仙医闻声不禁一阵战栗,眼前的这位青年虽仅有二九之龄,但所散发出的威势竟让他感觉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长老更为凛然。 仙医连忙低头应道:“明白了。” 病房内,李楚生紧握着李小颖的手,脸色铁青地沉默坐在一侧,凝视着病榻上那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的李小颖。 墨兰芳见状,不由得心中怜惜,她轻声道:“在陷入昏迷之前,李小颖仿佛将我错认为了你,口中低声唤着你的名字。” 李楚生听见此言,终是控制不住,泪水决堤而出。 墨兰芳急忙安抚道:“小颖品性纯良,一定会醒来。” 李楚生拿过一旁浸湿了冷泉水的丝帕抹了一把脸,恢复冷静后对墨兰芳说道:“墨姑娘,明日清晨所需的修炼材料将会送达,我定会按时炼制成丹,完成那份订单。” “小颖这里就拜托于你了,有任何状况务必立刻告知于我。” 言罢,李楚生毅然起身离开了疗伤殿。 墨兰芳未曾想到李楚生竟能如此快速地振作起来,赶忙追问:“其余三家寻你定制灵丹的宗门,是否需要暂时推迟交付?” “不必。火劫过后,我将在废墟之上重建丹鼎阁,并告知他们新的地址,随时可来与我商议。” 安排完毕后,李楚生便离开了仙霞宗,再次踏上了返回火灾现场的路途。 李楚生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他深知在床前哀哀痛哭并不能挽回什么。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积累更多的修炼资源,为李小颖提供最为顶尖的救治手段。 无论是三年,三十年,乃至三百年!只要李小颖还尚存一口气,李楚生就不会放弃对她的救治! 对于zonghuo的幕后黑手,李楚生即便是不用灵识探查,仅凭直觉也能断定,非赵振邦即赵建国无疑! 立身于炼虚境疗伤圣地——医道仙府之外,李楚生遥望着六楼的幽深窗口,紧握拳头,咬紧牙关,在心底立下誓言。 “小颖,你安心修行吧。那些加害于你之人,一个也休想逃脱,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在因果之链中受无尽痛苦!” 第12章 灵识线索 好不容易寻得一辆修炼者驾驭的法力三轮车,回到县城的驻灵居所时,那肆虐的大火已被修士们合力熄灭。 唯有东西两侧的炼器辅房,由于以灵石加固,未受火灾侵扰;而位于正北方向的三间修行静室,则已化作一片瓦砾废墟。 周峰愕然站立在宅门之前,见承载着李楚生的法力车徐徐接近,匆忙迎上前去问道:“师弟,医道仙府那边的情况如何?可曾查到zonghuo元凶的踪迹?” 李楚生并未直接回应,只是语气平和地道:“其他事情暂且不必挂怀,明日你去请两位擅长阵法禁制的炼器小工,他们将作为你的助手,月俸二十枚下品灵石。” “另外派人清扫院落,我要在此地建造一座炼丹秘境。” 听闻此言,周峰有些不解:“师弟,找来炼器师倒是不难,但这炼丹秘境建造所需搬运的灵石与阵基材料,摆在这满院的物资之中必然碍事啊。” “不如我们先搭建一处临时的阵法遮蔽棚如何?” 李楚生沉声说道:“不必,一切自有我来安排,你只需按我的吩咐行事便可。” 交代完毕之后,李楚生步入东厢房,以包裹炼器铁板的灵纸铺设地面,并覆上一张防御灵气侵蚀的聚灵泡沫纸,随后便安然入定修炼。 上一世,李楚生在商界积累了亿万修为,靠的并非单纯的好运,而是早年间历练出来的洞察人心的智慧以及面对危机时镇定自若的胆识。 喜怒不形于色,即便面临修为境界的颠覆亦能泰然处之,这正是一个真正男子汉应有的品质。 然而越是有人纵火图谋,李楚生就越要修炼得更加稳固,越是有人搅乱其生活,他就更要活出自己的风采。 待李楚生修炼有成,如猛虎下山之际,便是清算暗处妖魔鬼怪之时! 次日拂晓四时许,李楚生早早启程前往本地的炼铁宗门,定制了一批高阶防护铁皮。 接着,他又来到制造防护法宝的泡沫塑料秘境,特意定制了厚重的灵性泡沫板。 这两层铁皮均施以阵法秘术涂抹灵胶,中央夹杂着灵性泡沫板,裁剪合宜之后,构筑成坚固的铁皮屋,再利用阵法钢管强化承重结构。 短短半天时间,一座稳固的阵法厂房已然矗立眼前,外表涂装上防锈灵符后,更显坚不可摧。 如此轻型阵法结构的房屋,在四百年后的修真世界中尤为盛行,而在当下的七十年代,则堪称开创性的壮举。 不到一个白天的功夫,李楚生便打造出一座洁白亮丽的阵法铁皮厂房,让周峰看得目瞪口呆。 周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师弟,你真是神通广大啊,这盖房子的速度就像是施展瞬移神通一般。” 临近午时十一刻,来自玄武城的运送法宝材料的弟子开始将货物搬入新建的仓库之中。 李楚生点了两份凝气餐,坐在门口一边监看着货物搬运,一边对周峰叮嘱道:“周师兄,待这批法宝材料加工完毕之后,你再去招募两名筑基期以上的护院弟子,往后你只需专心负责传授阵法知识与把控产品质量,无需亲自参与体力劳动。” “这段时日,还请你多费心盯着些。他们既敢放火烧毁我们的住所,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周峰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在此坐镇,无人能够踏入我们修炼秘境半步。” 等到那些负责搬运灵石矿石的弟子们都离去之后,周峰悄声将李楚生拉至一旁,自怀中取出一条断裂的金质灵链。 “师弟,这是我整理破碎灵砖仙瓦之时,在那废弃房屋后院偶然所得,此物历经烈焰焚烧竟然未曾损毁分毫,必定是真正的灵金所铸。” “既然是在房舍之内寻得之物,按理当归于你所有。” 这条金质灵链虽非沉重,但也价值数十上百枚修炼用的灵石。周峰此举能拾遗而不昧,足可见其内心忠诚淳朴,品行端方,堪称担当重任之人。 李楚生对于这金质灵链并无太多兴趣,正欲转赠给周峰之际,却陡然发现链子之上竟有字迹! 他将灵链捧于手中,凝神细观,赫然发现在金链末端的佛牌之上,竟镌刻着“赵建国”三个字! 李楚生顿时焦急地询问周峰:“师兄,这灵链你是何处所得?” “在那屋后化作灰烬的灵材堆边,我在清扫散落的灵砖时捡到的。” 闻听此言,李楚生心中已然有所推断。倘若这金质灵链真的出自坍塌的废墟之中,或许乃赵家子弟在收拾屋舍迁移时不慎遗留。然而,它竟然出现在了后巷! 李楚生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赵建国时,他还佩戴着这条金链子,昨日午后他刚刚刑满释放,而这金链子此刻却又莫名地出现在了后街! 此刻,李楚生深信不疑:那火灾必定与赵建国脱不了干系! 激动之下,李楚生紧紧抓住周峰的手臂:“师兄,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啊!” 周峰一头雾水,误以为李楚生因疗伤所需资金短缺,遂忙从贴身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枚灵石符。 “师弟,若是你需要灵石,只管开口便是,这点微薄的俸禄你且先拿去应急……” 李楚生摇头示意周峰收回,随后抚着额角,竭力思索着眼前的谜团。 仅凭现场出现的金质灵链,并无法确凿证明赵建国便是纵火之人,对方完全可以辩称金链早已失窃,或是反过来指责自己才是盗贼。 此时,李楚生瞥见门口处有个小男孩鬼鬼祟祟地张望。 那孩童正是小虎,年仅十二岁,李楚生曾在与赵媛媛交往之时听说过这个名字。 小虎命运多舛,双亲多年前为了寻求传说中的修炼秘宝而离家出走,自此杳无音讯。 如今家中只剩一位患哮喘的七旬老奶奶,全靠她售卖草药维持生计,以及小虎每日翻找废物换些银钱。 其中一部分银两还需用于给奶奶购买治疗哮喘的丹药。 察觉到李楚生的目光投来,小虎立刻想要逃跑。 李楚生朝门口摆了摆手,“别跑,过来。” 小虎低头怯懦地走到李楚生面前,身形黝黑消瘦,脑袋显得异常硕大,脚下趿拉着一双破旧拖鞋,露出泥土地上的脚趾头,活像一颗豆芽菜般脆弱。 李楚生指向工厂门口堆积如山的废弃纸箱与灵能泡沫板,“这些废物你拿去卖掉吧,赚取的所有银两都归你所有。” “日后我这里丢弃在门口的废物,你都可以随意处理掉。” 这些废物其实价值不过三五枚银两,在李楚生眼中不足挂齿,但对于小虎一家而言,却足够让他们几日温饱无忧。 此刻的小虎满脸犹豫不定,仿佛终于下了决心一般,对着李楚生说道:“我知道是谁点燃了你们家的房子……” 李楚生心中猛然一震,立刻追问道:“何人所为?!” “乃赵建国也!” 小松鼠坚定地回应:“那晚祖母咳嗽不止,我去药店买疗伤灵液归来时,赫然发现赵建国与三人正躲在后巷之中,形迹可疑。” “起初我不解其意,直至听到有人高呼‘禁制起火’之声。” 闻此言,李楚生情绪激荡,双眸泛红,拳头紧紧握住,无法自抑。 此刻正值深夜亥时,各家各户早已入眠,竟然能寻得这场修为之火的作祟见证者,实属天赐之奇遇! 若非李楚生拦下小松鼠,凭这孩童之胆,或许尚不敢揭露此事真相。 李楚生深信善恶有报,苍天未曾负他。于是,他神色严峻地对小松鼠叮嘱道:“此事除了我之外,切勿再向他人泄露半分,你可明白了?!” 小松鼠疑惑不解地反问:“师兄,你不去通报宗门执法堂擒拿他么?” “时机未至。” 李楚生谨慎地将修炼令牌贴身收藏妥当,随后乘坐遁光三轮,直奔县城内的织玄学院。 赵建国迁居之后,李楚生未能觅得其新址,唯有求助于即将结业的赵月儿。 三轮车飞行了半个多时辰,李楚生终抵蓉城织玄学院门前。 此时辰刚过巳时,正是弟子们上课之时,赵月儿便立在校门外,四处张望,似在等人。 赵月儿身穿学院制服,搭配碎花仙裙,脚踏洁净无暇的舞云履,面上更是施以淡妆。 三日前,李楚生与赵月儿仍缠绵悱恻,立下修真情盟。 如今在李楚生眼中,赵月儿却如同一只锐齿露峥嵘的绿豆蜈蚣,既噬人肌肤,又令人恶心不已。 甫一落地相见,尚未待李楚生开口,赵月儿已面含愤恨地质问道:“李楚生,你将我家祸害至此境地,竟还有脸来找我?!” 李楚生一听此话,立即判断赵月儿尚不知家中遭逢修为之火之事。 如若赵月儿参与其中,断不至于如此坦荡直言。 “我是为寻找赵建国而来,他的新居所在何处?” “与你何干!” 赵月儿鄙夷地回答:“上次让你陷我弟于囹圄之事还未找你清算呢!现如今你主动登门,就不怕我弟当面给你个教训?” 李楚生冷漠地道:“昨夜亥时,赵建国动用修为之火焚烧我宅,致令我胞妹陷入昏迷重病之状,如今人证法宝俱全,若你知情却不报宗门,便是同谋庇护之罪。” “故此,我奉劝你如实相告。” 然而赵月儿根本不信,反倒讥讽道:“我弟弟自幼品性淳朴,别说点燃修为之火,就是寻常烟火他也从未亲手燃放过。” “在我看来,恐怕是你嫌那位体质虚弱的妹妹碍手碍脚,索性亲自施法将其烧成重伤,再嫁祸于我家人吧!” 第13章 挑战底线 “你……” 李楚生愤怒地扬起手掌,但在最后一刻强行克制住,转而想起病榻上的胞妹还需自己照料,以及要密切关注炼器坊的生意事宜…… 危急关头,李楚生断然不会与赵媛媛有所纠葛! 赵媛媛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原本企图挑起争端,意图让李楚生动手伤她,借此机会假死在地上,以便既能找回被李楚生夺走的灵石,又能借机陷害李楚生入狱,为她的胞弟复仇雪恨。然而,李楚生并未落入其彀中。 此时,一辆纯白的凌云飞梭停在了李楚生身边,车窗徐徐降下,现出赵振邦的面容,他坐在驾驶位上,直接略过李楚生,笑容可掬地道:“媛媛,上来。” “夫君。” 赵媛媛腻声唤了一句,揽住赵振邦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留下一道深深的丹蔻印记,旋即欢快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上车之后,赵媛媛熟练地朝着后座之人乖巧地打了声招呼。 “杨宗主安好。” “嗯,你好。” 后座车窗悄然开启,显露出一名四十多岁、头顶微秃的中年男子,油腻的脸庞透着一股世故。他倚靠在车窗边,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张熠熠生辉的金色身份令牌,用指尖夹着,示意递予李楚生。 李楚生未伸手去取,而是寒眸紧锁赵振邦,“赵振邦,昨晚赵建国引发火劫,我妹妹至今仍在重玄静养室内昏迷不醒,我希望此事与你无关。” 赵振邦闻言,忙把目光瞥向一旁,语气强硬地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赵振邦对火灾毫不惊异的态度来看,李楚生断定他与此事必然脱不了干系。在心中默默权衡,手中握有一条蕴藏元气的金链及小虎的证词,足以让赵建国身陷囹圄。而赵建国本质上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地痞混混,一旦被捕,定会将同伙赵振邦等人供出来。 揣摩清楚大致情况,确认了凶手身份后,李楚生决定不再与此辈纠缠,正欲离去。这时,后座上的油腻胖子忽然开口:“李楚生,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我。”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胖子,“了解你?你觉得你自己是什么人物?” 油腻胖子被这般呵斥,依然维持着虚假的笑容,“我是蓉域医药法宝的供应商,杨万年。” “未曾耳闻。” 杨万年面色一沉,“就算未曾听闻于我,你也应该听说过万年医药法宝公司。” “万年?”李楚生心头冷笑,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鳖精乌龟一般,他敷衍地回应:“你想怎么样?” 坐在驾驶座上的赵振邦嘴角勾勒出一抹阴险的笑意,得意洋洋地道:“李楚生,你可能还不清楚,我已经受聘成为万年医药法宝公司的总管。” “你负责的三家疗伤殿顾客,已被我们公司尽数截胡。” “不仅如此,蓉域周边大小医馆,都已与我们签订了合作协议。” “现在,除了市中心疗伤殿的那份订单,你休想再谈妥任何一桩生意。” 对于赵振邦的讥讽以及杨万年的挑衅,李楚生却是毫无所动,神色淡然。 李楚生所售之疗伤榻,其床板采自炼铁仙宗之精钢,框架则购于建筑灵材坊,连那行进之滚轮亦是以仙旅箱组件拼合而成。此物之中,唯独蕴含的价值便是李楚生的独特创意。 同时,李楚生已预见到短期内潜伏的两大危机。其一,蓉城之内有一医药法宝总商贾,李楚生若擅自售卖利润丰厚之疗伤榻,便是触犯了总商贾的利益底盘。该地之经销商,财大气粗根基深厚,纵然掀起法宝价格之争,亦能轻松将初入修炼界的李楚生扫荡出局。其二,此类疗伤榻制作工艺简易,极易被散修仿制,进而批量产出劣质法宝,终致疗伤榻充斥市井街头。 然而,对于经历过两次轮回的智者李楚生而言,这两重危局皆不足挂齿。待到复仇烈火之事尘埃落定之后,他自有手段再度稳固其市场地位。 此刻,身后骤然传来阵阵摩托机枢之声。赵建国驾驭着一辆挂着斗篷的飞梭摩托车,后座与侧旁各坐一名西装革履、佩戴墨镜的护法随从,瞬间出现在李楚生面前。瞬息之间,李楚生脑海内轰鸣如雷! 无论是赵振邦抑或赵媛媛如何挑衅,李楚生均可置之不理。然而眼前之人,正是险些害死李小颖的元凶! 忆及此事,李楚生全身颤抖,握拳之指尖深深刺入皮肉。他暗自提醒自己务必保持冷静!然而,赵建国却满脸得意地靠上前去,拍了拍李楚生的肩膀,炫耀道:“瞧见哥们的全新坐骑了吗?这可是正宗的长江cj7赵建国0型飞梭摩托,每辆售价两千枚灵石。乃是杨万年大师赐予我的入门赠礼!” “如今,我已成为杨大师身边的亲卫守护,月薪五十枚灵石!”得志小人加之狗仗人势,使得赵建国更加猖狂无度。他趾高气昂地对着李楚生颐指气使:“别以为你靠着卖疗伤榻捞了几枚灵石,就能平步青云。在杨大师眼里,对付你如同碾碎一只蝼蚁!” “与我们争夺市场,只会是一条绝路。劝你还是留着那些灵石,给你那位体弱多病的妹妹准备一副上好的敛魂棺吧。” 对此,李楚生冷哼一声,握住搭在肩头的赵建国手臂,找准关节窍位轻轻一带。赵建国面色顷刻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滚滚坠落,连忙扶着手臂屈膝坐下,不敢稍动分毫。随后,车上下来的三位壮硕身影迅速将李楚生包围,从他们的体型与举止来看,均是修炼有所成的武者,并且手中提着用于防护的禁制棍棒。 回想起曾遭拘捕的往事,赵建国面容越发狠毒,“你们谁都不许动他!我肯定是骨头断了,立刻报警抓他进去!” “只要他一被抓,医院内的病人就只能等死了!” 言犹未尽之际,李楚生以闪电般的速度将赵建国的手臂托举归位。原来赵建国并非骨折,而是脱臼,虽然剧痛难忍却不伤根本。 赵建国手臂复原,瞠目结舌地道:“我……我怎么就好了呢?” 李楚生的目光如古井无波,扫过赵建国以及其众人,淡漠地道:“尔等如何侮辱于我,亦无济于事,只因你们不过犬辈,pachong之流,皆微不足道。” “你!” 赵建国欲发作,然而当他触及李楚生那静谧深邃、暗藏狂澜的眼眸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令他本能地噤声。 狱中岁月,赵建国深知,体型强健与年龄并不能衡量人的恐怖程度。他曾见识过身形瘦削的邪修囚徒,即使十个膀阔腰圆的赵建国也无法撼动其分毫。而那个邪修仅凭一眼,便让他胆寒至几乎失禁。如今李楚生流露的眼神,较之那位邪修更是骇人三分!如果说邪修犹如沙海之中饥饿枯瘦的恶狼,那么李楚生便是林间蓄势待发、凶猛无比的吊睛白额虎! 李楚生随手推开呆愣的赵建国,走向车辆之前。此举使得赵振邦立刻慌忙摇起车窗,惊恐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李楚生紧咬牙关,愤怒之下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无论是明面上的交易,还是暗地里的勾当,或是肮脏之事抑或是洁净之道,我都愿意陪你们周旋到底,直至耗尽家财,资源枯竭,无论胜败,均可泰然处之。然而你不该犯下如此卑劣之举,纵火焚我居所,害我胞妹!” 赵振邦眼神闪烁,极力辩解:“你……你别乱讲,我没做过这件事!” “是否属实,非你我之言所能定论,须由执法者与审判者来裁决。”李楚生继续道,“自那一夜纵火行凶之时起,这场纷争已然爆发,除非天地为之颠覆,生死相向,否则我不罢休!在这场争斗中,那些身为pachong走狗之辈,我会一一清除;至于潜藏背后,主导此事的幕后黑手,我也必将他们逐一擒拿归案!” 话音落下,李楚生转身离去,留下赵建国与赵振邦二人,此刻他们只觉后颈阵阵寒意袭来。眼前这位十八岁的青年,尽管身无长物,势力薄弱,却给予他们难以承受的压力,仿若一座沉重的山峰压顶,让他们进食无味,夜不能寐。 第14章 斗法 离开了蓉城纺织仙院之后,李楚生打算直奔执法堂以查明真相。乘坐马车往返颇为不便,于是他在学院对面的法宝行中,花费了一百五十枚灵石购得一辆全新且颇具仙韵的飞凰二十八星宿铁骑。 在这个时代,灵力驱动的遁光车尚属罕见,人力驾驭的速度又过于缓慢,相比之下,驾驭飞凰二十八星宿铁骑更为便捷。 蓉城纺织仙院一行,实乃收获颇丰。从种种迹象来看,赵建国无疑是罪魁祸首,而赵振邦即便不是主谋,也必定与此事有所牵连。 接下来便是寻觅陈采薇踪迹,正式立案调查,借助小虎提供的证据将嫌疑人绳之以法! 李楚生骑着飞凰二十八星宿铁骑奋力蹬踏了二十多息时间,抵达了执法堂的大厅,气喘吁吁地说道:“同道,请告知陈采薇的朋友前来相见。” “往一楼左转第三间办公殿即可。”守门弟子回答道。 “多谢!”李楚生感激地道。 依照常理来说,立案事宜找哪位执法弟子都行,只是赵振邦已攀附上了杨万年这样的仙宗巨头,保不准他会不惜重金打通关节,企图扭转乾坤…… 陈采薇身为青石剑宗弟子,性格刚正不阿,心性淳朴善良,对于援助之事从无私弊之念。 踏入静室之内,李楚生耗费半柱香时间,将邪灵作祟的“综祸”事件始末,连同他对赵建国与赵振邦二人的暗中试探及深入洞察,悉数向陈采薇倾囊相告。 陈采薇取出修炼笔记,疾书记录下这段秘辛。听完详尽解说之后,她神色庄重地道:“关于李师妹遭遇的此事,的确令人扼腕。” “只是令我惊讶的是,一个深受至亲之祸的人,竟能保持如此冷静的洞察能力与锐利的判断力。” “你的推断精辟而周全,假以时日,我愿邀请你加入我们青石剑宗,共同守护世间安宁。” 李楚生苦笑回应:“此事暂且按下不提,此案还需陈师兄施以援手。” 陈采薇闻此言,立刻领会其意,坚定地答道:“你放心,只要有确凿证据,我定会让赵建国无所遁形,迫使他供出赵振邦以及其余同党。” 得到陈采薇的保证,李楚生内心稍感宽慰。时不我待,他随即伴随陈采薇踏上飞剑,朝县城的灵材炼制坊驰去,找寻小虎取证。 此刻,赵振邦与其胞妹赵媛媛正陪同元婴期修士杨万年,在蓉城仙宴楼享用珍馐佳肴。 而赵建国作为杨万年的贴身护法,率领众弟子在外戒备。 赵媛媛端坐于杨万年左侧,夹起一块刚刚烹制好的妖兽肉送至其唇畔,媚声细语:“杨前辈,请品尝这新鲜出炉的妖羊之肉,口感鲜美无比,入口即融。” “就如同人一般,越是年轻鲜活,品尝起来便越发令人愉悦……” 然而,此刻的杨万年对赵媛媛的挑逗并无兴致,摆了摆手示意:“媛媛,你先出去,我与赵振邦有要事相商。” 赵媛媛起身之际,悄无声息地掠过杨万年的衣带,离去之时还不忘叮嘱赵振邦,“振邦,一定要好好侍奉杨前辈。” 虽说是名义上的双修伴侣,但实际上赵振邦与陈采薇之间仅是逢场作戏。 见此情景,赵振邦面色不禁微微尴尬,“我心里明白。” 随着房门轻阖,杨万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一声冷哼,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酒盏摇摇欲坠。 赵振邦正欲夹菜的手指不由得一顿,颤巍巍地缩回。 杨万年怒视着赵振邦,愤然用手中灵筷指向他的鼻尖,“你还想着用餐?若非本座庇护,你现在恐怕已被刑堂拿去问斩!” 自赵建国被煽动对付李楚生之后,犯下诸多恶行的赵振邦早已忐忑不安,听到“问斩”二字,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杨前辈,我……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何意?” 杨万年重重地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道:“罢了,既然你不肯对我袒露实情,那我们就继续用餐吧。” 这一番恐吓过后,杨万年倒是吃得泰然自若,而赵振邦则如坐针毡,内心惶恐不已。 最终,赵振邦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坦白道:“杨前辈,纵火的事情是赵建国所为,此事应与我无关。” 听见赵振邦这般话语,杨万年登时怒不可遏,“若非你小子曾在海外仙宗研习丹道金融之术,本座才不管你这个蠢货的死活!” 赵振华身为一名修炼界的散修渣滓,别说遭受灵识拷问,就算是让一位精通心神操控的修士稍加威慑,他必定会立刻抖出所有秘密,甚至为求自保,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全部罪责栽赃于你! 受害者李瑶心命悬一线,料想不出两日便会魂归九幽。 至于那焚烧宗祠的滔天大罪,在诛杀赵振华这等元凶之后,是否还会牵连到你这位幕后主使,难道还用多言? 赵振邦心中仍旧抱持一丝侥幸,缓缓说道:“纵火烧宗之时正值子夜时分,这么长时间无人报案,想必并无亲眼目睹此事的修者。” 杨万年语气冰冷地回应:“你在点燃大火之后,我就已派出弟子在李青澜的炼器坊四周严密监视。” “就在今晨巳时,有个名叫小虎的孩童全程目睹了赵振华放火的过程,并将此事告知了李青澜。” 讲到这里,杨万年不禁感慨万分:“李青澜此人,非同凡响。他竟能稳住心境未动用灵符传讯报警,反而先行找上了你与赵振华。” “你这愚笨之徒倒也没让他失望,谈及那场灾祸时,你竟毫不惊异,反倒是紧张得如同受惊的小兽。仅此一点,李青澜便能断定此事你难以撇清关系!” 闻此,赵振邦吓得肝胆俱裂,瘫软在椅中滑落至地面,脸色惨白地道:“杨宗主,您可要救我啊!” 杨万年面无表情地答道:“倘若我有能力搭救你,你愿否以总经理职务的十分之一股权作为回报?” “愿意,愿意!股权分毫也不要了!” “年薪由原来的两千灵石降至五百灵石,这样可以吗?” “可以,你说多少我都遵从!” 听得此言,杨万年微微一笑,起身亲昵地将赵振邦扶起,语重心长地道:“振邦,你是修真界中金融一道的杰出之才,是我门派公司无比珍视的人物,我又怎忍心坐视你堕入深渊呢?” “安心吧。那个目击人证之事,我已经替你妥善处置了,至于具体方法,你无需过问。” “自今日起,此事与你再无瓜葛。不论任何人追问,你只需坚称毫不知情。” 瞬间,赵振邦心中翻江倒海,愣在当地,只能连连点头如捣蒜。 杨万年语调转冷,意味深长地道:“振邦,我可以助你,也可揭露你,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赵振邦害怕之余连忙伸出三根手指起誓:“杨宗主!无论给出何种条件,我必全力以赴为门派效力!如有虚言,甘愿承受天雷轰顶之罚!” 杨万年淡然一笑,流露出长辈般的慈祥,夹起一片妖禽翅膀放入赵振邦的食盘之中。 “我不是有意要削减你的薪酬。你还年轻,若骤然得到巨额财富,未必能掌控得住。我向你承诺,只要你四年内诚心诚意地工作,不但年薪恢复至两千灵石,还将额外赠送你百分之十五的公司股份。” 此刻,赵振华感激涕零,满含深情地道:“杨掌门,从此往后,您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任何事情我都唯您马首是瞻!” 在这波诡云谲的七百年修炼盛世,能够独掌一方医疗法宝市场的李青澜自然绝非易与之辈。然而他虽将赵振华与赵振华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未能识破杨万年的真正意图。 一步错,步步错,终究导致满盘皆输…… 第15章 仙途步步紧逼 当李楚生匆匆驾云抵达小虎所在的茅屋之外,尚未踏入门槛,便已听到屋里传来一位老媪凄厉而沙哑的哭喊。 “小虎,你快醒来,莫要惊扰了祖奶奶的修为!” 心中暗感不妙,李楚生立刻跃下飞剑直奔门内。屋内饭桌之前,一名逾古稀之年的修炼者,身穿布满灵符修补痕迹的麻衣,她手捧着瘫软在地的小虎的头颅,以沙哑之音悲痛呼唤。 小虎面色泛黄,鼻翼溢出血丝,嘴角尚留有未嚼尽的丹田草灵芝。 陈采薇随手打出一道灵诀,翻看小虎眼皮,随即凝重地说道:“中毒无疑,需即刻送往附近的仙宗疗伤。” 李楚生并未犹豫,立刻将小虎抱起,重返飞剑之上,由陈采薇驾驭飞剑火速赶往最近的修真仙宗。 历经三个时辰的生死救治,小虎总算脱离险境,得以返回家中静修调养。然而,他却因中毒引发了灵识错乱,双目歪斜,见人便傻笑不止,甚至难以完整地说出一句修炼心得。 全部一千枚灵石的治疗费,李楚生毫不犹豫地代为支付。 处理完毕,李楚生随陈采薇一同返回警戒司的法阵室内,静待追踪毒素来源的搜魂术施展结果。 不多时,化验阁传来了答复——小虎所中乃是一种源自凡尘农田禁药的神魂毒素,且世间并无解毒之法,唯有凭借自身灵力缓缓化解。 然中此毒素者,大抵都会陷入灵智永锢之态。 据小虎的祖母所述,那毒素的源头竟是一包从街头坠落的灵兽猪脑髓冷盘。贫穷度日的老妇平素难得一尝荤腥,于是趁无人之际悄悄将其捡回家,喂予孙儿享用。 小虎自外搜集灵材归来,瞥见满满一盆猪脑髓,双眼闪烁着炽热的渴望。然而大快朵颐不过片刻,他脸色瞬间变得如黄蜡一般,捂住腹部跌倒在地,口中鲜血狂涌而出。 这一惨状,正是李楚生与陈采薇入门时所见的那一幕。 随着案情水落石出,李楚生神情严峻地起身下令:“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处理两大事项!” “首要之务:投毒之举应发生在卯时三刻,城央大道人潮汹涌,即刻展开调查,务必查明是否有人携带着疑似的塑料袋法宝在此出现。” “其次:赵振邦与赵建国密谋火烧修真坊市之罪责,须立即立卷存档。尽管确凿证据尚未找到,但我们拖延不得,否则此事恐难追查到底!” 陈采薇闻听此言,急忙起身准备先至审讯司请来精通追踪术的弟子协助调查,并为李楚生记录证词,以便立案。 此时此刻,小虎的祖母仍扶着拐杖,在执法大殿角落独自垂泪。 目睹此景,李楚生内心不禁一阵刺痛,走上前去安抚道:“李婆婆,小虎一切治疗及修养事宜皆由我负责承担,至于投毒一事,我等定会深入调查,您先行归家休憩,切勿操劳过度伤了元气。” 老妪紧紧握住陈采薇的手,满面泪水感激地道:“你如此相帮,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听到这番言语,李楚生心头五味杂陈。分明,投毒之事并非偶然为之,而是赵振邦与赵建国欲杀人灭口之举!若非小虎替李楚生担当目击证人,准备揭露他们的罪行并向执法司报案,恐怕也不会无辜遭遇这场灾厄…… 对于小虎这样的病症,在七十年前的修真界虽称不上奇异,但在当时的凡俗国度确是缺少治疗的手段与法宝。 待到李楚生修炼有成,有了足够的灵石,便欲从海外仙岛请来一位修为高深的医仙,只需三载光阴便可助小虎修复体内灵脉,恢复元气。 然而如今,小虎这条线索已断,李楚生唯有另寻他途以觅证物。 刚稳住了前来报案的老者情绪,并预备派遣修士弟子将其护送返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子叫声。 “仙官大人,我的宝物遗失了,还望仙官相助!” 一名约莫四旬,身穿蓝靛色布裤、红格纹道袍的中年女修,身形急切地闯入门内,一把紧紧抓住陈采薇的臂膀。 那女修力道惊人,险些令陈采薇站立不稳。 在她身边,尚有四位男修随行,其中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大汉显然是她的夫君,其余两位二八年华的青年修士紧随其后,观其容貌应是一对同胞兄弟。 此刻陈采薇心中满是对宗火案与下毒之事的忧虑,无暇顾及其他琐事,遂温言安抚道:“此处设有失物招领之殿,请前往咨询值守仙官。” 那女修死死拽住陈采薇的手臂,恳求道:“仙官,此事关乎重大,您定要帮我解决!” “今早,我去猪肉坊购得些许妖兽精肉,却误夹杂了禁制妖兽的符咒灵药,本欲回家驱除家中作祟的妖犬,谁知中途不慎失落!” 提及此节,那女修顿时涕泪交加:“我们家乃是养鸡的修真家族,近期总有妖犬潜入鸡棚窃食灵鸡,故而我才想出此策驱赶。可我沿途反复寻找,竟始终未找回那些带有符咒的妖兽精肉,若不幸被哪位不知情的修士拾得并食用,岂不是置人于死地吗……” 此时,李老太闻讯赶来,颤抖着手中灵木拐杖,直指那女修的头顶。 “呀!”女修捂着突起的额包,愤慨地质问:“这位疯癫的老前辈又是何人?!” “该死的,就是你拿着掺有毒咒的妖兽肉,害了我的孙儿小虎!” 李老太举杖欲再击,却被随后跟进的一名壮硕青年修士怒喝阻拦:“老家伙,你胆敢伤我娘亲!” 李楚生见状,一步上前,飞腿踢开青年修士,愤然提起那女修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赵振邦给了你多少灵石,让你在他的洞府附近施放毒咒!” “只要你如实供出背后的指使者,无论所需是多少灵石,我都愿意承担!” 那女修面色大变,惊恐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瞬息之间,李楚生已被悲愤淹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小虎原本是个贫寒善良的少年修士,因想要为真相发声,却不慎遭到毒手。失去了他的证词,宗火案的凶手就难以追查,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振邦和赵建国逍遥法外! 此刻,制造这一切灾厄的罪魁祸首竟然站在了他的眼前,这让李楚生如何能够保持镇定! 然而李楚生并未意识到,毒杀同道乃修真界的重罪,纵使他给予再多的灵石贿赂,也无法令那妇人更改供词。 即便李楚生仅是以手捏住其衣领,未曾伤害她分毫,那女修依然尖叫连连,声音凄厉,犹如野猪受惊一般。 在旁站立的魁梧黑面修士忽然嘴角勾起一丝邪笑,骤然间窜上前去,从背后紧紧钳住了李楚生的手臂。 两位年轻的修炼者瞬间领会其意,齐声怒吼,“胆敢伤吾母,今日便与你玉石俱焚!” 瞬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毫无防备的李楚生被那黑面修士从后偷袭,紧接着便是一顿猛烈的法力冲击! 那两人显然早有预谋,衣袖中暗藏锋芒,握着锤形法宝,专攻李楚生的丹田及脊髓要穴。 数次攻击之下,虽表面上李楚生看似安然无恙,实则内腑已然遭受重创。 直到接到消息火速赶来的执法弟子们介入,才平息了这一番斗法。此刻的李楚生已瘫倒在地,嘴角鼻翼渗出血迹。 不曾想李楚生甫一倒地,那妇人陡然尖啸一声,随之昏厥过去,口中涌出白色灵液,全身痉挛不止。 黑面修士却反咬一口,声称:“我妻患有先天元神震颤之症,无法承受惊吓。若因此遭遇不幸,必让此子以命偿之!” 话音未落,那黑面修士与众同伙抱起妇人,急匆匆地奔向附近仙丹疗愈之地。 而李楚生,则是在陈采薇的扶持下,来到了执法堂内的静修养神室,躺在了榻上。 看到李楚生面色苍白,鼻端沁血的惨状,陈采薇忧虑地道:“调查之事暂且搁置,我先带你前往疗伤。” 李楚生吃力地摆了摆手,虚弱地回应:“立刻派人查探,那人家族是否经营灵禽养殖,她是否真的患有先天元神震颤?” “明白,我现在就去查明!” 一炷香的时间后,陈采薇风尘仆仆地踏入静修养神室,“一切都已核实清楚。” “那妇人名叫刘友秀,乃刘家屯的灵禽驯养大家,确实在年轻时有过先天元神震颤的症状。” 李楚生微微阖目,神情显得颇为疲倦:“你觉得,这一切仅仅是巧合么?” 陈采薇俏脸紧绷,郑重其事地道:“虽然目前尚无确凿证据,但我多年的查案经验告诉我,这绝非偶然!” 听到此言,李楚生略感宽慰,勉强挣扎起身,“入门之时,我察觉到刘友秀身上带有酒香,饮酒过量极有可能引发先天元神震颤,她显然是有意陷害于我。” “在冲突发生之际,刘友秀的两个儿子怀中皆藏着隐秘的短柄锤形法宝,显然早已蓄谋已久。” “赵建国虽然愚鲁,赵振邦虽狡猾但却无深思熟虑,他们二人并无这般布下天罗地网的实力。” “此番,我们遇到的乃是真正的棘手对手啊!” 陈采薇闻言,不由得惊声追问:“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行事!?” “唯有杨万年!” 李楚生坚定地道:“除他之外,我再也想不出第二位可能之人!” “关于小虎的事,我们已然失去了先手优势!如今必须立即着手立案,并持续追查到底!” 然而,陈采薇嘴唇轻动,似有难言之隐,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如实相告:“掌门大人已下令结案了。” “就在一炷香前,在我们守护小虎于疗伤殿时,一位神志不清的散修主动投案自首,称其夜闯禁地点燃了一处屋舍。” 听得此事,李楚生心中陡然一沉! 先是设局令小虎受伤,使得自己陷入混乱,再借机安排一名神志不清者认罪伏法,彻底洗脱了赵振邦与赵建国的所有嫌疑…… 第16章 邪谋诡计 杨万年,在那灵气紊乱的七秩年代,于蓉城掌控了整个灵药法宝产业,足以显现其手腕之阴狠与深沉。即便是修炼多年的执法者陈采薇,也从未遇到过这般棘手且诡异的案件。 陈采薇一筹莫展,只得向李楚生请教对策:“师弟,你有何应对之策?” “送我返回闭关之处。” “可你此刻身受重伤……” 李楚生语气坚决地重复了一遍:“送我回去。” 陈采薇无法违逆李楚生之意,遂驾驭飞剑,载着他返回蓉城的炼器工坊。周峰连忙扶持着伤痕累累的李楚生,待将其安置在床上,已是黄昏将近酉时。 “周兄,麻烦外出替我买一份灵膳盒饭,需附带一只灵禽腿。” 周峰忧虑地道:“师弟,你现下身为疗伤期修士,陈执法特意交代要为你购置清淡的灵粥。” 然而李楚生却显得异常执着:“我要吃带有灵禽腿的灵膳盒饭。” “好吧,我这就去买。” 盒饭送达,李楚生匆匆入口,却丝毫品尝不到饭菜中的灵气,口中唯有那淡淡的苦涩。他又取出一瓶陈年灵酒,借以冲刷喉间的苦味,风卷残云般吞下一碗灵米。 用餐完毕,李楚生轻拭嘴角,扶着床沿缓缓起身,语气平缓地道:“杨万年的手段卑鄙而严谨,邪恶至极却又冠冕堂皇,他做得确实出色,只是疏忽了一点。” 周峰一头雾水:“疏忽了什么?” “他未能一举置我于死地。如今我尚存一口气,便意味着他的末日已到。” 李楚生说完,随手抓过一根木质法杖作为支撑,径直走向房门。 周峰立刻上前搀扶:“师弟,你要去哪里?” 李楚生轻轻推开周峰的手:“他们应该快到了,我去门口等候。” “是谁?” 对此,李楚生并未回应,而是提起手中的酒葫芦,倚靠在门口,一口接一口地品着,眼神遥望那即将落下的夕阳方向。 如同李楚生预料的那样,不一会儿,巷尾处传来阵阵法器吹奏与鼓乐喧天之声,一行人抬着灵柩,挑着花环圈圈,驻足于李楚生门外。 领头之人,正是赵建国与其胞妹赵媛媛。棺椁前部贴着李小颖的巨大黑白影像。 送葬队伍约有十数人,皆为魁梧大汉,李楚生心知肚明,这些人的目的何在。 赵建国朝着门口的李楚生邪魅一笑:“听闻李小颖已气息奄奄,今日我所带来的物件,你正好能派上用场。” 一贯憨厚的周峰见状,愤怒地抄起墙角的一根精铁棍棒,气势汹汹地朝赵家众人冲去。 赵建国嘴角微微勾起,悄然往后退了一步。随后那些送葬的十位大汉,均把手伸向了腰间,看似正欲亮出法宝。 李楚生看真切,他们的腰间都藏着一根短小精悍的法器棍棒。 正当周峰欲要冲出门之际,李楚生一把拉住他的臂膀:“周兄,回到屋里等待,未得到我的许可之前,切勿踏出房门半步。” 周峰眼中闪烁着血红之光,沉声道:“仅凭你这一声称呼我为周兄,我就决不能做那避世不出的懦夫!” 李楚生将手中最后一点灵酒一饮而尽,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回吧,此事自有我的解决之道。” 李楚生的微笑,在周峰心中引发了一股坚定的信心。此刻的周峰仿佛感觉到,虽然李楚生因重伤倚靠着屋门才能勉强站立,但他却犹如屹立于云端的巨岳,威严无比,令赵建国姐弟等人在他面前显得渺小如蝼蚁。 周峰叮咛了一句:“有任何状况,立刻传讯于我。”说完便返回了他的修炼工棚。 李楚生微笑着对众人言道:“单靠我一人之力难以搬运此物,还劳烦各位同道帮我将此棺移至我家院内。” 听见这话,前来挑衅的赵建国与赵媛媛姐弟二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他们遵照杨万年的指令,携棺而来,目的就是要激起李楚生的愤怒,让他失去理智出手,进而让他们这群人有足够的理由将李楚生打个半残,再伪装成双方均有损伤的样子。如此一来,李楚生便再无修行之望。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楚生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大开院门,亲自邀请他们将棺材抬入! 这般突发变故,杨万年并未给他们预演应对之策,于是赵建国与赵媛媛只能木讷地将棺材抬进了李楚生的庭院中。 棺椁置于庭院中央,李楚生毫不犹豫地揭开棺盖,并从屋内取出了自己的修炼蒲团,将其放入棺中。随后,李楚生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跌破眼镜之举——他怀揣着李小颖的黑白遗像,翻身跃入棺中,躺下后长舒一口气,“嗯,宁静。” 看到这一幕,赵建国的心中直冒寒气,惊恐地质问道:“你……你在搞什么鬼?” 李楚生平静地阖上了双眼,语气凝重地回应道:“你们火烧我妹妹致死,我亦无意独活。两天后,欢迎二位前来参加她的葬礼。” 李楚生躺在棺中,手中紧握黑白遗像,显得异常诡秘。原本意图挑衅的赵媛媛此刻也畏惧得不敢靠近。正当姐弟俩愣住之际,李楚生突然如同诈尸一般,蹭地一下坐直了身体。 赵媛媛吓得尖叫一声,忙躲到赵建国背后,“李楚生,你到底在闹哪样!” 李楚生痴迷般地呢喃着:“不可,我还不可以死。刚才小颖在冥界向我托梦,希望我能替她做完一件事。” 说着,李楚生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黑白照片之上,口中絮絮低语,时不时地点点头,似乎正在与李小颖的照片进行着跨越阴阳的交流。 不多时,李楚生对着赵建国和赵媛媛露出了阴冷的微笑,“小颖告诉我,她死得太冤,非要让我带上那些害死她的人一同陪葬,否则她无法安息。” 赵建国听得背脊一阵阵发麻,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本想用棺材恶心李楚生,现在却发现自己被四周环绕的祭奠花圈、眼前的棺椁以及李小颖的遗像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在李楚生奇异无比地与遗像沟通之后,赵建国总感觉那幅黑白遗像中的李小颖似乎带着森然之意紧紧凝视着他…… 赵建国浑身颤抖地拉住赵媛媛的手臂,“姐,我觉得这小子怕是真的疯了,咱们快走,不必与他纠缠。” 赵媛媛也被吓得面色如纸,僵硬地点点头,旋即慌忙逃离此处。 等到两人远离视线之外,李楚生毫无波澜地自灵柩中起身,朝工地帐篷的方向喊道:“周师兄,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遵命!” 周峰握着手中的镔铁棍,面容威猛的推开竹篷门走出来,只见李楚生独自站立在院子里,不禁满脸疑惑,“刚才那些人都哪去了?” “都被我威慑离开了。” 李楚生淡然一笑,语气平静地道:“帮我办两件事,不用询问缘由。” “其一:回头拿着我的画像,去仙缘阁将其放大制作成黑白相片,并装入相框,挂在咱家门口,要与小颖师妹的照片并列摆放。” “其二:请几位葬礼司仪来家中吹奏唢呐,让他们轮流演奏,同时把送来的那些祭奠花圈也要一一陈列整齐。” 周峰本想追问为何如此行事,但转念想起李楚生之前的告诫,遂抓了抓头皮,憨笑道:“师弟,你是注定成就大道的人物,我不再多问了。” “你就放心吧,我立刻着手安排。” 周峰出门寻觅葬礼队伍之际,李楚生披上一件宽大法袍,戴上遮面的长巾,跨上古朴的双轮车,消失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 骑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楚生理清思绪来到了星辰录影堂门口。 他依稀记得,在前一世的时候,赵建国背后的靠山正是星辰录影堂的主人——张三青。 这张三青虽财力微薄却势力庞大,乃是这片区域几个街区的豪强头目。 此时录像堂门口,正斜倚着一名穿着格子旗袍的女子。 她面色蜡黄,熊猫眼格外显眼,发丝凌乱,如同刚刚睡醒一般。 女子倚门而立,翘起兰花指,这在古代可是勾栏之地的招牌动作。尽管当下已是新时代,但这般举止风骚的妇人,几乎就是在明示自己的身份。 自行车刚停稳,那女子便一把挽住李楚生的胳膊,“小师傅,要看影碟吗?素片两文,荤片两文五厘。” “不看,我是来找人的。” 李楚生推开女子,就要往里走,然而那女子却不肯放手,缠着他说道:“哎呀,小伙子你这么急干什么。” “给姐姐亲一口,姐姐让你免费进去看半个时辰的片子。” 李楚生无可奈何,只得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递给她,“去告诉张三青,我有紧要之事需与他商议。” 那女子动作迅速,瞬间将铜钱揣入口袋,满脸堆笑地道:“我们老板正在二楼,小师傅,请随我来。” 途径一楼幽暗的小屋,李楚生瞥见里面挤满了十四五岁的少年,他们面红耳赤地盯着投影机与巴掌大小的彩色电视机播放的画面。 而在旁边的放映室内,则坐着一群男女老少,磕着瓜子欣赏着最新上映的港式武侠影片。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版权概念尚未普及,只要购置两台影碟机,租赁一间小屋,就能开设一家放映厅…… 第17章 隐秘渡劫 二楼左侧的雅阁门户洞开,瞬时间一股浓郁的灵气与凡尘气息交织其中。 未待侍女通报,李楚生便自行踏入室内,眼前赫然出现四位身披龙鳞凤羽法纹的中年修士,围坐于一方灵木矮案前,口中吞云吐雾,手中捏着灵石令牌嬉笑叫阵。 桌面散落着些许低阶灵石碎片,桌下则堆积如山般的法宝残骸。李楚生径直来到案前,平和地发问:“哪位是张三青真人?” 一名光头矮小的背驼修士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瞪向李楚生,“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此,李楚生并未理睬,而是转向其余三位修士言道:“诸位暂且退下,吾有紧要事务须与张三青真人私下详谈。” 正在博弈的修士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师兄,这位公子来历如何?”一位青年修士疑惑地询问。 “我也不知这小子是从哪个洞天福地冒出来的愣头青。”另一人愤愤地答道。 正当众人一头雾水之际,李楚生毫不犹豫地从腰间的储物袋内取出一张上品灵石符箓拍在桌上。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连续拿出四张同样的上品灵石符箓置于桌上,并补了一句:“此事涉及之人愈多,解决起来愈为棘手。” 在过去的那个时代,或许每个家族都有所积存的灵石,但能随身携带上品灵石符箓者,实属罕见。 面对桌面上闪耀的五张上品灵石符箓,张三青喉咙不由得轻轻一动,低声朝身边的三位修士命令道:“你们先行离去吧。” 等到屋内只剩下二人之后,张三青并未急于接过灵石符箓,反而戒备地看着李楚生,谨慎地说道:“道友不知来自何处,亦不知是如何寻觅到贫道踪迹。不过你需明白,贫道不过一介世俗势力之辈,修炼层次尚浅,对于害人性命之事,贫道万不敢沾染。若您意图寻仇索命,那还是请带着这些灵石返回,今日贫道便当做未曾见过您。” 显然,张三青并非易于对付的角色,虽见财心动,但却并不轻举妄动。 李楚生曾在前世听闻张三青之名。此人文名为张,无字,早年流离失所至此处,与众地痞恶霸一同修炼蛮力斗法。相传为争夺蓉城主街区的掌控权,张三青孤身闯入当地混混头目的居所,那时对方正与其七八名手下聚餐,见状均起身抄家伙欲动手。然而张三青却镇定自若地坐在贵妃榻上,将裤腿挽起,以法宝切割自身大腿上的血肉,一片片丢至桌上,声称要请大家品尝他的血肉。那满脸笑容却又对自己毫不手软的举动吓得一众混混心惊胆战,此人连自己都敢下这般狠手,更何况他人呢?从此以后,这位姓张的人物被尊称为耍三青子始祖,张三青之名也因此传扬开来。 假若能收服如此悍将,日后自然不必担忧再遭赵建国这类宵小之辈的阴险算计。 李楚生淡然一笑,道:“贫道亦乃遵循仙道法则的良善之士,今日前来拜访真人,乃是欲请您前往我宗门任职护法。” 听见这番话,张三青脸色陡然一变,语气冰冷地质问:“贫道乃蓉城一方霸主,你竟敢让贫道去做那区区保安之事!” 李楚生悠然开口,仙音淡淡:“诚然,如今你出行皆伴随修士三五,蓉城之地无人不敬你三分。” “执掌一方安保之职,固然不及修罗领袖的身份尊崇。” “然而据我所知,令夫人怀胎已满双月,即将分娩于世。” 张三青更显愠色,冷哼道:“我妻孕事,与阁下何干?” 李楚生语气陡然肃寒,质问道:“莫非你想让你未出世的孩子知晓,他的父亲曾经营邪秽影厅,以斗殴械斗、助纣为虐,依赖黑市交易维生?” 此言一出,直击张三青要害,让他一时哑口无言。 并非李楚生具有洞悉人心的神通,实则因在前世之中,张三青正是在诞下亲子之后,才毅然退出修炼界的纷争。 见张三青沉吟不定,李楚生趁热打铁:“我愿提供年薪五百枚灵石,且无需你亲自巡查坊中事务。” 张三青心动道:“那你究竟需要我做什么?” “利用你人脉广阔,以及遍布各处的眼线情报,确保无人胆敢在我的炼器坊内滋生是非。一旦真的出现危难之际,你需要真身出手,斩妖除魔。” 侠士重诚信,听闻此言,张三青立时自腰间取出佩剑,铿锵插在桌面之上:“受人钱财,为人排忧解难,我张三青能立足修炼界,凭借的就是对上级的忠诚,对同道的仁义!” 李楚生反问:“倘若你的友人丧尽天良,竟下毒毒害十几岁的孩童,你还是否坚持所谓的义气?” 刹那间,张三青恍然大悟:“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赵建国之事!” “不错,你便是那位——李楚生!” 在修炼界行走,消息收集之道尤为关键。 发生在蓉城地界的种种秘事,自然难以逃脱张三青锐利的目光。 仅凭李楚生的一席话,张三青便推断出了其真实身份及来访目的,深感李楚生找对了人。 张三青摸了摸下巴,略显迟疑地道:“关于你的事,我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并无确凿证据。赵建国那三个家伙虽罪孽深重,但我却不能代你出手除去他们……” 蓦地,张三青似有所察觉,戒备地说道:“如果你想要雇佣我去杀人,那么这个浑水我是不会趟的。” 李楚生平静回应:“我并不需你涉入其中,只求你在我行事之际,在岸边给予警示便可。” “李前辈,您的意思是……” 李楚生朝张三青勾了勾手,二人贴近耳边,密谈了许久。 听完李楚生的计策,张三青不由得赞叹:“妙哉!李前辈,这计谋真是高明至极!不知您是如何想出如此奇策的?” 李楚生含笑而不答,只是平淡地嘱咐:“我要求你在今夜之内妥善安排好一切事宜,切不可泄露半分风声。” 张三青拍胸脯保证:“前辈放心!行走修炼界,忠义二字铭记心头,我张三青行事决不含糊!” “那就静候佳音吧。” 李楚生自修炼之地起身离去,踏出房门之际,周身瘀伤鼓胀,连驾驭飞剑的气力都不复存在,只能勉力推动那一辆古老的双轮仙驾,缓缓朝居所挪动。 与此同时,张三青离府出发,目标直指另两位宗火弟子的住所——王长更与刘有德。二人均属赵建年的忠诚追随者,同时也是昔日张三青麾下的修士。 然而,这三人不过借用张三青之威名震慑俗世之人,张三青对他们早已嗤之以鼻。今夜,张三青脚踏双轮仙驾,逐一探访二人府邸,邀约共饮佳酿。 王长更与刘有德闻讯惶恐不安,匆忙购齐灵果仙肴,随张三青来到阵法守护的录影阁二楼。酒菜尚未摆放齐全,张三青便面色阴郁地质问道:“昨夜,你们是否与赵建年联手,焚烧了李楚生的修炼洞府,致使其胞妹重创濒死?” 听见此话,王长更手中即将夹取菜肴的筷子瞬间掉落,恐慌地辩解道:“三青师兄,我……我们并未所为。” 刘有德亦脸色苍白,慌忙辩解:“定是外界误传,我们怎敢做出此种天地不容之事,一切都是误会。” 关于纵火烧毁修炼洞府之事,三人曾在醉酒之时向他人吹嘘炫耀,最终传入张三青耳中。但口口相传的消息无法作为确证。倘若三人一口咬定未曾作恶,无人能够奈何于他们。 张三青并不追问详情,而是低声冷喝:“你们是否放火烧毁修炼洞府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李楚生已然认定此事乃尔等与赵建年所为!” 听到此处,刘有德忍不住讥讽道:“李楚生区区一名筑基期修士,又能对我们如何?” 王长更亦附和道:“像他这样的废物,顶多私下里诅咒我们几句罢了。” 张三青脸色愈发阴沉,打断他们的谈话:“你们误会了!李楚生与药园坊市交易,赚得了一万余枚灵石,这件事你们清楚吗?” 二人闻及一万枚灵石之巨额,皆是一愣,眼中流露出贪婪与嫉妒之色。 张三青接着说:“据我所知,李楚生已将这笔灵石悉数用于黑市之中,雇佣了一位杀手,欲取你们三人之命。” 随后,他手指指向王长更,“你是第一,刘有德便是第二。” “这位杀手乃是我多年前在东北修行地结交的挚友。他曾因琐事怒杀同村十二户人家,随后在外逃亡三年之久。” “今日午后,此人前来寻我饮酒畅谈,提及一旦完成这次任务,便携此万枚灵石远赴海外逍遥自在。” “念在你们多年来随我修行,虽无显赫功绩,但也付出诸多辛劳,我不忍坐视你们无辜丧命。” 两名修为低微的弟子,哪曾见识过如此场面,此刻已被张三青一番描述吓得双腿无力。 王长更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不止,嗓音发颤地道:“三……三青师兄,您的再造之恩,我们兄弟二人永生不忘!” “即刻我们就回府收拾行装,连夜逃离此地!” 张三青淡然一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回去吧。” 正当二人欲走出阁楼之际,王长更又补上一句:“或许此刻那位杀手正提刀守候在你家门口呢。” 第18章 云山雾罩 刘有德的双膝瞬间失去支撑,整个人砰的一声跌坐于地,带着绝望的哭音恳求道:“三青师兄,您可要为我们指引一条生存之道啊!” 张三青这才流露出师长般的关怀,他温和地握住二人手臂,引领他们在座位上重新坐下,深沉地道:“既是同门师兄弟,我早已替你们谋定了退路。” “今夜,我带你们来到此地,无人能窥见分毫。”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你们便安心居于此处,不可外出与外界接触,如此方能确保安全无虞。” 王长更仍然心神不宁地追问:“那过了这个月又该如何?” “一旦那shashou在杀害赵建国后,事态扩大定会携财潜逃。届时,即便是威震一方、身无分文的李楚生,也无法对你们怎样。” 张三青的计策严密且体贴入微,令这两个江湖中人流下了感激涕零的泪水。他们难以置信,这位仅是名义上的“首领”,竟为了他们默默承受了如此多。 一番表露忠诚的誓言过后,二人便规规矩矩地呆在屋内静养。 遵照李楚生先前的交待,张三青将所有窗户用硬木板严实地封闭起来,饭菜都是通过移开门槛,在下方传递进去…… 当李楚生回到家中,取来冰凉之水敷在瘀伤之处,一直昏睡至次日黎明。 第二日清晨醒来,李楚生顿感周身舒爽许多,趁早餐之际,他特意安排葬礼吹打队伍准备乐器,以期开始吹奏丧乐,撒放冥纸花。 李楚生手执一口破损的仙剑,再打来一盆清水,取出磨剑石,呼哧呼哧地研磨起来,口中不断低诵:“还剩两位,还剩两位……” 此时此刻,赵振邦和赵建国已行至门口。 昨夜,赵建国特意找到赵振邦,述说起李楚生躺在灵柩中的诡异情景。赵振邦听闻此事后感到困惑,决定亲自前来探查究竟。 二人远远地就听见了只有丧礼才会响起的悲切唢呐声,心中疑惑不已,不知是谁家正在举行葬礼。 等到临近李楚生家门时,两人才完全懵了。大门敞开,院内摆满了花圈与棺椁,正对着大门的位置赫然摆放着李楚生及李小颖的灵位照片。 而身为遗像主人的李楚生,却安然坐在门口研磨仙剑,口中仍念念有词:“还剩两位……” 那原本锈迹斑斑的仙剑在他手中已被磨砺得寒光熠熠。赵振邦与赵建国担心李楚生精神失常,动起杀机,只能远远地站住不敢靠前。 赵振邦扯开嗓门大声质问:“李楚生,你在搞什么鬼!” 李楚生并未理睬,只是专心致志地继续磨剑。 目睹此景,赵振邦不由得哈哈大笑,拍打着赵建国的肩膀,嘲讽道:“老弟,看样子李楚生已被吓得成了个疯子。” “你昨天竟然被一个疯子给唬住了,白白长了个大高个儿。” 赵建国脸上一阵尴尬,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胆识,他小心谨慎地向前挪了几步,朝李楚生挥了挥手,挑衅般地叫唤道:“喂,疯子,你在嘀咕什么呢?”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森然回应:“算上你,还剩下两位。” 赵建玄在李楚离的笑容面前,感到一股寒意直冲骨髓,尤其是李楚离眼中闪烁的怒焰,仿佛下一瞬那柄利剑便会穿颅而至。 他们对峙片刻,赵建玄心悸地轻声对李楚离说道:“师兄,不必与这种心智未开之辈纠缠,我们走罢。” 就在即将离去之际,赵建玄觉察自己过于惧怕李楚离,深感颜面有损,于是随手摸出一枚灵石,掷落在地。 “无知之人,此乃施舍于你。” 李楚离抬起头,看向赵建玄,面上肌肉凝固般挤出一丝嘲讽,“踏足阴阳之路,莫忘三步一回首。夜宿之时,切记睁眼入梦。” 赵建玄拧眉喝斥,“你这是疯言疯语!” 对此,李楚离并未回应,只是反复念叨着如同符咒般的言语,“尚余二人,尚余二人……” 赵建玄虽不明其意,却感心头不安如附骨之蛆,脊背阵阵冰凉。 待赵振邦和赵建玄远离之后,李楚离放下手中的法器,顺势坐在一口神秘古棺之中,一边沐浴日光修炼,一边翻阅着修炼笔记,计算着修行所需资源。 现今手中持有的灵晶总数约一万二千枚,购置一台pc级聚元阵所需的材料费用大约需五千枚左右,而在幽冥坊市中能找到物美价廉的制模工匠。至于所需的稀有矿石,则可于废墟禁地的废弃法宝中捡拾而来,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正当李楚离沉浸在计算之中,门外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李楚离迅速将修炼笔记收起,躺回棺木之中,双目圆睁,犹如死不瞑目的守墓者一般。 墨兰裳慌乱之下停下车,跌跌撞撞闯入门内,一把抓住正在炼制法器的周凡,焦急地质问:“李楚离他……他已羽化登仙了吗?何时发生之事?” 周凡满脸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那兄弟此刻正在里面修养呢,您不妨亲自进去问问。” 墨兰裳气得一把揪住周凡衣领,美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这浑蛋在胡说什么!” 周凡身为一名壮硕男子,竟然险些被墨兰裳单手提起。 听到熟悉的嗓音,李楚离连忙从棺木中跃出,“姑奶奶,莫动手,小侄尚未仙逝。” 目睹李楚离安然无恙地自棺木中走出,墨兰裳惊愕地松开了周凡,“你这是演哪出啊?” “事关重大,不便明言。” 李楚离从屋内搬来一把椅子给墨兰裳坐下,继而又问:“墨小姐今日前来,是购取法宝还是有要事相商?” 墨兰裳这时才想起摩托车后座上的物品,匆忙解开捆绑在车尾的塑料袋,怒气冲冲地丢给李楚离,“你觉得呢?” 只见塑料袋内装满了各式食物——维维灵液、蟠桃秘罐、辟谷丹、五行果饮……一件件竟都是世俗难得一见的珍馐。 历经轮回重生的李楚离,望着这些承载着青春回忆的佳肴,顿时胃口大开。 那七十年前的华丰辟谷面,堪称世间罕有的滋补圣品,寻常人家唯有孩童与病患才能偶尔享用一二。 李楚离笑容满面地道了声谢,“多谢墨小姐。”随即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品味起了口中那久违的味道。 墨兰裳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李楚离,不禁满腹疑窦,“瞧你这精气神和饭量,哪里像是要寻短见的模样,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李楚生悠然地开口,仙音淡漠:“此事知晓之人愈多,对我修行之路越是阻碍,阁下便不必多问。” “哼,你以为我乐意探究这些?”墨兰芳今日显露出罕见的烦躁,脸色阴郁地道:“今次前来问候于你,同时也告知一事,今后交付灵材须寻新任副院长,吾已被罢黜职务。” 李楚生面色如常,波澜不惊地道:“此事怕是与杨万年有关吧。” 墨兰芳懊丧地说道:“我从未招惹过杨万年,不知他为何心血来潮,竟不惜耗费重宝疏通人脉,只为将我逐出修炼之地!” “你说,此人岂非太过闲散,无事生非?” 听到此处,李楚生不由得轻笑出声。 初识墨兰芳时,李楚生感其冷艳高傲,行事果断决绝,未曾想她亦有这般率真之性情。 墨兰芳愤然道:“我都已退位归隐,你竟还能笑得出口?” 李楚生连忙解释:“此前被你所伤的赵振邦,如今已在杨万年的万年医药宗门中担任掌门之位,欲要对付你,也在情理之中。” “再者,杨万年乃蓉城医药灵器制造业之首,在珠州之地也有极大的影响力。” “你昔日研习的乃是医药灵器采买之道,恐怕将来整个珠州的灵疗院都不敢接纳你。” 墨兰芳听得愈发惊讶,她多方探寻才得知赵振邦成为万年医药宗掌门之事,及背后整治她的人正是杨万年。然而闭门不出的李楚生,又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尚未待墨兰芳开口询问,李楚生已然洞悉她心中疑惑,微微一笑,神秘地道:“你所知之事,我皆了然于胸;你未知之事,我亦尽在掌握。” 第19章 风起云涌 墨兰芳一时愕然:“你此话何解?” 李楚生被口中嚼着的灵丹噎住,又打开一瓶蟠桃灵液饮入口中,回味无穷地砸了砸嘴唇道:“承蒙你一片深情厚谊,随我一同修真吧。”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每月领取六十枚灵石作为薪奉;二是获得万年医药宗五分之一的股权,任由你挑选。” 墨兰芳眼皮一翻,不屑地道:“哼,这种条件我才不稀罕呢!” 李楚生收起玩笑之意,严肃地道:“你曾救过小颖一命,对我有再造之恩,只要有我在一日,便绝不会让你受饿。” “加之,我此刻确实急需一位得力助手。” 墨兰芳难以置信地道:“如今你身处困境至此,竟然还有胆量与杨万年抗衡?” 李楚生淡然回道:“凡夫俗子如杨万年,根本不值我一提,我不过是在做我应做的事情而已。” “无论是杨万年,抑或是李万年,但凡挡在我前路之上者,只需挥手之间便可清除。” 壮志凌云并非言语所能表达,而墨兰芳无法理解的是,李楚生那份源自内心的从容自若究竟从何而来。然而他那种仿佛深入骨髓般的坚定自信,却令她不禁为之动容。 既然此刻无处可去,倒不如陪他一试究竟。 如此决定之后,墨兰芳言道:“你手中可供调动的灵石储备本就不丰,那我就选万年医药宗五分之一的股权吧。” 李楚生淡然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待时日流转,你会因今日的选择而庆幸无疑。” 墨兰芳乃修行界的奇才,精通商业之道,亦通晓异域语言,实属难得的人中龙凤。 得到墨兰芳的助力,李楚生犹如鱼跃龙门,虎添双翼。 而刚刚解缘于世俗世界的墨兰芳,在重返职场的第一个时辰内,便领受了一项荣耀而又充满挑战的使命——远赴海外,探寻仙缘,寻找炼器所需的神秘材料。 曾在中枢医府担任副掌院之时,墨兰芳确常游走于天地之间,搜罗世间罕见的疗愈圣器。然而此行,她所肩负的重任并非觅取医药法宝,而是需收购热熔灵石、神塑切片机及各类仙丹炼制秘药。 墨兰芳手中捏着用于采购的五千枚元晶,嘴角含笑调侃道:“你就不怕我带着这些家当消失无踪?” 李楚生反唇相讥:“当年你身无分文,我尚且敢押注两百枚元晶作为订金,又怎会惧怕你离去?” 墨兰芳微微一愣,随即狡黠地嫣然一笑:“既然你如此信赖于我,我又怎忍心多吞一分一毫的采购费用。” 正欲离别的时刻,李楚生唤住了她,又递上五千枚元晶,神色庄重地叮嘱道:“若你能寻得人间至宝,无论境内境外,助我请来一位修真界的顶级医尊。” 那一万枚元晶,正是李楚生倾囊而出的全部家当。 此刻,墨兰芳紧握手中的元晶,那便是握住了李楚生对其无尽的信任。 转身离去的墨兰芳,以背影向李楚生挥别:“待我带回佳音。” 李楚生则重回修炼洞府,从怀中取出竹简,开始描绘起新型疗伤法床的设计草图。 五千枚元晶购入的神秘材料与一份设计图,李楚生坚信,仅凭这两物便足以让那个杨万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告别李楚生的工坊后,赵建国与赵振邦来到附近一家餐馆用餐。 菜肴上桌,二人却皆无食欲碰触。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李楚生研磨飞剑的声音,赵建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忐忑不安地道:“姐夫,你说李楚生是真的疯了,还是故意装疯卖傻吓唬咱们呢?” “不清楚。”赵振邦同样忧心忡忡地回应:“总之这段时间,咱们最好别再去招惹他。” 民间常说,赤足者无所畏惧。倘若已经背水一战的李楚生因一时冲动,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二人心中都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仙肴已上齐,油炸仙丸配灵肝尖,请慢慢品尝。” 店小二端上最后一道菜品,并似无意般随口问道:“刚才那位尾随二位进来的客人,怎么刚去了后厨转一圈,就独自离开了呢?” “难道他们并不是一起的?” 话音未落,赵振邦手中夹菜的筷子不慎滑落桌面,他惊呼出声:“那家伙究竟去了后厨做什么?” “这里人流穿梭,未曾看清他的面容,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修长消瘦。” 店小二笑容满面地提醒道:“近来市面上,邪修盗匪又猖獗起来,二位看上去颇有修为,往后出门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十七八岁,身材修长消瘦……这不正是李楚生的模样吗!” 赵建国顿时大惊失色:“那家伙去后厨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服务员答道:“据传是在检验我店内灵食材之灵气纯度,然观察片刻后便自行离去。” 闻此言,赵建国顿时骇然,匆忙将口中尚未完全吞咽的灵肴喷出,惶恐不安地道:“这菜肴恐怕蕴含邪毒!” 李楚生则神神秘秘地尾随而去,身影隐匿于后厨之中,此举无疑让人生疑,莫非是修炼邪术之人? 服务员迟疑地应道:“不可能啊,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岂有人胆敢以灵食材炼制毒丹,残害生灵。” “不妨,我亲自品尝一番,以示证明。” “害人性命”四字入耳,赵建国越发忐忑不安,冷哼一声:“若你无惧生死,尽管食用便是。” 服务员取过公用仙箸,并寻来一只精致玉碗,各菜肴中均夹取少许,置于碗内仔细检查无误后,方才开口:“此乃上品佳肴,毫无邪毒,请二位放心享用,乘热品尝为妙。” 赵建国愣在那里,举筷却又迟疑不定,不敢轻易下嘴。 一旁的赵振邦冷哼一声,“自称修真界一员,竟被区区一个疯修士的诡计吓得这般模样。” “放心吃罢,谅它也毒不了你。” 赵振邦率先动筷,而赵建国却始终犹豫不决,只得紧握白面灵饼小心咬食。 突然间,赵建国面色剧变,惊恐万分地将手中灵饼抛掷于地,大声疾呼:“这灵饼中有墨毒!快逃!” 话音未落,店内用餐的二十余名修士纷纷起身,惊恐不已地丢下碗筷夺路而出。 服务员连忙奔至桌前,指斥赵建国道:“此人莫非脑子有问题,竟把众宾客都给吓跑了!” 赵振邦面有愠色,歉声道:“对不起,他们的餐费我会一并支付。” “银两倒是可以解决,但我们店铺的声誉如何挽回?” “我愿意双倍赔偿,这样总可以了吧。” 听闻此言,服务员这才愤愤不平地走向账台,核算刚刚的损失。 待赵建国呕吐完毕,泪眼婆娑地追问:“姐夫,为何要替他赔付?分明是他饭菜有毒,应当向我们赔偿才是!” 赵振邦面色铁青地质问道:“哪里有毒?” 赵建国拾起地上的灵饼递给赵振邦,一本正经地说:“你看,里面全都被墨毒浸染成了黑色……” 啪—— 赵振邦勃然大怒,随手将灵饼掼回赵建国的脸上,“愚昧之极,这分明是赤砂糖灵馅!” 赤砂糖灵馅溅满了赵建国的脸庞,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果真是甜蜜无比。 见赵建国如此狼狈不堪,赵振邦愈发愤怒,斥责道:“这笔费用你自己承担!今后再出现此类丢人现眼之事,休想与我同出同行!” 赵振邦拂袖而去,留下尴尬至极的赵建国付清赔款后,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饭馆。 刚走出饭馆大门,赵建国便迎头撞见了张三青。 赵建国心中暗骂不吉利,但还是不得不低头赔笑,恭声道:“三青兄安好。” 原本赵建国身为万年医疗器械集团的安保部门经理,早已不再是昔日街头混混的身份,根本不必在张三青面前低人一头。 然而张三青声名远播,凶悍异常,以至于身高仅及赵建国两头的小个子让他望而生畏,只能唯唯诺诺低头示弱。 张三青露出惊讶神色,愕然问道:“你居然还活着!” 第20章 草木皆兵 赵建国道行微颤,不解地望着身边的张三青:“三青师兄,你此言何意?” 张三青目光如炬,环顾四周后,迅速将赵建国引至近旁一处幽静的坊市角落,压低声音,语气神秘地道:“那刘有德失踪之事,你可有所耳闻?” 赵建国如同中了定身术一般,摇头如拨浪鼓,未及追问详情,张三青便已接续说道:“所谓失踪,实则遭了仇敌之手,修为尽丧,肉身化作千百碎片,犹如炼丹炉中破碎的灵材,抛入湖泽之内,竟连残骸都未能留下。” “啊!” 赵建国骇然色变,周身冷气直冒,面若白纸,颤抖着问:“三青师兄,可知晓凶手究竟是谁?” “此事尚无确证。”张三青拍了拍赵建国的肩膀,话中有深意:“如今修炼界动荡不安,贤弟近来可曾不慎招惹过那些无法无天的凶修魔头?” 赵建国嘴角抽搐,笑容凄苦无比:“不曾,我又能招惹何种强者呢?” 张三青轻叹一声,转身离去,留下赵建国如行尸走肉般徘徊前行,再也不敢踏入人群深处,唯恐有敌暗伏,给他致命一击;同样也不敢靠近荒凉之地,害怕李楚生自阴暗角落跃出,持妖刃相向。 身处此种境地,赵建国回到家中时,衣物已被冷汗浸湿,仿佛刚从水潭中爬出。关门闭窗,内外隔绝,以防一丝气息泄露,令敌人有机可乘。 此时此刻,赵建国方悟李楚生口中念叨“还剩两人”之意。那次纵火烧屋的三人,如今刘有德已陨,岂非只剩二人? 于黑暗密室之中,赵建国由午正直至次日晨曦,二十个时辰未曾阖目,双眼红肿血丝满布,却不敢稍作歇息。每当他闭眼,似乎都能看见李楚生握着妖刃,在床畔站立,眼神凶狠地凝视着他。 如此这般煎熬下去,赵建国意识到即便自己尚未丧命,恐怕心智也会崩溃。故而硬着头皮出门,欲寻王长更共商对策。 王长更亦参与了当年的放火事件,二人合力对抗李楚生,或许还能安然无恙。 县城中最贫穷的地带便是平安街胡同,昔日的国营制衣厂仓库,因经营败落破产,这些库房低价出租给了进城务工的独居男子。而像王长更这样的闲散修士,也只能在此落脚。 然而当赵建国抵达王长更居住的仓库时,发现大门敞开,狭小的屋内只有一套破旧桌椅与单薄木床,风吹进来落叶满地,桌上馊掉的食物上,早已盘旋着成群的绿头蝇。由此可见,王长更已有两日未曾归家。 赵建国匆忙赶去昔日一同混迹的朋友处询问王长更的消息,但他们之中最后见到王长更的,已是两日前的事情了...... 王长更消失于尘世,而赵建国昔日的故交,对他更是如同避之蛇蝎般疏远。赵建国最初不明所以,直至他在昔日尚能谈笑风生的朋友口中得知,有关自己修炼失控,险些误伤一名十七岁少女的谣言,已在修真界中传得人尽皆知。 行走世间,修真之人讲究祸不波及家人,赵建国此举显然已触犯天道法则,自然受到所有同道的排斥与孤立。那些所谓的“朋友”靠不住,身为万载仙医器械宗门保安部执掌者的赵建国,本能地想要调动门派驻守弟子助其脱困。然而思虑再三,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若此事暴露于宗门副掌门杨万年面前,定会被扫地出门。 走投无路之下,赵建国带着最后一线生机,心怀忐忑地来到了李楚生的居所前。他内心深处仍存有一丝幻想,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巧合,李楚生实则一直闭关在家,与此事并无关联。毕竟刘有德被杀,王长更失踪,应该是他们两人涉入了其他的纷争,与自己并无瓜葛。 午后申时,一场微雨落下,李楚生门外原本喧闹的法器乐队早已散去。赵建国强自镇定,小心翼翼地窥视屋内,却发现李楚生正坐于灵柩一侧,手握一把满布铁锈的斩妖剑打磨不止。刹那间,赵建国瞠目结舌,剑身上竟粘着一抹腥红之色,赫然是血迹! 耳边回荡着李楚生口中反复低语,“还剩一个,仅余一人矣……” 昨日尚言还剩下二人,刘有德便已失踪;今日却又只剩最后一个,王长更也随之失联。如此看来,那个唯一的“下一个”,恐怕便是他自己无疑! 惊惧之中,赵建国脑海中轰然一响,整个人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逃走,却不慎踩滑,仰面摔倒在地,疼痛让他一时无法起身。此时,李楚生手持斩妖剑,立于门口,森然冷笑:“你能躲过今日,难道还能避开将来么?” 恐惧之余,赵建国愤怒发作,捡起一根生锈的铁棍,直指李楚生的头颅咆哮道:“你若再这般鬼魅作祟,看我敢不敢劈开你的脑袋!” 李楚生闻言,随手将斩妖剑掷于赵建国脚边,扬起脖子,脸色漠然地道:“来吧,这把斩妖剑锋利无比,就由你自己动手。我这棺椁近在咫尺,你要是能取我性命,收拾遗体也会轻松许多。” 此刻形势已是骑虎难下,赵建国硬着头皮拾起斩妖剑,步步紧逼,“你以为我真不敢动手吗?” 李楚生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将脑袋凑向剑刃,“下手狠一点,最好一次挥剑即落,让我的头颅骨碌碌滚于地面,省得皮肉相连,让你二次施力受苦。” “如果你害怕溅血,那就从脊椎处下手,以免颈动脉破裂,死状惨烈,到时候收拾起来也麻烦。” 刹那间,“叮”的一声脆响,斩妖剑跌落在地,赵建国扑通一声跪在李楚生脚边,涕泪横流地道:“李楚生,李师兄!念在我姐姐曾与你有过一段情缘,你就饶我一命吧。” 对于李楚生而言,赵建国此举并不出乎意料。他身材魁梧,背上纹着猛虎下山的图腾,平日趾高气昂的模样背后,实则不过是个懦弱无胆的空壳罢了。 昔日混迹世俗的赵建国,面对比他更强横的修士张三青,总是展现出狗一般的卑躬屈膝,欺善怕恶的本质在他身上一览无遗。那些畏强凌弱、曲意逢迎之人,其内心的懦弱更是不言而喻。李楚生越是对赵建国施加言语上的威压,越让他心中恐慌,虽然表面上刀锋直指李楚生的咽喉,实则犹如利刃深深刺入赵建国的魂魄。 自刘有德消失那一刻起,李楚生所施展的种种手段,就如同一道钝剑,不断刺入赵建国的心脉,缓慢而深重地切割着他。此时李楚生摆出一副高人莫测的姿态,使得赵建国的心理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目睹赵建国涕泗横流的模样,李楚生却显得如同一位宽容的修道前辈,轻轻摩挲他的头颅,语气平和地道:“勿需哭泣,我们屋里详谈。” 赵建国连忙拭去泪水,恭顺地跟随在李楚生身后。李楚生命令道:“顺便把法器短刀与精铁棍拾进来。”赵建国应了一声“嗯”。 位于北方的一处钢铁结构厂房内,周峰与众工匠们的炼器炉火未曾熄灭片刻,李楚生带着赵建国来到了较为隐蔽的东厢房。坐下之后,李楚生淡然下令:“旁边房间有灵泉水壶,去为我斟一杯。” “遵命。”赵建国恭敬地遵从,对李楚生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修为压制感俯首帖耳,不仅为主人斟茶倒水,还小心翼翼地搬来了一个小木凳,规矩地坐在李楚生面前。 李楚生品了一口灵泉水,随手翻开桌上的修炼心得,语气平淡地道:“说吧。” 赵振邦一时愕然,不解地反问:“说什么?” “讲出你应该讲的事情。” 留下这句话后,李楚生继续品茗阅经,不再多言。室内一片死寂,赵建国在李楚生带来的强大精神压迫下,被迫将三人共同参与的纵火事件原原本本地向李楚生坦白。不过在讲述的过程中,赵建国故意将赵振邦描绘成主谋,是在他的胁迫与诱惑之下,他们才被迫投身于这桩勾当之中。 李楚生倾听完毕,突然起身。赵建国吓得身形一晃,下意识地朝着门口挪去,“你……你要做什么!?” 只见李楚生从容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添了几片新叶,再提起茶壶斟满一杯递给他。赵建国惶恐地伸出手去接,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到手指,忙将其搁置一旁,战战兢兢地道:“多谢李师兄。” “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办件事,马上回来。” 李楚生跨上一辆古老的飞行法宝——双轮飞车离去,留下独自在房间中握着茶杯的赵建国,此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倘若早知如实陈述事实就能得到李楚生的谅解,又何必如此提心吊胆呢。显然,李楚生的目标乃是赵振邦,而非他本人。 赵建国独自在房间待了半个多时辰,门外忽然传来了摩托法宝的声音。他透过窗户瞥见陈采薇驾驭着巡逻仙骑,后座载着李楚生,停在了庭院门口。 第21章 釜底抽薪 这情景让赵建国顿时慌乱失措。他是宗祸案的罪魁,而李楚生则是杀孽深重的凶手,二人同属必死之罪。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楚生竟然会敢于报案! 见陈采薇步入修炼密室,赵建国惊惧之下,竟站立不安,犹如陷入阵法之中,手脚无措地停留在原地。 随后而入的李楚生手中捧着三枚纳戒,从中取出餐食——正是一顿修真者午时所需的灵膳。此时已是午后一时辰,正是修士们进食打坐的时刻。纳戒开启,热气蒸腾的晶莹米饭之上,覆盖着秘制的丹红烧肉,其中还隐匿着一只灵禽之腿与一枚灵玉卤蛋。 李楚生与陈采薇各自就座,未曾注意到仍呆立一侧的赵建国。二人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赵建国却依然尴尬地僵立在一旁。李楚生察觉,立刻热情相邀:“赵兄弟何必拘谨,快一同坐下享用吧。” 赵建国一时愣住,只得唯唯诺诺地依言坐下用餐。就在饭菜入口之际,陈采薇语气平淡地提起:“关于你所涉之事,李楚生已然向我全盘托出。原来你只是受人蒙蔽,并非主犯,因此罪责尚不算重。” “加之你认错态度诚恳,若能得到李楚生的谅解,我自当不再深究。”毕竟,在修真世界里,虽有天谴法则惩治恶行,但对于无知之人,只要真心悔过,也可酌情宽恕。 来自战乱年代的七十年代,修士们刚刚摆脱饥饿困扰,大多数人口不识一字,更别提了解修真界的律例法规。赵建国便是其中之一,听闻李楚生如此说法,眼中骤然闪烁出希望之光,“前辈,莫非我的罪孽果真不至于重罚?” 李楚生代替陈采薇回应道:“确实如此。不过若想得到我出具的谅解书,你需要为我完成两桩事宜。” 赵建国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膛,感激涕零地保证:“李师兄,您只管下令,无论何等艰难险阻,我都将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李楚生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不必夸张至生死边缘的程度,一会儿只需你如实录制一份口供,另外一件事我随后告诉你。” “好的,请问何处录制?”赵建国询问道。 李楚生随意地应道:“不急,先吃饱再说。”于是,三人继续用餐,期间李楚生与陈采薇时不时闲聊几句修行心得。 饭毕,陈采薇从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法宝——巡守宗执法堂的灵影摄录器,装入空白的灵光录像带,将其置于案几顶端,镜头恰好对准三人。 一切准备妥当,陈采薇神色平静地指示赵建国:“赵建国,现在请你详尽无遗地述说你所犯罪行的经过。” 赵建国毫无保留地重复了一遍先前对李楚生讲述的所有细节。十几息之后,他陈述完毕自己的犯罪过程,李楚生这才关闭了摄录器。 赵建国紧张地问道:“李师兄,我方才所说是否合乎要求?” 李楚生笑了笑,拍了拍赵建国的肩头,“很好,非常到位。下面我交给你第二个任务,那就是彻底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本分地侍奉在赵振邦与杨万年左右。” “等到我们收网行动之时,你再适时站出来揭露他们的罪行,届时必当为你记一大功。” 赵建国连施数礼,激动不已地道:“多谢李师兄,多谢陈执法!” “罢了,此处人多眼杂,你速速离去,以免引起赵振邦等人的疑心。” 目送赵建国离去后,陈采薇瞬时收敛起之前的从容之态,猛地甩上门扉,低声惊叹:“你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原本空无一物的线索,竟能让赵建国满怀感激地主动坦白!” 李楚生淡然而笑,曰:“此计名为‘抽薪隔海’,纵使杨万年的布局再精妙,亦难料及自家之内藏祸根。” 陈瑶心满腹疑云,问道:“你非但不去擒拿赵建玄,反而针对赵振岳展开修为追查,此举背后又有何深意?” “欲擒故纵,一网打尽,届时无论妖虎或是腐蝇,皆难逃其咎。” 李楚生拾起手中之摄灵机,细细审视一遍,确信无误之后,他肃然下令:“速去寻得张元青,务必取得刘明德与王常更的证词。” “遵命。” 陈瑶心驾驭灵兽飞梭,载着李楚生,片刻间便抵达张元青的视听秘境之外。 驻足于秘境外,陈瑶心并未立刻进入,而是启动法宝传音符,唤来一辆巡逻灵艇以及两位护法弟子在外候命。 张元青见到来者仅李楚生与陈瑶心二人,不禁狐疑问道:“李真人,是否需要小人调遣几位同门相助?” “不必。” 推开秘境之门,久未见日光的刘明德与王常更条件反射般地用手臂遮住眼睛。 待视线渐渐适应光线,他们才勉强辨认出眼前的黑袍身影。 刘明德骇然高呼:“李……李楚生!?”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道:“随我下楼,有一物尔等须得一看。” 两人哪敢随李楚生行动,各抓起一把木椅,准备抵挡眼前这位修真者的攻势。 此刻,陈瑶心已近门前,出示了自己的令牌,“自愿下去,还是需本座亲自送你们一程?” 刘明德二人不过是世俗中的混混,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抗仙官。 于是乎,二人乖乖跟随陈瑶心来到秘境下方的视听秘境之中,此刻秘境内的观客已被悉数清离,陈瑶心将一段蕴含灵力的画卷放入放映法宝中。 随着画面显现,赵建玄伏罪的画面赫然在目,两人面色瞬时变得煞白,瞥向身旁持令令牌的陈瑶心,更是颤抖不已。 影像播放完毕,陈瑶心威严言道:“如实招供者可得宽容,若顽抗到底,必将严惩不贷!放火烧山之事,你们可承认否?” 二人对视一眼,吞吞吐吐半天,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楚生在一旁点拨道:“此事背后的主谋其实是赵振岳,赵建玄则为首要作祟之人,尔等二人充其量不过是从犯而已。” “若是你们能主动供述,当可以从轻论处。” 听闻李楚生如此言说,二人的脸色方才有几分缓和。 王常更忐忑不安地问:“那……所谓从轻发落,究竟是何程度的减轻?” 陈瑶心答道:“保证你们在囚禁之地所度过的时光,不超过一个月。” 刘明德有些难以置信,“纵火乃是重罪,怎可能真正只关一个月?” 陈瑶心语气坚定地保证:“以我巡捕局局长的身份担保,一旦超出一个月,我愿代尔等接受囚禁之刑。” 有了陈瑶心这般承诺,二人这才安心将犯罪事实详尽说出,面对摄灵机吐露真言。 果如陈瑶心所言,若是造成了人员伤亡的重大火灾罪行,通常在一月内就会执行死刑,断不可能久拖不决。 录完口供之后,二人被送往巡逻灵艇,直奔第四拘魂狱而去。 陈瑶心即刻返回巡捕总局,立即将此案正式立案,并着手调动人手,深入调查背后的真相...... 若罪魁祸首非宗伙所为,则小虎之中毒与顶替其罪的疯道人之事,皆需抽丝剥茧般深入调查。 处置过赵建功等三位嫌疑人后,李楚云并未因此稍感轻松,仅凭此三人之口供,尚不足以让赵镇邦伏法认罪。 除非赵镇邦自承大罪,否则此案便将久悬未决,而背后的杨万年,更是安然无恙,毫发未损。 此结果非李楚云所愿见。然在追寻此案真相之前,他仍有紧要事务亟待处理——积聚灵石。 小虎与妹妹的疗疾之需,皆离不开庞大的灵石消耗。欲颠覆杨万年之商业帝国,所需财力更为庞大。 返回废旧的炼器工坊时,最后一车炼材已送出门外,周山满脸笑容地询问:“师弟,咱们何时再去采买材料?” “不必再去了。” “那接下来有何打算?” “收集废宝。” “什么!” 周山惊讶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日入千石的买卖怎可说放弃就放弃? 李楚云立刻下令:“周师兄,你与四位弟子速速前往蓉城所有废物处理场所,以高出市场价一分的代价,收购铝制法宝残片及废弃的坚硬灵玉瓶。” “收购来的废品,直接运送回坊中。” 即便不解李楚云之策,周山仍坚决执行命令,立即将弟子带上路,奔赴各地执行任务。 李楚云则即刻出门,至县城近郊寻觅一处偏僻之地,预备另辟新址建造炼器工坊。 这种轻型结构的工坊便于拆装,一旦选定合适的地皮,李楚云便可将城内的工坊整体迁移至此。 电弧炼器产生的震颤波动,难免会给邻里造成干扰。虽然邻居们未曾投诉,但李楚云心中对此颇有考量。 加之日后废物清洗、灵玉切割、合炼铝塑法宝等工作,都会占用大量的空间。未来工坊规模扩大,还需备足土地资源。 距住所约四里之处,李楚云以低廉的每年十枚灵石租金,租赁下了一片占地五百平方丈的荒芜盐碱地。此处四周林木环绕,不宜种植庄稼,长久以来一直闲置。 李楚云又请来了当地工匠队伍,花费五十枚灵石打造地基,并铺设了平整的水泥地面。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又在附近低价租赁了两个库房,用于储备收集来的废弃灵玉瓶与铝制法宝残片。 忙碌一日,直至傍晚七时许,李楚云满身疲惫地骑着飞禽返家。 他在心中盘算,等到生意兴隆之后,首先要招聘一位熟谙人情世故的助手,然后再购买一辆可以穿越世俗与修炼界的飞行法宝。 如此这般奔波劳碌,即便是铁打的人,也难以支撑长久。 回到家中,李楚云发现已有搬运工正在往院子里搬运废弃的灵玉瓶与铝制法宝残片,周山与众弟子亦在一旁协助整理。 李楚云含笑言道:“周师兄,等手上这批活儿忙完,你带着灵石去饭馆订几样荤腥菜品,咱们兄弟们好好解解馋。” 话音刚落,便传来巷口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引来众多大人小孩纷纷探头围观。 在这个七秩纪元的年代,乡间连牵引机都是稀罕物件,就算李楚云居住于县城之内,轿车亦是难得一见之物…… 第22章 阴阳秘谋 一辆流转着微弱灵光的古老白色飞鸾车停在了洞府之外,驾驶席上的赵振邦稳步下车,随后恭敬地开启后车门,“杨宗主请。” 杨万年迈步而出,身后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幽玄黑丝仙西装的赵媛媛。平日里素颜示人的赵媛媛此刻却是施以重彩,秀发梳理得如同九天玄女般一丝不乱,摩挲着闪烁灵光的定型水,足踏月影晶砂靴,流露出一股世俗难掩的修炼者韵味。 赵媛媛容貌出众,身形曼妙,纵使在仙道世界诸多仙女之中亦堪称上品。然而在其身上,却又隐约透露出一种与修行之道格格不入的世俗媚气,无论装扮如何华丽,也无法彻底消除。 赵振邦驾驭飞鸾车,赵建国则占据了副驾之位。身为赵振邦的道侣候选人赵媛媛,此刻却陪伴着杨万年坐于后座,此举无疑令人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氛。 赵媛媛依偎在杨万年身边,那股略带诱惑的姿态,以及杨万年时不时望向赵媛媛时眼中隐晦的欲望之意,这两点足以让旁观者看出,他们之间尚未达到那种心意相通的程度。 杨万年主动伸出蕴藏着内力的手掌,笑容可掬地道:“李道友,咱们又相见了。” 这一次,李楚生并未直接回应他的友好之举,而是与其手掌相握,淡淡回应一句,“你好。” 两人的握手并非简单的问候,其中蕴含的是对彼此实力的试探与较量。 赵媛媛目光扫过庭院大门,掩口一笑,言语间带着讽刺:“李楚生,你和我刚分手不久,怎么就沦落到在这修道废墟里混日子了?” 对此,李楚生根本无暇理会赵媛媛的讥讽,“若是你们只是为了看热闹而来,那就请便吧,恕我不奉陪。” 此刻,周峰已从附近的灵膳坊取来饭菜,虽院中充斥着废弃法宝的气息,李楚生仍命人将餐桌设在门外用餐。 杨万年一行人立在一旁观看,周峰与其他弟子皆无法下咽,唯有李楚生狼吞虎咽,食量惊人。 用过餐后,李楚生准备休息,明日还有许多事务等待着他处理,因此没有时间和杨万年等人纠缠不清。 有了杨万年的庇护,赵振邦也趾高气扬地质问道:“我们杨宗主亲自来访,那是看得起你,你这般态度成何体统!” 李楚生瞥了赵振邦一眼,冷声道:“你家那位便是如此态度,爱瞧瞧,不爱看趁早滚开。” “你!”赵振邦被激得脸色涨红,他久居海外,一时半会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反击之词,只能憋出两个字,“卑鄙!” 对此,李楚生不再理睬,继续专心用餐。 原本赵媛媛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羞辱李楚生,让他明白当初仅仅为了五百块灵石便与其决裂是多么短视,足以让李楚生懊悔一生。 如今赵媛媛华服加身,乘坐威势非凡的飞鸾车来到此处,却发现李楚生连看都没正眼看她,只顾埋头享用饭食! 李楚生那深入骨髓的自尊与超凡脱俗的气质,令赵媛媛心中莫名涌起愤懑与疯狂。 “李楚生,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们杨宗主若要对付你,别说让你失去修行之地,就是连收缴废品的身份都不会留给你!” 面对赵媛媛的挑衅,李楚生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旋即继续低头用餐。 仿佛是感受到了李楚生那超凡脱俗的宁静气息,周峰与四位修者弟子也开始用餐,将修炼世家的杨万年一行人彻底无视在一旁。 杨万年面色铁青地道:“你们都留在车内等候,我与李道友有些事情要商量。” 赵振邦满心期待杨万年能前来严厉责罚李楚生,却未想到他对李楚生的态度竟比对他还要恭敬有加! 愤怒的赵振邦返回车内,见到坐在副驾位置上的赵建国呆滞不动,顿时怒火中烧,“下车都不敢吗?你究竟有多惧怕李楚生!?” 赵建国尴尬地回答:“我体内灵力不适。” 后排的赵媛媛也满脸愠色地质问:“真是废物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都不知道替你姐姐出口气!” 车内的争吵声让杨万年拧紧了眉头,沉声道:“将车窗升起来!” 随着车窗落下,车厢内顿时变得静谧许多。 杨万年神色更加庄重,对李楚生言道:“李先生,您乃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炼器奇才,若有意愿,我希望邀请您加入我家族的修炼产业。” “无论是职位还是薪酬待遇皆可商议,必定远胜您现今这游走于世俗之中的生活。” 从杨万年的言行举止之中,显而易见他并非有意侮辱或嘲讽李楚生。 李楚生这才搁下碗筷,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杨万年许久,最终开口道:“若您不再以卑鄙手段加害小虎,或许我们两人还能成为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交心的朋友。” “您的智谋的确出众,只可惜德行有亏。一个人若连人之本分都无法做好,又怎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修真商人。” 杨万年脸色微变,依旧克制住怒意,将手中的名片置于桌前。 “李先生,我耗费了一千枚灵石,在城中明珠塔顶的演法大厅里布置了一场展示盛会。” “三日后,整个珠州境内的各大疗伤宗门负责人将会莅临现场,观摩您昔日亲手设计的疗伤床榻。” “预料之中,他们将会向我家族产业下达五千张以上的疗伤床榻订单,带来的修为晋升资源将是难以估量的。” 李楚生冷哼一声,目光紧紧锁定杨万年,“你说这么多,难道只是想要我恭贺你一番?” “我是想告诫李先生,智慧再高也无法抵挡资本的力量。不管你创造出多么精妙绝伦或是前所未有的炼器构思,到最后也只能为我杨家铺路。” 话毕,杨万年登上车驾,从容离去,车辆缓缓消失在巷口尽头。 李楚生随手将名片丢入身旁的乾坤袋中,伸展了一下筋骨便准备沐浴更衣入睡。 夜晚降临,李楚生闭目养神,脑海中反复闪过白天发生的种种场景。 只要墨兰芳能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加快速度收购所需的材料,那么他就有机会利用手中这批看似废物实则蕴藏大道至理的材料,置杨万年于死地。 此刻,李楚生暗自期盼墨兰芳办事能够干净利落些…… 随后,他在深深的思索中进入了梦境。 清晨六时,李楚生如同受到某种神秘力量催促般突然睁开了双眼,穿衣起床,然后蹲在门口,拿起浸过盐晶的布条擦拭自己的灵齿。 伴随着一阵摩托车轰鸣声,墨兰芳驾驭着飞梭迅速接近,其身后座位上坐着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矮胖男子。 还未走近,墨兰芳便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李天赐,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惊天宝物!” 第23章 图穷匕现 墨兰芳神采熠熠,李楚生看出她所托之事已成,不禁欣喜地道:“无需赘言,你的存在本身便是一桩重宝。” 墨兰芳脸颊略显羞涩,自手提乾坤囊中取出一封沉甸甸的玉简抛向李楚生,口中嗔怪:“你这人,尽会打趣。我所说的可是此行为你寻觅的人物。” 李楚生感知手中玉简蕴含的信息量,不由得拧紧眉头:“怎地仍有如此多灵石未曾动用?”他忧虑并非金钱之失,而是担心墨兰芳远赴海外秘境,未能带回所需之物。 “我常年行走海外仙岛,人脉深厚,此次你所需的灵材仅耗费三千八百枚中品灵石便尽数购入。”墨兰芳答道,“往返仙凡两地的渡劫费用与膳食住宿共计四百枚中品灵石,余下的灵石你自己查收便是。” 李楚生并未细数,随手将玉简置于桌面之上,焦急地质问:“关于请你寻找高人医术之事,你莫非忘记了?” “早已为你寻得一位。”李楚生朝门口一指,“你看,那位便是。” 但见一位皮肤黝黑的矮胖修士僵立于门边,憨厚地朝着李楚生傻笑。 李楚生惊讶地问道:“阁下可是医师出身?” “正是。”那修士点头回道。 “那你来自何方仙域?” “海外仙洲。” “你在海外仙洲又是何种修为?” “修行之余,以搬移阵基,调合灵石浆糊为生。”原来此人虽在外域仙洲,却也是一位精通阵法之力的筑基期修士。 李楚生先前本以为墨兰芳会找来一位炼丹或疗伤的同道中人,未料却引来了这样一位同为搬砖和阵基建设的修士。 一周前,李楚生尚在尘世的工地搬砖和搅拌灵石浆糊,如今却在这般情境之下邂逅了这位“同行”。 周峰驾御着一辆飞禽拉引的仙兽车入门,车把挂满了热腾腾的灵包子,“贤弟,今日天材地宝坊市的胡辣汤售罄,我特意换成了上好的豆腐脑。” “多谢周兄。” 桌面上摆着三人的早餐份额,那站在门口的小黑胖子眼中闪烁着艳羡的光芒,忍不住悄悄吞咽口水。 尽管对墨兰芳带来的这位修士有些难以理解,李楚生还是客气地说:“大家先用餐吧。” 刚刚落座,小黑胖子便粗犷地抹了抹手掌,一把抓住硕大的灵包子,两口一个,几乎未经咀嚼便下了肚。 李楚生刚拿起一只包子,却见小黑胖子突然停下进食的动作,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 墨兰芳见状也放下手中的包子,尴尬地道:“你先吃。” 小黑胖子回答一声“谢谢”,短短两分钟内竟一口气消灭了九个灵包子,末了还一口气饮尽了一壶豆浆。 好个壮汉,这般饭量怕是要将整个家底都吃空。 酒足饭饱之后,小黑胖子随意地一抹嘴角,然后走到李楚生背后站定,开口道:“公子,请挺直腰身。” 李楚生依言坐直身体,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小黑胖子左手牢牢抓住自己的肩膀,右手瞬间在背心第三节脊椎处猛地一按。 喀嚓—— 伴随一阵骨骼脆响,李楚生面色陡然涨红,一道黑色瘀血从喉咙喷涌而出。 随着瘀血排出,李楚生顿感身躯轻盈不少,更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小黑胖子低头沉默片刻,木讷地开口道:“我甫一踏入府邸便察觉到了公子近期内曾遭人暗算,落下瘀伤,若不及时医治,将来每逢阴雨天必定疼痛难忍。” 李楚生听闻此言,惊愕不已:“原来阁下果真是医术通玄的大能修士?而我自己竟浑然未觉体内有伤……” 在这个修行界,这位名叫刘庆祝的小胖墩儿,他的医道修为的确非同凡响。 \"师父已经将我逐出了师门,没有丹药师的令牌,我便无法行医。” 话音刚落,小黑胖子肚子又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目光紧紧盯着李楚生,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师兄,我还未填饱肚子呢。” “张师兄,再去准备些修炼者的餐点,比如灵馅包子。” 在北疆之地,一笼二十几枚灵馅包子,足可供五六位炼气士饱餐一顿。 包子堆满桌面,小黑胖子抓起一个便往嘴里塞,还不忘指着包子,向李楚生含糊示意:“师兄你也尝尝。” “好,我尝尝。” 李楚生拿起一枚包子,悠然品味,一边好奇问道:“这小子来历不小啊,是从哪个秘境带出来的?” 墨兰芳从容回答:“他叫刘庆祝,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家传数代中医之术,后来被选中送往那隐秘的东伦敦皇家医药学院进修。” 李楚生闻言不禁一笑:“听这口音倒像是出自我们华北平原的保定府,而非那神秘的东伦敦。”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庆祝忽然伸长脖子,艰难地吞下一个包子,喘息着挤出一句:“我,确实是东伦敦皇家医药学院的学生,全名叫做royal college of physicians of london。” 原先带着乡土气息的普通话说出来,一旦切换至英文,立刻变得如同正宗的东伦敦口音。 李楚生惊讶地问:“像你这样有着高深医道修为的弟子,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还是由我来说吧,他不善言辞,怕说不清楚。” 墨兰芳接过话茬:“半年前,刘庆祝运用自家传承的中医针灸术,在市集救治了一位突发心疾的小姑娘,病人家属赠与他一些酬谢之物。” “此事被人揭发上报到了学院,学院以此为由,指责他私自施医。再加上那些从未见识过针灸之术的东伦敦人,误以为刘庆祝是什么邪道巫师,于是直接取消了他的学籍。” “刘庆祝是以国家资助的身份出国进修,而他在国内唯一的依靠,那位抚养他并传授医术的中医老者已然仙逝,无人知晓他在国外受困的消息。” “没了身份证明,也没有任何消息渠道,刘庆祝在海外流离失所,恰好得知我在这附近处理事务,便找到我寻求帮助。” 听到这里,李楚生不由得眼前一亮。 能在条件艰苦的情况下获得海外进修的机会,并且精通中医针灸之术,这位刘庆祝无疑是极为难得的人才! 一笼包子吃得精光,刘庆祝惬意地斜靠在椅背上微微阖目,“李……李师兄,我目前无力偿还你的路费和饭钱,愿以劳力偿债可行吗?” “师兄你看我吃的虽多,但在年轻时跟随祖父入深山,攀爬悬崖采药,练就一双矫健的腿脚和一身蛮力。” 说话间,刘庆祝拍拍胸膛,因吃得太多,忍不住咳了两声,险些连包子都从喉咙里吐了出来。 被这般年岁不小的修士唤作师兄,李楚生虽然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为刘庆祝的不幸遭遇感到惋惜。 以刘庆祝超群的医术,本该是在众多宗门、医馆之间备受追捧的人物,然而现在他却没有毕业证书,加之年纪偏大,再想重返学院学习也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无合法的医疗凭证去给人看病疗伤,无论治愈与否,都是触犯了修真界的法规... 李楚生淡笑拍了拍刘元庆的肩膀,“从今往后,你就跟随着吾,待遇与紫兰仙子无异,食宿全包,更有百分之一五一的修炼资源份额相赠。” 刘元庆恭恭敬敬地道:“多谢李师兄。” 紫兰仙子双臂环抱胸前,满脸幽怨地质问:“为何他这样一个凡夫俗子,也能得到如此丰厚的修炼资源份额?” 李楚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不准你这般贬低自身。” 饭罢饮足,李楚生立刻领着刘元庆朝着清灵医馆赶去。 榻上的李灵颖面色愈发惨白,原本就瘦弱的身躯似乎又消瘦了几分。 李楚生忐忑不安地开口:“你仔细瞧瞧,她的病因该如何诊治?” 刘元庆查看一番附在李灵颖身上的各种法宝,又为其诊脉,翻开眼皮细细端详,过了许久才沉吟道:“神魂受脑中妖邪之物所扰,导致神经受损。只需以丹药温养神识,半月之后便可行驱邪术。” 李楚生焦急追问:“那她先前遭遇的那次火劫,难道并非致其昏迷的原因么?” 刘元庆反问道:“那火劫可是发生在五日前?” 李楚生一时愣住,“你怎会知晓此事?” 刘元庆神色肃穆地道:“病人体内的呼吸道法脉有所破损,故而气息厚重且带有肺部异音。然而因撤离火场及时,此伤势尚不足为虑。真正令病人陷入昏睡的源头,乃是藏于脑海深处的良性灵瘤。” 提及病症之际,刘元庆如换了个人般,话语坚定,气度非凡,使得李楚生不禁暗自赞叹,此番真是觅得了一位宝贝! 李楚生谨慎发问:“你怎么断定那妖瘤乃属良性?” “若非良性,病人早已丧命。” 李楚生再询:“那这驱邪术的成功率又有几何?” “只需提供所需的炼丹炉与草药,并以中药温养病人半月,保守估算成功率可达九成。” “九成?”听闻此言,李楚生不禁心头狂喜,几乎要将刘元庆拥入怀中深深感激。 然而他旋即想到一个问题:“小颖如今仍在昏睡之中,如何服用中药调理?” “此事简单。”刘元庆轻轻扶起李灵颖的头部,五根短粗有力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按压穴位,显露出深厚的修为底蕴。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李灵颖突然咳出两声,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茫然四顾,疲惫地问道:“哥哥,我已经睡了多久了?” 李楚生呆立原地,眼中泪水盈眶,手指颤抖着,情不自禁地快步上前,紧紧抓住李灵颖的手。 “小颖,你再说一句话,让哥哥听听。” 李灵颖费力地抬起纤细的手臂,替李楚生拭去脸上的泪痕,“哥哥,你说什么呢。” 李楚生依旧无法相信眼前的奇迹,慌忙转头求助道:“你们谁给吾一记掌击,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刘元庆摇头道:“贫道不敢伤害同门。” 而紫兰仙子却不客气地甩手给了李楚生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重重的一掌,恐怕正是源于李楚生此前嘲笑紫兰仙子为“二憨”时积聚的怒气所致…… 肌肤炽热如烈焰炙烤,修炼阵法中沉睡了近一周的李小颖,此刻正缓缓睁开眼睛凝视自身。 这突如其来的奇迹,令李楚生感受到一种超脱世俗的真实之痛。 待李楚生接纳这一变化时,长久压抑的情感犹如狂涛骇浪般喷涌而出,他扑倒在修炼榻上放声痛哭。 李小颖微微清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含泪说道:“哥哥,别哭了,小颖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惊受怕。” 听着耳边温柔而坚定的话语,李楚生的泪水更是汹涌不止。 小虎遭遇歹人陷害,仙体受损;自己又被人设局,险些修为尽失之时,李楚生都未曾显露半分脆弱,依然淡然应对,修炼生活如常。 然而此刻,风雨过后,一切付出终见回报,卸下沉重心灵负担的李楚生,终于无法抑制地尽情宣泄情感。 墨兰芳察言观色,体贴入微地拉着刘庆祝走出修炼室,并轻轻带上房门,以免打扰到这对兄妹。 第24章 玄光反噬 尽管外面隔了一扇木制阵法屏障,李楚生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仍清晰地传到了门外。 紧接着,一名身披白玉法袍的中年修士匆忙赶来,却被墨兰芳挡在了门外。 “前辈,请恕晚辈冒昧,此时或许不宜打扰他们。”墨兰芳礼貌地阻拦道。 那位修士略显愕然,旋即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地道:“李小颖弟子已被确认为魂魄消散,此事,贵家族都已经知晓了吧?” 墨兰芳不解地回应:“魂魄消散?可是小颖分明……” 话未说完,房门突然开启,满脸泪痕的李楚生紧紧抓住那名修士的手臂,“大师,请问师妹的情况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医师深深叹息,语重心长地道:“悲痛之情难以言表,既然已是魂魄消散之态,那么救治已然无望。” 李楚生抹去眼泪,强忍悲伤地说道:“即便是魂魄消散,我也要将小颖带回宗门,借助秘术维持生机!只要她的肉身还有气息,我就要坚持用灵息机与灵液续命!” 医师面上掠过一抹无奈,“魂魄消散之人,肉体仅能依靠灵液维系一个月的生命,这样做并无实质意义。” “大师,这是我作为兄长的选择。请您先开具一份关于小颖魂魄消散的证明,以便于一个月后举行羽化仪式。” 医师点头应允后,李楚生便低声嘱咐墨兰芳保密,同时安排她随同医师一同办理李小颖的羽化证明手续。 刘庆祝则遵照李楚生的指引,前往相邻的疗伤室为小虎检查状况。 幸好,小虎仅仅是灵识受损,只需服用特定丹药,便可确保三日内恢复元气,一个月内彻底痊愈。 刘庆祝依照所开药方,迅速为小虎炼制药丸并喂服。仅仅过去一个多时辰,小虎的眼神便明显恢复了灵动。 至此,让李楚生最为忧虑的两位亲人之事已妥善处理完毕。接下来,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对付赵振邦等人,追索其因修炼邪功而致使他人重伤乃至身亡的罪责之中。 一份羽化证明并不会对李小颖产生任何影响,但却足以令赵建国等人深陷绝境之中…… 一切事宜皆已妥善处置完毕,李楚生这才携同李小颖以及墨兰芳两位同伴,一同离开了那座世俗世界的医府。 为遮人眼目,李楚生特意在医府中购得一件废旧的元气导引器,并随救护车悄然返回了县城的居所。 行进途中,平素沉默寡言的刘庆祝抓了抓脑门,疑惑不解地问:“我不懂,如此简单易辨的修炼病症,为何医府之中众多医师竟会接连误诊?” 对此,李楚生则表现出异常的豁达:“我国尚处于破而后立的修炼复苏期,无论是在疗伤术法、灵技科研、识海教育抑或是灵石贸易等方面,前方的道路依然漫长。” “国家耗费海量灵石培养你们这样的修士,便是期望将来能降低因修为不足导致的误诊之事。” 刘庆祝听闻此言,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而一侧的墨兰芳,则略带惆怅地道:“许多公费前往海外修真界的同窗,为了那些优越的修炼条件,毕业之后选择了加入他国仙宗。” 李楚生语气淡然而坚定地回应:“若是嫌弃自家修行之地贫瘠,便应奋发修炼,提升实力以改善家族处境;认为祖国内部修炼环境不佳,那就应当投身其中,共筑辉煌。” “一边享受着宗门的养育之恩,翅膀硬了便离家而去,往小了说,那是对师门的不忠;往大了讲,那就是背弃宗族的行为。” “食宗门之粮,却又背叛宗门,此种忘恩负义之辈,不如舍弃人身,不做修士。” 墨兰芳看向李楚生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敬佩之意,“未曾料想,你的修行见识竟是如此高远。” 李楚生神色肃穆,深邃的眼眸直视着眼前这片亟待振兴的修炼大地——在这未来的四十年间,此地将突飞猛进,崛起为一座庞大的修真都市。 而诸如墨兰芳和刘庆祝这般的人物,将成为新时代的种子,点燃席卷整个大陆的修行热潮。 而李楚生自身,则将如同火炬一般,不仅需孕育更多的修行种子,更要将赵振邦与杨万年这般败类,焚烧至灰飞烟灭! 次日,位于郊外的炼器基地奠基完毕,尽管基石上的灵力尚未完全稳固,却已然可以着手建造轻型炼器殿。 一座巍峨的炼器殿,在短短半日之间,便由铁片与灵能泡沫构建而成。 热熔炼器炉、灵能切割机、五行合金机……李楚生精心挑选的一系列大型炼器设备,自港口仓库逐一运抵殿内。 操纵这些炼器工具并非难事,墨兰芳仅需数次演示指导,周峰便能熟练掌握并开始操控。 废弃的灵材经过一道道工序,化为高品质的灵性聚合物,灌注于炼制模具之中,压铸成床榻的形态。 熔化的灵铝罐中掺杂各类辅助材料,炼制成坚韧的铝合金床架。 炼器殿内,周峰与其他四位工匠正干劲十足地忙碌着,即便是深秋之际,他们依旧汗水涔涔。 李楚生心中盘算,现在正是向外招揽首批工匠的好时机。 而周峰所带来的这四位工匠,均是脚踏实地、勤勉耐劳之人,恰好适合作为初代管理层的核心力量。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过去,周峰满脸红光地步出炼器车间,兴奋地道:“兄台,刚刚试验一番,咱们每十息便可炼制出一张疗伤圣器——卧榻!” “只不过手册上记载,此种聚合物材质需静置一日,方能彻底稳定发挥功效。” “很好!”李楚生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李楚生笑容洒脱地道:“周兄,吾辈修士为了早日竣工那修炼场地的扩建工程,皆已疲倦至极,我打算赐予两日修养之期,并发放五枚灵石作为奖励,让他们得以尽情舒缓紧绷的心神。” 立刻,四位修士弟子发出阵阵欢腾之声。 在仙晶尚与世俗货币并用的时代,五枚灵石的价值堪比寻常家族一年的修行物资储备。 周峰面色微变,悄然而谨慎地靠近李楚生耳边低语:“师弟,你给出的修炼报酬已然丰厚,这灵石的使用之道,不宜如此随意。” 李楚生又自储物袋中取出十枚灵石,轻轻塞入周峰手中,含笑道:“周兄,带回府邸赠予令夫人与令公子,聊表心意。” “另外,明日还需劳烦师兄你前往坊市招募十位筑基修士,薪资给予十五枚灵石,所担之事并不繁重。” 周峰握紧手中的灵石,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师弟,此情此义,我实在无言以对,我代表全家人向你致以最深的谢意!” 李楚生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此时,病榻经过充足的灵气沐浴,早已焕然如新。身为炼器宗师的墨兰芳,她抚摩着采用灵晶聚合技术打造的疗伤玉榻,不禁赞叹道:“如此新颖独特的法宝,若加以精致的阵法封印与宣传文案,定能在市场上卖出至少五十枚灵石的高昂价格!” “一旦打开销路,师弟你便可借此大获成功啊!” 然而,在这七百年前的时代,世人对于灵材制品的认识尚浅,若是辅以外观装潢与广告宣传,确有可能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李楚生却轻轻摇头,“此疗伤玉榻,我设定的价格决不超过十五枚灵石。” 墨兰芳闻言,不禁疑惑不解:“为何如此决定?” 尚未待李楚生解释,墨兰芳便自以为领悟其中玄机,接口道:“明白了,你此举是欲迅速垄断市场,打压杨万年的修为地盘吧?” “既是如此,亦非全是。”李楚生淡然回应,“扣除材料及阵法布置的成本,我们每售出一张疗伤玉榻,便可赚取十枚灵石的利润,此举足以将业界成本压缩至极致,从而快速占领市场份额。” “倘若售价过低,难免会陷入亏损困境。而一旦与我等售价相当,想要从我手上夺取市场份额,实属难上加难。” “再者,如今神州大陆修炼资源紧缺,能够为国节省些许修行资源,亦算尽了我辈修士的一份绵薄之力。” 墨兰芳闻听此言,不禁愣住,越发觉得看不清眼前的少年修士。 年仅二十七岁的墨兰芳,曾留学海外顶尖仙道学院,归国后辗转内外,见识了不少人间世故。初识李楚生之时,她仅觉此青年有些奇异之思。 直至目睹李楚生以奇谋扭转乾坤,巧妙布局,让赵建国等人深陷困境直至覆灭,她方意识到李楚生不但心思深沉,手段狠辣,而且智慧卓绝,或许是一名出色的商业修士。 如今,墨兰芳才惊觉自己以往所见不过是他才华之一斑。 李楚生的思维层次、眼界开阔以及学识广博,如同汪洋大海,深不可测,宽广无垠。 然而……他竟然仅仅只有十八岁! 墨兰芳不禁满脸惊讶,自愧弗如:“李楚生,你莫不是来自天山的童姥转世?总觉得你的智慧容量,似乎与常人有异。” 李楚生淡然一笑,答道:“在下自认为并无超凡智慧,若是智慧容量有所不同,或许兰芳师姐应当从自身寻找答案才是。” 第25章 震剑之诺 \"论灵智,我或许非你敌手。\" 墨兰芳面带狡黠之色,手腕轻动,蕴藏法力道:\"但这修炼秘境之内,唯余吾二人,你以为你能胜我吗?\" 犹如巨石般矗立一侧的刘庆祝,憨厚地回答:\"小人在呢。\" \"滚一边去!\" 刘庆祝摸了摸咕咕叫的肚皮,问道:\"是宗门发放餐食,还是要小人自行购置丹药充饥?\" 李楚生顺势接话:\"走吧,师兄带你去仙膳楼品尝仙肴。\" \"嘿嘿,多谢李师兄。\" 李楚生寻了个颇有品位的仙膳楼,摆满了一桌仙珍异果,又唤来一瓶千年陈酿的琼浆,先为墨兰芳满上一杯。 \"墨仙子,在小颖初次遇险之时,是你耗费修为施展疗愈术救治于她,那是第一次救命之恩。\" \"公立灵医堂的疗愈订单,助我积累了初始修为,这是第二次的大恩。\" \"而在那烈焰之中,你冒生死之险救出了小颖,此乃第三次恩德。\" \"常言大道无言,但今日这第一盏酒,弟子必须向仙子表示敬意。\" 墨兰芳本欲教训李楚生一番,忽遭此诚挚敬酒,只能讪笑着举杯痛饮,却被酒水呛得涕泪横流。 李楚生又给刘庆祝倒满酒杯,后者未及开口便撕下一截仙禽腿,一口将鸡肉悉数吞入口中,含混不清地说:\"进食之时不宜饮酒,以免损伤灵根。\" 墨兰芳在桌下暗踢了刘庆祝一脚,斥道:\"傻大个儿,掌门敬酒岂能不应?此举可是失礼!\" \"嗯。\" 刘庆祝乖乖拿起酒杯,李楚生摇头苦笑:\"罢了,你们两位均是功不可没,是否给我颜面并不重要。\" \"值此盛宴之际,我要宣布两件大事。\" \"其一:预祝明日我宗产业得以大展宏图,日后事务繁重如星辰炸裂,尚需二位仙友鼎力相助。\" 墨兰芳神色黯然,低声说道:\"整片珠洲地域,皆在杨万年势力笼罩之下,你这不是在夸大其词,便是真有所持吧。\" 李楚生淡然一笑,未曾辩驳,只是接着宣布:\"其二,我等创立的医疗法宝坊,正式定名为‘兰芳仙宝阁’。\" 墨兰芳惊讶良久,俏脸上闪过一抹娇羞之色,反问:\"为何要以我之名为坊命名?\" \"待坊内业务步入正轨之后,我将会拓展更多的领域,届时你将成为仙宝阁的掌门人。\" 此刻,李楚生手中只剩下些许流动灵石以及一座空荡荡的炼器工坊与一堆残破的法宝材料。 若换作他人,墨兰芳必定会泼酒相讥,斥其痴心妄想。 然而李楚生创造的奇迹已非一次两次,她虽然口头上嘲笑,内心深处却坚信李楚生确有能力让这小小的疗愈法宝生意遍布整个珠洲! 饭毕,李楚生偕同墨兰芳一同前往灵符司办理注册手续。 无事可做的刘庆祝则一直在李小颖榻侧照料。 经刘庆祝以灵草调养体质,加之精心按摩推拿,李小颖面色日渐红润,直至次日清晨,已然能够起床用餐了... ... 门外传来飞剑破空之声,想来陈采薇已然抵达。 李楚生放下手中的炼丹瓷盏,语气肃穆地对墨兰芳言道:“待我离去之后,汝驾驭遁光铁骑,承载着疗疾仙榻,直奔县城之明珠海阁的玄礼殿等待我的法旨。” 墨兰芳玉容之上满是困惑,“何谓法旨?” “大约辰时十分,那玄礼殿将现异象动荡。至于辰时至巳时之间,执法修士将会步入殿堂,拘捕赵建国与赵振邦二人。” “待他们撤离场地之后,你便携吾们之仙珍秘宝潜入其中,届时自会有吾之指引。” 墨兰芳神色紧张地问:“能否告知其中缘由?” 李楚生语气深沉地道:“知晓之人越多,变数便越大。依我所言行事,定然无损于你。” 言罢,李楚生起身离席而去。 门外,果见陈采薇驾驭的灵兽铁骑静候门前,李楚生踏足后座,“启程!” 铁骑飞驰至明珠海阁之前,平时宁静的小广场此刻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宝飞车,数量繁多难以计数。 在这修炼界,能驾驭如此法宝者,不是宗门高人便是灵材巨贾,无一不是身家显赫。 七层之高的明珠海阁,一层乃千余平方的迎仙大殿,二楼为珍奇异宝展览馆,三层则是西洲秘境茶馆及仙膳阁。 这般超凡脱俗之地,在这蜀都之内,仅此一家。 原本此处乃是晚清时期的古修筑群,但在破除旧习的浩劫之中被毁坏殆尽。直至改革初年,一位海外游学归来的修士购得此地,并将其改建成为今日之貌。 大殿之内早已汇聚人潮,门口铺设着红色祥云地毯,喧闹非凡。 一切付出皆在此一举,李楚生心中暗藏雷霆之意,面上却平静如镜湖。 调整呼吸,李楚生正欲步入大殿之际,却被陈采薇自后拉住,“你打算就这样进去吗?” “有何不妥之处?”李楚生问道。 陈采薇柳眉微皱,“你就不觉得,我们与众人的气质格格不入吗?” 李楚生细细审视一番,立刻领悟过来。 尽管宴会上的大修士小散修总数不下二三百人,然而他与陈采薇置身其中,依旧引人侧目。 在场修士大多身着华丽法袍,靴履光洁如新,发型梳得整齐如砥砺过的剑尖,抹上发膏,一丝不苟。 再观李楚生,脚蹬劳动护靴,身着修行弟子服,这在未来四百年才会流行的装扮,在当前这个时代无疑是贫寒修士的标志。 而陈采薇虽略好些,但白色法衣配上黑裙,仍旧显得朴素无华。 一旦踏入宴客厅,李楚生所需完成之事必须隐秘行事。 墙上巨大的阵纹挂钟指示着已至酉时三刻,距离宴会开启只剩半个时辰。 正当李楚生焦急之际,陈采薇驾驭铁骑调转方向,“随我去换个行头。” 在陈采薇引领之下,李楚生来到附近一栋民居楼内,寻得一间隐蔽的法器店。 店面狭小,原先是地下库房改建而成,陈采薇刚一进门便唤醒正在柜台后打盹的老者,为李楚生挑选一套合身的法袍更换。 人穿宝甲马披鞍,换上法袍的李楚生,身形宛如一把出鞘的寒霜长枪,锐气逼人却又不失沉稳大气。 在仙凡交织的七秩年代,在这片偏远之地能拥有一家仙裁堂,可谓极其罕见之事。 李楚生上下审视陈采薇,轻轻点头赞许:“脊骨挺直、姿态端正,此乃身着仙裁之服的绝佳体质。” 陈采薇含笑回应:“你也挑选一件吧,以免在这修士汇聚之处显得突兀。自然,费用由我承担。” 陈采薇并未推辞,随手自仙裁架上取下一袭月华燕尾仙袍,穿在身上,恰如其分地衬托出她那超凡脱俗的仙家气质。 李楚生目光如炬,一眼即识破陈采薇出身不凡,定是自幼生活在钟鸣鼎食之家,享受着仙露明珠般的滋养。 陈采薇向名为孙伯的老者问道:“孙前辈,这两位仙裁之宝价值几何?” 孙伯慈祥一笑,言道:“仙子驾临小店,已是对我莫大荣幸,钱财之事不必挂怀,随意奉上便是。” 李楚生暗中查看了一下价格标签,一件仙裁燕尾仙袍竟标价四百枚灵石,足以抵得上寻常百姓三四个月的修炼资源收入。 然而,这仙裁之物的质地与工艺,确实物有所值。 他取出一枚闪烁着灵光的百年储物戒指,从中倾倒出一百枚灵石置于桌上,对孙伯言道:“前辈,请收下这些,不足之处还请见谅。” 一番客气之后,陈采薇便偕同李楚生步入了宴席大殿。 大殿之内热闹非凡,数百名修士人头攒动,三五成群地交流着各自修行心得与秘闻。 殿中分布着铺满洁白云锦桌帷的长案,上面摆设着灵酒杯盏及各类仙果佳肴,角落更有一琴师正在演奏悠扬的仙曲。 宴会预定于亥时正点开场,然而依照礼仪规程,杨万年所推出的仙器级疗伤床展示则需待至子时才开始。 在此之前,留予各路修士们互相传递情报、叙旧交情。 李楚生手持灵液玉杯,与陈采薇漫步于大殿之中,四处探寻机缘。 这七秩年代的灵酿虽然包装朴素,却浓郁醉人,实乃纯粹的灵力精华凝结而成。 相较于李楚生所处的那个时代,那些标价九十九枚灵石的红酒,其实瓶子的价值便占去了九枚,剩余九十大洋尽皆花在了商家的广告炒作之上,真正酒水中的灵力含量几乎可忽略不计。 闲聊之际,陈采薇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的仙制晚礼服上,突然冒出一句:“事毕之后,我会将这衣物归还于你。” 李楚生爽朗一笑:“些许小事,权当我赠予你的贺礼。” 陈采薇却是坚决拒绝:“盛情款款,我已心领,但这衣物,我断不可接受。”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那好啊,陈仙使亲着之物,我自会妥善珍存。” 陈采薇对李楚生的调侃不予理会,淡然回应:“悉听尊便。” 按理说,女子换上如此华美的仙装,应是欢喜异常,而陈采薇自从穿上这礼服后,面庞却始终挂着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似乎与这仙衣有着难以化解的芥蒂。 李楚生不禁低声问起:“你先前是否与这家仙裁堂的主人相识?” 陈采薇坦诚相告,声音中透出一股疏离的平淡:“孙伯曾是我家的专属仙裁大师,后来家道中落,他就自立门户开设了这家仙裁堂。” 听到这话,李楚生不由得一愣:“你们家竟然还能养得起仙裁大师?” “在我家祖辈的时代,曾因经营仙盐灵铁生意而富甲一方,更是珠州区域内的首富家族。”陈采薇如实回答。 第26章 破妄一击 因某些神秘的禁忌原因,李氏家族的修炼资源与灵财竟被视为叛逆之物遭到朝廷修士的查抄,当我自海外仙岛修习归来时,双亲早已在逃亡中失迹于尘世。 而我凭借着修道者的学识底蕴,踏入官府修真执法部门,成为了其中的一位执令仙官。言至此处,陈采薇望向李楚生,调侃地微微一笑:“自从你帮我挑选炼体法衣开始,目光便始终锁定在我身上,如今你的好奇心可得到了满足?” 李楚生淡然一笑,此刻杨万年站立于北面的演法台上,对着法宝传音器清理了一下喉咙,瞬间全场修士的目光皆聚焦在他身上。 在数百位修真者期待的目光之中,杨万年一番宛如凡尘琐碎的开场致辞过后,终于步入了主题:“今日召集各位前来,乃是为展示我万年宗最新研制的修行宝物——玄灵挪移榻。” “此榻之实用功效,已在蓉城仙府医馆得以验证,想来诸位同道多少都曾听闻一二。” 随着他话语落地,台下赞同之声四起。 “杨宗主,贵宗此宝堪称绝世无双,还请直言其价值,吾等立刻下单购置。” “但凡价位合理,东丰仙宗愿率先预定一千尊玄灵挪移榻!” “我gang肠仙院亦需购入五百座。” “杨宗主,贵宗之宝物向来深受我仙院倚重,此次还请务必优先供给。” “何以能优先?吾等紫云仙宗也一直是贵宗忠实顾客……” 瞧见台下一片热闹景象,杨万年嘴角勾勒出更深的笑容,“关于定价及详细解说宝榻之事,则交由本宗新晋掌门副手,同时也是此宝设计者的赵振邦来宣布。” 赵振邦一身皎洁的修炼袍,缓步踏上台前,从杨万年手中接过了传音法宝。 “小子不才,正是此玄灵挪移榻的构思之人。” 言毕,赵振邦特意做作地朝台下一礼,引来阵阵掌声如潮。 “赵副掌门年纪轻轻,前程似锦啊!” “初抵蓉城,即为我们创造如此仙宝,实乃福泽广大病患与修真医馆之善举!” “身为珠州弟子,我等均以赵副掌门为荣!” “赵副掌门,一会儿能否赏脸与我等合影留念呢?” 台下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然而其中一大半却是赵振邦花费巨额灵石雇佣来的捧场修士,他们竭力奉承,使得赵振邦沾沾自喜。 正当赵振邦准备展开一番宏论之际,身后阴影里的赵建国突然出手,一把揪住赵振邦的衣领,将其狠狠推向台下。 猝不及防的赵振邦一脸错愕,脸颊涨红,刚欲发作,却想到台下众多修士目睹此景,只得强行压抑住心头愤怒。 赵振邦咬牙切齿地质问:“赵建国,你想做什么!?” 赵建国瞥了一眼台下角落,只见李楚生朝他投以鼓励的微笑并点头示意,得到了肯定的回应后,他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开口道: “在此,我要揭开万年宗内部的一桩丑闻!赵振邦不仅盗取了李楚生的修炼法器设计理念,而且还指使我等人趁夜火烧李楚生居所,致使李小颖无辜丧生于烈火之中。” “事后,杨万年更是为袒护赵振邦,设局毒害了一名年仅十二岁亲眼目睹此事的男童,使其心智受损陷入痴愚状态。” 那一刻,在场的两百多位修真者无不瞠目结舌,一时之间陷入了震惊与沉默之中…… 在仙凡交织的世界里,修炼之地背后的赵媛媛,带着怒意的嘶吼道:“赵建国,你已陷入魔障了么!” 下方的赵振邦此时早已不顾任何颜面,瞬间飞身上了高台,挥手间打落了赵建国手中的灵诀传音器,“你给我滚下台去!” “真正该滚的人是你!” 赵振邦与赵建国两位修士在台上展开激烈的法术对决,此刻门外传来阵阵钟鸣般的警兆,两辆执法仙舟停驻在了法会入口。 众修士惊愕的目光中,一队执法弟子强行介入,将正在纠缠不休的赵振邦与赵建国带走。 李楚生环视四周,却发现方才还在场的修道同僚杨万年已然消失无踪。 陈采薇自侧门走出,柳眉微皱,低声道:“杨万年的仙遁法宝已经启动离去,人如今行踪不明。” “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此人暂且放下不论。” 李楚生语气深沉地道:“你速去摄录下赵振邦和赵建国被执法弟子擒拿的画面,办完此事再来寻我。” 陈采薇离场之际,恰巧与进来的墨兰芳擦身而过。 墨兰芳手中提着一个硕大的扁平木盒踏入法会场地,而李楚生则拾起地上的灵诀传音器,稳步踏上台前。 李楚生步伐稳健,神情淡然而从容,毫无刻意做作的开场白,只简洁有力地说了一句:“吾便是李楚生。” 瞬间,全场目光皆自然而然地汇聚于李楚生一身。 身处众人瞩目的焦点,李楚生却显得更加镇定自若:“那恶贼杨万年放火烧毁灵丹炼制之所,更图谋毒害众生,其所在的万年医疗宗门,气运已耗尽矣。” “赵建国先前曾言,这款轻灵疗伤床,实乃我所设计并亲自炼制。” “然而对此物,我并无争夺之意,因其技术底蕴并不深厚。” “今我兰芳宗,再推出一款新型疗伤床,诸位若有兴趣,不妨近前来仔细观摩一番。” 墨兰芳立刻领悟其意,解开木盒,单手持出一件由灵性聚合而成的pc塑料疗伤床,并抛出内含的铝合金支撑骨架,瞬间化为一张疗伤床榻。 墨兰芳跃上疗伤床榻,立于其上大声呼喊,“诸位自行上前,看个究竟,触之可感,此疗伤床品质如何。” 二百多位修士蜂拥而至,围绕在这张神奇的新式疗伤床旁,皆被其奇异之处深深吸引。 他们疑惑不解,如此巨大之床榻,怎能让一名女子轻易举起。 疗床架构坚固,材质柔和且安全,中空床体结合轻灵的铝塑骨架,寻常修士也能轻松提起。 尤为关键的是,此种pc塑料的炼制技艺,目前在整个仙域尚属罕见,即便有心想购入,亦只能认准李楚生所在的兰芳宗独家供应。 身为商道中人,利益当先。只要有利润可图,他们并不在乎与何方势力交易。 人群中立刻有人发问:“李真人,杨万年欲以五十枚灵石出售旧款疗伤床,您又打算定价几何?”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答道:“只需十五枚灵石。” 此言一出,瞬间引来热议如潮。 掌控了疗伤床核心技术的李楚生,在珠洲之地无人能敌,本可借此优势开出高于五十枚灵石的价格。 而十五枚灵石的售价,甚至比普通疗伤床还要低廉不少,近乎于半价倾销。 人群中有人难以置信地追问:“李真人,您可是当真?” 李楚生淡然一笑,朗声道:“世间并无免费之午餐,欲以十五灵石之低廉代价换取疗伤卧榻,诸位需与我签订契约,以示约定。” “自下月起,尔等只能向吾之药宗轩购置草药及修炼法宝,而我药宗轩之售价,必持于市价之平均水准。”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顿时议论纷纷。 仅为疗伤卧榻之更新迭代,便甘愿绑定一家初露头角的小宗门,此举实属过于激进。 正当众人争论不止之际,李楚生再次发声:“各位可曾疑惑,在短短七日内,我为何能令疗伤卧榻两度焕新?” 抓住台上短暂的静默,李楚生轻轻拉过了满脸惊讶的墨兰芳,将其推至台前。 “接下来,请允许我向大家隆重引荐墨兰芳,墨姑娘。” “墨姑娘乃是珠海仙域公立医府之副府主,想来在座之中,不少道友此前已闻其名。” “然而,墨姑娘已于三日前辞去官职,意欲创立一番事业,并亲身远渡海外,疏通所有医药资源通道,更是聚集了一批最为杰出的炼器师团队。” “此次疗伤卧榻不过是吾等团队初次试炼之作,未来还将有更为玄妙高深的修炼法宝问世,凡签署契约之人,皆可享有与疗伤卧榻同等条件的低价购入权。” “至于那些不愿签订契约的,待兰芳仙府日后蓬勃发展,即便耗费再多灵石,我也不会再出售任何一件法宝给他们。” 李楚生嘴角微扬,凑近墨兰芳耳边轻声道:“一会儿尽量少言语,只需端坐台中,等待他人主动前来寻你。” 言毕,李楚生将传音法器递给了墨兰芳。 立于舞台中央,备受瞩目之地,墨兰芳方始领悟到,李楚生这些日子里披星戴月,苦心孤诣,究竟是在密谋何等大事。 自那一贫如洗、被挚爱背叛的筑基弟子身份,直至如今仅用不足两周时间,便扳倒了盘踞珠海仙域数十载的强大势力——杨万年老祖。 仅凭改良过的疗伤卧榻,意图独揽珠海仙域的修炼法宝市场,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李楚生竟能在一周内接连设计出两代疗伤卧榻,其中更涉及到极为珍贵的辟尘pc材料,如此成就绝非一人之力所能及。 李楚生的种种事迹经过他的口述描绘,使所有人都误以为背后隐藏着一支强大的仙术策划团队。 便是这样一支团队,竟能在宴会上悄然无息地擒获医府总管赵振邦,吓得杨万年不敢露面,由此可见其背后的实力之深不可测! 在这场明枪暗箭、杀机四伏的斗争中,李楚生从容不迫地独自承受压力,且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其英姿犹如神祗显圣,创造的丰硕成果,已然足够让这个看似玩笑般的小宗门,摇身一变为令珠海仙域闻名遐迩的大仙府! 这一刻,墨兰芳仿若初识李楚生,抑或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随后,便有人果断表示:“墨府主,我愿意签约。” “算我一个!” “请赐予我一份契约!” …… 人群中,众人纷纷围住墨兰芳,而在场边,仍有一些人在犹豫不决,迟疑不前。 第27章 破而后立 已然踏出大门的李楚生,突然回首,其眼神如寒冰般刺骨,扫视众人,道:“诸位须知,杨万年这株参天古木已倾颓。” “自此刻起,尔等所仰望的仅有一方天地,那便是吾。而能降下甘霖的唯一云朵,即为兰芳仙宗!” “至于今后珠州之地何处干旱,何处洪涝,皆取决于今日尔等之态度。” 言毕,李楚生转身离去,留给众人的唯有那一抹孤傲的背影。 李楚生此言,有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逆天稻草,那些犹豫不决、抱持观望之人,纷纷加入了拜入他门下的队伍。 门外,陈采薇骑于灵兽飞梭之上,颈间挂载着阵法摄录器,已等候多时。 李楚生踏上飞梭后座,“启程!” 随着指令下达,飞梭腾空而起,直指附近一位名叫刘友秀的灵禽驯化师居所。 行进之中,陈采薇开口问:“仅凭两张禁制影像,你如何能让刘友秀吐露实情?” 李楚生淡然一笑:“区区乡野妇孺,见识短浅,两张禁制影像足矣令她心生惧意。” “吾等只需假称杨万年等人与赵振邦一同落入法网,并已供认与投毒之事有关,且全由刘友秀一人所为。” “为了逃脱罪孽,刘友秀必定会将责任重推于杨万年身上,从而间接承认投毒之实。” 对此结果,陈采薇并未感到惊讶,反而反问:“你所说的这套策略,我在海外研习秘境外查之时曾有所耳闻,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李楚生朗声一笑:“无师自通,自行悟道。” 刹那间,飞梭停落在刘友秀饲养灵禽的巢穴之前,然而屋内早已空无一人,唯有满地荒芜。 此时,杨万年正立于门口,神态泰然,面带微笑地凝视着李楚生。 “李先生,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刘友秀一家已畏罪潜逃至缅北故土,想找寻他们无疑是海底捞月。” 闻此言,李楚生面色骤变。 怪不得先前在那仙缘宴会上始终未觅得杨万年的踪迹。 原来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早已嗅到危机的气息,在明知无法扭转乾坤之际,便设法止损,先行遣散了刘友秀全家。 七十年前,尚未有天眼阵法监控,连户籍制度尚不健全,要寻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更何况,手上并无确凿证据能证明刘友秀犯下罪行,即便欲加之罪亦无从下手。 自杨万年逃离会场至今,已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想再行追击已是难上加难。 李楚生冷笑一声:“你的反应倒确实迅速。” 杨万年仍旧保持着那种闲适的笑容,朝李楚生竖起了大拇指:“李先生,我虽速度快,却仍不及你。短短不足一周时间,你便将我手下的掌门人带走,险些夺走了我们仙宗的所有基业。” “若非最后一刻比我快上一步,或许我真的会被你取而代之。” 李楚生轻轻摇头:“杨万年,你过高估计了自己的价值。于我而言,你不过是挡在我前行道路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第28章 定风波 无论是将你驱逐,甚至踏上一脚,我的前行之路并不会因你而有所偏差,这一切与你的存在并无关联。杨万年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语气森然地对刘友秀言道:“你无法找到刘友秀,便无法将罪责加诸于我。” “接下去,我会寻觅最顶尖的遁法大师,助赵振邦洗脱教唆之嫌。他仅为引诱之人,真正策划此事者唯有赵建国一人而已。” “而你今日签订的契约,因其恶意中伤与对我仙躯的玷污,必将无效,并且我将依律控告你诽谤挑衅。” 李楚生的脸色逐渐黯淡,犹如笼罩上了一层乌云。 杨万年所言虽有一半属实。此前那起万年仙器堂纵火案,如今已然闹得满城风雨,纵使杨万年侥幸逃脱天道法则的惩罚,恐怕也无法如以往般在珠州之地翻云覆雨。然而仍有众多修真势力会选择与李楚生共谋大道。 若无意外,未来的珠州将成为李楚生与杨万年各自争夺修为领地的局面,但这并非李楚生心中的愿景。 恰在此刻,远方传来一阵悠扬的铜铃声,远远望去可见张三青正骑着一辆飞鸿踏雪自行车向此处疾驰而来,身后跟着一辆由神兽青驴驾驭的法宝板车,板车上端坐的正是刘友秀,两侧各有一位壮硕修士钳制其肩。 自行车停在李楚生身旁,张三青满脸喜气地道:“李真人,您曾命我密切关注刘友秀动向,我一直派出弟子在其住所周边巡逻。” “刚才弟子回报,说刘友秀一家正在迁徙,于是我就在途中率众拦截了下来。” 见此情景,杨万年面色骤变,欲言又止之际,李楚生早已闪电般地伸出手指点向杨万年的喉结。 瞬间,杨万年仿佛吞下一块铁石,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陈采薇颇有眼力,立即扶住杨万年并将其定住,随后将手中灵机相机递给李楚生,示意他行动。 尽管杨万年奋力挣扎,但始终无法挣脱陈采薇的禁锢。李楚生压抑住内心的激荡,走上前去对着刘友秀笑道:“可知我为何将你拘至此处?” 刘友秀激动不已,连连叫嚷:“速放了我,否则诉诸宗门仲裁!” 李楚生启动手中的灵机相机,播放起赵振邦与赵建国被捕的画面给刘友秀观看。 “此刻束缚住杨万年人的乃是蓉城仙府的执法弟子,他涉嫌修炼邪术害人,立刻就要被带回仙府执法司问讯。” “据他招认,修炼邪术之事皆由你一手操纵,与他毫无牵连……” 话音未落,刘友秀便惊恐万分地打断:“他在胡说八道!这一切明明是受杨万年之命行事,他还给我巨额贿赂!” 听闻此言,杨万年怒目圆瞪,模样宛如一只受惊的蛤蟆,试图挣脱陈采薇的束缚。然而陈采薇牢牢把控着他,令其动弹不得。 此时的刘友秀,在目睹了抓捕现场的照片以及陈采薇压制下的杨万年后,终于完全信服了李楚生所说的一切。 接下来,刘语荷泪流满面,向李青玄倾诉了杨万年如何以灵石相赠,阴谋暗算幼虎,并借机引领门徒闯入执法堂,残酷鞭挞李青玄的种种行径,丝毫不加隐瞒。 听得这般详尽的叙述,李青玄险些露出一丝冷笑。 随即,李青玄带着几分疑惑询问:“既然这一切皆是杨万年授意你所为,那你为何会选择逃亡呢?” 刘语荷愤怒地质指向杨万年,“那孽畜告诉我,执法者正对这件案子展开追查,我留在这里太过危险,于是给了些灵石,让我回缅北祖籍之地避难!” “谁知这个畜生狼子野心,竟将所有罪责尽数推到我头上。” 李青玄淡淡一笑,“原来如此。刘姑娘,我等修士断不冤枉无辜,亦绝不姑息邪魔。这样吧,你先随我去执法堂做一份详细供词,将杨万年的一切罪证讲明。他的罪行越深重,你自身的罪责就越轻。” 听闻此言,刘语荷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抹去泪水,愤恨地质问杨万年:“这个畜生不仅企图下毒杀害无辜之人,过去还想对我施暴……” 李青玄挥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此事回到执法堂后再议。”随后,张山青重新押解着刘语荷返回执法堂,而这一次,刘语荷并未反抗,主动跟随而去。 待驴车渐行渐远,李青玄才命陈紫薰解开束缚住杨万年的禁制,并帮他轻轻按摩喉头。先前,李青玄已用修为封闭了他的哑穴,使其暂时无法发声。 恢复过来的杨万年颓然坐在门槛前,连连咳嗽。原本熨烫平整的西装领口变得凌乱不堪,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散乱无章,他的脸色通红,双目中布满了猩红血丝。 过了片刻,他终于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从怀中摸出一根灵烟叼在口中。 “二位,可否借个火?”然而,李青玄与陈紫薰并不沾染烟火之物,杨万年只能紧握手中的灵烟,咬牙切齿地道:“自晚清以来,我家祖辈便在蓉城经营灵草药材生意。 “我耗费了大半辈子光阴,将先辈们的事业发扬光大,创立了灵药器械宗门。 “未曾想,在短短两周之内,毁掉了我家两三代人苦心经营的基业!李青玄,你这手段实在是高明!” 李青玄平静地回应:“即便我手段再高,顶多只能夺走你一部分生意,却无法让你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若你恪守修炼界的律例,不修炼邪术害人,怎会沦落至此般凄惨境地。” 不多时,一辆执法飞梭疾驰而来,车上执法弟子迅速为杨万年带上禁锢符环,将其强行拖入飞梭内。 直至即将被带走之际,杨万年仍不甘示弱地朝着飞梭窗户大声叫嚣:“李青玄,你等着!总有那么一天,我会东山再起,再次归来!” 李青玄坐在门槛上,凝望着杨万年离去的方向,默不做声。 陈紫薰不禁感慨道:“自此之后,整个珠州的灵药器械市场,都将落入你的掌控之下。 “我听说墨师姐已经加入了你们宗门。往后你可要善待于她,别仗着职位之便,对她颐指气使……” 话音未落,李青玄忽然身体一侧,直挺挺地倒进了陈紫薰的怀中。 “哎呀,你怎么了!”陈紫薰惊慌失措,连忙探鼻试息…… 李楚生的气息平稳深厚,宛如静夜中的悠长古韵,微微的鼻息之音让陈采薇轻轻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入定了修炼。 两周前,李楚生的修行商行遭逢妖风肆虐,亲人陨落于魔爪之下,但他坚韧不屈,未曾陷入修为崩塌的境地。 即便身受重创,血气瘀滞,李楚生仍能保持心神不乱,坚持修炼至邪徒杨万年身败名裂的那一刻。 如今,在李楚生精心布局之下,一切事宜正按照预设的修炼路径稳步前进。 当所有重压得以释放,李楚生终于抵不住身心疲惫,进入了深度修炼状态。 陈采薇叹息一声,只得雇用一辆木制飞梭,将陷入修炼中的李楚生带回山门。 一日一夜后,李楚生缓缓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墨兰芳就坐在身边守候。 “咦!” 李楚生惊魂未定,瞬间从修炼台上跃起,“你为何在此处修炼值守?” 墨兰芳淡然回应:“等候大掌柜您醒来,以便布置接下来的修炼坊市事务。” “如今整个朱洲,四十座大型药灵谷已与我们签订契约,更别提那些数量繁多的小型疗伤洞府。” “仅是订金一项,便收入十一万枚灵石;一旦货物炼化完成售出,预计收益至少可达二十万枚灵石。” 早先,李楚生曾问墨兰芳,是否愿意选择每月六十枚灵石的固定薪酬,或是选择占公司收益百分之五的分红。出于节省考虑,墨兰芳选择了后者。 然而未曾料到,公司初尝的分红便是整整二十万枚灵石! 对于墨兰芳而言,二十万枚灵石在以往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但在李楚生带来的诸多奇迹面前,她已然习以为常。 二十万枚灵石……李楚生思量片刻,推测如今的兰芳药宗已掌控了八成以上的药灵谷资源,未来还将逐步扩大至剩余的那二成。 保守估算,兰芳药宗每年的修炼物资交易额大约会在五十万枚灵石上下。在这个百废待兴的第七纪元初期,万元户已是稀罕之物,五十万枚灵石堪称顶峰富豪。 李楚生慵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朝窗外叫唤:“周师兄,劳烦帮我准备两份清晨修炼餐。” “好勒。” 不多时,热腾腾的灵饼配上胡椒熬制的醒神汤便被送到了桌上,李楚生满足地享用着。 李楚生不禁感慨:“果然是童年的味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周峰轻笑一声,“师弟,请慢用,我去带领弟子们前往炼器工坊开工。” “对了周师兄,加上你新招来的十位弟子,我们现在炼器工坊已有十四位工匠了吧?” “正是如此。” 扩展药灵谷业务至外域乃至异界,乃是一项潜移默化的长久计划,当下这些工匠人数已足够应对需求。 李楚生略作沉思,随后指示道:“日后你便是工坊的技术总管,无需亲自炼器,只需监督并指导手下那十四位工匠。” 周峰挠了挠头,不解问道:“技术总管是个什么职务?” “就是工坊主管,只负责巡查督导,不必亲手操作。另外薪资翻番,每月可得一百枚灵石。” 此言一出,周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摆手推辞:“这薪酬太过厚重,让我心里不安,怕是晚上都无法安眠!” “那就安心养精蓄锐,正好可以筹备第二个孩子的出生,闲暇之余也可修炼一下。” 第29章 玄元汇灵 李楚生笑容淡然地轻轻拍了拍周峰的肩膀,“修为精进,待日后有机会,自当提拔你至合适之修行岗位。” “然而……” 周峰欲言又止,李楚生却已传音入密:“周师兄,速将刘胖道友请来,吾有一紧要修炼之事需与其共议。” “遵命。” 不久,刘庆祝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屋内,看见正在用丹玉桌案上进食的李楚生与墨兰芳,一时愣住,呆呆问道:“我的灵膳呢?” “稍后为你准备,先坐下吧。” 李楚生吞下最后一枚灵果,擦了擦嘴角,“如今,我兰芳宗三大修士已然齐聚此地,今日召尔等前来,乃有一件要务相商。” “贫道饥饿难耐啊。” 墨兰芳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灵米饼推向刘庆祝,“先吃饭,无需插言,只需倾听便好。” 刘庆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墨兰芳的灵汤之上,“师妹,这碗灵髓汤你不喝了吗?” 墨兰芳见状不禁柳眉微蹙,拿起碗一饮而尽,“嗯!” “哦。” 刘庆祝忙低下头,默默地品尝起手中的灵米饼,不敢再言语。 墨兰芳见此不由得玉指轻颤,暗自抱怨:“这般重大之事,何须唤这食灵狂徒前来,岂非徒增混乱?” 刘庆祝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惧意,看向墨兰芳,“如此,弟子告退?” “坐下!” “都静心聆听。尔等身为兰芳宗的长老之一,凡关乎宗门利益之事,皆有知晓与决策之权。” 李楚生脸色肃穆地道:“我宗每年所得五行灵石五十余万枚,吾计划取出其中一万枚,用于贫瘠乡野之地建立疗伤院,并捐赠各类疗伤法宝及聘请医师弟子,以解百姓疾苦。” “短期内,此举可能无法立刻收回成本,唯有视作我兰芳宗的一桩善举。” 未待墨兰芳回应,刘庆祝突然停下进食的动作,目光炯炯地道:“弟子赞同此提议。” 墨兰芳闻言,不禁掩口轻笑,“胖子,李楚生要用你那份灵石分红去做善事,你怎么痛快地就答应了?” 刘庆祝微微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几分哀凉,“十年之前,在弟子故乡南平,旱魃肆虐,伴随大规模妖瘟横行,整个村落几乎无人幸免于难。” “那时并无修仙界的医师相助,仅我和祖父两人学了些粗浅的救治法术,无力挽救众多村民。有的人甚至选择相信邪门外道,如半桶水的妖兽治疗师与装神弄鬼的巫觋。” “这些人不是因疾病而亡,便是被那些假道士害死。由于缺乏药材和食物,连祖父也只能将榆树皮研磨成浆,掺杂少许灵米糊喂给病人维生。” “一旦病情恶化到濒死之际,祖父就会煮一碗纯粹的灵米汤送他们离开,期望他们在轮回之中不至于饿肚子。” “最终,在那次连绵的大旱和饥荒之下,原本五百余人的村庄只剩下区区三十余人存活下来。” “若当年有人愿意投资建设一座疗伤院,并捐出一些灵药,其实许多病症并不严重,根本不必走向死亡。” 一番肺腑之言令李楚生与墨兰芳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李楚生果断决定,指着墨兰芳道:“此事就此敲定,由你负责执行。至于今后宗门的物资采购、弟子选拔以及对外商贸事宜,也悉数交由你一手操办。” “此外,鉴于你在我兰芳宗的卓越贡献,特晋升你为副宗主,并额外授予你宗门百分之五的股权份额,以此表彰你辛勤付出,毕竟,修道之人理应能者多劳。” 而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按年计算,至少可得两千五百枚五行灵石…… 墨兰芳不由得有些愣神,“随口便赠送五成灵脉股权,您的财富恐怕源自于天地机缘吧?”筚趣阁 “再者,把全部事务交付于你,那我该做何事呢?” 李楚生淡然一笑,道:“这医药界的繁荣,不过是顺应大道法则罢了。待你能在这稳固根基之后,我便会将修炼之余的手足之力投入到其他的灵宝产业之中。” 墨兰芳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能够在短短两周内,独步珠州疗愈界的这位人物,其志向与眼界必然不会局限于此。 沉吟良久,墨兰芳以至诚之音说道:“赐予我五成灵脉股权已是过高抬举,多余的利益,我断然不敢接受!” 正是出于墨兰芳的这一席话,李楚生才放心地将公司财权交由她打理。 几番推让之下,墨兰芳最终接受了十分之一的灵脉股权。 随后数日,墨兰芳奔波于凡尘内外,积极搜寻各类稀世药材与法宝原料。 杨万年的疗器商行,九成以上的法宝皆依赖海外进口,自家工坊仅从事基础炼制与贩卖。 而那些采买之地,常年在世间游历的墨兰芳早已了如指掌。 单凭一人之力,从物资采买到法宝发放,她都能处置得从容不迫。 身为兰芳疗器商行八成五的掌控者,李楚生每日沉浸在静室之内,陪伴李小颖品茗论道、弈棋漫步于庭院之间。 经过刘庆祝精心照料,李小颖的身体状况已恢复如常人一般。 所需施行疗愈术所需的法器法宝,预计尚需三两日便可抵达珠州海港。待术后完成,李小颖便可彻底重归康健。 城郊的小院,北方的轻钢结构厂房已然迁移他处,只留下东西两侧空荡荡的厢房。 这段时日以来,李楚生已在冷寂的小院遍植仙葩,今日恰逢晴空万里,李小颖身戴草编斗笠,手执小巧法器,正在浇灌花丛。 李楚生则安然躺在一旁的逍遥榻上,沐浴着阳光,惬意打盹。 “哥哥,我听说你经商挣了不少灵石,这是真的吗?” “自然。” 李楚生微笑着起身,话语间满是对妹妹的宠爱:“你若有所需,尽管告知哥哥便是,除非那天空星辰,否则哥哥都有能力为你获取。” 李小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等到我们有空,回去一趟老家怎么样?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连一座像样的灵位都没有,就被安葬在那片荒芜之地……” 提及此事,李小颖的眼眸不禁低垂,泪光盈盈。 想到草率安葬的双亲,李楚生心中也颇感酸涩。 李业平夫妇二人年近五十未有子嗣,相继收养了李楚生和李小颖,并将其养育成人。对于李楚生而言,这对养父母甚至比亲生父母还要亲近。 自养父母离世之后,十七岁的李楚生不得不辍学打工,用以供奉妹妹李小颖的生活。这一晃便是三年光阴流转。 此刻李楚生心中暗自发誓:待李小颖身体痊愈之后,定要带她一同返乡,重修旧居,并替父母重塑一座庄重的陵寝。 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车辆熄火,紧接着便有人敲响了院门。 “李先生,我是珠州丹药监司的,有些事情想找您商议一下。” 李楚生匆忙朝李小颖打出一个隐秘的手势,暗示她速退至修炼密室内避难,接着他便仰天长啸:“王执事,无论你前来多少回,我手中灵石已尽数用于购置仙材,确实无力再做额外的修行投资。” 就在不久前,针对杨万年等人的裁决已经尘埃落定。 赵建国等人,因触犯宗祸杀神之罪,六界皆知其恶行,近日即将受罚伏诛。 赵振邦虽然为主使,却仅是起到了教唆的作用,并未参与实际的杀戮行动,最终被判为六年拘禁之刑。 帮凶杨万年意图斩草除根却未能得逞,虽未酿成大错,但仍被判处十五年的幽狱惩罚。幸亏小虎被刘庆丰这位丹药师救治,反而救了杨万年一命,否则他也将与赵建国一样遭受雷劫之灾。 然而,十五年后出狱的杨万年已是将近花甲之年的白发老翁,再也难以掀起风浪。 杨万年掌控的那家医疗器械公司,本是由官府与私人共同经营的灵器联合企业。 前段时间,杨万年倾尽所有流通灵石,购入炼器材料与灵光焊接设备,打算自行打造新款疗伤法床。 怎料半途杀出了李楚生,不仅令他筹备的所有材料化为泡影,自己也因此锒铛入狱。 失去了流通灵石的支持,公司陷入了连锁困境,工匠们惊慌失措,纷纷上门要求发放拖欠已久的灵石薪酬。 由于这场混乱,公司无法继续生产疗伤法床,欠下的灵石债务越积越多,违约之事频发,企业陷入了恶性循环。 这家官私合作的器械公司,卫气司占股达半壁江山。 然卫气司内部缺乏精通世间法则之人,无人能妥善应对这一窘境。 那些讨薪之人如今已将此事闹到了卫气司的大门前。 此刻,卫气司的执事王斌已是第三次踏入李楚生的居所,期望他能接掌这家公司,并愿以万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作为回报。 然而面对王斌的请求,李楚生态度坚决,只回应了三个字:“不接、不论、无石。” 尽管遭到李楚生强硬拒绝,卫气司的人还是第四次来访。 门外,王执事再次放下架子说道:“此次乃是局长大人亲自驾临,哪怕不做交易商议,您也该开宗门让我们进去拜见。” 听见这番话,李楚生这才慵懒地起身开门。 只见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灵兽拉车,旁边站立着两位人影。 站立在门口的那个身穿整洁黑袍,双手捧着一只乌黑皮囊,面带微笑的清瘦青年便是局长秘书王斌。而在他身旁那位五十左右,身着中土国风长衫,略显富态的男子,想来便是珠洲卫气司的司长无疑。 如此级别的贵宾登门拜访,李楚生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施礼并将二人引入府内,并奉上了两盏凝元茶。 三人于庭院之中坐下,李楚生苦笑一声,无奈地道:“司长阁下,您也看到了,我表面看似经营着宏大的灵材生意,但实际上家中贫瘠,甚至连修炼主殿都无法修建。” 身着中山装的老者微微一笑,显得异常亲切和蔼:“我名叫孙诚基,同样是牛背村走出去的人,只不过离乡日久,村里很少有人记得我了。” “若要论及家族辈分,你父亲应是我的二兄,如若你不介意的话,称呼我一声孙叔便可。” 在那一段过去,当李楚生濒临生死边缘,李小颖因为未能续缴疗伤费用而被逐出院时,并未遇到这位声称是自家远亲的孙诚基叔父…… 第30章 认亲 如今,李楚生刚刚创立了自己的修炼资源贸易公司,便有一位远房长辈前来造访,正所谓:身居荒郊无人问,修为显赫远亲至。 孙诚基前辈甫一露面,并未急于谈论生意合作,而是先行拉近血缘关系,其老辣心机由此可见一斑。李楚生以平和的语气回应道:“孙叔叔,我自幼离家修行,若非今日重逢,早就应当亲自上门拜望。” 孙诚基紧紧握住李楚生的手,眼中泛起一抹泪光,感慨万分地道:“不论如何,你能承认我是你的长辈,我就已经很欣慰了。”他接着说:“前段时日,杨万年因咎由自取而身陷囹圄,我们两家共同经营的炼丹制药厂也因此陷入一片混乱。放眼整个株洲地域,能够收拾这个烂摊子的人,唯有你了!” “楚生,叔父现在正处于困境之中,唯盼你能伸出援手,怎能坐视那些等待发放灵石报酬的工匠们将我卫生局的大门砸毁呢?” 对此情形,李楚生早已司空见惯。世间之人,利益当前,即便是亲生父母也会反目成仇。孙诚基此举究竟是装可怜还是真无助,对于李楚生来说并无差别,他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远亲而牵扯其中。于是,李楚生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苦笑一声,坦诚地说:“孙叔叔,实不相瞒,我现在只剩下五百枚下品灵石,此外您看我家中,凡有价值之物,任由您挑选带走。” “只要是能为您解困之事,即便赴汤蹈火,我也义不容辞。” 然而,见李楚生并未屈服于自己的软硬兼施,孙诚基微微一愣,旋即换上一副严肃面孔:“楚生,你生产的疗伤床榻以及其它医器法宝,均需通过我们卫生局的严格审查。” “这不是叔父故意为难你,万一有瑕疵的法宝流入市场,对你自身名誉也是一种损害。毕竟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尚未完全把控,叔父代劳逐一核查一番,至于所需时日……恕我难以预估。” 孙诚基看似语重心长的话语中,李楚生却听出了其中隐含的威胁之意——拖延检验时间,所带来的经济损失将是巨大的。 面对这般威胁,寻常人或许会心慌意乱,但李楚生却依旧镇定自若,并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地回应道:“在整个珠州范围内,医疗法宝的供应都掌控在我的手中,原本的进货与发货时间已经极为紧张。而且,我们的法宝品质出众,价格公道,倘若卫生局坚持扣押检验,我亦无异议。” “不过,假使因此导致某个疗愈院因为缺少医疗法宝而发生意外,甚至有人因此丧命,那么我只能建议受害者家属直接向你们卫生局索要治疗之法。” 在这场不动声色的交锋中,李楚生巧妙地运用太极拳法,两次令孙诚基吃了软硬两记闷亏。 面对这种软硬不吃的角色,即使是老奸巨猾的孙诚基,也只能苦笑着说道:“楚生侄儿,我不是有意刁难你,实在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万年医疗器械公司拥有四百名工匠,倘若他们因为欠发灵石报酬而被迫停工失业,恐怕我这位卫生局局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在仙凡交织的世界中,当孙诚基显露出一丝软弱之意,李楚生的脸色才略有缓和,他以沉稳的灵音说道:“万年药器宗门的薪酬拖欠,我愿弥补发放,四百弟子仍可跟随吾之指引,无需离开修炼之地。” “此后,此地炼器工坊的掌舵权由我来接替,土地契约之价依旧如杨万年前辈在世之时。” 孙诚基脸色潮红,激动地握住李楚生的手:“楚生,你真是帮了长辈的大忙!” 李楚生话音一转,语气坚定地道:“然而有一事不容商榷。一旦接手,我要求得到药器宗门百分百的掌控权!” “此事绝无可能!” 孙诚基面露苦笑,恳求般地言道:“老朽经营多年,若就此将宗门交付他人,于上面对不起列祖列宗。” 在这七百年至八百年之际,个体修炼者势力逐渐复苏,众多无力维持的世俗宗门相继衰败。 由此,曾被人羡慕不已的世俗宗门弟子“长生饭碗”一个个破碎,无数修行者陷入了失业的困境。 孙诚基的公私合办药器宗门,只是最早一批倒下的例子。 即便如此,即使宗门面临解散,孙诚基也不会真正受到牵连。 李楚生重新注满了桌上的三盏灵茶,平静地道:“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望孙叔叔回去深思熟虑。” 敬茶送客,这是修真界的礼数。 在王斌的扶持下,孙诚基站起身来,他带着些许落寞的语气说道:“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少年英豪层出不穷。” “楚生,你比我当年更为出色。” 面对全宗门权益的转让,相当于将整个药器宗门拱手让人。然而,为了终结这个烂摊子并稳固珠洲地域内的疗愈秩序,孙诚基只得含恨忍痛,默默承受这个无法言说的损失。 长叹一声后,孙诚基再次无奈道:“那就依你所言行事吧,找个时间让王斌领你去宗门看看,顺便把协议签了。” 李楚生起身将孙诚基送到门口,并亲自搀扶他上了马车。 待马车即将启动时,李楚生忽然微微一笑:“孙叔叔,药器宗门的股权我不能出让,但我可以按照市场价值,换算成灵石,赠予您宗门百分之十股权等值的灵石。” 万年药器宗门的百分之十股权,约相当于三万枚灵石的价值。 一贯深藏不露、行事果断狠厉的孙诚基也为李楚生此举所困惑。 “楚生,我们刚刚已经议定好的契约,你突然提出这样的让步……” 李楚生淡然一笑:“孙叔叔,我是被父母收养的孤儿,家中贫穷,未曾有一个亲人愿意接纳我。” “唯有您这位家族长者,愿意称我为侄儿。仅凭这一点,我便不能让您为难。” 孙诚基瞬间愣住,鼻子莫名泛起酸意,紧握着李楚生的手臂,感慨万分地说:“楚生!你……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今后若有任何需要长辈相助之处,尽管直言便是,只要我能做到,必定全力以赴。” 李楚生笑着回应:“那便预先感谢叔叔了。” 孙诚基面上现出慈祥的笑容:“那三万枚灵石我也不要了,你不是正筹备在贫瘠村落建设一家公益医馆吗?我就当作也是尽了一份心意。” “如今我已六十大寿,孤身一人并无太多开支,也不想把灵石带到九泉之下。” \"只要能够惠泽凡人,无论何人执掌这修炼资源交换之事,皆无差别。\" \"此外,你小小年纪便已展现出宗师之姿。由你接手珠州的修炼资源交易,比起杨万年来,实则胜出百倍不止!\" 仙鹤悠然飞离,宣告这场关于灵石争夺的博弈之争告一段落。 李楚生原本意图以三万枚下品灵石,打着亲情的旗号,从孙诚基手上换取些许修行上的便利。 然而未曾料到,这位年逾六旬的老者,竟对此当真对待,使得李楚生心中也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意。 这一场交易不成反结缘,令他多了一个远亲长辈。 次日,王斌便引领李楚生参观了炼器工坊,查验法器生产设备,并签署了转让契约。 万年灵药器械阁,总计拖欠工匠灵晶两万枚,外加债务七万枚,李楚生毫不犹豫地一次性全数偿清,并于当日即刻重启炼制作业。 这片占地千平米的巨大工坊,包含了炼器殿、炼丹坊、弟子居所、斋堂……如此低价购入,堪称难以置信的超值之选。 屹立在工坊门前已有十几载光阴,标志着万年灵药器械阁的那一块牌匾,在两条仙藤之力牵引下轰然崩塌。 随着工坊扩张,李楚生的年度修为进益至少可提升三分之一,预计可达七万枚中品灵石上下。 即便杨万年人品败坏,但在挑选与培养门人弟子方面尚有独到之处。 得益于杨万年遗留的这批弟子班底,忙得团团转的墨兰芳也能卸下不少重担。 翌日,用于李小颖颅脑修复术的特制法器已被运送至县城之中。 李楚生煞费苦心,将一间厢房改造成为无尘禁制室,并私下延请了一位炼气期女弟子担任助手,协助刘庆祝施术。 手术异常顺利,李小颖预估在二至三周内便可完全康复。 至此,李楚生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同一时间,监牢的判决文书下达,赵建国将于次日遭受斩魂之刑。 李楚生反复思量,最终决定携带酒肉前往囚牢一探究竟。 虽言赵建国罪无可恕,但他出于无知,曾助李楚生铲除杨万年一党,这份恩情李楚生决心为其送终。 经陈采薇安排,李楚生得以在会客室内见到已被剃度为光头,满脸颓唐神色的赵建国。 半月未见,赵建国身形消瘦一圈,双眸失神,宛如丧尸一般。 瞧见李楚生所带来的佳肴美酒,赵建国顿时眼中闪烁出野狐般的光芒。 \"姐丈,你总算是来看我了!你不知道,这里的日子过得跟坐牢没什么两样,简直……\" 话说到一半,赵建国忽觉不对劲,自己现在不就是正在坐牢吗? 李楚生放下手中的酒食,语气平淡地道:\"吃饱喝足,我有一事告知于你。\" \"好啊,我正好饿得慌呢!\" 第31章 荣归故里 赵建国顾不得使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大块熟猪头肉,奋力塞入口中。 一口肉、一口酒,赵建国吃得畅快淋漓。 眼见他即将吞下最后一口,李楚生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说道:\"吃饱喝足,也好安心踏上那条路。\" 赵建国瞬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腮帮子里鼓囊囊的食物停滞了咀嚼动作,含混不清地惊愕问道:\"李……李楚生,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楚生依旧面色如常地回答:\"你的判决书下来了,是斩魂之刑,两周之后就地处决。\" \"荒谬之极!\" 李楚生轻轻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慈悲,看向赵振邦,\"待来世轮回,汝需饱读仙籍,精研法术,以免再沦为他人棋子,终至陨落在因果之中。\" 说完此言,李楚生推开门离开了修炼会客室。 赵建国突然爆发出狂怒,面色赤红,青筋暴跳,他紧握着牢狱铁栅大声咆哮:\"我只是照赵振邦的指示转移了一处灵居之地,囚禁我两日已然足够,何以竟至度化不成,遭受斩仙之刑!\" 闻声而来的两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强硬地压制住失控的赵建国。 李楚生冷漠回应:\"此言当与仙法官论断,吾等修士难以插手凡尘之事。\" \"李真人,你曾允诺不再追究我之罪责!\" 李楚生对赵建国歇斯底里的质问报以冷嘲:\"吾的确无意追究你,然而执法者是否追究,便非吾所能左右矣。\" 走出修炼会客室,李楚生刚欲迈步离去,却在门口遇到了陈采薇。 陈采薇手中提着一个布袋,递向李楚生,\"这是你赠予我的仙霞罗衣,本应早早归还,只是因事务繁重,未曾及时奉还。\" 李楚生接过布袋深深一嗅,满面陶醉地道:\"陈执法者,你可是洒了天香?此味......\" 陈采薇俏脸上掠过一丝愠色,\"你若是再这般嬉笑,我可真的生气了。\" 李楚生顿时规矩起来,接过布袋后问道:\"敢问陈执法者,此举何故?\" 陈采薇答得坦诚无比:\"见此仙霞罗衣,总会勾起我对童年富裕时光以及家族破败血仇的记忆。此衣价值连城,我不愿轻易赠予他人,唯有还给你才是合适。\" 心思细腻之人往往对琐事尤为敏感且执着。李楚生越发认定,陈采薇是个充当修行助手的绝佳人选。此外,陈采薇毕业于海外修真警校,精通各种仙术战技,乃世间难得的修真奇才。 李楚生请教道:\"陈执法者,你在仙府任职,每月可得多少修为石?\" \"基础修为石五十枚,全勤奖励五枚。\" 对于这个年代的修真者来说,每个月五十五枚修为石已是一笔天文数字。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决定:\"每月五百枚修为石,聘请你作为我的修行助手。\" 为了进一步扩大自己的修真生意,开拓仙界市场,李楚生毫不吝啬薪酬的支出。面对如此丰厚的待遇,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抗拒。 陈采薇语气温和地道:\"感谢你的厚爱,如有机缘,我会考虑此事。\" 这番话无疑是在委婉地拒绝。 李楚生无奈一笑:\"何时想明白了,仙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在巡捕阁附近的巷口,李楚生刚准备召唤一辆灵力三轮车时,一个身影忽然从巷子里窜出,紧紧抓住了李楚生的手臂。 \"楚生哥哥,只有你能救我了!\" 赵媛媛紧紧抱住李楚生的手臂,泪水涟涟如同梨花带雨。她的黑色仙履有些红肿,身上穿着的ol制式仙裙褶皱不堪,白色仙衫领口尽是汗水浸染的痕迹,看来她已经连续多日未沐浴更衣。 看到赵媛媛这副狼狈模样,李楚生不禁对她产生了些许嫌隙,轻轻地将她推开,语气决绝地说:\"你我之间的过往恩怨,早已随风飘散,无须再提。\" \"百年双修情深厚,你怎能弃我于不顾!\" 被推出灵阵的赵媛媛,仍旧紧抓着李楚尘的衣袖,\"为了助我胞弟打通灵脉,我父母不惜倾尽所有,连家族的灵石储备都尽数耗尽。\" \"未曾想遭遇妖孽欺瞒,如今我们家已是灵力全失,毫无出路!\" \"若你不施援手替我想出解救之策,我便唯有以身殉道,以求解脱!\" 李楚尘冷然嗤笑:\"呵,解决之道何其繁多?\" 赵媛媛期盼地看着他:\"楚尘师兄向来仁慈,定会指点迷津!快告诉我,何种法门可行?\" \"断绝生机的自裁之术,服食致命毒丹,投身湍急灵河,又或是直接撞向万仞山崖,任君选择。\" 言毕,李楚尘抬腿将赵媛媛踹开,坐上了一旁驶过的仙鹿车。 \"驾!去往城央大道。\" \"遵命,公子脚下如同踏云一般轻盈。\" 赵媛媛哭泣着追赶,手里提着一双高跟鞋,光着脚丫狂奔。 李楚尘对此充耳不闻,若是赵媛媛真的有舍身救人的决绝之心,当年就不会背着他盗取修炼资源,毁掉他的救命灵液。 说到底,她只是个不明是非,三观不正的白眼狐,一个见灵气便动心的软弱之辈。 \"楚尘师兄!若你不再庇护我,我父母便会逼我嫁给一名年逾半百的老修行者,你能忍心看我跳入炼狱吗?\" 李楚尘淡然一笑,挥手示意:\"愿你未来夫君修为深湛,早日育出灵胎。\" 回到县城之后,李楚尘开始着手整合宗门,并筹备宗门开山大典之事。 期间,赵媛媛多次前来宗门外纠缠,均被张三青带领的弟子们驱离。 随着宗门规模扩张,李楚尘给张三青加封了五十枚中品灵石的俸禄,他也晋升为执法堂执事,组织起了二十名弟子组成的执法队。 自此,李楚尘府邸周围常有弟子巡逻,再无人胆敢纵火行凶。 两周过去,在刘庆典精心调理之下,李小颖的伤势已基本痊愈如初。 开山大典万事俱备,四百名弟子,二十名执法弟子,在宗门前排列成整齐的队伍。 墨兰芳仍在外奔波争取修炼物资订单,刘庆典见此盛况,双腿直打颤,无论如何也不肯上前主持。 偌大的宗门之内,唯独李楚尘一人是大宗主,独自举行开山仪式。 站在铺着赤霞绸缎的祭坛上,李楚尘朝下方挥手示意:\"小颖过来,与兄长一同完成此事。\" 李小颖吓得连连摇头,\"我害怕。\" 李楚尘跃下祭坛,不容分说地将怯懦的李小颖抱上了祭坛,羞得她满脸飞红,双手遮面,引来台下一片笑声。 一番安抚后,李氏姐弟各执一块红绸,共同对准话筒高声宣告:\"吾今宣布,兰芳仙宗于天元历一九七八年,七月十九日,正式立宗开山!\" 随着他们的宣言落下,彩霞烟花齐鸣,周峰等人纷纷从乾坤袋中掏出准备好的灵石红包,撒向四周,现场气氛异常热烈。 几乎在同一时刻,县城监牢也传来数声轰鸣的禁制破灭之声,那是赵建国等三大邪修已然消亡于世的象征...... 杨万年遗留下的灵云阁御风兽车,成为了李楚生的代步仙器。 在七百年前的修真年代,这种能够驾驭风之力的兽车堪称奇珍异宝,即便拥有足够的灵石与深厚的修炼人脉,也不一定能寻得一辆。 这辆九转琉璃炼制而成的兽车,至少价值七千块上品灵石。 完成宗门庆典后,李楚生便承载着修行所需的行囊,驾驭着御风兽车朝着牛背灵山村飞驰而去。 此番返回故里,可谓是修为有成,归乡显威,欲为双亲增光添彩。 途中,李小颖端坐于兽车副座,一路上新奇地四处张望,直至略感疲惫时,才略显惆怅地道:“哥哥,若是爹娘还在世,能看到你如今这般修为境界,不知该有多欣慰。” 李楚生缓缓停下兽车,轻抚李小颖的秀发,“爹娘离世前的那一段日子,我们已竭尽全力照顾他们,心中并无遗憾。” “虽则爹娘未能亲眼见证我们的成就,但在未来的日子里,哥哥定会让你生活在无尽的灵气滋润之中,享受不尽的仙缘福报。” 李小颖眼中闪烁着泪花,“哥哥,你真的很好。” 待兽车行至靠近牛背灵山村的县城边界,前方已是蜿蜒曲折的乡间仙径,无法继续驱使兽车前行。 李楚生只好在县城的迎仙客栈停下,携着行囊,偕同李小颖一同踏上这条通往故乡的仙径。 此次归乡,李楚生并未携带任何世俗礼品,按照修真界的惯例,功成名就应该要准备一些珍贵的修炼资源作为回馈乡邻之礼。然而当年他与李小颖在饥饿边缘挣扎之际,连施以援手的人都未曾有过。 昔日在绝望之中,李楚生背着染病垂危的李小颖,毅然扒乘仙道列车,长途跋涉至临近的珠洲求生存。 如今李楚生早已修炼有成,声名远播,自然无需再去顾虑那些曾经冷眼相向的邻里凡夫俗子。 第32章 风波 穿越重重山峦,回到了那座久违的修真小筑,狭窄的木质门前覆满了青苔,庭院中的古井边堆积着落叶,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了整个院落。 尽管这座破败的小筑显得荒凉不堪,但李小颖却没有一丝嫌弃之意,反而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哥哥,不管在外边修得了多少灵石财富,我们都必须常常回来看看,外面那些仙居宫殿再奢华舒适,也无法比拟咱们这个家。” 李楚生满含宠爱地揉了揉李小颖的脑袋,“放心吧,哥哥不会忘记这里的。” 起初他还担忧,一旦贫穷出身的自己获得丰厚的灵石积累,李小颖的心态或许会发生变化。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他多虑了。 这栋简陋的瓦屋虽然狭小,总共也就只有三间修炼室。李楚生提着水桶,取来清澈的井水洗净拖把,辛勤劳作大半天,终于将房屋打扫得纤尘不染,又将带来的修炼用寝具一一铺设整齐。 忙碌了一整天,李楚生兄妹俩都累得全身酸痛,想起要修缮父母的修行洞府并为之树立仙碑之事,也只能留待明日再议。 “小颖,去灵材铺买些凝神香油、紫晶盐、玉露酱和仙元挂面,再顺便买些新鲜的灵禽蛋和五行之气浓郁的面条回来,哥哥给你煮一碗美味的溏心荷包蛋面条。” “我想吃那种中心流心的!” “没问题,哥哥这就为你烹饪。”说着,李楚生出门捡拾了一些蕴含天地精气的枯枝作为薪柴,又打上一桶井水倒入锅中,却发现水质竟然泛黄且带有异臭。 自幼在这里长大,这口井可是陪伴了他们两代人的修炼生涯,从未出现过任何异常,今日究竟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呢? 无奈之下,将木桶内的水质荡涤一空,李楚生正欲再度汲取灵泉,忽然间只听得一声轰鸣炸响,刹那间地颤山摇,仿若天崩地裂。 井水深处发出咕噜噜的异响,瞬间自地下翻涌而出一股棕褐色的浑浊之物,其中似乎蕴含着莫名的天地之力。 显然是有人正在附近爆破开采矿脉! 正当李楚生欲要出门查探究竟之时,却与刚刚外出不久的李小颖撞了个满怀。 只见李小颖神色萎靡,双眸垂丧,满脸写着不满之意,“哥,大伯来找我们了。” “楚生,你回村子竟然也没告诉大伯一声,这不是让人觉得生分吗?” 一位约莫五十岁的老者,脚踏草鞋,身披灰布道袍,身形消瘦,手握一根斑驳拐杖步入屋内。李楚生认得出此人正是自己的远方伯父,名为李守业,与自家关系虽疏远,但名义上仍是他父亲的远房兄长。 李楚生拧紧眉头反问:“咱们上一代人就没多少往来,您今日来我家中有何贵干?” 李守业呵呵一笑,亲昵地拉住了李小颖的臂膀,“小妮子多年未见,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灵气逼人的大姑娘了。” 李小颖微微畏缩,挣扎着摆脱了李守业的手,躲到了李楚生的背后。 想当年家族道统衰败之际,李楚生从未见过这位李守业大伯的身影,因此兄妹二人对他自然并无太多亲情。 李楚生不由得皱眉问道:“您今日来访,究竟是何意?” 李守业面上堆满和煦笑意,“楚生啊,你这一趟远游归来,按咱们村落的规矩,应在门口设一场仙缘流水宴,难道你忘了不成?” 李楚生淡漠回应:“未曾忘记,只是我根本不清楚有这么一回事。” “你不记得无妨,有我这位当大伯的在呢。” 李守业露齿一笑,“桌椅板凳及烹制仙缘宴席的厨师们马上就会到,你回头安排一下支付费用的事宜吧。” 话音刚落,外面便已涌入村民们搭建起了帐篷,搬运桌椅板凳,并支起了大锅,几位精通烹饪仙肴的师傅开始忙碌起来。更有专人推着小车,专程从附近的灵泉山引来清澈的山泉水,以烹煮美味佳肴。 李楚生本想赶走这些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家的井水已被不明物质污染无法使用,而他们所做的菜肴正好可供自己食用,于是也就任由他们忙活去了。 临近午后二时,仙缘流水宴已然备齐,桌案之上摆满了各式美食:肥美灵猪炖大白菜豆腐、翠绿妖豆烩魔芋丝、金黄薯块拌紫茄…… 村庄空地上临时搭建的帐篷之中,坐满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们,他们或高谈阔论,或插科打诨,好不热闹。 李楚生对此并不感兴趣,只自顾自地取了几碗菜肴,带着李小颖回到屋内用餐。 李小颖咬了一口白胖的炼灵馒头,又夹了一筷子香气四溢的土豆红烧灵肉,一脸陶醉地道:“哥,这菜的味道比县城里的仙馆还要鲜美。” 听到妹妹这般夸赞,李楚生心头的不悦顿时消散不少,“能让你这么说,哥哥我这顿饭钱花得还算值得。” 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楚生不悦地起身开门,映入眼帘的正是李守业那张老迈的脸庞。在其身后,还有一个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牙齿泛黄的大汉站在那里,朝着李楚生嘿嘿傻笑。 李楚生挡住门口,语气不悦地质问道:“刚才的仙缘宴席费用我已经付清了,你们还想怎样?” \"你此话怎讲,\" 李守业仙风道骨地推开李楚生,自行取来一张蒲团,在幽静的小院石桌旁坐下,并唤道:\"小颖,速为我和令兄备齐两副丹鼎玉箸。\" 向来性情淳朴而体质羸弱的李小颖刚欲起身,便被李楚生轻轻按下肩头。 李楚生淡漠地说道:\"玉鼎与玉箸置于正厅之内,需用之人自当亲自前去取来。尔等虽可在此汲取天地灵息,但也莫要逾越规矩,蹬鼻子上脸。\" 站立于李守业一侧,名为黑大的壮汉愤然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小子,这般与我父言语,何其无礼!\" 李楚生面色冷峻,正欲施法驱逐二人出门,却被李守业笑容满面地重新按下他的黑大个至座上。 \"楚生,你兄长一贯行事鲁莽,你就别与他计较了。\" 他先是对李楚生献媚一番,接着转怒斥责黑大:\"二狗,你若再这般对你兄长失敬,那就给我滚出这个院子!\" 二狗口中暗啐几声,只得悻悻然自行走入厨舍捧回玉鼎与玉箸。 这一餐宴席气氛颇为压抑,李楚生面色铁青,筷子未曾动过一根,若非李小颖仍在勉力进食,他早已拂袖而去。 名叫二狗的壮汉大口吞噬着桌上的灵膳,而李守业则一小口一小口品尝着陈年的灵酿,完全无视李楚生流露出的厌恶之情,满脸堆笑地攀谈道:\"楚生,你在城中修炼的这些年里,可曾有所收获或领悟?\" \"修为之事。\" 李楚生的回答简洁有力。 李守业闻言顿时脸色一沉,郑重其事地道:\"修为之事?那岂不是沾染世俗之气,实乃修行者之耻辱。待会儿你离开此地,切勿向宗亲邻里提及此事,以免玷污我等修炼之家的名声!\" 彼时的一九七八年,乃是国家开始扶持修真个体户修炼的第一年,也正是从那时起,修真界的秘闻方才逐渐流传世间。 牛背村地处偏僻之地,信息闭塞,村民尚存古板愚顽之习。对此李楚生并未解释,倒是李小颖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哥可厉害得很呐,不但积累了深厚的修为,更是将我那久治不愈的顽疾彻底治愈了呢!\" 未待李守业接话,一旁的二狗已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小颖,讪笑着问道:\"妹子,你的病好了吗?\" 李楚生语气冰冷地回答:\"好的不能再好。\" \"我和妹子说话呢,与你何干!\" 李楚生话音未落,二狗已是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对李小颖说道:\"妹子,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病重之时,我可是带着炼制的灵药前来探望你的。\" 李楚生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愤然而起,愠声道:\"那所谓的灵药不过是用我家的谷物灵米换取而来,只为给当时身体虚弱的小颖补充灵力。你们送来的所谓灵药不仅变了质生了虫,害得小颖服用之后上吐下泻,险些丧命!这件事你也敢提起!?\" 面对李楚生的指责,二狗非但未感愧疚,反而挺身而出,一把揪住李楚生的衣领,面目狰狞地威胁道:\"你这厮胆敢继续胡言乱语,看我不以天雷之力抽你!\" 在这偏远的村落之中,遵循的规矩往往是:家中男丁越多,地位越高。李守业膝下有三个儿子,分别唤作大狗、二狗和三狗,个个都是修为不俗的壮硕青年。 而李楚生的双亲,则一生未能诞育子女,因而一直在村子中饱受欺凌和鄙视。 第33章 千钧一发 二狗胆敢在李楚生的修炼居所内挑衅是非,正是因为他自恃修为深湛,在凡人间无所畏惧。然而面对李楚生那冰冷至极的冷笑,他却听到了这样的话语:“动手吧。一掌之下身无分文,双掌齐出便家毁人亡,你想怎么出手尽管来。” 一贯在村落间纵横霸道的二狗,倘若换了别人,只怕早已不管不顾,一掌挥出。但在李楚生那寒光逼人的眼神凝视下,他抬起的手掌却迟迟不敢落下。 僵持之际,李守业骤然一掌拍向二狗的臂膀,呵斥道:“孽障,他是你胞弟,还不速速放手!” 原本就畏惧不已的二狗顺势找个台阶下,不甘不愿地坐回原处。 李守业仍旧满脸堆笑,一边替李楚生满上灵液酒杯,一边开口道:“贤侄啊,今日我特意前来,是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对此李楚生并无半分领情之意,反讽道:“进我家门来白吃白喝的好消息?” 面对讽刺,李守业并未动怒,只是脸上的笑意显得愈发勉强:“在我们牛背村附近,新开辟了一座蕴藏天地精魄的灵石矿,矿主黄贺斗乃是我的妻姐夫。如今村里几乎所有年轻修士,都在那座灵石矿里修行劳作。” “那可是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比起你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本生意,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层次。倘若你知道有这样的机缘,你父母恐怕都会含笑九泉,欣慰不已……” 李楚生打断他的话语,语气不悦:“那么第二件事呢?” 李守业的目光转向李小颖,嘴角的笑容变得微妙而暧昧:“小颖今年已是十七载春秋,算上虚岁怕是也足矣及笄了吧。” 李小颖连忙反驳:“我才刚满十六周岁呢!” 李守业讪笑着掩饰尴尬:“哦,原来如此。十六岁的你已经有了大姑娘的模样,我家次子虽已三十载修为,两人年纪相仿,修为相当,看起来倒也是天生一对。” “不妨让我们两家结下更深的仙缘,让这两个孩子双修共进,成就一段良缘佳话。” 见李小颖身边的壮汉兄弟,她的眼中闪烁着恐惧之色,焦急喊道:“哥哥,我不要!” 二狗顿时神色焦虑,面露窘态,急忙辩解:“妹妹你先别慌,虽然我修行年岁稍长些,可我是那灵石矿的副矿主,每月修为报酬足有二十枚上品灵石呢!” “将来跟随着我,你只需料理家务,修炼之事无需你操劳半分。” 李小颖坚决抗拒:“我不要!你们吃完我家的食物,立刻离开,我家不欢迎你们这些人!” 李守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道:“楚生,若你能得到那灵石矿的工作,每月至少能获得十五枚上品灵石。至于这桩婚事,为了你的未来前程,你也应当慎重考虑。” 李楚生不悦地道:“你没听见小颖已经拒绝了吗?是不是你们父子俩的耳朵都被猪鬃塞住了?” 李守业愤怒之下脸色胀得如同茄子一般紫黑:“你父母已然仙逝,长兄如父,只要你点头同意,就算李小颖不同意,也得由不得她!” “将她关在屋中,日夜看守,等到精魄交融,腹中有孕,即便是最烈性的女子,也难以逃脱此劫。” 二狗此刻也傲然说道:“李楚生,你就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要是你真能在商道上有大作为,赚取大量灵石,我们自然也会对你刮目相看。” 然而你前来清扫这残破的修炼居所,显然修为进展并不顺利。\" \"姑娘若肯委身于我,唯有与我牛背岭修真家族联姻,这里方能成为你修行立足之地;不然的话,仅凭吾兄弟三人之力,足可让你无法踏足此门户!\" 二狗话毕,赫然展示出他宛如铁砂巨锤般的拳头。 李小颖立刻畏缩至李楚生身后,满脸恐慌地轻声道:“哥哥,不如我们离开吧。” 李楚生已然提起了身边的修炼蒲团,却终究还是缓缓放下。门外聚集的一百多位亲族,倘若真的动起手来,即便能将李守业父子二人击败,他自己也必然难以全身而退。当下首要之事便是稳定局面,并设法联络陈采薇,让她召唤当地的仙警署力量前来支援,同时通知张三青带领工坊守卫队伍速来此处。 这些以李守业为首的部分村民们,皆是一群欺善怕恶之辈。而张三青曾是修真界的狂放散修,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更不用说小颖尚在场中,一旦战局混乱,难保不会误伤到她,李楚生此刻并无急切涉险之必要。 李楚生面色冷峻地重新坐回蒲团,“关于小颖的婚事,我明日会给你们答复。” “哼,这才像样嘛。” 李守业面上挤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指向门外人声鼎沸的庆典席位,“你可知这‘仙缘流水宴’的来历与规则?” 李楚生并未应答,任由李守业自行解释:“你的养父母,也就是我的双亲,在世时并未留下任何子嗣,因此被视为‘断脉之家’。” “依据村落间的隐秘习俗,你们家的土地房产都要变卖成灵石,再以此为资,广设宴席,款待村里各家各户,直至家中灵石耗尽为止。” 对此,李楚生内心冷笑不已,所谓‘食断脉’之说,实则是图谋良田美宅之举。李守业欲让其子娶小颖进门,恐怕正是觊觎自家的产业。 情势已至如此紧要关头,想要和平解决已是无望。正在李楚生思量如何拖延之时,忽闻门外传来阵阵引擎轰鸣声,随后数声尖锐汽笛划破宁静。 随着声音接近,似乎是一辆载重卡车抵达。这时外面有人高呼:“村长,黄老板找您!” 李守业瞬间起身,脸上堆满笑容,佝偻着身子开门疾步走出,来到门前等候的卡车前方。 驾驶室里跳出一位矮胖的身影,此人身穿一袭红色唐装,满面横肉,颇有几分无须版李逵的模样。 一见这位被唤作黄总的胖子,李守业犹如见到了主子一般,嗓音柔和地回应道:“黄董,有何差遣尽管直言,贫道亲自登门拜访便可,何劳您屈尊来访。”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黄董,我在这等您,饭菜都凉了。” 这位被称作黄总的胖子从卡车上跳下,扬声向四周人群问道:“凑巧你们都在啊,不知是哪家在北山坡上擅自立了两座墓冢,挡住了我等修真公司开山采石之路?”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答。片刻之后,胖子忍不住催促道:“如若那片地无人认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直接炸掉算了!” 院门外,传来李楚生愤怒的低吼,如同威猛的灵兽,“胆敢亵渎我父母的归墟者,必将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 老者胖子面露惊骇之色,“是谁家的修士雏儿,竟敢这般与我等言语相向!” 李守业面色剧变,厉声喝道:“你不知分寸!此乃斗金灵石矿的主人,黄贺斗,黄前辈!” 李楚生毫不客气地将李守业推开,目光冰冷地瞪着比他还要高出一头的黄贺斗,“我再次警告,无论是何方神圣,胆敢触碰我父母的归墟之地,都将遭受无法承受的因果报应!” 听见李楚生的话语,正在用餐的村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他们望向李楚生的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怜悯、同情,但更多的则是隔岸观火般的窃喜。 李楚生环顾四周人群,大致猜出了黄贺斗的真实身份。双方僵持片刻,黄贺斗突然间发出类似妖禽的嘎嘎笑声,“好一个少年修士,颇有我年轻时的风采,我很欣赏你。” 接着,黄贺斗从怀中取出一张泛着微光的灵石令牌,随手抛向李楚生,“那片灵土我买了,权当你家的补偿吧,这样总该满意了吧。” 然而,李楚生并未伸手去接,那枚令牌蕴含的价值远超过世俗的五十两黄金,在村民眼中已是天文数字。落在地上的令牌立刻吸引了众人的嫉妒目光。 李守业慌忙俯身欲捡,“多谢黄前辈,这笔补偿我代我侄子收下了。” 不料李楚生一脚踏住李守业的手背,轻轻一捏,即刻让他痛得惨叫连连。 “你敢伤我父亲,我要你魂飞魄散!” 二狗挥舞着手中的仙铁铲,准备朝着李楚生的头顶砸下。 李楚生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直逼二狗,“有种你就让我留下一口气,否则今夜我必定让你不得安宁!” 感受到李楚生凶狠目光的威慑,二狗瞬间心虚,呆立原地。 瞬息之间,李楚生夺过了二狗手里的仙铁铲,锋利的铲刃对准了黄贺斗的咽喉。 他目光如刀,语气冷峻地质问黄贺斗:“黄前辈,能否收回您刚才的决定?” 黄贺斗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来不及了,雷罡阵已经布置完毕,嵌入山石之中,三点三十分便会启动自爆程序,我只是前来给你们报个信。” 众人注意到黄贺斗手腕上悬着一块金光熠熠的法宝级时间盘,上面赫然显示出距离自爆只剩十分钟的时间。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掀起黄贺斗的衣袖,一把拽下时间盘,上面显示的时间正是三点二十分! 此时此刻,李楚生扔下铁铲,身形犹如闪电一般跃上一辆修炼者的专用飞遁法器——遁地卡车,并迅速启动车辆,沿着蜿蜒的山路疾驰而去。 在众人惊讶之际,李小颖也拼尽全力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哥,带上我一起走!” 第34章 心理对决 “好!” 李楚生果断地加大油门,飞遁卡车宛如一道流光破空而出,穿越山岭,在山坡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 李小颖紧张地闭上双眼,紧紧抓住安全带,带着哭音问李楚生:“哥,如果刚才黄贺斗坚决不让步,你会真的杀掉他吗?” 李楚生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小颖泪流满面地摇头,“我不知道!然而,双亲已然仙逝,你便是我在这天地间唯一的血脉至亲,我不愿你遭遇任何祸端。” 李楚生语气沉重地道:“实际上,我是否真的击杀黄贺斗,并非关键所在。真正要紧的是,要让黄贺斗深信,我必诛之。” “面对邪魔需强硬,对待凶悍者更要拼尽全力,若遇到丧心病狂之辈,则需智取。” “这些话语,现今你可能尚未领悟,但只需坚信,无论面临何种危境,我绝不弃你不顾。” 李小颖正在困惑之际,李楚生猛地一顿刹车,将马车稳稳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金色的灵玉时辰盘上显示出,距离阵法破裂的时间仅剩三分钟左右。 李楚生急切地喊道:“小颖,你就留在车内静坐,将车窗禁锢封闭,无论何人敲击,都不准开启!” 交代完毕后,李楚生纵身跃下了马车。 山脚下,两个身穿灵兽皮制工作服的中年修士,正隐蔽在一棵古木之后吞云吐雾。 瞧见李楚生朝山上疾奔而去,其中一人立刻大声呼喝:“速归,山顶有阵法即将崩溃!” 李楚生强行压制内心的焦虑,牙齿紧紧咬合,从齿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眼。 “黄宗主已下令,立即终止阵法破裂。” 中年修士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时晷,“为时已晚,我们所设的阵法是以紫檀香作为引燃媒介,采用古老的方法触发。” “此刻距阵法崩溃,恐怕只剩下最后的三分钟光阴,又有何人敢于上前?” 仅剩三分钟!关键时刻! 李楚生瞪大眼睛,几乎失声道:“阵法所在何处!?” 那中年修士指向山脊的方向,“看到了那个坟冢吗?我以几块灵石垫于其上,恰好可触动山脊处的穴位支撑点。” 李楚生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向中年修士的胸膛,“胆敢欺我父母之墓!” “小子,你竟敢打我!?” 中年修士欲反击,却发现李楚生身形一闪,已如疾风般直冲山脊而去,顿时吓得忙又躲回大树背后,口中低语咒骂,“真是晦气透顶,碰到这么个不怕死的家伙。” 马车内,传出李小颖惊恐至极的尖叫,“哥哥,别去啊!” 李楚生与中年修士间的交谈,都被李小颖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 然而,在下车之际,李楚生随手锁上了马车车门,令她无法外出制止。 此时此刻,李楚生的心中唯有片刻不停歇的一个念头——尽快抵达! 寻常凡夫俗子百步冲刺所需时间约为十二息左右,而此处至山脊上坟冢之处,不过短短四五十丈距离。 布置阵法之处正好避风,加之今日阴湿无阳光,紫檀香燃烧的速度相较于平日定会缓慢许多。 再者,由于紫檀香计时并不精准,李楚生猜测,为了避免误伤无辜,阵法触发的实际时间很可能会提前设定。 因此,事情的危险程度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样令人绝望。 呼吸与心跳声在耳边愈发清晰,途中的李楚生因过度焦急紧张,不慎跌倒,脚踝撞上尖锐的石头,伤口血流不止。 李小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竭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哥哥,求求你回来吧!” 李楚生顾不得疼痛,连蹦带跳,一瘸一拐地扑倒在父母的坟冢之上,用力按住了仅剩屁股大小火星闪烁的紫檀香。 嘶—— 焚烧的灵檀香深入皮肉,李楚生却沉浸在灵力涌动的舒爽之中,微微颤抖。 而在那仅剩三寸左右的灵檀香灰烬之下,隐藏着一捆修炼禁制的引灵索。 这片荒芜贫瘠的灵寂山脉,连杂草都无法生长,然而,在一座低矮的家族祖坟附近,却绽放出一片奇异的灵花。 李楚生端坐在双亲的灵位前,大口吞吐着天地元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捧起一把净土洒落周身。 “爹,娘,孩儿李楚生,今日前来拜祭二老。” 此刻,李守业、牛背岭的修士黄贺斗以及他的同伙等人,已将山脚下团团围住。 李小颖忽视了李楚生的叮嘱,推开窗探出头问道:“哥,你怎么样?” 李楚生连忙回答:“引灵索已经解除,小颖别怕,我没事!” 黄贺斗面色阴沉地命令身旁的中年修士:“你去车上把那位女弟子带下来。” 中年修士拉扯了几下车门,却发现已被内劲封印,“前辈,车门打不开了。” “砸。” 心中窝火的中年修士想起了之前被李楚生踢的那一脚,看向车内脸色惨白、惊恐不已的李小颖,眼神愈发恶劣。 他拿起后车厢里的法宝撬棍,猛地挥舞砸碎车窗,揪住李小颖的秀发,强行将其拖拽而出。 “啊!” 李小颖摔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头皮,泪水伴着疼痛滚滚而下。 李楚生在远处目睹此景,心中如同刀割般痛楚。 他愤怒地喝道:“刚才碰我妹妹的人,我要你们的手指全部折断!” 中年修士冷哼一声,鄙夷地说:“小子,如果你敢下来,老子保证把你一起收拾了。” 李小颖尽管害怕得全身颤抖,仍竭力鼓起勇气大声喊道:“哥,他们人太多,你快逃!” 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楚生早在驾车逃离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 他拼命奔向山顶,守护双亲的陵寝固然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了应对此类突发状况。 整了整衣衫,李楚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山丘。 历经前世的种种经历,他对七八十年代初期的修真商人有着深刻的认知,自然明白如何应对。 那个时期的修士商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如杨万年般,出身商贾世家,深受仙道教诲,擅长运用财富打通仙凡之间的关窍,以达到领域垄断; 而另一类则如黄贺斗这般,崛起于深山幽谷,早年间便是邪修恶霸,凭借人数优势与暴力手段经营着自家的灵脉矿藏,开采灵石,运输灵砂。 与这类人交锋,讲究的是胆识、心机与仙法运用的巧妙。 对于这些亡命之徒,唯一的制胜秘诀便是——胆大心细! 黄贺斗逞勇斗狠,李楚生便要展现出视死如归的决心与其拼命,正如刚刚那样,持着重兵刃逼至黄贺斗咽喉处一般…… 第35章 逆境试炼 看似是在较量真元底蕴,实则是暗中探查对方的道行极限。 自那八十年代之后,修行界的法则与仙凡隔绝的律令逐渐完善,这类世俗间的凶顽之辈,终将在时光长河中销声匿迹。 负伤蹒跚的李楚生步步迈向山脚之下,李小颖凄然跪地,啜泣着央告:“兄长,求你速速离去吧。” 眼见着身受重伤的李楚生渐行渐近,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中年修士脸上掠过一丝凶狠笑意,“小子,你好大的胆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夫若不挫败你这份狂妄,岂不是愧对你这一身傲骨?” 身形壮硕的中年修士挺胸向前,然而面容憔悴的李楚生眼中却闪过一道凌厉杀机,欺身而上,双臂扣住对方的手肘。 腰肢蓄力,施展一式“借力打力”,瞬间令毫无防备的对手摔倒在地,头晕目眩。 “哎哟!”一声惨叫响彻山涧。 中年修士还未从地面挣扎起来,李楚生已如疾风闪电般抢上前去,捡起一块巨石,竭力将其举起,狠狠砸向对方的手臂。 凄厉的哀嚎震彻山谷,那些原本打算施援的手下见状,皆不由得畏缩后撤。 忍受剧痛的中年修士勉力用另一只手臂推开压在身上巨石,望见自己已被砸得骨骼破碎、血肉模糊的手臂,双眼一翻,顿时昏迷过去。 李楚生将瑟瑟发抖的李小颖扶起,强自镇定声音问道:“妹妹,你疼吗?” 李小颖擦拭着额头渗出的血珠,紧咬嘴唇摇摇头,眼中满是对哥哥果决手段的敬畏。 目睹这一切,身为当地豪强的黄贺斗微微点头赞许,“小家伙,你还真是够狠够胆,颇有老夫年轻时候的风采。” “只是你触碰到了不应惹的人物,将来可要小心行事才是。” 话音刚落,黄贺斗朝身后摆了摆手,“大狗、三狗,给我教训他一顿,留下一口气别让他死了。” “黄前辈放心,一切交给属下们办!” 相貌与二狗酷似的两位随从立刻领着四位手持灵兵铁锹和灵器撬棍的弟子,将李楚生团团包围。 “李小颖畏惧地躲进了李楚生的怀中,低声抽泣道:‘哥哥,我怕。’” 李楚生一边怀抱李小颖,一边掀开外衣,显露出内里捆绑着的一枚禁制符箓所引发的爆灵阵,瞪圆眼睛喝道:“有种便过来!就算杀了我一人,也要陪上你们一百多位同伙,这笔账绝不亏本!” 大狗和三狗惊恐之下丢掉手中的铁锹,周围围观的修士纷纷想要逃窜。 李楚生大声咆哮:“谁敢逃跑,我就立刻引爆阵法取他性命!”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连黄贺斗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年轻人,你的修炼之路还漫长得很,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李楚生步步紧逼,黄贺斗只能连连后退。 “老家伙,你给我站住!” 纵横江湖一生的黄贺斗,也曾有过杀人放火的过往,论勇猛斗狠当仁不让。然而此刻,在面对李楚生那蕴含无边煞气的眼神之时,这位老牌江湖豪杰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李楚生那双二十岁青年的眼睛深处,仿佛隐藏着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景象,黄贺斗竟然无法正视分毫。 李楚生神色愤怒地道:“包括黄贺斗在内,尔等切莫误解!非我得罪于尔等,实乃尔等触怒于我!” “今日在此之人,无论身份高低,皆需听闻!” “若我双亲之灵冢遭人亵渎,无论是何人所为,定叫你们悉数承受因果!” 言罢,在众人骇然的眼神中,李楚生携着李小颖,毅然决然朝山脚下走去。 夕阳如血,映照出李小颖扶持着、步伐蹒跚的李楚生身影显得尤为孤寂与坚韧。 此刻,包括黄贺斗在内的所有人,无人胆敢上前阻拦。 行约二里之地后,李楚生紧张地对李小颖低语:“小颖,你回头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跟过来?” “没跟来。” 李楚生长舒一口气,嗓音微颤:“险些……吓煞我也,万一他们识破了我的计策,恐怕会取我性命。” 李小颖拭去泪水,疑惑问道:“哥,你刚才用了什么计策啊?” 李楚生抹去额上冷汗,低声说道:“那所谓的‘爆灵符’仅能自爆,并无烟火之效,我不曾点燃一丝火星,哪里来的烟雾呢?” 此事至此,李楚生深知此处已不宜久留。未及回家收拾行装,便带着李小颖直奔县城。 县城的一处接待所前,停放着李楚生的飞梭祥云车。 脚踝受创,本想雇个驭器师代驾,然而在那个时代,许多人尚未见过车辆,更不用提驾驭之术。 无奈之下,李楚生自行施法疗伤,强忍疼痛,连夜驱车前往蓉城附近的昌平县。 行驶途中,李小颖忧虑地建议:“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阵吧?” 李楚生面如纸色,勉力一笑:“没事,再坚持两个时辰就能到家了。” 直到驾车返回县城自家小院时,李楚生掀起黑布裤腿,只见穿在皮鞋里的那只脚已浸满鲜血。 李小颖见状吓得泪流不止,惊惶失措地高呼:“刘叔,快来救救我哥!” 屋内鼾声震天,无人回应。 李小颖连砸几下大门均不见动静,只能翻窗入室,摇醒了在床上沉睡的刘庆祝。 “刘叔,快醒醒!” 刘庆祝被惊醒,擦去嘴角的涎水,困惑问道:“怎么啦?” 李小颖一把拉过浑浑噩噩的刘庆祝,将其带到庭院之中。 见到李楚生脚踝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刘庆祝顿时吓了一跳:“大哥,您先坐这儿别动,我去取草药。” 借着黯淡的光线,刘庆祝用夹子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内的砂砾一一取出,再以灵泉水清洗数次,最后才精心包扎好伤口。 李楚生面色苍白地向刘庆祝嘱咐:“你去告诉张三青,让他黑白两班轮值,在工坊和我家门前都要布置守卫。” “好嘞,我这就去。” 李楚生寻得一根精钢杖作为倚仗,支撑着自己缓缓走进东厢房的小屋。 轻敲房门,屋里传出墨兰芳的声音:“稍等一下,我正穿衣裳。” 不多时,身着修炼袍的墨兰芳推开房门,只见李楚生仙风道骨,虽发髻散乱,手中还持着一根灵木杖,一副遭遇劫难的模样,不由得令她骇然失色。 “你怎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墨兰芳惊问道。 李楚生苦笑回道:“你先告诉我,近期可还有什么渡劫历练或是采集天地灵物的任务?” “近期已无此类任务。”墨兰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解释道,“那些所需的疗伤法宝与炼丹材料,我已经与各大宗门签订长期供货契约,他们会按时将物资运抵我们设在世俗界的传送阵。” “至于其他法宝制造,原先隶属于万年宗的炼器堂如今皆归于我管,目前并无急需之事。” 闻此,李楚生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叮嘱道:“若无紧要事,这段时间你们最好不要轻易外出,若必须外出,则需随身携带护法弟子,费用由宗门承担。” 吩咐完众人之后,忙碌了一整天的李楚生,带着一身疲惫,躺倒在床榻之上,进入了深深的冥想修炼之中…… 次日清晨,李楚生正在享用散发着浓郁灵气的早餐,对着身边的李小颖招呼道:“小颖,快来用餐吧,饭食冷却后,对修炼可是有害无益。” 然而,李小颖此刻却没有丝毫食欲,忧心忡忡地道:“哥哥,你说那个黄贺斗还会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现如今,他恐怕更担心我会主动去找他的晦气。”李楚生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口蕴含浓郁灵力的包子,接着言道:“但我们也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对付黄贺斗这种世俗界的恶霸,我们要有的放矢,慢慢图之。”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叫喊:“李楚生,这里有你的飞剑传书!” 李楚生瞥见门口的信插中,一封用兽皮纸卷成的书信露出了角尖。他正欲起身,却被李小颖连忙制止:“哥哥,您坐着就好,我去取。” 打开信函,只见其中用毛笔书写的一叠厚纸,字迹工整而雅致,左上角赫然写有“李楚生亲启”字样。 信中写道: 臭小子李楚生,老夫已经知晓了你的修真者身份! 小小一个筑基期修士,竟能让杨万年这样的修炼家族陨落,独揽整个珠州境内的医宝交易,看来你还真是有些手腕,也难怪能这般嚣张跋扈! 你手握一个无法引燃的伪灵符炸弹,竟欺瞒老夫及手下一百多位弟子,将我当成猴儿般戏弄,这让修行界的老伙计们如何看待我呢?简直是让我颜面扫地,晚节不保! 此事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两周后的今日,便是老夫的千年大寿庆典。 届时,你要带着六十六枚天庭蟠桃,外加六千六百六十六块极品灵石,前来为我祝寿并拜我为师尊。 只要你依言行事,老夫便既往不咎。 若是到期未见你身影,那老夫就要把你的双亲之墓改为凡人村落的粪坑,每日都要在你们的祖坟上排泄秽物! 此事切记,如若不然,休怪老夫无情! 末尾署名:黄贺斗 看到这封信,李小颖怒火中烧,小脸上胀得通红,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哥哥,黄贺斗实在太欺人太甚了,咱们不如报给宗门长老处理!” 对此,李楚生只是轻轻一笑,平静地回应道:“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们自己解决。” “暂且不论这些,先用早膳吧。”说着,李楚生顺手将书信放下,重新拿起碗筷,大口吞咽起那份饱含灵力的食物。 然而,只有李楚生与刘庆祝二人还能保持正常饮食,李小颖和墨兰芳却因忧虑之事难以进食。 原来,早在今晨,墨兰芳就已经从李小颖那里得知了事情始末。位于牛背村的这处地方,虽然山高皇帝远,黄贺斗身为村中的修为最高的土霸王,即使上报宗门或者朝廷衙门,也很难在这片土地上找到足以制裁他的确凿证据…… 第36章 仙缘情报 在修真世界的层面上,李楚生面对的是并非简单的恐吓或是凡俗的经济纠葛,而是关乎修为与颜面的道途争端。即便是饱读道书、深谙世故的墨兰芳,此刻亦感到一阵阵头昏脑胀。 墨兰芳问道:“你对此有何对策?” 李楚生神情泰然地道:“黄贺斗这类自诩江湖豪杰之辈,最重脸面,他所图的不过是逼我就范,向他低头认输罢了。” “只需我示弱臣服,他便不敢触动我双亲的安息之地。” “你替我拟一封书信告知他,两周之后,我会亲自携仙宝与礼金上门,拜他为师,以此化解此事。” 李小颖虽心中满是不甘,但仍咬牙坚定地回应:“哥,咱们修道之人懂得进退有度,一时低头并无不可,心中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李楚生并未直接回应,只是淡然一笑,安抚着妹妹:“小颖听话,此事自有哥哥解决,你先安心在家静养几日,待我料理完此事,再为你寻一门仙道学府进修。” 用罢清晨的灵膳后,李楚生本欲驾御飞剑前往宗执法堂,无奈脚踝伤势严重,犹如裹了层层符篆禁制般无法行动,只得让墨兰芳代行驾驶之责。 车辆离家之际,墨兰芳终究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绝非轻易低头之人,快说,你究竟在酝酿何种计策?” 李楚生目光一沉,语气冷冽:“两周,一共十四日之内,我会施展浑身解数,务必摧毁黄贺斗的采石场生意!” “根基一旦倾覆,群猴自然四散,只要断了他的财源,对付他自然手到擒来!” 提到情报,得益于前生深厚的商业经验和修炼界的洞察力,李楚生对黄贺斗掌控的采石场生意洞若观火。这类生意虽然获准开采即能获取巨额利润,但在交通不便的现世,却受制于地理限制的瓶颈。 如黄贺斗这般修为低微、混迹世俗的恶霸,并不具备涉足建筑和地产仙业的智慧,只能依附于某大型仙材供应商生存。 李楚生只需找出这家供应商,设法截断黄贺斗的供应渠道,那么黄贺斗必然只能守着一堆废铜烂铁,坐视产业衰败直至消亡。毕竟,要把砂石运送到珠州之外贩卖,运输成本甚至远高于砂石本身的售价。 车辆停在了宗执法堂外,李楚生在墨兰芳的扶持下一步步走进陈采薇的办公室。刚想敲门,却发现陈采薇已换上了便装,提着法宝袋准备外出。 见到李楚生脚裹仙术治疗的布条,面色惨白得如同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陈采薇不由得心头一紧,惊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楚生苦笑一声,坦然应答:“不过是遭了敌人暗算,但并无大碍,尚能应对一二。” 陈采薇立刻将李楚生引至座位上坐下,关切地询问:“你来找我,并非是要我帮你处理一起凡间的纷争?” “实则是希望你能运用职权,助我查探一人。” “哪位?” “斗金采石场的主人,黄贺斗。” 随后,在陈采薇的办公室内,李楚生详尽叙述了自己赴牛背村的经历,以及如何逃脱追杀返回的过程。听完李楚生的一席话,陈采薇不禁对他肃然起敬的同时,也为黄贺斗的行为感到愤慨不已。 墨兰芳愤慨地向陈采薇提议:“采薇,你就不能利用职权,将那黄贺斗依法惩治吗?” 思索片刻后,陈采薇面带一丝无可奈何地道:“在昌平县乃至整个蓉城秘境之中,我自当确保你的修炼平安无虞。” “然而牛背村落位于外域,非我权限所能及,并且我身为一名小小的修士代表,力量微薄。故此,还望你能理解其中之难处。” 陈采薇并未因一时冲动而做出决定,她的稳重大度与深思熟虑显露无遗。 李楚生愈发认为,若能请陈采薇作为自己的道侣兼助手,那么今后无论是面对何种修行之事,都将事半功倍,犹如游鱼戏水,自在如意。 遗憾的是,世事往往难遂人愿,陈采薇的心意却如同那流水般难以捉摸。 陈采薇微微沉吟,随后言道:“黄贺斗所在的地域太过遥远,我无法调动有关他的修炼记录。但是有位前辈,必定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哪位前辈?”李楚生急切地问道。 陈采薇取出灵符纸与灵石笔,一边书写一边解释:“她名叫陈婧,早年乃是歌舞坊的坊主,后来因应天地法则变迁,将其坊改修为交际舞的仙缘会馆。” “对于珠州乃至周边诸省的修真商人情报,陈婧可谓是了如指掌。” 话毕,陈采薇将书写的地址递至李楚生手中,“你只需拿着此笺前往,告知她是由我介绍,想必她定不会让你为难。” “多谢陈姑娘指点!” 陈采薇的家族曾是珠州最大的修炼世家,虽如今家道中衰,但仍存有深厚的人脉资源。 李楚生此次前来拜访陈采薇,也正是看重了这一人脉优势。 正当李楚生准备离去之际,陈采薇突然开口喊住了他:“且慢,今日恰好空闲,我陪你一同前去吧。” 陈婧为人谨慎,不愿轻易见外人。因此,为了避免嫌疑,李楚生安排随行弟子墨兰芳先行驾车返回宗门,自己则由陈采薇驾驭飞剑法宝,疾驰向珠州主城。 从县城通往主城的路程虽有一小时左右,但由于山路曲折崎岖,他们乘坐的飞剑法宝反倒是比寻常遁光更快捷。 抵达主城之后,眼前的景象令人赞叹不已:大道宽阔平整,街道洁净整齐,周围更有配备了灵力驱动升降梯的大楼耸立,街头巷尾间,时不时可见到驾驭飞行法器穿梭而过的身影。 李楚生不禁感慨万分:“日后若有闲暇时光,我定要在此购置一处宅邸,此处居住既舒坦宽敞,又安全稳固。” 陈采薇如数家珍般介绍道:“主城内普通的修炼居所售价仅需数百枚灵石,靠近城中心区域的修真别院,也只需要一千二百枚上下。” “我建议你购买修真别院,那里不仅安全系数极高,还能结交众多修真界的挚友。” 在修行界中,像这样仅仅需要千余枚灵石的代价,可谓相当低廉。陈采薇见识广博,眼界非凡,再次令李楚生心生敬佩之情,忍不住出声道:“陈师妹,不如你就随我一起修行吧,我愿意赠送你一座修真别院,其余要求任你提!” 陈采薇听罢,轻轻一笑,调侃道:“你这般言语,倒像是在收养仙子一般。不过如此丰厚的条件,要在世俗间找个伴侣的确并非难事。只可惜,我对于俗世钱财这类身外之物,实在是提不起丝毫兴致。” 飞剑法宝缓缓停在了一座类似宫殿般的三层建筑前,牌匾之上书写着“莫斯科郊外舞厅”的字样,并配有俄文字样注解。 还未踏入其中,李楚生便已能远远听到传来的阵阵悠扬乐曲之声。 就在他欲迈步入门之时,却被陈采薇轻轻唤住:“走后门。” 李楚生随即与后门守卫的修士打过招呼,不久便有人引路引领他们二人进入了这座名为“莫斯科郊外舞厅”的仙缘会馆之内。 三层秘境廊道尽头铺设红霞绸缎,直至一间宏伟宫室,李楚生推开两扇镶有阵法禁制的沉香木门,赫然见得室内一袭开衩至臀、绣满金线玫瑰图纹的紫色华贵仙袍女子,她体态丰盈,韵味撩人,手中握着一只灵晶酒盏,轻啜着那甘醇的紫霄仙酿。 近五百平方米的空间内,置放着修炼法座、仙茶案台、七弦古琴以及一方书写着天机秘篆的丹青书桌。乍看似是一处炼道接待之所,然而一侧竟摆设了一张巨大云床,旁边还嵌有一间以稀世琉璃打造的洗浴秘境。令人惊奇的是,床头几上陈列着些来自未来世界的奇异法宝,显然是用来应对修行者们的情感纠葛。 幸而在万载之前的东华历一九七八年初,已废除了凡俗间的“男女淫乱”之罪。不然单论陈婧这般纵情恣意的生活态度,只怕早已历经生死轮回不止十次。 “采薇师侄,今日怎有闲暇光临师叔祖的洞府?”陈婧莲步轻移,酥胸半露,媚态横生,毫不掩饰自身的风韵妖娆。 “师叔祖,我一位同门好友欲向您请教些许事情。”陈采薇挡在李楚生与陈婧之间,面含愠色地答道。 陈婧贴近李楚生,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笑意:“这位同门好友,可是你的双修伴侣?抑或是寻常的同门好友?” 即便是李楚生久经世故,面对陈婧如此诱惑,亦不由得心头微颤,气息紊乱。 关键时刻,陈采薇适时挺身而出,挡住陈婧的目光,神情严肃地道:“只是寻常同门。” 陈婧旋即换了副表情,慵懒地翘起二郎腿坐在云床上,“想要获取情报,须付出五百块极品灵石。” “你……”陈采薇黛眉紧锁,愤愤地质问道:“我们如今正在培养感情阶段,明白了吗?” 陈婧依旧嬉皮笑脸地道:“瞧我家这位貌美如花的大侄女,身旁追求者定然不在少数。姑奶奶我可是靠着贩卖情报度日,岂能随意就给哪位修士提供免费咨询服务。” 为了不让陈采薇陷入困境,李楚生主动开口与陈婧交涉:“陈师叔祖,弟子想询问关于黄贺斗的一些情报。至于价钱,我们可再商议。” “一千块极品灵石。”陈婧眼皮未抬,冷漠地回应:“黄贺斗此人乃修行界的败类,透露其身份信息的风险极大,低于这个价码恕难从命。” 李楚生不禁面色微变,颇为不满地反驳道:“区区一千块极品灵石购买并不重要的情报,师叔祖此举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陈采薇果断将李楚生拉到一旁,无奈地道:“她是故意针对我的。” “师侄,实不相瞒,李楚生已然成为我的双修伴侣,现如今他遭到了黄贺斗的欺凌,我必须替他出头。” 闻此言,李楚生对陈采薇充满了感激之情。陈婧收敛起玩笑之意,语气骤然变得冷厉:“原来你就是那个在牛背村令黄贺斗颜面扫地的李楚生?” 李楚生震惊不已:“师叔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陈婧轻笑一声,随手拿起床头那只神秘的小盒,在陈采薇眼前晃了晃:“身为情报贩子,这是我赖以生存的手段。至于如何得知的,恕不能告知。” 陈采薇脸上泛起一丝娇羞之色,但仍竭力保持镇静道:“近日正逢双修结缘之际,所以这些法宝对我们来说并无用处。” 李楚生望着陈采薇与陈婧二人,瞠目结舌,暗自感叹:这番谈话内容,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在修炼盛行的七十年前,任何女子身着裙装露出膝盖,便会引来诸多修行者的议论纷纷。 而陈采薇与陈婧之间的交谈内容,足以引来世俗修真者的严厉制裁,甚至可能遭受化清池的沉渊之惩。 第37章 伏击守候 陈婧略显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丝深藏不露的笑容,颇有深意地说道:“少侠,你所承受的命运之力非比寻常。” 陈采薇显得颇为不悦,催促道:“眼下是否可以告知我们关于黄贺斗与修士之争的情况了?” “当然可以。” 陈婧语气陡然一凝,正色言道:“采薇,传递此类秘辛之时,绝不应有第三人存在,此乃宗门铁律,想来你不会忘记。” “明白了,我这就退出去。” 陈采薇拉上门离去,李楚生紧跟着开口询问:“一千灵石之数,我可以获取关于黄贺斗修炼商业之事的全部情报,以及其背后势力的详尽资料。” 然而,陈采薇自以为隐秘的话语,试图蒙蔽陈婧,却未能得逞。 别说是在红尘中历练多年的陈婧,即便初入世事如李楚生也能轻易察觉,陈采薇尚未具备修炼者从少女过渡至妇人的独特气息。 “能让我的侄女与你一同编织谎言,足见你们二人关系匪浅。那所谓的一千灵石之事不过是戏言罢了,你这小友可真是天真得可爱。” 陈婧轻轻推开床头柜,从中抽出一排排列整齐的玉简架,从中取出一只泛黄的玉简袋,又从其中取出一副洁白的丝质手套。 “你要知晓的一切都在这里面。至于黄贺斗的修炼商行结构简单明了,毫无收取情报费用的价值所在。” “我这里的规定是,不管你查阅多少秘籍,都必须在此处立读,用心记忆。” 李楚生点头致谢,随后戴上手套,谨慎地解开包裹着玉简的牛皮纸袋。 姓名:黄贺斗 修为年代:生于一九一二年 修为根基:据说早年曾于北河定保区涉足古墓探险之途,在建国之后积累了丰厚的修行资源。 修炼产业构成:占据牛背村的三座巨大石灰岩山脉,开采后的矿石直接供给姚氏建筑宗门使用。 每年灵石收益:约百万左右。 阅读完毕黄贺斗的资料后,李楚生仔细将牛皮纸袋重新包好,紧接着问道:“陈姑娘,我还需了解姚氏建筑宗门的相关信息。” “一百灵石。” 在那个信息封闭的七十年代,一百灵石换取一家宗门的情报,已然算得上公道之价。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闪亮的红色灵石令牌置于桌上,“成交。” 陈婧并未立刻取走灵石,而是再次从柜中取出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 当李楚生伸出手欲要接过之际,却被陈婧一掌轻拍制止,并将那一枚灵石令牌退还给他。 陈婧神色庄重地道:“看在采薇的份上,我奉劝你收回这百枚灵石,由我出面安排一场宴会,助你与黄贺斗化解恩怨。” “如今国家对于采石场的管控日益严苛,姚氏建筑宗门的物资来源渠道受限,她们断无可能舍弃黄贺斗的订单。” 原本李楚生只以为陈婧不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艳丽商家,如今看来,她倒是个看重情谊之人。 “您的好意我心领神会,只是那黄贺斗修为低微,尚不足与我共坐一席化解恩仇。” 李楚生淡然一笑,趁陈婧未及反应,迅速抽走了牛皮纸袋,径自研读其中的内容…… 姚氏天工殿的执掌者,乃是一位五旬之龄的女修士姚金花,昔年因乱世战火流离至外域wantai,待世间烽烟稍歇,便于近岁创立了这间筑基宗——姚氏建筑仙阁。 姚金花中年丧偶,育有一女名为姚婉清,芳龄二五,尚待字闺中。 姚氏建筑仙阁之势力,已囊括蓉城周边四境内的全部建筑工程,年盈利之丰厚,保守估量可达千万元宝以上。除此之外,姚金花在海外亦有经营之产业,其家族自祖辈以来便积累了巨额财富,成为修炼界的富豪商家。 一本厚重的秘籍之中,详尽记载了姚婉清的物资来源地、主要修炼资源工坊,乃至常去的修行坊市与居所所在,甚至包括她的闭关别院位置。 阅毕所有信息后,李楚生心中暗赞这一百块灵石花费得实在划算。 整理妥当秘籍,李楚生淡笑言道:“两周之后,鄙人在珠洲最负盛名的聚灵楼设宴庆祝,请陈姑娘务必拨冗驾临。” 李楚生所表露出的满满信心,令陈婧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好的,届时我必准时赴约。” 告别歌乐圣地,陈采薇驾驭飞剑载着李楚生直奔姚婉清的建筑仙阁总舵。 在彻底查探清楚姚婉清的一切底蕴之后,李楚生坚信依靠自身所掌握的雄厚资本,定能截断黄贺斗的资源供应线,并取而代之地成为姚婉清的供货源头。 姚婉清旗下业务有三分之一涉及到为各宗门修建炼丹炼器之堂馆,所需大量筑基基石,以黄贺斗这类小型矿石洞天主人的产量尚难满足。 然而对于建造这些堂馆,李楚生握有一种更加先进且顺应时代潮流的法门。 此类堂馆不必如修士居所那般稳固不移,更需随宗门发展、朝廷法令及弟子数量的变化而迁移。那些庞大殿宇,无论是拆解还是重建,皆需耗费大量时间和资源。 在过去的九百年间,曾有一位先贤创造出一种轻灵架构的建筑法宝——轻钢仙堡。此宝两面覆以防锈仙铁皮,中间夹杂着保温护元的仙羽泡沫,构筑简易、拆卸便捷,成本低廉且建造迅捷。 轻钢仙堡问世之后,便迅速席卷了东土大地各宗门之间。 当年杨万年为了打造新型疗伤仙榻,囤积了大量的仙铁皮,如今整个储藏库悉数归于李楚生名下。 倘若能将这轻钢仙堡之材推荐予姚金花,既能挤压掉黄贺斗的市场空间,自身也可获得一笔长久且稳定的契约收益。 然而满怀抱负的李楚生,刚一踏足姚金花的宗门大门,便遭遇了当头一棒。 作为亿万灵石级的大佬,想要拜见姚金花的人早已排满了半月之后的日程。更为令人沮丧的是,由于李楚生提出的构想太过超凡脱俗,负责接引的弟子径直拒绝了他的会面恳请。 在李楚生竭力争取之下,接待弟子仅应付性地记录下了他的姓名与住址,声称会将此事上报掌门,若掌门有意,自会亲自召见。 深谙世故人情的李楚生自然明白,这番话语无异于将他彻底拒之门外。 然而李楚生也深知不宜过多纠缠,否则恐怕会被列入禁访名单。 一番忙碌下来,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晚上八时许,李楚生才返回附近的仙客客栈。坐在灯火通明的客栈餐厅中,面对满桌精美的仙膳佳肴,他的心境却重似千钧。 灵石铸成的修炼工坊,在未来之世绝非等闲之辈敢忽视之地,假若李楚生尚有余裕,他定有把握夺去姚金花手中三分之一的修炼资源份额。 然而……留给李楚生展现实力的时间,仅仅剩下两周而已。 陈采薇提议道:“不如遵循陈婧的建议,请她出面调停此事,至少可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此计断不可行!” 李楚生沉声喝道:“自黄贺斗对我徒儿小颖出手,玷污我家祖先仙茔那一刻起,他与我之间便唯有生死之争!” 瞧见李楚生眼中怒焰翻腾,握拳之下额头上青筋暴露,陈采薇欲言又止,终究把话语吞回腹中。 那一夜住宿于修炼客栈,拂晓四时许,夜色尚未褪尽时分,李楚生已身披修行披风走出客栈,直奔姚金花的宗门驻地外等候。 既然无法通过正规途径约见姚金花,李楚生只能采取围门之策以求一见。 他坚信,姚金花终归不可能全天候闭门不出。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李楚生当头一棒——除了主门之外,姚氏宗门竟另有三条秘径,每三四时辰便有神秘飞舟穿梭其中,透过紧闭的护航结界,李楚生无从知晓飞舟内乘坐之人身份。 直至黄昏五点,李楚生只得折返回客栈,敲开了陈采薇房间的门户,语气略显疲倦地道:“还劳烦姑娘再度引荐我去寻访陈婧。” “巡防阁突然有了紧急任务,我必须马上赶回。” 陈采薇歉疚地答道:“片刻之后我只能够将你送到舞悦殿门口,并为你先行通传一声。” 李楚生点头致谢:“你已助我良多,但还有一件事需请你帮忙。” 未等李楚生继续言语,陈采薇已然先一步应承下来:“我会请墨师姐驾车前来协助你。” “多谢款待。” 抵达后门处,陈采薇在向守卫打过招呼后即刻离去,转瞬之间便有人引领李楚生登楼而上。 甫至廊道,李楚生便听到屋内传出尖锐的咒骂声,而这声音的源头,正是陈婧无疑。 李楚生稍感尴尬地询问:“不妨让我在外面稍作等待?” 那守卫回应道:“不必客气。陈师姐早已吩咐过,让你直接进屋。” 第38章 交易 临近房门,只见其半开着,室内传来的谩骂声令人听着心烦。 尽管陈婧曾交代直接进入,李楚生还是略显尴尬地轻轻叩门。 “敲什么敲!不是告诉过你直接进来吗?啰嗦什么呢!” 陈婧的声音虽不含娇柔之意,却魅惑十足,嗓音中带有一种磁性沙哑,即便是咒骂声也别有一番韵味。 能在诸多情报汇集之处经营一家龙蛇混杂的修炼交际场所,又能与黄贺斗这类江湖痞子建立起微妙联系,足可见陈婧并非易于对付的角色。 推开房门,李楚生瞥见陈婧仅身着一件修士亵衣,慵懒地靠在床头。 陈婧身材高挑丰满,肌肤如雪,那件轻薄的亵衣几乎贴肤,仅勉强遮住曼妙身躯,即便对于阅人无数的李楚生而言,亦不免为之脸红。 在床边一角,瑟瑟发抖站立着一位身材瘦弱、长发飘飘的青年男子,其面容俊秀,倘若放在九重星海的时代,绝对是令众女追捧的偶像修士…… 陈婧抓起案头一枚熠熠生辉的蓝色元灵丹,拽住那位青年修士的发髻,她俏丽的脸庞因怒火而泛红。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这枚元灵丹你究竟是服还是拒!” 青年修士扑通一声跪倒在陈婧足畔,眼中噙满泪水:“师姐,上次服用之后,我便鼻血如注,昏迷在疗伤殿内整整三日,如今双腿依然微微颤抖。” “滚你娘的!” 陈婧飞起一脚,将青年修士踢翻在地,脸上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早知你这般懦弱无用,便是拿百颗下品灵石丢入深渊,我也绝不施舍给你这样的废物。” “滚吧,别脏了我的眼!” 青年修士匆忙逃离,还不忘随手掩上门扉。 陈婧点燃一支灵烟,慵懒地倚在床上,吞云吐雾之间,面颊微醺,醉眼朦胧,显然饮酒已多。 “抱歉,让你见笑了。” 李楚生颇感尴尬地笑了笑,“人之常情,无需介怀。” “哼,我还以为你跟外面那些登徒子一样,背地里咒我妖孽呢。” 陈婧冷笑一声,嘲讽道:“男修皆是卑贱之辈,一面背地辱我,一面却又觊觎我身旁的位置。” “李楚生,你是否也同他们一般?” 李楚生连忙摆手否认:“至少我与他们之中有一半不同。” “哦?哪一半不同?” “我不曾在背后诅咒你。” 陈婧闻言娇笑一声,风情万种。 “喂,你会不会吸食灵烟?” 见李楚生摇头,陈婧便将手中才吸了几口的灵烟熄灭,并取过床头一瓶刻有异域文字的玉瓶,轻喷两口漱灵液,随后勾起手指,朝李楚生嫣然一笑。 “弟弟,过来。” …… 时至深夜,陈婧忽地一把推开李楚生,拿起床头的灵水壶一饮而尽,随即气息急促地道:“替我去取些灵泉水来。” “遵命。” 沐浴过后稍作休憩,陈婧美眸微阖,慵懒地依靠在李楚生肩膀,“弟弟,你施展的这些秘技,究竟源自何处,为何我从未见过?” 李楚生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迅速起身穿戴整齐,淡然道:“我需要你调查关于姚婉清的最新动态及其常去之处。” 陈婧无奈地瞪了李楚生一眼,“你变脸的速度,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尽管口中抱怨,陈婧却强撑着身子,自柜中取出一张画卷递给他。 “记住画卷中女子的模样,她正是姚金花的独女姚婉清,今年芳龄二十五,堪称游手好闲、挥霍无度的纨绔女。” “姚金花为了让姚婉清能接手家族生意,曾送她前往各处修炼之地学习经营之道,然而她回来后身边的男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对做生意毫无头绪。” “在姚婉清接连败光了数不清的产业之后,姚金花对她彻底失望,将其封闭在珠州城内修养。” “姚婉清每晚必会出现在夜半仙乐坊,不过她对于结识男性极为挑剔,能被她选中带走的,屈指可数。” 李楚生心中暗自一动,赶忙追问:“她都偏爱哪种类型的修士?” 陈婧含笑轻语:“年岁尚幼,肌肤如雪,身形不宜过于壮硕,大约与你相当。” “今夜子时,姚婉清已在修炼之地设下聚会之局,届时她将驾驭一件海外所得的灵行车驾——福特飞梭,于宴集之门前显形。” “你可以告知姚婉清,你是为她特意觅得的同修伴侣,至于后续之事,便全凭你自身道行所至矣。” 陈婧慵懒地打着哈欠,倚在床榻之上,气力微弱地道:“你这畜生,我要稍作修养,若需疗伤丹药自可自取床头抽屉内,以免被姚婉清带回她的洞府,届时场面尴尬。” 李楚生摇头回道:“不必如此。但我需借用几枚你所储备的防护灵符。” 陈婧闻言不由得娇嗔一笑:“先前为何未曾使用?” “你洁净无垢,然而对于姚婉清,我却并无深入了解。” “你倒是颇为注重清修之道。” 陈婧疲倦地挥挥手:“拿去吧,离去时请随手掩上门。” 李楚生遂阖上门扉悄然离去,计划由秘境后门穿行至前殿,在那里静候姚婉清的到来。 李楚生面庞英挺,身躯挺拔,虽只有二十余载寿元,却流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修为气息。他立于殿门口不多时,已有诸多女修士前来攀谈。 蓦地,李楚生身后传来一阵阴寒之声:“事情办妥了吗?” 李楚生一愣回首,只见陈采薇已近在咫尺的俏颜,不禁吃了一惊,心虚地道:“你怎还未离去?” 原来陈婧乃陈采薇的远房姑母,此行本为搜集情报,陈采薇刚刚离去,李楚生便登上了陈婧的床榻。 此事无论是从情理还是门规而言,皆难辞其咎。 “我从未想过要离开。” 陈采薇平淡地说:“倘若我不假称离去,以我小姑的性子,她会在乎颜面而不方便对你出手。” 李楚生惊讶问道:“你如何得知这一切?!” “我小姑只比我年长九载,从小我就陪伴在她身边,通过她注视你的眼神以及言语间的微妙态度,我大致可以揣测出她的意图所在。” 陈采薇话锋一转,语气中带有几分讥讽:“饮酒共修与双修合体,无疑是修真界快速拉近距离、增进情感的绝佳手段,看来你现在已然有所体会。” 李楚生原本以为陈采薇只是见多识广,却未料到其心思敏锐,连自己也被其算计其中。然而从陈采薇的态度来看,似乎并未对她与她小姑之间的纠葛感到不满。 正在此时,远方突然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李楚生凝眸向道路尽头望去,那福特飞梭的标志显得尤为醒目。 李楚生沉声喝道:“她来了!” 陈采薇闻声立刻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从李楚生身旁移步离去。 随后,一辆福特飞梭停在李楚生身侧,车内走出一位身着黑纱学裙、蕾丝短袖低领衫的女子,正是姚婉清。她年方二十余载,身高不高,体态玲珑有致,脸上那张小巧的猫咪脸庞,配以俏丽挺直的鼻梁,更显南疆仙子般的精致细腻。 下车之后,姚婉清戴上了一副巨大的遮阳镜,正待李楚生欲上前交谈之际,却见副驾驶座上又下来一名男子,细心地为其披上一件宽大的法袍...... 修士李楚生,面貌英俊犹如初绽春芽,他轻揽着姚婉清的皓月仙姿般的香肩,步入那灵音缭绕的修炼舞会之中。 此刻,姚婉清却是已携修道伴侣而来,让李楚生微微一愣,旋即转换计策,尝试向身旁的陈采薇这位执法仙官请教:“陈仙姑,一会儿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陈采薇淡然回应:“但凡不过界,自无不可。” 二人步入那如幻境般古老的莫斯科修炼舞厅,此地仿佛蕴含着上世纪九十年代凡间夜宴的影子,但却更加神秘深邃。台上,修炼乐师正在演绎仙界的悠扬曲调,四面回荡着天籁之音,中央闪耀着灵光的舞池,是修士们共舞修炼之地,四周则是摆放着桌案的地方,供人品尝灵酿与仙果。 姚婉清与她的修道伴侣也在一处角落坐下,面前摆放的是灵啤与伏灵液。他们的位置恰好与李楚生隔着一张桌子,李楚生便以仙目微侧,默默观察着姚婉清的一言一行。 只见姚婉清与那修士挨坐在一起,言语低语,举止亲密,那修士更是偷偷将手滑入姚婉清的仙裙之内,引来姚婉清一阵娇笑。 李楚生心中感慨,想当年他在俗世经营灵材商铺时,总以为七八十年代的修士尚保持着朴素淳厚的生活态度,直到八十年代初世俗风气逐渐开放,他才意识到自己一心忙于事业,竟忽略了那些隐秘的修行场所。 如今看来,无论是在哪一个纪元,只要修士手中稍有盈余的灵石,免不了就会寻求肉身与心灵的片刻欢愉。 不多时,姚婉清脸颊泛起淡淡的桃霞,对那修士道:“我去一趟清心殿,回来我们再一同修炼舞技。” 姚婉清离席后,陈采薇放下手中浅尝未尽的灵酿杯,悄然问道:“是否需要我设法引开那位修士?” 第39章 参悟舞会之道 “不必。”李楚生答道。 不久后,姚婉清醉醺醺地返回舞池中央,摇摇晃晃地依靠在那修士的肩膀上,两人动作生涩地共舞修炼。然而,很快姚婉清的脸色变得蜡黄,她突然屈膝跪地,呕出一团灵液,还伴有阵阵咳嗽。 身为精通灵药的李楚生立刻看出,姚婉清这是饮用了过量的灵醇所致的轻微中毒。 呕吐过后,姚婉清显得虚弱不堪,软弱地倚靠在那修士身上,疲惫地道:“我有些不适,送我……离去。” 那修士眼中闪烁一丝不明神色,口中赔礼连连,同时紧紧抱住姚婉清的纤腰,吃力地将其搀扶出了修炼舞厅。 见状,李楚生与陈采薇立即跟上,朝门外疾行而去。在昏暗的月光下,李楚生瞥见一辆福特飞车的后排座椅上,刚才那修士正欲压制住姚婉清,急切地解开自己的衣物。 此时的姚婉清虽然刚刚恢复些许神志,却果断而决绝地推开男子:“我现在没心情,送我回去!” “婉清,你已经撩拨起了我的修炼意志,就让我片刻满足吧,只需三分钟就好。”那修士不死心地恳求。 “滚到一边去,我已经说过身体不适!”姚婉清挣扎着用手按住了男子试图靠近的脸庞,语气愤慨:“我刚吐完,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婉清仙子,只要是汝,任何举动在我看来皆非厌恶之态。” “汝反倒是令吾作呕,速速离去吧!” 身陷醉灵草之毒者,常感头疼欲裂,腹中翻江倒海,唯有静躺才稍觉安适,凡微动即引旋晕如舟行浪涛之中。 然而,姚婉清修为尚浅,体内元力微薄,难以自那男子手中逃脱出来。 瞧见时机成熟,李楚生急忙向陈采薇传音:“薇儿,你先行返回仙寓等候我之讯息,此处之事,我一人足以应对。” “谨遵师兄之命。” 李楚生迈开稳健步伐,踏入战阵之中,毫不费力地推开后车厢门,揪住男子衣领将其拖曳至车外。 此举打断了男子的好事,使他愤怒不已,愤然喝问道:“尔何许人也?” 李楚生并未回应,只以冰冷的眼神凝视着对方,眼瞳深处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威压之气,竟使得那男子不由自主地畏缩起来。 “滚!” 一声冷喝之下,男子脸色苍白,唯恐避之不及地狼狈逃离现场。 待到姚婉清重新坐定,李楚生细心地帮她整理被拉扯凌乱的衣物,并将自己的道袍解下披在其肩头。 姚婉清虽仍旧神志不清,但已能模糊看清眼前之人,望着近在咫尺的李楚生,不禁痴迷地笑了起来。 “道兄,可是认得小女子?” “未曾相识,仅仅是途经此地罢了。” 姚婉清挣扎起身,脚步虚浮地道:“劳烦道兄雇辆飞梭,送小女子回八号仙府。” “无须如此。若仙子信任于我,贫道愿亲自驾车送仙子归去。” 姚婉清疑惑地问:“你会驾驭仙梭?” “自然。” 言罢,李楚生小心翼翼地扶着姚婉清步入仙梭副座,并熟稔地点燃灵晶引擎,根据其指示徐徐驶向八号仙府。 途中,姚婉清开启副驾驶处的天窗,晚风吹拂,令她醉意消散些许。 视线逐渐清晰后,她支颐细观李楚生英俊侧颜,越看越是沉迷其中。 这般英勇救人于危难之间,兼具尊贵仙族血脉,驾驭仙梭更是一绝,于姚婉清看来,李楚生便是那个完美的仙道君子。 上世纪七十载,能在人间都邑拥有仙梭者,屈指可数,能驾驭者更是彰显身份与修为的象征。 八号仙府位于珠洲主城仙居别墅区之畔,乃是最高等级的独居仙邸区域,居住于此者多为珠洲境内的单身仙官。 原本李楚生尚怀期待,能亲自驾车送姚婉清回到家中,不想却来到她的仙邸,心中难免略有失落。 “哎呀,已然到达。” 姚婉清勉力睁开疲惫的眼帘,“道兄,我住在三栋六零二室,请你帮我一把,送我上去。” 无可奈何之下,李楚生只得扶持着姚婉清走上楼去。 公寓内设有御风梯,走廊铺设赤金绒毯,壁间挂画均出自名家之手,陈列的古董亦均为真品宝物。 此处距离姚氏仙府别墅区不远,李楚生猜想这或许就是姚婉清秘密带男子前来欢愉之处。 打开床榻边的明玉灯光,姚婉清身形摇摆地倒在床榻之上,口中还不时呢喃着:“水……” 李楚生体贴入微地先用温泉水浸润毛巾,轻轻擦拭姚婉清的手掌与脸颊,又取来冰泉为她漱口,另烧了一壶浓郁的灵茶,待其略凉之后喂入她口中。 吞服一口灵液,姚婉清那蜡黄的小颜瞬时焕发了不少生机,朝着李楚生笑盈盈地道:“修士大人,你尊姓大名?” “双木李,‘楚生真气洒瑶池’的楚生。” 姚婉清虽未能完全领悟其中蕴含的修真之意,却并未显露半分不解,反而亲密地挽住李楚生的脖颈,直接躺倒在卧榻之上。 “那就请你接纳我吧。” 面对如此率性而又有些放诞不羁的修炼少女姚婉清,李楚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趣与热情。他从储物镯中抽出一张温润的灵气毛毯,轻轻地覆盖在姚婉清身上,语气温和地劝告道:“你现在修为受损,还是先修养一下,有事明日再说。” 正欲悄然离开的李楚生,手腕却被姚婉清一把抓住,“修士大人,别离开我。” 李楚生略显无可奈何,只得坐在一旁,“我哪儿也不会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感受到姚婉清安心的笑容,她轻声道了句,“你真好。” 待姚婉清沉沉睡去,李楚生倚在月华石雕琢而成的沙发上,披挂着自身修炼用的护体法衣,微微入睡。 入睡前,李楚生心中思绪万千。如今与姚婉清这个放荡不羁的世家弟子结缘,不知是否能够牵引出姚家那位传闻中的天才——姚金花。毕竟,他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霞光阵法洒进屋内,姚婉清才悠悠转醒。 早已完成打坐调息的李楚生,正静静地坐在床畔。看到李楚生还在身边,她欢喜地起身,犹如一只温顺的小鹿扑入他的怀中。 “道侣大人,我还以为昨晚的救命之恩只是幻境一场,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守在我身旁。” 一夜之间,称呼从“帅哥”变为“道侣”,情感变化之快令人咋舌。李楚生轻轻挣脱开姚婉清的怀抱,从中空戒中取出一份精制的灵膳和一壶凝元乳。 “这是我从山下的灵食坊为你取的解酒灵膳,对化解醉意颇有裨益。” 姚婉清毫无羞涩之意,再次环抱住李楚生的脖颈,娇笑着贴近他耳边低语:“我要先品尝你,然后再享用早餐。” 李楚生面色微沉,又一次将姚婉清推开并起身行礼,“女侠,请自重。” 他的拒绝并非出于自身的清高自律,实则他已经备下了秘传的禁情符以防万一。但正如眼前的姚婉清这般年轻的修炼者,她们的情感如同烈火般炽热,消退也同样迅速。一旦轻易与她共结仙侣之缘,恐怕很快便会遭到她的厌倦。 昨晚费尽心思在姚婉清心中塑造出一个英勇救人、深藏不露的英豪形象,李楚生实在不愿因为一时冲动而轻易破坏。 姚婉清眼中泛起一丝晶莹,带着几分受伤的情绪问道:“你是看不起我吗?” 李楚生故意做出难堪的表情,回答道:“我觉得我们两人之间的了解还不够深入,甚至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果不其然,姚婉清对于李楚生的回应感到颇为受用。 姚婉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向李楚生的目光中,除了一如既往的渴望之外,又添了几许倾慕之情。 “我叫姚婉清,你呢?” 李楚生再度开口:“双木李,‘楚生真气洒瑶池’的楚生……” 话说到一半,李楚生突然眉头紧锁,低声自语:“这个名字,我似乎曾在何处听过?” 姚婉清面带修炼者特有的从容自信,轻声道:“家母姚金花,乃是我姚氏仙筑宗的宗主。” 李楚生瞬间眼神炽热,难以掩饰内心的震动,急切问道:“当真!?” 一直保持着超凡脱俗之姿的李楚生,此刻竟然流露出强烈的情感波动,使得姚婉清更是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尘世赞誉的虚浮之感,“我姚婉清何时曾有过欺瞒之举?更何况,那辆域外稀有的飞灵福特车,在整个瑶洲城内,也唯有我姚家长辈所驾驭。” 话题至此,李楚生不失时机地提出了他的请求,言语中带着几分敬畏与期盼:“家父在附近经营着一小片灵材商铺,但我们一家对贵为一方霸主的姚氏仙筑宗始终抱有深深的敬意与好奇。” “姚仙子,冒昧请问,是否能容许弟子有幸随您一同前往仙筑宗总坛一窥究竟呢?” 第40章 道契 姚婉清欣然应允,早餐之后,驾驭灵兽车携同李楚生前往姚氏仙筑宗门。 姚氏仙筑宗门的主殿坐落在市心秘境之中,占地几万方寸,其磅礴的灵气汇聚之象彰显出宗门底蕴之深厚。 车驾停驻于综合性殿堂之前,李楚生望向那座宏大的主殿,眼中闪烁着期待之光。姚婉清骄傲地言道:“除了藏经阁,无论你想观摩何处,我都愿引领你前行。” 在诸多宗门重地中,藏经阁的地位甚至超越了宝库,而姚婉清此言,足以显示出这位世家子弟并非毫无见识。 李楚生略作思量,随后提议:“若无不便,弟子想参观一番宗主的闭关修炼室。” 见姚婉清面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李楚生连忙保证:“弟子自当谨守规矩,绝不妄动一物,仅是欲在日后构建自己的洞府时,借鉴此处的阵法布局。” 姚婉清迟疑地道:“我并非担忧此事,只是家母通常会在每日巳时左右返回闭关修炼室,如若撞见,恐难以言明。” 李楚生轻轻握住姚婉清的手臂,指向手腕上的女式灵玉时晷:“你看此刻还未至巳时初刻,弟子只需匆匆一观便离去。” 姚婉清被李楚生握着手,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霞,脑海中一片空白,害羞地点点头。 李楚生随姚婉清步入五行灵纹驱动的升降法阵,直达第五层的阳光普照之地——宗主的宏伟修炼室所在。 室内以赤炎檀木打造的整体书案,一侧则是翠竹制成的书架,摆放着数个蕴含天地精气的瓷器挂饰,加之阵法书柜与可折叠的如意塌,整个空间布置简洁而不失雅致。 书架最高处排列着一列相册,其中一位身着儒商长袍的中年女子,正与其他宗门领袖握手共议。 姚婉清始终盯着手中的灵玉时晷,显得有些紧张不安:“亲爱的,不如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李楚生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相册之上,随后疑惑地问道:“这么多的照片,为何没有你的踪影?” 姚婉清的脸色微微黯淡下来:“我与家母的关系历来不佳,她怎可能将我的画像陈列于此呢。” “母女之间并无解不开的恩怨,你难道从未想过与姚宗主好好沟通吗?” “哼,每次与她相见,除了争吵便是冷战。她认为我辱没了家族名声,对我一向嗤之以鼻,从不愿多看我一眼……” 话至此处,姚婉清已然焦躁起来:“一看到这个地方我就气闷不已,我们还是离开吧!” 姚婉清拽着李楚生的胳膊欲退出修炼室,但此时离开,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且慢。” 两人在拉扯之际,原本因宿醉而略有恍惚的姚婉清脚步一踉跄,身形不稳地仰面倒在如意塌上。 李楚生顺势前倾倒下,正好落在姚婉清身上。 姚婉清挣扎了一下,并未起身离开,反而更加紧密地贴着李楚生,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呼吸瞬间炽烈起来。 墙壁上悬挂的太乙灵砂沙漏显示,时间已临近巳时三刻,只需再拖延片刻,便可等待姚金花宗主的到来。 李楚生并未抗拒这一刻的亲近,他轻轻地亲吻姚婉清的唇角,然后沿着她的白皙颈项向下摩挲。 随着手部的游移,姚婉清双眸微阖,面色微红,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愉悦之中。 姚金花宗主随时都可能归来,就算姚婉清有十个胆子,此刻她也断不敢与李楚生发生什么逾矩之事…… 在这充满灵力波动的奇妙感觉中,姚婉清并未舍得将李楚生从身边推开,沉浸其中,竟不知时光流转了多少个时辰。忽然,长廊深处传来了细微的破空之音,未等李楚生有所察觉,姚婉清便惊骇至极,身形一闪,迅速将李楚生推开。 \"不好,师尊来了!\" 李楚生面色如水,不动声色地整理起自己的法袍,同时以元气抹去手指上残留的灵识痕迹。他淡然地道:\"她既是你的师尊,又非妖魔鬼怪,你何需如此惧怕?\" \"前些日子,我悄悄带了两位修士进入别墅,在大厅被师尊撞见,结果惹得她勃然大怒!\" 姚婉清慌乱地整理法袍,语气焦急:\"倘若师尊知晓我竟然带领男修士来到她的修炼密室嬉闹,恐怕她立刻就会将我逐出师门!\" 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李楚生,神情镇定地道:\"一会儿你就坚持说我是你的同门好友,带你前来请教修炼事宜。\" \"请教什么修炼之事?\" \"此事你无需过问,一会儿我会随机应变,应付过去便是。\" 姚婉清忧虑地看着李楚生:\"师尊聪慧过人,你这般解释恐怕难以掩饰,倒不如躲到书案之后,让我设法将她引开……\" 话音未落,房门悄然开启,姚婉清刚好将裙摆妥帖地收好。一位身着紫色仙鹤纹绣的宽袖长裙,体态略显丰腴,头发烫成云卷的中年女修快步而来,踏着轻灵的步伐直奔修炼桌台。 然而行至半途,她猛地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姚婉清与李楚生身上时,原本平淡的表情瞬间阴郁下来。 正欲辩解的姚婉清,却被李楚生及时打断:\"姚师伯您好,晚辈李楚生,乃是蓉城昌平县灵宝医药坊的坊主,此次冒昧来访,还望师伯海涵。\" 说着,李楚生微笑着伸出右手,欲行礼问候。俗语虽有言\"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姚金花却没有回应他的礼仪,只是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姚金花并未搭理李楚生,而是冷漠地质问姚婉清:\"我警告你,若再敢擅自闯入我修炼密室盗取灵材,我必将你逐出师门,并向宗门上报!\" 像姚婉清这样的修炼世家子弟,往往因为修炼资源匮乏,时常盗取家中珍藏的灵材换取世俗财富,这几乎成了此类弟子难以根治的陋习。 面对姚金花的误解,李楚生并未动怒,反而对她深感同情。拥有如此庞大修行资源的家族,却只有一个这般行事肆意妄为的继承者,换作任何人也难有好脸色。 姚婉清顿时涨红了脸,愤然道:\"谁盗你灵材了,我……\" 眼看两人的争执即将再次升级,李楚生连忙将姚婉清轻柔地挡在身后,温和地说道:\"姚师伯,其实晚辈是蓉城昌平县灵宝医药坊的坊主李楚生,想来师伯也应该听说过晚辈的大名吧。\" 蓉城虽不大,但商圈内的事却流传得飞快。近段时间,李楚生凭借高超的修为手段挫败了杨万年,短短时间内垄断了整个珠州地区的灵疗器械市场,此事在蓉城的修炼界一时传为佳话。所以,即使在珠州的高端商贾之中,即便未曾详细了解李楚生此人,至少也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果然不出所料,姚紫煌看向李长生的目光由鄙夷转为了审度,接着寒声道:“李真人,你确乃非凡之才,欲从姚青莲手中谋取修行资源,此计怕是难以得逞。” “即便我修为耗尽,化作飞灰,这些灵石与法宝亦会尽数捐赠于仙道宗门,绝不留给姚青莲分毫!” 姚青莲针锋相对,不甘示弱:“你若真有种,就把那些灵石带到阴曹地府挥霍吧,我姚青莲还不稀罕呢!” 面对这对剑拔弩张的母女,李长生一时之间颇为头痛。 只要她们二人共处一室,便无法谈及任何正事。 李长生无可奈何地道:“青莲,你暂且在外面等候片刻,我需与姚前辈商议要务。” 姚青莲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李长生再度客气地对姚紫煌说道:“姚前辈,您误会了,弟子此次特意前来拜访,实有一桩重大仙缘交易相商。” “你身为修炼法宝的炼器大师,又怎会有与我谈论之事?” 尽管姚紫煌言语间依旧带有排斥之意,却终究还是示意李长生坐下,并命侍女献上灵茶。 在品茗交谈的过程中,李长生将自己关于轻灵仙骨架构筑法的概念,以凝练的语言向姚紫煌娓娓道来。不仅如此,他还取出了笔墨,在纸上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设计图纸。 身为建筑起家的姚紫煌,一眼便看出李长生的设计图纸中承重结构精确无误,布局简洁大方,手法老辣纯熟,绝非寻常修士所能伪造。 震惊之余,姚紫煌仍觉此构想太过超凡入圣,不禁喃喃自语:“想法虽妙,但这是否能够真正构筑出来,又是否存在潜在风险,尚未可知啊。” 第41章 照拂 眼见姚紫煌已有所心动,李长生立刻抓住时机进一步劝说:“姚前辈,其实我那修炼静室的建造,便是采用了轻灵仙骨架构筑法,至今已稳定使用两月有余。” “若您有意,此刻便可随我一同前往蜀山,参观那处秘境工坊。” 姚紫煌深知,一旦李长生的轻灵仙骨架构筑法得以推广,其带来的修行资源收益将是难以估量的。她果断下令,派贴身侍卫陪同李长生一同前往蜀山秘境工坊参观。 仅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姚紫煌便果断决定签订合作协议,承诺每年以两百万枚灵石的订单量,与李长生确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对此,李长生提出了两点要求。 第一条,采用轻灵仙骨架构筑法的建筑,所需的特殊材料必须由李长生独家提供,否则需支付巨额的违约仙晶。 第二条,姚氏建筑门派必须断绝与黄鹤渡的所有经济联系。 对于这两个条件,姚紫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轻灵仙骨架构筑法无疑是一座巨大的宝藏,李长生掌握核心科技,而姚紫煌则坐拥众多弟子工匠,双方共同瓜分珠洲市场的份额,各自都能从中获得极大的利益。 至于黄鹤渡,就算李长生不主动提及,仅因轻灵仙骨架构筑法大幅度减少了对普通石材的需求,姚紫煌日后也定会自行切断与其的供货渠道。 返程途中,驶向珠洲城区的马车内,姚紫煌的态度变得亲近了许多,说话时的语气也柔和不少。 “既是青莲的挚友,那我就倚老卖老,唤你一声楚生吧。” 李长生微笑着回应:“姚前辈称呼方便即可。” 姚金花不由得发出一声仙韵悠长的感慨:“自从来到中土神州之后,我这爱女便越发地行事肆意,然而能与你这样的修士结交,可见她并非一无所长。” 李楚生谦逊回应:“前辈言重了。” 面带慈祥微笑的姚金花,突然话题一转,问向李楚生:“楚生,你与姚婉清结为挚友,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因为商业上的考量?” 对于姚金花这位修炼界的资深长辈,撒谎显然是不明智之举。 就在李楚生犹豫该如何坦诚以告之际,姚金花轻轻叹了口气:“不论你们如何相识,能够相知便是缘分之事。” “如今她已不再听我劝诫,今后还请楚生你多加照料,并予以教诲。” 这番话语里隐含了两层深意:其一,李楚生借姚婉清的关系,得以踏入这秘境般的办公之地,姚金花对此已然不予计较;其二,也是对李楚生提出警示,往后不要再试图施展小手段。 李楚生恭敬地答道:“在前辈面前不敢妄称教诲,但定当尽全力照顾并引导婉清师妹。” 四辆仙鹤驾驭的灵兽车穿梭于天地之间,耗时将近四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姚氏建宗的总部,此时已是午后申时之刻。 推开门进入办公室,李楚生发现姚婉清已在宽大的紫檀木沙发上沉睡。 姚金花轻轻叹了口气,解下披风轻轻给姚婉清盖上,低声对李楚生叮嘱:“待会儿签订契约过后,你唤醒婉清,让她吃些食物。” “这孩子从小脾胃就弱,时常不按时进食,即便是我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姚金花在修炼宗门的经营之道上独树一帜,但在面对自家女儿之时,却又显得束手无策。 秘书捧来了封印有法阵的合约,姚金花小心翼翼地盖上宗门印记,并承诺三日之内将工程款打入指定账户后,便悄然离去。 与此同时,姚金花悄无声息地带上了房门,而姚婉清几乎是瞬间便蹭的一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笑意盈盈地看着李楚生。 李楚生不禁疑惑地道:“原来你一直都没睡着啊!?”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觉得懒得跟我妈搭话。” 姚婉清走进洗浴室净面施粉,随口说道:“亲爱的,你和我妈出去那么久,回来手里就有了价值两百万灵石的修炼资源协议,该不会是被哪位高人指点了吧。” “哪有这样的说法,对自己的亲娘也能这般调侃。” 李楚生给自己倒了一杯灵泉水润喉,“准备一下,我请你去品尝灵膳。这次两百万灵石的修炼资源协议,你的功劳不小呢。” 姚婉清嬉笑着从背后环抱住李楚生的脖颈,“亲爱的,我其实不想吃饭,只想品尝你的滋味。” 这次,李楚生并未抗拒,而是反过来拥紧了姚婉清…… 直至夜晚亥时前后,姚婉清心里稍感不安地拿起手中的法宝纸巾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沙发上的痕迹。 清理完“战场”之后,李楚生与姚婉清迅速沐浴更衣,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完全擦干,便匆匆穿上了衣物。 出门上车时,姚婉清还在用法宝级别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 李楚生启动了驭兽车,“早让你等等吃了饭再到修炼密室,也不至于如此匆忙。” 姚婉清长舒一口气,虽然显得疲惫但却心满意足地靠在副驾驶座位上,“这种神秘刺激的感觉,你确实体会不到。” 在姚婉清的提议之下,两人踏入了位于珠州红旗街附近的一处隐秘的灵膳阁。 一座古朴典雅的四合院建筑,内部仅设雅间,并无大厅,且此地有一条独特的规矩:点膳只能以灵石支付,绝不接受凡间的任何票据。 侍者呈上膳单,姚婉清连看都未细瞧便随意点了四道佳肴:“星髓葱烧海参、九转皇家狮子头、玉露鸡汁松茸,再来一味清灵白菜羹。” 这区区四品仙肴,价值竟高达五十枚中品灵石,堪比寻常修炼者半年的修为进境所需的资源。想当年,在那七秩之前的凡尘时代,在乡野之间建造三进的大宅,也不过花费不足百枚下品灵石。 姚婉清玩笑般地道:“这灵膳阁独步珠州,所烹之菜皆源自皇室宴会秘方,口味之纯正,无出其右,价格自然也是全城最高昂的。” “若非我刚刚签订了一份价值二万枚中品灵石的大宗交易,又怎会舍得让你如此破费。”待膳食上桌,姚婉清指向其中一碗清澈如水、实则内藏机锋的白菜羹,解说道:“此菜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以炼制数时辰的天地精粹高汤滋养肉蓉而成,奥妙无穷,乃是本阁的招牌之作。” 李楚生曾在前世耳闻过这清灵白菜羹的盛名,却始终无缘品尝。他此刻好奇地舀起一勺仿佛清水般的汤汁,欲要品味其中奥妙之际,忽听得邻室传来一阵熟悉的叫嚣声。 “速速给吾准备一套完整的仙宴满汉全席,若敢遗漏一道菜肴,休怪我不客气!”听这嗓音,定是黄贺斗无疑! 李楚生朝姚婉清示意噤声,随后轻盈跃上板凳,立足于两个雅间隔壁的木雕窗棂之下。此处四合院遵循古法建造,窗户由精致的木质框架镶嵌着宣纸制成。 他随手取过一枚牙签,蘸上少许灵泉水悄然刺破窗棂纸,悄无声息地窥视对面雅间的动静。 此刻,雅室内座的正是黄贺斗本人,而他身边紧紧相邻之人,竟然便是赵媛媛!这对组合令李楚生惊讶不已。 黄贺斗的对面一侧,赫然坐着赵媛媛的母亲——张桂芳。 一名仙膳阁的服务弟子战战兢兢地回应道:“抱歉尊客,小店确实未曾备有仙宴满汉全席。” “你说什么!?” 黄贺斗怒不可遏,肥胖的脸庞因为愤怒而颤抖不已。“分明有人告诉我这里有满汉全席,难道你以为我没财力吗?” 说着,黄贺斗自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上品灵石拍在桌子上。 服务弟子慌忙低头致歉:“请您原谅,真的抱歉,我们这里确是没有满汉全席供应。” 这时,赵桂芳连忙出言缓和气氛:“黄兄,请息怒,不必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计较,咱们随便点几样珍馐便可,不必过于奢华。” 黄贺斗顺势握住了张桂芳的手,挤出一丝笑容:“既然亲家母开了口,我就给你个面子,把这些菜肴中最顶级、最昂贵的逐一上齐吧。” 听到这话,服务弟子唯唯诺诺地离去,而李楚生则愣在当地,心中暗自思量。 李楚生沉吟良久,蓦然忆起自己最后一次探望即将遭受极刑的赵建国之时,赵媛媛曾含泪向自己泣诉。她说自家为了打通关节救父,被人诓骗耗尽家财,她甚至还被迫答应嫁给一位富有的老者…… 第42章 伏线暗藏 李楚生万万没想到,这位看似寻常的老者竟然会是黄贺斗,那位修炼界闻名遐迩的斗法宗师! 黄贺斗已至六十六载高龄,较之张桂芳更是长出二十余载,年仅十九岁的赵媛媛在他面前就如同孙女一般幼小。 “秘境潜伏” 黄贺斗这等修真老怪,做起事来果真是心狠手辣。 此刻,姚婉清亦仿效李楚生的姿态,悄声贴于窗棂缝隙处窥探,还不忘低声问及,“为何要看那女子?难道我不是比她更为貌美吗?” 李楚生轻轻按下姚婉清的头颅,示意她坐回椅中,“那边之人是我修行路上的劲敌,切莫轻举妄动。” 一道道灵膳陆续端上桌来,黄贺斗与张桂芳相互敬酒,谈话间激荡着浓郁的修为气息,令张桂芳笑声如仙葩绽放。 然而处于核心地位的赵媛媛,却是面若纸白,手中握筷不停颤抖,自始至终未尝一口菜肴。 “亲家母,单凭你这份豪爽,咱无需再多言语,今日便当定亲之宴,待下周我六秩寿辰之时,双喜临门一并庆祝吧!” “黄前辈,一切悉听尊便。”筚趣阁 张桂芳紧紧握住黄贺斗的手,眼中闪烁着深情款款的光芒,若是不明真相之人,定会误以为此二人正在共度初识之欢。 黄贺斗摸了摸光洁的头顶,戏谑回应道:“亲家母,你称呼我为兄长,这辈分怕是有误了吧?” “无妨,您唤我亲家,我称您兄长,咱们各自论各自的便是。” 赵媛媛犹豫再三,终于颤声道:“母亲,我觉得成婚之事不宜操之过急……” 原本笑容满面的张桂芳顿时面色一沉,厉声喝道:“住口!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媒妁为证,此事由我和黄前辈决定,你无权插手!” 赵媛媛惊惧之下,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强忍着泪水转过脸去,悄然以衣袖拭去眼角泪痕。 就在这一刻,李楚生的目光与赵媛媛交汇在一起! 李楚生身形微震,立时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墙上那个仅容针尖出入的洞孔,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之下,本应无法让赵媛媛察觉到他的存在。 所幸的是,赵媛媛仅仅是匆匆瞥了一眼,旋即转头道:“妈,黄老板,你们先用膳,我去趟茅厕。” 黄贺斗笑了笑,“媛媛,你头晕不晕呐?要不要俺扶你过去?” “不必了。” 赵媛媛似避难般迅速离去,引来黄贺斗一阵朗声大笑,“这丫头羞涩得很哪,我就喜欢这样的性格!” 赵媛媛退出房间后,李楚生便听到自家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紧接着,一张沾染唇印的餐巾纸,从门缝之中悄然滑入。 李楚生小心地从椅上起身,拾起地面的纸条,只见上面涂抹着口红写下的歪斜字迹——楚生哥哥,求你见我一面。 李楚生无奈,只好轻启门户,果然瞧见门外紧咬着下唇,满脸泪痕的赵媛媛。 赵媛媛竭力抑制住哽咽的声音,低声恳求道:“楚生哥哥,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请你救救我!” 坐在餐桌一侧的姚婉清,冷哼一声,“孽缘妖女,正主还在眼前呢,你就想要勾引我的道侣?” 身为集团董事长千金的姚婉清,气场依然强大无比。 赵媛媛被她的威慑吓得脸色苍白,呆愣在当地,再也无法发出一丝哭泣之声。 李楚生眉头紧锁,低沉地开口:“不必如此,你只需安心进食。” 姚婉清立刻乖巧地低头默默吃饭,李楚生语气沉重地问道:“赵建国的陨落,乃至你家遭遇灭顶之灾,这一切与我有着深切的关联,你对我是否有怨恨?” 赵媛媛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应归咎于赵振邦,我兄长愚昧无知!” “楚生师兄,你本就是无辜受牵连者,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怪罪于你。” “是我贪图金银,轻信家中谬论,才动了骗取你宝物的念头,险些害了颖儿姑娘!” “直到如今我才明白,唯有你才是真正对我赤诚相待之人……” 赵媛媛言语之中满含悲切,其情感绝对无法伪装。 想当年,赵媛媛依附赵振邦,在李楚生府邸前趾高气扬的姿态,是多么傲慢无礼。 然而此刻,她却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不住地掩住口鼻。 不过,无论赵媛媛如何懊悔自责,在李楚生心中已激不起半点涟漪。 李楚生淡漠地道:“言归正传,你找我有何事?” 赵媛媛惶恐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房间,“此处并非谈论此事之地,可否换个地方?” 李楚生略作迟疑,随后带着赵媛媛离开此地。 穿过玄关,他们来到李楚生居所配备的静室,此处每个隔间均设有独立的修炼净室,确保不被打扰。 刚进入静室并关上门,赵媛媛便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楚生脚下,失声痛哭:“楚生师兄,我实在无法忍受那个令人作呕的老家伙,请你带我离开吧!” “我别无所求,哪怕让我做你府中的仆役也行!” 李楚生面色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好歹你也曾是一名灵修学徒,为何不能摆脱家庭自我修炼生存呢?” 赵媛媛啜泣着回答:“若能逃我早就逃了。只因我弟弟触犯宗规,我在即将毕业之际被人揭露出身问题,遭到学校开除。” “如今我身无分文,出身又有瑕疵,走到哪里都没人接纳,恐怕只有饿死街头的命运。” 赵媛媛膝盖艰难地向前挪了几步,紧紧抱住李楚生的腿恳求道:“楚生师兄,求你念在我今日这般境地,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对于赵媛媛,李楚生心中的情感早已超越了宽恕或是怨恨。 就如同奔腾不息的天马,轻易将路边挡道的小石子踢至深渊之中。 疾驰的天马,断然不会因一颗小小的石头而停下脚步回首。 李楚生思索片刻,突然心生一计,连忙上前扶起赵媛媛。 “赵媛媛,我可以助你逃离黄贺斗的掌控,但在那之前,你需要帮我完成一件事情。” 赵媛媛立刻止住泪水,眼中闪烁期待的光芒,“楚生师兄,就算有一百件事要我去做,我都愿意答应!” “其实……从那次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靠近我……” 看到赵媛媛这般卑微的样子,李楚生内心不由得产生厌恶之情,急忙打断她的话:“我要你在黄贺斗身边潜伏,调查他的全部底细,凡是你认为重要的情报,都要立即汇报给我!” 第43章 道观秘境 在下周五,黄贺斗即将度过其六十六载修炼大典之前,李楚生立下重誓:“我可确保于此时之前,令黄贺斗修为尽失,身败道消!” 赵媛媛面露迟疑之色,颤声回应:“我……实在不敢,那黄贺斗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煞,万一被他察觉,只怕我会遭遇难以预料的祸端。” 李楚生神色淡漠地说道:“你面前只有两条道路,要么冒着短短十几日的危机,要么便与黄贺斗纠缠一生,选择权在你手中。” 短暂的沉吟之后,赵媛媛毅然决然地道:“我愿意一试!” 李楚生透露给他一处隐蔽的修炼据点——自家经营的灵泉客栈的位置。赵媛媛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耽误,匆匆洗净面庞后,再次小心翼翼地返回到黄贺斗所在的秘室。 李楚生则悄然藏匿于秘室外的墙壁之后,静听着室内黄贺斗及其同僚间的修真心得交流。 待到黄贺斗在张桂芳的协助下,醉醺醺地离开修炼之地,李楚生也开始筹划着撤离。 此刻,姚婉清虽然已饱餐一顿,但依然执着地要求跟随李楚生一同返回灵泉客栈。几经周旋,李楚生终于说服她独自返回居所。 将姚婉清送回家时已是深夜十点有余,李楚生婉拒了姚婉清派司机接送的好意,独自迎着寒冷的夜色,向两公里外的灵泉客栈徒步而去。 秋末已逝,寒冬将近,身上尚存湿润的李楚生,借着刺骨的寒意,略微平息了一下心中过于炽热的情绪。 原计划需耗时两周的任务,李楚生仅用了两天时间便成功截断了黄贺斗的修行资源来源。对于如黄贺斗这般目不识丁、连最基本的修炼典籍都认不全的粗鄙之人来说,想要凭借手中残余资源重新崛起,无疑是痴人说梦。 然而即便黄贺斗日后不再涉足修炼界,他手中仍握有价值近千万的修炼资源与法宝。加之黄贺斗并非愚钝之人,自己对他修炼资源的截断之举,很快便会真相大白。 届时,李楚生将不得不直面黄贺斗愤怒至极的反扑。作为出身于隐秘势力的黄贺斗,一旦动手反击,恐怕其手段要比当年的杨万年更为狠辣! 至于黄贺斗身边安插的赵媛媛是否能起到关键作用,李楚生心中并无十足把握。因此,他决定不可过分依赖赵媛媛。 为了确保李小颖等人的人身安全,搬迁至更隐蔽的修炼之地之事亟待提上日程。 沿着月光下的山路返回灵泉客栈途中,李楚生不禁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天多未与陈采薇相见,内心不由得略感愧疚。 思前想后,李楚生最终还是叫来了一辆由修士驾驭的飞梭,在食堂中又特意挑选了两样国宴级别的珍馐佳肴打包带走,随后返回酒店,轻轻敲响了陈采薇房间的门户。 “请稍候片刻。” 房门开启,陈采薇匆忙放下手中的修炼玉简,迅速披上一件白色的灵气浴袍,才将房门拉开。 李楚生将饭盒放在桌上,“刚买回来的,还热乎着呢。” 陈采薇揭开精美的木质食盒盖,目光一扫,不禁惊讶道:“竟然是传说中的国宴仙膳?” “正是。”李楚生点头应答。 陈采薇并未客套,一边品尝美味,一边语气平淡地开口:“看来你与姚氏建筑公司关于修炼材料交易的事情,应该是谈妥了吧。” “多亏了你的助力,我们顺利签下了价值两百万晶石的大单。” 李楚生微笑道,“等回去签订正式契约后,我打算设立一家专门研究轻型金属修炼建材的公司,你是否愿意见证并参与其中,想拿多少股份,你自己定夺即可。” 陈采薇并未直接回应,反而以警示之言提醒道:“你在蓉城这处修炼界边缘之地,已经彻底激怒了黄贺斗这位修炼家族的强敌,此处危机四伏,步步杀机,你打算如何应对此局?” 李楚生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明日,先于珠州主城的灵脉交汇之处购置一座仙居府邸,将小颖与墨姐她们接到此处,从此便在此地修炼生活。” “就算黄贺斗在牛背村再如何霸道肆虐,其势力也无法延伸至繁华而庇护强大的主城之内。” 陈采薇提醒他:“欧城区的那些仙宅府邸,乃是姚氏建筑宗门的地产,无论是府邸的灵性质地还是防护阵法,皆属一流水准。” “如今你已然是姚金花心中的恩人,购入其中一座应无大碍。” 李楚生略感不解:“欧城仙宅的质量极佳,此情报你又是如何得知?” 陈采薇微微一愣,随后幽幽地道:“我曾家旧宅便位于那里。” 次日黎明时分,陈采薇早已整理妥当行囊,轻轻敲开了李楚生住所的门户,“我前来助你处理事务,并非游玩而来。” “若无其他所需协助之事,那我也该启程返回蓉城修炼之地了。” 李楚生赶紧吐掉口中的灵齿清露,匆匆冲洗脸部,披上修炼外衣,“陈师妹,请允许我最后向你求助一件事。” “有何差遣?” “请你陪同我去欧城仙宅选一处宅邸,速战速决,之后再一同返回蓉城修炼境地。” 陈采薇面露疑惑,“你不想借助姚金花宗门的关系吗?” 李楚生淡然一笑:“金钱易得,人情难偿。此事若可用金银解决,便不必轻易欠下姚金花宗门的人情债。” 辰时刚过不久,李楚生随着陈采薇驾驭的飞舟来到了主城东部的欧城别墅区域。 待到欧城仙宅区,李楚生也为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惊。 在七十年那个尚未迎来房地产热潮的时代,多数修炼者还依赖宗门分配洞府,私人购买府邸的情况实属罕见。 而欧城仙宅,则是由姚氏建筑宗门在六十年代购入并改造自各国使节所遗留下的仙庭之地,这里的每一栋欧式古堡式建筑中,都完好保留着珍贵的家具和当时顶尖的通讯法宝,其中三层小楼雅致非凡,连同庭院在内,占地足有一千余平米。 仅一眼望去,李楚生便对这片地域心生向往。 侧苑的大厅之中,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身着定制的修炼服,正静静地翻阅着一本布满岁月痕迹的古籍秘录。 陈采薇轻扣柜台上的银质镶玉传音器,待老者抬眼望来时,她方才温和地道:“李长老安好。” “你是……”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副镶嵌金丝的眼镜戴上,凝视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惊喜地道:“采薇丫头?果真是你啊!” “多年未见,李长老风采依旧。” 面对这位老者,陈采薇流露出李楚生从未见识过的娴静与温婉,那份世家大小姐的气度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番寒暄之后,陈采薇阐明来意,老者便在大厅的阵纹茶几上烹煮了两盏灵茶,让李楚生和陈采薇稍作歇息,自己则起身去找负责仙宅售卖的弟子洽谈。而在七十年的那个时代,购房热潮尚且遥不可及,更别提什么售楼部了。 若是在二十年后的时光流转之中,此刻恐怕已有十数位修士围绕在李楚生四周,急切地希望与他达成修炼资源的交换契约。 等待之际,陈采薇轻啜着手中的灵香咖啡,微眯着眼眸,满脸陶醉之色。 “李管家乃此仙居府邸的总管事,自仙域租界初创之时,便在此处肩负翻译重任。” “而后租界内的修者纷纷离去,李管家念旧情深,转而投身于姚氏筑基宗门,担任府邸主管,这一干便是几十载。” “我自幼年小学至初中,双亲皆忙于经营仙丹坊市,我下午放学后独自在这仙居之内倍感孤寂,便会前来找寻李管家嬉戏。” “每次,李管家总会亲手研磨灵豆煮制咖啡,请我在旁品尝,并备上两颗炼气期方糖。” 说到此处,陈采薇不禁莞尔一笑,“那时年少无知,我总先将那炼气方糖吞食干净,再品饮咖啡,以至于如今饮用灵香咖啡,早已习惯不加任何甜味。” 李楚生默默地倾听着,待陈采薇饮尽咖啡,他又将自己的那一杯递了过去。 陈采薇满腹疑窦,“李管家的手磨灵豆咖啡,味道醇厚独特,口感绝佳,为何你不品尝呢?” “这咖啡对我而言犹如服用龙胆草般苦涩难耐,即便加上再多的炼气方糖,我也难以入口。” 这时,李管家归来,从怀中取出一方油纸包放置于桌面之上,“丫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点心。” 陈采薇眼中泛起淡淡的泪光,感激地道:“谢谢李管家。” 老人从随身携带的皮囊中取出一份墨迹未干、字迹规整的契书平铺于桌面,“近来涉足珠州修炼之地的修士日益增多,原本十八座仙居府邸仅剩下最后两座。” “而这其中一座,正是丫头你的故乡。” “契书中所写售价为二十万枚灵石,但实际上,宅邸主人已交待,只需十八万枚灵石便可成交。” 李楚生心中明白,李管家并未虚言相欺。 且不论这些仙居府邸本身的价值,仅仅是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摆设,便有许多乃是珍贵异常的古修法宝。 世道变幻,古法宝与乱世黄金齐名,在十数年乃至二十年之后,哪怕只是取出其中一件售卖,所得之利亦远超现今标价。 老者恭敬地开口:“先生,若您对价格并无异议,可随我去实地查看府邸。” “无妨。” 随着老者步入内院,只见两座相邻的仙居府邸矗立左右,格局摆设大致如出一辙。 李楚生转向陈采薇询问道:“你之前居住的是哪一座府邸?” “东侧的那一座。” “又是哪一间居室?” “三楼靠近通天阳台的主卧。” “明白了。”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道:“李管家,请您取来契书,我现在便签订并支付款项。” 老者不解地问:“先生不去验视府邸真容吗?” “不必了。” 在老者去取契书的间隙,陈采薇坐于花园凉亭之中,仰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仙居府邸,神情略显迷茫,不知在思索何事。 李楚生微笑着说道:“待会儿府邸的秘钥,你拿上一把。那三楼面向通天阳台的主卧,永永远远都为你预留着。” 第44章 挑衅 一瞬间,陈采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老者取来了契书,李楚生正逐一审阅条款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群男子喧闹的声音... \"二小姐,此言可并非夸大之词。这欧城仙居,乃整个珠海洲最为出众的修炼府邸,其玄妙之处,我竟是无法以凡言赘述,总之定能匹配您的非凡修为。” 一位梳着背头的小矮个,正小心翼翼地托起臂弯,侍候着一位身穿云锦旗袍的丰腴女子,他的语气谦恭至极,仿佛是一介服侍仙子的灵仆。 观其服饰与气度,此女显然出身非凡,只是相貌稍显世俗。女子厌恶地拂开了小矮个的手:“你何必这般无趣,夸赞宅邸有何必要?我自幼便在此地修行,此府是否宝地,岂有不知之理?” “小人失言,应当受罚。”小矮个赔着笑脸,竟似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将女子引领至庭院之内,他立刻换上一副高傲神色,对着一名静立一旁的老者喝道:“老管家,我家二小姐亲自前来验看此修炼府邸,为何不见有人出来迎接?此举实属无礼!” 老者淡然回应:“这位修士,购买府邸讲究先后顺序,此刻老朽正在陪同另一位客卿签订契约,请阁下暂且移步至前厅等候。” 听闻此言,丰腴女子面色骤变,怒斥道:“糟老头子,你以为你是何方神圣?竟敢让本小姐移步等待?” “请您睁大眼睛仔细瞧瞧,我是谁!”女子逼近老者,然而老者凝视良久,摇头表示不解:“夫人,恕老朽眼力不佳,一时未能认出您。” “哼,你们这些鼠目寸光之人。告诉你吧,我正是曾经居住于此的陈家长女,陈翩然。” 陈翩然此言一出,李楚生不禁侧目看向身边的陈采薇。此时,陈采薇冷着一张俏脸站了起来,朝陈翩然说道:“二姐,在父母尚在人世之时,他们对李管家总是极为敬重,希望你能顾及他们的颜面,言行举止有所收敛。” 小矮个立即凑近,趾高气扬地仰视着陈采薇,鼻孔里哼声道:“你这个乡野村姑,满身泥土气息,就算你祖宗三代往上追溯,恐怕也只是些埋头苦修、挣扎求存的散修。” “像你这种模样,也敢自称与我们二小姐沾亲带故……” 话还未完,陈翩然猝不及防地飞起一脚,踹向小矮个:“给我滚一边去。” 小矮个捂着臀部,满脸不解地问:“二小姐,她真的跟您有亲戚关系?” “不仅有亲戚关系,她更是我的同胞妹妹。”陈翩然嘴角勾勒出一丝冰冷笑意,接着目光寒光一闪:“采薇,当父母去世时,你甚至都没有出席葬礼,如今又哪来的脸面提及他们?” 陈采薇面色黯然,起身低声对李楚生说:“购房之事你自己处理吧,我在门外等你。” 世间纷争犹如尘埃,李楚生淡淡应了一声“好”,并未打算介入其中。 陈采薇刚欲出门,却被陈翩然轻盈地一靠,挡在了走廊入口处。然而陈采薇并没有与其对抗,而是侧身紧贴墙壁悄然离去。 望着陈采薇渐行渐远的身影,陈翩然讥讽地一笑:“采薇,你还是当年那个遇事只会退避三舍的样子啊。” 李楚生已细阅过契约条款,正准备签字之际,陈翩然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座修炼府邸已被我收入囊中,你另寻它处便是。”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李伯劝解道:“小姐,凡事皆有先后,这栋修炼府邸可是李先生先预订下的……” \"老贼修士,你以为我是给了你颜面吗!\" 陈翩然面庞上的肥硕灵肉颤动不止,一手隔空摄取过那份契约卷轴,猛地甩向了李伯的面门。 李伯脸颊顿时留下一道血痕,眼球也被带过的气劲刺激得泪如雨下,因未佩戴护目法宝,泪水沿着一侧脸颊滚滚而下。 屋门口的陈采薇目睹此景,无法忍受,立刻疾步上前,稳稳地扶住李伯,“李长老,您可还好?” “无妨。” 李伯挥了挥手,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方洁净的灵巾,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陈翩然双手抱臂,神态傲慢地言道:“旁边的那座灵山别院还在,一会儿你便与那老贼修士签订那一处的契券吧。” “现在,先帮我拾起地上这份契约卷轴,并且签字。” 面对这一切,李楚生并未言语,而是屈膝蹲下,一一拾起了散落在地面的灵符纸片。 看到这一幕,陈翩然掩嘴娇笑,“小子倒还有些眼力,今日能得遇本仙子,并有幸居于吾之邻近,实乃你的修行大幸啊。” “将来若有任何商机之事,本仙子必会多多关照于你。” 陈采薇秀美的双瞳掠过一丝哀愁,也随之屈膝蹲下,帮着李楚生一同拾起纸片,低声劝慰道:“陈翩然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你招惹不起,还是尽量忍耐吧。” 李楚生并没有回应,只是专心致志地继续捡拾纸片。 直至最后一片纸片也被拾起,陈采薇捧起一堆契约卷轴递至李楚生面前,带着一丝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道:“对不起,让你因为我的缘故受了这样的委屈。” 怀抱厚厚的卷宗,李楚生嘴角突然勾起一丝笑意,“我这人,素来不愿忍受半分屈辱。” 话音刚落,在四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李楚生猛然抡起手中厚重的卷宗,电光火石之间将其狠狠砸向陈翩然的脸庞。 卷宗撞击在陈翩然的鼻梁之上,瞬间血花四溅,她身形摇晃不定,伴随着纷飞的纸片,狼狈地栽倒在地。 李楚生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吩咐道:“李长老,请劳烦您将剩下两座灵山别院的契约卷轴各准备一份。” “即便是用作修炼洞府的储备,我也绝不愿与此等人相邻而居。” 李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法袍领口,回答道:“两位请稍候片刻,弟子这就去准备。” 倒在地上的陈翩然愣了好一阵子,才面目扭曲地朝着门口嘶吼:“老家伙,你给本仙子滚回来!” 李伯对此置若罔闻,陈翩然的怒火立刻转向了李楚生。 “你……你闯祸了,你闯大祸了!” 紧接着,陈翩然尖叫着下令:“赵瑞,速去召集门外的守护修士进来!” 矮小精悍的油头男子赵瑞,原本打算为陈翩然出头,却被李楚生凌厉的眼神一瞪,立刻畏缩着脖子,惶恐回应:“二小姐,请您放心,我现在就去叫人。” 李楚生动了动肩膀,冷笑一声,凝视着陈翩然。 经历过先前的那一记狠击,陈翩然畏惧地捂住狂涌不止的鼻血,语无伦次地连连后退,“你……你胆敢再碰我一下,你就死定了,告诉你!” 李楚生久久地注视着陈翩然,然后突然向陈采薇询问道:“她真的和你出自同一个娘胎吗?” “并非如此。” 陈采薇语气平静地回答:“我父亲的道侣众多,我母亲才是正室夫人,至于其余几位妾侍的排名顺序,我已经记不清了。” 李楚生神情深邃地道:“怪不得,此物修炼有成,形貌竟与一头炼化成妖的老母猪相似,满脸布满黑痣,张口露出倒置的獠牙。” 原本担忧不已的陈采薇听见此言,不禁掩口轻笑出声。 陈翩然愤怒地浑身颤抖,“孽障!还有你!你们两个给我等着,今日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老身便改换门庭,随你们的姓!” 李楚生闲适地坐在石案之上,跷起二郎腿,淡然回应:“那你今后怕是要冠以复合之姓了。” “你觉得陈李更为合适,还是李陈更适合你呢?” 第45章 陷入纷争之中 陈翩然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李楚生却在亭中静坐,凝视着桌面留下的斑驳血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今日新增洞天福地,也可算作开启洞府之红事了。” 常言道,仙凡难断家庭之争。陈采薇的家务事本与李楚生无关,但他不会坐视陈翩然这般不知分寸,竟敢欺上门来挑衅! 心中刚刚消散阴霾的陈采薇豁然开朗,也释怀一笑,附和道:“恭贺之至。” “应当是共享此喜才是。从今往后,我们便是近邻了。” 陈采薇一脸不解地问:“何意?” “你自幼居于此处,这座宅邸便赠予你,而我将移居至你隔壁。” 话音未落,陈翩然便勃然大怒:“你花了二十万灵石买下这别墅,就是为了赠给这个贱婢?!” “你有这份财力,足以纳养十个美貌胜过她百倍的修士……” 李楚生听至此处,再无法忍受,起身向陈翩然逼近,冷声道:“看来你的口中已被过多的脂膏堵住,以致无法吐露佳音。” “是否需要我帮你清洗一番肠胃,让那些油腻的东西尽数排出?” 此时,赵瑞领着四位黑衣护法闯入庭院,大声喝道:“二小姐,您要教训谁,我与众位兄弟定当鼎力相助!” 陈翩然手指着李楚生和陈采薇,歇斯底里地尖叫:“一起对付他们俩,我要让他们也为开启洞府之事付出代价!” 见身后四人壮胆,赵瑞欲率众人出手之际,背后传来李伯威严的怒斥声:“陈小姐,在姚氏宗族之地滋事斗殴,你可曾想过后果!?” 陈翩然满不在乎地回道:“贵宗董事长与我有着深厚的生意往来,我们两家的关系可是非常亲近的。” “别愣着了,动手!” 陈翩然一声令下,赵瑞等人立刻蜂拥而上! 倘若这些人携带了法宝,李楚生或许还会有所顾虑;然而见他们都赤手空拳,久未动手的他,此刻只觉得手痒难耐。 正当陈采薇欲向前之际,却被李楚生一把拉住,“交给我。” 虽然那四人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但走路却是弯腰驼背、缩头探脑,步伐虚浮如同行尸走肉般。 在旧时代,他们无异于一群失去修为的伪修之人。 李楚生所学的武技,皆是对敌人要害与关节的精准打击,简洁犀利,往往一击即中。 转瞬之间,四人便瘫倒在地,哀号不止,动弹不得。 打算冲锋陷阵的赵瑞见状,竟然吓得转身狂奔,边跑边嚷:“二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搬救兵收拾他们!” 见李楚生展露出这般修为,陈翩然惊骇之余,亦萌生退意,但她内心坚韧,不愿在陈采薇面前示弱。 陈翩然紧咬银牙,强行镇定语气,朝陈采薇喝道:“陈采薇,念在咱们同门之情,只要你此刻带着这位修士向我赔罪,一切还可挽回。” 李楚生不解地问:“此獠竟有何等底气,竟敢这般不断地对我们加以威胁?” 陈采薇美目之中掠过一丝忧虑,低声道:“陈翩然之夫乃世俗国企灵食坊的坊主,权柄广大,掌控着东南之地的修炼资源市场。” 此言乍听之下令人惊惧,然而李楚生却并未在意。若是在九十年前,掌控全国东南修炼资源市场的势力,必定非同小可,底蕴深厚。但在七十年前的修真荒芜年代,国内元气尚未恢复,修炼资源匮乏,所谓市场无异于一片浅滩,强者如云,各方势力盘踞。 李楚生淡笑着回应:“提及此事,我才想起接下来便打算开拓修炼食材市场,便以珠江为中心,逐步向东南扩展势力。” 陈翩然目光冷冽,讥讽地望着李楚生,森然言道:“少年郎,你以为有些许灵石在手,便能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你就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你与陈采薇便会明白得罪本姑娘的后果。”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姚金花的声音:“我还真是好奇,那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姚金花面色凝重地踏入屋内,身后随行的陈婉清笑意盈盈地疾步上前,直扑进李楚生怀中。 “亲爱的,你来我家族驻地购置洞府,怎么事先也不通知一声呢。” 李楚生略显尴尬地将陈婉清轻轻推开,语气平静地道:“姚前辈,只因区区小事便劳烦您亲临,实在是晚辈失礼。” “臭小子,你少跟姚前辈亲近讨巧!” 陈翩然气得全身颤抖,手指李楚生,哆嗦着说道:“姚前辈,晚辈前来贵地购置洞府,那是给您长脸面啊!” “看门的那位长辈不懂礼数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两个臭小子竟敢对我这般欺凌!” “我在这仙居地产遭受欺辱,姚前辈,您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才好?” 姚金花闻言,愤怒至极,却又不失威严地笑道:“你还真是给我长脸。” 臃肿富态的陈翩然,满脑油脂似乎堵塞了理智,全然听不出姚金花的嘲讽之意,反接话茬道:“还有那个姓李的小子,刚才居然给那个妖艳贱婢购置了一处洞府!” “他与那妖艳贱婢的关系绝非寻常,姚前辈万万不可让您家千金被骗了去!” 从姚金花微妙的表情变化中,李楚生已察觉其立场倾向,故并未急于表态。沉默片刻,姚金花凛然下令:“何人在!” 随着她话语落下,整齐划一的十二名侍卫装扮的修炼者应声跑步入场,显示出极为严谨的纪律性。 姚金花神情严肃地说道:“欧城别院已有近二十年的岁月沉淀,即便是昔日法域时期,也无人胆敢踏足玷污这里的威严。” “如今看来,外界那些鼠辈已然忘却了我们姚家的震慑力。” “今日,便借由此事立威,以此警醒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第46章 阴阳暗潮 陈翩然注视李楚生的目光愈发狠毒,她在姚金花耳边低语,语气森寒:“姚长老,无需做得太过,只需各自断其一腿,以示惩戒。” 姚金花轻轻一笑,应道:“如你所言,动手吧。” 随着姚金花一声令下,身边的十二位护法弟子迅速行动,将除了陈翩然以外,那四个被李楚生教训过的修士一一带倒在地上。 只瞬息之间,骨骼断裂的声音与凄厉的惨叫交织响起,四肢骨折的四人被强行拖曳出门外。 陈翩然骇然失色,她惊惧地质问姚金花:“姚长老,你……你这是何意!?” 姚婉清挺身而出,凝聚内力挥出一记掌掴,声音清脆地击中了那个臃肿的脸庞。 由于力量使猛,姚婉清身形微晃几乎摔倒,幸亏李楚生及时稳稳扶住了她。 “住口!岂有如此称呼长辈之理!我母亲虽是孤孀,但却未堕此风尘之中……”李楚生立刻紧紧捂住姚婉清的嘴巴,以免她再说出更加惊人的话语。 姚金花严厉瞪了姚婉清一眼,却并未发作,只是冷冷地道:“陈翩然,念在你夫君面上,你的双腿暂且留下。至于我女儿的那一掌,乃是代替李前辈出手的惩罚。若你想讨回公道,随时可来寻我。” 陈翩然满面惊怒地捂着红肿的脸颊,恶狠狠地瞪视着陈采薇,并扫视全场众人,“你们这些人,包括你,都要等着瞧!” “对付不了姚氏宗族,对付你们这两个贱男贱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我回去,必定调动人脉,让你们鸡犬不宁,家破人亡!” 说完这番狠话,陈翩然便狼狈不堪地逃离现场。 对于陈翩然的威胁,李楚生并未在意。上次这样放狠话的人是杨万年,如今他仍深陷囹圄,等到重见天日,怕是要等上十几年。 得知李楚生欲购置仙居,姚金花毫不犹豫地半赠半卖,两栋仙宅总共价值二十万灵石。李楚生推辞不过,只得欣然接受。 这两栋仙宅皆已备齐所需物品,李楚生在签订契约并交付灵石之后,立即跨上了陈采薇驾驭的飞剑,计划返回接上小颖等人一同迁居。 途中,心中思绪万千的陈采薇终于开口道:“因我之事,让你惹恼陈翩然,我便不再矫情地多谢了。” “回到家中后,我会尽早提出辞职。至于你打算让我担任何种修炼职位,给予多少修为报酬,我都遵照你的意愿行事。” 看到陈采薇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李楚生心中不忍,“跳宗之事,关键在于双方意愿相投,如果你真的不愿意……” “不论我是否愿意,上面很快就会对我进行清理。” 陈采薇突然打断李楚生的话,道:“陈翩然的夫君名为赵雍城,一年前从炼钢宗转至食神谷任职,身为国企巨头,人脉遍布,手腕强硬。” “虽然赵雍城并不看重陈翩然,但他也不会坐视我们欺凌她。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被迫离职。” “到了这个境地,只能请你收留我了。” 听完此言,李楚生不由得露出一丝修炼者特有的悠然微笑,拍着胸中内丹的位置承诺道:“毫无问题!只要你跟随于我,必会让你修行无忧,无人胆敢在你面前玩弄手段。” “驾驭飞剑之时,需稳住心神!” 归途之中,天际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李楚生便就近落在一家隐蔽的山林小店中,饮下一壶温热的灵茶,同时与店家主人商定了陈采薇的修真待遇事宜。 原本李楚生打算,在返回宗门后开设一座炼器坊,亲自提炼灵铁,并利用神秘的法宝切割机炼制法宝,甚至连防御用的灵泡也能自行炼制,以此大大降低宗门的物资成本。如此一来,他预计每年的修炼资源收益大约可达二百万灵石,并随着宗门势力扩张,年收益还会逐年增长。 而那炼器坊的负责人之位,李楚生原意交由陈采薇担任,其待遇将与墨兰芳同等,可享有十分之一的宗门资源分红。 不想,陈采薇竟一口回绝,并表示每年只需领取一万枚下品灵石作为薪俸,她无意插手管理事务,只愿随侍李楚生左右,做一些辅助修炼之事。 面对陈采薇的决定,李楚生只得点头应允。 待雨水渐歇,继续驾剑飞行,回到偏僻小城的修士别院已是傍晚时分。踏入庭院,李楚生察觉到门前的灵信收纳盒中有一封未署名的新信函。拆开一看,虽无签名,但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师妹赵媛媛的笔迹。 信中写道:黄贺斗已察觉到背后有人暗中捣鬼,只是尚未查出具体是谁所为。另外,此人已经开始调动大批弟子,正在紧锣密鼓地调查姚金花突然减少灵材供应一事。 看完信件,李楚生毫不犹豫地将其撕碎,投入灵气焚烧桶中销毁。 此情报至关重要,正是因机缘巧合安排赵媛媛打入敌人内部,或许这将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思虑片刻,李楚生顿时有了计策,连忙向陈采薇指示:“你在警戒堂的职务暂且不要辞去,等到他们真的将你逐出门派之时再做打算。” 陈采薇不解地看着李楚生:“你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不想要我留在身边了?” 李楚生淡然一笑:“此事日后我会跟你详谈,你现在先回警戒堂静候我的通知。” “好吧。”陈采薇听后,便驾驭飞剑离去。 待陈采薇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一直躲在卧室门外窥探动静的李小颖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楚生跟前,犹豫着开口:“哥哥,虽然我们现在修为精深,财富丰厚,但我认为你不能始乱终弃。” 李楚生一头雾水:“我怎么就始乱终弃了?小颖,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刚才全都听见了。”正说着,东厢房的门悄然开启,只见墨兰芳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手上捏着拳头,牙齿咬得咔嚓作响,“不仅仅是小颖,我刚才也全听见了。若非顾及采薇的感受,我当时就会冲出来教训你!” 李楚生不禁失笑:“你们误会了。” 然而,墨兰芳显然准备给李楚生一点颜色瞧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那你倒是要解释清楚,采薇所说的‘你又不打算要我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及让她回去等通知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李小颖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闹剧,丝毫没有介入的意思。 第47章 阴阳斗法 李楚生神情庄重地道:“陈采薇近日将会辞去原有职务,转而到我门下担任炼丹师一职。” “然而,近期内我们可能会遭遇到修炼界的危难,因而才让她延迟几日离职,利用警卫司的力量为我们提供庇护。” 李小颖一听此言,俏脸上立刻浮现出满溢的忧虑,正欲开口询问,却被李楚生适时打断:“此刻你们无须多问,只需按我说的去做,即刻准备搬迁。” “待此事妥善解决之后,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 墨兰芳不禁问道:“那我的修行之事该如何安排?” “新居处设有传音阵法,你可在千里之外遥控你的灵植园。”李楚生叮嘱完墨如初之后,便换上一身修为者的服饰,并特意取出了久未使用的飞遁法宝——青云梭,踏之疾行至城郊的一座秘境工坊。 工坊内机杼轰鸣,不断地产出蕴含灵气的新式卧榻,在门前一辆辆仙兽拉载的宝车上装载运输。 张三青与几位身上刺有龙蛇图腾的中年修士,正在各自岗位区域严密巡查。 远远地看到李楚生走来,张三青忙掐灭手中的灵烟,恭谨地上前迎接:“掌门好。” 李楚生从袖中取出一枝稀有的灵烟草,笑容满面地递给了张三青:“不必担心,我这秘制灵烟草即便焚烧,亦不会引燃工坊内的任何物事,今后你在外门之地吸烟并无妨碍。” 张三青满脸惊讶:“掌门,您也开始吸食灵烟草了?” “非也,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李楚生答道。 张三青受宠若惊,忙双手接过了灵烟草,却并未立即点燃,而是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中。在他上次见到李楚生时,还只觉得这位年纪轻轻的修士深沉老练,是一位不可小觑的人物。但此次再见,尽管李楚生面上带笑,但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威严气息,令张三青自觉低了一个层次,对他的敬畏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李楚生轻拍了一下张三青的肩膀,“我们进去再谈。” 这座工坊并无招待之所,于是李楚生便带着张三青来到炼器炉房中,临时摆放了一张石桌。 正值十月中旬,天寒露重,湿冷刺骨。张三青为李楚生斟满一杯温热的灵茶,恭敬地说道:“掌门,您此次前来有何指示?” 李楚生听罢,不由得微微一笑:“你本是江湖散修,何时竟也这般规矩周全了?” 张三青拘谨地喝了一口灵茶,“掌门,在外漂泊这些年,刀尖舔血的生活我早已习惯,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敢朝敌人啐一口唾沫,拿刀割自己的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一见到您,我就好像是对着供奉关圣帝君的香案一般,仰望那烟雾缭绕中手持青龙偃月刀的红脸神像,心底深处自然生出畏惧之意。” 李楚生满意地点点头,再次拍了拍张三青的肩膀:“你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多年,习惯了生死边缘的日子,如今在我这小小的工坊之中做个守卫队长,年薪仅有几百块灵石,你是否愿意接受呢?” 这一刹那,张三青感到一阵惊讶。随后,李楚生乘热打铁地继续道:“这片土地之下,我计划增设灵材提炼设备,建立一座新的建材灵宝工坊,每月收入至少可达两千枚上品灵石。” “如今我缺少一位能协助管理整个产业的得力助手,你是否有意担当此任呢?” 此话一出,张三青既激动又紧张,“我……我真的非常想接手这份工作,但我对于经营生意实在是毫无经验啊。” 李楚生神色肃然地道:“修行材料订单稳固,无需你过多干预。我要你尽心竭力的,是对宗门的忠诚,对我这位宗主的忠诚。” “直言相告,这家公司仅是起步阶段。我等很快就能从如今的两百万灵石底蕴,积累到两千万元石,乃至两亿,甚至是千亿元石之巨!” “我需培养一支核心弟子队伍,并非要求你们个个机智过人,但务必绝对忠诚。” “若你愿留下,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城建仙宗的大执事,享有宗门百分之一的份额,相当于千年修炼资源的持有者。” 李楚生一番话语,令张三青激动得眼泛泪光,“李宗主,您有何吩咐,弟子必全力以赴遵命执行!” 那百分之一的份额,相当于价值两万余枚灵石的修炼资源,使张三青的月俸翻了百倍不止,更预示着他前程无可限量。 李楚生之所以这般重用张三青,皆因其看中他在与黄贺斗这场关键对决中的作用。 这几日间,李楚生便悄然留守在宗门之内,借助张三青的手,遥控着一切事务。 前几日,各类法宝运输兽——包括飞梭及载物妖兽,络绎不绝地拉来满载的修炼物资,堆积于占地五百余亩的庭院之中。 周峰等弟子临时在庭院内搭起了铁皮阵法屋,以容纳更多的物资。李楚生还将原工厂内的炼器炉具,秘密转移至附近秘境库藏之内。 此刻,城建仙宗的工坊已被李楚生改作临时储物秘境。 他遣散了所有弟子,唯独留下张三青以及两名可靠的护山灵兽看守。 为了确保物资安全,他又指示张三青在四周围墙上张贴禁止使用火焰的禁制符篆,并在各处高悬最新式灭火灵宝。 随后,他又命令张三青在举世闻名的乾坤保险公司,为这些物资投保五万枚灵石,保额高达一千万元石! 若一个月内物资安然无恙地投入炼制,此保单便会自行失效。 如此高昂的保额引起保险公司高层的关注,纷纷前来查探物资真貌。 待一切安排妥善之后,李楚生便静坐于炼丹房内,微闭双目养神休息。 这一躺便是七日有余,期间除了洗浴排泄,连饭菜也是由张三青送入炼丹房中。 傍晚时分,张三青骑着踏云鹿车,为李楚生送来晚餐。 目睹李楚生手捧碗筷,蹲在墙根狼吞虎咽的样子,张三青不禁疑惑地问:“李宗主,您身为偌大仙宗之主,为何却甘愿自苦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此事无需你过多挂怀,只需好好守护好宗门即可。” 吃过晚饭,李楚生随手将饭盒投掷入炼丹炉内焚烧,随口问道:“近日我让你每日午时租赁一头瞬移妖兽,前往姚氏建筑仙宗打探消息之事,你可曾按我所言行事?” “弟子都已遵照您的指令行事,未曾有过一日遗漏。” “很好。”听到张三青的回答,李楚生淡淡应了一声。 张三青再次忍不住追问:“宗主让您我每日造访姚氏建筑仙宗,仅是在接待室内品茗闲聊,到底是为了何故?” 李楚生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淡然一笑:“再过些时日,黄贺斗的手下将降临此地,迫使你关闭这修炼坊市,他们会以威逼利诱之术施压于你,届时你会如何应对呢?” 张三青嗤笑一声,傲然道:“您若说的是世俗权谋之事,那在我面前只是班门弄斧,论及威逼利诱的手段,我还自认祖师级别。” “对了,李真人,您提及的那个黄贺斗的爪牙,何时会驾临此地,弟子需在此严阵以待,以防他们生出祸端。” 茶水滚沸,李楚生为自己斟满一杯,悠悠地道:“或许三五日之后,或许就在这一刻。” 话音刚落,那紧闭的大门突然传来砰砰的猛烈撞击声。 “开门!” 连续不断的砸门声显得气势汹汹,要么是带着噩耗之人,要么便是来找麻烦的家伙。 张三青闻声脸色微变,随即伸出大拇指,敬佩不已地赞道:“李真人,您的预言果真精准无误!” 李楚生语气平静地吩咐:“去开门吧,记住,不可泄露我在此的消息给任何人。” “谨遵真人教诲。” 张三青刚欲迈步出门,李楚生又叮嘱一句:“切记,切勿动干戈。” “真人放心,我定当妥善处理此事,不让事情恶化。” 张三青出门之后,李楚生便贴着窗沿悄然窥视外面的情形。此时的筚趣阁,已然是一个藏匿修行者的秘境。 大门应声而开,七八位身着粗麻布衣、皮肤黝黑粗砺、身材魁梧的北方修士闯入视线。 除张三青之外,仓库内另有两位负责守护的炼气士闻讯迅速走出房门。 对面来者显然早有预谋,腰间皆挂着铁锤法器,一副凶悍异常的模样,仿佛随时准备出手争斗。 目睹如此阵势,寻常人早已胆寒失措,然而张三青却面色如常,屹立不动。 此刻,李楚生才更加深感当初力邀张三青出任修炼坊市主持人的明智之举。 连他身边的两位炼气士亦是镇定自若,坦然面对眼前的八位北方修士。 领头者乃是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修士。 庭院之中摆放着一张铁质长案,原先是用于锻器的铁砧,如今却化作了双方对立的谈判之地。 络腮胡修士在案边落座,而张三青则选择了面向入口的位置坐下。 气氛紧张地僵持了三个呼吸的时间,络腮胡修士猛地一巴掌拍在铁案上,坚硬的铁皮桌面瞬间留下一道深深的掌印。 “我们爷几个今日前来,专程找张三青讨个说法。哪个自称张三青?!” “不必大声喧哗,我就是张三青。” 张三青从容地跷起二郎腿,悠然地问道:“有何贵干,直言无妨。” 络腮胡修士未作答语,而是瞪圆双眼死盯着站在张三青身后两位年轻的炼气士,厉声道:“我们只找张三青,你们最好退下!” 身后两位年轻人毫无惧色,刷地从腰间拔出熠熠生辉的飞剑。 目睹这一幕,李楚生心中一紧,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引发争斗流血!一旦动手,不仅自己的修行布局会被彻底破坏,张三青等人恐怕也不是对方八人所能对付的。 在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下,飞剑相较于铁锤来说,并非最佳战斗工具。 “嘿,还想跟大爷们比试飞剑?以为我们的法宝是用来摆设不成?” 随着一声怒喝,络腮胡修士挥舞铁锤狠狠砸在桌上,硬生生将铁案砸得凹陷下去…… 第48章 空城计 剩余的修炼者也悄然祭出法器——元磁流星锤,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应对即将爆发的灵力冲突。眼见局势无法掌控,李楚生即便计划落空,也无法容忍张三青及他的两名同伴与对面八位修炼者同归于尽。 然而此刻,张三青神情严肃地朝身后的两位弟子喝斥道:“谁让你们回来的?立刻各自散开!”其中一个年轻的修士疑惑不解地道:“师哥,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另一位修士亦紧跟其后,坚定地表示:“若有退缩之人,便视其为怯懦之辈!” 张三青语气转缓,谆谆告诫他们:“如今我等乃是修行商贾,不可轻易动用修为相争,须以道德服人。” 此言一出,握着元磁流星锤的八位修炼大汉皆是一愣。张三青虽只是世俗世界的地痞,却因为李楚生的再三叮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对方引发冲突。他在椅上如坐针毡,却又不得不强自镇定。 略作思考后,张三青尽力模仿李楚生与人交涉时的姿态,开口问道:“请问阁下找我有何要事?” “哈哈,手下都是英勇之士,但这当家的似乎有些胆怯啊。”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露齿一笑,接着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代表一位道友前来告知,贵厂应立即关闭。” 张三青面色阴沉下来,“何以至此?” 络腮胡子随手一挥手中的流星锤,威胁道:“理由很简单,就凭我手中的这件法宝!如果你今日不答应,咱们只好在此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张三青冷笑回应:“若论武斗,一旦破损了周遭的灵气阵法与禁制,你们怕是赔偿不起。” 人群中有人叫嚣:“那你说怎么比吧,怎样都行。像你们这样的修为低微之辈,我一人就能对付三个。” 人群随之哄笑起来。张三青转向身旁两位弟子,取过两柄闪烁着寒光的辟邪短剑,一把掷给络腮胡子,另一把则紧紧握在手中。 “那么,就来场文斗吧,你敢不敢接招?” 络腮胡子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小小年纪,没想到你还懂些江湖上的规矩啊。” “文斗”乃是在古老的津门修行界争斗码头时流传下来的规则,而这所谓的“文”,并非指斯文儒雅,而是指运用智谋而非武力的方式进行对抗。比如,在巨大铜鼎之下架起一口沸油锅,双方各派一人,被悬挂在空中缓慢下降,率先示弱或其弟子退出者即判败;或是从滚烫的油锅中捞取秘宝,又或是以身受痛而不反抗,证明自己的坚韧毅力。 而在诸多文斗形式中,最为直接且血腥的便是各自持一把辟邪短剑,互割己身之肉,事先约定每人应割多少刀,一旦有人不敢继续下手,即视为输家。 张三青手中舞弄着辟邪短剑,面带讥讽地望着络腮胡子:“大胡子,你说你敢不敢接受这场文斗挑战?” 初秋已逝,寒冬将至,络腮胡子果断地褪去了身上厚重的棉袍,显露出一身坚硬如铁的肌肉。 “那就一人割三刀吧,如果我临阵退缩,立刻离去;倘若你胆怯了,那就唯有关闭你的修炼之地!” \"好!\" 张三青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枚铜元,问道:\"花面或是字面?\" \"花面!\" 铜元翻飞而起,落下之时显现出花面,映入张三青手中。 络腮胡子脸色剧变,双目赤红,颤抖着手取出了修炼者专用的破邪短剑,抵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 \"小子,你看清楚了!\" 张三青面若静湖,默然无声。 随行的同门弟子连忙劝阻:\"师兄,我们人数占优,直接动手对付他就成,何必这般为难自己呢?\" \"尔等不通事理,退下!\" 络腮胡子挥退众人,硬朗之气溢于言表,他以短剑割下一片皮肉,随手甩在张三青面前。 \"接招吧!\" 随后,络腮胡子咬紧牙关,狠心再割一刀,到了第三刀时,尽管北风凛冽,他竟已袒胸露肌,汗水湿透衣衫,眼中泪光闪烁。 握剑的手颤抖不止,但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闭目果断落下第三刀。 络腮胡子此刻满身冷汗,带着血淋淋的肌肉递给张三青,勉力稳住身形,颤声道:\"轮到你了!\" 张三青并不急躁,转头向一侧的师弟命令道:\"二师兄,帮他止血包扎,再替我取一瓶千年陈酿过来。\" 不多时,络腮胡子伤口包扎完毕,并在众人的扶持下披上了护体法袍,气息微弱地道:\"小友,识相些就退出此地,我可以饶你不死。\" 一旁有人讥笑道:\"动刀之前还想着喝酒壮胆,看来这小子胆魄并不如何。\" \"还是咱们大师兄牛逼,这一刀刀下去,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笑声中,张三青抓起桌上的血肉塞入口中咀嚼,不顾周围人震惊的眼神,随着一口千年陈酿吞咽而下。 紧接着,他又吃了第二块、第三块血肉。 待血肉尽数吞下,张三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胡子,你下手未免太轻了,这肉切得薄如纸片,哪像是在生死较量之中?\" \"现在该看我的手段了。\" 话音刚落,张三青猛地褪去外袍,露出全身布满疤痕的身体。那些疤痕深深浅浅,相互交错,如同蜘蛛网一般触目惊心,即便旧伤已愈,留下的痕迹依旧骇人。 目睹这一幕,络腮胡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唯有胸前的伤疤略多一些,你可要看仔细了!\" 话未说完,张三青便持剑欲要朝胸口割去,吓得络腮胡子慌忙起身,连连求饶:\"英雄高人!我认输,我认输!\" 随即,络腮胡子在身后弟子的扶持下跌跌撞撞地离开,紧张地道:\"我们撤!\" 一行人狼狈而去,张三青面无波澜地走向大门,\"砰\"的一声将其关闭。然而甫一转身,他便按着门环剧烈呕吐起来。 李楚生递过一杯灵泉水,语气深重地说:\"三青,刚才那一幕,委实苦了你了。\" 待呕吐过后,张三青含笑漱口,而后调侃道:\"李宗主,这只是小试身手罢了,那大胡子看似凶悍,实则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辈而已。\" \"修行界的文斗,并非非要见到鲜血才是胜利,真正的较量在于心智与毅力的对决,谁能承受住压力而不先垮掉,谁才能笑到最后。\" 李楚生微微思索,随后言道:“明日尔等遣那两位弟子离去,吾二人驻守此地已绰绰有余。” 张三青满脸不解,“此处工坊之中囤积着诸多珍稀灵材,仅凭吾二人之力,岂能守得周全?” 李楚生淡然一笑,“虚则实之,空城之策,汝可领悟否?” 张三青顿时茅塞顿开,答道:“李宗主之意乃是欲示弱于人,实则暗中设下天罗地网,使人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正是此意罢?” 李楚生略作迟疑,点头道:“大约……便是如此了。” 之后数日,张三青往返于县邑与姚氏仙筑司间,而李楚生则日夜潜修不离工坊之内。 看似平静的工坊生活之下,却隐匿着暗潮汹涌。 位于牛背村的一座富丽堂皇的中式仙宅内,黄贺斗面色铁青地坐镇中堂太师椅上,解开道袍,大口喘着粗气。 黄贺斗身畔,赵媛媛颤抖着身躯惶恐不安。 下方,络腮胡一行人垂头丧气地立在一旁,显得极为落魄。 黄贺斗拿起茶盏饮了一口,接着按住胸口,气息急促地质问道:“汝等言道,八个修为不俗的弟子前往张三青府邸,竟个个伤痕累累,连根手指都没碰着人家,反被其轻松驱逐回来,可是事实?” 络腮胡面色尴尬地变幻不定,答道:“黄宗主,您有所不知,那张三青小子邪门得很,修为深不可测,且……” “统统给我住口!” 黄贺斗怒形于色,涨红着脸颈,“花费了偌多修炼资源,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养你们这些废物又有何用!?” “都滚得远远的,今后休想再见我黄某人的面!” 络腮胡连忙表功,“黄宗主,我们并非毫无收获,今日前来向您禀报一事,乃是一条重要情报!” “何事?若是泄露不得要领,不但得不到任何赏赐,只怕还要承受一顿皮肉之苦!” 在黄贺斗锐利目光的威慑下,络腮胡胆战心惊地道:“距离张三青的工坊尚远,我便瞧见四周高悬着禁止燃火的令牌。 待赶到工坊之时,我发现墙上、门户乃至门前的古木之上,皆张贴着防范火灾的标记。 我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张三青的那个工坊就如同一座灵火库,只需稍引火星,瞬间便会引发惊天爆破!” 黄贺斗双目陡然精光闪烁,“汝所言当真!?” “回禀黄宗主,确凿无疑!” 黄贺斗眼中杀机渐浓,沉默许久后喉咙里响起一阵森冷的笑声,“这张三青这愣头青,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黄某我也只好让他见识见识厉害了!” “今夜设宴,唤李守业及二狗前来赴宴,我要让他们尝尝黄某人的手段!” 入夜时分,四合院灯火辉煌,熊熊炭火烘托出黄贺斗的小锅炖仙肴,旁边还搁着一头正在滋滋冒油的烤全羊。 二狗吃得满嘴流油,看到这一幕,黄贺斗不禁朗声大笑:“只知道埋头猛吃,活脱脱一条只知道贪食的畜生。” 旁边的李守业闻言,猛地一巴掌拍在二狗头上,“只知道吃的笨蛋,还不快谢过黄宗主的款待!” 二狗紧张地将手中的灵羊腿放置于案几之上,恭声道:“谢……谢黄老爷!” “安心享用吧,多吃些灵肉,再品鉴些千年陈酿,用完餐后黄老爷有一件重托希望你能相助。” 黄贺斗掌管着数百名修真劳工,像二狗这般小小守卫队长,平日里想要巴结都难得有机会。 如今却被黄老爷亲自求助,二狗不禁激动得眼泛泪光,一口陈酿灌入喉中,红着眼眶坚定道:“黄老爷,有何差遣您只管开口!二狗别无长处,唯有满腔忠诚可献给您!” “好,好得很哪!” 黄贺斗起身亲自为二狗添满一杯灵酒,面庞上显露出一丝忧虑,“二狗,我不跟你隐瞒,黄家的修炼资源坊即将面临危机。” “啊?” “这姓张的三青竟然创建了一个名为‘城建宗’的新式修真势力,截断了我们坊市的所有修炼资源供应。” 言毕,黄贺斗仰首饮下一口忧郁之酒,脸上尽显深仇大恨之色。 二狗呆立片刻,低声应了一声,却又一时语塞,毕竟他对修炼资源之事一窍不通。 看到二狗不明所以,黄贺斗只得直言相告,“二狗,黄老爷我有件事需请你帮忙。” “何事,黄老爷请尽管下令!” “明晚趁着夜色浓厚,助我一把火烧掉那‘城建宗’总坛!” “什……什么!?” 二狗虽木讷,却不笨,迟疑地答道:“黄老爷,这放火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二狗我……我实在不敢啊。” 黄贺斗面色一沉,“不愿动手也罢。若是黄家修炼资源坊垮了,今后咱们整个村子的修士都将失去修炼资源来源,到时候只怕都要沦为凡人,忍饥挨饿度日了!” “那怎么行!” 二狗立刻霍然起身,眼中闪烁着坚毅之色,“黄老爷,您只需下令,明儿个我就去烧了他的狗屁宗门!” “二狗虽然识字不多,明白的道理却不少,谁若敢威胁到咱的修行之路,老子跟他拼了!” 黄贺斗欣喜之余,又为二狗斟满一杯灵液,“待你功成归来,黄老爷我每月加倍赏赐灵石,足有百枚!” “多谢黄老爷!” 宴席间气氛融洽,唯独赵媛媛面色惨白,紧握着手中的丝质衣角,声音颤抖地说道:“黄老爷,我身体不太舒服,明日能否进城里的医仙堂就医?” 黄贺斗拉住赵媛媛柔软的手,嘴角勾勒出一丝淫邪笑意,“乖丫头哪里不适?需不需要黄老爷陪你一同前往?”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 赵媛媛连忙抽出自己的手,颤抖得更为剧烈。 此刻一旁的张桂芳主动上前握住黄贺斗的手,“黄老爷,我女儿怕生得很,您在迎娶之前,还请您对她多加尊重,不可轻浮对待。” 黄贺斗讪讪一笑,拍了拍脑门,“是我失礼了,我对媛媛的歉意都在这杯酒中了。” 说罢,黄贺斗举杯一饮而尽,脸色愈发红润如醉,整个人竟一头栽进了张桂芳的怀中。 张桂芳笑靥如花,用力搀扶住摇摇欲坠的黄贺斗,“黄老爷,您已经醉了,让我扶您去歇息吧。” “好,好啊。” 当他们走进屋内时,赵媛媛发现黄贺斗虽然步履蹒跚,但眼神依旧狡黠,而张桂芳则故意贴得更近。赵媛媛立刻看出两人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心中的绝望感愈发浓烈…… 第49章 仙劫暗涌 黎明破晓前,黄贺斗与张桂芳尚未苏醒,赵媛媛便悄然起身,踏着晨露出门。她驾御灵兽木驴车离开了山村,随后又换乘了一辆灵力驱动的三轮飞梭,一路疾驰向县城中的炼器工坊。 直到太阳西斜,将近未时,赵媛媛才辗转抵达蓉城,这是因为凡间缺乏快速的仙途交通工具。她顾不得疲倦,星目眩晕,急忙打听到了城建仙宗的位置。 仙门轻响,此刻李楚生和张三青正躲在殿内享用修炼之余的法力餐食。张三青脸色微变,匆忙放下手中的玉质饭盒,低声道:“掌门,恐怕是黄贺斗那伙修士派人来了,待我去会会他们。” “不必。”李楚生淡定地吞咽下最后一口法力丹,淡然道:“事已至此,即便黄贺斗有所行动,也只会选在深夜阴晦之时,断不会在朗朗白日之下明目张胆地现身。” 话音刚落,李楚生起身准备亲自应门。张三青紧跟其后,劝说道:“掌门,不如您先暂时回避,让我先行探查一番再作打算。”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赵媛媛紧张不安的声音:“李楚生掌门在么?” “竟是一位女修?”张三青微微惊讶,旋即敬佩地道:“掌门,您的洞察力果真是非凡啊!” “一边儿去,少拍马屁。”听见是赵媛媛,李楚生心中不禁一阵紧绷。他派遣赵媛媛潜入黄贺斗身边卧底,实乃一场充满风险的布局。一旦赵媛媛叛变或是搜集情报不慎暴露,那么他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随着大门开启,赵媛媛见到李楚生的身影,瞬间抑制不住情感的洪流,扑进李楚生的怀中痛哭失声。 李楚生皱起眉头,温和地将赵媛媛推开,问道:“发生了何事,先告诉我。” 再次掩上仙门,李楚生引领赵媛媛走进了东侧的炼丹炉室。赵媛媛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灵茶,抽泣着禀报:“楚生哥哥,你们赶紧通知仙卫,今夜黄贺斗将会带领一批邪修来,意图将你们的藏宝阁付之一炬。” “他们全都是贪图宝物之辈,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闻此消息,张三青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石桌上:“他敢!掌门您放心,我现在就联络弟子们集结起来。” “我在此立誓,若今晚我仙宗之地遭受焚烧,我愿以修为抵押,与工厂共存亡!” 目睹张三青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样子,李楚生明白他是那种言行一致的忠诚弟子。 然而,李楚生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百两金精令牌,拍了拍张三青的肩头,言道:“给你放假一天。拿着这块令牌,去买几件适合你的法宝衣物,等到我仙宗正式开山立派,你立刻前来任职。” “掌门,您这……” “如果你信任我,那就现在拿着令牌,立刻离开这里。” 张三青深知李楚生之意不可违,只得收起令牌,满怀感激地离去。 待张三青走远后,李楚生语气沉重地质问赵媛媛:“你此次前来之事,可曾被他人知晓?” “不曾。我借口身体不适,清晨早早离开了牛背村。我当时离家时,黄贺斗正与我母亲在一起修炼合体功法。” 提到此处,赵媛媛满面屈辱,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而下…… 自从在仙宴殿中窥见黄贺斗与张桂芳之间那微妙的暧昧之意后,李楚玄便大致推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走向。 虽言张桂芳年岁稍长,但她常年闭门修炼,驻颜有术,在黄贺斗这位半百修士眼中,她的魅力依旧难以抵挡。 李楚玄忍俊不禁地微微一笑,然而看到赵媛媛泪水涟涟的模样,出于礼数,他硬生生将笑意压下。 想当年,赵媛媛曾诓骗他五百灵石,又险些致小颖于死地,对此,他可谓怀恨在心,结下了深仇大恨。 而今,赵媛媛之弟遭难身亡,前道侣被判重刑,双亲离异,而她自己更是险些成为六旬老者黄贺斗的道侣伴侣。 看来,赵媛媛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因果报应,并且她还为他提供了重要的情报,助他一臂之力。于是,李楚玄觉得不必再纠结过去的恩怨纠葛。 思索至此,李楚玄平缓声音道:“赵媛媛,你所泄露的情报对我至关重要,仅此一事,我们昔日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 听闻此言,赵媛媛含泪答谢:“多谢。” “事后,我会赠予你五百灵石作为酬谢。自此以后,广阔天地任你遨游,九天之上由你飞翔。” 赵媛媛慌忙拭去眼角泪水,带着恐惧的声音恳求道:“楚玄公子,我不需要灵石……” “这样称呼有些别扭,今后唤我李真人便可。” “遵命,李真人。”赵媛媛眼神流露出一丝失落,却又极力哀求:“如今我已无家可归,就算手握灵石,名誉受损也无法立足世间。” “请您能在宗门内赐予我一个职务,哪怕俸禄微薄,只求能留在您身边侍奉!” 虽然李楚玄已然不再记恨赵媛媛,但他每日面对她的面容,仍会感到一阵厌烦。 正当李楚玄犹豫该如何婉拒赵媛媛之际,赵媛媛误以为他已经动容,连忙楚楚可怜地抱住他的手臂,娇声央求:“李真人,只要能留在您身边,即使无法成为您的道侣我也愿意。” 此言令李楚玄全身汗毛倒竖。 即便此刻赵媛媛有意成为他的侍妾,以他李楚玄如今的地位与修为,也是断然瞧不上她的。 李楚玄轻轻挣脱赵媛媛的怀抱,开口道:“我给你一千灵石,你可以自行经营些小本生意。” 赵媛媛迷茫地回应:“但我向来不懂得经商之道。” 李楚玄淡然笑道:“你可以去乡村收购各类灵植灵材,运至城里开设店铺贩卖,假以时日,必然能够发展壮大。”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机遇,就算是头猪也能飞上天,所以只要你心智健全,定能赚取丰厚回报。” 赵媛媛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后惶恐地道:“李真人,我现在一见到黄贺斗的脸就会害怕,可不可以不让我回到那个地方?” 如今的赵媛媛,已成为揭露黄贺斗罪行的关键证人。 李楚玄遂让赵媛媛带着他亲笔书写的信笺,立刻动身前往珠洲主城中的欧城别院暂避。 待赵媛媛离去之后,偌大的炼器工坊内只剩下了独自一人的李楚玄。 傍晚五时许,天光渐暗,大门虚掩着又被悄然推开。 只见一名身着黑袍、戴着厚实面纱的女子——陈采薇,径直步入锅炉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房门轻轻推开,李楚生指向案几上摆放的一双灵茶,淡笑道:“这两杯乃是姚金花仙子今年亲手采摘的新芽炼制而成。” 陈采薇拿起茶盏,轻啜一口,有意无意地问道:“风雨将至,你尚能保持心境如常品茗?” 李楚生回应:“今宵风雨,皆将降临于黄贺斗之身,我静坐观风雨,品茗之余更需悟茶之道。” 此刻,外界天色已沉如墨海。 陈采薇语气平淡地道:“高层已下令调动我,七日后将会派遣我去附近的小村担任守卫者职务,为此我已递交了辞呈。” “今夜之事,便是我所处理的最后一桩案件。” 李楚生深沉应答:“你心中的仇恨,我必有朝一日为你洗雪。无论是陈翩然还是赵雍城,终有一日会败在我脚下。” 若在往昔,陈采薇或许只会心存感激,并不会对此信以为真。 一位掌控着跨省仙企的老祖,其影响力足以轻易颠覆数以百计的小小宗门,如李楚生般的微末势力自然不值一提。 然而经历了杨万年惨痛的下场,并知晓李楚生对付黄贺斗的全部布局之后,陈采薇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年纪尚轻便已展现出惊人手腕的年轻人。 陈采薇声音低沉地道:“我曾查探过你的过往,十七岁以前专心研习术法,十七岁以后历练世间,你的商业经营经历近乎空白,也没有遇见过任何引路人。” “即便在我家族鼎盛之时,也从未见过哪个年轻的修炼世家子弟,能有你这般运筹帷幄的智谋!” “李楚生,你行事经商的手段,究竟是师承何处呢?” 李楚生,手握百年记忆与时代变迁的秘密剧本,在这个世界中宛如神祗一般存在。 他能察觉到陈采薇的不同寻常,足见她的眼光犀利独到。 李楚生看向陈采薇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之情:“采薇,我看来,无论是医疗法宝的产业链还是建筑法器的订制单,对我而言都不那么至关重要。” 陈采薇满腹疑问地反问:“产值将近三百载灵石的生意都不放在眼里,那你究竟在乎的是什么呢?” 李楚生异常庄重地回答:“最为重要的,是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城中,我遇见了你。” 陈采薇微微一愣,脸颊瞬间泛起了嫣红。 未等李楚生开口解释,围墙之外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作为刑侦高手的陈采薇迅速用拂尘扑灭炉灰,并向李楚生示意保持安静。 夜色之中,一道炽热的光芒刺破黑暗,落在院内堆积的物资之上。 李楚生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火把,紧随其后的第二支、第三支……无数火把自四面八方投掷入院落之内。 那些木箱包裹的物资瞬息间燃起熊熊烈焰,且火舌疯狂蔓延开来。 就在此刻,外面传来张三青愤怒的叫嚣:“小子,有种别给我跑了!” 李楚生脸色骤变,此人不是早就休假离开了吗?怎会还在? 他连忙与陈采薇一同推开大门冲出,只见夜幕之下,六个黑衣修士正慌忙逃窜。 而张三青手持一根木质法器,独自一人追击着六人狂奔而去…… 第50章 收网 目睹此景,陈采薇不禁由衷地赞叹:“你所收服的这位弟子,真是够忠诚坚毅。” 李楚生连忙喝道:“张三青,速速回归!” 张三青蓦然回首,看到李楚生时才如梦初醒,连忙转身奔回。 尚未与李楚生交谈半句,张三青便已躬身潜向熊熊燃烧的炼丹炉火海之中。此刻,炼丹工坊内已是烈焰滔天,炽热之气弥漫,即便李楚生站在门口亦被烟尘呛得连连咳嗽,此刻闯入其中无疑是自寻死路。 李楚生立刻拉住他,怒斥道:“愚顽之徒,你疯了吗!” “掌门!那可是价值千金的灵材啊,怎能任其化为灰烬!只要我能抢救出一份,就能减少些许损失!” 张三青力大无穷,李楚生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行动。情急之下,李楚生猝不及防地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并随手将大门紧闭。 眼见火势愈发猛烈,张三青焦急万分,双眼泛红地质问李楚生:“门主,你这分明是摆明了引火烧身的空灵阵,让敌人将我们的一切付之一炬!” “倘若你早些听从我的建议,让我带领门下弟子守护工坊四周,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李楚生微微一笑,面露深意地看着张三青:“三青,我还以为你在我这里修炼已久,那些世俗脾性早已荡然无存,不想你还懂得用这般俚语骂人。” 张三青难以置信地道:“工坊毁于一旦,所有灵材都被焚烧殆尽,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稍许时刻,六名企图逃窜的歹徒,已经被匿伏在暗处的守卫修士一一擒获并押解至工坊门前。 六人身着黑灰相间的修行服饰,脚踏布履,面部用黑布遮掩,仅露出一双眼睛,使人无法辨识其真实面貌。 一名守卫修士上前行礼道:“陈执法大人,该如何处理这些歹徒?” “先行带回宗门,再慢慢审讯。” “且慢!” 李楚生唤住众人,走向一位身材魁梧、看似有些眼熟之人,果断撕下他脸上的黑布。果不其然,此人正是二狗。 李楚生不禁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二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深知纵火乃是重罪,原本以为夜色掩护无人知晓,却不料此刻已被擒拿归案。 “师弟,求你找人通知家父,让他来救我!” 李楚生揶揄道:“如何救?莫非要让老父亲手持农具,前来闯阵救人不成?” 二狗似乎意识到事态严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弟,我知道你修为高强,定有办法救我出去!” 李楚生淡笑着回答:“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我可以为你指点一条出路。进入宗门审讯之时,你供认的罪责越多,事情讲得越明白,那么最终判罚的罪孽就会越轻。” 巡逻队伍及时赶到,六名歹徒被分别押送上车,在离开前,二狗仍然恐惧地朝李楚生呼喊:“师弟,务必帮我给家里传个消息……” 车辆渐行渐远,炼丹工坊已被烈火完全吞没。幸亏该工坊地处一片开阔之地,周围并无重要建筑,只待火焰自行熄灭便可…… 陈采薇不禁叹道:“果真如你先前推演的那般,连时刻之精准亦分毫不差!你究竟是如何洞察黄贺斗心中所思?” 李楚生淡然回应:“对于黄贺斗这类修为低微的跳梁小丑,其一举一动皆在我预料之中。毕竟,一个修炼已久的狡猾之辈,终究只是个凡俗之流。” “真正让人头疼的对手,乃是历经数载元气激荡,从资本洪流中崭露头角的修行强者。” “在面对这些强者之前,我们必须尽早并且竭尽全力完成第一次的灵石原始积累。” 陈采薇深深点头,“你的见解,与我不谋而合。有此超凡的预见力,难怪黄贺斗会被你轻易击败。” 这一切对话内容,张三青却听得一头雾水。 张三青满面困惑地问:“李真人,您刚才所说究竟是何意?” 李楚生和蔼一笑,答道:“还记得吗,我曾告诉你,我们的灵晶防护材料具有隔绝火焰的效果,故此公司并未禁止弟子们在内炼化时用火。” “我记得。”张三青回答。 “那你再仔细想想,为何我会将标明防火特性的符箓挂至数里之外的地方。” “还有,为何一堆具备防火性质的灵晶材料,竟然能在瞬间引发熊熊烈焰?” 张三青砸吧砸吧嘴,思索片刻,惊呼:“莫非那些货箱里藏有引火之物?!” 话音未落,张三青豁然开朗,惊愕地道:“原来里面藏着引火灵液!?” 李楚生淡笑点头:“孺子可教也。我在那批掺杂引火灵液的废品上投了五万枚灵石的保值符咒。” “不出几日,那保险公司自会赔付给我们价值一千万枚灵石的赔偿。” “因为我们并未纵火,此举便不构成对保值符咒的违反。” “凭借保险公司探查人员的神通,再加上我们捉拿住的那个纵火犯的口供,不久就能查出背后的指使者——黄贺斗。” “届时,我们将无需一兵一卒,只需动用阵法之力,便可令黄贺斗彻底破产。” 张三青瞪圆双眼,半晌无言,最终只能伸出大拇指,低声赞叹:“高明!” 实际上,真正的货物及制造设备都被李楚生秘密储存在临近海域的隐藏货栈之内。待这场人为火灾平息,修复完毕后,便可重新开始生产与发货。 青钢作为构建阵法的基础材料,炼制起来简便快捷,张三青便将招贤纳士以及全面生产的重任全权委托给张三青负责。 李楚生与姚氏建筑宗门联手合作,除了黄贺斗这样的亡命修士外,珠州地域内已无人胆敢再来挑衅滋事。 安排妥当诸事之后,李楚生再次搭乘陈采薇驾驭的遁光摩托,向珠州中心地带的欧城仙宅进发。 巨大的仙宅门前,李楚生深深吸入一口花园内清新的天地元气,惬意地眯起了双目。 “我已经连续一周食用凡间简陋的快餐,一会儿到了国宴仙厨,不妨摆上七碟八盏珍馐佳肴,我们也品味一番仙界的美味。” “既能享用人间富贵,又能承受修炼苦行,人生如此,方可谓不虚此行。” 两座相邻的仙宅,左右相对,外观布局如出一辙,唯有内部陈设略显差异。 李老管家此刻正戴着洁净手套,在庭院中清除杂草,目睹此情此景的陈采薇不禁眼眶泛红,泪水涟涟,掩住嘴唇,无声地落下泪来... ... 李伯笑容满面地起身,“小姐,这十几载以来,这院中的阵势布置未曾更易分毫,其中的灵植花卉,依旧如当年那般繁盛。” “我心中揣测,你们一家或许会在某日重返此处,却未料想仅小姐一人归返。” “然而,能回来便是幸事矣。” 陈采薇轻轻拭去泪珠,强压住喉间的酸涩,开口道:“灵石我不能白白取走,可在月奉之中扣除。” 李楚生悠然一笑:“此乃吾等修炼者的栖息之地,你在此处唯有资助之权,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陈采薇轻声道了句“多谢”,继而带着五味杂陈的情绪,踏入这片既亲切又陌生,久别重逢的仙居之内。 右侧的别院中,墨兰芳倚门而立,双臂抱于胸前,眼中流露出一丝幽怨之色:“采薇能够居住独栋仙府,为何我便不能?难不成我不是你的同门弟子吗?” 李楚生淡然地扫了她一眼,“你每年所积累的修为石,足矣换取一座仙府,何须我再出资相助?另外,端正身形。这般斜倚门扉,外人见状恐怕以为坊市的迎宾仙姑在此驻足呢。” 庭院之内,李小颖正在左侧花圃中挖出盛开的玉兰花,取而代之地撒下了丝瓜的种子,并在上方搭建起竹制的攀藤架。 相邻的花圃已被她清理干净,里头种植的小白菜已然生长得青翠挺拔、清脆欲滴。 听见李楚生的声音,李小颖立刻奔出门来,欢欣雀跃地扑入李楚生怀中。 一番亲密之后,李小颖含泪询问:“哥哥,你离开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让人给我带个口信?” 李楚生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反问:“小颖,此处居住是否适应如意?若有任何不满意之处,不妨请采薇姐姐陪同挑选改善。” “不必了!” 李小颖连忙摇头拒绝:“哥哥,我听说咱们屋里挂的那幅画卷,单凭其价便可购得我们老家整座宅邸!” “住在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不如……我们将房子出售,回老家建一栋简朴的府邸如何?” 李楚生不禁朗声一笑:“你只知道此处一幅画卷价值老家房产,却不知为兄年所得之修炼资源,足以购买这里的三十座全数仙府。” “钱财乃修行之外物,非节省而来,你也无需替为兄节俭。” “小颖,家中积蓄皆由采薇姐姐掌管,凡有所需购置之物,径直寻她便可。” 言辞未尽,李小颖已悄然拉过李楚生至一旁,低声打断道:“哥哥,你将所有财宝交给采薇姐姐,莫非是打算纳她为妻?” 李楚生哑然失笑,轻轻地揉了揉李小颖的脑袋,“你这小丫头,脑子里整天琢磨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才没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李小颖一脸认真地道:“哥哥,我觉得采薇姐姐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我也乐意让她成为我的嫂子!” “只是赵媛媛不但不及采薇姐姐貌美,气度亦是无法相比,尤其是早先她竟然还……” 为了避免李小颖继续误解下去,李楚生索性直言相告:“我和赵媛媛之间的感情早已无存,之所以接她回家中,乃是另有所图。” 第51章 风波借刀 李小颖眸光闪烁,欲言又止,最终带着一丝为难之意说道:“兄长,你把赵媛媛安置在家,莫非……是打算让她成为你的修炼伴侣?” 李楚生眉头微皱,冷哼道:“你说的这些闲言碎语,究竟是从何人处听来的?” “是从兰芳师姐那里听说的,她说男子一旦修为提升,便喜好收揽灵兽侍妾,修为越高,身边的侍妾自然也就越多。” “墨兰芳!”李楚生怒斥一声,“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究竟对我妹妹灌输了些什么谬论!” 墨兰芳闻声,身形一顿,尴尬地轻咳一声,忙解释道:“小颖,我先前跟你玩笑罢了,你兄长请赵媛媛来别院,其实另有重要的修行之事。” “不然的话,依你兄长的性情,恐怕早就想将赵媛媛送离这……” 话未说完,李楚生立刻示意她住口,因赵媛媛此刻就在二楼窗口,木讷地看着他们交谈。 楼上楼下四目相接,气氛显得格外微妙。 李楚生迈步走向二楼最东侧靠近阳台的房间,房门半掩,赵媛媛正在里面提着布袋收拾物品。 见李楚生进来,赵媛媛偷偷拭去眼角泪水,挤出一抹笑意,略带恳求地道:“李公子,我在此居住恐多有不便,是否可以请您另寻一处让我修行之地?” 作为关键的见证者,赵媛媛的安全至关重要,绝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李楚生语气平和地安抚道:“过去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我会告知她们,不再与你有所纠葛。” 赵媛媛泪水涟涟,黯然放下行囊,低声自语道:“即便她们看不起我,那也是咎由自取,我必须为之前的错误行为,承受相应的后果……” 若换成其他人,李楚生或许会予以慰藉,但面对赵媛媛,他实在无法滋生同情之情。 李楚生淡然回应:“晚餐会有弟子送来,我的居所便在三楼中央,你若有事可随时唤我。” 正当李楚生思索如何婉拒赵媛媛之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墨兰芳的声音:“李楚生,有一位来自炼器宗的使者在寻你!” “让他们在大厅稍候,我即刻便至!”李楚生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轻轻带上房门,走向了一楼的大厅。 只见一位身着笔挺云锦长衫,架着黑框仙骨镜,手捧法宝皮箧的青年修士,正恭立于沙发一旁。而沙发上端坐着一位满头银丝,却面容红润如孩童般的长者,他身穿唐装。 李楚生笑容可掬地走到案几前,客气问道:“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手中握着一根龙纹法杖,起身朝李楚生伸出右手,严肃地道:“贫道乃万象门掌教,任敏忠。” 李楚生原本以为来访者仅是一名炼器宗的寻常使者,未曾料到竟惊动了万象门掌教任敏忠这等修真界的巨头人物! 任敏忠之名,在如今的修真界堪称无人不知,无一不晓,即便是上一世的李楚生,也曾对他抱有深深的敬畏之心。 世外华裔前辈任敏忠,在政局稳固之后回归神州大地,开设了一家隶属于海外仙宗的保灵堂分舵,并在戊辰八十五年以前,几乎掌控了整个神州境内的修行护法业务。 任敏忠的商业慧根与智谋深得昔日同道李楚生的敬仰,然而因二人年龄悬殊,待李楚生修为鼎盛之际,任敏忠已然退隐山林。 故此,两者在商业领域的交流并不多。 李楚生连忙双掌恭敬地握住了任敏忠的手,“前辈请入座,晚辈这就为您烹煮灵茗。” 在外人面前,身为李楚生侍女的墨兰芳仍旧十分给他颜面,未等他开口,便已将两盏刚泡好的灵茶置放于桌前。 面对一位看似年轻的修行新秀,任敏忠并无丝毫尊者之态。 “李道友,老朽在来访之前曾详细了解过你的事迹。果然是英杰少年,虽年纪轻轻,但经营门派之事却炉火纯青,从你身上老朽看到了未来仙道商界的希望所在啊。” “前辈谬赞了。” 李楚生轻啜一口灵茶,含笑回应:“客气话就不再多言,想来前辈今日前来,一是为了赔付我门派受损之事,二是要查探那起炼丹炉爆燃之事。” 任敏忠看向李楚生的目光中,对其赞赏和钦佩之意更甚。 “你这坦率直爽的性格,倒是很合老夫心意。” 话音刚落,任敏忠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此乃瑞士龙潭银行的一千万灵石存款凭证,你可以随时验看。” 对于亟需创立修炼基地的李楚生而言,这笔整整一千万灵石的资金至关重要。 李楚生微微一笑,接过玉简,“不必验看了,任前辈的信誉,晚辈信得过。” 任敏忠神情严肃,语气凝重地道:“至于黄贺斗炼丹炉爆燃之事,你能否将手中的证据转交予我?” 仅仅过了半日光景,任敏忠竟然查明了炼丹炉爆燃的背后黑手乃是黄贺斗,其心智之高明,手段之狠辣由此可见一斑。 李楚生面上显现出一丝为难之色,“依道理讲,我确实应当协助前辈调查黄贺斗,只是这黄贺斗在修行界有些声望,晚辈担心会遭其报复。” 任敏忠紧盯着李楚生,忽而笑了起来:“你这一招暗渡陈仓,不动声色地利用我们保灵堂的力量除去黄贺斗。” “如今却又以惧怕报复为由,不愿配合我调查。” “李道友,你可真是个经营门派的奇才。” 听至此处,李楚生依然淡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任敏忠的说法。 任敏忠收敛笑容,正色道:“依照我当前的调查进展,已有七成把握可令黄贺斗赔偿!” “一千万灵石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保灵堂断不会咽下这个冤枉气!” “倘若李道友能提供有力证据,增大黄贺斗赔偿的可能性,老夫愿根据赔偿几率提升的比例,给予相应的报酬。” 李楚生神色凛然地答道:“如果我说,能够将赔偿几率提升至百分之一百呢?” “什么!”任敏忠震惊之余大声问道:“莫非,你在黄贺斗身边安置了内应?” 李楚生直截了当地说道:“黄贺斗之未婚妻已被我所掌控,纵火之事亦是她提前告知于我,此人握有黄贺斗修行作恶的所有证据。” 任敏忠深吸一口元气温润的气息,赞叹道:“借力打力、暗度陈仓、釜底抽薪!李宗师,您将三十六策运用得出神入化,老朽自愧弗如!” “这位女子的证词,对我至关重要。李宗师,请提出您的要求。” 李楚生淡然言道:“我只要黄贺斗在牛背村的所有修炼洞府以及灵田土地,至于那些金银财宝及可转移之物,我一概不予考虑。” 此言一出,令任敏忠一时语塞。 赵媛媛的存在,对于定罪黄贺斗及其偿还任敏忠那一千万赔偿金至关重要。 即使李楚生索价百余万元乃至更多,任敏忠都已做好了咬牙答应的准备。 然而未料到,李楚生提出的交换条件竟是这般看似毫无价值之物。 任敏忠难以置信地道:“李宗师,黄贺斗的灵石矿如今已无人问津,他手中现今仅剩下一片荒芜之地,几乎毫无价值。” “您真打算用如此重要的一个人,换取这块估价不过区区十万块灵石的地皮吗?” 李楚生微微一笑,回应道:“实不相瞒,我为了对付黄贺斗而让您陷入其中,已是心中不安。如今关键时刻,我又怎敢乘人之危,捞取私利呢?” “于您而言,牛背村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处地方,但对我来说,那里是我出生、成长的故乡。” “今日赠送您这份顺水推舟之情谊,权当是对您协助我对抗黄贺斗的回报。” 事实上,在李楚生委托陈婧调查黄贺斗之时,早已洞察其身家约在一千万灵石上下。 一旦黄贺斗因修炼邪术被判有罪,李楚生便能够取得任敏忠应得的保险赔偿,而任敏忠则可以向黄贺斗索取相应赔偿。 最终,家财散尽的黄贺斗只得落得个破坏仙凡共处秩序之罪名,被囚禁于天牢之中。 在任敏忠眼中,商业之道历来是利益之争,但像李楚生这般处于优势地位,却主动出让利益之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好奇之下,任敏忠不禁与李楚生多交谈了几句。 两位久经商场的大亨谈笑风生,从午后三点直至傍晚七八点,话题不断。 谈话间,李楚生动情讲述了自己遭黄贺斗群殴,父母的陵寝险些被毁,以至于不得不奋起反击的故事。 听得七旬有余的任敏忠也不禁热泪盈眶,“好后生啊,若不是老夫身子骨不济,今日定要与你痛饮几杯!” 第52章 衣锦还乡 一旁的助手适时提醒道:“董事长,您该返回商会了,那里的董事会议还在等待您的签字确认呢。” 任敏忠带着一丝眷恋与李楚生道别,原本是一场利益交换的关系,却意外促成了二人间的忘年之交。 夜幕降临,李楚生派人购置了祭品冥币,并寻觅了几位擅长构筑坟茔和雕刻墓碑的手艺人,预备次日前往牛背村祭祀先祖。 第二日清晨,李楚生向姚金花借用了一辆小型运输车,并亲自驾车驶往牛背村…… 此次,李楚生并未仅携同李小颖,还将赵媛媛一同带上。 赵媛媛久居欧城仙府,今日终将施展她初次亦是最终的使命! 座驾在山脉幽谷间蜿蜒穿梭一个多时辰,终于抵达目的地。 上次李楚生偕同李小颖至此,还曾遭受村民们明枪暗箭般的讥讽排挤,而今,扬威正名、光大门楣的时刻已然降临! 站立于村庄入口,李小颖面色微显忐忑地问道:“哥哥,若是这一次他们再欺辱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李楚生淡然一笑,答道:“放心吧,此番兄长前来,正是为了让他们见识何为欺辱之痛。” 一辆货运飞舟在自家仙宅前颠簸着停下,李楚生惊讶地发现,宅门之处竟然搭建起了法阵支架,一众筑基修士正在准备破除院墙禁制。 幸亏提早一步赶到,否则恐怕片刻之后,这院墙便会彻底消失无踪! 李楚生怒喝一声:“究竟是谁让尔等如此行事?!” 正在进行拆除工作的筑基工匠瞥了李楚生一眼,疑惑道:“尊驾宅邸已被征作储存灵石矿砂之地,村长老早就告知过了吧?” 自从灵石货源断绝以来,黄贺斗手中的矿砂便再难以售出,然而炼器所需的法器与炼丹之人不能停歇,导致矿砂堆积如山的困境。 那些正在院墙上施为的工匠,乃是本村之人,李楚生先前曾与他们有过数面之缘。 李楚生冷哼一声:“无论是何等狗屁村长,你们此刻便立刻从我家院墙上退下!” 庭院之中,李守业正手持仙家家具向外搬运,恰巧撞见归来的李楚生。 李守业一见李楚生出现,顿时欣喜若狂:“你可是回来举办升仙宴的?” 李楚生原本打算直陈实情,但瞧见李守业那贪婪之态,不由得冷笑一声:“没错。告诉大家不必忙碌了,速速请来大厨设宴,我们要享用仙肴盛宴。” “哈哈,我这大侄子果然是深谙世事!好嘞,叔这就为你操办去。” 李守业乐颠颠地离去,墙上两位工匠则以嘲讽的目光注视着李楚生,似乎已将他视为易于利用之人。 对此,李楚生并不在意,自行卸下携带的祭品花环与冥币,将其置放于屋内,并在院中摆放了一张小桌。 小院靠墙处屹立着一棵千年古槐,旁边的老水井石壁上,依稀可见古槐根须穿岩而入。 南墙脚下那一片金黄的油菜花海,乃李小颖幼时亲手种植,虽无人照料,却年复一年,生机勃发,如今已成为一片盛放的油菜花田。 李楚生坐在这熟悉的院落中,心中立时安定了下来。 李楚生问李小颖:“小颖,你还想品尝那仙宴佳肴吗?” “想!” 李小颖眼神闪烁着光芒,兴奋地说:“小时候一年四季,最盼望的就是能吃到一次仙宴,那时的炙热肘子与猪头肉,满嘴流油,真是美味无比!” 李楚生不禁微笑回应:“只怕你现在品尝起来,便不再有那份滋味了。” 不多时,外头的大锅已经开始炖煮仙兽肉类,乡村仙宴的大锅气势非凡,火力充沛,上菜速度奇快。 眨眼之间,七盘八碟的菜肴陆续端上了桌。 李楚生事先取了几道菜肴置于桌上,并为李小颖备齐了餐具,“尝尝看,这回的大厨手艺如何?” 品尝了几口灵膳异馐之后,李小颖不禁柳眉轻颦,“兄长,是否掌厨之人已换?我总感觉这些菜肴,尚不及咱们洞府中那普通仙膳之万一。” 李楚凡轻轻摸了摸李小颖的额头,嘴角含笑,“昔年朱重八未登基前,亦曾视白菜根与萝卜皮为世间美味,然而登临九五之后,其口味已然被养得挑剔无比。” “咱们洞府外送的那些仙肴,即便只有寥寥数品,其价值却足以比拟眼前这一整桌天材地宝汇聚的宴席。” 院门外传来一声呼喝,“黄真人驾到!” 刹那间,正在享用宴席的所有修士纷纷放下手中的玉箸,再也不敢动食,皆目光聚焦于道路尽头的方向。 一辆由妖兽驾驭的重型飞车轰鸣作响,临近人群之际,李守诚连忙疾步上前,低头躬身,让黄贺斗踏足于自己肩头之上,费力地自飞车上下来。 李楚凡搁下手中仙器餐盘,主动立于门前观赏热闹。 这几日未曾相见,黄贺斗双眸深陷,原本红润的面色此刻泛黄且带有青气,步伐竟显得飘忽不定,似乎正遭受着一场重病之苦。 李楚凡隔空遥望向飞车方向,朗声道:“黄真人近日安好否?” 黄贺斗揉了揉眼睛,又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李楚凡,突然间露出一抹笑容,“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家伙你来了。” “怎么,又是设宴招待,又是特意跟我打招呼,莫非是想要认我做义父不成?” 李楚凡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黄真人,今日我前来,乃是有一人欲引荐给您。” 言罢,李楚凡拍了拍手,朝停靠在门口的小型仙舰唤道,“现身吧!” 在众修士的目光注视下,赵媛媛低垂着头从车上缓缓走出,略显惧意地瞥了一眼黄贺斗,随后站定在李楚凡的身旁。 此刻的黄贺斗尚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仍旧满脸堆笑地道:“小家伙,你怎么把你那位城里的干娘带回宗门了? “莫非你是知道今晚正是我和你那位干娘成婚的大日子?” 还未待李楚凡回应,黄贺斗便又笑意盎然地接着道:“今夜我有三桩喜事。首要之喜便是迎娶媛媛仙子,使我门下再添一位道侣佳人。 “其次便是你这位小家伙,自愿前来认我为义父,我门下弟子队伍自此更加壮大。 “至于我即将度过的六六大庆,相比之下也只能屈居第三位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捧腹大笑。 先是自家祖坟险遭损毁,李楚凡更是被人打至吐血,如今却又巴巴地跑来找黄贺斗认作干儿子,可谓颜面扫地。 李楚凡的目光冰冷如霜,环顾四周,突然笑问道:“据我所知,各位的修炼之地均已被赠予黄贺斗,只求能在金斗仙矿寻得一份差事,领取固定的仙晶俸禄,此事可是真的?” 李守诚满面笑容地拍了拍李楚凡的肩膀,“贤侄,只要你肯将父母的陵寝迁移,并将自家的修炼之地贡献出来作为黄真人存放仙宝的库房,黄真人必然也会给你一个油水丰厚的职务,那可是远胜于在外奔波啊。” 李楚凡脸色愈发阴沉,“我家的土地,或是明面上,或是暗地里,早已被你们蚕食殆尽,那我又该如何安置我父母的陵寝之地?” 第53章 风雷激荡 李守业神色淡漠地道:“已逝多年,想你双亲恐怕早已化作森森白骨,竖两座灵位象征一下便可。” 骤然,一声脆响划破空气,李守业吃痛地捂住面颊,口中飞出一枚带着血迹的后槽牙,他愤恨地瞪向李楚生,“孽障,你竟然疯至此境!” 李楚生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斥责道:“老匹夫,只因你与我父母有远亲之谊,我才屡次忍让你!然而你竟玷污我父母遗骸,视血脉亲情如敝屣,更甘愿做黄贺斗门下的犬马,此事我断不能容忍!” 此言一出,令在场众人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他们同样效忠于黄贺斗。 “李楚生,黄老爷的修炼资源厂救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你这一句话,可是将全村人都给得罪了!” “你敢冒犯黄前辈,信不信此刻我便率领大伙儿前去,再次掘开你父母的仙冢!” “且看你飞遁之术是否比我家祖传的霹雳闪电快!” “一个被绝脉家族收养的贱民之子,也敢在此辱骂长辈!有种你就一直守在祖坟前,待你离去之际,定叫你父母的仙骨曝晒于日光之下!” 面对愈演愈烈的恶言相向,李楚生并未动气,但他深知妹妹李小颖难以承受这番羞辱。 李楚生沉声喝道:“小颖,先回屋里避一避,哥哥立刻平息此事。” 李小颖眼中含泪,却紧握着李楚生的手坚定地说:“哥哥,无论发生何事,我都陪在你身边!” 李楚生心中甚慰,轻轻拍了拍李小颖的手背,安抚道:“别害怕,他们只是秋天过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了。” 黄贺斗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语气转冷:“小子,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楚生平静回应:“黄前辈,其实我也带来了三条消息,不知您是否有兴趣一听?” “但讲无妨,若是言语不合心意,休怪黄某翻脸无情!” “请您放心,我相信您一定会喜欢听的。”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第一条,令您的修炼物资业务遭受重创的城建集团,实则是由晚辈一手创立的,其现任董事长张三青,曾是我手下一名小小的守卫弟子。” “第二条,您派出二狗等人实施暗袭,企图焚烧我产业的行动已被彻底挫败,这些人悉数落网。即便是倾尽您的家财,也无法弥补对我所造成的损失。” “您现有的修炼工坊和地产,唯有交给我用来抵偿债务,而在场各位的土地田产,也将尽数归我所有。” “另外,负责此案的仙警以及保险界的大能们,此刻正沿着山路赶来,只需稍加等待便可目睹。” 随着李楚生手指的方向望去,人群之中依稀可见山路上一队闪烁着灵光的巡逻车正在疾驰而来,最多不过十息时间就能抵达。 闻此,刚才还在冷笑不止的李守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恐慌地问道:“我儿……我儿他到底如何了?!” 李楚生冷漠地答道:“并无大碍,毕竟他并非主谋,所以依法裁决,不过是十年八载的禁锢之刑罢了。” 李守业身形摇晃,不慎跌坐于地,失魂落魄般爬至黄贺斗仙尊脚下,紧握其袍角恳求道:“黄仙尊,二狗乃是代您执行修炼任务,才会遭遇此劫,望您出手相救!” 黄贺斗仙尊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将李守业震退,“你家子嗣犯下炼丹阁火劫之事,与我何干!” “黄仙尊,二狗曾多次为您完成那些肮脏艰难的试炼任务,您怎可此刻翻脸无情!” 未待护山修士抵达,黄贺斗与李守业之间已先一步爆发冲突,闹得整个灵山村人心惶惶,无人能静心修行,皆交头接耳,暗自窥视黄贺斗仙尊的神色。 终有一胆大修士挺身而出,壮着胆子问道:“黄仙尊,李楚生所言是否属实?” “谬论之谈!” 黄贺斗仙尊愤慨之余厉声道:“全是流言蜚语!再有妄言之人,定教他灰飞烟灭!” 众人闻声无不噤若寒蝉,心中虽怒却不敢言表。李楚生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抛出了至关重要的一记重击:“最后的惊喜便是,您的未婚仙侣赵媛媛,曾是我修为伴侣。” “待修士执法队来临之后,她将会揭露您所有的修炼罪证。同时,李守业也将为了保全他儿子,向修士执法队坦白您所有不光彩的过往。” 目睹赵媛媛面容阴郁,咬牙切齿的模样,黄贺斗仙尊不得不承认,李楚生所述尽皆事实。 眼见局面无法挽回,黄贺斗仙尊狂吼一声:“将这两个畜生一般的孽障,以及那个丧失仙德的贱妇,给我往死里教训!李守业这等背宗弃祖之辈,也绝不可轻饶!” 昔年身为凡尘混混,而今登上修真界魁首宝座的黄贺斗仙尊深知财宝对于修炼者的重要性。一旦行凶之事败露,他可用自身丰厚的灵石财富去收买他人顶罪;但若那纵火焚烧秘境工坊的消息传扬开来,他便注定倾家荡产,修炼之路就此终结! 然而此刻,围绕在他身边的众多手下却似乎并未听从命令,只是面面相觑,无人肯率先动手。 黄贺斗仙尊顿时大怒:“每个月百枚灵石养着你们这些废物,现在耳朵都被灵石堵住了吗?还不速速给我动手!?” 众人依旧按兵不动,黄贺斗仙尊盛怒之下威胁道:“我们本是同一条船上的修士,倘若我栽了跟头,便会把你们替我办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修炼丑事,全部公之于众!” “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你们到底干还是不干!?” 听到此处,李楚生心中不由得一紧。若是这些人被逼急反目成仇,真要动起杀意来,他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抵挡! 正当李楚生思索对策之际,一名身穿工役服饰的守卫突然上前,一脚将黄贺斗仙尊踢翻在地。 “你算哪门子的指挥!” 黄贺斗仙尊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喘息着怒斥道:“你们这些家伙……竟敢反叛天罡仙令!” “老子反的就是你!” 另一修士紧跟而上,同样给了黄贺斗仙尊重重一脚,“平日里颐指气使地差遣我们修炼劳作,却又迟迟不肯发放灵石报酬,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兄弟们一起上,废了这个老东西!” 在无数惊骇的视线之中,十几名修为不俗的护法弟子瞬间包围了黄贺斗,对他施展了一阵猛烈的真元攻击!这位六十六岁的修炼者黄贺斗,这些日子以来本就心神疲惫,再加上如此一番打击,口中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衰弱至极点。 村落中那些平日对黄贺斗唯命是从之人此刻却纷纷冷漠旁观,无一人施以援手。李楚生心中暗自感慨,这几个充当护法弟子的角色,各个机智如狐,深谙人心。 倘若他们齐心协力,仅仅以普通的武技将黄贺斗击败,顶多也就算是门派内部的纷争,难以引起宗门外的司法干预。李楚生掩住李小颖的视线,领她退回屋内。 等到李楚生再度走出家门之时,执法堂的修士与负责赔偿事务的仙宝保险司之人已及时抵达现场。此时的黄贺斗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气息全无,寿终正寝,六十六岁的寿辰竟成为他的祭日! 随后,涉及此事的所有人均自行前来宗门执法堂投案,并供述事实。黄贺斗名下的八百万灵石资产,外加众多法宝及炼器材料,总计价值约一千万灵石,悉数归属仙宝保险司。 依照仙宝保险司的掌门任敏忠的安排,牛背村内的所有土地、闲置的炼丹坊以及废旧炼器炉,尽数划归李楚生名下。 待执法堂修士与保险司人员离去之后,原本还在享用宴席的村民们无不瞠目结舌。李楚生手中握着一叠厚厚的房产契据与土地契约,满脸笑容地道:“大家尽管安心用餐,无需跟我客气。” “用完餐后你们各自散去,家中的财物尽可能带上,以免留下给我添麻烦。” 人群中一时之间嘈杂起来,刚才还在用餐的村民们纷纷朝李楚生围拢而去。 一位老者神情凄苦地道:“楚生,我是你的三叔公啊!你还记得小时候,是我抱着你玩耍的呢!” “我是你的小叔叔,咱们年龄相差不大,小时候带你到荷花池抓蛤蟆的就是我。” “我是你的二姑,楚生还认识我不……” 众人七嘴八舌,争相与李楚生认亲。 李守业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楚生,我和你父亲可是同源共生,血脉相连,即使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呢!” “看在我令尊的面上,求求你放过我吧!” 长久以来,黄贺斗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在牛背村众修士头顶,既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修炼资源和庇护,同时也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然而就在短短几天之内,这座大山便被李楚生彻底颠覆。 在村民心目中,李楚生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然超越了黄贺斗。他们曾对黄贺斗极尽逢迎之能事,如今对于李楚生,则更多了一份莫名的恐惧。 面对人群的不断纠缠,李楚生勃然大怒,怒吼道:“从现在开始,若再有人敢多言半句,休怪我让他立刻滚出牛背村!”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之人皆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李楚生语气平静地道:“我明白,黄贺斗垮台这件事,对你们而言意味着失去了财源,你们嘴上哀求宽恕,心里恐怕对我恨之入骨。” “但我实话告诉你们,黄贺斗的倒台对你们只有利而无害!” “如今我们牛背村的采石场即便全力开采,最多也只能维持三四年的时间而已!” 第54章 山水轮回 三四年之后,黄贺斗修炼有成,敛取了海量灵石,准备携财富悄然离去,所占有的你们的灵田与洞府,届时自会如数归还! 然而那时,山体崩塌,灵气枯竭,因采石法器肆虐过的土壤,将再无生机孕育灵植! 一旦来到那日,诸位只能面对这片贫瘠荒芜之地,坐待修为衰败,寿元耗尽! 李楚生此言如九天雷霆,震醒了一批被采石场丰厚报酬诱惑而迷失本心之人,让他们瞬时清醒过来。 毕竟,地里原本繁茂的灵谷逐年凋零,采石场产出的灵石亦逐年递减,此事早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只是他们眼光浅陋,未曾深思此举之害。 片刻沉默之后,李守业终究壮起胆气,砰然一声跪倒在李楚生面前,“楚生师弟,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在他的带领之下,村民们纷纷效仿,齐刷刷地下跪恳求。 李楚生以冷冽的目光审视众人,淡然说道:“身处仙缘之下,各有命运安排,我明白你们也是被迫之举。李守业一族霸凌乡邻,罪孽深重!如此之人,我们怎能容忍与其同处一村,共享天地灵脉?” 短暂的死寂之中,李守业的脸上从惊惧转变为绝望。自从他成为黄贺斗的傀儡以来,倚仗家族众多且势力庞大,欺压乡亲之事从未间断。 如今黄贺斗遭天谴陨落,整个牛背村的土地已归属李楚生名下。当他听到这句话时,李守业便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果然,人群中一名青年修士愤慨起身大声控诉:“就在两周之前,李守业的两位犬子,大狗和二狗,在醉酒状态下竟对我家的灵羊施暴!” “他们醉意上涌,竟生生剥去羊皮,在我家门前公然烧烤,我母亲在一旁痛哭流涕,却不敢出声制止!” “这俩畜生甚至还扬言,若有胆敢阻拦者,定将其斩杀当场!” 另一人附议道:“如此豺狼虎豹般的家族,必须赶出我们的村庄!” 李守业恳求哀告:“众位乡亲行个方便,给我一条生路……” “闭嘴!你对我们横行霸道之时,何时又给了我们半条生路?!” “驱逐李守业出牛背村!” “驱逐李守业出牛背村!” “驱……” 数百村民振臂高呼的场面蔚为壮观,群情汹涌的样子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冲突。黄贺斗刚刚惨遭清算,尸体尚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浸染了一方土地。 李守业畏惧地揣测,若不尽快离开,只怕黄贺斗今日的命运将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于是,在村民们愤怒的谩骂和指责声中,李守业一家连家什也来不及收拾,匆忙逃离了牛背村。 目睹剩下的村民们,尽管有些人曾与自己有过嫌隙,但那些不过是修行路上的琐碎小事,无关紧要。这些人虽然刻薄些,但不至于罪该万死。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李楚生语气平淡地道:“此前你们卖给黄贺斗的两座山脉上的灵田,自今日起,悉数归我所有。” “然而山下那些适宜修炼灵植的肥沃田地,以及你们的洞府宅邸,我尽数归还于尔等!”筚趣阁 李楚生此言一出,瞬时引发一片震天的欢呼之声。 两座峻峰巍峨耸立,其土质贫瘠不宜生长凡间作物,几乎全然荒废,景象凄凉。 众人尚未及对他歌功颂德,李楚生便肃然警告:“事先言明,若有谁胆敢效仿李守业之举,我自可随时收回所赐之物!” 众人连忙表示不敢,李楚生未再多言,提起内藏冥币的乾坤袋,携同李小颖步出院门。 刚才齐刷刷跪拜之人,个个机敏地拾起花篮、哀悼之词,有序而不远不近地跟随在李楚生二人之后。 来到双亲坟茔之前,李楚生与李小颖恭谨地跪下行礼。 见状,其余之人亦纷纷下跪,数百人沿着蜿蜒山路整齐排列,景象感人至深。 “爹,娘,当年您二老仙逝之时,孩儿未能为您们举办一场体面的超度仪式,实乃愧对养育之恩。” “如今孩儿已得修道有成,这牛背村之地尽皆归属我家,更有无穷无尽的灵石可供驱使!” “遗憾的是,您二老未能亲眼见证今日盛况。” 李楚生至此,不禁泪光闪烁。 一旁的李小颖则温言抚慰:“哥哥,你也不要太过伤心。若父母的在天之灵能看见今日的情景,必定会感到欣慰。” 突然,一股萦绕着奇异气息的小旋风自梨树林中吹拂而来。 “楚生。” 仿佛梦境一般,李楚生似是听见了父母的呼唤之声,他惊讶回首,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他以为自己过于感怀旧事,产生了幻听,却听到身边的李小颖惊呼:“哥哥,你听见了吗?那是父母在叫我们。” “你……你也听到了么!” 正当李楚生疑惑不解之际,只见父母坟冢之处赫然飞出了两只灵动的蝶蛾。 蝶蛾振翅飞翔,在李楚生和李小颖的头顶盘旋片刻,随后落在了他们的肩头栖 李青瑶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我们拥有灵石,更有炼器之法,为何不再经营那灵石矿场呢?” 李长青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深远的智慧光芒,“要追求修为增长与财富积累,开采矿石出售砂土确属捷径,但我们决不能如此行事。” 李青瑶疑惑不解地问:“为何这般讲?” 李长青沉声道:“不断采石挖砂,久而久之,牛背谷定会变为一处破碎不堪的废墟。古人云:‘绿水青山即为无尽宝山’,祖祖辈辈传下的这片土地,我们必须守护好。” 李青瑶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么说,我们要回归修炼种植之道,是不是?” “既对亦错。”李长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抚摸李青瑶的额头,“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明白其中道理。” 李青瑶一听,愈发好奇心起,一路上不停地追问,而李长青却只是含糊其辞,难以言明。 原来,并非李长青有意隐瞒,而是他的宏图大志太过前瞻,此刻即便说出,李青瑶也无法真正理解。 眼前是两座峻岭,以及一处已被挖空成为深坑的巨大灵石矿场,再加上周围荒芜的土地,李长青计划在此开辟一座巨大的灵植园。 过些时日,他打算请一位精通农业修炼的导师前来牛背谷实地考察,于山间种植灵药、培育仙菇等珍贵作物,以及各类有益修行的灵植。周边地带则规划为养殖区域,饲养适合当地气候的灵兽如猪、鸡、牛、羊。 至于开采灵石遗留下来的巨坑,则正好可以用来蓄水养鱼,灵兽粪便经发酵后可用于喂鱼,鱼塘底部的淤泥又可化为顶级的肥田之物。 每逢节假,这里还能开设灵修农家乐,开展钓鱼、仙果采摘、野炊烧烤等活动,所有这些都是有利可图的修行产业! 时不我待,回到家中,李长青立刻着手清扫庭院,准备启程离去。 昔日追随在身边的黄贺斗已然落败认罪,赵元元的作用已微乎其微。然而,若无赵元元这最后一击,黄贺斗恐怕也不会垮台得如此迅速。 出发前,李长青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千枚上品灵晶的符券,递至始终紧随其后的赵元元手中。 “拿着这些灵晶,将县城的居所修缮一番,余下之资去做些小本生意,虽未必能使你富甲一方,但也足以维系日常生活所需。” 语毕,李长青拉起李青瑶上了马车,启动驾驭。 赵元元捧着厚厚的灵晶符券,震惊不已地道:“你是要把县城的房子赠予我吗?” 李长青摇下车窗,背对着她挥挥手,“房产与地产的契书,我会委托他人转交于你。自此之后,你我之间恩怨两清,山水相隔,不必再见。” 马车徐徐启动,赵元元赶忙追出几步,慌忙叫道:“多谢!” 第55章 灵枢危机 随着飞驰的马车内灵力波动愈加强烈,与赵媛媛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远,她才奋力地朝着李楚生离去的方向传音道:“弟子有愧!” 透过灵光内照镜,李青瑶目光凝重地注视着身后竭力追逐的赵媛媛,“兄长,她似乎在向你道歉。” “她说什么,于我们修行者而言并无干系。” 李楚生淡然一笑,轻易地带过了这个话题,“青瑶,为兄修炼之事日益繁重,无法时常伴你左右。” “更何况,你也不能终日蜗居在这凡尘俗世的庭院之内,种植那凡俗之物。可曾想过将来投身何事?” 李青瑶歪头思索良久,才回答道:“兄长,不如我如同采薇师姐一般,侍奉左右,协助你处理事务如何?出门随行,为你烹茶煮饭,想必定会比那些世俗的下人做得更为出色。” 李楚生微微摇头,“烹茶奉茶之婢,我可以寻得无数,但我唯一的珍宝——青瑶师妹却仅此一位。” “为兄已为你筹划两条前程:一是跟随陈采薇师姐以及墨兰芳师叔学习修炼之道与灵界贸易。” “这两位都是修真界的翘楚之才,你若能在她们门下刻苦修炼三五年,悟性足够高的话,或许便能独立承担一方重任。” 李青瑶沉思许久,最终好奇地发问:“兄长,我觉得墨师叔与采薇师姐皆是人品出众之人,你难道只是把她们当作同修和下属看待吗?” 李楚生不禁莞尔:“有时候,一位出色的同修或下属,其价值远远超过一位普通的伴侣。上一世,我见识过太多家族在濒临破败之际,争抢家产的妻子们。而真正全力以赴,欲助家族度过危难的,反而是那些忠诚的核心弟子。” 年少时,李楚生遭受赵媛媛的打击,再加上历经人间沧桑,对人性有了更深刻的洞察。如今的他,早已不再将心绪寄托在一个偶然相遇的女子身上。 察觉到李青瑶可能对修炼之道不太感兴趣,李楚生接着提议:“你还记得幼时你多么羡慕我能入宗门求学吗?” “今年你正值十六岁的花季,为兄便送你进入顶级仙道学院研习,安排最顶尖的导师教导,力求你能顺利考入仙道大学!” “将来成为高阶修士,回来辅佐为兄共谋大事!” 李青瑶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欣喜地回应:“谢兄长提点,弟子必当用心修习!” 在修炼界的七秩纪元之初,各宗派初创,踏入学院修道尚需具备一定的灵根资质,并非简单的识文断字。然而李楚生长年在宗门修习,回到家中也会教授李青瑶所学,因此两人在学术修为上的差距其实不大。 回家之后,李楚生立刻请陈采薇与墨兰芳出手相助。 不出半个时辰,墨兰芳驾驭着一道疾风破空而来,满身尘土,直奔客厅。还未开口,她先拿起李楚生刚刚炼制出的一壶清灵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角,喘息着说道:“小师侄尚未参加筑基选拔,现今各修真学院皆已完成新生吸纳工作。” “为兄费劲周折,走访了三座本市最为顶尖的仙道学院,无一所肯放宽条件接纳。唯有一家表示,倘若我们能够捐赠十座炼体灵阵供他们使用,他们愿意破例收徒。” 十座炼体灵阵,虽仅需耗费数百枚灵石而已…… 李楚生仙躯微动,宏声道:“告知他们,吾愿助其构筑灵晶跑道与修炼广场,并必以最杰出的修炼导师亲自指导小颖修行之事。” “谨遵法旨。” 墨兰芳轻呷一口灵泉水,缓声言道:“容我稍事调息,午后再去为你斡旋此事。” 一辆白玉雕琢般的天泽轩停驻在府邸之内,陈采薇脸色晦暗地踏入厅堂,默然坐在榻上,似乎正犹豫如何启齿。 李楚生端来一杯凝聚灵气的净水置于陈采薇身边的茶几之上,关切问道:“不过是要你寻觅一所修真学府,为何归来时竟如遭受重挫般?” 陈采薇自乾坤袋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灵符纸,掷于桌面,说道:“这些都是我从坊间阵旗之旁,以及路边灵石碑上的告示摘录而来的。” “虽然大多是一些世俗琐事的符讯,但也混杂了几份官方秘闻的报道,你自己查阅吧。” 李楚生忙展开那些灵符纸,赫然映入眼帘的乃是首篇标题——《灵疗院疗伤台崩塌,致使重病修士陨落当场!》 正文之中提及,疗伤台乃由低阶金属断片拼凑而成,内部结构虚无,实属假冒伪劣的修炼用品。经本城仙记者深入调查,发现此劣质疗伤台竟出自兰芳仙器坊。 该公司最大股东李楚生,在两月之前尚是一名普通的炼器工匠,如今却已居仙宅,驾御灵车,其间的巨大利益恐怕与其在仙器制作中偷工减料之举脱不了干系。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篇符讯小报——《贪婪奸商李楚生,以劣质仙器致人枉死!》 余下的厚厚一叠灵符纸,大致也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陈采薇语气沉重地道:“我公司所制仙器出现问题,造成修士陨命的消息,一夜之间便在整个珠洲仙域闹得沸沸扬扬,估计很快就有仙宗前来解约退货。” 李楚生手中紧握那叠灵符纸,沉吟片刻后反手将其盖下,镇定自若地道:“尔等以为,此情此景又是何人幕后操纵所致?” 墨兰芳毫不犹豫地回应:“自然是有人欲置我们于困境之中,必须彻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 李楚生摇头微笑:“你所述之言过于表面,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此次祸端究竟因何而起。” “这……” 一时之间,墨兰芳似乎并未立刻领悟该如何应答。 稍作思索之后,陈采薇以坚定之声回应:“疗伤台崩塌导致修士丧命之事,乍一看确是产品质量问题无疑。” “符报所载,图文并茂,事态亦无可疑之处。” “然而,报上所述并非事情全貌。据我所知,每年由于疗伤设施破损引发的意外事故,不下二三十例,其中不乏修士重伤乃至身故的情况发生。” “但是这类事故,未曾有任何一家仙媒予以报道。” “我兰芳仙器坊所产之仙器,在出厂前皆历经严格的质量检测,很可能是在其所在的仙宗弟子操作不慎导致疗伤台崩溃。” “有人以此事为契机,歪曲事实,收买了仙媒对我们进行恶意中伤!” 陈采薇鞭辟入里的分析让李楚生颇为赞赏,遂再度发问:“那么依你们之见,此事该如何妥善处置呢?” 墨兰芳闻声即刻起身,“此刻我就去各大仙报坊,利用舆论之力以平息此事!” 李楚生微微点头,面露赞许之色,“很好,你现在便着手处理吧。” 墨兰芳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愣,“就这样简单地解决了?” “没错。”李楚生肯定道。 待满腹疑虑的墨兰芳离去之后,陈采薇才徐徐说道:“善行难显,恶语流传万里,想要扭转乾坤,在玉轮之上引导正气回归,可并非易事。” “面对此类困境,唯一的对策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采薇目光炯炯地道:“他们如何对我们施以黑手,我们就应全力寻找他们的破绽,并借由玉轮之力予以反攻!” “不断寻找弱点,不惜重金制造负面舆论压力,直至对方主动寻求和解为止!” 听到这番话,李楚生心中的欣赏之情愈发强烈。相较于墨兰芳遭受攻击后第一时间止损的中庸回应,陈采薇的答案更像是一位商界精英,甚至一位修真界的霸主! 商场之争,犹如森林之中生死相搏的凶猛野兽。一旦遭到突袭,切不可纠结于自身的伤势,而应当毫不迟疑地反击,死死咬住敌人的咽喉! 唯有至一方俯首认输或彻底败退,方能终结这场争斗。这才是唯一可行的应对之策! 李楚生语气深沉地道:“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花费多少资源,采取何种手段,悉听尊便。” “明白了。”陈采薇站起身准备离去,却被李楚生叫住。 “稍等,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何事?” “立刻联络张三青,秘密彻查除你与墨兰芳之外的所有公司高层,其中必然混有对方势力的卧底。” “此外,务必严格把控每一件出厂的法器品质,绝不允许出现一件劣质产品!” 陈采薇思忖半晌,仍未参透其中缘由,“能否告知我,为何要这般行事?” 李楚生仅留下六个字:“攘外必先安内。” 陈采薇闻此言肃然起敬,看向李楚生的目光充满敬畏:“我之前所说的策略,在您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吧?” 李楚生并未直接作答,只是淡笑着回应:“若你无法亲口说出这个答案,我便不会让你接手此事。” 陈采薇恭敬地回复一句:“谨遵教诲。”随后快步离去。 第56章 阴谋渐显 遣散众人之后,李楚生亦不曾闲适片刻,即刻跨上他的那匹腾云驾雾的飞骑,朝不远处姚金花所在的公司疾驰而去。 虽然李楚生未曾亲自调查,但从脚趾头想也知道幕后黑手一定是陈翩然的夫君赵雍城所为。除了这位修真界大国企的掌门人之外,他再未得罪过其他具有这般实力的人物。 抵达姚金花的办公室时,桌上已备好了两杯热气腾腾的灵茶。姚金花含笑言道:“我自远处便察觉到你的气息,转瞬之间,你便如风一般出现在公司楼下,年轻人果然活力充沛。” 李楚生问道:“您料定我会来访吗?” “大致猜到了。”姚金花拿起茶杯浅尝一口,“今早得到消息,兰芳医疗器械公司遭遇危机,我女儿便急忙前来求助于我。” \"我已向她承诺会助你一臂之力,她方才含笑离去,满心欣慰。\"姚青华不由得感慨道:\"实未想到多年之后,吾母女二人能心境如水地交谈,竟然是为了你的事务而达成共识。\" 李清玄微感尴尬,抱拳致意道:\"姚前辈及令嫒的厚爱,李某感激不尽。\" \"咱们之间无需这般客套。\"姚青华柔声道:\"即便兰芳仙医宝器阁一时难以运转,背后有青钢灵居作为底蕴,你的修为收益自当稳固无虞。\" \"今日我之所以来,便是为此事而来……\" 然而,李清玄尚未将话语说完,姚青华便抢先开口:\"你安心,那赵雍城的手腕休想触及我之处,每年的法宝采购量,我必不会有任何缩减!\" 李清玄连忙打断,急切言道:\"我此行的目的也正是此事!赵雍城借yu轮之力,对我修炼所用的疗伤床榻生意施加压力,接下去必然会对青钢灵居造成波及!\" \"姚前辈,弟子希望您能暂且放缓青钢灵居的建设进度,并暂停对我提供的材料供应。在我与赵雍城分出胜负之前,业务量越少,则对我造成的损失也会相应减少。\" 青钢灵居不同于疗伤床榻,后者需由李清玄自行承担盈亏,前者他仅是负责供给材料。如今他主动提出暂停供货,无疑是牺牲自身利益以确保姚青华的安全。 姚青华深受触动,微微一笑:\"清玄,你的这份心意我心领神会。只是青钢灵居的仙宅构建工程已有十二处正在进行,而且即将竣工。另有二十多家仙宗已预订,我们亟待赶工完成。” 看来已经来不及叫停了…… 尽管无法阻止,李清玄仍旧庄重地回应:\"姚前辈,请您放心,对于这次纷争,弟子心中已有应对之策。\" \"用不了多久,我会迫使赵雍城亲自前来,俯首认错!\" 若换成他人,口出狂言要在不久之后让一个统治数省的仙企巨头低头认错,姚青华或许只会付之一笑。但换成李清玄,她却深具信心。 毕竟,李清玄虽在商业领域尚不及赵雍城,但他曾在一贫如洗之时,仅凭几张疗伤床榻便令杨万年的产业倾覆。尚未完全恢复元气,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界击败了黄贺斗。这两次壮举,堪称修真商界的传奇! 突然间,门外传来陈翩然冰冷的声音:\"小子,你说要让谁低头认错?\" 李清玄转头一看,只见体态丰腴的陈翩然,在一名油头粉面的小个修士陪同下,正沿着走廊缓缓走来。 刚才李清玄进屋时太过焦急,忘记关门,两人间的谈话内容恰巧被刚好赶到的陈翩然听得一清二楚。 梳着油头的小个修士率先一步踏入室内,面色阴沉地质问道:\"难道你们没看到二小姐驾到吗?还不快去准备座位,奉上灵茶伺候!?\" 姚青华偏爱宁静,办公室里平时只放一把椅子,今日因李清玄来访,才特意添置了一把。此刻陈翩然双手环抱胸前,依偎在门口,仿佛正在等待有人搬来座椅…… 若是在凡俗之地,李楚生定会教训这对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然而此地却是姚金花的修炼领地,他不愿在此为她招惹仙缘波澜。 李楚生起身行礼道:“姚真人,弟子先行告退,若有事还需以灵符传讯。” “无需如此。” 姚金花轻轻搭在他的肩头,让他重新落座,声音温和却蕴含法力:“楚生师弟,暂且留步,待会儿一同享用灵膳吧。” 接着,姚金花冰冷的目光如寒霜般掠过陈翩然和那满头油腻的青年赵瑞,淡淡地道:“有何要事,速速道来。” 陈翩然冷哼一声,语气傲慢地吩咐赵瑞:“赵师兄,告诉他们,我二人乃是受赵雍城真人之命而来。” 赵瑞趾高气昂地回应:“尔等可知,我等乃代表赵雍城真人前来传令于尔等,胆敢触怒于我等,后果不堪设想!” 姚金花面沉似水,沉默不语,而李楚生则是淡然观察,一时间,整个厅堂内气氛凝重如铁。 赵瑞满脸得意,嘲讽道:“二小姐瞧见了吧,这两个小子一听赵真人之名就被吓傻了。” 姚金花终究忍无可忍,厉声呵斥:“你们俩速速把话说完,说完便立刻离去!” “不过一个筑基境修士开设的小小建筑坊罢了,竟敢摆出这般嚣张跋扈的姿态!” 那次被扇了一巴掌的陈翩然,此次依仗背后势力撑腰,直指姚金花鼻尖,厉声道:“我今日便是奉赵雍城真人之命,命令你立刻终止与李楚生师弟之间的一切修炼资源交易!” “否则,凭借欣荣食品厂背后的元婴期长老支持,足以让你的建筑坊与李楚生师弟的产业一同衰败!” 姚金花冷哼一声,讥讽道:“原来如此,你们真是威震天下。” 陈翩然并未察觉姚金花话语中的讽刺之意,依然傲然道:“明白了就好。” “只要你停止与李楚生的合作,我们很快就能炼制出同样品质的修炼材料,并且价格与李楚生一致,绝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意。” 姚金花取过茶壶,倒满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随后缓步走向陈翩然。 陈翩然挑衅般瞥了李楚生一眼,伸手欲接茶水,“既然你能明白过来,主动为我倒茶,上次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 “回到家族后,我会在我夫君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 话音未落,姚金花已将滚烫的灵茶瞬间倾倒在陈翩然头顶之上。 陈翩然痛呼一声,慌忙捂住头部蹲下,赵瑞吓得连忙将其扶起,“你这个疯婆子竟敢对我家二小姐出手,你们全都活腻歪了!” 姚金花冷漠回应:“上次你走得快,才躲过了断腿的命运。倘若还不快滚,今次我便会让你知晓厉害。” 闻此言,赵瑞脚下生风,撒开丫子狂奔而出,口中叫嚣:“二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回去搬请高手支援。” 陈翩然也被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赵瑞,你这个畜生,你被逐出师门了!” 两人前后逃窜的身影显得既可笑又狼狈。 李楚生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即正色言道:“姚真人,此番恩德弟子铭记于心,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姚金花沉吟道:“我姚家底蕴深厚,修为稳固,纵然赵雍城想要对付我也需三思。但若是针对李楚生师弟,则相对容易许多。” 第57章 逆天危局 昔日曾与赵雍城有过交锋的李楚生深知此人乃是一尊深藏不露的修真高手,其计策之深远,心机之繁复,毫不逊色于修炼界的杨万年与黄贺斗两位大宗师。 离别之际,李楚生特意借用了一辆灵兽驾驭的飞梭,准备前往位于莫斯科郊外的幽月仙宫,向陈婧这位情报界的奇女子询问有关赵雍城之事。 然而刚刚出门,李楚生便见到一道乌黑人流,数千修士汇聚在公司门外,形成一道森严阵势。 飞梭破空而出,尚未穿越坊市边界,忽有人高呼,“是李楚生大人!” 瞬息之间,那乌泱泱的一大群修士蜂拥而至,将飞梭团团围住,迫使它降落停下。 李楚生推开飞梭侧窗,正欲询问究竟所为何事,一根问仙针般的传音符几乎要刺入他的口中。 “李真人,贵府制造的飞升台意外崩塌之事,您如何看待?是否贵坊在炼制过程中偷工减料所致呢?” 又有修士冲上前来追问:“对于那些因飞升台事故而逝去的同道家属,您有何慰藉之言?” 人群中不乏愤慨之声,一位修为高深者怒吼:“定要把这昧良心的修真商贩李楚生从那灵宝级护体阵中拽出来,问他个明白!据说前坊主杨万年就是被他设计陷害,打入了禁闭谷,今日我们也定要将他押解至执法堂!” “打倒黑心修真商贩李楚生!” “亿万修士共讨伐,恳请判杀神罪犯李楚生万死!” “烧了他的飞梭!” “我这里有引火石,只差些星辰燃油了……” 目睹场面愈发失控,李楚生无可奈何,只得施展瞬移秘术,瞬间退出人群视线之外。 身后群情汹涌的修士们咒骂不止,宛如受魔气驱动的凶煞僵尸一般穷追不舍。 从众人狂热愤怒的表情来看,李楚生断定这些人绝非赵雍城收买的伪装修士。 包围他的人群,显然是被赵雍城巧妙操控舆论、集结的修士和世俗记者,他们被一系列精心编造的修真秘闻迷惑,坚信李楚生便是那个昧心的修真商贩、杀神罪犯! 三人成虎的谣言加之赵雍城的刻意煽动,即便李楚生有千般辩解也无法扭转局面,当下唯有尽快逃脱。 驾驭飞梭疾驰向莫斯科郊外的幽月仙宫,在即将抵达之时,李楚生特意低下头前行,以防被人识破身份。 来到三层楼阁的门前,李楚生轻扣房门,屋内传来陈婧慵懒的声音,“进来。” 一间宽敞的静思室内,陈婧慵懒地背对着门横卧在软榻之上,身上仅以一块白洁的灵丝巾蔽体。 两名年轻的侍者分立两旁,一名男子正在为陈婧按摩双足,女子则照料着她的头部穴位,陈婧惬意地轻声吟哦。 陈婧慵懒地开口邀请:“小弟,不妨过来一同享受我这里天罗派弟子的疗愈手法如何?” 李楚生面色严峻地回答:“我此番前来,实有紧要之事。” “罢了,你们且退下吧。” 两名侍者恭谨地退下并将房门关闭。 陈婧自软榻上翻转起身,一条纤细如柳的美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她慵懒地半眯着眼睛问道:“有什么事情,竟比我这个姐姐还要紧要呢?” 李楚生轻轻地拨开陈婧的腿,“若是你想让我留下共享此刻安逸,任何时刻皆可,只是今日不行。” “此刻我面对的可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一旦稍有迟疑,便会被赵雍城这个阴险狡诈的敌人吞噬殆尽。” 陈婧身披仙袍,面色微愠地道:“师弟,才研习了一次丹诀,你就这般敷衍于我,日后还想请教于你,岂非难哉?” 口中虽如此抱怨,但她还是从纳戒中取出了关于赵雍城的秘档。 “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慢慢地详阅罢。” 以往向陈婧索要姚金花或是黄贺斗的修炼心得时,不过一个薄薄的乾坤袋而已;然而这次赵雍城的资料却是厚厚的一大叠,足有三寸之厚。 李楚生借着灵石照明,在静室之内一页页仔细翻阅,力求将其内容刻入脑海之中。 三年前,赵雍城尚为世俗界的国营钢铁厂掌门,因本土灵矿耗尽,遂转而创立了欣荣灵食坊。 在钢铁厂的那段岁月,他积累了深厚的人脉资源,故而欣荣灵食坊短短三年便风靡周边数州,如今已近乎垄断整个修行界的食物供应领域。 现今,其主打产品包括灵果罐头、辟谷面、还有灵辣酱与八珍坛菜,除此之外,各类修行所需的小吃也均有涉猎。 至于赵雍城私藏的几名侍妾,以及他靠何种禁忌之法积累财富的秘闻,李楚生仅扫了一眼,便阖上了秘档。 “婧姐,我此刻正有要务缠身,今日之事日后再行答谢。” 李楚生起身欲离去之际,陈婧急忙出言提醒:“这些不过是赵雍城的基础情报,他的阴暗面都在后面的卷宗里,你怎不多瞧瞧?” 李楚生不禁一愣:“那些东西对我又有何用?” “赵雍城勾结众多传媒势力,竟将你诽谤至斯,难道你就不想反击回去?” 李楚生握拳,眼中闪烁着坚定之火:“我不会在这种琐碎的争斗上浪费时间,更不屑于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要做,就要做大事!” 陈婧惊讶地失声:“莫非你想纠集人手,买凶去取赵雍城的性命不成?” 李楚生摇头淡笑:“我是商人,只做商人该做的事情。至于具体如何行动,不久之后你自然会知晓。” 离开雪霁山脉之外的修真交易场所,李楚生又辗转至坊市购买了一些用于掩饰身份的法器——遮颜面具和隐身帽,把自己遮掩得密不透风。 途径几家仙缘铺子,他又顺手淘换了几样修为增长的零嘴,随后回到了欧城别院。 欧城别院设有强大的禁制阵法,并对住客身份严格保密,因而李楚生方能安然无恙,不受宵小之辈骚扰。 傍晚七时,刘庆祝一如往常,带回满桌珍馐美味。 然而除了他自己,李楚生、陈采薇以及墨兰芳三人皆未动筷子。 看着身边空荡的座位,李楚生疑惑问道:“小颖去哪儿了?” 陈采薇递给了李楚生和墨兰芳各一碗紫云菇炖龙蛋汤:“我把小颖送进了封闭式的修真学院,今天下午你不在的时候,是我亲自送去的。” “如今公司内外一片混乱,我觉得应当尽快让小颖远离是非之地,以免她得知真相后忧心忡忡。” 李楚生微微点头:“做得好。” 见他们三人满脸凝重之色,刘庆祝赶紧放下碗筷,口中含着半块飞云饼,含糊不清地说:“天大的事,饭也要先吃饱啊。” 在你们这般消瘦的状态下,一个个骨骼凸显,一旦遭遇突发灵灾,恐怕不及我这肉身强壮者能够抵挡,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肥硕的修炼者,专心进食吧!” 被墨兰芳一番训诫,刘庆祝又低头安心修炼灵食。 原本内心紧张不已的李楚生,不禁被刘庆祝此举逗乐,露出一丝苦笑。 “为了我们三人能活得比胖师兄更长久,大家都要多吸收些天地灵气才是!” 在李楚生的劝导之下,陈采薇与墨兰芳才勉为其难地开始汲取餐桌上蕴含微弱灵力的食物。 刘庆祝憨笑着回应:“如此才对嘛。” 用完餐后,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墨兰芳犹豫了一下,方才吞吞吐吐地道:“先前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担心你会食欲全无……” “由于一起修炼法宝引发的意外,兰芳仙器阁已被责令暂时闭阁整饬,并由丹宝监的官员前来抽取法宝样本查验。” “此次闭阁,至少需一个周天的时间。” 李楚生双眉紧锁,沉吟良久未发一言。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李管家按响的传音阵:“李先生,外面有一位名叫张三青的修士求见。” “让他进来吧。” 自那次陈翩然闯荡之后,欧城别院的护山大阵防御等级已然提升至一个新的层次。 除非主人亲自允许,任何人来访都必须先由管家引导进入。 张三青踏入别院时,面色苍白,汗水如注,显然一路施展瞬移术奔波至此。 “李……李先生,出大事了!” 李楚生语气平淡地回应:“不必焦急,里面详谈。” 待张三青步入室内,李楚生递给他一杯温润的灵茶,然而张三青并未接过,反而气息喘促地道:“今日午后,一家使用轻灵金属建材的宗门不幸发生火劫,损失极为惨重。” “丹宝监之人顺藤摸瓜,直指城建仙盟,指责我们以铁皮夹杂伪灵材构建,毫无安全性可言,要求立即封闭宗门,带走部分炼制原料进行全面调查。” 对此,李楚生神色淡然地应道:“明白了。你用餐了吗?若不介意,我可以让人把剩余的灵膳为你加热一下。” 然而张三青却是急得眉毛乱颤,“如今可是危机四伏,我哪还有心情进食啊!工人们都惶恐不安,根本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修炼生产。” “李先生,请务必想个解决之道,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李楚生的目光转向陈采薇和墨兰芳,询问道:“你们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嗯,三青你也来想想办法,毕竟你是城建仙盟的宗主。” 墨兰芳忧虑重重地道:“赵雍城的来历我已经查明,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强大存在,能在一日之间让我们所有的产业毁于一旦,足以证明其手段之高强。” “不如我们宣布宗门破产,清点提炼的灵石与积累的资金,至少这辈子的生活应该无忧。” 李楚生听闻此言,面上并无任何波动,张三青立刻察觉到了李楚生对这个提议并不满意,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李宗主,不如让我带着几位修为不错的师弟,在赵雍城的必经之路设伏,给他一点深刻的教训!” “赵雍城虽然已年逾五旬,但只要我们出手得当,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开口修炼,那对他来说,绝非难事!” 第58章 仙途开启! 张三青拍打着胸口,朗声道:“宗主放心,若有任何变故,皆是我一人所为……” “住口!” 一直以平静示人的李楚生,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严厉地喝止他:“张三青,我警告你,如今虽是人间世俗社会,但我们修炼者经营的可是正当丹药产业,决不可使用邪门歪道的手法!” 李楚生一声雷霆般的呵斥,蕴含的修道者的浩然威压让张三青瞬间低头不语。 “弟子知错,宗主。” 李楚生稍作收敛,又轻轻拍了拍张三青的肩膀,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不过你这份忠诚之心值得赞赏,既然坊市暂且封闭,便留在山门之内静修两日,师弟我请你品尝些灵果佳肴。” 在恩威并施之下,张三青对李楚生既敬畏又感激不尽,“宗主,那坊市的炼丹师们该如何安排?” “薪酬照发,丹药炼制不停歇,多余的产品则存入秘境宝库里。不必担心存货难以售出,日后自有机缘化解困境。” 李楚生语气坚定地说。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张三青猛地一拍脑门,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函,“这是卫道局局长孙诚基的飞鸽传书,弟子今早才发现。” 李楚生接过信函,上面写道——贤侄楚生,见字如晤。 日前接到仙宫传令,为长辈需赴京都进修三个月玄功修为。 闻悉你与赵雍城之间的竞争激烈,伯父赠你一句肺腑之言:赵雍城并非易于对付之人,宜拖延时日,保全自身修为,待伯父回来为你二人化解矛盾。 三个月之后,我返回珠洲必有晋升,那时赵雍城定会给本座几分颜面。 修道前辈与年轻俊杰,皆是珠洲地域至关重要的支柱,此刻尤为紧要之时,尔等切莫因内部纷争而削弱整体实力。 —— 孙诚基 李楚生看完书信,心中暗感温暖。即便自身处境艰难,这位义兄仍愿挺身而出为自己解围,足见其情深意重。 将书信收好,李楚生视线投向了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陈采薇。 陈采薇身为商铺智囊团的核心,尽管对经营之道有过人之能,却在此刻选择保持沉默。 感受到李楚生的目光,陈采薇轻叹一口气,“并非我刻意隐瞒,实乃此事棘手至极,不知如何应对。” “往昔我的商业决策即使针锋相对,双方也始终势均力敌,从未遭遇过如此绝境。” “与赵雍城相较,我们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地鸿沟,我实在想不出破解之策。” 话音落下,一时之间,房间内的氛围变得压抑起来。 包括陈采薇在内,所有人都认为李楚生将会宣布暂时关闭炼丹坊,收束财力。 毕竟此时的李楚生,已有两家炼丹坊被迫停业,仿佛已经走投无路。 短暂的沉寂过后,李楚生先是收拾好了餐桌,然后从屋内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 陈采薇疑惑地解开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惊讶地发现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灵气零食。 “原来宗主还偏爱这些?” 李楚生淡然一笑,答道:“这些都是出自赵雍城旗下炼丹坊的商品,你们不妨品鉴一下其中的味道如何。” 墨兰芳轻轻一拍额头,豁然明悟地道:“我懂了!你意图找出赵雍城炼制灵食的瑕疵,进而向修真界的文宗投稿,甚至贿赂媒体对其进行抨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楚生面露不屑,随手扔给墨兰芳一袋仙果脯,“你以为我会如此卑劣吗?尝尝吧,此物虽非仙丹妙药,口感倒还不差。” 依照李楚生的要求,众人纷纷撕开仙灵包装,品尝其中蕴含的天地灵气。 待众人一一品味完毕,李楚生语气淡然而问:“你们觉得,这些灵食如何?” 人群面面相觑,张三青率先发言:“通常只有在拜会亲友或是祭祀先祖之时,才会携带此类物品,平日里难得一尝。” “总而言之……比起妖兽血肉,还是略显逊色。” 听到这话,李楚生转而向陈采薇问道:“你的看法呢?” “小时候,家中供奉的大多是从异域仙岛进口的珍馐,长大后对这类灵食便失去了兴趣。感觉它们平淡无奇,谈不上美味或者难吃。” 墨兰芳则弃置半包仙果脯不顾,“过于甜美腻人,难以入口,或许我天生便不喜欢甜食。” 唯有刘庆祝手握一瓶蟠桃灵膏,吃得津津有味,“我看你们就是修为太高,这么美味的仙食都不屑一顾,不如让给俺。” 食性粗犷的刘庆祝所言,显然并无太大参考价值。 这些日子以来,李楚生几乎未沾人间烟火,反倒是将赵雍城所炼制的各种灵食悉数品尝一遍。 实验证明,赵雍城炼制的灵食口味固然无误,却也缺乏让人眼前一亮的独特之处。 赵雍城能够在修炼界中立足,并非全因其灵食滋味超凡,而在于他能在蓝海时期快速铺货售罄,从而构建起区域性垄断。 李楚生对此胸有成竹,确信自己可以从食品炼制产业这一层面,全面超越赵雍城! 在这个时代,市面上流通的副食大多被视作礼赠佳品及修行补给,价格昂贵,寻常修士除非逢年过节,否则鲜少购买。 更有甚者,在这个世界看来,即便是日后被认为不利于修为增长的速食仙面,也被当作一种修行补给。 前一世,尽管李楚生未曾涉足灵食产业,但他曾与多家仙食企业有过深度合作,复制七八成功力的仙食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如今,除去两个仙丹炼制工坊必不可少的开支与损耗,再加上购置一套完整的食品炼制设备,李楚生手中可用于开拓市场的流动仙石,仅余下区区四百多万枚。 四百万枚仙石用于打开市场,的确显得颇为拮据。 李楚生挥手拂开眼前的灵食,神色庄重地宣布:“我宣布,楚生仙食有限公司,即日起正式成立!” “我们有十日时间筹备,十日后便与赵雍城展开对决,目标是在一个月内,夺取其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三个月之内,确保赵雍城彻底退出珠州修炼界的竞争格局!” 在这修炼世界中,李楚生此举可谓“围魏救赵”之策。 无论赵雍城施展何种阴险手段,李楚生都将直捣黄龙,迫使对方全力防守自家地盘,从而无暇他顾。 然而,面对李楚生的豪言壮语,众人皆露出惊愕之色。 墨兰芳低声道:“赵雍城随意出手,就能令我们的生意难以为继,你还敢与他在灵食领域硬碰硬?” 陈采薇轻轻开口:“此计过于凶险,吾以为……” 李楚生以坚毅而威严的语调打断:“若尔等心存惧意,尽可退出修真坊,届时自当给予尔等灵石分红。” 墨兰芳秀眉轻皱,“何人言惧?我辈此举,皆因关心于汝之安危矣!” “若果真心系于我,便不应置疑吾之决策。” 李楚生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在其无形的威压之下,空气仿佛变得沉重而凝滞。直到此时,他才缓声一字一句地道:“吾所需者,乃诸位之建言,而非异议。” “此外,吾所创立之修真坊虽四肢众多,然唯有吾一人为主脑。” 短暂的沉寂之后,陈采薇美目中闪烁出奇异的神采:“欣赏汝这般坚定的信念,即便此策听来确乎狂妄至极。” “言归正传,需得何物以助修炼?” 墨兰芳苦笑一声,轻抚额头:“真乃疯魔之人。不过无妨,哪怕退回到一贫如洗,重回那搬石炼器的日子,吾三人亦愿同舟共济。” 陈采薇与墨兰芳均曾与李楚生共同历过大劫,终获今日之修为成果。 面临生死关头,二人依然坚定地站在李楚生身旁,使得他心中颇受触动。 “墨姐,烦劳你前往交易会场,购得一套最为精妙的食材提纯、切割与蒸炼法宝,稍后我会列出具体要求,余下的事务便交由你全权处置。” “悉听尊命。” “采薇,不,陈师妹,劳烦你代我购置修炼所需材料,首先是大量土豆、黄豆、花生及灵麦粉,数量愈多愈佳。” “遵命。” 张三青满腔热忱地问道:“李师兄,弟子能有何作为?” “你可在筑基楼附近寻觅一处地脉尚佳之地,购入并建造一座与现有工坊一模一样的修炼场所,未来这里将成为我们的仙食坊。” “明白了!” 转瞬之间,十日已逝,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唯有李楚生闭门不出,始终埋首于别院炼丹室内研习法术。 自第七日起,李楚生便驾驭着一辆载满五光十色法宝的三轮车,悄然来到近郊村庄,开始了沿街叫卖的生涯。 首日仅售出一半存货,次日则售出三分之一,到了第三日,则是销售一空。直至第四日清晨,李楚生甫至村口,即被翘首以盼的村民们瞬间抢购一空。 至此,李楚生终于确定了自己日后贩售之宝物。 第十日午时,陈采薇、墨兰芳以及张三青齐聚厅堂,静静等待李楚生的到来。 直至午后酉时,推着三轮车的李楚生方缓缓步入屋内,面上洋溢着笑容,道:“十日未见,各位进展如何?” 张三青颇为自豪地回应:“连日晴空万里,新建的炼丹工坊已然完工!” “墨姑娘所采购的法宝器材,已全部调试完毕,随时可供炼制仙丹。” 陈采薇柳眉微拧,忧虑地道:“大量购买灵谷之事颇费周折,粮食司之人与赵雍城势力有所勾结,致使我无法购得所需。” 第59章 丹鼎灵食坊 无法避免地,我自临近的修炼村落搜集了一批稀有材料,足矣填满三个百亩大的储物袋,足以供给我等修行所需一段时间。所有人欣喜地禀告捷讯,李楚生却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篆,递给了陈采薇,“速速赶往丹鼎灵食坊,依照我所书之法诀开始炼制。” 陈采薇略感困惑,“你的灵食样品呢?即便未经元气试炼,也该让我们尝过味道才是。” 李楚生淡笑回应:“近日来,我已在坊间出售亲手炼制的简式灵食,反响极佳,各位无需忧虑。” “本想今日留下一份供诸位品尝,却被一名幼童纠缠不舍,非要买走,小孩哭闹不止,只得赠予他。” 陈采薇轻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既然如此,若产出劣质灵食,后果自负。” “就这样决定了,开始炼制吧!” 丹鼎灵食坊内的工匠弟子们已完成招录,并在墨兰芳的指导下,掌握了操纵炼制阵法的技巧。三大炼制阵列同时运转,伴随着阵阵灵力波动与机括轰鸣,一股浓郁的仙香弥漫在整个坊内。 众人皆聚精会神地关注着炼制流程,唯有刘庆祝蹲在一旁的原料堆前,随手抓取花生米与芝麻送入口中品味。筑基阁 两个时辰后,首批炼制完成的仙食灵果呈现于众人眼前。首度出炉之作,正是李楚生精心炼制的醉仙花生。 在上一世,虽然李楚生并不喜好饮用白露琼浆,但他对于琥珀醇香的碧波酒尤为痴迷,而这醉仙花生更是不可或缺的佐酒美食。日积月累之下,李楚生已然练就了一手炼制花生米的绝技。 他先以灵泉水和米酒浸润花生米,待其吸饱精华后剥皮投入灵火烹炸,两轮复炸至酥脆,再将其捞出,撒入辣丝与花椒,辅以秘法干煸。与此同时,分批加入奶油秘液,调制成咸甜两味,以及保持原汁原味,各置入不同玉盘之中。 张三青看着眼前的玉盘,一脸不解地质问:“李大师,这不就是普通的灵火炸花生吗?家家户户都能炼制,你打算拿这玩意儿去市场上贩卖?” “不急,你先尝一粒便知。” 李楚生含笑抓起一颗花生米,丢向张三青面前。 张三青下意识张嘴接住,咬了几口之后,脸上表情骤变僵硬。 紧接着,他又情不自禁地抓起一把花生米塞入口中。 咸甜交融、奶香四溢、原味纯粹。 张三青边嚼边激动地说:“这……这个味道,实在是太过惊艳了!” 陈采薇和墨兰芳品尝过各种口味之后,也都赞叹不已。 墨兰芳惊叹道:“李楚生,真是深藏不露啊!单凭这份独家秘方,你就足以富甲一方了!” 然而不久,陈采薇敏锐地觉察到了隐患,她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道:“这醉仙花生的炼制之法简便易学,倘若赵雍城得以窥探并迅速推广开来,岂非替他人作嫁衣裳?” 李楚生淡然一笑:“此类顾虑,我早有应对之策。” 随着第二款灵食的献上,墨兰芳看着眼前的菜肴沉思良久,略有不满地说道:“这只是缩小版的灵面而已,还撒了点儿芝麻?” “少说多尝,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墨兰芳微微皱起柳叶般的黛眉,“灵食不应以灵泉浸泡而食么?” “此物唤作仙干脆面,只宜直接服用。” 即便心中略有不甘,墨兰芳依旧依言尝试性地咬下一小片。 就是这一口看似寻常的品尝,却让墨兰芳星眸瞠圆,满是惊异之色地又尝了第二口。 转瞬间,那一块堪比半个成人巴掌大小的仙干脆面便消失于她的腹中。 对此仙干脆面,二人均给出了极高赞誉。至于那灵辣条,众人则是观点各异。 陈采薇偏好甘甜,对辣味避之不及,仅尝一口便直言无法接受,认为此类灵食绝无可能畅销,甚至建议停止生产。 然而,墨兰芳却如获至宝,对这款甜中带辣的妙品赞不绝口,在他们试过的三种仙食之中独占鳌头。至于张三青,他则对灵辣条的味道评价平平,直言其味道并无过人之处。 这批仙食已然炼制完成,接下来便是推广销售。这段时日内,李楚生亲力亲为,耗尽心力确保能在各灵石商铺先行免费陈列,待售出后再收取灵石,方使得众多交易据点的仙商联盟与其建立了初步联系。 然而,仅凭李楚生与陈采薇等人之力,要想彻底拓宽销售渠道无疑是痴人说梦。此刻,李楚生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次日清晨,李楚生身着崭新的法袍,匆忙赶往位于莫斯科荒郊之外的秘境舞厅。辰时刚过,当他试图从后门进入之时,却被守卫阻拦在外。 “抱歉,李先生,婧仙子近期晨起心情不佳,我们确实不便打扰。” 见状,李楚生不由得一笑,说道:“无妨,我亲自上前敲门,如有何事由我承担。” 话毕,李楚生递给了两名守卫每人一块中品灵石作为抚慰。 在得到了灵石之后,两位守卫面露犹豫地放行了李楚生。 到达三层尽头的厢房前,李楚生试着轻叩房门,果不其然,房内传来了陈婧怒意满满的呵斥声:“谁敢扰我清梦,滚!” “婧仙子,是我。” 听见李楚生的声音,房门迅速开启,只见陈婧身披一层薄如蝉翼的仙纱,风情万种地环住了李楚生的脖颈,声音酥软至极。 “小师弟,姐姐方才失态了,可有吓到你?” “师姐莫虑,师兄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倒。” 李楚生顺势将陈婧轻轻抱起,从容将其安置在床上。 午时正刻,陈婧满脸倦容地让人备齐午饭,二人便在这屋内共进午餐。 “师弟,不如你关闭自己的坊市,将来跟着师姐我做事如何?我给你十分之一的坊市股份。” “如今那些修为低浅的年轻人,一个个如同银枪蜡烛般不堪重用,唯独你看在眼里,顺我心意。” 陈婧脸上泛起了桃红之色,肌肤愈发亮丽动人,语气温柔了不少。 李楚生淡然一笑:“婧仙子,若真有一日我走投无路,还得多谢师姐收留。” “不过区区赵雍城之地,我还未曾放在眼中。” 话语虽云淡风轻,却蕴含着一股磅礴无比的霸道之意。 陈婧的眼中闪烁着欣赏之色,“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既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又有猛虎下山般的霸者威严。” “好了,说吧,此次前来想要问师姐什么?” 李楚生神情凝重地道:“我需从贵舞馆中借用些许人手离去。” 陈婧柳眉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莫非,你要与我争夺修炼资源之地的掌控权?” “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李楚生连忙挥手澄清,“陈婧仙子开设此舞馆多年,其中自然有修为衰减、无法再侍奉贵宾的弟子。” “我想聚集这些人,组建一支销售团队,派遣他们至珠州各灵脉节点,推广我们所炼制的法宝丹药。” 陈婧稍作思考,不禁赞叹道:“贤弟,我手下这批人虽不擅长修炼,但在揣摩人心方面,各有独到之处。” “你能够考虑到这一点,真是眼光如炬啊。” 协商完毕,李楚生并未付出任何代价,便从陈婧手中得到了二十余名深谙世故人心的精锐销售人员。 临别之际,陈婧恋恋不舍地握住了李楚生的手,“贤弟,我听说你已迁居欧城仙宅,距离姐姐这处不远?” 李楚生立刻领悟其意,从怀中取出一把仙宅之钥,递到了陈婧手中。 “陈婧仙子若想念于我,随时可以驾临寒舍。” 走出门外,李楚生脸上的温情瞬间消散,化为冷漠之色。 世俗间流传着一句古训——修士无情,欢场女子无义,此言自古以来皆有定论。 台上修行之人,即便是扮作英勇忠诚的武圣关羽,一旦卸下伪装,也只是平凡修士,那所谓的道德仁义皆为表演。 至于欢场女子,同样如此。富贵之时甜言蜜语,待到钱财耗尽,则避之不及。 李楚生与陈婧之间的关系,纯粹是互利互需。 倘若有一天李楚生容貌受损或是身形骤变,恐怕他与陈婧之间,仅剩金钱交易之情谊。 而对于曾隶属于陈婧旗下的一众弟子,虽然名为舞者,但她们在舞后所从事之事,李楚生心中自是一清二楚。 这些年来,她们习惯了快速捞金,早已无法安下心来潜心修炼,然而姿色却又不足以成为真正的修炼伴侣。 如今,李楚生将这二十几位风韵犹存的女子集结一处,随即开始了训诫。 “诸位听着,无论你们过去身份为何,从今日起,便是楚生仙丹坊的销售修士!” “每月只要完成规定的任务,每人便可得到五十枚灵石的底薪,再加上销售额提成,最低不少于六十枚灵石!” 此言一出,二十多位女子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哎呀,竟然有六十枚灵石?我没有听错吧!” “咱们当年在坊间可是顶梁柱,最多也就拿到六七十枚灵石。” “比起那些出身朝廷的小官吏,这收入简直高太多了!” “给这么多灵石,难道让我们……” 听到这些议论,李楚生特意倾听了一会儿,随后不动声色地宣布:“当然,你们能拿到丰厚报酬,就必须遵守规定。” “在这里,我们只做正当生意。任何人胆敢打着推销的名义与顾客私下交易,即刻逐出道门,并且永不再录用!” 第60章 传道司 在那个修炼资源稀缺、医术尚未通神的时代,诸多沉沦风尘的女子,在经历了一段繁华幻梦之后,便要在贫病交加之中耗尽余生。更有甚者,染上难以治愈的邪疾,生意凋零又无力医治,生生陷入了恶性的生存漩涡,肉体未亡,生机已残。 然而,李楚生如同璀璨星空中划破黑夜的一道灵光,为她们开辟出了崭新的道路。他提出高额月薪的诱惑,使得这些风姿绰约的成熟女子看到了转机,誓要全力以赴,以免被李楚生引领的这条修行商道抛诸脑后。 李楚生独具慧眼,深知这群阅人无数的半老佳人擅长操控人心,无疑是天生的修炼材料销售精英。于是在一次晚间聚餐时,他将这个决定透露给了墨兰芳与陈采薇等人。 墨兰芳惊愕地拍案而起,“你打算每月花这么多灵石,雇佣一群出身风尘的女子?你确定这不是在白白浪费资源?”连陈采薇也对此表示疑虑,“请他们担任销售人员我同意,但这薪酬是否过高了一些?” 彼时的七十年代,即使是朝廷大派的高级弟子,一个月的修炼补贴也不过区区五十枚灵石上下。刘庆祝与陈采薇两人,亦不过同级待遇。然而李楚生神色镇定,反驳道:“这些人日后将成为我们商业势力的核心力量,五十枚灵石在我看来反而是低了。” “此事我已有定论,无需再议。”陈采薇默然进食,而刘庆祝则哼了一声,流露出不满之意:“等到哪天这批女子让你血本无归之时,你别来向我们诉苦!” 次日下午的集会上,那二十五位肩负重任的销售人员皆显得风尘仆仆,眼神却闪烁着疲惫与欣喜交织的光芒。仅仅一日之间,他们竟已成功笼络了昌平县内所有供销仙堂及大型宝物商铺,并正着手向外扩张势力版图。 李楚生见状并未食言,立刻按照各自表现给予了数枚至十几枚灵石不等的额外奖励。 在灵石仅值几分的年代,李楚生发放的修为奖励,竟使得所有修士如服食了灵丹妙药般亢奋不已。 一众炼气弟子欢欣鼓舞地离开之后,墨兰芳却是怒火中烧,拿起案头的寒露灵泉一饮而尽,旋即便欲步入楼上的修炼室。 一旁的陈采薇连忙唤道:“墨师姐,即将进入夜晚的进餐时间了,你这是何意啊?” “我此刻无心进食!” 就在迈步上楼之际,墨兰芳愤懑地瞪了李楚生一眼,“你耗费自身积累的灵石与我无关,但作为同门之谊,我要提醒你,灵石并非如此挥霍!” 伴随着一声房门的重重摔响,刘庆祝恰巧捧着布包好的珍馐异膳,满满当当地摆放于宴席之上。 “你们先行享用,我去楼上安抚一下她。” 李楚生轻轻按住了想要起身的陈采薇的肩头,“我们先吃饭,随后给她另备一份。” 陈采薇沉默地划分出两份佳肴,语气冷冽地道:“墨师姐先前所言,正是我想对你所说的话。” 只剩李楚生、刘庆祝与一脸迷茫的张三青三人围坐在寂静的餐桌前,张三青犹豫地进言道:“李宗主,这群妇人除了谈论男修之事,压根不懂如何勤修己身,投身正道。依我看,您还是……” 话音未落,李楚生已语气淡然地回应道:“我承认,迈出此步确有风险。一旦失策,她们便可能使我声誉尽毁。” “然而身为修行商人,下可修身养性,中能庇护亲朋邻里,上则应兼济天下苍生。” “若我们仅为敛财,将人分为高低贵贱,那与昔日的权贵剥削者、地主豪绅又有何区别呢?” 听闻此言,张三青不禁拱手感慨:“李宗主,果然胸襟开阔,晚辈受益匪浅!” 次日,销售堂的二十五位修士更是竭力修行,李楚生给予的修为奖励也随之水涨船高。 随着修炼堂内众人愈发热情高涨,墨兰芳与陈采薇的面色却愈发难看。 然而一周过去了,售出的法宝寥寥无几,库存的宝物开始堆积,并以每日约一千枚灵石的速度损失。 为了打开修行市场,李楚生决定将法宝无偿配送至各大坊市,并承诺待法宝售罄后再收回成本。 这些法宝皆是以特制的辟尘灵囊封装发送,故其保质期限极短,随着时间推移,亏损状况将持续加剧。 直至第八日,销售堂的弟子并未外出奔波,反而是清晨便齐聚欧城别院之内。 李楚生不明所以地自书斋走出,看到客厅内聚集的众人,不禁向新任销售堂组长孙春妮问道:“你们不去外面拓展业务,为何聚集在此处喧哗?” 孙春妮乃李楚生新提拔的销售堂组长,年届三十五,身材丰满仪态甚好,每日业绩稳居榜首。 被称为孙春妮的中年女修抹去眼角泪痕,含泪哽咽道:“李宗主,我们姐妹都深知公司的困境,我们竭力开辟的销售渠道,似乎并未为您带来应有的收益……” 第61章 让灵石飞一会儿 “尊者这几日赏赐的修炼资源,每人所获之物,至少也价值十几枚上品灵石。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这份恩惠已堪称浩荡,至于工薪俸禄,我们实在是难以承受再受之有愧。” “珠州境内的灵宝交换坊与各种商铺,能够建立深厚关系的渠道,基本上已被我们悉数打通。” “今日我等姊妹前来拜见尊者,实则是向您告辞。” “自我们投身此行以来,唯有尊者一人真正将我们视作平等修行者对待,不惜重金聘用我们从事正当的修炼产业。” “今后无论尊者有何需求援助之处,我姊妹必定随时响应,立即前往相助!” 言语间,身后已有弟子忍俊不禁地低声抽泣。 世人常说红尘女子薄情寡义,伶人无信无义。然而若以真情相待,则世间哪里还会有那种只会在情场上逢场作戏之人? 常言道,侠肝义胆多出自市井之中,背信弃义者往往出身书香门第。 今日,李楚生终于深切体会到了,那些曾经被视为风尘修行者的女弟子们,其情感之深沉真挚。 楼上驻足的陈采薇与墨兰芳目睹这一切,内心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她们认为销售部那一群人只是公司的蛀虫,甚至他们自身存在的意义便有悖于修炼界的道德规范。然而当公司陷入存亡危机之际,首位挺身而出,甘愿牺牲个人利益,以拯救公司于危难之间的人,正是她们! 李楚生以平和且包容的声音宽慰众人:“诸位近期皆劳累过度,今日不妨休假一日,回家与亲人共度佳时。” “明日仍请按时回公司报到上班,楚生仙丹炼制坊永远是大家的归宿,我决不允许因利益冲突,驱逐任何一位真心为公司付出辛勤努力的弟子!” 李楚生此番肺腑之言,使得原本尚在抽泣的众人更是泣不成声。 面对一片哭泣之声,李楚生只能无奈朝楼上投去寻求援手的目光。此刻,墨兰芳与陈采薇才走下楼来,各自化解前嫌,上前抚慰众人。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张三青急切的呼唤:“李真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慌乱成何体统?坐下细细讲来。” 李楚生为张三青斟满一杯温热的灵泉水,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一旁的墨兰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莫非又是公司修为底蕴亏损严重?” “并非如此。” 陈采薇紧张地追问:“难道是我们生产的灵丹品质出现了问题?” “也不是。” 墨兰芳惊惶失色地高声道:“莫非是炼丹坊又被恶意纵火烧毁了?” 李楚生轻轻拍了拍墨兰芳的肩膀,带着些许无可奈何地说:“墨师姐啊,你就不能为公司的好运祈福吗?” “恰恰相反,这是一件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张三青气息急促,竭力抑制喉间的颤抖,“几乎是所有商铺都向我们发来了补充存货的订单,我们库存已久的灵丹一夜之间被抢购一空!” “这不仅填补了先前的亏损,据会计部门汇报,往后每日至少可赚取一万枚上品灵石,看来我们要发达了!” 一时之间,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紧接着,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瞬间爆发出如雷霆般的欢呼雀跃声! 销售部的一些弟子情难自抑,纷纷抱住李楚生的脖颈,深深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墨兰芳激动得热泪盈眶,她那柔嫩如玉的手掌紧紧握住李楚尘的臂膀,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肌肤之中,“我就知道,你必定能在修炼之路上取得成功!” 一贯以冷静沉稳着称的陈采薇,此刻也无法抑制住眼中闪烁的泪花,悄然拭去眼角的湿润。 唯有李楚尘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配合着身边的修士们欢笑嬉戏了一阵。待到销售部的所有修士离去之后,他的脸色瞬间恢复了原有的宁静与深邃。 墨兰芳满腹疑窦地贴近李楚尘,细细端详他的面容半晌,最终惊讶得喃喃自语:“当年公司遭遇灵脉枯竭般的危机时,你尚能笑容满面。如今公司借助修真资源逆转乾坤,盈利丰厚,你却神情肃穆。” “李楚尘,你的思绪运转方式莫非与我们截然相反?” 陈采薇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凝重之色,久久注视着李楚尘,方才开口道:“面对生死存亡亦能面色不变,悲喜不形于色,这才是真正的修真商贾啊!” 听到这样的话语,李楚尘不禁淡然一笑。 “你们都多虑了。我对今日的结果早有预料。我们的灵食口味上乘,一经推广必会引起修真界的热烈反响,只是口碑传播需要一定的岁月沉淀。” “我原先预计需要十五日左右方可见成效,没料到竟提前了几日。” 这份坚定的信念,以及不为眼前瞬息万变的修真市场所动,不因微不足道的利益得失而悲喜不定的气度,彻底令陈采薇为之倾倒。 察觉到陈采薇一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李楚尘不由得困惑问道:“我脸上沾染了何物吗?” 陈采薇脸颊微红,稍显慌乱之下随口找了个借口,“既然早已预见能获取修行资源,为何面上丝毫未显欢喜之情?” 李楚尘淡然的声音响起:“你们很快便会明了其中缘由。” 此刻,在欣荣炼丹坊内,赵雍城正主持一场紧急集会。 长长的议席两侧,每位修士左侧摆放着些许灵果零嘴,右侧则堆叠着一叠厚厚的秘籍资料。 赵雍城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语气低沉地道:“先不必急于研讨,各位品尝一下近期热销的新式灵果吧。” 下方的各堂司事纷纷拿起一颗灵米入口品尝,顿时惊叹连连:“酥脆之中略带醇厚的酒香,滋味奇特至极!” “掌门,这是我们炼丹坊新出炉的灵果么?能否分予弟子一些,带回给家中长辈品尝?” 有人忙不迭抓起桌上的灵泉水杯,“快给我倒些水来,这果子虽然辛辣,但又辣得让人欲罢不能,真是让人停不下口啊!” “还有这款灵面,酥香爽口,仿佛咀嚼着芝麻与灵猪油渣的完美结合,越嚼越有味,怎一个‘鲜’字了得!” 众修士口中赞不绝口之际,赵雍城突兀地扔出一句话:“这些灵果乃是由昌平县一家不起眼的小炼丹坊所产,分别是醉仙花生、火龙辣筋、金蝉脆饼。” “右边的秘籍记载了这三款灵果的销售额。据数据显示,自从它们在市场上出现以来,我们炼丹坊的整体收益下降了三成。”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陷入了沉寂…… 赵雍城无法再抑制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焰,一把抄起桌上的灵契玉简,狠狠地摔在仙石打造的案几之上,“就连窃取了我宗三成灵石收益的敌宗秘宝,你们也未曾见识过,留尔等这些空有皮囊之辈又有何用!” “尔等之心,莫非已被堆积如山的晶石堵塞,竟至智慧尽失?!” 在这七千年的修炼大世之中,诸多老牌宗门往往故步自封,不知顺应时势,修炼资源单一,最终落得被修行界淘汰的命运。 归根结底,皆是因为那些高位修士过分拘泥于古法,甚至不通经营之道,只会一味遵循祖训行事。 赵雍城之所以损失三成修为底蕴,便是栽在了宗门根基的薄弱上。 原本狼吞虎咽的一众弟子此刻皆收敛了食态,胆战心惊地将口中灵果吞下,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看着众人那呆滞的模样,赵雍城不禁长叹一口气,“你们昔日在宗门中餐风饮露,伴着宗门历经万般劫难,方才有今日之成就。” “你们不怕渡劫历练,不怕天罚洗礼,却只怕失去那份安逸。” “这般萎靡不振,如同缩头乌龟一般躲藏起来,以为将头颅深藏便无人可伤及你们分毫。” “哼,那就等着瞧吧。” “那些新兴的散修势力正在迅速崛起,你们手握的这‘固若金汤’的宗门地位,早晚会被打破得粉碎!” 话虽如此刺耳,台下的弟子们依然鸦雀无声,赵雍城只得无奈地挥手道:“罢了,都退下吧。” 众人离去后,一名女侍从悄然而至,走到赵雍城身侧,语气恭敬地问道:“宗主,现今该如何应对?” 赵雍城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颓然之色瞬间褪去,“传令下去,不惜耗费巨额灵石,务必夺得李楚生手中那丹方真迹,或是炼制出与之口味相似度达到八成以上的伪品!” “他售卖何种丹药,我们就复制何种,且售价压制至成本线以下,即便是赔本也要将其逐出修行市场!” “谨遵宗主意旨,属下立刻着手办理此事!” 此时,在楚生丹坊的总堂之内,李楚生悠然跷着二郎腿,磕着灵芝瓜子,目光半阖,遥望窗外的仙境风光。筚趣阁 陈采薇烦躁地甩上了手中的灵石笔记本,“我正在核查市场上各派丹药种类,并研究其炼制可行性,以期丰富我坊的商品种类……” 李楚生淡然一笑,打断了她的话,“无妨,无需向我禀报,你专心去做就好。” 陈采薇淡淡地道:“我不是在给你汇报,我只是希望你磕瓜子的声音能轻些,别干扰了我的事务。” “抱歉,我去隔壁房间磕罢。” 怀抱灵芝瓜子的李楚生临行前,不忘提醒陈采薇:“稍后可能会有人前来寻访于你,不论他有何种诉求,切记不可轻易应允或一口回绝,而是邀他至附近茶楼详谈。” 陈采薇柳眉微拧,“你此言何意?” “不必多问,只需依计行事即可。” 话音刚落,李楚生便自行走入总堂内的静修秘室,“我先歇息片刻,此事切勿泄露给来访之人知晓。” 陈采薇尚未询问清楚状况,门外已然响起敲门之声。 “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销售殿主管孙春妮,“陈师姐,有一位自称来自您故乡的亲族女子,此刻正在接见室内等候您。” 陈采薇神色狐疑,“在我陈家,我是小辈之中最末的一位,也并无任何远亲近戚,何来这所谓的妹妹?” 孙春妮回应道:“也许是个试图冒充亲戚的修炼骗徒,既然您不曾相识,那我便设法将其驱离便是。” 陈采薇正欲应允,忽忆起李楚生先前的言语,心中陡然一震,莫非李楚生竟拥有预知未来的奇异神通? “罢了,让她进来吧。” “遵命,陈大小姐请稍候片刻。” 不多时,一名身穿道袍式套装,肩挎长形法宝袋,足蹬黑色丝质飞云履的中年女子,在孙春妮引领下踏入了静室。 陈采薇自幼随家族长辈出入各类仙缘盛会,单凭装束举止,她已轻易看出此女乃某个大宗门内首席执事之流。 陈采薇语气平淡而冷峭:“若是为了商议修炼合作之事,直言来意便可,为何偏要说成是我的乡亲?” 女子言简意赅地道:“我乃是欣荣宗掌门秘书高洁,受我掌门之命,特意前来与众位陈小姐洽谈一件重大修炼资源交易。” 陈采薇不禁冷笑一声:“赵雍城想与我商谈交易?我看他是修炼出了岔子吧?” 高洁此次找上陈采薇,实则是看中了她作为李楚生亲传弟子的独特地位。寻常弟子往往伴随师尊左右,知晓宗门诸多秘闻,故高洁欲借机从陈采薇手中暗中购得珍稀丹方。 至于陈采薇、陈翩然以及赵雍城之间的恩怨纠葛,高洁却并未了解。 高洁微拧秀眉,开口说道:“我想私下从你手中购得那些炼丹秘方,你自己开个价钱吧。” 第62章 累世因果难消 平日里,陈采薇早已遣人送客出门。然而念及李楚生的叮嘱,此刻她只得强行克制内心的不快,“此处并非谈论此事之地,另寻一处罢。” 高洁轻轻一笑,“时辰与地点悉听尊便。” “今夜戌时一刻,附近那家国有餐馆,届时我会在那里等候阁下。” 待高洁离去之后,陈采薇方才走出内室,笑容满面地说道:“做得好,今夜你就代我去赴宴,同时把我们的丹方全数出售。” 陈采薇惊讶地道:“相较于欣荣宗,无论是在修为底蕴还是势力分布上,我们都相差甚远。” “如今我们能盈利,靠的就是那三种独门丹方。一旦失去丹方,我们又拿什么去抗衡他们呢?” 李楚生反问:“依你看,我一周之内炼制出的新品丹丸,赵雍城需耗费多久才能钻研透彻,仿制出近乎相同的效用?” 陈采薇顿时愣住,“我……我不太清楚。” 李楚生从容答道:“酒鬼花生一类的丹丸,他顶多七日可研习而成;辣味灵玉与干脆仙饼这类,则需更长时间,或许一个月左右。” “据我推测,赵雍城一方面会自己潜心研制,另一方面也会着手收买我宗内的叛徒以求捷径。” 话音未落,陈采薇灵机一动,满脸欢喜地道:“我们可在七日左右,将酒鬼花生的丹方售出,并于一个月左右之时,再卖出辣味灵玉与干脆仙饼的丹方。” “如此一来,才能使我们的收益达到最大化!” 李楚生微微一笑,默而不言。 陈采薇面色上的笑容逐渐敛去,她难以置信地轻语:“你早已预见到这一局面,因此才安排我邀约高洁相见?” 李楚生并未作答,只是下令道:“那三份丹方,你可以尽可能榨取其价值,但交付丹方的时间,务必拖延充足。” “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确保最大利益!” 陈采薇美眸流转,对李楚生的敬意更添一层。 李楚生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将桌边剩余的些许灵籽纳入怀中,“我就不再在此处叨扰你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在出售那三份丹方的同时,你要立刻联络各大仙讯传媒,将我们的三种灵食炼制之法公之于众。” 陈采薇微微一愣,旋即领悟了李楚生的深谋远虑,震惊地回应:“我明白了!” 那一夜,陈采薇展现出卓越的谈判手腕,将醉鬼灵仁丹的售价定在了三万枚灵石之上;而那两份干脆面与麻辣神条的原始丹方,则以五万枚灵石成交! 对于底蕴深厚的赵雍城而言,花这点灵石买下这些秘方,实乃小事一桩。 七日后,陈采薇依照约定,以三万枚灵石的价格出售了那份丹方。欣荣仙丹坊收到丹方后,立时调校阵法开始炼制,当确认炼制出的味道与李楚生仙丹坊的产品别无二致后,他们便开始大量收罗灵仁,并大规模生产。 与此同时,陈采薇遵照李楚生的指示,秘密地将醉鬼灵仁丹的原版丹方传递给了各大仙讯传媒。 欣荣仙丹坊生产的醉鬼灵仁丹,在味道相同的情况下,却比李楚生仙丹坊的产品价格更低廉。短短数日之内,欣荣仙丹坊便占据了大半市场份额,几乎将李楚生仙丹坊的醉鬼灵仁丹销售之路堵死。 然而在丹方公布后,诸多小型仙丹坊乃至个人工坊,纷纷出手生产质量参差不齐的醉鬼灵仁丹。各色风味、各类品牌层出不穷,使得赵雍城的生意遭受重创,利润所剩无几。 再过了二十一日,陈采薇再次约见高洁,交付麻辣神条与干脆面的丹方。 从陈采薇手中接过这两份丹方的高洁,满脸喜悦地跳上了灵力驱动的人力车,匆匆赶往欣荣仙丹坊。 沉浸在即将受到丰厚奖励的欢喜之中,高洁竟忘记了敲门,径直推开大门闯入。 “董事长,两种丹方我已经全都拿到手了!” 高洁将装着薄薄两张纸片的秘籍袋子放在桌前,气息尚有些急促地道:“请您过目验证,看看是否正宗。” 赵雍城拿起手中的仙讯报纸,将其上的丹方内容与高洁递过来的纸张相互对照,脸色阴沉地道:“没错,确实是真品无疑。” 高洁不由得一愣,“您不需要先试炼一批来验证吗?” “仙讯报纸上已经全文刊载了丹方,我还要验证什么呢!” 赵雍城怒火中烧,一把抓起桌上的一大叠文件扔向高洁。高洁忙侧身躲避,文件袋砸在了她的肩头。 “上次你带来的醉鬼灵仁丹丹方,第二天就被登在了仙讯报纸上!” “因为你带来了那个丹方,我暂且不跟你计较!” \"然而此番,你竟然胆敢在我得到配方之前,先行将其售予世俗报馆,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胆魄与决绝!\" 赵元澄双眸紧锁,满脸震怒,语气冷冽如霜,\"你说,这张纸上所载,若非配方,又能为何物?\" 见状,高韵心神巨震,脸上闪过一抹惊恐之色,急切地辩解道:\"掌门,所谓报纸之事,弟子毫不知情啊!\" 赵元澄怒极反笑,面色憋得犹如熟透的紫茄,颤抖的手指直指报上内容,厉声质问:\"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清楚,这不是秘箓真诀又是什么?!\" 待看清报纸上的秘笈内容后,高韵瞬间面无人色,涕泪交加地道:\"此秘箓乃弟子自李长青首席弟子手中购得,此事弟子确实不知其中缘由!\" 赵元澄闻言更是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道:\"首席弟子泄漏宗门重宝,致宗门蒙受重大损失,此等行径定会引来仙盟律法严惩,身陷囹圄!\" \"莫非那首席弟子犯傻至此,甘愿承受入狱风险,将我门秘笈公然交付俗世报馆不成?\" 高韵脱口而出:\"恐怕是李长青亲自所为。\" 赵元澄听罢更是怒火中烧,大吼一声:\"胡言乱语!凡人之心机怎能揣测仙家之事!你想过没有,我等已夺得秘箓,凭借宗门财力及市场掌控,李长青的修真产业已被我们逼至珠洲城外。 若秘箓再遭泄露,被那些乡野散修挤压,李长青便连一丝生机都无。他既然敢于如此行事,何不解散宗门,公开宣布退出修炼界呢?!\" 高韵此刻哭得悲从中来,抽泣着反复念叨:\"掌门,弟子真的不明所以……\" 陈翩翩适时赶到,她怒冲冲地闯入门内,直指高韵的鼻尖痛斥:\"你购买秘箓前也不多加查探,怎知那人与李长青究竟有何勾结!?\" \"陈灵薇乃是吾妹,李长青近月竟赠其价值二十万灵石的仙居,为此触怒于我!\" \"此二人分明同流合污,设局陷害于你!\" 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能以此功绩晋升或加薪的高韵,未曾料到却被两人一顿痛骂,心中愤懑难抑,她跺脚反驳:\"掌门若是觉得弟子不适任秘书之职,调岗便是,何必这般羞辱于我!?\" \"你这孽畜,竟还敢回嘴!?\" 陈翩翩扬起玉手欲教训高韵,后者却不闪不避,昂首道:\"有种你就打,伤了我便是公伤,我告到仙盟去!\" \"罢了!\" 赵元澄挥手制止了眼前的混乱,无力地倚靠在座椅之上,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小韵,适才我太过激愤,未能控制情绪,向你道歉。\" \"你立刻传令工坊,昼夜轮转炼制,务必保持售价在成本线,力争在一月之内,将李长青及其余竞争宗门一并击败。\" 赵元澄话音甫落,高韵擦掉眼泪,轻挪莲步出门而去。 陈翩翩依旧愤愤不平地盯着高韵离去的方向,口中不停唠叨:\"泄露宗门秘辛之事,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么?\" 赵雍城双手交织于胸前,沉思良久,方才开口道:“适才之举确是我过于鲁莽,深思之后,那神秘丹方显然并非出自高洁之手。” “我们在七日内炼制出醉仙花生的仿制品,而炼制出麻辣灵玉与脱胎换骨面,则耗费了整整三十一日。” “李楚生早已预见自身之秘法将遭人窃取,故而在我们尚未成功研制之前,便主动将其配方售予我辈。” 陈翩然满脸疑惑地问道:“他将秘法卖给我们也尚可理解,为何还要散布至各大新闻坊间?此举岂非自毁根基?” 赵雍城答道:“这其中或有两种缘由,一是意欲让我们陷入困境,二是新闻坊间亦会给予他一定的报酬。”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李楚生在敛财一波之后,想必已有撤资闭门,退出与我辈的竞争之意图。” “这如何能够容忍!”陈翩然愤慨地嚷道,“一想到陈采薇那个阴险狡诈之人与李楚生拿着那些黑金恣意享乐的情景,我就憋屈无比,我定要让他们一贫如洗!” “你究竟闹够了没有!”赵雍城终究无法忍受,厉声训斥道:“李楚生原本在疗伤法宝与建筑灵材市场上经营得井井有条,却被你暗中调动我派之力,一举将其业务悉数查封!” “若非你这般搅扰,让他生意难以为继,他又怎会反过来采取报复手段,夺走我们的市场份额?” 陈翩然被斥责得一时语塞,旋即扑上前去一把抓住赵雍城衣襟,疯狂地嘶吼道:“赵某人,你说什么叫做你的宗门!?” “倘若不是我当年费尽心思打通关节,助你得以进入这铁石宗门,你今日焉有此地位?” “妖妇,还不快松手!” 第63章 宗门衰落 一时之间,议事堂内争吵声不绝于耳,更有花瓶与卷宗碎片从敞开的窗口纷飞而出。 周围的弟子们纷纷在宗主府邸门口窥探,时不时传出一阵阵偷笑声。 陈翩然丢下断裂的高跟鞋,满腔怒火地离去后,赵雍城独自伫立在窗棂旁,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前方那片密布着修炼工坊的巨大建筑群。 由精钢与灵石构筑而成的巨型企业犹如一座耸立的修士帝国,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内在已然腐朽不堪。 经过李楚生凭借三种不起眼的小灵丹竟抢走公司三分之一收益的事件之后,赵雍城对于自家宗门的认识更加深刻了。 在他心中,欣荣食品宗虽外表威猛,但实际上已是空虚虚弱,积弊重重。 宗门之内,几乎所有人都循规蹈矩,从事着日复一日的重复之事。 更令人忧虑的是,身为宗主的赵雍城,却无法辞退那些混日子、毫无上进之心的弟子。 即便是想要替换掉像高洁那样无能的执事弟子,他也无力提拔第二人选。 而这些庸碌无为的旧弟子们,却又个个擅长结党营私,明争暗斗,互相牵制消耗宗门实力。 如今偌大的宗门全凭赵雍城一人苦苦支撑前行,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然而幸而,宗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发展还算顺利。 即便是一些乡镇村落中的小型修炼坊,也只从宗门手中夺取了一部分份额,但大部分市场依然被赵雍城以雷霆之势迅速收归麾下。 赵雍城财力滔天,竟将灵髓酿制的醉仙花生、辛辣的辟邪条以及元阳干脆面的价格一压再压,直至低于炼制成本,甚至不惜自掏腰包补贴。 历经二十日夜的商战洗礼,赵雍城成功席卷整个市场,迫使李楚生执掌的修炼物资公司陷入全面停产的困境。 第二十一日清晨,李楚生身着单薄的修炼服,在庭院中演练太乙神拳,那拳法如行云流水,蕴藏着天地自然之道。 深秋的清晨,朝霞微光洒满染上秋意的树叶,偶有露珠滚落,溅入李楚生的衣领之中,但他对此全然不觉,周身热气蒸腾,每一招每一式皆与大道相合。 在李楚生看来,赚取修为是为了更好的享受修真之旅,强健体魄则是为了追求更长久的生命以继续享受这修炼之路。他始终以此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并坚定不移地践行着。 庭园入口处,陈采薇和墨兰芳两位侍女相伴而立,两人的眼眶布满了深深的黑眼圈。 墨兰芳面色焦急地道:“我们的生意已被赵雍城几乎尽数夺走,仓库内的修炼物资堆积如山,却难以售出。你此时还能这般悠然自得地打拳?” 李楚生神情轻松地回应:“不练拳,难不成像你们一般整夜苦修道行吗?” “你!”墨兰芳顿时语塞,银牙紧咬,却又无可奈何地道:“如今该如何是好?你给个主意吧。”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答道:“暂时停工,库存物资封闭存入冰灵秘库,员工工资照常发放,给大家放十天的小长假。” 墨兰芳震惊不已:“你疯了吗?不说冰灵秘库的费用问题,单是这些员工的开支,就得花费多少灵石啊!若十天过去了,二十天、三十天,你打算就这样挂着一个无利可图的公司,供养他们一辈子不成?” 面对质疑,李楚生并未直接答复,转而向陈采薇问道:“采薇,你有何要向我询问之处?” 尽管心中充满困惑,陈采薇依旧保持尊敬的态度回答:“并无问题,我选择信任你。” 听闻此言,李楚生淡然一笑,眼中流露出欣慰之意:“你们二人也休假吧,回去好好歇息,熬夜会损伤容颜,那就不太好了。” “哼,少来这套甜言蜜语,我不需你多费心!”墨兰芳气鼓鼓地转身离去,陈采薇也随之走进内室,途中她低声抱怨道:“李楚生这人呐,就得紧紧看住他,否则一旦让他放手去做事,恐怕真能把这天捅出个大窟窿。” “墨姐,我觉得李楚生就是天生的商业奇才,甚至有种感觉,无论他做出多么离谱的事情,最终都会证明他是对的。” “你这是被李楚生下了何种迷魂丹了吧?采薇,别怪姐姐没提醒你,最近李楚生看你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的,晚上休息时记得要反锁房门……” 她们的对话一字一句落入李楚生耳中,他内心深处颇感安慰。无论是陈采薇还是墨兰芳,都在以各自的方式为公司的生存和发展竭尽全力。 李楚生深知自己一人之力难以对抗赵雍城的庞大势力。论及处理事务的精细度、谈判策略的严谨性以及各部门间的协调运作,他自愧不如陈采薇;而说到了解各种灵器产地、价格表以及何处的材料品质更为优良,他又远逊于墨兰芳;至于对付那些世俗中的恶霸痞子和混混,李楚生更是连张三青的一成都不及…… 正是由于这些修真者的存在,自己才能在短暂的时日内,构建出众多修炼资源链。 且李楚生有着绝对的修真自信心,在短短十日之内便足以摧毁赵雍城的修行产业,令其永无翻身之机! 历经两世人生的李楚生,早已学会将一切秘密深藏心中,哪怕是血脉至亲之人,也无法从他口中探听到一丝半毫的秘密! 故此,才使得墨兰芳与陈采薇对此感到无比困惑。 随着阵法门铃的轻响,在获得许可之后,侍卫李伯来到了花园之中,对李楚生恭谨地禀告。 “李真人,陈翩然前来拜会。” 李楚生淡然一笑:“李伯,我早就告诉你多次了,你可以像对待采薇那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 李伯和煦地回道:“您身为大乘期修士兼家族族长,我觉得直接叫您的名字实在失礼,若您不介意的话,我往后就称呼您为楚生吧。” “那,门口的陈翩然……” 李楚生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话语:“让她离开。” “遵命。”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陈翩然与守卫弟子之间的争执之声。 随之,李楚生听到了陈翩然竭力嘶吼,“李楚生,我放下身份来找你,是为你着想,你可别不知好歹!” 为了让楼上修炼中的陈采薇与墨兰芳能够不受打扰,身着炼体法袍的李楚生迈出门去,冷眼注视着正在与弟子纠缠不清的陈翩然。 “给你三分钟时间,有什么话快说。” 原本李楚生并不想惊动他人,然而裹着睡袍的陈采薇还是打着哈欠来到了门口。 陈采薇美目中流露出寒光,蕴含着愤怒之意:“她还能说出什么好话,不过是觊觎我们的仙丹炼制成果罢了。” “你说得没错。” 陈翩然昂首挺胸,如同一只趾高气扬的雄鸡。 “你们两家公司的生产线已停滞,如今连食品公司都被我搞得破产,你们当初对我动武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李楚生,为了那个贱婢而得罪我,你现在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到陈采薇眼神中的黯淡,李楚生的目光愈发冷峻:“你想说什么?” 陈翩然的眼中闪烁着狂妄与怨毒:“虽然你从前得罪过我,但我陈翩然并不记仇。” “今日前来拜访,是为你带来了件天大的好事。” 李楚生语气冷漠地道:“何等的好事,竟让你亲自登门而来?” 陈翩然傲慢地回应:“我是代表赵雍城做出决定,愿意以公平的价格收购你的炼丹坊和法宝工坊,同时也会继续与工人们续约。” “拿着这笔钱,足以让你省吃俭用,悠哉度过了下半生。” 李楚生愤慨地冷笑:“我还真是要感谢你。” “别忙着谢我,我可是有条件。” 陈翩然此时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陈采薇:“我要你在我的面前,扇她一巴掌,并将别墅收归己有,还要把她踢出公司。” 第64章 闯上门挑衅 陈采薇抬起如玉般的颈项,漠然地说:“若一巴掌能够换取对公司修炼资源的好处,我并无所谓。” “那就把这个小贱婢往死里教训!重重地给她几个耳光,我要让她流血受辱!” 陈翩然眼中恶毒之色更甚:“你打得越狠,我给的钱就会越多!” 李楚生握了握手中的灵诀法印,面色微凝地道:“无缘无故地施加神通惩戒,是否显得过于不当了呢?” “你这孽畜哪里来的底气在此挑三拣四?若非你手中掌握了几种仙丹炼制之秘,本姑娘早已将你一同镇压!” 面容扭曲的陈翩然突然露出一丝森寒的笑容,阴恻恻地说道:“然而,我还是得多谢你赠送的那三种仙丹秘方。虽你自身修为败落,以致门派衰败,却也因此使我宗门的财力增长了三成之多。” “往后你若有任何新的修炼心得或宝物炼制之法,切莫再去妄自创立什么修真门派,直接呈于我宗便是。至于你能换取多少灵石资源,全看你的悔过之心有多诚挚。” 李楚生活动着臂膀,神色严肃地道:“既然如此,那一掌便需痛彻心扉才对得起你的话语!” 陈采薇紧咬贝齿,尽管内心充满冤屈与愤懑,也只能黯然闭目。 目睹此景,陈翩然心中如同饮下冰泉般畅快无比! 三载之前的陈家先祖归寂,各支族人皆欲分一杯仙缘羹汤,身为长姐的陈翩然尤为激烈,最终夺得大半遗泽。 追思法会之上,陈翩然悲哭至声嘶力竭,几人都难以安抚。 而刚刚自海外归来的陈采薇,却是神色庄重,面对先祖的灵位沉默不语。 出席追悼会的修士们私下窃议纷纷,赞誉长女陈翩然深情厚谊,而次女陈采薇的赤诚之心,则似乎已被抛诸海外。 陈采薇心中明白,这些人之所以诋毁自己,谄媚陈翩然,不过是企图借助陈翩然之手,在陈家长辈留下的仙缘中分一杯羹。 人心诡谲,陈采薇并未理睬这些是非,只愿静心参加完先父的追思仪式。 直至向先祖敬献仙花之时,伪装失足扑倒在先祖牌位前放声痛哭的陈翩然,悄然夺走了挂在先祖手指上的那枚价值连城的祖母绿灵戒,并趁机换上了仿制品。 眼见先祖的遗物受到亵渎,陈采薇终究无法忍耐,怒不可遏地当众戳穿了陈翩然的骗局。 她大声呵斥在场的背信弃义之徒,斥责他们犹如妖邪吸髓、寄生于人,甚至毫不客气地质问陈翩然是何等猫哭耗子的伪善! 此举彻底激怒了所有人,陈采薇索性放弃了家族仙缘的继承权,远赴海外潜心修炼。归来后,她在仙廷执法机构担任要职。 当日,陈翩然暗中贿赂诸多亲戚让他们保持沉默,大多数人均选择视而不见。 然而陈采薇毅然揭露了陈翩然的丑行,使其在众多亲属面前颜面扫地,陈家的大姐在逝者灵前扒取戒指的行为更是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成为了一桩令人嗤之以鼻的丑闻。 此事仿佛一根刺骨的鱼刺,深深扎在陈翩然的心头,让她日夜难安。 今日终得机会,她誓要让陈采薇明白,那些看似高洁之人,在金钱和权力面前究竟有多么脆弱不堪! 那个曾给予陈采薇荣华富贵的修士,此刻也会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对她施展惩罚之术! 正当陈翩然沉醉在这美妙复仇幻想之中,李楚生的那一记冷酷无情的法术化作巴掌,瞬间将其抽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 这一掌,力度十足,结结实实地印在陈翩然脸颊上,留下五个肿胀的手印,嘴角破裂,鲜血汩汩流出……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回荡,修炼者陈采薇本能地收缩了下脑袋,但她并未感到丝毫疼痛。陈采薇困惑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陈翩然那一脸怨毒地瞪视着李楚生的场景。 “你为何对她出手?” 李楚生轻轻摩挲着微微刺痛的手掌,语气淡漠地道:“你以为我会真的对你动手吗?” 陈采薇欲言又止,鼻子不禁有些泛酸。此刻,门外,一群护院弟子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而门内,李楚生活动着手腕,似有再施一掌之意。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陈翩然,“还不速速离去,莫非要在此受辱不成?” 陈翩然再度掩面,狼狈不堪地逃离现场,口中愤恨地吼道:“你们等着吧!若不能让你们付出惨重代价,我就不再是陈家人!” 李楚生瞥了一眼自己沾染了尘俗气息的手掌,皱眉道:“刚才那一掌抽得手上油腻腻的,得找个地方清洗一下。” 陈采薇忐忑不安地跟随在李楚生身后,“如今珠州的灵材坊几乎被赵雍城一人垄断,唯有他会购买我们炼器工坊的法宝。” “你若是出售了那些法宝炼制设备,那我们闲置的工坊该如何处置呢?” 李楚生驻足转身,陈采薇险些一头撞在他胸前坚实的胸膛上。 三家炼器工坊已悉数停工,纵然李楚生内心已有筹谋,但其他人难免会产生恐慌情绪。沉吟片刻后,李楚生神色如常地回应:“十日后,我们将全面恢复法宝炼制生产,你这几日抽空招募十几位炼器学徒预备。” 陈采薇刚想追问原因,但转念想起了李楚生一贯的行事作风,便生生将半句话吞回了腹中。 算起来,李楚生已经两周未曾与李小颖相见,内心深处颇为挂念。于是,趁着今日闲暇时光,他换上了修行者的行头,跨上一辆古老的双轮法器——飞云车,悠哉游哉地出门去了。 距离主城仅十余里的珠州市立仙学院并不远,乘骑飞云车只需片刻功夫。途径一家仙医堂时,李楚生注意到一群手持鼓锣、举着标语的人正在喧闹不止,标语上赫然书写着——抵制劣质医疗法宝,黑心宗门必须血债血偿! 李楚生目光一扫,发现这群人中大约只有一半显得格外激昂,剩下的则满脸疲态、应付了事。显然,这些人大多是陈翩然请来的帮手,煽动不明真相的修士群体向仙医堂施压,迫使后者不得不舍弃与兰芳仙宝阁合作的新型法宝治疗床,转而重新使用老旧的铁器治疗床。 正如预料之中,无可奈何的仙医堂只得忍痛割爱,将高价购入的新型法宝治疗床丢弃至门外的废物处理站,只见它们堆积如山。李楚生面无波澜地骑过,沿途几家仙医堂皆发生了相似的事情。 年轻的李楚生年方十八,身穿白衣黑裤,骑行在飞云车上,乍看之下仿佛是一名普通的学子。因此,当他径直驾车进入珠州市立仙学院大门时,门口值守的守卫弟子并未阻拦。 正值周末,学院内的老师们正组织学生进行一场大规模清扫。李楚生的车把上挂着一袋灵果与仙丹点心,计划赠予李小颖及她的同窗们享用,以此加深彼此之间的友谊。 第65章 飞升试炼 李楚生,身为寒微修炼世家子弟,体内并无一丝傲气之疾,其性情善良且通达人情世故,自然容易与人和睦共处。适逢灵峰宗校内清灵大阵开启,清扫任务重担落在一群稚嫩弟子身上,空旷的修炼室仅剩几名十六岁左右的少年在嬉戏。 年仅十八载的李楚生,在这群十六岁的同门之中,并未引人瞩目。他轻轻叩响一间静修室的门户,以修士应有的礼节问道:“请问各位师兄弟,可有人知晓李小颖师妹此刻所在何处?” 然而那些少年并未给予李楚生应有的尊重,草草地回了句:“不知。” 无奈之下,李楚生转而叩响了高阶弟子修行区的一间办公秘境。秘境内传来一道中年修士浑厚的嗓音:“进来。” 李楚生推开秘境之门,取出预先备好的一小囊装满仙果的乾坤袋置于案头。墙上挂着各任课导师的修炼境界与职务介绍,其中一位腆着丹田,身穿碎纹法袍、架着黑框灵光镜的中年男子,名为刘伟思,正是李小颖的修为引导师。 李楚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言道:“刘导师安好,晚辈乃是李小颖的胞兄李楚生。” 为了保持低调,李楚生曾暗中向学院捐赠了一片修炼场地以及法宝级体育器械,知晓此事者寥寥无几。在这座充满灵气的学府中,鲜有人知李楚生之名。 “你是她家属?怎么看起来年纪这般轻浅?”刘伟思握着手中的紫砂茶盏轻轻品味,挑出其中的茶叶残渣,拧紧双眉疑虑道,“莫非你是那与李小颖有所纠葛的世俗人士,设法潜入宗门之内?” 李楚生不由得微微蹙眉,虽赞许教师严守安全之举,但也心有不满于对方未经查证便恶意揣测自己。 就在李楚生思索如何证明身份之际,刘伟思已悄然将李楚生所赠的仙果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中。 “不过看在你还有些见识,懂得进献礼品的份上,我会为你开具一封暂时离宗令牌。明日清晨,务必确保李小颖安然归返。” 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李楚生气血翻滚,他强忍住想要对这位满口铜臭的修为引导师挥出雷霆一击的冲动!竟然只凭几个仙果,便允许女弟子私自离开宗门一夜,甚至还为其批假!这种丧尽天良之徒,竟敢玷污为人师表之尊! 当下,李楚生自顾不及与此人纠缠,冷哼一声,沉声道:“在下李楚生,实乃李小颖的亲长兄。” 此话一出,刘伟思的脸色顿时有些讪讪,干咳一声,说道:“李小颖此时正在热水房的清洁禁地中整理灵帚,出秘境外左转至尽头便是。” 李楚生怒火难消,连告别的话都懒得多说,转身愤然离去。心想一旦解决了家族事务,定要返回此处,让刘伟思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楚生沿着廊道徐徐前行,直至狭小幽深的热水房前。只见热水房的巨大铁门紧闭,显然被人从里面上了锁。正值午时,学子们纷纷前来取用灵泉水之时,里头之人究竟在做什么? 李楚生疑惑地敲了敲门,却听到内中传出一个女子不悦的声音:“打水的在外面等候,我们姐妹正在处理要紧之事!” 从女子的口气判断,她恐怕就是这座学院内的大姐大。那么,李小颖是否已与这些修行散漫之徒牵扯不清? 正当李楚生欲张口询问李小颖的具体位置时,忽然间,门内传来了女孩哭泣的声音…… 声音对于李楚生来说再熟悉不过,那分明便是他的胞妹李小颖! 透过阵法形成的间隙,可见两名身着高跟鞋与仙鹤刺绣长裙的少女,正左右夹击般将李小颖困于其间。 李小颖蜷缩在墙角,双眸中满是惊惧,望向眼前那位少女,颤声道:“大姐大,我身上所有的灵石都已经给你们了,如今我都一日未食灵米了,恳请你们放过我吧!” “你饿了多少日,关我何事!若今日你不拿出足够的灵石,休怪我们无情,剥去你的护体灵符,将你丢至世俗之外!” “不要啊!” 李小颖紧紧抓住衣领和束腰的天蚕丝带,眼中恐惧更甚。 一位烫着云海波涛卷的少女故作姿态地欲抓取李小颖的衣领,实则从其颈间扯出了一条镶有灵珠的项链。 “你说你没有灵石?这又是什么!?” 李小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决心,不顾一切地朝对方冲去,“还给我,这是我兄长赠予我的生辰贺礼!” 随着双方的拉扯,项链的灵线断裂,镶嵌的灵珠洒落一地。 波涛卷少女随手捡起一颗灵珠尝了一口,旋即啐在地上,“我还以为是真的灵珠呢,原来只是凡间的劣质塑料珠罢了!” “哼,真是晦气,竟遇到了这么一个修为低下之人。” 两名少女辱骂一番后离去,留下李小颖独自在原地哭泣,拾起散落的灵珠项链。 就在此刻,铁制的大门开启,波涛卷少女瞥见了一脸阴沉如渊的李楚生。 “臭小子你是谁啊,别碍事!” 李楚生双手如同鹰爪般死死扣住两名少女的手臂,竭力压制心中的愤怒,字字清晰地警告道:“你们应该感到庆幸,还没真正伤害到小颖,同时也要庆幸自己遇上的并非真正的修士恶势力,否则此刻我就会折断你们的臂膀!” 原本李小颖还能勉强克制情绪,但当看到李楚生出现时,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痛,眼泪汹涌而出,“哥哥,你总算来了!” 李楚生眼圈微红,他本意是要给李小颖创造一个良好的修炼环境,却未曾料到竟将她推向了危机重重之地。 在这个充斥着修士与混混交织的七十年代学院里,李小颖初来乍到,性情柔弱胆怯,自然而然成了众人的欺凌对象。 李楚生悄然拭去了眼角的泪痕,随之松开了两女的手臂,低声怒喝道:“我以一名修士的名誉保证,倘若你们敢逃跑,我会用玄铁棍打断你们双腿。” 尽管李楚生只有十八岁的年纪,看上去与她们相差无几,然而那一瞬眼神中所迸发出的寒冽杀意,令两名少女混混连头都不敢抬起! 李楚生走向前去,轻抚上李小颖柔滑的手心,硬咽着嗓音安抚道:“小颖乖,这些灵珠咱不用捡了,回头哥哥给你寻觅更为珍贵的宝物。” 话音刚落,李小颖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情感洪流,一声啼哭扑入李楚生怀中。 “哥哥,我讨厌这个地方!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今天我们便离开这里,但在离开之前,必须先把这笔账清算明白!” 李楚生牵着李小颖的手,瞪了眼那两名学生混混,“你们随我来,一同前往教务处!” 刚才那两位嚣张狂妄的修真女弟子,在面对炼气境修士李楚生时,竟如同温顺的小灵猫一般,蔫头耷脑地走在前方带路。 在灵玄寄宿学院的日子,李小颖每次见到这两位女弟子都会忍不住颤抖,然而今日,她却被李楚生握着手,心中的恐惧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修炼者议事堂内,李楚生胸中充斥着愤怒的火焰,他将事情的因果原委一一详述给掌门刘伟思听,随之愤慨地质问道:“像这般扰乱宗门秩序之徒,若不清除出门墙之外,日后必会祸害更多的同门师兄弟!” 一位卷发女弟子走上前来,楚楚可怜地扯住刘伟思的衣角,“掌门,我们并未欺凌他人,只是与李小颖玩耍而已。” 旁边的高挑女弟子指向李楚生,恶人先告状:“他说我们欺凌人,并手持炼丹炉旁的废弃灵铁棍,扬言要打断我们的双足!” “你们在说谎!” 李小颖泪流满面,坚毅地反驳:“掌门,自从我进入学院以来,她们二人便一直欺辱我。” “而且还经常掠夺我的修行资源和食堂令牌,以至于我已经一天未曾进食了!” 此时,高个女弟子拉住了刘伟思的另一只手臂,撒娇般申辩:“掌门,我们真的没有做过啊!” 李楚生冷哼一声,提议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何不到班级内找众女弟子做一个问灵调查?我相信你们欺凌的人远不止李小颖一个。” 二女闻此脸色骤变。 刘伟思顿时拍案而起,瓷杯重重地摔在桌面上,面色严肃地说:“这里是本掌门的议事堂,如何处置门下弟子乃是我之事,岂容你这修为尚浅的小子指手画脚!” “还有你,李小颖!” “你口口声声称王莹和孙丽欺辱并殴打你,却不反省是否自身有何冒犯之处!” “为何她们不去找别的弟子麻烦,偏要针对你!” 连珠炮般的质问犹如狂风骤雨般朝李小颖倾泻而去。 李小颖眼眸闪烁,泪水滚滚而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挣扎了好半天,李小颖胆怯地拽了拽李楚生的衣袖,低声恳求:“哥哥,我不再要求讨回公道了,我们走吧。” 李楚生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近刘伟思。当两人相距不足一尺时,刘伟思已感到了恐慌。 “我警告你,这里是宗门之地,你这小子休想胡来!” 话音未落,李楚生陡然挥手一记重掌,倾尽全力的这一巴掌直令刘伟思鼻血横飞。 然而仅凭一掌仍不足以泄愤,李楚生紧接着又上前狠踢两脚,并拾起一把木椅狠狠砸在刘伟思的背部。 木质椅子瞬间四分五裂,刘伟思瘫倒在废墟之中痛苦哀嚎,再也不敢试图站起。 留在办公室内的三位长老皆吓得瞠目结舌,其中一个赶紧悄悄离去,想必是要去请示其他高手前来救援。 施暴完毕后,李楚生满意地拍了拍手,语气平静地询问刘伟思:“刘掌门,您可想知晓,这议事堂内众多长老,我为何单单选择了痛击于你?” 然而此刻的刘伟思唯有惨叫的力气,哪还敢回应半句,唯恐再遭一顿暴揍…… 第66章 一道灵力难鸣孤声 两派修炼界的女弟子,在此情景面前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惊惧之下欲悄然离去,却被李楚生当场擒拿。 “尔等胆敢逃逸,后果必将与他无异!” 那名发卷似波涛的女子,在威压之下不禁涕泗横流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们错了!” 另一位名叫王莹的弟子也惶恐地恳求:“小颖师妹,此前欺辱你之事皆是我们之过,请你让你兄长宽恕我们,所敛钱财愿尽数归还。” 对于这些涉足修炼界纷争的学子,李楚生不屑一顾,仅冷漠地抛下一句话:“犯错便需付出代价,回去等候被逐出道门的结果吧。” 每个人在修行之初都可能步入迷途,误入歪门邪道,并非值得与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弟子一般见识。开除道籍,留下的污点令其日后难以再踏入修炼之地,他们的修行生涯由此断送,正是咎由自取。 而对于李楚生来说,那些放任弟子胡作非为,如同刘伟思这样的导师,才是他真正痛恨的对象,他们助长了不良弟子们的嚣张气焰! 此刻,身着华丽法袍、光洁额头仅靠几缕秀发放遮掩的训导长老,迈着八卦步踏入办公殿。在他身后,两名守卫弟子紧紧跟随。 刘伟思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躲到了训导长老的背后。 “长老,此人乃外界邪魔,闯入弟子事务殿,竟动手打了我一顿!” 李楚生面色如常,回应道:“详情如何,长老可询问在场的两位师叔。” 幸好,珠州市立仙学院的其他教职弟子尚算公正无私,当着训导长老的面,两位师叔再度详述了事件经过。 若换成他人,训导长老自然会让守卫弟子将行凶者强行驱离。然而,李楚生的大名,他是有所耳闻的。 即便兰芳仙宗、诚进剑阁、楚生丹田三派已相继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略加权衡之后,训导长老清了清嗓子,“这两名弟子欺辱李小颖,确属她们失德。” 然而偌大的仙学院,难保不出一二败类。听闻有人讲明是非曲直,李楚生心中怒意稍减。然而训导长老话锋突转:“但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李小颖也应适应都市气息,莫让乡野之气沾染自身,否则被人欺侮也是咎由自取。” 听见此言,李小颖泪水夺眶而出,咬紧嘴唇,满腔倔强地反驳:“我虽出身农家,难道就意味着我理应遭受欺凌吗?” 训导长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与我讲话,需谨守礼节!” 李楚生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大步向前,一记蕴含灵力的巴掌重重扇向训导长老的脸颊,瞬间留下五道殷红痕迹。身后的两名守卫弟子一时愣住,未能及时阻止。 紧接着,李楚生再次挥出一掌...... 李青颖匆忙飞掠上前,紧紧挽住李楚冥的臂膀,紧张地传音道:“师兄,莫再出手伤人了!” 李楚冥满脸讥讽之色,冷笑道:“我并非是在对他施暴,只是想让他明白,单掌能否拍出真正的雷霆之声!” 教导长老掩面,躲在两名守卫弟子之后,满腔怒火地质问道:“李楚冥,你这简直就是一头失控的妖犬!我好不容易为你辩解几句公正之言,你却反过来连我也攻击!” 李楚冥寒声道:“我只是想问你,单掌究竟是否能拍出声响?若不能,那我便赠你两掌,让你亲身体会何为雷霆之力!” “狂徒,他分明是个修炼走火入魔的狂徒!” 两名守卫弟子均是中年修士,手中握有防御法宝震魂棍,然而一旦交手,只怕远非李楚冥的对手。 不过,李楚冥并未打算与这群固执愚昧的庸才弟子再多费口舌。 他语气平淡地道:“青颖,收拾行囊,我们离开此处吧。这般乌烟瘴气之地,实在不宜久留。” “师兄,咱们回家去!” 李楚冥拉起李青颖的手,步入宿舍开始收拾物品。 片刻之后,李楚冥提着装满物品的储物袋,携李青颖穿越宿舍区,经过学院的教学楼长廊。 两侧教室门窗紧闭,李楚冥发现一伙弟子聚集于门口和窗边,恶意地注视着他。 就在他踏入长廊的刹那,一只装满灵气残渣的废弃灵水瓶蓦然砸在他脚旁。 “邪修李楚冥,速速滚出仙院!” 一道少年声音骤然炸响,李楚冥默然捡起脚边的瓶子,回首瞥了那少年一眼,淡淡回应道:“你说我是邪修,但你们修行之地的练武场和修炼设施,皆是由我捐建而成。” “而修建练武场的材料,正是利用你们丢弃的这些废弃灵水瓶,炼化制成的灵力跑道。” 此言一出,那些掷瓶的少年弟子纷纷握紧手中的瓶子,一时之间陷入了犹豫。 又是阵阵课本和功法卷轴朝他飞掷而来,李楚冥展开护身灵光,将李青颖护在其中。 “凭借财力人脉挤进学院的外来弟子,无权与我们一同修行!” 李楚冥接住飞来的书籍,目光转向投掷书卷的少年,郑重其事地道:“青颖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在病榻之上刻苦修行,她的修行成果,足可超越你们之中九成五之人。” “像你们这般肆意抛弃书籍功法者,且先扪心自问,是否有资格与青颖同堂修行。” 此刻,扔书之人皆愣在原地。 原本喧闹投掷杂物的众人,陷入了一片异样的沉默。 李楚冥目光扫视四周,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话:“将刚才扔出去的东西,各自捡回来。” 众弟子立刻鱼贯而出,纷纷拾取散落的卷轴与书籍。 目睹这一幕,李青颖眼中闪烁着仰慕之色,开口说道:“师兄,你好威风啊!这群高年级的师兄师姐平日里嚣张跋扈得很,就连师父的话都敢顶撞呢。” “怎么你只消几句话,他们就都服服帖帖的听话了呢?” 李楚冥跨上古老的双轮飞行法宝——玄铁骑驾,并将李青颖安放在前方驾驭位上,温和地解释道:“修为高深者方能为人师表,身为导师却不以身作则,弟子自然难以心悦诚服。” 回到洞府之后,兄长便着手为李灵颖寻找更高品阶的修炼宗门,以免她再与那些凡俗之辈有所纠葛! 抵达翠微仙府之后,已在学院中忍饥挨饿整整一日的李灵颖,捧起一碗灵气蒸煮的白米饭,拌着家中留下的仙露玉肴,连吃了整整三大碗。 看着李灵颖那如同仙兽觅食般的模样,李青玄心中不由得一阵绞痛。 在一九七八年的修真纪元,正值修士入世试炼刚刚开启的第二载,众多宗门尚无完善的管理制度,即便是修士们的餐食,竟也还不如凡间畜生的食物可口。 李青玄思量着是否该多耗费一些灵石,请一位高阶修士指导李灵颖修炼,以减轻她在凡尘试炼中的苦难。 接下来的十日光阴,李青玄难得地陪伴着李灵颖在仙都市肆意游逛,购置法衣,并寻得几位修为深厚的导师,专门担任李灵颖的随身指导。 他的这份悠哉之态,以至于让周围的人都误以为他已将那即将崩溃的三家修真坊市之事,彻底抛诸脑后。 第十一天清晨,辰时正刻,李青玄唤来了身边的墨兰芝、陈紫芸以及张三松三位弟子齐聚大厅之中。 陈紫芸与张三松皆恪守修行者的作息规律,唯有墨兰芝打着呵欠,慵懒地问道:“三位坊市都已经面临崩溃边缘,大师兄这般早早唤醒我们有何贵干?” 李青玄随手抓起案几上的一枚千年紫晶葡萄,轻掷向墨兰芝的头顶,“大清早的,你这张破嘴别净说些晦气话!” 墨兰芝捡起落在头顶的紫晶葡萄丢入口中,语气幽怨地道:“你这些日子整日沉迷于游山玩水之间,我还以为你要宣布退出修真界呢。” 李青玄收敛笑容,神情肃然地说道:“张三松,你立刻前往珠洲最为繁华的地段,租下两个显眼的摊位。” “摊位无需过大,但务必选在人流密集之处,还要找些修士在一旁击打金钟、挥舞旗帜,大声宣扬此事。” 张三松面带疑惑地问道:“大师兄,我们打算售卖何物?” “非卖也,乃是要借势引导众人来此发泄。你将坊市中未售罄的灵材矿石,以及各大疗伤宗门外弃置的废弃疗伤床,分别置于两个摊位之上。” 墨兰芝闻听此言不禁拧紧眉头:“那些被弃置的疗伤床,就连乞丐都不会拾取,你还指望有人买走?” 李青玄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笑意,“非卖也,实则欲让人加以毁损。” “你可在疗伤床旁摆放灵兵利刃,如短剑、战斧、铁棒、锤子等器物,并规定在十个呼吸的时间内,谁能将疗伤床砸烂,便可获得一百枚中品灵石的赏赐。” “而在采用浮云泡沫材质打造的临时修炼屋旁,则摆放上燃油、木材及各类引火之物,倘若有人能将其焚烧殆尽,亦可获得相同的奖赏。” 尽管不解李青玄此举背后的深意,但在目睹过李青玄在城市建设一事上的神机妙算之后,张三松对他的话语坚信不疑,未再多问一句便即刻前去准备。 接着,李青玄从袖袍中取出一本布满神秘符文的秘籍交予墨兰芝:“你速往江边渡口一趟,将我预先订制的彩绘灵纹印刷机与真空封灵机取回,并依照其中记载的指南,着手对我们库存的货物进行第二次灵性封装。” “而具体的生产与封装流程,皆详细记载在这本秘籍之中。” 秘籍内的内容,正是李青玄在过去的数日中潜心研习所得的智慧结晶。 那台彩绘灵纹印刷机可以为塑料包裹赋予五彩斑斓的符文图腾,诸如《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封神演义》中的哪吒以及诸多仙侠世界中的传奇形象。 至于真空封灵机,则能使酒鬼花生一类的食品达到隔绝湿气的效果,无论是口感还是洁净程度,都将迈入全新的层次…… 第67章 破界冲击 墨兰芳翻开一本灵石炼制的笔记,其中以各种五行彩墨,详细记录了以上所述的修炼世界之外的商业策略。 对于营销之道一无所知的墨兰芳,震惊地翻阅完笔记的每一个字句。 “天哪,你的脑海中,究竟蕴含了多少奇思妙想?这些……不论是否实用,至少对我来说,闻所未闻!” 李楚生笑容淡然:“不必多言,你自忙你的吧。” 两人离去后,留下李楚生与陈采薇相对而坐。 陈采薇问道:“我应当如何着手呢?” 李楚生沉声回答:“不论是精炼灵材的轻钢仙殿,还是医器法宝的炼制坊,其发展都有既定限制,只能循序渐进。然而楚生灵食工坊,却拥有广阔的发展潜力,覆盖面极广,盈利空间丰富,将是未来我的主要财富来源。” “我提议与你打一个赌,就是在接下来的十日内,我能让赵雍城的修真商社陷入破产边缘。” 设想通过击垮三家修炼资源供给商,来撼动这座屹立于珠洲多年、根基深厚的庞大修真势力,犹如白日做梦一般。陈采薇心中暗想,但她口头上却温和地说:“你有自信自然是好事,但这恐怕不太现实。” 李楚生淡然一笑:“你不信也罢,赌注定了也不会吃亏。若你输了,任凭你提出任何条件;倘若我赢了,你将以五分之一的股份加入楚生灵食工坊,出任掌门之职。” “好吧。若是你输了,我希望每周能有两天的静修时间。” “一言为定!”二人就此订下赌约。 李楚生立即差遣陈采薇联系各修炼界的传媒机构,调查近期修炼零食的洁净度问题,并予以公开曝光。同时购买两家最大的修真报纸的头版头条,刊载有关奖赏揭发伪造疗伤丹药和焚毁劣质建筑材料的消息。 次日清晨,在两大修真报纸头版头条的助推下,珠州市中心的人潮如织,人们围绕成一圈,犹如万花筒般排列整齐,摩拳擦掌地等待参与揭露不法商家的活动。 李楚生早早起床,与张三青一道,在两个临时设立的摊位中央摆放了座椅。待人群汇聚完毕,他便向身边的张三青下令:“把我们的揭示横幅挂起来。” 随着红色丝帛缓缓展开,一行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辉:“揭露伪劣疗伤丹药与有毒建材,让不法商人李楚生倾家荡产!” 看到那飘扬的横幅,原本正对着李楚生咒骂不休的一众人等,瞬间愕然无言。 “唉,岂料李楚生屡次修炼失败,莫非灵识遭受重创,以致心智失常?” “悲哉,前几日尚能将炼器工坊经营得如火如荼,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犹如修为尽废之人。” “想当年,我还品尝过他炼制的丹药替代品——脆片与麻辣条,滋味独特且价格公道啊。” “罢了,他也是个可怜的修士,各位不必再苛责于他。” 目睹此景,李楚生不禁焦急起来,悄声向身旁的张三青问道:“难道我布下的这张挑衅之言还不够犀利?还是说我本身的气质不足以引人生厌?” “未曾见到有人丢出灵石讥讽也就罢了,为何刚才辱骂我的那些修士,此刻也沉默下来了?” 张三青忧心忡忡地凝视着李楚生,“李宗主,你当真是在修行上出现了精神上的病症吗?” “你说谁有病呢!” 李楚生索性将座椅当作法坛站起,张三青连忙上前稳住椅背。 “列位同道,吾便是那先前因疗伤法宝破裂,引发修士丧命惨剧的罪魁祸首李楚生!” “在尔等的共同讨伐之下,我所炼制的一切疗伤法宝皆被视为废物,被各大仙院驱逐出门!” “兰芳疗伤法宝阁被迫关闭,诸位已然得胜矣!” 李楚生振臂一呼,四周修士纷纷情不自禁地随之欢庆喝彩。 然而,喧嚣过后,众人再度陷入困惑之中。 我们的抗争迫使你的法宝阁关闭,你为何反而与我们一同欢喜? 李楚生再次高昂嗓门:“此刻身后堆积如山的,正是从仙院门口废宝处理厂拾回,历经二十多日夜风霜洗礼的疗伤法宝残骸!” “这些破损不堪的疗伤法宝,相较于往昔更为破败,更为陈旧,更加便于击碎。” “飞剑、长枪、短刀,乃至炸药包任君选取,只要有能耐将我手中的疗伤法宝砸个稀巴烂,或是摧毁其核心材料,我便赏赐百枚上品灵石!” “敢问哪位道友愿率先一试!” 话音刚落,人群即刻沸腾,“我来试试!” “凭我之力大,先让我赢取那小子的一百枚上品灵石!” “谁也别跟我抢这个机会!” 不多时,一位年轻的修士跃上前来。 此人身材纤瘦,他攒足全力挥动铁锤砸向经过重重检验的pc材质法宝护盾。 尽管该材质坚固异常,但在这重锤之下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反而反弹而出,直奔那修士面门而去。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早有预见的李楚生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锤柄。 “好!” 伴随着张三青身边的称赞之声,众人竟齐齐鼓掌喝彩。 青年修士尴尬不已,满脸通红地向李楚生致谢后便退下了场。 李楚生微笑道:“再来第二位,请上那位力大无穷的道友,以免像刚才那位小兄弟一样,险些毁了容貌。” 台下一时间哄笑声四起,此时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挤到了前面,“换我来!” 又是连连猛砸,无论是法宝的轻钢构架,还是pc材质的核心部分,在锤击之下竟然毫发未损。 十分钟过去,仅仅是法宝的一条腿略有弯曲…… 此刻,一位满脸络腮胡须的女修,手持炼魂刀,连续施展凌厉刀诀,对着那由极刚玉打造的修炼法床发出猛烈攻击,然而此物材质坚韧异常,厚度惊人,非寻常之物所能摧动。 半晌过后,炼魂刀竟现卷刃之态,女修挥汗如雨,步履蹒跚地退下台去。 接踵而来的第三、第四、第五位修士皆依次尝试,却无人能够撼动其分毫。有修行者私下取来自家秘宝,然即便如此,整日劳累之下亦未见成效。 另一件以灵晶钢制成的法宝模型,众人试图以妖火焚烧,却发现内部填充的冥寒灵绵竟然无法点燃。即便是火焰将灵晶钢外壁烧得通红,那冥寒灵绵依旧完好无损,众修士只得无奈放弃。 随后两日,李楚生依旧每日现身于繁华坊市。至第三日,终于有一修士从家中取出一枚裂地爆炎符,在保证安全距离的前提下将其激发。一声轰鸣之中,修炼法床的一足应声炸断,然而主体结构依旧稳固如初。 遗憾的是,这名修士还未领取赏金便已被守卫宗门执法堂带走。三日后,当众人再度汇聚欲观战之时,却发现原本的摆摊之地已换成一座公共仙讯亭,亭内陈列的尽是各地官方仙报,李楚生并未暗中贿赂。 果不其然,公正的官方仙报未曾偏离良心,以公正的角度报道了一则有关一百枚极品灵石悬赏砸修炼法床,以及焚烧法宝材料的事件: 头版头条赫然印着:“伪善商人露真容?风雨砥砺十载的修炼法床,何故无人能摧毁?”、“奇商李楚生高价求毁法宝,数千修士参与却无一得逞,此举竟成修真界最强营销之策。”、“劣质修炼法床显‘金刚不灭’之姿,幕后推手究竟何人操控?” 诸多新闻标题背后,各路仙记迅速揭露了李楚生与赵雍城之间的恩怨纠缠,并查证出修炼法床致人死亡的事实真相。 这场持续将近一月的流言蜚语,至此不攻自破。 第68章 逆境反转 正道修士一旦行恶,必遭众生唾弃;邪派修魔之人偶尔行善,则被赞颂传扬。 曾臭名昭着的李楚生突然间成为众多仙媒竞相报道的焦点人物,他的慈善之举也被各家仙媒深挖并公之于众。李楚生从那个被诬蔑的邪恶商人一跃成为了遭受陷害的杰出青年修士、慈悲施主。 兰芳集团的疗愈法宝,诸如那极刚玉修炼法床等医疗器械,在各大仙媒的报道下,谣言彻底消散。此前受舆论压力影响,多家医院暂停使用极刚玉修炼法床,转而启用传统的修炼法床。但近期天灾频发,流感肆虐,旧式修炼法床再次导致医院人手短缺,加之搬运不及时,病人病情恶化甚至丧命之事屡见不鲜。 在舆论压力和医院实际需求双重因素作用下,丹鼎殿下达了解禁令。一时之间,医院对于修炼法床以及疗愈法宝的需求呈现报复性增长。 建材仙庄借此东风,加大宣传力度,姚金花那里也因此接到大量新的订单……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遭受的巨大灵石收益损失,在短短数日内便得到了难以计数的补偿。 为李楚生带来了赞誉之声的同时,各界修炼界的传媒开始关注并揭露当前乾元饼、醉仙花生以及炎阳辣筋所存在的问题。 回溯至七十年前那个炼器未成风气的时代,众多商品的包装极为原始简单,有的仅以黄皮纸和粗制灵力防护袋包裹着。 在市场逐渐趋向饱和的状态下,包括赵雍城在内的诸多小型坊市主人开始疯狂增产销售这三款热销的灵食。 然而他们忽略了,这些小小的灵食并非修行者的生活必需品,长久维持低价且品质低劣,修士们很快就会对其失去兴趣。 夏秋交替之际,虽然仍有丝丝热意残留。 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醉仙花生,受潮之后的口感大大降低,随之而来的是销售停滞。 紧随其后,乾元饼受潮变质,炎阳辣筋更是滋生灵虫与蚁患,那些不良的坊市主人由于货物滞销,竟擅自篡改保质期。 如此一来,不少弟子孩童食用后出现了呕吐腹泻的症状,甚至连修为较高的长老也未能幸免于难。 李楚生公开了这三款灵食的炼制法门,使得它们几乎可以被全民修真者炼制出来。 这一看似大方的行为,实则是一招狠毒之策,使得原本竞争激烈的三大灵食在市场上陷入了疯狂的滞销境地。 当赵雍城意识到李楚生的真实用心时,已经是悔恨交加,恨得咬牙切齿。 最初,他花费了十几万枚中品灵石,从李楚生手中购得次日即将发布的炼制法门。 紧接着,他以赔本赚取声望的方式,疯狂压低价格,试图快速占领市场份额。 待到市场份额接近饱和,他正准备抬高售价以实现盈利之时,突然因为炼制法门的公开导致市场瞬间饱和,随后引发了产品质量问题。 经过这一系列连锁反应,表面上看似已经被击败的楚生灵食工坊在前期确实赚得了一部分灵石,并且通过出售炼制法门又进账十几万枚中品灵石。 而掌握了市场的赵雍城却是赔了个底朝天,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笑柄。 欣荣灵食工坊内,赵雍城再次召集各部门的负责人共商对策。 在七十年前的那个时代,作为国有炼器工坊的掌舵人,并无现今这般大的决策权,若要做出重大决定,需由工坊代表集体表决,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今日出席的,除了赵雍城之外,还有另外十一位代表。 在目睹了这群人的保守与迂腐态度后,赵雍城决定不再征询众人意见,而是果断发言: “为了解决灵食滞销的问题,我计划购置寒冰玉窖用于储存,以此延缓销售速度并提升产品质量,同时对产品进行全面的精致包装设计。” “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塑造出欣荣灵食独特的品牌形象,从而区别于市面上那些低廉的仿制品。” 赵雍城的想法与李楚生的想法不谋而合,然而剩下的参会之人,大部分人连何为精致包装都不甚明了,大家面面相觑片刻,最终有人打破了沉默: “租赁寒冰玉窖和更换包装都需要大量灵石支出,依我看实在是没有必要。” “我也这么认为。现在我们在这三种灵食上的投资已经造成了工坊亏损,不能再持续亏损下去。” “依我看,我们应该继续维持原有的生产线运作。至于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那三种灵食,不如直接打折低价处理掉。” “虽然的确会造成一定损失,但好在其他生产线盈利状况稳定并无太大风险,这么做也能安抚员工们的情绪。” “老字号的做法总是没错的,我支持这个提议。” 其他人纷纷附议…… 在赵雍城所在的十二人之中,十一位同门师兄弟皆持异议,唯独赵雍城一人孤立无援,难以力挽狂澜。 赵雍城心中明了,即便此刻他舌灿莲花,众人也不会听信半分他的谏言。他满心疲倦地站起身来,无奈地道:“那便依诸位师兄之见行事吧。” 市面上充斥着低价倾销的修炼物资,这意味着修炼资源再次大量涌入市场,而堆积如山的物资所带来的安全隐患亦愈发严重。 不少孩童误食欣荣仙珍坊产出的灵食后,出现了呕吐腹泻的灵毒反应,尤其是一些监管松弛的偏远山村,情况更为严峻。 连带着赵雍城在内的欣荣仙珍坊,开始饱受各种负面舆论的压力。现在的赵雍城,正如当年的李楚生一般,成为了众人唾弃的对象。 欧城别院之内,长久沉默的李楚生终于决定挺身而出。他将众人召集至客厅,一脸严肃地宣布:“欣荣仙珍坊表面风光,实则虚弱不堪,只需再添一把火,便可使其彻底垮塌!” 这段时间以来,墨兰芳始终关注着市场的微妙变化。当她得知欣荣仙珍坊因亏损打算收缩辣条、酒鬼花生及干脆面等修炼辅料的生产线时,顿时焦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敌人退却,正是自家反击的大好时机!然而此前那些日子,李楚生却如同枯木一般蛰伏于房内,任凭墨兰芳如何催促,他始终不动声色。如今终于盼来了反击指令,墨兰芳目光熠熠地道:“请吩咐,我该如何行动?” 李楚生沉声回应:“在我的书案上,有一叠文档,其中详细记载了五十一种常见的修行者休闲灵食的配方与炼制方法,包括但不限于水果仙露、豆乳神浆、八宝灵液、仙果果汁等。” “这五十一种灵食几乎是欣荣仙珍坊的所有产品,若我们能抢占市场,他们便将彻底败落。” “我现在就去取!”墨兰芳兴奋地捧回厚厚一叠文件,一番仔细查找后,从文档末尾抽出几页纸。 她迟疑片刻,疑惑地道:“这些都是什么新的修行零食?我怎从未见过?” 李楚生语气平静地解释:“最后十项,分别是辟谷口香胶、五行膨灵薯片、元气苏打水、简易灵堡汉堡以及辟邪火腿肠等我自行创新研发的修行零食。制作这类物品的设备在国外均有销售,你需尽快购置并开始生产。只要上市,它们必定会引起修行者的疯狂追捧,其热销程度绝不亚于前三种。” “此外,一旦我们的货品销售火爆,立即将仿制赵雍城的灵食与其捆绑销售。一旦修行者习惯了我们的口味,就不会再去购买赵雍城的产品。” 李楚生的计划布局深远。墨兰芳一丝不苟地记下了李楚生的安排,并反复校对无误后,即刻赶往工坊着手实施。 李楚生郑重地看着陈采薇,“你的任务务必细致入微,把控全局,密切关注每一个可能产生变数的环节,并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 陈采薇神色庄重,坚定地回答:“遵命,我定全力以赴。” 第69章 仙凡逆转 \"首先,召开一个道法传讯大会,公开宣布我们将过期灵食化作滋养灵兽的仙饲,并倡导天下修士及凡间小贩勿售逾期之物。\" \"在此之际,我们要巧妙地推广我们的仙元封存与精致包装的养神仙果,确保人间百姓食用皆有益于修为精进。\" \"完成后,你即刻驾驭飞剑穿梭至那些我们扶持创立的偏远疗愈仙院,无偿为因误食劣质食物而腹泻的孩童提供全天候的仙医救治服务。\"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也要确保每一个患病的孩子都能得到仙法的疗愈援助。\" 随着这番话落地,李楚生在陈采薇心中的形象瞬间升华为崇高伟大的修真者。 \"遵命,我立刻行动!\" 随后的一段时间,楚生仙膳坊开始疯狂修炼仙元并积累财富。仙器购置,工坊扩建,每日耗费的灵石数目皆以天文数字计算。 同时,精心封装的仙果秘肴相继投入市场,其售价相较于市面上普通包装的产品高出近一倍有余。然而其华美包装、诱人图像,更重要的是仙果秘肴的安全性和仙力充沛,使其在市场上热销无比! 短短一月之间,楚生仙膳坊便一举超越欣荣仙粮坊,坐上了珠洲地域首屈一指的仙食公司宝座。 李楚生本以为像欣荣仙粮坊这样的老牌势力,即使不能支撑年余,也该撑个三五月。但在他的猛烈攻势下,仅仅一个半月艰难坚守后,欣荣仙粮坊最终在九月三十日夜,走到了破产清算的倒计时边缘。 此刻,李楚生的仙膳坊已经根基稳固,疲于奔命的陈采薇与墨兰芳总算得以喘息两日。 在欣荣仙粮坊正式宣告破产清算的最后一天,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李楚生,在清晨卯时刚过便敲响了陈采薇寓所的门扉。 \"采薇,速来!\" 虽然李楚生早已将相邻的仙居赠予陈采薇,但如今那座曾经繁盛的仙宅只剩下陈采薇孤身一人,愈发显得凄清冷寂,令人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荒芜落寞。 因此,陈采薇仅在那里住了不过一日,便迁移到了李楚生的仙居之中,与墨兰芳做起了邻居。 陈采薇身着仙家秋衫长裤,睡眼朦胧地将房门推开一道缝隙,只露出半个面孔。 \"何事?\" \"随我一同前往欣荣仙粮坊瞧瞧有什么遗留的宝地,若其中有适宜之处,我打算将其收入囊中作为新的仙膳坊之地。\" 陈采薇眼中布满血丝,带着一丝不解:\"那你何需唤我同往?岂非wogan便可陪同?\" 在陈采薇心中,李楚生实乃一位比她更为睿智且修炼有成的商业巨擘。他之所以聘请她担任助手,无非是缺少一个能料理繁琐事务的左右手。 \"休要多言,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两个月之前,彼时旗下三家仙膳坊全面停摆的李楚生曾与陈采薇打赌:若能在规定期限内击败赵雍城的商业版图,陈采薇则愿出任李楚生仙膳坊的掌门人,并持有公司五分之一的股权。 只是时光荏苒,加之公司初创众人忙碌不堪,这场赌约之事几乎已被忘却得一干二净…… 昏睡初醒的陈采薇,过了许久才渐渐意识回笼,难以置信地道:“楚生灵食坊的年度灵石收益,预计可达到五百万枚以上,你真的打算让我担任宗主之位吗!?” 即便是在陈采薇家族最为鼎盛的时期,其产业规模也不过与现今的楚生灵食坊相差无几。 何况楚生灵食坊正逐渐向邻近的修炼界扩展势力范围,其中蕴含的潜力宏大无比,突破千万枚灵石的收益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年,陈采薇之所以不愿涉足家族生意,正是因为家族底蕴深厚,若再参与商业运作难免会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 然而如今,李楚生交付给陈采薇掌管的却是一个超越了昔日陈家产业的大事业!这个承载着重托、又能开创新天地的位置,再次激发起陈采薇一展抱负,驰骋修行世界商场的雄心壮志! 激昂的斗志驱散了陈采薇残留的疲惫,她立刻梳妆打扮,与李楚生一起驾车驶往欣荣灵食庄。 汽车缓缓停靠在欣荣灵食庄的巨大庄名牌旁,李楚生望着这片占地面积超过千亩,建筑布局井然有序的炼制工坊,心中不禁暗自感慨。 想当年,欣荣灵食庄曾是坚如磐石般的存在,无数修士挤破头颅都想成为这里的工匠。 而现在,一行行身影沐浴在朝霞之中,面带萎靡,手提大小包裹,黯然离开这座曾经寄托他们生计的工坊,迎接未知的命运。 然而在李楚生看来,欣荣灵食庄的衰败并非偶然。再过两年,等到八九纪元之后,在私人坊间的竞争压力之下,众多国有的修炼工坊都将相继面临倒闭的命运。 而那些失去工作机会的工匠们,也将被时代的巨浪裹挟向前。 待所有工匠离去后,李楚生计划驾车进入工坊内部,环绕一周以估算其价值,并寻觅合适的时机将其买下。 工坊内的土地、建筑以及那些固定资产的炼器设备,并不属于赵雍城个人,而是归属于当地的仙域政令机构所有。 车辆刚刚驶至办公楼下方,李楚生便目睹了一场喧闹的场景。 陈翩然挡住了十多名工匠代表的去路,双臂交叉,摆出一幅威猛姿态,“你们这几个老头子,都给我站住!” “我夫君为了这间灵食坊呕心沥血,默默耕耘多年,到最后倾尽家财投入其中,如今却是血本无归!” “这灵食坊一直都是你们在经营,之前还红红火火,怎地突然间就倒闭了,这其中定有你们贪污公款的猫腻!” “今日,你们究竟贪墨了多少灵石,都给我一一交出来,否则别想踏出这灵食坊的大门半步!” 面对陈翩然咄咄逼人的质问,所有人皆面露冷淡。 为首的长者皱紧眉头回应道:“陈小姐,这灵食坊的倒闭之事对我们而言同样是沉重的打击,并非只有赵雍城一人蒙受损失。” “你说我们贪污,总要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不能光凭嘴巴胡言乱语诬陷他人啊!” 陈翩然寸步不让地反驳道:“老家伙,别以为你还能嚣张!当年你能坐上经理的位置,还不是靠着我在赵雍城耳边吹枕头风。” “你现在竟敢骂我是狗?哼,你自己才是那只伤人的畜生!”老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堪,半天都无法回应一句话。 楼梯转角处,一名魁梧的大汉愤然而动,强行将修炼者陈翩然推开,口中咒骂道:“赵雍城已然不再是宗门之主,你这等修士又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嚣张?滚到一边去!” 陈翩然修为未稳,被这么一撞,瞬间失足于楼梯之上,好在离底层仅剩两级灵石台阶,他倒在地上并未受到太重的伤势。 一位修为高深的老者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踏上陈翩然伸出的手臂,稳步走出楼梯间。“前辈,你竟敢如此对待晚辈!”陈翩然痛呼一声。 一名中年修士怒不可遏,抬脚重重踏在陈翩然的后颈之上,强行走过。陈翩然猝不及防,面部朝下跌入了一片刚刚布设过灵田肥料的花丛之中。 围观的修士们纷纷离去,其中一人啐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若非念及赵雍城昔日的情分,早就将你这等欺世盗名之徒教训一顿!” “真是仗势欺人的卑鄙小人,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呢。”人群中传来了不满之声。 望着众人渐渐消失的背影,陈翩然满腔愤怒地咆哮道:“你们这些无良之辈,全都给我滚回来!”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冷寂与漠视。此时,李楚生正倚靠在法器飞车内的一侧车窗旁,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切。 陈翩然狼狈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旁边的李楚生和陈采薇二人正在注视着他。羞愧之余,她怒火中烧,喝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李楚生目睹这一切,不禁轻轻摇头。即使境遇如斯,陈翩然仍然不忘以其强大的气势震慑他人,想当年她巅峰之时,必定是何等傲慢无礼! 远方,伴随着阵阵刺耳的磨砺之声,只见赵雍城勉力驾驭着一辆古老的法阵驱动三轮车,车中装载的是仓库里剩下的各种修炼材料。 当三轮车与法器飞车交错而过之际,赵雍城意味深长地瞥了李楚生一眼,却未发一语。斗法较量,生死相搏,过了那么久,李楚生与赵雍城这对宿敌竟然是首次正面相见。 三轮车停在陈翩然面前,赵雍城取下肩膀上的炼神巾,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别哭了,公司破产又如何?我们并没有欠下任何外债。” 赵雍城喘息着继续说道:“像那种毫无生机、固步自封的修炼宗门,终究会有倒塌的一天,现在不过是提前应验罢了。” “只要我还有最后一口气在,便一定会卷土重来,再现辉煌!” 听到赵雍城这番豪言壮语,李楚生不由得对这位年逾半百的老者生出几许敬佩之情。具备这样的洞察力、远见卓识,以及超越年龄的雄心壮志,显然此人绝非凡俗之辈。 赵雍城将啜泣不止的陈翩然扶起,安慰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从今日起,我们要重新振奋精神,奋发向前。” “车上装载的那些修炼材料,若是卖出,足以支撑我们一段时间的生活。” 说着,赵雍城试图驱使三轮车前行,但因货物太过沉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无法将其启动。 于是,赵雍城不得不向陈翩然求助:“这么多东西,你帮我从后面推一下吧。” “谁他娘的帮你推这种破车!”陈翩然怒斥道。 第70章 破镜重圆,修真机缘 陈翩然情绪失控,一挥手便将货车上捆扎好的灵材木箱纷纷拂落,瓷瓶玉罐破裂,溢出的灵液在地上流淌,宛如灵泉四溢。 赵雍城额头上青筋突显,怒喝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当时真是修为未开,眼神昏聩,才会爱上你这种年迈无能之辈!” 陈翩然泪流满面,愤懑地质问道:“为了助你打理那个修炼资源炼制坊,我继承自家族的千年灵矿,都一股脑儿砸了进去,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赵雍城,你这个废修士,还我青春如玉的修行岁月!” 赵雍城面色变幻不定,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些年从我这里耗费的灵石财富,足矣购买数座你那份家传灵矿!” “现如今你这穷困潦倒的模样,竟还有胆对我咆哮!?” 陈翩然抹去泪水,狠声道:“今日本仙子便与你解除双修契约,另寻一个年轻俊逸的修士相伴,难道还怕找不到一个可塑之才,成为新一代的宗门领袖不成!?” 赵雍城面对此景,如同心头遭受利刃凌迟。 这时,一侧围观的李楚生推开马车窗户,朝二人高声喊道:“她若弃你而去,我愿接纳!” “只要你来到我身边,那些失去的修炼资源和地位,我必定会以双倍奉还给你!” 坐在驭兽车厢内的陈采薇美目中充满惊愕,“李楚生,你的元神莫非受了疯魔之气?她比你年长十几载,且身躯丰腴至此,你竟然也能下得了决心!?” 李楚生淡然回应道:“我看重的是他的内在潜力,并非外表年龄或是形体。这些又有何干系呢?” 陈采薇满脸疑惑:“当年偌大的宗门产业都被她挥霍殆尽,她哪里还有什么修炼天赋?” 李楚生解释道:“他的宗门之所以衰败,乃是由于时局动荡加之遭遇了我所致。只要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坚信他必能与你共谋大道,相互扶持。” “李宗主所言极是,我与胞妹血脉相连,即便骨断筋连亦难分离,日后定能同舟共济。” 陈翩然迫不及待地跑至李楚生身侧,轻倚在马车副驾门框之上,摆出媚态挑逗着李楚生。 “李宗主,若您不嫌弃的话,我与采薇姐俩姐妹花一同侍奉于您左右,定能让您享受到世间罕有的福分,叫旁人艳羡不已。” 然而李楚生此刻本已因驾驭兽车而略有头晕,再听陈翩然一番言语,顿时面色苍白,险些呕出血来。 陈采薇厌恶地瞥了一眼李楚生和陈翩然,冷声道:“我只是你的随身侍女,你们之间那腌臜之事,休要牵扯到我。” “不愿正好,我还想做掌门夫人的位子呢!” 陈翩然对着陈采薇狠狠瞪了一眼,随后紧紧抓住李楚生的手掌,暗中摩挲着手心,柔声细语道:“实则,我并非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只不过是对掌门夫人的位置有所心仪罢了。” “至于谁来做掌门,我倒不在乎。” 李楚生终于无法忍受,用力抽回手去,猛地推开马车门,将陈翩然推出车外,直摔入一旁的灵植丛中,再次狼狈不堪地跌了个狗啃泥。 即便在这样的挫败面前,陈翩然依旧神色未变,脸上的笑意更显逢迎之意。 \"哎呀,你这一摔,可是让为妾身受了不少痛呢。\" \"呕!\" 李楚生不由得发出一阵干呕之声,急忙转过头避开陈翩然的视线,方觉心中稍安。 此刻他才悟出陈采薇先前言语间的古怪意味。也是怨己,事先未能将心意明言于人。 李楚生再次朝赵雍城大声说道:\"我之前的意思,是要你随同我去修真之地wogan修行!\" 迷茫地推着三轮车的赵雍城,一时之间愣住,不解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李楚生脸色肃穆地回答:\"我欲购下此修炼坊,设立宗门分支,并欲任命你为该分支之执事,直接隶属于陈采薇仙子的领导之下。\" \"薪酬与待遇皆可面议,只要你全心全意为本宗效力,待本宗在邻界立足并开设新宗之后,我定会让你担任那分宗的掌门!\" 赵雍城深知,李楚生能在短短两月间建立起灵州首屈一指的丹药宗门,拓展疆域只是时间问题。而在李楚生门下修行,他终有一日也会成为独领一方的尊者。 感受到手中颤抖,赵雍城声音中充满紧张地询问:\"你...你不是在羞辱我吧?\" \"我李楚生绝非心胸狭窄之人,何来落井下石之举?\" 想当年,那些陷害李楚生宗门,借助世俗传媒诋毁其名声之事,皆是陈翩然所为,与赵雍城并无太多关联。 见赵雍城仍旧犹豫不定,李楚生轻拍车后座道:\"若已考虑清楚,那就上车吧,一同前往膳灵堂用餐,边吃边谈!\" 赵雍城匆忙跃上车后座位,满眼泪光地道:\"李宗主,多谢你能给予弟子这个机会!\" \"弟子这即将步入暮年之人,实在不知如何回报您的再造之恩!\" 尽管赵雍城对李楚生的赞美溢于言表,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所说的赞誉之辞尚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这位胸怀宽广至能化解仇敌,并赋予重任的年轻宗主,在赵雍城心中如同一座崇山峻岭般令人敬畏! 身后,陈翩然终于意识到错误,痛哭流涕地追着车辆尾气大喊:\"求求你们别丢下我,哪怕让我做个执事也行啊……\" 随后的日子里,李楚生携赵雍城在膳灵堂用过餐,仅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便敲定了在灵州的战略布局。 包括后续炼丹坊的收购,宗门产业的恢复运行,修士的招募等一系列事务,赵雍城均代表陈翩然全力以赴,做得妥善至极。 有了赵雍城主持宗门日常,陈采薇得以减轻近八成的压力。 当然,宗门的核心秘籍及财物记录,均由陈采薇严密保管,确保万无一失。 每日进账的巨额灵石滚滚而来,尽数汇入李楚生的私人灵石库中。 然而,手握巨额财富的李楚生心中却始终存有一桩忧虑之事。 聘请修为高深的私塾先生固然能使李小颖安然度过高中三年,顺利踏入高等学府,但这同时也剥夺了她应有的人际交往历练。 近日,李楚生正在四处寻觅合适的修真学府,但结果并不如意。 正当午时,李楚生正准备偕同陈采薇驱车前往市郊的一所小宗门探访,恰好遇见风风火火闯入门内的墨兰芳。 墨兰芳一改往日姿态,瞧见李楚生便如贪灵狐觅得千年仙丹,双眸熠熠生辉,嘴角隐含津液欲滴之态。 李楚生略有几分厌烦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有何贵干?” 墨兰芳轻轻咳嗽一声,双脚轻点地面,目光有意避开李楚生,尽力掩饰内心的忐忑不安,“今日有一位修道好友自县城来访,想请你引路去一家颇为不错的修炼者客栈用膳,只是我对这一带的灵境并不熟悉。” 李楚生应付地回应道:“出了此地一直前行一千二百里光景,便会有一处名为‘灵泽食堂’的所在,那里菜品灵力充沛,任君挑选,一切费用记在我头上便是。” “不成,我天生灵觉混乱,辨不清方向方位。” 即便如此,墨兰芳依旧纠缠不休,明显是心中藏有他事。 李楚生并未戳破她的伪装,苦笑一声,“罢了,我驾车带你前往吧,由我亲自引路。” 车队环绕城镇一周,在一座古老传送阵遗址附近的公交站牌前停了下来。站牌前站立着一位身着蓝靛色布衣、黑色布裤,脚踏千层底布鞋的女子。乌黑油亮的马尾辫,脑后包着一方三角形丝巾,清澈如杏仁般的眼睛闪烁着生机勃勃的光芒,健康的麦色肌肤映射出青春与活力。这位女子,正是七十年前人们对于仙侣初恋的所有憧憬。 见此情景,李楚生眼前不禁一亮。 墨兰芳满面自豪地介绍道:“你看这丫头如何?我表妹貌美如花吧,你看她都把你看呆了吧?” 李楚生淡然一笑,赞叹道:“她是小家碧玉,慧质兰心,的确是一位绝色佳人。” 女子被赞美得脸颊微红,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李楚生,“李先生,您懂得这么多古籍里的词汇,难不成也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修士?” 墨兰芳滔滔不绝地道:“这家伙可不得了,三年前便已收到青华仙府的入学通知书,只可惜后来遭遇变故未能入学。” “原来如此巧合!” 女子略微惊讶地道:“我今年刚刚从青华仙府毕业,这么说来,李先生您还算是我的预备师兄呢!” 第71章 机缘投资 听闻墨清韵乃是出自青华仙府,李楚生不由得心头一震。无论哪个时代,青华仙府皆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修行圣地,凡是从其中走出的弟子,无不被各方势力高价延揽。然而眼前这位女子,一身乡野村姑装扮,又怎会出自那般崇高的地方? 揣着疑惑,李楚生载着二人来到了灵泽食堂。李楚生将菜单递给了墨清韵,她迟疑片刻,最终挑选了两个看似价格适中的菜肴,李楚生又额外添了两个菜品及一道汤品。 墨兰芳瞥了一眼桌上所点的菜肴,脸上露出不满之意,“李楚生,我好不容易带朋友来一次,你怎么这般吝啬啊?” 还未待李楚生开口反驳,墨清韵已先声夺人,“怎能说是吝啬呢!节俭朴素乃修行者的高尚品质,况且四菜一汤已然足够丰盛。” 随着四道菜肴与一锅汤品依次上桌,由于李楚生时常在此用餐,早已与食堂老板熟络,所以每次用餐均采取月结方式。然而新来的女侍并不认得李楚生,按照常规操作先将账单放在桌上,“公子,此次用餐共花费二十三块灵石,请您确认无误。” 李楚生微微颌首:“我已经与你们掌柜有过约定,只要是李楚生的账单,均可记入每月结账。” “抱歉李公子,我今天第一天来此工作……” \"无妨。\" 李楚生从袖中取出一枚灵石作为赏赐递去, \"你且忙你的修炼之事吧。\" 瞠目的墨清韵,凝视着桌上那四道仙膳,竟不敢轻易触及,口中低语:\"四道菜肴便需耗费二十枚灵石,此地菜肴莫非蕴含天地珍材?\" 李楚生朗声一笑, \"有仙友自遥远的宗门来访,岂非乐事一件?只要诸位在此享用得舒心畅快,即便耗尽我全部修为也在所不惜!\" 墨清韵虽然衣着朴素,但言谈举止间流露出高阶修士才有的气质与修养,深厚的知识底蕴、远见卓识以及那份与众不同的淳朴良知,令李楚生对她赞誉有加。 通过墨清韵之口,李楚生了解到,在她完成修道学业之后,便与众位志同道合的师兄弟放弃了前往海外仙岛或是加入大型修真势力的机会,毅然决定留在附近山村,共同创办一所修道学院。 然而因财力匮乏,修道学院现今仅有二十几位弟子,且修炼设施简陋至极,运营状况令人堪忧。 饮罢数盏灵液,品尝遍五种仙肴之后,李楚生搁下手中的仙竹筷子,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法宝时晷,此刻已逾午后二时多。 \"墨师姐,你陪清韵师妹尽情享受用餐,若菜式不足尽管再多点些,我须返回洞府处理事务。\" 墨清韵一时之间面色稍显尴尬,但仍强颜欢笑道:\"多谢李师兄的盛情款待。\" 此时,墨兰芳仍在愣神之中,嗫嚅半天终究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见此情景,原本欲离去的李楚生嘴角含笑,悠悠说道:\"若尔等继续这般顾左右而言他,不愿切入正题,那我便真的告辞了。\" 被揭破心事,墨兰芳脸颊微红,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实则此次前来拜见师兄,乃是希望能得到师兄对于清韵师妹所在修道学院的资金援助。\" 墨清韵闻听此言,立刻起身,满脸恳切地说道:\"李师兄,我们这些刚刚踏入修行界的新秀,实在不懂得如何经营产业,唯有专心致志于提升学院的修炼环境与教学质量。\" \"若您愿意伸出援手,我们愿将修道学院的所有权益悉数赠予您,只祈请您出资让学院恢复正常的运转。\" \"我明白,一个仅有二十多位弟子的偏远山村修道学院,恐怕难以入得了您的法眼。\" \"但我可以担保,包括我在内,我们学院共有八位导师,都是本城域内最为杰出的修为深厚之士!\" \"而我那二十几位弟子,无论是修行进境还是综合素质,皆属顶尖一流之列!\" 说着这番话时,墨清韵眼神坚定,一改先前的畏缩与紧张,这份决心与信念令李楚生不禁为之动容。 李楚生果断应允:\"如若你校内的弟子及导师们确如你所言,那么不管这修道学院现状多么落魄不堪,我都将全力以赴予以投资!\" 瞬息之间,墨清韵感激涕零:\"李师兄请放心,我学院内的那些弟子和导师,只会比我所述更为优秀,绝不会逊色分毫!\" 然而李楚生话锋一转:\"然而谈及投资一事,我尚有一项小小的要求,你们必须答应我才可行。\" 墨清韵面露困惑:\"李师兄,如今我囊中羞涩,学校的股权我也愿意尽数赠予您,已无力再做出任何退让。\" 李楚生淡然而笑,一抹仙风道骨之气拂面,“我所需之让步,非关尔等商贾之事,而是关乎于你个人之修为。” “自今而后,每逢仙凡交接之假日以及学府静修之时,吾欲汝能拨冗,至吾居所——云隐别院……” 言至此处,墨兰芳怒火中烧,拍案起身,桌上佳肴皆为之颤动三次。 “李楚生,我友的确需灵石资助,然并非一切只为财帛所能驱使!” “我实未料,汝竟如此卑劣污秽之人!这般资助,即便舍弃,亦无丝毫留恋!” 说着,墨兰芳便欲拽起墨清韵离席而去。 李楚生已察觉墨兰芳之误解,连忙阻拦二人,目光之中尽是对墨兰芳的蔑视,“我真愿能在你脑海内置一洗髓池,将那些污浊不堪的思绪尽数涤荡干净。” “只是此举若稍有不慎,只怕连你的元神都会随之消散。” “欲召清韵姑娘于假期莅临云隐别院,原意仅是盼其能助我家小颖精进修炼,仅此而已。” 墨清韵双眸泛红,激动不已,忙挺身担保道:“李真人请放心,清韵定当竭尽全力,辅佐令妹修炼提升!” 时不我待,用完餐后,李楚生立刻驾驭飞舟,携同墨兰芳与墨清韵,直奔左家庄修炼学院所在的地域进行实地探访。 直至飞舟途径欧城别墅区时,李楚生特意唤上了李小颖一同前往。 倘若该校果真如墨清韵所述那般优越,且小颖心有所属,不妨让她在此处安心修行。 左家庄地势开阔平缓,飞舟掠过乡野田畴之上,一路平稳无颠簸。 两侧山峦青翠,碧波荡漾,民居井然有序,大片生机盎然的灵谷作物映入眼帘,令人心情舒畅。 忽闻村落孩童嬉闹之声:“快看,那是辆白羽飞舟!” 一众孩童欢声笑语追逐而来,李楚生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从容从后舱取出自家炼制的仙果妙食,随意抓起一把,如同施舍仙丹一般洒向孩子们。 随后他又挑出一小包递予墨清韵,“这是我门派下属的楚生仙膳坊所炼制的仙食,若不嫌俗物,请品尝一二。” 墨清韵接过手中之物,满心欢喜地揭开仙符封印,将其中一块仙巧克力一分为二,一手递给了正在驾舟操控法阵的墨兰芳,另一块则独自品味。 见墨清韵吃得津津有味,李楚生饶有兴趣地问道:“此前你曾品尝过此类仙食么?” 墨清韵略显羞涩地道:“昔日学院境况尚佳之际,有幸品过一二,后来师门俸禄微薄,此类仙食价比灵玉,难以承受,故未曾再购。” 李楚生不禁哑然失笑,答道:“往后若有喜好之物,只需传讯我门派总部,自会遣人专程送达。” 墨清韵连连摆手,“这怎敢劳烦!” 然而,墨清韵的一席话语却提醒了李楚生。 如今楚生仙膳坊已在株洲市场独占鳌头,因其仙食外包装精致、口感独特,备受修真者们的喜爱。 然而,正因为这些仙食的独特性和高昂的价格,使得许多乡村或是小型城市的修士子弟只能望而兴叹,无法尽情享用其中滋味。 李楚生心中暗暗思忖,待返回之后,便即刻着手拟定一套针对乡野村落的修炼扶持策略。 他打算创制一批蕴含灵力的大容量仙品零食,专供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小型灵食摊贩与修真供应社,实行限量售予。 李楚生誓要让这些仙品零食,不分高低贵贱,凡有修为之人皆可品尝得到。 唯有能让每一位修士皆能承受得起的,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仙界佳肴。 马车在一座古老的修炼学院前缓缓停下,墨清韵手指前方一片宏大的院落,语气中充满自豪地宣告:“这就是我的修炼之地!” 李楚生原本以为此处只是几间破旧的修炼居所,眼前的景象却令他瞠目结舌。 第72章 开山立派 整个修炼院占地约千余亩,中央赫然屹立着一处巍峨的平层炼丹大殿,其内部修炼空间足有五百亩之广。 一旁设有炼器炉房,更有一座两层楼高的聚灵食堂。 墨清韵略带羞涩地道:“昔日此地乃是一处炼气士公社,自大炼灵宝热潮结束后便荒废至今。方圆数十里之内,几乎无一所象样的修炼学堂。于是政斧以每年仅百枚灵石的低廉租金租赁给我们,以示对开办修真学院的支持。” “然而,前来我院修习的弟子寥寥无几,根本无法满足建立正规修真门派的标准。再过一个月便是交付年度租金之时,倘若届时无力缴纳,我们的修真学院恐怕只得被迫关闭。” 此时,李楚生走近那座宏大的炼丹大殿之窗,尚未临近,便已听见殿内传来的诵读之声。 殿内坐着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修士,他们正襟危坐于昔日炼器师们使用的工具台上,跟随着一位身材魁梧、络腮胡子、蓝眸碧瞳的中西混血修士,研习仙界的古籍——《东瀛天竺俄罗仙文》。 墨清韵介绍道:“这位俄罗仙文导师,乃是出生并成长于东北大地的一位混血修士,名叫张铁柱。” 这修行场地颇为简朴,弟子们的课桌椅均是由废弃的炼器工具改造而成,而讲台则是在一张办公桌下方垫了几块灵石加固。大殿的窗户并不多,仅靠一盏微弱的灵光石灯照亮教室。 目睹这一切,李楚生目光久久未曾离开教室,墨清韵则低头沉默不语,似乎对自己的学院感到些许自卑。 良久,她挤出一丝涩笑:“李先生,我这学院的确显得破败不堪,若您觉得为难之处,关于投资之事,不敢冒昧强求。” 然而李楚生此刻全神贯注于眼前课堂,不由点头赞许:“很好,非常好!” 墨清韵的眼眶微微泛红,强作欢颜:“今日承蒙您邀宴,已是感激涕零。即使未能获得投资,我们也能成为至交好友。” 李楚生神色庄重地打断她的话:“我说的好,并非指学院的设施,而是称赞你们学院的气象非凡。” “每位弟子都神情专注,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求道渴望。老师的授课态度亲切热情,极具感染力。显然,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师生在内,都将全部心神沉浸于课堂之中,以致我们在窗外站立交谈许久,竟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时,李小颖也好奇地打量着窗户内的那位俄罗仙文导师。“哥哥,我也想学这个俄罗仙文呢!” 在这一世的七十年代,俄罗仙文在国内修真界中普及最为广泛,诸多高等修真学府均有开设相关课程。 李楚生宠溺地轻抚李小颖的头顶,“那么将来,你就在这儿修习吧,如何?” “好啊!” 李小颖兴奋地答道:“这里比起牛头沟的景色更加秀美,我喜欢这儿!” 墨清韵仍旧保持着震惊之色,她难以置信地问道:“李真人,您的意思是……” 李楚生淡然一笑,言道:“此间的修真学府所需一切花费,皆由我承担。我誓在一月之内,将其化腐朽为神奇,打造成一方顶尖修炼重地!” “再者,每位教习的薪金,将以本城最高修为者的双倍计发。” “至于你,身为教习兼院主,除应得之薪酬外,还可额外获得学院五成股权。” “现今虽看似微薄,然待日后学院声名鹊起,其价值必如江河日上,届时便是一份丰厚无比的回报。” 墨清韵激动不已,紧紧握住李楚生的手,“真是无法言表感激之情!我……我代全体教习与弟子们向您致谢!” 两手相握,双方均沉浸于这份感动之中,久久未曾松开。 李小颖俏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表情,而墨兰芳则径直上前,强行将二人分开。 墨兰芳目光炯炯地瞪着李楚生,威严十足地道:“李楚生,我警告你,即便掌控此地,也休想打我好友的主意!” 李楚生戏谑回应:“墨师姐,何时你也学会了这般护短?” “我哪有——”此话一出,墨兰芳竟羞得满脸通红。 片刻之后,即将进入墨清韵的授课时间,紧接着便是她的课程。 墨清韵瞥了一眼墙上的铜钟,心头略显焦急:“李真人,我待会儿还要授课。” “那么,您打算何时安排李小颖师妹加入我修行学府,让我能提前做好预备?” 李楚生语气平淡地答道:“无需预备,此刻便可。” “此刻?!” “正是。” 随着下课钟声响起,学生们尚未从座位上起身,墨清韵已带着李小颖步入课堂。 “诸位同门,今日我要为大家引荐一位新入门的修士。” 讲台之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胆怯而又坚定的李小颖走上前来,在黑板上用灵力凝结的粉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各位师兄师姐好,我名叫李小颖,来自隐世之地牛背村,还望今后能够得到各位的帮助和指教。” 当李小颖深深鞠躬时,台下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李小颖暂且坐在了前排角落的席位,此刻的墨清韵正在以一名修道文课教师的身份传道授业。 课程结束后,同学们纷纷热情地与李小颖交流互动,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目睹这一切,李楚生心中颇为宽慰。 四十五分钟过去,李小颖面颊泛红地走出了教室,“哥哥,我想今天就留在这里上课,不去村里了,行吗?” 李楚生含笑应允:“自无不可。回头我会告知刘庆祝,将你的修行物资送至宿舍。” 李小颖留了下来继续上课,李楚生则偕同墨清韵一同参观食堂与修炼楼阁。 绕行一周之后,李楚生愈发拧紧了眉头。 这片宏大的修炼区域,内里早已老化不堪。 宿舍虽宽敞,却潮湿阴冷,墙体出现裂痕,通风供水状况堪忧,实难以为修行之人提供适宜的生活环境。 锅炉房年久失修,热水供应产生的杂质诸多。 至于修炼区域,偌大的工厂式建筑显得格格不入,根本无法承载一所修真学府应有的气韵与底蕴…… 在环视一周之后,墨清韵谨慎地请教道:“李真人,您认为我宗应该如何修缮以提升灵脉?” 李楚生淡然回应,“破而后立,全面重建。” 对于修炼工坊而言,或许可用轻灵玄钢构造,既能节省材料又便于迁移。然而学校的构建,则绝非儿戏,需以天地精铁与凝元混凝土融为一体,使其历经百年依然稳固如山,即便自身身归混沌,也要保证这所修真名校之根基永存! 墨清韵不禁追问:“若拆除了学校,吾辈弟子何处修习法术?” 李楚生略加思索,随后答道:“欧城仙府之内尚有一座闲置的别院,尔等可暂时迁居其中,一切生活所需皆由贫道负责。” 墨清韵一听,不禁愣住,“欧城仙府?那可是相传价值数十万灵石的仙家别院啊!” “并非传言,实则只需二十万灵石便可购置。”墨兰芳神秘一笑,言道:“清韵师妹,我可从未见过李真人如此待人,看来这位美女宗主的魅力非同一般呐。” 墨清韵脸颊微红,连忙否认:“你莫要胡言。” 此时,远方主道上传来阵阵轰鸣。李楚生目光一扫,只见一支工程队伍驾驶着辟地兽与挖天虫,气势汹汹地朝学校方向驶来。 墨清韵秀眉紧锁,低声道:“他们来了。” 李楚生询问:“何人至此?” 墨清韵语气警惕地回答:“此地租金低廉,更有朝廷补贴,故而吸引了诸多修真门派觊觎其福利补贴名额。他们欲借此机会驱逐我宗,以便在此设立自家分舵。种种威逼利诱之举,已是屡见不鲜,甚至不惜动用暴力强夺之地。” 此刻,课堂上的众多弟子纷纷走出教室,自发排列在校门前,形成一道护宗人墙。八位长老挺身而出,手挽手构筑起坚实的防线。 墨清韵疾步走向校门,李楚生与墨兰芳紧随其后。只见到挖掘机后面还跟着一辆载满沙石的矿砂车,从车上跃下二人。 见此情景,李楚生颇有深意地道:“原来竟是两位故交来访。” 此二人之中,一人乃珠洲仙峰学院的教务长老,另一人便是曾经的班主任刘伟思。 墨清韵惊讶道:“你竟然认得他们?” 李楚生微微一笑:“非但相识,日前还有过一番切磋。不信你瞧他们面上的掌痕与淤青。” 墨清韵原以为李楚生玩笑之言,然在瞥见刘伟思以及身后老者脸上显眼的伤痕后,顿时瞪大了美目,满脸震惊。 因前方已有两排人挡住去路,刘伟思并未察觉到身后的李楚生。他手持扩音器,竭力嘶吼:“尔等修士速速离去此地,限定半时辰内撤离仙院,否则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随着话语落下,二十多名手持禁卫棍棒、身着保安服饰的壮年男子,自矿砂车后跳下,集结在刘伟思身后。 第73章 强占校园之地 意识到此地气息异常,李楚生立刻低声向身边的墨兰芳传音:“你速速自后门秘遁,前往近邻的灵石坊市,联络张三青,告知他立刻率弟子前来援救!” “遵命!” 墨兰芳悄无声息地离去,那庞然大物般的傀儡挖掘机再次轰鸣启动,其锐利的铲斗犹如妖兽之爪,直指聚集的人群。 原本看似柔弱的墨清韵此刻挣脱人群,毅然站立于阵型之前,额头距离挖掘机的铁臂,仅仅一步之遥。 墨清韵眼中闪烁愤怒的光芒,泪水在眼角闪烁,盯着面前的刘伟思质问:“你有何凭据拆毁我等修炼之地?” “就凭今日我刚刚晋升至教育部,并成为其中一员修士!” 刘伟思身旁的教务长老高华生傲慢地展示了一下胸前佩戴的令牌,上面清晰刻着——“珠洲仙域教育司:高华生”。 “你位居何职,与我等修道之人何干!” 墨清韵展开双臂如雄鹰护雏般,将身后的弟子及师长们悉数护在身后。 高华生似乎早已预谋一切,从怀中取出一道官方符诏。 “睁大你的双眼,细细看来!” 李楚生亦低头靠近,审视那符诏上的文字。 虽然就在两日前,李楚生才痛打了刘伟思和高华生一顿,但因今日李楚生换上了儒雅的仙袍,气度焕然一新,使得刘伟思和高华生一时未能认出他来。 符诏上书写:左家庄仙道学院所在地域,修炼设施简陋,弟子修为不足,生源稀薄,限令一月之内自行修缮整治。 若逾期未整改完毕,则由仙域政令部门接手,交付给具备改造能力的强大宗门进行重造。 符诏底部,盖有教育司的印鉴以及署名。 其实这份符诏的本意,在墨清韵无法改善学院现状之时,将其交由更有实力的宗门接掌并投入重建资金,同时给予一个月的时间以备缓和调整。 然而,此善举却被高华生这般腐蛀之辈曲解滥用,成为了强占的理由。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发髻上扎着一对羊角辫,疾步来到墨清韵身边,同样勇敢地面向凶猛的傀儡挖掘机。 十几位男弟子纷纷从藏器阁取出法兵标枪和镇守棍,与对面二十多位身经百战的护卫弟子形成对峙之势。 李楚生心知肚明,若真的动起手来,这些尚未成年的弟子,就算三人合力,也未必能抵得过一名护卫弟子的修为,一旦冲突升级,弟子们必将遭受重大损失。 然而这些少年男女无所畏惧,共抗强权的身影却让李楚生不禁另眼相看。 李楚生感觉到李小颖紧握在手中的柔夷传递来的忧虑,便轻轻松开她的手,温和地说:“去吧,站在他们中间。” 李小颖来到了弟子们的行列之中,彻底融入了他们的团队。 人群中一名男弟子,挥舞着手中的木质法兵,激愤地吼道:“这里是我们的修行之地,你们不能踏足一步!” 刘伟思对此嗤之以鼻:“就凭你们这些生于穷乡僻壤,连一家几口人吃饭钱都拿不出的凡夫俗子,也敢妄谈修道求学之事!” “还是回家耕田放牧的好,少在这凑热闹!” 修真弟子紧握元晶拳套,“墨宗主曾言,纵然贫寒,但只要胸怀大道之志,同样可踏上修行之路。” “何以贫穷之子便注定只能牧牛耕田,尔等此举,实乃违背天道常理!” 身后,身为炼器世家子弟的高华生,语气平和地解释道:“于我珠灵主城,得以步入修真学院的少年,多数出身于修真世家或是执掌一方政务的修士之家。” “唯有沐浴于如此仙风道骨的家庭教育之中,才能孕育出适宜研习更高深仙道文化的弟子。” “古语有云,荒郊野岭多出散修。尔等即便进入学院,恐怕也难有所作为。” “倒不如各司其职,承继家族修炼之道,以免耽误众人修为进境。” 那名修真弟子被驳斥得面红耳赤,眼中闪烁着愤慨的光芒,“汝之话语,犹如妖言惑众!” 话音未落,他便挥舞起手中的飞虹棍欲要出手。 修真弟子在校内斗殴,非但会使所在门派受到惩罚,施暴者自身也将面临剥夺修真资格的严厉制裁。 刘伟思与高华生见状惊惧不已,连忙闪避。一群护院弟子正欲上前制止,关键时刻,李楚生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一把擒住那名修真弟子的手臂。 此刻,众人才注意到悄然现身的李楚生。 修真弟子奋力挣脱无果,怒视着他问道:“阁下何人?” “吾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为修真学院弟子,应恪守礼仪之道,切不可肆意妄为,伤及同门。”李楚生镇定地压制住他的手腕,目光凌厉地瞪向刘伟思和高华生,“可还记得吾是谁?” 高华生略微近视,推了推眼镜走近辨认,“似乎……有些眼熟。” 清脆的耳光声传来,高华生先是一愣,随即捂着脸颊怒指李楚生,“你就是李楚生!” 修真弟子惊讶地看着李楚生,“你刚才不是说,身为修真学院弟子应懂得礼仪之道,不得动武伤人吗?” 李楚生淡然一笑,“我并非学院弟子,自然不受此限。” 刘伟思认出了李楚生,恐慌之余,连忙向周围的护院弟子命令道:“此人竟敢对长老动手,还不速去阻止!” 一群护院弟子握着手中的法器纷纷上前,而众多修真弟子则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李楚生身边,随时准备迎战。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阵阵货车引擎的轰鸣声。 一辆货运卡车停靠在附近,副驾驶座上的张三青探出头来,手持扩音器朝人群大声喝道:“哪个胆敢触碰李真人,老夫便让他碎尸万段!” 张三青威猛的气势震慑住了那些护院弟子,他们不自觉地回头看去。 此时,货车在人群间停下,从车上跃下三十余位身穿各式服饰、满脸疤痕、纹着灵兽图腾的壮年男子。 这些人虽兼任学院护院,但实际上却是专司斗法的高手。面对刘伟思和高华生带来的护院弟子,他们如狼似虎,瞬间将其击败,四散奔逃。 高华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当下吓得想要钻回车内,却被李楚生眼明手快,一把揪住衣领,硬生生从车厢里拖了出来…… 守护者们早已消失无踪,仅剩三十几位凶狠的散修恶棍与笑意盎然的李楚生对立而立。 高华生颤抖着说道:“你……你究竟想怎样?我可是携带官方文书的天衍官府巡查员,你若动手便是触犯天条法规!” 李楚生冷哼一声,回应道:“文书中明确记载,给予左家庄灵修学府一个月时间进行修复和完善,并且只有在未达修炼标准的前提下,才会剥夺其办学资质。” “文书之中,何处明示允许你以巡查员的身份,带领众人前来威吓与强占?” 在一旁被制伏的刘伟思恨意满满地低吼:“反正这群穷苦修士也无法缴纳灵石学费,就连校主也是囊中羞涩,早晚都要拆除,有何区别!” 李楚生淡漠地说道:“假使我此刻便将尔等二人押送至天刑司,你们是否还有胆量,把刚才所说的话重述一遍?” 刘伟思与高华生这般倚仗官职作恶,别说李楚生不会轻饶,即便天衍帝国得知此事,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二人凭借着那一纸文书肆意欺压他人尚可,然而落在熟知天条律令的李楚生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 果然,刘伟思面如土色,不敢再言语半分。 张三青搓手磨掌,取来布袋与捆仙索,朝李楚生提议道:“李宗主,不如我们将这两人收拾一番,装入布袋,挂在战车上拖行一段时间,找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就此掩埋了罢。” 若是这样的话出自李楚生之口,刘伟思和高华生或许还能辨别出是虚张声势。然而张三青身为坊间闻名的邪修头目,在珠州一带赫赫有名。 刚刚争斗时,张三青衣衫破损,露出皮肉之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骇人伤痕。 仅凭这些伤疤,足以令刘伟思与高华生确信,这位亡命之徒确实敢于对他们痛下杀手。 刘伟思恐惧得脸色惨白,挣扎起身,声音颤抖地道:“李宗主,我……我有话要说!” 见刘伟思摆出一副英勇赴死的姿态,李楚生不由得轻笑一声:“但说无妨,这里无人会堵住你的嘴巴。” 刘伟思哆哆嗦嗦地指向高华生:“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与我无关!我……我只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才被迫一同前来的!” “你们要杀,就杀了这个老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向来强硬的高华生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辩驳道:“李宗主,万万不可听信刘伟思的挑拨之言!” “我之所以参与这次侵占学府之事,实乃受到此子的唆使,他真是个丧尽天良之辈!” “其实我的本名叫做高花生,出身乡野,只是觉得名字土气才改成了华生……我们本是一路人,自家兄弟怎可相互残害呢!” 说罢,高华生猛地拽过刘伟思,“这小子心肠歹毒,成日里琢磨着要把我们的乡亲子弟所在的学府拆毁!” “幸亏李宗主及时制止,让我悔过自新,否则险些沦为那小子的爪牙,助纣为虐啊!” 第74章 迁移修炼之地 “老家伙,你给我滚!” 刘伟思一腿蹬在高华生的臀部之上,破口大骂:“想当年,你对我言,夺取那乡野修士的修炼之地,我们共同建立一所修真学院,从而获取海量灵石!” 被踢得身形摇晃的高华生愤然从地上跃起,他一把推开那个矮胖且修为虚浮的刘伟思,随即跨坐其上,双手化作掌风,接连不断地扇击他的面颊,口中怒斥:“你不过ozi豢养的一只妖兽罢了!若非你奉承讨好得令人心悦诚服ozi怎会让你这等伪造修真资质之人,担任学院的执事长老!” 满腔怒火的刘伟思扭动身躯挣脱开来,喷出一口含混着灵气的淤血,翻身将高华生压制在地,二人再次纠缠激战起来。 李楚生在一旁看了片刻,由起初的饶有兴趣逐渐变为兴味索然,开口喝止:“喂,二位道友,你们这场修为较量可已结束?” 听见李楚生的问询,刘伟思与高华生皆心惊胆战地从地上爬起,低头恭顺地答道:“已结束。” “既然结束了,那就速速离去吧。” 二人闻言如释重负,来不及拂去身上的尘土便慌忙逃窜而去。 左家庄修真学院的弟子与教职人员纷纷鼓掌欢呼,李楚生宛如救世主般被众人簇拥而起,抛向空中。 片刻之后,李楚生在人群中安然落地,微笑着环视四周道:“诸位可能还不知晓在下的身份。” “不妨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李楚生。” “也许在座各位中有听说过我的大名,也有未曾耳闻的。然而自今日起,在下将成为贵院的大股东,兼名誉院长。” “我可以保证,你们未来的修行之地将是整个珠海州乃至全省最为优越的修炼之所,汇聚众多顶尖的修真导师!” “但在重建修炼圣地之前,你们需暂时迁居至欧城别院居住,在那里我会妥善安排你们的修炼课堂。” 有教师听说过李楚生的事迹,不由得担忧问道:“李前辈,如此多的弟子移居过去,是否会为您带来诸多不便?” 李楚生神色爽朗地道:“来者皆是客。从此刻起,在我家无论吃住,还是修炼所需的丹药灵符,一切都免费供应,直至新修炼圣地建成为止!” 话音刚落,李楚生又被欢呼雀跃的人群再次抛向空中。 一番热闹过后,弟子们与教职人员纷纷返回宿舍收拾行囊。 整理完毕行装的墨清韵,随李楚生一同登上飞剑,直指欧城别院方向。 抵达欧城别墅附近,李楚生指示李小颖先行陪伴墨清韵前往别墅安排住所,自己则偕同墨兰芳去采购弟子们的日常所需法器灵材。 李小颖刚下车走了几步,忽地一拍脑门,“师父,我记起来了,家里缺少修炼用的净灵膏。您先带着东西去别院,我马上回来!” 墨清韵背负着储物袋,来到欧城别墅宏大的朱漆大门前。 弧形大门之内,是一片巨大的琥珀色琉璃幕墙,背后的服务大厅装饰得极为奢华,四周草坪修剪得齐整有序,各色珍稀花卉竞相绽放;厅内摆放着各式古董法宝与名贵画卷,处处流露出浓郁的富贵之气。 墨清韵在踏入大门之前,特意在坚硬的地面上蹭去了鞋底的泥土和鞋帮上的杂草,以免玷污了门口珍贵的灵绒地毯。 今日,藏峰阁之执事李伯正值休沐,一位中年男子接替了他的职责。 这男子身形矫健,顶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镶金边的眼镜,身着一袭笔挺且无丝毫褶皱的月白儒衫,胸前佩着一块烙印金纹的令牌,上面镌刻着两个篆体字:代行执事——王瑞。 此刻,王瑞正以一种颇具仙风道骨的姿态研磨烹煮灵香咖啡。 墨清韵站立于男子之前,自觉相形见绌,垂首轻声问道:“施主,请问李真人所在的洞府该如何前往?” 她的步履轻盈如猫,踏在锦缎般的地毡之上,几乎无声无息。 然而,突然出言询问,竟让王瑞吓了一跳,手中的灵香咖啡不慎溅洒在几案之上。 “抱歉。” 墨清韵忙从几案前抽出一叠天蚕丝帕,细心擦拭着桌面的咖啡渍。 王瑞搁下手中的玉瓷咖啡壶,目光自上而下细细打量着墨清韵。见其打扮朴素却难掩天生丽质,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鄙夷与贪婪之色。 王瑞品了一口灵香咖啡,面带高人傲气之色,冷冷发问:“汝来此太一门欧城别院,所为何事?” 在近乎审视的目光注视下,墨清韵愈发低头,低声答道:“在下乃李真人之友,受其邀约前来此处暂居几日。” 然而,王瑞刚接手执事之职不久,并未完全熟识所有居士姓名。加之李楚生购置此别院才不过数月,名录尚未更新,故未能找到其名。 “在我这里登记入住的修士之中,根本没有姓李的一位。” 王瑞言语间流露出鄙夷之情:“莫非你是误信了某个邪修的谎言,被人诓骗至此处?” “绝无可能!” 墨清韵面露愤怒与羞愧之色,坚决反驳:“李真人决非此种人,他定居住在此处,你再仔细查找一番!” “还查个什么劲儿呢!” 王瑞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此欧城别院仅有十二座洞府,住客姓名屈指可数,根本就没有姓李之人。” 墨清韵回头望向身后,发现李小颖仍未跟上,顿时焦急不已,近乎泣声道:“恳请你再仔细寻觅一番,李总的名字一定在其中。” 王瑞有些不耐烦地追问:“你口中的李总,能否告知全名?或许是你混淆了姓氏,那人其实姓李或是姓刘。” 一时之间,墨清韵陷入了无言的尴尬境地。自始至终,她都只称李总,而李楚生的真实姓名却从未记入心中。 见墨清韵沉默不语,王瑞嘴角浮现出一抹淫亵笑意,压低嗓音,玩味十足地道:“来到仙家洞府寻访男子,你竟然连他的名字都未曾知晓。” “我说姑娘,你莫不是……在外游历,以身作交易的修炼者吧。随意杜撰个名字,意图混入这顶级洞府招揽修士顾客?” “不过也无妨,你虽乡土气息浓厚,但毕竟略带几分姿色。” “一会儿随我去接待秘室一行,沐浴更衣之后,让贫道与你共修一次,便可换取五枚下品灵石,如此花费,绝不耽误你多长时间。” “往后若你还想涉足欧城别院,招徕修行者顾客,贫道可以为你提供居士信息,保管让你每一次行动都能事半功倍。” 修真界之中,污秽言语无法入耳,墨清韵身为冰心谷弟子,从未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刹那间玉颜憋得如同熟透的红樱,她紧握银牙,愤然喝道:“我岂是你心中揣测的那种修行者!” “说什么不是那种修行者,分明是贪图更多的灵石罢了。” 王瑞嗤笑一声,讥讽道:“区区一百枚下品灵石一次,告诉你,我在此处炼器阁效力,每月薪资尚有六百枚上品灵石之多。” “只要你能令我满意,收你做护法道侣亦非不可能之事。” 此时,门口忽然传来李小颖愠怒之声:“你这人说话怎可如此污秽不堪!” “即便未曾相识,至少也应入门通报,身为掌门侍卫,怎能不知礼数!” 瞧见李小颖出现,王瑞更是冷嘲热讽:“嘿,原来还有师姐妹联手这一招。” “若非察觉此女肩扛的破损仙兽皮囊透出微弱灵力波动,险些被你们所骗。” 言毕,王瑞迈步离开柜台,高傲地俯瞰着李小颖,面上邪魅之气更胜。 “小姑娘,长辈喜欢你这般软糯如绵、体质灵秀的模样。” “说出你的价位,价钱好商量,额外再赠你一些修炼资源又何妨。” 李小颖闻此言不禁吓得连连后退,俏脸涨得通红,泪水簌簌滚落,“你……你给我滚开,我要见李长老!” “哦?莫非你与那位李宗仁前辈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王瑞做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原来你们口中的‘李总’是这样的暗号,果然有玄机。” “既然如此,我就按照李宗仁前辈昔日的惯例行事,同样可以为你们开方便之门。” “不过作为回报,你们二人需轮流侍奉于我。” 就在这时,大门轰然开启,只见李楚生负着重逾千斤的仙兽皮囊步入其中,墨兰芳紧跟其后。 目睹泪流满面的李小颖以及满脸羞愤之色、眼中闪烁坚定光芒的墨清韵,李楚生不禁皱眉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75章 翻云覆雨 李小颖啜泣着说不出话来,墨清韵强忍着屈辱,一字一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楚生。 讲述的过程中,李楚生始终默不作声,只是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重。 待墨清韵说完,背着仙兽皮囊的李楚生走近王瑞,语气平淡却森寒地质问:“你说她背负仙兽皮囊,倒似个世俗之人以物易物,那我又是何等模样?” 王瑞依然毫不在意地回道:“在我看来,你倒像是那些拉帮结派的修士头目,再加上贩卖伪劣法宝的奸商。” 李楚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面无波澜地道:“尖酸刻薄至你这般境地,我已无言以对。既是姚金花麾下之人,那就让她亲自来处理此事罢。” 话音刚落,李楚生抓起柜台上的话筒,镇定自若地拨通了姚金花的通讯符箓。 欧城别院内的众人皆是姚金花麾下的修士,这位出身建筑行业的女强人手腕强硬,过往曾因一时冲动便断人修为,令人胆寒。 一旦姚金花赶到现场,对于王瑞来说,恐怕结局要比面对李楚生的雷霆之怒更为凄惨。 电话接通,李楚生语气冰冷刺骨:“姚董,我是李楚生。” 在灵络的那一端,传来姚金花仙音般柔和的话语,“楚生道友,你终于联系本座了。近来婉清师妹一直在提及你,我这双耳都被她提及你的名字磨出了灵识之茧。何时有暇,你们几位修士不妨共聚一堂,品鉴一番天地灵馐。” 李楚生神色淡然地回应道:“餐宴之事,日后再说。” “你们欧城洞天的新护法,竟敢辱骂我胞妹与贵客为妖禽,还将我斥为妖禽之首领,此刻更是设阵阻挡在外,不允许我等踏入其中。” 姚氏建筑仙宗的大殿之内,姚金花身形陡然一震,几乎惊骇得将手中传讯法宝抛出。 若是一个月以前,姚金花还认为李楚生是位蕴藏巨大潜力的商业修炼新星。 然而自李楚生十日内击溃赵雍城的防御阵法,一个月间便成为掌控整个珠洲地域的灵食产业巨头之后,在姚金花眼中,对他只剩下敬畏与忌惮。 单是一座灵食坊或许不足为惧。 但令人恐怖的是,李楚生在这短短半年里,以弱胜强,如同天风扫落叶般轻松击败所有对手,一并将它们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位潜力无穷的强者巨头,姚金花始终小心谨慎地试图拉拢,却不料险些因一名小小的护法而惹怒于他。 短暂的惊悸过后,姚金花立刻起身,语气庄重至极地道:“楚生道友,请稍作等待,我立刻前来为你讨个说法。” 通话结束,王瑞讥讽问道:“咱们姚总有何指示?” 李楚生神情冷漠地回答:“她说会立刻亲临此地,给我一个答复。” 见到这一幕,王瑞不由得捧腹大笑,嘲讽道:“你丫演技真好啊,乡巴佬,要我说你怎么打电话都不知道吧?” 对此,李楚生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王瑞双手抱臂,傲慢地说:“像你这样背个破乾坤袋,成天闲逛卖丹药的小贩,老子见多了。” “实话告诉你,让你那俩小妮子陪老子过一夜,老子倒是可以考虑帮你疏通一下关系。” “要是你非要这么拽,可别怪老子喊上禁卫弟子,直接请你出门。” 这时,门外已然传来了飞舟降下的声音。 李楚生嘴角勾勒出一丝森冷笑意:“不必心急,你们姚总这就到了,看一会儿你还是否能如此嚣张。” 王瑞不但毫无惧色,反而脸上笑意更浓。 “你丫脑子进水了吧,把我们姚总当成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班狗了?” “若是姚总真的会因为你这乡巴佬一句话就跑来跑去,老子当场表演个吃狗粮给你们看又何妨?”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寒霜般的女子嗓音:“我觉得这个提议甚妙。” 在两名贴身护卫的陪同下,姚金花踏着灵动步伐,步入了接待大殿。 看见姚金花的瞬间,王瑞双腿一阵酥软,差一点就此跪倒在地。 但转念一想,眼前这几个背着布满灵气符文的乾坤袋、打扮粗犷的修士,绝对不可能是姚总的熟识之人。 王瑞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道:“姚总,这些人假冒欧城洞天的居住修士,还自称是您的故交,我正准备将他们驱离此处呢。” 然而,姚金花甚至连看都没看王瑞一眼,径直走向李楚生,深深施下一礼。 “下属犯错,作为领导者我难逃其咎。在此,我衷心向您表示歉意。” 伴随这句话的落下,王瑞的世界仿佛崩塌一般... 在广袤的珠州洲域,有着一位威震八方的人物,人称铁娘子,甚至是女煞星的姚金花,此刻竟向她刚刚侮辱过的那位男子低头道歉。 一瞬间,王瑞的大脑陷入了停滞,口中低声呢喃,“不……这不是真实的,不可能……” 面对姚金花的歉意,李楚生神色如常,默然不语。 姚金花深知这次对李楚生的冒犯之深,不由得轻叹了口气,随后转向李小颖与墨清韵,语气柔和地道:“小颖,还有这位姑娘,我对刚才的事情感到深深的歉疚。” “但请你们放心,对付像王瑞这般侵蚀公司的蛀虫,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待此事了结之后,我会设宴向你们以及李真人亲自赔礼道歉。” 此刻的姚金花已不敢再攀亲戚之谊,直接以李楚生的名讳相称。 身为珠州第一批崛起的修炼商人,姚金花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尤其是对墨清韵而言。原本她以为李楚生只是一位富有的凡俗商人,哪想得到姚金花会对李楚生如此敬重! 不,这已然超越了敬重的范畴。 这分明是……敬畏! 这位李楚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安抚众人过后,姚金花走向瑟瑟发抖的王瑞面前,眼神如冰冷的刀锋一般,自下至上令王瑞全身颤抖不已。 王瑞无法承受这份恐怖的压力,不自觉地瘫倒在地,西装裤被浸湿,一股淡黄色的液体沿着裤脚流下。 “姚总,我错了,求您放过我!” 姚金花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缓缓开口:“刚才我在门外听见你说,我是李楚生豢养的一条狗?” 生死存亡之际,王瑞顾不得颜面,挥手给自己狠狠扇了一个耳光,金丝眼镜被打飞出去,鼻血狂喷一地。 “是我嘴贱,我该死,求您这次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姚金花并无过多反应,只是瞥了一眼自己高跟鞋上的血迹,“你把我鞋子弄脏了。” “我立刻为您擦拭干净!” 王瑞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意图用衣袖帮姚金花擦拭鞋子,却被姚金花厌恶地一脚踢开。 “你不是说过,要是我来了,你就当众吃屎吗。” “当众就免了吧,我们看了都觉得恶心。至于吃屎这件事……” 姚金花话音未落,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意,“你们俩,把他带到对面那个旱厕去,接下来怎么做,我不必多言。” 两名保镖异口同声应道:“遵命。” 接着,两人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左右夹住王瑞的臂膀,朝对面的厕所走去。 待事情料理完毕,姚金花再次走近李楚生身边,恭敬地问:“李真人,我这样的处理,您还满意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李楚生忽然笑了起来:“姚董过于客气了,我和婉清好歹算是修道好友,你唤我楚生便好。” 听见这话,姚金花才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般松了一口气。 “楚生,你看赔罪的聚餐,何时安排最为适宜?” 第76章 鸠占鹊巢 \"我这里尚有要务需处置,一旦修为间隙,便携小妹瑶华设宴邀你与婉清仙子共聚,那时我们再畅谈昔日之情谊。\" 一番仙俗交融的客气话后,姚金花匆忙离开了欧城的修炼别院。 对面的幽冥禁厕,距此足有两里多地之外,李楚生骤然听见千米之外传来的凄厉嘶吼,如同妖邪受创的悲鸣。 这声音令李楚生毛骨悚然,不禁对王瑞的处境感同身受,若非他亲自出手,或许只会对王瑞施以一记仙法重击,致使他断臂残肢,然而肉体的创伤总有疗愈之时,但王瑞心中所承受的痛楚,恐怕此生都难以弥合,日后每当踏入厕所之际,皆会让他忍不住身形颤抖。 原本李楚生计划引领全体师友赴珠州主城游历一番,顺带展现一下地主之谊。然而二十日之后,整个修行区域的高中弟子将迎来一场大道试炼考核,众人皆闭关苦修,此事只得暂且搁置。 近期以来,由墨兰芳主持的食灵坊,在赵雍城的协助下,修为日益精进,生意兴隆。而兰芳医器殿与城建宗门亦各自稳步前行。 身为众多宗门的实际掌控者,李楚生却显得颇为逍遥自在,每日修炼不辍,时而习练体术,时而研习瑜伽以修心境,种植奇花异草以养心神。 此时屋外突然传来门铃声响,李楚生放下手中浇水的灵玉茶壶,口中随意喊道:“门未闭实,自请进内。” 伴随着一片欢愉的笑声,姚婉清翩翩推门而入,“道侣,你总是声称事务繁忙,无暇来找我,今日怎地让我撞见你在此偷闲呢?” 李楚生脸上略显尴尬,解释道:“府邸中的灵植,乃是小颖师侄亲手播种,近来她修为忙碌,我帮衬照料,并非偷懒。” “哼,就知道找借口糊弄人。”姚婉清贴近李楚生,勾住他的手臂,柔声道:“自那日分别后,我可是日思夜想,一心挂念着你。” 李楚生淡然一笑,轻轻拉下姚婉清身上高领的玄霞披风,指向露出的一抹红色印记,含蓄调侃道:“这便是你所谓的一心一意吗?” 姚婉清美目流转,闪过一丝慌张,轻轻地将李楚生的手推开,娇嗔道:“讨厌,这是灵蚊咬的。” 此刻正值十二月寒冬,别说灵蚊,就连寻常飞虫都难以觅其踪影。然而世俗的情愫,在修行之人之间,往往蕴含着心知肚明的默契。 李楚生并未过多追究,而是横抱起姚婉清走向二楼的静修室。姚婉清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颤动着身躯:“别乱摸,碰到我的痒处了!” 李楚生已修身养性逾一月有余,几乎修出了佛家清净之意境。时光悄然流逝,两个半时辰过后,东方山巅初升的朝阳已然洒进了二楼静修室的窗户。 姚婉清疲态毕现,双眼微微眯起,甚至无力抬起一根手指。 “亲爱的,你好生勇猛,不过我很喜欢。”李楚生沐浴更衣,又服下了几滴元气甘露以补充体内流失的真元,随后坐在床沿询问:“你来找我,究竟是有何紧要之事,还是只为这番亲近之事?” 姚婉清慵懒地回应:“能否让我先睡一会儿再说?” “不可,先把话说清楚再睡。” 姚婉清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地道:“珠海灵山宗旗下的瑶池学院,那刘伟思和高华生欲寻求我紫霄城建宗合作,趁左家庄灵修学府修士外出闭关之际,秘密将其院址夷为平地,并以最快的修炼速度重塑仙府。” “此事一旦尘埃落定,他们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天道教廷申请仙地使用权延期。如此一来,纵是各大势力也无法奈何于他们。” “但我听闻,刘伟思与高华生二人曾与你结下恩怨纠葛,为此特意派遣我前来知会于你。” “如若你不肯应允,我便即刻退回他们的提议。” 李楚生冷笑一声,“这两个小子前几天还在修为冲突中互拼生死,彼此咒骂对方家人,如今竟又同穿一条袍泽,真是世间无奇不有。” 平素沉迷于世俗享乐的姚婉清,体力自然远逊于修炼有成的李楚生,此刻迷糊地说:“话已带到,你有何应对之策,等我恢复元气后再议。” 李楚生自床榻起身,却被姚婉清一把拉住了手腕。 姚婉清撒娇般地道:“亲爱的,我想让你拥着我入睡。” 李楚生微微摇头,轻笑着将姚婉清柔软的手放入被褥之中,细心地帮她掖好被角,并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深情的吻,随后面无波澜地转身离开。 待李楚生下楼准备出行之时,恰好撞见姚金花正在品茗,而其身旁则是显得颇为不安的刘庆祝。 刘庆祝身为守护家族的灵兽,每日除了进食与沉睡,几乎不做他事。然而对于李楚生而言,却不可或缺。兰芳仙药堂引进海外高级丹药炼制器物之后,需要用到刘庆祝给医者传授使用秘诀;同时,李楚生全家的修炼调养事宜,也都交由刘庆祝打理。 今日,陈采薇与墨兰芳两位女弟子外出忙碌,独留刚刚在别墅处理事务完毕的李楚生及忐忑不安的刘庆祝在家。 让不通人情世故、宛如顽石般的刘庆祝去招待姚金花这样的贵客,实在是强人所难。见到李楚生出现,刘庆祝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站起,“李师兄,既你在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 李楚生拿起茶杯瞥了一眼,赫然发现杯中只是白水而已,果然是刘庆祝一贯的待客之道。 李楚生不动声色地倒掉杯中的水,另取茶叶泡了两杯热茶置于桌面,轻咳两声试图化解这微妙的尴尬氛围。 “姚宗主,您何时驾临此地,怎未事先告知小弟一声呢?” 姚金花浅笑嫣然,眼中闪烁着深意,“我大约已在这里静候了一个时辰,年轻人间的深切交谈,老身自然不便打扰。” 尽管欧城别墅的隔音效果极佳,但从姚金花的神情来看,她显然还是听见了一些不该听见的事情。 李楚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而姚金花则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婉清这孩子年纪尚轻,恐怕表达不清,所以我亲自过来瞧个究竟。”接着,姚金花神色严肃地继续道:“至于刘伟思和高华生二人与你的过往恩怨,我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左家庄灵修学府之事,我会直接拒绝他们的请求,并对珠海境内的所有小型修真建筑门派施加压力。 “只要他们还想在珠海这块地界经营业务,就不敢胆敢接下刘伟思和高华生的订单。” 李楚生连忙说道:“姚真人,阁下的厚意我心领神会。然而对于刘伟思与高华生的修炼坊之事,还请您务必接手!” “不仅要接手,更要以最高等级的阵法布局打造,倾注更多的灵工弟子参与,务求以最快的速度筑基完成!” “至于应收取的订金,一分一毫都不可遗漏!” 修真界中,建设一座大型洞天福地,通常需收取总价之三成作为奠基灵石。此乃一笔不小的财富。 姚金花缓缓起身,神色肃穆地点点头,“我明白,你素来不喜他人询问缘由,今日便不再多言。你所托之事,我必全力以赴。” 李楚生略微宽慰,起身与姚金花相握,“此番情谊,我记于心中,往后必登门致谢。” 告别欧城仙府之后,姚金花即刻联络上了刘伟思和高华生,并在交付定额奠基灵石后,立刻启动了修建工程! 一支庞大的灵工队伍,在刘伟思与高华生的带领下,一同奔赴左家庄内的修真学院所在之地。 伴随着爆破声响起,原先残破的修炼工坊瞬间塌陷,废墟迅疾被清理完毕,接着驾驭法宝挖掘出地基坑。 面带瘀伤的高华生站立高处,遥望着这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一时之间不禁感慨万千:“伟思,李楚生和那些贫穷修士们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我们在他外出闭关之时,竟会使出这釜底抽薪之计。” “待他们归来之际,生米已烹熟饭,那时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惊愕失措的模样。” 一旁的刘伟思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满脸敬佩地道:“果然是高真人您的智谋超凡啊。” “不过据我看来,他们那个修真学府恐怕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才会如此彻底地撤离。” 高华生久久凝视着施工现场,低声自语般地说:“为了这片修炼区域的建设,我们不惜疏通无数修行人脉,耗费巨额灵石,这才在公立与私人合作的修真学府中占据了半壁江山。” “此次我们更是将家族底蕴押注其中,新建分院的功败垂成,唯有成功,绝不允许失败!” 年逾五十的高华生,终于晋升至学府主管之位,但却终生无缘修真学府掌门之职。于是乎,他决定另辟蹊径,自己出资兴办学府,新建分院实施公私合营模式。 一旦分院建造成功,他将成为这里的一把手——学府掌教! 对此,刘伟思毫不在意地回应:“李楚生虽是商贾出身,善于经营财富,但在办学育人的大道上,还是非高真人您莫属。” “日后我可不能再称您为主管大人了,而应当尊称您一声掌门。” “掌门”的称谓令高华生极为受用,眼角几乎眯成了缝隙,呵呵笑着拍了拍刘伟思的肩膀。 “待我荣膺掌门之位,你的班主任职务便可晋升为学府主管了。” 刘伟思闻听此言,欣喜若狂,忙躬身致谢:“多谢掌门栽培!” 第77章 张榜告示 正当刘伟思与高华生暗中紧锣密鼓地筹备新分院的建设之际,李楚生也在忙碌着为弟子们提供各种修炼资源与便利。 在他的别墅之中,设有统一调控的灵力循环系统,每日膳食皆出自御膳房大师傅之手,品质堪比修真界盛宴;修炼所需的法器、秘籍以及符篆,供弟子们自行挑选取用…… 在天地灵脉汇聚之地,培养出了一批身处清苦却品行坚韧的修炼少年,他们在仙道启蒙的熏陶下,未曾迷失于俗世尘缘,反而更加勤奋地研习道法。 短短二十载修炼期满,掌门李楚生亲自治理飞梭,将众人送往全境选拔试炼的大比之坛。 尚未至月满之时,左家庄仙道学院仍保有弟子们的试炼资格。这批少年修士依旧握有争夺试炼席位的权利。 恢复仙选大比的第二年,即一九七七年,国家主办的全境仙道学院统一选拔试炼,其威严与各界瞩目程度,更是空前高涨。 各地选拔出来的修士排位,将会被各大仙道秘报争相刊发,置顶首页。各仙道学院亦会根据自家弟子的成绩,赢得相应的排名荣光。 试炼结束后,一群年龄在十六至十九岁的修士青年,在飞梭之前再次集结。 在七千年前的修真时代,能够驾驭法宝接送弟子的学院堪称凤毛麟角。而在试炼结束后,考场之外众多修士皆以羡慕且困惑的目光注视着左家庄仙道学院的试炼者。 李楚生早早踏入人群,接过了李小颖手中的乾坤袋,引领众人来到飞梭之前。 二十二名试炼者及十一位导师,皆面向李楚生所在的方向聚首。 李楚生自储物袋中取出一面小令旗,又递给了李小颖一面。 “这段时间里,各位弟子修行不易,付出甚多。但既然试炼已成过往,便不必再去忧虑得失。” “作为对你们的奖赏,我与小颖决定带领你们游览珠洲主城一日!” “我们先从珠洲城池的护城灵河开始游玩,其间无论想体验何种神通秘境,或是购买珍稀灵材,一切所需均由我来承担!” 话语甫落,弟子们欢呼雀跃,纷纷簇拥着李楚生登上飞梭。 飞梭腾空而去,留下一路的欢歌笑语。沿途的试炼者们大多已被家中长辈或前来迎接的师长缠住,反复追问试炼表现。 目睹李楚生慷慨的话语和远去的飞梭,不少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阵酸涩。 有人愤愤不平道:“狗大户的学院真是好啊,试炼一趟还有飞梭接送,还能畅游整个珠洲城,花销还不用弟子们操心。” 旁边之人接口道:“你说错了,那可不是什么豪门学院。你看飞梭前方悬挂的标志,分明写的是‘左家庄仙道学院’。” 此言一出,立刻有师长惊讶询问:“难不成你说的就是那个由废弃宗门遗址改建而成的学院?别逗了,那些弟子连一处像样的修炼殿都没呢!” 李楚生先前曾言,所有人在珠洲主城一日游的所有花费,都将由他一人承担,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陪伴弟子出行的老师们。 在七八千年的修真年代,坊间流传一句俚语:“授道不若养猪。”这正是对当时许多普通仙道学院教师薪资待遇和社会地位的真实写照。 此时有些知情的师长不由得醋意大发地低声念叨:“据说左家庄仙道学院得到了一位富甲一方的商会资助,如今可是富得流油呐。” “我有个故交在那里任教,这事儿我还真知道!” 其中一位中年女导师忍不住插嘴道:“他们现在的修炼居所竟然是那位商会巨头的庄园,每日享用的乃是宫廷御膳级别的菜肴,短短二十几ri,一个个都快胖出了十两修为的份量呢!” “哎呀,不知道他们那里还收不收老师啊?!” …… 仙凡交织的言论,瞬间将左家庄灵泉高中的声望推至九霄云外,甚至一些隐秘的修炼情报坊也在暗中查证那神秘大巴车的行踪,最终确认其目的地乃是欧城别院之内,从而证实了坊间的猜想。 那一晚,诸多修炼报章的头版赫然写着——仙居化育桃李,仁德仙商李楚生倾力注资,使得深山之中的灵泉高中得以涅盘重生。 消息发布后,众多教习纷纷私下打探如何能够加入左家庄灵泉高中执教。与此同时,不少临近晋升元婴境的少年弟子们也开始探寻该校的入门途径。 然而,当选拔考核过后,左家庄灵泉高中仿佛凭空消失一般,除了那些印有其讯息的报章之外,再无人能得知任何确切的消息。 第三日便是揭晓高考成果之时,最晚不过午后三刻钟,各家修炼报章便会公布考生成绩。 清晨时分,各大小报亭前便已人头攒动,修炼者们翘首以待。左家庄灵泉高中,虽仅设有一载左右,但其所辖之地的学子本应在半年之前便参与过全州范围内的仙道大比,然而由于左家庄地处偏远山区,往返需历时三日,众人唯有忍痛割舍。 此次,正是左家庄灵泉高中的修士们首次踏上全州仙道大比的舞台。在榜单揭晓前夕,每一位考生心中都不禁泛起了难以抑制的紧张与期待。 黎明破晓,李楚生步入书斋,手中持着两块早已裁剪妥帖的赤霞绸缎,毛笔飞舞间,一对对联及横批跃然布上。他满意地将之作罢,搁置在桌案之上晾干,一侧摆放着待嵌入的琉璃画框。 书房门外传来轻叩之声,墨兰芳带着浓重的倦容推开房门,喘息之间拿起李楚生面前的灵茶一饮而尽。 李楚生戏谑一笑,“墨姐,咱们此举几乎如同口传真言,你可曾有过丝毫介怀?” 墨兰芳对此毫不在意,“哼,与你这小道童有何好介怀的。” 年方二十载的李楚生,在二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墨兰芳眼中,确乎是个青涩稚嫩的小辈。饮尽茶水后,李楚生立刻为她添满杯盏,言语间充满关切:“墨姐,此番劳顿确实不易,改日我必设宴款待于你。” 墨兰芳微微一笑,倚在椅背上,轻轻地拍打着僵硬的双肩。“罢了罢了,你上次也是这般许诺我呢。” 李楚生心领神会,绕至墨兰芳身后,轻柔地为其按摩舒缓酸硬的酥肩。对于让墨兰芳执行的任务,李楚生自知颇有些匪夷所思。 正当凌晨寅时,李楚生悄然敲响了墨兰芳闺房的门户,手中捧着一叠由他亲笔撰写的招生宣传册以及招贤令。他命墨兰芳即刻驾马驰骋,联络各地修炼报馆,不惜代价争取在最为显眼的版面刊发这些信息。 因今日正是仙道大比揭榜之期,各报馆必定灯火通明、昼夜赶制版面,并于辰时一刻完成定稿、付诸印刷。此刻墨兰芳启程,既能确保消息的安全,又能恰逢其时地将消息送抵各报馆。 墨兰芳虽然微感惊讶,但仍旧慵懒地睁开眼眸,惬意地享受着李楚生的服侍,然后悠悠说道:“三个时辰内,我驾驶飞禽兽驱驰疾行,已先后拜访了十二家规模各异的修炼报馆,预定下二版头条位置。” 然而,李楚生淡然一笑,道:“此事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墨兰芳起身,眼中闪烁着疑惑:“先前那些繁忙至不愿接见我的人,在得知我乃是为了左家庄灵修学院招生而来之后,竟纷纷以贵宾之礼相待。” “非但未索要分毫报酬,反而殷勤备至,不仅奉茶递水,更一口应承定会将我们学院的招生告示置于显要位置,令人称奇的是,无论是大型还是小型的十二家报社,其态度竟然毫无二致。” “能否告知我其中缘由?”她追问。 今日,各家报纸的头版必将被科考的成果占据,而位列其后的二版头条,其重要性堪比平日的头版。 此刻正值关乎万千学子命运的关键时刻,不论是学生还是师长,无不购买报纸以探知考情。那寸纸寸金的二版头条,竟被人白白赠送出去,对此墨兰芳不禁瞠目结舌。 李楚生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回应道:“稍安勿躁,你很快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深知李楚生的性格,墨兰芳并未再多问,而是略带调侃地说:“若再有这样的美事,可否换个人跑腿?我年岁已高,这般奔波实在吃不消。” “不可,只有你我才能放心。”李楚生断然拒绝。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厅内的古钟已敲响七下,想来学生们早已梳洗完毕,准备开始清晨修炼。 一夜未眠的李楚生伸展了一下腰身,唤来张三青将撰写的符篆卷轴装裱妥当,而后将其搬上飞梭车,自己则前往邻近的别院。 李楚生推门步入时,正在进行清晨修炼的所有弟子皆起身肃立,齐声道:“掌门好!” 他微笑着示意众人走近,开口道:“今日便是揭晓榜单之时,想来各位心中必定忐忑不安,难以专心修炼。恰好左家庄灵修学院重建工程初具规模,我带大家前去一观。” 弟子们雀跃不已,依次登上方舟飞梭,而李楚生则携带着李小颖,以及后排座位上的陈采薇与墨兰芳,驾驭飞梭先行出发。 第78章 冷门显现 飞梭降落在左家庄灵修学院门前,映入眼帘的校址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昔日破败的校门已被拓宽至二十几米,增高至三米的巨大牌坊取代。入门处是一栋五层高的综合性办公大楼,从地基与脚手架的布局来看,每层大约设有三十余间房舍。 朝内分布着三栋分别为高一、高二、高三弟子修行的教学楼,其建筑面积与综合办公大楼相差无几,形成环抱状格局,中央的绿地区域更显雅致。 最北端为宿舍楼,东侧设食堂,西侧则是一个占地约半所学校面积的大型练功场。 尽管距开工尚不足一月,建筑仅完成骨架结构,尚未进行最后的混凝土浇筑,但所有人已在心中勾勒出了未来学府的美好蓝图。 弟子们在师长的带领下,充满好奇地参观着正在建设的新校区。 而在大门旁,墨清韵站立眺望那宏大壮丽的新校区,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泪流满面。 尽管在别墅中授业解惑的日子过得不错,但这终究并非长久之计... ... 墨清韵期待目睹的,正是这般神圣宏大的修炼学院,能够让寻常子弟以低廉的费用便能踏上修真之道。 在七十年前那个仍处于温饱边缘的时代,除了少数免费的基础识字班,贫寒家庭的孩子几乎无缘修真之途。 坐落在高华生与刘伟思驻足之处的那所高级修炼学堂,每年所需缴纳的修炼资源高达八十枚灵石,这对于普通人而言简直是遥不可及。 此刻,墨清韵拭去眼角感动的泪水,对着李楚生衷心地道谢:“多谢李真人,您为这些孩子建立了一座如此卓越的修炼学院。” 然而,李楚生却平静地纠正她:“你误会了,这所学校并非我所建,而是他人赠予的。” 墨清韵不由得惊讶:“何人会赠送您这样一座规模庞大的修炼学院?” 李楚生微笑着指向前方:“便是他们。” 前方,佩戴着白色修炼帽的刘伟思与高华生正带领着一众筑基期修士以及工匠,巡查修炼场地。 这时,刘伟思与高华生发现了李楚生,而此刻他们身后簇拥着的是二十几位护院弟子以及一百多位筑基期的建筑民工。反观李楚生身边,仅有几位导师与学徒陪同。 双方相逢,瞬间剑拔弩张。 刘伟思挺着肥硕的身体,摇摆着步伐走向李楚生,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小子,你逃跑就算了,怎地还有胆子再回来?” “为何我不敢回来?” 李楚生淡然回应,“我们在外出历练修行期间,两位竟然不惜自掏腰包为我们搭建修炼之地,真是感激不尽啊。” “但从今日开始,便不再劳烦二位辛劳操持,剩余的建设工作交给我接手即可。” 高华生冷笑一声:“李楚生,上次是因我们准备不足,修为未至,才让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机可乘,侮辱于我们。” 李楚生对此嗤之以鼻:“尔等二人互相争斗诋毁,与我又有何干系?” 高华生对此充耳不闻,阴沉地道:“距离教育司规定的期限只剩不足十日,你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拥有可供修行的区域,至少二十位各科目导师,以及超过一百五十位筑基期以上的弟子,才能继续租借这片修炼宝地。” “但如今你们仅有的那二十余人,皆是修为浅薄之辈,连最基本的要求都无法达到。你们虽有些许灵石,但却无法购买到真正的弟子,更别提能够买到修炼之道!” 说着,高华生逼近李楚生,低声威胁道:“小子,实话告诉你,待我办成此事之后,便会令你这些出身贫贱的弟子们统统滚出去!” “仙府圣地岂容你们这些来自穷乡僻壤的凡夫俗子踏入半步!” 面对此情此景,李楚生面色冷峻,一脚蹬在高华生胸口,将其踢飞出三丈之外。 “老头儿,我从未动手教训过你,你以为我就不敢对你出手吗?” 高华生捂着胸口,一时语塞。身旁的刘伟思连忙扶起他,并愤怒地质问身后施工队伍:“竟有人胆敢在修炼场地闹事,还不快去制止!” 领头的工头立刻率领二十多名筑基期弟子冲向李楚生…… 墨兰芳并未察觉背后发生的异变,但她本能地站到了李楚生的身旁,凝神戒备地注视着眼前的二十多位来者,“尔等欲何为?” 一位中年筑基工匠取下斗笠,躬身言道:“李真人,吾辈乃是遵姚前辈之命,在此恭候您的大驾光临已久。不知您何时方便,移步至工地灵枢殿一叙,届时我会召集各工程的执事,向您禀报修炼基地的建设进度。” 高华生愤怒之下,强行支撑着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工匠面前,气息急促地质问道:“我们二人以四万灵石作为订金交付于贵派姚前辈,我们才是这修行学院的主导者,你为何要去寻他们商议?” 闻及数额,李楚生顿时面色微变。四万灵石虽非大宗交易,但对于一位凡俗商人而言尚可接受,然而身为政界人士的高华生与教师刘伟思却能筹集如此巨款,实属难以理解。 李楚生心中暗自发笑,倘若此刻二人无法在宗门执法弟子面前解释清楚这笔巨额灵石的合法来源,恐怕难免遭受惩罚。开国之初,法则严苛,非法敛财者一旦被揭发,即便不死也难逃一劫,至少也要承受万剑穿心之刑。 对此,刘伟思与高华生的质询,工匠并未予以回应。 刘伟思愤然揪住工匠的衣领喝问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工匠紧锁眉头,挥手一击,轻易地将刘伟思的手拂开。 正当刘伟思准备发作之际,远方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陈采薇驾驶着座驾,在乡间尘土飞扬的小径上疾驰而来,猛地在众人面前稳稳停下。 还未等车辆完全停稳,陈采薇已从口袋中抽出一叠秘籍般的纸张递给了李楚生,她的眼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意:“恭喜,你的修炼学院已经声名远扬!” 李楚生示意墨兰芳等人上前,摊开手中的秘籍浏览。只见其中十二篇秘籍首页的内容惊人一致: 《空前绝后!左家庄修炼学院二十二名弟子,独占全省榜单前三十!》 《乡野修炼学院力压全省各大仙府,全院弟子称霸榜首!》 《华清仙府十一修士悉心教导,培养出二十二位天赋异禀的少年英才!》 《天才少女李小颖自学成才,仅入院一年,便荣登全省魁首宝座!》 而在第二页秘籍的头条位置,赫然印着原“左家庄修炼学院”现更名为“楚生修炼学院”的招生启事以及招募导师的告示。 看完所有的秘籍之后,墨兰芳忽然想起了李楚生曾经说过的那句话: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一个情理之中!墨兰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低声问道:“原来那些报社如此热切地邀请我去,原来是这样……难道这些你也早已预见得到了吗?” 李楚生不禁微微一笑:“十一位华清仙府的精英修士,指导二十二位勤奋好学的弟子,若是未能在全国考核中名列前茅,反倒是咄咄怪事。至于李小颖能够勇夺全省第一的位置,实乃意料之中。想当年,我所掌握的种种修为之道,几乎尽数传授给了她。” 墨兰芳听罢,不禁脱口而出:“可是我记得你并未踏入过仙府修真啊?” 话音刚落,墨兰芳立刻意识到失言,连忙道歉道:“我并无任何轻慢之意。” 李楚生淡然言道:“贫道未曾涉足尘世学府,但在三年前所举行的那场仙凡共瞩的华清仙院入宗选拔之中,贫道却是众考生之首,名列鳌头。” 刹那间,四周的气息沉寂得仿佛凝结成冰。 华清仙院,乃神州大地上的顶尖修炼圣地,其门下弟子的修为高低,往往被视作国家修真实力的象征。筚趣阁 此刻,在场众人望向李楚生的目光,犹如在注视着一位超越常理的存在。 李楚生轻启朱唇,打破了这份几近实质的压抑氛围:“采薇师妹,你奉我所托的第二桩事宜,进展如何了?” 第79章 奇幻招生 在遥远的田野小径尽头,一串神秘的魔法马车车队显露出轮廓,向神奇学府的方向徐徐驶去。 陈采薇轻声道:“破晓之际,我已租下了珍珠城的所有魔法马车,准备迎接渴望入学者和有志任教的巫师们。” “目前,报名的学生已逾四百,预计总数可能多达数千。我担心引起魔法交通和神秘生物的冲突,便提前启程了。” 就连李楚生自己也没料到,这行动会引发如此轰动的响应。 李楚生连忙吩咐工头:“快,将我书写的校训高悬于校门之上!” 几个石匠搬运来魔力石柱,将校训牌摆正,小心翼翼地挂起。 上联:凭栏听风吟魔法 下联:诗书蕴灵光 中央巨大的石碑上镌刻着“楚生魔法学院”四个熠熠生辉的大字。 毕生的精力与财富,李楚生都倾注于这座学府,高华生见校门上悬挂他人之名,目呲欲裂地扑向李楚生。 高华生紧抓住李楚生的领口,怒吼道:“为何在我创办的学院门前挂你的名字?快把这个该死的石碑拆下来!” 工头正要上前相助,却被李楚生轻轻挥手制止。 李楚生语气平静地说:“一个月前,魔法教育部的批准文件中,规定我们必须满足校园、学员、教师三大条件。” “如今,我们二十二人,已在魔法排行榜上稳居前列和前三十位,有了我们的榜样,招生数量不成问题。” “我提供比市价高出一倍的薪酬,挖走任何学校的教师都易如反掌。” “至于校园……”话未说完,李楚生微笑着拍了拍高华生的肩,“你不早已帮我建好了吗。” 高华生瞬间愣住,颤抖许久,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地倒地。 幸好李楚生闪避及时,否则必然会被溅一身血污。 李楚生皱眉道:“学生们就要到了,别让这家伙吓到他们。快送他去医院。” 工头应声,随后带着两人准备将高华生抬上魔法运输车。 刘伟思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捂住胸口,痛苦地道:“哎呀,我也支持不住了,麻烦也把我送到医院吧!” 工头并未回应,而是看向李楚生寻求指示。 李楚生挥手道:“让他也一起走吧。” 刘伟思和高华生被带走,留下了宏伟的魔法校园,为李楚生省去了数十万的开支。 报名的学生和应聘的教师源源不断地跟随魔法马车抵达,原本宁静的左家庄顿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李楚生将招生和招聘的工作全权交给墨清韵等老师们,自己则返回了珍珠城的欧城别墅。 回程的路上,陈采薇犹豫许久,忧心忡忡地问:“现在已经有三千多人来找我们报名,但我们的教学楼还需至少三个月才能竣工。” “最多一个半月,学生们就得开学,我们该如何应对?” 尽管欧城别墅宏伟,却绝无可能容纳如此众多的人……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丝神秘微笑:“这个问题,我早已深思熟虑,待会在珍珠主城,别急着返回魔法庄园,我们先去珍珠学院看看。” 墨兰芳不解地问:“去那里有何目的?” “稍后你们就会明白了。”他回答。 珍珠学院,虽然建立时间不长,传闻其院长是一位常年旅居异国的神秘华裔,富可敌国。 学院建筑华丽,学费高昂,教师和学子们来自各个种族,品质参差不齐。有的人赞誉它是魔法贵族的摇篮,也有人戏称它为纨绔子弟的聚集地。 午时已过,车停在珍珠学院门前,尽管非授课日,但师生们仍络绎不绝地涌来。 李小颖好奇:“哥哥,他们在做什么呢?” “不必多想,我们忙碌一上午连口热食都没尝到,先去找些吃的吧。”他答道。 他们穿过街道,随便找了个小酒馆,点上四道魔法佳肴和一壶热汤,四人便在门口享用起来。 时至午后,约莫一点左右,工作人员在门口挂起了一条红色的横幅。烫金的大字熠熠生辉——欢迎本城杰出青年李楚生,莅临我院进行魔法讲座! 墨兰芳惊讶地拍了拍李楚生的肩膀:“瞧,横幅上的名字竟与你一模一样,这巧合得……” 话音未落,墨兰芳忽然意识到什么,惊呼:“上面说的杰出青年,不会就是你吧?” “正是。”李楚生平静地说,“每月,我们都会将公司四分之一的盈利投入,用于建设乡村魔法疗愈所,提供设备和医疗援助。” “如今,乡村的突发疾病致死率已从几个月前的五分之二,降至五分之一。” “年度杰出青年的殊荣,除了我,无人能及。”李小颖亲吻了李楚生的左脸颊,留下一道油腻的印记。 “哥哥,你太厉害了!”她欢呼。 李楚生宠爱地摸了摸李小颖的头:“平日里,这样的虚名无足轻重,但作为本城杰出青年,不仅可以获得商业上的政策支持,还能有一次在魔法学院发表演讲的机会。” “就在前几天,我叔父孙诚基晋升为省级魔法卫生署长,重返珍珠城。” “我就请他帮忙安排,将演讲地点定在了珍珠学院。” 陈采薇略感意外,随即惊叹:“你打算……” “没错!”李楚生微笑打断陈采薇,缓缓起身:“若今日之事成功,我将名震四方,刘伟思和高华生则会名誉扫地。” “成败在此一举!” 前日,李楚生已提前告知了李小颖,因此她已做好准备。李楚生拉着李小颖,缓步走进学院大门。 自从上次公开惩戒刘伟思和高华生,又在学院最长走廊上震慑住那些不守规矩的学生后,李楚生的威名已经在学生中传开。 “快看,是李楚生!”... \"他看上去比预想的年轻得多!仿佛……与高三的魔法师相差无几。\" \"他的容貌宛如神祗般俊美。\" \"这样俊逸的脸庞,竟是三座魔法学院的院长?\" 人群中的嘈杂议论声四起,混合着敬畏与质疑,然而李楚生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然而,李小颖从未涉足过这样的场合,不由得轻声问道:\"哥哥,一会儿上台,要是我紧张怎么办呢?\" 李楚生用宽慰的语气回应:\"别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珠海市立魔法高中的殿堂式礼堂,足以容纳千名师生,如今已有八百多人纷纷就座。 跟随李楚生而来的陈采薇和墨兰芳也找了个靠近前排的座位坐下。 李楚生和李小颖在主席台的两席上落座,下方第一排则坐着手持魔力摄像器的记者。 下午二时,会场大门封闭,众人安静落座,演讲即将开始。 李楚生拿起魔法话筒,开场便说:\"实话告诉你们,我不是来做演讲的,而是来这所学院选拔新学员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陈采薇和墨兰芳也为李楚生的话惊愕不已,完全摸不清状况。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李楚生清了清喉咙,缓缓道:\"教导主任高华生,建校四年半以来,与班主任刘伟思一同贪污四十多万金币,目前正受到魔法执法局的调查。\" \"四十万金币,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在七十个年轮中,拥有万枚金币的人已是稀有之辈,这四十万的巨额数目令全场陷入震撼的寂静。 李楚生打破静默,继续说道:\"这四年多,你们缴纳的所有学费,以及王室的所有资助,有九成以上流入了他们二人的腰包。\" \"你们看似享有优越的条件,实则徒有其表,内里空虚!\" \"我创立的学院,仅二十多名学员,住在废弃的工坊,以盐水浸过的面包果腹,却在全王国的排名中位列前三十!\" \"我们匮乏的是物质,而你们匮乏的是灵魂!\" 这一番话如同雷霆一击,让在座的学生们陷入了困惑之中。 第80章 猫儿为老鼠哭泣 富有的纨绔子弟毕竟寥寥无几,多数学生都是倾尽家财只为求学的普通人。 他们的目标,是希望通过学习来改变自身的命运。 然而,当他们花费重金进入这所豪华的学院,却发现自己的学业表现甚至不如山区的孩子。 这样的差距,无人能够坦然接受。 李楚生把话筒递给李小颖,她有些害怕地讲述:\"以前我来这所学校学习时,总有几个小恶霸,抢走我的钱和物品,让我连饭都吃不饱。\" \"我知道,不止我一个人受他们欺凌,但没人敢出声。\" \"老师们只会问: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那些息事宁人的,只会让他们互相道歉。可一旦回去,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欺凌他人!\" 在李小颖的言语冲击下,众多灵魂的创伤被揭示,李楚生察觉到,大约每十个听众中,便有一双共鸣的目光投射而来。 时刻已至,李楚生再次接过魔导话筒,豪情万丈地宣布:“准备吧,懦弱的士兵铸就衰败的军团,而英勇的将领引领强大的队伍。” “唯有猛虎、豹子、豺狼,方能培育出丛林中的幼狼之窝。” “翡翠市魔法高中的学费高昂无比,然而其弟子在全王国的排名,却如深渊之底般低落!” “今日我在此,旨在压低你们的学费负担,提升教学质量直至顶峰,创造最优美的学习环境。” “在我们的学院,没有欺凌,只有平等、友善与互助的和谐气氛!” “离开此地,加入楚生魔法学院,挣脱所有不公的枷锁!” 李楚生振臂一呼,台下瞬间响应如潮,口号声震响整个殿堂!许多人当众脱下翡翠市立高中的魔法长袍,掷于尘土之中。 片刻后,人群依然沸腾,而李楚生已悄然携李小颖,自侧门离开了集会大厅。陈采薇与墨兰芳紧随其后,登上停在学院大门前的魔法马车。 归途上,墨兰芳抑制不住好奇,向李楚生发问:“李楚生,你究竟对这些学生施加了何种魔法,让他们如此狂热。” 李楚生未作回应,转而询问驾驶座上的陈采薇:“你有什么看法?” 陈采薇似乎早已心中有数,直接答道:“原因有三。” “首要,李楚生曾在校内重创刘伟思与高华生,这二人或许是学生们憎恨的典型代表。” “敌人的敌人即为友,李楚生在学院树立了威信。” “其次,他承诺资助贫困学生在豪宅研读,负担全部生活费用,激发了他们的羡慕之心。” “羡慕即是渴望成为对方,如今李楚生提供机遇,他们自然争先恐后加入。” “再者,被学院驱逐的小颖如今跃居王国榜首。我们学院的其余学生,也都位列全国前三十。” “有这样的金色声誉,真心求知之人怎会无动于衷?” 李楚生颇为赞许:“分析得当。但这一切需建立在两基础上。” “其一,我们学院的教师队伍确属一流。其二,翡翠市立魔法高中确实不堪入目。” 陈采薇轻轻点头,感慨道:“这所贪婪的学院,除了敛财,一无是处。” “能加速它的衰败,也是行善积德。” 墨兰芳的眼波在李楚生和陈采薇之间流转,意味深长地说:“总觉得你们俩交谈,我们插不上嘴呢?” “李楚生,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陈采薇有特别的感情?” 李楚生不屑地说:“如果你的智慧能像肌肉一样强大,刚才的愚蠢问题就不需陈采薇代为答复了。” 墨兰芳羞愤交加:“臭小子,你这么嫌弃我,以后半夜别来敲我的门!” 陈采薇险些失手打滑了方向盘,一踩加速,马车险些冲上路边的草丛... 正在饮魔泉的李小颖猛然呛住,满目惊愕地盯着李楚生,“兄长,这究竟是何时之事!” 李楚生淡漠地扫过墨兰芳,“你一向口齿伶俐,自己解说吧。” 墨兰芳双颊染上了魔法玫瑰般的嫣红,连忙辩驳:“李楚生叩访我的居所,仅为事务安排,绝无他意。” 墨兰芳不善辞令,含糊其词的解释反而引发了更多的疑惑。 “哎呀,你快帮我澄清一下!” 意识到言辞有误的墨兰芳,恼怒地瞪了李楚生一眼。 然而李楚生安详地躺在车厢后座,闭目养神,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 连日来,为了操办学院事宜,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尤其是策划一切的李楚生。 当一切尘埃落定,李楚生终于卸下重负,倚在墨兰芳的肩头,沉入了深深的梦境。 感受到李楚生的鼻息轻拂颈侧,墨兰芳的脸颊瞬间蔓延至耳根的嫣红,却又不便将他推开,只得僵坐不动。 回到家中,李楚生安然入睡。 次日醒来,李楚生立刻着手处理新入学的学员事务。 珍珠城公立学院,因李楚生的干预,八百名学员中,超过六百人选择了退学,转投楚生学院。 而教师们也几乎悉数离去。 此刻的珍珠城公立学院,陷入了昔日左家庄学院的困境,学员与教师匮乏,即将面临封闭的命运。 刘伟思和高华生因涉嫌贪墨受贿,已被国家撤职调查。 这次,没有人能挽救珍珠城公立学院。筚趣阁 偌大的校园,无人敢接掌。 拖延了一个月后,李楚生无奈之下以低价接管,拆除珍珠城公立学院的门楼,挂上了楚生学院的标识。 初次招生,墨清韵的教师团队共招纳了一千五百名学员,八十位教师。 尽管如此庞大的队伍在旧珍珠城公立学院显得略显拥挤,但顶多两个月,新校区便会竣工,学生们将得以分流。 下半年,还能继续接纳新生。 那些毕业于华清大学,学识深厚且师德高尚的墨清韵等人,成为了管理层骨干,专司教师培训讲学。 一个完备的教学体系,一个和谐的学院环境,如同新星般冉冉升起! 距离新年仅剩一个月,李楚生忙完了学院的事宜,便不再奔波,静心修养,期待新年的到来。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月初八,李小颖早早购置了食材,准备了腊八粥。 然而李楚生来不及尝一口,清晨便匆忙赶往了疗愈圣殿。 等到抵达时,已是为时已晚,赵雍城的遗体已被送入静谧厅。 据赵雍城家的守护者所述,他在今晨突患心魔之痛,病情来势汹汹,还在送往疗愈圣殿的途中,生命迹象已然消逝。 赵雍城一生,未留子嗣。 生前荣耀无比,如今离世,竟无人送行。 陈采薇闻知赵雍城的噩耗,也跟随来到了疗愈圣殿... 在办理灵魂离世证明之际,医师的目光疑惑地掠过李楚生和陈采薇,“两位是逝者的亲族吗?” 李楚生与陈采薇交换了个眼神,接着李楚生开口道:“我们并非亲属,只是同僚。” “逝者的家人呢?” 李楚生回答:“他没有亲人。” “无亲无故,此事便无需你们操心。院方会妥善安排,将他的遗体送往郊外的幽灵墓园。” 在公司的那些日子里,赵雍城竭尽全力,不仅令公司运作得如丝般顺滑,还将公司的秘藏知识与魔法配方全数传授给陈采薇。 李楚生略微沉思,随后说道:“既然无人料理后事,作为赵雍城的上级,我应当为他举行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 “家属一栏,可填写我的名字。” 完成灵魂离世证明的手续后,李楚生立刻吩咐手下购置灵柩,并迅速联络了一支葬礼队伍。当天,楚生食品工坊门前挂起了挽联,众人纷纷前来悼念。 李楚生和陈采薇身着黑衣,臂膀缠绕着白纱,缓缓扶着灵柩行进,遵照珠州的古老习俗,让亡者在前往焚化之地的路上最后回望一次人间。 至第七日,魂魄也可归家一瞥。 李楚生和陈采薇,一个身为公司最大股东,另一个是董事会主席,二人在腊月初八为下属引领灵柩前行,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足足行进了两个多小时,抬灵柩的队伍换了几茬,李楚生终于抵达八宝山的魂归之境。 然而,就在魂归之境前,数十辆白色的疾风骑士堵住了去路,四十多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气势汹汹地矗立门口。 灵柩被迫停下,李楚生冰冷的目光直逼领头的那个矮个西装男子,“今日是安魂之日,逝者为尊,你我间的恩怨可另择时日解决。” “李楚生,你这虚伪的同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卑劣伎俩!” 第81章 挑战 身穿西装的矮胖中年男子指着李楚生大声咆哮。 “你这卑鄙小人,用诡计夺取我兄弟的工坊,害他丧命也就罢了!” “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想装清高,带着我兄弟的遗骨在这儿演戏!今天若不教训你,我就不配姓赵!” 话至此处,矮胖中年男子挥手一声怒喝,“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二十多位黑衣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腰间皆藏着短杖,飞快朝李楚生逼近。 送葬的队伍惊恐地四散奔逃,抬灵柩的壮汉慌忙逃窜。 沉重的灵柩侧翻在地,赵雍城的遗骨滚落在外,这是对亡者的大不敬。 李楚生本能地俯身欲将遗骨扶正,却被陈采薇拉住,“你疯了吗,快跑!” 陈采薇拉着李楚生冲入人群中,任意选了一个小巷子钻入。 对方十几辆车紧随其后,狭窄的巷口,他们甚至派出骑着古老铁骑的人堵截。 李楚生只感到四面八方尽是叫嚣与引擎轰鸣,加之他对周围环境不熟,只能任由陈采薇拽着跌跌撞撞地奔跑…… 还好,身为守卫者,陈采薇具备卓越的隐蔽感知能力,在这未知的幻境中,她能迅速锁定逃脱之路。 在数辆魔法飞车和众多幽灵摩托的追赶下,陈采薇引领着李楚生疾驰,口中低语:“调整你的气息,保持镇定,跟随我的步伐奔跑,切勿惊慌失措!” “了解。” 幸亏李楚生每日坚持魔法修炼,尽管脚步略显踉跄,但很快找回节奏,甚至反过来牵引着陈采薇前行。 然而,穿越前方古老巷弄时,李楚生愣住了。 两侧是高耸的石壁,前方小径愈发逼仄,转过一个弯,竟是绝路。一面高约五米的峭壁矗立眼前,壁面湿漉漉的,覆盖着翠绿的藤蔓,犹如一口封闭的深渊。 李楚生和陈采薇本能地折返,但一群黑衣法师已堵住了巷口。 身后,矮胖男子的咒骂声传来:“小家伙还挺能逃,我看你这次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早已准备好法杖与飞天马车,李楚生明白,这些人是为了一场残酷的较量而来。 李楚生立刻拉着陈采薇重返那个转角,立于那五米高石墙之下。 未等陈采薇反应过来,李楚生迅速揽住她的腰,将她举起,低沉地命令:“快,站到我肩膀上!” 陈采薇瞬间领悟了李楚生的意图,倚着石壁迅速踏上他的肩头,随后轻盈一跃,双手抓住墙沿,敏捷地攀爬而上。 可当她抬头,想脱下斗篷抛给李楚生时,十多个手持魔杖的壮汉已逼近,将李楚生团团包围。 陈采薇明眸中掠过一丝决然,随即捡起一根生锈的铁链,向前迈进一步,似欲跃下。 李楚生沉静地制止:“此地狭巷深邃,我们无法对抗,也难以逃脱,速去找张三青求助!” 陈采薇紧咬银牙,“你一定要坚持住!” 话音刚落,陈采薇转身疾步离去。 矮胖的中年法师挥舞着镀金的法术棒上前,咧嘴笑露出满口金牙:“李楚生,当你伤害我兄弟那一刻,就应该预见到今日。”sdlchxwom 李楚生淡漠回应:“我李楚生行事,从无愧对天地,赵雍城之死与我无关,今日的葬礼我只是尽职尽责的上级,履行一份哀悼之情。” 砰—— 法术棒猛烈击中李楚生的胸膛,他强忍住,膝盖微屈,但在即将跪倒之际,他用手撑住地面,避免了下跪。 男子膝下有黄金,即使遭受痛击,也不能向这个胖子屈服! 众人蜂拥而上,拳头和脚尖如骤雨般落下。 赵雍海站在原地咆哮:“记住了,我是赵雍海,赵雍城的亲弟弟,如果你想复仇,随时来找我。” “不过,你恐怕没有那份勇气。就算有,接下来也没机会了。” “李楚生,我以樱华集团之名向你宣战,十五日之内,你的城市建设集团将走向衰败,三十日内彻底瓦解。” \"接下来,你的医疗神器、魔法学院,还有楚生的奇幻食品工坊,都会在半年内被我摧毁!\" 在十几名神秘生物的围攻下,李楚生满身瘀伤,却依然咬紧牙关,含着鲜血,愤怒地咆哮:\"我的王国,哪一个你也无法撼动!\" \"还有,你今日用卑鄙的诡计对付我,日后黑暗笼罩,你也要小心脚下之路!\" 赵雍海面无波澜,冷静下令:\"继续攻击,直到他无法发出声音!\" 陈采薇和张三青踏入幽深小巷时,已是二十分钟后。赵雍海的手下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李楚生独自坐在墙角,撕下衣物包扎伤口。 陈采薇眼中泛起泪光,连忙从口袋中取出魔法纸巾,为李楚生拭去血迹。李楚生起身自我检查,骨骼未断,但全身多处瘀伤。 从攻击的精准度和力度判断,这些袭击者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战斗佣兵。 张三青握紧双拳,怒火中烧:\"李总,告诉我是谁干的,今晚我就去摧毁他的领地!\" \"你别胡闹了。\"李楚生淡淡看了张三青一眼,平静地说:\"敌人是有预谋的,我们不能盲目应战。\" \"此事我必须查明后再做打算,你们也别轻举妄动!\" 张三青咬牙切齿,但面对李楚生的命令,只能无奈接受。 久未启用的刘庆祝此刻派上了用场,李楚生回家后,他立刻进行了疗伤和包扎。经过针灸治疗和冰霜魔法的敷用,躺在床上的李楚生感觉好了许多。 夜晚,李小颖捧着一碗皮蛋瘦肉粥,用精致的小勺子一口口喂给李楚生,喂的同时,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墨兰芳站在一旁,脸色阴郁,一语不发。 李楚生无奈地说:\"墨姐,如果你没事,能出去忙点别的吗?\" \"你像雕塑一样站了半小时,看着我心烦。\" \"心烦就别看!\" 墨兰芳咬紧贝齿,眼眶微红:\"被打成这样,你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喝粥,\"你希望我有什么脾气?\" 墨兰芳娇躯微颤,强压怒火:\"如果我是你,我会聚集力量和他们对抗!\" \"先让张三青去捣毁他的住所,揍他一顿,再在商业上施展手段,将他们赶出珍珠城!\" \"想当年你面对黄贺斗的百人围困,身上绑着爆炸符咒还敢反击,那股勇气哪去了?\" \"现在你势力庞大,人脉众多,怎么就不敢教训他一顿了呢?\" 李楚生依旧平静地说:\"女孩家,怎么老把''教训''这个词挂在嘴边,小心到了三十岁也没人娶。\" \"李楚生,老娘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 喂完最后一口粥,李小颖小心翼翼地说:\"墨姐,哥哥他刚受伤需要休息,不然我们让他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墨兰芳怒气冲冲地正欲踏出魔法之门,李楚生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魔力的涟漪:“记住,传达给每一位成员,不论赵雍海如何挑衅,都不可回应。” “保持我们的魔法交易,等我的魔力恢复一些,再做长远打算。” 墨兰芳愤愤地说:“你就做你的胆小龟吧,我们可没空替你这魔法师瞎操心!” 房门关闭,李楚生脑袋里满是迷离的幻象,不久便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深夜三更时分,李楚生的魔法居所之门悄然而启,外面的陈采薇和墨兰芳神色紧张地闯入室内。 从梦境中惊醒的李楚生立刻明白发生了何事,无可奈何地按着额头,从魔法床上坐起。 “说吧,这次又是谁惹出了麻烦?” 第82章 魔法纷争 墨兰芳深知内心有愧,低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陈采薇开口解释道:“今日你遭受的攻击,让张三青怒火中烧,他秘密集结了一群魔法师,将赵雍海的魔法宅邸摧毁殆尽。” “赵雍海不在家中,张三青便对他的两位侄子和一个儿子施以了魔法惩罚。” “正当张三青企图逃脱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三十多名魔法师,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魔法对决。” “随后,张三青被擒送至魔法执法署,我们尝试疏通关系解救他,然而…他所引发的混乱实在太大,他们不肯释放他。” 李楚生无奈地道:“早就告诉你们别轻举妄动,可你们呢?每个人都自视甚高,如今闯了祸,又要我来收拾残局。” 李小颖谨慎地帮李楚生穿戴好魔法长袍,穿上靴子后,李楚生温和地对李小颖吩咐:“哥哥去处理些事情,你乖乖回到床上休息。” 李小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乖巧地叮嘱了一句“一路小心”,便返回了自己的魔法小屋。 李楚生迈出几步,感到双腿肿胀严重,于是向愣在一旁的墨兰芳招了招手。 “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来帮我一把?” 墨兰芳连忙上前,搀扶着李楚生的臂膀,谨慎地出门。 上了魔法马车,墨兰芳在后座扶持着李楚生,陈采薇则负责驾驭马车。 赶到魔法执法署时,已近凌晨四点,李楚生被人搀扶下车,走进了接待厅。 接待室内,一位胸口挂着“周西贵”铭牌的年轻男魔法师,正倚在椅背上打盹。 李楚生轻敲桌面,周西贵被惊醒,打了个哈欠,连看都没看李楚生一眼,不耐烦地吼道:“吵什么吵,不懂得在旁边安静等待吗!” 阴间好过,小鬼难缠,为了尽快帮张三青脱离险境,李楚生强压内心的不满:“我们是张三青的家族成员,麻烦您通融一下。” 周西贵仿佛驱赶蚊蝇般挥手:“有什么事门外坐着说,明天再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李楚生刚要开口继续,却被一旁的陈采薇打断。 陈采薇义正言辞地说:“小周,根据我们的魔法执法署规定,接待厅必须全天候为民众提供服务。” \"况且新捕获的异界来客,在未揭示其来历之前,都仅是疑云重重的存在,他们的亲眷有权前来探视。\" \"你究竟是哪个世界的闯入者!\" 周西贵从梦境中勉强清醒,揉去眼睑上的迷离,瞥见陈采薇的面容时,他不由一阵惊颤。 \"陈……陈执法者!?\" 陈采薇冷淡地回应:\"既然认得我,那就立刻引领我们去见那些人吧。\" 短暂的恐惧过后,周西贵似乎想起了什么,瞬息间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厌恶地斥责:\"你已离开了我们的世界,何必再伪装!\" \"就算是天界主宰降临,今天也得在门外等候!除非过了清晨七点半,否则不准踏入半步!\" 陈采薇拍案而起:\"无论我今日身份为何,你都必须遵守规则!是谁赋予你权力,将众生划分为三六九等!?\" \"管你是谁,反正就是不能放行!\" 周西贵拍了拍腰间的符咒钥匙,嘲弄般地说:\"有种就从我的腰包中夺走。\" \"你!\" 平日冷静的陈采薇此刻也按捺不住,李楚生轻按她的肩膀,沉声道:\"现在你不能慌乱,跟我出去。\" 李楚生领着两人走出门,坐在警戒厅外的大厅长椅上。 寒冬腊月,负伤的李楚生这一番折腾,疼痛从骨髓蔓延至头脑,体温也随之升高。 陈采薇察觉到李楚生的异常,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秀眉轻蹙:\"你发高热了!要么我和墨兰芳留下,你回去休息?\" 李楚生轻轻推开陈采薇的手,虚弱地说:\"我若离开,你们能应对吗?\" 陈采薇和墨兰芳立刻沉默下来。 从救治病患的临时床铺,到医疗器械的交易,再到建材、食品工坊和学府的建立。 李楚生看似步步危机,实则步步稳健,当所有人都手忙脚乱时,他总是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陈采薇、赵雍海乃至所有人的心中,李楚生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巨峰,威严而沉静。 即使是病弱的李楚生,无力地坐在长椅上,也莫名地给予她们安宁。 清晨七点三十分,李楚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踏入接待室寻找周西贵。 周西贵醒来,目光扫过一脸憔悴的李楚生等人,讽刺道:\"早知如此,何必不在门口老实等待。\" 李楚生不予理会,平静地跟随周西贵,走进监禁室,看见张三青等十人靠在墙角沉睡。 他们能安然入睡,衣物也没有明显的破损,可见张三青并未遭受折磨。 牢门开启,李楚生提着预备好的疗伤药和绷带走进去。 陈采薇从车里拿出预先准备的食物包,送入监牢。 张三青被吵醒,见到李楚生后,惊喜地喊道:\"大家快起来,李大人来看我们了!\" 众人从梦中惊醒,无人关注李楚生带来的医药箱,纷纷抢过食物包裹,从盒中取出熏肉,大快朵颐起来... 望着这帮人精神焕发,李楚生心中稍感宽慰。 张三青见到李楚生,抑制不住地炫耀起来:“首领,我们昨晚可没让你失望!” “三十多个守卫,被我们十几个兄弟打得溃不成军,连头都不敢抬。” “若非有护卫干预,他们会败得更惨。” 李楚生未置一词,只是说:“随我来。” 出门后,张三青困惑地问:“首领,您这是带我去何处?” “去受审判。” 张三青露出尴尬的笑容,“首领,您别这样逗我了。” 李楚生面无波澜地回应:“昨晚你们出手太重,三条生命陨落。你是主谋,立即执行裁决。” “我会亲自送你去审判之地,你还有什么想对家人说的吗?” 张三青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冷汗如雨下,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一个字。筚趣阁 李楚生轻拍张三青的肩膀,“别怕,我只是吓唬你。” 张三青双腿发软,险些倒地,苦笑不已:“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您差点吓死我了!” 李楚生问道:“刚刚那一刻,你心里想到了什么?” 张三青诚实地回答:“想到了我的双胞胎女儿和妻子,心里慌乱得无法言语。” 李楚生语重心长地说:“这次是玩笑,下次或许就是现实。” “你有家庭,又是城市建筑集团的领袖,今后行事切勿轻率。” “这次你中了别人的陷阱,闯下了大祸。总之,稍后你就会明白。” 张三青挠挠头,“首领,我们要去哪里?” “八点半,一场民事纷争的审判开始,我们将与赵雍海正面交锋,败者将身陷囹圄,赔偿巨款。” “你和你的兄弟们能否重获自由,就看接下来的审判结果了。” 民事纷争的审判并不像正式法庭那样庄重,只有一位资深警官,一位陪审,加上双方当事人。 无论是家庭纷争还是街头斗殴,都在其管辖范围内。 审判的场所只是一个较大的办公室。 李楚生早早到达,与陈采薇和墨兰芳一同在一旁等待。 早上八点半,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曾为难李楚生的,另一个是身穿整洁西装、发型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李楚生并不认识。 中年男子进来,未理会李楚生,闭目养神,时断时续地品着保温杯中的香茗。 不久,赵雍海的代表陆续抵达。 其中两人是被打的赵雍海的侄子,陪伴他们的是一个穿着西装套裙、戴着平底厚框眼镜、胸针上标示着律师身份的女子。 然而,赵雍海本人并未出现。 第83章 赔偿 坐在首位的西装男子清了清喉咙,放下茶杯... 在旁边的椅子上,周西贵立刻领悟,急忙起身介绍:“张云志,是我们的特别邀请,一位来自异界的仲裁法官,百忙之中莅临,来裁决你们的纷争。” 对面的女法师瞬间起身,朝名为张云志的中年男子伸出手,“张法官,您好。” 张云志微笑回应,伸手相握,“你好。” 他们的手紧紧交握许久,最终女法师略显尴尬地收回手。 张云志落座,轻敲了一下桌面的魔法锤,“现在,我宣布,庭审开始!” 不待双方当事人发言,张云志便开始朗读桌上的羊皮纸卷轴。 “李楚生,你三个月前,以非正当手段从赵雍城手中夺取了生意,并以财富为筹码,迫使赵雍城为你劳作,导致其因劳累过度心脏病发作去世。” 陈采薇抑制不住愤怒,质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些文件上的信息过于偏向了吗!?” “什么叫非正当手段夺取赵雍城的生意?商业竞争,谁不用点手腕呢?” “再者,赵雍城自愿加入我们公司,待遇福利并不逊色于他之前,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砰—— 法锤落下,张云志面色严肃,“肃静!” “我手中的,是最官方、最公正的资料,怎能听信你们片面之词!?” “而且,你们当街与张云志发生冲突,双方均有受伤。” “昨晚,你们丧尽天良,勾结地方恶徒,对赵雍海的亲人和朋友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攻。” 原本,李楚生已料想到赵雍海可能在这场审判中设下陷阱。 但他并未预料到,张云志会如此明显地偏袒对方。 张三青无法忍受,起身怒指张云志,“你他娘的说的还是人话吗!?” “我们李总被三十多人打成重伤,你说双方都有损伤,难道赵雍海的人在打李总时,伤了自己的拳头?” “还有,你说我带着小混混,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围攻。” “你他娘的告诉我,我们十个人怎么惨无人道地围攻他们三十多个人!?” 砰砰砰—— 几下法锤重重落在桌上,张云志怒不可遏:“你身为嫌疑人,无权发言,给我闭嘴!” 张三青欲言又止,却被李楚生按住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李楚生冷眼注视着张云志,“张法官,你口中所谓的公正和权威,可每一句话都在偏袒赵雍海。” “我想知道,你的公正和权威源自何处!?” 张云志傲然回应,“赵雍海是友邦的着名商人,多年前已移居他乡,对我们珍珠洲的进出口贸易影响巨大,助益良多!” “保护友邦商人就是公正!作为法官,我的话语就是权威!” “你们也别觉得自己冤枉,怪只怪自己,不该招惹赵雍海。” 墨兰芳愤怒地拍打着魔法桌面,猛然起身,“为何赵雍海身为异国贸易者,就能受到特殊对待?这是明目张胆的双重尺度!” 这次,张云志还没来得及开口,周西贵已起身,冷冽地回应:“你在法庭上咆哮,休怪我们将你请出去!” 局势如此,李楚生深知唯有忍耐,他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沉声道:“宣布最后的裁决吧。” 张云志似乎早已胸有成竹,立即揭晓了裁决结果:“张三青恶意伤人,虽未致人重伤,却损害了友邦商人对我们国度的印象。” “赵雍海估算的损失,包括精神抚慰金,总计二十万金币。” 话音刚落,赵雍海的两位侄子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李楚生大致猜到,这两人就是赵雍海精心安排在家的诱饵,等待着别人攻击,然后索取赔偿。 而索赔的数额,直接与被打的受害者挂钩。 这种策略,与李楚生昔日用废弃魔法工坊对付黄贺斗的手段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赵雍海暂时购得的豪宅最高只能索赔二十万,李楚生恐怕早已面临破产的命运。 墨兰芳怒斥:“珍珠城最昂贵的府邸也不过值二十万,你们索价如此,不如直接抢劫!” 女法律顾问起身合上她的卷宗,似乎准备离开。 “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支付赔偿,二是让张三青等人接受牢狱之灾。” “二十万金币的经济损失,足以让人在牢里度过一生。” “当然,若你们对裁决不满,可随时提出申诉。” 在一九七八年的混沌法纪中,如果李楚生选择申诉,仅是时间的拖延就已经是沉重的负担。 更不用说,他身上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届时真要开庭,声称自己当初受了重伤,将无从取证。 终究,还是逃不过同样的判决。 张三青双眼充血,拍案而起:“老子不服!别说坐牢,就是砍了老子的脑袋,老子也绝不认输!” 李楚生平静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魔晶支票,飞快签上名字递给女律师。 “这是二十万金币,我们两清。” 张云志低头扫了一眼支票,巧妙地隐藏了眼中的惊讶与贪欲,随即轻轻敲下象征结束的法槌,“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么散会!” “等等!” 陈采薇咬紧贝齿,目光怒视着张云志,“你们的账算清了,那李楚生被打的事怎么算!?” 张云志漫不经心地回答:“看他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挨点打算什么。” “况且,那些打你的友邦守卫都是有教养之人,即便出手,也不会下手太狠。” 陈采薇气得娇躯轻颤,却又无可奈何。 李楚生显得格外洒脱,淡然地说了声:“走了。” 随后,在墨兰芳的搀扶下,他走出门去。 陈采薇和张三青连忙跟上。 来到马车旁,张三青扑通一声跪在车门前,面向李楚生... ... \"李大师,我没有听取你的警告,导致公司遭受巨大的损失,现在还被赵雍海那个小子威胁!\" \"我……我真是该受诅咒!\" 张三青扬起手掌,准备惩罚自己,却被李楚生迅速抓住,李楚生将他扶正,温和地安慰:\"我们都是经历过磨难的战友,一家人不必言表歉意。\" \"你能认识到错误并愿意改正,此事就让它过去吧。\" 张三青,一贯坚韧的眼中泛着湿润,\"李大师,仅凭您的这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您若有所需,我定赴汤蹈火!\" 李楚生突然感到鼻尖微热,伸手一抹,两道鲜血自鼻孔溢出。 紧接着,李楚生眼前一黑,头撞在车厢壁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李楚生再次睁开眼睛,已是三日后的事。 李楚生躺在魔法病房中,李小颖正细心地喂他喝着灵能稀粥。 李小颖心疼地说:\"哥哥,你烧到了三十九度,刘庆祝导师说,再高一点可能就会伤及思维!\" \"以后不许再硬撑了。\" 李楚生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小颖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不是注意,是必须做到!\" 床边的椅子上,墨兰芳带着深深的黑眼圈,沉默无语。 李楚生艰难地坐起来,一口气喝完李小颖手中的粥,笑道:\"小颖,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和墨姐商量。\" 李小颖听话地离开后,李楚生平静地问道:\"说吧,生意上又发生了什么?\" 墨兰芳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她害怕沉默会导致严重后果,但开口的话…… 李楚生抢先一步:\"你是不是担心事情太严重,怕我这个刚痊愈的人承受不住压力,病情加重?\" 被看穿心思的墨兰芳坦诚回答:\"是的。\" 李楚生重新躺下盖好魔法被,\"那出去吧,等我恢复再说。\" \"这段时间,你们只需维持生意运作,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第84章 商业风云 李楚生在床上静养了整整四天。 这四天里,李楚生除了日常生活和修炼,没有关心任何商业事务。 刘庆祝利用灵草与咒符治疗,在第五天清晨,李楚生醒来,精神饱满,尽管伤口还有些酸痛,但已基本康复。 上午八点,李楚生召集众人在大厅,一边享用灵食早餐,一边平静地问:\"说吧,外界现在乱成什么样了?\" 墨兰芳首先发言:\"食品工坊的生意已经稳固,赵雍海一直在试图探查我们的底细,但他并未直接干预。\" 陈采薇随后补充:\"医疗器具业务,赵雍海也无法影响,一切运转如常。\" 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张三青,李楚生大致猜到问题所在,立即问道:\"说说吧,城市建筑集团出了什么事?\" 张三青垂着头,诚实地述说:“就在前几天,樱灵工坊开始狂热地搜罗魔铁与玄钢,待我们知晓时,钢铁市集已被他们彻底掌控。” “如今,我们幻境建筑行推出的浮光房产备受青睐,订单堆积至次年春夏。” “无奈,货源中断,违约之事已零星发生。” “某些订单的违约赔偿,已累计至数万金币之巨。” “倘若持续找不到新的供应源,所有违约金总额将逾越两百万金币!” 说到这里,张三青的眼眸再次泛红,“李总,我并非商道中人,不如让我退位吧!” 李楚生轻拍张三青的肩头,深沉地道:“祸福相依,患难亦可转机。” “身为商人,畏惧的并非一贫如洗,而是失去振作的信念与壮志。” “当年赵雍城与我较量,从王国贸易巨头一路败落,仅剩一辆风行三轮马车。” “然五旬之龄,他仍驾马车贩卖货物,誓言有朝一日能重振旗鼓。” “你张三青正当韶华,岂会逊于他?” 张三青感动得热泪滚滚,“李总,若您信得过我,我定全力以赴!” “告诉我,该如何去做!?” 李楚生答道:“立刻召集所有员工,前往各地废灵收集站,寻回废弃的魔铁玄钢,我们自行熔炉炼制!” 张三青愁容满面:“李总,赵雍海早有此打算,如今珠海的大型废灵站皆已落入他囊中。” “市集上散商手中的玄钢价格,相较于往日已飙升二十倍有余!” “购入后再加工为建筑素材,非但无法获利,售出越多亏损越多。” 李楚生毫不在意地说:“即使亏损也要收购,既然赵雍海占据了珠海,那就去临近的乡间搜集。” “哪怕每日仅产出一立方米的建筑石材,也要与赵雍海坚韧对抗到底!” 张三青被李楚生的话语点燃热血:“李总,您放心,就算带着兄弟们一家家搜集废灵,我也不会让建筑行停摆!” 张三青离去后,陈采薇迟疑地问道:“这样的点滴努力,真能见效吗?” “我之前查探过,赵雍海在异国拥有的钢铁帝国,财富至少是我们的十数倍。” “并且,赵雍海已开始招揽研究团队,对我们的灵泡塑料建材进行深度探究。” “预计不久,他们就能制造出与我们相差无几的轻灵建材。” “那时即便破解原料的秘禁,我们也无法夺回被赵雍海占领的市场。” 李楚生平静回应:“你的忧虑我并无疑义,但除此之外,你有更好的对策吗?” 突然,陈采薇的话语在神秘气息的笼罩下中断,无法再吐露一字。 面对赵雍海这股宛如巨龙般的力量,李楚生一行人显然已陷入无尽深渊,连破釜沉舟的可能都遥不可及。 墨兰芳在一旁犹豫地开口:“尽管我并无更好的对策,但我仍不赞同你的抉择。” 古老咒语回响:技艺秘而不宣,深海藏其底蕴。成败皆由秘密守护。 李楚生向来对外保密商业之事,但看着墨兰芳和陈采薇对公司的一片赤诚,他决定减轻她们的忧虑,透露少许实情。 “张三青的行动看似英勇,实则毫无实效,我对此心如明镜。” “明知结果,我仍选择前行,自有其深意所在。” “所谓关心则乱。你们的担忧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们保持冷静,不自乱阵脚。” 言至此,再争论无益。 陈采薇复杂的眼神凝视着李楚生许久,眼中的迷茫迅速转化为坚定。 “我信任你!” 晨间的会议,李楚生的餐盘显得异常诱人,而其他人满腹心事,几乎未曾动筷。 他擦了擦嘴,放下碗筷,“既然不愿品尝我准备的食物,各自忙碌吧。这段时间我需远行,目的地无需告知。” 墨兰芳戏谑道:“你莫非打算带着钱偷偷逃跑?” “放心,真要逃亡,也得带上你这位美娇娘,共度钱财与山水之间的逍遥人生。” 墨兰芳脸颊微红,不再回应李楚生。氛围因这句玩笑而略显轻松。 离开前,李楚生以庄重的语气对陈采薇叮嘱:“在我缺席期间,万一公司遭遇灭顶之灾,你便代我发号施令。” “三家公司的命运,暂且托付于你手中。” 想当初,陈采薇家族最鼎盛之时,财富也不过相当于李楚生一家公司。 如今掌管三家,陈采薇一时心绪不宁,“如此重任,我难以胜任!” 李楚生的声音充满信心:“无需恐惧。你是我选定之人,无论你将事业推向辉煌,或是遭受重创,我都愿承担所有后果!” 陈采薇的呼吸一滞,肩上的重担虽沉,但李楚生的话语激起了她的斗志。 “不敢保证结果,但必定竭尽全力,助你妥善处理公司事务!” 交代完毕,墨兰芳和陈采薇相继离去。 李楚生登上楼梯,敲响刘庆祝的房门,“肥仔,起来!” 敲门许久,只有刘庆祝的鼾声回应。 李楚生无可奈何,从储物室取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入,轻轻推醒床上熟睡的刘庆祝,“起床吃饭了!” 刘庆祝的眼睛瞬间圆睁,瞥见床边的李楚生,随即翻身又闭上眼…… \"清晨醒来,无事可做的日子让俺沉醉梦境片刻吧。\" \"今日有件至关重要的使命,你必须随我一同启程。\" 李楚生毫不拖延地唤醒刘庆祝,跃上漆黑如夜的魔煌兽摩托车,穿越欧城城堡的秘径悄然离去。 车辆在翡翠珠城的主道上飞驰,最终停在了霜雪莫斯科之外的迷幻歌剧院后门。 \"胖子,你在下面稍作等待,没有我的命令,哪里也不许涉足。\" 刘庆祝摸着空瘪的肚子抱怨道:\"天刚亮,俺连早餐都还没吃呢。\" \"你如此魁梧,少吃一餐也无妨,生命不会因此消逝。\" 在顶楼的幻境平层,陈婧慵懒地倚在巨型圆月床上,口含星辰烟斗,吞吐着缭绕烟雾。即使严寒刺骨,她仍把魔法暖炉开至最高,身披仅剩的淡粉幻彩轻纱。 李楚生刚踏入床前,陈婧便起身紧紧拥住他的颈项,娇语撩人:\"小弟,许久未见,你为何变得如此消瘦?\" \"不过这倒也罢,你这般文雅柔弱的模样,别有一种韵味。\" 言语间,陈婧已熟练地解下了李楚生的斗篷,又迫不及待地解开衬衫的每一颗扣子。 衬衫脱落,显露出李楚生全身裹满的疗伤布条和斑驳的淤痕,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愕与愤怒。 李楚生苦涩一笑:\"姐姐,这不是瘦,而是刚刚从冥界边缘挣扎回来。\" \"阴司之主说我不该陨落,遂放我一马。\" \"这般伤势,怕是无法满足你的期望了。\" 第85章 海之远航 陈婧嗔怪地瞪了李楚生一眼,娇声道:\"胡言乱语什么呢。姐姐贪恋的便是你的躯体,不在乎这一两日的等待。\" \"快告诉我,究竟是何人所为。姐姐为你扫清障碍!\" 话虽如此,陈婧只是随意一提,李楚生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李楚生的力量早已超越陈婧太多,若真是连他都无法应对的困境,陈婧也无法提供实质的帮助。 短暂的静默后,陈婧体贴地问道:\"是否又遭遇了商业竞争对手?\" \"不仅仅是竞争对手,更是前所未有的强敌,强大到极致。\" \"商业之事,姐姐无能为力。但若是需要调查谁的信息,只管说出名字!即使当下我没有他的资料,姐姐也能调动人手将他的一切翻个底朝天!\" 李楚生略作停顿,语气深沉地说:\"姐姐,我此行找你,主要为了助你一臂之力!\" 陈婧用一只手勾起李楚生的下巴,笑得有些狡黠:\"你能帮姐姐的唯一方法,就是尽快恢复身体,让姐姐享受一番。\" 李楚生轻轻推开她的手,严肃地说:\"姐姐,据我所知,你常常连续更换两名男子,睡眠时间竟超十二小时,且总是显得昏昏欲睡。\" \"对于你的症状,我曾向一位医师朋友咨询,他说这是典型的阴阳失衡,肾脏亏虚,久而久之,体质会变得虚弱,易患疾病,严重时双腿无力,短暂行走也会感到疲惫,且小便频繁。\" 陈婧的玉容瞬间失色,带着震惊与愤怒质问道:“你调查了我的病情记录?!” 李楚生轻轻摇头,言语中透着敬意:“多年前,您从樱花国度学成归来,研习的是神秘的隐秘艺术,侦查与反侦查之术堪称神妙,是情报界的先驱。” “我怎可能瞒过您的眼线,反过来调查您呢,那岂不是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 陈婧出身军事学院,却因不堪军旅之苦而主动退伍,开设了这家歌剧院,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李楚生知情并不奇怪。 陈婧沉思良久,罕见地严肃低语:“如此说来,你的那位朋友能透过表象看出我内在的病症,想必是一位非凡的神医。” “这病我已在全球多地求医,服药时略有缓解,但药一停,病情反会加剧。” “弟弟,开个条件吧。只要你的朋友能治愈我的病,无论多大的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李楚生也不矫情:“我不需要金钱,但希望你能陪我重回樱花国,旅程或许半月,或许两个月。” 事已至此,陈婧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你是想让我远行至樱花国,助你调查赵雍海的商业秘密!” 李楚生轻轻一笑:“和姐姐这样的智者交谈,确实省心不少。” 陈婧的表情更加沉重:“赵雍海在樱花国的势力深不可测,若我们被发现,恐怕会被悄然处理,无人知晓我们的下落。” “总之,这次的旅程太过危险,我必须谨慎考虑。” 说到这里,陈婧忽然神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我不与你同行,你是否就不会让那位朋友帮我治病?” 按常理,李楚生与陈婧只是短暂的交集,以治病为条件要求陈婧共赴樱花国,不算过分。然而,李楚生并未借此施压,而是微笑回应:“生意与生命不可混淆,无论你如何抉择,病痛必须治疗。” 言毕,李楚生在陈婧惊讶的目光中推开窗户,朝楼下等候已久的刘庆祝喊道:“胖子,上来!” 陈婧迅速起身,卸下身上的薄纱,匆忙换上一件呢绒大衣。 就在她扣上衣领最后一颗纽扣时,刘庆祝正好推门而入。 李楚生指向刘庆祝介绍:“他就是我所说的那位神医,之前小颖的脑疾就是他治愈的。” 刘庆祝仅仅看了陈婧一会儿,便悄悄凑到李楚生耳边低语:“她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患病的女子。” “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刘庆祝又凝视陈婧许久,这才低声念叨:“腰肢丰腴,本能欲望旺盛。” “过度放纵导致肾水亏损,阴阳两虚极为严重,而且虚弱得无法接受滋养,精气损耗严重,不医治恐怕时日无多了。” 看到陈婧脸色骤然苍白,李楚生连忙出言制止:“休提那些无用的琐碎,只说如何治愈这病症!” “我为她配制一份秘药,依方服用定能痊愈。服药期间,需早眠早起,仅与一位男子共寝,切忌放纵欲望。” 陈婧心中既忐忑又欣喜,谨慎地问:“医师,若遵照你的指示,病愈后我还能生存多久?” “你的寿数由天定,我只负责替你驱除病痛。” 李楚生轻踹了刘庆祝的屁股一脚,随后解释道:“我的朋友直性子,不善言辞。他想表达的是,姐姐你康复后,寿命不会受影响。” “正是此意。” 刘庆祝说完,便沙沙地书写药方,陈婧立刻差人去抓药。 草药熬煮完毕,陈婧饮下半小时后,先前略显苍白的脸色重焕红润,精神状态明显提升。 陈婧从床上坐起,舒展腰肢,惊叹道:“腰部不痛,双腿不酸,全身暖意融融!” “医师,你的药真是奇妙无比!” 李楚生淡然一笑:“姐姐莫忘按时服药。我还有些事务需处理,恕不远送。” “等等!” 李楚生诧异:“何事?” 陈婧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即眼神坚定:“容我收拾一番,陪你一同前往!” 李楚生闻言,心中宽慰一半。 有了陈婧的助力,复仇计划成功的机会至少提升了两成! 足足过了半月,当李楚生重返珍珠城,虽然伤口已痊愈,但他消瘦了至少十斤。 一同归来的,还有身着紫罗兰色深v旗袍,妆容精致的陈婧。 一进屋,陈婧便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小弟,你的庄园真是气派非凡。” “不像我们在樱花国游玩时,住宿都是榻榻米,庭院尽是些枯山水的石子,显得格外拘谨,我都快憋坏了。” 楼上的陈采薇听见这话,脸色黯淡,随即步下楼来。 “李楚生,你说的所谓大事,就是带我小姨去樱花国度假吗?” “然后,把所有麻烦丢给我和墨姐处理?” 李楚生尴尬一笑:“我一直忙于生意,偶尔也需要片刻的休息。” 听到李楚生的声音,李小颖兴奋地跑下楼,轻抚李楚生的手臂,心疼地说:“哥哥,你瘦了。” 陈采薇咬紧贝齿:“你哥哥瘦得其所,他乐在其中,我们无权过问!” 陈婧嬉笑道:“小弟,看来你后院有些波澜。在我侄女赶我走前,我得识相些。” “还有,别忘了代我向那位胖胖的小神医道谢。” 待陈婧离去,李楚生立刻召开了内部会议。 第86章 翻脸 墨兰芳首先进入视线,张三青正沉浸在与神秘矿石的交易中,短时间内无法脱身。 李楚生双臂交错,沉吟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王国的贸易可有进展?” “并不顺利。” 陈采薇展开古老的羊皮卷,语气凝重:“由于违背了异界契约,我们在六十日的光阴里,赔偿了数十万金币。” “购买治愈石所付出的代价,使我们损失了一万金币。” 这个数字与李楚生预想相差无几。 猛然间,房门被猛烈推开,张三青冲进大厅,气喘吁吁地喊道:“李大人,喜讯,天大的喜讯!” “两天前,一位黑市行商秘密来到,手中握有大量罕见的星辰铁,正在外界交易。” “这位行商的星辰铁价格虽比市价高出五倍,但相比赵雍海的开价,却便宜了一半。” “无数小型商户都在竭力从他那里购得星辰铁,以高昂的价格转卖给赵雍海。” “赵雍海为了彻底压制我们,对黑市的星辰铁来者不拒。” “珠州的矿石来源已被赵雍海封锁,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位行商手中购得一小批。” “这批星辰铁数量虽少,却足以支撑我们度过难关,避免契约的再度破裂。” 李楚生挥手一掷,豪情壮志地说:“拿出食品工坊和医疗机械公司的全部盈余,填满城建公会的缺口。” “不过你要牢记,购买星辰铁只能从黑市行商直接获取。” “遵命!” 张三青应声离去,陈采薇和墨兰芳依旧坐在长桌前,欲语还休。 李楚生不解地问:“你们该继续你们的工作,为何在此发呆?” 沉默许久的陈采薇终于开口:“无论是医疗机械公司还是食品工坊,都尚在初创阶段。” “虽然潜力无穷,但成立时间短暂,大部分盈利用于开拓奇异世界市场,手上实在没有多余的储备金!” “此刻若将所有流动资金投入星辰铁的购买,万一城建公会崩溃,其余两家公司也将因资金链断裂而衰败。” 李楚生毫不在意:“我就是要与赵雍海一争高下,就算耗尽一切,也要让他两败俱伤!” 墨兰芳听不下去,愤愤道:“赵雍海自建国之初就涉足海外的金属交易,财富至少是我们的数倍,你这样下去,鱼死了网也不会破!” 陈采薇也忧虑地补充:“我也反对这种没有保障的举措。” 李楚生脸色骤变,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狠狠摔在地上。 身旁的清洁女巫吓了一跳,急忙拿起魔法扫帚准备清扫。 李楚生怒吼:“不准扫,我就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 “你们能成为董事会的一员,得到股权,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作为最大股东,我完全有权无需征求你们的意见,独自决策!” \"现在,你们对王国的财宝吝啬无比,你们心中隐藏的是何种企图!\" \"若非我,你们至今仍是边陲小镇的守卫者,或是王宫中的微不足道的文书,一生也无法积聚如此财富!\" 自从结识以来,无论遭遇何事,李楚生总是平静应对,未曾勃然大怒。今日,他突然砸碎器物,口出恶言,令陈采薇和墨兰芳惊愕不已。 墨兰芳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泪花:\"李楚生,当初你陷入困境,我们始终伴随左右!\" \"如今你竟说出这等无情之语,良心何在?\" \"我的良心,早已被魔犬吞噬,随你便吧!\" 李楚生再次抓起一只水晶杯掷向地面,碎片飞舞,洒落一片银色星光。\"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者,滚出我的视线!\" \"你不干便不干,难道我还离不开你不成!\" 墨兰芳扯下胸前绣有王国徽记的礼袍,怒气冲冲地扔向李楚生。\"我辞职,永不回头!\" \"等等!\" 墨兰芳已迈出两步,听见呼唤立刻止步,泪水盈眶,愤怒地回望李楚生。\"若你现在道歉,我可以当作一切未发生。\" 李楚生面沉如水,冷冷回应:\"你的长裙也是王国之物,离开前先脱下它。\" \"你这个混账!\" 一记有力的耳光打在李楚生脸上,墨兰芳愤然转身离去。陈采薇也面色铁青地起身,留下一句话:\"这些日子,你的行为荒诞至极,我觉得你需要静心思考。\" 说完,陈采薇毅然离去。在门口,她补充道:\"这几日,我会与墨姐一同返回蓉城的古老庄园,当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们。\" 空旷的城堡中,只剩李楚生一人,神情憔悴,无力地倒在豪华的沙发上。 收拾完破碎的茶杯残片,一位中年女仆走到李楚生面前,低头说:\"李大人,家乡有些变故,我需要离开三两日。\" 李楚生轻轻挥手,淡然道:\"无妨,去吧,正好让我独自享受宁静。\" 女仆走出城堡,召唤一辆魔法驱动的三轮车,直奔樱花建筑工坊而去。那是个赵雍海上月创立的新兴企业,直接挑战李楚生的王国建设集团。 然而此刻,樱花建筑工坊尚未复制出耐火的精灵塑料,仍在筹备之中。 女仆踏入工坊,来到员工居所,熟练地换上一套制式制服,步入赵雍海的书房。 赵雍海正端坐于榻榻米上,身旁是一位眉如画、唇若樱、身穿华丽和服的女子,正以繁复的魔法技艺煮茶。看见中年女仆,赵雍海挥手让煮茶的女子退下。 房内只剩他们两人时,女仆将她在李楚生城堡中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赵雍海的眼神愈发明亮,听完最后一句话,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原以为李楚生多么难以对付,原来不过是个沉溺享乐的纨绔子弟。到了这个关头,还惦记着带女人出游。\" \"追求魔女也罢了,竟然自断灵翼,身边只剩下一个流浪法师相随。\" 中年女巫尊敬地问道:“暗影主宰,我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潜伏在利库斯德身边,持续刺探他的秘密。” “遵命。” “晓萍,等等!我之前吩咐你调查幽暗市场的铁矿交易者,你查明了吗?” 名叫晓萍的中年女巫低头回答:“抱歉,暗影主宰,我已经派出所有探子,但仍然无法揭开交易者的神秘面纱。” “他如今流入市场的矿石已有数十吨,就像从无尽虚空召唤而来的一样!” 赵雍海沉声道:“既然查不到,我们继续买,直到掏空他所有的库存!” “区区一个投机倒把的商人,掀不起多少波澜。” “购入的矿石如同以往,通过传送门运回樱之国销售。” “此外,我已经封锁了朱洲附近几个王国的资源通道,确保利库斯德无法从他们那里高价购买铁矿。” “利库斯德想跟我比拼魔法燃烧,那我们就烧个彻底,看谁先陨落!” “只要我掌控了城市建造联盟,贩卖轻灵合金建材,一年之内就能回收所有损失!” 短时间内,陈采薇和墨兰芳离开的消息在朱洲商业界中传得沸沸扬扬。 利库斯德倾尽所有与暗市交易者换取魔法矿石,已成为公开的秘密。 由于大量消耗流动资金,利库斯德在购买原料和批发商品时,开始频繁使用魔法欠条。 一时间,医疗设备制造商和食品工坊的合作者们皆人心惶惶,担忧利库斯德的资金链断裂波及自身。 楚生食品工坊与兰芳医疗设备公司业务深受重创,短短一个月内,由盈转亏,处境堪忧。 即便如此,山穷水尽的利库斯德仍在竭力购置魔法矿石,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为了彻底压垮利库斯德,赵雍海也绞尽脑汁联系暗市商人,分批高价购入矿石。 第87章 绝境反击 诡异的是,暗市的矿石每日都有几吨售出。 其中一部分流入市场,被小贩高价转卖给赵雍海。 大部分则被分为两批,一批送至赵雍海,另一批送到利库斯德的城市建造联盟。 两位主角手中的魔法资源,大多流入了暗市的迷雾之中。 陈采薇和墨兰芳留在蓉城故土已有一月未露面。 这段时间,利库斯德一直待在别墅,应对楚生食品工坊和兰芳集团的复杂事务。 上午十点,利库斯德正在书房审阅文件,这时李小颖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利库斯德惊讶抬头,看见李小颖怀里抱着一袋大小不一的杂物。 除了米面肉蛋,还有一些对联和祭奠用的魔法蜡烛。 “哥哥,别忙了,快来帮我贴对联,包魔法饺子。” 失去了陈采薇和墨兰芳的帮助,利库斯德的工作量骤增,已忙得有些头晕眼花。 “今天才月初,就开始贴对联包饺子了?” \"谈论什么呢,今日是月圆之夜,明日便是新年之始了。\" 李小颖手中提着满满当当的魔法材料,内心有些紧张。 包神秘符咒饺子与挂上灵符春联,本可交由精灵仆从处理,而李小颖清晨外出购物,实为分担李楚生一月来的辛劳,期望能调整他的心态。 瞧见李楚生一脸困惑,李小颖连忙改口:\"如果你太忙,我自己也能应对,无妨的。\" 忽然,厅堂的大门被推开,陈采薇和墨兰芳各自携着繁多的包裹踏入。 放下行囊,陈采薇含笑柔声说:\"小颖,姐姐陪你一同制作符咒饺子。你哥哥有更重要的任务,我们不去打扰他。\" 望见陈采薇和墨兰芳,李小颖眼中掠过一丝喜悦,随后她悄声对李楚生低语:\"哥哥,上次你做得太过,我都看不下去了!\" \"这次两位姐姐主动来找你,你不能再欺负人了。\" 李楚生宠溺地轻抚李小颖的头颅,\"去吧,我心里有数。\" 李小颖牵着陈采薇的手步入炼金室。 墨兰芳则直接来到李楚生面前,\"黑暗市集的交易者已被我们追踪到,他就藏在樱华馆内,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李楚生望着墨兰芳,略带惊讶:\"我上次那样对待你们,也没道歉,你们居然不生气?\" \"生气,但我们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不管你。\" 墨兰芳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后来仔细想了想,你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法师,有时也会有任性的时候,我们不该违背你的意愿。\" \"这些日子,我和采薇一直在调查这个黑市贩子的真实身份,刚一找到线索,便立刻为你送来情报。\" 李楚生凝视着厨房里忙碌的陈采薇,以及站在身边的墨兰芳,眼眶不禁湿润。 \"墨姐,有你这句话,我比过节还开心。\" 墨兰芳责备地瞪了李楚生一眼,\"早些时候嘴巴甜一点,也不至于让我们生那么大气。\" 得知情况后,陈采薇留在家中制作符咒饺子,李楚生与墨兰芳立刻驾车出发,驶向三十里外的樱华馆。 两小时后,车停在了樱华馆门前。 李楚生询问:\"你说的那个黑暗市集商人住在哪个房间?\" \"即便知道在哪,我们也不能擅自闯入。这里可是樱华外邦使者的馆邸,想见人必须先登记申请。\" 说着,墨兰芳引领李楚生来到前台,主动递上自己的名卡。 \"你好,我是兰芳炼金器械公司的总裁,希望能预约与九号馆的耳东小姐见面。\" \"请稍候。\" 前台小姐拨通电话,交谈片刻后,礼貌地回应:\"我已经联系上耳东小姐的秘书,她说耳东小姐会在晚上七点才能返回。\" \"请问是安排一间会客厅让二位等待,还是晚上再来呢?\"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就在这儿等候。\" 很快,前台小姐为李楚生安排了一间格外宽敞的待客室... 除了中央摆着长桌的议会堂之外,左侧是藏书丰富的魔法书房,右侧则是弥漫着精灵茶香的冥想室,尽显优雅奇幻的气息。 在书房的魔法座椅上落座后,一位精灵侍者迅速奉上了魔法茶点。 墨兰芳品尝着盘中精巧的魔法寿司,细细品味:“这味道真是鲜美无比,樱花国的魔法师们确实懂得享受生活。” 李楚生也轻轻尝了一口:“确实出色。不过,寿司并非樱花国的原创。” “你听说过‘脍炙人口’这个魔法传说吗?”墨兰芳问道。 “不就是指某种事物或者魔法诗歌被广泛传颂吗?”李楚生回答。 李楚生摇了摇头,“脍炙人口中的‘脍’,代表的是鲜鱼片,而‘炙’则是用魔法火焰烤制的肉类。” “鲜鱼片,其实是从我们的沿海魔法领地流传到樱花国的。”墨兰芳若有所思。 此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位精灵前台歉意地走进来,“两位,我们的私人会议室已被占满,但又有一位贵宾到来。” “能否请您与另一位客人共用空间呢?”前台小姐礼貌地询问。 李楚生平静地回应:“空间足矣,让他进来吧。” 房门开启,赵雍海携带着一位女助手踏入。墨兰芳脸色微变,而李楚生则镇定自若地享用着寿司,连看都没看赵雍海一眼。 赵雍海在对面的茶室坐下,斜睨了李楚生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也同样没有理会他。 片刻后,前台小姐又端上了一份魔法寿司拼盘。 赵雍海挑起一块尝了一口,忽然皱起眉头,将其吐进了魔法垃圾桶,“这鱼肉为何用火烤过?” 前台小姐耐心解释:“先生,现正值冬日,生切的魔法三文鱼口感偏寒,所以我们用魔力喷射器稍微加热了一下。” “啧啧,你们国度的魔法料理就连模仿也如此拙劣,难怪发展滞后。”他嘲讽道。 “魔法寿司,我只吃从樱花国进口的,把这种仿制品撤下去。”赵雍海命令道。 前台小姐无奈地收走了生鱼片。 墨兰芳怒视着赵雍海,低声嘟囔:“装模作样什么呢。” 李楚生微笑道:“别理他,我们继续享用我们的。” 李楚生和墨兰芳品尝着美食,赵雍海突然冷冷地开了口,“连低劣的模仿品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晓萍,你们国家的商人都是这样俗不可耐吗?” 被称为晓萍的中年女士低下头,恭敬地答道:“在我们国家,他们算是上流人士了。” “不过与赵总您这样的高贵身份相比,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她补充道。 赵雍海得意地笑了起来,看向李楚生和墨兰芳的目光充满了嘲讽。 墨兰芳觉得这个中年女士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突然,她惊讶地喊道:“你不是我们庄园的那位清洁女巫吗!” “是我没错,遗憾的是你们到现在才发现。”被称为晓萍的中年女士冷笑道。 “你们所有的谈话内容,包括商业秘密,我都一字不漏地告知了赵总。” “你们目前的资金困境和濒临破产的情况,赵总也一清二楚。”她冷冰冰地说。 “你!”... 墨兰芳的脸庞被愤怒染成深邃的宝石红,颈项勃发,正要反驳,李楚生却抢先一步开口:“墨姐,速去筹备金币,愈多愈妙。” “遵命。” 墨兰芳怨恨地瞪了赵雍海和晓萍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第88章 逆境之谜 赵雍海毫不退让,吩咐孙晓萍:“晓萍,立即以我之名,去翡翠之森的精灵银行提取金币。” “今日,我必收尽黑市铁匠手中的精钢矿石!” 墨兰芳紧跟其后离开,只留下李楚生与赵雍海两人在空旷的大殿中。 午时一刻,侍女送来食谱卷轴。 “两位勇士,午膳已备好。中式餐点有卤面佐以蜜渍肘子,凉拌翠绿黄瓜。” “西式佳肴则有豚骨拉面,搭配炭烤秋鲑,柠檬渍碧海菜。” 李楚生率先应道:“我要中式餐点。” 赵雍海不屑一顾:“你们国度的菜肴不合我口味,我要翡翠森林的佳肴。” 瞬息间,美食呈上。 李楚生抓起蜜渍肘子,大口吸食卤面,满口油脂,偶而嚼一口清脆的黄瓜,无比惬意。 赵雍海则握着精致小勺,品一口豚骨拉面的乳白汤汁,啧啧称奇:“猪肉滋味奇特,恐怕只有你们国家的人才能欣赏。” “可惜,你竟未选择这醇厚的豚骨拉面,眼界如此狭窄,可悲可叹。” “像你这样的人,怎可能将我兄长的商会击溃呢?” 李楚生本无意回应,但看对方无知至此,忍不住指点一二。 “赵总,在翡翠之森,豚即是猪,猪亦是豚。豚骨拉面,实为猪骨熬制的面条。” “你这仅尝汤者,竟比食肉者更觉高人一等,真是不知何处来的傲慢。” “况且,应以眼界短浅形容你,而非心胸狭隘。” “对祖先的智慧一知半解,便如猪鼻插葱,装模作样。王八沾点海水,便自诩海龟,可笑至极。” “海龟不过是短足的王八,你又得意些什么呢?” 赵雍海盯着面前的乳白汤汁,脸色忽红忽白,恼怒道:“你只会耍嘴皮子!” “三家商会已有两家亏损,一家破产,我看你待会儿拿什么与我较量!” 李楚生无暇理睬,专心享用美食。 午后三时,墨兰芳携两个银色宝箱而来,费尽力气搬进大殿。 墨兰芳气喘吁吁:“这里有二十万金币,若还不够,我再想办法。” 言毕,她偷偷向李楚生眨了眨眼。 这些金币,已是三个商会能调动的最后一笔流动财富,再也拿不出一分。 李楚生轻拍身边的座位:“辛苦了。先坐下吃点东西,稍后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 他又为墨兰芳点了一份餐点,汗流浃背的她顾不得形象,尽情享用起来。 用餐之际,孙晓萍带着三位卫士,每人手提两个箱子,步入大殿…… \"赵雍海阁下,总共三只魔法箱,内含六百万金币,每一只我都亲自检验过了。\" 赵雍海豪爽地大笑,先前的烦恼似乎随着这笔财富的出现烟消云散。 \"李楚生,就凭你手头这点金币,何以与我抗衡。\" 李楚生立即从墨兰芳手中夺过魔法木筷,\"别吃了。\" 墨兰芳口中还含着一口魔力米饭,茫然地看着李楚生。 李楚生低沉地吩咐:\"你继续筹集金币,务必在日落之前凑够六百万。\" 一旁的房间内,赵雍海和孙晓萍正坐镇其中。 墨兰芳不敢坦白,只能偷偷在李楚生的袍袖上划出两个字——无金。 然而李楚生却像是完全不解其意,皱眉反问:\"有事好好说,摸我的袍袖做什么?\" 墨兰芳气得眉毛抖动不止,她百思不得其解,平日里机智绝伦的李楚生为何在此刻失策! 无可奈何,墨兰芳只好直言相告,\"我们的金币已经用尽了。\" 孙晓萍笑得前俯后仰,赵雍海则像受惊的精灵,全身颤抖。 笑声中,赵雍海不忘嘲讽:\"李楚生,连自己公司的财富状况都搞不清。你的总裁之位真是有趣。\" 李楚生从容地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墨兰芳,\"无金无妨,我已经有所打算。\" \"这张纸上记录的是我在这段时间里结识的盟友的住址,你去向他们逐一借贷,能借多少是多少。\" 接过羊皮纸,墨兰芳的脸上满是迟疑。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她从李楚生开始经营贸易起就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短短两个月的贸易生涯,除了姚金花,李楚生并无其他真正的朋友。 而姚金花,也不可能拿出四百万金币来填补李楚生的困境。 然而面对赵雍海和孙晓萍,墨兰芳不能让李楚生露出弱势,她只能拿着纸条出门。 上了马车,墨兰芳取出羊皮纸,瞬间怔住了。 纸上并未列出人名,只有一行简洁的字:\"无需借贷,回去收集几箱魔法报纸,敷衍一下即可。\" 用废旧的魔法报纸欺骗黑市商人,一旦被识破,岂不是会彻底被剔除出交易名单!? 然而,以李楚生的财力,根本无法与赵雍海相提并论。 拿些魔法报纸来与赵雍海恶意竞价,让他在购买魔法钢材时多花费一些,也算是一种策略。 墨兰芳的马车刚刚离开樱花公馆,一辆黑色马车悄然停在路边,姚金花母女从车上下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袋子。 \"亲爱的,我来帮忙了!\" 姚婉清一进门就高声喊叫,挤到李楚生身旁放下手中的黑色布袋。 李楚生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来?\" 姚金花提着另一个布袋走进来,轻声说:\"楚生,听说你最近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我为你筹集了一百五十万金币,希望能派上用场。\"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 李楚生凝视着两枚闪烁神秘光泽的契约石,诚挚地回应:“姚总,此恩我铭记于心!” “我李楚生发誓,珠州的灵钢建材交易,永由你独家代理,任凭他人出价几何,我绝不背弃誓言!” 每年灵钢建材的利润,姚金花皆可分得数十万金币,众多小型建筑商会觊觎这块肥肉,妄图夺走李楚生手中的代理权。 赵雍海在一旁冷哼,讥讽道:“李楚生,你的城建集团即将崩溃,你拿这空头支票愚弄谁呢?” 随即,他转而摆出和煦姿态,讨好地提议:“姚总,我们公司已破解灵钢建材秘密的九成,不久便能创建一家与城建集团同等规模,甚至拥有更强大后盾的新公司。此刻若收回那一百五十万金币,代理权也可归你。” 姚金花镇定地回答:“抱歉,我只认可楚生建筑公司。” 送走姚金花母女,赵雍海的六百万金币依旧遥不可及。 第89章 鱼死网破 夜幕降临,墨兰芳携三只魔法储物箱步入会场。 墨兰芳轻拍箱子,宣告:“总计三百万金币,这是我竭尽全力借来的所有。” 李楚生亲自为墨兰芳斟满一杯灵茶:“辛苦了,坐下休息。” 总计六百五十万金币,比赵雍海的准备还多出五十万。 赵雍海面色骤变,疑惑地审视李楚生的储物箱,口中讽刺不断:“就你这山穷水尽的境况,也能借到三百万?别告诉我,你拿空箱来敷衍人。” 被赵雍海质疑,墨兰芳神色略显紧张。 李楚生神色如常:“你觉得我会用空箱欺骗黑市商人,自食其果?” 赵雍海深思片刻,确信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用空箱欺骗人的幼稚手段,只会激怒黑市商人,且毫无益处。 赵雍海沉吟良久,脸色阴沉地命令孙晓萍:“把订购材料的金币也取来,今天不论花费多少,我要得到珠州最后一批灵钢!” 很快,孙晓萍又带来一箱金币,总数达到七百万,比李楚生还多五十万。 这次,李楚生并未再筹集资金。 七点半,黑市大亨还未现身。爆竹与烟花齐鸣,万家灯火映照,香烛与佳肴的香气交融,新年的脚步近在咫尺。 前台侍女端上四盘饺子和小菜。 李楚生主动捧着饺子走出房间,坐在大厅的长桌旁,邀请赵雍海:“赵总,一起来品尝如何?” 赵雍海鼻息中哼了一声,但还是端着饺子,坐在李楚生对面。 李楚生微笑道:“真没想到,我们会共度这个新年。” 饺子有海鲜和猪肉大葱两种口味,李楚生吃得津津有味... ... 赵雍海并未触碰餐具,他的脸色严峻得如同乌云密布:“李楚生,我怀疑你的思维是否被迷雾笼罩!” “你集结三家公司的力量,耗尽我所有的魔晶储备!这一切究竟为何?” “即使没有城建集团,另外两家也能让你在财富之路上满载而归,为何偏偏要与我这无尽之战中纠缠不休?” 李楚生咀嚼着魔法饺子,语带含糊:“半年以前,我只是个普通的矿工,拼命赚钱只为治愈妹妹的神秘病症。” “如今妹妹的病情已痊愈,我便无所顾忌。大不了宣告破产,回到矿坑挥洒汗水罢了。” 赵雍海愤怒得全身震颤,“卑微的矿工,下贱之辈!你……你简直无法理解!” 争夺原料的斗争中,赵雍海已在一个月内花费了数十万枚金币的冤枉钱。 他原本以为,等到李楚生的魔晶耗尽,便会自动放弃城建集团,把这片藏于蓝海的庞大宝藏拱手相让。 然而李楚生却像一块永不会干涸的魔石,不论如何榨取,总能挤出最后一滴魔力。 现在,李楚生倾尽所有,准备孤注一掷,这同时也动摇了赵雍海的根基。 不过赵雍海深信,一旦能取代李楚生,建立起珠州唯一的轻灵钢建材公司,背靠自己庞大的钢铁帝国,很快就能连本带利收回一切! 最后一个饺子落肚,李楚生用魔纹餐巾擦了擦嘴角,平静地说道:“我听说,你与赵雍城早年在钢铁领域共事,后来你却远赴樱花之国寻求发展。” “期间,赵雍城曾多次劝你回归故土,但你嫌弃国家发展滞后,拒绝归国,甚至选择了樱花国的公民身份。” “愤怒之下,故乡之人将你驱逐,连赵雍城也否认你们兄弟关系。” “这也是我在为赵雍城举办葬礼时,无法联络到你们家人的原因。” 赵雍海听着李楚生的话语,脸色愈发难看,却始终保持沉默。 李楚生再次开口:“其实,赵雍城与我共事数月,关于我们之间的关联,你只需询问任何一个公司成员,都能得到答案。” “你心里很清楚,赵雍城与我之间并无冲突,你聚集人手在葬礼上袭击我,只是为了找一个堂皇的理由。” 每一句话都像锐利的魔法箭矢,直刺赵雍海的自尊。 赵雍海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李楚生凝视着窗外万家灯火,轻轻叹息:“你哥哥的骨灰,此刻还存放在灰烬之殿。” “等过完这个年,我会接回他的骨灰供奉。看在亲情的份上,我们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 “放你娘的狗屁!” 长久以来保持沉默的赵雍海终于忍不住怒吼:“那个固执的老家伙,生死与我何干!” “老子就算拿到骨灰,也要撒入大海喂鱼!” “古人云,智者择良木而栖,老子加入樱花国籍有何不妥!?” 看着赵雍海恼羞成怒,失控的模样,李楚生摇头轻叹:“智者择良木而栖,这话没错。在众多野兽之中,你确是佼佼者。” 赵雍海愤怒地拍打着桌面,魔力激荡,案几险些破碎,“上次的惩罚还不够深刻吗?你敢不敢让我无法踏出这个魔法结界!?” 面对怒火中烧的赵雍海,李楚生却显得异常冷静,“我已给予你机会,可惜你无力把握。”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能阻止的了。” 争吵正酣,雕花木门被轻轻叩响,门外传来侍女的嗓音,“两位阁下,耳东女士已经抵达庄园,你们有三十分钟的交谈时间。” 赵雍海激动得脸色如血,“晓萍,立刻唤来法师助手,我们要准备最珍贵的礼物,满怀敬意地去拜见耳东女士!” 孙晓萍刚要出门,却与一位身着黑纱的女子撞了个满怀。 女子身姿曼妙,足蹬木屐,和服下隐现神秘,脸庞被黑纱遮掩,只在昏黄的魔法灯下留下模糊的轮廓。 “不必了,我们就在此处交谈吧。” 耳东女士坐在正北向南的魔法桌前,话语简洁有力,“我手上还有十三万吨魔法铁矿石,一次性出售。” “没有底限,没有上限,这批最后的铁矿石售罄后,我便离开珍珠城。” 赵雍海脸上堆满奉承的笑意,谨慎地问道:“耳东女士,能否透露一下,这些珍稀矿石的来源?” 耳东女士并未隐瞒,“那是先祖在战乱年代在迷雾山脉的秘密藏匿,我最近才回归,得知魔法铁矿价格上涨,便挖掘出来,分批出售。” “我即将前往樱花国成婚定居,只想尽快清空库存,才安排了这次会面。” 赵雍海一直忧虑,这位耳东女士手中还有未出售的矿石,会逐步消耗他和李楚生的财力。 闻言,他终于安心,将所有箱子一一移到桌前。 “耳东女士,六百万是我所有的资金。此外,我在樱花国拥有的旅馆和餐厅,愿为您终身提供免费服务。” 李楚生不禁冷笑,“终身免费?你以为耳东女士这样的地位,会入住普通旅馆吗?” 紧接着,李楚生毫不犹豫地拍了拍身旁的箱子。 “这里有六百五十万,价高者得,这些魔法铁矿石归我了!” 一百三十万吨矿石,按市场常规价格仅值数十万,如今竟炒至六百多万,堪称天价。 但在李楚生和赵雍海的竞争下,这批矿石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因此,它们确实值这个价! 耳东女士从口袋中取出一份契约递给李楚生,微笑起身,“李总财大气粗,这批矿石就交由您了。” 李楚生正要提笔签署,赵雍海突然涨红了脸站起,“慢着!?” 李楚生嘲讽道:“怎么,交易不成,还想动武?” 赵雍海没理李楚生,而是抽出一张凭证单,飞快地签上名字,又盖上了个人印记。 “耳东女士,我赵雍海的信誉你应该了解。这是价值一百万的欠条,一年内必定偿清!” 耳东女士轻轻一笑,接过那张神奇的契约纸,“赵大人之名,我自当信赖,这百吨星辰铁现在归属您了。” “慢着!” 李楚生从怀中取出楚生魔力食品工坊的股份转移魔法卷轴,“昔日在巅峰时,楚生工坊每年能带来二十万枚金币的收益。” “我愿出让一半股权,按当前市价,至少值六十万枚金币。” 赵雍海额头上的蓝色脉络显现,“李楚生,你简直疯了!只为这点破碎的星辰铁,值得吗?” 李楚生依旧平静如初,“赵大人,这批星辰铁对我们意义非凡。” “邻近灵州的所有星辰铁已被您掌控,这批铁是我们的生命线,我必须竭尽全力争取。” “但对你而言,它们不过是对付我的棋子罢了。所以,你无法胜过我。” 此刻,李楚生的赌注已增加到一百三十万枚金币! 赵雍海紧咬银牙,疾速签下了七十万枚金币的魔法契约,毫不客气地递给耳东女士。 “七十万,我三年内偿还!李楚生,这次我看你拿什么与我抗衡!” 第90章 天机瞒藏 “有种你就连食品工坊和医疗机械公司一起卖掉,我算你真有魄力!” 李楚生面色微沉,无奈地收回魔法卷轴,苦笑回应:“赵大人,你赢了。” 短暂的较量,他已付出了六十万枚金币的现金,加上七十万的契约,赵雍海已是满头冷汗。 孙晓萍体贴地取出丝巾,欲替赵雍海拭去汗水,却被他粗暴推开。 赵雍海深深吸气,缓缓呼出,狞笑说道:“李楚生,你让我多耗费了一千五百万枚金币的冤枉财!” “等我建成星辰钢铁建筑公司,接下来就是你的医疗机械公司和楚生工坊,都将落入我手!” “我会让你失去一切,重回矿石挖掘的苦难生活!” 墨兰芳美目凝视着李楚生,一时无言以慰,只能柔声道:“把这笔钱拿回去,足以让其他两家公司周转。” “只要我们用心经营,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楚生脸上没有丝毫失落,反而笑道:“墨姐,像你这般温柔贤惠的女子,将来谁有幸娶你,真是有福之人。” 墨兰芳脸颊微红,本能地想踢李楚生一脚,随后又忍住了。 她苦心策划一个多月,耗尽三家公司的财富,只为与赵雍海一决高下。 然而,李楚生还是败了。 今天,就让他任性一次吧。 很快,赵雍海签署了一份价值十三万金币的契约,从耳东女士手中接过百吨星辰铁的证明。 签约完毕,赵雍海高兴地与耳东女士握手道别。 离开前,他还嘲讽地瞥了李楚生一眼,低声道:“小子,城建集团只是开始,我会很快让你的三家公司在我的阴影下倒闭,让你一贫如洗!” 李楚生语气沉稳地回应:“我在此等待。” 墨兰芳轻轻扯动李楚生的魔法长袍,低声问道:“我们是否也应该离开此地了呢?” 李楚生瞥了一眼手中的魔力沙漏,“天哪,差点忘记了时间,再拖延片刻就无法赶上新年庆典的开始了!” 墨兰芳一脸困惑,“什么庆典?” 李楚生忽然想起,最初的年度庆典始于四百五十年前,而今年尚早四年。 面罩黑纱的艾尔东女士猛地揭开面纱,笑容满面地说:“小兄弟,今日你获得了丰厚的收益,何不举办一场庆典以示庆祝?” 李楚生微笑着提议:“婧姐也一起来吧,我们去欧城庄园,好好团聚一番。” 楼下,赵雍海和孙晓萍登上了停在门前的暗夜马车。 上车后,赵雍海因李楚生的高价策略多花了大量金币,心中依然愤愤不平,他推开车窗,探出头来对着楼上咒骂。 “李楚生,你就等着受死吧!” 马车徐徐离去,陈婧望着它的方向,笑容中带着戏谑:“小兄弟,不如我们把赵雍海召回,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李楚生轻轻摇头,“罢了,今日是除夕,让他过个安宁的新年吧。” “真是可恶,你这家伙恶劣得如此善良。” 二人一唱一和,让墨兰芳彻底迷惑了。 “陈……陈婧!你就是那个神秘的黑市交易者?!” 陈婧优雅地走向前,轻轻抚摸着墨兰芳光滑的面颊,有些怜惜地说道:“妹妹,你身为大公司领袖,竟一直被楚生这狡猾的小家伙蒙蔽。” “这样来说吧,我只负责交易,真正的黑市操控者,其实是李楚生自己。” “他与我配合演戏,原本是要欺骗赵雍海,却不小心让你这个善良的人跟着担惊受怕。” 李楚生看着陈婧触碰墨兰芳的面庞,神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思索了几秒钟后,他巧妙地站到两人之间,笑道:“今天不谈商业,回去享用年夜饭吧,我在皇家宴会厅预订了许多美食。” “小颖她们,都在等着我们……” “见鬼去吧!” 回过神来的墨兰芳,愤然一脚踢向李楚生的臀部,美目泛红,怒斥道:“说,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李楚生捂着臀部苦笑道:“祖宗,吃过年夜饭再聊好吗?” “心里憋着这么大的事,谁能吃得下饭!” “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明天我邀请你和采薇,一点一滴地解开谜团,向你们解释清楚。” 经过李楚生的软磨硬泡,终于带着墨兰芳回到了欧城庄园,同时也带着陈婧,度过了一个温馨的团圆之夜。 尽管没有透露太多,但李楚生告诉大家公司的困境已全部化解,年后便能恢复生产并开始盈利。 这对于所有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同时,回到公司的赵雍海,也收到了新年的第一条佳音... ... 在岁末的前夕,赵雍海的魔法研究团队突破了最后的禁忌,年后便能制造出与李楚生公司无异的神秘合金建材,那是一种源自异界的轻钢材料。 广袤无垠的魔法市场,即将收入囊中,赵雍海在公司举办了一场壮丽的庆功宴席,满载欢笑与祝福。 新年第一天,一九七九年,正月初一,赵雍海早早醒来,来不及向神灵祈福,也顾不上品尝热腾腾的饺子,便根据“耳东”女士留下的神秘标记,直奔珍珠港口的一艘巨型魔法货舰,准备接收那百吨蕴含魔力的钢铁宝藏。 拂晓八时,整个腊月笼罩的迷雾似乎感受到了新年的喜悦,被一阵狂野的魔法风吹散,露出万里的碧空,初升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宁静。 李楚生一大早便唤醒了陈采薇和墨兰芳,还带着陈婧,一同来到了码头的豪华游艇。他摆出一张宽阔的餐桌,木炭火在炉中缓缓燃烧,圆形的火锅分为两半,一边炖煮着羊肉馅的神秘饺子,另一边则是炽烈的红色魔法火锅,用于抵御冬日的寒冷。 李楚生夹起一个羊肉饺子,轻轻放入陈婧的碟中,“这次远征樱花国,多亏了婧姐你那超凡的情报技巧。” “你服药期间不能享用魔法酒,那就以饺子代替,敬你一杯!” 陈婧浅笑回应,“谢谢小弟。” 自从开始服用刘庆祝的神奇药物,陈婧的气色焕然一新。曾经的她总是昏昏欲睡,双目下垂,肤色苍白如纸,声音沙哑却带有一种魔力般的吸引力。那时的陈婧,丰满的身躯与病态的美,有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如今,陈婧的肌肤白里透红,神采奕奕,眼神中少了几分欲望,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气息。 坐在李楚生身边的墨兰芳略带埋怨地说:“你们忙着正事,把我当作玩具,一会儿给我钱,一会儿又借我的名义,很有趣吗?” 李楚生连忙挥手澄清,“绝无此意!要骗过赵雍海,首先要骗过你和采薇这样的亲信。” “特别是墨姐,你成功迷惑了敌人,首功非你莫属。” 话音未落,李楚生又挑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准备递给墨兰芳。墨兰芳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然而,李楚生的筷子悬在空中,笑着说:“墨姐,张嘴。” “张嘴干什么……呜!” 话未说完,李楚生已将虾饺塞进墨兰芳口中,“尝尝,这是我在北海的冰封海域捕获的珍品。” “樱花国虽无他长,但海产料理确是一绝,你们得多尝尝。” 墨兰芳脸颊微红,低头细嚼,小心翼翼。 船舱下方,突然传来赵雍海的呼唤,“我是按耳东小姐的指示来提货的,哪位是负责人?” 李楚生笑道:“就是我,上来吧。” 第91章 决胜 在孙晓萍的扶持下,赵雍海沿着木制阶梯登上了三层甲板。当他看见甲板上谈笑风生的李楚生等人,瞬间惊愕不已。 “怎么会是你!?”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艘魔法帆船尽归我所有,何以不是我所为呢?” “哪位船员,给赵总添一张魔力椅。” 领路带赵雍海来此的船长助手,立刻搬来两张魔法椅置于桌前。 赵雍海面色阴沉地踱步上前,在椅上落座,沉声道:“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有何神通,耍何诡计!” 孙晓萍正欲就座,却被李楚生一脚踢翻椅子,他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你不配坐在这里,滚到一边去。” “小子,你嚣张什么!” 孙晓萍的叫嚷引来十数名船员,他们悄无声息地自甲板下涌出,立于楼梯口,无声的威胁显而易见。 此刻,这里是李楚生的领土。孙晓萍看着这些气势逼人的船员,乖乖地退至一旁,不敢再放肆。 赵雍海刚坐下,李楚生便直入主题:“赵总,你是否觉得对面那位女士有些眼熟?” 赵雍海疑惑地凝视陈婧许久,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陈婧调皮地戴上昨日的黑色面纱,笑意盈盈地问道:“现在记起来了吗?” “你是东耳小姐!?” 赵雍海猛地起身,震惊地指向李楚生与陈婧,“不对,根本没有东耳小姐这个人,你们是一伙的!” 李楚生夹起一只魔力虾饺入口,“交易之事,讲求供求平衡,与归属何人有何干系?” “陈婧既是黑市商贩东耳小姐,也是我公司的一份子,这两者并无冲突。” 赵雍海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不止,冷汗如注,沿着脸颊滚滚而下。 “李楚生,你到底玩的是什么阴谋诡计!” 事已至此,李楚生无需再遮掩,平静地揭露:“从头开始,就没有所谓的黑市商人。那些黑市上的钢材,全都是经我之手流出。” “这不可能!” 赵雍海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嘶吼道:“四邻省份,五大关隘,我都高价疏通了关系,他们绝对不可能把钢材卖给你!” 李楚生摇头轻笑,“你疏通了所有路径,但我只走通一条,那就是你所在的樱花国度。” “收购如此大量的珠州钢材,不论你拥有多少流动资源,也无法消化得了。” “我猜测,你是收购了钢材,运往樱花国贩卖,哪怕亏损些许差价,你也负担得起。” “我之前与陈婧前往樱花国,已经摸清了你的所有进货与销售渠道。” “你以为樱花国是你的安全堡垒,从未料到我会从这里下手,因此毫无防备。” “我只是花费少许代价,就渗透了你的内部网络,让那些运载货物的大船,源源不断地驶向我的港口。” “在黑市上,你高价购入的钢材,其实都是从你手上流失出去的。” “如此往复之下,短短一个月,你已损失八百万,我净赚六百万,比三个公司的半年产值还要多。” \"再这样拖延,恐怕我们魔法军团的士气会动摇,我决定采取断然行动,故意泄漏了关于神秘黑市交易者的情报。\" \"你确实落入了陷阱,而且是无处可逃的那种,倾尽所有与我对抗。\" \"六百万金币,那是你的公司近乎全部的流动魔晶,想来你是押注稀有的魔法钢材能迅速带来丰厚的回报。\" \"然而,你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七百万的债务契约,这辈子你都无法偿还,就算将公司和所有魔法工具输给我,也远远不足。\" 李楚生那深思熟虑的策略、狡猾的计谋和卓越的表演,令陈采薇和墨兰芳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 在此之前,她们对李楚生的隐瞒心存怨念。 此刻,她们非但不怨,反而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敬意,甚至……敬畏。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拥有如此心智与力量,未来的发展无可限量! 此时,赵雍海愣住了,呆立原地许久,只能急促地喘息,半晌未能言语。 李楚生轻轻一叹,惋惜地说:\"我和你兄长,算得上挚友。昨晚我已给了你一次机会。\" \"如果你愿意接回赵雍城的骨灰并妥善安葬,我会坦白一切,并给你机会退出珠海的纷争。\" \"可惜,我给了你机会,你却没有把握住。\" 原本赵雍海只有懊悔,但听到这番话,他彻底崩溃了。 自以为能打压李楚生的商业帝国,却从头到尾都只是李楚生手中的棋子。 数十年的家族基业,一夜之间再无翻身之日! 而且,他本有一次逆转乾坤的机会,却因亲缘冷漠和自负傲慢,彻底跌入深渊! 无数思绪冲击着他的大脑,赵雍海再也承受不住,双手掩面。 \"啊!\" 凄厉的喊声响起,赵雍海如同疯了一般,踉跄跑到海边,从高耸的魔法货船上一跃而下! 砰—— 水花四溅,落入海中的赵雍海消失无踪。 李楚生连忙对众人吩咐:\"快下去救人!\" 一名水手迟疑地望向水面,低声说:\"李先生,来不及了。\" \"现在是退潮,海底有致命的魔法涡流,人会被卷入樱之国的公海。\" 李楚生凝视着深邃无底的海水,心中有些哀伤,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李楚生转向孙晓萍指示:\"你去一趟警署,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来调查。\" 孙晓萍惶恐地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李楚生打开桌边的箱子,取出几只巨大的魔法龙虾,笑容满面地说:\"我们不能让无聊的人打扰了兴致,继续享用,继续畅饮。\" 墨兰芳看着赵雍海刚才坐过的椅子,颤抖着说:\"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你怎么还能吃得下?\" 李楚生挥舞着雕花木椅,随手抛至一隅,对墨兰芳低语:“在古老的艾瑞利亚,天子驾崩,诸侯陨落,大夫凋零,勇士消逝,凡夫俗子才称之为死亡。” “那么,你知道仇敌离世的称呼吗?” 墨兰芳疑惑地回应:“是什么呢?” 李楚生深深吸气,悠然吐出,笑言:“那叫解脱。” 墨兰芳掩口轻笑,愁云一扫而空,夹起一只龙虾,又问道:“你这些奇特的言论,究竟源自何处?” “那是我们村里的笑谈家,小黑,一个满腹幽默的胖小子,我常听他讲故事。” 菜肴渐尽,陈采薇问:“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下一步…我计划带着颖儿驾车漫游精灵庙会,午时去邻近的芙罗拉街品尝魔法鱼肉馄饨…” “谁关心你的游玩!”陈采薇娇嗔道:“我在问你的事业。” “说到生意,就更简单了。赵雍海欠我们的债,法庭定会以他的炼金设备和库存的神秘金属来偿还。” “一旦拥有原料与炼制工具,我们便能建立自己的魔法铁厂,成本降低,盈利自然滚滚而来。” 楼梯下突然传来喝令:“所有人不得妄动!” 紧接着,一队身穿监察官制服的战士持剑包围了李楚生等人。 李楚生一眼认出,领头的正是张云志和周西贵。 昔日张三青被捕时,李楚生遭受周西贵的刁难,后又遭到张云志高额罚款的裁决。 当时李楚生忙于与赵雍海对抗,无暇顾及二人,未曾料到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 第92章 傲骨 饭后,李楚生抽出丝帕拭唇,起身平静地说:“我动了,又能如何?” 张云志手指直指李楚生,命令:“把这个狂妄之徒给我拿下!” 警卫们欲上前,李楚生却从容发问:“你们有何依据抓人?” 周西贵傲慢地凝视李楚生:“有密报称这里有凶杀案,而你正是凶手!” “赵雍海自行跃入海洋,船上众人皆是见证,甚至连报警的孙晓萍都明了详情。” “想要为难我,直截了当便可,无需玩这种虚招。” 原本这事本不应由张云志和周西贵过问,毕竟他们仅是临时差遣,并非正式的治安官。 他们这次前来,完全是因为上次与赵雍海联手,从李楚生身上榨取了一大笔,认为他是个易于摆平的弱者。 此番,他们打算找个契机,试图恐吓李楚生,再从他那儿捞一笔。 然而,这次的李楚生却出乎意料地强硬。 不过,未经上峰指令,他们确实不敢擅自逮捕李楚生。 见李楚生并非易与之辈,张云志与周西贵交换了一个眼神,张云志随即厉声斥责:“小周,不是说凶杀吗?怎么变成自杀!” \"在神秘的法则交织的世界里,怎能任意拘捕无辜之人!\" 周西贵低垂着眼帘,\"张法,我并非随意行动,只是此子的行径实在令人愤慨!\" \"若非看在你的威望,我定将他带回,用魔法烙印逼他吐露真相!看他是否还能顽抗到底!\" 在这个年代,许多人仍对执法机构知之甚少,甚至有人在被召唤至审判庭时,还会匍匐在地,祈求公正的裁决者宽恕。 周西贵的话语足以震慑多数人。 张云志则严肃回应:\"如今是法则统治的时代,我们必须以证据为依据逮捕人!况且,即使需要调查,也不能让这位年轻的法师受到惊吓。\" 李楚生起身,平静地说道:\"无需惧怕,我现在就随你们走。\" 原本打算对李楚生施加压力的张云志和周西贵,见状一时不知所措,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带走了李楚生。 在登上巡逻马车前,李楚生低声对张云志吩咐:\"立刻告知孙老现在的状况,让他保持低调,观察这两个孙子的真正意图。\" \"明白。\" 自上京返回后,孙诚基已在卫生部连升数级,如今已是圣职部门的秘书。 然而,每当李楚生遇到问题,他几乎从不求助于孙诚基,除非事态涉及法律内部的纠葛。 这次,是法律界内部的问题,需要孙诚基出面解决。 这不是寻求帮助,而是在帮他清理门户。 周西贵皱眉怒斥:\"你在那儿嘀咕些什么,非要把你铐起来才安静吗?\" 李楚生冷笑一声,主动伸出双手。 \"正合我意。\" \"小子,你竟敢挑战我!\" 周西贵抽出魔法镣铐,咔嚓一声将李楚生双手锁住,并将其推上车。 身为审判官,张云志深谙法理,明白李楚生与此事毫无关联。 未经立案,没有卷宗,连私审都是违规,更不用说使用魔法镣铐了! 周西贵本欲为李楚生解开镣铐,但见他被铐住后安静地坐在后座,便未再干涉。 他以为李楚生是被吓到了。 巡逻马车一路驶向城市执法署,李楚生被带入一间办公室,双手被铐在椅背上。 办公室的门敞开,李楚生能看到对面的房间里,孙诚基身着便装端坐其中。 与此同时,孙诚基也注意到李楚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楚生领会其意,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问道:\"二位,我触犯了何法,你们要将我束缚在此?\" 周西贵瞪大眼睛威胁道:\"你心中难道不清楚自己犯了何罪?还敢问我!\" \"我告诉你!就凭你利用阴谋诡计坑害邻国商贾,迫使他们绝望投河,这足以让你坐牢三五月!\" 李楚生愤怒反驳:\"赵雍海可以逼我的公司破产,我却不能反击,这是什么荒谬的规则!?\" \"况且,我三家公司的危机,我都独自挺了过来。\" ... \"他的商业帝国在神秘力量的侵袭下崩溃,他选择跃入魔海寻求解脱,这与我何干?\" \"在这禁忌之地,你竟还敢如此嚣张!\" 周西贵愤怒地一拍巫木桌,猛然起身,\"你难道渴望被困在幽冥监狱中吗?\" 李楚生冷冷一笑,\"三五月的幽禁……倒也好,还请二位即刻送我去,顺便告知我家族,带上几件魔法防护的衣物。\" 见威胁无效,周西贵又威胁道:\"你最好别把囚禁当作一场冒险。\" \"到时候,你会与那些被诅咒的灵魂同笼。他们会对一个无辜者做什么,我可无法保证。\" 说到这儿,周西贵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尤其像你这样皮肤娇嫩的青年,比精灵还要俊美,在这个无女之地……\" 话音未落,其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咳咳!\" 隔壁的密室里,孙诚基气得脸色铁青,连连咳嗽。 他身为高贵的法师,清廉无私,目睹此景,愤怒如烈焰炽烧心灵。 周西贵并未认出孙诚基,以为他是前来探望犯人的亲属,不耐烦地吼道:\"隔壁的,安静些!\" 孙诚基冷笑一声,\"抱歉,年纪大了,忍不住,你们继续吧。\" 时刻已至,李楚生假装恐惧地问:\"二位,有没有办法帮我脱离困境,我真的不想待在牢里!\" 周西贵放声大笑,\"我以为你是个硬汉,原来也只是个胆小鬼。\" 张云志却感觉到不对劲,刚才冷静的李楚生突然变得惶恐,其中似乎有诈。 李楚生继续说:\"只要二位能让我重获自由,无论花费多少金币我都愿意!\" 一听到金币,张云志的疑虑烟消云散,笑道:\"小兄弟不必害怕,这件事,大则大矣,小亦可小。\" \"只要支付一万金币让我们疏通,事情便能悄然解决,今日便可释放你。\" 张云志和周西贵早已商定好策略,一人扮演慈父,一人扮演严师,只为让李楚生心甘情愿付出更多。 李楚生配合地露出上钩的神情,惊讶地问:\"真的吗!?\" 张云志巧妙地隐藏眼中的贪婪,微笑道:\"虽然金额微薄,但剩下的我们兄弟俩会帮你承担,毕竟,我们是因冲突而结缘的朋友。\" 李楚生爽快地说:\"拿笔来!我这里有支票,每人一万,剩下的算作酬谢。\"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周西贵,此刻也换上了和煦的笑容,\"好,我这就给你解开!\" 解开枷锁后,李楚生迅速在支票上签下名字。 张云志和周西贵争着去接,李楚生突然按住支票,神色严肃地说:\"二位,身为官员,首要职责是为民众服务,然后才是晋升和财富。\" \"即使无法做到公正无私,至少表面上也要过得去。若只顾私利,贪得无厌,灾祸将不远矣。\" 在创世之初,一万枚晶石,足以换取一条凡人的生命。 这二人虽恶名昭彰,但李楚生仍给予他们一线生机。 张云志面色剧变,“你小子有何图谋?” 李楚生轻轻摇头,淡然笑道:“无甚深意。这张灵石支票就放在此处,取或弃,全凭尔等心意。” “这才像个样子。” 周西贵毫不犹豫地抓过支票,脸上的狂喜如繁花绽放,嘴角几乎扯至耳畔。 原本心存疑虑的张云志见状,也不由心动,同样将那珍贵的支票纳入怀中。 突然,房门被神秘力量推开,孙诚基面色铁青,目光犹如熊熊烈焰,直射张云志和周西贵。 “你们这两个胆大包天之辈!” 第93章 魔法疆界的开拓 “天理与王权并存,你们怎敢如此胡作非为!?” 面对孙诚基的质问,张云志傲慢回应:“吾乃判官,吾即王权之律。” “他便是王权,我便是天理。”周西贵冷哼一声:“老家伙,你算哪根葱?” 孙诚基紧咬牙关,“若我只是平民,你们是否打算也将我囚禁?” “明知故问。” 周西贵不耐烦地道:“若惧怕,便退至一旁,莫阻碍我们审讯罪犯。” 孙诚基愤怒得全身颤抖,“白日之下,光明世界,你们竟敢行此肮脏之事!” “等着,我唤王传芳来此,看他手下所为!” 孙诚基拿起桌面的魔导通讯器,熟练地拨动一串符文密码。 张云志和周西贵并未阻止,只是面露不屑。 张云志轻蔑地说:“居然知道局长名为王传芳,看来这老头做了不少功课,只是这装扮太过朴素,仿佛刚从田间劳作归来。” “李楚生,看在你的面子上,速将这老头带离此处。” 李楚生调侃般笑道:“大叔,我们斗不过这两位,还是识相点离开吧。” 通话符文震动两下接通,孙诚基怒喝:“老王,速至三层的魔法办公室,瞧瞧你的下属都干出了什么好事!?” 周西贵悠闲地跷着二郎腿坐在魔法椅上,嘲讽般指向孙诚基:“这老头,真会装模作样。” 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穿整洁法师长袍,鼻梁高挺、深邃眼窝,脸型方正短小,身材虽不魁梧却挺拔有力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给人一种既锐利又忠厚的印象。 张云志和周西贵没想到,局长真的应召而来,惊恐地从椅上弹起。 “王……王局,您怎么亲自来了!?” 王传芳并未理会两人,而是笔直站立,向孙诚基行了一个标准的魔法师礼。 “孙老安好。” 如晴空霹雳,张云志和周西贵的世界崩塌了。 他们的最高上司,居然向这位看似农夫的老者行礼! “我哪里安好!” 孙诚基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张云志和周西贵,“我都已经被你的两个手下踩在脚下侮辱了!” \"他们自称是天界执法者,硬是要将我和我侄儿押入幽冥,还勒令我们献上金币,否则就与魔界囚徒为伍!\" 王传芳脸色阴郁,沉声道:“孙老,事情究竟如何?” 孙诚基详述了他在隔壁神谕室所听见的激烈对峙。 王传芳的脸色愈发阴沉,张云志与周西贵颤抖得更加剧烈。 张云志与周西贵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李楚生认识如此强大的存在,为何早不设法救出张三青,却要白白浪费金币。 李楚生始终坚信,犯错就得承受惩罚,绝不用金银来买通天命。 张三青的困境源于他的疏忽,无论代价多大,他都会亲自解决,不容许任何人逃避应有的裁决。 正是这种原则,让张云志和周西贵误以为李楚生软弱可欺,这也间接地断送了他们的命运。 讲述完毕,张云志惶恐地掏出怀中的魔晶支票,颤抖着塞进李楚生手里。 “李大人,适才我们是在与您玩笑!王局教导,不可挪用一丝一毫民众之物!” “这些金币还给您,我们不敢收下。” 一旁的张云志如梦初醒,也掏出支票,意图交还给李楚生。 然而,李楚生嘴角挂着冷笑,并未伸出手去接。 王传芳飞快地抓住张云志和周西贵的手腕,啪啪两声,以魔法枷锁将两人连锁在一起。 “尔等二人,给我滚入暗狱深渊!” 守门的两位精灵卫兵,拉着张云志和周西贵离开了。 被拖出门之际,张云志急切地喊道:“李大人,请您为我们求个情,我们能否存活,全在您一句话啊!” 周西贵用仅存的一只手拼命抽打自己,悔恨不已。 “刚才都是我口舌不慎,我该受罚!李大人,求您饶过我们!” 李楚生冷淡地回应:“我已给你们机会,可惜你们未能把握。” 王传芳义正词严:“即便李楚生宽恕你们,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即使我宽恕,公正与法规也不会原谅你们这种贪婪至极、穷凶极恶的恶虫!” 张云志和周西贵哭喊着被带走,李楚生的心情瞬间舒畅许多,“王局,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王传芳神色庄重:“李楚生,今日之事,乃是我们的监管失职,我向你正式道歉。” “往后若有类似情况,可以直接拨打我的私人法戒,二十四小时待命!” 堂堂警察局长放下身段,诚恳地与李楚生交流并道歉,这才是治安署应有的正气凛然。 “道歉不必。有王局这样的守护者在,我便安心了。” 离开治安署后,李楚生邀请孙诚基回府,他们在欧城别墅享用了一顿午间饺子宴,算是过了一个圆满的节日。 新年第二天,本是走亲访友的日子,但除李小颖之外,李楚生并无其他亲人,于是他忙于接收港口的神秘货物。 赵雍海跌倒,李楚生饱餐一顿... ... 由于一份神秘的契约,李楚生成功取得了赵雍海在樱之国的全部造物,开始搜罗神奇矿石,开展一场宏大的炼晶工程。 元宵节的烟火交织着一道不显突兀的璀璨光芒,樱花建筑公司的标识轰然垮塌,取而代之的是城建集团的符文标记。 占据了五千多平方米的炼晶工坊,配备着从异世界进口的精尖设备,每年产出的晶石除供应城建集团外,纯利润至少可达五十万金币。 这次,李楚生实实在在地享受到了丰饶的果实。 新年过后,分红的时刻来临。 三个企业中,轻灵钢铁建材与神奇医疗器具的业绩最为稳固,收益持续攀升。 然而,楚生食品工坊近两个月的盈利,却仅剩十万枚银币。 李楚生看着陈采薇递来的年度报告,眉头紧锁,“楚生食品工坊是我倾注心血的地方,也是最有潜力的企业,为什么会这样?” 陈采薇无奈回应:“随着工坊生意扩大,对稀有食材的需求也在增长。” “如今的谷物大多受粮政局掌控,仅供应日常的魔法米面市场,我们无法采购到足够的原料。” “我们的所有原料,几乎都依赖于南河区域的商贩供应。” “不久前,他们的供应商在一位名为张宝川的大商人引领下,组建了商会。” “商会统一采购和销售,一方面让农户步履维艰,另一方面也令我们这些商人利润骤减。” 在交通未臻便捷,冷藏设施尚未成气候的年代,地域限制是商品流通的最大难题。 珠海临近海洋,七成水域二成山脉一成良田,李楚生获取原料的唯一途径便是南河地带。 楚生食品工坊承载着李楚生的梦想,利润被南河商会无端分割,他岂能甘心! 深思熟虑后,李楚生果断决定:“楚生食品工坊迟早会走向世界,原料是工坊的生命线,不能掌握在他人手中!” “准备行李,带上储备的金币,立刻动身前往南河!” “如果南河商会的人可协商,我们就签订协议,保证原料的公平价格。” “若他们不同意,我们就自己购置土地耕作,自给自足!” 第94章 远行 陈采薇轻轻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年后初七火车站将开始售票,我带几位助手一同前往。” 墨兰芳满怀期待地提议:“采薇,要不要我陪你去。听说南河的羊肉烩灵面特别美味呢!” 陈采薇不禁笑出声来:“墨姐,这次是去开拓市场,不是游玩,等我开辟得差不多时,再邀请你参观。” 墨兰芳略显失落:“好吧。” 主动承担开疆拓土的任务,并非陈采薇怀有雄心壮志,而是她深知,李楚生身边能派遣的只她一人。 李楚生站起身舒展身体,“珠海的事务已大致稳定,墨姐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不如一起前往,也好有个伴。” 巨大的宝石州中,能称得上巨贾的,无一不在李楚生的掌控之下。 只要李楚生驻留,即便众人离去,一切仍可安然无恙。 陈采薇柔和地说:“墨姐,回头把你的身份证明给我,我会帮你处理一切。” 李楚生递出自己的证明,“顺便也帮我办一份,我们直接预订两个相邻的位置,便于夜间休息。” 陈采薇略显困惑,“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与墨姐去西北之地,你则留在宝石州守护,暂时代理我那四家公司的事务。” 陈采薇简直无法相信李楚生的话,不自觉地回应:“还要我接手!?” 钢铁、食物、石材、医疗神器,这四家公司的年度纯利润,高达数百万金币。 在第七纪元,高层卷款逃亡之事时有发生。 由于户籍制度松散,加上船只和飞艇检查不严,携带巨款逃离王国并非难事。 更何况,李楚生的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南河郡,若陈采薇真有逃意,简直易如反掌。 陈采薇疑问道:“你就不怕我带着钱跑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楚生坚定地回答:“我曾是耕田的农夫,深知他们的脾性和供应商的凶猛。” “采薇,你是学者出身,懂经营之道,但在那样的地方,你就像秀才遇上了兵,有理也讲不通。” “宝石州的生意已被我大幅度整顿,你只需精雕细琢,虽无大险,却需耐心。” “有你留守,我才能安心。” 陈采薇庄重地点点头,“我不会让你失望。” 一旁的墨兰芳略有怨气,“采薇像是秀才遇上了兵,难道我就不是秀才吗?难道你不担心那些野蛮的供应商会对我动手?” 李楚生淡笑着回应:“无论有何枪林弹雨,刀剑交锋,我都会为你挡住,你只需尽情享受羊肉烩面就好。” 墨兰芳的脸颊微红,轻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夜晚,李楚生坐在别墅阳台上悬挂的藤编摇椅上,遥望万家灯火。 李小颖洗漱完毕,身披浴袍,湿漉漉的小脑袋倚在李楚生的肩头,欣赏夜色。 渐渐地,李小颖的眼中泛起泪光,“哥哥,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吃的白菜猪油饺子,只填了个半饱,然后用饺子汤泡糙米饭吃。” “这短短几个月,我尝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美食。” 李楚生宠爱地摸了摸李小颖的头,“小颖,眼前这些只是我商业帝国的开端。” “未来,我们会从宝石州一路北上,以南河为中心向四方扩张。” “南通商业直至海洋,东至胶州湾,北达兴安岭,西抵川蜀,世界各地的各个行业,都将有我的足迹。” “你专心学业,等将来大学毕业,遇到合适的伴侣要成家,哥哥会送你一个省份的生意。” 在神秘的艾泽瑞尔世界,李小颖对李楚生那无尽的宏图壮志,却流露出一丝淡漠,“我还处在花季呢,谈论这些尚早。哥哥,你都接近二十一岁的魔法纪元,难道未曾考虑过终身之事?” 李楚生的神色微微一愣,仿佛思绪飘向了远方,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微笑的痕迹。 李小颖捕捉到他微妙的变化,精致的鼻翼轻轻皱起,“哥哥,你是否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算是如此。” “那你可得谨慎啊!你现在拥有无数的魔法金币,别让那些贪财的女巫迷惑了,要寻找一位勤劳淳朴的心灵伴侣。” 李楚生不禁笑道:“她的品质无可挑剔,日后也必定会待小颖如亲妹妹般。” “可是……哥哥,你现在不应该全心投入到你的魔法研究中吗?”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墨兰芳匆忙来到阳台,在玻璃门外轻敲,“李楚生,采薇明天需要处理一件紧急的魔法事务,她让我去购置前往南河的行囊。”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一起帮你买下?” “不必了,明天我会和你一同前往。” “那就这么定了!” 上一世,李楚生只知埋头修炼,从未体验过生活的乐趣。如今命运赐予了他重生的机会,李楚生决心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自清晨八时起,李楚生与墨兰芳结伴前往市场的魔法集市,购买日常所需。 起初,他们还算理智,但渐渐地,墨兰芳身为女性的购物本能开始显现。 她在东区挑选骏马,西区购买魔法马鞍,南区购置魔法缰绳,北区选购神奇的鞭子。 并非因为物品难寻,而是正如墨兰芳所说,购物的乐趣在于过程,而非结果。 从早晨八点直至深夜八点,心中有愧的墨兰芳主动提议驾车返回。 途中,墨兰芳小心翼翼地问道:“好不容易结束了繁忙,你们兄妹得以团聚。今日陪我胡乱逛了一整天,回去后小颖会不会生你的气?” “放心吧,她可不是斤斤计较的小孩。” 六日之后,李楚生与墨兰芳登上了驶向南河的魔力列车。 古老的绿色车厢缓慢行驶,李楚生乘坐了整整两天三夜,抵达站台时,身体已被颠簸得疲惫不堪。 下车后,李楚生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打算先在附近的旅社落脚。 南河省的阳安县,被广阔的魔法田地环绕,是一个静谧的小城,连鸟儿都不愿在此停留。 旅社内,单人床上的稻草床垫薄如蝉翼,满屋的尘埃,幸好正值夏季,没有蛇虫鼠蚁的侵扰。 李楚生苦笑道:“墨姐,就当是在回味苦涩,体味甘甜吧。我们在这里将就两天,找到合适的住所后再搬走。” 墨兰芳毫不在意,“这算什么。我出身贫寒,住过的环境比这里还要艰苦得多。” 安顿下来后,两人来到公共浴室洗涤疲惫,各自在相邻的房间里沉沉入睡。 次日清晨七点,墨兰芳带着刚买的早餐轻轻敲响了李楚生的房门。 早餐是金黄色的魔法煎饼,浓稠的麻辣汤,大块的魔法牛肉粒,光是香气就足以令人垂涎欲滴... 用餐之际,墨兰芳面色凝重地开口:“待会儿用过餐,我们要分头探访神秘市集,尝试从田间精灵手中直接购得所需的魔法材料。” 李楚生坚决回应:“绝无可能。” 墨兰芳皱眉反问:“此地的魔法作物价格,甚至不及邻界的一半,我们出价高昂,他们为何不愿交易?” 李楚生缓缓解释:“南河巫师公会成立后,所有商贾结成联盟,独占了这片土地的交易。” “假如我是南河巫师公会,必与这些农户签订契约,要求他们每年收获的魔法作物尽数售予公会。” “否则,公会便会联手,永不再收购他们的任何作物。” 墨兰芳依旧困惑:“就算南河巫师公会不接纳,我们愿意收购,有何惧哉?” 李楚生摇头笑道:“墨姐,你低估了事情的复杂性。” “这些耕耘者世代依附土地生存,不祈求奢华,只求安居乐业。” “一旦南河巫师公会拒购其物,那些单一的魔法作物将无法大规模直销,只能任其腐烂。” “因此,他们宁愿少赚些,也不愿轻信突然出现的我们。” 墨兰芳沉思点头,随即疑惑道:“道理虽通,但我们初来乍到南河,你怎么知晓这一切?” 李楚生语气深沉:“做生意犹如弈棋,仅看一步者注定败北。” “我要做的,是看十步再走一步。比对手更了解对手,唯有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墨兰芳眼中震撼渐变为敬佩:“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什么也不做,静候时机。” “等候何事?”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轻轻叩响,门外响起男子的声音:“请问,里面是李楚生阁下吗?” 第95章 险象环生的宴席 “正是我,进来吧。” 半开的门扉后,出现一位身穿粗麻衣物、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 李楚生示意桌边的座位:“请坐。” “不必了。” 中年男子憨笑摇头,“我们商会的会长特地在总会设下宴席,代表二十二位会员,为您接风洗尘。” “很好,容我净手后立刻前来。” “那我就在楼下恭候了。” 李楚生推开窗户,望向门外的中年男子,他正坐在一辆魔法马车之中。 马车后部,拖着一辆古朴的灵韵轿子。 李楚生洗手之际,墨兰芳好奇追问:“你怎么预知会有客人来访?” “显而易见。我们每月购买材料,无异于向南河巫师公会送去大量财富,于他们而言,我们就是肥美的猎物。” “我们来到南河,意图开拓新的采购途径,他们怎会轻易让我们如愿以偿。” “等着瞧吧。这场宴会,恐怕是一场暗藏杀机的盛宴。” 墨兰芳惊呼:“暗藏杀机的盛宴?那我们还要去吗!?” 尽管被称为“巨龙之喉”,实则是商界的竞争之宴。行会的成员并非恶龙,顶多只是威慑,不至于真正动武。 在一个名为艾泽尼亚的年代,刚刚废除了所谓的“魔法异端罪”,众多商人依旧带着一丝野性的烙印,秉持着勇气决定命运的信念。 如今已是艾泽尼亚历79年,商业行为已被王国严格规范。 河南行会的成员,都获得了王国的官方许可,表面上不敢施展任何不洁之术。 李楚生与墨兰芳登上魔法马车,沿着星辰古道颠簸前行,两侧尽是石砖屋舍,路上的行人身着麻布衣裳,打扮仿佛是古代帝国的居民。 在这片广袤的农田省份,村民们鲜有见过外界的景象。李楚生与墨兰芳身着法师长袍,经过时引起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马车颠簸近半个魔法时辰,停在一座巍峨的塔楼之前。 塔楼共有四层,耸立得异常高大,但内部并无华丽装饰,显得有些原始粗犷。 下车后,驾车的中年男子朝李楚生露出善意的笑容,“如此庄重的集会,我这平民无权踏入。二位,请进。” 走到门前,大门微启,墨兰芳不安地提议:“要不然,我们找两位守卫吧?” 李楚生并未回应,径直推开大门步入。 墨兰芳迟疑片刻,还是跟了进去。 为追求宏大,屋内空旷却光线昏暗,空气滞留,根本不适合居住,想必仅作为展示威严的会议厅使用。 宽敞的大厅中央摆着一张五米宽、二十多米长的巨木长桌。 正北面向南的一把椅子,其余的椅位则错落地分布在桌的两侧,形成尊卑有序的格局。 整张实木桌子,虽然奢华,却流露出几分世俗的气息。若墙上挂着“义士堂”三字,这里或许就是一座隐秘的英雄聚集地。 然而,此刻的大厅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突然,楼梯口出现了一位身穿粗布长袍的老者,手中托着餐盘,里面盛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魔法饺子。 老人将饺子摆在桌前,和蔼笑道:“行会各位大人忙碌,只派我来迎接二位,望你们不要介意。” 李楚生皱眉问道:“你是谁?” “我是这座塔楼的保洁巫师。” “桌上的是什么?” “两碟饺子,是行会包括会长在内的二十三位成员献给二位的礼。” 墨兰芳冷漠地说:“我们已经用过早餐,这些我吃不下了。” 老人的表情变得僵硬,“这顿饺子代表了行会全体的心意。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墨兰芳不满地抱怨:“说是要设宴款待,不见主人也就罢了,送饺子是什么意思?” 紧张的气氛骤然升级,墨兰芳警惕地环顾四周,害怕阴影处突然跃出几位壮硕的守卫。 短暂的静寂后,李楚生突然一笑:“好吧,我吃。” 受季节影响,北方的面皮更显韧性,馅料中饱满的羊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口下去,满口鲜美。 见李楚生吃得津津有味,墨兰芳也低声抱怨着动起了筷子... \"说是款待我们,却不见半个主人露面,还非要我们先尝这水饺,真是奇特的魔法礼节啊!\" 李楚生轻咬两口,随即问老人:\"这里有蒜泥或是魔法醋吗?\" 老人微微一怔,随即客气地回答:\"请您稍候,我去为您取来。\" 老人短暂离席,李楚生解释道:\"北方有种古老的魔法谚语:狼牙饺子破风阵,先来两碗饺子,是南河商会的巫师在暗示,这里是他们的魔法领域,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岂有此理!\" 墨兰芳怒拍桌面,难以置信地说:\"那你还在吃?\" \"若是别的馅料倒也罢了,但这饺子内含狼牙羊魔肉,我不得不吃,这是对抗他们魔法的法门。\" 墨兰芳困惑:\"难道羊肉馅的饺子,还蕴含着特殊的魔法含义?\" \"并无深意,只是因为我钟爱羊肉的魔力味道。\" 第96章 全盘接受 一碗饺子,一共十枚魔法结晶。 魔法醋尚未送达,李楚生已将饺子尽数吞下。见墨兰芳言语间并未动筷,便问道:\"为何你不品尝?\" 墨兰芳愤然放下筷子:\"都被人如此挑衅,我如何下咽!\" 李楚生拾起餐具,呼噜作响地享用干净。 老人送来辣酱和魔法醋碟,看着空荡的瓷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楚生接过小碟,倒入嘴中,咀嚼两下以消解羊肉的腥膻,口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这顿饺子,比皇家盛宴的魔法菜肴还美味,真是奇妙!\" 老人呵呵一笑,\"李先生,您既然饱餐一顿,饮过魔法之水,现在是不是该……\" 李楚生心知肚明,老人是在暗示他们应该离开了。 他平静地说:\"这碗饺子是你们赠予的,按这里的规矩,我不能空碗归还。\" \"这样吧,你在此稍作等待,我去买些东西。\" 未等老人回应,李楚生便带着墨兰芳出门,来到数百步外的魔法市集。 一路上,墨兰芳满腔怒火:\"南河商会这般羞辱我们,你还要回赠礼物表示软弱?\" 李楚生并未反驳,而是停在了一个售卖鱼虾的魔法摊位前,问道:\"老板,鱼虾如何计价?\" \"大鲤鱼两枚金币一斤,鲜活的魔法虾三枚半金币。\" 李楚生微笑道:\"我要些小一些的死鱼,还有最不新鲜的虾。\" 商贩提醒:\"这些都是受损的,我正打算丢弃,食用可能会引发魔法疾病。\" \"无妨,我买回去给我的魔法猎犬食用。\" 李楚生买了小袋的鱼和虾,因为都是次品,商贩并未收取费用。 将鱼虾妥善包好,放入刚才的空碗内,李楚生和墨兰芳随即离去。 李楚生前脚刚走,二楼便走出一队身着丝绸的男女,肌肤娇嫩,气质与附近的农夫截然不同,显露出神秘的魔法气息。 总共二十三人,分别坐在左右,一位老者独自坐在正北朝南的魔法椅上。 老者身形瘦削,皮肤黝黑,牙齿泛黄,手臂和小腿肌肉紧实如秤砣。 即使身穿华贵的唐装,老者的气场依旧没有丝毫贵气,反而透出几分狡猾的魔力…… 身穿神秘唐装的老者名叫张宝川,他是整个南河商会的主宰者。 短暂的静默后,张宝川低沉地开口:“李楚生,一个肥硕的猎物,可绝非易于对付的角色。他在南河寻找魔法材料,是为了挣脱我们的束缚。” “大家都出出主意,如何应对此人?” 一位会员嘲讽道:“懂得鱼饵的含义,却依然狼吞虎咽了两碗魔法饺子。” “我看他不过是个贪食懦夫,无需特别对付。” 有人附和道,“我们掌控着当地的农夫,他们不敢向李楚生出售魔法材料,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败兴而归。” 张宝川冷哼一声,“你们太过自满!瞧瞧,这是李楚生赠予你们的‘回礼’!” 张宝川起身,展开李楚生留下的两个袋子,一股淡漠的腐臭味弥漫在会议室中。 有人忍受不住,立刻抓起袋子丢至角落,不解地问:“会长,李楚生此举何意?” 张宝川怒斥:“愚蠢!他在以腐鱼烂虾之名羞辱我们,暗示我们不配立足于大雅之堂!” “两碗饺子下肚,寓意他要吞并我们的所有交易!” “李楚生并非示弱,而是在向我们宣战!” 一名壮年男子愤然起身,“他胆大包天!” “我现在就返回,召集所有农夫,让他连一枚魔法草叶也无法买到!” “我也去!” “我的商铺就在附近,别说材料,我要让他出门买根胡萝卜都难!” 第97章 反拒 正当众人策划对策对抗李楚生之际, 李楚生本人却无动于衷,悠然与墨兰芳在小镇中品尝美食,闲逛娱乐。 虽然没有华丽的店铺,但村民们摆摊出售的地方风味,诸如魔法包子、油馍、水煎包、锅贴、火烧、胡辣汤,以及墨兰芳心心念念的羊肉烩面,都被他们逐一尝试。 夜晚,墨兰芳躺在床上,捂着肚子低声呻吟。 北境的严冬,寒气凝固,墨兰芳四肢冰凉,额头却滚烫如火。 李楚生无可奈何地端来一杯苦涩至极的草药茶,送到床边。 “墨姐,白天逛街时我就说过,让你别吃那么多。” “北方的面食与南方的稻米大相径庭。稻米易消化,面食撑人,且不易消化。” “你今天一口气吃了三个油盐火烧,一大碗羊肉烩面,还有无数零食,肚子胀得像怀孕三个月一样。” “喝点草药茶,帮助清理肠胃,或许能减轻你的不适。” 墨兰芳挣扎着坐起,皱着眉头尝了一口草药茶,却只能再次捂住肚子,“不行,太难受,喝不下去。” 李楚生无奈,出门取来一只木桶,置于床头。 然后他带着微笑说:“墨姐,我有个土方子,或许能立即缓解你的痛苦,要不要试一下?” 墨兰芳虚弱地说:“我都痛成这样了,你还在啰嗦,来吧,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 在遥远的奇幻大陆,北域的寒冬季节里,狂风如神秘咒语般呼啸,连室内的水盆都被冰霜覆盖。此时,李楚生打来一盆魔法泉水,洗涤双手,对墨兰芳说道:“墨姐,闭上眼睛,尽量张大嘴巴,说‘啊’。” “啊——” 墨兰芳遵命,张开嘴巴,李楚生瞬间将手指伸进她的口腔,轻轻触碰她喉咙的魔石,引发一阵剧烈反应。 “呕——” 墨兰芳倚着装满魔水的木桶猛烈呕吐,李楚生则温柔地拍抚她的背部。良久,她用浸泡过魔法茶的树叶漱口,气喘吁吁地感谢:“虽然这种方法有些奇特,但我真的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墨兰芳再次疲惫地躺下,苍白的脸颊在寒冷的被窝中显得更加虚弱。夜晚的北方,冷意如恶意的魔力般渗透。 外面,一位老者敲着木梆子,呼唤着:“魔法萝卜胜过雪梨!” 在北方的冬季,没有魔法果实,只有魔法萝卜能带来一丝甜蜜。因此,每当夜幕降临,小贩们便会售卖这些清脆的萝卜,宣称它们比梨子更甜美。 “墨姐,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填饱肚子。”李楚生唤醒迷茫中的她。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可吃的?”墨兰芳抱怨。 尽管被窝冰冷,李楚生仍毫不犹豫地将墨兰芳从温暖的梦境中拉出。招待所陈旧的炉子空空如也,连一块魔法煤炭都没有。此刻已是深夜,外面的世界除了老者的叫卖声,别无他物。 “墨姐,你跟我一起去,买些萝卜,还能降降心火。”李楚生无奈地说。 “招待所的公共厨房可用,我再买点魔法白菜、魔法面条和魔法鸡蛋,为你煮碗热汤面,驱驱寒。”墨兰芳穿上鞋子,略带歉意地问道:“楚生,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李楚生微微一笑:“照顾墨姐是我莫大的荣幸,我乐此不疲,哪来的麻烦。” “你这张嘴真是会说话。”墨兰芳笑道。 走下楼梯,李楚生拦住了那位敲梆子的老者:“大爷,稍等,我们要两个魔法萝卜。” “行,一枚铜币一个。”老者应声道。 李楚生递出一枚银币:“不用找零了。” 老者从装满紫心萝卜的篮子上揭开魔法布,手起刀落,熟练地削去萝卜皮。李楚生道谢,准备接过萝卜,老者突然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楚生疑惑:“买个萝卜也要问名字,难道是在查身份吗?” “年轻人,你可能不知道,这片土地的大主宰有令,无论是谁,都不许卖给一个名叫李楚生的外地人任何东西。” “我靠贩卖萝卜为生,遇到外地人总要多问一句,以免丢掉饭碗啊。”老者解释。 墨兰芳盯着那些充满生机的萝卜,干渴的喉咙让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第98章 疾病之谜 看到李楚生面色变化,老者忐忑地问:“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李楚生吧。” 李楚生沉重地应答,“是的。” “那我可不会卖给您了!” 老货郎迅速收起萝卜,退还了李楚生手中的铜币,“您还是去找别人吧!” 李楚生并未反驳,因为他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悄然窥视着他。 此人恐怕便是南河商会派遣来监视他的密探。 任何人一旦与他交易农产品,便会招致南河商会的惩罚。 谎报姓名以哄骗货郎固然可行,然而李楚生不愿为了一个萝卜,让老者的生活陷入困境。 见李楚生一脸忧虑,墨兰芳在旁安慰道:“无妨,我其实不太想吃萝卜,我们去买些干面吧。” 附近有个杂货店,不过此刻,售货的窗口已拉上了木板。 在这城乡交汇的地方,杂货店的营业时间并无固定规则。 要买东西,只需在窗口大声呼喊就行。 李楚生敲了敲门板,“掌柜的,我要买东西!” 门板开启,一个穿着棉袍的中年男子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问道:“您要买什么?” “一斤干面,四个鸡蛋,一斤白菜,再来半斤香脂。” 杂货店掌柜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正欲拿起秤杆,突然警觉地问:“您叫什么名字?” “李楚生。” 砰—— 窗板再度关闭,杂货店掌柜熄灭灯火,冷冷地说:“您得罪人了,我们的货物不卖给您。” 李楚生立在门前,略感愕然。 寒风阵阵,墨兰芳颤抖不已,但仍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我们先回去,明早再吃。” 无奈之下,李楚生只好回去。 夜晚,李楚生冒着被责备的危险,向旅店老板借钱购买了一条棉被,给墨兰芳加在身上。 次日清晨,李楚生轻敲房门,未听到墨兰芳的回应,便用钥匙打开了门。 墨兰芳仍在熟睡,脸颊涨得通红。 李楚生揭开被子,刚把手探进去,墨兰芳便睁开了双眼。 两人目光交汇,墨兰芳戒备地问:“你掀开被子想做什么?” 李楚生未予回应,先是触碰冰冷的被窝,然后又触摸墨兰芳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多少度?” 见李楚生只是在测体温,墨兰芳又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不可以,我们必须去医院!” 李楚生不容分说,拿起墨兰芳的衣服帮她穿上,接着扶持她下楼,打算雇辆马车前往诊疗所。 然而,刚出门,李楚生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天空中噼啪作响,冰雹如盐粒般落下,这是北方人所说的“下盐粒”,实际上是小型的冰晶。 冰晶已覆盖地面形成厚厚的层,别说马车,行人行走也极易滑倒。 李楚生从杂货店购得一把伞,一手持伞,一手挽着墨兰芳,顶着风雪,走了半小时才抵达诊疗所... 在神秘的医治所内,一位视力模糊、听力衰弱的老医师使用魔银测温棒为墨兰芳探测,她体温升至三十八度九,炽热如炼狱之火。 秋季,疾病如魔咒般盛行,尤其是在那魔法尚未普及的七十年代,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寸土地。 回到幽静的旅舍,李楚生扶着虚弱的墨兰芳躺下,还特意买了热气腾腾的魔法包子和灵米稀粥。 墨兰芳勉力喝下半碗稀粥,只咬了两口包子,便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楚生,我感觉全身沉重,需要多休息一会儿。”她轻声说。 “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我很快就会好的。”墨兰芳安慰他,声音微弱。 李楚生紧锁眉头,沉默不语。整个白天,他寸步不离地守在房间里,直到午夜时分,他才唤醒墨兰芳。 “墨姐,想吃肉还是素菜?我去给你买。”他关切地问。 “随便吧,我现在没什么食欲。”她说。 出门时已近正午,天空阴沉得如同古老的巫师锅底,冰雹猛烈地击打着他的魔法伞,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霜冻层。 李楚生谨慎地踏过冰面,从邻近的魔法餐馆端来一碗春阳面条和一只灵驴烤饼,匆匆返回旅舍。 将面条放在桌上,李楚生喘着粗气说:“墨姐,快尝尝,还热着呢!” “谢谢你。”墨兰芳努力吃完,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痛苦地说:“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忙,留在这儿帮不了我。”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话音未落,墨兰芳再次陷入昏睡。 李楚生再次出门,但他不是去调查市场,而是用金币购买了一辆魔法驴车,冒险驶往镇上抢购火蜥蜴列车票。 开拓南河市场的时机可以再等,但墨兰芳高烧不退,身处医疗手段原始的七十年代,极可能烧坏心智,留下永恒的病痛。更糟的是,这甚至可能危及她的生命。 驴车多次在冰雪中打滑,但李楚生最终抵达火车站,却发现售票亭早已关闭。 从看门的巨龙口中,他得知因极端的恶劣天气,火蜥蜴列车已暂停运行。大雪封锁了道路,在南河并非罕见,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恢复通行。 顶着风雪,李楚生在傍晚四点左右返回,天色已近乎黑暗。穿越田野小径时,驴车翻覆,驴子的腿受伤了。 李楚生无奈放下驴车,牵着受伤的驴子,顺路买了碗热腾腾的豆花,回到了旅舍。 李楚生心里默默祈祷,中午墨兰芳能吃下那么多食物,食欲的改善或许意味着病情有所好转。 然而,当他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 地上有呕吐的痕迹,墨兰芳正拿着扫帚艰难地清扫。 李楚生赶紧扶她坐下,“墨姐,你休息,我来。”他帮她漱口后,将豆花放在床头,自己动手清理地板。 墨兰芳小口品尝着豆花,期间终于忍不住,俯首在桶里忍受着恶心的折磨... 第99章 魔雪之夜 李楚生移开了魔豆脑,替墨兰芳斟满了一杯温热的魔法泉水,随后轻柔地扶持她重新躺下。 被窝冰冷刺骨,李楚生毫不犹豫地脱下靴子,钻进了同一床魔绒被,隔着绵软的被褥,他谨慎地拥住了墨兰芳。 墨兰芳惊惶地问:“你想做什么?” “兰芳姐,你的身体像冰一样,再多的魔法被也无法抵挡这寒意,我会帮你暖热被窝,然后离开。”他回答。 墨兰芳深深地闭上眼睛,没有回应。 一个小时后,在李楚生的体温温暖下,被窝终于缓和了一些。夜晚,狂暴的暴风雪在外肆虐,室内亦寒风嗖嗖,雪花穿过窗棂缝隙,连玻璃杯都被冻结破裂。 别说病弱的墨兰芳,就连李楚生也难以抵挡这严寒,直到深夜才在墨兰芳身边昏昏睡去。 次日清晨,门外的世界已被厚重的雪幕封锁。李楚生竭尽全力,也无法推开被雪压得沉重的门。 一位经营旅店的中年男子提着大包裹出现,他与李楚生合力,才勉强将门推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晶和如鹅毛般的雪片,打在脸上如同针扎。 外头的雪已深至膝部,中年男子背着包裹,顶着风雪前行。 李楚生愣住,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必须回家,被褥就在底层的魔法柜里,如果不够你们可以取用。”他呵出一团热气,搓着冻得通红的脸颊,“这鬼地方冷得可怕,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再过两天,雪会封住所有的门,每家每户都将紧闭,你们没有食物,无法生存下去。” “年轻人,趁现在雪势还小,最好回到你来的地方。” 李楚生急忙追赶,“大哥,能让我借住在你家几天吗?我这里有位病人……” “不可以。”中年男子没听完就断然拒绝,“冬季是疫病高发期,一个染病就会传给其他人,一死可能就是一群。” 李楚生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辩解:“她只是体质虚弱,加上水土不服引发的发热,根本不是疫病。” “不行就是不行,让开!” 中年男子甩开李楚生,踏入茫茫雪原。李楚生急切地呼喊:“我把房子买下来,无论多少钱我都付!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然而,中年男子渐行渐远,身影最终消失在飞舞的雪花中。 “别怕,我没死,也不会死。”墨兰芳虚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楚生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楼梯口的她,强颜欢笑:“兰芳姐,我只是吓唬他,你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不会有什么事的。” “咳咳!” 墨兰芳咳嗽得颈脉凸显,脸色由病态的潮红转为苍白。 茶室的炉火早已熄灭,旅店的门窗缝隙中钻进风雪,再待下去他们真的会被冻死。 “兰芳姐,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拉出昨天的雪橇车,我们带上行李,换个地方住。” 李楚生踏入大雪,奔向马厩。那四处透风的棚子,此刻也被风雪无情地席卷而入。 在冰封的雪域之上,一匹残腿的雪驴静静地沉睡于皑皑之中,已被无情的寒冬吞噬生命。 在这肆虐的暴风雪中,李楚生不敢将虚弱的墨兰芳留在那四处透风的陋室,任何一丝困倦都可能成为死亡的引线。 他无可奈何,奋力清扫积雪,拉动缰绳,竭力将雪橇拖至门前。他铺好羊毛毯,安放行囊,然后小心翼翼地扶墨兰芳躺上雪橇,覆上一层防水的魔法织布。 “启程吧!” 李楚生呼唤,以此鼓舞自己的士气,顶着狂风暴雪,坚定地踏上了前行之路。 躺在雪橇上的墨兰芳挣扎起身,“楚生,让我下来,我可以行走。” “别胡闹了,你的身高还没雪花高,下来只会添乱!” “哪有主人拉着雇员走的,成何体统!”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墨兰芳的眼眸在风雪中闪烁着泪光,最终乖乖地躺在雪橇上。“墨姐,每隔一会儿你就唤我一声,千万不能入睡!” 她的喉咙哽咽,“明白了。” 李楚生沿着雪中之路前行,敲响了第一个住户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妪。 “阿姨,我们是远方来的旅人,恳请您让我们借宿两晚,我每日给您一枚金币!” 老妪的脸上闪过欣喜,“啊,年轻人,你是个有身份的人,快进来!” “多谢阿姨!” 李楚生欣喜欲进门,却被老妪猛然拉住手臂,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 “你雪橇上载的是何人?” “她是我的朋友,遭受寒毒侵袭,身体虚弱……” 言未尽,老妪便像躲避恶鬼般将李楚生推出门外,砰地一声甩上了门,厌恶地说:“快走!带着病人,你这不是害人吗?” 李楚生无计可施,只好拖着雪橇,继续孤独地前行。 第100章 隐藏的秘密 从黎明九时直至正午,李楚生敲响了二十多家的门扉,无论他提出多少报酬,无人愿意接纳他们。 并非这些人冷漠无情,而是瘟疫的阴影让他们恐惧不已。 在这北方的冬季,每年都有老人与孩童,倒在从家到治愈之殿的途中。 正如旅馆里的中年男子所说,封闭的空间让疾病传播迅速,一人染疾,全家遭殃。 正午时分,疲惫不堪的李楚生停下脚步,倚在一家小酒馆的门前。他帮墨兰芳下车,“掌柜的,一碗羊肉炖魔菇面,一碗清灵馄饨。” 李楚生刚要踏入店门,却被年轻的侍者拦住,“客人,这里不能让病人进入。” 李楚生轻叹,准备离去。 “等等,别走!” 侍者突然叫住李楚生,又从店内取出一把巨大的油布雨伞,“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蹲在后墙脚下用餐。毕竟店里还有其他客人,我们必须对他们负责。” 李楚生感激地道谢,便挽起墨兰芳的手臂,两人沿着后墙走到角落里…… 不久,店小厮搬来一张魔法雕纹的小桌,上面摆着冒着蒸汽的奇幻佳肴。 “两位冒险者,恕我招待不周,这餐就当赠礼了,尽情享用吧。” 雪花如魔法般狂舞,夜幕降临,星辰在天际闪烁。 李楚生尝了一口覆盖着羊魔肉的奇异面条,体内涌现出一股神秘力量。 墨兰芳仅仅品尝了带有海妖虾的迷雾混沌汤,便放下餐具,双目逐渐模糊。 突然,墨兰芳的头垂下,差点一头栽进馄饨汤中。 李楚生连忙稳住她,“墨姐,别这样吓唬我!” 墨兰芳放下碗,疲倦地轻声说:“我没事,只是太过疲倦了。” 积雪不断加深,李楚生瞥了一眼门口的雪橇车,车轮几乎已被积雪淹没。 他松了口气,急忙吃完剩下的面条,压上一枚五芒星银币在碗底,提起包裹,背起墨兰芳起身。 “走吧,我带你去找个安全的落脚之处!” 墨兰芳虚弱地说:“别白费劲了,这里的人不会为我开启任何门户。” “我们可不能这么说丧气话。” 李楚生嘴上如此安慰,心中却充满了寒意。 若在天黑前找不到避风港,墨兰芳可能在这冰雪世界中陷入危险。 李楚生搓着手,试着敲响餐馆旁一座宏大府邸的大门。 在这个位于南河永定的小镇,多数是土石瓦房,但这府邸拥有主屋和两侧厢房,显然属于豪门大族。 李楚生暗想,只要他愿意付出代价,即便不能进入主屋,也能在侧室燃起魔法碳炉,确保墨兰芳有个温暖的栖身之所。 然而,无论他敲多久,屋内始终没有回应。 正当李楚生背着墨兰芳失望离开时,不慎踩到一块光滑之物,倒向地面。 倒地的一刹那,李楚生在空中灵巧翻转,面部朝下扑入雪中。 墨兰芳安然无恙地趴在他身上。 “楚生,你没事吧?” 墨兰芳努力扶起满嘴是雪的李楚生。 李楚生因摔倒而头晕,起身才看到,不知何人竟在街上倾倒了一堆冰封的鱼虾。 尤其是那条坚硬如冰晶的草鱼,足矣让人立足不稳。 “哪个混蛋如此不尊重公共秩序。” 李楚生抱怨着背起墨兰芳,正要继续前行,一辆由两位农夫驾驭的冰晶雪橇车突然从前方巷子驶出。 雪橇车后部的木制车厢用张宝川棉布制成的帷幔遮掩,缝隙间透出暖暖的热气。 车帘掀起,一位身着华丽锦缎长袍、手捧微型魔法火焰炉的老者走出。 老者看见李楚生,露出了笑容,金光闪闪的牙齿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年轻人,以后走路可要留神这些散发着恶臭的鱼虾。” “它们在你们南方或许寻常,但在我们的南河,却是致命的陷阱。” 李楚生脸色凝重地拍去身上的雪花,“你就是南河商会的会长,张宝川?!” “正是在下。” 墨兰芳的黛眉紧蹙,如同乌云笼罩,“老家伙,你的伎俩不过是暗中施展诡计,欺压那些纯朴的农夫,压低他们的作物价值。” “但你遇到我和李楚生,你的厄运便降临了!” “我们的李总会迅速摧毁你的‘恶狼商会’,恢复原料的公正价格,并提高对小农户的收购费!” “那时,像你这样的贪婪商贾,只会遗臭万世!” 张宝川的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 “小姑娘,你若执意对抗,只会丧命于此。” “只要你们低头认错,保证楚生食品公司从南河商会进货,我便会让你们有个安身之地,享受温暖舒适的生活。” “你想都别想!” 墨兰芳怒目而斥:“我们即将击溃南河商会,取而代之!” 第101章 血脉之力 李楚生无奈地苦笑:“祖宗,你少说两句,我这个董事长还没开口呢。” 墨兰芳虚弱至极,急需寻个地方调养,否则会有生命之忧。 正是她当年不顾生死闯入火海,救出了小颖。 如今,就算赔上楚生食品厂,李楚生也要确保墨兰芳安然无恙。 张宝川仿佛看穿了李楚生的心思,嗓音沙哑地怪笑着:“年轻人,你有几个大公司,也不会在乎这点原料的高价。” “金钱失去了还能再挣,但若有个万一,你连哭都来不及。” 墨兰芳羞愤反驳:“老娘我好得很!就算死,也定要让你这老家伙先走一步!” 张宝川并未理睬墨兰芳,而是冷笑着直视李楚生:“你要钱,还是要女子的命,自己选吧!” 李楚生毫不犹豫:“给我准备一间上等的温室,再找个可靠的医师,我可以与你签订十年的采购协议。” 张宝川的笑容更加狡黠:“采购协议的价格,要比正常高出三倍。” 如此大幅度的加价,更像是在赠送财富给张宝川,楚生食品厂未来十年的利润将有超过一半落入他的口袋! 墨兰芳脸色涨红,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休想!即使我死去,也绝不允许我辛苦创立的楚生食品厂成为你这蛀虫的温床!” “我同意。” 李楚生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墨兰芳惊愕不已。 “这家伙要吞噬我们一半以上的利润,你竟然答应?你疯了吗!?” “墨姐,任何财富都不及你重要。” 李楚生轻声安慰:“失去的钱财可以再赚,但若你有任何闪失,我会悔恨终生。” 张宝川的老脸堆满了笑意,皱纹挤在一起。 “你们两人上车取暖,先找个住处,之后再签协议。” “我保证你们在南河的日子,比任何旅行都惬意愉快。” 然而,墨兰芳推开李楚生的搀扶:“就算冻死,我也不会去!” 当双方的辩论陷入僵局,一道紧闭的木门悄然而开,从中露出一个身着破旧布衣,发辫宛如羊角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 “你们俩进来吧。” 李楚生欣喜若狂,“多谢小姑娘!” 雪花愈下愈大,李楚生急忙搀扶着墨兰芳步入屋内。 张宝川焦急追赶,“李楚生,你不是答应和我签约了吗?” “我已经改变了主意。” 李楚生淡淡回应,随即踏入门槛。如今他有了更好的选择,除非他失去理智,否则不会让张宝川有机可乘。 张宝川正欲跟进去,少女突然拿起一盆污水,猛地泼向门外。张宝川幸好反应敏捷,才避免了一身狼狈。 “滚,我家不欢迎你!” 少女厉声喝道,随即砰的一声将门紧紧锁住。 进了门,少女对张宝川的凶悍态度瞬间消失,转而带着歉意说:“我爷爷上个月升天了,家中只剩下我一人。” “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些恶徒来敲门,我不清楚你们的身份,便一直偷偷观察,没敢开门。” 李楚生好奇问道:“那你为何决定让我们进来呢?” 少女坚定地回答:“你是张宝川的敌人,那你必定是善良之人!” 提及张宝川,少女的眼眶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仇恨从骨子里透出。 在少女的引领下,李楚生与墨兰芳来到了东厢房的主卧室。“这是我爷爷曾经居住的房间,一会儿我会给你们换上新被褥。如果不介意,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对于一个经历过死亡的人和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说,李楚生和墨兰芳当然不会介意。 更换好被褥,安置墨兰芳躺下后,少女又为铜炉添火加炭,顿时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安顿好墨兰芳后,李楚生一刻未停,顶着风雪出门,找到了附近较大的合作社,用固定电话拨打欧城别墅的号码。 电话中,李楚生向刘庆祝详细描述了墨兰芳的病情。 刘庆祝立刻列举了一系列中药名,都是些常见的草药,小镇里就能买到。 李楚生匆忙购药回家,将其置于炉火上慢慢熬煮。 坐在炉火旁,李楚生与少女交谈一番,这才了解她对张宝川深仇大恨的根源。 第102章 得救 少女原名冯莹莹,是村长捡到的弃婴,今年刚好十六岁。 两年前,家庭联产承包制开始实行,村长承包了一片贫瘠的山地,种植土豆和红薯。 由于山地过于贫瘠,村民们时常看到村长和冯莹莹一同在田间除草施肥。 仅仅一年的时间,贫瘠的山地焕然一新,产出的土豆和红薯相当于二十户普通农家一年的收成。 当年农产品售出后,家里有了盈余,盖起了三间宽敞的瓦房,冯莹莹一家的生活条件显着改善... 然而次年,随着商会的建立,他们以惊人之姿压低了农产品的价值。 村长,一个正直不阿的灵魂,怒不可遏地质问张宝川,甚至呼吁村民们抵制商会,另寻销售之路。 然而商会的影响力如巨龙般强大,朴实勤劳的农人们担忧失去买家,怕家中嗷嗷待哺的亲人挨饿,只能忍气吞声地与商会签约。 唯有村长坚决不退让,他誓言即使土豆和地薯留给自己食用,也不会售予商会之人。 于是,今年丰收的十几吨土豆和地薯都被储藏在地窖中。 秋去冬来,村长和冯莹莹轮流烹煮这些根茎,以此果腹。 寒冬尚可,但一旦春回大地,这些食物便会在地窖中腐烂。 家中的积蓄几乎全耗在雇佣人挖掘和搬运地薯、土豆之上,无多余分毫。 一月之前的腊月初七,村长乘坐驴车离村,试图找出新的销售渠道。 不料当晚暴雪骤降,村人在干涸河床的积雪中发现了村长冰冷的身躯。 冯莹莹眼眶泛红,嗓音颤抖:“爷爷的腿被车轮压住,深夜身处荒野,呼救无门,他是被活活冻死的!” 李楚生轻声一叹,“节哀,顺应天命吧。”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冯莹莹带着愤恨说道:“我怀疑,爷爷的死与商会脱不了干系!” 李楚生同样是被遗弃的婴儿,曾在乡间遭受大户欺凌。 诸如农田被破坏,家中鸡只失踪这类无解的困境,无处寻觅答案。 在寒风刺骨的野外,大雪纷飞,老村长的死因已然无法追溯。 李楚生唯一能做的,便是分享自己的经历,给予冯莹莹些许慰藉。 同时,他承诺以高于市价的价格收购冯莹莹家的土豆和地薯,待雪停后立即派人称重运走。 闻言,冯莹莹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谈话间,炉火渐熄,锅中药材由三碗熬至一碗。 冯莹莹起身拾碳,李楚生则将药汁倒入碗中,并唤醒墨兰芳服药。 或许是温暖或是刘庆祝药汤的功效,墨兰芳饮后脸色瞬间变得红润许多。 不久,墨兰芳从床上坐起,低声呢喃:“我饿了。” 这简单的言语对李楚生而言,宛如天籁。 饥饿意味着身体机能正在复苏,是康复的迹象。 李楚生欣喜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羊肉烩面。” “你刚痊愈,不宜食用油腻,我去给你买碗瘦肉蔬菜粥。” 墨兰芳略带幽怨:“不买还问我干什么?” “墨姐乖,等你过两天能下床了,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 “浑蛋,你当我小孩子哄呢!” 李楚生满怀期待地步入邻近的魔法小馆,买了一份蕴含魔力的粥品,还点了两磅精灵羊肉和一口精铁小火锅,预备带回他的魔法炼金工坊慢慢烹煮。 冯莹莹肚中满是魔薯与地瓜,许久未曾品尝过蕴含生命能量的肉类,此刻必定垂涎欲滴。 回到工坊,只见冯莹莹正将几块星辰灰烬投入魔法火盆,她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我们没有魔法木炭了。” 李楚生从口袋中掏出两枚金币,轻轻放入冯莹莹手中,“拿着这些去买些回来,我在这儿等你一起享用火锅。” 冯莹莹瞥了眼铁锅,偷偷吞了口口水,但还是把金币还给了他:“你的金币,我不能收。” “就当作是我们在这里的魔法材料费用吧。” “不可以!祖父教导我,帮助困境中的人,不应索取报酬。” 面对冯莹莹的坚持,李楚生只好妥协:“那就算是预先支付的购买费用,之后从货款中扣除。” 冯莹莹这才接过金币,心甘情愿地出门。然而这一去,竟一个多小时未归,天色已近黄昏。 李楚生心中不安,便询问对门的魔法学徒:“兄弟,这附近的魔法木炭店离这儿有多远?” “大概五里地,沿着这条路左转,穿过幽径直到尽头,再穿过一片魔法杨树林,第一家店就是。” 五里的路程,来回只需半小时,冯莹莹绝不该去这么久!李楚生心头一紧,预感到了不妙。 第103章 魔法狂徒 夜色渐深,大片雪花夹杂着冰晶飘落,视线即将模糊。 李楚生迅速返回工坊,“墨姐,我离开后,把所有的门都从里面反锁,除非是我敲门,否则任何人敲门都别开!” “你要去哪里?” “来不及解释了,等我回来再说。” 李楚生披上魔法斗篷,一头扎进了茫茫雪原。 按照魔法学徒指示的方向,李楚生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前进。斗篷覆满了雪花,一身洁白的他行走于雪原之上,若非仔细观察,几乎察觉不到有人移动。 搜寻过程中,李楚生并未呼唤冯莹莹的名字,而是目光如炬,警惕着四周的任何动静。万一冯莹莹中途被张宝川的爪牙带走,听见他的声音可能会令她陷入危险。 沿着乡间幽僻小径,李楚生走了十多分钟,四周尽是裸露的荒野和厚厚的积雪。前方是一片稀疏的魔法杨树林,隐约可见林后升起一缕青烟,那是座小木屋。 李楚生心头一紧,冯莹莹难道已被劫持?突然,他听见苹果园的柴堆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仿佛有只小魔兽在活动。 李楚生立刻警觉起来,从路边捡起一根手臂粗的魔法木棍,小心翼翼地靠近苹果园的柴堆。 走近一看,那里并非柴堆,而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地下小屋”。在北方,许多地方由于魔法元素不稳定,人们会建造这种特殊住所以避寒取暖... 开阔的原野上挖出一个隐秘的洞穴,四周以坚固的土壤加固,高度恰好与成人相仿。上方架起几根魔法强化的木梁支撑,覆盖着防水的魔法织布,再辅以木质板条,便构筑成了一个抵御寒冷的“地下庇护所”。难怪李楚生从远处看去,会觉得它像一座柴堆。 李楚生靠近庇护所的入口,黑暗中依稀可见三个身影。两名壮硕的男子压着一名娇小的少女,其中一人按住她的口鼻,另一人在急促地剥去她的衣物。她的冬装已经被粗暴地扯下,仅剩下秋裤和贴身的皮毛坎肩。 庇护所内光线昏暗,李楚生无法看清面孔,但他立刻认出那丢在入口处的破烂棉袄属于冯莹莹!他的愤怒如狂风般席卷,猛力掀开庇护所的顶棚,大声咆哮:“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怒吼吓得那两个作恶的男子魂飞魄散,他们惊恐地从地窝子里爬出,试图夺路而逃。两人的头上裹着黑色的神秘布料,面容难以辨识。他们异常狡猾,一个向东南方,另一个则向西北方向分头逃窜。 李楚生挥舞棍棒,重重地击中其中一人的头部。鲜血沿着他的后脑勺流淌,伤者疼痛难忍,却不敢回头,只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继续亡命狂奔。李楚生犹豫片刻,没有追击,而是跳进庇护所,检查冯莹莹的状况。 冯莹莹左边脸颊微微肿胀,鼻孔和嘴角渗出血迹,刚才被捂住的嘴使得血渍涂抹了整张脸,显得异常恐怖。现在无人阻止,冯莹莹眼神依然空洞,呆滞的小脸微微张开嘴巴,却无法言语。 李楚生连忙拾起被撕裂的棉袄,抽出其中的绒絮,堵住冯莹莹流血的鼻子,然后将棉袄披在她身上。她的棉裤也被扯下,李楚生想帮她穿好,但想起她已是十六岁的少女,又收回了手。“莹莹,快穿上裤子,外面很冷。”他轻声说。 短暂的沉默后,冯莹莹回过神来,紧紧抱着李楚生的脖子,放声大哭。李楚生轻抚冯莹莹的背部,安慰道:“别怕,我已经把他们都赶走了。” 刚才那一棍,李楚生用尽全力,对方的后脑勺已经有了淤血。此刻必须避免任何剧烈动作,就地等待救治。在雪地中疾行只会加重淤血,虽然外表无碍,但回去后可能因淤血压迫脑神经而昏睡。次日,生命之气可能会消逝。 “可恶,那个跑得快的混蛋逃脱了!”李楚生低声咒骂。 冯莹莹抽泣着捡起丢在柴堆旁的木炭,背上小巧的竹篓,由李楚生牵着手返回家中。途中,冯莹莹讲述了她的遭遇。她买完木炭准备回家时,被藏在地窝子里的两个陌生人强行拖入。他们先是恐吓,说冯莹莹冒犯了不应触碰的人物,如果她不悬崖勒马,结局会与村长一样悲惨。愤怒的冯莹莹痛斥他们是害死爷爷的凶手,即便自己死去,田里的作物腐烂,也不会卖给张宝川…… 两人拽着冯莹莹踏入了地穴之中,欲剥去她的护甲,声称要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警示。 第104章 勇敢的抵抗 冯莹莹奋力挣脱,经过一番激烈的对峙,那人终于狠心甩了她一记重击。 鲜血从她的鼻翼和嘴角渗出,意识模糊,衣甲终究被扯落。 若非李楚生及时赶到,后果将难以预料! 回到家中,夜色已深如墨。 李楚生烧热魔法泉水,替冯莹莹清洗脸颊上的斑斑血渍,接着将铜铸的魔法炖锅置于火上,开始烹煮神秘的兽肉。 墨兰芳服下疗伤草药,气色明显好转,起身活动已毫无阻碍。 次日,雪花停歇,阳光重现。 李楚生和冯莹莹早早醒来,推开房门准备清扫积雪。 李楚生握着魔法铁锹,将庭院内的厚雪堆砌一处,冯莹莹手持魔法扫帚扫净残雪,顷刻间,庭院焕然一新,明亮整洁。 擦去额角的晶莹汗珠,冯莹莹面颊微红,心中满是喜悦。 “以往清扫雪地,我得忙碌整个上午,如今有了李楚生,真是事半功倍。” 门口,正在刷牙的墨兰芳含混不清地说:“让李楚生留下来,成为你的魔法师未婚夫,往后每日都如此轻松。” 冯莹莹双颊泛起更深的红晕,一直延伸到颈项,“你们先聊,我去外面扫雪。” 话落,冯莹莹害羞地小跑出门。 站在门口,正准备挥动扫帚的冯莹莹,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怔怔地立在原地。 李楚生走近一看,脸色也骤变。 只见大门两侧的守护符咒不知被何人撕毁,取而代之的两幅诅咒符文。 上联写着:邪恶农夫,死于天罚,苍天有眼。 下联刻着:凶悍老犬,猝死令人心畅。 横批——咎由自取 在幻想乡的习俗中,家中长辈离世,需挂紫黑色的符咒,上面用白字书写。 此刻,紫黑符咒被弃于一旁的溪流,换上了充满恶意的赤红符文。 冯莹莹眨眼间泪水盈眶,李楚生连忙撕下符文,安慰道:“不必与这些暗中使诈的家伙一般见识。” “等着瞧,短则十日,长至一月,我定让张宝川血本无归,永远退出南河的商业界!” 冯莹莹泪光闪烁,问道:“张宝川的势力如此庞大,我们真能办到吗?” 墨兰芳走到门外,轻轻抱住冯莹莹,柔声安慰:“莹莹别怕,以前我们面对过比张宝川强百倍的敌人,对付他只是小事一桩。” “墨姐,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这般斗志昂扬。”李楚生笑道:“你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等会儿我们三人吃过早点,租一辆魔法驴车,正式向张宝川宣战!” 为了防备张宝川再次施展阴谋,李楚生在前往杂货社购物时,特意打电话给张三青,让他带二十多人迅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南河。 墨兰芳租来的三头魔法驴拉动的大车,用红丝缎悬挂两条巨大的标语,随风飘扬在车头。 标语上赫然写着——高价收购魔法作物,誓与恶商张宝川斗争到底! 巨大的木质告示牌挂在一旁,列出了各类神秘作物的奇异价格。 李楚生标出的价码,每单位都比市面上的行情高出两枚银毫,相较于张宝川开出的价钱,对于那些生活在魔法田野的农夫们来说,无疑是个无法抵挡的诱惑。 李楚生、墨兰芳和冯莹莹坐在一辆魔法驱动的草木车上,手中各持一只法术扩音器,大声呼喊:“高价收购魔植,价格比南河商会高出整整一倍!” “有存货的村民们,速速前来交易!” 得益于法术喇叭的记录功能,三人不必喊到喉咙嘶哑。 自早晨八点起,他们就环绕小镇不断地穿梭,然而路过的人家都将大门紧锁,连个探头的人都不见。 就连过路的旅人,见到车辆接近,也会立刻闪避到远处。 这一切皆因车后,两名骑着巨兽马匹的南河商会守卫一路尾随,他们的丝绸制服虽然沉默不语,但无形的威压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与李楚生交易,便是与整个南河商会为敌。 一旦李楚生哪年不再收购农作物,这些依赖魔法田地生存的村民们,将会倾家荡产,甚至无法在南河之地立足。 昔日跌入阴沟、冻死的村长,以及靠红薯和土豆度日多月的冯莹莹,就是鲜活的警示例子。 于是,从晨光微熹直至傍晚五点,当暮色渐渐降临,无人敢向李楚生出售任何物品。 夜晚,李楚生烹制了一顿羊肉魔法锅,还配以浸满魔法汁液的白菜与一大碟香炒灵禽鸡肉。 然而,除了李楚生自己,墨兰芳和冯莹莹几乎没有动过筷子。 李楚生疑惑道:“墨姐,你昨天嚷嚷着要吃肉,现在病快好了,为何不动筷子呢?” 墨兰芳忧虑地说:“我没你那样的坚韧。今天我们一分钱的收获都没有,这算是彻底输给了张宝川。” “如果没有别的出路,我们只能收拾行囊离开,继续忍受张宝川的剥削。” 冯莹莹也嘟起小嘴,“楚生哥哥,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李楚生淡然一笑,夹起一块肉放入冯莹莹的碗中。 “你们认为我们今天失败了,但在我看来,我们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村民们这样的反应,至少让我们战胜张宝川的概率提高了三成!” 第105章 迫切的质询 冯莹莹不解地问:“楚生哥哥,没人卖给我们东西,怎么会有一成的胜算呢?” 李楚生微微一笑,“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明白。” 冯莹莹还想追问,却被墨兰芳带着怨气打断:“李楚生最喜欢的就是故弄玄虚,这点我深有体会。” “我们别管那么多,照他说的去做就行了。” 冯莹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次日,李楚生依然驾着那辆大车,如同昨日般四处招揽,收购魔法作物。 这一次,他将农产品的市场价提升了百分之二十。 而昨天,当李楚生驶过时,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 如今每当途径此地,李楚生留意到,城墙之巅与门户缝隙中,有神秘的视线悄然窥探外界。 在李楚生身后,依然有两个骑乘魔法兽的卫士默默跟随。 夜晚归程,马车依旧空旷无物,未装载任何魔法材料。 厌倦了常规的牛肉羊肉,李楚生转而在邻近的奇幻酒馆摆下一桌丰盛的宴席,荤素兼备,滋味美妙无比。 仿佛受到了李楚生的乐观情绪感染,墨兰芳与冯莹莹的心情也舒缓下来,尽情享受美食。 冯莹莹满腹好奇地问道:“楚生兄,你怎么做到无论遇到多大的困境,每天都笑口常开呢?” “看到你这样,连我吃饭都觉得更美味了。” 墨兰芳轻声吸着魔力面条,“这还算小事呢。当年商铺遭受恶龙袭击,他吃得比现在还津津有味。” 李楚生深沉地说:“情感波动是每位商人最可怕的敌人。喜怒哀乐,也是敌人最容易利用的破绽。” “唯有心境如止水,方能在行动时如雷霆般迅猛,抓住敌人的弱点,一举击溃他们。” 尽管两天未收得任何魔法作物,冯莹莹仍无法抵挡李楚生的情绪影响,期待地问:“你已经找到张宝川的软肋了吗?” 李楚生不禁嗤笑:“张宝川的弱点还需要寻找吗?看他那傲慢无礼的样子,恨不得把软肋刻在脸上。” “他操纵市场,伤害民众,打击商户,上下不得人心,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李楚生并非对冯莹莹诉说,他更希望墨兰芳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然而,冯莹莹一脸茫然也就罢了,墨兰芳竟完全没听进去,只顾低头享用佳肴。 察觉到李楚生的注视,墨兰芳匆忙吞下口中的食物,愕然抬头,“怎么了?” 李楚生轻声一叹,“没事,你继续吃吧。” 用过晚餐,三人回到家中,生起温暖的魔法火焰,安然入睡。 次日清晨,墨兰芳与冯莹莹打算陪同李楚生出门游说,却见李楚生脱下厚实的皮袍,换上了整洁的法师长袍。 “今天我们不去市集,你们俩陪我去趟本地的粮食神殿。” 在这个奇幻世界里,农作物通常会被按市场价格卖给神殿,由神殿统一管理并供奉给神只。 按常理,即便商会试图压低价格,村民们也能选择将作物以略低于市价的价格售予神殿。 李楚生决定亲自查明真相。 抵达神殿,发现大门紧闭,李楚生询问一位老农后得知,神殿的祭司陈守忠居住在村子东端,有事通常直接去他家中找他。 根据老农的指引,李楚生找到一座破旧的砖瓦房,门前有两个活泼可爱的七八岁孩童正嬉戏打闹。 李楚生走近询问:“小朋友,这里是陈守忠祭司的家吗?” “你找俺爹有啥事?” 一个五十多岁的黝黑汉子走出门来,面相淳朴,“哪位?” 李楚生直入主题,“我是来自珠州的商人,名叫李楚生,有关于神殿的事情想找你谈谈。” 屋内传来妇人的呼唤:“孩他爹,该用餐了。” \"来了,来了。\" 陈守忠问道:“你们三位已经用过餐了吗?” 李楚生连忙回答:“我们都已进食完毕,无需您操心。如果此刻不便,我们可以择日再访。” “没什么不便的,你们稍等一下。” 不久,家中的女主人搬来三张雕花木凳,邀请李楚生等人坐在门廊前。 自古以来,在这片北方的奇幻土地上,人们习惯在门口用餐,享受风与自然的陪伴。 陈守忠拿起一碗镶着魔法晶石的鸡蛋烩面,蹲在门槛边大快朵颐,“你来找我有何事,直言无妨,我洗耳恭听。” 李楚生直截了当地说:“当初设立粮仓,是为了统一采购农作物,为那些耕耘在魔法土壤上的农民提供生活保障!” “如今,你们镇上的南河商会,为了贪婪的利润,将农作物价格压至市价的一半!” “他们这样做,是在榨取农民的辛勤汗水!你身为粮仓的管理者,为何对此视而不见!?” 第106章 反击 面对李楚生的质问,陈守忠放下碗筷,低头带着歉意说:“上层不拨款,我也无能为力。” “就连我家田地里的产出,也被迫卖给了张宝川。” 在此之前,李楚生已悄悄花费些许金币,从店小二口中探听到陈守忠的情况。 作为粮仓的主管,陈守忠并未与南河商会同流合污,仅凭微薄的薪俸和平时的农田劳作,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 预料到陈守忠的答复,李楚生当即回应:“你缺钱,我有!” “你现在就能以粮仓的名义,向村民们收购粮食!我会与你签订契约!” “在接下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我可以以高于市面上的价格,收购你们村子的所有粮食!” “只要绕开南河商会这种贪婪的中间商,不仅能让我获利,整个村子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陈守忠似乎动心了,犹豫地说:“就算我答应,村民们已被张宝川吓破了胆,恐怕不会把粮食送到粮仓。” 李楚生目光如炬,坚定地说道:“只要你答应合作,其余的事,我来解决!” “整个村庄的命运,此刻都握在你手中!” “做还是不做,只听你一句话!” 淳朴的陈守忠被李楚生炯炯的目光盯得抬不起头,支吾半晌,才艰难地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万一和张宝川硬碰硬,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家该怎么办呢?” 一旁的冯莹莹泪眼婆娑:“陈大叔,如果让张宝川这种人横行霸道,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出路!” “他今年敢把价格压到市价的五成,明年就敢降到三成!” “陈大叔,求你帮帮我们!” 陈守忠眼中泛红,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冯莹莹的头:“孩子,叔对不起你。” 墨兰芳刚要开启魔法劝诫,李楚生却以神秘眼神制止,起身平静地说:“您肩负家族重担,不敢涉足未知,这是人之常情。” “您拒绝与黑暗巫师张宝川勾结,足以证明您的忠诚与正直。” “就此告别,仿佛我们从未涉足此地。” 李楚生起身离去,动作犹如清风拂过,不留痕迹。 墨兰芳连忙跟上追问:“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心怀善意、愿意援助我们的朋友,为何不去争取呢?” 李楚生淡然回应:“陈守忠今日的抉择已是最佳结局。” “若再施加道德压力,只会让他产生反感。” 回程途中,墨兰芳低声抱怨:“若无他法,唯有与张宝川周旋到底,毕竟他这邪恶的老巫师,时日无多了。” 李楚生漠然言道:“善者不长久,恶者遗患无穷,指望张宝川早逝,实非明智之举……” 话音未落,李楚生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悟出了一个绝妙的策略! 李楚生惊喜地喊道:“墨姐,你真是个天才,我竟没想到这个主意!” “有了你的点子,对付张宝川的时间至少能缩短三分之二!” 墨兰芳一脸困惑:“什么主意?” “先回去,一切我自有安排!” 连绵的大雪停歇两日,道路交通恢复如常。 李楚生归来时,见到张三青与其他十一位勇士在门前等候。 “李首领,我们去了招待所,发现已被封闭,多方打探才找到这里。” 有了张三青等人,李楚生心中总算有了底。 幸亏冯莹莹的宅邸广阔,三人挤一张宽大床榻,四个房间尚且绰绰有余。 利用午餐间隙,李楚生向张三青布置:“稍后你们去远处的村庄,预订花环和灵柩,同时请几位经验丰富的抬棺手,三日后我们要举行葬礼。” 张三青惊讶不已:“李首领,你要为谁举行葬礼?” 李楚生仅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张三青立刻领悟:“明白了,我不多问,立刻带兄弟们去办。” 李楚生转向墨兰芳:“你将我们熬药剩下的药渣,悄悄倾倒在张宝川的庭院后方。” 满腹疑问的墨兰芳,习惯了李楚生的行事风格,只能默默接受。 “好吧。我就等着看你的计策是什么了。” 最后,李楚生严肃地对冯莹莹下令:“莹莹,你的任务最为艰巨,也至关重要,只有你能完成!” 虽然年纪尚小,冯莹莹却毫无惧色。 “楚生哥哥,尽管吩咐!只要能对付张宝川,无论多困难,我都会全力以赴!” 第107章 魔法棋局 李楚生从口袋中掏出五十枚金币,轻轻放入冯莹莹手中。 “拿着这些金币,先去布店挑选最新最华贵的衣物,然后在外面尽情游玩一天。” 在漫长的一日之内,你搜罗世间珍奇异宝,品质不必最佳,唯贵重是求! “镇民皆知,你家中突遭不幸。当你购置物品时,定有人追问不止。” “面对质询,你只需言明,货品已有新主,况且那张宝川老者,命不久矣。” 冯莹莹眼神闪烁:“张宝川康健如昔,村民会信以为真吗?” 李楚生淡然一笑:“世人只信,符合心中所想之事。” “你只管行事,其余皆交予我来处理。” 贸易争斗,亦是智慧的较量。 这般前瞻性的策略,于南河小城对抗张宝川这样的老谋深算之人,无异于以强击弱。 分配完所有人的任务,李楚生在贸易社购置了一箱珍酿佳酿,另附两盒蜜桃罐头,乘上一头灵驴驾驭的马车,直驱张宝川的居所。 张宝川的府邸位于镇北,三进式的四合院,背倚青山,近邻碧水,门口那对巨狮石雕,高逾常人。 李楚生轻叩木门上的铜环。片刻之后,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开门回应。 “来者何人?” 李楚生恭敬答道:“在下乃珠州的外域商人,特来拜会张宝川老翁,望能当面致歉。” “尊姓大名,容我去通禀一声?” “李楚生。” “在此稍候,未经许可,切勿擅自入内。” “谨遵吩咐。这是我带来的一点微薄心意,烦请您转交给张老先生。” “我明白了。” 中年管家接过礼品步入宅内,李楚生耐心守在门外。 时过境迁,红漆大门缓缓开启,见中年管家步出,李楚生满怀期待问道:“此刻我可以进去吗?” 管家面色冷峻,径直将李楚生带来的物什扔至脚下,“张老先生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何言?” “滚!” 大门猛然阖上,李楚生站在原地,鼻尖满是尘埃,黯然离去。 归家后,李楚生一如既往地饮食,仿佛早已忘却早上的不快。 午时,张三青返回。 依照李楚生的指示,他交出四十枚金币,购得一具上等松柏制的灵柩。 面对棺材店老板的询问,张三青并未透露身份,仅称自己为张家之人。 三日后棺材即可制成,连同挽联与冥币,一同交付。 张三青与张宝川同姓张,尽管两人并无瓜葛,但村民们总会揣测其中的关联。 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 当晚,传言四起,说张宝川病重垂危,南河商会的日子也不长了。 然而多数人并不愚钝,他们猜测是新晋商人与冯莹莹联手散布谣言,目的在诋毁张宝川,以便低价收购其农产品。 趁着夜色,李楚生命张三青带两人,将一些中药残渣和染血的绷带丢在张宝川家附近的巷口。 次日清晨,李楚生自贸易社买了一箱八宝甘露,早早来到张宝川的门前…… 门扉轻启,一位胡须斑白的管家面露愠色,“又是你,赫尔曼?昨晚才警告过,竟不知进退?” 李楚生淡然一笑,“昨夜失礼,礼品不当,今日献上秘制星髓粥,不知是否能入赫尔曼阁下的法眼。” “麻烦您再次禀报,阁下。” 管家嘟囔着,砰地关上门,旋即凑近藏身门后的瓦尔登·张,低声恭敬言道:“老爷,这年轻人的脸皮可真够厚,赶都赶不走。” “南河流域的所有灵植交易,皆掌控在赫尔曼阁下手中。若无法购得大量素材,李楚生的魔法食品工坊将面临倒闭。” “当年他嘲讽我们为污秽之物时,可趾高气扬得很哪。” “如今败于我手,还想求饶?做梦去吧!” 第108章 贬低与耻辱 “你去羞辱他一番,让他颜面尽失!” 管家咧嘴轻笑,“老爷,请看我的。” 他揭开星髓粥的封盖,推开房门,走到李楚生面前,毫不客气地将粥汁倾倒在对方头上。 李楚生坦然承受,目光平和地望向管家。 瓦尔登·张悄然躲在门口,窥视着李楚生的一举一动。 整罐粥汁淋透李楚生的头顶,管家指着大笑不止。 “这小子软弱如泥,被如此羞辱,居然不敢吭声。” “真是窝囊到了极点,窝囊至极啊。” 李楚生擦去脸上的粥汁,笑容依旧:“既然赫尔曼阁下不喜欢这份礼物,那我明日再来。” “滚到一边去!” 李楚生黯然离去,管家走进房间,讨好地说道:“老爷,你看沃根做得如何?” “好,真是太好了!” 瓦尔登·张大笑,拍拍管家的肩膀,“我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明日他再来,就让他进屋,再提高原先的价格。” “这小子已被我们消磨得毫无斗志,哪怕亏损再多,也只得乖乖签约!” 管家拱手致敬,“赫尔曼阁下英明!” “少拍马屁了,外面寒风刺骨,我们进去听魔法戏剧!” 说完,瓦尔登·张便将手插进皮袍,匆匆步入屋内。 “赫尔曼阁下请先走,我去解个手。” 进了茅厕,管家并未如常排泄,而是抽出一张羊皮纸,匆匆写下几行字,随手扔出茅厕外墙。 墙外,李楚生捡起纸条,疾步离开。 远离之后,李楚生打开纸条,只见简短两行字: “堂会上半场已过,预计明晚能全部唱完。在明晚之前,瓦尔登·张绝不出门。” “瓦尔登·张刚才透露,这是最后一次试探你,明日便可相见。” 看完后,李楚生取出火石,点燃纸条,任其灰烬随风飘散。 这位名叫高进忠的老管家…… 在这个奇幻世界中,管家不仅是张宝川的享乐协调者,更是家庭的神秘守护者,半人半精灵的形态在暗中执行职责。 在施展秘密计划之前,李楚生花费了两枚银月币贿赂了高进忠,还承诺事成后另付同等代价。 作为半兽人的高进忠,一生也无法从平凡工作中赚得如此财富,因此他毫无迟疑地应允。 三天前,当李楚生与高进忠达成交易的那一刻,他便获得了关键的情报。 在新年第一缕春光降临之前,张宝川会邀请吟游诗人至家中献唱,歌声将持续数日。 张宝川,这位对音乐有狂热痴迷的领主,在音乐盛会期间几乎足不出户,连餐食都由侍从传送进他的秘境。 这也是为何李楚生散布流言,而张宝川始终无动于衷的原因。 与此同时,冯莹莹携带着两枚银月币离家,但她今日的行动并非恣意挥霍,而是高价征求每户人家,收购那些贫瘠却充满魔法力量的土地。 一整天下来,据邻里的估算,冯莹莹至少耗费了一枚金阳币! 一枚金阳币在当今的奇幻时代虽不罕见,但在一日之内如此挥霍,实属史无前例。 小镇的居民立刻议论纷纷。 有人声称在地窖挖薯时,看见张宝川府邸的门前丢弃着药草残渣,旁边还有染血的丝质绷带,看来病得不轻。 更有谣言流传,一位名为张的家族成员,竟在邻镇的巫术木棺铺购置了最昂贵的灵柩,前后共花费了五枚银月币。 毕竟在整个小镇,唯有张宝川家才负担得起这样的葬礼费用。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冯莹莹能够购得这片土地,全因向李楚生出售魔法作物所得。 这些议论声,无一不落入张三青派出的密探耳中。 是夜,众人齐聚一堂,张三青首先发言:“李大人,张宝川的威望已岌岌可危,我得知许多农夫正在打探我们的货物来源!” “只要我们明日再略微提高收购价,开始收购物资,必定能收获颇丰!” 墨兰芳也激动地回应:“你的计策真是神奇。短短两日,便已瓦解了张宝川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的统治地位。” “依我看,明日一早,我们将农产品价格提升至市场价的两倍,必然会有许多人来找我们交易!” 李楚生目光如炬,扫视众人:“你们真的认为张宝川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或者,他聋了瞎了,对我们的行动一无所知?” “一旦他出现,我们所有的布局都将暴露无遗!” 墨兰芳抿紧嘴唇:“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李楚生沉声道:“明日将是决定生死的一刻,你们所有人只需留在家中,等候我的指示!” “任何人胆敢轻举妄动,破坏计划,我将……” 话音戛然而止。李楚生深思熟虑后意识到,他们都是共同经历过风雨的亲如家人,他实在无法对他们怎样... 在神秘的奇幻世界中,李楚生的威严话语如同古老的咒语,对目睹他施展无尽奇绩的墨兰芳和张三青而言,非但不惹人厌,反而犹如饮下了一剂神奇的安心药。 上一次李楚生这般决绝,正是在赵雍海因神秘的破产而自尽的前夕。 墨兰芳的明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相信你!” 张三青紧握拳头,语气坚决:“李总,一切听您的!” 当晨光初破黎明,李楚生再次穿越魔法森林,来到张宝川的石门前,轻轻叩响了魔法石门。 这次开门的是张宝川本人。 李楚生平静地说道:“见过川爷。” 春风得意的张宝川大笑起来:“兄弟,你之前不是挺傲气的吗?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谦逊?” 第109章 迷雾之局 李楚生淡然一笑:“川爷您的势力如日中天,是我见识短浅。这不是特意来向您道歉吗?” “你小子能低头认错,我张宝川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进来聊聊吧。” 张宝川热情地拉着李楚生进入屋内,几个身着青衣的歌姬正在吟唱神秘的魔幻曲调,气氛热闹非凡。 “兄弟,这些歌姬可是我花一天五十枚金币请来的,你今天真是来对时候了。” “还得感谢你每个月送来那么多金币。不然光靠卖些魔法作物,哪能过上如此逍遥的日子。” “你说是吧,兄弟?” 李楚生仿佛未察觉话中的讽刺,依旧冷静地说:“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商讨后续合作事宜。” “川爷的南河商会几乎独占了整个南河流域的魔法作物交易,除了您,无人敢与之争锋。” “我打算直接与您签订为期十年的契约,不知您是否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十年契约意味着千万金币的收益,张宝川不禁激动得脸色泛红。 即便再爱听魔音,张宝川也知道何者为重,连忙挥手让歌姬们退下。 待屋里只剩下二人,张宝川的声音颤抖着:“你打算给我多少金币?” 李楚生伸出三个手指:“当年市价的三倍。” “成交!” 张宝川高声叫喊,三倍的市场价格意味着他能继续向北扩展他的魔法领土。 仅靠出售魔法作物,他每年就能净赚数十万金币,足以榨干李楚生的所有财富! 李楚生将早已备好的契约放在桌上,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用魔法印泥捺上了手印。 张宝川望着李楚生,脸上皱纹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痛快年轻人!” “你痛快,我也不能拖沓。把笔和印泥给我,我也签字!” 李楚生眼中掠过一丝喜悦,但他巧妙地掩饰了过去:“川爷,为了使契约更具法律效力,我已经预约了郡法院。” “一会儿我的助手会驾车来接您,在专业法师的见证下,您的签字将更具法律效力。” 张宝川心中暗骂李楚生是个蠢货,却在嘴上竖起了大拇指... \"难怪人们称颂小兄弟为贸易巨擘,行事果真周密无遗。\" 利奥·楚斯特微笑着说:“既然您已应允,我现在便回去,立刻指示助手陪同您签署协约。” “速去,片刻也不要耽误!” 回到魔法庄园,利奥·楚斯特语气庄重地对众人宣布:“老巫师已然中计,我们的行动即将启动!” “桑德·格林!你去召唤那个驾驭雪橇车的青年,立刻带他去寒冰谷的司法石殿,将桑宝川送达那里。” “让他驾车缓慢,往返之间尽可能消磨整日时光。” “了解,我立刻行动!” 桑德·格林起身,匆匆欲行,却被利奥·楚斯特一把拉住。 “我还有后续。安排妥当后,你亲往邻近的冥木镇,带领吹奏丧曲的灵风乐队,环绕镇子游行。” “铜锣、丧笛和爆竹,尽可能地营造浩大声势!” “挽联之上,刻上桑宝川的名字,我要让镇民皆知,今日乃桑宝川的忌辰!” 桑德·格林肃然回应:“遵命!” “还愣着干什么,执行去啊!” 桑德·格林疾步出门,利奥·楚斯特又对梅尔·兰芳吩咐:“墨姐,你驾驶另一辆霜雪马车,带凡英英穿梭于各街道,务必传达两条消息。” “第一条,桑宝川突然病逝。” “第二条,王国粮食要塞已同意与我们联手,想出售农作物的居民,立刻前往要塞签署契约。” “签完契约后,不必核实作物的确切数量,直接按契约标明的数量估算价值付款。” “等到挨家挨户称重时,多退少补。” 梅尔·兰芳问道:“我们应该出价多少才合适?” “按照市场标准来。” 梅尔·兰芳皱眉:“我们之前的报价一直高于市场价格,突然降价,会不会引起猜疑?” 利奥·楚斯特解释道:“农夫们早已习惯被剥削,突如其来的厚利会让他们起疑心。” “古谚有云,过于殷勤非好事。” “恢复常规市价,反而展现我们的实力,更能赢得信任。” 梅尔·兰芳深思熟虑地点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众人离去,空荡的庭院只剩他一人。 利奥·楚斯特披上魔法斗篷,缓步走出大门。 远离喧闹的小镇,这里的时光如诗般悠长,清晨八点,屋顶上的烟雾缭绕升腾。 利奥·楚斯特望见远方,一辆冰封雪橇消失在雪原的尽头,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此刻的桑宝川,或许仍沉醉在那份十年契约的美梦中。 餐馆旁,一家早餐摊热闹开场。 利奥·楚斯特上前说:“掌柜,给我来四十个牛肉馅的魔法蒸饼。” “掌柜,牛肉对我们这小城镇的人来说太过奢侈,今日只做了三十个,不如换些别的可好?” “也好,都帮我打包吧。” “好的,这就为您打包。” 利奥·楚斯特来到陈守忠家门前,擦去嘴角的油脂,提起满满一袋早餐,踏入敞开的大门。 院子里,炉火熊熊,一位女子正在烹饪,陈守忠正用烟斗引燃火炉... ... 李楚生轻轻叩响了魔法木屋的门扉,“陈护林官,我来看望您了。” 望着提着一袋神秘早餐的李楚生,陈守忠惊愕不已,“你找我有何事?” “共享一顿魔力餐点。” 李楚生从容地将蕴含魔法能量的肉包子置于餐桌上,伸手递给两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和蔼笑道:“叔特意为你们挑选的,尽情享用吧。” 七八岁的小精灵正处在对未知力量充满好奇的年纪,拿起包子便迫不及待地吞食起来。 受人之恩,必有回报。 陈守忠试图制止,可包子已落入两个儿子的肚子里,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李楚生轻拍了拍胸口,“大嫂,我在路上不慎被魔力粥呛到了,能否帮我盛一碗解咒汤?” “大兄弟请坐,我立刻去准备。” 李楚生小口品味着魔力稀粥,沉默良久。 陈守忠心中不安,“李队长,我已经向你表明了!无论何时,我上有年迈的精灵长老,下有幼小的精灵后代,绝对不敢招惹张宝川那个魔法师!” “不瞒你说,就连老村长也是离奇死亡,我心中确实恐惧。” 第110章 魔法丧礼 陈守忠垂头丧气,满脸哀愁。 李楚生端起碗站起身,“陈护林官,外面的魔法气息清新,不然我们带着碗去户外用餐如何?” 陈守忠认为李楚生可能有些话不便在妻子和孩子面前讲,于是跟着他来到门口,两人倚墙而蹲。 李楚生享受着甘甜的小米粥,却久久没有开口。 陈守忠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李楚生淡然一笑:“我只是单纯来看望你,没什么特别要说的。” 陈守忠困惑不解,“那你为何叫我到门口来?” “我不是刚说过吗,门口的魔法气息更宜人。” 无奈之下,陈守忠只能满腹心事地蹲在门口喝粥。 好不容易品尝到的牛肉馅魔法包子,此刻在忧心忡忡的陈守忠口中索然无味。 突然,前方传来尖锐的魔法爆竹声,紧接着是悠扬的魔法号角和鼓乐。 魔法丧葬队伍抬着一具灵柩缓缓走过门前,后面的花圈和魔法仪仗队形成一道长长的队列。 哭泣的巫师围绕着灵柩悲痛欲绝,哀嚎声响彻天地。 不过这些人都属于村庄中专门从事“魔法哭泣”的巫师。 “魔法哭泣”是乡村的传统,一些家族庞大但人口稀少的精灵在举行葬礼时,为了场面庄重,会请来巫师扮演孝顺的子孙,在灵柩前哭泣送行。 早晨突然出现的魔法丧葬队伍并未让陈守忠感到意外,他只是喃喃自语:“今天是谁举行丧礼,我怎么一无所知?” 冬季,北方的魔法气候恶劣,许多体质虚弱的老精灵都无法度过这个艰难的时节。 在这个季节,突然有精灵离世,也算是情理之中。 当丧葬队伍走近时,陈守忠看到花圈上刻着“悼念张宝川魔法师”字样,顿时愣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像青蛙,手中的饭碗瞬间滑落摔在地上。 过了半晌,陈守忠才低声道:“我的天哪,那些传言竟然是真的!” 李楚生笑道:“现在,你还害怕张宝川吗?” “我才不怕他的魔法!” 陈守忠一吐唾沫,落在古老的石棺之侧,他脸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辉:“这么多年来,犹如巨峰般压迫在我心头的阴影,终于崩塌了!” “年轻人,你之前提过要购买我们镇上的奇幻作物,是吗?” “没错。但现在村民们对我仍抱有疑虑。” 李楚生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希望你能以粮仓守护者的名义,按照市场价购入谷物,然后转售给我。” 此刻,陈守忠多了几分警惕:“我和你仅两面之缘,如何能轻易相信你?” “万一你卷走了我们镇上所有的作物,我上哪儿找你算账?” 陈守忠外表憨厚,但心思却如狡兔般敏捷。 李楚生闻言微笑着回应:“此行我带来了足足五百万金币,谁的作物送来,我就当场付清!” “成!这绝对没问题!” 陈守忠激动得语无伦次,“此事若真能成,我会代表全镇的乡亲,向你表达深深的感激!” 李楚生喝完最后一勺魔法粥:“陈守护,我们出发吧。” “稍等片刻!” 陈守忠急忙奔回屋内,从古旧的柜子里翻出压箱底的魔法制服,还有一顶象征权威的长者帽。制服肩头,一块褪色的红丝绸绣着“粮仓守护者”的金色大字。 遗憾的是,自从张宝川吞并了其他经销商,建立起南河商会的垄断地位,陈守忠的粮仓守护者之职便形同虚设。 多年后,再次穿上这身衣裳,陈守忠不禁热泪盈眶。 他们跟随送葬队伍,来到尘封已久的粮仓,只见众多农户已背着满满的魔法作物,早早在这里排起长队。 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比任何节日都要热闹欢腾。 第111章 神秘集会 人群中见到陈守忠,立刻簇拥上来。 “老陈,粮仓真的要重开收购了吗?” “我家还有一百磅玉米粉,没卖给张宝川,你的粮仓需要吗?” “我家有丰富的魔芋和地灵根,你要多少?” 陈守忠朴实无华,面对众人热情的包围,舌头打结,说不出话。 李楚生护着陈守忠,手握扩音器,对着人群宣布:“各位请勿急躁,你们的问题稍后我会一一解答!” “请让一让,让我们先进去!” 进入粮仓后,张三青带着几个守卫迅速登上高高的讲台,揭下枯黄的草垫,换上鲜红的地毯。 讲台长达三十码,宽二十码,两侧立柱可供悬挂标语,还有一张陈旧的桌子用来支撑扩音器。 张三青等人快速挂上新标语: “热烈祝贺贪婪商人张宝川的陨落,粮仓现以市价收购所有作物!” 看到标语,镇民们无不欢欣鼓舞,唯有李守忠面色阴沉。 陈守忠拽住李楚生,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悄声问道:“年轻人,说实话,张宝川真的死了吗?...”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丝神秘微笑:“灵柩已在城中巡行一周,您为何提出这样的疑问呢?” “我刚刚细细观察,送张宝川最后一程的队伍里,没有一个是住在主城的张家人!” “张宝川是昨晚突然逝去的,而您今日清晨就连悼念的横幅都备好了……” 李楚生迅速捂住陈守忠的嘴,低声道:“老人家,无论张宝川的离世是真是假,此刻在众人心里,他已逝去!” 洞察到李楚生编织的巨大谎言,陈守忠颤栗地回应:“可万一……张宝川真的归来,他会放过我们吗?” “局面已至此,就算现在停下,他也绝不饶恕你!” “张宝川的离去,对咱们来说是解脱。” “只要你与我合作,定能让张宝川活着承受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不待陈守忠回应,李楚生从张三青手中接过一只沉重的箱子,砰的一声置于桌端。 箱盖开启,百万金币的璀璨光辉令所有人目不转睛。 李楚生拿起魔法扩音器,大声宣告:“或许你们并不认识我,但今天在此,我要自我介绍!” “我叫李楚生,是张宝川的商业伙伴,也是今年买下你们所有农作物的买家!” “你们只知张宝川是最大的农产品采购商,却不晓他收购的所有物资,都转手卖给了我。” “你们以市场价格三分之一的价格卖给张宝川,而我却以三倍市价从他那儿接手这些货物。” “如今张宝川离世,我出现,南河农业界的新生也将随之到来!” 人群高举手臂欢呼,簇拥在主席台下,脸庞洋溢着兴奋的红光,内心的喜悦无法掩饰。 甚至有人为了庆祝,立刻在粮仓门前点燃了喜庆的魔法烟火。 “接下来,让我们邀请粮仓的站长,对大家说几句!” 李楚生将扩音器塞进愣住的陈守忠手中,轻声耳语:“陈站长,有南河商会存在,大家的日子都没法过。” “我们的生死,现在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陈守忠颤抖着手接过扩音器,看着台下众多仰首期盼的面孔,那些皮肤黝黑、衣着粗糙的农民,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期待。他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开口。 “我们南河,受张宝川欺凌太久啦!” “大家为了不让家人饿肚子,都不敢反抗。好不容易有个勇敢的村长站出来,却被张宝川暗算了!” “今天,我这个粮仓站长,就代替大家做决定,按市价收购所有农作物,卖给李老板!” “就算不信任李老板,你们也要相信我!” “你还站着干什么,金币就在这儿等着填满你的口袋,快回去搬粮食吧!” 淳朴善良的陈守忠在镇子里深受敬重。他激情四溢的演讲,让那些曾对李楚生心存疑虑的人彻底沸腾起来! “我相信站长,现在就回去搬粮食!” “我也去!” 第112章 崩溃的序曲 很快,繁多的魔植涌入了谷物交收站,张三青的随从们维持着秩序,冯莹莹逐一衡量每一捆作物的重量,墨兰芳则分发着金币,详细记录着每一笔交易。李楚生笑容可掬地在门口迎接众人。 “大家不必着急,无需争抢,每一份付出都会得到回报。” “不论你们的田地滋生了多少豆藤、麦穗或是魔薯,通通带来,我会以市价全额收购!” “货物再多也不用担忧,先签订契约领取金币,多余的农作物可以之后慢慢运送,多退少补!” 遵照李楚生的指示,墨兰芳发放金币时异常大方。若无零钱找零,便以整枚金币替代,无需计较细小的差异。箱子中的金币正逐渐减少,而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张宝川曾将农产品的价格压至市价的三分之一,让小镇的居民贫困到难以温饱。李楚生的这笔交易,犹如及时雨,解救了他们的困境。 陈守忠目睹这一切,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李楚生的手说:“我等待这一天已经许多年了!” “李老爷,您就是我们这些农夫的救星啊!” 李楚生微笑着摇头:“我并非什么救星,只是一个寻常的商人罢了。” “自古以来,买卖之道在于双方皆大欢喜。” “只有我们两方都满意,今后的合作才会更加紧密。” 陈守忠擦去眼泪:“李老爷,您忙于此,我家还有些魔薯,我立刻送去。” 从午后到黄昏,李楚生收购了所有的农作物,下一步便是购入土地。 制作薯片与薯条所需的大量土豆和魔薯,连同山药,使得它们的需求激增。种植这些作物对土壤的要求并不苛刻。 李楚生不惜重金,买下了村民们不愿耕耘的山坡和贫瘠之地,并雇佣专人耕作。在这小镇一掷千金,他的气派远超张宝川。 留下这片土地,意味着李楚生将会持续驻留,长期收购此地的农产品,而非一年一收便走。 下午三时,满载的货车开始长途跋涉前往珠州。到了来年,李楚生购置的土地将确保楚生食品工坊的稳定生产,不受市场价格波动的影响。 夜幕降临,五点左右,李楚生回到了冯莹莹的住所。他在对门的小酒馆预订了一整只烤羊,举行了一场庆祝胜利的盛宴。 冯莹莹默默盛了一碗饭,放置在老村长的灵位前。 “祖父,张宝川已被我们击败,您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独自在村中生活,确实有些可怜。李楚生询问道:“莹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楚生哥哥,没有祖父的帮助,我无法继续务农。我想把山上的土地都卖给您,可以吗?” 美色如割骨的利刃,财富是引诱灾祸的根源。拥有巨额财富且姿容出众的冯莹莹,留在这个荒凉的乡村并不是明智之举... ... 李楚生眉峰如剑,低声道:“金币并非困扰,忧虑源自你的安危。” 冯莹莹忆起那次险些落入恶徒之手的经历,深知不能再在此地久留,遂恳切请求:“楚生兄,能否带我远离此地?” “洗涤、烹饪、整理,凡事务皆可胜任,只需赐予我一席之地。” 墨兰芳戏谑道,“成为李楚生的魔法学徒如何?他虽然外表沉稳,实则仅年长你四载而已。” 冯莹莹双颊瞬间染上绯红,羞涩得无法言语。 李楚生瞪视墨兰芳,“进食之时,莫让话语塞满喉咙!” 略作思考,李楚生问:“莹莹,你研习过魔法知识吗?” “祖父一直安排我在秘境学府学习,自去年南河商会建立,家族生意衰败,我便协助祖父耕作。” 李楚生果断决定,“随我返回珠州,我将提供住所与魔法教育。” “学业完成之后,欢迎你加入我的商会,直接位居管理层。” 冯莹莹含羞道:“楚生兄,我们同住一屋檐下,这…这不会引来流言蜚语吗?” 乡村观念保守,仍固守着家族联姻的传统。 别说同住一屋,便是片刻独处,也会招致非议。 李楚生笑答:“无需担忧,我居所乃是一座宏伟的庄园,上下三层,墨姐也居住其中。” “况且我有一位与你年纪相仿的妹妹,相信你们会成为好友。” 夜幕降临,时已近黄昏七时。 李楚生估计时机成熟,吩咐道:“墨姐,驾车与我一同外出。” “我疲倦欲眠,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墨兰芳驾驶张三青曾用过的皮卡,载着李楚生驶向村口的小径。 平日早早歇息的小镇今夜灯火辉煌,家家户户身着节日盛装,手持灯笼或火把,在街头欢庆。 行进途中,众多乡亲笑容满面地向李楚生致意,更有甚者抛来炒制的坚果、小巧的水果、花色的手帕,投向皮卡车的货箱。 一时之间,李楚生成为了小镇的守护者。 墨兰芳远远望见前方燃烧着熊熊烈火,镇民围绕火光欢呼雀跃。 她不禁疑惑,“他们在举行篝火晚会?” 李楚生含笑道:“哪里是篝火晚会,他们焚烧的是张宝川的府邸与宗祠。” 第113章 真假墓穴 压迫所在,反抗即生。 张宝川阻断了镇民的生计之路,仅留一丝生机,于是村民们自发聚集,烧毁了张宝川的宅院与宗祠。 张宝川的亲眷远亲,皆因恐惧连夜逃离小镇。 就连张宝川的管家,也不敢找李楚生索要剩余的钱财,而是慌忙逃遁。 今夜之后,张宝川家族再也无法在小镇立足... 遵循李楚生的神秘指示,马车逐渐驶向未知的荒野,墨兰芳不安地问道:“我们这是去何处?” “驱车前行,我们即将抵达目的地。” 马车穿越迷雾,前方闪烁的火光若隐若现。 定睛一看,原来是在幽谷隘口的一座崭新墓碑前,一位老者手持火盆,在墓前焚烧纸钱。 一旁停着一辆古老的四轮马车,马车旁站立着一名年轻骑士。 那青年正是李楚生早间派遣,陪同张宝川前往王城法庭签订契约的驾驶员。 见李楚生驻足,青年恭敬上前:“领主,我已将一切告知张宝川。” “他似乎遭受了某种冲击,不敢回村落,便拾起地上的冥币投入火盆中。” 这新坟,正是李楚生为张宝川精心设计的幻象墓地。 坐在墓前的,正是张宝川本人。 身着华贵锦袍的张宝川此刻却如流浪者般披头散发,眼中布满血丝,口中低语着难以理解的咒语,不断将纸钱投入火焰。 李楚生欲靠近,却被青年一把拉住手臂。 青年谨慎地警告:“领主,那老人似乎心智错乱,您需格外小心。” “无妨。” 李楚生俯身至张宝川身旁,才听清他在重复:“你的死亡如此悲惨。” 李楚生平静地回应:“川爷,奇幻纪元的潮流中,你首当其冲地成为农商巨头,购置田产堪称荣耀,庇护了后代。” “但你不该独享富贵,阻断了千百人的财富之路。” “你压榨那些扶持你的农民,如同涸泽而渔,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今日我击败你,既是偶然也是必然。即使没有我,你也终将被时代巨浪吞噬。” 张宝川老泪纵横,愤恨而又无奈:“小子,是我大意了,否则凭我在南河的威势,你休想收到一粒粮食!” 李楚生摇头道:“你在南河人心中的并非威望,而是恐惧。” “常言道,恐惧滋生愤怒,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反击。” “他们曾对你有多畏惧,如今就有多痛恨你。” 李楚生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你今日的结局,并非源于一时大意,而是败于我无数策略之一。” “你的败局已定,差别仅在于我施展策略的方式与时刻。” 张宝川仿佛丧失所有力量,颓然倒在一旁的墓地边:“领主,我输了,败给你,我认命。” “我愿签署十年契约,此后所有作物都将按市价卖给您,如何?” 李楚生冷笑起身:“白日做梦什么呢。你犯下如此罪孽,就算我饶恕你,法则也不会宽恕。” “你雇佣的刺客和侵犯冯莹莹之人,已被我找到。” “他们揭露你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选择英勇赴死,还是在自己的假墓前体面告别,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李楚生起身,带领着墨兰芳踏入魔法马车之中。 张宝川颤抖着站起,对着李楚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紧闭双眼,猛然冲向神秘的魔石碑,额头破裂,鲜红的魔血洒满一地。 那座伪装的墓地,最终成为张宝川无法逃离的命运之地。 行驶回程,墨兰芳不禁感慨:“楚生,这些日子你始终守护在我身边,几乎不曾远离片刻。” “足不出户便能捉住罪孽之徒,真是如同神灵一般!” 第114章 情感魔法 李楚生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作为商人,绝不能被情感驾驭,要像深邃湖泊般面对风浪,即使山崩也保持冷静?” “忘记了。” “墨姐,以你的智慧,我真的好奇,之前那些医疗魔器的订单,你是如何谈判成功的。” 李楚生无奈地解释:“我三次厚着脸皮造访张宝川府邸,两次受到侮辱,只是为了让他相信,我已经丧失了斗志,不再有其他意图。” “我刻意煽动张宝川的傲慢,使其头脑发热,直至他盲目地乘坐我安排前往王城的魔法马车。” “今夜,他沉浸在悲伤绝望中,轻易相信了我的计谋。” “实际上,我手头并无任何确证,也无法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人在傲慢与狂妄之时,容易轻信利好。而在绝望时刻,又会倾向于相信恶讯。” “我正是利用了这两点人性,引导张宝川走向了石碑,迎接他的终结。” 墨兰芳瞪大眼睛,许久后才反问道:“你来时,两次高价收购村民的魔法作物,乘坐驴车,又是什么目的?” 李楚生再次解释:“我在积蓄人们的愤怒之力。” “他们眼睁睁看着高价的魔法作物无人问津,只能低价卖给张宝川度日,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积攒数日的愤怒,在得知张宝川已逝的消息时,瞬间爆发出来。” “他们的恨意越强烈,对张宝川的报复就越猛烈。” “因此,村庄自发集结,焚烧了他的宅邸和宗祠。” 听完李楚生的解说,墨兰芳震惊许久,忍不住感叹:“还好你是个正直的商人。否则,以你的智谋,若是用在害人之上,真的太可怕了!” “墨姐,这些都是商业运作的常态手法。并非我聪明,而是你太过……直率。” 墨兰芳俏脸泛红,“混蛋,你说我是直率还是傻,给我讲清楚!” “你两个词都占了。如果非要选一个,那就是直率。” “老娘非杀了你不可!” 当李楚生和墨兰芳驾车缓缓驶回时,村民们仍在欢庆游行。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次日清晨,李楚生毫无保留,将自己在南河所经历的一切,详细写下并张贴在粮仓的大门上。 那个给南河无数农夫带来丰厚回报的惊人谎言,传遍四方,甚至成为乞丐们口中的歌谣。 李楚生也被众人奉若神明。 警方那边,李楚生也坦诚交代了一切细节... 谎言在道德的法庭上或许仅招责难,但法律无法制裁,于是他只留下供词,便步出魔法警署的大门。 世界无密可保,随着张宝川的陨落,秘密不久便被揭露,真相昭然若揭,幕后黑手随即在自家城堡被捕。 次日清晨,粮仓中的谷物正由张三青指挥,分批装入魔力驱动的马车,送往珍珠城的奇幻食品工坊。 同一时刻,珍珠城的食品巨擘陈采薇正在向南河河流域调遣神秘力量。 张宝川陨落后,南河商会动荡不安,李楚生巧妙地趁机在各个乡镇布下亲信,绕过中间商,直接从田间的农夫手中购粮。 李楚生暂居在冯莹莹的魔法小屋,全面策划着自己的战略,每日都会征服一片新的领地。 时光悄然流逝,春天的脚步临近。 人员和权势的布局接近尾声,新的领导层也已确立,李楚生意识到离开的时刻已至。 晨光熹微,李楚生换上崭新的魔法服饰,整理行囊放入马车。 墨兰芳疑惑道:“这般装扮,今日你打算考察哪个乡野村落?” “兰芳,今儿哪儿都不去,专程做你的护航骑士。” 李楚生破例坐上了驾驶位,轻拍副驾驶座,“你不是一直想在南河尽情游玩吗?前几天我已经规划好了路线。” “从南河到珍珠城,十五日的旅程,我们边走边游,尽是景色迷人或繁华的奇幻之地!” “太棒了!” 墨兰芳兴奋得脸颊绯红,迅速跃入副驾,“楚生,你真的能陪我这么久吗?” “千真万确。” 李楚生慵懒地伸个懒腰,启动马车,“人心争斗太久会蒙蔽光明,偶尔和你这样的天真乐观者相处,能让心灵舒展。” “再说我憨厚,小心我跟你决斗!” 第115章 奇幻之旅 马车东行穿越城镇,沿途几座风景如画的古村落,他们畅游欢愉了八天。 向南抵达洛阳古城,又在那里度过了十个梦幻的日子。 原本十五天的旅行计划,还未过半便已让人流连忘返。主要归因于墨兰芳遇见喜欢的地方,总不舍得离开。 第十六天,李楚生告别洛阳,驾车前往南河边境的最后一座小镇——洛河驿。 洛河驿虽小,却是连接南河与珍珠城的交通枢纽。 启程前,李楚生已叮嘱食品工坊总部,务必把洛河驿设为农产品采购网络的起点。 十六天过去,这里的农产品交易想必已步入正轨。 由于地理位置靠南,二月的洛河驿生机勃发,上游融化的冰块汇成河,顺着泄洪口流入村庄。 忙碌的农夫持锄头引导水流,灌溉田野。 马车后,一群活泼的小妖精追逐嬉戏,墨兰芳从副驾驶座取出小袋,洒出魔法零食。 李楚生调侃道:“这些可是你的宝贝,怎么舍得分享?” 墨兰芳捏着圆润的脸颊,满脸忧郁,“不能再吃了,否则嫁不出去的。” 李楚生微笑着说:“我听说这神秘的村落,最令人垂涎的是林间散养的羽鸡,还有冰川融水滋养的巨薯。” “金黄酥嫩的烤薯伴着醇厚的炖鸡肉,再加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魔法麦面,你现在真的不想品尝吗?” 墨兰芳的眼角滑落一滴无奈的泪珠,她伸出一根手指,“吃完这一餐,我就会开始修炼轻盈术。” 马车停在了一个挂着“丁记”招牌的古老食堂前,原来的“国营”标识已被替换。 在那个时代的晚期,许多公有的食物圣殿因管理不善,转而落入私人之手,变为奇特的美食小馆。 “掌柜的,两大一小三碗奇境鸡盖面,一碟葱香豆腐,再加上两碗魔力汤,用原汁化解原味吧。” “好的,您稍候片刻。” 坐下后,墨兰芳疑惑地看着他,“你的胃口真小,小碗能满足你吗?” 刚才还嚷嚷着要瘦身的墨兰芳,此刻正沉浸在大碗面的世界里,李楚生只好苦笑说:“掌柜的,再来一份精灵肉火烧。” 菜肴上桌,李楚生品尝了一口土豆,满口香气四溢。 他瞥见门口,一位年轻的女侍者正在削土豆,手中的土豆竟比一般红薯还要大! 如此奇特的品种,若是制成奇妙薯片,定能在各个维度畅销无阻! 墨兰芳用餐中,偷偷从桌下踢了李楚生一脚,美丽的双眼中带着嗔怪:“眼睛都快掉出来了,有那么好看吗?” 李楚生未加回应,而是温和地朝女侍者喊道:“小姐姐,你们的土豆如同蜂蜜耳环,细腻紧实,是从哪里得到的材料呢?” 女侍者笑容灿烂地回答:“都是我家主人亲自种植的。主人有一大片土豆秘境,除了供给食堂,每年还会运送到许多地方。” 突然,半开的店门被粗暴地踹开,进来一位腆着肚子,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 他在与女侍者擦肩而过时,悄悄在她的臀部揩了一下油。 “你干什么呢!” 女侍者刚要斥责,可一看到那中年男子,俏脸瞬间显露出恐惧,踉跄后退两步。 中年男子露出一排黄色的牙齿,笑得很狰狞:“小花,许久不见,你的臀部更丰满了。” 名为小花的女侍者咬着嘴唇,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花,却不敢出声。 李楚生与墨兰芳交换了个眼神,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开始专心致志地享用食物。 打架之前,一粒粮食也不能浪费。 中年男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大声说:“给我一只全烤羽鸡,一瓶烈焰烧刀酒,还有一斤牛肉和羊肉!” 墨兰芳低声嘀咕:“这家伙,食量和体型还真匹配。” 一个五十多岁,身穿灰色粗布衣,身形瘦弱的老者走到中年男子面前,赔笑道:“赵兴,你点的菜太多了,小店一时难以凑齐。” 被称为赵兴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说:“凑不齐就去外面的肉类奇异铺买!” “可是……你欠的账已经太多了,我真的周转不过来了。” 店主人紧张地恳求道:“阁下能否施舍些许金币,以便我去购买神奇的魔兽肉?” “滚开!” 赵兴猛踢翻了桌子,热气腾腾的魔法汤汁四溅,邻座的顾客都被淋了个遍,却无人敢出声抱怨。 第116章 运气不佳 店主惊慌失措,连忙上前赔笑说:“各位大人恕罪,今日餐费由我承担,期待你们下次光临!” 屋内的食客,身上的衣物沾满了魔法汤汁。他们虽心有不满,却不敢直言,只能低声咒骂,匆忙离开。 这家小餐馆狭小,总共只有五张餐桌,赵兴这一闹,只剩李楚生靠窗的位置毫发无损。 赵兴抓过店主肩上的白色魔法巾,擦去了手上油腻的魔法调料。 “立刻再给我上一份刚才的菜肴,否则让你这店毁于一旦,你信不信?” 店主苦笑应道:“赵大人请坐,我这就去准备。” “连桌子都没了,我坐什么?” 赵兴咒骂着起身,大大咧咧地坐在李楚生身旁,半闭着眼睛吆喝:“识相的快让开,这张桌子已被我预订!” “好大的架子。” 墨兰芳冰冷的声音响起,赵兴这才抬起眼,注意到她的样貌。 她身材高挑丰满,鹅蛋脸上鼻梁挺直,双眸在魔力的光芒中流转,透出一丝神秘的魅力。 初看墨兰芳并不惊人,但越看越是迷人。 赵兴呆愣片刻,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是唾沫的后槽牙,眼睛眯成一条缝。 “姑娘,你长得真是动人,吃饱了吗?” 未等墨兰芳回答,赵兴便喊道:“老板,再来一碗魔法猪蹄汤,姑娘喝了会更加美丽。” 墨兰芳冷笑:“你还挺会讨好人的。” “那是自然。”赵兴拍拍自己肥硕而坚实的胸膛,“你难道没听说过,在整个洛河驿站,赵某可是出了名的好心人!” “只要是愿意陪我度过夜晚的姑娘或少妇,从我赵某手中拿到的钱,至少有这么多!” 赵兴神秘地伸出两根手指,“知道是多少吗?” 李楚生开玩笑地说:“二十枚金币?” “滚一边去,赵某的话,你也配接话?” 赵兴狠狠瞪了李楚生一眼,随即得意洋洋地说:“至少二十枚银币!” 墨兰芳的美眸愈发冷峻:“你有钱包养女人,却没钱付小餐馆的账单?” “哼!我来这破地方,只是为了给那个老家伙面子。要钱?笑话!” “你去问问,如果赵某付得起,那个老头子敢收吗?” 店主端着新的菜肴上来,面带苦涩,只能不停地赔笑:“赵大人说得没错,我不敢收钱。” 赵兴炫耀道:“整个洛河驿站的农产品交易,都由赵某一手掌控。” “在这里做生意的人,谁家没有几亩魔法农田。” “我想从谁家取些什么,只要他们敢拒绝,他们全家一年的农作物,我都不会要一分一毫。” \"有种的,就让他们挑着数百磅的魔薯,到王城之中去贩卖!\" 李楚生怒笑,讽刺道:“你的确威风凛凛。” 赵兴面露凶光:“老子的威严与你何干,还不快滚,别坏了老子宴请精灵少女的乐趣,否则让你见识一下死亡的滋味!” 店主见状不妙,连忙端着巫师炖鸡快步上前,挡在李楚生和赵兴之间,赔笑道:“热气腾腾的巨翅炖鸡,赵大人请慢用。” “这小子是我小侄,不懂世间规矩,还望赵大人海涵。” 赵兴随即强硬地拉着李楚生离开餐桌,来到后门的帷幕后头。 店主满脸惊惧地说:“小子,我们可不敢得罪赵兴这样的强人!” “让你的妻子陪赵兴用餐,最多让她忍受些轻薄,吃点小亏。” “若惹恼了他,他甚至可能直接将你妻子带走,藏入密室之中……” 话音未落,店主叹了口气,“除了最极端的行为,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就算去告他,没有实质证据,他也只会被关上几天,很快就会出来。” “你若敢阻拦,他手下那些恶犬可不会手下留情!” “总之,你若再与他同桌,必将遭受不幸。” 李楚生无奈地笑道:“如果我不在,赵兴的下场只会更惨。” 还没等店主开口,只见墨兰芳拿起满载魔法油脂的巨翅炖鸡,瞬间扣在赵兴的额头上。 霎时,鲜血混着滚烫的油脂流淌下来,赵兴捂着眼跌倒在地,发出如猪嚎般的惨叫。 第117章 睡眠之梦 “想与我共度梦境?先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丑陋的猪猡面孔,你配吗!” 墨兰芳一脚踏在赵兴的胸膛,运足力气抬起沉重的橡木餐桌,准备砸向他。 “不可,这样会出人命的!” 李楚生急忙从墨兰芳手中接过餐桌,转而递给她一把椅子,“用这个没问题。” 木椅击中赵兴的腰部,他痛得脸色惨白,蜷缩成一团颤抖不止。 墨兰芳拍了拍手,露出满意的微笑,“还想再与我共梦吗?” “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赵兴满身木屑和菜肴污渍,颤抖着向外爬去。刚要跨出门槛,李楚生一脚踩在他的头上。 经过墨兰芳的一番痛打,赵兴意识到这两人绝非善类,苦笑着挤出讨好的表情。 “兄弟,你想怎样?” “你打翻了一张餐桌,砸坏了一把椅子。还有欠下的饭钱,今天得一并结算清楚。” 赵兴打了个寒颤,从口袋里掏出五十枚银币,“我今天只带了这么多。” 李楚生转身询问店主,“五十枚够吗?” “够了,远远足够了!” 店主惊喜地接过银币,趁着这个机会,赵兴狼狈地爬出门槛,倚着墙壁缓缓前行。 野兽闻到食物的香气,紧跟在赵兴身后狂吠,撕扯着他沾满油脂的衣物,将其撕得破碎不堪... 赵兴不顾身上的创伤,裸露的背部闪烁着奇异的符纹,他狂奔着,身后,一只凶猛的魔兽正紧紧追赶。 李楚生和墨兰芳站在魔法门旁,看着赵兴奔跑时身上魔力波动引发的脂肪震颤,心中充满庆幸。 店主手中握着五十枚银币,微微颤抖,最终叹了口气,将硬币放在桌上,用雕花木筷压住。 “唉,一会儿还得把这些还给赵兴,不然我的魔法作物,日后怕是难卖出一分!” “年轻人,赵兴在洛河驿站的影响力可不小,你们还是快逃吧。” 李楚生坐下,倒了两杯魔法茶,递给墨兰芳一杯,平静地说:“一个只是倒卖魔植的,哪来那么大权力?” 见二人未动,店主焦急地抓着头发,连生意也顾不上,匆忙关闭了魔法护盾大门,开始劝告李楚生。 “从前的赵兴,可是跟着南河商会做事的,那可是我们这里无可匹敌的地头蛇,谁见了都要忌惮。” 墨兰芳疑惑:“南河商会已经瓦解,赵兴为何还如此张狂?” “你可能不清楚,商会瓦解后,又出现了一位强大的领主接管了洛河驿站的魔法作物,赵兴又攀附上了新主子。” “这样一来,换了个主宰,本质没变,我们这些耕种者依旧受苦。” 闻言,李楚生不禁紧锁眉头。 原来那嚣张跋扈的赵兴,竟是自己人!? 看来回去后,得从总部多派些德才兼备的高层,彻底替换掉赵兴这样的蛀虫。 可惜,李楚生的团队基础仍显薄弱,可用之人屈指可数。 但此事急不来,至多三年,作为商业皇甫军校的楚生学院,将会培养出首批高等学府的杰出毕业生。 那时,李楚生的事业就能遍地开花。 现在首要之事,就是让赵兴滚蛋。 李楚生询问:“店主,附近有没有信使驿站?” “合作社里面有个古老的信息石,你想做什么?” 李楚生淡然一笑,没有回答,反而安慰道:“店主放心,以后你不会再看到赵兴欺善怕恶了。” “不行!年轻人,你要听我一句劝,强龙难压地头蛇,哪怕你在外面再有权势,在洛河驿站你也斗不过赵兴。” “听我一言,快逃吧!” 说到最后,店主的眼圈已有些泛红。 他实在不忍心看这对善良的年轻人遭受赵兴的欺凌。 为了安抚店主,李楚生笑道:“南河商会垮台的具体经过,不知道店主是否有所耳闻?” “怎么可能没听过!李老板智斗恶霸张宝川的故事,前几天还在市场广场的说书人口中传扬呢!” 餐馆老板苦着脸说:“可惜王权遥远,李老板无法顾及我们洛河驿站的琐事。” 李楚生平静地说:“我就是李楚生。” 第118章 致歉 说书的吟游诗人曾描述,李楚生乃是一位面如皎月,胡须飘逸,手中持着魔法羽毛扇的中年智者,怎会是你这稚气未脱的少年呢? 李楚生并未辩驳,而是含笑轻拍他的肩头,“掌柜的,你的魔力土豆今后莫要随意售卖,我将派遣专人前来,以市价双倍购入。” “只要你种植的品质和尺寸不变,无论数量多少,我皆照单全收。” 言罢,李楚生放下饭钱,牵着墨兰芳的绣锦袖口离去。 抵达贸易联盟,李楚生拨动法杖,通过传送门与陈采薇取得了联系。 从陈采薇的叙述中,他了解到洛河驿的农产品收购者并非确凿的赵兴。 南河地域广阔,收购网络错综复杂,需大量信使穿梭其间,然而初创的楚生魔法食品工坊,人力尚且捉襟见肘。 况且,并非所有农产品交易者都是贪婪的恶魔,也有不少诚实本分之人。 针对这种情况,陈采薇设定了特别的评估机制。 先派出密探调查各地农产品价格,若与正常市价相差无几,便吸纳原南河商会成员加入。 此外,一个月后还将派遣第二批使者深入民家查访。 如若农产品贩子的口碑在民众中不足九成五的好评,便会立即解除其职务。 如今距离一个月期限,仅余寥寥十余日。 若十余日后李楚生再至洛河驿,恶名昭着的赵兴自会消失无踪。 电话里,陈采薇提及已在镇中心购置了一座旅馆,作为农产品商人的办公处和货物储存地。 此刻,旅馆内坐镇的是张三青的亲信下属。 由于旅馆尚未安装魔法通讯器,要解雇赵兴,李楚生只得亲自前去告知。 行进途中,墨兰芳掩嘴轻笑,“楚生,你怎么在他们口中成了个老练世故的形象?” “白衣长髯,手持灵羽扇,想来他们把你当成了诸葛亮再世。” 李楚生笑道:“实际上,历史上的诸葛亮与我年纪相仿。” “只是人们更愿想象,深思熟虑、智计无双者,应是年迈的老者,而非年轻的俊彦。” 不久,李楚生来到一座雅致的两层小楼前。 楼顶由轻灵的金属构架支撑起防水帷幕,楼头悬挂的木牌上刻着——楚生集团农业商贸储运分部。 迈进大门,墨兰芳秀眸中掠过一丝黯然,怒声道:“该死,如此良企竟被赵兴这恶棍玷污声誉!” “墨姐,女子不宜口出秽语,以免嫁娶不顺啊。” “你管得着吗!” 李楚生步入二楼办公室,正欲踏入,却听见赵兴在里面叫嚷。 “张老板,这次真不是我挑起事端,是那边一对男女太过欺人!” “他们一上来就称赞洛河驿的土豆美味,还说要大批购买!” “我就告诉他们,这里的全部农产品已被楚生公司包揽!” “谁知那女妖精,竟直接将盛满魔法油脂的盘子扣在我头上!...” 随后,屋内传来一个男人嘲讽的嗓音,“就为了个女精灵,你就落得这副狼狈样?” 赵兴忙辩护道:“还有她身旁的那位人类青年!那个小子卑鄙无耻,我摔倒时他竟用魔法椅砸向我的腰部!” “他还边施法边侮辱,说咱楚生商行算哪根葱,李楚生就是个懦弱的巫师,早晚要将楚生商行赶出洛河驿!” “我猜,他们定是南河商会的余孽!” 李楚生推开房门,淡漠地望着满身泥土、颤抖着站在办公桌前的赵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说的南河商会残党,难道是指我吗?” 第119章 主动上门 墨兰芳双手交叉于胸前,抿嘴轻笑,“我们主动上门,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赵兴颤抖着手指,指向墨兰芳的鼻梁:“张老板,南河商会的人竟然敢到家门口撒野,这是瞧不起咱楚生商行无人啊!” “您快通知楼下的守卫,让他们解决掉这些家伙!” 李楚生面带微笑,而墨兰芳则以看待愚者的眼神注视着他。 赵兴感到了极大的侮辱,愤怒地质问:“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们完了,等下张老板派两个人就能解决你们!” 办公桌前的中年男子凝视李楚生片刻,忽然惊恐地站了起来。 “李总,墨总,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男子名为张老六,是张三青的远亲,在城建集团对抗黄贺斗的事件中,他是积极参与者,也是李楚生的亲信之一。 赵兴见此情景,瞬间愣住。 “你们……认识!?” 张老六面无表情地冷笑道:“刚才你说这两位是南河集团的残党?” “张老板,我可没骗你啊!” 赵兴依旧不死心,颤抖着说:“我亲耳听见,他们扬言要摧毁楚生商行!” 李楚生不再啰嗦,“六子,教训他一顿,然后扔出去。” “遵命!” 此刻,门口已有两名守卫矗立,凶狠地盯着赵兴。 赵兴察觉到不妙,惊慌地喊道:“张老板,千万不能被这两个恶劣的小法师蒙蔽,他们绝对不是好人!” 张老六冷哼一声,“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眼前的这位,正是楚生集团的创始人,李楚生先生!” 赵兴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肯定是你们搞错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辈,怎么可能就是李楚生!” 然而门外的两人并未给赵兴机会解释,直接将他拖进隔壁房间,紧接着传出一阵阵惨叫。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赵兴,被从二楼扔下,狼狈地摔在一楼的花坛中。 张老六恭敬地说:“李总,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明,才让赵兴这样的废物混进来!” 李楚生挥挥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夜幕降临,星辰璀璨,墨兰芳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惋惜,“不如再留宿两晚,体验一番异界的集市风光如何?” “恐怕不行。”李楚生苦笑回应,“兰芳,我们已在翡翠洲远离珠州三个月,一切事务皆由采薇小姐照料。” “若再逗留,她见到我们或许真会‘惊喜’过度!” “也对。” 墨兰芳带着期待问道:“此刻尚早,去北方市集漫步如何?” “乐意之至!” 刚出旅店,血迹斑斑的赵兴竟从花丛中窜出,紧紧抓住李楚生的脚踝。 惊骇的李楚生刚欲甩腿挣脱,赵兴却凄声哀求:“李大人,是我眼拙,未能认出真神!” “若您是名声赫赫的李楚生,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啊!” “请您大发慈悲,别撤销我收购商的职衔,让我一条生路!” “否则,以我过往所为,没有庇护,镇民们定会将我逼入绝境!” 李楚生冷然一踢,挣开赵兴的手,淡淡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言罢,转身离去,只留下满身血污的赵兴在原地悲号。 第120章 险象环生 夜晚归途,墨兰芳提着大包小包,满腹愧疚地注视着帮她扛行李的李楚生。 “这次南河之旅,我似乎只添乱,吃喝玩乐,你是否懊恼,后悔带我同行?” 李楚生摇头笑道:“兰芳,我虽熟谙商界的尔虞我诈,却从不与两类人玩心机。” “哪两类?” “天真之人与坦诚之人。” 墨兰芳娇嗔道:“你这是变相说我愚蠢!” “并非如此。” 李楚生难得认真地说:“天真者不懂算计,坦诚者不屑于算计,与他们相处让我感到轻松。” “兰芳,有你陪伴的南河之旅,我十分愉快。”四目相对,火光在眼底燃烧,更显尴尬。 短暂的静默之后,墨兰芳的脸颊泛起红晕直至颈根,她下意识避开目光,假装打了个哈欠。 “夜深了,该休息了。” 张老六已将三楼的两间客房整理一新,铺上了最新鲜的枕被,房内炉火熊熊,浴室的热水已备好。 墨兰芳整理完一天的战利品,李楚生先行沐浴,躺到床上,双脚酸软,头脑昏沉。 陪女子逛街的劳累,远胜过一天工地劳作。 李楚生头一挨枕头便沉沉入睡…… 墨兰芳好不容易整理好所有物品,装进行李箱,再拿起装着五颜六色小饰品的小篮,缓缓步入浴室。 晚上十时许,门口的两名守卫也上楼休息,只有浴室微弱的灯光在闪烁。 在神秘的吟唱声中,墨兰芳步入沐浴的仪式,全然未觉一位破旧斗篷掩盖下,沾满暗色痕迹的身影,正潜伏于废墟之后,透过裂隙,炽烈地注视着她。 月光下,墨兰芳从魔法小袋中取出星辰钢丝球,蘸满星辰尘洗涤剂,细心地清洁每寸浴池的魔法纹路。 当最后的污渍也被荡涤无痕,她以纯净的温泉水逐一冲洗,直至浴池闪烁晶莹光泽。 此刻,已然是深夜的十一刻钟。 锅炉中的炼金热水不足,墨兰芳走向月井,提起了两桶冰凉的井水,注入炼金锅炉,静候魔力的沸腾。 与此同时,废墟之后的赵兴激动地摩挲着双掌,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水终于煮沸,墨兰芳倾倒魔水入浴池,估摸着适中的温度,又撒入几片干燥的魔法花瓣。待花瓣舒展,她又投入一个异世界的泡泡球。 随后,她取出魔法香皂、精灵玉精华、防水浴帽、魔法牙刷和灵齿膏…… 一切准备就绪,墨兰芳脱下鞋袜,赤足站在铺满月光草席的浴缸边。 赵兴舔了舔唇,屏息凝神,期待着她卸下护甲,脸颊因期待而变得绯红,似乎伤口的疼痛瞬间消退! 然而,墨兰芳脱下袜子后,突然想起一事,取来一只魔法小盆,舀出一瓢浴池的魔法水,开始洗涤袜子。 此刻,夜已深至十二点过半。 “该死的,洗澡也要这么磨蹭!” 藏匿在阴影中的赵兴无法再抑制,踢翻掩护的木桶,掏出一把古老的符文手枪,对准墨兰芳。 察觉到危机,墨兰芳顾不得穿上鞋子,拔腿便逃! “想跑?一枪打烂你的护盾!” 狭窄的空间里,墨兰芳与赵兴相距仅五步,无处遁形。 墨兰芳颤抖着停下脚步,强作镇定地转过身,“你想怎样?” “我要金币,还有你的魔力!” 赵兴咬牙切齿地吐出带有愤怒的话语,“你让我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让你安生!” 说罢,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魔法锁链,抛向墨兰芳。 “自己戴上,不然一枪解决你!” 枪口紧贴着额头,为了保持冷静,墨兰芳只能遵照命令,用魔法锁链束缚住双手。 “赵兴,金币就在楼上,我愿意给你,但你必须保证不伤害任何人。” “见鬼去吧,你没资格和我讲条件!” 赵兴一脚踹在墨兰芳的腰部,将她踹得踉跄,差点撞上雕花的月光门梁。 “金币在哪,带我去拿!” 第121章 黑暗魅影 赤足的墨兰芳,踩着冷硬的石板上楼,持枪的赵兴紧随其后,枪口抵着她的腰。 步入三楼的寝室,墨兰芳从床底拖出一只银白的魔力行李箱,“里面总共五十万枚金币,是收购魔植剩余的。” “拿着这些金币逃离,找个隐蔽无人之地,足以度过安逸的一生。” 墨兰芳愿意付出代价,因为楼下有四位守卫精灵。 而且车库中停着三辆魔法运输马车,以及一辆疾风吉普车... 即使是放任赵兴逃遁,他的双腿也无法与疾驰的魔法马车相提并论,被捕只是时间问题。 “泰纳因德,赵爷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币,这李家小子真是走了大运!既有财富挥霍,又有美人相伴!” 墨兰芳冷声道:“楼下那四位守护兽随时可能苏醒,还不快滚吗?” “我前脚离开,你后脚就能驾驭魔法车追赶,难道你以为赵爷是蠢货吗?” 赵兴露出狡黠的笑容,转身将门反锁,一双鬼祟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墨兰芳。 “你长得如此娇媚,一想到像你这样的小女孩陪李楚生入睡,我心里既痒痒又刺痛。” “今晚,李楚生的金币我要了,他的女人我也要了!” 墨兰芳的目光逐渐变得冷酷,“你可以拿走钱,但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就与你玉石俱焚!” “小丫头脾气挺倔啊。嘿嘿,我就喜欢驯服烈焰般的马驹!” 赵兴摆弄着手中的魔力短枪,“我知道李楚生就在隔壁,你敢大声呼救,我就让他一同消失。” “我知道你们身手不凡,不如比比看,是你俩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魔力枪更快。” 隔壁的房间中,李楚生听见异响,披着魔法斗篷来到走廊,敲了敲门询问:“墨姐,大半夜你不睡,忙什么呢?” 墨兰芳刚想开口,但看到赵兴手中黑洞洞的魔力短枪时,眼眶泛红地哽咽起来。 短暂的沉默后,墨兰芳强忍泪水回答:“我刚起夜回来,没事。” 李楚生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睡了。” 房门重重关上,随即传来李楚生的轻鼾声。 赵兴松了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得意地走近,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魔法束口。 “你趴到桌子上,背部朝上,双腿与桌面平行,未经我允许不准回头,否则一枪送你归西!” 墨兰芳眼角含泪,按赵兴的吩咐趴在桌上。 赵兴迫不及待地撕下两块床单,将墨兰芳的双腿分开,绑在桌腿上。 “小姑娘,赵爷绝对没有恶意。你千万别紧张,全身放松,很快就会结束。” 说着,赵兴将撕下的床单捏成一团,塞进了墨兰芳的口中。 双手被束缚,双腿也被固定在桌上的墨兰芳,此刻无法动弹。 赵兴急切地开始解开墨兰芳的魔法绒裤,“过会儿你可得忍着,别大喊大叫,否则被李楚生看到我们的丑事,他就不要你了。” “如果幸运的话,你的腹中留有赵爷的种子,说不定李楚生会心生欢喜,把你娶回家做妻子。” 赵兴露出邪魅的笑容,“一想到让李楚生为我养儿子,我心里就舒畅极了。” 魔法绒裤滑至小腿处,墨兰芳的眼神从恐惧转为冷漠,随之涌出刻骨的恨意! 若不是李楚生还在隔壁,就算被一枪射杀,墨兰芳也会拼尽全力咬下赵兴一块肉来! 然而,真惹怒了赵兴,引来李楚生,两人恐怕都会丧命于魔力之下... 尽管内心深处仿佛有千刃剑在割裂,为了拯救李楚生,墨兰芳只得忍受这一切。 她解下了魔法编织的皮裤,赵兴迫不及待地褪去他的皮革马裤,口中安抚道:“丫头别怕,赵大爷爽完,立马放你自由。” “今天的事,咱们两人都保密,办完我就走,绝不玷污你的声誉。” “但赵大爷拿走五十枚金币的事,你得帮着遮掩,不然李楚生知道了咱们的丑事,他就不会要你了。” 突然,一阵风拂过,北方的窗户猛烈开启,几片魔法树叶飘进了室内。 做了亏心事的赵兴惊颤了一下,看到窗外漆黑一片,没有一丝鬼魅的踪影,这才稍稍安心。 赵兴提着裤子准备关闭窗户,但当他看到墨兰芳眼中冰冷如霜的锋芒时,又打了个寒战。 “小姑娘,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你冷吧,我给你找件斗篷披上。” 顾不上关窗,他抓起一张魔法兽皮披在墨兰芳身上,搓着手,喘着粗气说:“丫头,忍一下,我要开始了。” 墨兰芳的心坠入了深渊,痛苦和无力感交织,原有的麻木被最后一丝求生意志所替代。 无论何人,求你救救我…… 第122章 重生于劫难之后 皮裤已被褪去,赵兴急不可耐地伸出手,发现里面还有一条兽毛紧身裤。 紧身裤扯掉,里面又是一条魔法细绒长裤。 绒线裤系得异常牢固,赵兴费了好大劲才解开,拽下后发现里面还有一条保暖的弹性魔力裤。 愤怒的赵兴压低声音咒骂:“该死的,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就在这一刻,藏在阳台下方的魔法水管里的李楚生猛然破窗而入! 钻入瞬间,他抓住一把石灰粉末,精准地撒在赵兴的脸上。 赵兴惨叫一声,一手捂住眼睛,另一手迅速抽出一把铁制短枪,对准了李楚生的头颅。 “再向前一步,老子就让你魂飞魄散!” 看到李楚生的身影出现在窗前,墨兰芳眼中涌出热泪,感动中更多的是恐惧。 艰难地从口中挣脱出塞着的布团,墨兰芳歇斯底里地喊道:“快逃,他有武器!” 赵兴抹去脸上的灰烬,强忍痛苦,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 “来得正好,你帮我把这个女人的裤子扒掉,就站在这里看着我痛快!” “你敢乱动,我一枪让你脑袋开花!” 看着墨兰芳狼狈地趴在桌子上,泪水滑过下巴,她的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唇边渗出鲜血,李楚生的心如刀绞。 李楚生全神贯注地盯着赵兴手中的短枪,压低声音沉声道:“这把枪是手工打造,一次射击后容易变形,第二次可能炸膛。” “扳机处有锈迹,开枪需要极大的力气,而且精度低,后坐力强。” “我们之间相隔五码,你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而我会在那一瞬间出现在你面前。” \"只要我能预判你扳动魔法扳机的手指,在你释放魔力的刹那闪避,就有半数几率躲过这颗火球!\" 李楚生语气冷冽,步步紧逼。 握着法杖的赵兴却步步后退,惊惧地喊道:\"一个拥有数千万财富的大领主,只为了一名女子,以半数几率牺牲生命,你认为值得吗?\" \"别的女子不值得,但为了墨姐,一切都值得!\" 此刻,李楚生与赵兴之间,仅隔三码距离。 墨兰芳感动得泪水盈眶,哽咽得无法言语。 \"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施放咒语!\" \"放吧!\" \"我真的放了!\" \"不放你就得叫我爷爷!\" 轰—— 咒语的爆鸣声响起,魔烟弥漫。 李楚生瞬间耗尽全身魔力躲避,忽然感觉胸前一痛,看到心脏部位沾染的鲜血,便知大势已去。 赵兴凄厉惨叫,右臂化为血肉模糊,手中的法杖也变为碎裂的废铁! \"混蛋,我要杀了你!\" 墨兰芳双眼赤红,疯狂地挣扎起身,一只脚挣脱了束缚,另一只脚拖着桌子,步步向赵兴逼近。 赵兴被她的拼命架势吓得魂飞魄散,抱起装满金币的宝箱,疾步冲向窗边。 狂风在楼下呼啸,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赵兴紧闭双眼跳了下去! 墨兰芳费力挪动脚步来到李楚生面前,望着他胸口的血渍,捂嘴无声地哭泣。 李楚生大口喘息,想要争取时间留下遗言。 但他很快察觉到异样。 胸口流出的血液稀少,而且并无剧痛。 检查了身上的羊毛斗篷,发现并无破损,细看之下竟是赵兴溅出的血迹。 墙壁与地板不见弹孔,那应该是自制魔法炸弹,赵兴真是倒了大霉。 在这七十年代,自制魔法工具良莠不齐,爆炸事故时有发生。 李楚生握着墨兰芳柔软的手,安慰道:\"墨姐,这不是我的血,赵兴这个混蛋罪有应得。\" \"你别怕,我这就帮你解开束缚!\" 解开脚踝的绳结,李楚生利用地上的炸裂碎片轻易打开了牢铐的锁。 挣脱束缚的墨兰芳,顾不上提起羊毛裤,便紧紧抱住李楚生的脖子放声痛哭。 李楚生轻轻拍了拍墨兰芳的背部,\"乖,一会儿再哄你,我先去把赵兴这个混蛋抓回来!\" 赵兴咬紧牙关,\"我也去!我要将这家伙剁成肉酱!\" 第123章 餐食 李楚生奔向窗边,想看看赵兴逃到了何处。 地上一摊鲜血,赵兴的头撞在尖锐的石笋上,裂开了一道巨口,已无生还可能。 楼下摆放的石笋,正是李楚生察觉隔壁房间异常时,搬来垫脚攀爬排水管,从一楼向上攀登的工具。 未曾料到,这块石笋竟成了赵兴的致命之物。 墨兰芳刚探头向外看,李楚生立刻关上了窗,\"满地的血,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听见动静,楼下的守卫冲上楼来... ... \"李大师,下方发生了何事!?\" \"一个恶魔盗贼在坠落中丧生,你们下去保护那个装有五十万金币的宝箱,并立刻通知城卫军。\" 墨兰芳解除了所有的防御姿态,心中的冤屈如潮水般涌现,颤抖着坐在床沿痛哭。 房间内的魔法熔炉熄灭了,李楚生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魔法火焰,\"墨姐,先上床,别让寒气侵体。\" 她没穿鞋子,赤足穿越了寒冷的走廊,此刻小脚趾已经肿胀得像根魔法萝卜。 惊魂未定的墨兰芳只是不住地哭泣。 李楚生无奈,帮她褪下长裤,只剩一条保暖亵裤,将她包裹在温暖的羽绒被中。 墨兰芳枕着枕头,倚在床头啜泣。 李楚生坐在床边,解开外衣,将她冻得通红的双脚揽入怀中。 哭了半个多小时,墨兰芳终于平复下来,她的双脚也被暖和过来。 李楚生从熔炉里倒出热水,浸湿毛巾拧干,递给墨兰芳,\"墨姐,擦擦脸。\" 墨兰芳哽咽着擦拭脸颊,\"给我一张手帕,我要清理鼻子。\" 屋内,墨兰芳抽泣不止,李楚生静静地坐在床前,气氛略显尴尬。 窗外飘起大雪,道路被封锁,城卫军要等到明日才能到来。 刚从恶魔手中逃脱的墨兰芳,本来就心有余悸,楼下还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必定更加恐惧。 李楚生安慰道:\"安心睡吧,我会坐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满腹苦楚的墨兰芳挪向床的内侧,空出半个位置,含泪问道:\"你穿保暖亵裤了吗?\" \"你问这个干嘛?\" 墨兰芳抿了抿嘴,又要落下泪来,李楚生连忙回答,\"穿了,黑色的,上面有魔法符文图案。\" \"脱掉,到床上来。\" 李楚生没有迟疑,脱下毛绒长裤钻进了被窝。 \"背对我!\" 李楚生乖乖地转身面对墙壁,没想到墨兰芳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鼻尖贴在他的颈后,呼吸的热气让他感到痒痒的。 不多时,身后传来了墨兰芳平稳的呼吸声,她似乎已经入睡。 有了李楚生的陪伴,第二天墨兰芳的脸色依然红润,昨日的惊吓并未留下太多痕迹。 赵兴的魔法石被盗,李楚生做完简单的记录后,驾车离开了南河城,次日午后抵达了珍珠城。 回到欧城别墅,墨兰芳并未显露出倦态,慵懒地伸了个腰,说:\"说吧,需要我去做什么?\" \"墨姐,你什么都不用做,多在家休息两天,剩下的事情我和采薇会处理。\" \"可是……\" 没等墨兰芳说完,李楚生便带着陈采薇出门了。 挂着黑眼圈的陈采薇,略带幽怨地说:\"你不觉得,我也该放个假吗?\" 李楚生尴尬地答道:\"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小小的任务,我和墨姐就会接手你的所有工作,让你享受一个长长的假期。\" 陈采薇疲惫地靠在车座上,\"你可别忘了。\" 车辆缓缓驶动,陈采薇疑惑地问:\"我们要去谈生意,还是去港口进货吗?\" \"都不是。\" \"那我们要去做什么?\" \"请你享用一顿晚餐!\" 第124章 奇幻盛宴厅 马车穿梭过魔法庄园,直奔翡翠城的心脏地带。 翡翠城的中央,矗立着两座与周遭古老的建筑风格迥异的巨大魔导塔,它们曾是召集群贤议政和接待异域王族的场所。 近年来,随着魔法界改革,城市迁移,这两座塔楼被遗弃。 去年,随着魔法贸易的开放,两座塔被契约者接手,经重塑与魔力灌注,现已成为最大的王国宴会厅和魔法议会堂。 在资源匮乏的七十年代晚期,盛世盛宴厅门前停满了来自异界的飞行车。 来往的宾客身着魔法世家的定制礼服,透出非富即贵的气息。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艳羡地凝视着这片神秘之地。 今日,厅内似在举行一场魔法婚礼,门口的魔法气球与喜庆符文占据了半边道路。 李楚生只好将马车停在附近的岔路口,“墨姐离开的这些月,你为公司内外奔波,今日请你享用丰盛的宴席以表谢意。” 陈采薇灵动的双眸警惕地注视着李楚生,“你是不是又有事要找我帮忙?” 李楚生略显尴尬地一笑,“先进去选菜吧,我的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事情如此反常,必有隐情,我就知道你请我吃饭没那么简单。” 陈采薇轻叹一声,走下车,“算了,谁叫我成了你的下属呢。” 正当两人准备踏入大门,陈采薇瞥见街角一位老巫婆,手摇魔法铃铛售卖魔法橘子糖。 “我去点菜,你去帮我买一斤魔法橘子糖!” “遵命。” 带着请求的李楚生乐呵呵地去买糖了。 盛宴厅内装饰华丽,正北方的舞台上,一位身着燕尾法师袍的年轻人正在演奏魔法钢琴曲。 很快,一位身着礼服的女侍者礼貌地走来,“小姐,您是要选择套餐还是单独点菜呢?” 所谓王国套餐,是从开胃魔法小吃到主菜的全套料理,价值至少四十枚银币,更奢华的套餐上百枚也不稀奇。 “我们只有两个人,套餐就免了。能帮我们安排一间靠窗且安静的私人房间吗?” “很抱歉,小姐,没有购买套餐是无法享用私人房间的。” 陈采薇有些不满,“你们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这种破规矩!” “我从小就是你们店里的常客,哪怕只是花两铜币品尝大碗魔力茶,只要有空的私人房间,都会向公众开放!” 侍者的笑容淡去,“小姐,我们的店铺今年上半年易主,规矩也随之更新了。” “如果你不愿意吃,随时可以离开。” 陈采薇不愿与侍者争执,“罢了,随便给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就好了。” “今天店中有主人举办魔法婚礼,好位置都为他们预留了。” “角落里有一张桌子还没整理,如果你愿意等待,可以坐在那里。” “你!” 餐厅一楼占地约两千平方,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座位空着。 侍者这样做明显是在为难他们... 陈采薇不愿耽搁与李楚生的重要商议,便压制住内心的愤怒,顺从地在侍者指示的奇特位置坐下,那是一个紧邻神秘墙角的座位,两人的角度显得异常奇特,仿佛被无形的魔法阵隔开。 桌上狼藉的餐具在侍者的手中慢慢归位,陈采薇紧蹙眉头,耐心地站立原地。等到桌面恢复整洁,她等待许久却无人前来询问,便用略带愠色的声音向那位女侍者催促:“菜单何在?” 女侍者翻了个精灵般的白眼,转身回答:“慌什么,这就为你呈上。”话音未落,她便步入了后面的魔法厨房。 刚入厨房,一位戴着厨师帽,大耳肥头的中年男子出现,他轻浮地拍了拍女侍者的精灵尾巴,嬉笑道:“莉莉,你应该在前台守护,怎会跑到后厨来施展你的魔法?” 女侍者并未恼怒,只是娇嗔地瞪了厨师一眼:“刘大师,外面来了一位不懂世故的旅人,坚持要用菜单选择法术食物。” “在我们这奇妙的餐厅,哪个顾客不是腰缠万贯,张口便是全套神秘宴席。” “但她却穿着磨损的魔法牛仔,连衬衫都被洗涤得褪色。看她那清贫的样子,可能一道菜肴的价格就是她一个月的薪水。” “初次光临还装作常客,真是胆大妄为!” 肥胖的厨师再次轻抚过莉莉的尾巴,“看我家莉莉多不悦,我去见识一下那位自称穷人的家伙。” 第125章 纷扰 刘大师擦去手上的魔法油脂,手持菜单走出厨房,来到陈采薇的桌前。原本打算戏谑一番的他,看到陈采薇精致如精灵般的小脸,不禁愣住,半晌无言。 陈采薇尖俏的下巴,小巧的翡翠鼻梁,杏仁状的眼睛因曾是魔法侦探而透出锐利光芒,加上她高挑的身材和修长的双腿,即使坐在角落,也如同月光下的仙子。 恐怕正是这样的容貌,引发了女侍者的莫名敌意。 刘大师瞬间收起狰狞,脸上堆砌起讨好的微笑,“小姐,这是您的菜单。” 陈采薇随意翻阅了几页,“给我来一份坚果烤鸡,松鼠幻境鱼,最后两份魔法白汤。” 这三道菜品,分别代表三大魔法领域的精华,只有真正的美食行家才会如此点单。 见她朴素的服饰,刘大师认定陈采薇是个贫困的旅人,于是自以为聪明地低声道:“小姐,别看这些菜看似普通,它们的魔力代价可是不菲。” “你的装扮似乎并不足以承担这样的魔法支出。” 陈采薇脸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胖厨师挺胸昂首,自豪地说:“我是这家魔法餐厅的大厨刘德文,下次来盛大魔幻酒店,只需提我名字,我会秘密给你半价优惠。” 看着他狡黠的神色,陈采薇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不耐烦地回应:“费用分文不少,现在就给我上菜!” “别装了,我知道你囊中羞涩。” 刘德文满脸肥肉颤动,笑得露出满口大牙:“说实话,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告诉我你的家园所在,你的名字,你的年岁,以及你的高度,待到夜幕降临,我将寻你而来。\" 陈采薇以嘲笑掩饰愤怒,\"我的身世与你无干。若还不速将佳肴呈上,我必将你的骚扰告至主人面前!\" \"你的丫头,性情倒是倔强。\" 刘德文欲言又止,忽然,后厨传来法师的呼唤:\"大厨,魔法食材已备妥!\" \"丫头稍候,我立刻便至!\" 刘德文步入魔法厨房,李楚生手持巫术糖果踏入,\"刚才那是何人?与你低语良久。\" 陈采薇皱眉,不满回应,\"一个自视甚高的家伙,非要知道我所有,真是烦人。\" \"谁教你貌美如花。不过采薇,你也该寻找你的命定伴侣,为永恒之爱做准备。\" 李楚生笑中带刺,调侃道:\"最后一项任务完成后,我会赐你长久的假期,直到觅得如意郎君,你才能回来工作。\" 陈采薇摇头轻叹,\"世间的男子皆是同一副模样,我对他们并无丝毫兴趣。\" \"况且,墨姐尚未至三十,我何必焦虑婚姻之事。\" \"若无他人,我们姐妹二人相伴,共度余生也无妨。\" 噗嗤—— 李楚生忍不住,茶水喷洒在陈采薇的面庞。 陈采薇抽出魔力纸巾拭脸,不悦地质问:\"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短暂的尴尬后,李楚生忐忑启齿:\"实言相告,我此番来繁荣旅店,是要包下场地举办魔法婚礼。\" 陈采薇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地问:\"你要成婚?!\" 李楚生挠头,颇感难为情地说:\"是的。\" \"与谁结缘?姚家的明珠姚婉清?还是……我那小姑陈婧?\" 李楚生清了清喉咙,一脸庄重地道:\"我想要向墨姐求婚。\" 噗嗤—— 陈采薇无意或是有意,茶水喷了李楚生一头一脸。 第126章 强化魔法 惊讶过后,陈采薇才渐渐平复,喃喃自语:\"难怪要墨姐陪同你前往南河,原来隐藏着这样的计划。\" \"只是,墨姐比你年长七载,你真的考虑周全了吗?\" 李楚生顾不得擦脸,急切回应:\"我已经想得再明白不过了!\" \"你不必操心其他,只问你,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陈采薇微笑:\"此事若成,我需二十日的休息。\" \"我允你一个月的假期!\" 谈话间,刘德文推着施了法的餐车靠近,将精心制作的魔法菜肴逐一摆放,满脸笑容地说:\"姑娘,这些都是我亲手为你烹制,品尝一下吧。\" 正欲用餐的陈采薇,气得放下筷子,\"李楚生,今日我食欲全无,你自己享用吧!\" 李楚生不愿让她不悦,冷冷说道:\"请勿打扰我们的用餐时光。\" 刘德文敌意地看着李楚生,\"你究竟是她的何人?!\" 未等李楚生回答,陈采薇抢先答复:\"他是我的恋人,你有问题吗?\" 刘德文的脸色阴沉如乌云,但他依然自视甚高,傲慢地宣称:“公主,找这样的凡夫俗子有何用?在这魔法宴会厅里,连一道魔力套餐都无力承担!” “别看我年岁已长,外表或许不显华贵,但整个辉煌大酒楼,唯有我一人独掌大厨之位!” “我每月的薪水可是上百枚银币,与我结伴,你绝不会吃亏!” 在这个平均薪资不足二十枚银币的时代,刘德文的收入确实有炫耀的资本。 陈采薇的俏脸愈发冷若冰霜,李楚生开口劝阻:“人贵在自知,她显然对你毫无兴趣,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理不理我,与你这小子何干!” 遭受冷遇的刘德文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一碗漂浮着魔法雾气的白菜汤洒了李楚生一身。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起身,“这就是你们酒楼对待宾客的态度?” “老子就是这态度,爱吃不吃,滚一边去!” 刘德文指着李楚生的鼻子咆哮:“你这奶油小生,竟敢跟老子呛声,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出不了这酒楼的大门?” 李楚生冷笑一声,起身应战:“我倒要瞧瞧,你能拿我如何。” “老子不打得你花瓣纷飞,你就不知道辉煌大酒楼的门朝哪开!” 刘德文挽起袖子,准备动手,而李楚生却神色镇定如常。 他每日清晨修炼武技,对付这种看似魁梧粗鲁、只会依赖蛮力之人,三五个绝非对手。 只等刘德文先动手,他便有借口正当防卫。 两人正欲动手之际,一旁传来一位老者的喝止声:“刘德文,你又在搞什么鬼!” 一位身穿礼服、年约五十的老者匆忙上前,抓住了刘德文的胳膊,然后向李楚生深深鞠躬。 “李总,非常抱歉!” “我是这里的首席管家,今日的冲突全因我们酒楼的过错!” “您点的所有菜品都将免费,另外,我将以个人名义赠送您双人特色的魔法佳肴。” “您的衣物损失,也将由我们酒楼赔偿。”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首席管家这一连串的道歉,让正要发作的李楚生也只得忍下。 李楚生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赔偿就免了,让他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这就滚,这就滚!” 首席管家拽着刘德文的胳膊,悄声警告:“他就是近来在珍珠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李楚生,你想死就继续招惹他!” 听见李楚生的名字,刘德文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仍嘴硬地哼了一声:“什么破李总,跟我有何相干!” “酒店老板可是我表亲小叔子!就算那个李家小子再怎么牛气冲天,也动不了老子一根毫毛!” 嘴上虽如此咒骂,但刘德文还是乖乖地回到了厨房。 陈采薇的好心情被彻底破坏,她拾起一枚裹着橙皮粉的魔法糖果,塞入口中,以平息内心的愤怒。 “你还确定要在这里举办婚礼吗?” 李楚生皱着眉头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既然主厨如此德行,其他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稍后我会去厨房探查,如果环境恶劣,我们便另寻用餐之地。\" 厨房隐藏在一楼雅间的隔间深处,李楚生借口去冥想室,悄然进入一个空闲的包厢,透过窗棱窥视厨房内的景象。 从李楚生的视线望去,厨房一目了然。 烹饪之地洁净有序,食材皆为珍稀之物,大厨与助手各尽其职,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刘德文正在精心烹调两份珊瑚红的龙鳍烩饭,手法娴熟,转瞬即成。 那个曾经刁难陈采薇的女侍者,此刻竟直接用手指夹起盘中的佳肴尝了一口,眼中尽是嫉妒之色,咬牙切齿地抱怨:“把如此美味的佳肴赔给那对卑劣的男女,真是他们的狗屎运!” 女侍者越说越愤慨,竟对着菜肴唾了两口,“老娘要给他们一点‘惊喜’!” 第127章 邀请盛宴 周围的厨师和助手目睹这一切,却毫不惊讶,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李楚生心中怒火中烧,正欲挺身而出揭露真相,只见刘德文诡笑一声,“小莉,你还是太善良了,看我的!” 刘德文将那珍贵的龙鳍烩饭放在地面上,竟褪下长裤向其浇注一股清流。 “这份送给李公子,让他品尝我们的天赐甘露。” 小莉娇笑着掐了他一把,“刘大厨,你真坏。也给那个贱女子一点,别让她占了便宜。” “给那个女子添加调料,不能用这种方法。” 刘德文面带邪笑,提起裤子,拉着小莉躲到墙角忙碌起来。 片刻之后,刘德文整理好衣着,将龙鳍烩饭重新端上餐盘,脸上洋溢着惬意的微笑。 “这道料理有驻颜之效,价值连城,如今却被她捡了便宜。” 小莉羞涩中带着嗔怪,“讨厌,这么多人在厨房,你怎么做得出手。” 其余的厨师和助手或是视而不见,或是偶尔投以厌恶的目光,却无人敢出声。 刘德文是店主的远亲,即使心中再不满,众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目睹这一切的李楚生并未立刻揭露,而是镇定地回到座位上。 陈采薇询问:“厨房情况如何?” 李楚生沉声道:“待会儿上的菜,你切勿动筷子。” “为何?” “里面加了些特别的东西。” 陈采薇听出了言外之意,怒气中带着愠色,欲起身理论。 “岂有此理,我去质问他们!” 她刚要起身,却被李楚生轻轻抓住肩膀按回座位,“别急,让我来对付他们。” “你去找张三青,能召集多少人就召集多少,在豪华大酒店门前集合。” “好的。” 陈采薇匆忙离席,李楚生坐姿稳如泰山,面色冰冷,眼神犀利刺骨。 很快,名为小莉的女侍者端着两盘色泽诱人的龙鳍烩饭,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李先生,这是我们经理特意为您准备的佳肴,请慢用。” 李楚生盯着这两盘令人作呕的菜肴,冷笑回应:“菜品做得不错,把你们的主厨叫来,我要亲自向他致谢。” 小丽的瞳孔闪烁着惊喜,“您是要赐予恩惠?” “正是如此。” 李楚生放下银质餐具,意味深长地说:“去请德文大师,你的份额也不会少。” “李大人请稍候,我立刻去通知大厨。” 说完,小丽带着喜悦轻快地离去。 穿过魔法厨房,小丽的笑容犹如绽放的花朵,“德文大师,您不会相信,那个愚蠢的李楚生,不但没察觉到菜品中隐藏的秘密,还夸赞做得美妙,要给予我们嘉赏呢。” “呵呵,这个真是个蠢货!” 刘德文放下魔法炒锅,满面春风地回应:“无论他是何方大人物,来到我这烹饪之地,就得听从我的号令。” “他的佳人,也得在我的后代面前低头。” 两人来到李楚生的桌前,刘德文搓着手,狡黠地笑了,“李大人,为您烹饪是我的职责所在,真的无需额外的奖赏。” 李楚生冷冷一笑,“你制作魔法料理如此艰辛,怎能没有赏赐。” 两双镀银的餐具放在刘德文和小丽面前,李楚生双手抱胸,平静地说:“翡翠鱼翅幻影饭,一碟价值不菲,这便是你们的奖赏,享用吧。” 第128章 自食其果 瞬间,刘德文和小丽的脸色变得凝固。 李楚生冷笑道:“怎么,你们不敢品尝?” 空气沉寂片刻,小丽强装出尴尬的笑容,“李大人,感谢您的美意,但这菜肴是经理特别为您准备的,我们怎敢擅自享用。” 刘德文嘴角抽搐,“小丽说的没错,店中有规定,我们不能动客人的食物。” “若您真心想赏赐,金钱也可。” 李楚生怒极反笑,一掌拍在桌面上,菜肴随之微微颤动。 “这道菜肴,你们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刘德文露出结实的肌肉,一只脚踏上桌面,凶悍地说:“怎么,爷爷我不吃,你能把我怎样?” “今日就告诉你,珠州黑白两界,都知晓刘爷我之名号。” “你无论身份如何,在我这里统统无效!” “这顿饭,你想吃便吃,不想吃就滚蛋!” 门外,五十多名身着城建集团卫队制服的人,在张三青的引领下,蜂拥进入繁荣大酒店。 张三青恭敬地问:“李大人,您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我们是文明人,不能以暴力解决问题。” 李楚生悠然地跷起腿,笑着指向桌上的两碟菜肴,“这两碟被他们施了魔法,我要他们全部吃完。” “您说的他们,另一位是指谁?” “就是他身旁的那位女士。” 小丽被突如其来的众人吓得惊慌失措,尖叫着抱住头,连忙钻到桌子底下。 感觉到情况不妙,刘德文趁着众人愣住的瞬间,冲进厨房抓起一把魔法刀壮胆,“谁敢碰刘爷一根汗毛,我就与他拼命!” 李楚生拿起茶壶,随手一扔。 啪嗒一声,茶壶准确击中刘德文握刀的手腕,他痛苦地捂着手尖叫,魔法刀叮当作响地落在地上... 训练有素的两头狼卫疾步上前,一左一右钳住刘德文的臂膀,迫使他在魔法光辉下屈膝跪地。 张三青举起了托盘,轻轻置于刘德文面前的魔法石板上,轻拍他的脸颊,阴冷笑道:“像野兽一般,给我将这一切吞噬干净。” “呸!” 一团黏稠的唾沫飞溅在张三青的脸颊,然而刘德文仍傲然咆哮:“兴盛大旅馆的主人是我的远房姨丈,你若在此放肆,他不会放过你!” 自上次幽冥牢狱的教训后,张三青变得更为谨慎,等待李楚生的指令。 李楚生淡漠地开口:“尽可放手去做,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张三青擦拭着脸上的污秽,咧开嘴角,恶狠狠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精巧的铁砧锤,拽下餐巾垫在刘德文腹部。 这样的打击,疼痛将如影随形,且外表几乎看不到伤痕。 刘德文不明所以,满脸困惑地质问:“你要做什么!?” 锤子猛然砸向刘德文的腹部,痛苦让他呕吐出胆汁,脸色苍白,半天无法呼吸。 张三青冷声道:“用手抓着吃,不许剩下一点,否则我会用这把锤子,逐一敲碎你的手指!” 陈采薇悄声贴近李楚生,忧虑地说:“兴盛大旅馆背后有神秘势力,我们最好别做得太过。” “畏首畏尾,怎能成就伟业!” 李楚生怒斥:“让他吃!如果盘子里还有一丝残渣,就打断他的四肢!” 刘德文深知无法抗拒,刚刚挨过一击的他再也不敢嚣张,只能咬紧牙关,闭目抓起“调料满满”的食物,硬塞入口中。 尿臭扑鼻,他只能强忍恶心吞下。 自食其果,再苦也要咽下。 藏在桌下的小丽看见刘德文这副惨状,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含泪恳求:“李总,我知道错了,这一切都是刘德文的主意,求求你放过我!” 第129章 以怨报德 见李楚生面无表情,小丽继续苦苦哀告:“只要你肯原谅我,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 她在说话间似乎有意敞开了衣领,露出一片诱人的雪肌,意图不言而喻。 能成为珍珠城最大宴会厅的服务员,小丽的容貌无疑是出众的。 李楚生轻笑:“你确定什么都愿意做?” 小丽如同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害羞而又娇嗔地说:“一切都听从李总的吩咐,不论何处,何种姿态,我都愿意。” 一旁的陈采薇偷偷踢了李楚生一脚,“浑蛋,你说过要娶墨姐,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下流之事!?” “姚婉清和你小姑姑也就罢了,你竟然对这种人感兴趣?” 李楚生冷笑:“既然你什么都愿意做,那就把刚才给我们‘加料’的那份,全部吃完。” \"若不吃下,结局将与刘德文无异。\" 小丽的目光充满怨恨,却无奈地拿起另一道魔法菜肴,紧闭双眼强行吞咽。 然而,一想到其中隐藏的诡异,小丽再也抑制不住,疯狂地呕吐起来。 李楚生面无波澜地对张三青下令:\"吐完后,让她继续进食,直到她吃完为止,你要监督着。\" 此时,屋内三分之一的宾客,那些参加神秘婚礼的人,都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转头围观。 李楚生起身宣告:\"宁可拆十座神殿,不可破一场婚约,别扰乱别人的庆典,我们离开吧。\" 李楚生起身准备出门,刘德文和小丽这才鼓起勇气,用手抠喉咙呕吐。 五十多位宾客涌入辉煌大酒店,场面蔚为壮观。 出门之际,陈采薇疑惑问道:\"你一向行事谨慎沉稳,今日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李楚生反问:\"若换成你,你会如何处置刘德文和那位女侍者?\" 陈采薇略作犹豫,缓缓答道:\"或许我会找来大堂经理,迫使他们道歉赔偿,从此不再踏入此地半步。\" 李楚生摇头轻笑:\"他们因这顿饭造成的伤害,与你的道歉赔偿相比,实则微不足道。\" \"若你不彻底解决,留下回旋空间,看似宽容,实则助纣为虐!\" \"世上的恶人,都是由胆小怕事之人惯出来的。\" \"对付这样的人,就要让他们一生畏惧,一想起此事便瑟瑟发抖,日后不敢再行恶事。\" 陈采薇秀眉微皱,回忆起父亲的教诲:\"父亲曾教导我,经营需仁慈宽厚,以德报怨,方能成为名震一方的商人。\" 李楚生不屑一顾:\"孔子的原话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大意就是,谁欺你,你就还击!谁对你好,你也善待谁。\" 陈采薇怔怔许久,若有所悟地说:\"也许你是对的。如果父亲有你一半的果断,家族也不会败落。\" 刚跨出大门,身后突然传来冰冷的喝声:\"站住!\" 李楚生转身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睡袍、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如龙似虎般踱步到他面前。 中年男子身后,畏缩而满怀怨恨的刘德文和小丽站立着。 张三青挡在男子面前,质问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油然而生。 \"我是辉煌大酒店的主人陈兴盛。至于我想做什么,你这个打工的蝼蚁,还没资格过问。\" 张三青眼中闪过愤怒,却只能退至李楚生身后。 李楚生平静地注视着陈兴盛,淡然开口:\"三青,下次谁敢这样对你说话,你就狠狠地教训他。\" 第130章 竞价 陈兴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郁。 \"李总,看来你并不打算给我任何面子吗?\" ... 李楚生冰冷地回应:“那得看你珍视何种荣耀。”陈兴盛拽着跟随的刘德文和莉莉娅走到前方,咬牙切齿地低语。 “你为你的守护兽挺身而出,我自然也要为我的守护兽辩护。” “今日,在这众多宾客眼前,你迫使我的守护兽匍匐舔舐你的施舍,你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李楚生淡漠地回答:“无解。” “你!” 陈兴盛涨红了脸,怒斥道:“我要你向他们二人赔罪!” 莉莉娅也怒气冲冲地附和:“没错!侮辱守护兽就是挑衅主人,你必须向我们道歉!” 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的刘德文怨恨地咆哮:“陈总,我要这个小子下跪道歉!” 陈兴盛厌恶地将刘德文推开:“下跪就免了。” “当着大家的面,你今日向我的两位下属鞠躬道歉,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 在场的百来位宾客,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注视着这场纷争。 李楚生轻蔑地说:“若你占据正义,哪怕是个流浪者,我也会低头认错。” “若是权势滔天,威势胜过我,我或许会暂时屈服。” “但你陈兴盛算哪根葱?竟敢令我低头!”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嘲笑。 李楚生不屑理会陈兴盛,转身欲走。 陈兴盛颜面尽失,脸色铁青:“你今日若敢一走了之,楚生公司从此便是兴盛集团的死敌!” 李楚生连头也没回:“真是江湖水浅王八多,人人自封大佬。如今连最卑微的生物都敢号称集团。” “在珍珠城,上一个挑战我的,至今仍沉在港湾深处。” “想与我对抗,先掂量自己的分量。” 有张三青等五十名守卫在旁,陈兴盛不敢阻拦,只能愤怒地咆哮:“门口挂个牌子,李楚生与兽不得入内!” 出门后,李楚生径直走向对面的宏伟建筑。 这座占地五千余平方米的巨大建筑仅有一层,依靠数人合抱的巨柱支撑。 翠绿砖瓦、赤红城墙、琉璃瓦顶,青石阶古朴典雅,高悬的大红灯笼几乎与人等高,单独一栋就仿佛微型的皇宫。 然而,这辉煌之地如今满是尘埃与落叶,院门半开,空无一人。 为了不惊扰里面的人,李楚生命令张三青等人留在原地,自己则与陈采薇一同踏入内殿。 推开五米高的朱红大门,门窗紧闭,内部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李楚生高声问道:“有人吗?” 许久之后,侧门传来一位老人沙哑的声音:“谁在那儿?” 一位身穿灰布长袍,头戴瓜皮帽的瘦高老者,正手持扫帚清扫大理石地面。 李楚生询问:“老人家,礼堂的主人呢?” “我就是,不过很快将不再是我了。”... 老扫帚精灵继续低头清扫魔法晶石地面,“不久前,我已将这地界契约转让,若想使用殿堂,需与他商议。” 李楚生疑惑:“转给何人了?” 老人刚欲回答,忽然神色一凝,指向门口低语:“就是那位。” 圆滚滚的陈兴盛踏入殿堂大门,手持一块雕有符文的木牌,大笑道:“李楚生,你方才不是很傲气吗?如今怎地转过身,又闯入了我的领域?” 说罢,陈兴盛将木牌挂于殿堂大门之上。上面龙蛇飞舞的古老文字宣告——李楚生与犬类禁止入内! 张三青怒不可遏,“李总,这小子太嚣张了,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陈兴盛一改颓势,挑衅般凑近,“有种你就出手!伤得轻了赔灵石,重了赔更多,看你家主人赔不赔得起。” 在兴盛大魔法酒店,李楚生的佳肴被施加了混乱魔法,确属理亏。若在此动武,李楚生恐将面临法术冲突的诉讼。 李楚生平静回应:“三青,别跟他计较,你去门口守着。” 接着,李楚生转向老扫帚精灵询问:“此殿堂签订契约收取灵石了吗?” 老人一怔,“还未。” “你们商量好的价格是多少?” “算上前院与室内所有魔法摆设,一共五十七万灵石。” 陈兴盛有些焦急,“老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你跟外人胡扯什么?” 这座古色古香的建筑,价值至少百万灵石,即便是空地也不止这个价! 李楚生连忙开口:“老人家,我愿出更合理的价位,您可考虑将殿堂卖予我!” 陈兴盛面色一变,“老头,别忘了我们间的约定。” 李楚生冷笑一声:“契约未签,便是公开交易,约定有何相干?” “殿堂的魔法结构估价在一百二十万,内部摆设皆为古魔法遗物,虽无法精确估值,但我愿多付三十万。” “总价一百五十万灵石,希望您慎重考虑卖给谁。” 李楚生原本预计陈兴盛会竞价,不料他只是露出冷酷的笑容。 “小子,我和老头是旧识,不管你出多少灵石,休想从我手中夺走殿堂!” 第131章 竞购 若是真有旧情,陈兴盛绝不会如此轻浮,一口一个“老头”。 李楚生温和问道:“老人家,您怎么称呼?” “赫舍里。” 李楚生一愣,“赫老,您……” 一旁的陈采薇插话:“赫舍里是满族的古老姓氏,应连名带姓一起称呼。” 赫舍里苦笑道:“堂堂李总,能对一位扫地的老头尊称赫老,已是给我莫大的面子,我不敢挑剔。” “就叫赫老吧,听着顺耳。” 李楚生再次启唇,“赫尔曼老友,既然知晓吾之身份,多余之言便不必再提了。” “这座占地千丈的宴会殿,我愿以三百万金币购得,此价乃是陈兴盛之三倍!” “无论陈兴盛如何施诡计,迫使你贱售此殿。只要你将它转让于我,吾必保你安然无恙。” “此番机会仅此一次,望你审慎抉择。” 言辞越是慷慨,赫尔曼眼中的光芒却愈发黯淡。 陈兴盛环抱其颈,嘲讽道:“老友,你我间的交情岂是戋戋三百万所能衡量?你说呢?” 赫尔曼神色木然,许久后轻叹,“李大人,你的厚意我心领了,但这幢古堡,只能归属陈兴盛。” 陈兴盛傲慢地回应:“听见没,还不快滚!” 陈采薇面色阴郁,紧握双拳,而李楚生则镇静道:“采薇,我们走吧。” 出门后,陈兴盛指着门楣上的铭牌,狂妄宣告:“李楚生与犬不得入内,此后之地,你给我远远滚开!” 张三青低语:“李大人,要不要我替你教训他一顿?” 李楚生轻轻摇头,从容步入马车,“复仇之事暂且放下,不如思索如何夺其商业江山。” “驾马,前往莫斯科郊外的舞影殿堂。” 马车徐行,陈采薇坐于一旁,警觉说道:“你的私事我不干涉,但墨姐可是修习过暗影八极的,小心她折断你的腿。” 李楚生并未作答,目光深远地凝视窗外,心中波澜起伏。 赫尔曼与陈兴盛,绝非亲朋故旧。 尽管赫尔曼隐藏极深,但从他对陈兴盛的眼神中,偶尔能看到刻骨的憎恨。 在七十年代末,一百万金币的利益差在任何角落都不是小数目。 赫尔曼甘愿舍弃巨额财富,将宅邸贱卖给仇敌,必定遭受了巨大的威逼。 当初商议之时,张三青等五十人在门外守候,若陈兴盛有丝毫违法之举,皆可当场拿下,押送至治安署。 故此,陈兴盛无法挟持赫尔曼,更不可能绑架他的家人。 陈兴盛究竟使用何种手段,令赫尔曼满心愤恨,仍出售房产给他? 马车抵达莫斯科郊外的舞影殿堂,李楚生下车下令:“三青,你留在楼下,我与采薇一同上去。” 陈采薇美目中略带幽怨,“罢了,我也在此等候,以免坏了你的事。” “少废话,下车!” 李楚生将她从马车后座拉下,正要登楼,忽忆起一事,警惕地问张三青:“你现在有多少可靠的部下?” “大约百人左右,不过现只留下四十多人,其余安插在公司各职。” 李楚生沉声吩咐:“立刻从人才市集招募人手,填补兄弟们的空缺,让他们这段时间全职担当守护者。” \"包括冯莹莹在内,所有人在穿越欧城的魔法庄园时,必须携带着十位护卫精灵同行!\" \"四位精灵贴身守护,其余六位隐身于阴影之中,哪怕是最私密的幻影浴室,他们也会在门外守卫!\" 张三青满是不解地问:\"李楚生大人,究竟发生了何等重大变故,让您如此戒备森严?\" 李楚生面色凝重地回答:\"但愿这只是我的过度忧虑。如果我的直觉没错,我们即将面临的,将是一群来自黑暗深渊的亡魂猎手!\" 第132章 奇境危机 陈采薇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上楼时低声追问:\"陈兴盛的背后隐藏着何种神秘力量,让你如此警觉?\" \"我也无法言明,稍后见到你的小姨,或许能揭开谜团。\" 两人来到顶层的露天平台,以往此时,陈婧多半会在魔法寝宫的悬浮床上慵懒地躺着,身旁或许还会拥抱着一位年轻的精灵贵族。 然而今日,那张粉红色的魔法圆床已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宽阔的橡木魔法书桌。 陈婧正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古老的符文羊皮书,全神贯注地阅读,以至于李楚生在门口站立许久,她仍未察觉。 陈采薇轻轻敲了敲门,\"小姨,我们来看望你了。\" \"事先也没打招呼,看我这毫无准备的样子。\" 陈婧笑容满面地起身:\"别站着了,快请坐。\" 三人落座,侍者端来魔力茶水与魔法果实。 \"小姨,你现在气色红润,肌肤如丝,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 陈采薇惊讶地问道:\"你服用了什么神奇的魔法药剂吗?\" 提及此事,陈婧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多亏小弟请来的贤者法师为我诊治,否则我这脆弱的生命可能早已消逝。\" 李楚生抿了一口魔力茶,放下杯子,神色严肃地说:\"客套话就免了,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调查两位人物。\" \"哪两位?\" \"一位名叫陈兴盛,是兴盛大酒店的主人。另一位是赫舍里,礼堂的主宰者。\" 片刻之后,陈婧从魔法档案柜中抽出两份卷宗。 查阅情报时,仅允许一人进入。陈采薇知晓规则,起身欲离开。 \"不必,小姨对你信任有加,一起来看吧。\" 两人头挨头,李楚生翻开第一份卷宗,上面写有赫舍里的名字。 赫舍里:原名赫舍里·性德,曾是一位落魄的古老旗族后裔,家族曾拥有宏伟的王宫。 老王宫的梁柱由沉香木雕琢而成,每一片瓦下可能都藏着古老的魔法遗物。如今,王宫已被拆得七零八落,土地被逐一售出,仅剩一座主殿孤独矗立。 如今的礼堂附近,曾是那座王宫的花园。 继续翻阅,资料已至尽头。 李楚生皱眉问道:\"他的家人呢?还有他为何要出售礼堂,这些信息为何没有记载?\" \"赫舍里的地位太过低微,我们的档案中关于他的资料并不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立刻去调查。\" \"立刻去查,越快越好!特别是赫舍里的后代,要彻底查明他们的底细。\"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 陈婧踏入魔法阶梯,李楚生再次翻阅陈兴盛的神秘卷轴。 陈兴盛:先祖曾是魔矿铁叶、灵茶之官,财富深不可测,乱世之际,举族迁徙至英灵领地,操持水灵贸易与秘境餐馆生意。 于一九八八年的暮夏,陈兴盛携家族巨额魔石,降临珍珠州,开设了兴盛大魔法旅馆。传说中,陈兴盛的家族涉足黑暗魔法交易,但始终缺乏确凿的证据证实。 后续的记载,一片空白。 直至陈婧重返楼上,李楚生低沉地问:“有关陈兴盛确切的魔石数额,以及他涉黑的详情,有更详尽的情报吗?” “没有,陈兴盛来到珍珠州还不到半年,我能搜集到的信息仅此而已。” “我可以设法调查,但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时间紧迫,李楚生未作停留,叮嘱陈婧一旦有新消息立刻告知,随后驾驭飞天马车离去。 回到欧城魔法别墅,三天里,李楚生吩咐张三青派遣聪明伶俐的学徒,前往兴盛大魔法旅馆附近秘密监视。 然而整整三天,张三青仅发现一条线索:陈兴盛购得了一座庆典殿堂,并将其转化为金色时光歌剧院,此刻正举行盛大的开业庆典。 不过,这已是全珍珠州无人不晓之事。 正午十二点左右,陈兴盛送来一份开业庆典的邀请函。 同时,陈婧亲自来访。 陈婧面色苍白,双目布满血丝,坐下后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弟弟,关于陈兴盛的事,我恐怕无法继续查下去了。” 李楚生惊讶追问:“为何?” “我派出的七个年轻女学徒,四人失踪,其余三人昨日黎明,被海妖捕鱼船找回,已成亡魂。” 第133章 探索 李楚生的心脏剧痛,脸色骤然阴郁。 “婧姐,对不起!” “生命高于一切,我无法弥补,稍后我会让财务送去两百万魔石,算是对她们家人的抚慰。” 陈婧轻轻叹了口气,“做了我们这行,哪还有什么亲人可言。” “弟弟,这些人无需你抚恤,但我也无法继续调查,希望你能理解。” 李楚生微微点头,“你已尽力,剩下的交给我。” “弟弟,我还有事务要处理,不便久留。” 临别之际,陈婧紧握李楚生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此时,楼上传来脚步声,墨兰芳正好奇地注视着二人。 李楚生连忙抽回手,陈婧望向楼上的墨兰芳,彼此微微点头致意,随后告别。 墨兰芳调侃道:“楚生,你的缘分可真深。” “不过,你对采薇的远房姑妈下手,不怕她恼火?” 李楚生未作回答,闭上眼睛回味着陈婧在手背上留下的神秘字符。 “危险,有人暗中窥探,我会暗中助你,设法传递消息。” 李楚生轻叹一声,陈婧的情谊,已足够他铭记于心... 望着李楚生流露出失落神情,墨兰芳带着一丝尴尬问道:“是我来得不合时宜吗,打扰到你们的重要事情了?” 李楚生并未回应,反而问:“墨姐,我记得你有一部海鸥牌魔镜,能借我一用吗?” “魔镜是借给采薇的,放在她的魔法橱柜里,你去取就行了。” “她是女孩,我直接进她的房间恐怕不妥,墨姐,能帮我拿一下吗?” 墨兰芳略带抱怨地说:“我午睡时,你都能毫不客气地推开我的门把我唤醒,但面对采薇你就变得如此谨慎。” “李楚生,我发现你对待人的标准太过双重,对我似乎太不当回事了。” 尽管如此,墨兰芳还是去卧室取回了魔镜。 她握着魔镜,满怀期待地问:“又要出去摄影冒险了吗?能带上我吗?” “不可以。” 李楚生接过魔镜,朝正在书房忙碌的陈采薇大声喊道,“陪我去一趟中央灵石大道!” “好的。” 两人匆匆整理,准备出门。墨兰芳急忙追上去,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楚生,你们俩去中央灵石大道玩耍,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对了,我可以帮你们记录美好瞬间呢!” “不行。” 李楚生平静地说完,拉起陈采薇的衣袖,登上魔法马车,缓缓离去。 行进途中,陈采薇关切地问:“我们俩势单力薄,要不要叫上张三青一起?” “不必。今天是陈兴盛的开业庆典,各界精灵都会出席祝贺,他不敢在众人面前留下攻击你的口实。” “我能帮什么忙呢?” 李楚生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采薇,你在魔法警署工作过,有过秘密拍摄调查的经验吗?” “没有。这魔镜是不久前通过海外巫师买来的,还没怎么使用过。” “无妨。” 李楚生犹豫片刻,低声吩咐:“等下进入宴会大厅,我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那时你找个机会悄悄拍摄!” “可以,要拍谁?” “今天邀请的都是珠州有地位的商人,见面后即使出于礼节,也会热烈交谈。” “一定会有那么一两桌,坐在角落或者隐蔽的位置,他们彼此间并不拘泥于礼节,像是老朋友般默契。” 李楚生的描述微妙而复杂,只可意会,难以言表。 有着多年侦案经验的陈采薇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明白了!你尽管行动,我保证拍下他们的正面。” 此刻,中央灵石大道两旁停满了来自各地的魔法马车,还有专人担任守卫,防止好奇的民众靠近。 李楚生出示了请柬,找到了停车的地方。 兴盛魔法大酒店与宴会厅隔着街道相对而立。下车时,李楚生惊讶地发现,两座建筑的入口处仍然竖立着两个巨大的木制告示板。 板子上依然写着那句:李楚生与犬不得入内! 只是李楚生的名字上,被鲜艳的红色大叉覆盖,只剩下“犬不得入内”,显得格外讽刺…… 第134章 神秘会面 陈采薇的脸色如同乌云笼罩,“那门口的标记,陈兴盛派来的请柬,无非是对你的公然挑衅!” “全珠州的商界精英齐聚一堂,你若从那牌子前走过,颜面将荡然无存。” 李楚生淡然一笑,仿佛风轻云淡,“今日我踏入此门,丢的是颜面,明日陈兴盛失去的将是生死。” 步入门槛,李楚生递上一只神秘的礼盒。 门口记录宾客礼单的,赫然是赫舍里。 赫舍里未抬头,只问:“盒中何物?” “一份礼物。” 打开盒子,赫舍里只见空无一物,诧异抬头,面对李楚生时,惊讶更甚。 “李楚生!你竟敢踏入此地?” “手握请柬,何惧之有?” 李楚生话音刚落,欲进门,却被刘德文如山般的身躯挡住了去路。 “止步!” 刘德文咧嘴,露出冷酷的笑意,指向一旁的牌子:“难道没看到吗?我远房妹夫的规矩,李楚生与犬不得入内。” 他特意提高嗓门,引得四周的目光聚焦此处。 李楚生语气平静,“请柬是你们递予,为何不能进入?” 此时,一位身穿低领红裙,浑身充满魅惑气息的女子缓步而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刘大厨,您没发现吗?陈总已经把李楚生的名字划去,如今只有犬不能入内。” 李楚生认出,这身着艳丽的女子正是服务生小丽,胸前名牌写着:迎宾佳丽——刘雯丽。 刘德文拍了拍额头,大笑道:“瞧我这记性,竟将李总与犬混淆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楚生身上。 而在珠州商界的李楚生之名早已如雷贯耳。 “他就是近来传闻中的商业奇才?看上去如此年轻,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据说他不久前仅用一个多月便令赵雍海陷入破产,甚至逼得对方跃楼自尽! “这事我听说过,我朋友当时就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被陈兴盛的两名手下羞辱得像个孙子,他还面带微笑,不像传闻中那么凶狠啊。”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上去也就那样吧。” 果然,李楚生一现身,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趁此机会,一直戴着宽沿帽、默默尾随的陈采薇,握紧相机,悄悄钻入人群中。 见陈采薇混入人群,李楚生才开口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可以。” 刘德文做出邀请的手势,待李楚生走进,突然发现墙角处放着一张小木凳。 木凳上刻着李楚生的名字,旁边放着一只破瓷碗,里面装着残羹剩饭。 一只哈巴狗正趴在那里尽情享用。 刘雯丽指向小凳,“李先生,这是我们陈总特别为您准备的位置,您觉得满意吗?” 巨大的宴会厅内,十几张魔法石桌错落有致,每桌可供十位法师就座,总数约莫过百,都是来自各地的奇异商贾。 最初,众人并未留意到角落里静置的巫师凳和地上的魔犬食盆。 直到刘雯丽引领着李楚生来到那凳子前,众人方才领悟到这一幕的深意。 受邀之列,姚金花赫然在内。见李楚生身处尴尬,她连忙上前,柔声笑道:“劳烦姑娘另取一张巫师凳,李先生不妨与我共桌。” “我们旧识一场,挤一挤无妨的。” 刘雯丽本欲借此羞辱李楚生,见有人挺身而出,只得悻悻地翻了个白眼。 “我去向陈大师请示一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姚金花轻轻拉住李楚生的手臂,低声叮嘱:“楚生,忍一时风平浪静,切勿与陈兴盛起冲突!” “多年前在港区,我与陈兴盛略有交往,待会儿我帮你俩调解一下。” 第135章 魔法收入 李楚生也没料到姚金花会如此仗义执言。感激之下,他低声回应:“姚大师,若真心助我,此刻请即刻归位。” “无论发生何事,都别露面!” 尽管满腹疑惑,姚金花还是遵从李楚生的吩咐,悄然退回原位。 上百名商人,或带着厌恶、轻蔑,或充满好奇的目光聚焦于他。寻常人在此等压力下恐怕早已面色如炽,手足无措。然而李楚生泰然自若,面带微笑,朝众人挥手致意。 “各位,我是李楚生,与你们一样,是个魔法商人。” “李楚生这三个字,你们认得吗?” 话毕,李楚生走向大门,抱起那块写着“李楚生与兽禁入”的魔法告示牌,指向被标记的名字。 “都看清了,就是这三个字!” 常言道:我若不羞,何人能使我羞愧。众人瞠目结舌之际,李楚生忽然郑重其事地开口:“今日在此,我有一事恳求各位!” “若我遭不幸,陨落或失踪,请务必报警。” “无论我死因何在,都是陈兴盛所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认为李楚生疯了,唯有刚从后门缓步进入的陈兴盛,面色铁青。 他原本打算,若李楚生胆敢搅局,便秘密遣人将其除掉。然而,这些商人几乎代表了整个珍珠州的势力。 李楚生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并预示自己的死亡,哪怕行为再疯狂,也难逃众人目光。 众口一词,足以摧骨销魂。一旦他真的遭遇不幸,舆论的压力必将如山倾般压向陈兴盛。 陈兴盛握紧的屠刀,只能无奈地松开。 “今日是忘了洒清泉洗路,还是铺黄砂迎宾,怎能让李大师屈尊莅临小店呢?” 陈兴盛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嘲讽之意尽在不言之中... 黄土之路映照着月光,净水洒满街道,那是为抵御黑暗魔力的侵袭。他这番言辞,实则暗指李楚生沾染了邪祟之气。 李楚生并未回应,只是坚定地立在那里,眼神如星辰照亮周遭,搜寻着有用的魔法线索。 此刻,所有宾客皆已步入神秘的殿堂,他们的视线几乎全聚焦在他与陈兴盛之间。 只有负责记录仪式清单的赫舍里,混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北面高台上,于魔法光环中翩翩起舞的少女。 少女约莫十九岁,身材修长,肌肤如雪,鹅蛋脸宛如画卷般动人。 深邃的眼窝下,她身着短裙,显露出精致的腰腹,凌乱的秀发披散,给人一种不羁的美感。 在这个古老的奇幻时代,人们的思想依然保守,即便是最自由的精灵也不敢如此装扮。 宾客们投来戏谑与奇异的目光,唯有赫舍里,颤抖的唇边挂着泪珠,满是怜爱之情。 “呵呵,看来李大人是个情感丰富之人。” 陈兴盛察觉到他的目光,朗声笑道:“若李大人喜欢我的这位精灵,晚会结束后便赠予你。” 李楚生淡然一笑,行礼道:“多谢陈大人。” “不过……” 陈兴盛话音一转,眼中闪烁着玩味:“李大人,我新店开张,你却只带来空盒,未免太不够朋友。” 李楚生平静问道:“你需要什么?只要能换取那位精灵,并且代价合理,我都愿意付出。” 陈兴盛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连连拍打李楚生的肩膀。 “空盒也无妨。有钱的施以财力支持,没钱的以人气捧场,李大人光临便是给面子。” “这样吧,若李大人愿坐在宴会上我准备的小凳上,与犬类一同直到结束,我就许可你带走那位精灵。” 李楚生毫不犹豫,直接坐在角落的小凳上,旁边一条哈巴狗被链子栓着。 “多谢陈大人的款待。” 哈巴狗满足地蹭到李楚生面前,咬着他的裤脚嬉戏。 顿时,众人哄笑一片。 刘雯丽倚在刘德文的怀中,娇笑不已:“刘厨师,你看他像不像那犬儿。” “哈哈,这里的犬儿尚有一碗食物,他面前连个碗都没有,比犬儿还不如呢!” 恶毒的言语纷飞,姚金花面色铁青,正欲起身,又想起李楚生的警告,只能悻悻坐下。 但愿,他有所图谋,别人未知的秘密…… 第136章 救赎 拍完照的陈采薇迅速将相机藏入怀中,推开围观的人群,焦急地来到李楚生面前。 “你在做什么疯事?还不快跟我离开!” 李楚生将哈巴狗搂在怀里,悠闲地跷起腿:“你走吧,待会儿我要把舞台上的牛儿一起带回家!” “你!” 陈采薇眼神复杂,她知道李楚生另有所谋,但这样的举动实在有失尊严! 李楚生轻声说:“走吧,别干扰我的计划。” “我明白了。” 陈采薇紧咬银牙,离开了,留下李楚生与他的忠诚伙伴——一只灵犬,在魔法之门的阴影下独自守候。 自清晨九时,直至日正当中,那些醉心于魔法宴会的人们谈笑风生,酒足饭饱后便以戏谑李楚生为乐。 然而畏惧于他身为神秘法师的地位,即使他坐在门外,身旁仅是犬只,那些人也只能低声嘲讽。 唯独刘德文和刘雯丽那一桌,笑声连连,时不时将魔法炼制的骨头丢至李楚生脚下。 李楚生仿佛对此视而不见,仍与哈巴狗嬉戏,玩得乐此不疲,引得旁人哄笑不止。 将近正午时分,那位翩翩起舞的少女突然眼神迷离,如丝般柔弱的身体瘫倒在魔法阵中。 不待他人反应,李楚生矫健地跃起,轻盈地接住了气息微弱的少女。 坐在主位的魔法议会首领陈兴盛,含笑示意,“李法师,鉴于今日你为大家带来的欢笑,带走这位少女吧,今夜她是你的责任。” “多谢。”李楚生抱起少女,疾步离去。 赫舍里也随之而出。 刘德文在身后放肆大笑,“连生病的舞者都要,李楚生是被巫妖迷惑了吗?” 无人理解,一贯果断且行事神秘的李楚生,为何会在今日以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尊严全然置于不顾。 然而,留给众人的,只有他的背影。 “李法师,等等!” 赫舍里气喘吁吁赶上前,“她是我的孙女,求你,把她交给我。” “我不带走她,她立刻就会死去!” 李楚生抱着少女狂奔,发现街头转角停着自家的三辆魔力运输车。 张三青率领二十多名法师,与陈采薇一同在巷尾等待。 李楚生急促命令:“采薇,立刻驾车前往魔法医疗院,让他们预备魔法复苏装置!” “三青,立刻返回欧城魔法庄园,让刘庆祝穿上无菌法袍,准备施救!” 我带着少女坐进陈采薇的魔力马车,赫舍里也随之登车。 马车鸣笛疾驰,赫舍里焦虑地询问:“李法师,我孙女到底怎么了?”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而是我需要向你追问!” 李楚生怒斥:“我曾给你一线生机,你可以拯救自己,但你选择了助纣为虐,助恶为乐!” “坦白告诉我,你孙女身上密密麻麻的魔法印记是怎么回事!” 李楚生掀开少女的手臂和衣袖,只见静脉和肘弯处布满了细微的魔法刺痕。 陈采薇透过后视镜一瞥,脸色凝重:“她沉溺于禁忌魔法?” 赫舍里显得惊惶,低头默不作声,只是泪如雨下。 二十分钟后,马车停在魔法医疗院门前。 当他们把少女抬下车时,她全身颤抖,口鼻溢血,口中喷出带有魔法气息的泡沫。 马车刚停,早已等候的救援法师立即行动,将她送往急救室... 在神秘的翡翠城外,赫舍里紧抱着头,坐在魔法石椅上,无尽的悲痛让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李楚生带着不耐烦的魔力之音低吼:“你的泪水不过是伪装,别再哭泣了!” “立刻告诉我,你的孙女是如何陷入那禁忌的幻术中去的!” “否则,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如同你的孙女一般,陨落在陈兴盛的黑暗法术之下!” 赫舍里哽咽着,将脸贴在治疗室的魔法水晶门前缝隙,“我不关心她是如何沾染上这恶咒的,我只想知道能否唤醒她!” 为了不干扰刘庆祝施展治愈魔法,李楚生强行将赫舍里拉回。 看着他挣扎着要回去,李楚生果断一挥魔杖,又是一记幻影踢,赫舍里才终于屈服,蜷缩在墙角。 鲜血自赫舍里的鼻翼渗出,陈采薇连忙抓住李楚生的手,“别再动手了,他年纪已高,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李楚生怒意难掩:“即使救活了她又怎样?她已被那致命的幻术侵入血脉深处!” “就算今天逃过一劫,过不了几日,再次沉溺于幻术,她依旧难逃一死!” 年逾六十的赫舍里放声痛哭,如泥塑般瘫倒在墙边。 “是陈兴盛所为!他为了掠夺我的领地,一年前诱使我的孙女陷入那禁忌的幻术,当我发现时,一切都晚了!” 第137章 紧急治疗 “她一旦无法满足幻术的渴求,就会用头撞击魔法石墙,甚至割破手腕,我实在无法阻止,将家中所有值钱的物品变卖,最后只剩下那座王族的庄园!” “陈兴盛承诺,只要我愿意将庄园卖给他,他就能持续供应我的孙女那份禁忌的力量,我真的是无路可走啊!” 涉足幻术交易,无疑是在走向死亡! 李楚生焦急地问:“陈兴盛供应的幻术藏在哪里?还有,你是否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操控幻术的大魔头?” 赫舍里痛苦地摇头,“每次沉迷于幻术,她都会独自去城下的秘密歌剧院,与那些放荡不羁的流浪法师混在一起,从不带回家。” “一直都是我的孙女单独和陈兴盛接触,我从未目睹过他们的交易,更别提什么证据了。” 李楚生轻轻叹息,沉默不语。 尽管如此,这也合乎逻辑,超乎预料。 当初陈婧派出的调查者无一生还,若赫舍里真的知道什么,陈兴盛绝不会放过他。 同样,陈兴盛大概也意识到,剧烈的幻术沉溺加上高强度的魔法使用后,女孩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才借机让李楚生带走了她。 两小时后,满身魔法汗水的刘庆祝步出治疗室,眼神中透露着困惑。 赫舍里急忙上前,紧紧抓住刘庆祝的臂膀,“我孙女现在的情况如何?” “没能救活,她已经……离开了。” 赫舍里眼睑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被李楚生及时扶住。 将她安置在病床上,刘庆祝只看了一眼她紧闭的眼睛,便肯定地说:“心魔过重,多喝水,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病房内,覆盖着白色魔法纱布的床铺被缓缓推出,宣告死亡的女子,被送入了静谧的灵堂。 李楚生揉着疲倦的额头,声音低沉,“今天的治疗你也很辛苦,回去好好休息吧。” 刘庆祝坚定地凝视着李楚生,低声道:“我感到饥饿了。” “楼下的魔法食堂里就有食物,你可以自行前往。” “我没带金币。” 李楚生搜遍了口袋,取出一枚银币放入刘庆祝手中,后者这才离去。 数分钟后,病榻上的赫舍里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问向陪在他身边的李楚生:“我的孙女在哪里?” 李楚生深深地叹了口气,“请节哀,命运无常。” 一阵悲痛的哭喊过后,陈采薇问道:“你孙女的遗体不能一直留在医院的灵堂,你是想就近举行火化仪式,还是有别的安排?” 赫舍里痛苦地合上双眼,“卖王室府邸的钱,陈兴盛说要三年后才会支付,现在我身无分文。” 李楚生吩咐道:“老先生,你在这里安心休养,费用我们会承担。” “此外,你也没有亲朋好友,丧事就免了吧,我会为你孙女举行火化仪式。” 赫舍里勉强支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急切地叮嘱:“别忘了请法师和巫师,为我孙女举行一场魔法仪式!” “明白了。” 当日下午,李楚生立刻着手处理火化事宜,并在欧城的别墅门前搭建了祭坛,为女子的灵魂超度。 直到办理完死亡证明,李楚生才得知,那位女子名叫赫敏。 赫敏的父母在战争中丧生,从小与爷爷赫舍里相依为命。建国后,为了融入新世界,她的名字被改为赫敏。 超度结束后,赫敏的骨灰被安葬在了公共墓园。 夜晚,李楚生顾不得片刻休息,立即与陈采薇在暗室中冲洗胶卷,揭示出那些照片的秘密。 等待照片显影的过程中,陈采薇询问:“你怎么知道陈兴盛涉及黑暗交易的?” “从与陈兴盛争夺赫舍里的王室府邸那次竞标开始,我就隐约察觉到他必定掌握了某种秘密力量,能令赫舍里心甘情愿为他效劳。” “我反复思考,唯一的解释就是违禁的魔法物品。” 陈采薇眼中闪烁着敬佩,“你的洞察力敏锐,分析独特,你不做侦探真是浪费人才。” 李楚生微笑着摇头,没有回答。 事实上,李楚生并不是单凭这一点就断定陈兴盛涉足毒品交易。 在七十年代末,尽管法规体系大致建立,但执行力度并不尽如人意。 黑魔法虽然受到严厉打击,但由于户籍制度尚未全面实施,各地时常有逃犯出没,人口贩卖的问题也屡禁不止。 非法魔法材料的种植和贩卖,成为了问题的重灾区。 以前,李楚生也对付过不择手段的商人,如黄贺斗和张宝川。 但这两个人,都无法与陈兴盛相提并论。 前两者都是在背后使诈,表面上还保持着商人的伪装。 然而,毒品贩子通常配备着强大的魔法武器,他们的武器往往是来自异界的。 如果惹怒了陈兴盛,真的可能会危及自己的生命! 因此,李楚生只有一击必杀的机会,必须在陈兴盛毫无防备之时,一剑定乾坤! 第138章 一剑定乾坤 很快,照片冲洗出来... 陈采薇以不同的视角,对圆形巨桌周围的人物逐一捕捉,确保每个面孔都在镜头之中,如同神秘符文刻画在记忆的卷轴上。 桌边共八位客卿,李楚生对他们皆有深刻的异界印象。 历经两世轮回,李楚生洞察人心的视力超乎寻常。 这八个人,外表看似普通的商业使徒,但眼底闪烁的凶光却揭示了他们并非单纯的商人,缺乏那种应有的交易和谐。 李楚生坚信,这一桌之中,至少半数之多的手上沾染着生灵的血债。 陈采薇柳眉轻皱:“在拍摄之时,我也察觉到这些人的异常气息。” “但我已不再是那个追踪真相的骑士,手中并无确证,如何调查并擒拿他们呢?” 李楚生略作思考,随后吩咐:“仅凭我们两人之力,显然是不够的。你带着这些影像,找个合适的时机,约见贾静姐,让她从暗处查明。” 陈采薇疑惑:“上次贾静姐已表明不再协助我们,你有信心能说服她?” “你过高估计了贾静姐的立场。上次她的退避,只是对外展示的假象。” 陈采薇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内心对成功的信念悄然增强。 “有了贾静姐的帮助,对付陈兴盛那样的邪魔之辈,必然不在话下!” 李楚生淡笑点头:“没错,贾静姐是行内的高手,岂是陈兴盛那群乌合之众能比的。” 尽管言语轻松,但李楚生和陈采薇心中并无把握。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掌控产业、势力庞大的毒品领主。 次日,昔日的王公府邸礼堂被改造为金煌年代歌舞厅,众多港台的歌坛新星前来献唱助阵。 舞厅中央是翩翩起舞的舞台,外围环绕着品酒的吧台,这便是未来酒吧和夜店的雏形。 接下来的日子,金煌年代歌舞厅门庭若市,连入门都要排起长队。 半月之后,各地涌现大小不一的分店,总计开设了十二家歌舞厅。 一个月之后,兴盛大酒店的连锁店面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各地,收购了二十几家餐馆。 无论是歌舞厅还是餐馆,生意皆异常红火。 每一家店门外,都悬挂着同样的木质招牌——禁止李楚生与犬只入内! 短短一个月,金煌年代的开业与李楚生屈尊为陈兴盛守门的故事,成为了民众口中的笑谈。 对此,李楚生仿佛充耳不闻,宅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遥控着两家公司的运营。 李楚生展现出的惊人管理天赋,令陈采薇和墨兰芳惊讶得合不拢嘴。 同样一堆文件,墨兰芳需要一天才能理清,而思维敏捷的陈采薇仅需半天。 而到李楚生手上,或许只需要一小时。 在李楚生赋闲在家的这段时间,陈采薇偶尔帮手处理琐事,墨兰芳则完全无事可做。 第一个半月过去,上午十一点,体重增加了五斤的墨兰芳,敲响了李楚生办公室的门... 在魔法世界的一隅,忙碌了整整半天,处理完一整个日轮周期政务的李楚生,此刻正沉浸于炼金茶艺中,以此修炼心境。 “墨姐,你的表情仿佛被魔咒困扰?” 李楚生取出精致的茶盏,注入一杯滚烫的魔红茶,“这可是我特意请精灵信使从云之国度带回的红茶,饮之能净化体内杂质。” “谁被魔咒困住了!” 墨兰芳气鼓鼓地放下茶杯,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李楚生,你坦白说,是不是打算驱逐我出团队?” 李楚生大吃一惊,“驱逐?你听谁胡说八道了?” “还需要听谁说呢!” 墨兰芳抹去眼角的泪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自从从南方秘境回来,你就不再让我参与任何任务,一直让我在家闲着。” 李楚生插话道:“墨姐,你每日悠然自得,与采薇一同游逛市集,不是过得挺惬意的吗?” “薪资照领,轻松自在,怎到你口中就变成无所事事了?” “我不管,你就是在削弱我的职责,想尽办法让我自行离开!” 墨兰芳哭得更加伤心,拿起桌上的魔法湿巾擤了擤鼻子,“在你心中,我一定认为我是只懒惰、贪吃,还不愿做事的魔法师!” “从南方秘境回来,你就开始对我有偏见了,是吧?” 李楚生无奈解释:“墨姐,我不让你参与事务,是因为不久后有一个重大的魔法计划,非你不可。” “什么计划?” “在计划成功之前,这个秘密不能泄露,希望你能理解。” 墨兰芳擦干泪水,含泪期待地问:“当真?” “千真万确。” “你真的不是想赶我走?” “绝对不是。” 第139章 疯狂的预兆 安抚了许久,墨兰芳才带着抽泣离去。 李楚生心中疑惑,平时雷厉风行的墨兰芳从不无故发脾气,今日何故如此? 待墨兰芳离开后,李楚生才发现她刚才坐过的椅垫上,留有淡淡的魔法痕迹。 每个女巫总有那么几天情绪反复,李楚生对此心知肚明。 他用小巧的魔法茶壶熬制了姜汁蜂蜜水,轻敲墨兰芳的房门。 “敲什么敲,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讲究礼节?” 屋里,墨兰芳正沐浴在月光下。 “墨姐,这是你的姜汁蜂蜜水,记得在冷却前饮用。” 墨兰芳拭去眼泪,柔声道:“谢谢。” “另外,这几天尽量避免接触寒凉,衣物清洗可以让清洁仙子代劳。” 墨兰芳奇怪地瞥了李楚生一眼,“你怎么比女性还懂这些?” “别人的事我可以不了解,但墨姐的事,我必须知道。” “少来这套,我要沐浴了,出去!” “遵命。” 李楚生放下茶杯出门,墨兰芳擦手后,蹲在晾衣架前,凝视着刚洗净的魔法内衣陷入深思。 满腹心事的墨兰芳捧着温暖的姜汁蜂蜜水,来到了陈采薇的工作室。 “采薇,你有没有察觉,最近楚生对我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 “先是将所有魔法任务交给我,带我去南方秘境游玩了那么久,回来还让我休息至今。”... \"今日,他甚至亲自熬制了姜糖水,告诫我避开寒凉之物。\" 陈采薇放下手中的魔法契约卷轴,略带幽怨地问:“所以,他是前来寻求你的神秘力量帮助吗?” “哪有什么神秘力量,事情异常必定有魔物作祟,我怀疑楚生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肯定是大事需要你的助力!” 墨兰芳满心疑惑地说:“难道是要到遥远的荒芜之地建立新的炼金工坊,打算将我派遣出去长达十年之久?” “他此刻如此殷勤,到时候我可能就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了。” 陈采薇不禁轻笑一声,“墨姐,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在我看来,他确实有事找你,但绝不是十年那么简单,也许是一生一世的约定。” “啊!?” 墨兰芳皱着小脸,轻轻握住陈采薇的纤手,“采薇,如果我独自一人去荒芜之地,肯定会忧郁至极,那时你会陪我,对吧?” 陈采薇古怪地回答:“在封闭时代之前,我或许真的能与你同行。但现在,恕我不能奉陪。” “墨姐,别多虑,说不定李楚生需要你的帮助是为了行善积德呢。” 墨兰芳忧虑地回到自己的居所,而办公室里的李楚生,也同样凝视着一张照片,满心忧虑。 一个月过去了,陈静那边的探查进展如何呢? 李楚生心里明白,陈兴盛在珍珠城狂热地开设歌剧院,表面的娱乐只是幌子,实则是借机向娱乐场所的往来之人贩卖禁忌的魔晶。 还有那些遍地开花、顾客络绎不绝的餐厅,想必都在食物中掺入了名为“魔灵果”的秘料。 魔灵,又称为大鸦,其果实乃禁断之物。 在教育普及率不高的七十年代,人们对魔灵的认知仍十分有限。 魔灵苗可作菜肴,魔灵果煲汤能提味,甚至被认为能治疗咳嗽。 本应让人谈之色变的魔灵成瘾性,却被大多数人忽视。 陈兴盛正是利用这一点,在菜品中大量添加魔灵果,否则任何一家餐馆,无论多么美味,也无法像兴盛饭店那样门庭若市。 如果李楚生揭露此事,短期内就能令所有兴盛饭店关闭。 但仅凭食物中混入魔灵,并不能对陈兴盛定下重罪,顶多是暂时歇业整改。 而一旦被举报,陈兴盛将会更加警觉,并对李楚生发起无情的反击。 更有甚者,那个带来最大危害的金色时光歌剧院分店,将会采取更为隐秘的手段,诱人沉迷于禁忌之物。 到时候,李楚生不得不冒着刀尖,与陈兴盛展开一场持久的对抗。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是李楚生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此刻,唯一的希望便是陈静能沿着线索,揭露照片上八个人的所有秘密。 如果李楚生的猜测无误,陈兴盛庞大的魔晶贩卖网络,就是依靠这八个人搭建起来的! 凌晨一点左右,欧城别墅的电话铃声响起。 李楚生听到铃声的瞬间,立刻起身接通电话,期待已久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我是陈婧,二十分钟后,我会出现在翡翠森林边缘的别墅秘境入口,期待你的到来。 第140章 魔器显现 半小时后,李楚生陪同陈婧踏入月光下的神秘书房,这里,魔法灯盏散发着微弱的幽光,照亮古朴的木质书桌。 陈婧从她的魔法手提箱中取出两本厚重如石板的羊皮卷宗。 “我借助神秘部门的渠道,揭示了那八个人背后的所有秘密。” “不挖掘则已,一挖便惊人。” 这叠厚厚的卷宗,恐怕要耗费数日的魔法阅读才能尽悉其详。 李楚生并未打开信封,而是急切地问:“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婧饮下一口热腾腾的魔法泉水,深呼吸后慢慢道:“从收集稀有材料、炼制禁咒、密谋运输到黑暗交易,这八人各司其职,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络,涉及的人物不下两百多。” “那八位,是这个庞大组织的领袖,而陈兴盛,是他们之上的主宰。” “经过一番调查,我已经梳理清楚他们的关系脉络。” “从成员的身份信息,到隐秘的魔法工坊,乃至销售渠道——夏家,一切都在这些厚重的卷宗之中记录。” “三日后的夜晚八点,他们将在海上运送大量的禁咒物品,那时,几乎所有成员都会参与行动。” “你必须把这些情报交给最信赖的上级,他明白该如何应对。” 李楚生深知陈婧在情报领域的能力,但她从一张照片中揭示出如此庞大的信息网络,令他震惊不已。 两叠厚厚的羊皮纸,一旦曝光,对陈兴盛而言,无疑是家族毁灭的天崩地裂之灾! 李楚生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握住陈婧的手,“婧姐,感激不尽的话语我就不多言了。现在,立刻跟我走,我们去拜访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 “哪位?” “shengwei的首席秘书——孙诚基!” 此刻已是深夜两点,为了避人耳目,李楚生没有驾驶飞空马车,而是骑上了一匹灵巧的夜行狮鹫,趁着月色载着陈婧启程。 骑行整整半个魔法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一座隐蔽的国府寓所前的小楼前。 两名守卫拦下了他们,“站住,来者何人!?” 李楚生迅速取出他的家族徽章,“我是孙老的侄子李楚生,请你通报一声,就说有紧急之事需见孙老!” “哪位孙老?” “就是shengwei的首席秘书,孙诚基。” 守卫皱起眉头:“未经预约,孙老从不见外人,更别提这深夜时分。” 李楚生急切地说:“若错过今夜,将延误大事!你立刻去敲门通报,如果因此触怒孙老,我一人承担所有责任!” 守卫无奈,只好进去通报。 不久,守卫引领李楚生进入了孙诚基居住的国府寓所。 寓所外表雄伟,内里却简朴异常。 桌椅皆为古老的普通木制,覆盖着泛白的亚麻布,四周无任何华丽装饰。 最显贵的,就是一台黑白魔法视镜和一部传音水晶,这两样,都是国家为官员统一配备的…… 身披神秘符纹的孙诚基,沿着螺旋形的魔法木梯缓步而下,声音如晨露般柔和:“楚生,快请坐,我这就为你们施展饮水术。” “不必了,谢谢!” 李楚生放下厚重的羊皮卷,急促地宣布:“经过一个多月的探索,我们发现了一个逾两百人的黑暗法师集团,正试图侵入我们的领地!” “怎么可能!” 孙诚基脸色骤然严峻,“楚生,这不是儿戏!你已有确凿证据,还是只是推测?” 陈婧代为回应:“千真万确,人员清单及详细行动计划,全在这份羊皮卷里!” 第141章 网罗 浏览过几页羊皮卷,孙诚基的目光更为深沉。 “稍待片刻,边境守护局局长和警务司都住此地,我会唤醒他们,共商对策。” “如果情报无误,你们为这片土地立下了赫赫功勋!” 不久,三位年逾半百的老者,与李楚生和陈婧一同围坐在狭窄的工作台旁,开始深入的讨论。鼠辈虽小,却贪婪无度;多年抗争,它们依旧繁衍不息。 朝朝暮暮对付黑暗,黑暗势力却始终存在。 面对如此恶劣的邪恶,李楚生首要想到的,便是借助王权的力量。 坐在简易桌前,三位朴素的老者并未让李楚生失望。 从深夜两点直至凌晨四点,陈婧协助三位老者理清了线索的脉络。 线索整理完备,边境守护局局长周方华立刻决定,在三日后的黄昏时分,全面展开对陈兴盛一伙的捕获行动。 拂晓四时,为避免惊动敌人,李楚生趁着夜色返回了欧城庄园。 陈婧则留下来,与三位老者共同策划行动计划。 清晨五时,满身薄汗的李楚生骑行而来,赶在曙光初照之前,进入了欧城庄园的后门。 明日是周六,小颖将在正午时分放学,李楚生设定了警铃,打算先短暂休息。 骑车一个多小时,疲惫不堪的李楚生竟未听见铃声响起。 学校门口,李小颖身边站着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孩,她身着哥特式的女仆服饰,黑色丝袜配白色软皮鞋,蓬松的黄褐色卷发轻盈摇曳。 女孩双唇娇艳,肌肤如玉,近乎透明,美丽得如同瓷制的娃娃。 在这样的年代,能这般装扮的学生,必然出身显赫。 哥特女仆撑起小巧的花朵伞,将自己和李小颖护在伞下。 从正午等到午后一点,李小颖嘟起小嘴,略带失落地说:“抱歉,东方,我哥哥可能太过忙碌,忘记来接我了。” 被称为东方的哥特女仆平静地说:“男子大多如此。小颖,我们不依赖他,自己叫辆魔法马车回去吧。” “可是……我哥哥不是那种会忘记的人。” “好了,上车吧。” 李小颖与东方在一辆由魔法野兽驾驶的车厢中,笑声连连,氛围犹如仙境般欢快。 东方全名东方怜人,是学院中与李小颖如影随形的挚友,一位刚从异界的东欧国度归来的转校生,回国才一个月,尚未沉浸于故乡的奇幻风貌。 于是,李小颖特意邀请她来到家中作客,一同游览神秘的珠州城。 学院距离欧城的魔法别墅,需乘坐这样的车厢约一小时的光景。 行至午后一时半,两人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恰好车轮滚过了珠州中心大道上的辉煌盛宴酒店。 东方怜人掀开车厢的魔法帘幕,眼中闪烁着光芒:“小颖,你了解这家店吗?听说这是珠州最受欢迎的魔法餐厅,提供的都是王室级别的佳肴呢!” “走吧,我们下去品尝一番!” 李小颖略显犹豫:“可若是回去太晚,哥哥会担心的。” “哎呀,他既然能放你鸽子,让你稍等片刻也是应该的。” 东方怜人吩咐魔法野兽停车,拉着李小颖径直步入大门。 她们匆匆忙忙,并未察觉门口挂着“李楚生与兽类禁止入内”的魔法标志。 第142章 被卷入的谜团 正值用餐时刻,辉煌盛宴酒店内人声鼎沸,李小颖和东方怜人在靠近入口的角落里坐定。 点餐等待期间,东方怜人好奇地问道:“小颖,你总是提及你的哥哥,赞不绝口,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这个……他对我特别好,从小到大无微不至地照顾。” “嘿!我看他是把你当成小妹妹宠着呢。” 东方怜人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毕竟你们并无血脉关联。等你们成年后,他或许会把你当作未来的伴侣呵护。” “你在说什么呢。”李小颖微微蹙眉,“东方,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好了,别生气,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东方怜人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他从事的究竟是何种魔法事业?” “他叫李楚生,至于他的魔法生意,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我们家制作的魔法零食味道美妙。” “李楚生!?” 东方怜人眼中闪过惊讶,随后指向门口的标志:“你提到的就是这个名字吗?” 顺着东方怜人的视线,李小颖这才注意到门楣高悬的标志——李楚生与兽类不得入内! 李小颖的脸色瞬间苍白,尴尬地回应:“可能只是个巧合,同名同姓吧。” 不久,魔法厨师端上了佳肴。 而这位服务员,正是刘雯丽! 李小颖小心翼翼地问:“姐姐,请问门口的标志是怎么回事?” 刘雯丽一脸疑惑:“你不是珠州本地人吗?” “是的,但我一直在魔法寄宿学校,许久未曾回过家了。” 刘雯丽指着门口的标志,娓娓道来:“曾经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商人,竟敢来我们的酒店挑事。” “之后,我们的陈总便挂上了这块标志,悬挂在每一家分店门前,以此警告那些敢于挑衅我们的后果!” 在遥远的艾瑞亚大陆,名字李楚生或许并不独特,但在繁华的珠州商界,李楚生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李小颖愤怒得脸色苍白,娇躯颤抖,激动地说:“东方,我们离开这里!” “嗯。” 东方怜人慢慢站起,低语:“看来你哥哥在这儿并不受欢迎呢。” “等等!” 刘雯丽面色微变,手指紧紧抓住李小颖的手臂,“你是李楚生的妹妹?” 李小颖挣脱开来,瞪着眼反驳:“就算是,那又怎样!” 刘雯丽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随即朝厨房喊道:“刘大师,快来看看我找到的惊喜!” 正在厨房忙碌的刘德文匆忙跑出,看见李小颖和东方怜人,眼睛瞬间瞪圆。 两个少女,一个清纯动人,一个高贵典雅,无疑是万里挑一的美丽。 刘德文还没来得及流露出惊叹,刘雯丽便冷冷提醒:“这个乡下丫头自称是李楚生的妹妹,竟敢到我们店里用餐。” 一提到李楚生,刘德文立刻想起那天被迫咽下的尿液混杂的饭菜,胃部一阵翻腾。 “该死,李家的人竟敢来这里自寻死路!” 刘德文满脸怨恨地盯着李小颖,“小丫头,是你哥哥派你来的吧?” 李小颖惊恐地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要教训你!” 刘德文粗鲁地抓住李小颖的肩膀,“当年你哥哥带给我的耻辱,今天我要从你身上加倍讨回!” “啊!” 李小颖尖叫着试图挣脱,但她纤弱的身体面对刘德文这样的壮汉,显然力不从心。 东方怜人见状,俏脸瞬间变得阴沉,拿起旁边的热油盘子,猛地扣在刘德文头上。 刘德文痛苦地松手,李小颖趁机逃脱。 “快跑!” 东方怜人拉起呆立不动的李小颖,正要冲出门外,却被两名守卫拦住。 刘德文一边扯下桌布擦脸,一边愤怒地咆哮:“别让这两个丫头跑了!” 楼上,听到动静的陈兴盛缓步走下楼梯。 “大呼小叫的,都在搞什么鬼?” 刘雯丽扭动着腰肢,妖媚地走向陈兴盛,挽住他的手臂,“陈总,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自称是李楚生的妹妹,来我们酒店捣乱。” “哦?” 陈兴盛的目光在李小颖和东方怜人之间来回扫视,然后问:“你们两个,谁是李楚生的妹妹?” “是我,跟她无关!” 李小颖尽管双腿颤抖,仍坚定地站在东方怜人面前,咬紧牙关警告:“如果你们敢碰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143章 耻辱 陈兴盛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的笑话,嘴角几乎咧到耳后根。 “小妹妹,你还指望那个废物来帮你出头吗?” “实话告诉你,就算他今天在这儿,也得给我下跪道歉!” 李小颖眼中含泪,“你胡说八道!”。 刘雯丽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微笑,“小丫头,你恐怕不知道这些秘密呢。” “当年我们开业庆典,你哥哥李楚生当着珍珠城所有商贾的面,献上了一场奇特的表演。” “他在大门口的小木凳上,与一只雄鹰并肩,共享同一碗魔法饭食。” “这么做,全是为了赢取那位曾被众神试炼过的神秘女子的心。” “可悲的是,那女子在他身边仅过了一夜,便因未知的力量而陨落。” 李小颖的小脸气得发紫,“你们在撒谎!” 在她心中,李楚生从一名普通工匠崛起为拥有亿万财富的商人,始终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他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位神秘女子承受如此奇耻大辱! 刘德文阴险地笑着补刀:“整个珍珠城的商界人士都见证过,你大可出门随便找人问问。” “‘李楚生与兽不得入内’的警示牌,挂在我们门前足足一个月,他连一声都不敢吭。” 东方怜人的俏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她劝说道:“小颖,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我们走!” 门口的两名守卫挡住了去路,东方怜人毫不畏惧,愤怒地质问:“今日谁胆敢阻挡,我保证他的遗骸明天就会随海流漂至无尽之洋!” 她眼神中的锋芒,根本不似寻常少女。 两名守卫吓得一颤,纷纷向陈兴盛投去求救的目光。 陈兴盛察觉到不对劲,警惕地问:“小姑娘,你的监护人是谁?” “我叫东方怜人!” 仅仅这个名字,便让陈兴盛瞳孔微微收缩,沉默半晌后他缓缓开口:“让她走。” “还算你们明智!” 东方怜人牵着李小颖的手准备离去,陈兴盛突然低喝:“慢着!你可以走,但旁边的女孩必须留下!” “仅凭你的姓氏,还不够带走任何人!” 东方怜人面色微变,轻声问道:“小颖,你哥哥住在何处?” “欧城别墅第十八号!” “你坚持住,我会立刻通知他。” 东方怜人疾步走出酒店大门,刘德文则带着狡黠的笑容步步逼近李小颖。 李小颖慌忙后退,“你想怎样?” “怎样?老夫要教训你!” 刘德文恶狠狠地将李小颖逼到墙角,“满头油腻,加上烫伤和擦伤,你得赔偿老夫一千金币!” “如果没有金币,就像你哥哥一样,跪下来给老夫当一条母犬!” 恐惧之下,李小颖逃出墙角,砰地打碎一个酒杯,捡起碎片,尖锐部分直指陈兴盛。 “你……你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哟呵,小丫头还挺有脾气。” 刘德文搓着手上前,丝毫没有惧意。 这个接近两米的壮汉对付李小颖这样的小女孩,简直是轻而易举。 陈兴盛抱臂在一旁看着热闹,反正李楚生是个懦夫,就算真让妹妹受了欺负,也拿他没办法... ... 李小颖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手中握着一片闪烁魔力的水晶碎片,坚决地宣称:“如果你们胆敢再向前一步,我将在这片虚空之间消逝!” 瞬间,刘德文怔住,陈兴盛也不敢再咄咄逼人。 在神秘的世界里,生命的陨落绝非小事。 此时,已是午后阳光洒满魔法森林的时刻。 李楚生猛然从魔力床榻上翻身而起,瞥见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匆忙起身,披上星辰披风便冲出门去。 道路上空无一人,李楚生驾驭着疾风马穿过主干道,突然,一位身着暗黑魔法萝莉裙的小姑娘从林荫中跃出! 幸运的是,李楚生及时施展紧急制动,几乎贴着女孩停下。 “小姑娘,你在做什么呢?不知生死吗?” 李楚生刚探出头,只见那身着哥特风的女孩已自顾自地打开车门,坐到副驾,脸色苍白,喘息道:“快,去欧罗巴魔法城堡第十八号,找李楚生!” “我就是李楚生,有什么事吗?” “原来是你这个愚蠢的巫师!” 东方怜人紧咬银牙,怒视着李楚生,“小颖被人在皇家狮鹫大酒店扣留,再不过去,她的生命将会消逝!” 第144章 救援使命 来不及细问,李楚生立刻驱马疾驰,直奔皇家狮鹫大酒店。 途中,东方怜人为李楚生简述了事情经过。 李楚生心中焦急又痛惜,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仅用了五分钟,李楚生就抵达了酒店门前,跳下马背,冲入酒店之内! 此刻,李小颖正持着魔力碎片,与一群陌生人对峙。 看到李楚生的瞬间,李小颖泪水决堤,哭着奔向他的怀抱。 李楚生冷冷地扫视陈兴盛等人,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声音颤抖地问:“陈总,家人的安宁不容侵犯,你这是什么意思?” “该死的,是你妹妹的朋友用沸热的魔力油淋了我一头一脸,你还问这是什么意思!” 刘德文愤愤不平,“今天不赔偿一万枚魔法金币,你休想离开这里!” 李楚生沉声问道:“小颖,你受到欺侮了吗?” 李小颖啜泣着摇头,“他们还没来得及。” 李楚生松了口气,缓缓说:“陈总,不论如何,今日之事我愿低头认错。” “一万枚金币的医药费我全额赔偿,另外再赔一万枚金币作为破损物品的补偿,希望陈总能放过我的妹妹。” 说话间,李楚生咬紧后槽牙,将愤怒深藏心底。 短暂的静默后,陈兴盛等人忽然哄笑起来。 刘德文拍了拍李楚生的肩,咧嘴笑道:“小子,当初在魔法宴会时,你不还挺傲气的吗?” 正在嗑着星辰瓜子的刘雯丽,朝着李楚生吐了口瓜子皮,阴阳怪气地说:“没那份实力,非要模仿别人耍酷,真是欠教训。” 尽管如此,李楚生依旧保持着平静,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魔力支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总,请收下赔偿金。” 陈兴盛接过支票,凝视片刻,似笑非笑道:“李总,我在祖洲听说过你的故事。” \"无论是当年的龙裔战士赵雍城,还是海洋法师赵雍海,亦或是铁血剑客黄贺斗,皆非等闲之辈,却都败于你的手中。\" \"我原以为你会与我一决高下,然而还未交锋,你便已选择退缩,为何如此?\" 李楚生语气平静地回应:\"陈首领乃世间罕见的龙凤,非凡夫俗子可比,我自知无力抗衡。\" 陈兴盛饶有趣味地反问:\"你若晚来片刻,令妹便可能落入德文男爵的掌控,难道你不气愤?\" 李楚生浑身微震,随后沉稳道:\"是小颖先冒犯了你们的族人,我无权责怪他人。\" 李小颖眼神黯淡,东方怜人听不下去了,愤慨地质问:\"李楚生,被人欺辱至此,竟不敢出声反抗,你还算不算个男子汉!?\" 李楚生未作回答,而是问:\"陈首领,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陈兴盛满意地挥手示意:\"看在你如此恭敬的份上,滚吧。\" 李楚生牵起李小颖的手,嗓音中首次透露出一丝哽咽:\"小颖,哥哥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回家。\" 李小颖轻轻摇头:\"是我不好,给你带来麻烦。\" 三人走到门口,刘德文拾起一只魔法水晶盘,猛地砸向李楚生的脚边,惊慌失措躲避的李小颖差点跌倒。 屋内,一阵刺耳的哄笑回荡。 那笑声如同尖针,一根根扎入李楚生的心扉。 坐上马车,东方怜人主动坐在前座,李小颖坐在后面。 东方怜人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兴盛旅馆的方向,牙齿紧咬,嘴角却挂着淡漠的微笑。 \"珍珠城湿热,易于滋养邪祟之物。换个地方,他们恐怕难以度过今夜。\" 身为商人,洞察人心、判断局势至关重要。 李楚生一眼就看出,东方怜人虽年轻,但绝非易与之辈! 第145章 阴谋初现 李楚生谨慎地问:\"同学,该如何称呼你?\" 东方怜人拂去脸上的愁云,笑容灿烂:\"我叫东方怜人,楚生兄叫我东方即可。\" 李小颖补充道:\"哥,东方是我在学府中最好的朋友。\" 李楚生温和地说:\"既是小颖的朋友,放假期间就在珍珠城尽情游玩吧。\" \"我会安排一辆马车,让张三青担任车夫,所有花费由我承担。\" 东方怜人乖巧道:\"谢谢楚生兄。\" 突然,李楚生话题一转,沉声警告:\"东方,你的家族或许有些来历,但我仍需提醒,不要招惹陈兴盛。\" \"哎呀,真是的。\" 东方怜人装出娇俏的模样:\"我只是一名女子,哪有什么背景呢。\" 她说话的同时,李楚生分明从她眼中瞥见了一丝狡猾。 马车行至欧城别墅门口,东方怜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古朴与现代交织的华丽庄园,\"楚生兄,你家真美啊!\" 李楚生淡笑道:\"如果你喜欢,可以多停留一段时间。\" \"可我实在困惑,楚生兄,你的家族富有且强大,怎会屈服于一个餐厅主人的威胁之下呢?” 李楚生还未及回应,李小颖已坚定地反驳:“我兄长绝不会轻易受人欺辱!” 东方怜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挥手解释:“小颖,你别误解,我并无讽刺之意。” 李小颖紧紧握住李楚生的双手,凝视他的眼睛,泪光闪烁中带着期待:“哥哥,我最懂你,你的退让只是伪装。你一定有对策对抗陈兴盛,对吗?” 李楚生短暂犹豫,眼神黯淡下来,缓缓地说:“我真的无计可施。” “抱歉,小颖,让你受了委屈。” 眼泪滑过李小颖的脸颊,她急忙拭去,挤出微笑:“我受点委屈无妨,只是不愿看到哥哥也痛苦。” 吸取了这次的教训,李楚生立刻吩咐张三青加强防范,确保每个人外出时都有马车和四位守卫陪同。 入夜,为了欢迎李小颖和东方怜人,李楚生特意来到附近的精灵食堂订制了一桌佳肴。这个平日里若未预订至少需等待两小时的地方,今夜却空无一人。 三位精灵厨师,四位助手,加上既是老板又是主厨的青松刘,正围坐在桌旁,嗑着坚果闲聊。 李楚生微笑着问道:“刘老板,今天还营业吗?” “门开着,怎能不做生意。” 青松刘慢条斯理地起身,从口袋里取出厨师帽戴上,又在深绿色的围裙上系好。 “伙计们,只要有客人,我们就得全力以赴,直到我们不能再坚持为止。” 众人纷纷起立,脸上却掩盖不住失落与忧郁。 “振作起来,好不容易来了客人,你们板着脸,像是在办丧事,客人怎么可能吃得开心。”尽管刘青松再三催促,众人仍是神情严肃,慢慢步入厨房。 李楚生突然大声说:“刘老板,等会儿做两桌菜。” “怎么,李先生要打包吗?” “找个安静的雅座,单独一桌,刘老板随意做几道,我们两人小酌几杯,不知道您是否有空赏光?” 青松刘呵呵一笑:“李先生看得起我,我又怎能拒绝呢。” 墨兰芳、张三青等人在一楼的大厅等候,而李楚生选择了二楼的小包厢。上楼之前,他叮嘱道:“墨姐,帮我招待东方同学,让大家尽情享受。” “放心吧,交给我了。” “还有,吃完后你们自行回家,不必等我。” 说完,李楚生迈步上楼。 待所有菜品备齐,刘青松也端着餐盘来到了二楼的小包厢。年逾五十的青松刘身材魁梧,粗布围裙洁白如新,看起来精明干练,仿佛只有四十多岁。... “李大师,最后的佳肴名为翡翠灵菇汤,许多王族宴会上都以此收尾。” “世间万物皆有始终,今日这席由我买单,算是对你近月来庇护我商路的一点回馈。” 李楚生微微蹙眉:“玉盘珍馐,乃是自你先父时代传承下来的古董酒家,怎能轻易言弃?” 刘青松苦笑回应:“辉煌餐馆如今星罗棋布,所有食客皆被它们夺去,皇家膳食之地已数日无人问津。” 李楚生目光炯炯地说:“若我说,两日后所有辉煌餐馆都将黯然落幕,你可相信?” “怎么可能!?” 第146章 美食纷争 刘青松惊讶得张大嘴巴:“李大师,你确信这不是与我戏言?” 李楚生从锦囊中抽出一卷羊皮纸,庄重地诵读:“刘青松,出身珠洲世家,自幼拜京都宫廷大厨为师,后因皇室动荡,回归珠洲承继父业。” “革新年代,你自愿将餐馆献出,作为皇家膳食之所,民众赞誉如潮。” “乱世平息,皇家食堂重返你手,更名为皇家餐馆,由你与远房侄子刘德文共同执掌。” “半年之前,刘德文为皇家餐馆采购时,以劣质灵根冒充珍稀海翼,被你逐出厨房,后投奔辉煌大酒店。” “一个月前,刘德文常领着一群恶棍骚扰你的店铺,渐渐逼走了所有老主顾。” “如我所料不错,你恐怕打算明晚宣告餐馆停业。” 刘青松的神色从惊恐转为困惑:“李大师,为何要调查一个烹饪的糟老头子?” 李楚生淡然一笑:“你年长于我许多,我便尊称你一声刘老前辈。” “长话短说,我今日并非为品尝佳肴而来,而是希望你能加入楚生商会,共襄盛举。” 刘青松诧异地反问:“你要开设餐馆,挑战陈辉煌?!” “挑战吗?” 李楚生冷笑:“那位靠在食物中掺杂幻境迷雾维系顾客的卑劣之徒,也配与我较量?” “不妨透露一点,两日后,陈辉煌的一切产业都将瓦解,他也将接受应有的审判。” “我将在陈辉煌衰败的那一刻,接管珠洲境内四十多家辉煌餐馆,并立即开业!” “然而,我需要一位技艺超群、经验丰富且品德高尚的人,来掌控整个餐饮事业。” “而刘老前辈,你正是我千挑万选后的唯一人选!” “你可以选择持有餐饮业务五分之一的股权,或是每年十万金币的薪酬。如果觉得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议。” 居住在欧城庄园的日子里,李楚生的每一餐几乎都源自皇家食堂,刘青松对这位商界后起之秀也颇为了解。 要在两日内击垮如日中天的辉煌餐馆,换作他人绝无可能。 但只要李楚生开口,刘青松便会深信不疑。 股权的概念,刘青松或许不明了。但十万金币的年薪,对他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长久地低吟后,刘青松摆了摆头,苦笑回应:“李大人,每位烹饪者都有自己独特的魔法与习惯,就算我能将他们齐聚一堂,历经一年半载的磨砺,也无法传授他们秘技的核心。” “要使四十多座餐厅日日门庭若市,除非您也如陈兴盛那样,施展菜肴附魔的秘法,加入稀有的‘dayan壳子’。” “您的好意我心怀感激,但我这把老骨头,确实难以提供过多的帮助。” 李楚生并未对此回应,而是从魔法公文包中抽出两叠羊皮卷。“左边的代表百分之五的股权,右边的则是十万金币的年薪,若您信任我,并愿给予这份颜面,便在此签名吧。” 刘青松稍作犹豫,接过那份百分之五股权的卷轴,挥动羽毛笔,潇洒签下了姓名。 “李大人,那十万金币我可不敢接受。” “若您不嫌弃我这老朽无用,餐馆歇业之时,我去您府上担任厨师都行。” 到了一定年纪,金钱对他们来说已不再是首要之物。 刘青松签订那份股权合约,完全是因为自认不值十万金币,也希望为李楚生省些花费。 然而他尚未料到,那份合同上的百分之五股权,将来会带来无法估量的财富! 李楚生收起合约,面色凝重地说:“刘老,今日之事,只有天地,你我知晓。一旦泄露,不仅会搅乱我对抗陈兴盛的策略,我们二人的性命也将堪忧!” 刘青松微微一笑,“我这老家伙别无长处,就是守口如瓶。您交代的事,我会让它成为永恒的秘密。” 突然,门外响起了木板吱呀作响的声音。 李楚生猛地转头,只见纸质窗户的缝隙中,隐约可见一道身影。 瞬间,李楚生惊恐万分,“是谁?!” 第147章 夜宿 李楚生急忙起身出门,看到窗边站立的人影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小东方,我不是说过吗,未经我许可,不准随意上二楼。” 如同瓷器般精致的东方怜人露出八齿微笑,甜言蜜语道:“楚生哥哥,我想去方便,可是一直找不到地方。” 李楚生暗暗松了口气,“沿着走廊走到尽头,你会看见一串珍珠帘幕,穿过它就是洗手间。” “可是我的背带解不开,楚生哥哥可以去洗手间帮我一下吗?” 带着最甜蜜的表情,说出最令人误会的话语,李楚生看向东方怜人的眼中不由得多了些戒备。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东方怜人指向自己裙子的后肩,纯真的脸上满是无辜:“连衣裙的背带我自己解不开。” “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李楚生并非会被李小颖的同学轻易引诱,他只是想去看看,她在玩弄什么把戏。 到达女子洗手间,东方怜人立刻收敛起甜美的笑容,拨开额前的凌乱发丝,水汪汪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妩媚。 “楚生哥哥,背带就在后面,帮我解开吧。”sdしchxwz.co 从纯净的精灵,到诱人魅惑的幻境女神,东方怜人只需瞬息转换姿态。 李楚生双手交叠胸前,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沉默不言。 “没事的楚生哥哥,伦家里面穿着精灵纱衣呢,是那种淡粉色露颈款式的。” “不过人家还是花蕾期,不能穿魔法护胸,你不许偷窥哦。” 李楚生依旧默然,目光如审视异类般打量着东方怜人。 向来以绝世容颜和魅力驾驭众生的东方怜人,今日首次施展媚术,却首尝挫败滋味。 东方怜人咬紧贝齿,强压怒火问道:“楚生哥哥,是你厌恶比我年幼的,还是单纯地讨厌我这个人?” 李楚生平静回应:“你这小妖精,就像那些尾巴短小的兔兽。” “此话怎讲?” “一撅屁股,我就知你要施法还是释放咒语。” 东方怜人脸颊涨得绯红,双手揪住了李楚生的衣领,“你!你太过分了!” “小小年纪便诱惑男子,还说我过分?” 李楚生咧嘴一笑,模仿东方怜人的娇柔语调,捏着嗓子说道:“楚生哥哥,背后的魔法扣就交给你解啦。” 刚才自己撒娇尚无察觉,此刻听李楚生嘲讽复述,东方怜人脸上的羞愤如雨滴坠落。 “李楚生,我要杀了你!” 眼看她怒气冲冲扑来,李楚生不紧不慢握住东方怜人的手腕,冷静问道:“说吧,你究竟有何图谋?” 所有诡计都被看穿,动手也被轻易制住,东方怜人喘着粗气,再次装出娇滴滴的模样。 “楚生哥哥,我家与学院相隔千里,往后两年,能否借住在你府上呢?” “若需住宿费,多少我都愿意支付,但能否先放开伦家的手,真的好痛呢。” 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间切换,东方怜人的个性显得奇异而分裂。 李楚生不禁有些忧虑,小颖跟在她身边会受其影响变坏。 正当李楚生纠结如何拒绝之际,东方怜人突然抿唇一笑,缓缓开口:“楚生哥哥,能在两天内令陈兴盛破产,你的胆识真是非同凡响。” 瞬间,李楚生的目光变得凌厉,愤怒地提起东方怜人的衣领质问:“你窃听了我说的话?!” 东方怜人被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吓得脸色苍白。 自小养尊处优,家族长辈都是威震一方的大能者,可不论面对何人,东方怜人都无法肆无忌惮。 唯有家族中那位跨越清朝末年至今的老祖宗面前,东方怜人才会感到由衷的惧意。 今天,同样的恐惧感在李楚生身上重现。 看到少女害怕得几乎要哭的样子,李楚生才松开她的脖子,冷声警告:“如果你泄露了今天说过的话,不仅长久的布局将毁于一旦,我和小颖今晚都难逃一劫!” “我知道,你并非陈兴盛一党,且有不凡的身份背景。” \"无论你的出身如何,在这神秘之境,胆敢扰乱秩序,必会遭受无情的制裁!\" 东方怜人的翡翠般眼眸中,泪珠如魔法晶石般闪烁,她抽泣着说:\"小颖是我最亲密的盟友,对我而言,她的价值超越生命,我怎会加害于她?\" \"我见你行踪诡秘,原想与你共享一个奇妙的玩笑,何故你反应如此激烈呢?\" 第148章 入室秘事 目睹东方灵儿泪如梨花带露,仙姿颤抖,此情此景显然并非做戏。 纵然这位少女工于心计,终究还只是涉世未深的小仙子。 面对此景,李楚生感到颇为尴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抚。 恰在此刻,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李小颖的呼唤,“兄长,东方仙子,可是你们在静室之中?” 瞬息之间,东方灵儿疾速摘下丝质发带,又巧妙地扯松一侧衣带,在皓月般的颈项处留下一抹嫣红印记,旋即跃起双臂环抱住李楚生的脖颈,将他按向自己胸前的禁地。这一切动作流畅至极,直叫李楚生瞬间懵住。 待他回过神来,已嗅到阵阵幽香沁人心脾,脸颊贴着柔滑肌肤,脸上不禁泛起红潮。 竹制屏风被轻轻推开,李小颖见状,俏丽的脸庞顿时僵硬。 此时,东方灵儿忙将李楚生推开,眼中闪烁泪光,慌忙捂住颈间的红痕,急忙解释道: “小颖妹妹,你千万不可误会,楚生师兄与我只是在玩笑嬉闹而已,他绝对没有对我有任何欺辱之举!” 李小颖面罩寒霜,拾起水盆边上的发带,帮东方灵儿重新束发,并轻轻移开她捂住颈子的手。当那鲜明的红印映入眼帘,李小颖美眸中闪过怒火,责问道:“兄长,东方仙子乃是我挚友,你怎么可以做出这般举止!” 李楚生欲言又止之际,李小颖又加重语气补充道:“就算你对她再有好感,也应该循序渐进,岂可如此轻率行事!” 此刻,李楚生方觉察,原来东方灵儿乃是故意挑起是非之人,唯恐修真界不得安宁。然而有一点让他稍感安心,那就是东方灵儿绝对不属于陈兴盛那一派系,并且在得知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应当不至于将刚才的事情宣扬出去。 虽然这妮子纠缠不休,但从目前来看,还未发现她存有害人之心。不然,今日东方灵儿便不会拼尽全力拦截马车,分秒必争地去营救被困的李小颖。 李楚生叹息一声,“小颖妹妹,我以天地为证,你兄长决非下流之辈。” 眼含泪水的东方灵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带着哭腔说道:“没错,楚生师兄真的只是与我嬉笑打闹。” 此情此景,李楚生满腹怨气无从发作,对于这个女子却是一筹莫展。 东方灵儿迅速走向洗手台洗净面容,重束秀发,衣领也整理得整洁如初,面上又现出甜蜜可人的笑容。 “小颖妹妹,你能否暂且离开一会儿?我和楚生师兄还有一些事务需要澄清。” 李小颖疑惑地目光在二人之间穿梭不定,随后警告道:“兄长,你不能再欺负东方仙子!” “放心吧,楚生师兄是不会那么做的。” 东方灵儿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扯着李小颖离开了洗手间,确保她不会窥视其中的秘密。 汲取前车之鉴,李楚生警惕地后退一步,质问东方灵儿:“你又要做什么?” 东方灵儿低声应答,满脸戒备地道:“关于你的秘密,我会守口如瓶,但你必须允许我在欧城别院借居修炼!” “好吧,我隔壁还闲置一栋修行居所,全部供你使用。” 第149章 霸道欺仙 \"不可,我要与小颖同住一殿!否则我立刻以灵识传音,让李小颖知晓你连自家师妹的友人都敢觊觎!” 李清风面色凝重,无奈应允:“罢了,若东方瑾瑜敢生事端,届时再将其驱逐亦不晚。” 契约早已与刘青松订立完毕,用完灵膳之后,李清风只得带着东方瑾瑜返回那座隐匿于凡尘中的修炼别院。 此别院宫殿李立,空置之室繁多。东方瑾瑜选择了一间紧邻李小颖修炼居所的厢房,略施阵法布置一番,便携着储物袋踏入其中安居。 是夜,李清风躺于寒玉床上,反复思量。出身修真世家的子弟,往往性格独特,然而如东方瑾瑜这般狡猾似狐,恬不知耻者,实属罕见。 她意欲何为?背后究竟隐藏何种目的? 李清风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盖上天蚕丝被,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幸而次日清晨,用餐之时,东方瑾瑜表现得颇为规矩,令李清风心中稍安。 用罢灵食,李清风正在庭院内修炼剑诀,门外传来管家通报:“少主,一位名叫陈元峥的修士求见。” 李清风面色微变,随口吩咐:“李叔,让他入内。” 陈元峥步入大厅后,李清风令所有弟子退回各自闭关室内,独自一人面对这位来访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包括东方瑾瑜在内的众人并未离去,而是纷纷躲入相邻的藏书阁内,轻掩一门缝隙窥探。 陈元峥步伐如龙吟虎啸般迈进,身后跟随两名魁梧壮硕的护法侍卫。 李清风含笑起身,礼道:“陈前辈驾临,恕晚辈未能亲往迎接。前辈请随意落座,我这就为您烹煮灵茶。” “嗯,还算你知道些礼数。” 陈元峥随手褪下靴履,将双足置于茶案之上,静静地等待李清风献上灵茶。 两盏氤氲着仙雾的灵茶摆放桌面,陈元峥品了一口,自怀中取出两张闪烁灵光的灵晶符篆,猛地拍在桌上。 “这是你昨日欠下的两千枚中品灵石,今日尽数归还于你。” “昨夜我亦细细思量,我那一方弟子确有不当之处,不能尽责于你。” 目睹陈元峥此举,李清风不禁瞠目结舌,心头暗道:莫非此人脑中受了妖兽撞击?抑或是突然之间良心发现,性情大变? 思来想去,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陈元峥挺直腰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灵石已归还于你,我们先前的恩怨是否就此一笔勾销呢?” 李清风神色淡然回应:“在下只是区区一介散修,深知弱肉强食之道,从未敢对陈前辈有所怨念。” “你这小子真是懦弱至极。” 陈元峥摇头轻哼:“真想知道你这样的家伙是如何在这广袤修行界中建立起如此庞大的产业。” “不过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 “看样子你实在难以应付这些俗务,不如让我施以援手,接手你的楚生灵食坊。” “这两千枚中品灵石,就作为收购你坊间产业及弟子们的补偿吧。” 言毕,尚未等李清风出言反驳,毗邻的藏书阁大门陡然被人奋力推开,陈采薇愤然而斥:“你痴心妄想!” “楚生灵食坊乃是我等历尽生死艰辛打拼而来的一片天地!” 在遥远的修炼世界里,一座名为赵雍城的繁华地域与赵雍海相邻,黄贺斗所在的势力也与其遥相呼应。各方势力间的博弈不断,其中一场争执在李楚生与陈兴盛之间爆发。 李楚生神色冷冽,面罩寒霜,久久未曾言语。 陈兴盛则满眼轻蔑地嗤笑道:“你们家主还没发令呢,一只狗崽子也敢在此猖狂?” 陈采薇紧咬银牙,唇角沁出血丝,“李楚生,他人竟敢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你却仍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无论是赵雍城的赵雍海,还是黄贺斗之流,哪一个带来的危机都不会比陈兴盛对我们造成的威胁小!” “当年你面对强敌从不曾低头妥协,无论是在财力的竞争,还是生死的较量,你从未退缩过半步!” “你的傲骨与豪情呢?莫非都被犬类吞噬殆尽了不成?” “今日,若你不向陈兴盛公然宣战,我便对你彻底失望!” 众人目光汇聚于李楚生的脸庞,那个长久以来遭受陈兴盛羞辱与压迫的人此刻心中也开始惴惴不安——此人若是背水一战,对自己而言也将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紧张的氛围凝固了几息时间,李楚生苦笑摇头:“采薇,当年我身无分文,尚且敢于与他们殊死一搏;但如今家业庞大,我已无意再涉足生死之争。” “建材修炼坊、疗伤法宝制造司,以及灵植贸易部,这些产业足以保障我此生无忧无虑。” “至于楚生仙膳堂,既然陈总有意接手,那就随他取去便是。” 第150章 不破不立 陈兴盛放声大笑:“李兄果真是痛快之人!” “你放心,一旦你将楚生仙膳堂转交予我,往后我定不再找你麻烦。” 言罢,陈兴盛起身拍了拍李楚生的肩膀,“来,带我去见识见识贵公司的炼制秘境吧。” 出门之后,李楚生亲自驾车,还殷勤地为陈兴盛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见李楚生如此恭顺,陈兴盛挥手示意两名护法侍卫无需陪同,“你们就留下吧,谅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对我有何不轨之举。” 汽车悠然驶离现场,陈采薇失控般抱起身边的花盆,奋力掷向车辆离去的方向。花盆碎裂四散,她含泪怒吼:“李楚生,我真是看错了你!” 行驶中的车内,陈兴盛兴趣盎然地问道:“我欺凌你至此,甚至连你的下属与爱人均对你唾弃不已,为何你竟不敢回击一句强硬的话语?” 车轮戛然而止,李楚生仿佛未闻刚才的问题,淡然回应:“陈总,已到达目的地。” 此刻,在楚生仙膳堂的大门前,张三青率领二十多位弟子,正与一群身着兴盛宗服饰的修士剑拔弩张地对立着。 陈兴盛下车后脸色铁青,下令道:“李楚生,叫你的手下全部撤离!” 李楚生抬手示意,“三青,让所有的守卫立刻撤离此处,此事与你们无关。” “李宗主,您不知,他们欺人太甚啊!” 李楚生语气坚定地训斥道:“叫你撤离,没听见我的话吗?” 张三青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带领众弟子黯然离开了那片厂区。 陈兴盛朝公司内的修士们轻轻一挥手,早已修炼有成的他们,扛着一只仙鹤踏云梯,攀上了宫殿式的屋顶,小心翼翼地卸下了刻有“楚生仙食坊”的灵石牌匾,替换上一块散发着元磁光辉的新牌匾。 新牌匾之上篆刻着熠熠生辉的四个大字——兴盛仙食坊。 此时,一辆由遁光驱动的三轮仙梭从远方缓缓飞至门口,刘德文自车上跃下,手中紧抱一块被赤霞仙锦裹住的神木令牌。 刘德文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楚生一眼,然后恭敬地捧着令牌来到陈兴盛面前,献媚地道:“陈宗主,您似乎遗漏了一件至关重要的物品。” 随着赤霞仙锦滑落,上面显露出令人瞠目结舌的铭文——李楚生与犬严禁踏入! 张三青瞬间眼中血丝涌现,从纳戒中取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飞剑,“李宗主,我和他拼了!” “收起你的飞剑,你想寻死别拉上我一起!”李楚生瞪了张三青一眼,旋即微笑对陈兴盛说道:“陈宗主,回去后我会立刻统计门下弟子名单,并将我门的经营之道及进货法门整理成一份详尽的玉简,您明日清晨即可前来取阅。” “若无其他事,弟子便告退了。”陈兴盛抬手示意,“去吧。” 李楚生拽着张三青登上仙梭,欲要催动离去之际,陈兴盛竟当着众多修士的面,指着李楚生放声狂笑,“真是驯服得好,跟那只畜生一般听话!” 刘德文更是笑得身躯颤抖,“哪里只是像狗,寻常家犬尚知护主咬人,他却连狗都不如!” 仙梭徐徐离开工坊,李楚生神情平静地问道:“我先前交待之事,进展如何?” “李宗主,那家伙实在可恶!若您不便亲自出手,属下自当夜潜伏下去,寻两名修士,将他装入乾坤袋之中好好教训一番!”张三青愤慨回应。 李楚生威严地皱眉斥责道:“我所交付于你的事务进展如何?” 感受到李楚生骤然间流露的宗主威压,张三青不由得心中一凛。 他实在难以置信,像李楚生这样的高手,竟然会对陈兴盛这等宵小低头。 尽管满腹疑虑,张三青终究不敢再多言,只得恭谨回答:“遵照您的设计图样,已使用精炼后的灵金打造出一批法宝器械,并全部储存在藏宝阁之内。” “只不过,弟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楚生略带诧异地斜睨着他,“你这个以武入道的散修,何时也开始学会卖关子了?” 张三青满脸困惑地反问:“宗主您既不做酒楼生意,为何要铸造这么多不锈钢餐具、大铁锅、炒勺以及保温法器,究竟有何用途?” “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之处。明早辰时九刻,你调集门下所有的运宝飞梭,把这些法宝分为四十份,各自停驻在兴盛仙膳楼门前。” 张三青瞬间领悟了李楚生话中的深意,惊喜地道:“宗主您这是要对陈兴盛动手吗?” 第151章 斩妖剑出鞘 “你只需依照我的指令行事,其余之事无需过多忧虑。” “遵命!”张三青应声答道。 随后,仙梭驶入欧城仙宅之中,客厅聚集了众多弟子,唯独缺少了陈采薇的身影。 李楚生不解地问道:“采薇师侄何在?” 墨兰芳目光幽深地望向李楚生,低声答道:“此刻她正在楼上的闺房内哭泣,任凭谁敲门都不愿开门。” \"墨师姐,待她悲泣之力耗尽,你便前去安抚一番,并为她预留一份午膳。”自卯时至酉时,李青华几乎每隔一盏茶的功夫便去扣那房门,而屋内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哽咽之声,再无其他任何回应。 夜幕降临,饭食已备好,李青华又再次叩响闺房之门,语气沉重地道:“采薇师妹,今夜我有一桩重要事务需告知于你,你无论如何也要出来一听。” 半刻钟过去,房门悄然开启,只见陈采薇面如素裹,眼中红肿,声音嘶哑地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将剩余的修炼资源也都交给陈元盛?” “你先出来,我会详细告诉你。” 陈采薇取过热灵水毛巾擦拭脸颊,终于同意下楼来见众人。宴席之上摆满了国字号仙厨烹制的珍馐佳肴,然而围坐之人却皆无心品尝。 李青华深知,若此刻不言明实情,今日这场晚宴恐怕难以顺利进行。李清颖和东方沁雪两位师妹皆在其侧,有些话李青华实在不便当她们的面讲出,便命道:“小颖,你带沁雪师妹先行上楼歇息。” 李清颖刚欲起身离去,却被东方沁雪一把按下肩头,她冰冷而又深邃地开口道:“师兄,你们议事让我们回避,这是将我们视为了外人吗?” “若是你觉得我不该在此,我可以自行离开。但清颖乃是你的亲妹妹,难道连听你们谈论宗门之事的资格都没有么?” 李清颖闻此言,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黯然之色。 “沁雪,我们还是先上楼吧,别打扰师兄处理要紧的事。” 李青华解释道:“之所以让你们暂时避退,是因为修真界的纷争繁复且险恶,甚至关乎生死存亡,听闻这些恐怕会对你们心灵留下阴霾。” “嘿,你未免太过小心了吧!” 东方沁雪并未放在心上,反唇讥讽道:“师兄,你不过年长我二载,何必总是对我这般客套说辞?” “罢了,你们二人还是留下来吧。” 于是众人重新落座,李青华坐定正北方向阳之处,双掌交错置于胸前,深吸一口气,低沉的话语在厅堂内回荡:“我对于陈元盛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其中所受的屈辱与愤懑,你们早已看在眼里,心中不满。” “然而你们是否知晓,我为何会如此忍辱负重?” 在场之人默不作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闪烁与躲避。 李青华平静地道:“我想你们心中或许会觉得我软弱无能,任由他人欺凌至此,却连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但是你们可曾明白,陈元盛究竟在涉足何种勾当?!” 陈采薇紧咬银牙,毫不客气地质问道:“难不成仅仅因为他是修炼邪术的妖孽,我们就应该畏惧他吗?” 李青华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紧紧盯着陈采薇,良久才缓缓道:“采薇,倘若我们轻举妄动,只怕立刻就会遭到来自暗处的修士刺杀。” “即便我们隐居欧城别院,通过秘法遥控干预,全力与陈元盛对抗,揭露其修炼邪术的勾当并将他送入天牢之中。” “但他麾下的二百多名手下一旦得知消息,依然能够逍遥法外,更有可能潜伏暗处,手持灵兵利器,时刻准备对我们发动致命攻击!” “何况陈元盛所犯之罪名仅止于修炼邪术,最多不过禁锢修为一年而已。待他刑满释放之日,我们的生活将永远笼罩在随时可能遭遇刺杀的恐慌之中!” 第152章 天机揭晓 听完一番叙述后,陈采薇才真正领悟到事态的严峻,歉疚地道:“抱歉,之前是我的情绪波动影响了判断,未能明察此事的重大意义。” 墨兰芳不满地质问:“我们就真的对此束手无策吗?” 李楚生悠然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光芒:“陈兴盛即便再如何神通广大,但终归不过是暗中潜藏之物,待到天理昭彰、正道重现之际,便是他们的末路之时。” 张三青握紧拳头,急切地问道:“我们要等待何时才能动手?”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陈兴盛如今已嚣张至极,明日便将是清算他罪行的关键时刻。” 李楚生淡然而笑,语气中蕴含着深深的决断:“静候吧,明日我会让他见识一场意想不到的大戏。” 次日清晨,李楚生严肃地下达命令:“明日卯时,所有人自别院出发,三青务必派出精锐弟子护送,每人随身保镖不得少于十位!” 张三青满脸涨红,豪情壮志地应诺:“痛快!我必定妥善行事,保证不让陈兴盛的手下对我们有任何伤害!” 接着,李楚生又作出新的部署:“采薇,你明日前往坊市招募高手,陈兴盛掌控的‘灵膳府’共有四十家分号,你需要觅得八十名灵境清洁工,以及一百二十名灵食侍者,随时准备接管那些店面。” 陈采薇目光中流露出惊讶:“你打算在短期内一口气吞并所有的‘灵膳府’?” “我们并非涉足餐饮业这么简单,更是在一日之间就要全面接手‘灵膳府’的经营权。” “至于亏损之事无需担忧,自我们踏入此行的第一日起,便注定开始盈利。” “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他一切由我来负责。” 陈采薇微微点头,坚定地道:“好的,我信任你的决策。” 墨兰芳满心期待地询问:“我可以做什么呢?” 李楚生微笑回应:“墨姐,你只需安心跟随我一同观看即将上演的好戏即可。” 东方怜人眼神熠熠生辉:“楚生哥哥,我也想去观战啊!” “嗯...”李楚生本想让她在一旁旁听修炼,但念及她是李小颖的同窗好友,还是决定给她留下些颜面。 “呵呵,小东方,你最好还是和小颖在家里继续修炼为妙。” 次日上午巳时,陈兴盛如期来到了欧城别院。昨日见李楚生表现得异常畏缩,今日他甚至未带一名贴身护卫,径直趾高气昂地步入其中。 “李楚生,转让契约准备好了没!?” 李楚生匆忙从楼阁中奔下,手中捧着厚厚的牛皮纸卷,将其递交到陈兴盛面前。 “陈总,请您过目。” 陈兴盛并未接过文件,傲慢地回答:“不必看了,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糊弄我。” 此刻,身穿一身修真界精英商务装的墨兰芳款款从楼上走下。既然听说能看热闹,她特意打扮得庄重大方,手中的公务皮包里还塞满了各种仙果零食。 当墨兰芳出现在视线之中,陈兴盛顿时瞪大了双眼...... 李楚生察觉到了陈兴盛眼中闪过的一丝贪念,他立刻笑盈盈地道:“陈前辈,容我为您引荐一人,此乃我的得力弟子,墨兰芳。” “若是前辈有所偏爱,今后便让她担任您的随身护法吧。” 陈兴盛拍了拍李楚生的肩膀,朗声大笑道:“你这小辈果然深谙人情世故,愈发让老夫对你刮目相看。好,那就请你引领一游,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云华仙酿坊,同时劳烦你亲自通告全宗上下,自此以后,老夫便是云华仙酿坊的新任宗主。” “弟子这就去取飞遁令符。”墨兰芳接过指令,开始准备驾驭灵舟。 墨兰芳操纵着灵舟徐徐升空,陈兴盛自然而然地走向前座,却被李楚生以一股无形真气牵引,直接拖至后座。 灵舟平稳飞行,陈兴盛整理着衣襟,语气森然地质问道:“你这小子胆敢如此无礼!” 李楚生淡然一笑,回应道:“陈前辈,坐在后座共商大事更为适宜。” 陈兴盛冷冷哼了一声,“若你再这般肆无忌惮,休怪老夫出手教训你!” 随着李楚生先前的指示,墨兰芳巧妙地在附近的灵脉环绕之地穿梭,最终来到了遍布兴盛酒楼的繁华街巷。 陈兴盛这时才觉察出异样,警觉地喝问:“李楚生,你为何要偏离原定路线?” 车窗微开,李楚生含笑而语:“陈前辈,近期这条街道新增了不少奇特景致,特地带您一览。” 正在操控灵舟的墨兰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兴盛,今日呈现在您眼前的景象,乃是吾师弟妹们耗费一个月精心筹备的‘献礼’,请您务必细细品味。” 陈兴盛如遭重击,想要起身质询,却发现自己已被李楚生牢牢压制。 第153章 反转 李楚生犹如铁钳般的手指紧紧扣住陈兴盛的肩膀,笑意依然未减。 “陈前辈,俗世中有言,既来之,则安之。在下建议您还是安坐于此,静观其变较好。” 陈兴盛尝试挣扎,却痛彻心扉,才惊觉身边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实则是锋芒内敛、潜藏杀机的凶猛毒蝎! 当灵舟停靠在一栋酒楼前时,周围聚满了围观的修士和凡人。原本挂着“兴盛酒楼”四个烫金大字的巨大牌匾已经被拆下,丢进了垃圾堆,取而代之的是“云华仙酿坊”的崭新标识。而那块写着“李楚生与狗不得入内”的羞辱性木牌,此刻也同样被弃置在一旁,显得尤为刺眼。 陈兴盛瞬间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脸色阴郁无比,愤慨地质问:“李楚生,你以为仅仅收购我一间分舵就能挑衅于我吗?” “告诉你,混账东西!在珠州,老子手上这样的酒楼共有四十余座!” “对付你这样的跳梁小丑,老子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 “在我陈兴盛面前,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跪地称臣,要么死!” 李楚生轻轻按住了陈兴盛的双肩,微微一用力。 喀嚓—— 陈兴盛的双臂应声脱臼,无力地垂挂在身体两侧,痛得他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李青玄以平稳的灵音言道:“若你失控嘶喊,或试图反抗,我会重新接合你的臂骨,并再次卸下,以此示警。” 陈问天闭上了嘴,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凝视着李青玄。那辆马车继续前行,而沿途所见的一切场景,让陈问天感受到的恐慌,远远超过了手臂骨折带来的痛楚! 那些曾属于陈问天的诸多问天楼阁,在瞬息之间,尽数易主,面目全非。青玄轩餐馆如同春雷乍破,迅猛崛起,占据了陈问天的所有产业。 最为奇特的是,陈问天供养的那一众手下弟子和护法精英,竟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无一露面。支撑起问天宗商业帝国的巨大齿轮,就在刚才,悄无声息地停止了转动。 这份沉寂中的恐怖感,紧紧扼住了陈问天的心魄,使他忘却了肢体的疼痛。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的一个疑问是——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 身为毒宗领袖的陈问天,倒也有几分智谋,在落到李青玄手中之后,他很快便冷静下来,开始旁敲侧击。 “李青玄,你这般轻易夺走我的修行之地,若无独特秘法,焉能经营长久?” “你想说什么?”尽管疼痛令他全身颤抖,陈问天还是尽力挤出一丝笑意。 “若是你真的感兴趣,我可以让你执掌珠岳四十座餐馆的总管之位,每月稳定供应真阳仙壳。” “反之,倘若每家店面的修炼资源和秘境体验各异,一旦某一处声名狼藉,其他店铺亦将遭受连累,亏损难免。” “身为商人,你应该懂这个道理。”李青玄对此嗤之以鼻,回应道:“别说区区四十家,便是百家长河楼阁,我也能使其繁荣昌盛,且利润丰厚无比。” “并且我可以保证,每一家店内的菜肴品质及修炼环境,都将如一,确保顾客满意。” 陈问天本能地惊呼:“此言绝无可能!” 李青玄淡笑着反问:“你是修毒一道的宗师,而我,则是一名深谙商道的修士。商贾之人既要追求财富,更要与顾客达到互利共赢。” “我如何行事,无需你过问。此刻你只需明白一点,那便是问天宗已走向末路。” 随着一声嘎吱作响,马车停在了问天楼阁的大门前。左侧乃是问天楼阁,右侧则为金羽仙乐城。此刻,执法者们已将这两处完全封锁,众人皆抱头屈膝蹲于墙角,其中包括刘德文与刘婉琳二人。 俗语云:一日为贼,终生忌兵。虽不明所以,但一见执法者的身影,陈问天立刻条件反射般将头缩回车内。 “李……李真人,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李青玄淡然回应:“你开设的餐馆滥用仙丹,致使食客成瘾,现已悉数遭到查抄。至于全城二十三处金羽仙乐宫,皆涉入售卖违禁之物,就在今晨九时许,你刚刚离府之际,已被全部暂停营业。” “同时,朝廷在查抄之时,已将这些产业低价转让予我。如今,你昔日的一切基业,皆已归属李氏。” 随后,马车悄然离去,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曾经属于陈问天的世界。 陈兴盛瞪圆了眼睛,神色震惊,愤怒至极地吼道:“李楚生,你竟敢辱我先灵!” 第154章 天雷轰顶之灾 为了能突破世俗界限,踏入内陆修炼之地,陈兴盛耗费一年光阴精心筹备,再历经一年时间秘密执行计划。 历时两年,终于在珠州布下了整个修炼宗派,并悄然打通了禁忌宝物的输送通道,随后便如炼丹般热火朝天地展开销售。 每日吸纳海量元气的日子只差临门一脚,却遭受了灭顶之灾,辛苦构建的修炼根基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手臂伤痛刺骨,但陈兴盛已无暇顾及,他如同失去理智的狂魔般扑向李楚生,咬牙切齿地咆哮:“我要噬魂灭你!” 李楚生毫不留情,刹那间打出一记短程拳法,内含寸劲直透陈兴盛腹部。 陈兴盛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蜡,蜷缩在地上只能艰难喘息。 好不容易恢复些许力气,陈兴盛仍旧满腔仇恨地质问李楚生:“李楚生,我警告你最好立刻放了我!” “即便你摧毁了我所有的交易,我仍有潜伏在暗中的兄弟!” “只要你胆敢把我交给执法者,我可以保证明日你家中男子皆会遭遇天罚!” “你胞妹以及你的那些女伴,一个都逃不过血洗的命运!” 此刻,陈兴盛眼中闪烁的凶光犹如脱缰的妖兽。 然而李楚生并未搭理他的威胁,反而快速从陈兴盛腰间取出一柄仙器飞剑,并施以疗伤秘术帮他接上了断臂。 “哼,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陈兴盛活动着刚刚接好的手臂,低声威胁:“现在驾车,立刻送我去秘境入口,也许我能饶你不死!” 李楚生悠然一笑:“我帮你接上手臂,可不是打算放过你,而是想让你亲眼瞧瞧那个纸包里装的是何物。” 陈兴盛满脸疑惑地打开纸包,待看清里面厚厚一叠文书时,顿时脸色煞白。 原来那并非什么转世契约,而是一份详尽记录着人员名单的卷轴。 上至八大毒魁,下到接引弟子的小小贩毒徒,共二百零八人,无一遗漏。 “这些人自昨夜子时起至今日辰时前,悉数落入了正道修士手中。” 李楚生嘴角泛起一丝讥笑:“陈宗主,您的势力果真庞大。为了收服这些人,上面特批巨资,专辟了一座囚仙谷。” 当最后一张底牌破灭后,陈兴盛颓然坐倒在座椅上,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口中呢喃难以置信地问道: “短短半日之内,你就将我经营多年的产业彻底瓦解,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楚生语气平静却又充满威严:“按道理来说,收拾你这样的凶顽邪修,应该是执法仙官们的责任,而我这样的商人是绝对不敢招惹的。” “我们商人讲求各凭神通赚钱,但你们这等杀人放火的行径,简直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要对付你,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而一旦出手,必定让你彻底败退,永无翻身之日!” 陈兴盛全身颤抖,恐惧地看着李楚生。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边缘的。 此刻外头包围着搜捕禁药的正道修士,只要陈兴盛一露面,等待他的必将是诛仙令的制裁。 在金钱与权势皆化为乌有的陈兴盛,心灵壁垒彻底崩塌,他手握椅背,轰然跪倒在李羽尘面前。 \"李宗主,弟子知罪,弟子该受万剑穿心之罚!\" \"自始至终,弟子就不该与您为敌,触犯天威!\" \"恳请宗主怜悯,视弟子如同一只失群之妖兽,予以赦免!\" \"若您慈悲为怀,引领弟子重返东海岸,弟子愿倾尽藏于此地的所有修炼资源告知于您!\" \"在珠海这片土地,弟子总计埋藏着价值千万的灵石,足以供给宗主体内灵力运转一生无虞!\" 李羽尘淡然一笑,言辞坚定:\"灵石我无需,更不会成为你的同流合污之人。\" \"然而念在你认错态度诚恳,我便暂且饶你一次。\" \"此刻你立即下车,若能融入凡人之中,或许有机缘避开执法仙官们的追踪,逃脱此劫。\" \"多谢宗主宽宏大量!\" 陈兴盛涕泪交加,膝行于车厢内,向李羽尘叩首两次,随之掩住伤臂跳出了车窗。 \"等等!\" 李羽尘的声音令刚下车的陈兴盛如受惊之鹿,满脸恐慌,目光中充满了哀告。 \"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 李羽尘笑容依旧,随手抛出一把炼制过的飞针,嘱咐道:\"拿去吧,此物或许能在关键时刻保你周全。\" 陈兴盛慌忙接住飞针,藏入衣袖深处,低声颤声道:\"宗主的大恩大德,弟子永世难忘!\" 话毕,他便低下头,打算向着远离街道的那一方向遁逃。 此时,李羽尘轻轻阖上车门,连续按下两声喇叭,朝远处大声疾呼:\"陈兴盛在此!\" 刹那间,四周搜捕邪修的天罡地煞弟子们纷纷回首,陈兴盛震惊之下抽出飞针,直指李羽尘咽喉,眼中凶光一闪而逝,咬牙切齿地道:\"我要取你狗命!\" 第155章 重生之机 \"啊!\" 墨兰芳发出一声惊叫,瞬间自驾驶位腾空跃起,紧紧地将李羽尘压在身下。 \"叮叮叮——\" 一阵密集的灵力攻击之声骤然响起,吓得墨兰芳娇躯颤抖不已,但她仍用双手紧紧护住李羽尘的头颅,以防受到波及。 李羽尘脸色胀得通红,喘息道:\"墨师姐,给我留点呼吸空间,快要闷死了!\" \"别乱动,你的头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跟你师父交代?!\" 外面传来一片嘈杂脚步声,其中一名仙卫上前敲了敲车窗询问:\"宗主可曾受伤?\" \"无碍,你们继续追捕吧。\" 待仙卫离去后,墨兰芳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泪水滚滚落下。 \"楚生,我……我中了几枚灵符攻击,还能救治吗?\" 李羽尘略显尴尬地回答:\"我脸上都被你挡住了,啥也看不见,要不你稍微移开一点位置?\" \"混蛋,我这是为了救你,才甘愿让你占这个便宜的!\" 墨兰芳羞愤难抑,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瘫软在李羽尘身上,抽泣着说:\"听那动静,刚才最少也射出了四五枚灵符,我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估计是脊髓受损了。\" 李羽尘小心翼翼地扶起墨兰芳,并从衣袋里摸出几枚防御型阵符,在手中摩挲着。 \"墨师姐放心,你还好好的呢。\" 在释放他下马车之前,我已经将所有灵弹悉数解除法阵。“一旦他胆敢祭出道器造成威胁,便会瞬间遭到天衍缉仙卫的镇压。”墨兰芳惊惶失措地摸索着自己的身躯,发现竟无一处破绽,她不由得一声悲泣,如骤雨般密集的拳头砸向李玄华的胸膛。 “你这个畜生,竟然连我也一同算计在内!”李玄华推开马车门,直接横抱起墨兰芳,笑容满面地对着前方一群正在执行任务的天衍缉仙卫高声道:“诸位仙卫今日辛劳,待午时忙碌完毕之后都无需离开,到我那修行小筑用膳。” “虽无山中珍馐海中瑰宝,但家禽野兽之肉管够各位品尝!”伴随着一片喝彩声,墨兰芳羞涩地从李玄华怀中跳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站立于他的身边。筚趣阁角落之处,刘德文与刘雯丽紧贴着墙壁蹲坐,李玄华远远望见他们二人便已察觉。 感受到李玄华的目光,两人紧张地转过身去,唯恐暴露身份。李玄华双臂抱胸,站在墙角边,调侃道:“嘿,刘大师?您今天心情不错,躲在墙角享受日精月华呢?” 见逃脱不了,刘德文索性转身,满脸哀告地道:“李真人,您得救救我啊!” “听说您已经收纳了所有兴盛修炼食堂,想必正缺少一位掌勺之人吧!” “我是大厨真人门下的嫡传弟子,若您肯收留,我愿以弟子之身无偿为您效力,保证您的修炼食堂繁荣昌盛!” 一旁蹲着的刘雯丽连忙挤眉弄眼地表达忠诚之心,“李真人,您也知道的,我只是个普通的侍女,对贩售邪灵草药之事一无所知。” “只要您能助我脱险,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李玄华淡然一笑,道:“你们二人行事果真是深藏不露,我搜集如此多的情报,都没能找到你们直接涉及邪灵交易的确凿证据。” 话音未落,李玄华突然转换话题,“然而有一个人告诉我,你们二人居住的修士居所床铺之下,其中一块地板砖之内,隐藏着大量禁忌之物。” “而藏匿的这些禁忌之物,足矣断送你们的修行生涯。” 刘德文面色顿时变得如同吞食污秽一般难看,刘雯丽亦呆立当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李玄华神光逐渐冷冽:“你们是否在疑惑,藏匿邪灵之地除了你们二人外,世间再无人知晓,我又是如何查探出来的呢?” 话音刚落,一辆漆黑的飞遁法宝停在了兴盛大修客栈门前。张三青自车内携下一女子,其肤色苍白,面容憔悴,“李真人,赫彤姑娘已带到。” 当赫彤的身影映入眼帘,刘雯丽脸色惨白,吓得立刻抱住头紧闭双眼,口中惊叫:“鬼啊!” 刘德文惊惧地望着赫彤,颤抖着问道:“你……你究竟是人还是妖?!” 赫彤面色铁青,走到刘德文与刘雯丽面前,含怒说道:“你们都认为我已经死去对吧?” “是李真人救回了我的生机,让我得以有机会向你们复仇!” “你们,以及你们背后的所有人,都必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赫彤的引导下,天衍缉仙卫最终在修士居所的地板之中,搜出了大量禁忌之物。 第156章 清道 午时一刻,收束擒妖行动后,李雾华偕同墨兰霜携带着赫丹彤,一同来到了老王侯府附近的某一隐秘草庐。 自那古宅易主之后,赫薛黎便由陈长生差遣至此看守一处修炼资源库。此库与王侯府之间相隔一方幽静庭院。外界喧嚣动荡,屋内的赫薛黎却是浑然不觉。 此刻,赫薛黎正在燃炉炼制灵碳,用天泉水烹煮着灵面。小脸苍白如纸的赫丹彤,眼中含泪,吃力地唤了一声,“祖父!” 赫薛黎轻揉耳畔,摇头苦笑间继续烹饪灵面。 “祖父!”赫丹彤再次呼喊,赫薛黎这才神情恍惚,许久之后才缓缓转身,望见门口的孙女,他又是一阵目眩神迷,努力揉搓眼睛。 “祖父!”待赫丹彤扑入他怀中,赫薛黎才老泪纵横,带着嘶哑的声音泣不成声。 祖孙二人一番倾诉后,赫薛黎才颤抖着声音询问:“李真人,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赫丹彤抹去眼泪,代为解释道:“我能侥幸存活至今,多亏了李真人出手相救。” “我在金光洞天驻颜阁担任侍女期间,无意间得知了他们许多秘密,我早已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不可能让我活下去的。” “那天最后一刻,他们故意让我吸入大量灵气禁药,若非意外,恐怕当日午后我就香消玉殒了。” “幸得李真人将我送往医宗圣堂救治,才得以重生。” “为了避免陈长生手下对我斩尽杀绝,李真人便对外宣称我已经身亡,并将我秘密带回欧城别院修养。” 赫薛黎泪流满面,欲要向李雾华磕头谢恩:“李真人,您的再造之恩,老夫愿三跪九叩以表感激!” 李雾华连忙将赫薛黎扶起,语气温和地道:“赫前辈,您与陈长生之间的契约纠葛,已有仙门势力为您主持公道,王侯府依然属于您所有。” “功高震主,晚辈不敢受此重礼。”赫薛黎连连摆手,“正是因为那座王侯府,陈长生才会设局陷害我的孙女。” “李真人,若您不嫌弃,这座王侯府就赠予您吧!” 几经推辞,李雾华最终按照先前协定的市场价格一百五十万灵石,购得了赫薛黎手中的王侯府。 为了让赫薛黎和赫丹彤有些事情可做,李雾华便将二人安置到楚生仙宗内,安排了一些适合他们的杂务。 安排妥当后,李雾华又驾云急匆匆赶往官办膳堂。 远远望去,还未靠近,刘青山就已经激动地出门迎接。 “李真人,您真的做到了!” 与刘青山一同出门迎候的,还有饭店内十几位自幼在此工作的员工。自从兴盛仙宴出现以来,他们的生活来源就被切断了。 而李雾华不仅摧毁了楚生仙宗,更是令濒临灭亡的官办膳堂重获新生。 站在官办膳堂门前,李雾华沉声宣布:“兴盛仙宴集团已然覆灭,我已经全面接管了包括兴盛仙宴楼在内的四十一处餐饮场所!” “你们的新东家刘青山已被我请了过来。” \"倘若尔等愿随吾修行于我门下,薪金将以五倍计,年终更有修炼资源相赠!\" \"若是欲寻他途以证大道,每人五十枚灵石作为离别赠礼,此刻即可前来领取。\" 刘青松面带笑意地道:\"李真人,你此言何意?昨晚众人已共议定下,誓要追随真人您修习灵食之道。\" \"善哉,诸位随我一同前行!\" 张三青驾驭一辆灵兽牵引的法宝货车,载着刘青松等十一修士,朝市区中心李楚生新建的那座灵食炼制秘境进发。 此秘境所在之地选取极富玄机,恰恰位于四十家楚生灵膳堂的阵眼之处。 如此布局,便于运送灵食之时极大提升速度,节省法力消耗。 这座新颖的灵食炼制秘境,李楚生乃是借鉴了未来世界中速食灵馐的炼制之法。 摒弃繁复的烹饪手法,以灵能机械替代人力翻炒,秘境内二十四时辰不断运转不息。 所炼制出的各式灵肴,皆用特殊材质的储灵盒封装严实,投入灵气保鲜库中存放,并于饭时之际,派遣飞行法宝送往各家灵膳堂。 刘青松的队伍进驻之后,每人手下均有一名弟子侍奉左右,学习此秘境中的器械操控技艺及灵肴精炼之法。 这般技艺,只要一周的时间,便可令弟子们修炼有成,独立操作。 待刘青松将其弟子悉数教诲出师,能自秘境脱身离去之际,李楚生便将会把昔日的兴盛大仙楼更名为楚生仙阁,并择吉日重开山门。 届时,刘青松等人除偶为灵膳堂研发新式灵肴之外,其余时光都将倾注于楚生仙阁之中。 既是仙家宝地,亦是世俗食堂,至此,李楚生的灵食界商道才算真正畅通无阻。 往昔共烹大锅饭的经历,使得众人在熟悉并掌握这些自动化机械设备后,烹饪起灵肴更是得心应手。 十位大厨、十名学徒、二十名灵膳小工,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所炼制出的灵肴堆积如山。 这些灵肴分装完毕后,由灵兽驾驶的法宝马车迅速装载,疾驰向四十余家灵膳堂分号。 第157章 逆转乾坤,初露锋芒 四十家灵膳堂于午正十二时准时营业,食客们如同昔日排队品尝大锅饭一般,纷纷挑选灵肴、付款、落座。 由国宴级别的大厨精心调制的灵肴,加之出餐快速、价格亲民,使得新开业的楚生灵膳堂瞬间声名鹊起,直压昔日的兴盛大仙楼一头。 首批灵肴,送达至中枢大街,在原兴盛大仙楼旧址内,款待了擒获邪修恶匪团伙的御妖司修士们。 仅仅半日之间,陈兴盛的所有产业尽数易主,归属到了李楚生名下。 街头巷尾的垃圾桶里,尚可依稀见到那些曾辱骂李雨 ** “李楚生与狗不得入内”的标识,如今却成为其光辉成就的象征。 七日后,即农历五月初八,传来那毒贩团伙的审判结果,共计二百余名罪犯,因其罪行深重,全遭斩首示众。 其中,便包括了刘德文与刘雯丽这两位败类。 然而,五月初八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只是今日的珠州城,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晨九时,墨兰芳难得地换上了黑色束腰开肩的连衣裙,白边蕾丝装饰其间,再搭配一双米色高跟鞋,端庄而典雅…… 自李楚生拜入墨兰芳门下修行至今将近一年,他还是首次见到师父如此装扮,不禁眼前一亮。 “墨师姐,这套衣裙可是何处所得?” “何谓‘偷’,这是我当年修炼之余购买的服饰。” 墨兰芳噘起嘴巴,略带一丝哀怨地答道:“像这般懵懂纯真的长裙,我只是在修道学院的聚会上穿过一次,此后便尘封于储物袋已有六载。” 李楚生闻言轻笑:“是不是因为我昨日提及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特意梳妆打扮一番,增添了几份庄重之意?” “并非为此。” 墨兰芳眼中微泛泪光,“自那日从南河秘境归来之后,我一直闭关在家,修为停滞不前,竟平添了十斤肉,如今已无法再穿昔日的法袍,恐怕连领口都无法合拢了!” “墨师姐,略微丰腴一些也别有一番韵味。” “哪里有什么韵味,丑死了!” 见墨兰芳即将动气,李楚生连忙岔开话题:“师姐,时辰已至,我们出发吧。” 正当二人准备出门之际,陈采薇一把抓住李楚生的手臂,低声提醒:“此刻外界元气波动颇为紊乱,你确信此刻便是最佳时机吗?” “些许废灵之气罢了,无妨。” 推开房门,门外细雨蒙蒙,刚刚焚烧过的修炼废弃物已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空气中的灵气愈发纯净。 墨兰芳原本打算亲自驾车,却被李楚生唤至副驾座位,自己则接手驾驶之责。 坐在副驾上的墨兰芳悠悠开口:“你对我照料得如此周全,我都分辨不清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了。” 李楚生淡然一笑:“我与师姐之间何必分清彼此。只要你乐意,你就做掌门,我愿为弟子效力。” 随着汽车逐渐驶离,墨兰芳心生忐忑地问道:“楚生,你所说的惊喜究竟为何?能否给我透露一二?” 此时雨势渐大,李楚生专心驾驶,含糊其辞地道:“暂时不可言明。” “怎感觉你像是要将我带到什么交易之地?” 李楚生朗声道:“我所经营的餐厅连锁,预计每年纯利润可达三百万仙石,岂是那些贩卖修士的行为所能比拟的。” 车在一座巍峨壮丽的古府邸——王爷府门前缓缓停下,此刻已是辰时过半。 王府府邸门口,各色飞剑法宝排列得井然有序,一条红地毯直通府内,两侧布满玫瑰花丛与白莲花,整个场面宏大异常。 墨兰芳面露不解之色:“今日这里汇聚如此多修士,究竟有何庆典之事?” 李楚生褪下身上的法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致法衣披挂上身,又取出一罐定型灵液打理了一下发型。 墨兰芳不禁哑然失笑:“你还真够讲究的。” “不讲究不行啊。今日这里不仅有以孙诚基前辈为首的一众长辈到场,更有姚金花等商贾界的翘楚在此聚会。” 墨兰芳大吃一惊:“你今日摆出这等排场,就不担心引起他人议论纷纷?” 李楚生笑着回答:“墨师姐,今日我邀请他们前来,并非是为了商议修炼资源交易,而是有个重要的见证需要他们共同参与。” “见证何事?” “待你挽着我一同步入府内之时,我便会揭晓答案。” “你这小子,还想借机占我便宜呢。” 尽管如此言说,墨兰芳依旧轻轻挽住他的手臂,一同步入那宏大的仙缘大厅。 第158章 玄灵宴席 巨大的仙缘大厅壁立四周,挂满了灵植编织的花篮,各方修士打扮得庄重肃穆,围成一圈静候,中央则铺设着红霞缭绕的修炼法坛。 陈采薇、李小颖等一众修士已然悉数驾临,坐在最贴近法坛中心的位置。 墨兰芳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禁不住低声自语,“这人这么多!楚生,你能告诉我,咱们今日究竟是为何而来,也好让我有些准备。” “墨师姐,只需紧握我的手,其他一切无需挂念。” 随着李楚生与墨兰芳推开门扉的刹那,全场修士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直至李楚生稳步走向法坛中央,掌声才渐渐消歇。 陈采薇迅速跃上法坛,将一支灵晶传音符递给李楚生,并朝他默默竖起一根鼓励的手指。 “唉——” 墨兰芳试图唤住陈采薇,但她却并未回头便匆匆离去。 李楚生轻轻清理喉咙,握起灵晶传音符,温和地开口道:“今日,乃是我李楚生修行生涯中至关重要的一刻,感谢各位同道至交能前来观礼,共同见证此情此景。” 墨兰芳紧张地拽住李楚生的手,“楚生,你究竟意欲何为?” 李楚生不再回避,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发问:“墨师姐,近段时间你是否察觉到了些异样之处?为何我在带你游历南河道之时,未曾给你安排任何修炼任务,仅仅只是寻常游览?” “再者,自南河道归来之后,我们两人总是同进同出,无论餐食抑或漫步,从未让他人掺杂其间?” 墨兰芳思虑良久,终于忐忑回应:“你莫非觉得,即便我修为尚浅,无法发挥重大作用,但有我在身边作伴,倒也颇为有趣?” 然而,满腹深情感言却被墨兰芳无意间打断。借由灵晶传音符的扩音效果,在场百余名修士皆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庄严的氛围被一阵欢笑声所打破。陈采薇刚好饮下一口灵泉,闻言不禁呛咳不止,身边的李小颖忙上前替她抚背。 在这短短一个月内,即便是视力欠佳之人也能明了李楚生对墨兰芳的情愫。哪怕是反应最为迟钝的刘庆祝,在看见李楚生与墨兰芳一道出行时,也会私下里悄声揣测:“他二人怕是正在谈情说爱吧。” 然而,唯独墨兰芳对此浑然不觉。 李楚生无可奈何之下,直言相告:“墨师姐,难道你从不曾想到,我之所以这般做,其实是在向你示爱求婚吗?” 墨兰芳瞬间僵如木鸡,待回过神来时,脸颊已泛起宛如晚霞般的红晕,吞吞吐吐半天,愣是没有说出半个字。 李楚生从怀里取出一枚经过精心挑选、蕴藏天地精华的灵石戒指,屈膝下跪,深情表白:“墨师姐,我心悦于你,恳请你允诺成为我的道侣,共度修行之路。” 在那个尚未盛行自由情缘观念的七十年代末期,如此浪漫之举即便在未来恐怕也会引来阵阵附和之声:“嫁给他!” 而此刻在场的男女修士们,却在彼此目光交汇片刻后,如同参加宗门大会般纷纷起身鼓掌祝贺…… 第159章 仙缘定情 墨兰芳眼中泛起泪光,泪珠如同星陨般滑落,“楚生,我比你年长整整七个轮回,如今我都即将踏入三百年修为的大关,你确信仍要与我结为道侣吗?” “我确定,无比坚定,且绝无疑惑。” 李楚生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方灵符纸,轻轻拭去墨兰芳眼角的泪水,柔声细语道:“兰师姐,快收起泪痕,四周有同门注视呢。” 墨兰芳忙收敛情绪,揉了揉眼睛,悄无声息地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滴与那隐秘的灵液。 “但是……我性嗜灵食,又懒散愚钝,对于修炼之事无法为你分担丝毫,哪像采薇师妹那样精明强干。” “兰师姐,我欲娶的乃是一生相伴的道侣,而非仅需助力的同修。” 李楚生微笑着打断她的话语:“所谓真爱难阻,即便相隔仙凡之海,亦能踏破山河而来。此间并无任何‘但是’可言。” “现在只需告知我你是否愿共度三生三世,成为我的道侣。” 李楚生深知,若未探明墨兰芳的心意便草率求婚,一旦遭拒则颜面尽失,甚至可能玷污她清修女子的名节。然而他身为修行界的智者,早已洞察墨兰芳对他的一片深情。 面对如此直接而热烈的情感表达,墨兰芳瞬间陷入了迷茫,外界的压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回应:“我愿意!” 一声“我愿意”,立时令在场修士的情绪炽热高涨。 李楚生从纳戒中取出一枚灵骨戒指,开口问道:“兰师姐,你喜欢将其佩戴于左手上仙脉,还是右手上仙脉?” 墨兰芳稍作犹豫,羞涩地道:“左手上仙脉吧,如此吃灵果时便不易沾染灵气尘埃。” 李雨 ** 她戴上灵骨戒指,随后起身揽住她的纤腰,另一手轻轻扶住她的额头,深情地与她唇舌交缠,开始了修真界中极为少见的双修仪式。 身处七十年代末期这个风气相对保守的时代,李楚生此举引得下方诸多修为深厚的老前辈们都纷纷红着脸避开视线。 坐于东方席位的各派掌门与仙商们见状,纷纷含笑起哄鼓劲: “李真人,再接再厉!” “今夜便举行双修大典,明年必能迎来资质出众的弟子!” 姚婉清起身挥拳高呼:“心上人,深情地吻下去!” 此刻,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激情澎湃的姚婉清身上。一旁的姚金花见状,尴尬地向周围解释:“我们是女方的友人,所说的是女方之事。” 墨兰芳在短暂的茫然失神后,被姚婉清的呼喊唤醒,羞愤之下咬紧了樱唇。 “小家伙,亲一下就算了,你怎么还上瘾了呢!” “兰师姐,这哪里只是亲一下,这叫做灵识交融,即接吻也。” “小家伙,谁不知道啊,我只是不愿尝试而已!” “无妨,你只需尝试将舌尖微微伸出,然后……嗯嗯嗯。” 伴随着阵阵掌声,李楚生与墨兰芳并肩行至台阶之下,携手接受四方修士的祝福。对面的楚生仙府早已备下了丰盛的仙肴盛宴,以接待前来见证这对道侣结合盛典的所有宾客。 李楚生未曾料到的是,众多赴宴修士竟自发地献上了贺礼,其价值汇聚起来,已是一笔不可小觑的天材地宝。 深知人间世故的东瀛灵犀,竟在门户之处设案记录宾客的修炼资源馈赠。 修行界的礼尚往来,讲究互惠互利,于是李玄华并未推辞。 然而那些凡俗地方官员所献上的修炼资源,李玄华皆以修为未至、不宜贪图尘缘为由婉拒。 初开尘禁之期,他们的修为底蕴薄弱,囊中并无多少元石宝物,更何况那凡间区区几十枚灵石,相较于仙门世家动辄数百上千的贡献度而言,显得极为微不足道。 李玄华携同墨兰馨遍访各席敬酒,直至行至孙诚石所在的那一桌前,他自怀中取出一个朴素的信封。 “玄华,他人之物你可以不受,但这叔伯之情,你务必接纳。” 自家宗族长辈的馈赠,礼不可拒,李玄华只得将信封纳入怀中。 信封之内蕴含五十枚灵石,对于李玄华来说虽非必需,但对于孙诚石而言,无疑是一份重礼。 一番席次敬酒之后,即便杯中之物仅为微弱灵气蕴藉的佳酿,待到宴席散场之时,李玄华也已有些许醉意微醺。 墨兰馨脸颊泛起微红,步履已需人扶持。 午后申时,宴席临近尾声,墨兰馨的醉态愈发明显,李玄华那摇晃的步伐也开始显得飘忽不定。 张三青驾驭飞舟将二人先行送返欧城别院,而陈采薇则留下来照料宴席散后的宾客送行事宜。 将飞舟停靠在欧城别院门前,张三青颇通人情地表示:“李前辈,请二位安心修养,晚辈这就前往客栈协助,护送醉酒的宾客返回各自住所。”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李玄华与墨兰馨一路敞开车窗感受冷风洗礼,已然清醒了许多。 李玄华将墨兰馨搀扶进入房中,让她靠坐在宽阔舒适的炼神榻上。 窗外雷雨交加,室内寂静无声,仿佛连落针之声也能清晰可闻。 二人并肩坐在床沿,空气中的气氛带着一丝微妙的炽热。 狂风裹挟着雨丝穿窗而入,李玄华起身欲去关闭窗户,墨兰馨却略显紧张地道:“罢了,就让它开着吧,吹吹风或许会舒服些。” 李玄华淡然一笑,说道:“墨师姐无需担忧,在我们成婚之前,我绝不会强迫你做违背意愿之事。” 墨兰馨低头轻垂眼帘,脸颊微烫,嗓音细微如蚊鸣般说道:“倘若我心甘情愿呢?” 第160章 玄雨微醺 李玄华微微一愣,眼中闪烁着惊喜之色,双手紧紧握住墨兰馨柔滑的手掌,将她轻轻翻转仰躺在床上。 “那我便不再客气了。” 墨兰馨惊呼一声,卷曲起身体,“快起来,你压住我的丹田了,我要去打坐清修。” “此刻正值关键之际,你就不能稍微忍耐片刻吗?” “笨蛋,你刚才敬酒喝的是五行灵液,我喝的是清泉玉露,你再不下床,小心我在这儿修炼出体内的灵液。” 李玄华无可奈何地起身退让,墨兰馨迅速脱下绣云靴,换上草木灵韵软屐,疾步走向内室的秘境厕所。 李玄华在床边等候良久,待到冲洗茅厕的声音消散后,却又听到了浴室中水花四溅的声响。 李玄华满腹疑惑:“墨师姐,你在忙些什么?” “我想先沐浴更衣。” 无法抑制内心冲动的李玄华,径直推开玻璃隔门闯入浴室,一把将她横抱而出,丢在床上。 “何必急着清洗,待会儿一起便可。” “哎呀,关上窗户!” “外面风雨如此猛烈,又有谁能瞧见呢?” 正当李楚生准备褪去外袍,身边的墨兰芳带着羞涩与愠怒,半推半就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东方怜人惊恐万分的呼叫之声。 “楚生师兄,速来门外一观!” 墨兰芳惊惧之下,瞬间爆发出惊人修为,轻轻推开李楚生,迅疾地整理好衣襟和云鬓。 “墨师姐,何须如此惶恐,我俩已有婚约在身,此举并无不妥之处。” 李楚生心中暗自咒骂东方怜人千万遍,却也只能无奈地将门户开启一线,自怀中取出五十枚灵石递出。 “东方师妹,今日贫道无暇陪你玩笑,取此灵石与小颖师侄外出游玩吧,琐事待至夜晚再议。” “啊呀,我不是要灵石,是小颖师侄出事了!” 李楚生一听,顿时心头一紧,匆忙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随东方怜人一同下楼。 只见厅堂的软榻之上,李小颖双目泛红,脸色嫣红如醉,正无力地躺于其上,且头顶尚有湿润之迹。 李楚生伸手探向李小颖的额头,一股炽热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 神智模糊中的李小颖感受到触摸,慢慢地睁开双眸。 当看到李楚生的身影映入眼帘,李小颖不由得鼻子一酸,泪水再次滚落下来,“师兄。” “莫哭!快告诉师兄哪里不适,或是遭到了哪个妖孽欺凌?” 李小颖满眼含泪却不语,李楚生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 东方怜人连忙插言解释:“师兄切勿心急。适才小颖师侄告知身体略有不适,不愿打搅他人,遂自行乘坐一辆马车离去。” “未料途中遭遇狂风暴雪,寒风吹翻了马车篷盖,我和小颖师侄都被淋了个透彻。” “想来小颖师侄原本就有微恙在身,经此一淋,竟然引发了高热之症!” 李楚生闻讯内心愤慨,“小颖师侄生病之事怎可找乌龟王三解决?去找刘青云真人!” “刘青云真人又是哪位?” 李楚生方才记起,东方怜人并非宗门之内之人,自然不知刘青云真人此人。 他俯身贴近李小颖,以额抵其额,察觉她体温虽高,但并非因发热所致,而是口中呼出的酒香与面色潮红多半源于饮酒过量。 李楚生怒斥道:“究竟是谁允许她饮下如此多的仙酿!?” 东方怜人连忙挥手示意不知情,“此事与我无关,我还未曾知晓。” 李小颖满怀愧疚地轻声啜泣道:“师兄,对不起,我只是想品尝一下那仙酿的味道,便擅自倒了一杯饮下,不料顷刻间头晕目眩,脚下更是站立不稳。” “我不愿给师兄丢脸,便请东方怜人师妹偷偷带我离开,借着上洗手间的时机从侧门悄然离去。” 李楚生叹息一声,此刻责备李小颖并非首要之务。 李小颖身上衣物已湿透,若不尽快沐浴更衣,只怕会引发疾病。 “小颖,你能否自行回房,换下湿衣并洗个温泉水浴?” “我头晕得厉害,起身都难。” 对于李小颖这样的初次饮酒者,直接豪饮一杯仙酿,能起身已是不易。 “无妨,由我亲自带小颖师侄前去沐浴更衣便是。” 身形娇小柔弱的东方怜人试图将李小颖从软榻上扶起,然而单凭她的力量,别说协助李小颖沐浴,就连将其扶上二楼亦显得十分吃力。 此刻,身着炼气行踏鞋的墨兰芳缓步入室,她昔日曾修炼至八极武境巅峰,如今轻盈地抱起了李小颖,宛如羽化登仙之姿。 “楚生师弟,我先帮小颖沐浴更衣,你速速寻觅一辆飞云梭,务必召回在客栈闭关修炼的刘庆祝。”墨兰芳语气坚定,行走间步步生风,面容冷肃之下,李楚生暗自揣测她并未如表面上那般醉态尽显。 外界大雨倾盆,街上往来的灵兽车早已寻觅避雨之地,不见踪影。 由于饮下了修行者忌讳的浊酒,李楚生无法驾驭法宝出行,只得翻检储物袋寻找防水阵符。随后,他踏上了一辆古朴的双轮铁骑——破空飞梭,准备启程接人。 第161章 玄酒迷离 刚刚穿戴好防水阵符,李楚生欲推飞梭出门之际,东方怜人一身水渍地冲出了房门,“楚生师兄,把飞梭控制令牌交予我,我能驾驶它!” “这般荒唐,快些回去沐浴换衣!”李楚生试图制止她。 然而,李楚生刚要迈出门槛,却被东方怜人紧紧抓住飞梭把手,她认真地道:“师兄,我已满十八载寿辰,并且已取得御器许可证,你就信我一回吧。” 风雨中,东方怜人的声音显得尤为激昂。李楚生瞥见她犹如落水灵鹤般的模样,略作迟疑之后,终究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飞梭令牌递给她。 只见东方怜人手法娴熟地启动飞梭,运使控气诀与御风术,驾驭飞梭驰骋而出,令李楚生不禁长舒一口气。 行车途中,李雨 ** 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和雨水,以防其影响御器视野。东方怜人低声感激道:“李师兄,今日之事多谢你的相助。” 东方怜人忍俊不禁地打了几个寒颤,苍白的脸庞上仍带着笑意,“不必客气,我和小颖可是同修道侣,这些事情都是我应当做的。” “不过李师兄,没想到你也会对我流露出这般关切之情。”李楚生尴尬地转换话题,“东方师妹,像你这样年纪就能驾驭飞梭的可并不多见,你家是从事何种修行产业的?” “我家在人界与仙域之间经营着一门特殊的交易。”东方怜人含糊其词,并未详细解释,直至飞梭抵达楚生仙居客栈。 待接回刘庆祝时,李小颖已然完成了清心澡沐,吹干秀发,静静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温热的灵石毛巾。 墨兰芳坐于床畔,柔声道:“无须担忧,小颖沐浴时呕吐了一场,面色已明显好转许多。” 刘庆祝诊脉过后发现李小颖仅是因摄入过多醉仙酿引发的发热症状,稍加调息便能自行恢复,无需服用丹药。 一行人经历一番波折,终得安然。安排李小颖修养妥当后,李楚生悄然潜入墨兰芳的静修室,探询道:“墨师姐,不如我们也去沐浴一番如何?” 墨兰芳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回应道:“师弟,你自己屋里就有清净池,少说这些令人害羞的话语。” 李楚生嘴角微微抽搐,悻悻离去,回到自己静修室内沐浴更衣。当他裹着白色浴袍走出房门时,却发现墨兰芳已经换上了清爽的衣物,在一楼的藏书阁内审阅着公司遗留下的诸多修炼心得与秘籍手札。 李楚生心头有些失落,“墨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小家伙,刚才我只是借着醉意说了些玩笑话,你以为我真的会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吗?”墨兰芳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娇嗔之意。 墨兰芳轻灵地一笑道:“欲触吾身,待到吾二人真正结为仙侣之日再言吧。” “谨遵兰芳仙子之意!”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接着屈指一算,口中低语:“今月十六乃是吉日良辰,否则便在八日后设下双修庆典如何?” “兰芳仙子,提及此事,小弟尚未有幸拜见令尊令堂啊。” 身为修炼者,转世两次的李楚生固然对于修真界的种种已然熟稔于心,然而论及成仙伴侣之事,此乃他修行生涯中的初次经历。 墨兰芳秀眉微皱,戏谑道:“你这是迎娶仙侣,还是意图强娶山贼之首的夫人?我尚未表态,你就擅自决定了所有事宜?” “那便请兰芳仙子择定吉日,小弟并无异议。” 瞧见李楚生焦急期待的模样,墨兰芳掩口轻笑:“此事还需容我细细思量一番,明日再告知你答案。” 为了筹备李楚生与墨兰芳的双修庆典,整个宗门上下忙碌不堪,张灯结彩,接引宾客,直至深夜戌时方罢。 正值戌时初刻,狂雷轰鸣,天空划过一道道闪电,连带着宗内灯火也黯然失色,陷入黑暗。 点燃了几根修炼用的灵烛后,众人用过晚膳,各自返回房间修炼养息。 尽管李楚生内心蠢蠢欲动,但他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过于急切的表现只会令墨兰芳感到不适。 正当他刚刚沐浴完毕准备歇息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楚生师弟,在吗?” 是墨兰芳的声音! 李楚生连忙起身开门,一把揽住门口裹着丝质长袍的墨兰芳,笑嘻嘻地问道:“兰芳仙子可是想念师兄了?” “确实,我想与你说些话。” 第162章 雷鸣之夜 墨兰芳并未抗拒,美眸凝望着李楚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细数之下,你比我整整小了七个春秋。当我踏入成人之时,你还只是一个满手沾满鼻涕、背着书包的小弟子呢。” “正因如此年龄差距,我一直将你看作是我的杰出师弟,并未将你视为情缘对象。” 墨兰芳这般恬淡的话语,却如同一瓢凉水泼向了热情高涨的李楚生,让他顿时清醒过来——这是被婉拒的前兆。 心中一惊的李楚生立刻将墨兰芳稳稳放至床边,诚恳道歉:“兰芳仙子,是我失礼了,不该对你有逾矩之举。” 墨兰芳微微一笑,淡然回应:“无妨。无论何时举行双修典礼,我终将成为你的道侣。” “即便你此刻对我有所举动,我也不会责怪于你。” 她面上虽含笑意,眼中却隐匿着深深的忧虑与哀愁。 李楚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语气戒备地道:“兰芳仙子,如有困境难解,还望直言相告,我们共同面对。” “但我更希望一人独力解决。” 墨兰芳倚坐在床畔,将头轻轻地靠在李楚生的肩膀上,疲惫地阖上了眼睛,低声自语:“昔日我以为世间男子皆难以信赖,以为自己这一生多半是不会步入婚姻的修行之路。” “未曾料到,在我的有生之年,竟然能够遇见你。” “楚生,论修为、德行、样貌,你是我所见过最为优秀的男子,甚至让我觉得自身配不上你。” “如今能将我一身修为与生命托付于你,不论将来你是否心意改变,我都已心满意足,对自己过往的青春岁月有了一个圆满的答案。” 对于墨兰芳的情感波动起伏,李楚生并未过多关注,他只当她是今日遭遇突破修为的重大事变,心中有所感怀罢了。 李楚生与墨兰芳便如此坐在修炼榻畔,闲话修行心得,谈笑间氛围逐渐热烈起来。 眉眼之间的娇羞与轻嗔,或是轻轻掐捏之间流露出的情愫,二人的关系已不再是过往那种无拘无束的修士同窗,而是带上了一层微妙的亲密与神秘。 约莫子夜十二刻左右,墨兰芳才打着哈欠,恋恋不舍地道别离去。 屋外雷鸣滚滚,修炼榻边似乎仍残留着墨兰芳的气息与灵韵。 体内因修为攀升而产生的燥热之感令李楚生决定沐浴一番,以清心静气。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之声。 李楚生心中微动,暗想难道墨兰芳转念回来,欲在这雷电交加之夜与自己共享修炼密境? 然而打开门扉,映入眼帘的却是东方怜人那张略带忧郁的脸庞。 “小东方,你这深夜不眠,前来敲我修炼室之门,所为何事?” 东方怜人身抱白羽软枕,身着轻薄如烟的修炼寝衣,眼中似含幽怨地道:“楚生师兄,你是否真的这般厌恶我?” “哪里的话,怎么会呢。” “那你面上为何满是排斥之意?” 李楚生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轰嚓—— 天际闪过一道耀眼光芒,随之而来的是雷霆万钧的炸响,东方怜人惊恐之下发出一声短促尖叫,慌忙扑入李楚生的怀中。 李楚生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脑袋将其推开,目光偷觑向走廊尽头的墨兰芳居室,见其门户紧闭,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东方怜人的眼圈微微泛红,“楚生师兄,我惧怕雷电之威,能否暂且容我在你的修炼室内避过此劫?” 此刻正值雷暴雨肆虐,男女修士独处一室确有失修道界规矩。况且东方怜人还是李小颖的同门师妹,即便是恐惧雷电,二人也可一同修炼以抵御外界干扰。 退一步讲,同为女子的墨兰芳与陈采薇也在附近,东方怜人深夜敲门此举,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有意诱惑,二是心智受挫至极端。 李楚生瞥见东方怜人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以及头顶俏皮的羊角辫,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后者会是遭受重创之人。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李楚生透过外头雷光电闪的间隙,发现东方怜人那轻薄寝衣之内竟赫然裹藏着一套完整的法力防护内衬! 此种新颖款式若是出现在七十年前的修真大陆,恐怕会被人斥责为败坏道风。而这寝衣的丝质材质与类似质地,显然皆为域外异宝,用心良苦地筹备已久。 更令人不解的是,东方怜人还特意施以淡雅妆容,锁骨之处湿润可见,分明刚刚沐浴完毕! 李楚生心中警惕,向后退开一步,正色道:“东方,我即将与墨兰芳师妹举行双修大典,所以今晚之事我便当作未曾发生。不过往后,希望你能对我这位即将成为他人伴侣的修士给予应有的尊重。” “那好吧,既然楚生师兄不愿与我同修一夜,我也不愿打扰小颖师姐的修炼。” 东方怜人脸露失望之色,眼中狡黠之光瞬间消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现在这个时辰,我又不想惊扰小颖师姐的休息……” \"楚生师兄,你能否以备用灵匙开启小颖师妹的闺房禁制,容我与她共度此夜修行?” 第163章 雨夜秘事 原来在此地隐藏着如此机缘!自初次遇见东方怜人那一刻起,李楚生便察觉到了异样。 两人相识仅有一个多月的光阴,当时李小颖在仙云大酒店遭困,东方怜人为救她不惜生命之险,在闹市之中奋不顾身阻截飞驰的仙兽车驾。若非李楚生驾驭法宝之际适时刹停,东方怜人那时便已陨落或是重伤残疾。 短短一月间,竟有生死相依之情,绝非凡俗间的寻常友情所能涵盖。今日,东方怜人身着一套内丹炼化后的灵衣,言语间更是含蓄暗示,欲与李小颖同榻而眠,其心思已然路人皆知。 李楚生本欲提议让东方怜人前往与墨兰芳师姐共度一宵,但旋即意识到此举亦有不妥。毕竟墨兰芳乃是他的道侣,倘若东方怜人这丫头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尚未步入双修之道,头顶的道侣印记便先行落下,岂非笑话? 略作思索,李楚生语气平缓地道:“小颖此刻正在修炼驱寒之法,恐病气传于你身不利。采薇师妹住在楼下一室,你且回去,我会请她前来陪伴你。” “我不愿意!” 东方怜人立刻反对:“我与她并不熟识,怎可与她同榻而眠?” “那你便在床上静心研读一些典籍,待天明时自行离去,以免引起他人误会。” 话音未落,一道雷霆炸响,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鸣。东方怜人闻声之下,双腿无力,竟直挺挺地跌坐于地,显然已被雷声吓得魂飞魄散。 无可奈何,李楚生只好将门重新敞开:“进来罢。” “多谢楚生师兄!” 李楚生的居所分为修炼与处理事务两个区域,左侧是歇息之处,右侧则是修炼与批阅功法文档之地。修炼区内,两张修炼榻拼接一处,充当了一张临时床榻。 然而经此一番东方怜人的纠缠,李楚生早已失去了修炼的心境。于是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修炼蒲团和一床灵棉被,将其铺设妥当,而后披着薄薄的仙霞灵气护体,倚在修炼榻上,口中轻哈一口气,准备进入冥想修炼状态。 雷霆之声此起彼伏,李楚生却犹如磐石般安睡其中,纹丝不动。直至深夜三更时分,李楚生忽觉修炼榻微有晃动,遂勉强睁开惺忪睡眼。 顷刻之间,李楚生陡然惊醒,赫然发现自己身旁多了一个温暖的身躯。 “啊!” 李楚生惊骇之下几乎要从修炼榻上跃起,却被东方怜人紧紧抓住手臂。 昏暗中,李楚生依稀可见东方怜人近在咫尺的娇俏面容,此刻正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楚生师兄,你还是安分些罢,我里面并未穿着衣物,不信你自己瞧那边。” 顺着东方怜人所指的方向望去,李楚生瞥见修炼榻旁边凌乱地丢弃着一堆衣物,其中包括她的裙袍以及贴身修炼内衣,显然是刚刚脱下的痕迹,足证东方怜人所言非虚。 李楚生背后瞬间渗出了冷汗:“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倒要问问师兄你,究竟是有何目的!” 东方怜人含泪幽怨地道:“你心中定然揣测,我乃是一位修炼同道,对小颖怀有别样之意,是不是?” 李楚生面上寒霜,冷笑回应:“那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然并非如此!” 东方怜人眼中泪光闪烁,言辞恳切地解释:“楚生师兄你想想看,若我真的倾心于女子,又怎会毫无保留地躺入你修炼的洞天福地中呢。” “实则,是我对你情有所钟。” 李楚生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如水:“给你两个选项。自行穿戴整齐,我可以保证绝不窥视;要么,我便将你直接挪移出去。” “哼,你就装吧,哪里舍得真对我动手!” 东方怜人犹如灵狐般紧紧缠绕住李楚生的手臂,他做出欲要施展神通的姿态,吓得东方怜人惊呼:“倘若你胆敢轻举妄动,我立刻高声示警,诉你强行施法侵犯!” 李楚生冷哼一声,讽刺道:“无知小辈,可知东郭先生与狡猾之狼,农夫与阴险之蛇的故事?” “我不在乎!不论你是视我为狼或是视我为蛇,都不能阻止我与小颖间的道侣之情!”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修炼同道中人!” “我说的分开,是指终止道侣关系,而非你心中那些肮脏的想法!” 李楚生内心不安,如若这般纠葛下去,只怕清白难保,必将成为众矢之的。此时,天际忽明忽暗,仿佛预示着雷霆之威即将到来! 东方怜人吓得娇躯紧缩,不敢稍动。 李楚生趁此良机,瞬间从修炼榻上跃起,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破窗而出,直奔屋外走廊!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位知情之人,阐明事实真相,以防东方怜人颠倒黑白,抢先告状。 第164章 疾遁脱身 刚刚逃离房间,走廊上的感应照明便悄然点亮。 李楚生警告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速速穿戴整齐,自行回到修炼室内静坐等候,否则我立刻大声疾呼,告知众人屋内闯入了一个不明来历的女性修士!” 东方怜人纠缠不休:“你说是我就承认了,分明是你强行将我拉入屋内,意图不轨!” “那就让我们一同呼唤他人评判,看看世人会相信谁的话!” 正待李楚生开口之际,东方怜人瞬间胆怯:“别啊,楚生师兄,我错了,我现在就去穿衣裳!” 两人争吵之声不小,而距离李楚生修炼室最近的便是墨兰芳的静室。 李楚生心中有愧,偷偷瞥向走廊尽头,只见墨兰芳的房门半开着,不禁让他惊惧万分——莫非墨姐并未关好门? 小心翼翼地靠近,借助走廊微弱的光芒,李楚生透过门缝窥探室内情形。 奇怪的是,房间内的卧榻整洁如新,并无人迹;原本被墨兰芳用来晾晒衣物的木制架子此刻竟空空如也,连一件衣物都不曾留下。 李楚生疑窦丛生,轻声唤道:“墨姐,你在屋里吗?” 然而,室内始终寂无声息,李楚生遂鼓足勇气推开房门走进。 室内一切均井然有序,却唯独不见了属于墨兰芳的丝毫痕迹。 空荡荡的桌案上赫然放着一封书信。 李楚生不由得想起了今晚墨兰芳异常的行为和言语,心头蓦然一沉,匆忙撕开了那封书信…… 编号:24 外界匆忙穿戴完毕的东方怜人,满心愧疚地在闺房门口窥探。 见墨兰芳并不在其中,她才略微松了口气,悄然站立于李楚生背后,“楚生师兄,你在观览何物呢?” 李楚生眉峰紧皱,面色阴郁,眼眶不经意间泛起一抹红润。 心中的楚生,对不起。 过往的二十七载岁月,我未曾品尝过被深情厚爱之感,直至你的出现,我才领悟到人生的圆满所在。 昨日那场仙道提亲大典,已然足以让我的下半生回味无穷。 提及此事,竟觉有些羞涩,我虽年长你七载,在你身旁却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弟子般自在。 若能选择,我愿永驻此地,只惜修道路途各异,有些福祉并非我所能承受。 本想今夜便将自身交付于你,以此回馈你对我全情的付出与照料。然而又忧虑此举会让你在我离去之后挂怀难耐。 我所行之事,已难以求得谅解,但我仍需向你致以歉意。 今生你我之间的因果纠葛,就此作罢。 记住,千万不可寻觅于我,权当我对你最后的一个恳求吧。 感激你这一年来伴我修行的日子,就此别过。 信封之内,尚存一张存折,内含墨兰芳自加入宗门以来所得的所有灵石俸禄。 李楚生端坐椅上,喉咙哽咽,久久未发一言。 窗外,风雨交加之声愈演愈烈,目睹全程的东方怜人尴尬地在一旁坐下,“楚生师兄,其实遭人弃离也非什么大事,我时常也有拒绝他人之时。” 李楚生面沉如水,起身率先叩响了陈采薇的修炼室门扉。 陈采薇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眸,仅将门户开启一道缝隙,“深更半夜,你不去找墨师姐,为何敲我房门?” 李楚生递过那封信笺,“自行查阅。” 陈采薇浏览完信件内容,惊骇不已,“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入内详谈,抑或是你出来讲明。” “稍待片刻!” 陈采薇赶忙进屋,随手将内着扔进杂务篓,披上一件防寒的法袍,“请进室内交谈。” 两人落座于卧室内,李楚生神色严峻地质问:“对于墨师姐的事情,你究竟知晓多少?” “我与墨师姐相识的时间,仅比你早一年,那时是在一次仙门与世俗官府共同执行的清剿妖邪任务中结识的她。” “她并非珠州本土之人,也未曾谈起过她的家族和亲人,至于具体的身世详情,我亦未曾过多追问。” 李楚生继续追问道:“除此之外,墨兰芳可还有其他亲近的同门好友?” “墨师姐只在珠州逗留了一年多时间,除我以外几乎未曾有过交际往来,平日里她也是独自居住在宗门宿舍之中。” 察觉到李楚生脸色愈发阴沉,陈采薇忙安慰道:“你也无需太过焦虑,或许墨师姐只是对婚约感到恐慌罢了,等她心境平复之后,自然会回来。” 第165章 离宗而去 李楚生心中明了,墨兰芳的离去绝非一时冲动之举,而是早已有预谋安排! 在那求婚之际,尽管她表现出感动之情,但从眼眸深处却透露出一丝不安与迷茫。 甚至在宴席上敬酒之时,墨兰芳也显得心神不定…… 深夜归来,与墨兰芳共处于一间密室之中,她的话语愈发地神秘莫测。 起先,李楚生只以为她受到了突兀的仙缘冲击,使得情绪出现了异样波动。 如今细想,其实那时墨兰芳已然有了深思熟虑的安排。 陈采薇凝重问道:“你有何打算应对?” 李楚生语气低沉回应:“若要弃我而去,无妨,但此事决不可含糊不清。” “另外,我担忧墨姐遭遇了修真界的纷扰,为免牵累于我们,故而选择了远遁尘世。” 听闻此言,陈采薇亦面露忧虑之色,附议道:“阅毕那信函之后,我同样有此种揣测。” “墨姐本不愿离去,但似有幕后之人胁迫,令其不得不做出此抉择。” “我相信,墨姐断非玩弄世间情感之辈!” 想当年,李楚生仅是一名身无分文的凡夫俗子,在李小颖身患重症急需救治之际,竟是囊中羞涩,无力支付。sdchwz. 幸亏墨兰芳挺身而出,向灵疗院方申请修炼资源,才使李小颖得以保全生机。 那次火灾,李小颖险些葬身火海,又是墨兰芳不顾生死,驾驭飞剑撞破封锁,将李小颖从熊熊烈焰中救出。 几日前,愤怒至极的陈兴盛持法器对准李楚生,墨兰芳毫不犹豫地以身相护。 无论是道德品质还是性情修养,墨兰芳无疑是位卓越非凡的女子,李楚生深信她必有难以启齿的隐情。 是夜四时,骤雨停歇,李楚生连忙唤醒张三青,率领四十多名修为不俗的守卫,并动员百余名炼体期工人,趁着夜幕降临,踏上寻觅墨兰芳的征途。 参与寻找者,每人将获得一个月的修炼物资作为奖励。 若能发现墨兰芳下落者,丰厚奖赏为期一年的修炼资源! 然而众人顶风冒雨,自凌晨四点搜寻至次日早晨十时,却始终未能找到墨兰芳的一丝踪影。 无可奈何之下,李楚生只得偕同陈采薇前往仙盟执法堂报案。 报案完毕,执法堂人员满脸尴尬地道:“李前辈,对于您的情感纠葛,晚辈表示理解并同情。” “可是据查明,墨兰芳并非遭受逼迫离境,她或许……” 执法堂弟子欲言又止,顾虑李楚生的感受,改口道:“总而言之,此类情况,我执法堂无法介入调查。” 李楚生焦急追问:“能否协助查找墨兰芳的亲族信息?” “抱歉李前辈,根据仙盟法规,我们执法堂不能泄露任何居民的相关信息,即便是您这样的尊者也不例外。” 虽遭到了一次冷遇,但执法堂弟子确系依法行事,李楚生也无法对他们心生怨尤。 所有可用的办法皆已尝试,李楚生唯有求助于孙诚基这位仙门长辈。 处理完一切事务后,李楚生便坐在欧城别墅的大厅内,对着座机发愣。 此刻的李楚生面色阴郁,无人敢轻易打扰,陈采薇试图安慰几句,见李楚生毫无回应,便不敢再触霉头。 午膳之时,刘庆祝手捧一碗漆黑的丹液,放置于李楚生面前。 “龙胆泻肝丹,服用后可化解体内肝火。” “多谢。” 李楚生应了一声,仰首一口饮尽,随之长叹一口气,正欲用餐之际,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第166章 仙缘谜云 李楚生连忙一把夺过传音法宝,那端传来孙诚基忧虑的灵识传音,“楚生,有关墨兰芳之事,我已派出弟子查探究竟。” “接下来我要告知你的事,你必须保证切勿心绪波动。” 李楚生急忙应承道:“前辈请放心,我虽涉世未深,但也历经风雨,不论何事发生,我都能够坦然承受。” “关于墨兰芳的其余秘辛,恕我无法透露,但在一件事情上,你有权知晓。” “何事?” “墨兰芳于十八岁之龄便已缔结仙侣契约,至今依然保持着已婚的状态。” 瞬间,李楚生只觉脑海一片混沌,心脉剧震,身形摇晃几欲昏厥。 如此一来,所有疑团似乎都能找到合理的解答。 订婚宴那天,珠洲各大宗门的巨头皆在场见证,为了不让自身颜面尽失,墨兰芳才会勉为其难地答应缔结仙侣契约。 然而仍有两点疑问令李楚生困惑不已。 身为已婚仙侣达九年之久的墨兰芳,为何还会与自己一同游历修真界,乃至共榻而眠? 这一点,或许可以用两人间的异性别吸引力以及他莫名成为第三者的事实来解释。 至关重要的不解之谜则是第二点。 为何墨兰芳十八岁成婚,直至如今已婚整整九年,却仍能保持清修之躯,守身如玉? 电话那头,孙诚基关切的灵识传音再次响起,“楚生,你没事吧?”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李楚生苦笑回应:“叔,我还好。” “哪个修士年少时未曾经历情劫波折,改日你到我洞府来,我们祖孙俩好好聊聊。” 一番慰藉之后,通话结束。 李楚生面色凝重地回到座位,淡淡地说:“墨姐的事务暂由其副手接手处理。” “今后凡涉及我和墨姐的事情,无需再提及。” “若有墨姐的消息,务必立刻通知于我。” “就这样吧,用膳。”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采薇迅速岔开话题,向众人催促道:“都别发呆了,抓紧用餐!” 这顿饭,大家故作常态闲谈,时不时留意李楚生的脸色,吃得格外谨慎小心。 李楚生神色如常,仿佛一切未曾发生,与众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 尘缘如抽丝而出,消逝则如同山崩海啸。 既然墨兰芳已然另有所属,李雨 ** 保其声名不失,唯有选择默默离去。 接下来的十数日,公司运行依旧平稳如常,楚生灵膳阁的收入源源不断汇入李楚生的储物戒中。 而李楚生的面色始终异常平静,乃至无喜无悲,让人揣测其内心深处的情感压抑。 连平日最活泼跳脱的东方怜人也变得乖巧懂事起来。 又过去了十个昼夜,李楚生始终期待能接到墨兰芳的传音。然而她走得毫无踪迹,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在这过去的二十个日夜中,珠洲大地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李楚生等人示范引领之下,众多微小修炼坊市犹如雨后春笋般崭露头角,悄然崛起…… 在尘世间的凡俗喧嚣之中,无论是那街边炼制灵食的小摊,jimao以丹砂换取甜晶,或是那融汇域内外的大型仙企,乃至由散修与世俗共同创办的宏大工坊,皆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之态。 尤其是名为“先天福地”的酒店,它汇集了修炼者的饮食、娱乐与修养之道,其分支遍布无数界域。 对此种种,李楚生却选择了漠然而视。 直至午膳之时,陈采薇终耐不住心中疑惑,对李楚生言道:“楚生师兄,近来天道规则之风渐渐宽宏,在珠州这片修炼宝地经商的修士比起以往可是增加了何止百倍。” “如今我们已积累了足够的灵石与资源,足以将从材料提炼至成品贩卖的所有产业链,尽数纳入我们的掌控之中!” 李楚生反问道:“确是如此,我们的财力雄厚。不过师妹,你意欲涉足哪一领域呢?” “自然是全方位的领域!”陈采薇毫不犹豫地回答,“比如饮食业,无论路边的灵食摊点,还是星辰级的仙宴楼阁,我们都可以借助价格策略与品牌影响力,将散修和小型宗门的产业尽数排挤出去。” “再如服饰业,我们用来炼制法宝的彩灵机同样可用于织造法衣,现如今整个修炼界,没有哪个服饰宗门的财力能够与我们相抗衡。” 话未说完,李楚生便沉声道:“采薇师妹,你所言不假。若我愿倾力出手,在瞬息之间吞并所有市场并非难事。” “我甚至还能针对市场的热门趋势展开调研,一旦发现哪家宗门的生意兴隆,便可大规模仿制其产品,用数量优势将其彻底打压至衰败。” “如何,你觉得此举过于残忍吗?” 陈采薇不解地道:“自古就有‘慈不掌兵,仁不利市’的说法,修仙者涉足商业本就是一场生死较量,这道理还是你当年教导于我。” 李楚生淡然回应:“一花独放非春日,万紫千红春满园。假如在整个珠州,九成以上的财富皆掌握在我等手中,你想过会引发何种后果吗?” 陈采薇闻言一愣,“这个问题我倒未曾深思。” 李楚生摇头轻语:“物极必反,强盛至极必遭反噬。即使无人敢于挑战我们,我们也无须去掠夺那些散修小贩仅有的生存之道。” “当初我们涉足疗伤法宝业务,乃是基于技法革新;夺取食品坊的市场份额,则得益于包装与销售渠道的创新;至于餐饮业,更是为了弘扬正道,清除邪魔。” “修行之人行事,即便七分为自己考虑,亦需留三分顾及他人。” “至于那些自私自利到极致之人,试问世间,又哪里存在十足赤金般的纯粹之物呢。” 陈采薇沉默片刻,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明白了。” 此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响。李楚生起身开门,“李老哥,我们正用餐呢,你也一起进来尝尝吧?” “多谢,不过刚才先锋联盟的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指定要交给你的。” 先锋联盟,正是近期在珠州闹得沸沸扬扬的“先天福地”酒店背后的势力。 李楚生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寥寥数语: 有关墨兰芳之事,我与你之间终究要有个了解。 明日午后三刻,我会在太玄礼堂恭候大驾。 第167章 神交之友 信尾署名:周胜南。 此周胜南又是何许人也?他与墨兰芳又有何渊源纠葛?! 李楚生立刻拨通了陈婧的通讯符,着手调查周胜南的真实身份与他与墨兰芳之间的关联。 当日午时,陈婧便传来了消息。 周胜男,身为元灵峰商业联盟的盟主,在东部的仙域行省兴国之地经营着庞大产业。 其商业版图广阔无垠,几乎涵盖了修炼者生活的各个方面,从炼器坊到丹药店,再到阵法院与法宝铺,无所不包。在兴国行省之内,沿着贸易大道行走,每隔三丈便可遇见到一处挂有元灵峰商业联盟标识的商铺。 让人感到惊异的是,元灵峰商业联盟并未有任何崛起的历史记载,却在一年之前的某个机缘之下,骤然构建起了这庞大的商业仙朝。 一个仅有二十六载寿元的年轻人,就算自幼便投身商道,也难以积累如此深厚的底蕴和资源。原来,周胜男背后家族的生意涉及海外仙域,对此陈婧虽多方探查,但也仅能得知些微皮毛。 当日下午,仙殿的侍卫传递消息,周胜男以重金租赁下仙殿,预定次日下午酉时三刻举办一场盛会。翠玉阁 宴会之日,周胜男不仅邀请了李楚生,更是将珠州商界的几乎所有重要人物均纳入了邀请名单之中。 李楚生对此颇感困惑:若是周胜男有意在珠州拓展势力,示好此地的商户,理应在前来修建楼阁之前便宴请珠州的豪杰。然而如今,周胜男的商业触角已深入珠州各地,此刻设宴似乎为时已晚。 入夜时分,张三青神色焦急地闯入门内。 “李前辈,我麾下弟子方才遇见了墨兰芳。” 刚用过晚膳的李楚生闻言霍然起身,“她人在何处?” “这个……”张三青面露为难之色,“或许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详谈?” 李楚生眉头紧锁,厉声道:“此地皆是我信得过之人,有何话不可明言?如实告知!” 张三青低头尴尬回应:“有人瞧见周胜男携墨兰芳同入了元灵峰商业联盟旗下的‘问天客栈’,并且两人十指紧扣步入其中。” “我弟子以为看错了,遂跟随后也订下一间客房,结果却发现她们二人……” 话未说完,张三青却又戛然而止。 李楚生勃然大怒,一掌拍在石桌上,“有话快讲!” “发现她们共处一室。” 话语甫落,四周顿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楚生面色变幻莫测良久,最终坐下狼吞虎咽般吃光碗中的仙果菜肴,而后起身径直上楼,甩手关上了房门。 担心李楚生心情郁结,李小颖连忙喊道:“我去瞧瞧!” “你去了也没用。” 东方怜人放下手中的灵果瓷盏,慢悠悠地起身说道:“我要与楚生兄商议些事情,诸位切勿打扰。” 李小颖感激不已,握住东方怜人的柔荑,“东方,你真是太好了!” “你年纪轻轻,容貌出众,身材曼妙,有你在旁宽慰我哥,他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 “且慢!” 就在东方怜人即将迈步上楼之际,陈采薇忽然将其叫住,并戒备地问道:“你是否已经年满十八岁?” “今年一月我才刚过十八岁生日。”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东方怜人登楼而去,轻敲房门,“楚生兄,你先前几乎没怎么进食,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甜品。” “不必了。” “哎呀,都已经拿来了,你就赏个脸开一下门吧。” “门未锁,你自己进来便是。” 东方怜人脸上挂着笑容推门而入,只见李楚生此时正背靠阳台,躺在藤编躺椅上,凝望着窗外那一片漆黑如墨的星空发愣。 \"你献予的灵膳何在?\" 东方清灵轻盈地旋转一圈,裙摆间的灵纹蕾丝如同仙鹤翩跹,透过薄纱可见其及膝灵袜之上隐含的护体符咒。 \"哼,莫非在你看来,我不如那世俗甜点可口?\" 李皓月面色平淡地回应:\"今日心境不佳,勿扰于我。你自行离去,或是待我以法力送你出门。\" \"你这修士,实在无趣至极。\" 东方清灵言语中流露出几许哀怨:\"其实我前来寻你,是为了提及周胜南之事。\" 闻此言,李皓月眼中掠过一丝光芒,问:\"你竟然识得周胜南?\" \"何止相识,我东方家与周家之间,更是有着深厚稳固的仙缘世交!\" 东方清灵眼神中暗藏风暴,愤恨地道:\"未曾料到,那周家孽障竟敢将魔爪伸向此处!\" 第168章 周胜南 李皓月疑惑:\"既然是世交之家,为何提起周胜南之名,你却咬牙切齿?\" \"世交乃先辈之事,与吾又有何干?!\" 东方清灵目光炽热,咬牙切齿道:\"周家财阀在外域拥有金矿与灵石坊市,更有诸多星级仙馆遍布各界,财力滔天。\" \"昔年因战火纷飞之故,周家长幼子孙不乏早逝者,至如今,唯有周胜南一脉得以延续。\" \"周胜南此人,绝非善类!他在十二岁时便因聚众斗法致人死亡,被迫退学加州,幸得家族之力方能脱身囹圄。\" \"尔后辗转各派门下,皆因斗殴伤人,或强行欺凌、玷污女弟子乃至师尊,终遭驱逐。\" \"若非周家底蕴深厚,他所犯累累恶行,足可使其遭受千载禁锢之刑!\" \"年仅十八岁,周胜南便接管了家族事业,借商贾之便,欺凌甚至修炼采阴邪术的女子,不计其数。\" \"时而有受害女子奔至周氏财阀总坛门前哭诉控告,甚至怀孕者亦不在少数。\" 李皓月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喝斥道:\"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如此说来,周胜南自十几岁起,怕是已留下无数血脉后裔了吧。\" 东方清灵美眸燃烧着愤怒之火:\"若是真的如此,那也就罢了。但他们周家一门,个个都是妖孽之辈!\" \"周氏财阀对此采取的对策,便是以重金消灾息事,逼迫那些女子堕胎,剥夺新生灵体降临世间的机会。\" 听闻此事,本对周胜南满腹愤怒的李皓月,旋即沉静下来。 不对,此事颇显诡异! 对于这样的跨洲界巨擘而言,最为关键的无非两点——一是血脉传承,二是敛财固基。 像周氏财阀这般庞大的势力,哪怕子孙庸碌无为,亦足以维持千年的繁荣昌盛。 战祸动荡之下,周家仅剩周胜南一脉独苗,这对整个家族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按道理讲,周家人应盼望着周胜南多育子嗣,从中挑选出一位出色的接班人。 即便将来周胜南无德无能,周家仍可持续传承下去…… 沉思许久,李楚生凝重地问道:“东方,你方才所述之事,乃是亲身所历,抑或是听闻他人之言?” “此事早已传扬至海外仙凡两界,怎会是道听途说之谈?” 东方怜人责备地娇声道:“楚生师兄,于其他琐事我或许能玩笑一二,但这般关乎大道之事,我断不可能妄言!” 李楚生再三追问:“你说周胜南此人,沉迷双修,滥情如妖,那么他可曾对你有所图谋?” “他若胆敢!” 东方怜人怒喝一声,令李楚生惊骇不已。 察觉到自身失态,东方怜人旋即恢复柔弱之态,轻声道:“哎呀,楚生师兄,我东方家虽非顶尖宗族,但在人间也有几分声望,那个周家之人怎敢轻易冒犯于我?” “早在幼时,周家便曾遣人至我家议及联姻,欲订娃娃亲之约。” “为此我曾连续三日滴水未进,坚决抗争,最终才让此事作罢。” 提及周胜南,他乃周家唯一修炼有成的子弟,而东方怜人则仅是东方家族中一员,二者地位并不对等。 修真界的联姻,讲求的是法力相当,门第相配。 即便如此,周家竟仍主动上门寻求结盟,足可见东方家族的底蕴之深,甚至远超周家之上! 即便是上一世的李楚生,其商业帝国亦主要集中在国内,尚未触及整个修真界的版图。 而东方家族的实力,已然足以轻易颠覆他的全部基业,犹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李楚生苦笑一声,开口问道:“小东方,你此番来到珠州与我同居一事,你家中长辈可曾应允?” “自然未曾许可!” “那你竟还敢擅自前来?” “有何不敢?”东方怜人毫不在意地道:“我之所想,家中长辈鲜有答应者,却又不敢公然阻止。” 李楚生惊疑道:“当年十五岁时,你不肯研习琴艺,私自外出游玩,他们便将你禁闭室内,命你反思己过。” “那一夜,我屡次警告他们,但他们仍未开门,于是我就从八层高楼上跃下。” “幸亏当日狂风大作,我的裙摆蓬松,被风吹斜落入泳池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怕是要化作一滩碎骨。” “自那次之后,不论我做何事,家中长辈皆只秘密守护,再也不敢对我施加干预。” 第169章 妙龄修士的逆鳞 提及往事,东方怜人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如常,眼中闪烁着狡黠之光,仿佛是在炫耀她的修行成果。 李楚生轻轻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地说:“世间万般纷扰不由人,可怜生于仙门世家的小东方,你究竟承受了多少苦难。” 原本带着戏谑笑意的东方怜人,此刻脸色骤变,目光中寒意袭人:“我向你讲述这些,可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你虽在珠州显赫一时,但以周胜南现如今的修为,足以轻松反复摧毁你那点微不足道的产业无数次!” “倘若你胆敢触怒周胜南,我敢断言,你的结局将会极为凄惨!” “虽然你的生死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但我实在不愿看到小颖因此失去她唯一的亲人。” \"我此番前来,乃是警示于你,万不可涉足明日之宴席!\" 李玉虚神情淡然地反问道:“其中缘由何在?” 东方清灵怒目而视,斥责道:“你莫非心智迷失,竟不知周元寒乃是一介仗恃修为焚烧灵脉、欺凌修士的邪孽子弟?你竟然染指其名义上的道侣,他岂能容忍你如此挑衅,必定会寻机报复!” “那周元寒邀你明日赴宴,定然是欲借此羞辱于你,届时你只会沦为他人笑柄!” 然而李玉虚仍旧波澜不惊,反问:“依你之意,我又该如何应对此事呢?” 东方清灵神色肃穆地道:“你只需听从我言,明日留在居所一步都不要踏出。有我在,周元寒断然不敢对你有任何妄动。” 李玉虚轻轻一笑,摩挲着东方清灵的秀发,戏谑道:“小清灵啊,原来你也会有这般焦急的模样,果真是豪门出身的仙族少女,犹如一头藏锋的小灵虎,威慑力十足呢。” 东方清灵顿时脸颊飞红,愤而甩开他的手,嗔道:“讲正经事呢,你怎地这般嬉皮笑脸!” “你还懂得什么是正经?”李玉虚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腰肢,淡然应道:“你的良苦用心我已领教,只是关于自身之事,自当由我自己解决。” “罢了,时辰已晚,我要入定修炼,请退下吧。” 东方清灵怒喝一声:“无知小儿,你可曾听进半个字我所说的话?” 李玉虚并未理睬,披上月白道袍,倒头便沉沉入睡。 “无知小儿,你就睡死过去吧!” 东方清灵愤然踢向李玉虚的床榻,旋即拂袖而去。 夜幕降临,亥时已过,众人纷纷归寝。东方清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门,从李玉虚挂在悬空法架旁的道袍口袋中取出一枚储物符,从中取出车钥。 她驾轻就熟地启动一辆青云飞梭驶离居所,直奔位于中枢大道附近的天枢客栈。 迈进客栈大门时,东方清灵整理了一下道袍领口,故意压低声音柔声细语地问前台弟子:“敢问周元寒前辈此刻在何处雅室静修?” 前台弟子面无表情地回答:“抱歉,本店遵循秘境规矩,不便泄露客人的具体所在。” “周元寒前辈特地交待,今夜需有道侣前往其房中助其打坐冥思。若因此事引来明日的不满,还望你能为弟子解释一二。” 话音刚落,东方清灵转身欲走。前台弟子立刻补充道:“周前辈正在五楼二十四号房内闭关,您可以凭此令牌直接进入。” 闻言,东方清灵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接过令牌后趾高气昂地步入了电梯。 就在她踏上电梯即将升至五楼之际,前台弟子低声啐了一口,暗骂道:“这等借修道之名,实则以姿色诱人者,容貌再美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伪装而已!” 五二十四号房门前,东方清灵刷卡开门,却发现门上还挂着一道禁制防护链。 东方清灵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向房门,自己却不慎被反弹之力险些绊倒。 尽管看似身娇体弱,但她气势如虹地大声喝道:“淫贼修妖,速速滚出相见!” 第170章 寻衅闹事 “是谁胆敢闯入!” 房门陡然推开,一位身材修长、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勃然大怒地打开了房门。此人短发齐肩,双眼皮深邃,鼻梁挺拔,鹅蛋脸更显英俊非凡…… 然而其双瞳深处蕴含着森寒之煞气,显露出此人并非易于对付的角色。 \"姓周的,你莫以为老娘惧你,看你能奈我何!\" 身高仅及一米六上下,名为东方怜人的修炼者,她的娇躯只到周胜南的胸膛高度,但她依旧昂首挺胸,以鼻孔相对,气势丝毫不减。 周胜南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原来是你这东方小仙子,这般精心装扮深夜来访,可是想找些修行界的奇遇?\" 床榻之上,身披修炼法衣的墨兰芳起身走向门口:\"阿南,莫要对孩子动手动脚。\" \"谁是孩子?你全家都还是孩子呢!\" 东方怜人气愤之下闯入门内,直指墨兰芳的鼻尖大声呵斥:\"好一对不知羞耻的修士伴侣!我还以为你是被周胜南威逼利诱,谁知竟是你自愿投入他的怀抱!\" \"你还敢叫他阿南?真是可笑至极!\" \"你知道吗,李楚生因你之事忧心如焚,如今已疯狂地张贴悬赏令寻找你!\" \"像你这样的修为败类,根本不配得到他如此深情厚意的对待!\" 墨兰芳被骂得双眼含泪,呆立在当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胜南眼中闪过一道怒焰,语气冷厉地道:\"东方,我念在你家族面上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若不懂得珍惜,休怪我不客气!\" \"墨兰芳乃是我道侣!我尚未找上门去质问李楚生,他竟派你前来寻衅滋事!\" 东方怜人针锋相对地反驳:\"你道侣背叛盟约,假扮未婚女子引诱他人,你还有什么脸面去找李楚生算账?\" \"若是换作我,便当自省一番,或许正是因为自身修行不足,才会导致女子另觅良人!\" 周胜南眼中怒火熊熊,但他脸部却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随手捏住东方怜人的下巴:\"究竟如何,试过便知分晓。\" \"滚你大爷的!\" 东方怜人一巴掌拍掉周胜南的手,寸步不让,美眸中犹如火焰般燃烧,死死瞪着他:\"今日你若胆敢再碰我一下,小心明日我便率门人血洗你全家!\" 刹那间,周胜南身形僵硬,动了动唇,终究不敢回应东方怜人的话语。 东方怜人从袖中抽出一方灵符纸,反复擦拭自己的下巴,随后将揉成一团的纸扔向周胜南的脸庞。 \"周胜南,我警告你!你们这对修士孽缘如何纠葛,我尚且可以置之不理!\" \"但倘若你们胆敢再去招惹李楚生,那就别怪我出手无情!\" 恰在此刻,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楚生疾奔而来,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一把抱住东方怜人的玉腿将其扛在肩上。 东方怜人脸色羞红,一边锤打李楚生的背部,一边嚷嚷:\"蠢货,快把我放下,我是帮你说理来的!\" 李楚生凝视着周胜南片刻,视线又掠过屋内的墨兰芳,淡然一笑:\"墨姐,久违了。\" 墨兰芳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情感,泪水如泉涌般落下,捂着嘴扑倒在床榻之上。 周胜南神光炯炯,低声问道:\"你便是李楚生?\" \"正是。\" 李楚生语气平静地回答:\"抱歉,家中小辈未曾好好约束,在此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立刻把她带回。\" 旋即,他面色平静如水地道:“歉意,家中弟子顽劣,夜晚擅自外出闯下大祸。我现在便将其带回,严加管束。” 李楚生揽着东方怜人便欲离去,后者犹如游蛇般扭动抗拒,“李师兄,你若再不放手,我就要反击了!” “不松手。” 蓬莱仙阁 突然,李楚生感到肩头一阵刺痛,忙捏住东方怜人的颈项将她甩在一旁,“你这弟子竟似畜生一般!” “哼,谁叫你欺我!” 东方怜人擦了擦嘴角,狡黠地一笑,“我们走吧,不必与这对邪魔歪道纠缠不清!” “且慢!” 周胜南冷哼一声,李楚生并未回头,只是从容地挥手示意,“有何言语,待明日大殿之上再言。” “无论那是何等凶险的陷阱宴,我都照单全收。” 离开修炼馆,李楚生将东方怜人扶坐在飞梭的副驾位上,替她系好护体阵法后,方徐徐催动灵力驱动飞梭前行。 东方怜人担忧地道:“楚生师兄,我已向周胜南施以威慑,想来他不会再轻易对你下手了。” “但是明日的大殿集会,你千万不可出席,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啊!” 第171章 伏击 “周胜南乃一尊狠角色,只要你不去招惹他,我凭着东方家族的威势,自能镇压他不敢轻举妄动。” “若你明日避开宴席,看似示弱,实则会在气势上矮他半分,却无需折节屈膝!” “可一旦你硬碰硬与他对抗,即便是我,也无法完全庇护于你!” 李楚生对此未置可否,反而洒脱地笑了笑:“小东方,你可别整日里喊打喊杀的,不学点女子柔情,将来如何觅得良缘归宿啊。” 东方怜人依偎在李楚生的肩膀,娇嗔道:“人家这么温婉可爱,追求者都能排成长龙了呢。” “楚生师兄,比起墨兰芳来,我可是年轻貌美得多,都有人主动献殷勤,你怎么就不曾心动呢?” “我对修为尚浅的小家伙可没什么兴趣。” “嘿,我才比你小两岁好吧!” 次日,李楚生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在午后两点驾驭飞梭直奔大殿。 大殿门前,各式飞行法宝排列有序,其中不乏海外珍稀之作,其种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彼时,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人们戏称此地为万派飞器展览会。 然而进入八十年代后,本土炼制的法宝凭借高性价比开始崭露头角,逐步占据了一片天地。 李楚生刚刚抵达,后面便跟随着一长串飞行法宝。 东方怜人携李小颖跃下首辆法宝,“哥,就算是赴宴,我们也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张三青率领的修士队伍亦陆续寻地停下,总计五十余人。 “李掌门,你自己可以不计安危,但我们必须确保您的安全无虞。” 李楚生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我不过是赴宴而已,并非赴死,你们跟着瞎掺和什么呢!” 陈采薇悠然从后排走出,“别责怪他们。让大家齐聚此地,皆是我所安排的。” 听了这番话,李楚生心中既感动又宽慰…… 在灵识微转之后,李楚生语气淡然地道:“如此,便一同踏入此地观瞧一番吧。” “然而此处并非所有人都能落座修炼之地,张三青道兄与众位同门暂且屈尊于门外守候片刻。” “待事务完毕,便由贫道做东,在楚生仙居设宴款待各位,届时将以千年灵馐布满全席。” 伴随着一片赞叹之声,李楚生引领众人步入那汇聚元气的演法大厅。在这月余时光中,珠州诸多修士已在此聚集了不下三四处清修集会,此地自是人气鼎沸。 周胜南略显厚道,特意在前方修炼席位预留了一整排给李楚生。他端坐于大厅中央的主座之上,双腿交叉而置,神目如电,冷冽的目光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李楚生面上。 二人视线交汇,瞬息间仿若雷霆交错,生出微妙火花。 随后李楚生轻轻摩挲下巴,嘴角含笑低语:“面皮皎洁,凤眸摄魄,鼻梁秀挺,周胜南道友的容貌确是出色至极。” “哼,只不过是面皮好看罢了,哪里及得上楚生师兄您的风采......” 话音未落,东方怜人陡然察觉气氛不对,惊骇出声:“楚生师兄,您莫非是对男子有兴趣?” 李楚生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胡言乱语什么呢,这只是我对于修行者的资质赞赏而已。” 东方怜人如此想法,就连李小颖与陈采薇亦不禁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唯有李楚生自己明白,他对周胜南的欣赏远不止其外貌,更包括其内在修为。 这位从小就阅遍世间女子的风流子弟,竟能让妻子在九年的婚姻生活中保持冰清玉洁之身,实属不易。昨夜李楚生暗中跟随东方怜人潜入先锋秘境时,便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原来周胜南与墨兰芳共处一室,床铺整洁有序,衣物相依相伴,透露出一种超脱于情侣之外的亲昵感。周胜南面对墨兰芳时的柔和举止,让人感觉并非夫君对待妻子的态度,更像是对待同胞姐妹般。 凭借墨兰芳的性情与操守,绝不会做出脚踏两只船的不堪之事。她能够在同一屋檐下与周胜南和谐共处,必然内藏玄机! 再者,令李楚生费解的是,拥有超强财力的周氏家族竟然未对周胜南的形象进行公关打造。哪怕是在七十年代末那个信息闭塞的时代,他们完全可以将这位原本被视为纨绔子弟的人物包装成少年天才或商业巨擘。 然而周家却选择了放手不管,任由各大报章争相报道周胜南的荒唐事迹,直至其成为人人唾弃的败类浪子。 所谓反常即为妖,与其质疑周氏家族高层智囊团的智商,倒不如揣测背后隐藏的秘密。 此时此刻,李楚生已猜中了八九不离十。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静待今日之事的真相大白。 第172章 斗法宣示 在周胜南心中,今日这场聚首无疑是他向珠州各界展示威势,借以压制李楚生的最佳舞台... ... 却未知,那宏大的礼堂实乃李楚生的修炼领地,无论是王府府邸的建构还是侍奉之人,皆为其掌控之中。 直至三更时分,礼堂之内的古铜钟悠悠响起,最后一抹宾客踏入其中,紧接着,大门处的幽影帷幕徐徐落下。 刹那间,四周环立的灵照灯依次点亮,聚焦之处正是礼堂中央设有的演法台。此时,尚未发言的周胜南之前,东方怜人悄声叮嘱李楚生:“楚生师兄,无论一会儿周胜南如何施加压力于你,万不可轻易回应。” 李楚生含笑回应:“有师妹你在侧,他又怎敢对我有所妄动!” “今日这场宴席,分明是他周胜南布下的天罗地网,他自己也不过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罢了。”李楚生淡然一笑,继续言道:“不出半炷香的时间,我便让他亲伏于我脚下,你信否?” 东方怜人神色紧张:“周家的修为底蕴,岂是你所能撼动的。若你真的硬碰硬将周胜南制住,只怕在他叩首一小时之后,我们就得为你筹备葬礼。” 对此,李楚生却不以为意,微笑道:“稍后的争斗自有精彩之处,诸位只需静观其变便可。” 李楚生面上平静而又带有一丝戏谑之意,令陈采薇等人知其性格者不禁感到心安。以往几次,当李楚生看似陷入重重围困之际,也曾流露过这般神情,而后不久便是乾坤逆转,力挽狂澜。 东方怜人疑惑问道:“何等好戏?” 李楚生答道:“犹如花木兰代父出征,或似梁祝化蝶,总之,其间深意相差无几。” 东方怜人秀眉微皱,接口道:“若你自己不慎陨落,莫要怨我不顾。” 周胜南台上清嗓发声,语气沉稳中透着威严:“吾名周胜南,乃是先锋修真集团的少宗主,周氏修真财阀的唯一传人,想来诸位对于吾之名讳早已如雷贯耳。” 此言一出,引发四方议论纷纷。 在座之人均为珠海商业界的翘楚,更有甚者,乃是从清朝遗留至今的老牌修真家族。他们大多年逾五十,面对如此年轻之人说出这般豪言壮语,实属不易。 然而鉴于周氏修真财阀的地位,众人只是低声议论,无人胆敢显露出丝毫不满之情。 更为嚣张的是,周胜南的目光如同寒冰般扫视全场,凡被其目光触及之人,均不由自主地阖上了嘴巴。 周胜南见状,才再次开口:“今日本宗邀请诸位前来,首要告知各位一个喜讯。我打算购入你们各家公司的五十一成股权,并派遣更为高阶的炼器师与阵法师入驻你们各产业的核心管理层。 自此以后,珠海的一切生意,上至矿石冶炼,下至酒楼客栈乃至街头巷尾的小摊小贩,都只准悬挂先锋修真集团的招牌!尔等所有的公司,都将归于周氏一门之下!” 周胜南此言一出,无疑是在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战争的到来,瞬间引爆了在场每一个人的情绪…… 在诸多修炼者皆显愤慨之际,李楚生的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此人的行事风格,比众人想象中更为独特,颇具深意。 第173章 玄罡霸业 法坛之下,一名身着古朴道袍的老者愤然而起,手中灵竹拐杖颤抖不已,指向台上的周胜南。 “周施主,吾刘家自祖宗以来,代代执掌炼器商铺已有三百余载,如今你竟欲令老夫改投周姓?” “今日我若易姓,你难道不怕遭天谴短寿么!”? 周胜南面无波澜地回应:“据占卜仙师所言,贫道乃天煞孤星之命,体质坚韧异常,只能克人而不能损己。” “更何况,你无需更改姓名,只需将你那炼器商铺的掌控权归于周家即可。” “你……!”老者手指颤抖着指向周胜南,脸色胀红如猪肝,半天未能说出一句话。 周胜南依旧悠闲地跷着二郎腿,语气平淡地道:“诸位对贫道心中颇有微词,乃至恨之入骨,此事贫道早已知晓。” “不过这些于贫道而言,皆无足轻重,区区一群凡俗势力,不足挂齿。” “贫道赠予尔等两条道路:其一,接受贫道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合作,追随周家仙舟的步伐,届时不仅能获得丰厚的股金,还能拥有一支掌握顶尖炼器技艺的队伍,尔等日后的年收益必将倍增;其二,若是不愿接受投资,贫道亦不勉强,只是从明日起,你们对面便会多出一家与你们店铺一模一样的竞争商铺。” “周家底蕴深厚,财力人力皆足以压垮任何竞争对手。” “是选择顽固对抗如同飞蛾扑火,抑或顺水推舟共享荣华富贵,悉听尊便!” 听得此言,那位道袍老者气血翻涌,最终吐出一口瘀血,颓然倒地。一名青年弟子慌忙上前扶住他,满脸怒容地朝台上喝道:“刘氏炼器商铺,即便赔得倾家荡产,也要与你周家抗争到底!” 说罢,青年弟子背起道袍老者,急匆匆地离开了会场。 除那道袍老者之外,其余人均陷入了沉寂,犹如置身于死一般的静谧之中。良久之后,坐在李楚生不远处的姚金花毅然起身,尽管她已逾五十,嗓音依然铿锵有力。 “周胜南,你好大的胆子,竟如此无视我们珠州商界的尊严!” “只要我们珠州商贾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即便是声名赫赫的周氏财团,也别想在珠州的任何一个行业中捞取分毫利润!” 身为白手起家的女修真企业家,姚金花的傲骨铮铮,宁折不屈。随后,另一位修士站出来响应姚金花,“我愿鼎力支持姚总!” “我亦愿效犬马之劳!”又有人附和。 虽有少数几位商户表示赞同,但在百余人汇聚的大会上,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单薄。周胜南悠然一笑,口中淡淡地道:“斩一鸡犹可,杀双鸡有何不可。爱出风头者尽可踊跃而上,若不教训一番,群猴焉知畏惧?” 即便周胜南这般羞辱,珠州商贾们仍是鲜有人敢于公开发声。 此时,一旁的姚婉清也站了起来,挥臂疾呼:“诸位切莫被周氏财团的嚣张气焰所吓倒,他们固然富有,却未必精通商道!” “我提议众人共组商会,并推举楚生仙器坊的李楚生先生,出任商会盟主!” \"李真人之事迹,诸位皆应有所闻矣!\" \"昔年,他不过是一名寻常筑基弟子,于修炼世界中历经一年光景,竟跃升为珠州修真宗门之首,此乃天纵奇才,妙手回春之举也!\" \"在其英明指引下,吾等宗会必能驱逐周氏修真家族,令周胜南自此退出珠州之地!\" 姚婉清一番鼓舞人心的话语落下,引来了阵阵赞许之声。 \"吾等赞同成立宗会,恭推李真人为主盟修士!\" \"余亦支持!\" \"有李真人领航,绝不容财阀宗族之力肆虐!\" 呼声愈演愈烈,观其态势,已有过半之人表明立场,使得周胜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东方怜人震惊问道:\"你究竟施展何种秘法,在珠州之地赢得如此高的威望?\" 李小颖满脸骄傲地回答:\"家兄修为超凡,世间无事难得其所解也!\" \"原来你信心满满,原来是在民众之中根基深厚。\" 东方怜人美目闪烁,流露出一丝敬佩之意:\"楚生师兄,年纪轻轻便令诸多老牌修士推举为首领,竟敢于挑战周氏修真世家的权威!\" \"这般号召力、信服力,堪称修炼界之奇迹!\" \"你一手策划的这场风云剧变,令我深感钦佩!\" 第174章 唤起共鸣 在这股洪流般的呼声中,若李楚生此刻起身,引领众人直面周胜南,必然能汇聚起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 万千目光聚焦之下,李楚生从容起身,朝众人微微示意。 \"承蒙各位信任!在此,李楚生我深感歉意!\" 众人一片愕然,姚婉清失声问道:\"李真人,您这是何意?\" \"在此表明心志,我李楚生断不会与周真人对立,并且愿接受周真人提出的结盟之议。\" \"至于诸位是要挑起争斗或是选择归顺,悉听尊便,切勿将我牵涉其中。\" 人群中尽显惊讶之色,只见李楚生身形一晃,竟是坐了回去。 然而并非他自愿坐下,实则是东方怜人在暗处悄悄踢了他一脚。 东方怜人愤然说道:\"你这胆小如鼠之辈!我还以为你真有胆量与周胜南一较高下,哪知却是甘愿为人所驱使!\" \"李楚生,我错看你了!\" 原本积极响应的姚氏母女二人此时显得颇为尴尬。那些曾附和推举李雨 ** 首领之人,此刻纷纷开始窃窃私语,冷嘲热讽。 \"伪修真界的天才,原来是个怕死之徒!\" \"不错!欺软怕硬,见到弱者便步步紧逼,遇到强者立刻摇尾乞怜,连自家祖宗之名都丢弃不顾。\" \"我看不如以后唤他周楚生罢。\" \"他之所以能在修真商场上发展壮大,恐怕多半靠的是机缘巧合。像这般初入世事的小儿,又能有何等修为与手段呢?\" 讽刺指责之声,四面八方传来,有人刻意提高音量,只为让这些话语一字一句地钻入李楚生的耳中。 李小颖低头轻声道:\"哥,没事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一家的安全着想,才不愿与周胜南正面冲突。\" “无论他们如何诋毁你,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最强大的存在。” 李楚生含笑摩挲着李小颖的额头,并未作答。 台上,周胜南射来一道嘲讽的目光,李楚生淡然而笑,以沉默回敬他的挑衅。 众人皆以为李楚生显现出的是软弱,唯有陈采薇并不这么认为。 她深知李楚生的习惯,越是示弱的时候,他给予敌人的打击就越致命。 曾在南河之地,李楚生迫使张宝川亲自上门赔罪,事后张宝川便一头撞在墓碑之上丧命。 两个月前,嚣张跋扈的陈兴盛树立起“李楚生与犬不得入内”的牌匾,然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包括陈兴盛在内的二百多名党羽全都被焚烧成灰烬,那一日,整个珠州都笼罩在一片阴郁的尘烟之中。 像这般狠辣之人,断不可能流露出一丝示弱之态,那他拒绝创立商会的背后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正当陈采薇苦苦思索之际,姚金花再次挥动手臂高声道:“既然李前辈已有其他考量,晚辈就斗胆自荐,愿担任珠州商会的会长一职!” “有意联合自保的商贾,均可加入我们的阵营!” 此番号召之下,响应者却是寥寥无几。 一百多人之中,只有八家商户愿意加入姚金花的行列。 而这八家中,至少一半属于小型商贩,甚至未曾听说过周氏财团的大名。 其余四位,也仅是经营规模不大且脾性坚韧的老商人。 统计完毕参与者的名单之后,姚金花带领着八位商户离去的身影显得尤为寂寥。 一贯对李楚生热情相待的姚婉清,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眼神低垂,连一声招呼也未曾打过。 其余的商贾们,则纷纷起身排队,在周胜南公司人员的调度下,逐一签字登记了自己的字号及联系方式。 珠州共有百五十三家商户,其中一百四十五家已归顺于周胜南麾下。 一百多位商贾登记信息,这一过程颇为耗时。 李楚生在等待之余,向陈采薇问道:“你觉得,我为何不愿出任这个领袖呢?” “还不是因为你怕事,这你也好意思问别人。”东方怜人嗤笑道。 陈采薇秀眉紧锁,郑重其事地回应道:“你们都误解楚生兄了,他拒绝接纳这些商贾作为盟友,并非出于怯懦。” “倘若换成是我,同样也不会应允他们的请求!” 第175章 牧牛羊者 东方怜人惊讶反问:“这是为何?” 陈采薇语气沉重地解释道:“这些人便是随风倒的墙头草,没有勇气直接挑战周胜南,因此转而依附于我们,企图让我们成为他们的保护伞,抵挡风雨。” “我们对抗周胜南的结果,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种是我们获胜,届时他们作为战胜的一方,将会与我们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 “除去姚家母女以及那八位坚定抵抗之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商场中的投机分子。” “一旦我们陷入危局,他们会立即背叛,对我们痛下杀手。” “如果我们真的成为了他们的首领,那我们无疑就是在自己身上挂满了不定时炸弹。” \"他们并非仅无裨益,反而是我等需耗损修为以守护的存在。\" 东方清灵若有所思,长久地愣住,未能言语。 李玄华轻轻一笑,“采薇,近段时间你的见识与决断已有了显着提升。” “有此洞察力与决策力,未来的修行贸易之事,我可安心托付于你掌管。” 陈采薇疑虑道:“倘若周胜南果真将珠州各行各业尽数纳入其掌控之中,我等该如何应对?” “随缘应对。” 李玄华双臂抱胸,慵然言道:“采薇,你可还记得前几日曾向我提议涉足珠州他域产业之事?” “自然记得,有何指教?” 李玄华徐徐解释道:“扩张至其他产业,借助财力及我辈先进的修炼治理理念,逐步兼并其他宗门,此举与周胜南所行并无本质差异。” “商贸之争,历来便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无意将局势逼入死胡同,对其下手,未必他人便不会趁虚而入。” “何况,周胜南虽出言强硬,实则行事却极为和缓。” “周氏商会历经数百载传承,底蕴之深厚,远超吾侪想象,要颠覆珠州的修炼交易圈,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然而他并未选择赶尽杀绝,仅购入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控制权。” “如此一来,珠州诸修士即便无需劳作,也可年年领受分红,有何不妥之处?” 东方清灵瞠目结舌,本能地道:“不可能,周胜南怎会有这般仁慈之心!” 李玄华摇头轻叹,“画虎画皮难画骨,识人知面未知心。” “周胜南身上流露出的气息,颇具我年轻时的锐气,锋芒逼人,志吞山河,且胸怀广大,假以时日加以打磨,必将成为商贸领域的霸主。” “他愿意接管珠州的生意,对于珠州而言,或许并非坏事。” 东方清灵低声嘟囔,“就像当年的你,你那时不也是二十岁吗……” 百余人签完名后,各自归座,翘着二郎腿的周胜南收敛笑意,重新拾起法器化的麦克风。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第二件事。” “我想为大家介绍一位故人,乃是我九年前明媒正娶的妻子——墨兰芳。” 在众人瞩目之下,墨兰芳身着修炼者的礼服,略施粉黛,秀发一丝不乱,款款走向台前。 “墨师姐!” 陈采薇情不自禁地起身唤了一声,然而墨兰芳并未回首,径直走到周胜南身边坐下。 周胜南揽着墨兰芳的肩膀,带着讥讽的眼神望向李玄华的方向。 东方清灵悠悠开口:“楚生师兄,那女子在你家中时,可从未为你换上过修炼弟子的服饰呢!” “不如今日让我借你一用,气势上不能让周胜南给比下去。” 李玄华鄙夷地瞪了她一眼,“一边儿去。” 周胜南霍然起身,眼中怒火隐现,语气愤慨地说:“我与墨兰芳成婚已有九年,因修炼事业的原因,一直未能共聚一处。” “李玄华假借选拔弟子之名,实则丧尽天良,以秘法勾引并胁迫我之妻室,迫使她不得不答应与其结为双修伴侣!” “一个月之前的双修仪式,对于周氏家族乃至我周胜南而言,乃是难以洗涮的奇耻大辱!” “今日,我要在珠洲诸多修士与商贾面前,彻底找回失去的颜面!” 第176章 天地动荡 “原先我计划令李玄华于大殿之中,步步艰难,三拜九叩直至我脚下,以此姿态表示悔过之意。” 所有人的眼眸齐聚于李玄华一身,其中满含轻蔑、讥讽、鄙夷以及得报深仇的大快人心。 有人窃窃私语:“适才我们给足了李玄华面子,欲助其抵抗周胜南,此人却不识抬举,甘愿俯首称臣,沦为他人犬马。” “如今看来,周总根本没把他当作一条狗看待。” “孬种,落到如此境地,纯属咎由自取!” “的确如此。我还想见识一下他如何如狗一般磕头爬至台上。” “哈哈,今日大家定能目睹一场好戏。” “刚过去的一个月里,他风光求婚,如今便被女子正牌夫君逼得下跪认错。李玄华今日怕是要丢尽颜面了。” 李玄华环顾四周,语气平静而坚定:“大道无形,唯德者居之;小人相聚,唯利是图。” “我若加入他们的阵营,他们便簇拥而来,将我捧上云端。” “一旦我拒绝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便立刻结党营私,对我诋毁诽谤。” “此等人,终其一生难登大道,只能躲在阴暗角落,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 台上的周胜南微微皱眉,似乎对此言已不愿再听。 “安静!” 待下方议论渐渐平息,周胜南才开口道:“念在李玄华曾主动协助我修行策略的份上,下跪之举便免去吧。” “李玄华,你就在此众目睽睽之下,以单膝跪地的方式向我献上一杯灵茶,以示歉意。” “只要你将手中公司的五十一成股权,按市场价转让予我,我便会不再为难于你。” “否则的话,不出三日你的食品坊将凋零败落,五日内建材坊亦将破败不堪,七日后医疗法宝坊也将不复存在。” “二十日之后,你在珠洲的所有产业都将走向破产。” 话音刚落,一位礼堂侍女端着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灵茶走上前来,此人便是已经成功戒除心魔的赫彤。 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下,李玄华面无波澜地起身,拿起托盘中的灵茶,低声问道:“准备妥当了吗?” “李总放心,这灵茶乃是由我亲自烹煮,绝无任何问题!” 赫彤自信满满地回答。 礼堂之内,在众人嘲笑戏谑的眼神中,李玄华手持灵茶踏过红毯,来到周胜南身前,单膝下跪的姿态无比优雅。 周胜南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欲接过茶杯。 然而李玄华却握住周胜南白皙的手掌,在周胜南惊讶的眼神中,将茶杯轻轻放入他掌心,并低声提醒道:“周总,请留意茶水热度。” 周胜南耳尖泛红,试图抽回手时,李玄华又在他的掌心中轻轻挠了一下。 “你!?” 周胜南脸色通红,但李玄华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反问:“周总,有什么不对吗?” 周胜南紧咬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此事无需挂怀。”他随手拿起身边的灵茶盏轻啜一口,茶香四溢,平复心境。 放下茶盏,他威势尽显,“今日两桩事务办妥之后,各位自当各自归返原处,并请务必准备妥当股权转渡契约。” 众人离去,墨兰芳泪光闪烁,“抱歉。” 李楚生淡然而笑,“人间万事皆有因果,不必介怀。” “说什么没事,你真是好涵养!” 东方怜人气冲牛斗般登台,揽住李楚生的手臂,娇嗔道:“楚生哥哥,咱们不理睬那对修炼道侣便可。” “陈腐者退散,新人辈出,我正值青春妙龄,姿容出众,岂会逊于那个曾经嫁作他人妇的老修行者?” “东方怜人,休得放肆!” 周胜南怒不可遏地呵斥道:“你可以辱我,但若诋毁兰芳,休怪我不留情面!” “谅你不敢怎样!有种你就动手试试!” 东方怜人挑衅地逼近周胜南的脸庞,“我就这样说,这个已婚的二手货老女人不知羞耻,还想纠缠我家男人!” 周胜南愤怒得全身颤抖,费力地抬起手掌,“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扇过去?” “有种你就打!只要你敢碰我一根毫毛,明日我会让你失去一条腿!” 墨兰芳被骂得掩面伏在首席座上哭泣不止,周胜南颤抖不已,内心纠结是否真的挥出那一巴掌。 第177章 运筹帷幄 李楚生连忙发令:“小颖,将东方拉下去。” 在场之人,唯有李小颖胆敢触碰这位小公主般的存在。于是,在李小颖的努力之下,东方怜人终于被迫收声。 周胜南冷冷哼了一声,语气沉重地道:“昨晚,我和兰芳彻夜商议。看在她的情面上,我可以对你的其他产业网开一面。” “但是食品工坊的控制权,必须掌控在我的手中。” “并无异议!” 李楚生欣然应允,依旧温文尔雅地微笑道:“周前辈,适才您品尝的是礼殿秘制的明前仙茗,源自云南的特殊茶园。” “此茶由未及笄的少女清晨采摘,以露水为伴,即时炒制而成,乃是世间罕有的珍品,价值连城。” “您仅尝一口实属可惜,不妨再多品味一番。” 周胜南嘴角一挑,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你小子还算识相。” 言毕,他又拿起茶盏浅酌一口,微微眯眼,品味其中韵味,“此茶的确上乘,然而比起好茶,我更为看重你旗下的食品工坊。” “既然周前辈对此有兴趣,此刻便一同驱车前往食品工坊一观如何?” “痛快!” 周胜南起身回应:“你前面带路,我的车随后跟上。” 面对周胜南时,李楚生的态度显得分外随和,而周胜南对于零食生意的浓厚兴趣,使得二人之间颇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之前的羞辱之事仿佛从未发生一般。 正当出门之际,周胜南的车夫试图启动车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前轮竟然炸裂开来。 “对不起,周前辈,我们车上并未携带备用轮胎。待酒店安排车辆前来支援,大约需要半个时辰。” 编号42 周胜南正在犹豫之际,李玄华主动提议道:“周真人,若您信得过我,我愿以修为驱动飞舟载您前去。” “然而这飞舟仅能承载三人,采薇身为瑶池仙酿坊的坊主,自当随同前往。” “至于携带紫墨仙子或是护法随侍,还需您自行决定。” 周胜南鼻中冷哼一声,“即便无那护法随侍在旁,你也断不敢对我有何妄动!” 话音落下,周胜南径直步入飞舟的副座修炼之地,静心打坐。 李玄华亲自驾驭飞舟,而紫墨仙子墨兰芳与仙酿坊董事陈采薇则在后座端坐修炼。 其余人等皆由张三青调配仙梭,直返欧域仙居别院。 途中,周胜南双臂环抱于胸前,闭目调息,四人默然无语,气氛显得颇为微妙。 身为至交的墨兰芳与陈采薇,二人各靠窗畔坐立,相距甚远,均凝视窗外,沉默不语。 泪眼朦胧的墨兰芳低声啜泣道:“采薇,你想责备我,我无话可说。” 陈采薇轻轻摇头,“既为知己,你并未做出背叛我之事,我又何来责怪你的资格与理由?但对玄华而言,此事确是太过不公。” 墨兰芳欲言又止之际,自上飞舟起便面露异色的周胜南忽然问道:“此处附近最近的灵净之地何处可寻?” 李玄华疑惑反问:“莫非周真人不慎误食了什么不洁之物,以致肠胃不适?” “还好,只是有些许腹痛罢了。” 周胜南取出一方灵帕,拭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微汗珠,手中轻轻按揉着腰部与臀部穴位。 “稍作等待,即将抵达玄华仙酿坊,那里设有供坊内弟子使用的灵净之地。” “多谢提醒!”周胜南连声应答,暗自思量着是否是李玄华暗中施法,在先前品茗的茶盏之中掺入了驱肠毒的丹药。 然而待得知周胜南腹部不适的消息之后,李玄华却加大了飞舟的速度。 想来也许是初抵珠洲仙境,尚未适应此地灵气环境所致吧。 就在周胜南全身紧绷,脖颈青筋凸显之际,飞舟终于稳稳降落在玄华仙酿坊门前。 此刻,周胜南再也顾不得形象,一下飞舟便紧紧拽住墨兰芳的手臂,“兰芳,灵净之地在哪,快带我去!” “我……我不知道呢。”墨兰芳回答道,她掌管的是兰芳医疗法宝阁,而对于改建后的仙酿坊,确实未曾涉足过。 李玄华热心地拍了拍周胜南的肩膀,“周真人,请随我来。” 周胜南硬着头皮跟随着李玄华,疾步走向位于坊址西南角落的大型男修灵净之地。 正值炼丹制药之时,偌大的灵净之地内空无一人。 这片占地约百平米的修灵之所形似古时车厢,南侧排列着长长的排泄灵池,而北侧则用水泥筑成一座座独立的蹲位,彼此间以水泥板分隔,形成半封闭式的空间布局。 然而此处毕竟不是现今仙界的新建之所,仍保留了旧时代的特征——并无木制隔扇,只有两侧的水泥隔板,略具遮蔽之效。 倒并非李玄华吝啬,实则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许多地方仍旧采用粪坑或旱厕,而像这般设有冲水排污系统的修灵之地,已是相当先进的设施了。 周胜南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咬紧牙关说道:“你且先行退出,我要在此修炼驱毒之术!” “如此正好,不妨一同进行。”李玄华回应道。 李楚生嘴角噙笑,手中灵诀微动,似欲解下腰间的乾坤带,周胜南却是面露羞愤之色,厉声喝止:“停手!” 第178章 飞仙幻境:梁祝再生缘 李楚生解腰带的动作瞬间停滞,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问道:“此地洞天福地宽广无垠,为何你独占二十多处修炼之所?” 满面煞气的周胜南,紧咬朱唇,在原地踏步低语:“我修行需一人静心,不容他人打扰,你还是离开吧!” “此事恐难从命。” 李楚生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星辰阵图,“再有五分钟便是宗门弟子的休憩之时,届时必有许多同门前来此处修炼神通。” “我怎能令数十位弟子因我而无法修行?” “五分钟也行,你立刻离去!” 周胜南近乎失控地嘶吼,然而李楚生依旧面露无辜,悠悠答道:“可是周师姐,我此刻修为瓶颈将至,急需在此地感悟自然之力。” “那便这样定下,你居东,我守西,各自修炼,互不相扰!” “好吧。” 李楚生应允后,从容朝东侧走去,周胜南则疾奔向西端,迅速褪下长袍,坐于蒲团之上,准备冥思入定。 就在这时,李楚生身形一顿,转身面向周胜南,面露尴尬之色,“周师姐,我方才忘带修炼笔记在身上,能否请你……” 尚未说完,已坐在蒲团中的周胜南与其目光相对,短暂的寂静过后,一声惊呼传出,周胜南匆忙提起长袍,眼中涌出泪花,脸颊红若丹霞。 李楚生连忙以袖遮目,连连道歉,“对不起周师姐,原来你竟是女子,我并未察觉。” “我都已经穿戴整齐了,你还遮掩什么!” 周胜南抹去眼角泪痕,怒斥道:“李楚生,倘若你胆敢泄露今日之事半分,我定将你挫骨扬灰,丢入混沌深渊之中!” “我信。” 李楚生语气一转,严肃地道:“只是我这张嘴闻名遐迩,有时难免失言,若是不慎提及此事,可就麻烦了。” “那你何不索性将我除去,以绝后患?” “你这畜生!” 周胜南脸色铁青,忽闻外面传来众人步入修炼之地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此时,东侧的一位中年修士已展开法决,在小天地中引导元气流动。 周胜南焦急万分,赶忙起身向外跑去,意图躲避至女修修炼区。 李楚生紧跟其后,及时握住她的柔夷,“周师姐,你现在这般装扮,要是进了女修之地,只怕会被她们驱逐出来。” 周胜南全身颤抖,两条秀腿紧紧并拢,泪水盈眶地道:“但我真的快要忍受不住了!” 她身穿华丽的法袍,脚踏龙鳞靴,在这个严格区分阴阳二性的修真世界中,男女服饰差异明显,根本不存在中性打扮的说法。 一旦被赶出门去倒还罢了,如今的周胜南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引动体内真元,导致修为崩溃。 “一定要坚持住,我会为你寻个解决之道!” 李楚生神情肃穆,坚定地说:“你就在此地忍耐五分钟,我保证你能顺利修炼!” 周胜南泪眼婆娑,断断续续地道:“求你快些想办法!” “知道了!” 李楚生以修炼者的庄严姿态拍着胸膛保证道:“我已让你历练一次劫难,决不会再让你遭受第二次!” 话毕,李楚生迈开玄妙的步伐,直奔炼器坊的出口方向而去。 即便内心充斥着万千不愿,在这危机四伏的情境之下,周胜南也只能选择信任李楚生。 目送李楚生如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视线尽头,她在心底默默地祈愿,盼其能尽快归来。 第179章 认错之旅 李楚生犹如踏云逐风般疾奔至坊门,目光如电般环顾四周,最后聚焦在身着修炼者服饰的陈采薇身上。今日她披着一件米色的灵气护体长袍,脚蹬一双浅白色的筑基固元鞋,头戴一顶驼色的辟邪斗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温暖宜人的舒适气息。 李楚生焦急询问:“采薇师妹,你是否已经穿戴了保暖灵裤?” 陈采薇满脸不解:“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此事刻不容缓,只需回答我有或是无!” “我已经穿上了防御寒气的内层绒布灵裤。” “那真是太好了,快将你的外袍、灵裤、斗篷以及鞋子全部脱下给我!” 尽管陈采薇对此状况一头雾水,但她看见李楚生满脸汗珠的模样,便默不作声地坐入飞梭之内,将衣物悉数取出,放入乾坤袋交予他。 其中还有一条黑色的隐匿灵裤及一件白玉清心衫,陈采薇虽换下了装备,但仍保持着优雅的修炼者形象。 接过衣物后的李楚生立刻奔回洗手间,拉住周胜南来到了隐蔽的后墙角落,将乾坤袋递给了她。 “快些,换上这些!” 周胜南看到袋内的女子修炼服,心中感动不已,感激涕零之下,在李楚生的掩护之下迅速换上一身女装,慌张逃进了女修秘境。 李楚生则自乾坤囊中取出法宝摄魂镜,在秘境外耐心等待着。 满面微汗的周胜南,正在轻轻擦拭着手上的修炼玉符与额头,脸上流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走出秘境。那莹白如玉的脸庞,笔挺秀美的鼻梁,即便是素颜无妆,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李楚生举起摄魂镜,“周师姐,请展露笑容。” 周胜南惊讶抬首,耳边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那一刹那,身着华丽女装的周胜南已然定格在了摄魂镜之中。 李楚生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照片,口中不由得称赞:“很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你都是位倾城之姿的大美女。” 话音未落,周胜南娇嫩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霞,“把摄魂镜给我!” “不给,我要留作永久的记忆!” 周胜南急得团团转,欲要夺回摄魂镜,然而李楚生身手矫健,手持法宝左躲右闪,甚至将其高举过头顶。 身高略逊一筹的周胜南竭力跳跃也无法触及。 此时正值弟子们开始修炼的时间,故而洗手间附近并无他人踪迹。 二人追逐嬉闹一阵,周胜南终究不是修炼有成的李楚生的对手,尽管累得气喘吁吁,但也未能夺回法宝。 她眼眸含泪,瞪圆了双眼怒斥道:“你究竟给不给我!” “不给。” “那我就跟你拼命!” 周胜南猛地向前一扑,猝不及防之下将李楚生撞翻在路旁的灵草丛中。 她跨坐在李楚生腹部,双臂紧紧扣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面对眼前怒目圆睁的周胜南,李楚生淡笑着回应:“周师姐,我跟你闹着玩儿呢,摄魂镜给你,不过你先放开我。” “不行,我若松手,你肯定会逃跑!” 李楚生无可奈何地道:“就算你现在骑在我身上,我也能够轻易地把你拂飞出去,只是担心会误伤到你罢了。” \"毕竟在体质相近的情况下,修士的元力气魄非世俗女子所能比拟。\" 周胜南黛眉紧皱,脸色憋得犹如青石一般,她压低声音愤怒地喝道:\"倘若暴露了我的真实修为,我们周家在修炼界的商业利益将会遭受难以估量的重创,即便是我以身陨魂消,也无法填补这个损失!\" \"不过,在我陨落之前,必定会有人先取你性命!\" 李楚生半倚在那里,语气慵懒地道:\"自古以来,修士皆有一死,死得其所,有何畏惧?\" \"你这家伙,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周胜南气得娇躯微颤,她一边努力挣脱束缚,一边怒斥道:\"将摄灵宝镜归还于我,今日之事便当作未曾发生,这对于你我而言,难道不是最佳的选择么?难不成这对于你来说竟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确实,此乃难事,难于登天。\" 周胜南跨坐在李楚生的丹田之上,竭力压制对方双手,情急之下,她怒斥道:\"我要一口咬死你!\" 只因李楚生肩颈处裹着一层灵力防护的衣物,所以并未被她咬伤。 此刻,远方一道身影悠然而至,李楚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低声劝告:\"周姑娘,莫再纠缠,我答应将摄灵宝镜交还与你便是。\" 周胜南傲然一哼,颇为得意地道:\"哼,现在知道怕了吧。\" 李楚生满脸尴尬地回应:\"你看后面站着的是哪位高人。\" 当周胜南察觉到身后默立已久、神情复杂的墨兰芳时,瞬间惊跳而起,笔直站立,不敢有丝毫怠慢。 \"墨…墨师姐,你何时过来的?\" \"刚刚到的。\" 在墨兰芳锐利目光的注视下,周胜南的眼神闪烁不定,这一情景看起来颇为有趣。 回想当初在宗门大殿中,周胜南气势汹汹,威严无比,对待墨兰芳更是一副直呼其名的姿态。而在紧张时刻,她下意识喊出的那一声\"墨师姐\",恐怕才是两人私下相处的真实写照。 李楚生也慌忙从地面跃起,掸去身上的灰尘,尴尬地解释道:\"墨师姐,我们俩刚才只是切磋一下法术技巧而已。\" 第180章 前因后果 墨兰芳沉吟片刻,忽然嫣然一笑,\"楚生,一个月未见,你的胆子倒长了不少,还会捉弄人了。\" 李楚生脊背一阵冰凉,尴尬地说:\"墨师姐,我刚才拍到了周胜南的幻化女子形象的照片,她正跟我争夺摄灵宝镜,并非是在欺侮她。\" 墨兰芳神情肃穆地回答:\"此事可不容儿戏,立刻将摄灵宝镜交给我!\" \"可以把摄灵宝镜交出来,但必须答应我几个要求。\" 周胜南躲在角落里,迅速换回了自己的修炼服,整理了一下额头散乱的秀发,面色阴郁地问道:\"什么要求?\" 墨兰芳轻步上前,从李楚生手中接过了衣物和摄灵宝镜。 \"若要提条件,你们二人自行商议,那边可怜的采薇还在飞车内裸露着身躯等待呢。\" \"你们商量完毕之后再来找我要回摄灵宝镜。\" \"记住了,对于你们之间的争执,我是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 墨兰芳说着,笑意盈盈地离开了现场。周胜南则冷冷地看着李楚生,\"看在你方才相助的份上,如果你的要求不过分,我可以考虑答应。\"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开口:\"第一条,包括我所在的公司在内的由姚金花领头的九家修炼势力,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你都不得对我方有任何不利举动。\" \"这个,我可以接受。\" “第二个条件,将墨姐姐归还于我。你身为女子,为何还要娶妻?” “此事断不可行!” 周胜南怒意勃发,厉声道:“你这般废物之人,若是墨姐姐嫁给你,定然日日遭受欺辱!” “你又懂得何谓情爱?”李楚生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即便受尽委屈,那也是属于我们的闺中秘辛,跟你有何相干?” “你纵然存有此心,也要有相应的修为方可。” “你……真是恬不知耻!” 周胜南面颊羞红,“真不明白,墨姐姐怎会对你这等人动心。” 李楚生怀抱玉臂,反问道:“莫非你想霸占墨姐姐,却又不舍放手,如此优柔寡断,岂非多情成疾?” “二十余载修炼之身,若无墨姐姐在侧便无法存活?你是痴恋其庇护,还是内心有难以逾越的心障?” “你——” 周胜南强行压制内心的愤懑,声音颤抖地回答:“我可以应允你的要求,但在两年之内,墨姐姐决不允许离开我的视线之外。” 李楚生困惑:“既留不住墨姐姐,又不肯放手,你是否觉得日子太过安逸,无事可做了?” “年纪轻轻已立门户者,家族传承尤为重要,女子却无法承继家业。有了墨姐姐作为掩护,加之多年来家族对我形象的塑造,方使我得以男儿身份维系家族大计。” “若是我身为女儿身的秘密泄露,家族内的叔伯必定率先离心离德,带着股份持有者另寻出路。内外交困之下,数百年的家业顷刻间便会倾覆。” “我若与墨姐姐离婚,让她与你共度余生,此举不符我身为修真世家子弟的身份,必然引起他人猜忌。” 李楚生追问:“那为何两年之后便可行呢?” 周胜南眼中闪烁坚定光芒,握拳道:“我从师门学艺归来,不过短短一年光景,便已整合了家族百分之二十的产业。” “只需再有两年时间,我便可将自己的修为影响力渗透进叔伯辈掌控的产业之中,从而重新夺回家族的主导权!” “同时,也将清除家族在外的一切干扰因素,确保周氏家族的产业能在内陆安然立足。” 周胜南剖析事态,头脑冷静异常,可见其在商业领域有着非凡的天赋。 李楚生看向周胜南,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出身贫寒的李楚生,曾在商场中屡遭挫折,但她凭借超群智慧和无人能敌的强硬手腕,迅速席卷市场,所向披靡。 若是换作前世,李楚生绝对不会给珠州的商人们留下一丝生存的空间。 凡是有她的身影笼罩之地,商业都只能归属李家! 那时每当李楚生入驻一座新城,城内的商贾无不惶恐失措,纷纷举家迁往他处避难。 所有这一切的凶悍霸道,并非源自李楚生本性的残忍,而是出于深藏内心的自卑感。 就如同曾经挨过饿的人,不再轻易糟蹋每一粒粮食。 那些历经苦难、忍受贫穷的人,为了不让自己重返起点,往往会爆发出惊人无比的破坏力和攻击力。 如今的周胜南亦是如此,一旦稍有闪失,几百年的家业就会毁于一旦... ... 如今历经两世轮回,李羽华已凝聚出浩瀚修为与无尽自信,性情趋于淡泊而宁静。他早已横扫世间无敌手,于何时皆能秉持宽恕之道。 第181章 交易条件 李羽华轻轻一叹,“两载光阴啊。墨兰芳今年已有二十七载春秋,再过两年便真正踏入三十之境。” “我就是不明白,你与墨姐究竟有何深重纠葛,竟令她甘愿为你舍弃青春年华与清誉名声?” 周胜玄微微动唇,欲言又止,眼中掠过一丝不忍之情,“此事乃是我与墨姐之间的私密,不便告知外人。” 鉴于食品坊人多眼杂,不宜深谈。对于墨兰芳之事,二人一时难以达成共识,遂决定暂将那至关重要的法宝交予墨兰芳保管。 李羽华亲自驾车护送周胜玄与墨兰芳返回,随后偕同陈采薇一同返回欧城别院。 步入客厅,满腹疑窦的陈采薇终按捺不住询问:“在你的楚生仙膳坊,你与周胜玄到底在密谋何事?” 李羽华忙示意噤声,并悄声道:“今日之事,唯有天地、你我知晓,万不可泄露半分给第三人听闻。” 陈采薇柳眉紧锁,责问道:“无缘无故地叫我当众褪去法衣,你好歹也得给我个解释吧!” 此刻二楼阳台上,悠然品尝灵果的李小颖与东方怜人,震惊地注视着楼下的一幕。 李小颖失声惊呼:“薇姐,我兄长他竟然对你行那卑劣之举!?” 陈采薇脸颊通红,忙澄清道:“切莫误会,当时墨姐亦在车内,正是由她相助我才得以脱身。” 东方怜人语气中既惊讶又带着几分激动:“哎呀,你们竟然这般狂放不羁?” 李羽华随口应付道:“今日之事无需再提,至于墨姐与周胜玄之间纠葛,亦切勿妄加揣测谈论。” 语毕,李羽华转身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兀自发愣。 周胜玄的到来,使得整个朱洲修炼界的格局正悄然发生变革。正如当年李羽华的灵膳阁甫一开业,凭借上乘炼丹术、低廉的成本、绝佳食材与稀少的服务仙侍,瞬间挤压了一批凡俗餐馆。 此时,李羽华不仅要预见未来数载乃至十载之内朱洲可能出现的变化,并做出相应应对;除此之外,他还接收了陈兴盛遗留的所有歌乐殿。然而,李羽华并未让这些歌乐殿保持原貌,而是添置了灵韵点唱机与传音符篆,并将其分割为无数个小室,同时供应灵果与珍酿。 这便是日后盛行的灵韵阁——投资微薄、风险可控,且不易滋生纷争,注定将成为修行界的新风尚。那些较大的场地,则被改造成了仙酒吧与仙舞场,始终坚持绿色纯净的理念。 这对于那个保守封闭的七十年代修炼界而言,无疑是一股巨大的冲击。不过由于新旧观念的碰撞,吸引了不少年轻一代修士蜂拥而至。 深夜十二时,李羽华终将策划方案书写完毕,明日交付陈采薇去着手实施,便可在未来几年内高枕无忧。 正当李羽华准备躺床休息之际,忽见阳台掠过一道黑色身影。 “何方修士!?” 李楚生神色戒备地朝外窥探,却见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东方怜人,赤足轻踏地面,蹬蹬蹬地疾步入室,跃然登上了榻边。 东方怜人狡黠地眨了眨眼,“楚生师兄,你今日竟当着墨兰芳师姐的面,胆敢对陈采薇施展摄衣术,此举可是已到何种亟待突破之境了?” “无需担忧,若是她不愿,师妹我这里法宝众多,保你需求无缺!” 李楚生一脚将欲潜入被褥之中的东方怜人踢下床榻,“孽徒!速速如实招来,你是如何悄无声息攀至此处的?” “原来师妹已于昨夜将自己的居所迁至师兄你的隔壁,三楼之处采阳极佳,通风又僻静。” 东方怜人拍了拍摔痛的臀部,“如此,我们二人的洞府仅一门之隔,翻越防护栏便能直达对方的露天平台。” 两座阳台间的距离约莫两丈有余,稍有不慎便会跌落身亡。 李楚生震惊之余,怒声道:“你胆敢无视禁制法规!?” “哎呀,师兄多虑了,师妹我身手矫健得很,怎会摔伤分毫?” 东方怜人目光狡黠地瞥向榻上的棉被,“师兄,能否借我一些被褥暖身,外界寒气侵人啊。” “冷的话,就返回自己的洞府去!” 李楚生不禁呵欠连连,疲惫地道:“若你再这般胡闹,我定会在明日亲自护送你归返家族。” “当真?那我能带着小颖师侄一同回去吗?” “痴心妄想,滚一边去!” 东方怜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楚生师兄,世间有种说法叫做滴水穿石,你无法阻挠我和小颖师侄之间的缘分深厚。” “我不相信,像我这样资质出众的仙子每日主动亲近于你,你会毫不动心?” 李楚生疲惫地阖上双目,有气无力地回应:“心动固然难言,但你若再这般肆意妄为,师弟我恐怕将会采取强制手段。” “你说的是对我行不轨之举?” “赠你一记清风掌。” 此刻,廊道深处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房门被人轻轻叩击两下。 还未待李楚生作出回应,东方怜人已先一步紧张起来,“我……我能躲到何处?” 第182章 隐匿 东方怜人之所以敢于毫无顾忌地与李楚生嬉笑玩闹,便是想要借此机会在他身上留下破绽,以此确保自己不再遭受驱逐的命运。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东方怜人愿意让人误会自己成为他人的情妇。 深夜时分擅自闯入男子的洞府之中,一旦此事泄露出去,不止会给东方家族带来耻辱,同时也会让她在李小颖师侄面前颜面扫地。 李楚生的寝室采用简雅仙风的设计,木质床架之下空隙狭窄,即便是猫也无法藏身其中。 他无可奈何地朝东方怜人示意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摆出一副极度疲倦的姿态,“我已歇息,凡俗之事,且待明日再议。” “是我。” 听见门外响起墨兰芳的声音,李楚生顿时惊喜交加,正欲起身开门迎候,却又见房中中央站立的东方怜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此时此刻,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有不生误会之理? 东方怜人小心翼翼地向窗台位置挪移,显然是打算借此机会跳回到自己的洞府。 “给我回来!” 李楚生低声厉喝,一把拉住欲逃之夭夭的东方怜人,将其推进被窝内,自己也随之钻入。 幸亏此时正值寒冬时节,李楚生用厚重的棉被将身形纤细的东方怜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倒也不易引起他人察觉。 灵脉深处,守护着心口秘境的李楚生紧挨着东方怜人一侧,紧张得连气息都不敢大口吐纳。 李楚生轻咳一声,说道:“墨师姐,门户未设禁制,你自行进入便是。” 房门悄然而启,只见墨兰芳身披黑袍,头戴修炼用的斗篷与面纱,悄然坐于床畔,低头黯然道:“抱歉,今日之事让你在众多修士面前颜面扫地。” “无妨,已然与周宗主达成了共识和解。” 世家之间的恩怨纠葛犹如千丝万缕,而东方怜人的背后势力更是凌驾于周氏家族之上。 若非墨兰芳不明真相,泄露了周胜南身为女子的事实,对于周家乃至周胜南自身而言,都将引发一场灭顶之灾。 李楚生勉强挤出笑容回应道:“墨师姐,此刻夜已深沉,我尚且衣衫不整,此事是否可待明日再议?” “不可。” 墨兰芳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哭腔:“我虽名义上为周胜南之妻,在白日之中断不可与你相见!” “其实今晚我也不应前来见你,但我心中对你满是愧疚之情。” “既然你已经洞悉了周胜南的秘密,那有些事情也无需再对你隐瞒。” 眼见秘密即将暴露,李楚生慌忙欲起身,却被被窝中的东方怜人紧紧抱住大腿,并以纤细指尖在李楚生腹部书写下一行字:“吾衣已褪。” 微一动作,一阵暖意传来,一块柔软的内甲滑入李楚生藏于被褥下的左手。 此时,李楚生心头一片冰凉,若此际出门,他与墨兰芳之间便再无半分可能。 为探寻周胜南的秘密,东方怜人竟不惜舍弃如此大的代价。 李楚生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口中打着哈欠,语气僵硬地道:“如今我脑海如泥沼般混乱不堪,纵是你有话要说,我也无法静心聆听。” “我明白,你定是在生我的气。” 墨兰芳泣声道,将李楚生的右手紧紧按在自己额前,声音微微颤抖:“周家对我之恩德厚重如山,即便你如何责怪于我,我也决计不会离弃周胜南!” “我出身于西南交接处的一座小山村,自幼便随母采蕉叶,售烟草,供养那个沉溺赌博的父亲。” “至十二岁时,父亲便将我卖给周胜南家作仆役,主要负责照料其日常生活起居。” “彼时尚不满八岁的周胜南因从小被视为男儿养育,性情孤僻乖张,几乎无人能与其交心。” “但我看出周胜南内心善良,只是承受的压力过大,故用强硬冷漠的态度来掩饰自我。” “朝夕相伴间,周胜南视我如同亲姐,我们成为了最亲近的朋友。” “我后来所接受的教育、海外游历、修炼武道以及学习各种秘术,全赖周家提供的资源及周胜南的支持。” “若非周胜南,恐怕我早已被那嗜赌如命的父亲卖入邪道矿洞,沦为悲惨的命运。” 李楚生闻罢,眼中不由得泛起泪光,未曾想看似豪爽洒脱的墨兰芳,背后却有着这般曲折的经历…… 修炼洞府内的东方怜人,此刻也显得异常宁静。 \"墨师姐,无需悲泣,你的困境我深感理解,而且我从未对你有过丝毫责怪之意。\" 墨兰芳带泪轻语:\"然而,世人皆知,我在你身侧修行之时,竟让你承受了绿云之辱,今后你该如何立足于修真界?\" 李楚生淡然回应:\"若修行之人需时时在意他人目光,则此生修行又有何价值可言?\" 第183章 洞悉心迹 墨兰芳拭去眼角泪滴,感激不尽地道:\"多谢你能体谅我。\" \"今日前来,已获周胜南师叔的许可,只要我不扰乱宗门秩序,她便不会插手我的私人之事。\" 提及此处,墨兰芳声音渐弱,脸颊微红直至耳根:\"今夜前来,乃是欲偿还你之前的那份深情厚意。\" \"虽无法与你结成仙侣契约,但我们却能共享阴阳双修之道。\" 李楚生先是心中激荡,旋即骇然失色,连忙辩解:\"墨师姐,今日弟子不宜行此道也!\" 墨兰芳柳眉微皱:\"你并非女子,并无月事之忧,有何不宜之处?\" \"实则是弟子今日修为不稳,不宜动情。\" 墨兰芳再度泪光闪烁,羞愤交加地质问:\"我身为尚未破身的女修士尚且主动示好,你又何必如此伪装!莫非你觉得我年长色衰,不愿亲近我吗?\" 见逃脱无望,李楚生只得硬着头皮吞了一口口水,提议道:\"墨师姐,不如你先沐浴更衣一番?\" 他心中盘算,趁墨兰芳沐浴之际或许能让东方怜人寻机逃遁。 \"啰嗦什么,我早已净身而来!\" 墨兰芳不容拒绝,瞬间揭开李楚生身上的法器保护罩,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哈,你安好啊。\" 东方怜人一跃而起,穿上李楚生的辟尘履便欲夺门而出,口中急切:\"这边的事情已解决完毕,二位请自便,我绝不打扰。\" 墨兰芳挡住房门,东方怜人吓得立刻躲到李楚生身后,忐忑不安地道:\"她不会是要教训我吧?\" 李楚生厉声喝道:\"给我滚到一边去!\" \"墨师姐,万望你莫要误会,我们刚刚是在开玩笑罢了。\" 墨兰芳眼中寒光一闪,嘲讽地道:\"我可以选择不予追究,但你先得向我解释清楚,手中紧握之物来历。\" 李楚生瞥了一眼东方怜人方才塞入手中的柔软布片,惶恐道:\"此乃她强行放入弟子手中,与弟子并无干系!\" \"那你为何紧紧握住不放?\" 李楚生忙如触电般将其丢开,辩驳道:\"此物污秽不堪,弟子自不愿沾染,只是一时焦急忘却弃之。\" 东方怜人拾起落在地面的洁净亵裤,反驳道:\"你胡言乱语,我每日必行清洁功课,怎会有污秽之物!\" 李楚生勃然大怒:\"你还嫌此事不够混乱不成!速速替我澄清此事,否则明日我就将你逐出门墙!\" 东方怜人泪水盈眶,委屈至极地道:\"都说穿衣不认人,我这裤子都还未穿上呢,楚生师兄你就这般无情无义。\" \"你——\" 李楚生气得头顶升腾起丝丝灵力波动,半晌未曾说出下一句话。 墨兰芳玉颜寒霜,冷冷开口:\"你们继续,我走!\" 说完此言,她霍然而起,带风而去,猛力甩阖房门,留下一道冷冽气息。 李楚生赤足疾奔而出,紧随其后,大声喊道:“墨师姐,此事委实复杂,非三言两语所能道尽,请听我细细道来。” “东方怜人竟在深夜借月破窗而入,妄图以侮辱之名胁迫于我,欲令其留宿于这修炼别苑之内!” “若非你及时出现,我早已将其驱逐出门。为免引起你的误解,我才被迫将她安置于锦被之下。” 李楚生竭力解释,直至墨兰芳登上周遭一辆漆黑灵兽车驾。 就在车辆即将启动之际,墨兰芳玉面含霜,凝眸质问道:“你手中之物,究竟是何来历?” 李楚生毫无避讳,直言相告:“原我本欲揭开锦被,以证清白,岂料东方怜人为保秘而不宣周胜南之事,竟将此物置于我掌中,使我陷入难解之境!幸而你并未过多透露详情,否则一旦东方家族得知周胜南的秘密,他必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心绪激荡的墨兰芳瞬间恢复理智,脊背泛起阵阵寒意,紧张问道:“我……我是否泄露了阿南的秘密?” 李楚生轻轻叹息:“的确有所泄露,但未及全貌。” “如今东方怜人仅知周胜南身负重大秘密,至于具体内容则尚未知晓。” “我会为周胜南保守这个秘密,同样也会为你隐藏今夜之事。” “今夜之事,唯有天地与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切勿告知第三人,即便是周胜南本人亦不可提及。” 然而,墨兰芳的眼中闪过一丝躲闪与恐慌:“倘若此事被东方怜人查探出来,周胜南只怕会遭遇灭顶之灾,届时即便我以命抵罪也难以弥补!” 第184章 斗法较量 李楚生揉着刺痛的太玄穴,无可奈何地道:“东方怜人虽有些顽皮,但本质上并无恶意,我会设法让她收敛住口舌之快。” 墨兰芳抹去眼角泪痕,低声说道:“此处人影绰绰,加之方才我们的动静,已不宜久留。” “楚生,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拜托了。” 随着车驾渐渐远去,李楚生凝视着墨兰芳渐行渐远的身影,陷入了深思。 虽然墨兰芳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但她绝非愚笨之人。此刻发生之事,虽可通过言语解释,但其中真相究竟能有多少被墨兰芳所接受,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临走之时,墨兰芳看向李楚生的目光之中,已然夹杂了几许疏离之意。 对此,李楚生显得泰然自若。 情感之事,向来诡异莫测。 情深之处,两情相悦愿为其舍生忘死,甚至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然而一旦经受时间稍加侵蚀,即便是微不足道的琐碎之事,也可能导致彼此分崩离析,形同陌路。 事在人为,天定成败。 李楚生抬头望天,只见乌云蔽月,不禁轻叹一声。 今后之事,便交由天意吧。 返回修炼别苑,深知闯下大祸的东方怜人此刻正规规矩矩地穿着修为衣物,躺在床上静候责罚。 李楚生并未敲门,径直步入屋内,在床对面的藤木座椅上坐下,脸上带着几分疲倦之色,缓缓合上了双目。 东华仙子谨慎地问道:“楚生师兄,莫非是因弟子驱逐了那个凡尘女子,惹得你不悦了吗?” 听见“凡尘女子”的称谓,李楚生反而微微放宽了心情。 至少东华仙子尚未察觉,原来周灵溪的真实性别乃是一位女子。 李楚生阖上双目修炼心神,依旧不予回应。 欲要探明东华仙子的心思,他就必须摆出一副严肃之态。 心中忐忑的东华仙子显得格外安分,“其实弟子并非有意给你添麻烦,只是那墨兰芳此等奸佞之人,与周灵溪结缘便罢了,竟还勾结外敌,在夜深之时前来找你!” “这女子,实在是不知羞耻至极啊!” 李楚生面色冷峻,依然沉默不语。 东华仙子悄然起身,犹如一只赤足而行的小猫咪,蹲坐在他身旁,轻轻地晃动着他的手臂,“墨兰芳曾言你知晓了周灵溪的一个秘辛,能否告诉师弟,究竟发生了何事?” “再者,为何周灵溪会允许自己的青梅竹马之妻,在深夜私下寻你幽会呢?” 李楚生徐徐睁开眼睛,语气凌厉地道:“既是秘辛,自不便多言。” “今日之事,你最好烂在心底,半个字也不要说出去!” “若你胆敢泄露一丝一毫,休怪我令小颖从此与你形同陌路!” 东华仙子的眼眸中掠过一道喜悦之色,“楚生师兄,你终是应允了小颖之事了!”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李楚生勃然大怒,一把提起东华仙子的脖颈,将其如同提小鸡一般,仰面朝天地压在床上。 “东华仙子,我警告你,我们可以以平常之心相待,但你若是敢对我妹妹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定会让你懊悔踏足这片修行界!” 尽管被捏住了喉咙,东华仙子却毫无畏惧之意,歪着脑袋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 “楚生师兄,你手劲不妨轻些,别在弟子脖子上留下痕迹。” “万一明日被随身守护弟子的护法弟子瞧见,只怕你的下场堪忧。” “一旦东方仙族勃然大怒,你在珠洲的一切基业,不过如土鸡瓦犬般脆弱不堪,只需轻轻一击便会粉碎。” 李楚生摇头轻笑,“你以为我今日对周灵溪示弱,便是真的惧怕你们这些修真世家么?” “告诉你实情吧!不论是周家,还是你背后的东方仙族,在我眼中都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我之所以未对周灵溪出手,是因为她尚未触及我的底线,故此才放她一条生路。” “但小颖却是我的最后底线,她对我来说的重要性,根本无法用任何代价去衡量!” “你若胆敢对她不利,我必倾力而出,叫东方仙族为你陪葬!” 单枪匹马挑战整个修真世家,犹如蚍蜉撼大树,无异于疯狂之举! 然而,东方仙子在李楚生的眼神中并未看到半点热血与狂热,唯有深邃而坚定的冷静。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李楚生到底有何种底蕴与修为,能让他这般镇定自若。 随着呼吸逐渐急促,东华仙子的眼中斗志越发旺盛,“无论是我和小颖的关系进展到何种程度,你也无法阻止!” “有种你就现在动手杀了我!” 第185章 强行施法 一名敢于对抗宗族束缚,甚至不惜从高楼上跃下的女子,断然不会畏惧死亡。 李云崖果断地松开了环绕在她玉颈的手,握住睡衣领口那片薄如蝉翼的布料,轻轻一撕。 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东方离人惊恐地低呼一声,忙不迭地躲进了被窝之中。 “李云崖,你想做什么!” 李云崖冷哼道:“你一直在勾引于我,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么。” “既然我和墨姐姐已无可能,那就拿你权当替代吧。” “今夜过后,你便是小颖的大嫂,往后即便日日相守,我也不会再过问分毫。” “若你有幸怀上孕脉,待十个月后我们便一同举办婚礼与贺诞宴,届时可谓双喜临门!” 话音未落,李云崖猛然拉开自己的修炼袍,露出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肌理分明的劲硕胸膛。 东方离人苍白的脸颊渐渐染上了红晕,结结巴巴地道:“云崖哥哥,对不起,我错了,刚刚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但你觉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李云崖目光寒冽,随手扯掉了东方离人用来遮体的被子,立于床畔凝视着缩在角落里的她。 东方离人脸现悲壮之色,毅然道:“即使你得到了我的肉身,也无法得到我的心!” “我要的只是你孕育我血脉的能力,并非你的心意如何。” 李云崖直冲上前,将东方离人牢牢压在身下。 此刻东方离人满脸通红,却坚决地阖上了双眼,选择了彻底放弃抵抗。 李云崖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他在原地迟疑不定,试探性地说:“只要你答应从此不再对我妹妹小颖有过分的想法,我便愿意放手放过你。” 东方离人咬紧贝齿,坚定回应:“不论你有多么凶狠残忍,我都不会妥协!” 李云崖此刻彻底困惑了,东方离人究竟是看中了小颖,还是对他本人有意? 看她娇颜微醺,跃跃欲试的样子,全然不像遭遇强迫,更像是早已设下圈套,故意顺坡而下。 修行经商,经营的不仅仅是物品,更是人心。 洞悉不同修行者的意图和需求,为他们提供最合适的宝物,这才是修行商人应有的智慧之道。 李云崖自认擅长心理博弈,掌控他人情绪的奇才。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发现自己无法揣摩透彻东方离人的真正心意。 东方离人抬起眼帘,狡黠地笑了笑:“云崖哥哥,你刚才不是很勇猛吗?现在怎么发起了呆呢?” 正在这时,半掩着的房门悄然开启,外面传来了李青颖带着睡意的声音: “东方,我刚刚好像听到二楼有争吵声,是你和我哥又拌嘴了吗?” 房间灯光亮起,李青颖看到床上二人叠在一起的诡异景象,特别是李云崖赤裸上身,双手按住了东方离人的双肩。 一瞬间,李青颖的脸色涨红到了脖子根。 她惶急问道:“东方,是我哥他……对你强行施法了吗?” 东方离人嘴角含笑,娇羞带嗔地回答:“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乃是两情相悦,心照不宣的。” “抱歉,打扰你们了!” 房门骤然阖上,门外,李小颖掩面,匆忙返回自己的修炼室之内。 东方怜人的脸颊之上,笑意更显盎然,“楚生师兄,如今就算你想让我离开此地,恐怕小颖师妹也是万般不愿了。” “这位刚刚踏入双十年华的少女,更是初次历经这般情景,你若是想要如此轻易地撇清关系,天下间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呢。” 言至此处,东方怜人突然手指窗外,惊呼道:“你看,墨兰芳此刻正在窗外匿影藏形,暗中窥视呢!” 李楚生闻声即刻转身,凝目四顾,却并未发现异常。 未待他多言,东方怜人已奋力挥出一拳,直击向李楚生的鼻梁。 瞬间,鲜红的血浆喷溅而出,浸湿了那一袭素白的床单。 “哎呀,楚生师兄,真是抱歉。” 东方怜人忙自床头取出灵符般的纸巾,迅速为李楚生止住了鼻血。 然而,她修为尚浅,鼻血仅仅稍加抑制,李楚生便赶忙捂住鼻子奔往静室,用真元之力清除掉身上的血渍。 那洁白的床单上斑驳的血迹,以及散落一地的纸巾,还有衣衫破损的东方怜人,此刻正端坐于床上,狡黠的目光凝视着他。 李楚生心中明白,这次的事情怕是真的难以收拾了。 第186章 复仇之念 李楚生叹息一声,竖起了大拇指,“你赢了。” 说完,他拾起地上的破碎衣物,穿戴整齐之后准备离去。 东方怜人有意露出香肩,侧身交叉双腿,妩媚地斜倚在床上,含笑望着他:“楚生师兄,你就真的舍得就这样离开吗?过了今夜,明日的情景可就不一样了哦。” “说实在的,我倒觉得成为小颖师妹的嫂子,也并非什么坏事。” 李楚生苦笑摇头,“妄图掌控我,你注定是痴心妄想。” 随着房门再次闭合,李楚生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躺上床榻,沉沉入睡。 半夜间,李楚生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境。 梦中的场景正是李小颖的大婚之日,他牵着妹妹的手,踏上红毯,即将亲自将她交给未来的夫婿。 在婚礼现场,所有的亲友皆出席了,他们脸庞洋溢着真诚的祝福笑容。 诡异的是,那个身披笔挺仙袍的新郎,却戴着神秘的面纱遮住了面孔。 李楚生走近前去,疑窦丛生地揭开了面纱,却发现新郎竟然是东方怜人! 东方怜人脸庞之上绽放得意的笑容,“楚生师兄,终究是你亲自将小颖交付到我的手中。” “你尽管放心,我定会倾尽一生去善待她。” “啊!” 李楚生惊恐万分,蓦地从梦中惊醒,擦去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胸膛激烈起伏着自床上坐了起来。此刻,夜色还未退去,只堪堪凌晨四时有余。李楚生再也不敢安眠,起身沐浴于冰凉的法泉之中,以平静心境,开始了新的修行与筹备。 而在莫斯科郊区的一个古老练功场内,周胜南正与一名身穿白色法袍、脚踏如意靴、梳着背头的青年交谈着。这名青年名叫冯望京,与周胜南一般,带着巨额的修炼资源来到珠州开辟洞天福地。然而,周胜南诚心经营修真事业,而冯望京却是一名实实在在的败家子弟。年纪轻轻二十余载,已是声名狼藉,沾染上了吃喝玩乐赌博等各种恶习,与周胜南并称为江湖上的两大浪子。 周胜南的形象是由家族精心打造出来的人设,而冯望京则是货真价实、肆无忌惮的作恶之人。 在五百五十五层天穹之上,两位修士占据了云雾缭绕的一席之地,各自怀抱着两名修为不凡的妖娆侍女,桌上仍有三位修炼媚术的仙子在一旁陪侍饮酒。 灵液已过三层香,冯望海醉眼朦胧地道:“周师兄,近闻有人胆敢亵渎你的道侣?” 周苍南面色微沉,淡然回应:“仅是一场误会罢了。” “哈哈,我等修士之间,这类事情自不必多言。”冯望海欲拍周苍南肩膀以示亲近,却见后者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 冯望海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桌案之上,幸亏一侧的侍女及时出手相扶。他顺势埋首于侍女胸前,深深吸入一口蕴含元气的香气,女子则娇笑着轻轻捶打在他的背部,“坏蛋。” 冯望海微阖双目,倚靠在侍女丰满之处,酒意微醺地道:“像我们这样的修士,即便有了伴侣,也各有各的修行与际遇,无需互相牵制。若是道侣偶尔寻觅一些修为较低的男弟子切磋修炼之事,私下为之也就罢了。但那李楚生竟胆敢公然向你道侣求道联姻,实在是欺人太甚!” 周苍南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李楚生吗?” 冯望海出身的小型宗门财力或许只略胜李楚生两三分,而此次他来到这繁华的明珠洲,所携带的资源顶多不过宗门底蕴的三成。周苍南深知李楚生在经营宗门产业上的天赋,对于冯望海口出狂言之举,心中满是蔑视。他之所以与冯望海交往,无非是维持自身浪荡修士的名头,若非如此,断然不会与此等人有任何瓜葛。 冯望海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论经营宗门之事,我或许不及李楚生,但在对付人之手段上,我定会让李楚生后悔到连哭泣都无泪可流。周师兄,你明日只需静待佳音,我保证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周苍南并未接话,而是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冯师弟,我此刻脑中昏沉,今日便先告辞,改日再聚。” 起身之际,周苍南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叠灵石,塞入身边侍女怀中,“好好服侍本座,明晨还另有奖赏。” “多谢周师兄!”侍女们纷纷恭维。 “周师兄,我也要去,今晚一起共享仙床如何?”另一位侍女依依不舍地道。 周苍南淡然一笑,“欲随我同归者,今夜皆有赏赐。” 随后,在众侍女的环绕下,周苍南步履蹒跚地走出包厢,登上一辆早已等候在外的飞舟返回了清风楼阁。 第187章 出其不意 冯望海揽着身边的妩媚侍女,低声问道:“我听闻李楚生有一位胞妹名为李小颖,正在附近的一处修真学院修习,你们可曾相识?” “师兄说的是那个学院?我们可是连凡俗世界的学塾都没有涉足过,怎会认识那样的修士世家子弟?” 冯望海闻言,随手从袖中滑出一叠灵石掷于桌上,“未曾相识也不要紧,立刻去结识此人,并将其引荐至此,我愿赏赐二百枚上品灵石。” 此言一出,桌前的几位侍女瞬间蜂拥而上,争抢那桌上的灵石。自此之后数日,她们一直在李府外设法寻找机会,期盼能够有机缘结识那位名叫李小颖的修士少女…… 在休假期的前几日,李小颖与东方怜人规规矩矩地修炼课业。 李小颖身为炼气期一层弟子,而东方怜人已至筑基期三层,二人修为相差两层,所面临的修炼课题自然也有所差异。 第五日午时,完成了全部修炼任务的李小颖,长长舒了一口气。 “东方师姐,今日乃是青云仙刊颁布之期,我要去藏经阁一趟。” 东方怜人脸上满是苦笑之色,恳求道:“小颖师妹,不如我们分担一半吧,你助我解破这篇诗词神通的修炼难题,之后同去藏经阁如何?” “但我如今才刚入炼气期,师姐的筑基期课题怕是难以胜任啊。” “无妨,你天资聪颖,便是更高一层的修炼法门也能轻易参悟。” “那也不妥,修行之事应由自身亲力亲为!” 李小颖摆出一副严肃神情,继而狡黠一笑,悄声道:“再说,最近我也没瞧见你对我兄长有何亲近之举。” “今日师姐不在,直到傍晚才会返回,你好生把握这个时机才是。” “可是……” 话音未落,李小颖便已收拾好乾坤袋,离开了修炼室。 东方怜人随手将诗词神通修炼课题丢入废灵墟中,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她原本是以仰慕李楚生的名义,寻觅接近李小颖的机会,如今却被误认为是要成为李家的内定弟媳。 此举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欧城别院周围,修炼有成的守卫弟子巡逻得更加严密,三位企图接近的世俗女子无法靠近,只能轮流在外游荡。 直至看见李小颖外出,一直守候在门口的浓妆艳抹的沈萱萱,立刻奔赴近旁的传讯阵盘。 “她出来了,快做好准备!” 距离藏经阁所在的欧城别院两千多步之外,李小颖婉拒了前来护送的法器车,选择徒步前往。 途径前方巷子的转角处,一名低头疾行的神秘女子不慎撞到了李小颖。 尚未待李小颖回过神来,那名戴着斗篷帽的女子已然匆忙离去。 “此人行事甚是古怪。” 李小颖低声嘟囔一句,并未察觉到背后乾坤袋上的禁制拉链已被悄然解开。 又行不多时,李小颖忽闻身后有人呼喊:“小姑娘,请留步!” 李小颖惊讶回首,只见一名酒红色长发的少女正挥汗如雨地向她奔来,手中紧握着一只灵石钱包。 “瞧瞧,这是否是你失落的。” 短暂失神后,李小颖接过那只灵石钱包,感激地朝少女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不必客气。” 酒红色头发的少女凝视李小颖许久,轻启朱唇,惊讶道:“原来你就是那位楚生修士学院的小天才,名叫李小颖没错吧?” 李小颖羞涩地低下头,目光落在鞋尖上,“正是在下。” “哎呀,竟有幸亲眼目睹真人风采!” 那名自称沈萱萱的酒红色头发少女急忙自我介绍道:“我叫沈萱萱,乃是在下楚生修士学院的筑基期二层弟子,向来都十分敬佩你的才华。” 虽然周身弥漫着世俗脂粉气息的沈萱萱,乍一看并不像是一位修炼者。然而未经世事的李小颖对此深信不疑。 身为陪酒女的沈萱萱,能让男子们心甘情愿地围绕在她身边打转,更别提毫无防备之心的李小颖这位小丫头了。 简短几句仙缘言语,沈萱萱便轻易取得了李小颖的信任。随后,她开口邀请道:“小颖师妹,家中的远房长辈在附近的青云谷中开辟了一个修炼之所,名曰‘乐舞灵台’,欲让我前去增援灵气。” “若师妹无甚紧要之事,可否一同前往助阵?” 李小颖原打算前往藏经阁参阅典籍,然念及沈萱萱刚刚帮其寻回失物之恩,虽心中略有犹豫,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沈萱萱挥手唤来一辆由辟邪兽驾驭的灵驾,二人随之朝那位于数条灵脉交汇处的乐舞灵台进发。 此刻,整个珠洲地域内的诸多乐舞灵台已悉数归入李楚生门下掌控,然而此等秘闻鲜为人知。 乐舞灵台入口处已换上了“青女仙境”的崭新标识,令李小颖顿感似曾相识,却又一时记不起曾在何处见过。“这便是你那位长辈所创的修炼之地么?”她疑惑问道。 沈萱萱热情地握住了李小颖的手,“正是,师妹请随我进去。” 李小颖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衣袋,“我仅有五枚灵石在身,不知是否足够。” “无妨,今日我们前来乃是为提升灵台气息,无需花费分毫。” 第188章 玄机暗藏 沈萱萱引领着李小颖步入乐舞灵台之内,找了个隐蔽且宁静的位置落座。时值卯时初刻,此处尚未迎来众多修士汇聚,李小颖取出一本《古篆真解》,沉浸于研习古老的仙文注释之中。 不多时,一位身披月白长袍的青年修士冯望京信步而来,准确地来到了李小颖身边。 “二位道友,在下能否有幸与尔等共饮一杯?”冯望京客气地询问道。 “不必了,在下还需……” 李小颖话未说完,沈萱萱已然迫不及待地指向对面的塌榻米,“冯师兄请坐,恰好我们也正感寂寥无事。” 冯望京在李小颖对面落座,轻击手指,一名侍者立刻上前,“冯公子有何所需?” “请问此处何种灵液最为珍贵?”他问道。 “回禀公子,乃八二年份的紫霄琼露,价值一百二十枚极品灵石一瓶。” “那就先取三瓶,加入少许玄冰酿以作调配。” “遵命公子,请稍候片刻。” 转瞬之间,灵液呈上,冯望京取出三只晶莹剔透的玉杯,亲自为李小颖斟满,并细心地用清灵纸巾擦拭杯沿。 “姑娘请用。”他举止从容地道。 李小颖轻轻阖上手中的典籍,歉然道:“抱歉,在下尚未成道,不便饮酒。” 她翻看了一番眼前的灵食单,最后取出一枚上品灵石,“还请备上一份天香果茶。” 在这个平均每月所得不过二枚极品灵石的时代,一壶只需一枚上品灵石的天香果茶已然堪称奢侈。李楚生平素对李小颖教导有方,深知富贵不淫、贫贱不移之道,讲究的是生活质量而非盲目奢华。所谓富贵不淫,即是追求最佳的生活品质与内涵,重质而不重量。 因此对于那些动辄数百枚极品灵石的琼浆佳酿,李小颖连瞧都未曾多看一眼。 反观沈萱萱则是满脸惊艳,一饮而尽杯中灵液,脸颊泛起微醺的红晕,掩嘴轻笑,“果然不愧为价值一百多枚极品灵石的佳酿,饮之畅快淋漓。” “冯公子,再来一杯!”沈萱萱豪爽地喊道。 冯望京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神色,咳嗽一声,向沈萱萱递了个眼神,又努了努嘴示意正在饮用仙果露汁的李小颖…… 沈萱萱宛如未闻天籁之音,只是埋首于品鉴手中的一壶清灵酒,并以指尖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储灵戒。 待冯望川自桌下悄然递过一枚百年灵晶之后,沈萱萱面上的笑容越发醉人,瞬间夺过了李小颖手中的玉杯,递去满盏琼浆醇香的陈年灵酒。 “小颖,莫要扫了冯公子的兴致。他既是我的好友,亦是我们灵乐阁的重要贵宾。” “共饮此杯,不过片刻小事,何足挂齿。” 李小颖神色尴尬,只好勉力沾唇品尝那杯八百二十年的瑶池仙酿,其酒体丰满,滋味悠长,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珍品灵液。 这些美酒佳酿,皆是由李雨 ** 提升灵乐阁的档次与声誉,特地自南海秘境引来,每一滴均货真价实,不含半分虚假。 而今时今日,凡间之人动辄声称拥有八百二十年的瑶池仙酿,其酒瓶上的封印灵纹早已磨灭无存。 沈萱萱主动引出话题,李小颖也逐渐敞开心扉。 待一杯仙酿饮毕,李小颖瞥了眼手腕上的青玉灵符,歉然道:“抱歉,已至午膳时刻,我须告辞。” “别急着离开啊,刚才我们正谈得起劲呢。” 沈萱萱朝侍者示意,唤道:“请为我们准备一些灵果及一小盘点心。” 侍者呈上精致的灵果拼盘与灵酿酒点心,沈萱萱收敛笑容,严肃地道:“小颖,这些都是为你特意所选,你可不能驳了我的面子。” 李小颖面色犹豫,无奈之下只得取过灵果拼盘入口,然而那些点心中蕴含的微弱灵气,对于初次品尝灵酒的李小颖而言,已然有些醉意。 沈萱萱再次替李小颖斟满一杯赤霞珠灵酒,轻声道:“多吃些,此酒中灵气稀薄,如同葡萄甘露一般。” “饮下这杯,就算作是偿还我今日替你拾得灵宝之情。” 李小颖本欲拒绝,却只能强行忍住,捏着鼻子饮下了那杯灵酒。 酒中的灵力气息直冲脑际,李小颖自觉难以支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抱歉,今日只能至此,我要回家。” “等等!” 冯望川一把抓住李小颖的肩膀,将其用力按回座位,隐忍了两个时辰的煞气终露峥嵘。 “喝光我数百枚灵石换来的灵酒就想走,你知道我是何许人吗!?” 李小颖惶恐不安地回答:“酒水确是您强让我饮下的!若您需要灵石赔偿,我可以请家中长辈转交。” 第189章 灵海激荡 “灵石赔偿?哼,你那个软弱无能的兄长,只怕连见我都得畏惧三分。” 冯望川阴恻恻一笑,冷哼道:“我乃周胜南的至交好友,当年你哥哥向周胜南行拜师礼之时,我便在一旁亲眼见证。” 李小颖挣脱冯望川的手,惊惧地质问道:“你想如何!?” 局势顿时剑拔弩张,沈萱萱连忙再度为李小颖满上一杯混合了威龙烈焰灵酒的葡萄酒,试图化解僵局:“冯公子,小颖并非有意拂您的颜面,她年纪尚轻,胆量也小。” “小颖,快来饮下这杯,算是向冯公子赔个不是吧。” 李小颖望着眼前满满一杯混杂了威士忌灵酒的葡萄酒,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冯望川冷笑连连,步步紧逼:“可知李楚生当年屈尊降贵,在整个珠州商界的见证下向周胜南低头,方得以在那强者环伺之地勉强生存……” \"或许因你献上的一壶灵酒,以及我随后几句关键之言,便能让李楚生付出宗门破灭的代价。\" 当李小颖玉容失色,眼泪欲坠之际,冯望川语气骤变:\"若你肯斟满一杯仙酿向我赔礼,或许我可在周胜玄面前替令兄求得一线生机。\" 关于在李楚生献上仙茶给周胜玄的仪式上,暗中掺杂灵毒之事,除李楚生与赫彤之外,无人知晓其内情。 李小颖凝视着手中的灵酒片刻,最终毅然决然地将其一饮而尽。瞬息之间,她只觉天地旋转,身躯倚靠在扶手上,迷糊之中含糊问道:\"冯公子,如今你可愿放过家兄?\" \"哼,自然无妨。\" 目睹李小颖神志不清的模样,沈清秋嘴角勾起一丝得意之笑:\"冯公子,我们姐妹二人费尽心机,既是蹲守又是布阵,确是花费不少心血,你看是否应增加些许报酬?\" 冯望川自纳戒中取出六枚上品灵石,不悦地道:\"拿去这些灵石立刻滚开,倘若今日之事泄露半分,我要你们的修炼根基为之消亡!\" 尽管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李小颖却依然保持着几分清醒。从街头的意外相撞,到钱包的掉包计,再到所谓校友师姐的引诱,直至歌舞楼的开业庆典——这一切,皆是沈清秋精心编织的陷阱,目的便是将她灌醉,送入冯望川之手。 然而即使内心明了真相,李小颖此刻喉咙如同火烧般炽热,甚至连挣扎呼救的气力都无法凝聚。她全身仿佛被七八重禁制束缚,无法起身站立。 正当冯望川试图将昏倒在沙发上的李小颖抱起之时,触及她身体的刹那,李小颖紧咬银牙,陡然爆发出惊人元气,生生将冯望川推开。 她的腰部也因此失去平衡,撞上了桌角,虽未重伤,但也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浸湿了白裙的边缘,令冯望川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时,歌舞楼的一名守卫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姑娘,您是否需要援助?\" \"哪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眼见即将到手的猎物险些被人破坏,冯望川愤怒地挥手扇了那守卫一记耳光,喝斥道:\"老子乃冯家长子冯望川,乃是周胜玄的至交好友!\" \"竟敢插手老子的事情,我看你是不想在这珠洲界混下去了!\" 守卫并不认识冯望川,但对于周胜玄的大名却是闻风丧胆,忙捂着脸低头赔不是,心中愤恨却又不敢发作。 \"还不快滚!\" 守卫离去后,连忙来到值班室,拨打起了张三青的通讯符。 \"三青哥,方才有名自称冯望川的年轻人,说是周胜玄的好友,在咱歌舞楼里将一个小姑娘灌醉了。\" \"我上去询问时,他竟然嚣张跋扈地扇了我一巴掌,您看这事儿需不需要告知董事长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回应道:\"你先稳住场面,尽量不惹恼冯望川的同时确保那个小姑娘不受伤害,我马上去欧城别院了解详情。\" \"明白了。\" 李小颖挣扎着爬至仙藤编制的软榻之上,借着仙石桌台的支撑勉力挺直玉颈,语气决然,贝齿紧咬:“若敢亵渎于我,家兄李云霄定不会轻易饶恕尔等!” “哼,李云霄那个修炼无成的懦夫?” 冯清渊不屑地嗤笑道:“此人竟敢在珠洲所有修真商人面前,对着周胜南真人行叩首礼并奉茶,如此之人,又能有何傲骨与坚韧?” “即便今日我强行带你进入秘室修炼之地,他恐怕也只能躲在一旁鼓劲助威而已。” 李小颖脸色如霜,娇躯因愤怒而微颤不止,拿起手中的灵晶酒盏狠狠撞向咽喉,“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我是否宁死不屈!” 值守的护法再也无法忍受,面无表情地按下冯清渊肩头,“阁下,在此清修之地,你若再这般胡闹,我们将不得不启动禁制,交由宗门执法堂处置!” “你们这群废物!” 冯清渊怒喝一声,随手抓起身边的灵液酒瓶,毫不留情地朝那位守护弟子的顶门砸去。 第190章 生死之间 那名守护弟子捂着汩汩流血的头顶,身形摇晃,颓然跌坐在灵藤编织的长榻之上。侍者见状惊恐万分,匆忙奔去寻求支援。此刻冯清渊冲着门口狂吼一声,“老子正在此地解决恩怨,你们都在外面装聋作哑干什么?!” 瞬间,十几名修为低微的地痞修士涌入大厅,四位守护弟子立刻被他们团团围住。冯清渊面色阴沉地命令道:“胆敢轻举妄动者,后果自负,我冯某赔得起他们的疗伤丹药!” 此刻,李小颖紧握着带有灵力余温的玻璃碎片,手部微微颤抖,泪水簌簌滚落。她担忧自身安危的同时,更为李云霄不惜向周胜南低头求得的一线生机感到焦虑——一旦此事败露,李云霄辛苦打拼出的珠洲修行资源贸易帝国必将毁于一旦。 冯清渊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悠闲地斜倚在软榻之上,悠然跷起了二郎腿,“李小颖,你最好想清楚,若是惹恼了我,那就等于触怒了我的好友周胜南真人。届时,就算你哥哥李云霄伏地恳求,他在珠洲的修行产业也无法继续维持。” 心绪反复,李小颖终究放下了手中带血的玻璃碎片,带着满腔仇恨问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冯清渊露出狡黠的笑容,“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冯清渊一把揽住李小颖的纤腰,带她来到了二楼一间秘境之中,将其轻轻抛掷于中央的云母天床上,随后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柄摄魂镜。 李小颖此刻心乱如麻,想要抗拒,却又畏惧不已。外界皆以为李云霄能在商场中所向披靡,坐拥珠洲修行资源贸易半壁江山,但唯有李小颖深知这一切都是依靠李云霄在生死边缘游走,屡次历经磨难才换来的成果。 若要以自己的清白换取李云霄修行之路的畅通无阻,哪怕咬碎银牙,忍辱负重,李小颖也会选择默默承受。 至于七十年代中叶,那尚未诞生的松下牌便携式录像机,在这个世界自然是不存在的。冯清渊此刻已借着酒意,试图褪去李小颖的衣物,然而却突然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你,站在摄魂镜前,自行解开衣物,转上一圈!” 李小颖强忍着心中的苦涩与挣扎,吃力地从床上起身,忽觉腹内翻江倒海般难受,不由得扑倒在床头的废物桶内呕吐起来。 吐过之后,李小颖感觉头脑稍稍清明了一些。当她发现摄魂镜正对着自己时,那只原本颤抖的手指,此刻却缓缓解开了自己外衣的扣子…… 褪下法袍,李小颖正欲解开灵丝衣的束缚,却最终在那阵法镜前犹豫不决。 李小颖的声音带着微颤,恳求道:“可否不必摄录此景?” “若不拍摄,吾如何呈予周胜南公子品鉴?” 醉意醺然的冯望海,斜倚在修炼榻上,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度,“倘若你能令吾满意,待周公子观之兴起,或许你会有机缘得以近身侍奉于他。” “不止周公子,届时整个珠海的修真世家,都将有幸瞻仰你卓越的仙姿。” 李小颖贝齿紧咬唇瓣直至渗血,她目光久久凝视着手中的阵法相机,又瞥向窗外。 不觉何时,窗外已狂风骤雨如注。 倾盆大雨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在窗棂之上击打出朦胧的影迹。 李小颖推开窗户,冷冽的雨滴借着疾风扑面而来,加之先前呕吐之后,体内的灵酒之力已基本消散。 她看向窗外下方那平滑如镜的修炼广场,忽然间轻轻松了口气,双目中流露出异常平静的光芒。 冯望海烦躁地质问道:“这么大的雨,你发什么疯?还不赶紧把窗户关上!” “你自己淋雨不要紧,别等一会儿染上了寒疾,坏了吾的好事!” “速速除去衣物,你若是再这般拖延,小心吾此刻便下令,让你兄长的宗门毁于一旦!” 李小颖拭去眼角泪痕,声音凄楚地问:“非要逼我走这条无生之路吗?” “何为绝路?能侍奉于吾,并将此刻留影供周公子赏鉴,实乃你的造化。” 冯望海原计划录制下今日之事,以低廉的价格售予那些秘境播放之地,让全珠海的修士皆能看到李小颖恭敬侍奉于己的画面。 如此一来,不仅能替周胜南出一口气,报其夺妻之仇,更能借助周胜南这股强大的势力,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 李小颖坐回修炼榻边,面向冯望海,语气冷峭而充满愤怒。 “听好,若胆敢对我兄长出手,即使化作幽魂,我也决不轻饶你!” 话音未落,一股彻骨的寒冷气息自李小颖体内涌出,她双眼紧闭,整个人如同陨星般头朝下直直坠出窗外。 虽只是二层修炼阁,但底层的秘乐殿异常高耸,窗口以下的高度堪比寻常三层修炼楼阁。 李小颖如此姿态,必难逃厄运。 第191章 生死救援 二十息之前。 收到秘乐殿来电之时,张三青立刻拨通了李家别墅的通讯符。在狂风暴雨的影响下,通讯符铃声回荡良久却无人接听。 张三青放心不下,决定亲自驾驭飞剑赶往别墅。 不知为何,李楚生今日清晨开始便心绪不宁,手中的修炼事务尚未批阅完毕,便被突如其来的不安打断,独自坐在修炼室窗台上远眺外面的雨景。 张三青顾不得敲门,直接闯入客厅大声呼喊:“小颖可在屋内?” 李楚生与东方怜人闻声同时走出房间。 东方怜人不解地问:“小颖不是去了藏书阁吗?你找她有何急事?” “不对劲啊。我刚刚途径藏书阁,因这场暴雨,那里早已提早关闭。” 张三青心中察觉到一丝异样,急忙言道:“李宗主,东三街的幻乐坊传来消息,声称发现李瑶仙踪迹,似与一名邪修交集。” 李楚生瞬间勃然大怒,“那你还在 here 做甚?速去幻乐坊查证!” 张三青挠了挠头,“弟子以为李师妹品性端庄,不应涉足幻乐坊之地,故前来求证此事。” “休再多言,立刻备马启程!” 李楚生与张三青冒雨疾驰而出,此时东方清灵亦拉开马车门,坐上了副驾。 形势危急,李楚生顾不得驱赶东方清灵,只管催动灵力,马车如飞般驰骋。 瓢泼大雨之中,街头空无一人,马车疾驰十息之后,终于停在了幻乐坊门前。 李楚生跳下马车,拼尽全力狂奔,张三青紧随其后。 “宗主,伞!” 刚刚下车的东方清灵抬首看向二楼窗口,蓦地大声惊呼:“李宗主,接住她!” 正欲踏入幻乐坊的李楚生依言望去,恰见李瑶仙正从三楼急速坠落。 李楚生展开护体元气,稳稳接住了李瑶仙。尽管李瑶仙体质轻盈,但这三层之高落下,仍让李楚生身形微沉,双膝狠狠磕在地面石板之上。 地面石板雕刻着繁复纹理,李楚生被割裂的膝盖,随着雨水冲洗下血色斑驳。 顾不上查看自身伤势,李楚生摇晃着昏厥过去的李瑶仙,“瑶仙师妹,你可还好?” 已闭目待毙的李瑶仙惊讶发现自己被李楚生紧紧抱在怀中,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师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楼上,冯望京露出头颅,向下喝道:“喂,外面那位修士,你怀里的女子可是家父的侍妾!” “把她带回上来,家父赏你百枚灵石!” 李楚生怒火中烧,狠意升腾,向一侧的张三青下令:“传令所有弟子迅速赶来,将幻乐坊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放走!” “宗主,您一人在此太过冒险!” “让你去办,听明白了没!” “遵命!” 张三青随即驾驭马车离去,李楚生咬牙挺直身体,勉力朝幻乐坊内走去。 “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抽泣中的李瑶仙,从清晨不慎遭袭丢失储物袋,到沈萱萱设局诱使自己酒醉,再到被冯望京强行掳至床上,以生意之事相胁迫,迫使自己屈服并向李楚生透露实情。 李楚生眼中泛起赤红之色,手指颤抖地按住李瑶仙的肩头,“师妹,让你受苦了。不过,往后此类事再不会发生。” “瑶仙你要记住,这世间无人胆敢欺辱于你。” “冯望京不敢,周胜南亦不能例外。” “我在此向你立誓,若这珠州地界非要有哪个家族主导,那便只能是我李家!” “一个月之内,必让冯望京一族灰飞烟灭!” “三个月后,定要让周胜南低头臣服!” 李瑶仙热泪滚滚,紧握着李楚生的手臂,“师兄,我相信你!” 一侧的东方清弦低声嘀咕,“也不怕风起之时,语落伤舌。” 楼上传来一声威喝,“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将此人带到老夫跟前来!” 李皓月冷哼一声,“耐心等着,我这就亲自送去见你。” 李皓月抛开西装外衫,撕裂衬衫布料,草草地包扎住双腿的剑伤。 “东方,帮小颖稳住身形,我去会一会那个冯家人!”竹蕴阁 那歌舞楼的座椅,乃是以灵钢打造而成,李皓月驾轻就熟地卸下一截短柄法器。 屋内,冯望江的十几名手下察觉到了异样,立刻上前堵在楼梯口。 领头的一个彪形大汉自背后抽出一把辟邪斩妖刀,直指向李皓月的眉心。 “小子,识相点,把边上那位姑娘交给咱们!” 李皓月神情凛然地回应:“身为修炼者,难逃危局试炼,今日便教你如何于危机之中巧妙避祸。” “日后若是遇到恶势力逼迫,或是遭遇非法手段胁迫,今日所学皆能派上用场。” 东方清弦惊呼:“李皓月,你疯了吗?他们可是有十一人之众啊!” “若无法避开与数倍于己之敌正面冲突,务必确保只有单一敌人能对你构成威胁。” 李皓月瞬息之间欺近大汉,手中短柄法器竟如刀般锐利,直刺入其喉头,破出一个窟窿。 壮汉惊恐万分,捂着血流不止的咽喉,双膝跪地,拽住身旁人的衣角,又指向自己喉咙的创伤。 “此刻若不立即带着他去救治,不出十分钟,他会因失血过多而亡。在救人与对付我之间,他们此刻只能选择一样。” 剩余的十人中,见状五人夺门而逃,另有四人慌忙抬起受伤的大汉匆匆离去。 唯余一人瑟瑟发抖,握着手中的精铁长鞭,战战兢兢地倚在楼梯口,不知所措。 李皓月冷漠地道:“退下。” 那人闻令如赦,连滚带爬地奔出了门外。 李皓月弃下染血的短柄法器,语气平静地说道:“寻常恶徒便是如此,得意时借势猖狂,稍有风吹草动,则逃遁无踪。” 李瑶惊惧地看着地上的血渍,哽咽着问道:“哥哥,我们能不能不打架呀?” “我可以不与他们动手,但你能否替我说服他们,让他们别来找我的麻烦?” 李皓月神色愠怒地训诫:“狭路相逢,唯有勇者方能取胜;怯懦之人,终究难成大事!” “瑶儿,你说将来毕业后,要帮我经营仙商行当。” “那我今日之所为,你要细细观摩明白!将来若是轮到你面对此类情形,你必须做得比我更加出色!” 平日里,在研习仙术之余,李皓月特意为李瑶请来了武道宗师,亲自指导她的防身之术。 不期望李瑶能够修炼至顶尖高手,但至少在寻常宵小面前,她足以自保无虞。 然而今日李瑶的表现,却让李皓月深感失望…… 在这渺小的凡尘世俗之中,一个世家少年秧子竟使得李清雪陷入绝境,逼其跃下楼宇,这足以看出她缺乏的并非修为之力,而是无畏之心。 李青云一掌挥出,瞬间震退了足足十一介邪祟之徒,此番场景令东方清尘瞠目结舌。 “楚生兄,你实乃仙道奇才啊!” “呵,真正的神通还在后头呢。” 李楚生随手弃去手中法器长棍,携同李清雪来到了冯望川府邸之前。 冯望川闻听楼下喧闹之声,身形摇晃地踏出几步,微睁醉眼,只见李楚生引领着李清雪踏入府邸之内。 冯望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小友倒也乖巧得很呐。” 言语间,冯望川自怀中取出一张百灵晶纸币,轻蔑地掷向李楚生面庞。 然而李楚生纹丝未动,眼神冰冷地凝视着冯望川,默然无声。 “怎的?觉得灵晶不够用么?” 冯望川再次摸出一张百灵晶纸币,“既然今天本座心情畅快,这笔灵晶赏赐你就拿着离去吧。” 李楚生飞身一腿踢中冯望川要害之处,后者立时痛呼一声,捂住下体蜷缩成一团,面色惨白如纸,泪如雨下。 乘着冯望川动弹不得之际,李楚生如同提拿稚雏般将其拽入屋内,取过床单化作一道禁制符箓,将冯望川的双手紧紧束缚于炼铜灵管之上。 冯望川惊惧之余,酒精几乎完全消散,瞪大双眼骇然看向李楚生,“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楚生冷笑一声,森然回应:“你不是常说要令我破产,驱逐出这株洲之地吗?怎么连我李楚生都不认得了?” “你便是李楚生!?” “不错,正是在下。” 待知晓李楚生身份之后,冯望川反倒神情松弛些许,嘲讽地道:“李某人,我劝你还是立刻对我赔礼道歉的好。” “我冯望川一族虽不及周氏那般显赫,但也非尔等小商小贩能够比拟。” “若你胆敢再碰我一根汗毛,我必叫你家破人亡。” 第192章 魔法的宣战 李楚生面无波澜地撕下一片魔法布料,将其环绕在双眼,手中紧握着一把铁铸的巫师椅。 “现在,我会问你问题,你必须诚实地回答。任何谎言或是冗言,我将用魔法惩罚你。” “首先,是谁命令你这么做的,或者是你自愿行动的?” 冯望京咬紧牙关,“有种你现在就用魔法对付我,看冯家的人会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李楚生高举铁椅,狠狠地砸向地面!金属撞击的巨响刺耳,暖气片火花四溅,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椅脚与冯望京的额头仅仅相差毫厘,若是李楚生的手稍有颤抖,冯望京的头颅恐怕就会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破裂。 冯望京惊恐尖叫,颤抖之间,两条淡黄的液体流下,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李楚生平静地重复道:“再说一次,谁指示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自己擅自行动的?” “是周胜南!前两天我和周胜南一同饮酒,商议要向他复仇!” 李楚生微微颔首,“很好。当初设局陷害我妹妹的三人,他们叫什么名字?” 冯望京恐惧地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其中之一叫沈萱萱,另外两个情妇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她肯定清楚!” 闻言,李楚生的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放下椅子,解下了蒙眼的布料。 全身冷汗淋漓的冯望京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解释:“李总,今天的事情,与我关联不大,主要是周胜南强迫我这么做的!” 此时,一群身穿歌剧院守卫制服的人,在张三青的带领下蜂拥进房间。 冯望京见到他们,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声呼救:“快帮我阻止这个疯子!” 然而,那些守卫只是冷漠地注视着冯望京,无动于衷。 冯望京生怕李楚生突然施法,急促地喊道:“谁要是能制住李楚生,我就给他一百金币!” 李楚生冷笑一声:“即使你要对付我,你也应该先搞清楚这里是哪个势力的地盘。” 张三青搓着手,“大哥,这小子怎么办?” 李楚生摆了摆手,“送到执法者那里去。” 床头的魔法影像机记录下了冯望京的所有犯罪过程,人证物证俱全,他无法逃脱制裁。 那些持着巫术锤子到歌剧院挑衅的混混,李楚生的行为完全属于正当自卫,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就在众人押着像死猪般的冯望京下楼时,李楚生注意到楼下站着的刘庆祝。 “胖小子,你跟过来凑什么热闹?” 刘庆祝背着一个小药箱,呆滞地答道:“听张三青说你膝盖受伤了,我来帮你治疗。” 这张三青,还真够细心的。 突然,李楚生脑中闪现了一个念头,急忙朝正在将冯望京抬上车的张三青喊道:“等等!” 旋即,李楚生揽住刘庆祝的肩头,两人头颅凑近,低语了半晌,神秘的咒语交织在空气中。 突然,刘庆祝猛然挣脱,冲向门口,“不可,习医是为了拯救,我不能涉足伤害他人的邪恶!” “肥仔,给我回来!” 李楚生紧跟其后,拽住了刘庆祝丰满的耳垂,“你不必动手,只要告诉我方法!” 刘庆祝依旧摇头如拨浪鼓,“不成,人体灵枢你未通晓,教你也无济于事。” “此事无需你顾虑!” 刘庆祝面带困扰,还是悄悄对李楚生说了几句,随后从囊袋中取出一根粗大的银质魔针。 回溯往昔,李楚生初涉魔法修行,首先研习的便是人体灵枢奥秘。 李楚生藏起银针于指间缝隙,立于冯望京身后,对准尾椎左上方寸许处,疾速刺入又迅疾抽出。 魔针嵌入穴位,手法精准,疼痛感微乎其微。 动作隐秘,连张三青等人也未能觉察他的举动。 张三青惊讶问道:“李首领,若还不解气,我们兄弟揍他一顿再走如何?” 李楚生淡然一笑,轻拍冯望京的肩膀,“进去后好好改造自己。” 冯望京一脸茫然,被送上了车。 归途,目光锐利的东方怜人捕捉到了李楚生的细微动作,疑惑问道:“楚生哥哥,你对冯望京做了什么?” 李楚生笑道:“此事不必多问,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简单一针,秘密仅李楚生和刘庆祝知晓其中的风险。 三分钟后,冯望京会不明原因感到下腹坠痛,但痛感微弱。 十分钟后,他开始频繁小解,伴随着阵阵尖锐的刺痛。 这种痛苦将持续至明日清晨,然后彻底消逝。 而自明日开始,冯望京再也无法承担男子的职责。 沈萱萱三人,李楚生已交由陈婧调查,并派张三青追踪抓捕。 一旦找到,立刻押送至警署。 以陈婧的手腕,只需在三人身上放置些污秽之物,令他们在牢狱度过余生并不困难。 是夜,李楚生召集紧急会议,唤陈采薇与张三青至一楼客厅。 此次,李小颖和东方怜人也在座。 李楚生坐在面向大门的主位,沉思许久,缓缓开口:“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商议一事。” 尽管李楚生面色如常,陈采薇仍感到了不祥的预兆。 “有何打算?” “明早八时,我将正式向冯家与周家宣战,务必在一个月内,使冯家彻底垮台。” “至于周家,看在墨姐的情分上,打倒即可。” “噗——” 东方怜人刚饮的水瞬间喷洒在李楚生脸上。 “哎呀,对不起,楚生哥哥。” 她在魔法口袋中抽出魔力纸巾,轻轻地为李楚生擦去额上的晶莹,“冯望京已被神庭判决,幽冥之狱三载,我们的恩怨已了,无需再冒险。” “就算东方家族的秘传之力也无法这般狂傲,你这不是挑战,而是自掘坟墓。” 李楚生推开东方怜人的纤手,冷漠地宣告:“我召你们来,非为商议,而是告知。” “从今起,全员进入备战形态,全力以赴,对抗冯氏与周氏这两大古老势力。” 静默如冰封了几秒,张三青双臂环抱,悠然地跷起精灵般的腿。 “李公子有何吩咐,下必从命。无论是冯氏抑或周氏,皆不在话下。” 陈采薇俏脸上掠过一丝凝重:“我该如何协助你?” 目睹这一切,东方怜人彻底惊愕。 她曾以为,李楚生只是在怒火中失去了理智,才会说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话语。 只需众人温和劝解,待李楚生情绪平复,此事便能告一段落。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席上之人竟一致赞同李楚生的决策! 就连向来温顺的李小颖,也轻轻握住李楚生的手,“哥哥,即便我无法直接相助,也会倾尽全力支持你!” “你们全疯了吗!” 东方怜人猛拍桌面,怒目直指张三青的鼻尖:“就凭你这样的街头小混混,周家只需派遣一支神秘的守卫者队伍,就能让你们俯首称臣。” “还有你,陈家的!你以为懂些商业之道,可周家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智者团,你拿什么跟他们抗衡!” “世家并非只因金银而显赫!” “他们掌握着最尖端的奥术科技,拥有最杰出的才俊,以及深思熟虑的策略,和严密的家族治理!” “数代积累的巨额财富,岂是你们这群微不足道的蝼蚁能抗衡的!?” 被如此直言责骂,众人的脸色都显得尴尬,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回击。 毕竟,东方怜人所言无虚。 李小颖轻轻拉了拉她的裙摆,“东方,你的话有些过分了。” “我就是要说!” 此刻,东方怜人连李小颖的情面也不顾了,“我不这么说,你们明天就会成群结队地走向死亡!” “李楚生,你的生死我无法干预,但我绝不忍心看到李小颖失去唯一的亲人!” 第193章 战书 瞥了一眼魔力时钟,已是深夜十一点多。 李楚生慵懒地伸个懒腰,哈欠连天,虚弱地说:“无论谁陨落,我都不会倒下。” “我倦了,今日就此为止,余事明日再议。” 李楚生返回寝室,门外的东方怜人用力敲打着门,“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 室内,回荡着李楚生震耳的鼾声。 “哼,让你睡个够!”东方怜人气冲冲地离开。 次日清晨七点半,门铃急促响起,李老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楚生,有自称冯氏的访客求见。” “请他进来。” “遵命。”... 莉雅丝提着晨间魔法食材在魔法餐桌前摆放整齐,艾莲娜等人皆挂着疲惫的黑眼圈,显得毫无生气。 昨夜,李辰星的一席如神谕般的话语,令他们心绪不宁,无人能安眠入梦。 莉雅丝带着一丝紧张问:“哥哥,他们该不会是来寻衅的吧。” “有可能。”李辰星回应,包子含在嘴里,语意模糊。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辰星嚼着食物,淡淡地说:“魔物来时魔法师抵挡,洪水至时巫师筑坝,一步一策略吧。” 门外,两位身穿华丽法师长袍的守卫簇拥着一位身着紫罗兰长裙、体态丰满的女士,她一进门便慵懒地坐在魔法绒毯上。 妇人喘着粗气,眼神傲慢地扫视众人,“这里谁是李辰星?” “是我。” “你现在就去魔法法庭撤销指控,让我的儿子得到释放!” 莉雅丝脸色苍白,低下头不敢出声。 李辰星未抬头,口中塞满食物,含混不清地说:“你的儿子企图以魔法威胁强迫我妹妹,证据确凿,为何要我撤销指控?” “为何?因为他冯家的独子,若在魔法监狱度过三年,名声和仕途都将受损。” 肥胖女士双手交叉于胸前,轻蔑地说:“我听说,你妹妹不过是从偏远山村来的魔法学徒,她的‘初体验’也不值几个金币。” “你说个价吧,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接受。” 莉雅丝眼含泪水,强忍着哽咽大口喝着魔力豆浆,不敢作声。周氏财团势力庞大,如果李辰星妥协,她也能理解。 东方怜人目光冰冷,紧紧盯着李辰星,她想看看,昨晚的豪言壮语,是李辰星的空谈,还是他真有勇气。 李辰星放下餐具,略加思索,数着手指,“两百零八,这个数字如何?” 东方怜人怒声道:“李辰星,你昨晚的豪情壮志都随着夜风消失了吗?” “一个冯家女子,竟把你吓得如此狼狈!” “还有,莉雅丝的价值,仅值两百零八?” 李辰星平静地回答:“莉雅丝的贞洁无价,我索要两百零八,只因冯家的财富仅此而已。” 肥胖女士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身体颤抖,“李辰星,你脑子恐怕有问题。” “别说两百零八,就算是两千万零八,我们冯家也拿得出来。” 说罢,妇人从口袋中掏出三百枚金币,掷在李辰星脚下。 “全给你,不用找了。” 李辰星微笑道:“我想你可能误解了。” 肥胖女士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李辰星跷起腿,平静地说道:“两百零八年前,你们冯家的先祖,靠着挑粪贩卖,积累了最初的商业资本。” “我要的两百零八,是你们冯家两百零八年的根基。” “冯望京,我绝不放过。回去告诉冯家人,我会在一个月内,让他们全部回到街头挑粪。” 东方怜人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肥胖女巫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指着李楚生,尖声咒骂,“李氏后裔,你在挑衅死亡的边缘!” 李楚生不屑地回应,“礼尚往来,既然她赠予我们三百金币,我们也应带回些纪念。” “三青,去回应她的‘礼’。” 张三青一脸诧异,“如何回应?” “以三个响亮的耳光。” “遵命!” 张三青如恶魔般逼近惊恐的肥胖女巫,“你想知道答案吗?” “当然,是要让你清醒。” 张三青转动手腕,步步紧逼。 两名护院欲阻挡,却被战斗经验丰富的张三青瞬间制服在地。 他揪住肥胖女巫的法袍领口,高举手掌准备落下。 “等等!” 门外,周胜南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胜南疾步如飞,迅速来到李楚生面前。 “先冷静下来!动了冯氏家族的人,你将招致无尽的灾祸。”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作为调停者介入。” 李楚生仍低头享用魔力盛宴,未作回应。 张三青毫不犹豫,啪啪啪三个耳光,打得肥胖女巫晕头转向,嘴角溢出血迹。 李楚生这才微笑着说道:“周大人,是什么风儿将您吹来,快请坐。” “你!” 周胜南怒不可遏地斥责,“连我的颜面也不顾,你是否失去理智了?” “给我面子,你又算得了什么?” 李楚生目光如炬,面无波澜地说:“带着你的金银和商业帝国离开珍珠州,我可以放过你。” “否则,整个周氏一族都将因你的决策承受巨大的损失。” 周胜南愤怒地冷笑,“你简直疯狂了!” 瘫倒在魔法沙发上,肥胖女巫惊怒交加地喊道:“周大人,回去后我们就联手,让李楚生一败涂地!” 周胜南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扫视李楚生,“现在道歉,我可以假装一切未曾发生。” 李楚生冷漠地回应:“我赞赏你是个商业奇才,认为你的到来对珍珠州的人们有益,所以我愿意与你共享繁荣。” “你不该,万不该,认为凭借周氏家族的强大财富就能压过我。” 肥胖女巫气得浑身颤抖,“周大人,姓李的不过是乡间的无知之人,竟敢挑战我们两家!” “还跟他废话什么,我们联手,让他灭亡!” “你闭嘴!” 周胜南瞪了肥胖女巫一眼,吓得她立刻噤声。 随即,周胜南缓缓站起,冷眼注视着李楚生,“你也要明白,我是看在墨兰芳的份上,才对你给予少许敬意。” “如果没有她,消灭你如同踩死一只蝼蚁!” 李楚生悠闲地跷起二郎腿,平静地说:“三青,先把冯氏家族的那位丢到门外。” “如果周胜南不离开,你可以帮她一把。” 张三青立刻扛起像猪一般嚎叫的肥胖女巫,将她扔到了欧城魔法庄园的大门前,引来了围观的群众... 返回客厅,张三青搓着手,目光闪烁,“周总,你是选择自行离去,还是由我代劳呢?” 周胜南的脸庞笼罩着阴霾,“李楚生,开战之前,我必须澄清——李小颖的悲剧,与我无关联。” 李楚生语气平和却坚定,“冯望京陷害小颖,只为博取你的欢心,虽非主谋,你的牵连却无法否认!” “你虽无直接之过,但若非你的庇护,那些宵小之辈怎敢动小颖分毫。” “为震慑这些鼠辈,我决定以你和冯家为鉴,杀一儆百。” “此举,乃自掘坟墓,胆大包天!” 周胜南愤怒得眉毛轻颤,“看在紫兰仙子的份上,即使你家破人亡,我也会守护你妹妹。” 李小颖冷哼一声,“我才不需要你照顾!” 李楚生淡然一笑,“那么,也看在紫姐的情面上,即便冲突爆发,我绝不泄露你的秘密。”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周胜南转身离去,李楚生正巧吞下最后一个包子,慵懒地起身,“酒足饭饱,行动吧!” 陈采薇焦虑地问:“我们的第一步该如何行动?” 李楚生悠然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 陈采薇惊怒交加:“你刚刚向两大豪门宣战,现在却告诉我你不知所措?!” 第194章 松手 李楚生毫不在意地说:“以往的决策都由我来做,今天我把所有的权力,全都交给你们。” “不久后,周家与冯家会策划攻势,针对我们在珍珠州乃至南河的农产公司。” “在他们动手之前,你们必须做好充分准备。” 张三青略显困惑,“李总,你在开玩笑吧?” 李楚生没有回应,而是平静地说:“我要回去收拾行装,下午三点我会乘机离开。” “至于我要去哪里,你们无需询问,也请不要打探。” “若你们能坚守我打下的基业一个月,一切都有可能。” “如果连一个月都无法坚持,那就证明天命已去。” 短暂的沉默后,陈采薇咬紧牙关,“一个月就一个月,我信你!” “我……我也信!” 听到陈采薇和张三青的承诺,李楚生微微一笑,“下午三点,派人送我去机场。” 三点整,李楚生告别众人启程,来到了珍珠州国际机场。 “各位女士、先生,飞往庆城的航班即将起飞,请携带好行李,前往登机口办理手续。” 李楚生提着行李登上飞机,就在飞机即将起飞之际,他惊讶地发现,整个飞机上空无一人。 “你好,请问这趟航班,只有我一个乘客吗?” kongjie礼貌地回答:“我们的航班机票已售罄,他们为何未到,我不清楚。” 突然,登机口传来东方怜人的声音,“楚生哥哥,我来陪你了!” 东方怜人肩上挂着小巧的魔法囊,坐在李楚生身旁,灵巧地扣紧了传送带。 李楚生满心震惊与愤怒,“你为何要跟随而来!” 东方怜人狡黠一笑,“我已购买了所有非你所选的飞行权,你无法摆脱我了。” “况且,我只是恰好前往庆城,可不是为了追踪你。” 李楚生警觉地回应:“你最好别玩弄任何诡计,否则延误了重大使命,别怪我令小颖与你断绝关系!” “哎呀,我一直都乖乖听话的。” 经过三个半小时的飞行,他们降落在庆城边陲的神秘空港。 正值春季与夏季交汇之际,雷雨频繁,李楚生走出航站楼,只见如帘般的雨幕将天际染成一片苍白。 在那个年代的尾声,出租车这样的交通工具尚且稀有。 空港距离王城有两小时的旅程,黑夜即将降临,李楚生在等待区购置了温暖的毛毯和魔力面汤,预备在此过夜。 和李楚生一样,身披毛毯、手持面汤的旅客不在少数。 东方怜人随着李楚生步出飞机,不解地问道:“楚生哥哥,为何不去外面?” 李楚生没好气地说:“靠双脚行走,我们或许能在明日清晨八点望见王城的大门。” “你就安分地在这里过夜,明早再乘飞艇回去。” 东方怜人未作回应,径直跑进航站楼,“姐姐,能借用一下你的魔法通讯器吗?” “当然可以,小姑娘真惹人喜爱。” 片刻之后,东方怜人裹着毛毯,拉起李楚生的手,“走吧。” 李楚生满腹疑问,“你怎么了,深更半夜要去何处?” 突然,门外响起了两声悠长的魔法号角声。 在李楚生错愕的目光中,一位身着华贵礼服的年轻女法师撑着魔法伞步入候机大厅。 “请问哪位是东方小姐?” “就是我!” 东方怜人不容置疑地牵起李楚生的手,“楚生哥哥,还在发呆吗?快走啊。” 李楚生一脸困惑,跟随东方怜人登上门口一辆改装过的魔法奔驰马车。 后座空间被扩展,装点了豪华的沙发与茶几,尽显奢华。 在这个年代末,仅凭一个魔法讯息便能召唤如此车辆,足以彰显东方怜人家族的强大势力。 东方怜人温柔地挽着李楚生的手臂,“我们要去哪里?” 李楚生犹豫片刻,轻声说道:“我可以带你,但你必须答应我,在庆城期间,你不能给我制造麻烦。” “只要你稍有任性之举,我就通知你的家人,立刻送你回家!” 东方怜人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遵守!” 马车沿着空港大道向北行进,直达王城的白云幻境旅馆。 庆城比珠州更加繁华,七层高的旅馆每晚费用高昂,宾客皆为巨贾名流或各界领袖。 李楚生取出两张银票置于桌前,“两间相邻的房间。” “哎呀,不必这么周到。”... 第195章 魔法的试炼 一直如幽灵般静立身后的女车夫,终于打破了沉默,“东方小姐,受您家族的魔法委托,我特意护送您到达此地,您的住所。” “如果与一位不明身份的男性同住,我恐怕无法向家主交待。” 东方怜人的微笑如春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毅。 “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敢过问,何况是你!” “回去告诉家主,我已经有了伴侣,让他期待明年的小精灵降生吧!” 言毕,东方怜人不容分说地牵起李楚生的手,持着魔法符文钥匙步入楼上房间。 房间足有百平米,月光石般的大床,橡木雕刻的花卉桌椅,装饰得宛如王室的宫殿。两张床间,挂有魔法轻纱相隔,空间宽敞而神秘。 东方怜人倚在窗边的藤蔓椅上,笑意盈盈地说:“今晚,我想家主会彻夜难眠。” 目睹这一切,李楚生不禁摇头。 摊上这样的女儿,简直是遭遇了八世的不幸。 突然,房门被敲响,门外再次传来女车夫无奈的声音,“东方小姐,还有一件事需告知您,说完即刻离开。” 东方怜人不耐烦地开门,“你还有什么?” 女车夫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塑料袋塞到东方怜人手中,低声道:“请确保自己的安全。” 说完,女车夫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东方怜人瞥了一眼袋子,略显尴尬地将其压在了枕头底下。 旅馆的魔法厨师送来了晚餐,是一顿融合魔法元素的西餐,血色五分熟的魔力牛排配上魔药沙拉,烹饪得无比地道。 东方怜人享受地用银制餐具切割,而李楚生则扒了几口盘中餐,实在没有食欲。 “东方,刚才女车夫给你的,是不是类似魔法面包之类的东西?” 东方怜人歪头一笑,“算是吧,不过可能有点油腻。” “没关系,帮我垫垫肚子,我不太适应这种魔法西餐。” “喏,给你。” 塑料袋落在李楚生手中,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装,上面印有一对魔法恋人。 像这样的生育魔法道具,在这七十年代的尾声实属罕见。 东方家族的家主能派女车夫送来这东西,可见东方怜人在家中是如何的肆无忌惮,行为不羁。 以至于以强硬手腕和严峻态势闻名的东方家族,对这个小女儿也无可奈何。 东方怜人笑盈盈地倚在床头,摆出娇媚的姿态:“楚生哥哥,我先去沐浴,你要做好准备哦,迎接魔法的试炼。” 李楚生直接将生育魔法道具丢进了垃圾箱,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时分。 大约六点钟,外面传来砰砰的魔法爆炸声,李楚生迷迷糊糊地推开窗户,只见窗外一个年轻人推着一辆魔法板车,车上载着的竟是一个装着未知生物的水晶棺柩... 幽暗的街道两侧,挤满了围观的民众,唯独一位身披白色丧服的青年,如同异世界的旅者,被人群包围在中心。 没有神秘的灵乐与送葬的仪仗,只有一位刚过十八岁的青年,奋力拖曳着一辆沉重的木车,脸上泛着痛苦的殷红。 遵循奇异世界的丧葬习俗,头裹白布,象征着父神的离世。然而,四周的看客非但没有半点悲悯,反而有人欢笑喝彩,甚至点燃了璀璨的魔法烟火。 第196章 魔法契约 尚未苏醒的东方怜人猛地跃起,愤怒地探头向窗外吼叫:“该死的,吵什么,还让不让人安眠!” 幸亏下方的喧闹声大,楼层又高,没人留意到东方怜人的抱怨。李楚生连忙抓住她的脖子后部,将她拉回:“小公主,我们现在是潜入敌营,秘密侦查。” “躲都来不及,你怎么一大早就在外面大喊大叫!” “哼,胆小如鼠。” 东方怜人不满地撅起小嘴,用被子蒙住头躺回床上。 李楚生戴上魔法帽,披上斗篷出门,沿着街道尾随那位推车的青年前行。突然,二楼泼下的一盆魔法水,将青年淋了个浑身湿透。李楚生抬头,发现他身上的西服胸前绣着两条流水纹,配以奔马的图腾。 在抵达庆城之前,李楚生已从陈婧那里获得了冯家的所有情报。那两条流水纹与奔马相结合,构成的正是冯家的象征。 街头的烟火、投掷的泥弹、洒落的魔法水,皆出自冯家之手。穿过两条街道,阴沉的天空再次降下细雨,人群纷纷散去,只留下青年独自前行。 李楚生默默跟了许久,对照手中的画像,终于确信眼前的青年就是陈启年。在此之前,陈婧已提供了关于陈启年的详尽调查。 陈启年的父亲经营的纺织工坊,是冯家长久以来的竞争对手,两者都依赖贩卖魔法织物为生。在七十年代末,市场上流通的仅是单一的魔法蓝靛布和灰白布料。 冯家家族瞅准商机,建立了魔法染坊,并引进了魔法纺织机和印花机,能够批量生产各式魔法服饰。生产的畅销商品远销全国,每年净赚超过三千万金币。 而李楚生在珠州的生意,从起初的医疗神器商行到如今的魔法快餐店,一年的净收入合计大约八十万金币。其中有三十万用于资助魔法学校和医院的建设,能自由支配的只有五十万。 冯家的巨额财富,要摧毁他的事业只是时间问题。因此,李楚生来到庆城,每一步都如走在魔法绳索上,必须在生死边缘保持平衡。 否则,陈启年的命运便是他的最好预兆。 陈启年也从事布料生意,但工坊老旧,款式简单,甚至有些还是手工编织的魔法织物... 在魔法与织造的世界里,冯氏家族的布艺以其神秘的魔力和无与伦比的产量,远远超越了陈启年所制作的符文织物。 多年间,陈启年的工坊已被挤压至濒临崩溃,入不敷出。 前几日,陈氏织坊竟发生了惊人变故,一批注入了不稳定魔力的布料导致大规模退货,轰动全城。 陈氏布艺的掌门人陈同江,在工坊倒闭的翌夜,从纺织塔第七层跃下,陨落于星辰之下。 陈同江离世后,冯家下达禁令,禁止任何殡仪馆为陈家提供悼念仪式的服务。于是,陈家的寿衣、葬礼用的符纹布,均由冯氏家族供应,殡仪馆之人唯有应允。 这就有了今日,陈启年独自驾着灵车,穿越雨幕,为父送行。 身材瘦削的他,奋力拖着沉重的灵柩,咬紧牙关走了足足半刻钟,终于抵达郊外的秘境墓园。 墓园内,一群手持魔法锄头和铁锹的劳动者,在雨中默默劳作。看见陈启年,他们发出诡异的笑声,四散而去。 待陈启年走近,才发觉昨日挖掘的墓穴已被填平。他借着雨滴,拭去泪水,拾起散落的魔法锄,奋力挖掘。 李楚生,始终在隐蔽的林间跟随,此刻走出,拾起另一柄铁锹,无声地协助。 陈启年瞥见李楚生,却并无惊奇,“朋友,你一路跟随,既非冯家人,此行目的何在?” “死者应受尊敬,先安葬你父亲,我们另寻他处详谈。” 李楚生的助力使得覆土的墓穴迅速重见天日。灵柩入穴,李楚生在一旁撑起魔法伞,目睹陈启年从怀中取出祭品,点燃魔烛,恭敬地磕头致敬。 一切仪式完毕,两人都已湿透,他们来到陈启年附近的一幢魔法别墅,洗漱更衣。 尽管陈启年遭遇破产,但他仍坐拥三座占地广袤的魔法工坊和市中心的四层传送术别墅。 售出工坊土地、建筑、仓库内的魔法原料和机械,足以保障他们在豪华别墅里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刚进别墅,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陈启年面色微白,“难道又是冯家人来骚扰?”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东方怜人的声音,“楚生哥哥,我给你送衣物来了!” 没等陈启年回应,李楚生已怒气冲冲地拉开门,“你在跟踪我?” “哎呀,不是的啦。” 东方怜人灵巧地穿过门缝,笑容满面地递给李楚生一套崭新的魔法西装,“是东方家族的人在暗中观察你,并非我本人的意愿。” “他们见你淋湿了,又担心直接送衣物会冒犯到你,所以才托我转交。” 李楚生不禁皱眉,“东方家族为何如此关注我?” “他们可能将你看作东方家族未来的乘龙快婿了。他们追踪你,一是出于保护,二是要评估你作为家族女婿的资格。” 在神秘的伊沃兰德大陆,东方离人轻轻拍了拍李楚生的肩头,意味深长地说:“楚生兄,你要展现出你的力量,别让东方家族的成员看轻了咱们。” “力量?你当我傻吗。” 李楚生接过魔法织成的披风,走进翡翠浴室洗涤后披上。 得知自己已被监视,李楚生心中熊熊怒火,然而穿上新披风,他的心境平复了不少。 东方世家的准备十分周到,甚至备有魔法内衣与靴袜,穿戴后舒适无比。筚趣阁 如同神祗需要神圣的护甲,人类依赖衣物来彰显威仪。 当李楚生穿上流光溢彩的魔纹披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陈启年盯着他许久,惊讶问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只是珠洲的一名小商人,李楚生,或许你的耳中未曾闻及我的名字。” “但有一事你应该知道,就在两日之前,冯望京已被送入幽冥监狱。” 东方离人端来一杯炽热的魔晶茶,“楚生兄,喝下这茶,驱除体内的寒冷吧。” 李楚生接过热茶,奇怪地看了东方离人一眼,暂时打消了将她赶走的念头。 陈启年立刻挺直腰板,“冯望京被捕之事我知晓,但这与你有何关联?” “是我让他落入牢狱的。” 李楚生淡然一笑,接着说:“现在,冯家的人正在全力以赴,企图摧毁我在珠洲的商业帝国。” “有言道,敌人的敌人即为友,所以我来找你寻求联盟。” 尽管在珠洲,李楚生的威名如雷贯耳,但由于他经营的领域特殊,陈启年并未听说过他的大名。 陈启年颓丧地道:“如今我手中只剩下堆积如山的商品,空荡荡的工厂,没有工人的劳作,资金已尽。” “想当年陈氏纺织公司在鼎盛时期都无法抵挡冯家,更何况如今的困境重重。” 李楚生眉头紧锁,“冯家逼你父亲走上绝路,你就没有复仇之心?” “有,但我把所有积蓄都用来支付员工的最后一份薪酬,再这么下去,最后的家业也将毁于一旦。” “冯家的实力我心知肚明,我无力抵抗,更不敢牵连你。” 陈启年年仅二十,对商界之道尚浅,家中的事务全由已故的陈同江操持。 父亲去世后,他的斗志也随之消逝。 并非不恨,而是不敢。 犹如羔羊面对狼群,小羊能做的唯有避开狼的利爪。 陈启年按住额头,满面痛苦,“如果你想对抗冯家,我可以以低价将工厂卖给你。” “毕竟除了你,无人敢接手我的土地。” 话音刚落,半开的房门被人猛然推开。 六个身穿铠甲的守卫闯入,左右各三,排列成两列,恭敬地低下头,迎接进来的丰腴女子。 女子出现的瞬间,李楚生拉着东方离人,迅速躲入一旁的密室中。 这名丰腴的女子正是冯望京的母亲,她的脸颊上仍留着张三青狠扇的肿胀印记。 第197章 合并计划 李楚生从陈婧赋予的卷轴中得知,肥胖女子名为冯楚香,乃冯氏家族族长冯鹤翔的远方堂妹,一位来自神秘世界的法师。 由于冯望京被捕的变故,冯家主宰冯鹤翔亲自奔赴珍珠州,对抗李楚生的商业王国。 作为大本营的庆城,仅留下冯楚香守护。 冯楚香对商业一窍不通,只是个毫无魔法天赋的普通人。 冯鹤翔敢于离城,皆因庆州已清除陈氏家族这颗毒瘤,境内再无敌手。 表面上,冯鹤翔离城后,家族所有事务交由冯楚香打理。 实则,冯家的产业已被冯鹤翔精心布置,冯楚香这个挂名的董事长职位,即便是只会施法的魔兽也能胜任。 李楚生秘密潜入庆城,意在施展一场围魏救赵的魔法计策。 在通信不发达的七十年代,冯鹤翔的离开意味着冯家失去了重大决策的力量。 面对冯楚香这样的草率魔法师,李楚生应对起来如拂轻尘。 李楚生与东方怜人藏于门后,透过秘视镜窥探外界的动静。 六位护院守卫映入眼帘,陈启年惊慌起身,“你们想怎样!?” 冯楚香鼻翼轻哼,视线斜睨,头微侧,下颚微微抬起示意陈启年,“长辈想不开陨落高楼,年轻人见我便颤抖,你们陈家真是懦弱成群。” 客厅中央,陈同江的灵位静立,陈启年愤怒得青筋暴起,握拳半晌未能出声。 冯楚香大大咧咧坐在雕纹沙发上,双脚交叉置于低矮的魔晶桌上,身旁的侍卫送上燃亮的魔法烟,她悠然吸食。 两口烟雾后,冯楚香闭目享受,手指轻轻掐灭烟头,留下一道深深的魔法烙印。 即便冯楚香这般跋扈,陈启年也不敢出声反驳。 冯楚香从乾坤袋中抽出一叠羊皮纸契约,“签字吧。” 陈启年震惊地看着厚厚的文件,“这是什么?” “这包括你们公司的土地在内的所有物产转让契约。” 他仔细阅读,待看到后面的交易价格,愤怒地斥责:“一百万?仅是我们的库存价值,就远超这个数目,你不如直接施展掠夺术!” 冯楚香嗤之以鼻,“废物库存!有冯氏家族存在,你们仓库的那些东西,连制作魔法扫帚的破布都不如。” “何况,在整个庆城,冯家独揽大权,除了我们,谁敢接手你的烂摊子。” “一百万,足以让你这小子安享余生,免得像你那可怜的父亲一样,被我们逼得跳楼自尽。” 父亲新丧,冯楚香竟上门挑衅,这等奇耻大辱,令陈启年再懦弱也无法忍受。 他拿起滚烫的魔法茶,猛然泼向冯楚香的脸庞。 “滚,都给我滚出去!” 冯楚香尚在恢复的脸庞被烫得肿胀,她痛苦地尖叫,跃起三尺高…… 身旁的护卫急忙扶持,却被冯楚香一掌推开,“见鬼,扶什么扶,本女士被人袭击,你们还不去替我除掉他!” 六个守卫冲向陈启年,陈启年却窜入了炼金厨房,手中握着两柄魔力铸成的战刃,双目赤红地迎了上去。 “我要你们统统倒下!” 陈启年的决死姿态让六名守卫惊恐逃窜,冯楚香一边咒骂一边狼狈地从魔法沙发上爬起,“蠢货们,等等我!” 追逐间,陈启年不慎在魔法水晶地板上滑倒,倒在了门口。 远处传来飞艇引擎的轰鸣,冯楚香的魔法飞车渐行渐远。 陈启年呆坐在门口,泪如雨下,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自语:“爹,你看到了吗?傲慢的冯家之人,已被你儿子赶跑了。” 待冯楚香的飞车消失在天际,李楚生从隐秘之处走出,扶起瘫坐在地的陈启年,温和地劝说道:“既然你无意对付冯家,那么你父亲的冤仇,就由我来为你雪耻吧。” “冯家给你一百万金币,我可以按照市场价,估价三十五万金币偿还你。” 陈启年木讷地坐在魔法沙发上,许久没有回应。 李楚生又补道:“如果这个价格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协商。” “我不需要金币。” 李楚生诧异,“不要金币!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与冯家不死不休!” 陈启年目光炽烈,咬牙切齿地说:“我家的贸易生意,原本年收入近五十万金币,却被冯家一手摧毁,导致破产。” “家族的亲朋好友携款逃跑,父亲被迫跳下巫师塔,也是冯家所逼!” “我对冯家的恐惧深入骨髓,见到他们就浑身颤抖!” 李楚生轻轻叹息,“人之常情,你无需太过自责。” “但现在我不怕了!” 陈启年紧握拳头,愤慨地说:“从前我见到他们就躲避,他们却追着我欺凌!” “今天我在厨房拿起战刃,他们反而像见到猫的老鼠一样逃窜!” “父亲的离去,工坊的衰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哪怕一无所有,我挑着布匹沿街叫卖,也要与冯家战斗到底!” 从陈启年这番豪言壮语中,李楚生隐约看到了昔日赵雍城的影子。 陈启年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语气坚决地说:“你打算如何合作呢!”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商议,李楚生决定出资出力,协助陈启年重振工坊。 陈启年接受过高等魔法教育,又在国外研习了高级织造与魔法印染技艺,是个全才。 李楚生决定每年给予陈启年五分之一的股权,任命他为陈氏织艺公司的执政者,也算是对已故的陈同江有个交代。 双方签订了魔法契约,陈启年紧张地问:“李总,我立刻去租店铺,招揽工人恢复生产!” “但是……仓库里的金币已经耗尽,你能提供多少资金,我好去买进原材料。” 李楚生慵懒地说:“一枚金币也不会有。” 陈启年愤怒道:“你在戏弄我吗?!” 李楚生反问,声音中蕴含魔力:“就算我赋予你无尽的金币,你创造出的魔法布料,与冯家相比,你的独特之处何在呢?” 闻言,陈启年不禁沮丧地垂下头。无论是炼金机械的精妙程度,还是魔法布艺的华丽设计,都无法超越冯家。 陈氏织梦布艺公司,唯一的优势便是选材苛刻,坚决不使用低阶魔丝,而且其制品坚韧耐用,经得起岁月的考验。然而,陈旧的样式,简单的符文图案,使得布料乏人问津,即便品质上乘也是枉然。 东方怜人悄声贴近李楚生,轻声道:“楚生哥哥,他已经够伤心了,别再戏弄他了。” 李楚生沉吟着解释:“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构想了对抗冯家的策略。” “论财力之深,以及魔法织布技术的掌握,我们都无法企及冯家,不论注入多少金币,也只是为其增添光彩。” “要战胜冯家,唯有转变业务方向。” 陈启年毅然决然:“陈家的布艺传承自我祖父,若改变经营之道,他在冥界也无法安息!” “我宁可放弃你的资助,也绝不改变祖业!” 李楚生微微摇头:“我说的转型,是从直接销售布料,转变为出售加工后的魔法服饰。” “在这片大陆,千年来男耕女织,制作衣物、鞋靴、床单被罩,皆依赖自家的魔法布料。然而如今,随着开放的进程,人们有了闲余的金币,许多人都转向商店购买成衣。” “未来,布料销售公司将从舞台中央退至幕后,成为供应链不可或缺的一环。” “我们必须把握机遇,从纺织到制造成衣,形成完整产业链,才能实现利润的最大化。” 陈启年面色凝重,仔细咀嚼李楚生的话语。 东方怜人美丽的双眸中闪烁着惊异:“楚生哥哥,你这番话,我曾听东方家族的老族长说过一字不差的版本!” “这些智慧,你是从何处习得的呢?” 李楚生淡然一笑:“无师自通。” 第198章 开设神秘店铺 陈启年皱紧眉头:“魔法布料制成的成品,最多不过是衣物、床单和被面。” “冯家已经在各地开设了魔法衣坊和被面工坊。” “我们没有裁缝,也没有店铺基础,与他们竞争还不如直接销售布料。”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楚生在东方怜人和陈启年面前展示了来自未来的惊人商业策略。 他刚刚开设了连锁魔法快餐店和咒歌ktv,如今能调动的资金仅剩一百万金币。 面对庞大的冯家,首先需要节约开支。冯家的魔法衣坊多达三十多家,遍布庆城的大街小巷。 想以门店数量与冯家抗衡,无论资金还是时间,都不现实。 李楚生选择在繁华市区租下一间大型店铺,展示并售卖最高级且昂贵的魔法服饰,树立自己的品牌。至于其他地方,他则租赁小型摊位,以极低的价格流动贩卖,将成本压缩至极致。 李楚生沉吟道:“陈兄,你的策略诚然精妙,然而陈家藏匿的纺织物皆过于朴素,别说高价售出,就算是廉价出售,怕是亦难以脱手。” “若货物无法流通,增设再多的摊位也无济于事。” 闻言,陈启年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间黯淡。 李楚生却从容回答:“纺织物的问题,实则更易解决。” “繁复花纹的衣物畅销,是因为款式单一,人们唯有以多样花色区分。” “未来的潮流,定会趋向简洁的色彩与复杂的剪裁设计。” “陈家库存的布料,无非黑、白、灰、蓝等单色,没有过多繁复图案,正适合我们的需求。” “只要我们设计出流行且简洁的款式,利用缝纫魔器日夜不停的工作,以低廉的价格大量出售,必然能快速占领大量市场。” 陈启年疑惑道:“人的身形各异,缝纫魔器如何能确保每件衣服都合身呢?” 李楚生冷静地解释:“我会根据常见的体型尺寸,将生产出的衣物分为s至l、xl、xxl,甚至更大。” “无论高矮胖瘦,都能找到合适的尺码。” “免去了定制的工序,我们的成本将大大降低,最低价的衣物甚至可以比冯家的普通产品便宜一半。” “同时,我们将打造高端且精致的设计,摒弃魔器,由顶级裁缝亲手缝制,每件定价过百。” “总之,我们要确保最低价的衣物是冯家的一半,最高价的衣物则是他们的两倍!” 李楚生的策略,就是攻占低端与高端市场,在未来的时代并不罕见。 比如,两枚银币一瓶的灵泉水市场,已被山泉仙子和怡宝仙宗等企业瓜分殆尽。 此时,一枚银币的冰露神露突然崛起,从饱和的市场中夺取了一片天地。 随后,名为百岁仙峰的品牌另辟蹊径,将一瓶水标价到了三枚银币。 带着两世记忆的李楚生,将这样的商业智慧带入七十年代末的奇幻世界,无疑是一场震撼的变革! 陈启年猛然一拍额头,惊叹道:“纺织生意还能这般操作!李先生,你……你是真正的奇才啊!” 东方怜人忍不住提醒:“先别急着恭维。你说要创造简约和繁复的商品,但你手头的资金,哪里去找设计师呢?” “就算找到设计师,你有承担失败成本的底气吗?” 在为陈氏纺织公司规划未来路径时,东方怜人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她的商业词汇丰富而精准。 李楚生原以为她只是个古怪的少女,未曾想在商业上有如此才智! 他惊讶地打量了东方怜人一阵,随即取来纸笔,凭借记忆绘制了几张夏季短袖和短裤的设计草图...... 在神秘的绘图板上,李楚生勾勒出了异世界的奇妙服饰:正面与侧面的线条,针脚的精准定位,皆清晰呈现。 第二幅描绘的是一件来自未来的多功能工作长裤,配上坚固耐用的夹克,透露出无尽的魔法气息。 第三幅,一件单层织物幻化的奇幻礼服,配以黑色长裤,简洁中透出异样的尊贵。 图纸轻落在桌面上,李楚生双臂交叠,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各位觉得如何呢?” 陈启年点燃了魔力台灯,对着图纸凝视良久,最终感叹道,“相当迷人,结构简洁,找不到丝毫瑕疵。” 当东方怜人拿起纸张时,最初也和陈启年一样,觉得设计简洁大方,风格独特。 然而不久,她锐利的商业洞察力揭示了隐藏的奥秘: 无性别差异的短袖和衬衫,胸口的小口袋上,绘制着不同的象征符号。 若是加上粉色爱心,即为女性款式;若饰以扑克图案或精致烟斗,则属男性设计。 越是简约的设计,生产速度越快,成本也越低。 那款耐用的工作服,采用厚重魔力布料,无视外观,纯粹彰显实用性,对于那些在神秘世界中劳作的人来说,无比契合。 而那套单层布改造的西式套装,成本低廉,非常适合家境普通的年轻冒险者,不论是应聘还是约会,都能派上用场。 这三张简单的图纸,满足了不同人群对衣物的实际需求,以及内心的炫耀欲望。 在东方怜人眼中,李楚生犹如百年一遇的魔法天才! “楚生哥哥,你真是太棒了!” 东方怜人双眸闪耀,贴近李楚生,挽住他的手臂,恳切地说,“不如加入我们的东方家族,我可以引荐你。” “有我们家族的庇护,无论是周氏还是冯氏,都不敢对你妄动分毫。” 李楚生慵懒地回应:“不去。” “哎呀,至少考虑一下嘛。” “不用考虑了。” 李楚生伸展身躯,拿起桌上一叠厚厚的图纸,“我要设计更高级的魔装,你先取仓库的魔法布料,用最快的速度制作出这三种款式,拿到市场上售卖。” “至于定价,要比冯家的便宜一半。” 省去了量身定制和手工缝制的时间,即便李楚生出售的价格减半,依旧有利可图。 更重要的是,李楚生对冯家的模仿不以为意。 因为他们每仿制一件,就会损失一件。 在李楚生沉浸在室内构思策略之际,陈启年遵照他的指示,紧锣密鼓地开始加工产品并摆摊销售。 在七十年代末的魔法纪元,商业正处于复苏初期,摆摊贩卖不受限制。 陈启年雇佣了新工人,他们推着魔法平板车,驻守在各个街头,搭起帐篷,上面挂满了三种服装。 旁边还设立了一个临时的布帘试衣间,顾客可以当场试穿是否合身。 物美价廉的新式魔装,甫一上市便引来众多顾客围观购买,第二天更是引发了抢购热潮。 第一天净收入八千枚魔法金币。 第二天净收入一万五千枚魔法金币。 第三天净收入三万枚魔法金币!... 在一个濒临崩溃的巨型企业,竟然被来自异界的摊贩,以神秘之物逆转了命运。 此刻,冯氏商业帝国的中枢,冯楚香面色严峻,凝视着下方各部门的首领。 “这广袤的纺织王国,庆城内三十六家知名裁缝店,竟在短短三日间,被那奇异地摊的货物蚕食掉半壁江山。” “你们这些人,冯家养育你们,难道就是为了制造无用之物吗?!” 众人面带尴尬,无人敢回应冯楚香的质问。众所周知,家族的年轻才俊冯望京遭囚,冯鹤翔亲自远赴珍珠城寻解,只留下冯楚香坐镇大本营。 在座者虽是冯家的元老,拥有丰富的阅历与智慧,但冯楚香,这个握有生死权柄的女子,如同一头无法预判的狂风,她的情绪决定一切,一怒之下,任何人都可能被扫地出门。 冯鹤翔惧内的名声在外,一旦被解雇,无人能救他们于水火。 “都别装聋作哑,说话啊!” 尽管心中满是愤慨,服装部主管勉强挤出笑容:“冯总,陈启年那小子不知服用了何种神奇魔药,突然灵感大发,研制出畅销的服饰。” 第199章 幻影复制品 “我们的研发部门正在剖析他们的销售策略,很快就能复制出更高品质的创新产品。” “只需冯鹤翔董事长签发生产令,我们即刻开始制作。” 冯楚香愤怒地拍案而起,“等待冯鹤翔作甚!他离城时曾言,庆城的事务全权交由我处置!” “拿过来,我亲自签署!” 服装部主管迟疑片刻,终究将文件递上。冯楚香挥毫疾书,面带煞气:“一周之内,若无法彻底解决陈启年,你就滚出冯氏!” 会后不久,冯氏集团各地店铺纷纷推出模仿李楚生设计理念的服饰,价位相仿。然而李楚生的小摊前,顾客络绎不绝。 冯氏集团的店面偶尔有人光顾,最终都带着失望离开。原因无他,花哨的面料与简约设计格格不入,衣裳显得不伦不类。 再者,冯氏集团的衣物采用的是合成纤维,相同款式下,顾客只需轻轻一触,便能分辨材质的高下。 在短短一周内,遵照李楚生的策划,陈启年在市中心地带租下了一家大型店铺,专售高级服饰。 中山装、晚宴礼服、旗袍等国内经典款式一一呈现。其中有些出自李楚生的设计,大部分则是由老裁缝一针一线精心缝制而成。 单价上百的衣物,并非普通百姓所能负担,开业数日未卖出一件。一周过去,冯楚香再次召集会议。 服装部主管灰头土脸地步入会议室,低头说道:“冯总,上次是我判断有误,没有选好布料。” \"下周,我将批量采购魔法棉布和巫术麻布,完全遵循陈启年的魔法编织技艺,以更低的价格,夺走他们所有的贸易!” 冯楚香老面孔笼罩着阴霾,“你还记得上周我对你说什么了吗!?” 负责人颤抖着应答,“如果不能消除陈启年的魔法影响力,我就自甘堕落。” “那就快滚吧!” 冯楚香拿起桌上的热腾腾的魔法茶,泼得负责人满脸满头,等他狼狈地擦去脸上的茶叶残渣,准备离开时,冯楚香再次咆哮。 “通知庆城所有企业,谁胆敢接纳那个灾星,就是与我冯家为敌。” 服装部门的负责人脸色惨白,惊恐地说道:“冯总,我上有父母,下有儿女,你这不是断我财源,是在断我生路啊!” “你拿我冯家的资金去打水漂,活该断路。” “冯楚香,你不是人类!我为你冯家鞠躬尽瘁多年,结果换来这样的结局,我不服!” 冯楚香不耐烦地说:“卫士,给我把他抬出去!” 一群卫士闯入,像抬亡灵般,将服装部门的负责人架出了门。 “我要见冯鹤翔,让他给我一个交代!” 门外传来杂乱的殴打声,伴随着服装部门负责人的惨叫。 冯楚香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冯家高层心寒,亲手砸碎了冯家的最后一丝希望。 服装部的负责人并非平庸之辈,否则也无法短时间内发现李楚生设计产品的魔力之处,以及自家公司的弱点。 若给他权力和魔法基金,或许真的能从李楚生那里分走一半的生意。 然而,现在已无机会。 与此同时,陈启年也陷入了困境。 整天待在工作室的李楚生,坚决不让任何人打扰。 陈启年按捺不住,犹豫许久正准备敲门,却见收拾好行囊的李楚生,提着魔法行李箱准备出门。 李楚生疑惑道:“你找我有事吗?” “李总,本来我不想打扰你的。但是我们位于市中心的店铺租金不菲,老裁缝的薪水也不低,现在一件衣服都卖不出去。” “依我看,不如我们放弃高端市场,增设些街头摊位,也许能多卖出一些。” 李楚生没有回答,而是对着楼上喊,“东方,我已经买好了回程的飞毯票,我们出发吧。” “稍等,立刻就好!” 如同天降神兵的李楚生,迅速拯救了濒临倒闭的陈氏织物公司,使其日均收入破万。 现今的所有成就,都源自于李楚生的努力。 听说李楚生要离开,陈启年有些慌张,“李总,你要去哪里?” 李楚生平静地回答:“我要回珍珠洲一趟,大约一个星期左右。” “在我离开期间,奢侈品店的销售额会每日攀升,逐渐超过我们的生产能力。” “你务必记住,无论有多少人购买,都不能扩大产能。” 陈启年疑惑地问:“难道有人想要购买,我们还不出售吗?” “确实如此,我们不卖。” 李楚生低沉地回应:“不过你可以预售今年的魔力券,比如六月购得我们魔法衣的预示卷,七月便可穿上新推出的魔力服饰。” “我猜测,我们的魔法衣将在秘市上炒到数倍的价格。” “到时候,你只需按时制作并发送货物,外界的纷扰就随他们去吧。” 当他们乘着飞艇返回时,东方怜人这位小富婆一如既往地豪掷千金包下整艘艇。 在前往浮空港的途中,她一直在思索,李楚生究竟会用何种奇妙的计策,使一个冷冷清清的店铺卖出的魔法衣能受到众人追捧。 终于登上飞艇,四下无人时,东方怜人忍不住问道:“楚生哥哥,你藏着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李楚生这次没有保密。 “早在出发前,我已经吩咐情报专家陈婧分三步制定策略。” “第一步:派遣一批俊美精灵,潜伏在庆城之中,等待我的指令。” “我们的魔法服饰店一开业,他们就会率先穿戴带有标识的首批魔法衣,日复一日在繁华的街道和商店中穿梭,吸引众人视线。” “放大的照片将在店内构成一面照片墙,而橱窗中会有真实的精灵模特展示。” “这一步完成了,意味着知名度提升,但销量增长并不会太明显。” “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等到知名度提高后,我们将向庆城的商人、贵妇、明星免费赠送我们的魔法衣。” “作为回报,我会请摄影师为他们拍照。” “让全庆城有影响力的人都穿上我们的魔法衣拍摄照片,放大后用作橱窗广告。” “自此以后,我们的魔法衣不再仅仅是衣物,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第三步,找一批打扮得像贵族女子的人,彻夜在店门口排队,彻底激发人们的跟风心理。” “只要这三步完成,我们的财富将源源不断地滚滚而来。” 这种饥饿营销的策略在九十年代才盛行,如今在七十年代实施,无疑是一场维度的冲击。 东方怜人费了好大劲理解了李楚生话中的深意,惊讶地问:“楚生哥哥,你到底是人还是神?” 李楚生淡然一笑:“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仅仅花了几天时间就想出了这几个点子,足以颠覆整个市场的局面,这已非天才所能形容!” “我总感觉,你似乎从一开始就胸有成竹,早已有了这些想法。” “难道,你是神灵转世?” “转世”二字一出口,让李楚生大吃一惊。 果然出身名门望族的东方怜人有着可怕的洞察力,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竟揭示了他的真实身份。 李楚生惊讶地说:“东方,你的智慧如此敏锐,为何不去尝试做生意呢?” “金钱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 东方怜人慵懒地哈欠连天,缓缓说道:“未来的日子里,我最渴望的便是与心爱之人共居于林间小筑,一同穿越魔法森林去工作,享受平凡人的恬静生活。” 李楚生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你不打算孕育一个属于你们的孩子吗?” 东方怜人本能地回应:“两个女子之间怎么可能……” 话到一半,察觉到李楚生逐渐警觉且不悦的目光,她便止住了口。 东方怜人轻笑一声,“楚生兄,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会相信吗?” “你觉得呢?” 李楚生暗自下定决心,往后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小颖,绝不让她们有单独相处的时机! 东方怜人的情感倾向他无权干涉,但他挚爱的妹妹,理应倾心于男子。 李小颖还年幼,容易受人影响,李楚生必须严加防范! 第200章 约战 当两人返回珠州的魔法别墅时,已是深夜十二点过后。 从午后三时起,陈采薇便手持一叠魔力契约坐在厅堂等待,直至深夜十二点。 望见满身风尘走进来的李楚生,陈采薇轻轻叹了口气,又将契约收了起来。 东方怜人欢快地小跑进门,扑进迎接她的李小颖怀中,“小颖,我好想你!” 李小颖虽然年幼两岁,身高却比东方怜人还要高些。 “东方,你的卧室许久未曾打扫,都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魔法尘埃。” “家政女巫请了假,今晚你就先陪我度过一夜,明日我们一同清理房间。” “真的吗!?” 东方怜人眼睛一亮,可一瞥见李楚生如冰霜般的锐利目光,嘴角尴尬地抽动了一下。 “不了,小颖,我稍后换一套清洁的床单被褥就好,不用麻烦你了。” 说完,东方怜人还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李楚生。 李小颖看出其中的异样,严肃地说:“哥,你是不是威胁东方不准她接近我?” 这孩子,居然先发制人地指责他。 李楚生决定坦然面对,笑容可掬地回应:“小颖,你别乱想,东方怜人或许将来会成为你的嫂子,当然要和睦相处啊。” “只是她这几日太过劳累,独自休息才能好好恢复。” 东方怜人脸庞微红,掩面跑上楼,“楚生兄,你真坏,什么事情都说出来。” 李楚生心中一惊。他本意是说这段时间在庆城奔波劳碌,不料东方怜人顺势误解,让他有口难辩。 东方怜人上楼后,甩手关上门,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采薇凝视着李楚生片刻,忽然笑了:“一趟出差,更换了一个追求者。李楚生,你的行动可真够迅速的。” 事情愈发棘手,李楚生决定转移话题,看着桌上的魔法材料问:“这些是要我处理的吗?” “算是吧。” 陈采薇揉了揉紧绷的眉心,“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急于一时。” “你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拂晓时分,当李楚生洗漱毕踏出房门,发现陈采薇双眼泛着魔法般的黯影,手中紧攥着那堆魔导文献,静坐在魔晶茶几旁等候。 李楚生惊讶道,“你整夜未眠?” “无法入梦。” 陈采薇轻声一叹,“昨晚顾虑你会因忧虑而失眠,便没敢透露此事。” “自你离去后,冯氏家族与周胜南就……” 李楚生打断她,“既是烦恼之事,待用完早餐再说吧。” 国营餐厅的精灵侍者送来了早餐,刘庆祝连忙接过魔能食盒,在餐桌上一一摆放整齐。 “快吃,再不吃就变冷了。” 刘庆祝大快朵颐,李楚生也坐下来,一口塞进整个蟹黄魔包,顿时馅汁四溅。 “真是服了你还能吃得下去。” 陈采薇轻轻一叹,面对满桌佳肴,却无动于衷。 李楚生反问,“为何你竟无食欲?” “当然是因为公司的状况!冯家人和周胜南,正试图挤压我们在珍珠城的生意……” 李楚生打断她,“但这跟吃饭有何关联?” 陈采薇愣了许久,细想之下,公司的问题确实与进食无关。 李楚生平静道:“古时,周瑜因诸葛亮的智谋而郁郁而终,虽有传说色彩,但情绪波动对寿命的影响不可小觑。” “墨姐的心态宽广,近三十岁仍宛如二十芳龄。” “你整日忧虑未来,二十三岁就要担心提早衰老成黄脸婆了。” 陈采薇下意识抚摩脸颊,羞愤地反驳,“我变成怎样,与你何干!” 然而,陈采薇最终还是安心用餐。 饭后,按捺不住的陈采薇终于摊开那厚厚的一叠文件。 “四月二十八日,你离后的次日,冯家家主冯鹤翔执意要见你。” “他还扬言若未能亲自见到你,便会对我们的生意施加压力。” “我只好谎称你谢绝会客,结果第二天,我们的轻合金产业就遭到了威胁。” “冯鹤翔不知如何获取了我们的核心技术,直接购入相同魔法机械,制造出钢材。” “此外,他们绕过承包商姚金花,以更低的价格逐渐蚕食我们的生意。” “若我们的资源和技术无法升级,迟早会被竞争对手一点点侵蚀殆尽。” “冯鹤翔放言,轻合金建材厂只是开始,如果我们不停止诉讼,释放他儿子,他将进一步侵吞医馆的业务。” 李楚生毫不在意地说:“核心情报是我泄露的。况且这并非什么秘密,待将来传送术普及,早晚都会公之于众。” “另外,冯家为了抢占我们的生意,已花费十倍代价购置更先进的魔法机械和设备。” \"为了在永恒之战中储备力量,他囤积了无数精炼的魔钢与灵铁,耗费的财富堪称天文数字。\" \"如此挥霍,他终将耗尽自己的命运之源。\" 陈采薇疑惑地问:\"冯氏家族根基深厚,纺织业的触角延伸至数个魔法王国,每年纯利润多达数百万金币,这些小小花费于他们而言,岂非微不足道?\" 李楚生淡然一笑,未作回应。 门外,门环轻响,李老管家的声音穿透而来:\"楚生,冯家的冯鹤翔前来拜访。\" \"请他进来。\" 一位身着华贵法师长袍,阔脸大耳的中年男子步入屋内,步伐稳健,犹如巨龙踏步,泰然自若地坐在魔纹沙发上。紧随其后的是两名全副武装的护法卫士。 \"李楚生是否在家?\" 冯鹤翔扫视着,李楚生的年轻面孔和朴素装扮让他误以为是仆人,因此并未认出。 \"正是在下。\" 李楚生丢下擦拭魔法水晶的布,与冯鹤翔对面而坐,言辞犀利:\"有何事找我,直接说吧。\" 冯鹤翔冷哼一声:\"躲在城堡里一周不见人,如今口气倒不小。\"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撤销控诉,释放我的儿子,否则,你的财富将化为乌有!\" 李楚生神色冷漠:\"你儿子企图对我妹妹实施黑暗仪式,证据确凿,为何要放过他!\" \"据我所知,你所谓的妹妹并非亲生,只是个收养的异界孤儿。\" \"为了一介孤魂,同时挑衅冯家与周家,真替你觉得不值。\" 冯鹤翔淡然提议:\"这样吧,若实在无法化解,待我儿出狱,让他迎娶你妹妹,也算给她一个合法身份。\" 陈采薇怒不可遏:\"你儿子算哪门子人,小颖难道不是吗!有你这样的父亲,难怪教出违法乱纪的儿子!\" 冯鹤翔面色一沉:\"我和李楚生对话,哪轮得到你插嘴,滚出去!\" 陈采薇向李楚生投来求助的目光。 李楚生微笑道:\"采薇,你在警政厅的武技,离职后就没再练习了吗?\" \"怎么可能,我每日都有锻炼。\" \"那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瞬息之间,冯鹤翔的两名卫士便被陈采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瘫倒在地。李小颖提起冯鹤翔的领口,一记凌厉的过肩摔,将其掷出数米之外。 冯鹤翔摔得浑身剧痛,愤怒地质问:\"李楚生,你惹怒了我,难道不怕破产吗!\"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走近,冷冽的目光锁住地上的冯鹤翔:\"小颖的事,我若妥协,便是你的孙子。\" \"一个月内,你若无法让我一贫如洗,你就是我的孙子!\" 冯鹤翔气得浑身颤抖:\"好,一个月内,如若不让你破产,我就是你的孙子!\" \"一个月后的今天,不仅是李小颖那个贱人,我要你们李家所有人向我下跪乞求宽恕!\" 李楚生蹲下身,低语于冯鹤翔耳边:\"如果你没事,最好去看看你的儿子在监狱里怎么样了。\" \"或许此刻,他已无法再为冯家延续血脉。\" 突然,冯鹤翔恍若想起了什么神秘预兆,尽管伤痛折磨,他双目赤红地紧紧揪住李楚生的衣领。 “恶魔,你对我儿子做了何事!?” 李楚生再次一足将他踢翻在地,“胆敢欺侮我的妹妹,他注定无法再身为男子。” “无论你积累多少财富,冯家终将血脉断绝。” “我要你的命!” 冯鹤翔挣扎起身,扑向李楚生,却被对方再次如折枝般掷出。 看似魁梧的冯鹤翔在李楚生手中犹如雏鸟,任由摆布,直至遍体鳞伤,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 两名守卫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冯鹤翔。 “冯总,我们先回去详议对策。” 冯鹤翔满怀怨恨的目光钉在李楚生和陈采薇身上,咬牙切齿地低语:“李氏,早晚我会将你五马分尸!” “你身旁的叛徒,还有你妹妹,都将被我们冯家之人折磨至死!” 李楚生面无波澜,后退两步,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动,两名守卫惊惧退避,不敢阻挡。 凌空一脚直击胸口,冯鹤翔被踹出了庭院之外。 第201章 魔法布局 两名守卫连忙抬起哀号的冯鹤翔离开,李楚生则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他方才出手皆有分寸,仅让冯鹤翔受了轻伤。 身为性侵犯父亲的冯鹤翔带人上门挑衅遭反击,哪怕申诉到天涯海角,也难寻公正。 况且,珠州有孙诚基坐镇,冯家不可能在法律上掀起丝毫风浪。 陈采薇洞察了其中的奥秘,“你在故意激怒冯鹤翔?” “是的。” “为何?” 李楚生淡然一笑:“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异域,有一种巨大的水牛,常被一种拳头大小的魔蝠吸血致死。” 陈采薇困惑:“魔蝠数量众多?” “不,很少。” “那它们每次吸血量极大?” “恰恰相反,所有魔蝠吸血总量不及水牛体内血液的二十分之一,远未达到致死程度。” 陈采薇更感迷惑:“那水牛是如何死去的?” “说来,这水牛其实是自取灭亡。” 李楚生缓缓叙述:“魔蝠吸血时,水牛痛苦瘙痒,会狂乱地冲撞,企图杀死魔蝠。” “失控的水牛最终因愤怒,一头撞向石壁,丧生于自暴自弃。” “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当冯鹤翔陷入疯狂攻击我们的时刻,便是他的末日。” 陈采薇深思熟虑,久久无言。 离开欧城别墅,冯鹤翔不顾自身伤势,草草包扎后,立刻驱车前往幽冥看守所。 由于冯鹤翔的申诉,冯望京并未被定罪入狱,而是被关押在看守所内。 冯望京被召出,父子相见,他顿时泪如雨下。 “爸,求你救我出去,里面的人知道我是因性侵被抓,都往死里打我。” \"若你不施救,冯家血脉将断绝于世!\" 这句话触动了冯鹤翔内心的创伤,他脸色苍白地追问:\"我听闻李楚生言,你的龙威已逝,此言可真?\" 冯望京的目光闪烁不定,\"父亲,他是信口开河,我一切都安好!\" 昔日在战斗中,李楚生并未攻击冯望京的要害。加之他平日放纵无度,依赖秘药维系生命。 因此,关于体衰之事,他从未怀疑过李楚生的意图。 冯鹤翔一眼识破儿子的伪装,愤怒地甩了他一耳光,\"给我说实话,别耍花招!\" 冯望京哭泣起来,\"你就杀了我吧!就算我活着,也无法为冯家延续香火!\" \"实在无策,你就再生一个继承人吧!\" 冯鹤翔心如刀割,再次挥手,\"若我能育子,还需要你何用!\" 因冯望京的生育难题,冯鹤翔向神秘法师提出请求,希望能进入监狱为冯望京疗愈。 一日之间,冯鹤翔竭尽全力动员人脉,召集了六位名震遐迩的法师。 所有法师皆一致认为,冯望京遭受神经衰败之诅咒,永失繁衍与男子气概之能力。 入夜八点,随着最后一位法师离去,冯鹤翔如行尸走肉般走出魔法守卫所。他迈步出石阶之际,仿佛一夜白头,用深沉沙哑的声音嘶吼:\"李楚生,我必将你分尸万段!\" 一小时后,李楚生收到了陈婧从传送阵发来的信息。 信中写道:冯鹤翔动用了庆城所有流动的魔法金币,总计五百三十万枚,意图全面摧毁城建集团,并着手瓦解快餐业。 依你目前的金币流转,冯鹤翔用价格战争消灭你,只需一个月,务必提高警惕。 李楚生问身边的陈采薇:\"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流动的魔法金币?\" \"不足五十万枚。\" 陈采薇眉头紧锁,\"五十万对五百三十万,无异于以卵击石,你有何打算?\" \"尚未知晓。\" 李楚生淡然道:\"此次来珠州,我已达成目标,明日即将返回庆城。\" \"不论何种手段,你必须保证珠州的生意至少支撑两个月。\" 陈采薇犹豫许久,终于坚定决心,咬牙道:\"我明白了!\" 实情比表面更为严峻。 冯家主宰冯鹤翔,是拥有超凡商业智慧与庞大魔力流动的商界巨头。 他带到珠州的手下,皆是各领域的杰出精英,否则绝无可能在一周之内复制出轻钢行业的生产线。 即便李楚生亲自应对,也仅能坚守一个月,要陈采薇坚持两个月,绝非易事。 李楚生苛求陈采薇,目的是激发其潜力,哪怕十分之一的要求也能达到五成效果。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在无他助力的情况下,陈采薇能展现出多大的能力。 次日,李楚生购买了早晨八点的飞行符,东方怜人嚷嚷着要一同前往... 上一次,东方怜人非但没有制造麻烦,还成了得力助手,于是李楚生便任由她自由行动。 毕竟让东方怜人单独留在家中与李小颖相处,可能更为险象环生。 日落时分,刚用完餐准备出门,李楚生就被一辆华丽的马车堵在了门前。 车门开启,墨兰芳与周胜南各自从驾驭者与侍卫的位置步出。 看见墨兰芳的一瞬,东方怜人的绝美容颜瞬间蒙上阴影,“带着你的秘密同伴来有何贵干?是要挑衅吗!” 墨兰芳神色尴尬,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笑意,“楚生,好久不见。” 李楚生轻轻点头,目光越过墨兰芳,落在她身后的周胜南身上。 “你找我有要事?” “秘密同伴会找我有什么重要事情!” 东方怜人挡在李楚生前面,怒视着周胜南,“我警告你,若敢欺侮楚生兄,休怪我不客气…呜呜!” 李楚生捂住她的嘴,轻声道:“前往庆城的计划暂时搁置,我们的行动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你乖乖回家,别给我添乱,否则出行时不带你。” 东方怜人美丽的脸上罩着乌云,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直到东方怜人离去,周胜南才神色凝重地开口,“我想请你邀请我共进一餐。” 李楚生不由皱眉,“你在这里和我说谜语吗?” 墨兰芳代为解释,“楚生,自那日离开庄园,我一直渴望品尝国营餐厅的佳肴。” “你是国营餐厅的主宰者,能否带我们一试其味?” 李楚生不耐烦地说:“尽管是商业对手,但来者皆客,我还不至于吝啬到不让你们用餐的程度。” “国营餐厅从晨至暮开放,想吃,你们自行前往便是,为何非要我陪同?” 李楚生故意装糊涂,周胜南便不能再回避问题。 “我今日来访,有重大事务商议,最好在你的领地,找一家僻静的餐厅,便于我们讨论。”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 李楚生开门坐上周胜南的马车,张三青急忙冲出门外,“李总,我带几位兄弟护送您过去!” “不必了,他们不会对我下手。” 李楚生坐上后座,摇下车窗,对张三青喊道:“今日他们二人来访之事,切勿告知第三人。” “遵命!” 马车驶向附近的国营餐厅,那里专售高贵的宫廷菜肴,通常只有午餐和晚餐时分才会有人流,清晨并无顾客。 国营餐厅的总经理兼首席大厨已为快餐店培养好了团队,自己则重返国营餐厅。 李楚生找了个楼上的静谧包厢,将菜单丢给周胜南,“我已用过餐,你们随意点,我来付账。” 周胜南将菜单翻面扣在桌上,双手交叉抵着下巴,“国营餐厅相当不错,我想你不希望看到它衰败。” 李楚生皱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的石堡集团,业务已被冯鹤翔的家族在神秘力量的驱动下逐渐吞噬,他正集结魔法领域的新生力量,意图夺得你在翡翠湾的美食王国。\"“不用一个月,餐厅和石材这两根支柱,都将落入冯家的魔爪之下。” “而维系你生存的楚生美食工坊,每一种食品的秘密,都被我用魔法洞察得一清二楚。” “比你先进的魔法设备,早已静待于港口的隐秘仓库中。” “只要我下令,它们立刻启动,借助周家的魔法网络开拓市场。” “即便你在翡翠湾的生意已稳如磐石,拥有忠诚的顾客,我同样可用恶意降价,透过神秘的促销策略摧毁你的根基。” “毕竟,你现在手中的流动魔晶,已然捉襟见肘。” 周胜南的话语如冰锋刺骨,句句直击李楚生的软肋。 面对他的明谋,李楚生却无计可施。 第202章 奇幻赌约 周胜南的目光犹如锐利的魔剑,“我与冯鹤翔合力施展法术,半月之内瓦解你在翡翠湾的所有影响力,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过,我现在打算给你一个生死逆转的机会。” “我们的食品工坊可以合并,共享所有的魔法设备和资源,我还将赠予你一半的股份。” “如此一来,我们双方共同掌握控制权,大事小事共同商议决策,对彼此都公允。” 目前,周胜南在翡翠湾的投资已逾千万金币,还不包括雇佣魔法师的花费。 两公司合并,各自持有半数股份,对李楚生来说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李楚生笑着反问:“世间竟有这般好事?” 周胜南察觉到话中的隐意,微微皱眉道:“只要你同意合并,我愿助你对抗冯家,夺回你失落的领地。” “并保证,不涉足其余产业。” 为了一个濒临破产的美食工坊,周胜南愿意如此退让,已是仁至义尽。 墨兰芳轻声劝道:“楚生,我可以以我的荣誉担保,胜南所说句句为真,你不妨答应吧。” 李楚生冷笑道:“墨姐,我对你的诚信深信不疑,但你们忘了,我和冯家的较量,从来不是商业的争斗。” “冯家险些害死我的妹妹,我必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是我的法则,也是我的原则。” “周胜南难辞其咎,然而至今,我尚未听到她的歉意。” “所以,哪怕倾尽所有,我也要让她们追悔莫及!” 墨兰芳向周胜南递了个眼神,稍作迟疑后,周胜南低头道:“关于李小颖的事,我深感歉意。” 事实上,李小颖的遭遇与周胜南并无直接关联。 既然周胜南真心致歉,李楚生的愤怒稍减。 “周总,既然你对我这美食工坊如此钟情,何不来一场赌局如何?” “什么赌局?” “赌我能否在一个月内,让冯鹤翔陷入破产的困境。” 李楚生笑容如春风拂过,他优雅地抬起修长的腿,透着无尽的闲适,“在五月的此刻,假设冯氏家族依然屹立,我愿将楚生魔味工坊,从秘法到工匠,全部无偿赠予你。” “反之,冯家若在我手中灰飞烟灭,我要你将珠州的所有魔法食品企业,一并奉送。”筚趣阁 周胜南震惊良久,无法从李楚生的言辞中回过神来。 墨兰芳急切道:“楚生,你疯了吗!冯家的财富是我们数十倍,你怎么可能与他们抗衡!” “为何不与胜南联手,共同对抗冯鹤翔呢?” 李楚生淡然一笑,轻轻摇头,“墨姐,我的抉择,无人能动摇。” “好吧,我答应你!” 周胜南玉手轻击桌面,神色庄重,“何时签订契约?” “此刻。” 李楚生唤来侍者,要来羊皮纸和羽毛笔,在墨兰芳的见证下,两人共拟契约,各执一份,烙印灵魂之印。 在李楚生和周胜南的面前,墨兰芳尽管焦虑劝诫,却无法左右局势。 签订完契约,周胜南郑重开口:“李楚生,我知道这种方式对你不公,但我真的急需楚生魔味工坊。” “如果你有朝一日落魄,欢迎你来我旗下工作。” 李楚生微笑着伸出手,“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的手相握之时,李楚生悄然以指尖轻触她掌心,周胜南脸颊微红,如触电般抽回手。 周胜南怨恨地瞪了李楚生一眼,愠声道:“像你这样的人,就算失去一切也是咎由自取!” “墨姐,我们走!” 离开国家食堂后,李楚生原本计划买明日飞往庆城的魔导飞艇票。 没料到东方怜人这位小富婆再次包下整艘飞艇,使得庆城航线全天停航。 十一点整抵达浮空港,在专人引导下,李楚生仍搭上了当日的航班。 午间的飞行餐是六道魔法料理与一道秘制汤品,还配有琼浆美酒——灵窖茅台,孔杰专门替二人斟满杯中。 拉开窗帘欣赏窗外云端仙境,李楚生不禁感叹,“拥有魔力真的美妙。” 东方怜人笑意盈盈地举杯,“楚生哥哥,让我们举杯庆祝!” “少来这套!” 李楚生从东方怜人手中夺过酒杯,“小孩子不应饮酒。” “讨厌,我都十八岁了。” “那也不行。” 下船后,他们乘坐专属飞毯前往陈同江的魔石庄园,刚开门,陈同江满脸兴奋地小跑过来,颤抖着握住他的双手。 “李先生,您真是奇迹的创造者!” “我们那些售价百枚魔石的衣物已被抢购一空!现在,高端品牌的每日利润至少有数千枚魔石!” “在黑市上,我们的衣物竟被炒到了三百枚魔石的高价!” “就连街头摊贩的衣物收入,也比以往增加了三分之一,产值即将触及我们陈家历史的顶峰时刻。” 李楚生平静回应:“意料之中罢了,没什么值得惊奇的。” 陈同江的脸庞仍泛着微红的光芒,“才仅仅七天,我们竟已赚得二十多万金币,是否考虑购入一些沿街店铺,大张旗鼓地拓展一番?” 早在十几年前,陈家的商铺曾沿街矗立,多达三十余座,然而遭受冯家的猛烈打压后,只得不断变卖店铺以填补亏空。 如今,陈家只剩一座宏伟的主工坊和堆积如山的库存物资。 陈同江咬牙切齿,即便只能拥有五分之一的股权,他日夜梦想着重振家族昔日辉煌。 李楚生冷静地泼了盆冷水,“关于花钱的事,别想了,我们现在就像只貔貅,只进不出。” 陈同江不解地问:“貔貅是什么意思?” “它意味着绝不流失任何财富。” 李楚生语气沉重,“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那样乐观。确实,我们手头有钱,但库存能维持多久呢?” “按照销量的最高峰和最低谷计算,大概还能支撑二十八到三十五天。” “生产与进货情况如何?” 陈同江无奈地低下了头,“由于冯家的排挤,我们的原料供应链已被切断。现在我正在试图寻找新的供应途径。” “进展如何?” “目前……尚未找到任何可行的进货渠道。” 李楚生淡淡地说:“不必尝试了,以冯家在庆城当前的影响力,你不可能找到任何渠道。” 这情景让陈同江想到了当初楚生食品厂的货源被切断时的情景。 当时李楚生尚有时间,可以从源头入手,直接打击那些二道贩子组成的商会。 但现在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李楚生无法亲自带领人去采集棉花,纺织成布,再制成衣物。 陈同江愁容满面,“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别担心,我已经有了计划。” 李楚生平静地吩咐:“你要记住,我接下来告诉你的每一项任务,都要一丝不苟地执行,不能凭个人意志行事。” 陈同江亲眼见证了李楚生创造从零到每日销售额过万的奇迹,他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膛保证:“李总尽管指示,我保证完成任务!” “首先,将陈家布业公司改造成股份制有限公司。” “将股份分成十万份,每股价值一百金币,任何人都可以购买。” “购买股份后,不用等到年终分红,每天都能在总部查账,第一天买入,第二天就能取出本金加利息。” “另外,如果陈氏布业公司亏损,股东无需承担损失,可以立即取回当初投资的股份。” “我们只设定两条规则,一是股权只能卖给公司,不允许私人转让。” 东方怜的美丽眼中满是惊讶,“楚生哥哥,你是不是疯了?” “在贫困中摆地摊,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的公司,现在你要分散股权,白白送给别人?” 李楚生的策略几乎等同于直接送钱。 陈同江同样困惑,急切地问道:“李总,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李楚生眼神冰冷地凝视着陈同江,“假若你掌握了抵御冯家威压、逆转乾坤的秘法,我可以将决策权交托于你。” “否则,就别质疑我的话,立刻执行!” “我……” 陈同江一时语塞,即便心中满是冤屈,也只能遵照李楚生的指令行事。 第203章 奇迹之赠 陈氏纺织行转瞬之间改采神奇的契约制,立即在庆城掀起了滔天骇浪。服饰按尺码定制,高级品牌订制,一连串的奇策使得这家濒于崩溃的公司在绝境中焕发生机,更是获利丰厚,金银满仓。 恰逢陈同江的父亲不幸陨落后不久,陈家的商业帝国便开始蓬勃发展。庆城的每一个商人几乎一致认定,陈同江是个拥有奇幻天赋的年轻贸易巨擘。 起初,投资者们还有所顾虑,但当他们试探性地投入几份契约,次日发现交易简便、资金回笼迅速之后,顾虑便烟消云散。短时间内,陈氏纺织行的契约被商界争先恐后地追捧,随后,民间的财富拥有者也开始竞相购买。 甚至邻省之人,专程搭乘魔法列车来到庆城,只为购买陈同江的契约份额。 十万份公开的契约,在短短数日内便售出了五万余份。为防止公司被恶意并购,李楚生设下了一条精巧的法则:每人持有契约不得超过总量的百分之三,而他自己则持有公司百分之三点一的契约。 那额外的零点一,决定了掌控权的永恒归属。一股股源源不绝的契约资金涌入李楚生的钱囊,由最初的五百万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增长。 按照当前购买契约的速度,预计一个月之内,所有契约都将易手。再加上李楚生初始的三百万本金,现今可供调动的资金已接近一千二百万。 然而,除了李楚生,无人能欢欣鼓舞。卖出的每一份契约,都是别人的财富,自己仅是代为守护。而且,卖出的契约越多,每日的销售收益就越少,仿佛在无偿为他人效力。 因此这几日,陈同江在忙碌工作的同时,脸上总挂着苦涩的表情。 连续数日,无论东方怜人还是陈同江如何追问,李楚生都守口如瓶,不透露一丝卖出契约的原因。不只是东方怜人和陈同江,就连冯家的高层也猜不透李楚生的真实意图。 冯楚香召集冯家的高层精英,开始探讨陈氏纺织行出售契约的秘密。冯家的老前辈们各抒己见。 “我认为,陈同江抛售契约是要携款潜逃。他切断了原料来源,就算赚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他的未来一片黯淡。” “我不这样想。陈同江已筹集六百万,而且每天还在以数十万的速度增长,这样的集资规模已经引起警方关注。” “要是他试图逃跑,肯定很快就会被捕。” “在我看来,或许陈同江自知无法与我们抗衡,打算在宣布破产前,做一些慷慨之举,以示慈悲。” \"将金币白白赠予他人,恐怕心智已被奇异力量所扰动。\" \"家族的贸易帝国在神秘的诅咒下崩溃,父亲遭受重压跃下高塔,心智失常也无足为奇。\" 他们看似议论,实则是在嘲讽陈同江的疯狂行径。 冯楚香,作为临时董事会领袖,慵懒地架起双腿,端坐于主座,但她的眼中透露出紧张的光芒。 陈同江近期的举动,已在她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时装部门的负责人试图反攻,却未能从陈同江手中夺回市场,反而使自身陷入严重的财务困境。 此刻,陈同江推出令人费解的股权制度,让冯楚香的心更加慌乱。 冯鹤翔只有彻底摧毁陈氏织物公司,才会率众前往珍珠州,全力以赴对抗李楚生。 若冯楚香能使这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起死回生,她在冯家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无法接受陈同江崛起且不齿其手段的冯楚香,听闻众人对陈的贬低,心中反而感到一丝安宁。 半小时的商议后,一位身穿中山装、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发言。 \"低估对手,无异于为自己挖掘墓穴。\" \"舍弃利润,集资近千万金币,陈同江显然正策划一场颠覆性的变革。\" \"虽不清楚他的确切意图,但我推测与金钱之战息息相关。\" \"我建议立即联络冯鹤翔董事长,令他火速返回庆城,并迅速聚敛资金,准备与陈同江展开金钱对决。\" \"至于对抗李楚生之事,最好推迟数月。\" 这位老者名为冯六子,是冯鹤翔的远房叔公,也是他四十余年的贴身秘书。 冯家的重大决策,多由冯鹤翔与冯六子共同擘画。 此番冯鹤翔奔赴珍珠州,拉开战线挑战李楚生,特意留下冯六子以防冯楚香生事。 事实证明,冯六子亦是一位值得信赖的老谋士。 若李楚生听见冯六子刚才的言论,只怕会惊出一身冷汗。 如照冯六子之言行事,李楚生或许能幸存,但他精心布局的日子都将瞬间土崩瓦解。 冯楚香面色骤变,压抑着愤怒低声道:\"你是在说,对付一家曾破产又复兴的公司,就要召回冯鹤翔?\" 冯六子未察觉话中的刺,直率地点点头:\"正是此意。\" \"我不明白,你是过于高估陈同江,还是轻视我这个副董事长!?\" 冯楚香的脸色愈发阴郁,冯六子察觉到不对,忙解释道:\"楚香,你别误会,我也是为公司考虑……\" \"给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你这老家伙,竟敢直呼楚香之名!?\" 冯楚香怒火中烧,斥责道:\"那不过是家濒死挣扎的破产公司,只有你这糊涂老翁,竟妄想召回远在珍珠州的冯鹤翔!\" \"为了对抗李楚生,我们投入了三百万金币购置机械,打通了渠道!\" \"此刻撤资,你知道我们要损失多少吗?\" \"李氏后裔誓不退让,坚决不撤销控诉!我儿仍被困于幽冥之狱,饱受饥饿与寒冷,日夜遭受魔物的欺凌。\" \"你如此直言,难道想让我冯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冯六子,这位在奇幻世界中备受敬重的智者,此刻却被直接斥为老朽,怒火瞬间无法遏制,针锋相对地回应。 \"主梁不直,支梁必歪!我看冯望京堕入黑暗,皆因你的庇护与纵容所致!\" \"胡言乱语,休要亵渎神圣!\" 冯楚香猛然抓起一叠魔法卷轴,猛地掷向冯六子的额头,虽无实质伤害,但他的狼狈躲避与跌倒引来了众人嘲讽的笑声。 冯六子身为冯家的文书,倚仗冯鹤翔的庇护一直压制众人,早已激起民愤。好不容易等到冯鹤翔离席,冯六子失势,众人岂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冯老,对抗一个衰败的魔法学院,竟要召回我们的院长,我看你是过于迂腐了。\" \"还要调动储备的魔法资源?院长的决定也能任意更改,你不过一文书,竟如此自视甚高?\" \"副院长,我们学院日益繁荣,我提议裁去那些阻碍前行的老法师。\" \"我附议。\" 冯楚香得到赞同,愈发傲慢:\"冯六子,念在你为冯家效力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留些颜面。\" \"收回你刚才的言语,我会容忍你在职位上继续混日子,暂不驱逐。\" 冯六子再也无法忍受侮辱,\"放肆!我冯六子为冯家鞠躬尽瘁,竟受你这巫婆的侮辱!\" \"这个文书之职,早已令我厌倦!\" 年逾七旬的冯六子颤抖着脱下那带有冯家徽记的长袍,愤怒地摔在桌面上。 冯楚香再也听不进任何话,朝门外吩咐:\"守卫,把这个废物丢出去!\" \"还有,取消他今年的所有薪资!\" 四名铁甲守卫闯入,像搬运亡灵般将冯六子抬出,扔在门外的魔法花丛中。 冯六子瘫倒在花丛,用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嘶吼:\"你们终将因轻视对手而付出代价!\" \"陈同江会取代冯家的位置,到那时,你们每个人都将比我遭遇更大的不幸!\" 此时,办公室内以戏谑目光注视这一切的人们,尚未意识到,这番话将在不久后一一降临到他们身上。 第204章 魔法疗养所 在庆城的魔法疗养所,手臂骨折的冯六子独自躺在病榻。四十年忠诚服务的冯家,此刻竟无一人前来探视。 眼神空洞,心如死水的冯六子已近一天滴水未进。 房门开启,身披宽松长袍、头戴魔法鸭舌帽的李楚生步入,放下一个冒着热气的魔法餐盒。 \"老先生,身体如同钢铁,食物如同燃料,还是吃点吧。\" 冯六子艰难地撑起身子,长久地打量着李楚生,\"你是何人?\" \"李楚生。\" \"你就是李楚生?你不是在珍珠港吗,为何会出现在庆城!\" 李楚生微笑着说:“此行正是为尊者呈上丰盛的餐食。” 冯六子一愣,见李楚生在床头逐一揭开神秘的魔法食盒,内含四道魔幻佳肴与一道灵液汤,香气诱人,仿佛蕴含着神奇力量。 他不再推辞,拿起镶银的魔法筷子,如疾风扫过落叶般将菜肴一扫而空,其饭量竟比得上壮年的勇士。 李楚生收拾起食盒,不禁笑道:“世人皆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您看,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您这位廉颇,显然宝剑未钝,依旧锐利。” 话音刚落,冯六子脸色凝重地回应:“你的这碗饭,我接纳了。但若妄图从我口中探听冯家的秘密,你休想!” 李楚生轻轻摇头,“我已知晓,今日在秘议会中,您提议收缩魔法资源对抗陈同江,却遭侮辱嘲讽,甚至被逐出秘境之门。” 冯六子冷哼一声,“即便如此,我冯六子绝不背叛冯家!” “您误解了,我意在表明,既然我能洞察您们的神秘会议,冯家的任何秘密对我而言都无所遁形。” “我不需借助一碗饭菜,就能从您这里得到任何情报。” 说罢,李楚生收起食盒,转身欲走。 冯六子困惑道:“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送一碗饭?” 李楚生驻足,“待冯家衰败后,我希望您能担任陈氏纺织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陈同江太过年轻,待我离去后,他无力承载庆城商业帝国的重任。” “此刻我不求您的承诺,亦不愿听拒言,只是预先与您熟悉面孔。” 沉默半晌,冯六子发出苦笑,其中掺杂着一丝哀伤。 “你是个奇才,若冯家真的败在你手上,也是命中注定。” “作为转投新主的见面礼,我透露一点情报给你:冯家目前的流动魔石,已不足五十万枚,资金链濒临崩溃。” 李楚生略作沉思:“冯家的织物库存还有多少?” 冯六子不假思索地答道:“一万六千六百匹。” “不,是一万六千四百匹。昨日你们运出两辆魔法马车,将布料送往西北的魔法家具工坊制作沙发,售出了两百匹。” 面对冯六子惊骇的目光,李楚生从容走出病房。 古语有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如今,陈婧在冯家已布下眼线。 就连冯楚香等人每日出入茅厕的次数,是排泄魔法废物还是普通废物,李楚生皆了如指掌。 得知冯六子在秘议会的言论后,李楚生心下一震。 幸而,冯家的决策源自智慧而非屁股。 洞悉公司危机的冯六子竟被视为老年糊涂,被赶出公司大门。 如此企业不倒,岂非天理不容! 之后的日子里,李楚生再次对陈氏纺织公司进行革新。 有了庞大的魔石流动,他设计出新款魔法服饰,填补了高端与低端市场的空白。 服饰甫一上市,瞬间被疯狂抢购…… 在李楚生的庆城之中,他以大胆的变革编织着奇妙的财富,将废弃的布片魔法般转化为魔法拖把,甚至将碎片融入神秘胶合剂,制作出奇幻的低价魔毯。股东们的每日盈收如魔法般增长,引来众多追随者的狂热投资。 原计划一个月售罄所有股份,如今在市场的热烈追捧下,仅仅半月便得以实现。陈氏布匹公司的繁荣如同梦幻般的景象,却未触动冯楚香心中的一丝涟漪。 随着销量的飙升,陈氏布匹公司的库存日益稀少,如同魔法材料即将耗尽,陈同江面临的则是无法逆转的破产边缘。冯楚香嘴角含笑,幻想着将来一举接手陈氏布匹,继续出售那些充满魔力的服饰。 不论陈氏布匹如何挣扎,都只是在为她的胜利增添光彩。 正当李楚生在庆城施展神奇变革之际,陈采薇在危难中已数次徘徊于生与死的边界。四月八日,距约定的一个月还有二十日,冯家发动的价格战争令城建集团的货物堆积如山,工人们无法领到薪水。 陈采薇灵机一动,购入神秘模具,将建筑废铁转化为魔法铁盆、铁碗、晾衣架,甚至铁制座椅。任何可能的魔法小物,她都不愿错过,动员工人们在市场上摆摊售卖,所得用于支付工资,盈余或短缺皆公平处理。 四月十二日,一家快餐店被神秘的八卦报道诋毁,配以令人作呕的照片。内容惊爆:某快餐店内,蟑螂与老鼠肆虐,食物发霉,清洁员竟用拖把擦拭餐桌!紧随其后的是恶心的虫鼠照片,以及面色阴郁的清洁阿姨,手执污秽的拖把在桌上搅动。 这幅画面极具震撼力,导致快餐店的客流量骤降。陈采薇决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挽回名誉。首先,她拆除了快餐店厨房的墙壁,换上透明魔法玻璃,邀请每一位客人亲眼见证食品安全。另外,详细展示了食品加工至服务流程的告示,挂于店门口。 而那些散播流言的小广告发布者,被孙诚基擒获,以官方的名义公开澄清事实。四月十五日,鼎盛食品工坊盛大开业,推出奢华精美的魔法营养盒,凭借巧妙的广告宣传,迅速渗透进每个角落。 这些营养品宣称能赋予孩童敏锐听力与强健体魄,让老者步履轻盈,一口气攀登三层阶梯。一上市,便如魔法般席卷全城。每盒营养品的利润高达五倍,使周胜南赚得盆满钵满。 此外,经过半个多月的策划,周胜南揭晓了她的第二个杀手锏。一种名为口袋魔法零食的产品问世,小巧的袋子仅半个手掌大,内含酥脆面饼、巧克力豆、瓜子、小面包,且每袋都附带一个可拼装的小玩具。每袋仅售一枚铜币,成本不过半个铜币。口袋魔法零食的出现,瞬间掏空了孩子们的所有零花钱。 它不仅占领了低端市场,更侵入了陈楚生食品工坊长久以来的高端领域,分割了那片由陈楚生一手建立的美食王国。 在神秘的艾泽瑞尔世界,周胜南的阴谋与李楚生的策略惊人的相似。 幸运的是,陈采薇并非冯楚香,察觉到威胁的瞬间,她立即采取了应对之策。 然而,陈采薇并未复制任何魔物产品。 周胜南的顶级生产线,是透过巨额魔石投入广告和推广,才铸就今日之辉煌。 低阶生产线,则是在经历了一轮亏损的魔法促销后,才逐渐焕发生机。 如今,整个李氏帝国已陷入资源枯竭的困境,无法再分心照顾两条截然不同的生产线。 一旦陈采薇倾尽所有,伸展双臂投入战斗,周胜南必然会在楚生美食工坊的心脏给予致命一击! 周胜南将聚集庞大的财富,瞄准楚生美食工坊赖以生存的中级食品制造工坊发动猛攻。 陈采薇敏锐地感知到了危机,在多次挣扎后,果断选择了壮士断腕,彻底舍弃高端与低端市场。 巩固中级市场,才能增强抵御风险的能力。 产业的收缩,能让楚生美食工坊在严酷的打击中屹立更久。 每隔数日,冯家或周胜南总会带给陈采薇“喜讯”。 在这场漫长的防御之战中,陈采薇从未离开过欧城别墅,时刻准备做出重大决策。 起初,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体重急剧下降,如同遭受疾病困扰的幽灵。 渐渐地,她适应了高强度的压力,生活回归常态。 她终于理解,当初面对众人质疑,孤军奋战的李楚生,是如何承受那种压力的。 在如此恐怖的压力之下,李楚生仍能保持冷静,这令身心俱疲的陈采薇更加敬佩。 四月二十五日,李楚生估计,以陈采薇的决策能力,珠州的公司应该已接近破产边缘。 他用陈同江的别墅传送阵拨通了欧城别墅的联络符。 电话接通,陈采薇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我,李楚生。” 刹那间,陈采薇声音颤抖,语气疲惫:“感谢命运,我还以为你带着三百枚魔石逃走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你知道吗,在你离开的日子里,公司经历了什么吗?” 第205章 死守之地 李楚生轻轻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说:“辛苦你了。” “如果公司运营困难,就暂时关闭吧,你不必顾虑任何事。” “来庆州,三天后我会为你举办庆功宴,让你好好放松一下。” 陈采薇含泪哽咽着回答:“你在说什么呢!我们的三家工坊,虽然盈利微薄,但都在艰难地支撑着。” “我们每天赚的魔石,仅够购买原料和支付员工薪水,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李楚生一愣:“你……你是说,三家工坊都没倒闭?” “我立下两个月的生死契约,一定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满腹委屈的陈采薇,怒中带泪地质问:“你现在问公司倒闭的事情,是不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不,绝无可能!\" 李楚生急忙辩护:\"我说两个月,是为了点燃你的战斗意志。\" \"就算要我在珍珠城坚守,至多也只能抵挡一个月,换作是你,我也估计你能撑过十几天左右。\" 陈采薇听出了深意,立刻停止了哭泣,惊讶地问:\"你将珍珠城的庞大商业帝国视为第二战场,你在策划什么?\" 李楚生严肃地说:\"采薇,我所做的,目前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不过三日后,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在这三天内,你要着手准备招募人力,开始接手周胜南的魔法零食贸易,以及冯家的幻石建筑事务。\" 公司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李楚生却放出豪言要接管这两家公司,若是别人,恐怕会被当作疯子。 但这些话出自李楚生之口,陈采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 \"三天后,等待你的行动。\" 次日清晨,仓库的魔法布料即将耗尽,仅能维持三天的销售。 陈同江敲开了李楚生的房门,忧虑重重地说:\"李总,我们的原料都快用完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李楚生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给陈同江斟满一杯热茶,沉着脸说:\"我有一项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任务,必须交给你去执行!\" \"你的成功或失败,将直接影响整个公司的兴衰!\" 陈同江刚拿起茶杯,还未尝一口,便惊恐地放下:\"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告诉我,我一定拼尽全力完成!\" \"我要你去向冯楚香求助,让她把货物卖给我们!\" \"绝对不行!\" 陈同江一拍桌子愤然起身,茶杯翻倒,茶水洒满了桌面。 \"我父亲就是被冯家逼死的!要我去卑躬屈膝求冯楚香,我宁愿自己跳下九层塔!\" 李楚生解释:\"我没有让你真的去恳求冯楚香,而是要你上演一场苦肉计。只要你帮我和她达成协议,我保证冯家会在三天内垮台。\" 陈同江眼前一亮,惊喜地问:\"真的吗?\" \"千真万确。\" \"具体要我怎么操作?\" 整整两个小时,李楚生详细指导陈同江如何进行谈判,包括具体金额、底线和上限的设定。 叮嘱完毕,李楚生又让陈同江复述了一遍,这才让他前往冯氏集团进行商谈。 正午十二点,冯楚香的办公室内,摆设着精致的四菜一汤,秘书在一旁伺候用餐,周到体贴。 房门轻轻敲响,保镖恭敬地通报:\"冯董,陈氏布料公司的陈同江,希望见您一面。\" 冯楚香顿时警觉:\"他是来复仇的吗?\" 回想起当年,冯氏集团夺走了陈家的全部生意,还贿赂八卦报章,诋毁陈家使用劣质魔法纤维,甚至用下水道的污液洗涤布料,导致人们穿着陈家的衣服皮肤发疹发热。 接着又雇人煽动群情,在陈家门前示威,倾倒粪便。 这些举动正是导致陈同江父亲选择跳楼的直接原因... ... 在葬礼那天,冯楚香竟召唤火炮轰击灵柩,对陈同江施以奇耻大辱,这一切在神秘的奇幻世界中显得诡异而讽刺。 难怪当陈同江亲自登门,冯楚香这个背负罪孽之人,直觉以为他是带着复仇之火而来的异界使者。 贴身侍卫恭敬地禀告:“陈同江此行,因仓库的奇异资源耗尽,寻求与冯氏帝国的合作,并为您带来了一份礼物。” “他在门外等候,是否接见他,由您决定。” “让他进来吧。” 手提魔法礼包的陈同江,在两名守卫的陪同下踏入了魔法办公室。冯楚香轻蔑地扫了他一眼,继续享用魔力餐点,语带嘲讽:“陈同江,连冯家的魔法纺织业务也能夺走,你的力量真是非同小可。” 话音未落,陈同江砰然跪倒在地,膝关节砸在魔法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低首伏地。 “冯总裁,我犯大错了!” 冯楚香惊愕不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同江泪水交织着声音,哀求道:“我父亲老来心智迷糊,执意与冯家为敌,最后坠楼身亡,也算是他命运中的诅咒。” “遭受重创后,我便计划将生意转让给冯家,但那时我们只有空荡的魔法织造厂,一无所有。” “于是我想,等到生意有所起色,再来与冯总您携手共进。” 再次下跪道歉,冯楚香彻底困惑了。 “你的意思是,陈家推行的所有革新,还有新魔法服饰的诞生,都是为了与我合作?” “正是如此。” 陈同江满脸诚意:“请您深思,现在的陈氏魔法布料公司根本无法自行生产,除了您这里,别无他处可以获得原料。” “如此下去,就算生意再繁荣,终有一日会因缺乏原料而被迫关闭。”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陈氏魔法布料公司能成为冯家的分销店铺,代为销售冯家的魔法服饰。” “至于原料,我打算全部从冯家采购。” 冯楚香冷笑一声:“说到底,你只是想从我这里进货。” “绝不只是进货那么简单!” 陈同江郑重其事地说:“我在此立誓,陈氏魔法布料公司将永世效忠冯家,所有财务记录和销售数据都将对冯家透明!” “只要陈氏魔法布料公司存在一日,就会从冯家进货一日。” “布料售价由您决定,只要能让公司维持运营,我毫无怨言!” 冯楚香戒备地问:“如果我把布料价格和你魔法服饰的利润定为一致,你也会接受吗?” “当然接受!” 陈同江兴奋地说:“能为冯总裁效力,是我莫大的荣幸!” “此外,我已经出售了陈氏魔法布料公司的部分股权,短时间内筹集了一千一百万金币!” “听说您正在对抗珠海的李楚生,最近资金周转困难,我打算将这笔钱献给您!” 冯楚香大吃一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绝对不是。” 陈同江挺直脊梁,从古老的传送门中拖出一个巨大的魔法行李箱,“这箱子里的十万枚金币,是预付的织物订金!” 看着熠熠生辉的金色硬币,冯楚香臃肿的老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微颤地问:“不论我将布料标价几何,你都愿买下?” “千真万确!” “那……你能消化多少库存?” “只要你冯家能生产出来,我就全数购入!” 察觉到冯楚香态度缓和,陈同江连忙表白忠诚:“冯家能造多少,我就收多少。” “不过,我有一计,或许对你有益。” “庆城那些制作魔力窗帘、法术床单以及精灵玩偶的工坊,向来依赖冯氏家族供应原料。” “假如你切断他们的货源,让我全权负责加工和销售,再把所得利润以购买布料的形式全额归还于你,岂非更为明智?” “我来负责市场,你专注于生产,若你愿意分我些许收益,我必感激不尽。” “即使你不分,我也甘愿为冯氏家族效力。” 陈同江的商业智慧,在短短一个月间已展现出惊人的力量。 冯楚香毫不质疑他能否驾驭这些魔法织造厂。 眼前的景象令冯楚香激动得泪水盈眶。 二十年前,家族老领袖过世后,身为长孙女的冯楚香接过了总裁的权杖。 她的经营手段虽有限,几度亏损后,她决定让商业天赋出众的冯鹤翔接任,自己则退居幕后。 毕竟冯楚香握有实际控制权,一旦她心意已决,公司无人敢违逆。 冯鹤翔擅长交易,却极惧内人,这也是事实。 冯楚香内心清楚,唯有冯鹤翔领导冯家,方能持续盈利。 但她不甘,为何冯鹤翔能受家族敬仰,而她始终被视作悍妇! 如若这次陈同江能一举兼并庆城所有魔法布料产业,并心甘情愿成为冯楚香的经营伙伴,她便不再需要冯鹤翔。 说到底,冯鹤翔只是远亲,他登上总裁之位,全凭冯楚香一句承诺。 等到生意稳固,冯楚香重掌大权,就能轻易将冯鹤翔取代,任选几个勇武英俊的年轻才俊。 第206章 合作 一番遐想后,冯楚香试探着说:“你的提议我都答应。至于布料收购价,每批一万金币,你觉得合适吗?” 一万金币的价位,已是市场价格的十倍有余。 若陈同江按此价收购布料,仅能维持公司基本运作,就算有些盈余,也微不足道。 陈同江再次跪倒,感激涕零:“价钱是小事,冯总对我的信任才是大事!” “无论何种价格,我都照单全收!” 冯楚香装模作样地扶起他,“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你父亲早有你的悟性,何至于今日之境地。” “放心吧,一万金币只是暂时,等冯家垄断珠州市场,击败李楚生之后,我会给你应有的回报。” \"只要你忠诚于冯家,荣耀与财富自会降临于你!\" \"感谢冯家主,我必以毕生之力,为冯家献出一切。\" 这誓言般的承诺,冯楚香仅信八分,直到他们交换了神秘的契约卷轴,她才坚信陈同江的诚挚。 卷轴上铭刻:陈氏织造行将以每库一万金币的代价,购入总价一千一百万金币的奇幻织物。 陈同江带来的百万金币作为誓言之证,已交予冯楚香保管。 陈同江离去不久,冯楚香便联络了位于珠州的分部,冯鹤翔的传送法阵。 \"亲爱的,你那边情况如何?\" 法阵中传来中年男子深沉的回应。 \"李楚生顽强如磐石,我暂未能撼动。目前流动资金匮乏,需待下月总部的魔力注入,再发起新一波攻势。\" \"在我归来之前,务必守护好公司,魔力流动不能中断!\" 冯楚香骄傲地说:\"不仅是魔力流动未断,我还从陈家的衰败中,夺得了一千一百万金币的现款。\" \"一百万的预付款已在我手中,三日后即可收获千金的魔力回流。\" \"放手去做,尽快解决李楚生,让我们的孩子免受更多苦难。\" 得到冯楚香的指示,冯鹤翔立刻着手大规模变革。 剩下的五百万金币流动资金立刻投入新工坊建造及魔法生产线升级。 而冯楚香则切断了庆城所有供应商的供应,代价则是支付三百万金币的解除契约罚金。 相较于一千一百万的巨额利润,区区三百万的罚金微不足道。 更别说,冯楚香还期待陈同江能兼并这些织造产业,为她带来丰厚的分红。 无论是珠州还是庆城,冯家之人已被表面的虚幻繁荣蒙蔽心智。 四月二十七日,距离楚生食品工坊的赌约期限只剩下最后一天。 周胜南立于先锋旅馆的顶层阳台,凝视不远处,工坊门口摆摊售卖奇幻零食的楚生食品工坊,心中五味杂陈。 过去一个月,她用尽手段企图击垮陈采薇。 然而对方仿佛不死小强,总能在困境中喘息,艰难维持着随时可能崩溃的工坊。 四月的珠州,阳台上的风带着一丝寒意。 墨兰芳为周胜南披上一件斗篷,美丽的面庞上略显复杂的神色:\"胜南,不然我来牵线,你们取消上次的赌约如何?\" 周胜南轻轻摇头,微笑着回应:\"墨姐,你的任何要求我都愿意答应,唯独此事不行。\" \"我已胜券在握,明日即可全面接手楚生食品工坊。\" \"实话告诉你,我也想放过李楚生,与他在珠州共图发展。\" \"但他一意孤行,放弃唯一生机,怪不得他人。\" 墨兰芳面色凝重地说:\"你误会了。\" \"若此刻你向楚生致歉,解除那个神秘赌约,他或许会因我的恳求,放过你一遭。\" 周胜南惊讶地回应,\"放过我?墨姐,我没有听错吧。\" \"你确实没听错。\" 墨兰芳神色庄重地继续说,\"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冯家的坚固堡垒,将在楚生的魔法攻击下瞬间崩溃,就在明日前。\" \"胜南,你在食品工坊已投入近两千万金币。\" \"输了那个奇异赌约,家族的惩罚你心里清楚!\" 周胜南难以置信地问:\"墨姐,李楚生到底对你施了何种神奇的咒语,让你如此信赖他?\" 墨兰芳深知无法说服周胜南,便沉重地叹了口气,\"你未与他并肩战斗过,不会理解那种信念。\" 周胜南冷笑一声,\"那我期待着,看看明天李楚生会有何惊人之举。\" 冯楚香供应的魔法布料中断,庆城的纺织商人心惶惶,纷纷向冯氏集团申诉求解。 冯楚香立场坚定,无布可给,想索赔违约金,就等月底来领取。 一时之间,庆城境内民众怨声载道。 与此同时,李楚生派出陈婧的手下,以陈氏织物公司的名义,挨家挨户探访商家。 李楚生以低于冯楚香的价格,与他们续签了下月的供应合同,并承诺违约将赔偿双倍违约金。 更换供应商还能得到赔偿,对于庆城商人而言,无疑是一场不错的交易。 四月二十七日晚,天空如洗,皎月高悬,星辰璀璨。 周胜南已安排好手下,预备次日接管楚生魔力食品工坊。 冯楚香也满怀期待,等待第二天陈同江带着一千万金币来购买魔法布料。 陈同江心中忐忑,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只有李楚生显得格外轻松,躺在三楼露台的躺椅上,欣赏着月光星光下的奇幻夜色。 东方怜人拿着毛毯上楼,温柔地披在李楚生的肩头。 \"楚生哥哥,你真的一月之内击溃了冯家!\"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李楚生不由笑出声,\"此刻陈同江可能正躲在被窝里诅咒我呢。你怎么知道我能战胜冯家?\" \"哼,你太小瞧我了。\" 东方怜人一本正经地扳着手指解释,\"珠州是你的主场,庆城则是你的客场,不论如何分析,你在珠州的胜算都更大。\" \"在实力差距下,你舍弃主场来到客场,明显是引诱对手深入。\" \"你让陈采薇坚守珠州,付出巨大代价,展开漫长的防御战役,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你的意图,直到冯鹤翔加大资金投入,而你开始出售股份,我才明白其中奥秘。\" \"冯鹤翔在珠州的主战场越陷越深,他在各地分公司的运营也需要资金周转。\" \"偏偏冯楚香是个不通商业魔法的愚者,竟被一百万的魔晶订金迷惑,误以为陈同江真会轻易献上亿万财富之源。\" \"只要你明日紧握那千万魔晶,甘愿承受百万损失,冯楚香的交易网络便会彻底断裂,仓库内的神秘织物将堆积如山。\" \"远在珍珠城的冯鹤翔,其财富流转的魔力链也将随之崩断。\" \"一旦魔力链断裂,冯氏帝国将如连锁反应的咒法般,自总部崩溃至每一角落。\" 东方怜人的这番解析,令李楚生心神震撼,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智谋出自一个十八岁少女之口! 无论是周胜南,还是陈采薇,都无法洞察他的计划。 偏偏是看似只会惹麻烦的东方怜人,一举揭示了李楚生的全部布局。 李楚生深深吸气,缓慢呼出,强压下内心的震惊:\"东方,你的商业策略,从何处习得?\" \"一部分是天生的领悟,一部分源于从小就沉浸在家族的智慧熏陶之中。\" 看见李楚生惊讶的神情,东方怜人傲然抬起下巴,颇为得意地说:\"以前在家族里,那些长老们作决策时,偶尔还会请教我的看法呢。\" \"若是你将守护珍珠城的使命托付于我,冯鹤翔的处境会更加凄惨。\" 李楚生微笑着回应:\"你是东方世家的千金,我怎敢高攀。哎呀,我们之间还需要分彼此吗?\" 东方怜人主动靠过来,与李楚生挤在同一张椅上:\"楚生哥哥,偷偷告诉你个秘密,东方家一直想让我成为下一代的家族领袖呢。\" \"如果你愿意用心追求我,整个东方世家都将属于你。\" 李楚生慵懒地起身:\"钱财只求够用,我还不至于沦落到成为入赘女婿的地步。\" \"哎呀,楚生哥哥你真是不知变通,如今做个入赘女婿,侍奉岳母大人,可是能赚取大量尊重和财富的呢。\" \"滚蛋。\" 四月二十八日,冯楚香亲自押送着无数辆载满奇异布料的货车,驶向陈氏织造公司。 一夜未眠的陈同江,双眼布满厚重的黑影,不安地问:\"李总,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李楚生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的使命已完成,接下来交给我吧。\" \"开门待客,你一句话也别多说,站在我身后即可。\" 大门甫一开启,门外便传来冯楚香刺耳的笑声,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雄鸡。 \"陈总,我来……\" 话音未落,冯楚香看到门口站立的李楚生,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怎么是你这个小废物!?\" 第207章 忍辱负重 \"为何不能是我。\" 李楚生堵在门口,冷漠地开口:\"上次扇你的两次耳光,似乎没能让你长记性?\" \"若你继续口不择言,我并不介意再赏你两个。\" \"你!\" 冯楚香正欲发作,但瞥见李楚生眼中涌动的冷冽杀意,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警惕地后退两步,冯楚香眼露怨毒之色,高声命令:“全都祭出你们的魔法器,准备战斗!” 十几名守卫,还有来自异界的搬运工纷纷跃下魔法货车,瞬间将李楚生围在中央,形成一道魔法阵。 冯楚香嘴角勾起邪魅的微笑:“在珠州,你有张三青这个守护者,我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但如今到了庆城,我想碾碎你,就像踩死一只蝼蚁那样轻松。” “当年的两次侮辱,我要你百倍偿还!” 李楚生冷眼问道:“胆敢威胁我?你想让你儿子永远留在异次元囚笼里吗?” “想让他自由?那再简单不过了。” 冯楚香轻蔑地回应:“只要我丈夫施展一次禁忌咒语,你的珠州商业帝国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一旦你失去财富,张三青那帮恶魔也会各自逃散。” “那时,我会随便挑选几个黑暗法师,将李小颖那个贱人拖进阴影小巷,施以黑暗侵袭。” “她一日不解除控告,我就让人对她施加更多的黑暗魔法,看她能坚持多久。” 李楚生面色铁青,步伐矫健,趁众人未反应过来,一腿踢向冯楚香的心窝。 冯楚香被踢飞数尺,撞破魔法车的水晶护罩,狼狈地摔在地上,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若是常人,这一击足以致命。 但冯楚香肥胖的身躯充当了缓冲,此刻依旧有力气,歇斯底里地咆哮:“你们这群废物都在看什么,给我上!” “等下谁的攻击最狠,我就奖励他一万枚金币!” 众保镖和人群正欲动手,李楚生平静地说道:“如果冯楚香今日真能拿出一万枚金币,我自会躺下任你们施为。” “都清醒些吧,冯家早已破产。别说一万枚金币,恐怕冯楚香连一枚都拿不出来了。” 保镖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见李楚生气度非凡,神色淡然,若非有十足把握,绝不敢在众人面前如此嚣张。 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目光重新聚焦在冯楚香身上。 在两名守卫的扶持下,冯楚香艰难起身,咬牙切齿:“我现在的确囊中羞涩,但等我把这批魔法织物卖给陈同江,就能拥有千万金币的流动资金!” “到那时,别说扇你耳光,买你的灵魂都绰绰有余!” 话音刚落,冯楚香扯开嗓门大喊:“陈同江,你的府邸外有条恶犬狂吠不止,你还管不管!” 府门再次开启,面色阴郁的陈同江缓步踏入庭院。 冯楚香见到陈同江,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喜悦,用丝绸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小陈,我的货物都带来了,你看是否该结算那千万金币的货款?” “结算你个头!” 陈同江怒目圆睁,一记狠辣的耳光狠狠抽在冯楚香脸上。 冯楚香捂着脸惨叫,鼻血伴着破碎的牙齿飞溅而出,许久才回过神,嘶吼道:“陈家的人,你愚弄我!” “愚弄的正是你!” 陈同江满怀恨意地质问:“我告诉你,过去一个月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李总的策划之下!” “我忍辱负重这么久,就是为了亲眼见证你破产的那一刻!” 第208章 魔法金币的诅咒 冯楚香怒气冲天,肥胖的身体犹如魔幻海浪般震颤,“我看你那一百万金币的保证金是想放弃了!” 李楚生站在陈同江面前,淡然一笑,“那笔金币,我从未打算收下。” “如果我没算错,一百万金币早已转入了珠州的冯鹤翔手中。” “此刻,冯鹤翔正焦急地等待你的金币,以购入魔法材料,扩充他的炼金工坊。” 陈婧的情报员,如同精灵般机敏,每小时都会向李楚生传递最新密报。 昨晚李楚生得知,冯鹤翔误以为备用金尚有百万,竟倾尽所有购买了神秘的炼金设备。 设备已经到位,只等冯楚香的金币进货,启动大规模的魔法制品生产。 一旦冯鹤翔得手,接踵而来的压力将在十数日内让城建集团彻底垮塌。 然而,那致命的百万金币,此刻被李楚生牢牢掌握。 冯楚香震惊半晌,恐惧如影随形,“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公司的秘密?!” 此时,一辆魔法马车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女秘书。 “冯鹤翔董事长催促金币支付,您打算何时送去?” 冯楚香恍然大悟,颤抖的手指指向李楚生与陈同江,“你……你们……联手设局陷害我……” 话未说完,冯楚香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保镖和送货的魔法师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李楚生踏过昏迷的冯楚香,爬上马车顶部,对着周围二十多位工人高呼:“冯家经营不善,如今已宣告破产,无法支付你们的薪资!” “你们尽快回家,看看冯氏集团还有什么贵重物品,带回去抵偿债务。” 起初,他们对李楚生的话半信半疑,直到回去看见守门讨债的法师们。 那些正是当初被冯楚香单方面解除合约,前来索要违约金的纺织巫师。 大厦将倾,众叛亲离。 冯氏集团的雇员纷纷涌入仓库与办公室,抢走了所有值钱的财物。 桌椅、吊灯,甚至墙上的魔法挂饰,都被一一卸下。 最珍贵的魔法纺织品,此刻正整齐地排列在陈氏纺织公司的门前。 与此同时,冯氏总公司的资金被过度抽取,导致众多分公司因资金流转困难,闻讯总部覆灭后,当日便宣布破产。 冯家辉煌的商业王国,因一次资金链断裂的失误,彻底瓦解。 此刻,陈同江才彻底领悟了李楚生的计划。 远处,冯家门外挤满了讨债者,工人们争抢桌椅,甚至那巨大的铁制家族徽章,也被平板马车拖走。 目睹冯家的凄凉景象,陈同江激动得泪水如涌泉,砰然跪倒在李楚生脚下。 李楚生急忙扶起他,“你在做什么,快起来!” “李总,您为我报了杀父之仇,磕头感谢都不过分!” \"不必急于道谢,故事还未终结。\" 李楚生从神秘的魔法井中汲取了一盆冰凉的水,洒向沉睡在梦境之中的冯楚香面庞。 她因愤怒炽烈,灵魂几近破碎,冰冷的触感瞬间唤醒了她,让她猛然从地面跃起。 长久的迷茫之后,冯楚香朦胧中察觉到现实,双眸如烈焰般猩红,满布血丝,凶狠地瞪视着李楚生。 \"卑鄙的小家伙,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不过是一个亿的金币罢了,此刻我便启程借贷,哪怕抵押幻境工坊,出售星辰股份,也定能在日落之前凑齐所需。\" \"只要冯家能喘息一口,你的末日便至!\" 李楚生淡然一笑,摇头道:\"只怕你已无此幸运。\" 话音未落,一辆闪烁魔力光辉的巡逻马车停在了魔法公司门前。 冯楚香眼中掠过一丝希望,指控般指着李楚生,怨恨地说:\"你们来得正好,就是他,他袭击了我!\" 咔嚓—— 两名身穿法袍的执法者从车上下来,不加犹豫地给冯楚香戴上了魔法手铐。\"你涉嫌对冯氏家族成员冯六子施暴,造成重创,现在请你随我们一同前往执法厅。\" 第209章 后悔之痛 冯楚香顿悟,怒火熊熊,她瞪着李楚生咆哮:\"原来是你暗中设局陷害!\" 李楚生冷漠回应:\"将一位年逾古稀的长者弃于门外,你的心可真够硬的。\"m.δdlchxwz.c 执法者拉着满面鲜血的冯楚香走向马车,她奋力挣扎,尖叫着:\"你们不能这样带走我!\" \"冯女士,如你拒绝配合,我们将不得不使用强制手段。\" \"配合见鬼去吧!\" 冯楚香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脚踢开身旁的执法者,转身欲逃。 她深知,一旦被捕,家族的复兴之路将彻底断绝。 现在去借贷,抵押秘宝,或许还能觅得生机。 执法者尚未反应过来,陈同江抓起门口的魔法花卉盆栽,一记精准的投掷,正中冯楚香的腰部。 冯楚香身形摇晃,痛呼一声,捂着腰倒在了地上。 执法者迅速将冯楚香拖上马车,随后驾车离开。 庆城此刻如同沸腾的巫术大锅,李楚生吩咐陈同江留守等待消息,自己则携带着一千万金币,搭乘魔力飞艇飞往珠洲。 冯家此刻也陷入了混乱,管理层纷纷逃离,办公室内的魔法通讯器已被拆除。 冯鹤翔此刻身处遥远的珠洲,恐怕还不明所以。 李楚生要尽快赶去,给他送上一个震撼的惊喜。 临行前,李楚生还取出魔法照相机,对着废墟般的工坊拍下了诸多照片。 得知即将返回珠洲,早已厌倦现状的东方怜人,自昨晚起便预订了一艘飞行扫帚。 两人在上午十点抵达珠洲,一下飞艇,早已等候在机场的张三青,指挥两辆魔法马车和一辆私人飞艇,为李楚生护航。 而李楚生的马车后备箱中,装满了价值一亿的金币。 欧城的魔法别墅内,陈采薇红着眼眶,倚在办公椅上,用手臂支撑着桌面,双手揉搓着太阳穴。 市场上的原材料已被冯鹤翔疯狂购入,价格被炒至天文数字... 下一个月圆之夜,城建魔法集团因缺乏神秘矿石,濒临倒闭的深渊。 楚生幻味工坊,亦被周胜南的商业咒术挤压得入不敷出,现今仅靠一座残破的魔法快餐店勉力维系生机。 李楚生的帝国,宛如暴风雨中的巍峨城堡,岌岌可危。 承载着经济支柱的冯鹤翔与周胜南的持续侵蚀,已让金库空空如也。 门外,魔法马车的嘶鸣划破宁静,陈采薇匆忙冲出门外,拦住了正要下车的李楚生。 “仓库内的魔晶储备已耗尽!上家的订单无法完成,下家的矿石采购无钱支付。” “是宣告破产,还是抵押现有资产向巫师银行借贷,继续与冯家和周正南抗衡?你给个决定吧。” 陈采薇焦急得泪光闪烁,李楚生却淡然一笑:“两者皆非我所选。” “那你有何打算?” “采薇,打开行李箱,那里有我带给你的惊喜。” “这种时候你还卖关子!” 陈采薇嗔怪地开启车厢,一叠叠闪耀的金币映入眼帘,她的眼睛瞪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这……这是多少金币?” “超过百万枚。确切地说,是一百一十三万枚。” 第210章 低价抄底 以前,陈采薇对金钱并无太大渴望,更无概念。 但此刻,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金币,她的眼眶不禁湿润。 “这些钱你是怎么弄到的?” “之后再说。现在先去一趟冯鹤翔在珍珠城的总部,那里现在一定很热闹。” 张三青驾驶魔法马车,李楚生坐在副座,带着陈采薇与东方怜人,朝十里之外的冯氏炼金钢厂进发。 此刻,冯氏炼金钢厂内一片混乱。 运送稀有金属的飞艇停在门前,因冯家无法支付魔晶,船员们拒绝卸货。 寻找冯鹤翔签订贸易契约的商人,见到这等奇景,纷纷聚在门口围观。 工人们心神不定,私下揣测冯鹤翔是否财力耗尽。 经过一年的经营,李楚生在珍珠城已享有崇高的威望,作为竞争对手的冯氏炼金钢厂的员工心中疑虑重重。 他们不懂豪门秘辛,也不知何为资金链,只知今日无薪水,家中明日便无粮可食。 面对公司动荡,冯鹤翔显得更为沉着。 无法联系上冯楚香,他动用庆城的关系网,立刻调查事因,并在公司门口搭建起一个两米高的讲台。 冯鹤翔拿起魔法扩音器,环视四周高呼:“我是冯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冯鹤翔,我站在这里,就是要给各位一个交代!” “我知道你们忧虑什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冯家传承三百余年,缺少的唯有金钱!” “昨日,总部传来消息,已有价值千万的交易收入,即将到账!”。 \"我的朋友们,我向你们保证,今日黄昏前,你们的薪水会如约而至,而且每一份都会增加百分之十!\" 顿时,员工们欢呼雀跃,仿佛置身于神奇的庆典之中。 冯鹤翔继续道:“供应商们,不必焦虑,先到我的魔法书房稍作歇息,晚上便是交易之时,金钱与货物的交换将在月光下公正进行!” “至于那些前来签订契约的尊贵客人,也请留下,今晚我们一同举杯,在这颗星球上最璀璨的餐厅,品尝来自珍珠谷的独特美食。” 冯鹤翔的豪言壮语,似乎正驱散冯氏钢铁铸造厂笼罩的危机,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李楚生心中也不禁暗自赞叹,若冯楚香拥有冯鹤翔的智谋,也许今天倒下的就是他李楚生了。 然而,世间并无太多的假设。 人群中,李楚生笑容灿烂,高声宣告:“珍珠谷最宏伟的殿堂,就是楚生大殿,冯总若有意捧场,我时刻恭候。” “不过,您现在是否还有足够的金币享用盛宴呢?” “我猜,别说楚生大殿,就连精灵快餐店,此刻您也无力承担吧。” 万众瞩目下,李楚生提着背包,稳步走向高台,与冯鹤翔并肩而立。 下方的陈采薇等人满脸疑惑,不明李楚生的意图何在。 张三青立刻警觉起来,招呼十几个护法卫士冲到台下,随时准备防卫。 冯氏家族的守卫也迅速围拢过来,双方紧张对峙,围观者纷纷后退,唯恐卷入争端。 冯鹤翔面色阴郁,“李楚生,你自己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却还有闲心来我这里煽风点火?” 说着,冯鹤翔向下方的守卫示意了一个眼神。 二十多位守卫随即准备登台,欲将李楚生拉下台去。 张三青并非易于对付之人,他站在台中央,拔出腰间的符咒长枪,“谁敢轻举妄动,我定让他魂飞魄散!” 冯家的保镖专业保护,偶尔斗殴;而张三青则是业余斗士,兼职保镖,即便人数悬殊,对方也无人敢吱声。 冯鹤翔愤怒地瞪大眼睛,内心咒骂他们废物,但表面上仍保持镇静。 “李楚生,你赢不了我,就用这些卑劣的诡计破坏,你觉得有趣吗?” “冯总,您的善意他们不懂得珍惜啊。” 李楚生依旧笑容淡定,“我今日特意从庆城赶来,是要告知您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什么消息?” “您已经破产了。” “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第211章 宝石记忆 “破产”二字,李楚生刻意加重语气,确保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分明。 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份报纸递给冯鹤翔。 “冯总,破产之事是真是假,您自己判断吧。” 这份报纸是李楚生在出发前往庆城前特意购买的,刚刚印刷完成,市场上尚未流通。 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冯氏集团陨落!... 冯氏家族的炼金工坊由于管理不善,积欠巨额魔法契约罚金与工匠的星辰石报酬,已被王庭的法师们施法封闭,正待估价变卖以偿还债务。 冯楚香,因涉嫌在炼金实验中误伤工友致其重创,被裁决为三年幽境监禁。 冯鹤翔深知,那些报纸上的字句绝非虚构,自清晨起,冯楚香便已消失于幽暗的传送门之中。 主工坊的炼金师们,此刻也无法取得任何联系。 “荒谬,全是谎言!” 冯鹤翔愤然将报纸撕得粉碎,朝守卫的魔法犬吼道,“来人,把这个煽动混乱的废物给我拖下去!” 然而,那些犬魔守卫彼此对视,无人敢向前一步。 目睹冯鹤翔突如其来的狂怒,下方的材料供应商预感到了不祥,“冯大人,报纸上说的可是真的?冯家的炼金帝国真的要陨落了吗?” 冯鹤翔连忙恢复冷静的面具,“绝无此事,各位请保持冷静,我会立刻筹备星辰石。” “立刻是何时?您刚才保证过,今日之内定能让我们见到星辰石!” “冯大人,您的工坊还能否炼制轻灵钢?我们下月急需原料,您得给我们一个确切答复啊!” 恐惧如同蔓延的迷雾,弥漫在人群中。 冯鹤翔竭力维持着镇定:“今夜之前,你们必将亲眼见到星辰石!” 就算总部败落,他还有那座费尽心血建立的轻灵钢厂。 他会抵押工坊,向银月银行申请贷款,甚至求助于黑暗市场的高利贷者,只为度过今日之危。 一旦筹措到资金,冯鹤翔便能偿还总部的债务,摆脱这场危机,迈向辉煌! 然而,李楚生并未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李楚生面对众人,大声宣布:“诸位是否急于知晓,冯董事长刚刚撕毁的报纸上究竟记载了何事?” 不待众人回应,李楚生便从行囊中抽出一叠厚重的报纸,撒向人群。 伴随而下的,还有数张印刷精良的照片。 照片中,冯氏家族的主工坊内,工人们争抢着炼金设备,管理层则携带财物仓皇逃离的场景触目惊心。 冯鹤翔惊慌地抓过几张飘散的照片,瞪大眼睛朝下方大喊:“这一切都是伪造的,大家不要相信!” 看完报纸和照片后,所有工人都人心惶惶,私下流传着准备抢夺工坊物品抵偿薪资的消息。 材料供应商们愤怒不已,“冯鹤翔,你这个欺诈者,我们的原料可是付出了高昂的传送费用!” “今天你不买也得退还违约金,不然我一定告发你,让你坐进巫术监狱!” “付钱,否则我们会将你的工坊搬空!” 李楚生面色沉静,透着威严,“各位请冷静,冯鹤翔无力支付你们的订单与物资,而我,李楚生,愿意接手!” “三青,打开后备箱!” 在一群守护者的严密保护下,车尾箱大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码放整齐的星辰石。 在场的许多人,从未见过如此巨额的财富,一时之间惊得目瞪口呆。 “李总,我一直以来都是与您签订合约,是冯鹤翔这个叛徒破坏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初抵翡翠谷,我一直渴望能拜会龙石之主李苍澜,只是一直未能如愿啊。\" \"李石主,我愿割舍一成的利润,先与我订立盟约!\" \"我愿牺牲一成半的盈余!\" 第212章 魔咒破灭 冯鹤翔,身处破产边缘,违约金对他来说宛如幻影。 在魔力复苏的七十年代末,诸多物资的价值,甚至不及魔法运输的代价,例如炼金钢材。 若那运至翡翠谷的钢材无法售出,他们将损失过半。 李苍澜淡然言道:\"欲与我商议交易者,去寻我的助手墨渊…\" 话至半途,李苍澜猛然一顿,苦笑道:\"欲洽谈生意之人,都应找宇华集团的总管陈采薇,她的话同样算数。\" 众人四下寻找,\"陈采薇总管在何处?\" \"我便是。\" 陈采薇嘴角掠过一丝微妙的笑意,这群贩卖钢材和寻求轻灵钢铁的人,已是山穷水尽。 钢材商若回程,几乎注定血本无归。 在这翡翠谷中,仅李氏与周氏两家掌控轻灵钢铁,如今周氏陨落,不论陈采薇如何抬价,购钢的商人也只能默默承受。 否则,他们的生产线将在下月停摆。 单凭此轮价差,楚生帝国便能重振旗鼓,迅速步入盈利。 商人们跟随陈采薇离去,李苍澜再次向工人喊话:\"做工的兄弟们不必忧虑,冯鹤翔不发放的薪资,由我来支付!\" \"若不信,你们去翡翠谷打听,我李苍澜何时亏待过工人!\" 人群激动不已,\"李石主,我们相信你!\" \"日后我将接手这家公司,你们照常工作,莫耽误了工程进度!\" 工人们纷纷回到各自岗位,刚才的喧嚣瞬间消散,连冯鹤翔的护卫也如鸟兽散。 冯鹤翔愣怔地看着这一切,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冯家三百年的基业,我历经艰辛才走到今日,为什么会这样。\" 李苍澜冷声道:\"可曾听过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只在早晚之间。\" \"你儿子所做的那些丑事,若是常人,足以被审判千次!\" \"正是有你和冯楚香这样的父母包庇纵容,才会害人害己,走到今日绝境。\" 冯鹤翔咬牙切齿,恨声道:\"你说的这些,与生意有何相干!\" \"若非冯楚香那愚蠢的守护,让你找到了破绽,我绝不会败于你手!\" 李苍澜面色冷峻,怒斥道:\"给你一万次机会,冯家和你冯鹤翔,依旧会在我的手中终结!\" 冯鹤翔冷笑一声,\"你何以敢如此言!\" \"凭我稳健前行,步步为营,秉持诚信之本,互利共生!\" \"短期内交易需智谋,长久立足则需物超所值!\" \"你们用神秘魔法纤维织就的布料,穿上后肌肤瘙痒,散发出诡异的幻术气息,犹如虚幻的幻影,能瞒过一时,却无法欺骗永恒的真理!\" \"你儿子冯望京罪孽深重,仅是被他侮辱后自我消逝的少女,就有三位,被他的迷药诱入黑暗的更是不计其数!\" \"你们一家三口,罪行罄竹难书,天谴之罚即将降临!\" \"就凭你们所犯的罪恶,即便我不亲自制裁,这苍穹之上也必有神明出手!\" 李楚生的话语如雷贯耳,冯鹤翔一时失神,立于原地,半晌无言以对。 远方,巡逻的魔力飞艇轰鸣而来,两位守卫者一左一右将冯鹤翔围住,宣告道:\"冯鹤翔阁下,您的公司涉嫌违反魔法劳工法规,诚信严重受损,请随我们一同前往审查之地。\" 冯鹤翔如梦初醒,被两名守卫者押送离开。李楚生独自屹立在高台上,目光投向远处忙碌的法师、排队等候签订契约的商人、堆砌成山的魔法材料、装满百万金币的魔法车厢。 天下熙熙,皆为魔法资源而来;天下攘攘,皆为魔法力量而往。 然而,繁花缭乱,渐渐模糊视线;浅草轻柔,仅能淹没奔马的蹄声。 \"三青,带领兄弟们先回去吧,我想在此地独自静一会儿。\" \"明白!\" 张三青离去,东方怜人从魔法飞艇跃上高台,陪伴李楚生坐下。 \"楚生哥哥,我们都已获胜,你为何还在此沉思呢?\" \"东方,你觉得多少财富算是众多?\" \"嗯……大约像我们东方家,国内有魔法工坊,海外有跨国贸易,每月交易流水上千万,每年收入以亿计。\" \"你的长辈们拥有如此财富,都在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整日沉浸在文书与魔法阵图之中,或是穿越各地进行魔法交易,忙碌得连头发胡须都在快速脱落……\" 东方怜人话音未落,已察觉到李楚生言语中的深意,\"楚生哥哥,你是疲倦了吗?不打算进一步扩张势力?\" 李楚生摇头,苦笑回应:\"谁知道呢。\" 远处,一辆红色的魔法马车逐渐靠近,陈婧身着红裙,佩戴着神秘的太阳镜,风姿绰约地从车上走下。 \"弟弟,看看姐姐给你带来了什么宝物。\" 李楚生眼前一亮,从高台上跃下,接过陈婧手中的厚厚一叠卷宗。 粗略翻阅,李楚生眉头紧锁:\"婧姐,如果诉诸法庭,胜诉的几率有多少?\" \"百分之百。冯家昔日权势熏天,受害者敢怒不敢言。如今听说冯氏家族垮台,他们纷纷站出来揭露罪证。\" 李楚生脸上浮现出笑意,\"快,带我去冯家人被囚禁的神秘监狱!\" \"哎呀,看你这迫不及待的模样。\" 陈婧用手指挑起李楚生的衣领,半个身子倚在魔法马车的引擎盖上,\"弟弟,这次姐姐鞍前马后为你奔波,你打算如何回报姐姐呢?\" 未等李楚生回答,东方怜人便冷着脸拍掉了陈婧的手,冷冷地说:\"楚生哥哥,先是墨兰芳,现在又来这个女子,是不是越是放纵的女人,你就越觉得有趣?\" \"婧姐是我的朋友,你们不得无礼!\" 面对斥责,陈婧挺直腰板,语气庄重地回应:“东方女士,我与李总裁仅是普通朋友,您切莫误会了。” “明白就好,别在这里碍眼。” “遵命。” 陈婧一言既出,果断起身驾车离开,李楚生连忙追上前:“婧姐,过几日事务繁忙过后,我必亲自上门致谢!” 待陈婧身影消失,李楚生困惑地问:“东方,陈婧为何如此畏惧你呢?” 东方怜人微微一笑,显露出一对俏皮的虎牙,“楚生兄有所不知,如今东方一族上下,皆视你为我的伴侣。” “若有他人试图诱惑你,他们或许会出手保护的。” 李楚生轻哼一声,“可惜你挂念的并非我,而是想让我成为你的大舅子。” “哎哟,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提。” 握有关键情报,李楚生立刻亲自驾车,驶向珠海市第三魔法监牢,去探望冯家那囚禁中的团圆。 无所事事的东方怜人,也一同凑热闹同行。 “楚生兄,我们去监牢有何目的?” “给冯家送去礼物。” “什么礼物?” “一份足以让整个家族覆灭的‘大礼’!” 第213章 监牢之行 在珠海第三魔法监牢内,李楚生在召唤室内等待了半晌,只见冯望京头戴枷锁,步伐沉稳,傲气十足地坐在铁椅上。 望着鼻青脸肿,步履虚浮的冯望京,李楚生不禁笑道:“冯公子,你这威风凛凛的模样,风采依旧啊。” 冯望京冷冽地冷笑,“李家小子,是不是因为被我父母逼得无法做生意,才来找我求助?” “老子告诉你,这监牢我就赖着不走了!” “想让我屈服,先把你妹妹借我玩两天,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姑娘也不错,一起借给我。” 东方怜人眼中寒光闪烁,“楚生兄,亏得有监牢守护,不然说这话的人今晚恐怕活不过去了。” 李楚生本欲动怒,但想到此刻的冯望京已非完人,愤怒瞬间消散。 “冯公子,现在就算给你一个女子,你还会有那份兴致吗?” “就算有心,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李楚生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冯望京恍然大悟,疯狂地咆哮:“是你这个混蛋干的!” 李楚生面带淡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滚你妈的!” 冯望京勃然大怒,欲从椅上站起,两个守卫闻声迅速上前将他压住。 被牢牢压制的冯望京不甘心地喊叫:“李楚生使我丧失生育能力,剥夺了我作为男子汉的尊严,这是故意伤害,你们快逮捕他!” 对于冯望京的呼喊,两名守卫无动于衷。此刻,距离冯望京被捕已有一个月,即便真有伤势,也不能怪到李楚生头上... 冯望京紧咬魔牙,怒火中烧,嘶吼道:“李瑞尔,有种你就这样囚禁我,看我父神是否会宽恕你!” 李瑞尔饶有兴趣地反问:“告诉我,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宽恕?” “让你妹妹和你的伴侣借我两天,作为交换!” 冯望京恶意低语:“尽管某些力量已失效,但我还有无数秘术,足以令她们沉醉其中。” 召唤殿的大门再次开启,卫兵分别押送冯楚霜和冯鹤翔步入这神秘的空间。 “恶魔,我要杀了你!” 一瞧见冯楚霜,冯鹤翔如狂犬般失控,尽管双臂被符咒锁住,仍奋力挣脱,一头撞向冯楚霜的心口,使她踉跄倒退。 “冯家三百年的辉煌,就毁在你这个恶魔手上,你为何还活着?何不学学陈老头,从天空塔跃下!” 肥胖而威严的冯楚霜一脚踢开冯鹤翔,“见鬼去吧!什么你的冯家,若无我,你连一丝气息都算不上!” “本该你陨落,我辛勤付出也是为了家族荣耀,有何错之有!” 二人在地上疯狂踢踹,彼此咬牙切齿,揪扯头发,宛如失去理智的怪兽。 冯望京目睹这一幕,惊愕不已,紧接着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父亲,母亲,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家业败家子!” 刚被拉开的冯鹤翔猛然冲上前,一记飞腿将冯望京从椅上掀翻,“若非你挑起是非,我们的命运怎会如此!” “你怎能打我的儿子!” 冯楚霜心疼地护住冯望京,“财富虽失,但我们仍有重振之日,家中的工坊和神器尚在,足以保证我们衣食无忧!” 冯望京愤怒得全身颤抖,“有你们这对母女,再多的家产也会耗尽!” 李瑞尔平静地道:“家产、食物,甚至是凡间的琐事,你们都不必再忧虑。” 说完,李瑞尔从魔法公文包中抽出一叠厚重的羊皮纸,丢在三人面前。 这些文件上记录着,冯望京侵犯女性后,冯楚霜与冯鹤翔为了掩盖罪行,所施展的各种卑劣手段。 先是用金币收买,如果无效,便雇佣本地恶棍恐吓,不同意和解就灭其全家。 其中最悲惨的一例,少女不堪侮辱而跳楼自尽,母亲目睹凶手逍遥法外,精神错乱。父亲愤恨至极,持刀闯入冯家领地,却被当作恶魔驱逐。 这样的案例多如繁星。 陈静的调查技艺超乎想象,将事实查得滴水不漏,甚至能直接依据卷宗定罪。 面对堆积如山的证据,冯鹤翔的第一反应是将羊皮纸塞入口中,竭力吞咽。 冯望京和冯楚霜害怕警察看见,也疯狂地将纸撕碎,硬塞进肚子。 厚厚的羊皮纸眨眼间消失无踪... 在途中,警卫试图干预,却被李楚生挥手制止,神秘的微笑挂在他的嘴角。 冯望京一家,个个瞪大眼睛,脖子僵硬,仿佛被魔法封印,险些窒息。 李楚生这才轻笑道:“这些文书我已复制多份,你们尽管用餐,不够的话,还有备用。” 文书上的信息,足以让冯家之人遭受上百次奇幻世界的严厉审判。 冯鹤翔深知其严重性,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楚生脚下,泪如雨下:“李大人,是我有罪,恳请你宽宏大量,如同巨龙包容海洋,放过我这条微不足道的生命!” “只要你肯饶恕,我愿将所有财富赠予你!” “对了,冯氏帝国的一切我了如指掌,我愿为你效力,分文不取!” 冯楚香也抓住冯鹤翔的衣领,一同向李楚生跪倒:“李大人,我们是被贪婪迷惑了心智。” “只要你给予一线生机,我发誓痛改前非!” “望京只是短暂的迷失,请求你务必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李楚生冷笑道:“马车撞上魔法屏障你会转弯,鼻涕流入嘴中你会吐出。” “给你们机会?问问那些因你们受害的人,他们是否愿意施舍这个机会!” “给予生路?那些枉死的灵魂在墓中哭泣,你们又何曾给予过他们一线生机!” 冯家人恐惧的注视中,李楚生缓缓站起,漠然宣告:“案件资料已递交给审判庭,大约三日后审判终结。” “你们尚有三日时光,珍惜吧。” 李楚生迈出门槛,身后响起冯家绝望的哀号。 “李大人,我们真的错了!” “请你宽恕我们,就像拂去一阵轻风!” “李大人,我想亲自在你府邸门前磕头谢罪,请赐予我这个机会!”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登上马车,启动引擎时,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东方怜人目不转睛地凝视李楚生:“楚生哥哥,我正式邀请你加入东方家族,共谋大业!” “薪酬、年薪、甚至股权和个人产业,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为你争取!” “有了你的协助,我定能让东方家族重新焕发光彩,让那些固执的长老们瞠目结舌。” 李楚生疑惑问道:“你不就是因为不愿涉足商界,才离家出走吗?为何现在又要拉我入伙?” 东方怜人幽幽说道:“楚生哥哥,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我是家中的独女吗?” “记得。” 东方怜人缓缓解释:“你可能不了解豪门世家,业务庞大而分散,通常由家族亲族掌控。” “他们之间权力斗争,尔虞我诈,只为争夺控制权。” “作为东方家族的直系继承人,只要我父亲还在,他们只能暂时隐忍。” “一旦父亲将权力交接于我,为了防止家族权力落入外姓之手,他们会疯狂地反对我。” “虽然我是东方家族的长孙女,但为了避免给父亲带来困扰,我只能选择远离家族。” 李楚生问道:“以你的魔法天赋与智慧,维系家族的繁荣绰绰有余,为何不愿争夺权位?” 东方怜人轻轻一叹,“楚生哥哥,女子之心并不像男子那般,怀揣争斗与雄心。” “更何况我身为女子,高层对我有所疑虑,下属又不听命于我,没有亲信也无法调动人力。” “行事之际,我进退维谷,左右受敌,忧虑不断,惧怕诽谤与中伤。” “若是楚生哥哥愿意援助,我或许还有一丝信心。” “若无法实现……东方家谁愿承受权力之重,那就让谁去吧,我无心过问。” 李楚生闻言,更觉周胜南处境之艰难。 一个二十三岁的少女,乔装男子,独自承担整个家族的重任,其压力可想而知。 驱车返回欧城的魔石别墅,李楚生惊讶地看到,周胜南与墨兰芳早已在客厅静候。 陈采薇与张三青正忙于应对冯家衰败后的复杂事务,家中只剩李小颖一人。 胆怯的李小颖斟上茶水后,便局促不安地陪坐在两人对面,尴尬交谈许久,最终双方都沉默不语。 为了给李小颖营造一个正常的生活和学习环境,李楚生极少向她透露商业事务。 因此,李小颖对赌协议的事以及与周胜南的冲突一无所知。 见李楚生进来,李小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哥,你们先聊,我和东方一起做作业。” 东方怜人皱着眉头说:“小颖,我可以不做吗?” “不可以。” 第214章 接掌 李楚生淡然一笑,问道:“你主动来访,是赠金道歉,还是寻求宽恕?” 周胜南脸色阴郁,冷冷回应:“我周胜南的词汇中,从无‘求饶’二字。” “那你恐怕用的是伪劣词典。” “哼,我没空陪你舌战。” 周胜南从皮革公文包中抽出一叠厚厚的文件,“这是周氏食品工坊的所有资料,包括员工名录、库存资金及生产量。” “既然是赌局,愿赌服输,你可以现在核对清单。” “不必了,周董的诚信我深信不疑。” 李楚生笑着收下文件,“周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是要重建基业,再次挑战我,还是打算抽身归家?” “我要走了。” 周胜南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 “关于冯望京对李小颖的冒犯,我这些日子反复思考,虽非直接施害者,但我确是潜在的助纣为虐者。” “我对她的亏欠,不知如何弥补。” “本来想买些礼物,思来想去也猜不透女孩会喜欢什么,于是选择了俗套却合适的礼物。”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美的蓝宝石钻戒,钻石犹如鸽子蛋大小,设计独特,价值必定不菲。 墨兰芳目光震惊,“胜南,这可是……” \"是什么材质无关紧要,关键是我此生恐怕无缘使用。宝藏总是赠予命运之子,李小颖,你就是那位命定之人。\" 周胜南的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忧郁,“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厚礼要给你。” “什么样的礼物?” “墨姐姐。” 周胜南挤出一丝苦笑,“墨姐姐,周家借助财富助你至今,你也为家族付出了青春岁月。” “从今往后,你将重获自由,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说完,周胜南疲倦地站起身,迈步走向魔法石门外。 墨兰芳复杂的目光追随着他,却没有跟随。 李楚生慵懒地舒展身体,轻声笑道:“墨姐姐,欢迎回到你的归宿。” 墨兰芳的微笑略显苦涩,“谢谢你。” 随后的数日,李楚生投身于一场炽热的奇幻交易旋涡。周胜南遗留下的最尖端炼金机械、神秘工坊,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魔法工人群,一旦李楚生接管,立刻能带来丰厚的魔力回报。 陈采薇接管了工厂,再加上楚生食品工坊的魔法生产线协作,利润直接翻倍。 陈同江的陈氏纺织行则在月首黯然宣告破产,将所有魔晶股票分给了投资者。 冯氏集团的轻钢建材公司和纺织行的垮台,引发了大规模失业与财政危机。 为解决这个问题,孙诚基主导,让李楚生以低价购入这两家公司及其先进的炼金设备。 购买工坊的资金,来自政令发放的拖欠工资。 庞大的冯氏家族,每年的魔法收益高达千万,李楚生为了避免重蹈资金链断裂的覆辙,仅购买了庆城的主要工坊。 合并后的工坊吸收了旧时的陈氏纺织行,取消了对外的魔晶股权交易,年收入降至一千万,但胜在稳定。 而楚生食品工坊与城建集团合并后,年收入分别为八百万和五百万。 快餐店和医疗器具的收入相加,楚生集团如今的年净利润已达到惊人的三千万魔晶。 这个数字,甚至超越了冯氏家族的鼎盛时期。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核心资源、货物传送链,全都掌控在李楚生手中,即便天崩地裂,他的商业帝国也能屹立不倒。 足足三天,李楚生全力以赴地处理事务,终于在第二日黄昏前,启动了这台庞大的商业魔力引擎。 五月一号的夜晚,雷电交加的暴风雨肆虐,七十年代的电力设施尚不完善,几道闪电过后,大半个城区陷入黑暗。 刚刚松弛下来的李楚生还没来得及与众人共享团圆宴,草草吃了两口,便摸黑回房休息。 雨夜狂澜正适合沉睡。 李楚生破例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大家已经用过早餐,桌上还为他留了一份。 报纸放在餐桌旁,头版头条的两大新闻标题是... 暴雨如巨龙的咆哮,震动了魔法山脉的根基,致使通往神秘世界的崎岖山道崩塌。一辆承载着被诅咒者的囚车,在穿越险境时翻覆,释放出十二名罪恶的灵魂,他们潜入了珍珠城的阴影之中。 墙上的魔法钟已指向深夜,公共食堂的法师们用魔法传送来了午餐,而东方怜人和李小颖却仍未归。墨兰芳精心摆设餐具,“楚生,用餐吧。” “可小颖她……” “我已预留了他们的份额,我们先吃吧。” “不,我总觉得不安,从早晨起就心绪不宁。” 李楚生眉头紧锁,在房间内徘徊,最终抓起墙上的魔法钥匙。“你们先用,我去寻找他们。” “珍珠城虽小,但他们那辆独特的红色魔法马车,应该不会被轻易忽视。”刘庆祝急切地拿起魔力筷子,“我不等了。” 刚推开魔法门,李楚生便看见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东方怜人全身湿透,踉跄地穿过庭院,疾步来到李楚生面前。还未及开口,东方怜人的眼泪鼻涕已无法抑制。 李楚生立刻脱下斗篷,裹住她,将她拉到屋檐庇护之下。“呜……楚生哥哥,对不起!” “别哭,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东方怜人抽泣着叙述:“驶入城市环路时,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路中央。雨水如瀑布,我慌乱地转动魔法方向盘躲避,那人却扔出一块巨石,击碎了驾驶座的护盾。” “玻璃碎片刺入我的左眼,我试图施展紧急制动,但还是撞上了魔法护壁。” 果然,东方怜人的左眼布满血红,眼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看着颤抖的东方怜人,李楚生心头一沉,“小颖呢?” “砸破车窗的是冯望京,他带着一群穿着牢狱长袍的同伙,直接从小颖身边拖走了她,不知道去了哪里。” “翻车时车辆侧翻,我被车门夹住,魔法安全带也卡死了,他们动不了我,就放弃了。” “东方家族的秘密守护者及时出现救了我,我让他们继续在附近搜索,我自己先来通知你。” “楚生哥哥,对不起!” 东方怜人哭得喘不过气,李楚生无暇安慰,对门外的人喊道:“找两个女侍者,照顾你们家小姐洗浴更衣,再派出一队人,带我去事故现场!” 庭院中的卫士们这才回过神,连忙按照李楚生的命令行动。 李楚生迅速镇定下来,吩咐墨兰芳:“墨姐,你去城市建造协会通知张三青,立刻调派所有人力,地毯式搜索珍珠城周边!” “发现线索者赏金千枚金币!谁能救出小颖,赏金万枚金币!” 被精灵般侍卫搀扶的东方怜人,从恍惚中苏醒,挣脱了两位女护卫的臂弯。 “楚生兄,我指引你,我熟悉这片迷雾森林的路径!” “好,上马车!” 全身浸湿的东方怜人跃入马车,李楚生立刻扬鞭,在倾盆大雨中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如同东方怜人所言,地面上留下的巨大马蹄痕迹,破损的马车搁浅在山崖边的沼泽里。 路边碎裂的玻璃堆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块巨石。 李楚生跳下马车勘查状况,迅速在脑海中构建起事发时的场景图景。 不远处山腰的位置,狂风暴雨冲垮了林间小径,那里应该是报纸上提到的囚车翻覆之地。 包括冯望京在内的十二名囚犯,从山岭逃窜而下,企图拦截马车劫持人质。 在这阴郁的气候中,环城林荫道上空无一人,刚购完物的东方怜人和李小颖驾车经过,不幸被他们截住。 此刻,距离李小颖被劫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李楚生感到全身汗毛颤栗,血液燃烧,脑海中不断闪现不祥的预兆,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李楚生的声音带着颤抖问道:“东方,当初劫持小颖的那五个人,除了冯望京,还有哪些人?” “其余四个都是男性,年龄在二十到五十之间。” “他们在拖走小颖,以及试图拖走你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这个……” 东方怜人一时难以言表,李楚生提示道:“他们脸上是强烈的求生欲望,企图绑架后逃避魔法警卫的追捕。还是贪婪的神色,打算拿你们换取财富。或者……” 话未说完,李楚生紧咬牙关,不再继续。 东方怜人理解了他话里的含义,双颊的泪珠再次滑落,“楚生兄,我不敢隐瞒你!” “他们的眼神让人厌恶,仿佛这辈子都没见过女性一般!” “咔嚓——” 李楚生感觉自己心脏骤停了一瞬,半晌才恢复呼吸。 第215章 救援行动 东方怜人提议:“楚生兄,山道只有两条岔路,我们分乘两辆马车,让几位护卫分别追踪。” “不必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李楚生按住眉心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环顾四周后下令,“向北行进!” “为何?” 马车启动,驶向北方崎岖的山道,李楚生慢慢解释:“南方通向繁华市区,人多眼杂,如果我是恶徒,我会选择向北逃。” “正北群山峻岭,树林茂密,与邻国交界,更是铁路线路必经之地。” “如果我是恶徒,会选择北逃,找个破旧的斗篷伪装,设法混入蒸汽列车逃之夭夭。” 在第七纪元,没有天空之眼的监控,加之身份证明检查松懈,案件破解率并不高。 珠州虽是三线小城,七山二水一分良田,若让冯望京遁入茫茫山脉,再想找到他恐怕为时已晚... 马车行进了十几分钟后,李楚生瞥见路口的岔道上停驻着一驾漆黑的马车,车牌上镶嵌着神秘的“青”字,显然是周胜南的座驾无疑。 奇怪的是,车内空无一人,车头处却显露出撞击的痕迹,尽管雨水猛烈,但仍能隐约辨识出斑驳的血渍。 周胜南这不幸的人,难道也遭遇了冯望京那群邪魔外道? 李楚生跃下马车检查,发现在一棵巨树的庇护下,有条通往山脚的足迹。 终于找到了! 对方有五人之众,李楚生谨慎地从车厢中取出一根魔法铁棒,并对东方怜人吩咐:“你锁好车门,留在原地等待护卫们的跟随。” “如果中途遇到恶徒,切勿慌张,立即驱车离开。” 东方怜人带着哭腔问道:“楚生哥哥,我能和你一起吗?” 李楚生语气坚定:“你在山路上行走都有困难,如果真的遇到敌人,我是保护你还是对抗他们呢?” “我……” 东方怜人不敢耽误,听话地躲进马车等待。 李楚生手持魔法铁棒,顺着杂乱的脚印朝山下走去。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脱下了白色的长袍,只身穿着黑色的皮甲,握着魔法铁棒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 从盘旋山路向下,只有一条陡峭的羊肠小道。 下方不远处,苹果园中藏着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那是果农在丰收季节用来看守果园,防止盗贼的临时住所。 倾盆大雨,足以淹没一头巨兽,那五个恶徒想必也得找个地方避雨。 只是李楚生百思不得其解,周胜南究竟去了何处? 当他来到山坡底部,震惊地发现地上躺着两具穿着奇异制服的男子尸体。 联想到山坡上的撞击痕迹,李楚生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周胜南大概是目睹了小颖被劫持,一鼓作气驾车撞倒了两个匪徒。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木屋,贴着墙倾听,微弱的抽泣声隐隐传入耳中。 李楚生怒火中烧,一脚踹开木屋的门,挥舞着魔法铁棒冲进去准备战斗。 门扉开启,李楚生愣住了。 狭小的房间里,横躺着三具躯体,其中包括冯望京。满身鲜血的周胜南瘫坐在角落,李小颖依偎在他胸口,手捂在他的伤口处。 周胜南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仿佛在生死边缘徘徊。 李楚生震惊不已:“小颖,这是怎么回事!?” 李小颖哽咽回答:“哥,我被冯望京抓住,半路是周胜南救了我,他自己也因此受了重伤。” “你为什么要抱住他?” “我不能放手,一松手伤口就会流血不止!” 三个恶徒都是赤手空拳被击败的,地上散落着一把被磨尖的,像狼牙棒般的奇特刷子。 周胜南身上的伤口,恐怕就是这刷子所造成的。 李楚生略懂一些疗伤之法,对李小颖说:“小颖,你去门口守着,我来为他治疗。” “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莉雅丝刚放开,佐恩·萨兰德的腹部与腰部的创伤便开始渗出血迹。 佐恩苦涩一笑,“李·克洛瑟,我欠你的,欠莉雅丝的,今天全部偿清。” “你能否,把之前赠予莉雅丝的魔戒,再归还给她?” “只要你能康复,任何要求我都答应。别说话,保留体力。” 李·克洛瑟解开了她的衣物,封闭了她腹部与腰部的魔力穴位,鲜血立刻止住。 若再任由血流不止,佐恩早晚难逃一死。 更危险的一击,本应直刺她的心脏,却被她厚重的白色魔法护胸挡住,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李·克洛瑟问:“我没有找到治愈绷带,能借用你的护胸布吗?” 佐恩的脸颊微染红晕,强装镇定地说:“它共有五层,你最多取四层,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好的。” 护胸布缠绕了一层又一层,周围肌肤已显淤紫,难以想象佐恩这些年来是如何度过的。 佐恩如临大敌,生怕护胸布会意外脱落。 李·克洛瑟索性脱下自己的衬衫,替她盖住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抽出整个护胸布。 护胸布抽出的瞬间,因血脉瞬间通畅,佐恩疼得黛眉微皱,娇躯不自主地紧绷。 将布料撕成几条,逐一帮佐恩包扎伤口后,她的面色明显好转。 伤口大致处理好,李·克洛瑟问:“能自己扣上衣服吗?” “手臂麻木,无法动弹。” “明白了。” 李·克洛瑟帮佐恩一颗颗仔细扣好衣物,待到最后两颗扣子,他先扣好,再抽离夹在其中的衣物。 可能从小受到束缚,佐恩的曲线并不明显,但仅隔着一层湿润的薄衫,仍能看出其曼妙。 不久后,守卫和艾丽安娜·东找到了这里。 李·克洛瑟挡在门前,指向一名女守卫:“脱下你的上衣给我。” “你疯了吗!” “不是我要,是你们的主人需要。” 女守卫立即脱下衣物,李·克洛瑟迅速进去帮佐恩穿戴整齐,这才让外面的人进来。 佐恩看着李·克洛瑟,神情复杂,半晌才挤出两个字:“谢谢。” 如今的佐恩,无法行走,也不能沾水,回青州的计划只能搁浅。 李·克洛瑟专门召唤了一辆城市建造集团的运输马车,用收集到的毛毯和魔法担架,将重伤的佐恩带回欧城庄园。 为了保密,李·克洛瑟特意指示墨兰芳帮佐恩清洗并更换衣物,同时让刘·科斯特调配治疗伤口的魔法药剂,以防日后留下疤痕。 此外,他还调配了一剂滋养气血的魔法配方,让佐恩暂留此处疗伤。 因赌博协议失去了食品工坊,先锋旅馆也宣告破产,被李·克洛瑟收购。 庞大的珍珠城,竟然没有了佐恩的容身之地。 墨兰芳负责安抚佐恩的情绪,李·克洛瑟则煎制药剂于厨房,亲自掌控时间,确保药效精准。 “哥哥,让我来帮佐恩熬药吧。” \"你刚从雷雨的洗礼中逃脱,又经历了惊魂一刻,快去安歇,制药的工作我会处理。\" \"哎呀,让我来帮忙吧。\" 沐浴更衣后的李小颖,容光焕发,双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全然不见一丝恐惧的痕迹。 李楚生不禁笑道:\"小颖,被冯望京追捕,还亲眼目睹了黑暗巫师的场景,你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当然害怕啊。\" 李小颖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红,眼神中藏着一丝羞涩的逃避,\"但是看到周胜南为了保护我,勇敢地与那些恶势力搏斗时,我就不再害怕了,只是对他感到关切。\" \"周胜南是个富有的贵族,我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能亲自为他制药,也算是我对他的微薄回报。\" 李楚生听出了其中的情感,心中不由得警觉起来,\"小颖,你不会是对他动心了吧!\" 见李楚生神情严肃,仿佛面临重大威胁,李小颖有些不安地问:\"哥哥,这也不行吗?\" \"绝对不行!\" 李小颖从未见过李楚生如此愤怒,一时之间愣住了,急忙辩解:\"我...我只是对他有点好感,并没有说要和他在一起。\" \"一点点也不行!\" 东方怜人带着忧郁的神色闯入厨房,\"小颖,你不清楚周胜南的真实面目,但我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是个恶魔,败类,甚至比野兽还要卑鄙!\" \"被他玩弄过的女子,多得数不胜数,你若喜欢他,无异于自投罗网!\" 这次,李楚生选择与东方怜人站在同一立场,竭力诋毁周胜南的形象。 \"小颖,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周胜南这个恶魔不行!\" \"没听东方小姐说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恶魔,关于他的丑闻报道,买来都能堆满我们的书架。\" 李小颖颇感委屈地说:\"可是自从我来到珍珠城,我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负面新闻。\" \"也许报纸上的那些事情都是故意编造的呢。\" \"就像冯家之前收买了媒体,制造对我们家的谣言一样。\" \"最不可信的就是那些无良的新闻人,只要有金钱交易,他们什么假话都敢编,谣言与事实混淆不清,黑的能被他们说成白的!\" 东方怜人眼中泛起泪光,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哽咽着说:\"小颖,如果你坚持喜欢周胜南,我们就从此断交!\" 听到这话,李楚生眼前一亮。 第216章 断交 能否既不爱上周胜南,又能和东方怜人断交,一举两得呢? 李楚生心中感叹,他的妹妹真是命运多舛。 她长得美丽,身材也佳,可奇怪的是至今无人倾心。 而倾心她的,以及她倾心的,竟都是女性! 不过也难怪,周胜南的气质和举止,在某种程度上与自己惊人地相似。 再加上今日的英勇救援,负伤累累,难免会让李小颖在心底产生情愫。 李楚生在心里默默嘀咕,李小颖的脸上却显露出一丝失落,\"好吧,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这才是我乖巧的妹妹。\" 李楚生深深地舒了口气,急切地对东方怜人说:“东方,你务必稳住小颖的心神,切勿让她受到惊吓!” “有我在,楚生兄请安心!” 看着李小颖那双闪烁着迷离光芒的眼睛,显然并非受惊之态,李楚生的忧虑并不在此。 两人心领神会,李楚生和东方怜人首次并肩作战,共同阻止李小颖对周胜南初绽的爱情萌芽! 李楚生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灵药,正欲敲响周胜南的居室之门,周胜南却已推门而出。 “正巧,胜南有些话想与你说,进来吧。” 病榻之上,身披月色长袍的周胜南,面色苍白却透着女性特有的柔弱之美。 “之前那枚戒指,你给了小颖吗?” “还没有。她的名字是李小颖,你应该用全名来称呼。” 周胜南微微苦笑,“看来你心中并未真正原谅我。” “但那无妨,我问心无愧便好。” 李楚生神色庄重地说:“你救了小颖的性命,我对你的感激无法言表。” “但从今往后,你最好与我妹妹保持适当的距离。” 周胜南黛眉微蹙,“为何?” “小姑娘初识爱情滋味,她对你有好感。” 周胜南不禁轻笑出声,腹中牵动伤势,痛得她咬紧了牙关。 李楚生连忙扶她坐好,递上药碗。 周胜南轻抿着灵药,“我想收回赠予李小颖的深海之心钻戒。” “如你所愿。” 李楚生从柜中取出戒指,掷于床边,“如果你胆敢给我妹妹送上婚戒,我会与你决一死战。” 周胜南嘴角悄然上扬,瞥了眼伤口,强忍笑意。 “你误会了,我想把这枚戒指送给你。” “深海之心钻石,乃是我家族世代相传之宝,价值超过八百万金币,且世间罕见。” 李楚生惊骇不已,他知晓此物珍贵,却未料竟至如此! 以深海之心作为道歉之礼,太过厚重了! 未待李楚生提问,周胜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深海之心是历代周家主宰者,向其心爱之人赠予的订婚信物。” “今天,我想把它交给你。” 李楚生愣怔片刻,“周董,我们相识尚浅,你突然求婚,是否太过仓促?” 当啷—— 门外传来瓷器破裂的声音,李楚生立刻警觉,“是谁?” 房门打开,墨兰芳揉着鼻子,尴尬地解释:“我本想为你拿个小碗和药匙,不小心摔碎了。” “墨姐,我不娇气,直接端着喝也没问题。” 墨兰芳清了清喉咙,眼神闪烁地说:“你们慢慢谈,我去歇息了。” 待墨兰芳离去,李楚生略带忧郁地问:“你刚才的求婚之事,墨姐是不是听见了?” “她视你为挚友,你却公开抢走她的心上人,总感觉不太妥当。” “抢什么抢!” 周胜南责备地笑道:“我指的是,将深渊之心作为你赠予墨姐姐的订婚信物,以待你们未来完婚之用。” 回想起初到珍珠城的日子,周胜南曾因李楚生向墨兰芳求婚之事,在最大的殿堂前,面对众人宣布向李楚生挑战! 如今,他竟然主动挽留墨兰芳,并奉上订婚戒指! 这态度变化之大,令人疑惑。 常言道,异常必有妖,李楚生总觉周胜南眼神飘忽,偶露哀伤之色,似乎心藏隐秘之事。 走廊深处传来李小颖的呼唤:“哥哥,周家有人找你!” “直接带他们去二楼房间就行,周胜南就在这儿。” “他们不是找周胜南,是找你的。” 李楚生心中一凛,起身准备下楼。 出门前,周胜南忍不住叮嘱:“不论他们问什么,你必须坚称不知我身份。” “再者,不管他们如何威胁,你都不能反抗。” “我与你竞争,只用商业手段。若你触怒了他们,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李楚生安抚道:“放心,我能应对。” “旁边罐子里装着的是冰糖雪梨汁,你服药后润润喉咙,免得苦涩难耐。” 周胜南惊讶问道:“这是你熬的?” “是的。小颖以前体弱多病,中药不断,她又怕苦。” “后来我就习惯,在熬药时炖上一壶冰糖雪梨。” 周胜南双手握着瓷碗,眼眶微红。 “谢谢。” 楼下客厅,坐着一位身形魁梧的老者,他的头发和胡须如同李逵般竖立,脸上一道翻卷的刀疤尤为醒目。 刀疤穿过左脸,眼睛位置也一分为二,仔细看,左侧眼睛竟是假的。 “李先生,我是周氏集团的大总管胡维勇,幸会。” 周氏集团中,除直系掌权人——周胜南的父母之外,无人能及眼前这位大总管的权势。 胡维勇位高权重,却不傲慢,看见李楚生便主动起身握手。 “幸会。” 短暂的相握,李楚生心中一惊,这老人的手劲惊人! 李楚生问道:“周胜南正在楼上养病,你不去找她,找我有何事?” “呵呵,李先生手段犀利,一举击垮冯家,又从胜南手中赚得盆满,少年英豪,我不得不佩服。” 李楚生脸色微沉:“你是来问责的吗?” “只是一点小钱,我们周家承受得起。” 胡维勇淡然说道:“我拜访李董,只是想告知,周家广纳天下英才。” “如你需要援助,或想加入周家,我们会提供一切资源,保证比你现在的发展更为优越。” 周家不同于冯家那样的小家族,其深厚的根基不仅仅依赖财富,更有着强大的文化传承与包容性。 然而,李楚生仍觉得此事颇有些诡异... ... 李楚生眼神中闪烁着疑惑的星光:“周胜南与五名黑暗法师激战,伤痕累累,难道你竟不去探望?” “我去不了,只是来告知,拂晓前,她必须抵达翡翠之都青州。” “周家的魔法飞梭已停在门前,随时待命启程。” 刘庆祝手捧着魔法热汤碗,从门外的灵能饮水器旁插话。 “不可以的。” “周胜南的伤口深重,刚刚施展治愈咒稳定住伤势,长途旅行会导致伤口撕裂,至少需要在床上静养三日。” “我的职责仅是传达家主的旨意,她的身体状况,非我所顾。” 胡维勇说完,便欲离去。 李楚生抑制不住愤怒:“自己的骨肉危在旦夕都不去看一眼,还要她带伤长途跋涉,这算哪门子父亲!” 胡维勇神色微沉:“李楚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和礼节。” “我就这态度!”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说:“我只问一句,万一周胜南伤口崩裂在路上丧命,谁担责?” 胡维勇神情漠然:“她尚未离去,何谈死亡。若真有不幸,自有应对此事之人。” “老家伙,你说的是人话吗!” 胡维勇脸色铁青,正欲开口,楼上却传来周胜南冷冽的喝声:“住口!” “李楚生,快向胡老道歉!” 李楚生义愤填膺:“周董,你刚才没听到,那老家伙是如何诋毁你的!” “若你听见,恐怕都想用你的三十八号法术护靴,狠狠砸在他四十二号颅骨之上!” 周胜南颈静脉微微凸起,两名护法侍卫已悄然将手靠近腰间的魔力护符。 周胜南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下楼,洁白的疗伤绷带上再次渗出血迹。 “胡老,我马上整理一下就跟您走。” 平日里傲视一切的周胜南,在胡维勇面前竟如此卑谦,令李楚生不敢置信。 刘庆祝忧虑道:“周胜南现在这样,真的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胡维勇脸色阴沉,冷哼一声:“我会在门外的魔法飞梭中等你!” “你不必等,也等不到!”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将周胜南横抱起,转身朝楼上走去。 “周胜南将在我们家中疗伤,三天内不下床,七日内绝不踏出房门半步!” “你们若要接人,七日后再来!” 周胜南惊慌失措地挣扎:“姓李的你疯了,快放我下来!” 李楚生压低声音威胁:“再乱动,我就公开你是女巫的秘密。” 周胜南眼中闪过深深的恐惧,但她终于停下了挣扎,喃喃道:“你真的疯了。” 第217章 陪同 胡维勇浑浊的老眼中渐渐凝结出寒霜:“李楚生,你知道与我们周家对抗的后果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连我妹妹的救命恩人都守护不了,做人还有什么意义!” 站在胡维勇身旁的守卫悄声问道:“胡老,要不要我们强行带人离开?” “谁敢!?” 李楚生愤怒地低吼:“张三青!竟有人闯入我们的魔堡夺人,你这守护者如何尽职?” 张三青闻声,瞬间率领一支魔法卫队穿越玄奥之门,瞬间将胡维勇等人围住。 “领主,此事该如何处置?” “让他们自行离去,或者……我们助其一程!” 张三青握紧法杖,微讽道:“老友,你的生命之力珍贵无比,莫要自找麻烦。你还是带着你的两个小妖精自行离去吧,我无意与长者为敌。” 两名魔法守卫面无表情地准备施法,胡维勇轻轻一挥手,同时按住两人的肩膀,呵呵笑道:“我在周氏家族担任首席顾问已超过半个世纪,不论走到哪里,各路势力的宴请与讨好从未断绝。” “敢让我离开的,你是第一个。” 李楚生冷笑:“万事起头难,习惯就好。” 周胜南焦急打断:“你闭嘴!” “嗯?” 李楚生威严的目光扫过周胜南,她立时如同冰蝉般沉默,不敢再言语半句。毕竟,她最大的弱点还掌控在李楚生手中。 目睹周胜南宛如小公主般的模样,胡维勇神情微变,哀叹道:“胜南,你今日的任性,未来必将付出代价。所有的错误,最终都要由你自己承受。” 一番云山雾海的话语后,胡维勇在两护卫的护送下走出神秘的大门。出门前,他凝视李楚生足足十秒,意味深长地说:“我会记住你的。” 李楚生未加理睬,抱着周胜南重返密室。 周胜南美目中泛着凄凉,轻叹后,空洞无神地望着魔法穹顶。 刘庆祝检查了她的伤势:“没有剧烈活动,应该没什么大碍。等我配制两剂灵药,三天后你就能起身了。” 李楚生坐在床边,疑惑问道:“胡维勇说你的任性导致了大祸,听起来很严重。” “见到周家人你就立刻示弱,我怎么没看出你的任性?” 周胜南幽幽道:“曾经我有过两次机会,能直接摧毁你的楚生食品工坊。” “第一次:周家愿意提供资金和魔法器械,助我加大攻击,但我拒绝了,因为我想凭借自身力量与你公平竞争。” “第二次:你与冯望京争夺经济主导权时,周家已洞察你的计划,并提议我资助冯家,一同分割你在珍珠城的资产。” 李楚生心惊胆颤,背后冷汗涔涔。 若周胜南真如此行事,冯家有了流动资金,他将毫无生还之地! 周胜南再次缓缓开口:“冯家人是披着人皮的野兽,与其同流合污,我宁可将公司赠予你。” “我两次拒绝周家,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这便是胡爷口中的‘任性’。” 李楚生毫不在意地说:“不就是一个食品工坊吗?我分你一半股权又何妨,以后我们携手共进。” 仅凭今日周胜南舍命救下李小颖,别说一半股权,就算是整个工坊,李楚生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出...... 周胜南轻轻摇头,疲惫地合上眼眸,双瞳中映照出神秘的星辉。 “对于周家而言,一家小小的食品厂微不足道。他们真正关心的是,我败给了一个地方上的小魔法工坊。” “周氏财阀的未来领袖,在一座小城输给当地的普通魔法师,这消息若是传出,无疑是家族荣耀的玷污。” 李楚生不解地问:“不过是商业上的失利,最多回家挨顿责骂罢了,何至于让你如此忧虑?” 周胜南感慨万千:“自我研习魔法以来,已在各地建立起二十多家工坊,未曾一败。” “因为我的魔力远超几位叔伯的儿子,即使身为女子,也被视作继承者来培养。” “豪门之间的权力争夺,其残酷不亚于皇家的王位之战。” “等我回去,叔祖辈定会设计难题为难我,一旦我无法应对,他们就会借机将我从继承人的地位上拉下马。” “若是我们家族衰败,将永坠底层,再无翻身之日。” “以我母亲那份坚毅,恐怕会直接从家族城堡的顶端跃下。” 原来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困境,看似光鲜亮丽的周胜南,生活的压力却比普通法师更加沉重。 从周胜南的眼中,看不到丝毫战斗的决心,只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力感。 李楚生饶有兴趣地问:“你们周家的叔辈都如此强大吗?” “岂止强大,他们是法师中的精英。不仅深谙商业智慧,更在魔法界历经风雨。” “他们若要扶持,我能登峰造极;若要打压,我也会万劫不复。” 李楚生冷笑一声:“我不信他们会这么狠。” “不信你可以去找他们试试,他们绝对……” 话到一半,周胜南神色变得奇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姐在你手下时,负责的工作是什么?” “是贴身助手,主要处理日常事务,重要的决策我也会和她商量。” “我带走了一个助手,今日便还你一个更出色的,保证你在家族之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周胜南满腹狐疑:“谁?” “我。” 李楚生拍着胸膛保证:“就像刘备那样的乱世英主,有了诸葛亮的辅佐,也能三分天下。” “你虽略显愚钝,但有我相助,对付区区一个周家,绝非难事!” 周胜南沉默许久,明眸中闪烁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我带你回青州走一趟。” “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能否活着回来,我可无法保证。” “临行前最好和墨姐交代一下,万一真的发生不测,给她留下一些嫁妆,让她能找到另一个好伴侣。” 李楚生微笑道:“我现在就去告诉她。” 李楚生确实去交代,但这并非遗言,而是安排自己离开后,珠州与庆城的事务交接。 冯家和周家的商业帝国崩溃后,珠州已成楚生集团的独占之地…… 在冯望京与周胜南的“协助”下,楚生食品工坊与城建联合体,皆已配备了最尖端的神秘机械。 这些设备的更迭周期,至少需跨越两个世纪之久。 此外,楚生联盟的经营形态与架构纯粹而稳固,早在创设初期,便由李楚生亲手设定了固定的运作模式与仪式流程。 即使李楚生离去,将庞大的事业交给墨兰芳和陈采薇,也不会出现丝毫混乱。 此行陪伴周胜南返回青州,李楚生决定独自出发,不带任何随从。 刘庆祝的医术犹如神迹,仅三日时光,便令周胜南能够离榻行走。 七日后,伤口表层已大致愈合,沐浴也无妨。 一周后,李小颖与东方怜人的学府生涯开始,李楚生也将启程前往那神秘的青州之地。 临行告别之际,墨兰芳的眼眶泛着微红,她立于副驾驶座的窗外,紧握着车内周胜南的手。 “胜南,这次回去务必谨慎,若承受不住重压,就回到珠州,我会在这里等你!” 李楚生微笑着回应:“墨姐,我呢?” 墨兰芳羞涩地垂下头,“我会等你回来的。” “还有,没别的要对我说吗?” 墨兰芳俏脸绯红,“我...我说不出口。” “哈哈,既然是难以启齿的话语,我也就安心了。” 乘车一路驶向空港,再搭乘飞行器翱翔四小时,直至降落在青州的秘境机场。 当飞行器盘旋在青州上空,李楚生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深深震撼。 自解放魔法封闭之后,国内的经济格局一改数千年以中原为核心的状况,发展繁盛之地多已转移至沿海之都。 而青州,便是其中之一,亦是周氏家族的根基所在。 在一九七八年的解除封印令后,周家迁徙至青州,仅仅一年余,青州的土地上便涌现了无数耸立的魔力高塔。 昔日的租界区域,其辉煌景象几可媲美未来的都会风貌。 下飞机时,原应有周家的豪华马车队迎接,然而机场外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等待许久,周胜南终于耐不住拨通了家族总部的通讯。 回应却是,今日家族有重要魔法庆典,所有出行的马车已被调配,周胜南唯有稍安勿躁。 苦等半小时,仍未见有人到来,李楚生不禁抱怨:“烈日炙烤得皮肉疼痛,若这般等待,我们恐怕早已徒步抵达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丝质锦袍的老者驾驭着魔法驴车出现在接机通道。 驴车上悬挂着一块木制标识,上书——恭迎周胜南归家! 周胜南面色黯淡,李楚生却失声一笑:“周总,您的排场,未免过于朴素了些。” 第218章 阔绰场面 锦袍老者面无表情地迎上前。 “少主,今日家族公务繁忙,马车调度紧张,请先委屈一下,乘坐驴车吧。” 周胜南紧咬银牙,从齿缝中挤出二字,“很好!”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胜南败北归来,只能忍气吞声,接受这份屈辱... 李楚生却如同常人,坐在魔法驴车上还不忘轻拍驴子的皮毛,“啧啧,光滑如镜,肌肉结实,若是制成魔兽肉干,定是佳肴。” 驾车的古老法师问:“少爷,您身旁这位不懂礼数的伙伴是谁?” “一个马车驾驭者,竟敢质疑我的朋友身份,到底是谁失了礼数呢?” 老法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李楚生心中警觉,凑近周胜南耳边低语:“驾驭者比你这位领主还嚣张,他的来历可不简单。” “我二叔家的专属驾驭者,驾着这破旧的魔法驴车,就是为了让我难堪!” 周胜南压低声音,愤慨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将这老家伙解雇!” 李楚生喃喃自语:“但愿他只是想让你难堪,没有其他恶意才好。” 前两天刚下了场雨,一些非石板铺成的路上,行驶起来颠簸且满是泥浆。 突然,前方转角传来魔法引擎的轰鸣,一辆魔导车飞驰而过,疾速碾过路边的泥坑。 路旁的魔法排水沟溢出的水流夹杂着泥巴,泼了李楚生和周胜南一头一脸。 李楚生还算镇定,周胜南身上还有伤,这样一番折腾,伤口若处理不当就会感染。 李楚生怒吼:“是谁在开车!?” 话音刚落,那辆刚驶过的车竟迅速倒车,再次溅了二人一身泥水。 车窗缓缓滑开,露出一个梳着大背头的苍白青年。 青年嬉皮笑脸地看着周胜南,“周大人,我还以为是哪个乡下来的蠢货呢,原来是您啊。” “您这样的地位,怎能乘坐驴车。如果不嫌弃,不妨试试我新购置的魔导座驾。” “来自大鹰帝国的稀有魔导车,达特桑公爵,国内仅此一辆。” 周胜南正欲发作,李楚生却皮笑肉不笑地说:“周大人,魔导车总比驴车舒适,不如我们就搭个便车吧。” “你懂什么!” 周胜南脸色阴沉,凑在李楚生耳边低语:“他叫赵泰,是我的商业竞争对手,青州有名的浪荡子。” “看来赵泰与司机串通好了,故意让我出丑!” 然而李楚生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耳语,笑容满面地拉开魔导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多谢赵公子。” 无可奈何,周胜南只好上了后排座位。 赵泰疑惑地凝视着李楚生,“你是什么人?” “我是周大人的新任文书,名叫李楚生。” 李楚生看着赵泰的手腕,惊讶道:“赵公子,如果我没看错,你的腕饰是外域进口的吧!” “没想到你一个文书,眼光还挺独特。” 赵泰得意地取下腕饰,“从大鹰帝国进口的,纯金镶钻,是我祖父经商时友人赠送的,听说是博物馆的珍品,价值超过三百万金币。” 李楚生不由得感叹,“好家伙,在我们这小地方,这腕饰的价值能抵得上一家大公司的年收入!” “哈哈,让你开开眼界!” 赵泰取下魔法时钟,递到李楚生手中,还不忘嘲笑身后的周胜南:“周大人,您从哪座秘境寻来的这位小友啊?初次踏入我们的青州城,竟像初见奇迹的乡巴佬一样。” 话语间明嘲暗讽李楚生的无知,周胜南气得身躯微颤,懊悔带李楚生前来丢人现眼。 周胜南甚至怀疑,李楚生并非来助阵,而是寻找时机实施报复,落井下石! 车窗开启,李楚生手一抖,那枚金色魔法时钟竟飞入路边的泥沼之中。 李楚生耸耸肩:“抱歉,赵公子,您的时钟我没接稳。” “你是不是得了颤魔症!” 赵泰焦急得双目赤红,“这可是来自巨鹰帝国的珍贵时钟,哪怕沾上一丝污秽,我就跟你拼命!” 留下狠话,赵泰匆忙跳下车,绕到副驾驶位拾起时钟,用力在衣物上擦拭。 李楚生如闪电般迅速从副驾驶移到驾驶座,一脚油门下去,车轮扬起大片泥浆。 赵泰正好蹲在车轮前,瞬间被泥浆淋了个满头满面。 “该死的,你在陷害我!” 怒骂之际,李楚生再次加大油门,泥浆直接喷进赵泰的口中,他脸色惨白,蹲在路边干呕不止。 李楚生打开车窗,朝后方喊道:“赵公子,借用一下你的马车,回头一定归还!” 马车驶离小径,沿着石板路疾驰进入青州的周家府邸。 府邸坐落在市郊,占地广袤,古色古香的大宅院错落有致,建筑间廊檐回转,银杏树粗壮需数人合抱。 站在门前,望着那雕梁画栋的壮丽建筑,李楚生不禁感叹:“你们周家,真是富甲一方。” “别啰嗦了,先去洗个澡!” “这府邸如此庞大,你住在何处?” “周家规矩严谨,我是长子长孙,居于府邸中心靠后的一处,你也得跟我同住,千万不可随意乱走!” 在周胜南的引领下,李楚生穿过了花园和藏书阁,来到一座宛如宫殿的建筑前。 朱红的大门,门坎高至腰部,仿佛昔日王侯的府邸。 周胜南立在门前,颇感自豪地说:“这里曾是亲王的居所,后来被我们购入修复扩建,才有今日之规模。” “在整个周家,只有我祖父和父亲的住所能比这里更为壮观。” “其余子弟,皆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就在周胜南准备用钥匙开门的刹那,尴尬地愣住了。 钥匙卡在锁孔里,半天没能转动。 周胜南又拿出另一把钥匙,结果依然如故。 之前赶驴车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周胜南身后,阴郁地说:“少爷,别徒劳了,门锁已经更换了。” 周胜南惊诧:“为何如此?” 老人不卑不亢地回答:“您在珍珠城的生意失败,让家族蒙羞,经董事会一致决议,家族继承人必须重新选定。” “所以您的居所,要留给未来的继承人居住。” 周胜南震惊地问:“这是爷爷的决定?” \"并非如此。家族长老尚未自南方的魔法森林归回,然而长老会已有超过六成的赞同,家主想必也不会有异议。\" \"你们这是在挑衅法则!\" 周胜南怒气盈盈,反驳道:\"周家向来由家主独断,长老会不过是象征性的存在,休想仗着那些古板长者的威权来压制我!\" \"要我离开,除非爷爷亲口下令!\" 老人嘴角微动,笑容里透着寒意:\"我是属于长老会的,只遵从他们的旨意,钥匙,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给你。\" \"若您不满,大可在门前静待家主从异界之旅归来,但那或许还需半月之久。\" 虽尊称\"您\",老人对周胜南并无一丝敬畏。周胜南气得娇躯轻颤,却无可奈何。 身上的污秽令肌肤刺痒,她无奈地请求:\"请为我们找一间房间沐浴。\"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得意:\"南苑三号室已备好,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周胜南愕然半晌,愤怒溢于言表:\"南苑是仆人的居所,为何要我屈居于此?是谁出此下策!?\" \"这事由长老会全权决定,您的情绪可向他们宣泄,勿需为难我这垂暮之人。\" \"你!?\" 李楚生忍不住抱怨:\"周总,再不找地方清洗,我们身上的泥浆就要干硬了。\" 周胜南无奈,只好妥协:\"随我去南苑吧。\" 李楚生并未动身,反而指向门锁,对老人笑道:\"老人家,我们在开锁时发现,锁孔里似乎有异物。\" \"锁孔被堵住了!?\" 老人疑惑地弯腰,双手捧起锁,眯眼仔细检查。 李楚生朝周胜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后退几步,助跑向前,一脚踹向老人的臀部。 老人的脑袋狠狠撞上锁头,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弱的锁便应声断裂,大门轰然洞开。 门锁是由金镶翡翠制成,华美无比,但其实并不牢固。 老人捂着流血的额头,悲痛欲绝地瘫倒在石阶上,大声呼喊:\"暴君啊,大少爷纵容手下肆虐,难道无人管束了吗!\" 李楚生一脚推开老人,命令道:\"还在愣着做什么,快去洗澡!\" 说完,李楚生不由分说拉着周胜南的手臂走进屋内,随手将大门反锁。 第219章 入住 宅邸外观呈现古典魔法园林风格。 步入其中,室内陈设却充满现代气息,电视、音响、淋浴系统一应俱全。 李楚生住进了墨兰芳曾居住的房间,望着熟悉摆设和墙上挂着的墨兰芳照片,在这座陌生的魔法都市里,总算找到了一丝慰藉。 整理完物品,沐浴完毕出门,李楚生看到头发湿润的周胜南坐在客厅沙发上,捂嘴偷笑,模样既娇俏又可爱。 \"周总,你在笑什么呢?\" 身后突然响起男子的声音,让周胜南惊吓不小... 她迅速调整仪态,清了清喉咙,宣告般说道:“今日你惩戒了黑暗法师赵泰与那古稀老巫,替我出了心头之恨。” “只是他们或许会反击,近来你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脱离我的守护结界。” 木门被轻轻叩响,门外传来一位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少爷,议会已为您筹备了任务,请尽早接手,以免影响下月的魔法评估。” 周胜南美丽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阴霾,“知道了,去将资料取来给我。” “抱歉,我还有其他使命要完成,你可以另寻他人协助。” 话毕,门外的男子无声离去。 周胜南苦涩一笑,轻摇头,“罢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李楚生疑惑地问:“你身为周氏帝国的继承人,何事都要亲力亲为?” “墨姐拥有无尽活力,以往这些琐碎事务都是她处理。如今她不在,你又不熟悉路径,我只能亲自出马。” 李楚生不禁嗤之以鼻:“连个仆从都没有,你这年轻的主宰,做起事来倒像个被使唤的学徒。” “你才是学徒!” 行进至议会大厦的路上,周胜南向李楚生解说了周家的法则。 周家的等级秩序严明,共分为三重天界。 最高层,是周氏帝国的君主——周楚河。 周家人必须绝对服从周楚河的每一道指令,他如天神一般,主宰着家族的命脉。 然而,周楚河只负责最高层的策略决策,掌控着关乎家族存续的核心产业,如魔法地产、神秘银行、星辰金矿等。 中层宫殿,居住着周胜南的叔伯姑姨,他们掌管着周家九成的大型企业。 商业版图广阔,以青州为根基,如繁星之网向四海蔓延。 最下层,则是周胜南这样的年轻一代。 他们手中的商业仅占家族总数的十分之一,多为微不足道的小生意。 每个青年都有权从议会分得一家小公司。 公司的盈亏每月结算,每月进行一次考核,每季度进行综合清算。 若青年表现出色,公司盈利增加,他们将被调派至更好的公司。 若表现不佳,导致公司衰败甚至倒闭,将被降至更差的公司,直至剥夺所有权益。 曾经,周胜南因表现卓越,获家主周楚河特许,带着丰厚的资金与队伍,前往珍珠之地开疆拓土,封王封侯。 不料,却遭李楚生突如其来的打击,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胜南的耀眼表现,已激起家族几乎全部第二代和第三代成员的嫉妒与敌意。 重返家族后,周胜南已是举步维艰,左右不逢源,生活远不如李楚生想象的那般洒脱。 这一切的根源,竟正是李楚生本人所造成。 议会资料库的门口,一位身着鲜红旗袍、打扮艳丽的女子迎面而来。 她大约二十八岁,相貌普通,但体态丰腴,行走间风情万种,臀部摇曳生姿,仿佛要把髋骨的韵律都舞动出来…… 在迷离的雾气中,周胜南与周继芳狭路相逢,女子轻掩银牙,媚笑道,“胜南,你不是远赴翡翠群岛寻找稀世魔法材料吗,为何出现在这里?” “此事与你无关!” 周胜南面色冷峻,试图穿过大门,却被周继芳斜倚门扉挡住去路。 “听说你在翡翠群岛的魔法贸易中损失了数百万金币,连家族赠予的高级魔法装备也一同赔了进去。” “家族的蛀虫,有何颜面重掌家族的魔法产业?” 周胜南紧握拳,愤怒咆哮:“此事与你无关!让开,别阻碍我!” “呵,你可以任意妄为,却容不得别人指责。” 周继芳鄙夷地回应:“拿家族的财宝,只为争夺一个魔法师的情人,败光家业还有脸回来。” “家族还不如将生意抛向风暴之海,至少能听到破碎的回响!” “你的智慧恐怕更适合去遥远的兽语谷喂猪吧!” 周胜南脸色铁青,久久无法言语。 自鸣得意的周继芳昂首步入室内。李楚生困惑地问:“这女子何许人也,一开口便是挑衅,仿佛你侵犯了她的圣地。” 周胜南无奈解释:“她叫周继芳,是我三叔的女儿。” “由于利益纠葛,不只是她,她全家都与我为敌。” 李楚生询问:“其他人有长辈庇护,你的父母呢?” 周胜南还没回答,屋里就传来周继芳娇滴滴的声音,“陈叔,您就把银行的魔法信贷业务交给我吧,将来的好处,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 透过玻璃门,李楚生清晰地看到周继芳翘着双腿坐在宽阔的魔法水晶桌前,一只手轻轻压着高开叉的魔法长裙下饱满的臀部,另一只手勾住坐在旁边魔法王座上的中年胖子的脖子。 被称为陈叔的中年胖子,轻轻一巴掌落在周继芳的柔软臀部上。 “哎哟,真坏。” “啧啧,老三的女儿,真是越来越迷人了。今晚如果不忙,来陈叔家叙叙旧如何?” “您先将银行业务交给我,我才决定是否赴约。” “你这小妖精,脑袋倒是挺灵光。”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周继芳顺利拿下了梦寐以求的魔法信贷业务。 光明正大的权力交易,周胜南似乎早已见怪不怪,无动于衷。 “我来领取本月的家族业务分配。” 陈胖子从墙角的古老柜子里抽出一个边缘略带霉斑的皮革卷轴,随手递给周胜南。 周胜南展开卷轴,看了一眼,愤怒地将委任契约拍在桌子上。 “竟让我去魔法猪场工作,这是谁出的主意!” “规则是魔法议会设定的,分配由我执行,如有不满,你可以向议会申诉。” 周胜南深知,陈胖子是魔法议会的核心成员,申诉只是徒劳的形式。 分给周家年轻一辈的业务,同样分为三个等级。 上等如魔法银行、律师事务所、新锐魔法公司等。 中等如魔法服饰工坊、魔法帽饰工坊、魔法运输公司等... 在这个世界,最不受人待见的便是魔法兽驯养、广袤魔植园的照料,或是小小的魔法餐馆。 魔法猪舍的生意,就算是排名末尾的行业,按常理不应交给家族年轻一辈的核心成员来处理。 然而家主远行在外,家族议会玩弄权谋,周胜南只能咬紧牙关接收那份猪舍的委托契约。 一旁的周继芳捂着胸口,笑意盈盈地说:“哎呀,真是笑死我了,你竟然真的接手了这个魔法猪舍的活儿。” “不过以你的智慧,管理魔法猪倒也恰如其分。” 周胜南脸色阴郁,愤愤不平地离开了房间。 李楚生在一旁宽慰道:“其实养魔法猪也并非坏事,如今流行规模化驯养,若是能打造出独特的品种,收益会相当可观。” 在七十纪末,这个国度的魔法兽驯养业仍以小规模家庭式经营为主,未成气候,利润也颇为有限。 如果率先展开大规模的魔法兽养殖,从育种到魔法食材的加工,构建完整的产业链,作为开创者,所获的财富将难以估量! 周胜南轻轻一叹:“但愿如此。若这次魔法猪舍亏损,我恐怕再也无缘家族高层的决策层了。” 事实证明,李楚生还是低估了周家人的严厉。 位于青州郊外的魔法猪舍占地不过五公顷,内有约三十头魔法猪。 破败的猪栏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远远望去,就能见到一群猪在泥浆中嬉戏。 猪舍仅有的三名员工,分别是喂食的妇人、清扫猪栏的妇人,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魔法兽医师老者。 如此破旧的小型工坊,竟也敢自称为“魔法兽驯养公司”,简直是笑话。 魔法猪舍的办公室就在猪栏附近,里面有舒适的沙发、办公桌和电话,设施还算完备。 只是,那不断传来的恶臭令人难以忍受。 周胜南瘫坐在办公椅上,无奈地说:“他们这么做,根本就没打算让我真正经营这份事业。” “三十头魔法猪,就算我在一个月内经营得再好,也无法把它们变成魔法牛。” 李楚生笑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第220章 激昂 “祖父很快就会从南方的海疆归来,有他老人家做主,家族一定会重新安排我的职务。” “这段时间,我只能待在这个破旧的猪栏里等待了。” 电话铃声响起,周胜南条件反射般接起:“您好,我是周胜南。” “胜南,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苍老的声音,周胜南的眼眶瞬间湿润,她连忙擦去眼角的泪珠,尽力保持镇定:“祖父,您找我有事吗?” “呵呵,没事就不能关心一下你?” “谢谢祖父挂念,我一切都好。” “哪有好啊。你在珍珠城的任性举动,回去后家族里的长辈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也不要太担心,一切有祖父在呢。”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周胜南惊慌地问:“祖父,您的身体怎么了!?” 半晌之后,周楚河气息微弱地说:“肺疾再次肆虐,不知道这副老躯壳还能支撑多久在这神秘的世界中。” “胜南,你别畏惧,只要爷爷尚存一口气,就会守护你每一刻。” “你毕竟是周家的年轻领主,他们虽敢欺凌你,却无人胆敢真正向你下手。” “无论他们如何挑衅,你都要坚忍,等爷爷三个月后返回,定为你主持公道。” “你也需为爷爷争光,让我在生命的尾声,能看到你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 周胜南的眼泪无声滑落,强压住心中的悲鸣,镇定地说:“请爷爷安心,家族中无人对我刁难。” “家族交付的商业事务也公正合理,我定会在爷爷回来前创造出显着的成绩。” “真的吗!?” 周楚河的声音中既有惊讶也有欣慰,“很好,爷爷期待见证你的成就。” 电话挂断,周胜南迅速煮沸魔力之水,擦拭泪痕,又斟满两杯炽热的灵液,深思熟虑地坐在魔法办公椅上。 李楚生拿起一杯灵液浅尝,“你编织的这个天大谎言,有何打算去弥补?” “你还有脸问我!” 周胜南听到此言,怒火中烧。 “若墨姐在此,这些琐事本该由她负责!” “你口口声声说来助我一臂之力,却只知坐享其成,还得我伺候你饮食。” “我请你来是做助手,不是来供奉的!” 李楚生尴尬地放下杯子,“其实,办法并非全无,只是要看你手上掌握多少资源。” “自从那次亏损后,我身无分文,勉强凑合的零头也不足百万。” 百万太少,李楚生问:“能否从楚生帝国暂时借用一些?” “不行。周家有规定,在业绩评估期,不得接受任何外来资金。” “好吧,百万其实也足够了。” 接着,李楚生与周胜南在弥漫着奇异气息的办公室里,展开了一个多小时的深入讨论。 随着讨论的深入,周胜南脸上的阴霾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闪耀的自信光芒。 李楚生提出的解决方案,是一种源于未来的神奇生态养殖法。 在猪场后方的整座山脉,以及一片广袤的两公顷湖泊。 山曾植有桃树,因土壤贫瘠从未结果,后来被弃置,用于割猪草。 李楚生打算购入雏鸡,放养在山间,以增加土鸡蛋和生态鸡肉的产出。 另外,在地势平缓、树木稀疏但草木茂盛的地方,适合养牛种植牧草。 鸡粪可肥沃土壤,加速牧草生长。 处理过的牛粪可用于喂猪。 猪粪可制作成饲料养鱼,每年湖泊的淤泥又可撒在山上滋养土壤。 待经营状况有所改善,可在山脚下开设魔法农庄,活鱼、活羊、活鸡现点现宰…… 在李楚生那充满奇妙与深邃的计划前,周胜南瞪大眼睛,呆若木鸡,许久才低声呢喃道: “在翡翠之都败于你手下,看来并非无理可循。” 李楚生一通神秘的通讯,当天下午,建筑法师团便带着稀有的魔法材料,开始建造新型的魔法猪舍与牛栏,同时在山间布设隐秘的魔法排泄导流系统,防止恶臭弥漫。 由轻灵钢铁构架的建筑如魔法般迅速崛起,仅仅半个下午,猪舍便焕然一新。 巨大的金属棚屋内,构筑起数十个小房间,顶部覆盖半透明的魔法护罩,地面设计成倾斜的坡度。 每头猪都有专属的铭牌,记载着它们的魔力免疫记录,饮食日志,以及健康状况。 至于猪舍的清洁,只需每晚用魔力高压水枪冲洗一次,污物便顺着斜坡流入地下魔法排水网络。 温室里,鸡苗在魔法光照下茁壮成长,疫苗施放、雏鸡购买,每个环节李楚生都精心安排妥当。 若是换成常人,如此规模的设施至少需花费八十万金币。 周胜南仅剩的二十万金币,远远不足以购买那些魔法兽禽。 而李楚生的建筑法师团,以近乎成本的价格承建,整座山的魔法建筑总共花费不到二十万金币。 所有的交易都有详实的魔法契约记录,即使周家查账,也无法指摘为非法援助。 剩余的八十万金币,李楚生花了三十万购买自动化喂食魔器,余下的四十多万则用于购买活体魔法禽兽。 忙碌了一整天,他们静待明日清晨,这座破旧的猪舍将彻底蜕变。 傍晚五点左右,李楚生和周胜南在市场上奔波后,提着两个魔法快餐回到办公室。 普通的鸡腿饭,却让他们品尝出无尽的美味。 突然,门外汽笛声响起,一辆熟悉的赤红魔法马车停在窗边。 未等车门开启,李楚生已听到赵泰傲慢的喊叫: “周胜南,给我滚出来!” 周胜南眉头微皱,不满地说道:“吃饭都能撞见烦人的苍蝇,真是运气不佳。” 办公室门打开,周胜南冷眼注视着赵泰:“赵少爷有何贵干?” “别装蒜了!上次你夺我魔法马车之事如何了断?” 李楚生端着餐盒,倚在门口,随意扒拉着食物:“是你主动提出送我们回去,何来我们夺车之说?” “再说,车不是还给你了吗?” 周胜南敷衍回应:“好吧,我向你道歉,这总可以了吧。” “好,你们嚣张!” 赵泰怒容满面,颤抖的手指指向周胜南的鼻子:“等着瞧,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李楚生嘲讽道:“你打算怎么放过我们?是在我们轮胎上施放消气咒,还是向我父亲告状?” 赵泰冷笑一声:“周胜南,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让你身边的乡巴佬向我下跪道歉。” 周胜南不以为意地反问:“如果不道歉,你会怎样?” “顺带一提,我祖父还要过些时日才会来到青州,你想要告状还得等一阵子呢。” \"呵呵,恐怕你还没意识到,只需我一句话,你的兽园便会化为乌有!\" 赵泰的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这座兽园的全部契约,历来都是供给我家的肉质工坊,只要我取消合约,你们别妄想再出售一头猪灵!\" 周胜南的脸色逐渐凝重,急忙翻动柜子,找出了历年来的交易卷轴。 果然,每月的交易记录,皆是赵氏肉质工坊的印记。 一旦赵泰停止采购,这座可怜的猪灵饲养园将瞬间崩塌。 周胜南若是因此导致家族企业衰败,董事会必然借此大做文章,日后想要争取家族的魔法资源,将变得难如登天。 想起刚才对祖父的保证,周胜南的脸色瞬间变得如纸般苍白。 第221章 断供 沉默许久,周胜南只能低头,歉意地说:\"赵总,对于昨日之事,我以李楚生的名义向您道歉。\" \"改日我会专程设宴,邀请青州的显贵一同参加,当众为您敬酒赔罪,如何?\" \"胡扯,老子缺你一顿饭钱吗?!\" 回想起昨天被街头污秽沼泽之臭喷得满面的屈辱,赵泰此刻胃中仍在翻涌。 看见身旁笑容满面,仿佛无事发生的李楚生,他的怒火愈发高涨! \"周胜南,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个小子来的!\" \"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让这小子向我磕头道歉,亲自去猪灵围栏舔两口泥沼,我大度,放过你们!\" \"二是解雇这小子,让他离开周家。在青州的土地上,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周胜南美丽的容颜渐渐阴郁,\"如果我拒绝呢?\" \"你若敢拒绝,就等着你的猪灵园破产吧!除了我,青州没人敢碰你们的猪灵肉。\" 周胜南冷冷地回应:\"我周胜南不会为了公司,而出卖自己的朋友。\" \"赵某,你请自便,恕不远送。\" 赵泰在前来之前,已从周继芳那里得知,周胜南在家族中的地位下滑,猪灵园的生意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因此,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威胁周胜南。 周胜南竟愿意为一名新招的助手牺牲公司的利益,这是赵泰万万没想到的。 赵泰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周总,如果我没记错,这名叫李楚生的家伙,就是在珍珠城与你妻子有牵连的人。\" \"看今日你为了保他舍弃公司的模样,你们之间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周胜南面色微变,语气坚定:\"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哈哈,我头一次见情敌间亲如兄弟。\" 赵泰乐不可支地拍了拍周胜南的肩膀,嘲讽道:\"记得你们两位夫人的名字,似乎是墨兰芳吧。\" \"一个夫人两人共享不易,我给你们出个主意,晚上三人同床共被,共同孕育一个小生命。\" \"啧啧,这样的场景想想都觉和睦。\" 在神秘的艾泽瑞尔世界,周胜南的脸上瞬间染上怒火的绯红,她愤怒地抓起桌面的魔法茶盏,欲要将它猛烈掷向赵泰的头颅! 赵泰惊骇失措,无法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关键时刻,李楚生敏捷地握住周胜南的手臂,“周女士,保持冷静!” “他侮辱了兰芳,叫我如何冷静得了!” 周胜南怒气冲天。 李楚生轻轻按下她的双肩,温和地劝慰:“你坐下,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周胜南怒火中烧,颤抖着在李楚生的劝阻下坐回椅上。对于放荡不羁的贵族子弟赵泰而言,女子犹如衣裳,玩腻便随意替换,甚至可借予友人或商业伙伴一享乐趣。 “周女士,我只是开了个小玩笑,何必如此动怒。”赵泰说道。 “你应该去跟你母亲开玩笑!” 眼看周胜南再次起身,李楚生急忙挡在二人之间:“赵爵士,你不知道,就算你不解除契约,我们今日也得来找你。” 赵泰惊讶不已,“你们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 “并非如此。” “那你凭什么敢提出解除与我的契约?” “因为最近我们的奥术猪场中,一头母猪诞下了一个异兽,若是公开展示,定能日进千金。” 赵泰顿时兴趣盎然,“哦,那是什么样的异兽?” “此兽生有双臂双腿,人一般的头颅,然而其内心充满了卑劣与淫秽,是真正的恶之象征。” “你在胡言乱语!哪里会有猪生下人形生物!” “若不信,随我到老旧的猪舍一探究竟!” 李楚生引领周胜南来到即将被拆毁的古旧猪舍,那里弥漫着恶臭,黑暗中几乎无法看清任何事物。 李楚生找出秘钥,哗啦一声打开栅栏门,“异兽就在猪舍深处,你自己过去瞧瞧吧。” 周胜南疑惑地注视着李楚生,不明他的意图。尽管气味难闻,但赵泰在好奇心驱使下,捏着鼻子走了进去,一边抱怨:“如果你敢欺骗我,回头你会付出代价!” “您这话太严重了,即便我有心,也无胆啊。” 赵泰挤进猪舍,四下寻找良久,“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里面太暗了,我去找盏魔法灯回来。” 猪舍的铁栅栏门设有奇特的魔法陷阱,外面的人可以轻易推开,但从内部无论如何都难以开启。这魔法机关的设立,是为了防止猪只逃脱。 然而,李楚生说去寻找魔法灯,却再也没有返回。 赵泰在猪舍内搜寻多时,只有猪粪、淤泥、未清的食槽,以及满地的苍蝇,却找不到半点异兽的踪迹。 “李楚生,你在哪儿,魔法灯呢!?” 他大声呼喊,无人回应。 他摇晃着巨大的铁门,发现它纹丝不动。猪舍没有窗户,坚固的石墙无法摧毁,赵泰高声求救:“有人吗?帮帮我,把门打开!” 新建的猪舍远在山野之外,四周荒凉无人,除李楚生和周胜南外,再无他人踪迹... ... 经过漫长的两小时,赵泰已被那充斥着奇异气息的神秘空间弄得头晕目眩。 此刻,他领悟到了所谓“异类生物”在此栖息的真正含义。 被困在这片由魔法构筑的猪舍中,身具人形,却心存卑劣,满心诡计的他,不正是那个怪物的化身吗? 赵泰紧握着魔法铁栅,怒吼道:“李氏,你胆敢侮辱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夜幕降临,猪舍的事务已安排妥当,李楚生和周胜南准备返回周家城堡休憩。他们行至山脚下,李楚生深深吸了口气,感慨道:“山下的空气果然清新,再待久些,我怕自己也要沾染上‘猪灵’的味道了。” 周胜南担忧地望向山上,“我们真的不释放赵泰吗?” “是他自己选择进去的,与我们何干?” 李楚生淡然一笑,接着说:“让他在猪舍度过一夜,消消他的傲气,明天早晨再放他出来。” “随便你吧。” 周胜南慵懒地躺在马车的副座上,舒展着疲倦的身体,“我对赵泰早有不满,只是没有你那样的智慧去对付他。” “今日之事,多亏你的帮助,这份人情我铭记于心。” 马车驶入周家大庄园,经过李楚生昨日的雷霆一击,如今无人再敢侵犯周胜南的领土。 回到住所,周胜南顾不上洗澡,立刻开始拨打一连串的电话,试图寻找新的供应渠道。然而一圈下来,每当她提及生态养殖计划,对方总是匆忙挂断电话。 周胜南心灰意冷地意识到,原来她过去依赖的商业人脉,无非是周家庇护的产物。离开周家,她便一无所有。 晚餐时,见周胜南一脸迷茫,李楚生询问:“在想什么呢?” “今天我们惹怒了赵泰,销售渠道被切断,生态养殖做得再好,卖不出去也是徒劳。” 李楚生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保证:“小事一桩,交给我来解决!” 周胜南依旧眉头紧锁,“感谢你的好意,只是你的魔法快餐店离青州太远,猪肉无法长途运输。” “就算运过去,运费可能都抵得上一头猪的价值了。” 李楚生毫不在意,“明早一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惊喜就得保密,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忙碌的一天让两人筋疲力尽,天色尚早,他们便沉沉睡去。 拂晓时分,李楚生便早早起床,驱车赶往魔法市集。他购买了新鲜猪肉,还有鸡肉、鸭肉和鱼肉,之后返回厨房忙碌起来。 两个小时后,清晨八点,周胜南脸色略显苍白,揉着惺忪的双眼走下楼。刚踏入客厅,她便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 看着桌上丰盛的食物,再看看穿着围裙的李楚生,周胜南惊讶地问:“这些全是你做的!?” “没错,快尝尝味道如何。” 周胜南的脸色流露出一丝困惑,突然间,他的眼神闪烁出奇异的光芒,“你说的惊喜,是指这顿魔法早餐吗?” “可以这么说。”李楚生的声音犹如晨雾中的低语。 周胜南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才挤出两个字,“感谢。” 即使周胜南在商业世界中见识过世界各地的美食,眼前这张餐桌上的一切仍令他眼界大开。第一个碟子里,薄如轻纱的红色方片,洒满了洁白的芝麻,仿佛魔法织就的画卷。 轻咬一口,咔嚓声中满口弥漫着奇妙的香气,口感鲜嫩而酥脆,咸甜交融恰到好处。周胜南惊叹道:“这是用什么神秘材料制成的!有点类似风干的精灵肉,却又与矮人的发酵火腿截然不同!” 第222章 签约之日 李楚生讲述起来,宛如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这是清晨市集上新鲜的三层猪肉,剁成细末,拌以凤凰蛋清和星辰淀粉,再用月光保鲜膜擀成薄片。涂抹蜂蜜,撒上芝麻,然后送入魔法烤箱。” “大约十多个魔法时后,它就会带着独特的焦香咸甜出炉,我称它为‘肉脯’。” 周胜南不禁竖起大拇指,“你的手艺,简直是神乎其技!” 第二道菜是骨肉分离的凤凰烤鸡,第三道是烟熏巨龙鱼,第四道是魔法烤鸭……每一道菜都让人惊艳。 李楚生询问:“味道如何?” “无与伦比。”周胜南毫不保留地赞美道:“就算哪天你的帝国崩溃,开一家餐馆也会顾客络绎不绝。” “呵呵,愿你的好运成真。”李楚生笑道。 早餐过后,周胜南揉了揉睡眼,提议:“今天你照看养殖场,我去拜访全城的肉类供应商,看看能否从次级贩子那里打开销路。” “虽然通过次级贩子获利较少,但总比让肉制品滞销要好。” 李楚生指向餐桌上的菜肴,“还找什么销路,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周胜南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每一道菜都对应着养殖场即将产出的神奇肉类。经过真空封装,它们能在长途旅行中保持新鲜,保质期长达两三个月。” “精制过的菜肴占用空间小,长途运输的成本不会太高。” “你在珍珠城为楚生食品厂开拓的高端市场,正与我们的生态养殖理念相吻合。” “将这些食品真空包装,再配上精美的礼盒,价格可以比普通家禽鱼类高出两到三倍。” “这个市场的潜力尚未被挖掘,一旦推出,我们必将收获丰厚的回报。” 李楚生的创新思维和他对食材的独特处理,让周胜南大开眼界。她花了半晌才慢慢领悟李楚生描绘的画面,不禁热泪盈眶。 “李楚生,你真是商业领域的奇才!” “赞美留待后说,我们先签合同吧。”李楚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你负责生产,我负责销售,一切公正透明。扣除成本后的利润,我们五五分成,你觉得怎么样?” 在一片神秘的翡翠森林边缘,李楚生意外获得了拥有神奇炼金机械的工坊,心中总有些不安的馈赠感。 以五五分成销售,对周胜南而言,无疑是巨大的牺牲,也是对李楚生的一份深情回馈。 “感激不尽!”李楚生诚挚道。 合约签署后,李楚生立刻利用魔法信鸽,将生产配方和工艺图送至楚生食品工坊所在的幻境小镇。 同时,他在青州的幽谷中建立了隐蔽的食品精炼工坊,负责食物的加工与传送。 预计三日后,养殖场的第一批繁星猪就能成熟,转化为美味的肉干,通过魔法传送门送达楚生食品工坊进行封装和贩卖。 解决了订单问题,接下来便是招募巫师工匠。 生态养殖场需大量人力,周胜南手中的十万枚星辰币显得有些拮据。 但养殖场已矗立于迷雾山谷之中,订单也尘埃落定,公司开始展现出其商业潜力。 周胜南只需找一家银行,以生态养殖公司为抵押,获取创业初期的魔晶贷款。 当日,李楚生陪伴周胜南前往青州附近的迷雾银行,预约借贷服务。 在七光纪末与八耀纪初,国家银行全力支持微型魔法企业贷款,因此借钱并非难事。 然而,一旦被一家银行拒贷,再向别家申请成功率微乎其微。大银行对企业的审核严苛,周胜南遂选择了小众的星辰银行。 次日,周胜南接到了面谈通知。 银行大厅内,一名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与他一同等待面试。 行长的私人书房里,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二号与三号贷款申请人,请一同进入。” 坐在行长宝座上的,是个身穿牛仔长袍、白衬衫整洁如新的青年,发丝一丝不乱。他的气质更像风花雪月之地的引导者,而非银行家。 周胜南察觉到了异样,但他并未过多在意。 无论眼前人是侍者还是行长,只要能借到魔晶,都无关紧要。 面对行长办公桌,摆放着两张座椅。 周胜南与中年男子并肩而坐,各自出示公司的魔法资质证明和贷款计划书。李楚生则立于椅背,能清晰看见对方的文件。 对方是一家濒临倒闭的火焰之翼火柴工坊,急需资金购买魔法材料以维系运营,抵御破产的风暴。 他们申请的贷款额度是三十五万星辰币。 而周胜南需要的是四十万星辰币。 这样的小型魔法银行,流动魔晶储备大约五十万上下。 一家成功,另一家必将落空,失败的贷款记录将影响其信用评级。 一方是签订巨额订单,蓬勃发展的新兴魔法企业;另一方则是奄奄一息,面临倒闭的传统工坊。 即便是银行审核的新手,也能一眼看出这笔贷款应归属何方。 然而,年轻行长仅仅扫了一眼,便宣布:“赵文华先生将获得三十五万星辰币的贷款资格,您可在那边填写相关资料。” \"对于周胜南,我必须说,我们无法批准你的申请。\" 周胜南惊愕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什么拒绝我!?\" 坐在银行主管位置上的年轻人,似乎早已预设了反驳之词,立即回应:\"火柴制造是众人皆知的魔法工艺,而你们所谓的生态兽饲养,简直是难以理解的奇谈。\" \"仅仅为了养育几只魔法猪,你就敢寻求四十万的魔晶贷款,我甚至怀疑你是否有欺诈的意图。\" 任何具备商业洞察力的人都能识别那份计划书的价值,偏偏这位银行主管是个视而不见之人。 周胜南气得娇躯轻颤,却无计可施。 李楚生皱眉说道:\"哪个计划更优,他人一眼便知,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两个石头吗?\" 青年怒气冲冲地站起,\"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脑袋里装的是石头。\"李楚生毫不客气地再次重复。 \"很好,你有种!\" 青年掏出怀里的魔法钢笔,在银行的审批文件上迅速写下\"涉嫌欺诈贷款\"四个大字。 这几个字,将永久烙印在周胜南公司的信用记录中。 有了这份文件,几乎等于宣布周胜南未来的贷款之路已被封闭。 任何银行一旦看到\"涉嫌欺诈\"的记录,都不会再向周胜南提供贷款。 周胜南怒道:\"你不贷款就算了,凭什么诽谤我们?\" 事已至此,青年也不再伪装,直接说:\"就因为你触犯了不应冒犯的人。\" \"谁?\" \"我!\" 门外,传来周继芳那熟悉的嗓音。 周继芳步履摇曳地走进办公室,胸前佩戴着象征银行主管的金色徽章。 她一出现,青年男子机智地起身,恭敬地说:\"主管,您请坐。\" 周继芳坐在主管位上,随手一揽,青年男子便顺势坐在了她的膝上。 \"哎呀,主管你真坏。\" 周继芳偷偷在青年男子的大腿上掐了一下,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就喜欢你这魅惑而又娇柔的模样。\" \"旁边还有客人呢,说话注意点。\" \"小子,洗刷干净到隔壁接待室等着吧。\" 青年男子掩面,碎步小跑离开,看得李楚生浑身起鸡皮疙瘩,肠胃一阵翻腾。 周继芳跷起二郎腿,傲慢地说:\"周胜南,你真是眼拙,竟敢跑到我这里来诈骗贷款!\" 第223章 贷款契约 是否涉及欺诈,每个人心中都明了。 但周继芳一口咬定是欺诈,无人能奈何得了她。 很快,赵文华签署了契约,带着三十五万魔晶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小型魔法银行的流动资金总共也就五十万左右,周胜南知道自己希望渺茫,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周继芳,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就算你不贷款给我,求你也别写那份欺诈的回复书。\" 周继芳阴阳怪气地回答:\"想当年你春风得意时,从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 \"怎么,现在也有求到我头上的时候?\" 周胜南紧握魔晶,低垂着头,声音中透着屈辱:“一旦那批幻灵契约书生效,我苦心建立的幻兽养殖场就会毁于一旦。” “如果我曾无意冒犯,我在此向你道歉。”他恳求。 “所以请你,收回那些契约书。”他祈求。 “当然可以。”周继芳慵懒地跷着脚,口中嚼着星辰果仁,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你现在公开扇自己两个耳光,站在窗边对着外面大声喊三遍,我就放过你。” 周胜南浑身颤抖,艰难地挤出一句,“喊什么?” “就喊我是周家的耻辱,一个连幻兽都饲养不活的废物。” “你太过分了!”周胜南愤怒地一掌拍在石桌上,瞬间打翻了周继芳的翡翠茶盏,滚烫的灵液溅在她的丝袍上,让她痛苦地尖叫起来。 “周胜南,竟敢在我的领土上放肆!守卫呢,给我把这些挑衅者赶出去!”她呵斥。 周胜南怒火中烧:“正面的竞争赢不了我,就用这些阴险的手段,我绝不让你们这些阴谋得逞!” “就算我变卖家产,甚至典当我这身魔法袍,也要让生态幻兽养殖场繁荣下去!” “终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坐上周家长子的位置!” “只要我在,你们这些废物,休想在我面前抬头!”他的豪言壮语,连李楚生也不禁侧目。 在上一世,李楚生初涉商界,展现商业天赋时,也曾如此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如今重生两次,又掌握了未来的秘密,他拥有绝对的实力和自信。 曾经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并未随着时间消逝,只是因为没有同等的对手去抗衡。于是,李楚生的心态变得平和,行事也更加宽容。 看到周胜南的性格,他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再加上她是墨兰芳的密友,小颖的救命恩人,李楚生对她颇为赏识。 就在守卫准备动手驱逐他们时,李楚生冷喝一声:“慢着!” 周继芳哼了一声,不屑道:“在被赶出去之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李楚生温和地回答:“周继芳小姐,做生意无非是为了财富。不管你们之间有何恩怨,与金钱为敌总不是明智之举。” “我有个提议,能让你的银行收益在短期内增长四五倍。” 接手银行业务后,周继芳确实在盈利问题上感到困扰。她是个受尽宠爱的大小姐,只知道享受生活,对于经营一窍不通,没有赚钱的途径。 李楚生的话让周继芳有所触动。 “你说,有什么方法能帮助我赚钱?” “很简单。我们的生态幻兽养殖场从你们银行借款五十万金币,每月支付给你们百分之五的利息。” “我相信这个利率,就连高利贷都不敢开出这么高。” 五十万金币的百分之五,意味着每月净赚五万金币! 闻言,周继芳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但瞬间又被冷冽所替代,“你不过是周胜南的小侍卫,一只只会附和的家犬,你的承诺有何价值?” 周胜南惊讶地反驳:“每月赠送五万金币?你不是失去理智了吧!” 李楚生淡然一笑,“周大主管,请信任我的洞察,生态牧养工坊未来的收益,绝非仅仅五十万金币所能衡量。” “这每月五千金币的利息,是我们与周继芳之间双赢的桥梁。” 仅凭一座猪舍,每月就能获利五千金币,周继芳对此嗤之以鼻。在她心中,李楚生不过是个愚蠢的军师,不懂商场的刀光剑影,只是满心热血的傻子。 周继芳的眼珠转动,面带嘲讽之色,“周胜南,听到了吗?连一个助手都比你有胆识!” “怎么样,要不要从我这里借贷?看在助手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周胜南的碧绿双眸深深凝视着李楚生,“你有多少把握?” “十足的把握。” “好,这笔借款我要了!” 周继芳用质疑的眼光来回审视着李楚生和周胜南,一个月五分之一的利息,等于赠送五千金币,只有傻子才会接受这样的交易。 周继芳深知周胜南在商界的手腕,故而以激将法试探,想让他成为这笔亏本买卖的主角。出乎意料,精明的周胜南竟真中了计。 周继芳赶忙丢弃原先的拒绝文件,重拾合同,将利息一栏改为每月五分之一。 “如果你们同意,就在合同上签字。” 若换成周胜南自己,哪怕砸锅卖铁,也不会轻易把金币拱手送给周继芳。然而,自从来到青州,从生态牧养工坊到零食生产线,李楚生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商业天赋!李楚生带给周胜南的惊喜,已足够让她盲目信赖。 周胜南拿起笔,正要落款,突然疑惑问道:“小型银行通常只有五十万金币的存款,你已经借出三十五万,哪里还有多余的五十万借给我?” 周继芳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真是以犬度人!在青州我人脉广泛,朋友众多!” “听说我接管了银行业务,他们都争相存钱,如今金库已满,我正考虑扩建新的金库呢。” “别说五十万,就是五百万我也能马上拿出!” 实际上,周继芳在夸大其词,目前金库中只剩下五十二万金币。前一天,不知怎的,一群外地口音的散客前来存款,出手阔绰,且全是定期存款。 借给周胜南的五十万,正是这些人的积蓄。 若提前取出定期存款,会扣除高昂的手续费,几乎没人会这么做。有了周胜南这个“冤大头”的借贷利润,再加上一大笔定期存款,三个月后的业绩考核,足以让周继芳名列前茅! 此刻,周继芳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憧憬着待到评定结果揭晓,她必定要挑选一家顶级的奇异商会来统领! 说不定有一天,她也能如同周胜南一般,得到家族的魔力资助,跨越维度开辟崭新的领地! 周继芳沉浸在梦境之际,李楚生与周胜南已携带着巨额的魔法金币走出魔法银行的大门。 五十万枚金币,足以支撑生态养殖场未来的神秘能量循环。 因业务扩张,他们需向魔法工商管理部门申请新注册,将猪舍正式冠以“华南秘境养殖联盟”的名号。 “华南”两字,既代表商会立足华南领域,也寓含着李楚生与周胜南两人的名字联结。 他们共享利益,各自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公正而均衡。 忙碌中,一个月匆匆流逝,为期一月的业绩鉴定即将拉开序幕。 每月一度的考核,每季度一次的等级划分,这是周氏家族的传统仪式。 鉴定后,家族将依据公司潜力、收益、未来异界市场等多元指数综合评判。 评分高者,家族将提供魔法资金与神秘技艺的支持。 分数低者,则资源寥寥,甚至可能一无所获。 此刻,那个破败的猪舍已蜕变为先进的生态养殖秘境。 荒芜的山岭化为牧野和林地,林间点缀着各种散养的奇幻鸡群,偶尔可见斑驳的灵蛋闪烁光芒。 牧场上,牛羊游走,它们的粪便经过炼金术处理后,用于喂养魔法猪或喂食水下灵兽,猪粪与沼泽泥土滋养着这片神奇的土地。 预计未来华南秘境养殖联盟的市值,保守估计每年的神秘利润将达千万金币! 三天前,周胜南已洋洋洒洒写下数千字,详述了华南秘境养殖联盟的现状与未来发展蓝图,只待让山顶那些老派势力瞠目结舌! 第224章 审核 审核自清晨八点半启程,直至傍晚六点方才落幕。 在审核之前,每位参与者都会收到自己的大致审查时段,周胜南的便是八点半至九点之间。 同一时段接受考验的还有十位周家年轻一辈,他们如小学生般焦虑地等待,犹如坐在炽热的针毡之上。 唯有周继芳趾高气昂,悠然地翘着腿磕着仙果,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周胜南手捧厚厚的文件夹站在等候室外,略显紧张地询问李楚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李楚生不禁笑道:“我是你的助手,又不是你的影子。” “你看那些进去的人,有哪一个带助手的。” “可是……万一那些老顽固为难我怎么办?” 李楚生轻抚周胜南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我们的联盟足够出色,你的准备也很充足,一切都会顺利的。” 周胜南轻轻挣脱李楚生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谁怕了,我只是想带你见识一番!” 周胜南刚踏入办公室,墙上的古董挂钟便准时敲响了八点半的钟声... 魔法之门缓缓开启,一位女侍书捧着羊皮纸宣读:“周胜南、周继芳,你们的试炼即将展开!” 今天接受试炼的共有四十多位魔法师,周继芳与周胜南一同被选中,实属罕见的巧合。 在踏入神秘之门前,周胜南心中已预感到一丝不祥的气息。 周继芳扬起眉毛,狡黠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语带挑衅:“周胜南,你的脸色跟尝过毒草般难看,难道你的魔法工坊正面临倒闭的危机?” “我要提醒你,就算工坊破产,你每月也必须如约将灵石交付于我。” 周胜南平静回应:“多亏你的祝福,我的工坊此刻繁盛无比。” “那么,还在犹豫什么呢?试炼桌前见证真本事吧,出发!” 李楚生踏入门内,心中的不安果然成真。 试炼室中坐着三人,一男一女并肩而坐,皆是中年模样。 男子名为周成业,身材矮胖,身穿镶嵌魔法符文的金色长袍,露出的肚脐显得滑稽异常。 女子名叫王流芳,厚重的眼镜下是一张马脸,频繁皱起的眉头在额头上刻下了深深的川字。 这对男女,正是周继芳的魔法导师。 周胜南瞥见二人,心头一紧,本能地寻找李楚生的踪影。 看着空荡的走廊,周胜南短暂失神后迅速恢复冷静。 他花了三天搜集整理工坊的所有魔法材料,万全的准备绝无遗漏,任何有眼光的法师都能看出其价值。 即便周继芳的导师存心刁难,他们也不敢太过明显。 然而,周胜南仍低估了华南生态魔法养殖公司及周成业的权势。 周成业浏览过周胜南提交的文档后,脸上堆满笑容:“吾儿,你为青州银行带来的魔石收益,超越了往年的总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王流芳推了推眼镜,毫不吝啬她的赞赏:“周家高层已注意到你的杰出表现,决定额外授予你管理一家魔法百货的权利。” 周继芳眼睛一亮,“谢谢你们!” 王流芳严肃道:“这里没有父母,只有试炼官! 我们给予你资源,遵循的是周家的规则,而非私情偏袒,明白吗!?” 闻言,周胜南稍稍放宽心。 只要这两位试炼官公正无私,他便能赢得家族丰富的魔法资源支持,提前偿还贷款。那每月五千枚魔石的支出,对周胜南来说如同割肉,更别提为周继芳铺路,令他心中愤懑不已。 很快,周成业和王流芳翻开了周胜南的档案,他们从惊讶到窃窃私语,却迟迟未能达成共识... 低语许久,周成业清了清喉咙,果断宣布:“周胜南,你擅自重塑养殖帝国,导致负债累累,实在无法理解。” 王流芳也神色严峻地斥责:“更甚者,你竟将公司的盈利用来馈赠他人,这是周家历代前所未有的耻辱与失误!” “经过我们,我和周成业的共同决议,我们将剥夺你的经营管理权,转交予更具战略眼光的周继芳来掌舵!” “虽然你的鲁莽给公司带来了巨大损失,但显然并非出于贪婪,因此,根据无意之过的法则,我可以宽容一次,允许你选择一家三流企业作为你的归宿。” 周继芳虽是商业新手,但周成业和王流芳并非如此。 他们在周家的权力巅峰屹立多年,依靠的不仅是血脉联系,更是高超的商业智慧。 他们洞察到了华南生态养殖公司的无穷潜力。 不出三个月,这个曾经的边缘企业将跃升为家族的旗舰,甚至核心力量! 若是掌控住这样的企业,周成业家族就有了挑战周胜南,扶助他们女儿登上家主宝座的资本! 周胜南紧握的手指嵌入掌心,娇躯颤抖不已。 “你还发抖什么呢?还不赶紧感谢我父母给你挑选公司的机会。我们周家的任何一间小公司,都远超你的那片兽群之地。” 周继芳双臂抱胸,趾高气昂地说:“同时,你也得感激我,毕竟除了我,没人愿意收拾你留下的这摊子乱事。” 周胜南抬起头,双眼血红如烙,指尖渗出的鲜血更为其增添了几分骇人之色。 周成业大惊,立刻从座椅上弹起,“你……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们打算做什么!” 周胜南含泪咆哮:“华南生态养殖公司的价值无法估量,你们这两个狡猾的老狐狸假装无知,口口声声公正,却在干着吞噬骨髓的勾当!” “想把华南生态养殖公司拱手让给周继芳,让我为你们的女儿铺路?妄想!” “我宁可燃尽整座山脉,也不会让你们从中得利一丝一毫!” 王流芳阴沉地冷笑:“周胜南,就凭你这样跟长辈说话,我完全有权利剥夺你的公司经营权。” “像你这样的家族蛀虫,从一个月前在珠州狼狈败退回来的时候,就应该被扫地出门。” “如今给你一个三流公司已是对你的宽宏大量,别不知好歹!” 在神秘的艾泽瑞尔世界,周成业警告道:“你有两个抉择,一是选择一个边缘的魔法工坊自我放逐,二是直接离开这里。” 周胜南无法抑制眼中的泪珠,咬紧后牙关,带着哭腔质问:“你们要我往何处去?” 目睹周胜南的落魄,周继芳露出嘲讽的笑容:“你想去哪儿都行,只要别出现在我眼前。” “很好!那我会先前往青州的羽翼之港,再转至遥远的南方,南洋的加利福尼亚,我要向祖父询问,周家是否已混淆视听,丧失正义!” “是不是你,周成业,和王流芳,已经在周家内部独断专行,遮蔽了所有真相!” 周成业被斥责得心中忐忑,生怕周胜南真的会启程寻找长者,连忙强词夺理:“我哪里混淆视听,失却公正了!” “我女儿的魔法工坊为家族带来了收益,而你的华南生态养殖场不仅倾注了一百万,还欠下了五十万的债务,至今未见分毫利润!” “我收回公司,交给更擅长驾驭魔法的人,有何过错!” 周胜南美丽的脸颊泛起寒霜,半晌无法找出反驳的话语。 只论眼前的利益,假装无知忽视公司的潜力和未来,周胜南对他们束手无策。 即便真的失去了公司,周胜南也不会真的去南洋寻求祖父的裁决。 年迈的祖父身体虚弱,已经承受了太多忧虑,周胜南不愿再让他为自己操心。 家族中的纷争,也是身为年轻领主的周胜南必须面对的一部分。 只要祖父尚在人世,他还可以为她做主,但哪一天老人家离世,她受了委屈又能向谁申诉呢? 正当周胜南满心悲愤准备离去之际,家族的法律顾问部一位成员突然闯入。 中年男子满身是汗,气喘吁吁地报告:“总经理周成业,外面发生了大事!” “青州的金库银行遭受大量顾客提款,储备无法满足需求,那些顾客已将银行告上法庭!” “现在要么让周继芳偿还债务,要么宣告破产,由王国财务部门清算资产!” 第225章 崩溃的边缘 法律顾问接着宣布第二件惊人的消息:“城市对中小魔法企业进行了突击检查,领导们参观华南生态养殖场后深感震撼,将其誉为创新的生态守护者。” “此外,周胜南被评为年度杰出青年魔法师,奖励五十万金币,并邀请她在三天后出席全市环保循环发展研讨会。” “上级部门对华南生态养殖场的未来发展极为重视,愿意提供高达三百万金币的无息贷款。” 瞬间,周胜南从深渊般的绝望中升起,仿佛被温暖的魔力托举,忍不住鼻尖泛酸,热泪盈眶。 天理尚存,苍天有眼。 然而,周胜南很快意识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这不是苍天的眷顾,而是有人在暗中推动这一切! 否则,周继芳的银行危机与华南生态养殖场受到上级关注,绝不可能在同一日,更不可能在时间点上如此巧合地交织在一起! 究竟谁拥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难道……远在南洋的祖父,仍在默默地关注着她!? 在周胜南惊喜之余,周继芳一脉的神色如坠冰窟,极其难堪。 他们刚刚才将周胜南与华南生态繁衍公司的价值贬得一无是处,如今却引来青州全境的轰动,上级势力既赏金又树典范,还邀周胜南开讲学盛会。 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巨擘之掌,重重拍在周继芳家人的颜面上! 周成业满面肥膘颤抖,他声音打着战问:“你说的领主是谁?” 司法司官员摊开名录:“三省执政者张万霖、青州府署首领陈靖阁、商业司首长苗文君、生态管理局主宰……” 这些被念出的名字,在青州皆为举足轻重的巨头,跺脚间,青州之地也会随之震颤。 周胜南闻言,心中惊涛骇浪。 她知晓公司备受瞩目,却不料竟引来这般高层动荡! 兴奋激动使她脸颊泛起红晕,若是能抓住此番政令机遇,或许能重返昔日的辉煌地位! 然而,这震撼的消息在狭窄的评审室内,只换来一片死寂。 司法司人员催促:“周继芳,你现在选择破产,还是偿债?” 周继芳面色苍白,难以置信地喃喃:“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银行的定存用户都是期限契约,除非失去理智,否则不会提前支取。” “提前解约定存,会被扣除巨额手续费的!” “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银行验证!” 周成业显得有些为难:“继芳,你先去查明情况,弄清楚后再按实情评审。” “好的,我现在就去!” 周继芳匆忙逃离评审室,周胜南则冷冷嘲讽:“二位,我的华南生态繁衍公司,你们打算如何评定?” 周成业的脸色阴沉得像墨锅底:“朝廷都给予你如此崇高的奖励,你还敢向家族索要资金?” 周胜南不服气地说:“朝廷奖金与家族有何关联,怎能混为一谈!” 王流芳哼了声:“好啊,既然你想分得那么清楚,不如连你之前从家族亏损的两千多万一起清算。” “你!” 一番争论后,周胜南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评审室。 虽然未从家族中获取好处,但她并未蒙受任何损失。 照此发展,三个月后首批货物出售,便能带来丰厚的利润。 到时候,不论何人想刁难周胜南,在那傲人的业绩面前,也不敢轻易挑衅。 出门后,李楚生笑容可掬地迎上前,递上手帕:“结果如何?” 刚才并无感觉,但一看到李楚生,周胜南内心的警惕瞬间松弛,这才发觉双腿无力,背脊发凉。 “吓死我了。评审人是周继芳的双亲,差点设局夺走了华南生态繁衍公司的生意!” “还好祖父暗中保留了力量助我,否则这一个月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李楚生眼神中闪烁着诧异的微光,但他没有立刻解释,只是轻轻一笑,淡然回应:“如此甚好。” 返回秘境宅邸,周胜南迅速拨通了周氏家族族长周楚河的传音石。 石片震动,连接接通,周胜南喜悦地禀告:“祖父,多亏您的庇护,否则今日的评定恐将酿成大祸!” 周楚河在传音中疑惑问道:“何以庇护?” “华南生态兽养坊被上界执政者看重,以及周继芳的银阁破产之事!您暗中施为,孙子已悉数知晓。” 说到此处,周胜南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对不起,祖父,最后还是让您费心了。” “胜南,你所言,祖父一句也听不明白。” 周胜南一愣,“难道这些并非您所为?” 周楚河若有所悟,“胜南,你得到了天赐的助力?!” “应当如此。” 周胜南迟疑地说:“我总觉此事过于巧合,难以置信。” 周楚河安慰道:“不必过于焦虑,或许是你近期厄运已尽,好运连连。” “若有贵人相助,那位背后的恩人,定会在适当时机与你会面。” 祖孙二人的交谈,被近旁的李楚生听得一清二楚。 在青州助周胜南重振家族产业,李楚生是为偿还两份人情债。 第一份债,是周胜南救下了李小颖,自己险些丧命。 第二份债,是周胜南动用周家之力,将命运多舛的墨兰芳培养成了社会名流。 因此,李楚生并无澄清误会之意,更无须周胜南的感激之情。 突然,房门被敲响。 周胜南开门,只见周继芳衣冠不整,立于门前,气喘吁吁,手中提着一双断裂的魔法高跟鞋。 “你来做什么!?” 周继芳脸色苍白,恐慌地道:“周胜南,我不要你的贷款利息了,快把钱还给我!” 瞧她狼狈的模样,银行破产的事实几乎已成定局。 周胜南平静地回应:“你不是说过,你的宝库满得无法装载,怎么会向我讨钱?” “不知道为何,银行里那些长期存款的客户突然无缘无故地全取走了他们的钱!” 周继芳懊恼地说:“反正你现在有了五十万的奖赏,也不会在乎我这点,我现在急需四十万填补空缺,立刻把钱给我!” 周继芳的言辞理直气壮,让周胜南不禁冷笑。 “贷款合同期限白纸黑字写着整整半年,你凭什么提前索回?” 周继芳愣了一下,随后更为愤怒:“当初若非我借钱给你,你的工坊哪里有钱周转,又怎会受到执政者的青睐!” “你还好意思问我凭什么?你这人是否懂得感恩二字!?” “感恩”二字,听得李楚生咬牙切齿…… 抑制住向周继芳施展魔法冲动的李楚生,冷冽回应:“很好,当初你以神奇金币借贷予我们,约定每月归还五千枚对吧?” “这还没满月,我还没来得及收取。利息我不需了,你只需归还五千枚金币,已算是宽宏大量。” 周胜南刚要反驳,却被李楚生打断:“还款可以,但你单方面违反契约,必须支付三成的违约金晶石。” “三成?你还不如直接去抢劫!” 周继芳怒目圆睁,愤慨地质问:“我毕竟是你的堂姐,你连亲人都不放过,还算什么人!” 李楚生面沉如水,冷声道:“刚才说的是三成,看在你是周胜南堂姐的份上,我改收四成违约金晶石。” “你!” “你什么你,总共五千枚金币,这钱你要就拿去,不要就滚出我的视线!” 周继芳的所有储蓄仅剩几百枚金币,如果仅从周胜南处得到五千枚,她就得倾尽所有偿还神秘的魔银银行。 但她若不还,一旦魔银银行崩溃,她今年将无法再赚得一枚金币。 咬紧牙关,周继芳含恨接受了五千枚金币。 离开前,她仍不忘朝周胜南的门口吐了一口魔力唾沫,“该死的,老娘早晚讨回这笔账!” 为了解决魔银银行的债务危机,王流芳放弃了当天的魔法评审工作,与她一起寻找问题的根源。 浏览了近期的账册,王流芳愤怒地将一叠厚厚的羊皮纸砸在周继芳的脸上。 “愚蠢!一天之内,众多小魔法师存入的金币加起来超过五千枚,全都是来自珍珠城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是否有人设局陷害你!” “你以为周胜南是个无知的巫师吗?每个月送你五百枚金币,你也敢接受!” “他是在用金币引诱你入圈套,而你竟然毫无察觉!” 周继芳委屈地说:“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王流芳眼珠一转,阴笑说:“立刻联系你哥哥,他不是在经营保护者事务所吗?” “马上让他派遣二十名精英守护者来给我们壮声势,这笔亏不能白吃!” “现在家族长老不在,周家无人真正支持周胜南,只要我们人多势众,他不敢不顺从!” 周继芳眼前一亮,咬牙切齿地诅咒:“刚才他还嘲笑我,我要用鞭笞术抽碎他的傲慢之舌!” 第226章 嘲讽挑衅 为了庆祝华南生态养殖公司的辉煌胜利,今日午时,周胜南从外界餐厅请来了几位名厨烹制的佳肴。 品尝过后,周胜南略带失望地说:“这些年我游历天南地北,品尝过无数美食,却无一能与你们的皇家宴会厅相媲美。” 李楚生颇为自豪地说:“我的厨师,可是皇宫出身,八大魔法菜系无一不精通,国内几乎找不到能与之比肩的。” 在神秘的艾泽瑞尔大陆,周胜南紧锁眉头,沉思着:“楚生,你认为公司获得神殿的荣耀表彰,以及周继芳在银月银行的困境,是偶然,还是暗中有魔法势力操纵?” 李楚生神秘一笑:“何必在意那么多,重要的是金币已经装入口袋。” 突然,大门在雷霆一击中轰然敞开,二十多位壮硕的护殿卫士冲入客厅,他们身披月色护甲,气息不凡。 “真好啊,我们在银月银行疲于应对,你却在此享受安逸!” 周继芳面色阴沉,在卫士簇拥下逼近,双手猛拍桌面,菜肴瞬间四散飞溅。 周胜南怒火中烧:“胆敢在我霜石府邸放肆,是谁赋予你的勇气?” “是我。” 卫士群中,一人挺身而出,王流芳面无表情,质问道:“关于青州银行的借贷迷局,是不是你对我女儿设下的魔法陷阱?” 周胜南冷声道:“首先,此事与我无关。其次,就算是陷阱,你们又能如何?” “商场如同巫师的竞技场,周继芳未能察觉到机遇中的魔法危机,那是她的命运使然!” 王流芳愤怒地扬起手掌,“我这就教训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周胜南本能地伸手抵挡,但胸前的旧伤让他动作停滞。眼看那一掌即将落下,周胜南已闭目侧首。 砰—— 伴随王流芳的惊叫,周胜南愕然睁开眼,那预想中的打击并未降临,反而是王流芳被踢飞数米,撞倒书架,倒在废墟之中。 不知何时,李楚生已起身,轻轻拍去裤腿上的灰尘。 “忘恩负义的指责,不应用在你这样的恶犬口中。像你这样的人,连碰都不该让你碰到!” 李楚生的这一脚力度适中,王流芳嘴角渗出血迹,许久未回过神。 周继芳双目赤红:“你竟敢打我妈,我要跟你拼命!” 不待卫士靠近,李楚生轻描淡写地将周继芳踢开。 周胜南看得愣住,刚欲出言劝阻,王流芳便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们周家收养的畜生,竟敢向主人施暴,简直大逆不道!” “全部给我上,一起对付,教训周胜南,那个小子打残了算我的!” 二十多名卫士正欲动手,李楚生眼神如电扫过众人,无形的威严令众人不寒而栗。 “白日之下,你们竟敢闯入伤人,就算我杀了你们,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李楚生手中握着一把银质餐刀,戏谑地说:“谁想第一个上来,尽管试试。” 李楚生杀意四溢,无人敢质疑他的决心。 周继芳愤怒得咬牙切齿:“养你们是做什么的,还不给我上!” 其中一名卫士颤抖着声音回应:“王总,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人,不是伤害人!” 周继芳狼狈起身,甩手给了刚才说话的卫士一巴掌:“保护什么!我刚才被打时,你们都躲哪儿去了!” 几个守卫都低垂着头,默默无声,周继芳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仿佛面对的是一股不可违逆的魔力。 眼见无法讨回公道,王流芳站起身,满含愤怒地说:“女儿,今天我们被周胜南这般欺辱,我们必须向长老会申诉!” “我就不信,周家的土地上,还能没有公正的裁决了!” 周继芳和王流芳刚走,周胜南便紧张地警告:“你立刻收拾行囊,找个近处藏起来!” 李楚生疑惑不解,“明明是他们闯入挑衅,无论逃到哪个角落,真理都在我这边,为何我要逃避?” 周胜南轻轻一叹,带着一丝无力:“若是今日我打了王流芳与周继芳,至多算是家族内的纷争,长老会责备我几句,扣除些月俸也就罢了。” “家族之间,即使刀剑相向,骨肉依旧相连,再大的事也能化解于无形。” “就像之前,你与赵泰的冲突,那不过是豪门子弟间的小小碰撞,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报复。” “但这次不同。你是外人,挑战了周家长老会,若他们不对你出手,就是对家族威严的侮辱。” 李楚生淡然回应:“放心,他们不敢对我怎样。” 他们共同创立的华南生态养殖公司,能得到王国的极高赞誉和奖励,不仅因为自身实力,也因孙诚基的强力推荐。筚趣阁 青州的权贵们皆知华南生态养殖公司的策划者是李楚生,如今商业亟待复兴,有这样一位商业奇才降临青州,无疑是一大幸事! 因此,王国官员对李楚生极其重视。 若周家胆敢对付李楚生,上层势力定不会袖手旁观! 周胜南见劝说无效,紧咬贝齿:“你说得对,身正何惧影子斜!” “你为了我才出手打了周继芳和王流芳,单凭这一点,我也会护你周全!” 不久,一位女秘书敲响了房门,“少主,长老会请您过去一趟。” “明白!” 周胜南披上外衣准备出门,李楚生有些忧虑地问:“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不必。长老会聚集了周家所有高层,只会口舌之争,扣大帽子压制,不会真的动武。” “你就安心待在宅邸,我回来之前,哪都别去。” “好。” 在客厅静坐等待之际,李楚生越来越感到周胜南所面临的险境。 难怪在来青州之前,周胜南会将墨兰芳托付给自己,然后带着心如死灰的表情离开。 如果没有他的援助,周胜南恐怕将从少主的地位一落千丈,沦为周家的底层人士。 周家的老祖宗周楚河身体虚弱,已是公开的秘密。 老祖宗在世,周胜南至少还有口饭吃。 一旦老祖宗离世,周胜南甚至可能被逐出家门。 有一件事李楚生百思不得其解,像周继芳那样的废柴都有父母庇护,那么周胜南的父母又在何处呢? 大约一纪时分过去,卓尔凡南推开月光之门步入魔晶客厅,衣物并无破损,不显争斗痕迹,然而她双眸犹如燃烧的紫晶,美颜上挂着绝望的霜色。 未等伊瑞斯克开口,卓尔凡南已泣不成声:“我对不住你!” “怎么,背着我去跟异界巨龙幽会了?” “你!” 卓尔凡南怒意涌动,却硬生生将后续的责问吞回,失落地道:“我答应了卓莉芳雅,将南方翡翠森林养殖领域的控制权交付于她。” 伊瑞斯克闻言,震惊愤怒:“为何!?” 卓尔凡南嗓音颤抖:“如果不答应,他们会嫁祸于你,将破坏森林和平的罪名加诸于你。那时,你将面对的,是整个卓尔家族的怒焰。” “即使整个家族的高层倾巢而出,我也无法再守护你。” “无计可施,我唯有向他们屈服。” 说到这儿,卓尔凡南拭去泪珠,强挤出一抹苦笑:“不过你不必过于忧虑,虽我不再管理,但南方翡翠森林养殖的根基已然稳固,不会令你的利益受损。” “楚生魔法食品工坊,仍可从那里获取原料。” 第227章 拜访 伊瑞斯克冷语道:“我跨越千里从珍珠之洲而来,并非为了与卓尔家族交易,而是要帮你重振卓尔家族!” “你放心,我保证卓莉芳雅就算接管了南方翡翠森林,也无法让它运作正常!” “最快两日,最慢五日,卓莉芳雅必会低头向你道歉,并将管理权重新交还于你!” 卓尔凡南心中似有所悟,连忙警觉地回应:“你的善意我心领,但这里是青翠之州,不是你的珍珠之洲!” “若你胆敢对卓莉芳雅使用暴力,或是施展非法咒术,明日你就会站在审判台之上!” 伊瑞斯克淡然一笑:“你尽管安心,我行事光明正大,无人能找到任何借口对付我。” 南方翡翠森林养殖原本就是伊瑞斯克一手创立的领域,上层的青睐与赞誉皆因他的存在。核心技术藏于他手中,销售渠道与魔法资源皆由楚生魔法食品工坊牢牢把握。 卓莉芳雅妄想绕过伊瑞斯克掌控南方翡翠森林,绝对是痴人说梦! 此刻,卓莉芳雅并未识破伊瑞斯克的真实身份,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狂傲自大! 卓尔凡南半信半疑地看着伊瑞斯克,心中满是忧虑,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伊瑞斯克疑惑:“偌大的卓尔家族,除了卓尔楚河外,竟无一人助你,难道你的双亲也不在人世了?” “你才没了双亲呢!” “没错,我确实如此。” 卓尔凡南意识到失言,低头歉疚地说:“我没有半点嘲讽之意。” “我的父母尚在,只是他们无力相助,也不会插手。” “我一会儿要外出一趟,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伊瑞斯克驾车带着卓尔凡南离开了卓尔家族,沿着蜿蜒的林间小径驶向郊外,大约半个沙漏的时间,来到了一座宏大的精灵疗愈圣殿之内... ... 灵愈庄园占据了数千平方的魔法草地,其内部的建筑与装饰尽显奢华,不时可见精灵护工推着穿着治疗袍的长者,在翡翠庭院的魔力花园中漫步。 “您好,我是来为周仁礼支付这个季节的治疗费用。”周胜南步入前台,语气温和而熟悉。 “一共两千枚金币,您是使用金币还是魔法支票?”接待员回应道。 “魔法支票。”周胜南流畅地签下一纸魔法凭证,随后乘坐魔法电梯抵达顶层,直至那条通往幽静疗愈室的长廊尽头。 房门虚掩,两名满身魔药污渍的女护工正在焦急地擦拭,口中抱怨不迭。 “该死的老巫妖,刚才还趁机占我便宜,必须让他的家族赔偿!” “竟然把药剂溅到我头发上了!不行,我必须立刻去净化!” “哎呀,等等我,我也去!” 护工们匆匆离去,李楚生站在门口瞥了一眼,只见一位赤裸着身子的老巫师,嘴角挂着痴笑,正胡乱挥舞着手中带有魔力排泄物。 李楚生刚探头,险些被一团污秽砸中脸部,幸亏反应迅速,躲了过去。 老人大约五十多岁,银丝交织,面色红润,左半边脸因魔法反噬扭曲,左侧身躯肌肉萎缩得严重。 李楚生一眼便看出,这可能是由于魔力脑溢血导致的偏瘫,长久以来在庄园中接受照料,鲜少外出,肌肤因此保持良好状态。 不知是年老心智退化,还是脑溢血所致的智力减退,才使这位老人变成了如今流着口水傻笑的模样。 周胜南轻轻叹了口气,卷起袖口走向病房,从魔法柜中取出洁净的沐浴用品。 察觉到周胜南进来,老人眼神闪烁,像是犯错的孩子,用床单遮住下体,低头不语。 周胜南温柔地揭掉床单,用安抚幼童的口吻说道:“父亲,我们去洗个魔法泡泡浴吧。” “我……我自己洗。”周仁礼护着光秃秃的身体,倚着墙角的魔杖,拖着半边身躯,缓缓向浴室挪动。 周胜南跟在旁边,担心他会跌倒。 周仁礼抗拒地推挡:“你别跟着,我……我自己洗泡泡浴!” “好,我不进去。” 刚跨进浴室,魔杖在湿滑的地面上失衡,周仁礼眼看就要撞上石壁。 周胜南眼明手快,及时从背后抱住了他。 此刻,周胜南的呵护甚至超越了一般女性的柔情,她帮周仁礼褪去脏污的治疗袍,用魔法喷头洗净,又在浴缸中注入温暖的魔力水。 为周仁礼搓背洗净全身后,又仔细地为他擦拭,从预先准备好的魔法背包中取出全新的丝绸睡衣,帮他穿戴整齐。 目睹这一切,李楚生不禁鼻头一酸。 周胜南所承受的困难,远超他的想象。 连周继芳这样的废材都有父母无条件的庇护,偏偏周胜南才貌双全,却遭受这样的不公。 常言道:长久的贫困会磨灭贤良之妻,长久的病榻会让孝子消失。 像周胜南这样无微不至照料周仁礼的女儿,即使是用魔法灯笼照亮整个世界也难以找到第二个。 很快,护理精灵悄然而至,清扫着魔法石板地面,用魔力洗涤着晶石墙壁上的微瑕,一切都在静谧中进行,仿佛这已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傍晚五点半,魔法时钟敲响,特制的四道魔味菜肴与一份魔法汤汁稳稳落在魔法椅的托盘上。周仁礼抓起雕木勺,大口吞咽,仿佛在品尝世间珍奇。 一旁侍奉的女精灵不禁感叹:“周大人,幸亏您今日在此,否则,老阁主又会将佳肴倾洒在我们身上。” 按照周仁礼这般状况,每季支付两千枚魔晶的疗养费用,实则物有所值。 周胜南苦涩一笑:“你们都辛苦了,出去吧,我来照料他用餐。” 待精灵护工悉数离去,周胜南轻拉窗帘,凝视着天际尽头的余晖,像是自言自语:“自降生以来,我几乎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似乎仅完成了孕育我的使命。” “这二十三年间,几乎是在祖父的陪伴下成长,若非墨姐,我身边连个倾诉真心的友人都没有。” 李楚生疑惑道:“自你诞生之始,你父亲便是这般状态?” “并非如此。我父亲年轻时是个知名的纨绔子弟,与一位歌伶私定终身,我便是他们秘密爱情的结晶。后来丑闻暴露,两人无奈成婚。” “我出生后,母亲忍受不了周家的束缚,带着公司的财富逃往异域。” “而父亲整日沉溺于魔法宴会,如同迷雾中的龙,踪迹难觅。八岁以前,我能数清与他的相见次数。” 看到周胜南照顾周仁礼时的温柔,想必从那时起,周仁礼便承担起了父亲的责任。 李楚生未曾料想,周胜南接下来的话,竟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八岁那年,父亲在陌生的港口城市,迷恋上了一位有黑魔法师背景的女子,结果遭到其父的报复,一夜之间险些丧命。” “那一击导致他半身瘫痪,智力受损,渐渐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些年,周家将他弃置于魔法康复院,生死不顾,唯有我每隔一段时间前来探望。” 李楚生摇头道:“古人云:生育而不养育,枉为人父母。” “周仁礼如今的处境,也算是因果报应。孤独地在康复院度过余生,便是命运的轮回。” “对于这样的人,你不该盲目尽孝!” “如果我父亲如此待我,恐怕我会找地方将他活埋。” 砰—— 木勺撞击在李楚生的后脑,周仁礼咧嘴笑着鼓掌。 李楚生拾起勺子,擦拭干净递给周胜南,圆睁双目斥责:“敢砸我,信不信明天就让你尝尝被活埋的滋味!” 五十岁的周仁礼瘪了瘪嘴,忽然呜咽起来。 周胜南责备地瞥了李楚生一眼:“别添乱!” 好不容易安抚周仁礼躺回床上,周胜南替他掖紧被角:“父亲,你好好休息,我们先离开了。” 眼见周仁礼的眼睛骤然瞪大,紧紧揪住周胜南的衣袖不放,他的举动犹如一位被魔法束缚的精灵。 “父亲,别这样,等时机成熟,我们会再回来陪你。”周胜南柔和地劝慰,仿佛在安抚一头受惊的龙。 “不……不要离开。” 周胜南继续耐心解释:“我们必须回去,因为有重要的使命等待着我们。”周仁礼却一脸无助,像一只被遗忘的古老兽人。 若非他过往犯下的神秘罪行,李楚生或许会对他产生一丝怜悯。“你们要离开?今天没人能离开这里!” 房门被猛烈推开,一个身着深色魔法长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闯入,身后跟着两名铁甲守卫。 周胜南皱眉抗议:“我父亲正要入睡,你们就不能轻声敲门吗?” “周胜南,看看你做了什么,还有脸提敲门!我带人闯进来,就是怕你逃脱魔法的束缚!” 中年男子怒不可遏,“我是青州魔力康复院的副院长冯成功,你涉嫌使用伪造的魔晶支票,我已经上报了神秘事务局!” “今天,谁都别妄想逃离这里!” 周胜南突然记起,华南生态养殖公司已归属周继芳,她的魔晶账户已被家族冻结。此前,她所有的财富都投入到这个神秘生物农场的建设,别说两千魔晶,就连二百她也拿不出来。 第228章 侮辱 周胜南尴尬地回应:“冯副院长,那支票是我不慎的失误,绝非有意诈骗。” “你想,我父亲还在魔力恢复院,我怎么可能抛下他独自逃走呢。即使我化为无形,也无法避开这个地方的魔法结界。” 平日里,周胜南绝不会如此卑微言辞。但面对青州康复院的人,她不得不谨慎行事。一旦惹恼他们,离开后,心智脆弱的周仁礼可能会受到魔法的恶意。 冯成功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丢下你的亲生父亲,独自逃离。” “你!” 周胜南愤怒反驳:“我,周家的年轻领袖,会因为两千魔晶而逃跑吗?” “呵,谁知道呢。” 冯成功冷笑道:“就在半小时前,华南生态养殖公司的女主人周继芳已联络我,说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动摇,如今你手中已无任何商业资源。” “在如此拮据的境况下,你很可能用周家的无效支票进行欺诈。” “看来,周继芳院长的猜测没错。” 周胜南这才明白,为何支票一被冻结,冯成功立刻察觉了问题。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周继芳与冯成功的阴谋,只为让她今日陷入困境。 李楚生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发现匆忙出门,竟忘了带上魔晶。 周胜南咬紧银牙,短暂犹豫后,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一条银链,链坠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色宝石。 “这颗沙漠之星,是我祖父赠予的珍宝,价值至少超过五百万魔晶!” \"你先收好这挂坠,明日我会带着金币来赎取!\" 冯戈瑞接过了水晶吊坠,一脸鄙夷地随手将它丢入角落的魔力污秽池,让它沉没在琥珀色的浑液中,显得格外令人厌恶。 周瑞南纤细的手指骤然握紧:\"冯戈瑞,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戈瑞咧嘴邪笑:\"没什么深意,只是你刚用伪造的魔法券欺诈别人,我担心这宝石也是假的,所以尝试丢入污秽池,看它是否能漂浮。\" \"看来宝石是真的,是我错怪你了。\" 周瑞南冷哼一声:\"你明白就好。\" 冯戈瑞嬉皮笑脸:\"周瑞南,既然是误会,你就亲自将宝石从污秽池中捞出洗净,再恭敬地送至前台,或许我可以宽限你几日的付款期限。\" \"冯氏,你太过分了!\" 周瑞南眼眶泛红,正欲出手,却被李澈斯紧紧按住了肩膀。 李澈斯严厉地质问:\"真是巨龙屈居浅滩遭虾蟹戏耍,猛虎落魄受犬欺凌。你们如此侮辱周瑞南,难道不怕周家日后的复仇?\" 冯戈瑞不屑一顾:\"就凭她,也配代表周家?\" 仅凭这一句话,李澈斯便察觉到冯戈瑞背后有周家其他势力的支持。 今日羞辱周瑞南,绝非偶然之举。 李澈斯猜得没错,周纪芳在得知周瑞南要为疗养院支付魔法维护费后,就开始策划一系列的诡计。 秘趣阁 她曾告诫冯戈瑞,侮辱周瑞南越残忍,使她处境越狼狈,给他的奖赏就越丰厚。 若能让周瑞南愤怒至极动手,周纪芳便会设法扶植冯戈瑞,从副院长晋升为院长。 因为疗养院的三分之一股权掌握在周家手中。 李澈斯淡笑道:\"冯副院长,只要将这污秽池中的红宝石呈给你,我们就能赢得两天的延期支付时间吗?\" \"正是如此!\" \"如果我们付不起费用,也不想交出宝石呢?\" \"那今晚,我就会把周仁礼关进兽栏,何时你们付清,我何时释放他。\" 冯戈瑞刻意对着周瑞南挤眉弄眼,\"其实你们不付钱也没关系,把这个老头当只小兽养着,也许还挺有趣的。\" 周瑞南再也无法压抑怒火,双眼赤红地抓起墙边的魔法杖,猛击向冯戈瑞的头部。 由于先前的伤势和身为女性的限制,周瑞南的速度与力量并不占优。 冯戈瑞轻松地挡下了杖击,一拳直击周瑞南的胸口。 两人的冲突发生在瞬间,连李澈斯都未能及时反应。 周瑞南勉强避开了攻击,脚步摇晃,幸好被身后的李澈斯扶住。 此时,床上的周仁礼不知何时已坐起,嘿嘿傻笑着,灵活的右手拿起用过的粪盆,奋力向冯戈瑞掷去。 虽然投掷不准,粪盆擦过冯戈瑞的太阳穴飞出,差点击中他的面部。 但仍有少许污物飞溅到冯戈瑞的肩膀和侧脸。 冯成功擦拭着脸颊,闻到手上弥漫的奇异异味,瞬间愤怒如狂,犹如巨龙咆哮升空。 “给我上,把这个狡猾的老巫师消灭!” 李楚生挡在两个守卫之前,淡然一笑:“冯副院长,别动怒,不过是取一颗藏于水晶壶内的星辰石罢了。” “周总不愿亲自动手,就让我代劳吧。” 冯成功怒火中烧:“你算哪根葱,竟敢代表周胜南行事!” “今天我就要他亲手触碰水晶壶,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否则,你们就看着这只老狼犬,如何与门口的母兽一同受辱!” 面对父亲的当众侮辱,自己却又陷入困境,无法拿出一分银币。 李楚生不难揣测,此刻周胜南的痛苦与绝望已至极点。 她面色铁青,全身颤抖,粗重地喘息,因为刚才激烈的举动,伤口刺痛难忍,否则定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战斗。 冯成功看到周胜南的表情,越发得意洋洋:“周胜南,若是你真的孝顺,就从水晶壶中拾出星辰石。” 冯成功暗自窃喜,若是周胜南今日屈尊触及水晶壶,如此羞辱,周继芳必定会支持他成为院长。 若周胜南拒绝,他便会持续施压。 此时,李楚生屈膝,谨慎地接过递来的水晶壶,缓缓走向冯成功。 冯成功隐约感觉到危险的预兆,本能地后退:“我说要周胜南亲自取出,你拿的不算数!” 李楚生仿佛未听见,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 “冯副院长,请收好。” 话音刚落,李楚生疾步跃起,如同闪电般靠近,举起满满的水晶壶,稳稳地扣在冯成功的头上。 椭圆的水晶壶恰好贴合头颅,加上内部的压力,冯成功瞬间哑口无言。 直到壶中的液体流尽,冯成功才慌忙想把水晶壶从头上拽掉! “小子,你死定了,等会儿我要把你丢进黑暗沼泽里浸泡一整夜!” 水晶壶口窄底宽,进入容易退出难。 冯成功挣扎半天未能摆脱,气喘吁吁地喊:“恶心死我了,快帮我!” 两个守卫这才手忙脚乱地上前,一个按住脖子,另一个抱住水晶壶用力向外拉。 “停下,疼死我了!” 冯成功靠着墙摇摇晃晃,“快,找个东西砸碎水晶壶!” 老式的陶瓷水晶壶,绘有金色的鲤鱼和大红的喜字,熟知其坚硬的人皆知不易破裂。 守卫匆忙找来锤子,敲击了一阵,冯成功耳鸣眼花,陶瓷壶却依旧纹丝不动。 目睹此景,刚才还愤怒得浑身颤抖的周胜南不禁笑了出来。 李楚生轻笑道:“解恨了吗?” 周胜南瞥了李楚生一眼,“确实解恨,但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神秘的艾泽瑞亚世界,周胜南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就算挑起了天穹之战,也是为了救我而战的。” “青州治疗之泉是魔法与王权的共融之地,冯成功的傲慢源自他背后的守护者。” “至多,我去请求祖父,那位古老的法师,帮助我们调解。” 被困在奇异魔法壶中的冯成功狂怒咆哮:“无论是谁,我都不会给面子!等我出去,定要施展所有诅咒,让你消失!” “周家之人,我尚且不敢轻易取命,你必须为我献祭!” 李楚生摇头,平静地回应:“不管冯成功背后隐藏的是何等巨擘,你相信与否,只需半个奥术时,我会让他向我们低头认错。” 周胜南责备地笑了笑:“你就继续吹嘘吧,小心口沫横飞,误伤了舌头。” 第229章 拘禁 一名守卫突然叫道:“我有个主意,用魔力润滑油!” 被魔法壶囚住的冯成功怒吼:“胡说八道!还不快去拿!” 转瞬间,守卫从魔法食堂带回一罐神秘油脂,命令冯成功低头,然后沿着他颈项的魔法缝隙倾倒。 冯成功惊惧地喊着:“倒!倒!咕噜噜……” 提着油罐的守卫暗自估量着是否已满,但仍遵照冯成功的命令继续注入。 冯成功一踹,将守卫踢开,自己挣扎着挣脱了魔法壶,咒骂:“你这蠢货,倒太多了!” 满腹的油脂与魔法尿液,冯成功厌恶地奔向治疗室,倚着魔法马桶不住呕吐。 直至彻底清空,冯成功边用水晶花洒冲洗脑袋,边指着李楚生怒斥:“给我上,把这个小子的头按进马桶里!” 守卫们并非无知,动手伤人可是违反了魔法秩序。 二人相视无言,都不愿先动手。 冯成功焦急地吼道:“谁先把他的头按下去,我赏五十枚金币!” 周家的老祖宗依然健在,冯成功只能欺压周胜南,不敢真正动手。 但李楚生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只要不死,冯成功有信心承受后果! 五十枚金币,足以抵一个月的工资! 两名守卫眼中充血,争先恐后地朝李楚生扑去。 接着,他们蜷缩在地上抽搐,面色苍白,无法言语。 周胜南瞪大美眸,惊呼:“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她只见守卫冲过来时,李楚生的手指在他们腹部轻点了一下,他们便痛苦不已。 “以前我跟一位老法师学过一段时间的封印术,用于自卫相当有效。如果你想学,有机会可以教你。” 周胜南惊讶地问:“世间真的有这种封印的技艺?” 武道传说中,封印术能封闭经脉致人死地,或使人瞬间无法动弹。 李楚生似乎察觉到她的误解,解释道:“封印术并非那么神秘,实际上是用指尖精确击中人体的弱点。” “只要深入了解解剖学,并勤加修炼,便能出其不意地使用。” 周胜南沉思点头,两人的交谈洋溢着奇妙的欢愉,完全无视了悄然离去的冯成功。 察觉到外面的静谧,周胜南谨慎地低语:“楚生,趁着现在,开我的马车快走,以免一会儿冯成功回来阻挡你!” 李楚生问:“那你呢?” “不必担忧。即便是瘦弱的骆驼,也比马强大。冯成功敢用言语侮辱我,却不敢真的动粗。” “但你不一样。在青州这片土地上,你没有任何势力保护,没有人能庇护你!” “冯成功背后是公私共营的强大势力,错综复杂,唯有藏入我家,你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李楚生却悠闲地跷起腿:“别忘了我说的话。半小时后,冯成功会来向我下跪道歉。” 周胜南满腹疑惑,从李楚生那股傲然的气势来看,似乎背后有着千军万马的支持。 然而,他却孤独一人,置身于敌阵之中,身边无一助手。 周胜南皱眉道:“这不是卖关子的时候,你究竟有何种力量能对抗冯成功?” “我有正义,他没有。” “何为正义?” 李楚生扳着手指分析:“首先,青州疗养院是公私共营机构,即使我们未支付费用,冯成功也没有权利驱赶我们。” “其次,是他命令保安动手,先侮辱了我们,我才迫不得已自卫。” “最后,冯成功威胁要将病患赶出,以此敲诈勒索,这已触犯了法规。” “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不必惧怕冯成功。” 周胜南苦笑:“这里是冯成功的领地,等会儿他带着手下把你打一顿,哪还会听你讲什么正义!” 李楚生淡然一笑:“你放心,他会的。” “他不仅会自辩,还会带着他认为的靠山,来与我论理。” 疗养院确实是冯成功的地盘,但这里只有护工和病患,两个本应充当打手的保安此刻正躺在地上呻吟。 李楚生早已预见到,如果冯成功要对付他,只能求助于后台。 青州疗养院的背后是卫生局,而那位卫生局的领导者,恰好是李楚生的熟人。 华南生态养殖公司环保先锋的旗帜,以及五十万的奖励,正是那位大人物颁发的。 在副院长办公室里,冯成功一边擦眼泪一边对着电话诉苦。 “大领主,快带人过来!再晚一步,我们青州疗养院就要被拆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中年男子严肃的声音:“别慌,把事情说清楚。” “今晚,周家来了一位纨绔子弟,来到疗养院后,不但拒付疗养费,还对我施以惨无人道的围殴!” “围殴!对方有多少人?” 冯成功吹牛过度,尴尬地说:“两个。”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你等着,我立刻赶过去。” 幽暗的月光下,青州的康复圣殿与神秘的灵疗院仅隔一道魔法传送阵,只需片刻便能跨越两地。 戒备森然的灵疗院内,灵卫队长马华引领着五名精英护卫踏入,他们的目标是捉拿那位名叫naoshi的异界法师。 病房中,满足的周仁礼在梦境中悠游,周胜南看着沉睡的父亲,嘴角泛起无奈的苦笑。“现在你知道,为何我的父母不愿插手了吗?”他低声道。 李楚生问道:“你的母亲呢?” “她在迷雾港的魔法赌场里,身为最顶尖的幻术歌姬。我们已经三年不曾相见,上一次的联系,她只是打电话向我索要魔石,用以偿还赌债。”周胜南苦涩地回答。 李楚生沉吟片刻,眼中闪烁着深思,“你过得不易啊。” 周胜南苦笑,不再言语。 房门轰然开启,五名灵卫如猛兽般闯入,他们的咒能警棍和能量叉直指李楚生和周胜南。 周胜南警觉起身,“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老子要教训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冯成功满脸怨毒,站在灵卫的背后,冷声道:“周家小子,别以为有点家底就能肆无忌惮,你看清楚他是谁!” 一个中年男子从冯成功的阴影中走出来,虽然身躯并不魁梧,却透着非凡的气势。他身着整洁的魔法长袍,双眸锐利,神采奕奕。 冯成功得意地介绍:“周胜南,你认得这位尊贵的执政官吗?” 周胜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心中暗自紧张。 这位中年执政官正是马华,青州灵卫局的最高领导者,权柄赫赫,无人不识。 冯成功谄媚地贴着马华,倚势凌人地说:“执政官大人,就是他,刚才侮辱了我,还重伤了两位守护者!” “请您下令,将他们逮捕!” “特别是那个寸头小子,全是他动的手,导致守护者重伤,至少该判他十年的幽禁之刑!” 闻言,五名灵卫欲要动手。 李楚生还未有所行动,周胜南已经飞快起身,挡在他面前,“他是我的追随者,有任何罪责,冲我来!” “老子先收拾他,再对付你!”冯成功怒不可遏,喝令道:“一起上,把他们两个拿下!” 五名灵卫包围而来,手中的咒能警棍和能量叉蓄势待发。周胜南神色慌乱,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全部住手!”马华厉声呵斥,“你们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五名灵卫立刻收手,冯成功错愕不已,“执政官大人,您的意思……?” 马华收敛起刚才的威严,笑容和煦地走向前,绕过周胜南,握住了李楚生的手。 “楚生,你在青州这么久,为何不来家中作客?” “我刚稳定下来,正打算过两日找个时间,去府上拜访。” “哈哈,到时候别忘了带上楚生魔法食品厂新研制的麻辣魔法棒,我家那两个小家伙可是一直念叨呢。” “马叔您放心,别的我不多,零食管够。” 两位在神秘的寒暄中显露出深厚的交情,连周胜南也被这意想不到的情景惊呆了。 李楚生,未曾涉足青州之地,竟然与卫生司主管马华熟识如故!? 实际上,马华在接管青州卫生司之前,李楚生便已与他建立了非同寻常的关系。 七个月以前,马华还是孙诚基的副官,服务于珍珠城的卫生部门。 李楚生时常造访孙诚基的寓所,马华也在其中,两人逐渐亲近起来。 后来孙诚基晋升,马华也离开了珍珠城,他们的联系才暂时中断。 目睹李楚生与马华亲密交谈,冯成功的脸色比先前面对尿壶时更显尴尬。 “大……大统领,原来你们认识哪。” 马华目光如冰,扫视冯成功,“岂止认识!楚生的品行我清楚,他在珍珠城捐献的财富足以购买数座疗愈庄园,怎能拖欠疗愈费用呢!” “冯成功,你给我讲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230章 跪拜 冯成功焦急得满头大汗,强颜欢笑地辩解:“真是洪水冲了龙王殿,自家人都认不出来。” “既然是熟人,这事就算了吧。” “戋戋两千疗愈费用,我乐意做个善举,这笔钱我代李先生支付。” 李楚生突然出言:“代我付钱?你有这资格吗?” 接着,李楚生和周胜南详述了从踏入疗愈庄园到遭遇冯成功刁难的全过程。 冯成功几次试图插话,都被马华严厉的呵斥制止。 听完李楚生的讲述后,马华脸色沉重地道歉:“楚生,这是我的工作失误,用人不慎,我向你和小周表示真诚的歉意!” 说完,马华向两人深深地鞠躬。 这鞠躬并非因李楚生或周胜南的身份,而是作为监督者的他对青州疗愈庄园过失的歉意表达。 周胜南连忙扶起马华,“您这是何必,我们承受不起这样的礼遇。” 马华庄重地说:“犯了错误,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无关能否承受。” “周仁礼的疗愈费用,一半从我的薪金扣除,另一半从冯成功的薪金中扣除。” 马华坚决主张,周胜南也无法多说什么。 如释重负的冯成功擦去额头的冷汗,连忙堆起笑脸:“大统领,怎能扣您的钱呢,都由我来支付!” “想必大家还未用膳,今天我请客!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极佳的鲁菜馆,葱烧海参和九转肥肠,味道美妙无比!” 李楚生冷笑一声:“我们还没吃饭,不过看样子你已经吃得够多了。” 冯成功瞬间胃部翻腾,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脸上却挤出笑容,“李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们可以说是不打不成交……” 冯成功已经低头认错,周胜南也不便再多言。 毕竟,马华已经鞠躬道歉,再纠缠下去只会破坏关系,对她并无益处。 李楚生神情严峻地说道:“冯成功,你在逃避核心问题并试图狡辩,你的伎俩在魔法世界可不管用。” “今日之事,必须公正处理!” 马华接话,冷淡地回应:“楚生说得对,必须依法办理。冯成功的过错,必须逐条清算!” 冯成功急得满头热汗,惶恐地恳求:“您刚才不是已经扣除我的魔石报酬了吗。” “扣除魔石是针对你违反规程收取治疗费用,而指使守卫攻击病人亲属,假借保护病人安全之名敲诈勒索,那完全是另一回事!” 煽动暴力和欺诈勒索,在律法严明的七十年代末,即便不死也要囚禁终生。 冯成功仿佛全身骨骼都被抽离,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大人,饶命啊!” “若您上报此事,我的一生就完了!” 马华勃然大怒:“我可以宽恕你!但你去问问那些你伤害过的病人家属,他们是否宽恕你!国法是否能宽恕你!” 冯成功颤抖着跪伏在地,爬到李楚生的脚边,“李大人,求您向大法师求情,让他放过我一马!” 李楚生淡然一笑:“好啊,只要你将幕后黑手全盘招供,我就赦免你!” 冯成功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刻脱口而出:“是周继芳指使我,用权力和财富逼我为难周胜南!” “如果我不照办,她……她就会找人对付我,我是迫于无奈啊!” “李大人,大法师,请您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做什么都行!” 马华皱眉:“楚生,你真不追究他吗?” 如果受害者李楚生不追究法律责任,马华也无法定冯成功的罪。 李楚生微笑着说:“我答应不追究,但法律是否放过他,我就不能保证了。” 马华立刻领会,对警卫吩咐:“逮捕冯成功,拿着我的令牌送进禁闭塔,并通知法师公会尽快定罪。” “遵命!” 五名守卫如同搬动亡灵般将冯成功押出门外。 出门前,冯成功竭尽全力嘶吼:“李大人,求您当我是无足轻重的,放我一马吧!” “你要多少魔石,我都……” 声音渐行渐远,马华看了看时间表,“楚生,我稍后有个会议,先请你们用餐。” “等有空来我家,让你婶婶为你做顿青州特有的魔法菜肴,她的手艺棒极了!” “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对了,别忘了给我家的两个孩子带上你们公司新出的魔法零食,好像是叫‘奇趣脆角’。” “哈哈,一定送到!” 离开青州疗养院时,已是晚上八点半。 本可以早点离开,但被吵醒的周仁礼哭闹着不让周胜南走。 好不容易哄周仁礼入睡,两人离开时已是饥肠辘辘。 相较于翠绿山谷中的翠州,神秘的青州更为繁荣,但在那七十年代末期,这里并未出现过大型的月光集市。周胜南驾驶着魔法马车,引领着李楚生,踏入了一家常去的古老酒馆,那是一个藏于时光缝隙中的秘密之地。 酒馆依旧保持着古老的木石结构,瓦片屋顶低垂,内部则是木质的桌椅,一个满头银丝的老酿酒师身穿粗布长袍,在老旧的橡木吧台后微微打着盹。窗边,几位中老年客人围坐,品尝着精灵酿的淡酒,配上两碟精灵森林的奇特小菜,他们的交谈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显得有些孤独。 当他们踏入酒馆的那一刻,古朴的装饰仿佛将他们带回了传说中的维多利亚时代。 周胜南亲切地喊道:“老酒保,二楼静谧的雅室,三道冰凉的魔力小菜,一道炽热的火焰烧肉,再来一壶炽炎烈酒。” “遵命!” 看见周胜南心事重重,眼神迷离,似乎想用酒来暂时忘却忧虑。 生活带给她的沉重让她如此憔悴,如果不借助酒的力量释放一下,恐怕内心的压力会让她生病。 然而,李楚生并不打算沾酒。 “掌柜,你们这里有哪种主食?” “我们有巫师的炸魂鬼,兽人的烂肉魔法面,还有精灵的芝麻火焰饼。” “来一碗烂肉魔法面,多放烂肉,少放面。” “好的,阁下,请上楼享受吧。” 二楼最深处的雅室只有一张古老的木桌和两条长凳,窗外是魔法石板铺成的大街,环境颇为宁静雅致。 因为没有其他客人,菜肴和魔法面迅速被送上桌来。 李楚生搅拌着覆盖着浓厚肉酱的魔法面,略带感慨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更加华丽的魔法餐厅呢。” 周胜南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辣意让她皱起了眉头,“怎么,你觉得这里简陋?” “想起我们在建设传送门工地时,连硬麦面包泡白水都吃得津津有味,我怎么会嫌弃这里。” “我只是没想到,以你的身份,竟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周胜南再次举杯,一饮而尽,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我的身份?我不过是周家用来维持权力,延续家族命运的棋子罢了。” “以前有墨姐在我身边,我才敢尽情饮酒。现在墨姐离开了,还好有你出现。” 第三杯酒倒满,周胜南微微蹙眉:“你为什么不陪我一起喝?” “如果我们两个都醉了,谁来驾驭魔法马车呢?” “喝酒和驾车有什么关系!” “不行!酒后不驾车,驾车不喝酒,这是我们的原则。” “你的原则还真是与众不同。”周胜南嘀咕着,独自沉浸在酒的滋味中。 李楚生继续夹着下酒菜吃魔法面,没有回应周胜南。 在这个时代,酒驾检查尚未实施,距离现在还有二十一年,周胜南对此一无所知也情有可原。 几杯酒下肚,周胜南的眼眶泛红,脸色苍白如纸,这是轻微醉酒的表现。她中午只吃了点简单的食物,晚上更是空腹,上来就灌了三杯烈酒,不醉才怪。 李楚生提议:“不然我让店家给你做碗热腾腾的魔法面,或者多加点菜?” “喝酒不吃菜,吃菜不喝酒,这是我坚持的原则。” 周胜南放下筷子,一只手撑着脸颊,笑容显得有些呆滞。 “李楚生,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墨姐为何劝我在签订契约时找你和解了。” 李楚生满脸好奇地问道:“竟有这等奇事?墨姐从未向我提及过呢。” “嘿,我和墨姐之间,你不知晓的秘密……还有很多很多呢。” 又一杯魔酿滑入喉咙,周胜南微醺地开口:“当初无论从哪个角度审视,冯家与我都已将你四面楚歌,楚生财团的覆灭只是时间的流逝而已。” “就在那种绝境之下,墨姐却劝我向你寻求和平,她说若继续僵持,我必然败北。” “在对你一无所知的情境下,墨姐对你竟有如此深的信任,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即便在赌约中败给了你,我仍是无法参透其中玄机。” 李楚生淡笑着反问:“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明白了。” 周胜南放下酒杯和巫木筷子,严肃地说:“从赵泰的刁难开始,再到那个神奇的生态繁殖工坊,以及家族的评判,我们都已走到绝路。” “看似危在旦夕的局面,总是能峰回路转,安然度过。” “但最让我惊奇的,并非这些,而是你面对危机时,那副出奇冷静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你这个人,神秘而强大!” 第231章 神秘的醉意 “有你在身边,我心中莫名感到安定。” “总觉得无论遭遇何种紧急状况,只要有你,一切都可不必担忧。” 又一口烈酒下肚,周胜南不禁咳了几声。 周胜南欲再次斟满酒杯,却被李楚生轻轻握住了手腕。 周胜南羞怒地抽回手,“你做什么?” “喝酒我不会阻拦,不过得吃点东西垫底。” 李楚生提高声音,朝厅堂那边喊道:“掌柜的,给我们来碗灵芝瘦肉粥!” “没有!” “有什么粥?” “此时此刻,只有星屑疙瘩汤。” “那就来一份星屑疙瘩汤,炖得稀一些,多加些黑木耳碎片,如果银耳有的话,再多添些。” 不久,一碗特别调制的星屑疙瘩汤端上桌,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几点香油的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原本周胜南并无食欲,但看着热气腾腾的疙瘩汤,还是忍不住尝了几口。 越吃越难以停下,转眼间汤已见底。 自此以后,周胜南便不再阻止。 一壶烈烈的烧刀子喝至见底,又叫了一坛晶莹的玉兰春,周胜南喃喃自语:“这家古老的酒馆,以前是个巨大的酒桶屋,你可知何为酒桶屋?” 李楚生知晓,却故作不知地回答:“不知。” “古时候,为了那些负担不起酒馆的穷人,有人开设了这样的饮酒小铺。” “店铺临街,狭窄的空间仅容一人进出,加上几个硕大的酒桶,桶中装满了烈性美酒,因此得名‘酒桶屋’。” “酒桶屋内无座,只有一排长柜台,客人们都站在柜台前饮酒,富人可能会点一碟星辰豆或是月华花生,穷人则饮完即走。” “小时候,爷爷常带我来这儿喝酒,那时我大约只有七八岁吧。” 李楚生不禁皱起眉尖,“让一个稚龄孩童品尝神秘的魔酿,你祖父的智慧也太过偏颇了吧!” 在翠绿之洲的广大地域中,敢当着周胜南直言周家家主失策,唯有李楚生这般无畏。 “你祖父才不配被称为明智的长者呢!” 周胜南愤慨地反驳,“我没有品尝魔酿,只是品尝了他身边的幻境佐食!” “原来如此。” 李楚生满足地饮尽最后的魔法酒,打着哈欠,而周胜南似乎并未打算离开。 周胜南越讲越激动,眼中闪烁着泪光,“后来,祖父因神秘力量的耗损,大多时间在国外的疗愈之地修养,或是投身各种奇幻交易。” “周家的高层,见祖父衰弱,便在家族内部开始了暗潮涌动,结盟争权,企图夺取那神秘的源泉。” “至于周家的年轻一代,个个无能,周继芳这样的愚钝之辈,已是其中较为出众的了。” “不论她多么迷茫,手段多么原始,至少她愿意参与魔法交易。” “其余的,只知享乐,想尽办法从家族的魔法宝库中窃取,无异于愚蠢的寄生虫!” 周胜南的情绪愈发愤怒,猛然一拳砸在桌上,咬紧银牙,“二十几人之中,哪怕有一个有出息,又怎会让我这女子独挑大梁!” 李楚生反驳:“女性为何不能担当重任?你的才能哪一点逊色于男子?” 周胜南苦涩一笑,“多谢。若所有人都能如此看待,该有多好。” 即便在那个晚期的年代,男性至上的观念依然深入人心,但二十年后,这样的想法将逐渐淡化。 未来的世代,类似老干妈和董女士那样的女中豪杰,只会越来越多。 周胜南又嘟囔了一个多小时,满满一壶魔法酒下肚,她终于支持不住,软倒在椅背上。 “掌柜的,结账!” 李楚生囊中空空,只好从周胜南口袋里取出金币,然后扶起烂醉的周胜南走下楼。 “别…别扶我,我还想喝!” “好,我陪你回家继续,家中藏有上等的佳酿呢。” “真的?” “假话的便是小狗。” 一番哄骗,李楚生好不容易让周胜南上了马车,系好安全魔法带,驱车疾驰向周家大宅。 行进在石板路途中,周胜南神色突变,头一歪就要呕吐。 “大姐,坚持一下,别吐在车上啊!” “快…快让我下车!” 来不及解开魔法带,李楚生迅速靠边停车,打开车窗,托住周胜南的后颈,让她把头探出窗外。一阵狂吐过后,周胜南熟练地从车厢储物格中拿出魔法水瓶漱口,随后瘫在座位上,轻轻响起细微的鼾声。 李楚生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周胜南,正要推开门进入她的房间,却发现门已被锁住。 尝试无果,家中的每把钥匙都无法开启这扇门。 偌大的宅邸,其他的房间都未整理,只剩两间可供居住的卧室。 第232章 卧室 客厅中梨木雕刻的华丽座椅看似高贵,坐上去却让臀部受尽折磨,更别提在上面入睡了…… 李楚生满脸无奈,轻轻拍打着周胜南那因魔法酒液而泛着微醺红晕的脸颊,“胜南,快醒来!” “别碰我脸!我……我最讨厌别人触碰我的脸庞!” “好吧,我不碰。” 李楚生小心翼翼地扶正她的头颅,“你的梦境之钥藏在哪里?” “钥匙在……在幻象抽屉里面。” “哪个幻象抽屉?” “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周胜南咯咯傻笑着,“我的梦境之钥,只有我自己……自己知道,绝不透露给任何人!” 李楚生耐心地问道:“就算告诉我也不行吗?” “不行!” 周胜南连连摇头,“要是告诉你钥匙在哪,你趁我沉睡之时窃取我的魔石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李楚生苦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周胜南歪着脑袋,双手捧住李楚生的脸庞,笑眯眯地说:“父亲,你变得如此年轻了!” 无可奈何,李楚生只好将她轻轻扛起,“你最好安分些睡觉,如果胆敢胡乱吐露梦境,我就把你送回真实的天空之外。” 宽阔的梦境大床,足够两人安然入睡。 生活所需的神器几乎都存放在周胜南的梦境之中,为避免误会,李楚生抽出底层的魔法垫毯充当梦境保护罩,把唯一的温暖梦境之被留给了周胜南。 木质的梦境床铺略显坚硬,但勉强也能入眠。 深夜,李楚生感觉异常燥热,后背已然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刚想脱掉外套,李楚生震惊地发现自己已被周胜南如章鱼般的双臂紧紧缠住。 “周总,请松手!” 李楚生轻拍周胜南的手臂,然而她的手臂仿佛与梦境融为一体,无法挣脱。 罢了,还是等到明日晨曦,酒意消散再说吧。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让李楚生从梦境中惊醒,只见周胜南全身紧紧裹在被子里,正以惊惧和愤怒的目光盯着他,让他不禁感到困惑。 昨晚未脱下衣物,再加上硬木床铺和周胜南整晚的“骚扰”,使得他腰酸背痛,无法安眠。 下床时,李楚生理解了周胜南惊叫的根源。 衣物凌乱地散落在地,包括周胜南的神秘内衣。 这家伙真是够可怜,为了隐藏真实身份,连内衣都选择了男式。 夏末秋初,南方国度的气温依旧炽热,想必昨晚醉酒后的周胜南误以为身处自己的梦境,便将衣物全部脱去。 李楚生急忙澄清,“是你自己脱的,别怪我!” 周胜南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拾起染血的混乱床单,咬紧贝齿,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一个说法!”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自己算算时间,是不是就在这几天?” 李楚生指着自己皱巴巴的魔法西装,“昨晚我穿着衣服整整睡了一夜,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周胜南揉着疼痛的额头,似乎逐渐回忆起昨日的片段,秀眉微皱道:“你先离开,未经我的允许不准再进来!” 李楚生随手从梦境衣柜取出替换的衣物,前往客厅的公共魔法浴室沐浴更衣。 洗漱换衣后,李楚生顺手又准备了一份清晨的魔法点心... 当周胜南从魔法温泉中沐浴而出,梳理着湿漉漉的魔力晶石般的头发,打着慵懒的哈欠走出时,他惊讶地望向餐桌上弥漫着蒸汽的神秘早餐。 “你制作的?” “明知故问。” 涂满蜂蜜的魔法烤面包柔软而酥脆,配以两个闪烁着金色光辉的魔法煎蛋,烟熏魔法肉干,以及一杯由赤砂糖和魔姜调制的温热奶露。 周胜南盯着小瓷碗里如琥珀般透明,状似果冻的未知食物,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尝一口便知。” 青州位于奇幻世界的西南角落,魔姜奶露是罕见的粤式奇幻小吃,周胜南未曾见过也并非怪事。 一口下肚,奶香与赤砂糖的独特甜醇交织,魔姜的微辣刺激着味蕾,那滋味无与伦比! 等等,赤砂糖? 周胜南表情古怪,“你一个男子汉,为何对这些了如指掌?” “饮用能补充元气,你也试试。” 原本腰部与腹部的疲惫在享用过这顿热腾腾的早餐后,周胜南感到体内温暖如春,苍白的脸庞也多了几分生气。 满足地吃完,周胜南主动起身,“我来收拾。” “不必。在特殊时期结束前,你尽量避免接触寒冰之物。” 周胜南坐在魔法沙发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几乎从未接受过如此照料,更不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 “我稍后要外出一趟,今夜之前回来。” 周胜南不自觉地追问:“你要去哪里?”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当我没问。”周胜南的脸上满是苦涩。 华南生态养殖场的生意已被周继芳夺走,她如今孤身一人在家,无事可做。 李楚生总不能一直陪她在家中空虚度日。 出行前,李楚生笑着提议:“要和我一起出去散心吗?”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233章 神秘交易 收拾完餐具,两人一同驾车前往楚生食品的神秘代工坊。 道路越来越熟悉,周胜南精致的脸上显露出复杂的神色,“我已经失去了华南生态养殖场的控制权,你为何还要来这里?” 李楚生轻笑回应:“虽然你不再是华南生态养殖场的主人,但楚生食品的代工坊依旧在我名下。” “今天带你来,是让你看看一场好戏。” 周胜南疑惑,“什么好戏?” “三打白骨精。” 半天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周胜南索性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不再理睬李楚生。 华南生态养殖场分为两大部分,一是生产链,即养殖部门。 另一部分则是楚生食品的神秘代工坊。 所有养殖场的魔兽经过统一屠宰后,都会被送到楚生食品代工坊进行统一处理和封装。 防腐工艺和真空封装技术,在这个国度中唯有李楚生独步天下。 这意味着,只要李楚生不同意,华南生态养殖场的产品将永无销路。 生态养殖的产物,价值与价格皆高,除了楚生食品这个已经在高端市场立足的品牌,无人能够销售它们... 在遥远的伊斯特兰德,陈采薇训练的工人们都是来自珍珠城的精英,他们直接飞越崇山峻岭来到了青翠之地。 即便在周家府邸的那些日子里,公司的每一项决策皆由周胜南起草,再由李楚生亲自传递执行。 除了李楚生的话语,无人能在这群人耳边激起涟漪。 楚生食品的魔法工坊,坐落在养殖林地的山麓不远处,李楚生在助理的引导下,敲响了工坊主管的密室之门。 \"陈工长,李总监到访了。\" 门扉开启,一位二十出头身着精致法袍的少女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李楚生。 \"你就是李楚生?\" \"正是我。\" 少女名叫陈歌,是陈采薇的远房堂妹,同时也是公司精心培育的第一代高素质管理团队成员。 当李楚生急需一位可信赖的人手,在青翠之地建立起分支工坊时,陈歌主动请缨而来。 主管的办公室宏大而神秘,中央挂着一扇长幕,隔开了办公与起居两区。 李楚生环视一周,感叹道:\"这里的条件颇为艰苦,待三个月后公司运营稳固,我会在附近为你们建造一座专供员工居住的魔法小屋。\" \"那我提前向李总监表示感谢。\" 李楚生与周胜南落座,陈歌端来一杯滚烫的魔药茶,灵动的眼眸始终凝视着李楚生的脸庞。 李楚生不禁笑道:\"我脸上沾了花吗?\" \"李总监,您太过年轻,看起来甚至比我还要年幼一些。\" \"下个月十九号是我的生日,今年才刚满二十,原本年纪就不大。\" 李楚生轻尝一口茶水,赞道:\"这茶甚好,也为周总泡一杯吧。\" 陈歌的俏脸瞬间垮下,\"李总监,我是您亲自招聘的工长,不是仆人,为何要我去做端茶倒水之事?\" 周胜南略显尴尬,李楚生疑惑问道:\"为何偏偏只给我倒茶呢?\" \"因为有些人不配享用这茶的魔力。\" 这丫头,竟敢直言不讳地嘲讽,李楚生很喜欢她的直率性格。 周胜南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无妨,我也并不口渴。\" 在青翠之地,周胜南的名字如雷贯耳。 他因玩弄女术士导致怀孕后强行施法流产,多次被人寻仇上门,周胜南还曾反对暴力对待受害者。各式各样的丑闻使他在女性心中成了过街老鼠。 这一切,其实是周胜南雇用媒体和演员刻意制造的形象。 尽管场面有些微妙,但周胜南并未动怒。 毕竟,目前这种状况正是她掩盖真实身份所需要的。 瞥了一眼怀表,已是清晨九点过半。 李楚生叮嘱道:\"时间差不多了,周继芳应该很快会询问货物被拒之事,接待时务必牢记两条原则。\" 陈歌熟练地取出魔法笔记,\"请您说,我一定记牢!\" \"第一条:不必给予周继芳任何颜面,尽可能地侮辱她,甚至可以嘲讽。\" \"如果你能让周继芳愤怒到动手,或是失控发飙,我会奖励你一笔金币。\" \"第二条:坚定地与兽语森林的繁育者终止契约联系,不论周继芳提供何等丰厚的利益,或是如何恳切低姿态,都决不允许自己动摇决心!\" 在一旁的周胜南,那双晶莹的翡翠眼眸瞪得圆如银币,惊讶得久久无法言语... 第234章 魔法演说 周继芳脸上的魔幻彩妆已被雨水冲刷得斑驳,水珠沿着她头上的魔晶发饰滑落,她愣怔许久,无法回神。 幕布之后,李楚生极力克制着笑意,心中暗赞陈歌是个异世奇才。 “我要杀了你!” 周继芳疯狂尖叫,抓起镶嵌符文的雕花木椅,欲砸向陈歌。 周胜南惊骇欲起,却被李楚生轻轻按下。 早已待命的两名魔法守卫迅速闯入办公室,紧紧钳制住周继芳的双手。 看着周继芳脸色泛青,额头上魔力脉络凸显,全身颤抖,陈歌微笑着站起,轻拍她的头颅。 “好凶啊,像是能瞬间化身为狂风中的噬人魔兽呢。” 周继芳嘶吼:“陈歌,你别太过分!今天我来找你,是给你面子!” “实话告诉你,我和你们的董事长李楚生,是古老盟约的同伴!开除你,只消我一句话!” “那我真是好害怕呢。” 陈歌在魔法办公椅上悠闲地跷着腿,不耐烦地挥手:“把她请出去。” “遵命!” 两名守卫拖着周继芳出门,她甚至在花园入口处对着厂长办公室的方向大声咒骂。 李楚生掀开幕布走出,陈歌傲然扬起下巴:“李董,你看我处理得如何?” “很好!论驾驭人心,连那些狡猾的妖精恶霸都自愧不如。” “怎么听出点讽刺的味道呢?” 离开厂长办公室前,李楚生详尽交待了近期的注意事项,然后径直走向后门的停车场。 此刻,周继芳灰头土脸,正走到车位旁。 周继芳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周胜南,你好手段!都穷到这般田地,竟还能贿赂陈歌!” “但别得意忘形!我和珠州的李楚生,曾是你不共戴天的对手,现在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只要我一通电话,你就死定了!” 李楚生不禁微笑:“你确定你认识的李楚生是我?” “认不认识跟你无关!你这小小随从,没资格与我对话!” 周继芳怒气冲冲地启动车辆离开,李楚生有意等待片刻,随后带着周胜南驱车上山。 生态养殖场的管理层皆来自珠州,因此当李楚生将马车停在新建成的办公楼门前,携周胜南上楼时,所有人都低头恭敬地问候:“李董好。” 周胜南好奇问道:“你如何在员工中树立如此威望?” “大概是我的个人魅力吧。” “哼,夸大其词。” 进入董事长办公室,一位身穿旗袍的女巫秘书递来一份文件:“李总,这是按照您的要求拟定的环保讲座演讲稿。” 周胜南疑惑:“现在华南生态养殖场的董事长是周继芳,理应由她来演讲,你准备这些有何用?” 李楚生淡笑着回答:“这正是为她准备的。” “什么!?” 周胜南的容颜在魔法光辉中显得格外严肃,“你真的效忠于萨拉·费恩了吗?” “别乱猜了。今天午后是翡翠守护者的讲坛盛会,萨拉·费恩根本没时间筹备。” 李楚生微笑着晃动手中泛着魔力的卷轴,“下午,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翡翠守护者讲坛,是绿宝石城为南方生态繁衍公司特别设立的,旨在倡导低损耗且适应环境的公司发展之道。 由于是由王廷主办,所以绿宝石城的显赫商家几乎都会出席。 讲坛结束后,王廷会授予五十万枚翡翠币的资助,以及价值五百万的无息魔晶贷款。 如此能为家族增光添彩的盛事,周家自然不会错过,董事会的每一位成员都将参与。 然而,身为讲坛主角的萨拉·费恩却没有一丝准备。 从公司的理念构架,到设施规范,再到食物成熟的神秘法术,她一无所知。 无奈之下,萨拉·费恩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编写的计划书递交给了董事会。 在董事会的会议室里,五个过了六十载的长者依次审阅了萨拉·费恩的计划书,其中包括她的父母——王流芳与周成业。 “写的是什么废物!” 计划书砸向萨拉·费恩的头颅,一位银发披肩,身着古老魔法长袍的老人愤怒地质问道:“你们年轻人的争斗,我懒得过问,但若是夺走了周胜南的任务,就必须做好!” “如果你这堆废物般的东西,在所有绿宝石城的商人面前宣读,那简直是玷污我们家族的荣耀!” 其余几人均面色阴沉,与长袍老人持有相同的立场。 第235章 客串主人 王流芳脸上带着尴尬,“二叔,您别急,萨拉这孩子毕竟缺乏经验。” “距离讲坛开始还有数小时,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去公司实地探索,把这些资料再完善一下。” 魔法长袍的老人发出一声冷哼,闭目沉思,不再言语。 王流芳的神情才稍显缓和,转而严厉地对萨拉·费恩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萨拉·费恩一脸哀愁,“母亲,并非我不想去,只是南方生态繁衍公司的那些人根本不听我的!” “上次我去公司时,不论是高层还是普通员工,根本无视我的命令!” 周成业愤怒得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一掌将萨拉·费恩推出门外。 “手下不服从命令,直接解雇就行,啰嗦什么!” 萨拉·费恩低头颤抖着说:“我原本打算开除一人以警示众人,可我一动一个,他们就全体提出辞呈。” “他们的职务目前无人能替代,我只能设法平息事态。” “你这个无能之辈!” 周成业勃然大怒,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 “我是南方生态繁衍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秘书,来给萨拉·费恩总裁送讲坛资料的。”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王流芳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笑道:“继芳,你这小子真会开玩笑,刚才那份讲演稿,是不是为了逗乐我们这些老家伙呢?” 周继芳紧张得连头皮都在微微颤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是的。” “还不快把真正的讲演稿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启,满腹疑云的周继芳从秘书手中接过一个魔法封印的信囊,还没来得及打开,信囊就被周成业熟练地夺走了。 信囊打开,里面是一叠羊皮纸卷轴,上面写满了神秘的符文。 董事会的成员聚精会神地围在一起阅读,原本的轻蔑渐渐变为严肃的神色。 二叔周礼,拄着魔杖般的拐杖起身,脸色泛着微红,缓步走到周继芳面前。 周继芳连忙倒退几步,惊恐地问:“二叔公,您要做什么!?” 周礼是董事会的资深长老,以火辣的性格闻名,曾有周家后辈涉足禁忌的赌博,结果被赌坊的追债人追得无处可逃。 周礼代为清偿了债务后,愤怒之下用拐杖敲断了那个后辈的一条腿。 然而,这次他却激动地握住了周继芳的手,“继芳,你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我们周家的产业集中在魔法盐矿和炼铁术中,一直未曾得到王国的重视。” “而你的华南生态繁殖公司,就像为家族开启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门!” 讲演稿上,从宏观的可持续发展魔法理念,到公司的盈利目标与环保特性,阐述得条理清晰。 甚至对青州的几个区域提出了倡议和整体规划。 这样的讲演稿,其价值无法估量! 周继芳心有余悸,虽然还未完全理解这一切的背后,但自己在董事会中的地位已然提升,这是不争的事实。 周继芳傲然扬起眉毛,“二叔公,您就等着看我的表现吧!” 下午四点,环保先驱者的讲演大会正式拉开序幕,周家的人提前两个小时赶往会场等待。 一个小时后,李楚生和周胜南也驱使魔法马车启程,目的地是王国的竞技场。 临行前,李楚生神秘兮兮地将手藏在身后,然后在周胜南的左右脸颊各用三根手指轻轻一抹。 “你吓死我了!” 周胜南羞愤地一把甩开李楚生的手,“李小子,你竟敢调戏我?信不信我告诉墨姐姐!” 很快,周胜南发现了异常。 她在马车的魔力反射镜中瞥见,脸颊两侧出现了三道精致的线条,黑亮如同猫咪的胡须。 而李楚生的手上,还残留着墨水的痕迹。 周胜南怒火中烧,紧握拳头,“你是周继芳派来的间谍,专门来挑衅我的吗?” 李楚生急忙笑着摆手解释,“我只是和你闹着玩呢。” 周胜南从口袋里掏出魔法湿巾,用力擦拭,却发现墨水如同漆一般牢固地粘在脸上。 “你就是这样玩闹的吗!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带我去参加讲演大会!” 李楚生启动马车的魔法冷气,将沾染墨水的手伸向风口,几秒钟后,墨渍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胜南愕然,“怎么回事?” 李楚生笑着道:“我给周继芳的演讲卷轴,正是用这神奇的隐墨书写,一旦温度攀升,字迹便会消失无形。” 周胜南眉头轻皱,思索片刻,“你的计划是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正是如此。” “但如果她能不依稿演说呢?” “绝无可能。我献上的手稿中充斥着深奥的符文与咒语,绝非周继芳所能解读。” “此外,我在演讲卷轴背后,用魔法药剂书写了一段‘独特’的咒语。” 周胜南疑惑,“双份咒语,岂不自露马脚?” “另一段咒语同样以隐墨书写,初始无色无形,待一个时辰后,其魔力才缓缓浮现。” 二人驾驭坐骑抵达竞技场门口,离开场仅余半个时辰。 周胜南顺利入场,李楚生却被守卫截停。 “尊贵的周先生,今日之演讲,严禁仆从进入。” 周胜南黛眉微蹙,“此乃我的副官,并非仆从。” “副官亦不可。今日莅临之贵宾身份显赫,敬请谅解。” 周胜南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楚生,然李楚生亦束手无策。 在这青石城,除了周氏一族,唯马华能助他进入,而此刻,马华早已入席。 若今日无法入内,一切精心筹划恐将付诸东流! 正当李楚生绝望之际,一辆黑漆漆的‘幽影战车’悄然停驻于门扉,车中走出一位雍容华贵、艳丽夺目的美妇。 妇人身侧,紧跟着一位贴身护卫与携带手袋的女侍。 即便相隔甚远,亦能感受到美妇浑身散发的尊贵之气。 不知何故,李楚生竟觉此妇颇为面善,然确信未曾谋面。 “李先生,幸会。” 妇人主动跨步上前,向李楚生伸出玉手。 短暂寒暄后,李楚生满腹狐疑,“我们曾相识?” “自我介绍,吾名连稔,乃东方家族特使。” 连稔?东方怜人之母! 李楚生惊呼:“你竟是东方怜人的慈母!” 难怪李楚生总觉得妇人似曾相识,若减去几分成熟韵味,几乎与东方怜人如出一辙! 连稔温和笑道:“李先生目光如炬,吾女本性活泼,求学于珠城,多亏你照料,省却吾辈不少忧虑。” “汝至青石城拓展疆域,若有需东方家族襄助之处,不妨直接联络吾私密传音。” 说罢,连稔递上一枚精致符文石,李楚生急忙双手接过。 连稔锐利的目光转向周胜南,“小周,听闻你在珠城与吾女间,偶有摩擦?” 周胜南如临大敌,明眸闪烁,半晌未言。 忽地,连稔嫣然一笑,“幼童间嬉闹,大人无需介怀。” \"然而,小周,你要铭记,若是妄图染指我家莉莉丝,我这当母亲的必定不容许。\" 笑容犹如绽放的冰晶花,透着冷冽的威严。 周胜南颤抖了一下,依旧沉默不语。 身边的卫士看到这一幕,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周胜南在青州风评不佳,玩世不恭的名声早已响彻四方,故他刚入门并未表明身份,守卫们也识得他是周家一脉。 如今被另一豪门震慑,两人心中自是暗自庆幸。 连稔不再理睬周胜南,轻轻挽起李楚生的手臂,\"李总裁,我们东方家有六个席位,若你尚无资格,可与我一同进入。\" \"多谢款待。\" 李楚生尴尬地跟随连稔步入,周胜南略作迟疑,也紧随其后。 此刻,青州的室内竞技场中,核心区域围坐着百余人,政界与商界的名流几乎悉数到场。 每次对先锋级企业的评判,都是青州未来走向的预兆。 而在青州境内,豪门世家并非仅周家一族。 周家位居东隅,西方则是赵泰所在的赵氏家族,正南方则是东方家的领地。 三家的代表,已齐聚会场之中。 卫生部门的马华,以及青州总负责人秘书处的官员,也都纷纷到场就座。 众人的视线皆聚焦于周继芳,对这位商界新秀充满关注。 提前两小时到场的周继芳,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紧张得眼前金星闪烁,汗水涔涔。 而王流芳与周成业坐在周继芳两侧,享受着四周投来的目光。 母凭子贵,若周继芳能在这众人之前崭露头角,他们在家族中的地位必将大幅提升! 第236章 揭秘 李楚生随连稔入席,周胜南只好来到周家的指定位置。 见周胜南出现,周继芳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你来做什么?!\" 周胜南未予回应,只是忧虑的目光凝视着李楚生所在的方向。 李楚生与东方怜人间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人,旁人都猜测两人之间有隐情。 当初李楚生与东方怜人同住旅馆的事,更在东方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面对这个自认为的未来\"岳母\",李楚生如坐针毡。 连稔挥了挥手,示意保镖与秘书稍退,轻声叹息道:\"李先生,就你与东方怜人之间的关系而言,我唤你楚生并无不妥。\" \"咳咳,您随意称呼。\" \"别紧张,我不是来问责的,无需拘束。\" 连稔轻拍了拍李楚生紧绷的肩膀,感叹道:\"这么多年来,我的女儿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交往。\" \"特别是在她与你妹妹李小颖关系日益亲密后,我们的忧虑更深了。\" \"听说她与你同住,我们才稍稍宽心。\" “纵使我曾游历海外,习得异域之术,亦不会阻挡吾女追求挚爱之心,甚至……情之所向,非男女所限。” “然而,她尚处及笄之年,在情愫未定之时,若能倾心于一男子,实乃上佳之选。” 霎时,李楚生心中涌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情。 “诚哉斯言,此年纪者皆处于反叛之际,汝愈是明示禁止,彼则愈是暗中违抗。” “此乃忧思劳神皆为子,世间父母皆苦心。” 回想往昔,当周胜南以英勇之举护花之时,竟夺走李小颖芳心,险些令李楚生窒息。 小颖自幼即在其眼前长大,犹似其半子,正值豆蔻年华。 若此时心仪女子,即便未与周胜南成双,幼小心灵恐将深植异样情感。 李楚生从不歧视同性之爱,唯恐小颖日后承受他人异样目光。 若小颖未来真对男子无感,李楚生定会动用己力,保其安享幸福。 连稔亦怀此念。 二人初逢,顿生彼此理解之感,初始隔阂悄然消散。 连稔温和道:“楚生,汝辈之情,易结易散。” “吾不求汝与吾女共偕白首,然与她相处时,切勿如周胜南般轻浮。” 李楚生淡然一笑:“东方个性独特,吾待她将如同对待小颖,竭尽全力守护。” “于珠州领地,吾可确保其安全无虞。” 连稔提及恋人关系,李楚生却言兄妹之情。 二者皆明其意,连稔并未深究,转而说道:“楚生,汝创立之华南生态养殖公司,实令吾惊讶不已。” “全新经营之道与盈利之法,前景无限,惋惜周家得以共享。” “此等先进企业理念,即使异国也未曾有闻,汝如何能想到?” 李楚生心生警觉,“汝如何得知公司由吾一手筹划?” “汝有珠州神秘之陈婧,东方家岂能无自己情报网络?” 连稔笑靥如花,似喜李楚生之紧张,“莫惧,吾乃局外之人,不涉汝与周家之事。” “即便吾知悉,亦将秘而不宣,不让第三方势力得悉。” 未待李楚生发言,会场铃声响起,着华丽晚装之主持登场。 简短开场后,伴热烈掌声,周继芳手持讲稿,小心翼翼登台。 众人皆投以热切目光,欲窥探提出环保生态链者,究竟是何许神圣。 “诸……诸位晚安,吾名周继芳,乃华南生态养殖公司之主事。” 在深夜的黯淡星光下,一阵哄笑如阴风穿透静谧,紧接着是热烈的掌声,宛如魔法的回响在神秘的殿堂中扩散。 口误虽然常见,人们一笑置之,但无人会轻视周继芳,因为她所面临的并非舌战,而是在这幽暗的奥术之夜,展示她对青州商业王国未来的洞察与构筑。 然而,众人的笑声仿佛最后的魔咒,击溃了周继芳的防线。她感到头晕目眩,脚步虚浮,手中文件袋渗出的冷汗打湿了她的手掌。她匆忙抽出文件,却发现它们颠倒了。 这不可能,她清晰记得放入时,文件的墨迹面是朝上的。但现在,周继芳已无暇顾及,颤抖的手将文件摆正,开始艰难地读出那些如同咒语的文字。 在她如今的心神不宁状态下,能坚持读完已是奇迹,至于纸上的内容,在混乱思绪的笼罩下,她无法理解。 “我们的……华南生态牧养公司的盈利模式,就是抚育母兽,繁衍后代,出售幼崽换取稀有的鱼苗……” 周继芳尚未察觉异常,周家人的脸色已如同笼罩的乌云。她不合时宜的发言,激起了青州大法师陈靖塘的怒火,他霍然起身,犹如雷霆之怒。 银色的魔法师头饰下,他高大的身躯配以马脸,镜片后的冷光刺破黑暗,令周围的人低垂目光。星辰书阁 “这就是你们推崇的生态保护先知?!” 他的声音虽不高,却震得包括马华在内的所有人站立不安。 一旁的大法师首席顾问面色愁苦,对陈靖塘说:“大人,华南生态牧养公司的运营确有其独到之处,我们在考察时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抚育母兽,多生幼崽,这样的理念竟值五十万金币!?” 陈靖塘愤怒得浑身颤抖,其他人则被恐惧所裹挟,同样颤栗不已。站在台上的周继芳也被惊呆,握着稿子不知所措。 王流芳不顾众人嘲笑的目光,迅速登上讲台,将失魂落魄的周继芳拉下,匆忙来到陈靖塘面前。 “大人,请您千万别误解,我家孩子并非无能,只是太过紧张。” “请您给她一个准备的机会,明日再举行一次演讲,我敢保证,效果必不会重演今日!” 陈靖塘面色严峻,“就算语无伦次,也不该连一句对应的话都说不出!华南生态牧养公司,你老实告诉我,这真的是你的构思吗?” “这个……” 在陈靖塘的威压下,周继芳下意识看向父亲周成业寻求帮助。 周成业连忙替女儿回答:“当然,是我女儿一手策划的!她……她见到人多就会紧张,自小就有这个毛病。” 陈靖塘冷冷地扫视王流芳和周成业,“你们两个都别说话。周继芳,我问你,华南生态牧养公司的核心经营理念是什么?” “不需要长篇大论,简洁地说几个词就行,通俗易懂也没关系。” 在父母无法提醒的情况下,周继芳紧张片刻,鼓起勇气说:“盈利……追求利润。” 陈靖塘怒极反笑,“很好!” “吾等宣示,环保先驱之演说盛会取消,荣耀与奖赏收回!” “尔等参加者,归去各书两千字之反思录!” 因马华之推举,此地诸多领袖皆曾力荐周家所辖之华南生态魔法牧场。 今次,周氏一族将盛典搅扰至此等丑态,众颜面尽失。 正当众人灰心丧气,欲离去之际,马华突开金口,“尊贵之领主,吾仍坚信,华南生态魔法牧场乃潜力无穷之地,实应得吾等扶持。” “汝欲使吾府库耗费五十万金币,资助一头愚笨之兽与其养兽场!?” 邻座同僚轻触马华肩头,示意其勿再触及陈靖塘之怒气。 陈靖塘从容不迫,“尊贵之领主,华南生态魔法牧场乃吾首倡,然彼时之董事长为周胜男。” “或许周家自行更替管理层,致使其魔法牧场运营混乱。” 陈靖塘瞥一眼魔晶计时器,“一小时之后,有重大会议,吾等不宜虚耗光阴。” “马华,汝确信华南生态魔法牧场真具潜力?” “吾十分确定。” “善哉,念及汝之请求,吾再予周家一次机会。” 陈靖塘面色冰寒,“若此次,再以母兽育崽之理念戏耍于吾,汝将赴基层历练一载!” 马华毫不犹豫,“遵命。” 昔时,李楚生创立公司之初,曾将经营之道以魔法信件传送予马华。 故而,华南生态魔法牧场之潜力,马华信心满满。 第237章 天赐良机 王流芳眼前一亮,“继芳,领主再赐汝一次良机,汝必得紧握!” 未及惊恐之周继芳开口,周家二长老周礼持法杖起身,“败坏家族荣誉之徒,速滚下台!” 周继芳瑟瑟发抖,哀求道:“二祖父,吾尚有一次机会,恳请……” “噤声!” 周礼剧咳两声,随即温和对周胜南言:“汝代吾等为领主解析。” 此时,周胜南眼眶湿润,目光远眺至李楚生所在。 见其微笑颔首,她心中激动难抑,迅速镇定。 周胜南冷静道:“二祖父,吾愿解说,但有一条件。” 怒不可遏之周继芳面容扭曲,“让汝于领主面前发言,已给足脸面,勿自讨苦吃!” “还敢提条件,呸!汝自视何人?” 面对青州诸多名流,周继芳竟放肆辱骂,引众鄙视。 周礼手握法杖,怒意沸腾! 王流芳敏锐感知周礼情绪,急忙将周继芳拉至身前,一记重掴落在其颊上。 响亮耳光响起,周继芳鼻血横飞。 “母亲,汝何故打吾!?” “不成器之辈,吾非好好教训汝不可!” 王流芳拽着周继芳,灰暗地离开了魔法集会,周礼的面容稍微柔和了些,“胜南,你的诉求是什么,尽管开口。” “我要整个公司的魔法股权,以后周家不得擅自收回。” 瞬间,周礼的脸色转为阴沉。 若这魔法生态养殖场无法为周家带来魔力收益,那么不论它发展得多繁盛,都将毫无价值。 但陈靖塘正目不转睛地注视,再不同意,非但没有好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 即便心中愤慨,周礼也只能咬紧牙关应允。 陈靖塘瞥着手中的魔法计时器,显得不耐烦,“现在可以说了吗?” 周胜南跨前一步,语气平和而坚定:“禀领导,我们的华南魔力生态养殖场主攻楚生魔食工坊的市场扩张,出售纯天然、无魔力催化剂的优质肉类和蛋品。” “由于早先开拓了市场,产品线生机勃勃,同时也带动了高端消费群体……” 周胜南的解说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话到中途,一旁的书记官插话提醒:“领导,时间已过半,您看是否先去参加魔法议会?” “议会延期。” 陈靖塘轻拍身旁的座位,语气温和,“小周,不急,你上台慢慢讲,也让大家听听。” 周胜南登上讲台,在阵阵掌声中,阐述了公司的魔法经营理念。 接下来的半小时,会场上静寂无声,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倾听周胜南的演说内容。 会议结束后,再次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青州的首席执行官陈靖塘与魔法卫生署长马华,分别授予周胜南荣誉勋章及五十万魔晶奖励。 会场散去,周胜南与众人握手,连稔疑惑地问:“楚生,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为何要将荣耀和功绩让予他人?” 李楚生淡然回应:“你的调查团队如此精明,应该知道周胜南曾救过我妹妹。” “那又如何。商业战场没有亲情,面对利益,怎能感情用事?” “经商之前,首先要学会做人。连救命之恩都不回报,还不如不做人。” 李楚生起身向连稔告别后离去,提前坐在马车内等待。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天色渐暗,略显疲态的周胜南走出会场大门。 李楚生下车,笑着问道:“公司股权到手了?” “有陈靖塘监视,他们不敢不给你。” “原本还担心你一个人无法独自完成演讲,看来今天这场魔法宴席,有我没我都一样……” 话音未落,眼泛泪光的周胜南问:“之前周继芳的银行突然倒闭,还有华南魔力生态养殖场受到上级赞赏并获奖,是你在幕后操纵的吗?” “是我。” 李楚生坦诚承认的那一刻,周胜南热泪盈眶,奔向前紧紧抱住李楚生。 此刻,体育场的人已散去,空旷的场地门口,只剩下李楚生和周胜南两人。 哭泣了一阵,周胜南抹去眼泪…… \"我的歉意,我一时失去了控制。\" \"先进入飞龙马车,此处人多眼杂,非谈话之地。\" 马车缓缓前行,李楚生递出他随身携带的丝绸方巾,温和地说道:\"不论你在贸易上的手段多么巧妙,思考如何迅速,你终归是一位娇嫩的精灵。\" \"若真有那一天,你接掌周家,你的才能足以让其运作,但能否抵挡住那沉重的压力,就另当别论了。\" \"千年帝国八百载,如果周家没了你就将崩塌,也只能证明周家的命运走到了尽头。\" 听到这些话,周胜南立刻擦干了眼泪,她明亮的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祖辈耗尽一生心血建立的周家,只要我还活着,决不允许它在我手中凋零!\" \"楚生,我不会让你在幽灵之境久候!\" \"经历华南精灵养殖公司之后,我在家族中的声誉已经基本恢复,接下来就是掌握家族的核心资源。\" \"根据我的预测,盐晶矿脉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枯竭,未来将支撑周家的主要行业有三项!\" \"你帮我掌控这三项产业的主导权后,我承诺与墨姐解除婚姻,让你们能够顺利结合!\" \"在你们的婚礼上,我会送上一份贺礼,并保证从今以后,整个周家都将为你们提供商业上的便利。\" 李楚生轻笑道:\"那么,我提前感谢你了。\" 有了精灵王国的支援,再加上华南精灵养殖公司的声望,周胜南调动周家资源时,更加得心应手。 作为一名曾表现出色至极,足以使家族获得荣耀领地的人,周胜南绝不是一个只会躲在男子背后的小精灵。 第一笔财富到手后,周胜南开始向那些中立的长老们展示善意,以理服人,以情感打动,短期内获得了大量支持。 同时,周胜南开始从周家管理团队的青训营中,招募年轻有为的人才,植入养殖场工作。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里,华南精灵养殖公司就已经变得上下团结,如一块铁石般坚固,甚至得到了周家董事会的财富注入! 原计划需半年才能开办的田园乐园和度假村餐厅,在第三个月就已经热闹非凡。 周胜南展现出的经商才能,甚至是人情世故的处理,都远超她的年龄。 第三个月的周末,已经到了公司业绩审核的时候。 每个公司的财务报告,都已经提前提交给周氏财团的董事会,由他们统一评审评分。 评分结果,将在大礼堂现场宣布。 周家可以分配的生意,将陈列在礼堂前排的卷宗内,让周家的年轻人按评分成绩,从第一名开始依次挑选。 最先挑选的,自然是最优秀的公司,越往后就越差,这也是一种优胜劣汰的机制。 早上九点钟,打扮得体的周胜南和李楚生,在礼堂内坐下,等待着成绩的揭晓。 而这一次,周胜南不再是孤军奋战,她的身边坐满了来自年轻一代的支持者,甚至还有几位董事会的长辈。 董事会的元老级当家人周礼,同样选择坐在周胜南的旁边,一同等待。。。 在魔法时钟敲响九点二十分的瞬间,周家董事会的成员们纷纷穿越时空门步入神秘的会议室。 十二位长老议会的成员,包括周礼在内的传奇人物,逐一踏上魔法结界的中央讲坛,周围环绕着神秘的符文。他们依次翻阅着由魔力封印的财务报告,并在空气中刻写下各自的评分。 片刻后,所有人的得分在魔法光幕中显现。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女巫秘书,手握魔法水晶麦克风,宣读着结果。 周胜南身躯微颤,玉颜苍白,她紧贴椅背,宛如一只准备随时展翅的精灵。“本次评审的最高荣誉,归属于周继祖!” 第238章 魔法迷雾 周胜南身形轻摇,美丽的容颜如霜,无力地瘫坐在魔法藤椅上。她无法理解,为何刚从异界归来的周继祖能得到最高的评价! 不仅是周胜南,众多与会者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场面一度混乱,女巫秘书只好暂停宣布,寻求讲坛上众神的指引。 面色严峻的王流芳清了清喉咙,宣告道:“我儿周继祖前日才自异世界归回,并未参与三个月的神秘试炼。将他置于首位,想必各位皆有疑虑。” “但我在此郑重声明,继祖荣获第一,绝无任何暗箱操作。” 周成业接过了魔法麦克风,附和道:“在魔法帝国的学习期间,我的儿子周继祖,开创了一家跨越多元宇宙的商业帝国,仅前三个月的盈利,便已突破一千万金币!” “为了让大家更深入地了解这次选拔的公正性,继祖已准备好展示他公司的魔力收入概况。” 讲坛之下,一位身着纯白法师长袍,头戴巫师高帽,手持优雅的魔法杖,佩戴单片眼镜的矮小男子,向众人深深鞠躬。 接着,周继祖从口袋中抽出一叠厚厚的羊皮纸复印件,开始在观众间传递。来到周胜南面前,他假装犹豫地停顿:“胜南弟弟,你未曾游历异域,恐怕这些魔法文字会让你困惑。” 周胜南淡漠回应:“你不必给我。” “算了,还是给你一份吧。虽然你可能不理解这些神秘的异国文字,但财务报告上的阿拉伯数字,你应该能看懂。” “三个月赚取的一千万金币,你仔细看看吧。” 递交完计划书,周继祖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坐在周胜南阵营的人愤愤不平地低语:“假洋法师,拿着那些看不懂的东西炫耀什么呢!” “凭真正的实力,我们周总远超他!” “没错,就连高层的魔法师也看好我们的企业,他算哪根葱!” 面对众人的热议,周胜南却显得异常平静。那份满是魔法文字的报告,她毫不犹豫地翻转扣在桌上,连看也没看一眼。 两世为人,李楚生通晓各国语言,拿起报告仅看了两分钟,便坚定地宣称:“这些数据百分百伪造,只需派遣一名财务调查巫师,真相便会大白于天下。” 在古老的埃斯托兰德,周继祖自称经营着一种神秘的魔力宝座,能够将污秽瞬间净化,此物据说专销于遥远的暗精灵国度。 然而,那些知晓暗精灵习俗者皆知,他们从不曾有此等净化装置,更遑论魔力宝座。 这份描述显然充斥着谎言,一眼便知出自低劣魔法师之手。 在场之人,鲜少通晓古老语言。 即便精通古语,也极少有人熟悉跨地域交易。 偏偏那几位熟知内情者,却安坐于高台之上,佯装无知。 李楚生压低声音问道:“是否应我上前,揭露其真相,让这号称周继祖的家伙颜面尽失?” 周胜南泰然自若地摆了摆手,“无需如此。” “我所选择的行业颇为独特,他们不会与我竞争,只需保持在前十即可。” 李楚生不解:“我们实力超群,无疑应当位居榜首!让这欺诈之徒得逞,你难道不感愤怒?” 周胜南依旧波澜不惊,“一时风光又有何妨,大浪淘沙之时,浮于表面的尽是尘埃与淤泥。” “唯有等到风平浪静,真金方能沉淀下来。” “此刻,我们该稳住阵脚,在不结怨的前提下默默壮大,直至在周氏家族真正立足。” “如若周继祖执意成为众矢之的,为我挡风遮雨,正合我意。” 听罢周胜南一番解析,李楚生对其越发钦佩。 这般沉着冷静的风范,未来定能成就非凡! 然而,很快,周胜南面色凝重,眼眶微红,委屈至极,鼻尖轻颤,似将泣出。 因为,前十强名单已揭晓,唯独不见周胜南之名。 周胜南再难按捺,未待结果宣读完毕,便愤然起立,“以三月之净利、企业规模及潜力而言,我均名列前茅!” “纵使冠军非我莫属,前十竟无我一席之地,这是为何?” 呼喊声落,全场目光汇聚于周胜南身上。 公然质问长老会,令台上十二位长者颜面无光。 周礼轻咳一声,威严道:“胜南,你且归座,待会议结束后,我们自会给出答复。” 周胜南尚未开口,李楚生已冷言相向:“待会议落幕,所有优质产业尽数瓜分,你又能给予何种答复?” 周继祖站起,阴阳怪调道:“周胜南,你以为自己是谁?为何长老会须向你解释一切!” “排名落后,便证明你能力不足,有何可解释?” “二祖父不揭穿你,实为你保留颜面,莫要不知好歹!” 因周胜南与李楚生之干预,原本深得家族宠爱的周继芳,如今沦为众矢之的,至少数载之内,恐难再分得家族产业。 刚从异世界归来的周继祖,急切地想要挫一挫李楚生与周胜南的锐气,为姐姐在神秘世界中的耻辱复仇。sdlchxwom 面对周继祖的挑衅,李楚生用冷淡的魔力音调回应:“最好坐下来,否则你的‘幻灵马桶’事业,我将会揭露它的全部秘密。”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在黑暗国度阿三,连厕所都不存在,他们不会对你的马桶产生兴趣。” 李楚生的话语直击要害,瞬间让豪情万丈的周继祖面色尴尬,一时语塞。 台上,王流芳的神色也略显凝重,连忙转换话题:“周胜南,你并非排名落后,而是根本无排名可言。” “你的南方梦境生态牧场成绩虽佳,但家族仅持有参与权,无掌控权,因此无法参与家族商业的重新划分!” 周胜南额上青筋暴跳,“周家何时立下这等规矩?!” 周成业面沉如水:“经董事会全体一致决定,方才制定的新规。” “凭什么?!” “就凭你自私自利,拿陈靖塘作为筹码,强行索取公司股份,扰乱家族秩序!” 王流芳愤怒地指着周胜南,斥责道:“若人人都如你般自私,家族的事业将四分五裂!” 周胜南愤怒中带着嘲讽:“我不过是名义上的掌控者,收入的六成归于总部,只四成落入我囊中!” “按照目前的情况,我每年为公司创造的利润,超过五百万金币!” “你们要除掉我,直接动手便是,何必找个借口!” 权威受到挑战,周成业愤怒起身:“长辈如何行事,岂容晚辈指指点点!” “在周家,董事会便是最高的支柱!” “我们的决定,你们只能遵从!再有人胆敢对董事会咆哮,下场将会与周胜南相同!” “卫兵,将他带走!” 卫兵已步入会场,然而周胜南近期建立的人际关系,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她辩护。 如果不主动离开,恐怕真会被驱逐出去。 周胜南涩然道:“楚生,我们走。” 两人起身,走向会场出口,早已等在那里的周继祖靠近,冷冷地低语:“周胜南,你觉得你很了不起吗?” “说实话,你确实有商业天赋,但谁叫你摊上了瘫痪的父亲,和那个被视为异端的母亲。” “就算我不赚一枚铜币,也能把你从榜首挤下去。” 李楚生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提起周继祖的衣领,挥拳欲打。 周胜南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李楚生的手臂,“千万不能动手!你一拳下去,我的未来就毁了。” 李楚生轻易挣脱周胜南的手,漠然地说:“区区周家而已,大不了破而后立,先摧毁再重建。” 第239章 教训 “像这样的废物,不教训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在周继祖惊异的目光中,巨灵之掌的残影愈发庞大,重重拍在他的脸颊之上,他整个人如同被风暴卷动,旋转三圈后,嘴角与鼻孔鲜血直流,方才勉强从幻境中清醒。 “你……你竟敢对我施以魔咒!” 高台上,王流芳怒火中烧,面色狰狞,“周胜南,你纵容你的魔兽伤害我的子嗣,此仇不共戴天!” “守卫,给我上前制伏他们!” 一众守护者应声而出,正欲对李楚生和周胜南施展束缚魔法之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通报:“家族长驾临!” 伴随着两个仙子般的侍女搀扶,一位身披绸缎长袍,身形瘦削,鹤发童颜的老人缓缓步入这神秘殿堂。 “全都停下!” 全场一片寂静,因情报显示,家族长周楚河将于月余之后回归幽州。 周礼匆忙从主座下榻,手持法杖步至台前,“兄长,为何提前归返?” “外域动荡不安,内域亟需重建,有些跨界的交易,未竟全功便先行撤离,是以速速归来。” 周胜南眼眶微润,喉头颤抖,竭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祖父,您一路辛劳。” “哈,比起吾孙胜南,何足挂齿。是否在祖父离去后,尔等皆联合起来欺凌于你?” 言谈之间,周楚河面带微笑,然而其目光扫视高台之时,众人顿感一阵寒意,不自觉低头避开。 周楚河握着周胜南的手,“胜南,随祖父登台。” 高台上,原本只设十二席,此刻新增二人,自然须有两人退席。 在场皆为家族议会成员,无分高下,无人主动退席,皆站立一旁,神色凝重。 周楚河指向王流芳和周成业,“汝二人退下。” 王流芳与周成业不敢违逆,默默退下高台。 周楚河清了清喉咙,声音虽轻,却足以令每一个人凝神聆听。 “周氏后代的商行规模,吾略知一二,若按金银收入而论,周继祖当属首位。” “然则,论及未来企业的潜力,胜南实为无双。” “如此,二位并列第一。但因王流芳与周成业偏心之举,胜南有权优先选择。” “请前十名所选之物,悉数归还原处。” 在周家,周楚河之言即是律法,无人胆敢异议。 周胜南毫不犹豫,径直说道:“祖父,我愿选家族的幻影放映业。” 瞬息之间,先前的前十名脸上闪过一丝懊悔。 自开放之门开启,人们的精神世界日益繁盛,幻影放映师这一职业的金饭碗逐渐受到挑战。 众多私人放映师,将各地奇影异景,于影剧院或是乡村野外展示。 因其媒介的魔幻特质,凡有放映,皆能财富滚滚而来。 上至城中影剧院,年轻情侣的欢聚之地;下至田野之中,夜晚在空旷之处放映露天幻影。 当前消费市场,可谓无比广阔。 在幽暗的魔法王国,周胜南的选择,确实能在瞬息之间,汇聚一璀璨宝石,积累丰厚的财宝。 然而,李楚生知晓,幻影映画的生意,绝不可取! 一九七九年,是魔法界的一次巨大转折,一旦跨入八零年代,那些蕴含魔力的黑白电视、彩电等全新媒介,将在短时间内如同春日百花,竞相绽放。 届时,幻影映画的生意,必将被新兴力量夺取大部分市场份额。 最受冲击的,莫过于魔法胶片时代的终结,以及数码魔法影像时代的崛起,那时高昂的放映器,都将被迫封存于历史尘埃之中! 而新时代的光影剧场,并非生存所必需,几乎无法带来丰厚收益! 未待周胜南话语完毕,李楚生已站起身,言辞恳切:“胜南,信任我!无论挑选何等产业,都远胜于幻影映画!” 手指刚触碰幻影映画,周胜南愕然停顿。 她与在场众人相同,目光聚焦于李楚生。 李楚生挺身而出,语调深沉坚定:“若你信任我,便选择机械兽零件炼制吧!” 董事会的年轻人,乃至前辈长者,瞬间哄笑一片。 机械兽零件炼制,不过是给异国术士提供劳役的小工坊,虽然规模宏大,器械繁多,但利润微薄至极,赚取的全是辛勤汗水的酬劳。 反之,幻影映画领域,一月所得之财富,足以匹敌机械兽零件炼制一年之利。 周楚河不由眉头紧锁,“你的助手实在不懂规矩!” 稍作犹豫,周胜南毅然决然地捧起记载机械兽零件的文献,“祖父,我选择此路!” 周楚河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胜南,祖父费尽心思为你争取的机遇,你确信如此抉择?” 周胜南美丽的眼眸不禁闪避,潜意识中欲换回最初愿望,然而,在见到李楚生那燃烧着信心的目光时,她心中莫名涌现一股笃定。 “我确定。” 周楚河未发一语,从桌上抽离属于机械兽零件的公司资料,沉下面容,转身离去。 “哈哈,他必是失智!” 周继祖指向台上困惑不安的周胜南,异常得意地斥责:“竟敢轻信一名小助手之言,这第一名荣耀,犹如虚设。” 众人的嘲笑眼神,讽刺言语,如利刃般刺向周胜南。 当然,亦有人在嘲弄李楚生,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望着祖父孤寂的背影,周胜南紧咬下唇,迈出数步,“祖父,我将不负您望!” 然而,直至周继祖临近门扉前一刻,始终未曾向周胜南投以一瞥。 周胜南终无法忍受羞辱,低垂着头,步出会场。 会议现场,评定依然激烈进行,周胜南则垂头丧气地漫步在空旷的周家大院,李楚生保持一定距离,尾随其后。 李楚生疾步赶上,握住她的臂膀:“怎么了,恼怒了吗?” “别这般纠缠不清,成何体统!” 抵达居所,周胜南气愤地将手中机械兽零件炼制的契约摔在桌面,“你必须解释清楚,今日究竟意欲何为!” 李楚生双臂交叉,慵懒地回应:“这片魔法森林是你的选择,何须我多言?” “为何你要引导我踏入这不盈利的奇异林地!?” 李楚生微笑反问:“若我告诉你,是为了接收巫师周继祖的贿赂,故意设下陷阱,你会如何应对?” “我会令你窒息!” 周胜南一跃而起,双眼含泪,双手紧扼他的咽喉。 李楚生猝不及防,被推倒在魔纹沙发上,周胜南坐于他的膝头位置。 周胜南身带伤痕,李楚生出于保护,稳住她的腰部:“别闹了,我只是和你开玩笑。” 两人目光交汇,氛围异常尴尬。 周胜南瞥了眼李楚生的手,“放开我。” “好吧。” 周胜南松开并无真意施加压力的手,轻轻叹息:“我并非对你生气,只是察觉到自己似乎有所不同了。” “若是以往,无论他人如何劝说,我都会坚守自己的信念。” 李楚生安慰道:“无需忧虑,我发誓一个月内,会使这机械零件工坊赢得超额利润。”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李楚生仿佛早有打算,立刻说道:“立刻终止与海外的契约,转而与我的城建魔法集团签约。零件生产交由我们自行处理。” “收益扣除成本后,我们五五分成。” 周胜南果断拒绝,“不可能!” “我们又不做魔法马车,这么多零件有何用……” 话未说完,周胜南美眸瞪大,惊讶地问:“你是想制造魔法马车!?” 李楚生淡笑着回答:“正是如此,我们要创造属于自己的魔法马车品牌。” 在万物复苏的七十纪元,这话犹如惊雷般震撼。 其中蕴含的力量,让周胜南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第240章 制造魔法马车 在七十纪末,国际间戏称国内为“万国魔法马车展示场”。 街头巷尾跑的,尽是各式进口的魔法马车。 购置一辆所需的关税,再加上各种途径的花费,足以让原价翻三倍。 即便如此,马车仍供不应求,只有财力雄厚的大亨才买得起。 国内的魔法马车品牌,多服务于军事,很少流入民间市场。 由于制造工艺复杂,投入巨大,且失败风险极高,无人愿涉足这一领域。 有这份精力,不如贩卖流行的魔法服饰或神秘的护目镜,或者批量生产飞驰的二八杠魔力自行车。 周胜南俏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忐忑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不,四成!” 李楚生同样严肃地说:“魔法马车制造业风险重重,但目前国内市场尚处蓝海,未来数年内,无人能与我们竞争!” “一旦我们引领潮流,利润足以抵得上周家一半的财富!” “那时,你将成为周家的领地主宰,掌控家族将近半数的财富流动!” “别说董事会成员,即便是你祖父,也会对你礼让三分!” 当周胜南的目光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向往,李楚生却不得不浇上一盆冷冽的魔法水,“然而,必须提前告知你,一旦你在这次试炼中败北,不仅是周家议会,就连你祖父,都可能将你从继承序列中剔除。” “你是选择孤注一掷以期获得天赐之机,还是脚踏实地,稳健前行,这全由你定夺!” 周胜南黛眉轻锁,“稳扎稳打有何方略?” “此事颇为直接。我于前几日,探查过周家那座炼金工坊,发现其中锻造的部件,不仅适用于马车,还能用于打造耕田巨兽与三足魔车。” “单是锻造那喷火之心——单缸柴油机,大规模量产所得的金银财宝,远超我们灵界牧场所带来的盈余。” “只需三个月光景,你便能收获足以让你祖父刮目相看的功绩。” “并且,我有十足的把握,确保此番行动必定盈满。” 一边是置生死于度外以换取辉煌未来,另一边则是步步为营,收益丰厚,几乎每个人都会倾向后者! 然而,在这商战之中,敢于冒风险者,往往能独占鳌头;过分谨慎之人,却只能分得残羹冷炙。 周胜南轻抚额角,眉头紧锁,“楚生,给我一日时光,容我细细思量,待夜幕降临,我会给予你回复。” “悉听尊便。” 李楚生披上镶金边的斗篷,准备启程。 周胜南情不自禁地询问:“你欲前往何方?”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我乃你的助手,而非仆役。今日你既无要务缠身,理应让我享受片刻自由。” 周胜南心中略感空落,“午膳之时,你会否归来?” “不会,我已与友人约定在外共进。” 离了周家庄园,李楚生登上一辆由魔法驱使的飞马车,直奔近旁那古老酒肆。 “老掌柜,七号秘室所约宾客可已驾临?” “彼已于一小时前抵达,正翘首以盼阁下大驾!” “烦请送上两份烂肉魔面,依往常惯例多添肉块,冷盘热肴各二,随你调配。” “遵命!” 于二楼尽端,隐蔽的七号秘室内,墨兰芳伏案小憩,险些沉入梦乡。 “墨姐,劳驾等候多时!” 李楚生环视四周,警觉万分,“你此行前来,未被人察觉踪迹吧。” “未曾,我入门之际皆蒙面而行,仅露双眼,几乎窒息。” 墨兰芳语气中带着些许幽怨,“你神神秘秘将我召至此处,既要乘风破浪又要舟车劳顿,何故不当面通话即可?” 李楚生神色凝重道:“今日之事,非三言两语所能解释,必须面对面详谈!” “况且,今日吾二人之对话,你务必将其深埋心底,纵是周胜南,亦不可透露分毫!” 墨兰芳面容严肃,“欲商何事?” “吾欲知晓,周胜南何时被周家认定为继承者,又有何缘由使她获此殊荣?” 墨兰芳略作迟疑,随后缓缓道来:“她被正式册封为继承者,大约五年前,正值她成人之际。” “不过,胜南自幼便被周继祖亲自教导,按男儿标准培养,似乎早已有所图谋。” 李楚生再次发问,语调中透着神秘:“是否在周胜南被选定为继任者之前,周家年轻一辈的表现一直萎靡不振,直到周胜南接手家族事务,局面才有了显着改善?” 墨兰芳惊讶地反问:“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不过想想也合理,胜南在商业上的天赋无人能及,那些无能之辈若再不奋起直追,待他全面掌控家族权力,恐怕他们会连家族的门槛都跨不过去。” 李楚生面色骤变,低沉地说:“周继祖那个老家伙,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 墨兰芳大惊失色:“你可别乱说!” “周楚河是墨兰芳崇敬的人,要是让她听到,她肯定会跟你拼命的!” 李楚生神情冷峻,压低嗓音:“你在周家待了这么久,你觉得周楚河是个怎样的人物?” “是一位……相当睿智的老者,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思。” 墨兰芳犹豫良久,才勉强挤出这两句话。 李楚生继续问道:“周家的试炼体系,是不是在确认周胜南为继承人之后,由周楚河设立的?” “是的,这并不是秘密,周家大多数人都清楚。” 墨兰芳满腹疑惑:“不过,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呢?” 两碗野兽肉面被端上桌,李楚生边吃面,边随口问道:“你去过野生生物园吗?” 墨兰芳回忆着歪头答道:“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老师组织去过一次。我们坐在装有铁栅栏的车子里,驶入类似原始森林的地方。” “那里的野兽异常凶猛,有时会跃上车来咬铁栏,吓得我们魂飞魄散。” 李楚生又问:“你知道吗,那些明明生活在动物园的野兽,为何会如此凶悍?” “不清楚。” 李楚生的目光变得冷冽,低沉地说:“通常的野生生物园会饲养一些肥壮的狼鹫,每天都训练它们的爪子和利喙。” “等到狼鹫训练得差不多,就会将它们放入虎或狮的地盘,通过战斗来刺激它们的野性。” “无论在培养狼鹫的过程中多么悉心照料,最终只是为了使其成为猛兽的磨砺工具。” 独特的甄选制度,微妙的继承人确立时机,再加上李楚生的话语,让墨兰芳如遭电击,愣在原地许久。 “你……你是说,从一开始周楚河就没有打算让胜南成为家主,他所做的这一切,只是想借由胜南来激发周家其他人的斗志?!” “正是如此。” 李楚生压低声音,怒意难掩:“陈婧汇报调查结果时,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未深信不疑。” “但今天在选拔现场,我亲眼见识了周楚河的无情。” “我没有亲生孩子,但小颖对我来说如同半个女儿。如果今天小颖遭受同样的侮辱,我会不顾一切为她讨回公道!” \"然而,当周楚河目睹胜南作出致命的抉择,他那温柔的心瞬间化为冰冷,甚至不愿回首一瞥!\"sdlchxwom 墨兰芳的脸色骤变,\"何等荒谬!此刻,我们就该去寻胜南,将这诡谲之事与她阐明!\" 李楚生轻轻摇首,面带无奈,言道:\"若我今朝告汝,日轮实则西起东落,汝可信否?\" \"自然不信!汝言何意?\" \"胜南自幼受周楚河抚育照拂,即便我与汝情深义重,但疏者难入亲者间,试问,她信谁更甚?\" \"这...这...\" 墨兰芳容颜惨白,沉吟片刻,不甘地道:\"难道真无他法?\" \"有法!\" \"何法?\" \"养一liegou,使其壮于猛兽,即使周楚河欲行兔死狗烹之举,亦需三思,杀狗是否引火烧身,伤筋动骨。\" 墨兰芳察觉其意,庄重问道:\"汝意如何?\" \"吾欲与周胜南合炼灵车!\" 李楚生目露坚定,语道:\"今来访汝,便是令汝归去后,与采薇商议,楚生集团须紧缩金源,时刻预备援手!\" \"在灵车炼成之前,余下之业,应稳住盈润,勿再向外拓土。\" \"战线过长易招损,冯氏旧事即为明鉴。\" 墨兰芳肃然起身,取出绢布拭唇,\"明了,吾即刻归去筹备!\" \"墨姐,万事拜托!\" \"有吾与采薇护持珠州,汝只管放胆而为!\" 第241章 炼灵车 奔波整日的墨兰芳,未有歇息,急匆匆返程,准备集结财源,建造新的灵车炼厂。 李楚生刚踏入周家别苑,便见久候于门首的周胜南,双眸赤红,如饮鸡血般高声道:\"吾已决意,炼灵车!\" \"正是待汝此言!\" 未得闲暇屋内稍憩,李楚生取下车钥,径往青州的灵器锻造所疾驰。 锻造所座落于青州边际的郊野,四围皆是田畴与果园,中央乃一座占地五千平米的宏大炼室。 炼室构造简朴,巨室之内,机声震响,一群约莫四十载龄的男丁,及拾灵件的中年妇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劳作。 灵器锻造之所,全赖海外之订维持生机。 订数有限且定,雇员固定,利薄如纸,此等公司于周家而言,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李楚生从车厢底拉出一只庞然巨箱。 周胜南好奇发问:\"箱中藏何物?\" \"两日前,于青州工房定制之小物,待会汝自知。\" 言毕,李楚生站于作业台之巅,大声喊道:\"众人暂歇!\" 炼室噪音极大,工人们正忙得不亦乐乎,全然未曾留意突然降临的李楚生与周胜南。 在幽暗的炼金工坊内,李楚生挥舞着小铁锤,敲击着古旧的炼金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二十二位强壮的勇士,与十三位贤淑的女巫,纷纷停下手中的魔药炼制,目光聚焦于李楚生。 周胜南缓步至门外,将神秘的符文锁关闭,整个工坊陷入一片寂静,只余魔法的低语。 李楚生轻抚喉咙,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诸位,请听我言,我与身旁这位周胜南,将成为你们新的领主。” 一位年近半百的老者,身着华丽的法师长袍,率先鼓掌,礼节性地说道:“欢迎尊贵的领主莅临指导。” 然而,稀疏的掌声中透露出一丝冷漠。 青州炼金工坊,对于工人而言,仿佛是永恒的存在,领主却是过客,频繁更替。 每一次新的领主到来,都会试图抽身离去,因为这里虽稳定产出,但利润微薄,劳而无功。 工人们对连绵不绝的迎新仪式早已习以为常,内心充斥着疲惫与不满。 李楚生微笑道:“首先我要澄清,不应称我为领主,而是大法师。因为从今日起,我们的工坊将迎来变革。” “自今日始,你们的报酬保持不变,但所需完成的任务量减为往昔的五分之一。”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不知李楚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身着长袍的老人走近,“大法师阁下,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任务量减少,我们如何完成远方大陆的订单?” “全都停止。”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回答:“任务量减少后,我有一项要求,每一件成品都必须达到完美的标准!” “因为我们即将亲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造车!” 理论上,任务量减少应让人欣喜若狂,但此刻众人的面容却满是忧虑。 变革意味着风险,他们终其一生投身于炼金术,别无所长。 一旦失去工作,家中妻儿恐将陷入饥寒交迫。 李楚生洞察众人心思,同时注意到那位身着长袍的男子,显然是众人中最受尊敬的领袖。 他问道:“尊敬的大师,您专精于哪一门技艺?” “我名为罗结实,精通八级锻造与精修,亦是工坊的首席工匠。” 八级锻造与精修?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李楚生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轴,“此物你能制作吗?” 罗结实仅扫一眼,便自信满满地答道:“请您放心!” 启动炼炉,不久,一个经过精确测量,精致无比的部件出现在眼前,其工艺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李楚生深呼吸一口,缓缓说道:“罗大师,您之前的薪酬是多少?” “算上年终的恩赐,每月总计五十二金币。” “自此之后,您的月俸将增至一百金币,年终更是双倍。” 罗结实激动得面色泛红,“这...这是真的吗!?” 李楚生坚决地说:“我向来一诺千金。” “但我要你收两位学徒,他们的薪酬是您的一半,表现优异者,每月增加十金币,若不合心意,您有权将其遣散。” \"半年之后,我需要两位能够独立驾驭灵器的工匠,能做到吗?\" 罗结实挺起胸膛,坚定地说道:\"绝对没有问题!\" 李楚生打开一个巨大的皮革箱子,\"大家围过来,今日开启我们的魔法之旅,每人一张价值十枚金币的魔法卷轴!\" 众人惊喜地围拢过来,领取魔法卷轴后,李楚生又取出了一批魔法护耳符与防尘面具。 \"魔法灵器的共鸣声可能会损害你的听力,空气中的铁屑精灵也可能引起肺部不适。\" \"过去也许没有人关注,但从此刻起,我绝不允许任何一位学徒,在我的工坊中受到伤害!\" \"这些防护品都是免费的,破损可以找我领取新的,若有谁觉得麻烦,在工作时不愿意佩戴,那么他将失去在这里学习的机会!\" 护耳符的隔音效果,李楚生亲自验证过,绝对有效。 一些学徒因长期遭受噪音困扰,尝试将棉花塞入耳中,但这方法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佩戴上专业的护耳符后,女学徒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这个时代,许多导师高高在上,几乎所有的管理者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被人奉承着。 像李楚生这般亲切,处处为学徒着想的院长,实属罕见。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周胜南,你给我滚出来!\" 说话的是王流芳,她身后跟随着周继祖。 看到二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周胜南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这里是我的魔法工坊,你们给我滚出去!\" \"还魔法工坊呢,不过是个破败的小屋罢了!扯着虎皮装大法师,你到底在装什么鬼,我呸!\" 一口带有魔力的唾液吐在了工坊的标志上,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李楚生面无表情,拿起了一把上色的魔法画笔,走到门口,其中一名学徒见状,启动了魔力引擎。 嗡—— 喷射出的魔法颜料,如瀑布般洒向周继祖和王流芳,他们满头满脸都沾满了金属质感的斑点,除非用魔法水清洗,否则是洗不掉的。 \"啊!\" 王流芳尖叫一声,\"竟敢用颜料喷我,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再次冲入门内的王流芳,被李楚生单手抓住了脖颈,他左右开弓,两巴掌抽得她踉跄跌倒在地。 \"该死的小家伙,你敢打我,周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周继祖双眼通红,\"你竟敢打我妈,我要和你决斗!\" 面对咆哮着冲上来的周继祖,李楚生再次开启了魔法画笔的阀门,周继祖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李楚生一脚踢出,将周继祖踹出三米之遥。 这对母子浑身都被魔法颜料覆盖,狼狈地躺在地上,二十余名学徒整齐地鼓掌。 \"干得好!\" \"院长大人,真是英明神勇!\" 周继祖咬紧牙关,却不敢再靠近,\"小子,你竟敢对我们动手,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李楚生淡淡地道:\"这又不是第一次动手,我也没见你们能把我怎样。\" 面对蛮横无理,上来就动手的李楚生,王流芳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周胜南,这就是你培养出的学徒?\" 此刻,周胜南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冷冽地宣告:“胆敢侵犯我的魔法工坊,辱骂不休,不教训一番岂非辜负了你们的巧舌!” “哼!我是董事会的信使,你若敢对我不敬,便是对整个决策议会的蔑视!” 听见“决策议会”四字,周胜南一时陷入了沉思。 李楚生依旧毫不客气:“快说你的来意,说完就滚,别仗着议会来唬我们!” 王流芳怒火中烧,颤抖着质问:“刚收到议会的消息,你们中断了所有对外的货源,究竟意欲何为?!” “意图乃是商业秘辛,与尔等何干!” “你给我闭嘴!”周继祖面目狰狞,“你不过是周胜南豢养的傀儡,无权与我们对话!” “周胜南,你是哑了还是忘了如何开口,竟让一只傀儡狺狺狂吠,有何居心!” 周胜南寒声道:“他的话语即代表我的意志。我已接手这个炼金工坊,它便属于我了。” “我对订单的处置,毋需你置喙,更无需议会之人指指点点!” 第242章 魔法启动 “叛逆!猖獗了!” 王流芳捂着肿胀的脸颊,颤抖的手指向周胜南,“你这卑微之辈,故意暂停订单,令周家蒙受损失,我会如实禀告决策议会!” “现在我们或许奈何不了你,但一个月后的评议,看你如何逃过议会的制裁!” 周胜南目光警觉,俏脸上笼罩的阴霾越发浓重。 见周胜南这般姿态,王流芳肿胀的脸庞上勉强挤出一丝得意的笑:“孩子,我们走,无需跟自寻死路的愚者计较。” 离开时,周继祖口中还在喃喃:“擅自解除契约,还继续支付工人工资,囤积物资,是想养肥了送人吗?” 此刻,除了李楚生和周胜南,无人相信这个小小的魔法工坊能打造出完整的魔导车。 即便在周胜南囤积物资之后,决策议会上层还以为他找到了新的贸易途径,而非打算开创魔导车制造业。 接下来的一个月,李楚生和周胜南几乎不再涉足周家大宅。 他们在附近租住了一处民居,与工匠们同食大锅饭,共眠稻草榻,佩戴隔音耳塞,逐一检查每一道生产流程。 寻常商品瑕疵顶多导致退货,但魔导车的瑕疵可能招致法律纠纷,甚至丧命。 第八日,首批部件全部加工完毕。 第九日,仿制的魔能引擎大功告成。 第十日,来自城市建造联盟的轻型合金车架,医疗器械工坊打造的弹性聚合物轮胎,运抵工坊,开始首辆魔导车的组装。 凝聚全公司心血的轿车,在第十一日清晨六点,静静地停在了工坊大门前。 眼带黑圈的周胜南,嗓音哽咽:“我们的第一辆魔导车,竟然真的制造出来了! 工坊内,每个人的心情都难以抑制地激动着... 在这片古老大陆上,一辆由神秘金属锻造而成的飞梭,其价值至少得与一座城堡相当,而李楚生仅凭二十几个工匠之手,在密林深处的古老工坊里便造出了这辆飞梭,这份成就让他内心涌起了无法言喻的狂喜。 李楚生并未欢呼,亦未欢腾,他默默披上厚重的皮甲,踏入飞梭的驾驶舱。 周胜南见状,跃上副驾驶之位。 罗结实也携两位巧手铁匠,满怀喜悦地落座于后方。 “李阁下,带我们体验一番云中之旅吧。” 然则,李楚生面露凝重,低沉道:“尔等退下!” 李楚生乃出身卑微之地,自打来到这片工坊,便与众工匠和睦相处,毫无贵族架子。 今日首辆飞梭问世,本应是欢庆之时,但他此刻的怒气却让所有人感到莫名。 罗结实略显尴尬,向旁侧二人示意,随即下车,歉声道:“抱歉,李大人,吾等失礼了。” 待二人离去,周胜南皱眉不解:“让他们一同体验,有何不可?” “你也退下。” 周胜南愕然,“汝言何意?” “吾令汝退下。” 未等周胜南反应,李楚生已下车绕至副驾驶,开启车门,以惊人之力提着周胜南的后领,将她轻放于地面。 随即,李楚生闭合车门,独坐驾驶舱,启动飞梭,猛地加速,如一道疾风般冲出。 “李楚生,汝疯矣!” 李楚生驾驭飞梭前行,周胜南随其后疾呼。 启动时,座位震动异常,需更强之减震装置。 舵轮调校过于笨拙,需添置助力机关。 飞梭左右摇摆,底盘与轮轴稳定性欠佳。 照明法术与雨水清洁装置……李楚生逐一检验所有组件,虽发现问题,但大体尚可。 最后,变换飞行层次,油门与离合协调,李楚生于广阔无人的荒野之上,开始加减速转换。 初试尚算流畅,然第三次时,只闻引擎盖一声巨响,变换层次失灵! 前方引擎火焰四起,制动与离合接连失效,飞梭速度愈加快疾! 如此疾驰,撞毁恐有性命之忧! 当引擎起火,飞梭失控之际,周胜南美目充血,厉声呼喊:“莫要迟疑!速寻撬棒,盛水之盆,锤子,准备破梭救人!” 几番减速尝试未果,李楚生咬紧牙关,径直撞向前方巨木! “不可!” 周胜南本能嘶吼之际,飞梭骤停,玻璃尽碎,李楚生口鼻溢血,身躯无力垂下。 “速速救之!” 周胜南亲自动手挥舞巨锤,众人合力砸开飞梭之门,再以利刃割断安全束缚,将李楚生拖曳而出。 众人终悟,为何李楚生神情凝重驱逐众人! 原来,他并非出游,而是以身犯险,测试飞梭安全性能! 刚刚被抬出的李楚生,自昏厥中缓缓苏醒,伤势并不严重,仅因剧烈冲击暂陷昏迷,加之轻微内出血。 周胜南的眼眶燃起幽暗的火光,声音中带着震颤的哀求:“坚持住,伟大的治愈师,我会即刻驱使疾风之马,带你前往神圣的治愈塔!” “勿扰我!” 李楚生呼吸急促,低声道:“体内星辰错位,需静卧两日,切不可妄动。” “你们将我安置于云床之上,抬至晶石大门前,另遣信使至幽蓝之城,让刘庆之药师为我配制圣水。” “遵命,即刻启程!” 迅捷之间,幽蓝之城传来圣水秘方,周胜南亲自动手熬制药剂,李楚生缓缓饮下,暖流涌动于心海,全身的重负仿佛减轻了许多。 罗坚实心中悲痛不已,“尊贵的李阁下,这般艰辛之事,交由我们这些铁血勇士承担便是,您无需亲历此苦。” 李楚生轻轻摇头,“此地唯我与周胜南方通驾驭疾风之马,然她身负重伤,不宜再冒险。” “至于汝等,即便匆忙学会驾驭,技艺未臻成熟,遇险则性命堪忧。” 李楚生以身犯险,将整个行会的成员感动至极,同时也激发出他们的无穷斗志。 机械之心的问题,在三日后得以全面修复。 一切微恙尽数消除,唯有引擎之心的难题依旧。 这颗引擎之心,乃是由罗坚实及其二徒精心打造,仿若复制了远古机械神祗之核心。 再次改良引擎之心,已是第四日。 伤势已近痊愈的李楚生,正欲上车试驾,周胜南却抢先一步登上驾驶之位。 “让我来!” 李楚生稍作迟疑,终未阻止,仅叮嘱一句:“一切小心!” 汲取上次失败的教训,李楚生招来一众工匠,在李间秘径两旁,用废弃的战甲碎片筑成防护壁。 道路尽头,铺满柔软的沙土,即使真遇不幸,亦无性命之忧。 二次试炼,诸般微恙尽皆消散,然而最致命的问题依然存在——引擎之心仍未唤醒。 历经数次改良,引擎之心的持久力略显提升,然而最多行进三千余步,便开始频现故障。 直至第十八日,罗坚实终无法抑制心中焦躁,携二徒,红眼来到李楚生面前。 “尊贵的李阁下,我请求辞行!” 李楚生惊愕万分,“罗大师,你在我行会是否遭遇不快?” “非也,众人和谐相处,劳逸结合,我生活颇为舒心。” “是我有何怠慢之处?” “绝无此事!您与周阁下对我礼遇有加。” 李楚生疑惑,“既无异状,你为何欲辞行?” 罗坚实长叹一声,无奈道:“我技艺有限,承蒙厚禄,耗费时日良久,不仅致您受伤,至今未能重塑引擎之心。” 李楚生微笑道:“罗大师,让你重塑引擎之心本是苛求,我只是想一试,无需过分自责。”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骏马嘶鸣之声。 一位金发碧眼的异域使者立于门前,身旁跟随一名衣着考究的翻译。 “哪位是周胜南阁下?” “正是在下!” 在神秘的艾泽瑞尔大陆,周胜南急忙地向前迎接,举止恭敬,正在通过神秘的语言翻译与异界的技师交谈着奥术秘密。 李楚生示意罗结实和两位年轻的学徒靠近,低声揭示:“这是从遥远的德城重金聘请来的顶级机械法师,每月薪酬竟达两千枚魔法金币!” “天哪!” 罗结实惊叹道,“两千枚金币,比我们整个工坊的所有人加起来还多,他究竟有何神通?” 李楚生严肃地告诫:“他的神通在于制造魔动引擎和精妙的浮空车组件。” “这些日子,你们密切注视他的每一个动作,不懂就问,切勿犹豫!” “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将他的技艺尽数学会,免得这无谓的金币耗费!” 随后的日子里,工坊内不分昼夜回荡着魔法阵的低吼,四周竖起防护结界,挂起遮蔽魔力波动的暗布。 无人知晓,在那密闭的空间中,他们究竟在进行何种神秘的炼金实验。就连邻近的村落里,也流传着工厂涉及禁忌力量交易的谣言,让人望而却步。 一个月转瞬即逝,周家每月一度的魔法试炼正式拉开帷幕。 第243章 魔法甄选 自周胜南被确立为接班人以来,每月的魔法试炼皆由周楚河带领议会成员,公开公正地进行。 半年前,周楚河远赴异国处理紧急的魔法贸易,议会为了效率,封闭了殿堂,对每位参与者进行独断的评判。 相较之下,周楚河主持的试炼更为公平透明。 首先,来自外界的经济学奇才,依据盈利额度、未来潜力等多重标准,进行初步的评估。 其次,周家议会的周礼、王流芳等人仔细排查,结合家族条件,对排名进行排列。 最后,周楚河亲自进行最终调整。 在繁华的珍珠庭院中,最大的露天广场北部设有一座主坛,从九点半到十点,周楚河和议会成员会依次落座。 这段时间,接手家族产业的年轻一代都会在此领取家族授予的魔法物资奖励。 失败者可能面临惩罚,严重者甚至会被剥夺公司的控制权。 而成功者将获得魔法资金与资源的援助,三个月后接手更优秀的魔法公司,掌握更丰富的资源! 反之,缺乏商业智慧的,将在层层筛选中失去所有地位。 久而久之,拥有能力的人将会掌握全部财富,逐步攀登权力的巅峰。 这一切,正是周楚河精心策划的结果,也是他最渴望见到的局面。 九点半,魔法甄选已然开始,巨大的公示榜已被张贴,只是用红色的魔法布遮掩,尚未公开揭晓。 然而,接手了汽车配件工坊的周胜南不仅未到场,连财务报告也未曾提交。 周成业催促道:“父亲,下面的年轻人已经等不及了,再不宣布,他们会有怨言的。” 周楚河略显焦虑地扫视四周,平整的石板路尽头,仍未见周胜南的身影…… 轻抚长叹,周楚河闭目凝神:“再稍待片刻,兴许那孩子遇上了何种奇遇。” 一旁的王流芳语带讥讽:“即便再忙,也不应连族中大事都置之不理。” “依我看来,她是将那神秘工坊搞至萧条,无颜来见。” 周楚河面色一凛,“莫再多言,周胜南非此等孩童!” 被周楚河训诫,众人噤若寒蝉。 下方坐者,亦低语埋怨,气氛凝重而焦虑。 时光悄然流逝,时钟即将敲响十点之音,周礼站起催促:“兄长,不可再等,已临近仪式终结之时。” 周楚河最后一次凝视通往城堡的幽径,无奈轻叹,“罢了,启幕吧。” 揭启大红绫布,显露出周继祖所选的光影秘境,以月进献八千金币稳居榜首。 被贬至深渊的周继芳,在双亲庇护下,勉力令一小魔幻作坊盈利,攀升至第十二位。 周继祖握紧法杖,首登高台。 周楚河温和道:“遵从古训,首位者可向家族任意索取赏赐。” “继祖,心之所愿皆可诉,祖父定允汝。” 周继祖双目血红,咬牙切齿:“祖父,无欲他物,只望您为我伸张正义!” “哦?汝父汝母皆已入家族长老会,汝亦两次评审之冠,周家竟有不公于汝?” “乃周胜南那孽障!他忤逆尊长,殴打前辈,实乃周家之污秽!” 终得报复时机,周继祖倾泻胸中愤懑! “上月,周胜南独断毁去飞马魔车配件作坊与异域诸国之约,致家族蒙受巨损!” “吾与母亲代长老会前往规劝,却遭受周胜南手下巫师一顿狠击,吾母面上伤痕至今未愈!” 原本寻衅遭殴,此刻王流芳强挤两滴泪珠,指唇角青紫。 “父亲,此事本不愿告汝,恐家族蒙羞!” “然周胜南此子,愈发肆无忌惮!” 周成业乘势添油加醋:“周胜南此次更甚,全家族乃至旁系小辈皆需参与之较量,他竟默不作声悄然离去。” “依吾之见,不仅是吾等,连汝祖父亦未放于眼中!” 下位王流芳与周成业拥趸者,纷纷助言声讨。 “如此之人,何予其掌管产业,实乃浪费财富!” “令周胜南逐出周家,以免玷污门楣,为吾等带来耻辱!” “祖父,周胜南暴打尊长,挥霍家族金银,汝若不惩治,吾等心中难平!” 生态灵兽牧场,刚为周胜南挽回些许声誉,现又荡然无存。 近段时日,周胜南之举,在凡人眼中,简直难以置信!。 遵循神秘预示,周胜南舍弃繁花似锦的商业帝国,投身于被人忽视的魔法机械零件铸造。 奋力驱逐议会成员,他果断终止与异界的贸易协定。 这一连串大胆的决定,使周家众人深信,周胜南的命运已到尽头,家族必将另择新领袖。 面对一片喧嚣,周楚河轻轻叹息,转向身边的周礼问道:“二弟,你认为该如何应对?” 周礼略作沉思,“昔日,胜南确为周家带来了丰厚的收益,行事精明,颇具继承者的魄力。” “自那次前往翡翠谷之后,他的决策变得躁动不安,业务连连失利,脾性也日益傲慢。” “功绩与过失相互抵消,周胜南已激起民众的愤怒,不再适宜留在周家之中。” “依我看,家族应将那生态幻兽养殖场全权交给他,让他独立在外闯荡。” 周楚河皱紧眉头,良久无言。突然,他起身,仿佛要向众人宣告什么。 王流芳目光一亮,不自觉地随之起身。 一旦废黜周胜南的少主地位,周家新首领的宝座,非周继祖莫属! 母凭子贵,王流芳在议会的地位也将随之提升。 然而,周楚河并未开口,视线却落到了道路尽头。 一支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从周家庄园大门缓缓驶入。漆黑、纯白、赤红,三种色彩的马车领头,总计三十辆。 马车形态类似最新款的魔力驱动器,车身宏大,底盘高挑,适合穿越尚未完全开辟的神秘山脉。 其后跟随的二十辆多功能马车,既有载人之用,也能运载货物,此时在王国尚属罕见。 五十辆庞大的马车环绕巨大的集会广场一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排列整齐。 所有身着华南魔械公司的标志服饰之人下车,有序站成一列,姿态严谨。 在七十年的年代,驾驭许可并未成文,只要能驾驭,皆可驰骋道路。 李楚生和周胜南从首辆马车上缓步走下,在众人注视下,手持一份财务报告走向讲台。 “祖父,直至今日晨时,我们仍在签订契约,故延误了时间。” 见周胜南到来,周楚河如释重负:“即便你分身乏术,也该遣人将财务报告送达议会。” 周胜南微微一笑:“我想亲自为您带来惊喜。” 周成业面色阴沉地斥责:“惊喜?周胜南,你恣意挥霍家族财富,用马车阵容炫耀,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让我们周家所有人白白等待一小时,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 “父亲,我代表议会六人意愿,将周胜南逐出周家!” 话语落地,台上包括王流芳在内的五人均起身站立。 “我们一致同意,让周胜南离开周家!” 议会成员,也分为不同的势力派系,真正的核心权力掌握在周礼这些老一代手中。 而这些长者们,此刻皆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在遥远的伊瑟兰大陆,一个不起眼的铁器铸造工坊,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法积攒丰厚的金币。于是,周楚河接过了周胜南递来的羊皮卷轴,将其轻放在石制书桌上。 周楚河面色严峻:“胜南,你自幼便深受祖父宠溺,几乎未曾受过责备。” “但你近期的行为,实在让人无法容忍。”他继续说道,“今日,你必须给祖父一个满意的解释,同时,也要向全体议会成员交代清楚!” 议会中的王流芳与周成业,与台下以周继祖为首的众人,皆以严厉的目光审视着周胜南,他们的意图不言而喻。 若周胜南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只怕将会被驱逐出周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