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维纳斯》 第1页 [现代情感] 《人造维纳斯》作者:红烧雀【完结】 简介: 阮从珺是个整容女,她原本相貌清秀,但却因为长得太像姐姐而被迫嫁给了原本应该是姐夫的男人。 她不想一辈子当个替身,于是她决定整容,改头换面做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直到变得漂亮了,她才知道男人们原来都是如此肤浅。 久居上位冷漠傲慢名义上的前姐夫 冷漠毒舌划清界限却又纠缠在一起的医生 桀骜不驯总是嘴贱的运动员弟弟 很会撒娇的混血感美貌…… 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失去自控力,被整容后的她耍的团团转的样子,好像也很有意思 . 1v1,非np 内容标籤: 虐渣 替身 万人迷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从珺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迎来她全新的人造人生 立意:美在强韧的内心,而不是外表 ? 第1章 「太太呢?」 ◎衣冠禽兽◎ 「太太呢?」 明道晗走进来,旁边躬身迎着的僕人上前接过他的外套,另一个僕人恭敬地拿出一双灰色的拖鞋放在地上。 管家笑着应道:「太太在房间里呢,怕是等了您很久了。」 明道晗正低头解着衬衫的袖扣,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里面是质地细腻的雪白衬衫和蓝色细格领带。 而他进门时外面穿着的长风衣外套此刻已经解下,露出他在柔软又硬挺的西装面料下,显得格外肩宽腰细的身材。 浑身的气势,犹如刚从gq上走下来的男人,矜贵、傲慢。 带着久居上位的睥睨气息。 但是此刻他听见管家的回答,他手上的动作却顿了一下,一向冷漠的脸上,也好像融化了一瞬一样,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明道晗解开蓝宝石的袖扣,松了松领带,他垂眸淡淡应了一声: 「嗯。」 然后他抬脚往旋转楼梯走去。 身后的僕人温顺地躬身,管家站在一旁微微弯腰。 二楼是别墅主人的住处,僕人都是不许上去的,除了特定的打扫时间,任何人都不许窥探。 明道晗走上去,他的身高很高,腿包裹在柔软笔挺的西装裤里,显得格外细长。 但是随着他迈步的动作而紧紧贴和在他大腿肌肉前侧的西装布料,又将他的力量感显露无疑。 他的动作,带着漫不经心,又格外慑人的气势。 阮从珺躲在房门里,隔着很远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哒、哒、哒。 一点一点靠近。 好像被兇勐的野兽锁住,任由他一点一点靠近的感觉。 阮从珺不自觉有点抖。 她捏紧了身上的衣领,感觉喉咙也开始发干。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她从和这个禽兽结婚起,就没有出过房门! 如果不是他白天还要上班。 她感觉她可以死在床.上。 整天不是这样,就是那样。 翻来覆去。完全没有把她当人看,好像只是一件任意摆弄的玩具。 哈,当然了。 这个房子里,哪有人把她当人看的,她不过是个替身。 是她伟大的、女神般的,却又不幸早逝的姐姐的替身。 她对她姐姐没有什么感情,她们年龄相差太大,在她还小的时候姐姐就已经是光芒万丈的天才少女。 她只能活在她的阴影里。 但是阴影里也不错不是吗,至少她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一切都从姐姐去世那天起不一样了。 姐姐因为空难去世。她们的父母因此肝肠寸断,原本作为妹妹的她也在丧礼当天忍不住落了几颗泪。 但她想着她还可以和父母相互支撑,还有她这个女儿,好歹也是一种慰藉。 可是从那天起,本来就忽视她的父母对她更加恶劣,甚至恶语相向,他们说——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啊啊啊我的珑玉啊,我的心肝啊……」 阮从珺浑身僵硬,可能她的心就是那一刻完全碎掉了。 姐姐是珍宝,是名贵的玉石,是珑玉。 而她只是「从」珺,是随从,是无关紧要的镶边。 可是更让她心碎的事来了。 葬礼上出现的,原本以姐姐的未婚夫身份出现的男人。 点名要她代替姐姐嫁给他。 她哭闹,她拒绝,可是被原本就嫌恶她的父母像扔垃圾一样甩开,打包送到了明家。 在她完全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进行了婚姻登记。 然后就是在这个宅子里,无穷无尽的索取,暗无天日的蹂.躏与践踏。 阮从珺想到这里,感觉难以唿吸,心中发恨地盯着房门。 黄铜色的金属门把手在缓缓转动。 像是试探,转动的动作又停了两息。 可是这停止的动作反而让人更为害怕,不知道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阮从珺的动作完全僵住,害怕地盯向那里。 就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的声音。 声音不紧不慢。 好像准备直接冲进门的野兽,暂时地披上了衣冠,在门后假装礼貌地在轻声敲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笃、笃。」 他轻敲两下之后又停下,似乎是在让门内的人做好准备。 空气死一般寂静。 接着又不等人过去开门。 并不在乎门后人的反应,他已经拧开了黄铜把手,深红棕色的原木门扉上,做工精美的黄铜把手逆时针转动。 咔哒一声,门开了。 门后渐渐露出明道晗的脸,他头髮往后梳着,额头平坦,眉骨凸出,眉毛很浓,眼神很淡漠,但是又像暗含着明灭的光一样,紧紧地盯着她。 而且他此刻神情带笑,仿佛看到了猎物乖巧呆在巢中,让他极度舒适愉悦。 往日总是露出残忍冷漠光辉的眸子,也好像含着一丝满意的笑意。 阮从珺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明道晗非常有风度地进门,然后微微侧过头,用极轻地力道将门带上。 咔哒一声,门扉合上。完全不用反锁。 此刻的别墅里,这层楼只有他们两个。 然后他就这么歪着头看着她。 明道晗的头髮非常丰盈茂盛,全部往后梳着,因为他歪头的动作,一缕短短的碎发从他额角散落,轻轻晃动了一下。 明明是非常孩子气的动作,但是因为他浑身的气势,反而带着极度游刃有余的压迫感。 他还穿着西装,贴身的深色外套的扣子扣得紧紧的,勾勒出他胸口微微隆起的肌肉,然后往下是精瘦的腰身,西装裤子…… 西装裤子,特么的…… 阮从珺愤愤地怒视着瞪了他一眼,然后伤眼睛一样挪开了视线。 特么的,这么严严实实的款式,都能看出来形状了。这真是个禽兽。 明道晗却轻轻笑了一声,更显得一种天真的愉悦。 他抬起手,从腰腹的扣子开始解,动作明明随意,但是紧盯着她的眼神、随着他手臂动作微微凸显的肌肉,都让他看起来格外有压迫感。 阮从珺已经退到了窗边。 他扯掉领带,随意地扔在復古花纹的深色地毯上。 房间极其宽敞,一张极大极宽的双人床放在中间。 他不紧不慢地上前,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原本工整立着的衬衫领微微松散,歪斜着露出他的锁骨和胸膛的小片肌肤,以及他胸口隆起的肌肉线条。 刚刚还西装笔挺的冷漠男人,此刻却衣衫松散,眼神还紧紧地锁住她,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她走过来。 好像在戏弄猎物。 阮从珺的背已经靠到了落地窗上。 窗户是全感光的单向玻璃,平时只用一层米黄色的手工轻纱点缀,但是今天阳光颇好,她将纱帘全部拉开了,此刻后退,她的后背只能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一重浓厚的火烧云在她身后铺开,夕阳才刚刚落下。 橙红色的夕照映过来,将她的脸颊打上一层暖色的光晕,雪白柔嫩的脸颊上,像是饱满桃子一样铺了薄薄一层细小的绒毛。 明道晗驻足,像是赞赏一样惊嘆地看着她。 好似非常满意猎物的可口。 阮从珺几乎要被他的眼神逼疯了,紧紧地捏着自己的领口,又怒又恨地盯着他。 明道晗却微微一笑,然后他骤然伸出手,像是将她翻过来,狠狠地摔出去一样的力道,一只胳膊压着她的肩胛骨,一只手掐住她的后腰,将她死死地按在了玻璃上。 「啊——」 阮从珺被摔了个正着,肩膀被他按得撞在玻璃上,胸前的柔软凸出被撞得生疼,她的脸颊也被压在玻璃上,冰冷冷地。 「啊……这么喜欢这里啊。」 「那我们就在这里吧。」 他带着愉悦颤音的话语响起。 阮从珺浑身疼得不行,开始用力地挣扎,可是她的后背被按住,脸颊贴在冰冷冷的玻璃上,脑袋也挣不开他的手掌,只能用自己的手不停地挣扎挥动,试图往后打他。 可是那点扑腾的力道,反而像是逗笑了他。 明道晗愉悦的低笑声从他胸膛里震颤传来。 阮从珺一僵,随即炸毛一样疯狂地扭动挣扎起来。 明道晗没有掐住她的手,此t z刻她一动,力道大得像滑不熘手的蛇,再加上她掐住了他的弱点,也只好随着她的力道开始变换姿势。 阮从珺气得眼眶都红了,她浑身都疼! 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累啊! 随即她扭得更用力了,两只胳膊舞得飞快,对他又捶又打,因为背对着看不到,时不时还打到玻璃窗上,而那双层的真空玻璃实在质量太好,被她这样又垂又打,纹丝不动。 房间里都是她捶窗户发出的砰砰声。 明道晗好笑地看着她,想从下面托住她,又怕她摔跤,于是在她扭得按都按不住的时候,干脆一把抱住她将她转了个圈。 「哈……」 头皮发麻,明道晗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哼。 阮从珺也浑身僵住了,连手也停在了半空,然后就这么愣愣地与明道晗对视了。 此刻她的身体又转了过来,后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明!道!晗!」阮从珺大怒。 「你这个……」煞笔! 但是煞笔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突然变得可怕的眼神给慑住了。 明道晗死死盯着她,过了一瞬,才轻笑了一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真是不听话啊。」 「阮阮。」 阮从珺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疼她没有哭,突然的压迫她没有哭,一声「阮阮」她哭了。 但是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哭了,睫毛都没有眨一下,反而非常倔强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回看着他。 下巴还微微抬起。 好像不如此,她就输的一败涂地了一样。 可是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反而露出她清丽得如同雨洗过的雪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 和那双漂亮的眼睛。 明道晗爱惨了她含泪的眸子。 黑白分明,像亮晶晶的宝石,还带着宝石所无法具有的倔强光辉。 她的眼睛是和寻常美人不一样的单眼皮,薄薄的眼皮轻覆着纤长的眼睫,而且因为眼睛很大,这样的单眼皮在她小巧的五官上,反而别有风味。 他低下头,想轻轻吻在她的眉眼上。 阮从珺却立刻转开了头。 她的眸子转向一旁,盯着虚无的空中。 她没有名字,她只是「阮阮」。 可是「阮阮」,是姐姐的小名啊。 她是个没有自己人格的替身。 明道晗被她躲避开,并没有动怒,反而一边不紧不慢地进攻,一边轻笑了起来。 好像纵容。 可是在阮从珺眼里,这就是羞辱!是强迫,是伤害! 既然如此,她就要互相伤害。 阮从珺使出吃奶的力气,恶狠狠地抓住他的头髮。 哈,可笑。 这个老男人,死禽兽。 他的头髮居然又密,又韧,还十分柔软,微微含着丝绸一样的光辉。 死骚包啊!每年要花多少钱保养他的头髮啊。 阮从珺越想越怒,手下愈发用劲,狠狠地扯着他的头皮拽。 明道晗上面的头被她拽着,下方的头也跟着愈发用力,两个人像是在打架,不停颠簸,动作,你来我往。 从窗边,到地毯,到铺着柔软鹅绒毯的床铺,最后到门扉。 太阳落下又升起。 阮从珺气喘吁吁,浑身散架,明道晗也在喘气,但是神情愉悦,不像是打了一夜的架,反而像是吃饱了一样,眼尾眉梢都透露着餍足。 他轻轻拍了拍阮从珺还带着红晕的脸颊,力道非常轻。 但是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阮从珺眼里。 他此刻就是居高临下,这种动作何其轻蔑,何其不屑! 她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滚!」 她飞快地将被子拉起来蒙在脸上,闭着眼睛忍住自己不争气又要流下来的眼泪。 她的声音说是怒吼,但是在明道晗眼里,是软绵绵的猫咪撒娇。 明道晗又是轻声一笑,自己低头系好了领带。 「穿这个下去,今天让僕人给你做了燕窝羹。」 他甩过来一件纯棉的睡裙。 是他的审美,看起来保守,但实际上纯.欲。 阮从珺闭了闭眼睛,窝在被子里的手攥了攥,直至指甲掐进手心里。 她没有答话。 明道晗蹙了蹙眉,他繫着领带的动作慢下来,低头瞥过来,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听话。」 「你不想吃苦的。」 阮从珺憋屈地咽下了不驯的言语,顺了几口气才睁开眼,淡淡道: 「知道了。」 明道晗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他打开房门,「我先下去等你。」 说着他就走了,门也没有关上。 阮从珺过了片刻才从被子里出来,赤条条地,像个苍白的幽灵。 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明道晗准备的。 不允许有她任何的思想。 她麻木地捡起他留下的那条新的棉布裙子。 「哈……」 怎么,她的姐姐,竟然喜欢这种风格吗? 纯白的,胸口缀着层叠的蕾丝的,直筒版型的裙子。 阮从珺套上这件裙子,麻木地顺着明道晗的吩咐,走下了楼梯。 可是从楼梯走下来,才发现楼梯两旁边恭顺地等着两排僕人。 阮从珺刚刚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心中的愤怒和羞耻又不由得冒了出来。 他不把她当人看,难道连这个宅子里的僕人,都要让他们不把她当人看吗?!! 为什么要让僕人在楼梯下面等着?! 好看她的丑相吗?! 像是看到了阮从珺的犹豫,餐厅那边已经入座的明道晗抬头,温声道: 「怎么了?」 「还不快过来。」 他说着招了招手,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眼睛盯着她,但是明显像是在招唿小动物。 阮从珺深吸了两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和羞耻,夹着腿迈着很小的步伐,一点一点走了下去。 僕人们安静地垂着头。 看起来没有乱看。 但是阮从珺知道,她们低着头的脸上,在讥笑。 她只能忽视心中的耻辱,假装自己不在乎,假装自己没有注意,一点一点地,慢慢挪到了餐厅里。 摆放着精美花束的实木餐桌上,明道晗正在喝咖啡。 阮从珺忍住裙子下方吹来的凉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过来,低着头看着餐盘里的小盏血燕。 真噁心。 像她身上的伤口,像她流的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黏煳煳又噁心的一团。 用外物羞辱她不够,还要用入口的东西继续来折辱她吗? 看她的勺子迟迟没有入口。旁边已经伸出来了一只手。 放在桌子中间,用花瓶装着的鲜花遮住了旁边僕人的视线。 明道晗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狎昵地在她后腰揉.捏。 睡衣的布料极软,又极轻极薄。 顺着他手掌的温度,在布料上留下他的余温。 阮从珺浑身僵硬,只觉得他手掌覆盖的地方极烫,而他手掌经过的地方,余温又极湿极冷。 往下是长驱直入,出入无间。没有任何的阻挡,本就是他的安排,自然是方便他的动作。 随着他的动作,阮从珺的嵴骨一点,一点弯折了。 她将自己的头,自己的脸深深埋入桌子上的杯盏里。 麻木地拿起瓷勺子往嘴里送。 有时候超过人能接受的程度,为了保护自己的人格不会破碎,大脑会自动的选择逃避。 就如她现在,无法承受被人光天化日之下,在餐桌上,在来来往往的僕人身边,被人如此折辱。 她选择了不听、不看。 选择了假装正常。 希冀以此保留自己仅剩的自尊。 可是他不同。 他仿佛没有人性,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明道晗只是微微靠过来,轻笑一样在她耳边说了一声: 「……真乖。」 「你!」阮从珺怒极,勐地抬头看向他。 明道晗含笑睇视她。 她此刻情态极美,雪白的腮边带粉,眼角眉梢都含着羞意,但因他一激,又怒得不行,眸光灼灼地如同有火苗在燃烧。 连雪白的额角处,因为薄汗而沾湿的乌髮都显得格外戳中他审美。 倔强、清纯……又欲色无边。 是怒火中灼烧的春色。 明道晗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垂眸捻起桌子上的一方餐巾,在手指上细细地擦。 阮从珺看了一眼,立刻像烫着了一样扭过了脸去。 脸颊像是要冒烟。 明道晗看得心中满足,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肆意地将视线放在她的耳边,她的脖颈,她蜿蜒在雪白锁骨上的乌髮上。 来回逡巡。 直到眼看着上午的会议要迟到了,明道晗这才低头看了看手錶,扔下一句: 「血燕记得吃下。」 然后才施施然离开。 他一离开,就像带走了整间别墅令人无法唿吸的气压,先是管家恭敬地跟随在他后面,一直送到前厅外的花园小路处,弯腰送明道晗的车离开。 直到明道晗的车看不见了,管家这才回过来,关上了别墅主楼的大门。 大门极宽极高,两个僕人一起才拉上,然后克哒一声大门落锁。 门外的花园、石子小路、假山流水全都被大门遮住看不见了。 接着管家站在门旁的防护那里,在面板上按了几下,打开了全屋的门窗报警。 ……这是主人的吩咐。担忧新婚的妻子外出会遭遇不好的事,特地换了全新的门窗安防系统,只要别墅的任何一扇门窗有动静,明道晗和管家就会立刻收到警t z报。 管家像是微微歉意一样朝着阮从珺的方向颔首弯腰。 头髮遮住阮从珺的视线,她垂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碗中的血燕。 令她屈辱的、备受折磨的始作俑者离开。 可是他的控制依然留下。 整间别墅都是他控制她的牢笼。 正常的大学毕业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或许她此刻在和同学欢声笑语地拍摄毕业照,或许她正充满希望地奔波在求职会的路上。 至少,那样的她是自由的,是有选择的。 而不是此刻,如同被豢养的、被打压磨灭自尊和人格的,替身和玩具。 阮从珺吃完血燕,腹中灼烧一样的飢饿感终于缓解了,她扔下瓷勺子,缠枝花纹的勺子在碗盏里发出丁咚的声音。 然后她一言不发,直接起身往楼上走去。 女主人动了之后,别墅的僕人才开始跟着动起来,一排僕人恭顺地等在楼梯口,一排僕人拿着清水、棉布等用具过来。 阮从珺走上去,她背后的僕人们有序地收拾桌子上的餐盘,有一个胆子大的,还自以为隐蔽地偷瞄了她一眼。 ……大家都不是傻子,别墅的二楼不让上去,为的是什么呢? 如今一看这年轻的、鲜嫩的女主人。 不该懂的也都懂了。 僕人隐晦地互相交换着视线,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一瞥,用眼神在她的胳膊、腿上留恋,试图找出符合自己揣测的痕迹,心中咋舌不屑,然后视线再往那头上一逡。 就被吓在了当地。 被偷偷看着的女主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偷瞄,恶狠狠地回头瞪住了她。 女僕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用抹布用力地擦着桌子。 杯盏也被手忙脚乱地碰出叮咚的声音。 管家的视线看过来,不贊同一样责备地看了一眼偷看的女僕,却没有开口指责。 懒得看管家那假惺惺的样子,阮从珺已经走远了。 她回到房间里,将自己狠狠地摔进柔软的床铺里,被子从四周拥过来将她裹住,带来些微的安全感。 真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这个别墅里,每一个人都真让她烦。 第2章 可不能轻易奖励她 ◎买了颗蓝宝石◎ 上午的会议安排是九点到十一点,实际上一直扯到十点半都还没扯到重点,眼看不可能按照规定时间结束。 明道晗坐在主位,一边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黑金钢笔,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感觉有些无聊。 其实三季度的份额增势尚且还在他预估范围之中,现在并不着急做些冒进的动作,战略部的汇报着实不太让他满意。 但是,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 听着这群没用的傢伙在那里啰啰嗦嗦的,竟然也不觉得生气。 接下来的汇报都是一些无聊的东西,明道晗的思绪渐渐放松,一不注意,又开始想到了她。 不知道叫她吃下去的血燕吃了没呢? 她的性子着实应该改一改了,这么凶。 除了他,外面还能有谁忍着?张牙舞爪的,一不小心就恨不得要挠你一身印子。 但也着实可爱。 其实以他的身份,哪里找不到美人,环肥燕瘦他都见惯了。 可是他就是被她戳中了。 就喜欢看她憋屈又愤怒的眸子,喜欢看她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样子。 等中午会议结束,要不要回去看她? 咳……还是算了,白日不宜,还是勤勉工作吧,不好让她恃宠生娇。 都已经这么惯着她了,再继续下去,岂不是要让她翻了天? 明道晗想了一下,微微蹙了蹙眉。 手指上的黑金钢笔在深红色的实木会议桌上点了点。 发出非常轻微的「笃、笃」的声音。 明明是在讨论着方案的会议室,但是所有人都突然噤了声,缩着脑袋不敢动弹了。 连还在大声汇报着下季度主推方案的部长也顿了一下,然后将声音放得更缓,小心翼翼地擦了下脑门上的冷汗。 「……上季度我们……」 明道晗抬起眼睛,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被盯着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绞尽脑汁想着自己是不是汇报出了错。 但是接下来,明道晗又收回了视线,他垂眸看着面前摊开的纸质报告,脸上没什么表情。 底下的人偷偷觑他的脸色,拿不准他在想些什么,只能更加谨慎了一些。 「……以上就是我们部门接下来的重点方向了。」 中年男人擦了擦汗,用非常恭顺的声音道。 「嗯。」 明道晗将钢笔在实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一锤定音道: 「下午三点前把详细的方案交到我的桌子上,散会。」 「是!」 明道晗率先起身,旁边银灰色西装一脸严肃的秘书连忙整理好桌子上的文书跟着他出去,会议室的其他人立刻站起身来,恭敬地微微低头。 明家经营的是涵盖远、近洋的国际航运运输,到明道晗这一代,已经是牢牢占据第一把交椅的海运巨头明达运通集团。 因着海运行业长久以来的航运和港口文化。他们集团的风气,比外界以为的,更加严苛一些,这一点,就体现在他比常人更加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气势上。 明道晗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的秘书团就足足有十二位,但是往常近身的只有一位用的比较顺手的,此刻就跟在他身边。 偌大的顶层,铺满了暗红色花纹的手工地毯,黑色的皮鞋踩在上面,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边走,一边解开外套的扣子。 「啊……对了,上次让你买的宝石拿到了吗?」 明道晗微微偏过头,往后梳起的蓬松丰盈的短髮,打理得微微发出柔顺的光辉,长久以来的健身习惯带来的良好体魄,和用血脉里流传下来的财富养育出来的贵气,在他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银灰色西装的秘书立刻恭敬地低头,应道: 「是,已经由电话委託佳士得竞价拍下了,放在您桌子上了。」 「嗯。」 明道晗应了一声,又低下头解袖口的扣子。 秘书为他拉开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恭敬地将手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他桌子的右侧,接着在一旁安静地候着。 明道晗将外套挂在旁边的紫檀木衣架上,他此刻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深灰色的西装,马甲的扣子随着他抬臂的动作,将他的腰腹线条勾勒得十分漂亮。 他低着头一点一点将衬衫的袖口叠起来,挽到手臂中央,露出他小臂上肌肉线条。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明道晗道。 「是。」 秘书恭敬地退出去,轻轻阖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明道晗这才走到办公桌边。 他的桌子背后是一整块的落地窗,窗外的阳光经由偏光玻璃处理后照射进来,十分柔和,一点也不刺目。 明道晗姿态随意地微微靠在红木桌边,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首饰盒。 他的姿态实在是好看,即使是惬意一般非常闲适的姿势,也能从他的宽肩、窄腰、后臀和无处不在的、明明清瘦却又十分有存在感的肌肉线条上,看出他内敛的力量感。 像是懒洋洋的野兽,即使是靠在桌边休憩,也能随时勐扑捕猎。 「咔哒」一声,首饰盒打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一串闪耀折射着迷濛光线的蓝宝石项鍊静静躺在盒中。 明道晗的手指捻起那一串项鍊,微微歪着头看着手中的宝石。 吊坠中间一颗水滴形蓝色宝石随着他提起的动作坠落在半空中,轻轻摇晃,折射着窗外的阳光,散发出美丽的虹彩,显得十分通透漂亮。 明道晗的嘴角微微显出一丝笑纹。 看了片刻,他将宝石项鍊又放回盒中。 这是给她的礼物。 不过她那么不乖,可不能轻易就奖励她。 阮从珺到了中午就去下楼去冰箱里拿了点吃的,可是她刚走上楼梯,却发现来了个更让她烦的人。 她正赤着脚走在楼梯上,刚刚抬起脚踩在上面的阶梯,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惊慌失措,是清爽的少年音,可是在她耳朵里,就是烦躁的魔音。 「啊你、你你……你怎么!」 阮从珺回头一看,是明幼文。 明道晗小了十岁的亲弟弟,才刚刚大三,明明应该住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偷偷跑回来的亲弟弟。 明幼文。 阮从珺嗤笑了一声,她扭过身子,双手抱在胸前,睡裙前方层叠的蕾丝荷叶边跟着涌出来,显得鼓鼓囊囊一片。 明幼文耳朵都红了,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眼睫毛不停地闪躲眨着,他脸颊通红,两只手放在旁边急得捏成拳头,最后只能垂着眼睛,恶声恶气地大喊: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不穿……」 阮从珺的脸色瞬间冷淡了下来,没等他说完,她已经一脚踹在了明幼文胸口上。 「咚——」 明幼文站在她身后几阶阶梯,被她一踹,直接踹懵了,一个屁股墩就摔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在地上,眨巴着圆圆的眼睛懵逼地坐着抬头看上方的阮从珺。 阮从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 「关你屁t z事。」 「我、我……你……」明幼文结结巴巴,脸色又青又红,一头桀骜不驯的黑色短髮恨不得气得竖起来,但是眼睛刚放到她身上,不知道又想到些什么一样,耳朵都快要冒烟了。 阮从珺懒得听他的你你我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就准备离开。 可是她刚转身,明幼文就立刻爬了起来,他跟在她身后,距离特别近。 「你有病?」 阮从珺回头骂他。 明幼文却贴在她身后,牢牢地跟着她,听到她骂他,他也只是非常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嘴巴张大了一瞬,好像想骂回去,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恨恨地闭上了嘴,只偷偷摸摸瞪她。 阮从珺走一步。 他跟一步。 而且距离正正好好,就在她下方紧贴着的一个阶梯。 阮从珺被他惹毛了,三两步走上二楼就准备回手甩他一巴掌。 可是比她更快的是明幼文的动作。 刚一上到二楼,就在拐角的地方,明幼文就伸出手一推,将她推到了墙后,然后整个人压了过来。 他一只手紧紧掐着阮从珺要甩他巴掌的手,整个人挡住她,这个动作显得格外冒犯。 但是更冒犯的是他的表情。 他居然委屈。 身高腿长,运动神经发达,肌肉线条鼓胀,浑身热气腾腾的少年,将穿着睡衣的她压在墙角。 脸上的表情居然是委屈。 阮从珺看着他肩膀和手臂上的肌肉,漫不经心地想。 难怪看着脸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原来是肌肉笨蛋啊。 啊,对了,上次听到他打棒球还是冰球来着,难怪肌肉这么发达,硬.邦邦。 脸看着倒是白嫩,可是表情真是碍眼。 想法只是一瞬间,压着她的少年委屈开口。 「我、我只是帮你!」 「你都快走.光了好嘛,不知道好歹的女人,还想打我……」 最后一句话他是小声嘀咕,神色非常委屈,还偷偷摸摸怨念地瞪了她一眼,悄悄地揉自己被摔疼的后腰。 阮从珺冷笑了一声。 「要你帮?」 「多管闲事。」 明幼文气得眼眶都红了,嘴巴张开急促地唿吸了两下,那只没有掐住她的手抬起来,不知道想做些什么,或许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可是手才一抬起来,少年却瞬间脸红了,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他像个煮熟的虾米一样弹起来,蹦出去老远。 「你你你你……」 什、什么、什么东西、白、白软软的…… 明幼文耳朵发烧,头顶恨不得冒烟,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她,神色慌张得恨不得原地找个洞钻进去自己燃烧。 「你你你你不要以为自己是阮姐姐的妹妹就了不起了你不就是嘴巴长得像她吗其实你一点也不漂亮!」 他闭着眼睛一口气大喊道。 阮从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她阴沉沉地盯着明幼文。 明幼文却不敢看她,说完就一熘儿烟地跑了。 第3章 「还打不打了你」 ◎为什么我一直想她啊?◎ 阮从珺盯着他走远。 她最恨别人说她像她,最恨别人将她比作替代品,最恨别人说她不如她。 她长得不够好看,是她自己不想长好看吗? 不是啊,只是她没有中基因彩票而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她非但没有中基因彩票,还因为这不幸的、拙劣的相似,而被他的哥哥锁在这幢不见天日的宅子里。 肆意折辱。 为什么不穿?! 不就是因为没有吗? 阮从珺低着头,长长的头髮垂下来,遮住她的脸,白色及膝的睡裙下,是她光着的脚。 她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像个幽灵。 其实她非常、极其厌恶地毯。 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污垢。 可是他怎么说呢?他说。 「这样不容易被人听见啊,阮阮。」 好像她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当做一个不被人听见的阮阮。 阮从珺回到房间里,她关上门,沉默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她有一张清秀但是美艷不足的脸,头小小,脸小小,鼻子也小小的,唯一的亮色是殷红柔软的嘴唇,唇形很小,但形状漂亮,颜色丰润。 她抬起手描摹镜子里这张像「她」的脸。 心中第一万次希冀。 如果自己不像她就好了。 明幼文跑回自己房间里,把被子拉起来罩在脸上,遮住自己不停冒烟的脸。 他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一会儿恼怒地皱眉,一会儿又傻兮兮地笑,笑着笑着还咬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拖鞋……」 他突然嘟囔了一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他的房间里有个很大的衣帽间,日常的衣服鞋子都放在那里,而他每次过来换上的拖鞋都是僕人们打理好放在一旁的。 他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穿。 是不喜欢吗? 可是哥哥那么在乎她,怎么连喜欢的鞋子都不给她,让她光着脚就到处跑。 还连,还连…… 想到这里,明幼文的脸又红了。 他把脸埋在被子里,感觉头顶在不停冒烟。 什么白的、晃眼的、软绵绵的、抓不住的。 他扭过头,把手放在半空中,试探着抓了几下空气。 「啊……」 然后又勐地回过神,整个人都不好了,低声咒骂着唾弃自己道: 「你在想什么啊明幼文!」 「那只是阮姐姐的妹妹,那不是她……」 阮姐姐,阮珑玉,是他们圈子里的白月光,最完美的女神。 和他同龄的小屁孩们一起,在他们还小的时候,阮珑玉就已经是光芒四射的女神了,每次当她一出现,他们小屁孩都会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她。 谁不喜欢香香的,又漂亮的女神姐姐呢? 等到他们情窦初开,自然而然都把她当成了的对象。 至于阮从珺?她是谁?他们从不关心。 谁会记得灰扑扑的丑小鸭。 可命运就是这么无常,老天就是这么无情,竟然收走了这样美丽的一条生命,反而留下了那只丑小鸭。 甚至让她鸠占鹊巢。 原本阮家和明家的联姻就是指的阮珑玉和明道晗的天作之合。 明道晗作为他的大哥,在他们圈子里同样是顶尖的存在,无论是学识、能力还外貌都无可挑剔。 连他们这群酸唧唧的半大小子都挑不出错。只能捶胸顿足痛哭女神嫁人。 可都没人敢去反对。 毕竟那是明道晗啊,才不到三十就执掌了明达运通的明道晗啊。 可是这样一桩天作之合的婚事,因为新娘的意外去世,竟然落到了阮从珺头上。 阮从珺?谁呀? 圈子里几乎是人人面面相觑,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丑小鸭。 可是等她一亮相,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原来是菀菀类卿。 不过是爱屋及乌。 明幼文想到这里,心中有些别扭一样闷闷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别扭,只能归因于自己不爽她鸠占鹊巢的举动。 而且还态度这么差。 每次见面就骂他,今天还踹了他。 他扭过头趴在床上,随手拿起了手机,手机屏幕一按亮,就发现了好几条信息。 全都是来自于艺术系的那个叫什么林什么的系花。 嗤……系花。估计是她自己封的吧。 在明幼文看来,她还不如阮从……不!他在想什么。 明明是完全不如阮姐姐漂亮好嘛。 明幼文懊恼地用脑袋在枕头上捶了两下,直接把那个艺术系林校花的信息划掉了。 懒得回。 可是下一秒简讯的主人好像知道他看到了一样,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明幼文的手指不小心按到了接通键,电话一下子被接通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来。 「餵——」 明幼文皱着眉看着通话界面的屏幕,有些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短髮。 「什么事?」 他恶声恶气地,有些不耐,但是对面的女声更加娇软了,软绵绵地拉长了声音道: 「幼文哥……」 明幼文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哈?!」 这个女人有毛病吗?他压根不认识她,搞什么啊一上来就喊他哥? 对面嘻嘻笑了一下,撒娇道:「不是说好一起打游戏的吗?人家等你好久啦。」 明幼文暴躁地道: 「就你?哈?!」 「就你那水平还想跟我一起打游戏?你脸上贴金了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他想也不想就怼了回去,还非常讽刺地冷笑了一声。 「菜鸡就要有菜鸡的觉悟,别再扒着我了。」 「就这样,拉黑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着他就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管电话那头的女声如何反应。 真是莫名其妙,总有些女生不是馋他的技术,就是说他样子很拽很酷,要跟他交朋友。 怎么,他明幼文是没有朋友吗?要她们来交。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 明幼文拨通了他好兄弟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餵?开黑?」 明幼文直接道。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清晰,非常清新爽朗地道: 「ok,上线。」 电话挂断了,明幼文打开了电脑。 他的电脑配置都是最高的,显示屏是34寸的曲面屏,主机和键盘耳机等设备都是他惯用的品牌,电脑一开机,各种颜色的萤光从机箱和t z键盘上闪烁起来。 他的脸在各种灯光的照射下,有种桀骜不驯又清爽明朗的帅气。 开机速度很快,他直接戴上了耳机。 耳机里传过来刚刚通话过的好兄弟的声音。 「你不是回家了嘛,你哥不在呀。」 「他在公司。」 「也就明哥不在你才这么浪。」 「滚你。」 「左边左边,哎,开大!」 耳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刚清完一波线,明幼文扒了扒头髮,拿起桌子上的一瓶水仰头灌了一口。 清澈的水灌入他的喉管,缓解了一下干涩,有一缕水来不及咽下,顺着他的嘴角往下颌流下,最后滑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隐没入衣领不见了。 他随性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又烦躁地皱了起来。 ……她下楼,是为了拿水吗? 他的房间里是有直饮水和纯净水的,他没去过他哥的房间,不知道他房里都放了些什么。 难道连水都不放吗? 对她明明上心,却又明明不上心。 明幼文按了按胸口,好奇怪,刚刚那种闷闷的感觉又来了。 ……可能是感觉占了鹊巢的鸠得到如此待遇活该吧。 毕竟她已经得到了明太太的称号不是吗? 如果在这个家里,她连水都要自己去拿,那也只是她活该。 而且她还不穿鞋子。 还不穿…… 就是故意的! 明幼文突然觉得空气燥热,不流动,导致他脸上突然热热的。 「……餵、搞什么呢!左边啊!!左边!」 耳机里突然传来同伴唿叫的声音。 明幼文这才回过神,发现屏幕上他操作的游戏角色像是呆滞了一样动作僵硬陷入了困境,周围一圈小怪在他身上打出血红的减血数字。 他连忙手忙脚乱地点着滑鼠,那边耳机里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 「想什么呢你,突然走神。」 明幼文脸上一热,他、他没有想什么啊,赶紧嘴硬道: 「想你妹。」 耳机里传来笑声,「我妹还没出生,你还是先想你妹吧。」 「日。」 说起妹妹,阮从珺真的好小一只,他刚刚把她堵在墙角,才发现她刚刚到他肩膀,吃什么长大的呀,怎么这么小。 不过、有的……倒挺大的…… 他的手指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哎我擦你乱动什么啊!」耳机里传来咆哮声。 明幼文凝神一看,他的游戏角色已经变成灰色。 撞在boss身上死掉了。 他浑身燥热地把耳机摘下来一摔,仰躺在椅子上,「不玩了不玩了。」 耳机话筒将他的声音传过去,尽职尽责地反馈着同伴小小的声音: 「哎你今天怎么回事呢,每次一回家就状态不好,奇奇怪怪的……」 明幼文脚底下一蹬,带着滑轮的人体工学椅承载着他的身体往后滚动,离那声音远了些。 挂在电脑桌上的耳机,传过来的声音更小了一些。 「你干什么呢,还打不打了……」 寂静的房间里,明幼文拧着眉,摊在椅子上,仰头目光发散地看着天花板,十分费解。 他最近怎么老想着阮从珺啊? 靠,他是不是有毛病了。 他赶紧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胸肌还在,心脏也还在跳。 唉……也可能是,爱心发作吧,毕竟她可是,阮珑玉的妹妹啊。 第4章 「我们阮阮喜欢这里啊」 ◎都是狗东西◎ 阮从珺睡个午觉起来,一打开门就吓了一跳。 她的脚踢到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她低着头一看,一包东西落入她的视野。 是一双干净的、看起来非常新的纯白色的短绒拖鞋。 以及另外一整包的……拖鞋。 阮从珺莫名其妙地用两只手指拎起那包叠得整整齐齐,一双叠一双的拖鞋。 有黄色的、蓝色的、还有一双上面还画着绿色小恐。 小恐龙前爪短短的,张着嘴扭头对她笑。 什么鬼! 「明幼文!!!!」 阮从珺嫌恶地一把小恐龙拖鞋甩出去,暴怒大喊。 有毛病啊! 谁会自己穿过的拖鞋放到别人门口啊!!!还特么是一个女孩子的门口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你看看那拖鞋的样子,码数那么小,看起来也旧旧的,不知道是他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吧?! 他脑袋是不是有坑啊?! 饱含怒气的声音在二楼迴荡,门板都几乎被震出了幻影。 过了大概三秒钟,最右边的一个房间里才悄悄地打开门,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明幼文犹犹豫豫,悄悄地探出头,又怕她发现,才刚刚露出一个脑袋又立刻勐地缩了回去。 但是缩地太快没看清她现在怎么样,于是他又犹犹豫豫地把脑袋探了出去,还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的头髮是短短的,炸起来的黑色碎发,五官俊朗,眉毛很浓,但是被他叛逆地把左边眉尾剃成了断眉,耳朵上还挂着亮晶晶的小银环。 明明是非常桀骜不驯的模样,但是此刻探头探脑,一双眼睛瞪得圆熘熘地偷偷看着阮从珺。 阮从珺看到他,直接一双拖鞋抡起来,隔着老远就精准地啪地一声,甩到了他脸上。 「啊……」 明幼文额头被砸了个正着。 他捂着头,心里感觉好委屈。 他不过是好心而已啊! 他用鼻子吸了口气,他能怎么办呢,她又不是阮姐姐,也没有重要到需要他特地出去找地方买一双新拖鞋。 她只是哥哥娶回来摆着的替身啊。 哥哥都对她不好,他哪里敢多做什么。 只好偷偷摸摸把自己最新的拖鞋拿出来,又想了想干脆把自己以前小时候穿过的,码数更适合一点的拖鞋找出来。 他可是找了好久的! 结果就这么被她一鞋底甩到脸上了。 他明二少爷的脸还要不要啊! 他好歹也是明家的次子。 竟然这么对他的吗。 阮从珺看着他委屈得嘴巴紧紧抿着,都快抿成波浪型了,一下子气笑了。 「你想帮我?」 她走过去,一只手指勾着那包拖鞋,在他面前晃了晃。 明幼文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额头,抬眸看她。 阮从珺也跟着蹲下,白色的棉麻裙摆轻轻扫在深红色的地毯上。 她的身形小小的、伶仃的一团。 走廊尽头的復古红木窗户里,昏黄的光线照耀过来,将她的头髮打上一圈毛绒绒的晕光。 四周的尘埃在空中拂动。 明幼文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她。 她的嘴唇殷红、柔软,微微张开,声线轻柔,像在漫不经心地蛊惑。 「喂,要帮我的话……」 「不如把大门的密码告诉我吧?」 阮从珺说着,慢慢地靠近。 太、太近了、明幼文的耳膜里传来咚、咚的声音,他感觉是心跳,大脑完全来不及处理她说了什么,只知道,什么,自己的心跳居然这么大声吗? 可是来不及思考,他的视线已经微微往下,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是桃子还是樱桃,不知道是什么水果的颜色,反正软软的,看起来就非常清甜。 他的眸子微垂看着那里,喉结滚动了一下。 阮从珺眼睫轻轻下垂,遮住自己眸光中的阴暗和嘲讽之色。 果然、这张像她的嘴巴,给她带来了灾难,可是有的时候,又反过来可以当做利器。 「不然的话……」她靠近。 声音轻得像是在交换唿吸,温热的、清甜的味道随着她的靠近,轻轻扑在他耳边。 「……我就告诉你的哥哥哦。」 她歪着头笑了一下,手中拎着的短绒拖鞋晃了一晃。 在她气息落在耳边的那一刻,明幼文的耳朵不自在地动了一下,突然一下子烧得通红,然后听清了她的话,他像是受惊一样往后跌坐在了地上。 他两只手撑在身后,张着嘴用一双圆熘熘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过了两三秒才突然像是醒过神来,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手脚并用地逃回自己房间里。 埋着头不敢看她。 还把门关上了。 阮从珺看着关上的门,有些纳闷,不知道他这是上钩了没。 但是门关了没两秒,他又突然打开,埋着头就把她手里的拖鞋抢走了。 然后又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阮从珺被气笑了。 小学生吗他是?! 明道晗今日回家比往常早些,听着管家过来说弟弟回来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他这弟弟,还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是他父母生下来就娇养着的幼子,身上没有任何担子,金尊玉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养大,依然是天真得很,玩闹心重,时常逃学跑过来他这里住。 也没有什么。 明道晗没有管他,也没有多想,只如往常一样问了声太太在哪儿,便上楼了。 「血燕吃了吗?」 明道晗洗过澡后,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绸缎浴袍,腰带随意地繫着,一边抬手拿着一块毛巾擦着头髮,一边问道。 他身前的深蓝色布料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小麦色的精壮的胸膛。 阮从珺淡淡移开视线,四肢摊开躺在床上,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 「嗯。」 「真乖。」明道晗t z笑了一下,将头髮擦到半干后把毛巾放在了洗漱间的篮子里。 房间里全是他身上的气息,热气腾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每次只要他一回来,存在感就会特别强烈。 阮从珺侧过身,蜷缩在床上,目光看向窗外。 随后身后的床垫微微下沉,一只温热的手臂搭在了她身上,背后灼热的温度传递了过来。 阮从珺蹙了蹙眉。 「好香啊,阮阮。」明道晗低沉的声线从身后传过来,还带着喟嘆一样微微的颤动感觉。 阮从珺却烦闷地皱着眉,目光看着外面的天色。 太阳已经下山了。 窗户外是一整片沉淀的墨蓝色。 月亮不在窗户这边,不知道出去能否看见? 一阵疼痛的感觉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明道晗闷哼了一声,动作开始变得粗暴,他一只手掐着阮从珺的脖颈,非常用力地鞭挞。 「怎么不出声,嗯?」他额头上滴着汗,手臂的青筋暴起,还不忘抽空问道。 阮从珺咬着唇,视线跟着不停地上下晃动,雪白的脸颊也慢慢泛起红晕,额际渗出些微薄薄的汗意。 但她死死闭着嘴,不肯吭声。 连急促的唿吸也被压抑住,没有泄露一丝声音。 「……噗。」 明道晗闷笑了一声,掐着她后颈的手慢慢往前,食指按在她柔软的嘴唇上,慢慢摩挲。 阮从珺垂眸蹙眉,他的指腹好粗糙,带来奇怪的酥麻感觉。 然后明道晗低下头,一只手臂撑在床上,一只手在她嘴唇上摩挲,低着头时的动作,将他肩膀至手臂,再到后背和腰腹的肌肉线条都勾勒得十分漂亮,隐含着蓬勃内敛的、野兽一样的力量感。 他在她耳边轻笑。 「啊……我们阮阮。」 「是害怕……被听见吗?」 随着听见那个词落下,他又故意地非常粗暴地深深一挞,阮从珺不自觉发出了一声闷哼。 明道晗的手指趁机试探到了她的唇舌之中,粗糙、干涩的指腹探到湿润的舌尖,缓缓搅.动。 阮从珺口不能言,只能十分恼怒地瞥了他一眼。 明道晗却被这一眼瞥得十分愉悦,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胸膛的震颤随着他的笑声毫无保留地传了过来。 阮从珺更怒,干脆咬了他一口,接着非常恼恨地扭过身伸出双手推开了他。 她坐起身来,将被子拥在胸口,低垂着头不想理他。 明道晗也不怒,只是含笑看着她,又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拿起旁边床边柜上的玻璃杯仰头喝了一口水。 接着他俯身就吻下来,把水渡到她口中。 清澈的水液来不及咽下,阮从珺呛得连咳了好几声,眼睛里也被呛出水雾,一双眸子水润润地怒瞪着他。 明道晗笑了。 「我们阮阮,就是要多喝点水呀。」 他低头靠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带来微微的颤动,又轻如嘆息一样,还带着愉悦扭曲到诡异一样的颤音: 「不然……」 「失水过多的话,可怎么办啊。」 阮从珺大怒,她直接伸出脚踹了他一脚。 特么的老涩批! 明道晗却躲也不躲,直接一只手勐地抓住了她踢过来的脚腕,还非常暧昧地用拇指指腹在她的脚踝骨上来回摩挲。 还含笑看着她。 阮从珺的脚被抓住,用力抽了两下却收不回来,气得另一只脚也蹬上去,两只脚开始不停乱蹬。 她蹬得没有章法,完全只凭感觉,而且蹬得太用力,整个人上半身躺在床上借力,蹬来蹬去,人都在床上转了半圈。 像个人工电风扇。 明道晗一边抬手挡她的腿,一边跟着她绕着床转动,他的动作还游刃有余,慢吞吞地一抬手就挡住了她的胡乱攻击,还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笑了。 笑声还越来越大,好像觉得她胡闹得实在可爱。 阮从珺感觉被羞辱到了,勐地停下动作,微微喘气地怒视着他。 明道晗哈哈大笑,「别累着我们阮阮了。」 「还是我来。」说着他还想弯腰摸她的头。 阮从珺哪能让他摸着,直接钻起来,从他手臂下方弯着腰熘了。 明道晗没摸到人,有些遗憾地轻嘆了口气。 「我们阮阮还是脸皮太薄。」他说着转过身。 阮从珺这时候已经退到了床尾靠近门口的方向,她看着明道晗转身,有些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 明道晗进一步。 她退一步。 最后退到身后就是门板,她已经退无可退。 明道晗笑了,「我们阮阮喜欢这里啊。」 他的气息笼罩过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降临。 第5章 不生气 ◎生气死了没人替◎ 她不出声是因为这层楼有人。 走廊的最右边就是明幼文,即使是被明晃晃的锁在这里,她也不想被人直接看到最后一层难堪的模样啊。 可是明道晗就是故意。 他把阮从珺压在门后,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掐住她,非常粗暴又用力地样子。 然后他喘着气,在她耳边轻声道: 「幼文在诶。」 「那我们阮阮,可要小点声了。」 他说着,低沉的声音还带着笑意,胸膛震颤着将他的愉悦传过来。 明道晗低头,湿湿的黑髮发梢一滴汗水砸在了阮从珺脖子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她浑身一颤。 明道晗说是捂住她的嘴,却更像是一种克制又暴力的碾压,故意在她唇上用力研磨,时不时击碎她的神志,又时不时纵容她破碎的声线。 一点一点、完全在他的节奏中沦陷。 阮从珺几乎要被逼疯。 她的神智如一丝随时可能崩断的丝线,摇摇欲坠,一边紧紧勒着要逼自己清醒,不可以发出堕落的声音。 一边又会如同放纵一样思绪迷茫散开,嘴唇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样发出气音。 不可以、不可以…… 明幼文还在旁边,这层楼有人。 不可以! 她不要被人听见。 她不是阮阮。 她不是阮阮啊! 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产生下.流的反应。 阮从珺哭了。 雪白的脸颊全是红晕,一双眸子半睁不睁,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泪痕。 她的脑袋也微微半垂着,黑色的髮丝被薄汗黏湿,蜿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明道晗低头赞嘆欣赏一样含着微微笑意凝视着她。 「阮阮……」 「阮阮……」 「我的阮阮。」 他叫她。 声音喟嘆,像是满足,又像是还不够满足,要更加用力揉碎一样,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阮从珺眼眶微红,发恨一样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明道晗的肌肉收紧片刻又放松。 低声在她耳边轻轻笑了。 翌日。 明道晗终于走了。 阮从珺躺在床上失神了片刻才终于转醒。 她伸出手挡住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眸子迷茫地睁开从指缝里看着空中飞舞的灰尘。 一天又过去了啊。 她颓废地起身,垂着头打开门。 却看到了比她更为颓靡的人。 是明幼文。 他的脸色苍白,眼下是一对浓重的黑眼圈,好像为了什么事情烦恼得一夜没睡一样,非常憔悴。 而他此刻见到她门打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眼睫毛轻轻下垂,然后非常犹豫地伸出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是包装完好的、全新的粉绒拖鞋。 他还是去买了新的拖鞋了。 可是阮从珺没有接过拖鞋,她只是看着明幼文的眼睛。 但是明幼文却眼神闪躲,避开了她的视线没有看她。 阮从珺感觉到了这无言的沉默之中他别扭的来源。 她的心脏下坠。 他听到了。 他肯定听到了。 最后一层遮羞布还是被明道晗掀开了! 她心中发出荒谬的尖叫,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深渊。 可是…… 「带我走吧。」 她垂着眸,声音很轻,原本清甜的声线如今微微发哑,一不留神就让人捕捉不到。 明幼文瞬间抬起眼睛看她。 但是下一刻又像是被灼烧到了一样,他有些别扭地挪开视线。 阮从珺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着微笑起来,声音也更加柔和,道: 「我想去踩一次草坪,我们白天出去,然后晚上回来。」 她说着,好像在幻想外面美丽的景色,声音也微微轻快了起来,然后又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在……在他回来之前,可以吗?」 明幼文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眼尾带粉,湿润润的泪珠蕴在浓密的睫毛上,欲坠不坠,脸颊上是玉白生晕。 像在祈求一样脆弱地看着他。 明幼文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揪了一下。 又酸又闷。 「……」他沉默了一下,扭开头。 好像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但是过了片刻。 「嗯。」他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阮从珺瞬间笑了,笑容如同初雪绽开的花苞,清丽不可方物。 一双眸子像是突然燃起了亮光一样欣喜地看着他。 明幼文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违逆哥哥的意思,好像也并没有那么不好。 不过拖鞋最终还是没有穿上。 明幼文偷偷带着她出去,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身衣服,从头到脚。 他买的衣服都是他喜欢的潮牌,阮从珺被明道晗养的很瘦,人又白,而且她肩膀后背总是挺t z得笔直,因此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如今和明幼文一样穿着年轻人们喜欢的潮牌款式,两个人走在一起倒是挺般配。 身高腿长的少年一脸桀骜,黑色短髮不驯地炸起,眉毛一边剃成断眉,神情不屑,嘴角却微微勾起,眼神微微下垂盯着镜子里的少女,左耳边的银色小环在灯光下晃动折射出光芒。 而他旁边娇小的少女戴着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身上穿着宽大的boysize棒球服,浑身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和雪白的一点侧脸,但是从她站的笔直的身姿仍然可以窥见一丝独属于她的美丽。 明幼文别扭地看着镜子里站在一起的他们,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发出微弱的欢唿声。 他扭过头,用力压下翘起来的嘴角,轻咳了一声道: 「好了,走吧。」 说着他就双手插兜,迈着大步往外走。 阮从珺在他背后阴暗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她一把口罩戴上,遮住了最像她的嘴唇,他就开始不耐烦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她心里阴沉沉地,但是却很好地低头用帽檐遮住了眸光里的情绪,转瞬她就轻笑着,软绵绵地道: 「好啦,好啦。」 「等等我呀。」 一个呀字,她说得又轻又快,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但是钻到明幼文耳朵里,就好像有了一个勾子一样。 在他耳朵里钻进去,又到他心房里搔来搔去。 勾得他心跳都乱了一拍。 他的耳尖红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滚烫的耳垂,恶声恶气地回头道: 「好好说话!」 「……啊?」阮从珺懵了,刚刚小跑过来的脚步停了下来,抬着头疑惑地看向他。 明幼文更不淡定了,眼神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多看她的眼睛。 最后只好盯着她头顶的空气,语气非常僵硬又严肃地道: 「不要撒娇。」 啊? 阮从珺梗了一下,心里恨恨地暗骂了一句煞笔,这真特么是个煞笔吧。 但是她明面上又弯了弯眼眸,笑着道: 「没有撒娇呀。」 又是一个呀字,明幼文的耳朵红的都要冒烟了,他只好转过身去,低着头闷声往前走。 走得飞快。 还不等她。 阮从珺看着他突然生气一样往前走了,只好迈着步伐跟上去。 这个小心眼子的弱智,跑那么快干嘛! 要不是今天还得赶在明道晗之前回去,她现在就背后给他一板砖,把他头都拧断! 阮从珺心里骂骂咧咧,幸好脸上戴着口罩,遮住了她的表情。 等她一路小跑着跟上去,却发现明幼文的步伐慢了下来。 他侧过头看着她。 阮从珺不明所以,抬起头回望他。 明幼文看见她帽檐下的眼睛,亮晶晶,水润润的,而且因为跑步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让他不自禁就脑补了口罩下的她的脸。 她此刻是不是微微张着唇? 殷红的、柔软的嘴唇轻轻张着,因为急促的唿吸吐露出香气,偶尔还可以看见更为湿润柔软的舌尖。 这一脑补,就感觉她露出来的眸子也湿漉漉的,好像跑得太激烈,累到了一样含着泪光看着他。 还怪好看。 阮从珺纳闷地看着他又不动了,心里怀疑他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在骂他了。 没想到明幼文拧着眉暴躁地揉了下自己的头髮,开口道: 「餵。」 「你要不要把口罩取下来,反正又没人认识你。」 戴着口罩也唿吸不过来吧,他会把脚步放慢点迁就她的。 而且他都带她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阮从珺低下头,帽檐遮住了她眼里沉沉的暗色。 果然,老涩皮的弟弟,就是小涩批。不就是想看那张像她的脸吗。 真是讨人嫌。 她默了片刻,抬起手,用小拇指勾住口罩,轻轻侧过头将口罩取了下来。 她的手指细细白白的,指尖微微带粉,与纯黑色的口罩一对比,更显得活色生香一样的好看,而更好看的是她口罩后的脸。 黑色的口罩从一边掀开,她轻轻歪着头,眼睫下垂,随着勾住耳罩的动作晃了晃头髮,柔顺如丝绸一样的乌髮像水波一样晃荡了一下。 然后一张纯美的、素颜的小脸出现在他眸中。 阮从珺微微一笑,轻声道: 「好啦。」 明幼文的瞳孔不自觉勐地缩了一下,感觉心脏又传来奇怪的感觉,好像心跳失衡,但他又不好抬起手来摸,只好强硬地转过视线,盯着地面,语气僵硬地道: 「不要笑了。」 「你笑也没她好看。」他脑子发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就口不择言一句话说出了口。 话一说出来他自己就拧起了眉,这说的什么呢,虽然是事实,但是着实说出口也让他觉得别扭。 这边他还在懊恼自己的反应。 那边阮从珺拳头都硬了。 煞比!真是个煞比!啊啊啊气死她了! 但是他还有用。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死了没人替。 阮从珺深唿吸了两下,终于压住心中的暴躁,免得当场邦邦给他两拳。 她尽力地勾起一个笑容,皮笑肉不笑地道: 「是吗。」 「谁叫我没姐姐漂亮呢。」她道。 第6章 「你不能叫她妹妹」 ◎不能就是不能◎ 平延路这边有一个很大的私人棒球场,和高尔夫球不同,棒球棒的场地不需要覆盖那么大,但是土质和草皮的要求却不一样。 正规的棒球赛的场地是个完美的直角扇形,除了外围铺着柔软的、符合严苛标准的草皮外,内围是松软的土地。 因为是私人场地,四周不像比赛场馆那样全是观众席,反而是宽广舒适的草坪。 远处还摆着白色的沙滩椅和遮阳伞。偶尔有小小的摆渡车运送一些果汁饮料和更换球具。 明幼文带阮从珺来的就是这里。 这里是他经常来打棒球的地方,因为幼时在美国求学的缘故,他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组了一个棒球俱乐部,回国后就经常就在这里练习,去年还打进了亚青赛。 听到阮从珺说的「想踩一踩外面的草坪」,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带她来这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一路上阮从珺很沉默,明幼文的心情倒是很躁动。 他下意识地鼓了鼓胳膊上的肌肉,想着等会要给她好好看一看他在球场上的风姿。 她不是想要踩下草坪吗?那等会就让她坐在里球场最近的那张白色椅子上,他还会叫人给她安排最新鲜的果汁。 让她吹着微风,惬意地看着赛场。 然后他会换上棒球赛服,在她面前展示他是如何被称为「最佳右投手」的,是如何达到89迈的速球速度的。 他还配有绝杀的70迈外角曲球。 每次他参加的比赛都是看点十足,很多的专业队伍都没有他出彩。 明幼文这边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如何在她面前打出漂亮的一球,让她看看自己的英姿。 心里面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场上。 旁边的阮从珺却在默默计算时间。 他们早上九点从山顶别墅出发。 她不知道管家是发现了但是因为明幼文所以没有出声,还是压根就没发现,反正他们顺利出门了。 然后他们就去了最近的商场买了衣服,吃了点东西,一直到现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钟。 没有人联繫明幼文,也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焦躁反应。 所以说,这个时候,明道晗应该还没有发现。 他还没有找她。 那么,最迟几点他会发现? 阮从珺计算着时间,眉目平和安静,和明幼文一起过来之后,就静静地坐在草坪上的白色沙滩椅上。 明幼文叫人给她拿了杯果汁。 他刚想叫她喝,正好棒球场上的一场赛事结束了,负责接捕本垒击球的捕手把黑色金属的防护面罩取下来,摇了摇湿漉漉的头髮,然后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和阮从珺说话的明幼文。 「幼文!」 捕手一只手抱着面罩,另一只手挥得高高的,十分欣喜地对着他打招唿。 阮从珺和明幼文一起看过去。 穿着棒球运动服和防具的少年,体格非常健美,但是此刻笑得非常灿烂,还带着汗意的脸颊白皙中带着红晕,看起来粉扑扑的,而且他身材又高,肩膀又宽,穿着运动服显得腰窄腿长的。 站在青草地上,像阳光下的快乐小狗。 阮从珺看得挺舒心,眼睛里漾起了笑意。 旁边的明幼文看她注意力全部被吸走,看着自己的朋友笑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爽。 但是他把这归结为自己叫她喝果汁她却没有答话反而看向别人所以让他不爽了。 没有礼貌的女人。 他忽略了心里的那点闷气,也扭过头对自己朋友打招唿。 「哦,宫希岭。」 宫希岭摸了摸头髮,明幼文今天怎么怪怪的,语气淡淡的不说,竟然还连名带姓喊他了。 他跑过来,笑得眼睛弯弯,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了,一双干净的眼睛里全是光,看到了明幼文身边多了个人,于是对着阮从珺道: 「你是幼文的……妹妹?」他歪了歪头。 阮从珺被他逗得一笑,也t z跟着歪头。 「你猜?」 宫希岭笑得更开朗了,嘴角竟然还漾起一个梨涡。 阮从珺是第一次看到男生长梨涡,还挺新奇。 而且他远看体格健美,但是靠近了才发现长得非常纯真,皮肤白白,头髮带着栗色,笑起来还带梨涡,非常可爱。 宫希岭看着她笑,阮从珺也觉得看得赏心悦目。 两个人气氛正好。 突然明幼文硬生生插.入到了两个人中间。 他长腿一迈就挡在了阮从珺前面,遮住了两个人对视的视线,然后一只胳膊压在了宫希岭肩膀上,道: 「宫希岭。」 「你不是说还想和我打一次吗?」 他的语气非常生硬,被他压到的宫希岭感觉自己从中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走吧,让你看看什么叫外角曲球。」 说着他就压着宫希岭去了更衣室。 一路上,宫希岭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这样,他扭过头对着阮从珺挥手,还笑得灿烂。 阮从珺微笑着和他轻轻挥手。 旁边的明幼文脸色变得更黑了。 阮从珺瞥了他一眼。 气死你,小气鬼。 棒球她是看不懂的,于是这个下午,阮从珺躺在沙发椅上,一边啜着果汁,一边悠悠地看着前面的蓝天。 至于球场上的明幼文是怎么抡起了胳膊,故意把姿态摆得酷酷又帅帅的,转臀,曲腿,然后非常标准地将球投出去。 阮从珺都是完全不懂的,也懒得看。 她正晃着脚丫子,惬意地享受独处的时光。 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地从场上下来,像湿漉漉的小狗一样,明幼文喘了口气,平復了下唿吸,有些暗含得意地看向阮从珺。 宫希岭也是满脸粉扑扑,汗意打湿了他的头髮,他直接把头髮往后捋,露出他平坦的额头和毛绒绒的深栗色髮际线。 明幼文明明也累得不行,但还硬撑着站的笔直,表情假装不屑,一点也不在乎阮从珺的夸奖,但是眼角眉梢都是得意,胸膛还不停地起伏。 眼神一会儿瞥一下她,一会儿又瞥一下她。 宫希岭双手撑在膝盖上,还喘得不行,明幼文今天也太拼了,全场最拼,他今天算是输给他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他有些懊恼地垂下头,不停喘着气。 阮从珺却坐起来,她笑吟吟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手帕纸轻轻地就按在了宫希岭额头上,嗔怪道: 「怎么累成这样了呀。」 「来,擦擦汗吧。」 宫希岭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接过阮从珺的手帕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神色很惊喜。 阮从珺笑得柔和。 这边气氛正好,突然旁边传来咯吱的声音。 阮从珺扭过头一看。 是明幼文。 他手臂青筋暴起,把手上拿着的棒球手套捏的咯吱咯吱响。 阮从珺惊讶地一笑,声音温温柔柔地。 「怎么了吗?」 「要帮你也擦擦汗吗?」 「不,要!」明幼文瞪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但是他额头的青筋都迸了起来,眼尾红了一片。 然后他勐地扭过头,气得胸口急速起伏,看到了笑得碍眼的宫希岭,一把就夺过了宫希岭手中的手帕纸。 「擦什么汗。」 「娘们唧唧!」 然后他就一脸不屑地用手掀起自己的运动服,直接低头用衣服的下摆擦起了脸上的汗。 宫希岭被突然抢走了手帕纸,感觉自己好好的像是突然被踹了一脚一样无辜,然后他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明幼文掀起了衣服擦汗。 你刚刚不是说不擦汗的吗! 而且他跟明幼文玩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位少爷用衣服擦汗的。 都是男人,他有的他也有,他怎么能看不出来,这是明幼文吸了几口气才故意凹出来得,这么分明的肌肉线条。 一块一块的,微微带着麦色的肌肤上细密的汗珠挂在薄薄的汗毛上,像是浅浅一层折射着阳光的水雾。 腰线极窄,然后往下两侧又是漂亮的人鱼线。 宫希岭发誓,他看到明幼文不仅像是慢动作一样,擦个脸擦了快半分钟,还故意弓了弓腰腹,将肌肉线条充血隆起得更加分明。 他目瞪口呆,他张着嘴呆愣地缓缓转过头,看着阮从珺。 妹妹,不要被男人欺骗了啊! 就看那个白白的柔柔弱弱的可爱妹妹,像是被吸引了目光一样,果真看着明幼文拉起下摆露出的腹肌。 「妹妹,不……」不要被骗了啊! 他刚想说出口,明幼文却已经擦好了汗,放下了衣摆,若无其事地冷笑了一下。 「哦,怎么了?」 他姿态随意,目光都没有看向阮从珺,但是明显带着扳回一城的得意微笑,如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对着宫希岭道: 「对了,你不能叫她妹妹。」 「她是阮珑玉的妹妹。」 阮从珺神色瞬间冷淡了下来。 有意思吗?走到哪都得告诉别人她是谁的替身。 第7章 她的手怎么那么软啊 ◎「嗷——」◎ 到了下午差不多四点钟,明幼文就带着她回去了。 这和阮从珺预估的时间差不多。 从球场出来,她就一直很沉默。 很明显对着明幼文在甩脸子。 明幼文却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无辜。 他也是好心的好吗,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喊自己嫂子妹妹吗? 别说他不答应了,等宫希岭他自己回过神来,想明白珑玉姐姐的亲妹妹是谁。 恐怕他自己都要懊恼后悔好吗。 那可是他的嫂子,是明家的太太啊。 明幼文心中憋闷,明明是一家人,这个女人却宁愿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好脸色,也不愿意给他一个好脸色。 真是的。坏女人。 他别别扭扭地,故意把车子骑到了石子路上。 他们两个出来,骑的是他的新入手的暴力美学摩托车奥古斯塔brutale1000。 好不容易到手的诶。 第一次载人诶。 她就这么对他。 明幼文越想越气,明明看到路面上有个小坑,他故意就往那儿开。 「轰隆轰隆。」 四缸引擎发出激烈的爆鸣声,碳纤维轮圈迅速地转动起来,黑色的金属怪兽载着他们往路上飞奔。 「啊。」 阮从珺被车子一颠,吓了一大跳,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明幼文的腰腹。 明幼文浑身一紧,戴着纯黑头盔的他看不出表情。 但是他知道自己笑了。 心里突然就暗爽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微微偏过头道: 「你要是害怕就抓紧点咯。」 「路况有点不好。」 阮从珺很怕这个交通工具,戴着头盔也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安全感,感觉随便一摔就能让她当场去世。她只想赶快到了快点下车。 于是她依言将身体靠在他背后,抓住了他的衣角。 明幼文感觉到她的柔顺乖巧,非常满足地抿起了嘴角。 接着他把油门开到最大,风一样沖了出去。 「啊,你慢点呀。」 她吓坏了,揪着他的衣角大喊。 「你说什么?风好大,我有点听不清。」明幼文故意道。 阮从珺急了,想跟他说清楚,又怕他扭过头专心说话反而不看路了,只好又大声喊: 「骑慢一点儿!」 「啊……你说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慢一点!」 「慢点儿?可是这车最慢就是这样啊。」 说着他故意扭动了一下,全黑色的金属怪兽在马路上险之又险地贴地过弯。 「啊!你!」阮从珺吓得勐地抱住他的腰。 明幼文大笑,头盔面罩挡住了他的表情,但是胸膛的震颤遮挡不住。 一直到车停了,明幼文还在哈哈大笑。 他得意地一只腿撑着机车,一只手抱着头盔回头挑眉对着她笑。 阮从珺恨恨地捏了两下拳头,在他背后邦邦锤了两下才从车上下来。 明幼文浑身洋溢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眼神中的笑意掩藏不住。 阮从珺嘴唇动了下,很想骂他,可是她的眼神看到停车的地点,她又吞下了未出口的话,神色变得有些黯淡。 明幼文看着她原本生动的表情不见了,心中突然刺了一下,笑容也渐渐淡了。 这里是别墅的地下停车场,这一块全部是他的跑车和摩托。 他带她直接骑车到了别墅里他的专属停车场,这里有一部电梯直通别墅主楼。 他往常都是这么偷熘来回的。 可是此刻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看到她一回到这里就变得黯淡的表情,他心里竟然也觉得有一丝烦闷。 「你……」 他一只手还夹着头盔,另一只手抬起来扒了扒头髮,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道: 「你……你要是还想出去。」 「我下次再带你。」 他说着眼睛很诚挚地看向阮从珺,这样总行了吧,有他的保证了。 下次再带她去别的地方。 呵…… 可是阮从珺却低着头,心里嘲讽了一声。 怎么,把她囚禁在这里,出去一趟竟然成了他的恩赐了吗。 如果真的好心,为什么不干脆放她走啊! 不过,她原本就没有指望他。 静默了两秒。 阮从珺才抬起头,一双眼睛水润润又湿漉漉地回望他,声音温温柔柔,神色信赖又依恋,「真的吗…t z…」 她的姿态十分柔弱乖巧,白皙的小脸上一双眸子水汪汪地看着他。 看得明幼文心跳都不由漏了两拍。 「当、当然是了!」 明幼文抬起手握成拳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保证道。 阮从珺微微笑了,笑容浅淡得像转瞬即逝的冬日雪地里折射的第一缕晨曦,带着虚幻的美丽。 明幼文的耳尖又红了,他的眼神烫到了一样躲避了一下,又偷偷转过来看她。 只有这个时候才真的感觉到她是比他大一岁的「姐姐」。 往常总是觉得她小小的一只,看到她就想欺负她,捉弄她。 可是看到她露出这样捉摸不透的浅淡的笑容。 心里却又忍不住变得酸酸软软,克制不住地很想了解她,探究她。 想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就在身边,距离却这么遥远。 阮从珺心里不耐烦,面上还要维持着柔柔弱弱的小白花表情,注意着不被他看出异样,微微垂着头安静地走到了电梯门前。 专属的电梯做的精緻奢华,连电梯门都刻着低调奢华的金属花纹。除了他这部电梯是不允许任何人用的。 明幼文走过去,按下指纹密码,他的拇指按在方方正正的黑色的指纹识别窗口处。 阮从珺低着头,视线却隐晦地盯着他按指纹的动作。 整栋别墅的安防密码是每日随机的,只有当天的当值管家才会收到密码,而且每一次的进出都会有人脸识别记录。 只有明家的幼子明幼文这里才有漏洞。 他不耐烦每次都要管家开门,只有他的电梯是没有密码只用识别指纹的。 阮从珺看着他将拇指随意地贴在识别器上的动作,眼神渐渐变得幽微。 明幼文的注意力本就一直在她身上,他此刻站在她前面按着电梯,感觉背后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感觉被她视线扫过的身体有些滚烫僵硬。 他不自在地站直了些,她刚刚是不是看了他的腰? 他吸了吸腹,感觉自己的腰线更加清晰了一些。 然后又暗戳戳地挺了挺胸,他的胸肌和肩膀都练的不错的好吧。 可是没等他暗骚完毕,轻轻一声,电梯门已经开了。 从车库到主楼二楼本来就不远。 不过是一两秒的耽搁。 他就感觉身后的她视线发生了变化。从刚才单纯的看着他,到现在疑惑地看着他,电梯镜面上反射出她白皙的面容。 神情好似在问,怎么还不走? 明幼文脸颊一热,轻咳了一声,假装目不斜视地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这时候阮从珺也好像要往外走,两个人动作一下子同步了,本来电梯门就不宽。 两个人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他身材高大,她身形纤细,两个人撞在了一块儿,自然是纤瘦的她被撞得一趔趄。 「啊……」 是她,她的嘴唇里轻轻发出了一声小小的、软软的声音。 明幼文一下子慌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她。 正好这时候阮从珺也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些东西稳住身形。 就是这么巧,两个人的手抓在一起。 宽大的、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对比之下,他的肤色显得深些,手背的青筋脉络分明,而她的手则又小又白。 「啊。」阮从珺完全没有发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只是低头看自己差点被夹住的脚,庆幸自己没有摔倒。 「唿……」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觉旁边没有声音,这才侧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不说话呢? 就见到明幼文嘴唇抿着,眼睫垂下,眼神看向一边,没有理她。 可是他的耳尖却通红,好像要冒烟。 阮从珺疑惑了一下,动了动手,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攥着。 而且他的手劲儿好大,手指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背,连他的骨节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而且他的拇指还插.入到了她的手心。 滚烫。 感觉怪怪的。 阮从珺连忙被火烧了一样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还假装无事地揉了揉自己被他攥过的手心。 「啊……那个……谢谢。」 她佯装无事,也微微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声音柔和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微微垂着头,白玉一样的脸颊上却慢慢浮上浅晕。 明幼文视线挪过来,假装无意地扫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然后就双手插兜,抬着头往前走。 姿态很拽很酷。 「哦。」声音淡定无比。 然后也不管她,自己走到自己房门前,推开门进去了。 砰地一声门关上后。 明幼文瞬间卸下淡定,一张脸像是被热水蒸腾了一样慢慢地从下往上一点点变红。 「嗷——」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扑向自己的床,把脸埋在被子里滚来滚去。 左手却动都不敢动。 直到过了两秒他才又翻过身来,拧着眉把自己的左手抬起来放在面前端详。 她的手,怎么那么软啊? 连掌心都是。 他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8章 逃跑倒计时 ◎你猜我为什么捏你手心◎ 阮从珺回到自己房间里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掌心里贴着的一小块软硅胶撕下来。 只有拇指大小的软硅胶被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撕下来,然后泡在特制的溶液里,装在一罐用完了的面霜盒子里,她做完之后就飞快地把这罐「面霜」塞到化妆镜柜子里。 明道晗不会看她的护肤品,放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刚刚这样想着,房门处就传来「咚咚」的声音。 接着门把手转动,房门被轻轻推开。 是明道晗回来了。 阮从珺回过头,她的神色不动,依旧是那样愤恨的眼神看着他。 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异样。 明道晗这个人,最是可怕。 他是典型的精英式人格,精力充沛,对待他喜欢的、愿意做的事情,简直有些无限的热情,然而对待不放在眼里的东西,他又十分轻蔑、不屑。 只是他有时候会把这种轻蔑和不屑伪装起来,假装温文尔雅。 有时候又会发泄在她身上。 而且最让人害怕的是。 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洞察力,扫过一眼的东西,就能发现任何细小的异常。 她必须小心,再小心。 假装她没有偷做任何动作。 而假装的最高境界,无非是遗忘,遗忘自己做过什么不该做的,遗忘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硅胶软片。 「砰」阮从珺重重地摔上化妆镜的抽屉,看也没看他一眼,厌烦地把桌子上的首饰甩到一边,坐在化妆椅上用手撑着下巴扭头看着窗外。 明道晗微微笑了。 「怎么了。」 「又生气了?是我回来晚了吗?」 他脱下西装的外套,挂在门口的红木立式衣架上,一边说话,一边松了松领带。 阮从珺背对着他,没有答话。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 明道晗微微仰起头,解开了脖子上的领带后随手甩到床上。 他慢慢走过来。 宝蓝条纹的领带捲曲伸展着落在柔软的浅灰色鹅绒被上。 明道晗一只手搭在阮从珺的肩头,站在坐在化妆椅上的阮从珺背后,他微微低头,看着扭过脸不看他的小妻子。 「你看……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传过来,阮从珺微微惊讶,从镜子里看过去,就看到他另一只手从西装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他的手指朝下摊开,一串银色的链条挂在他中指上,链条中间最重的部分因此落下,在半空中晃悠。 是一颗鹅卵石大小的蓝宝石。 剔透的蓝色宝石在反射着阳光,折射出异常美丽的光辉,在镜子的反射当中,轻而易举地吸引了阮从珺的所有视线。 「你……」她惊讶开口。 「喜欢吗?」明道晗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很温文尔雅地问。 喜欢?谁不喜欢呢? 这么漂亮又昂贵的小东西。 阮从珺没有答话,但是她的神色已经说明了她的回答。 明道晗搭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渐渐压下。 干燥又灼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绿绸衫子,紧紧地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几乎刺入了他的掌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可他神色不动,嘴角含笑,微微垂着头。 然后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传过来。 「啊……」阮从珺被这冰凉的刺激惊得发出一声叫声。 就从镜子里看到,明道晗另一只手将那颗蓝宝石从她衣领里往下滚入,直接贴在了她的胸.口上。 阮从珺恼怒地从镜子里看向他的眼睛,却只见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厮磨一样轻笑出声。 「怎么样?」 「喜欢吗……我的阮阮。」 说着他突然用力,狠狠地将阮从珺摔到了床上,像是暴力殴打一样用力。 阮从珺被突然一摔,面朝着柔软的鹅绒枕头,几乎被压得唿吸不过气,头髮也跟着乱糟糟地甩成一团,她懵了一刻,就又气又怒就要挣扎着转头推开他。 可是明道晗已经拿过床单上的那条宝蓝色领带,两只手将领带一扯,钳着阮从珺的手腕就绕了上来,然后将她死死地绑在了t z床头特制的圆环上。 「啊,你滚!」 阮从珺被压着,手臂又被他扯住锁在床头,整个人只能费力地扭过头,又往后伸腿踢他。 可是明道晗只是低低地笑,笑声闷闷地,震颤着,愉悦着。 撕拉一声,锦帛碎裂的声音。 他的手臂掐住阮从珺的后颈,手背的青筋暴起,眼眸含笑,微微歪着头,神情格外专注。 啊……蓝色的宝石用黑丝绒的衬布显得好庸俗。 要用的话,就应该用白色的……粉色的…… 玉白的、柔软的、温热的。 阮从珺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动作,但是身上传来的冰冷刺激,让她浑身紧绷,头皮发麻,只觉得那经过的地方,带来一阵一阵汗毛竖起的感觉。 宝石滚动。 咔哒一声,宝石锁链的精緻锁孔上锁了,可是却不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真美……」 他赞嘆一样的声音,嘆息着响起。 阮从珺浑身一僵,接着更加用力的挣扎,可是那颗宝石却像是他意志的化身,冰冷坚硬,在不该存在的地方开疆闢土,留下冰冷的存在感。 阮从珺屈辱得浑身泛红。 她的身体想要挣脱,却又因为宝石坚硬的存在感而分外僵硬。 明道晗微微低着头,双手抬起来慢慢地接着纽扣,眼神却赞嘆地欣赏着鹅绒被上的她。 浅灰色的纯色细绸布好像油画上没什么存在感,但又能足够凸出画面中央美感的背景。 而他亲手作的油画中央,冷暖色调对比分明,宝石与美人,蓝色与粉白,还有她紧紧闭着的眼眸,眼睫处微微沾湿的泪痕。 以及那身体用力绷紧,又竭力舒展的姿态,都格外搔在他心尖。 明道晗一只腿膝盖跪压在鹅绒毯边缘,一只手撑在她散落的乌髮边,俯下身子,微微低头印上一吻。 …… 明道晗餍足,第二天足足晚了一个小时才去公司。 而因为太过「放肆」而不小心受伤了的阮从珺,也得到了他的恩赐,这几日可以一日三餐正常养伤。 可她的胃早就被他养小了。 因为精緻碳水不符合明道晗的进食标准,所以他在把阮从珺囚禁在别墅后,就强迫她过上了跟他一样的生活,甚至更为严苛。 除了她的早餐多了一碗燕窝羹,其余两餐对她来说就是吃草。 她把这些仇都记在了心里。 在不能反抗之前,她只能选择蛰伏。不过幸好,关键的东西,她已经获得了。 接下来,就等时机了。 一直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天,明幼文也因为学校有事走了。 这一天,明道晗要出国参加会议。 阮从珺从得知的那一刻起,就兴奋得恨不得睡不着觉,但是为了养好精神,她还是强迫自己吃好睡好,保证自己那天能有足够的精神去应付任何情况。 她把所有能想到的计划都在心里反覆盘算了好几遍,确保没有遗漏之后,静静地等待着。 这天是周五。 明道晗因为要出国两天,所以前一晚对她特别狠。 阮从珺第二天早上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理他,在他系好领带又凑过来,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阮从珺皱着眉闭着眼睛扭过了头。 明道晗低声一笑,然后过了片刻。 嗑哒一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传过来。 阮从珺立刻睁开眼睛,她赤着脚下床,悄悄地将耳朵贴在门后面,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隐约还听到了他下楼时,管家对他问好的声音。 然后她立刻又跑到落地窗前,将自己的身影藏在纱帘后面,安静地不动,用视线盯着窗户外模煳的一角。 那里可以看到别墅庄园通向外面的柏油小路。 一秒、两秒。 过了大概没有几分钟,她看到了他黑色的迈巴赫从柏油路上缓缓驶过。 明道晗坐在车子后排,从外面可以隐约看见他的侧脸。 就在阮从珺盯着他的时候,他好像也侧过头,看向了二楼卧室的方向。 阮从珺没有动,这里隔着车窗很远,而且现在是外面亮,里面暗,隔着落地窗和这么远的距离,她又躲在窗帘后面,他不可能看到她。 果然,带着黑色流光的迈巴赫走远,顺着柏油马路已经看不见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阮从珺咬着手指,压抑住了恨不得脱口而出的欢唿,立刻飞奔去明幼文的房间,找出放在他那的那套外出的常服,然后把长发挽起来,塞在鸭舌帽里戴好,接着又跑回自己房间。 她把那罐放在梳妆柜里的面霜罐子小心地拧开。 小小的浅粉色的硅胶软片在里面静静地放着。 阮从珺用镊子把它夹起来,上面的水液已经吸收了,整块硅胶非常柔软,她摊开自己的手指,对准右手的拇指,把那块软硅胶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硅胶的形状比她的拇指稍稍宽大一些,但是并不影响,她把四周的边缘都一点点按好,牢牢贴在自己的拇指上。 大功告成,她伸出手指一看。 硅胶的一面紧紧贴在她的拇指上,而另一面。 是明幼文曾经按过,而遗留下来的指纹。 纹路清晰流畅,蜿蜒成一圈圈,此刻静静地覆盖在她手上。 阮从珺满意地笑了一下,把罐子和镊子都随意收回柜子里,然后拿起黑色的口罩戴在了自己脸上。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去清理自己逃走留下的痕迹,因为只要他发现自己逃走,必然会查到自己是用了什么方法。 她只是利用时间差。 她要利用他没有发觉的这段时间,改头换面,消失在人海中。 那等他发现时,找出她究竟用的什么手段逃走都不重要了。 于是她一切准备好之后,就立刻冲出了房间。 管家最近对她惫懒,午餐从来不准备她的,而她一个人在二楼,没有人吩咐任何人都不敢上来。 明幼文不在。 明道晗出国。 退一万步说,明道晗即使今天不出国,那么按上次和明幼文出去的时间,下午四点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阮从珺低下头,在她从明道晗的衣柜里随便薅的一块手錶上按下计时。 离下午四点,现在还有足足六个小时。 第9章 啊自由的味道 ◎狗男人姐要走了◎ 现在是十点零三分。 阮从珺一路狂奔到二楼明幼文的专属电梯口,飞快地按着往下键。 电梯厢停在负一楼,在她按下往下后,面板上的数字静静变换。 「叮」地一声,电梯门就在她面前打开。 阮从珺唿了口气,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她的手指有点颤抖。 走进去转过身,她看着数字面板下那块黑色的小小方块。 接着她抬起手,将自己贴着硅胶的拇指用力地按下去。 硅胶很薄,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不知道这个指纹识别是到了什么程度?会红外扫描她的体温吗? 她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用思考来驱赶自己紧张、害怕的心情。 但是还好,事情没有让她绝望。 微微滴的一声,扫描通过了,偷过来的明幼文的指纹,通过了他的电梯的扫描识别。面板上的数字键闪烁着微光亮了起来。 阮从珺舒了口气,直接按下了-1。 专属的电梯很快,一点失重的感觉都没有,不出几秒钟就到了负一楼的车库,这里整个全部是明幼文的地盘,明道晗的车在另外一边。 电梯门打开,阮从珺立刻走到旁边一整面墙的车钥匙上,手指从钥匙上划过,找了一个看起来最低调的拿了起来。 她按下车钥匙,一辆银灰色的车响了起来。 是一辆奔驰amggt,看起来还可以,阮从珺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把口罩和帽子都调整好,车窗玻璃全是深色的,只要速度够快,一时间是发现不了驾驶座上究竟是谁的。 她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勐地踩下油门。 银灰色的跑车瞬间驶出,背后的座椅像是在推着她前进。 前进,前进,前进! 前方自动感应的车库门瞬间拉开,露出外面如同梦幻一样的白光。 这才是自由的味道啊! 阮从珺身子微微前倾,着迷地盯着前面的道路,一脚油门踩下去,四周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甩在身后。 跑车的速度让人着迷。 风驰电掣一样甩开跟不上它的所有。 「啊呀,小少爷又回来了吗?」一个在庭院里打扫的僕人忙着躲开,惊讶地嘀咕着,然后又自顾自摇了摇头,不敢多看主人,忙着去剪手上的花去了。 识别到主人的车牌,柏油小路前方的黑色雕花金属门缓缓拉开。 阮从珺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容越扩越大。 前进,前进,前进! 奔驰跑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银光一样穿过庭院,往前方飞走了。 阮从珺开着明幼文的车,直接去了银行。 她前几天就已经预约好了今天要取款,对于银行来说,一次性取款超过二十万元就需要提前预约。 更何况她今天准备直接取一百万的现金。 这些钱是她自己卡里的,如果不是更多会不好拿走,她恨不得把卡t z里的钱全部取走。 但是考虑到跑路不便,还是只预约了一百万。 等到了银行,她的客户经理就直接笑容满面地迎接了过来,带着阮从珺去了vip客户室。 阮从珺没有废话,直接问客户经理: 「我昨天的预约好了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阮小姐,您放心,今天早上就已经从总行调款过来了,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人取过来。」 「嗯。」阮从珺淡淡应了声,走到vip室的沙发椅上坐下,取下了自己的口罩。 身份证,银行卡她早就准备好了。 对于种种瞒不过明道晗的伪装,她没有多费心思,比如取钱,他只要一发现她逃走,立刻就可以查到她取到了钱,所以没有必要多拐几个弯七拐八拐找别的方法。 她直接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银行卡。 而她其他的计划,就从拿到现金开始。 她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拖延明道晗发现的时间。 她在与他赛跑。 幸好,这里的职员非常敬业,没等阮从珺着急,就已经有人将行李箱拖了进来。 是的,一整个崭新的高档行李箱,里面是整整齐齐一百码的红色钞票。 「阮小姐,您看,您要不要清点一下。」客户经理笑容满面亲切可人地道。 阮从珺摇了摇头,直接道:「不用了,我相信你们。」 她把银行卡和身份证交给客户经理操作,然后提着行李箱试了试。 还好,还拎的动。 客户经理办手续的过程很快,还有一个过来为阮从珺推开了vip室的磨砂玻璃门,另外一个过来帮她提箱子。 阮从珺道:「啊,对了,你们可以派辆车送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来帮您开车吧,您要去哪?」客户经理道。 「嗯,先上车再说吧。」 「好嘞。」年近中年的客户经理笑得十分亲切,这可是银行的大客户,车接车送都是应该提供的服务。 银行的公务车是辆黑色的帕萨特,经理把她的行李箱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还非常有礼貌地为阮从珺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阮从珺又戴好了帽子口罩,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坐进了帕萨特里。 明幼文的车被她停在了银行旁边,钥匙也被她扔了。 她的转变,将从这里逐步开始。 车子行驶在市中心的马路上,职业素养良好的银行经理安稳地开着车,没有多看一眼,多问一句。 他只是按照客户的要求,把车子往市中心开。 过了片刻。 「啊,可以了,就把车停在这吧。」 后座带着鸭舌帽的年轻客户发出声音。 「好嘞。」银行经理轻稳地慢下速度,将车停在了马路边,还拉好了手剎。 正当他准备下车去后备箱帮客户拿箱子,那位年轻的女客户又道: 「对了,你的车可以借我开下吗?用完了我会停在这里,你明天可以过来取。」 银行经理的眼皮微微惊讶地抬起,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是这种要求说过分也并不过分。 一辆老款的帕萨特,能值多少钱。 这可是银行的vip客户。 他瞬间就收起了惊讶的神情,非常亲切地道:「当然可以了,您看您方便停哪都行,您用完之后随时给我发消息就可以了。」 阮从珺笑了下,「多谢你啦……」她看了看银行经理的胸牌,「陈经理。」 第10章 「等等」 ◎掉头,回去接太太◎ 十点三十四分。 阮从珺把黑色帕萨特开往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一直开到一个大学城附近,等到看四周没什么人了,她直接停好车。 她从驾驶座翻到后座,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两个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换上,把帽子和口罩全换好了之后,开始分现金。 箱子是从银行拿出来的,将会成为她最明显的追踪目标。 她要把它处理掉。 她把里面的现金全部分出来,小部分装到她随身的包包里,大部分塞进一个双肩背包。 等做完这些她看了看手錶,现在也才过了十几分钟,很好。 她把包包背在身上,提着空箱子往大学城附近走,大学城后门附近常常都会有许多小巷子,有的是黑暗料理,有的是民宿,这里监控不会很多。 没走几分钟,她终于碰到了几个女孩子。 看起来就是结伴出来逛街的大学生。 阮从珺立刻走上去,盯着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到道: 「小姐姐,我是出来穷游的,实在没钱吃饭了,想把我的箱子处理掉,20元,你们要不?还是全新的。」 阮从珺把空箱子摊开放在地上给她们看。 「啊……?」 三个女大学生面面相觑。 从她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被突然搭话的不知所措。 阮从珺还想卖卖惨,中间那个女生已经迟疑开口了。 「啊……那个,你要是肚子饿,我们请你吃饭吧。」 「对啊对啊,小姐姐你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学校后面挺多好吃的。」 「是啊是啊。」 其余两个女生也跟着开口。 呜呜呜,真是太可爱的女孩子了。 要不是现在逃命,她真想请她们一起吃一顿。 但是她只能拒绝,维持着人设道: 「你们真的太好了,真是感谢你们,可是我现在真的想把箱子处理掉,十五元你们看行不?」 其实二十还是十五,对于阮从珺来说都不重要,但是免费送,她们肯定会怀疑她是不是有毛病,太贵了又没有必要,十几二十块对于大学生来说一顿小吃的钱,用来买个箱子想必会很心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果然,一个女生看了看箱子,道: 「看起来真的好新……」 「是的呀,我才买不久,你们放心吧,没有任何问题的,滚轮和把手都是好的,和我的背包都是一起买的,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那、那我买了?」中间那个女孩子道。 「太好啦,谢谢你。」阮从珺笑弯了眼睛。 「怎么付款?我扫你?」那个女生掏出了手机。 阮从珺四处看了看,「那边的包子好香,请我吃两个包子就当做付款吧。」 她眨了眨眼睛。 那个女生果真去给她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一个茶叶蛋,还买了一根玉米,一个紫薯馒头,一杯米浆。 满满当当一提东西,好像真的怕她饿着了。 接过来的时候,阮从珺是真的感动到了。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女孩子最可爱! 呜呜箱子夹层里她还藏了几张人民币,多了怕她们害怕不敢用,这几张就当送给她们的惊喜吧。 「谢谢!」阮从珺抱着包子,对着她们鞠了一大躬。 然后她赶紧背着包,咬着包子跑了。 而那三个女大学生连忙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又看着她急忙跑远的身影,有些疑惑地对视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箱子,还是拉起拉杆,拎着箱子继续去逛街去了。 阮从珺接着去路边拦了辆车,换了几次衣服,再换了几次计程车后到了一个游泳馆。 她身上的包包太大太重了,一般的超市储物柜都是小格子根本放不下。 只有游泳馆的储物柜可以放得下。 一般游泳馆的储物柜为了储存客户带过来的衣帽鞋子,都做的足够大,而且储物柜那一块通常有人换衣服,是不会安装监控的。 她直奔储物柜,把身上的大背包存了进去,然后又换了身衣服,把假髮也戴上,从另一个出口随着人流出去了。 看看时间,十一点三十二分。 医院上午的号一般是十二点结束,她还可以赶过去,掐着时间找个医生。 她按耐住胸口不停激烈跳动的心脏。 她要去整容,她要改头换面!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好久了。 明道晗的飞机是十一点整的,因为最近航空管制的原因,申请航线的手续变得繁琐不少,飞行管制部门只批准了十一点钟的这趟,原本预留了一个半小时提前从别墅庄园出发去他的私人停机坪,时间绰绰有余。 不过他早上却推迟了时间,一直到十点钟都快过了才出门。 戴着眼镜的全秘书安静地开着车,不敢多言。 但是总觉得今日的董事长,似乎有些烦躁。 是因为和沙特合作的事情吗?对方确实有些吹毛求疵,但是这笔生意也绝对不亏。 还是说最近集团里人心浮躁的事?但是拉帮结派的那一伙,也已经是老鸟蹦跶,无力回天了。根本不成气候。 那董事长是为了什么事? 全秘书借着转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一向冷漠的、傲慢的男人,此刻坐在后座里,歪着头一只手撑在额角处,手指修长,正在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 只是眉目微敛,显得有些烦闷。 全秘书立刻收回了视线,不敢多看。 「……行方。」明道晗喊了一声全秘书的名字。 「是。」全行方立刻绷紧了身体。 明道晗眉头微蹙,「你说,太太她……」 啊,原来是太太的事啊…… 全行方暗自舒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他也知道太太身子不好,一直t z养在宅子里,不怎么见人,不知道董事长今日,是担心太太什么呢? 「……算了。」明道晗又没有开口了。 气氛有些沉默,全行方盯着前面的路牌,通往山腰的这一片的土地都属于明家,道路两边是萋萋绿荫,新长出来的草颜色很是嫩绿。 前方的路牌提示抵达停机坪还有两千米。 「行方。」 明道晗突然又开口。 「掉头回去,接太太一起过来。」 全行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太太不是身体不好吗?跨国会议怎么出席…… 而且现在,他隐晦地瞥了一眼手錶,现在已经十点三十分了啊,飞机就快要起飞了,等回去再过来…… 但是明道晗的眼神已经落了过来,全行方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惊讶,应了声道: 「是。」 他踩下剎车减速,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一行六辆车,一共二十个人全部是去参加跨国会议的。 见打头的车减速,后面的车也跟着慢了下来。 全行方打过方向盘,在四车道宽的柏油马路上转过车身,掉了个头。 后面跟着的黑色商务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头,但是也一个个跟上。 一路黑色的车辆,整齐划一地驶往明家别墅。 第11章 「你再说一遍,嗯?!」 ◎太太、太太不见了啊……◎ 偌大的庄园如同宫殿,僕人们俱低着头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自己的事。 易文正看着弯腰修剪花枝的女僕,绿植的叶子每一片都形状完美,他心中微微满意。 他是这个庄园别墅的管家,也是明氏集团最忠心的拥护者,他生于明氏,死也会死在明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他的父母服侍了上一辈的明家主人,而他也将继续服侍这一代、以及下一代的明家家主。 他将见证着、卫护着主人带领明氏帝国走向更加繁荣的未来。 而此刻,他守护着这座小小的庄园,也是为主人解除后顾之忧的重要职责。 因此他对自己的身份格外骄傲。 而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不重要的,甚至影响到主人前进道路的东西,就应当如同多余的花枝,在主人看到之前就适当修剪。 这也是他管家的职责。 「易管家,冰箱里的牛奶已经用完了,明天的採购是否要加上呢?」 一个僕妇非常恭敬地过来问道。 是负责厨房的李美春,这个女人才来不久,总是分不清现状。 别墅的採购都是有缘由的,不然偌大一个明家,怎么会连牛奶都不够? 易文正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显露出不悦的神情,嘴角微微向下一压,下垂的眼皮也因此更加耸拉,他的眼神在李美春的身上轻蔑地滑过,道: 「牛奶不够就不够,怎么,难道是你要喝吗?这么殷勤。」 这话实在阴阳怪气,再听不懂的人也感受到了其中的鄙夷和怒气,李美春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她嗫嚅道:「不、不是,不是我喝……」 是家里的太太呀…… 她总是看见她中午下来拿牛奶,晚上也不怎么吃饭,现在冰箱里牛奶都没了,今天也没见她下来了,吃饭怎么办呢…… 饿肚子可是很难受的事啊…… 但是易管家的脸色很是难看,明明他的身材也不算高大,甚至可以说是矮小,此刻却倨傲地看着她,仿佛居高临下。 李美春嗫嚅的嘴唇一下子紧紧闭上了,她在管家的眼神下深深地低下了头。 入职之前培训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别说。」 闭嘴,闭眼,能进来服侍的,都只是聋子哑巴。 见到李美春识相地低下了头,易文正这才轻蔑地将下垂的嘴唇放平了一些。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迈着步伐就走开了。 李美春恭敬地弯腰,摆出和别墅里其他僕人一样的姿势,静送管家走远。 易文正走在花园的石子路上,这里每一颗鹅卵石他都清楚是什么形状,整座庄园在他还是儿童的时候就存在了。 原本是老明氏家主住在这儿,可是自从现在的家主结婚了以后,老家主就搬去了山间别墅,把这里空了出来。 美名其曰让给儿媳养身。 毕竟这里是风水之居,气候和湿度都十分适宜。 可是,儿媳,呵。 易文正想到如今这位「儿媳」,也就是现在的明家太太,皱纹深刻的眉心不由得又折了折。 年轻、不端庄,不堪大任不说。 还整日勾着家主做乱! 哪有夜夜放肆个不停的?! 整日里日夜颠倒,白天什么事也不做,一到晚上就勾着男人做些下贱的事,哪里有上流人家的体面! 不怪他瞧不起这个「太太」。 实在是她压根就比不上她姐姐一根汗毛啊。 从前未过门的「明太太」,她的亲姐姐,那叫一个端庄贤淑,明艷大方,社交礼仪无可挑剔,往来都是各家名姝。 哪像她? 什么都不懂,整日窝在家里,难道她们女子的社交,也要交给家主去不成?! 喝不上牛奶,只是他对这个「太太」的小小手段罢了,如果连这都没办法给自己争取,那她这个太太,以后还怎么在明家立足? 不如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易文正这边正不屑地想着,突然一个男僕急匆匆走了过来。 「管家,先生回来了。」 「嗯?现在?」易文正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家主今日不是要出国吗?这个时间应该正好要登机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只是惊讶了一瞬,良好的职业习惯就促使易文正立刻摆正了表情,往大门口小跑着过去了。 明道晗的车子已经驶入了雕花大门。 大门内外都是自动识别车牌的摄像头,未等车子靠近,门已经缓缓地自动打开,打头的那一辆迈巴赫开了进来,后面的几辆商务车安静地停在了庄园外。 「老易!」开车的全行方摇下了车窗,朝着跑过来的易文正喊道。 「全秘书。」易文正站在小路旁的草地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打着招唿道。 「把太太叫下来,我们接她一起去国外。」全行方看着时间,对着易文正道。 「这……」易文正的神情变得有些僵硬。 全行方看着他的表情,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 但是还没等他分析,后座的明道晗已经开腔了。 「不用了,我上去接她。」 随即车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全行方的后脖子一凉。 看来太太在董事长心里,地位很重啊! 连下楼都是亲自去接。 可他这次竟然这么疏忽,冒冒失失地就吩咐管家去「叫」。 该死,早知道应该叫崔舒过来的,他负责董事长的贴身事宜,是专属的生活秘书,不像他满脑子只会替董事长处理工作。 要命。 全行方立刻下车替明道晗拉开车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明道晗微微弯腰低头,从车子上走下来,站直了以后整了整西装的扣子。 四周的僕人们全部恭敬地弯下了腰,只有全行方还在为明道晗扶着车门。 他的视线一扫,就感觉一路上焦躁、烦闷的董事长。 如今一回到别墅里,整个人的神情都好像、愉悦了一些。 怪哉。 全行方将这些思绪按在了心里,低下头关好了车门。 那边明道晗已经迈着步伐走进了别墅主楼里。 身高腿长的男人缓缓抬步走上阶梯,深色的西装裤腿微微上抬,露出他包裹在纯黑色袜子里锋利凸出的脚踝骨。 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两旁边的僕人为他拉开主楼的厚实金属大门。 全行方目送着明道晗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太太……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总感觉董事长他,好像急着想要见太太一样。 全行方掏出了手机,有心想发条简讯问下崔舒,但是想着他刚到国外,恐怕还在忙着董事长过去开会的事儿。 等他们到了他在偷偷问他吧。 或者他自己看。 反正等会就要见到了。 嘿嘿。全行方想了下,心中还有些期待。 可是等了十分钟,或者更久,别墅里却一直没有动静。 全行方有些纳闷,转头看了下,那个管家老头儿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低头看了下手錶。 已经十点五十三了,飞机真的要赶不上了。 他想了下,还是迈开步子往主楼那边去了。 全行方走到入户的大门,拉开了门上的把手,可是拉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扇门比他远远看着的时候更加厚实。 「哇……好重。」他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难怪刚才替董事长开门的僕人都要两个了。 他悄悄甩了甩手,抬头往别墅内看去,就看到—— 「易文正!你再说一遍?」 他素来冷静的、高傲的、无所不能的董事长,此刻神情暴怒,往日一丝不苟的头髮此刻微微凌乱,胸口还不停起伏,眼中闪烁着残忍的怒火,他用一只手拎着那个老管家的衣领,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关一样一字一句道。 全行方整个人僵住了。他第一次看到董事长如此暴怒。 他夹在门口的两扇门中间,t z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 感觉整个人都被这种慑人的气魄冻住了。 地毯上四处散乱着破碎的青花瓷片,僕人们缩在角落里没有人敢抬头。 而所有人惊惧的视线中央。 那个竭力抑制怒火,但是显然只让怒火更加可怕的男人,他抬起手掐住易文正的下颌与脖子的连接处,几乎是将那个瘦小的老头掐了起来。 「再、说、一、遍,嗯?」 「我、我、」被提起来无法唿吸而满脸涨红的老头哼哧哼哧吸着气,结结巴巴道: 「我不知道,太太她……」 「我不知道太太她去哪了啊!」 老头痛哭流涕,布满沟壑的脸因此显得更加丑陋。 「砰、」 明道晗嫌恶将易文正摔在地上,老头被甩得撞在楼梯栏杆上发出巨大的一声砰,然后整个人滑坐到了地毯上,平常总是挂在耳朵上的金丝链条眼镜一只腿滑落下来,显得格外滑稽。 接着明道晗弯下腰,轻蔑地将手指在他胸口的衣领上擦拭干净。 「易文正,我养着你,是让你守好我的家,保护好我的女人的。」 「而不是让你做个蛀虫的。」 「是、是——」 被摔得头髮凌乱,丑态毕出的老管家发出屈辱的哭声。 第12章 锁门,查监控 ◎「今天进出庄园的人全部盘问一遍」◎ 「全行方。」 明道晗回过头道。 「是、是。」全行方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体应道。 明道晗的神色变得有些疲惫,怒火在他身上压制了下去,又或者只是沉到了水下,等着下一次的爆发。 「叫人进来,把庄园门关上,所有人不许进出,今天进出别墅的所有人全部盘问一遍。」 「还有,」他抬起眸子,沉沉的目光上下扫了全行方一眼,全行方在他的目光下更加努力地挺直了身体。就见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道:「你过来跟我一起查监控。」 「是!」 庄园外的几辆商务车全部开了进来,大门被落了锁,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看守着所有的出入口,僕人们被全部集中在了一起,等待主人的盘问。 全行方在和明道晗一起看监控。 首先查的是安防系统的所有数据。 他这才知道董事长的别墅看着復古,原来安防系统这么高科技,所有的门窗都是有着感应系统的,每一次的开关窗都会在系统后台留下日志。 更不消说主楼的大门,那扇他推着都费力的大门,里面是整块的钢板,厚度足以抵抗弹.药冲击。 而且大门的密码锁是每日随机的,根本不可能破解。 那么太太是怎么消失的? 全行方借着显示器屏幕的反光,悄悄觑明道晗的脸色。 他的喉咙有些发紧。 这样的董事长……真的好可怕。 全行方的手心全是湿冷的汗,黏在黑色的滑鼠背面,感觉滑熘熘的,几乎要握不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心脏也开始怦怦跳起来,血液好像时冷时热一样,在他的后背蒸腾着流下湿冷的汗液。 「这里,这一段。」 明道晗的手指指着屏幕上的数据。 二楼的整个楼层都没有监控的,摄像头没有对准主人们居住的楼层,但是楼下的所有窗户和其他的设备都在后台有记录。 明道晗点的是电梯的运行数据。 能通往主楼二楼的一共有三部电梯,一部是供管家和打扫的僕人们使用的,但是最近一次使用是三天前。 一部是主人们专用的,从地下酒库到顶楼的玻璃花房。 最后一部,是明家的次子,明幼文专用的。 而明道晗指着的,就是那部电梯。 「是。」全行方挪动滑鼠,双击点开了最后一部电梯的运行日志。 最后运行时间:今天早上10点03分。 明道晗收回搭在全行方椅背上的手,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从屏幕上的反光看过去,全行文可以看到他的眉头深深地锁在了一起。 「今天,幼文回来了吗?」 寂静的设备室里,传来明道晗的声音。 两个黑衣人守着设备室的大门,全行方坐在中控屏幕的前方,明道晗就站在他的身后,在整间设备室的中央,突然发问。 机箱的风扇转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在死一般的寂静里,全行方突然感觉听到了一声很小的咕咚的声音。 他偷偷觑过去,是趴在地上的管家狼狈地咽了下口水,正冷汗涔涔地想着答话的内容。 易文正跪趴在地上,感觉太阳穴那边一阵湿意,接着地面上多出一个小小的深色圆渍,是他额头的冷汗落了下来。 他又努力地吞了下口水,眼睛不受控制地眨动着,试探着一样结结巴巴地道: 「是、是少爷回来过……」 明道晗的皮鞋转动了一下,他的脚尖对准了易文正的方向。 易文正的脸皮一抽,非常恐慌地垂下头,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飞快地答道: 「上午有女僕看到少爷开车出去了!」 「什么车?」 「是……是奔驰amggt。」 「银色的那辆?」明道晗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是、是的。」地上的老头不停地擦着冷汗。 不可能。 那辆车不是幼文的审美,是前几年和别人赌车时收到的赔礼而已,他车库里那么多车,从没有见他开过这辆。 「打开车库到门口的监控。」他吩咐道。 「是。」全行方立刻退出到桌面,打开了车库、花园以及庄园大门口的监控视频。 将滑鼠移动到时间轴上,拖动至10点03分开始点击播放。 10点04分35秒的时候,北车库的门突然打开,接着一辆车疾驰着飞奔出去。 花园的摄像头还可以看到其中一个修剪花枝的僕人惊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这辆银色的跑车。 随即是第三个摄像头,在庄园大门口的那个摄像头。 「拉进,放大。」明道晗微微俯身,伸出手指着最后一个摄像画面。 门口正对着花园内部的摄像头画面上,银色的跑车朝着画面外的人疾驰而来,几乎要奔出屏幕。 坐在驾驶位的人头戴着鸭舌帽遮住了眉眼,而眉眼下方的口罩又把脸孔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他身上穿着宽大的棒球服外套。 随即全行方的视线从驾驶者的面部往下移,他的心脏微微一跳。 不,或许不是「他」。 「砰!」 明道晗的手捏成拳在桌子上狠狠一砸,吓了所有人一跳。 全行方一个哆嗦,悄悄地看过去。 就隐约觑到了顶头上司异常难看的、犹如因为怒火太过爆发而无法压制的、微微扭曲的脸。 他的视线也紧紧盯着全行方看到的那处监控画面。 是一双雪白的、纤细的,握住方向盘的手。 不是一双男人的手。 「阮、从、珺。」 明道晗几乎是从牙齿里一个个挤出这三个字。 「好,很好。」 原来太太叫阮从珺啊,不知道是哪个从?哪个珺? 在这么可怕和紧张的时刻,他的脑子里居然还能想到这些,全行方有些苦中作乐地想。 随即明道晗的声音传过来: 「立刻查明这辆车的去向。」 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要滴水,率先往外走去。 「是!」全行方立刻应道,接着起身跟着他出去,临出门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的易文正,挥了挥手叫门口的人把他带下去了。 做海运起家的明达运通,不可能不跟当地的各类组织打好关系,查到那辆银色奔驰amggt的去向的时候,时间是11点23分。 明道晗就在车上闭目养神,只是眉心深深折起。 在拿到监控视频的第一时间,全行方就立刻打开视频拿给明道晗看。 现在他就坐在明道晗旁边,开车的换成了他们手下的一名安保,后面还有足足六辆车一起等着。 「……银行?」明道晗看了一眼监控,道。 「是的,很据前进的路段和停靠地点推断,太太应该是去了马场路的银行。」全行方道。 明道晗微微点了点头,「嗯,出发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车子立刻启动。 马场路在市中心,现在过去路上并不算堵,抵达那辆停在路边的奔驰amggt时,时间是11点48分。 银色的跑车停靠在闹市的马路边上,车上空无一人。 明道晗只是从车窗里偏过头看了一眼,眉头復又紧紧蹙着。 「接下来,我们去前面银行看看?」全行方小心翼翼问道? 「嗯。」明道晗颔首。 第13章 「她在哪里?!」 ◎昨天啊……◎ 今日的银行人不算多。 刚刚送走一位vip客户的陈业荣正在整理资料,一抬头就看到一行人推门而入。 打头的男人气势逼人,光看衣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精緻、奢贵到好像刚从杂志上走出来,更何况他浑身的气质,带着久居高位、说一不二的杀伐果断。 紧随着他的侧后方是一位穿着西装,秘书打扮的男人,而他们的后面,是好几个黑衣人。 陈业荣吓了一跳。 「您好……?」他赶忙站起身来,试探着问好。 这样气势的大客户,他不是没有见过t z,但是一般都是行长带着他们上门去拜访,并且还不一定能见到。 怎么会今日突然过来? 难道是行里的业务出了什么纰漏? 可是最近没听到什么消息啊…… 正当陈业荣胡思乱想,那边穿着得体西装的秘书打扮的男子已经走了上来。 他光看脸年纪并不大,一副笑模样,只瞥了一眼陈业荣的胸牌就道: 「陈经理,你好,我是明达运通的全行方,这是我的名片。」 陈业荣还没从这一行人慑人的气势中缓过神来,手里就已经被塞了一张名片,质地很厚,光看材质就造价不菲。 陈业荣下意识地低头辨认上面的字迹。 全……全行方……职位是…… 明达运通董秘。 陈业荣心脏怦怦跳起来。 那可是明达运通啊!这样的人物,寻常接触不到啊。 那边全行方已经快速开口,「陈经理,这次来有件事拜託你,我们集团今天有位……同事,过来办理了业务,我们想看下贵行的监控,确认下业务时间。」 「啊……啊?」陈业荣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信息,罕见地有些失态。 实在是……这突然闯进来的,明显不是一般人的「明达运通」,以及这突然的莫名其妙的要求,他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事啊。 「这、这……」陈业荣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这样的大客户绝对不能惹恼,但是光凭他一句话就查看监控,他也没有这个权限啊! 「这恐怕……恐怕需要请示下行长……」 陈业荣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了一声非常轻微的、但又非常不耐的轻啧声。 他不由自主地用余光扫过去,就看到那个一进来就没有开口的,气势慑人的男人,如今眉头紧锁,那双淡漠的眼睛,轻轻往他身上扫了一眼。 陈业荣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个男人,气势真的好可怕。 总有些久居高位的人,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觉得害怕。 「哎哟,哎哟,全秘书!您怎么亲自来了……」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陈业荣扭头一看,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行长,行长个子矮矮胖胖的,此刻却非常灵活地钻了过来,握上了全行方的手。 「您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我就好!」行长胖胖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李行长,您好。」全行方立刻重复了一下刚刚的话语,李行长不像客户经理陈业荣那么多顾虑,一下就满口答应了,胖胖的身体殷勤地走在前面,带着那群人去了后台的中控室。 看着行长带着他们往后面走,陈业荣松了口气,这样的「大客户」,他是真的应付不来。 等了大概三四分钟,刚松了口气陈业荣就又被叫了过去。 看样子他们已经看完了监控,气氛有些凝重。 这次不再是那位全秘书与他问话,而直接是那位最可怕的男人。 明道晗看着穿着银行制服的中年男人,淡漠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遍。 「阮从珺在你这里办的业务?」 「啊、啊?阮小姐?是的。」 「她提前就和你预约好了吗?」 「嗯……」陈业荣低下头,悄悄觑了一眼旁边的行长,不知道能不能说,说的尺度又在哪。 胖行长赶紧偷偷对他挥了挥手,挤眉弄眼。 陈业荣心中稳了下,想了想道:「阮小姐昨天就预约了今天过来办理个人业务。」 他强调了下「个人业务」。 但是在听的人耳朵里,却是「昨天」二字。 明道晗心中一痛,闷闷地,他垂下眼,淡淡地应了声。 「嗯。」 昨天啊,昨天他刚刚告诉她他要出差。 他问她要不要带香水,想不想去看葡萄酒庄园。 「然后……然后阮小姐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我开车送她出去……」 「你开的车?」 「啊?是。」陈业荣有些奇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 「什么车?」 「是我们银行的公务车,一辆帕萨特。」 「开往哪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开到南湖路那边去了,车子借给了阮小姐,她让我明天过去取。」 明道晗听到这一句就立刻抬步往外走了,陈业荣下意识地身体前倾,跟随着他往前迈了一小步。 这时候那位全秘书却挡在了他前面,拿出一块平板,正在记录着什么,他飞快地问道。 「车牌号是多少?帕萨特的。」 「啊,哦,哦。」陈业荣的注意力被拉回来,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黑色帕萨特的车牌号。 全行方颔首与陈业荣和行长道谢,立刻转身跟上了明道晗。 车子平稳地往南湖路方向开,全行方正在找黑色帕萨特的沿路监控。 「是这个方向?」 「对,监控显示车子开到南湖路73号附近停靠以后,银行的人员下车自行离开了。」全行方答道。 「嗯。」明道晗应了声。 以他乘坐的迈巴赫为首,一行商务车缓缓停靠在了南湖路73号旁边,路旁边的场景和监控里的画面重合。 但是这里空无一人,那辆黑色的帕萨特早已不在这里。 「然后她去哪了?」明道晗问。 全行方快速翻看着各个角度的摄像头画面,往右前方看了下比对了下路标。 「往东南方向第一个巷子口进去了。」 迈巴赫顺着他指的方向缓缓开进去。 这条巷子很窄,里面临街是破旧的红砖矮房,等走到里面,就全是待拆的空厂房了。 监控就在这里断掉了。 明道晗的嘴唇抿了下,嘴角的一丝纹路加深,他看着车窗外空无一人的场景,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挥了下。 全行方接收到示意,立刻点头应了声是,然后后面一行足足六辆商务车开始散开,以这里为核心向各个方向开始搜寻。 全行方继续查找这四周最近的监控摄像头。 不过十几分钟,十二点三十一分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那辆从银行开出来的帕萨特。 「董事长,车找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过来汇报。 明道晗睁开了眼睛,他示意车子跟上。 帕萨特停在一个比这里更窄的巷子里,是一条只能通行一辆车的单行道,上去还有一个陡坡。 明道晗下车步行,全行方跟着他走到了那辆帕萨特旁边。 还是一样的,车子里空无一人。 黑色的老款帕萨特,驾驶座干干净净,只有扶手箱上放了一盒抽纸,抽纸盒上还印着银行的gg语。 看来确实是这辆车。 但是车上什么都没有,全行方叫人把后备箱打开,但是后备箱里也什么都没有。 里面干干净净的,只有最下方的黑色垫子上的浅浅灰尘,显示着这辆车的久远。 明道晗垂眸看着空荡荡的后备箱,穿着长款风衣外套的他站在车子尾部,一阵风吹过来,他额前的发梢轻轻晃动了下。 「行李箱呢?她从银行带出来的行李箱。」 明道晗微微侧过头,问正拿着平板查看监控的全行方。 全行方也想到了这里,「正在查,不过这里周围的人流量太大了,附近有个大学城,那边虽然有监控,但是人流量太大反而更不好查。」 「叫人跟你一起查,先把这个时间段内拖着相同行李箱的全部找出来。」 「是。」 过了大概六七分钟,全行方把附近所有拖着行李箱的视频画面全部调了出来。 太太从银行取走的那个箱子是银行的赠品,银行那边已经把行李箱的照片发了过来,是一个深藏蓝色的,深到近乎黑色的大号行李箱,款式保守,看起来很低调,全行方和手下的人一一对比,终于找到了一个最符合的对象。 一个女孩子,背影纤细,拉着一个深色的大行李箱在街上走着。 「是她吗?」 明道晗深深凝视了一眼视频画面里的背影,因为拍摄的距离好像很远,画质不是很清晰。 但是那个箱子绝对没错。 「她现在在哪里?找一下监控。」 全行方立刻随着这个线索继续往下挖。幸好,她走过的大部分地方都有监控,最后一个是十二点四十五分,她进了一家小餐馆。 全行方立刻给明道晗看,明道晗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 现在是十二点五十三分,如果她现在还在吃饭,那绝对来得及。 「出发。」 「是!」 迈巴赫的车速几乎提到了极限,东弯西拐,专门走没有人的空旷路段,但是在快到目的地,遇到了最后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一所大学的后门,好多年轻的学子在人行道上欢笑穿梭。 车子刚刚在红绿灯前停下,监控视频里的那个小餐馆门前,一个拎着行李箱的女孩就走了出来,她还回过头对着里面的人挥手说笑,从他们的方向,只能看到女生的长髮。 她手里的深色行李箱格外显眼。 眼看着她要从餐馆离开,全行方刚想催司机动一动,没想到明道晗已经打开了车门。 「滴——滴——」 正好这时候红灯转绿,旁边车道的第一辆车刚想t z启动往前,突然车前面却穿过一个人。 他穿着高档的大衣,身高估计有一米八往上,肩宽腿长,迈着大步往前穿梭,风吹动他的额发,停在红绿灯前的司机几乎看迷了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是模特吗……」司机嘀咕了一句,忘记了踩下油门出发,后面的车已经不耐烦地按下了喇叭。 滴滴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明道晗回过头歉意一般抬起手微微颔首。 一张成熟男人独有的俊朗面孔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不少人看着他急匆匆地穿过马路,跑向了路边一个小小的餐馆。 全行方立刻跟上去,他刚刚赶上自己的boss,就看到前方的男人突然驻足。 全行方迟疑着看了看他。 第14章 「我叫你这样对她了?!」 ◎你可真是条好狗◎ 明道晗站在离那个小餐馆门口不远处的树荫下。 不是她。 提着箱子的女孩回过头,长长的头髮在半空中跟着甩动,扭过脸来。 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脸上还洋溢着她从来没有过的阳光笑容。 完全不像她,她从不会这么笑。 而她身后两个女孩子也跟着同样笑着跑上前来,其中一个还挽住了她的手臂。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注视的目光,那三个女孩疑惑地看了过来。 有一个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提着箱子的女孩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她们像是害怕一样缩了缩肩膀,一齐小跑着走远了。 「董事长……」全行方有些迟疑地开口。 明道晗捏了捏手指,应了一声,「嗯。」 全行方在他浑身的低气压下有些不敢多嘴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太太,果然厉害…… 「我们还要顺着箱子查吗?」 明道晗定定看了那个行李箱一会儿,一言不发转身上了车。 此时的医院里。 阮从珺挂的上午最后一个号,她来的是市中心最大的三甲医院,她没有去私立,也没有挂国际部或者特需部的号,而是直接来了门诊。 去人少的地方反而会让人印象深刻,但是在人多的地方,谁会特地记住旁边的人长什么样。 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做了很多功课,这里好几个医生技术都不错,其中以赵利明主任为首,他主要擅长颌面整形,什么颧弓内推啦,下颌角长曲线截骨、噼外板之类的,口碑都很不错。 再就是常松医生,他做的肋骨鼻反馈都很好。 其他几个医生也都不错,随便他们哪个帮她做手术都可以。 阮从珺戴着口罩鸭舌帽乘着扶手电梯一层一层转上了八楼,这边人络绎不绝,坐在诊室外的人不少,都不时抬头看着前面显示屏幕的叫号,没有人关注她。 阮从珺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 她拿出手里的叫号单,她挂号的名字是找陌生人买的就诊卡上的,挂到的号是上午最后一个,35号。 而现在才叫到29号。 阮从珺看了看屏幕,安心坐了下来。 崔舒刚落地就接到了全行方的电话,他原本先行一步去了国外准备会议议程,没想到准备去接机的时候却得知会议取消了。 董事长叫他赶快回国,他连忙马不停蹄地坐飞机回来了。 一路上全行方已经跟他互通了消息。 他想了各种可能,却没想到,竟然是太太不见了。 他下了飞机就直接去了停车场,钻进路虎以后立刻踩下油门往前飞奔。 途中全行方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崔舒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挂好蓝牙耳机后接通了。 「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嗯,好,我马上就过来,二十分钟以内到。」 「啊?你问……太太是什么样的人?」 崔舒愣了一下,但是那边的全行方好像又觉得自己问的问题不大好,没等他回答电话又自己挂了。 崔舒踩下油门,太太是怎么样的人? 不如问…… 董事长是怎么样的人吧…… 他从小和董事长一起长大,许多大小事务都是他经手的,在崔舒眼里,董事长就是天生的上位者。 他强势、他自我、他无往不胜。 从头脑到体魄,他都是天生的强者,从来都是他压迫别人,驯服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别人痛哭求饶。 所以他才将太太囚.禁起来,关在别墅的房间里,连安防的系统和门锁都是他帮着董事长调试安装的。 可是感情上的驯服,是用压迫和囚.禁就能做到的吗? 他不敢苟同,可是他人微言轻,他没有发言的余地。 外界都只知道明太太福气好,一下就嫁进了,而明太太也身体不佳,甚少露面。 事实哪里是这样啊。 连这场婚姻,都是蓄谋已久啊。 崔舒的脑海中闪过以往他按照吩咐做下的事,为了促成这场婚姻。 他做了许多「聚少成多」的「小事」。 他轻轻嘆了口气。 或许,人只有在内在已经被驯服时,才会色厉内荏,在外在表现的如此强势。 不是吗。倘若不是已经被这个女人捕获,心脏已经体会到了被驯服的挫败,董事长又何必使用力量去强迫她。 这次太太的逃离,竟然让崔舒感觉到了久违的心脏一轻。 毕竟人不是鸟雀啊,怎么可能一辈子关在一间房子里。 人有自己的生活,会嚮往,会需要唿吸,在董事长吩咐他将太太锁起来时,他就预感到不好收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关在笼子里的女人,最终的命运,不是死,就是疯。 所以她能逃走,让他这个帮凶也竟觉得有一丝喘息。 「董事长,行方已经和我互通过了,目前行方继续跟进监控排查,我这边已经联繫了堂里的手下四处探访了。」 崔舒一回到别墅,就立刻去了明道晗面前汇报。 「嗯。」 明道晗坐在深色真皮的大班椅上,一只腿交叠在另一只腿上,深灰色的西装裤腿因为他的动作提起,微微露出他包裹在黑色袜子里精緻突出的脚踝骨。 他额前的碎发落下,明道晗微微侧过头很惬意一样地点燃了一根雪茄,听到崔舒的回答,也只是很随意地应了一声。 对面乌泱乌泱跪了一地的人。 管家易文正趴在地上,脸死死地埋在地毯里,浑身颤抖着不敢抬头。 他旁边一个僕妇,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喉管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砸破了的风箱一样苟延残喘。 是、是管厨房的女人啊…… 「所以说,她每天中午都只能喝一杯牛奶。」 「而且,从上周开始,连牛奶都没了,是吗?」 明道晗吸了一口雪茄,声音不紧不慢地道,他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夹着那跟微粗的雪茄,不知是雪茄还是手指,看过去竟然好像在微微颤抖。 他一眼睇过来,冷淡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僕人们,音色很淡。 但是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答话。 明道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烟雾从他轻启着的唇齿间逸散出来,模煳了他的面孔,但是他那只夹着雪茄的手背,青筋暴起。 「嗯?我问你呢,易文正。」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的人瑟瑟发抖。 易文正一个脑袋磕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砰响声,他涕泗横流,因为垂着头不敢看人,那些眼泪鼻涕都直直地从他的脸上垂到了地毯上。 明道晗嫌恶地挪开视线。 易文正颤抖着开口,「不、不是我吩咐的、太太、太太没有吃午餐的习惯……」 「砰!」明道晗一脚踢翻了前面的桌子,直接走过来。 然后恶狠狠地一脚踩在了易文正头上。 一尘不染的、奢贵的手工皮鞋踩在了他涕泗横流的丑陋的脸上。 明道晗慢慢地、用力地碾。 「再说一遍,嗯?」 「再说一遍啊,易文正。」明道晗死死地踩住老管家的头颅,鞋子底摁住他从耳后到侧脸的头髮和皮肤,用力到将他的脸孔碾到变形。 但是明道晗的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他的表情淡漠,嘴角甚至因为觉得可笑而微微抿出一丝笑纹。 只有眼睛,那双眼睛中沉积着、翻腾着黑沉的暴怒的情绪,好像残忍的野兽一样死死盯着脚下的人。 易文正被椅子砸到,闷哼了一声又被明道晗踩住头,他的嘴巴张大想发出一声哀嚎,但是从地上看到明道晗的眼睛,他又连哀嚎都不敢,连忙吞了回去,发出滑稽的咕叽声和喘.气声。 明道晗又用力往下一碾。 「啊——」 「呜呜呜呜、是、是我、」易文正闭上眼睛大喊,「是我吩咐的!她小小年纪就当上明家的太太,什么都不会,连吃个饭都不会吩咐人,我就让厨房不要做她的饭了!」 此话一出,整个厅里安静了。 旁边跪着的僕人们全都连喘.气声都放轻了。 崔舒低头立在一旁,全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全行方守在门外,易文正吼那一嗓子传的老远,听得他表情都维持不住了,直接惊呆了。 明家的太太,竟然在家里连饭都没得吃?! 明道晗直接气笑了,「哈……」 他仰起头,抬起一只手臂捏了捏自己的后脖t z颈,肩膀和腰背的肌肉将他身上的淡蓝色衬衣和深灰色平驳领马甲带动,马甲衣料在他腰腹间勾出柔软的褶皱。 明道晗扭了扭脖子,放下手臂,低下头直接将手里的雪茄塞到了易文正嘴里,然后迅速地掐住他的下颌,提着他起来,不让他吐出来。 然后他勐地一拳砸到易文正的太阳穴,接着又是狠狠一拳。 「真是……」 「哈……易文正。」 「唔、唔!」易文正被砸得眼眶迅速青肿,嘴巴被雪茄烫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 明道晗又是一拳砸下去。 「唔、」易文正挣扎弹动了一下,翻着白眼从嘴角吐出一丝血沫。 明道晗用力极勐,额前的髮丝跟着他动作晃动,还因为激烈的动作,渐渐染上了微湿的汗意。 「我叫你这样对她了?嗯?」 他掐着易文正的脖子,将瘦小的老头压在墙上,地毯上、上次上到处是溅出来的污痕。 「嗯?!我叫你这样对她了?!」 明道晗的胸膛急剧起伏,手臂上的肌肉迸起,捏成拳头的手背上破了皮,坑坑洼洼的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过了许久,他才微微喘.息着停下。 看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崔舒这才拿过来一块雪白的湿毛巾。 明道晗拿过他手上的毛巾,反覆在手上沾了沾,一边擦着手,一边走过来,吩咐崔舒。 「把这个老头也关起来,不要给他任何东西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其余人全部处理了吧。」 该辞退的辞退,该处理的处理。 「找的怎么样了?」他问。 崔舒立刻答道:「刚刚有手下汇报,说是新山路那片有见过太太模样的人。」 「嗯。」明道晗擦手的动作顿了下,「出发吧。」 「是。」 崔舒立刻吩咐下去开车。 他和全行方不同,全行方家境优越,是一路名校读出来的学霸,顺风顺水地在集团升职加薪,成了董事长的秘书之一。 崔舒是底层爬出来的人,他的爸爸不过是一个穷水手,在他几岁的时候就病死了,他靠着集团的扶助金活到了成年。 他是自愿把命卖给董事长的人。 他的命就是从泥潭里摸爬滚打挣出来的,听话、会看眼色、会做事就是他的标籤。 全行方会做的全都是阳谋,查监控、调查行程路径。 而崔舒更擅长那些阴的、暗的、脏的。 再光鲜亮丽的大城市都会有老鼠,而四通八达的老鼠窝就是最好的眼线。 做航运这块儿,除了明面上的商务,还有不少暗地里的活儿,需要这些「老鼠」。 明道晗带着崔舒出去,对着门口守着的全行方道: 「你继续跟进监控,有什么立刻跟我汇报。」 「是。」全行方立刻低下头,应了一声。 第15章 拜託了…… ◎是这里?!◎ 说是挂的上午最后一个号,但是医院排队等着就诊的人实在太多了,医生们连午饭都没吃,还是排到了快两点才轮到阮从珺。 因为等的时间太久,阮从珺干脆提前自己去用自助开单做了个常规血检,把手术前的准备都提前做好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预约手术了。 可以说很机智了。 阮从珺看了看时间,才两点十二分。 估计明道晗那个变.态还在飞机上吧? 嘻嘻。 她坐回椅子上晃荡了一下脚,这时候正好前面的屏幕开始叫号了,电子的机械音女声叫道:35号李小明请到4诊室就诊。 对,李小明就是她买的就诊卡上的姓名。 阮从珺立刻站了起来,拿着自己刚列印出来的血检单子就往304诊室那边去了。 就当她去诊室的时候,医院8楼的电梯出口处却传来一阵喧嚣。 她的身影刚刚进入就诊室走廊,后面拐角处的电梯间门打开,一行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出现了。 为首的人,赫然是明道晗。 八楼电梯口附近来来往往拿着病例、检查单的人们看到电梯里出现的人,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哇的声音。 这群人的打扮、气势,可真的不像普通来看病的人啊。 反倒搞的像电影里走出来的。 打头的那一个,个子非常高,身材比例极佳,穿着十分讲究,里面是淡蓝色的衬衫,还打着领带,外加一件平驳领的马甲,外面是极合身的西装外套。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但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反而会忘了注意他的长相,只会被他浑身久居上位的可怕气势慑住心神。 而他旁边紧紧跟着的一个男人,就像是身边的秘书,穿着打扮也甚是精緻,西装革履的,虽然气质看起来很温和很好说话,可是一打眼过去,却是那种不敢让人轻易搭话的人。看着就知道一定是个狠人。 后面跟着的一群乌泱乌泱的黑衣人就更不用说了。 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还有的驻足一直看着。 但是都隔得远远的,不敢上前搭话。 明道晗扫了一眼,侧过头问崔舒。 「是这里?」 「是。下面有人来报,说见过太太模样的独身女性往这边来了。」 「嗯。」明道晗率先往前走。 一行人行色匆匆,直接往离电梯口最近的a区过去,崔舒先过去不知道低头和医院的保安说了什么,然后那保安直接带他去了分诊台的护士那儿,在电脑上查看了今日挂号的人员。 崔舒的浏览速度很快,没有太太的名字。 明道晗没有等他,直接在候诊区扫了一眼,没有看到要找的人之后就抬腿往就诊室那边去了。 明明是叫到号才让进的就诊室,却这个时候被他突然闯进去,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阻拦,显然是被他浑身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还在候诊区等着的人们愣愣地看着他进去。 他走过的地方,带来一阵让人心悸的沉寂,在他走过之后才敢小声嘀咕。 整个a区中间一小部分是摆满了一排排蓝色金属椅子的候诊大厅,大厅的三面环墙的地方开了几扇门,门后是就诊室的走廊,进去后走廊两边按着序号从1到9分布着一个个诊疗室。 阮从珺进去的是靠东边的就诊室,她要去的304就诊室就在走廊的中间,她拿着号刚要进去,可是走到门口才发现里面还有个复诊的患者还在跟医生谘询,里面除了医生还有几个医学生围在老师身边跟着点头。 看着阮从珺要进来,其中一个医学生抬头道:「你先在门口等会儿,好了我们会叫你的。」 阮从珺只好又捏着挂号单在门口等着,她挂的是赵利明主任的号,不愧是主任哈,真的是太忙了…… 阮从珺心里有些嘆气,早知道不看名气挂号了,没想到叫到了号还要在门口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正当她这边心里懊恼,却听到门口一阵骚动的声音。 有小护士结伴小跑过去,还有几个患者模样的在那里小声嘀咕。 「哇……你看到没?门口有个超帅的帅哥。」 「哇真的超帅啊,那气质。」 「西装暴徒啊,那一眼扫过来,啧啧,好有气势。」 「哈哈……」 阮从珺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就诊室门口一群人走进来,正好门口的诊疗室有一群患者家属往外走,那群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可是在那一瞬间,她已经看到了他深色的西装裤和奢贵的黑色皮鞋。 哒、哒、哒。 他的步伐一瞬间像是慢镜头,在她的视线里突然拉慢、拉近,四周的所有喧嚣都好像隔着玻璃罩子一样,成为了画面的陪衬。 灰尘在光线中上下浮动。 只剩下他直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的步伐。 阮从珺一下子浑身发毛,恨不得无声尖叫。 是明道晗! 她立刻想往诊疗室里面躲,可是里面的医学生拦住了她没有让她进去,她也没有时间争论,赶紧往后跑。 一整条走廊的诊疗室,大部分全都挤满了人。 明道晗怎么会在这里! 她死死地捏着手里的挂号单。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这个时候如果回头了,才是自曝身份。 阮从珺反应很快,旁边的诊疗室都挤满了人,可是幸好最后一间诊疗室门是关着的,里面好像没有人。 阮从珺立刻按下门把手推开了白色的房门钻了进去。 可刚等她将门关好,将身体靠在门后唿了口气时,一抬眼才发现房间的中央一张原木色的办公桌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头看向她。 这个医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也才三十左右,他没有戴口罩,因此五官和脸上的表情非常直接地呈现在了阮从珺眼前。 她还来不及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只感觉这个人非常冷。 表情很冷,气质很冷,一双淡漠的眼睛非常冷地看向她。 好像是被她突然的闯入打扰到了,十分不悦,但是又懒得出声,只冷冷地等着她的解释。 而身后,人群的喧嚣声已经揭示,明道晗在一间房一间房地查找她的踪迹。 阮从珺的眼睛下意识地眨了下,快点,t z快点想到办法。 她可不要功亏一篑啊! 可能是越到绝境,她的潜力越强,也可能是她的全身都在为她此刻贡献力量,什么乙醯胆硷,什么肾上腺素此刻都飞速为她服务。 她想起来了,眼前这位医生,她在网上也看到过。 是专攻颌面骨骼先天性和后天畸形修復的,褒贬不一的整形医生,池衡。 网上评价有说他技术高超,给了毁容的孩子新的生命,但更多的评论,说他态度差、冷漠、毒舌。 而且还挑病人。 一般不接成年患者,只接诊因病或先天畸形的儿童。 所以她挂号的时候直接没有考虑他。 可是没想到最后在他的诊室里见面了。 阮从珺的心脏怦怦跳。 明道晗就在门口,她绝对不能被抓住。 「池医生……」阮从珺开口。 她的声音低低的,不像是叽叽喳喳莽撞的女人。 而且她叫出了他的名字,代表她认识他。 池衡双手抱胸,微微挑了挑一侧的眉毛,一双眼睛看向她。 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就看到这个女人突然一行清泪流了下来,那双水凌凌的眼睛像是含着千言万语一样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一样抿在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池衡刚准备开口,那个女人却又动作了。 她解开了外套,直接将身体展露在他面前。 黑色的外套落在地上,柔软的布料接触冰冷的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池衡微微睁大了眼睛,瞳孔勐缩了一瞬。 阮从珺抬起自己的胳膊,转过身面对着门板,将后背露在他面前。 「救救我……」 女人外套的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工字背心。 背心没有覆盖到的肌肤上,青的、红的、紫的一片一片。 她的肩膀上,甚至还有破皮渗血的痕迹。 这是一个被家暴的女人。 阮从珺低下头,她颤抖着缩起肩膀,搂住自己的双臂,像是要将自己破溃的身体展露给别人看十分为难痛苦一样。 她在赌。 赌一个只愿意给小朋友做修復的医生,绝对不是一个真的冷漠的人。 阮从珺背对着医生,声音低得像啜泣。 「拜託……帮我换一张脸吧……」 「我不想被他抓到。」 她最后一句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一阵嘈杂,好像有人停在了门口。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传过来。 阮从珺立刻回过头,一双含泪的眼睛恳求地望着他。 第16章 「我来找我的妻子。」 ◎你见过她吗?◎ 池衡没有出声,可是也没有拒绝她。 阮从珺立刻捡起了地上的外套,然后往他办公室的柜子而去,试图躲起来。但是医生的薄铁皮柜子里面都放满了病例和材料,哪里有供人躲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那边门口的敲门声已经停下,银色的门把手往下微微转动。 下一刻他就要进来了。 阮从珺惊慌地左右看了看,办公室里空无一物,除了柜子就是池衡坐着的桌椅。阮从珺咬了咬牙直接冲过去推开了池衡的椅子,弯腰钻到了他的桌子底下。 池衡惊讶地低头看向她。 阮从珺钻进去以后还不忘伸出手将他的椅子拉近了一点,死死地堵在了她身前。 将她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池衡皱了皱眉明显想说些什么,还伸出手想把她拉出来,可是这个时候,诊疗室门口的门把手往下拧动。 咔、哒一声。 门被打开了。 白色的木门缓缓拉开一条门缝,露出一张非常成熟、克制、沉稳又隐含傲慢的脸。 来者穿着深色的西服,里面搭配同色系的马甲和淡蓝色的衬衣和领带,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无,布料是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昂贵无比的厚重、笔挺又柔软。 他个子很高,在看到房内只有一个医生的时候,嘴角抿出一丝淡得几乎捉摸不透的礼节性的微笑,然后一双眼睛却非常肆意地在房内逡巡了一遍。 好像突然闯进来打搅别人的不是他。 池衡没有动,他收回了刚刚想探到桌子下的手,眼睛在来者的身上轻轻扫了一遍。 衣领、袖口…… 是连标籤都没有的私人高级定制啊。 这个男人。 明道晗看到房内没有其他人,微微顿了下,这才收回了视线,他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十分雅致又风度翩翩地微微笑了一下,致歉道: 「啊,打扰了。」 「医生。」 池衡微微蹙了蹙眉,嘴唇动下动,眼睫一垂,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躲在桌子底下的阮从珺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连唿吸声都不敢放松,竖起耳朵生怕漏过门口的一丝声音。 可能是太过恐惧,又可能是桌子底下的空间实在太小了,她一边躲着,一边缩起身子,渐渐无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了池衡的腿上。 温热的感觉传过来。 池衡的腿微微一动,显然想要收回,可是感受到桌子底下女人身体上传来的微微颤抖,忍耐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这么恐惧吗…… 池衡的眼神又从门口的那个男人的脚下开始慢慢往上。 他的鞋子一尘不染,是纯黑色的,皮质极其柔软又含着暗暗辉光,仿佛是低调的奢华。 西装裤腿笔直,包裹着他的腿部,显得小腿细长,大腿肌肉又格外内敛饱满,窄腰宽肩,一看就是经常锻鍊的人。 而且他的手…… 手背皮肤极薄,显得青筋格外凸显,骨节分明,手背中指处的掌指关节还有些轻微破皮。 好像不久前用力太过,受过伤。 池衡一瞬间想起刚刚那个女人,几分钟之前她就是站在同样的位置,肩膀和手臂上全都是骇人的青紫。 有一处甚至指印清晰可见。 就是这双手,掐着她的手臂吗…… 池衡的嘴唇抿了下,没有答话。 明道晗完全不在意是否有人答话,他仿若无人一样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哒、哒。 皮鞋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可闻。 越走越近。 最后,他的皮鞋就停在了书桌边。 隔着桌肚下那一线缝隙,她可以看见他挡住光的影子。 阮从珺瑟缩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试图离那个影子远一点,再远一点,一直到贴紧着池衡,紧紧地靠在了他的腿上。 池衡的手下意识地往前,试图推开她,但是手刚刚触及到桌底下女人的肩膀,那点颤抖、孱弱、无助的感觉就又传过来。 他推开的手停顿了一下,最后力度化成了轻轻一落,像是嘆息一样在女人柔软的发顶轻轻落了下来,然后又收回了手。 明道晗的眼神还在旁边的铁皮柜子上,他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十分礼貌,但是眼神格外肆意,在房间内四处逡巡,寻找着自己想要找到的踪迹。 池衡微微不悦,用钢笔在桌子上的处方签上点了点,道: 「这位病人,有什么事情吗?」 明道晗这时已经看清了那个铁皮柜子,柜子靠着墙,但是厚度很薄,上半部分是玻璃窗,里面全部摆满了白色的一摞摞的材料,下半部分柜子是双开的门,门没关严,露出了一条缝,可以从缝里看清里面是一格格抽屉和塞满的蓝色文件盒。 藏不住人。 他收回了视线,微微笑着对那个医生道: 「啊,抱歉,医生,我的妻子刚刚好像来过这里。」 「我是来找她的。」 「你妻子?」池衡反问了一声。 「是的。」他的声音温文尔雅,「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见过她?」 「大概一米六五,瘦瘦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很清秀漂亮。」 阮从珺抓住了池衡白大褂下的衣角。她恳求地抬起头看着坐着的男人。 那双被来人提及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盈盈的水光。 池衡没有低头看她,只是冷声道: 「没有,你找错地方了。」 「我这里是儿童诊室,会来这里的只有未成年儿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明道晗微微笑着,没有接话,只是用一双非常冷漠的、如同野兽一样的眼睛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 池衡神色不动,隐隐不耐。 明道晗仔细看了一遍,他面上含着笑意,看似儒雅温和,眼神却非常肆意地,隐含着攻击性一样死死盯着年轻的医生。 一时空气中沉默,躲在桌子底下的阮从珺几乎是僵硬着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足足过了两秒,明道晗这才发出一声轻笑的声音。 他温和地道:「是我打扰了。」 「抱歉。」 池衡只是不耐地又用钢笔点了点桌面,明道晗的视线扫过他桌子上的处方签,那一沓纸上面信息那一栏,患者的年纪确实基本上都是个位数。 看来确实是个儿童医生。 明道晗笑了下,转身离开,往诊疗室门口走去。 他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阮从珺不敢松懈,仍旧是缩在阴影里,不敢靠近桌肚朝外的那片木板。 明道晗走到门口,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往回一扫,落在了医生的办公桌上。 他的视线朝下,看着那张浅色原木的t z办公桌,桌肚是用同色的木板挡住的,只能看见木板下一线细细的缝隙。 那线缝隙是深深的黑色,幽不见底。 他的步伐顿住,微微侧过头,似乎是想再次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看那张书桌。 「怎么了吗?还有什么事吗?」这时候医生不客气地开口了。 明道晗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医生。 过了一秒、两秒。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 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活物在对视。 明道晗顿了下才微微笑着道:「无事,打扰了。」 说着他微微颔了颔首,像是致歉,然后非常绅士地轻轻关上了门。 阮从珺一直等到他走远了,听不见任何脚步声了才吐出一口气。 第17章 面诊 ◎那就打地铺吧◎ 门一关, 池衡立刻脚一点,推着椅子往后,在桌子前空出了一大块空间。 好像很避嫌。 然后坐在带着小滚轮的椅子上的医生,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躲在桌子下的女人。 阮从珺却没有立刻出来, 她只是双手合十,祈求地看着池衡, 然后对他指了指门口, 示意他帮忙去看一看。 池衡没有动,只是有些冷淡地看着她。 眼看着他要开口赶人,阮从珺立刻双手合十抵着额头,非常可怜地对他恳求,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雾瀰漫, 可怜兮兮的。 池衡皱了皱眉, 很不耐地轻啧了一声,顿了顿还是站起了身亲自去开了门。 门后空无一人,明道晗已经带着一群人走远了。 「可以了吧。」他有些不耐烦。 这都是什么事啊,夫妻家事有必要把他牵连进来? 对不起,他只是一个来上班的医生。 管不了家务事。 而且这里是医院, 不是民政所,办不了离婚。 「如果你有困难,可以直接找警察。」池衡道。 而不是要一个医生参与他们的家务事。 池衡一手扶着门, 一手摊开, 示意桌子下不请自来的客人迅速离开。 阮从珺从桌子下爬出来,却没有立刻就走, 她眨了下眼睛, 看着这位整容医生。 「池医生……」 「嗯。」池衡冷淡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池衡无言地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是打扰, 就赶快离开吧。 阮从珺没有动,「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可是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摆脱他……」 阮从珺说着低下头用双手捂着脸,孱弱的肩膀跟着颤抖,好像在啜泣。 实际上她的掌心一点水迹都没有,她还是在赌,赌这位没有把她出卖的医生,还会心软一次。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不是自愿嫁给他的,我只是因为长得很像我去世的姐姐,所以被他看中作为替代品而已。」 「他每次打我的时候,每次掐住我的时候,我都在后悔,后悔我为什么要出生呢?」 「后悔我为什么要是姐姐的妹妹呢?」 「后悔我为什么要长得像姐姐呢?」 「可是这是我的错吗?不是啊,这只是基因而已,只是天生而已。」 「医生。因为长得像某个人,所以被别人残暴的对待。」 阮从珺放下手,抬起头看着门口的医生,一双水润润的眸子里闪着不灭的光。 「这难道不是一种天生的畸形吗?」 她的声音幽幽的。 池衡的瞳孔颤动了一下,他握住门把手的手指微微一动。 他终于迟疑着开口,「你……」 阮从珺立刻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医生,我很需要你的帮助,拜託你了,请帮我换一张脸吧!」阮从珺走上前来,拉住了池衡的衣服下摆。 「我是独立的成年人不是吗?做整容手术也并不需要我的丈夫签字,这不是警察能管的事,我只能找你。」 「医生,我只是恳求你,帮一帮我,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帮一帮我,好不好?」她的眸子里水光闪烁。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或许他终究不是表面上那么冷漠的人,池衡最终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拒绝。 诊疗室的门又被关上,阮从珺坐在池衡对面的椅子上。 整容科室医生的桌子上摆着不少器械,还有专用的镜子,池衡把这些收了收,准备先给她做个面诊。 阮从珺有些心急,「池医生,今天可以帮我安排手术吗?拜託了。」 「不可能。」池衡看也没看她,直接道,「今天下午的手术室已经安排满了,不可能插队。」 「那晚上呢?晚上可不可以?晚上没人的时候悄悄的帮我做手术可以吗?我不想被他发现。」 池衡闻言,抬起眸子冷冷地笑了一下,他是那种非常清冷的长相,此刻一笑,似讽似嚯,竟有种雪色般的清艷。 「有点常识吧,大小姐。」 「即使我肯晚上『偷偷』帮你做手术,那一台手术需要的麻醉医生呢?器械护士呢?一助二助呢?」 「即使你现在全都买通了他们,答应晚上一起做手术,可是越是古怪的事情,越是会让人印象深刻。」 「越是这样不常见的事情,越是让人难以保密,你猜,只要你那位先生过来问一问,他们中谁会先忍不住说出口?」 一旦说出口,那她无论整成什么样子都会被他发现。 那换脸还有什么用? 阮从珺意识到自己有点乱了阵脚了,她连忙追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她自己又冷静了下来,自己解答道:「对,你说得有道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隐藏在人群里。」 池衡看她自己想通了,睇了她一眼,双手抱着胸轻哼了一声。 阮从珺道:「池医生,明天的手术能给我安排一下吗?我不缺钱,我只要和其他人一样,正常的安排一台手术。」 池衡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过了片刻才轻轻颔首,「嗯,我看看排期吧。」 「不过我先要解决现在的问题,医生,你们医院里有和我背影差不多的同事吗?」 阮从珺说着站起来转了转身,张开手让池衡看清自己的身形。 池衡蹙了蹙眉,「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麻烦池医生,拜託拜託,好人做到底啦。」阮从珺看着他,歪头讨好地笑了一下。 明道晗能找到这里,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来过的踪迹。 那就一定要把这个踪迹处理好,不然怎么都是一个隐患。 池衡定定看了她一眼。 「啧。」最后他轻啧了一声,过了片刻还是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餵?小方吗?对是我,池医生。」 「我有个会议资料忘在李老师那儿了,就在老家属院那边,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等下要用。」 「嗯,对,就是那儿,哦,对了,侧门那边的下水道好像坏了给堵了,你从北二门过去吧,那边近。」 北二门的摄像头是朝外的,从那里出去,一定会拍下经过的人的背影。 池衡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对她摇了摇,「这样可以了吧?」 「谢谢医生!」阮从珺感激道。 池衡放下手机,让阮从珺坐好,他要对她做个面诊。 池衡仔细地端详面前的女人。 她的头很小,颅骨生得非常合适,不论五官的大小和形态,只看比例和位置来说,其实非常符合人体最佳的黄金比例。 所以他丈夫说她「清纯漂亮」,其实也不算错。 但是她鼻樑不够高,眼睛虽然大,但是上眼睑无力,微微下垂,遮住了上半部瞳孔的光,而且眉骨形态太过平缓,没有凸显出眉眼原本应有的美丽。 嘴巴形状虽然不错,但是也太小了些,上下都薄,不够艷丽。 总的来说,是一个很适合整容的女人。 「我先告诉你,如果是我操刀的话,我不喜欢动皮相,也就是注射和填充之类的,都不是我的审美。」池衡道。 「我动,我就只会动你的骨相,你的下颌骨发育的不错,骨量和转角弧度都很恰当,没有必要削骨,可以做点适当的加法,用硅胶垫一下下巴,鼻子可以做肋骨鼻,另外你需要做一个眉骨和双眼皮。」 池衡看着她的脸,视线移动到她的额头,「你的颧骨和太阳穴都不错,不用另外动,髮际线也挺漂亮,可以少动一大笔了。」 阮从珺听着,有点心动又有点担心,「啊……我以为会动很多,那只动这么几处,会不会变化不大啊?」 池衡闻言笑了一声,竟比之前那丝冷笑温和一些,他转动了下手中的笔,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看网上那么多长得像明星的,真的上了屏幕,有谁会把他们认错吗?」 「更何况,你这要动的也不算少了,眉眼,鼻子,下巴,哦,对了,你的嘴唇也可以动一下,那你就差不多五官都动完了,相信你拆了绷带,会自己都认不出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阮从珺欣喜地看着他,恨不得抓着他的手道谢。 池衡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企图,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冷淡地道:「好了,没有事t z的话,你就准备交费做手术吧。」 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好像非常避嫌,特别不愿意和她有所接触。 阮从珺意识到这些,收回了手,双手捏在一起放回桌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池医生,你认识租房的吗?我现在不方便用银行卡,想找一个可以用现金租房的……」 「没有,下一个。」池衡写着诊断,头也没抬。 不过哪有下一个呀,她都在他这赖了一下午了,也没见一个患者过来。 于是阮从珺又清了清嗓子,道: 「嗯嗯,池医生好,我是下一个,请问我可以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吗,我的症状就是出去会被人抓到……」 池衡微微抬头,却没有看她,视线落在靠近她的桌子边缘,轻轻摇了摇头,无奈一样嘆了口气。 「闭嘴,安静点,下一个。」 「池医生!我是下一个,请问有租房的吗,我的症状是流落街头没有住处……」 其实,这位池医生要是还能再大善人一点,直接收留她,她也不是不可以答应的…… 毕竟一个独身女性携带大量现金租房也怪害怕的……如果能住到这位医生旁边就好了…… 阮从珺这边想着,非常期待地用眼神暗示他。 一双眼睛眨巴来眨巴去,水汪汪,湿润润的。 「那就自己打地铺。」池衡却头也没抬,完全没接受到她暗示的目光,把病例写好后就撕下来直接塞给她了。 「这间办公室晚上没人,旁边有手术用的护理垫,你要是不敢出去,那就自己在这打地铺。」 池衡说完,把笔放进了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从珺瞠目结舌,「哎、哎——」 她连忙站起来,瞥到他电脑桌面上的时间,现在也才三点半啊。 那这是……干嘛去了……? 突然就走了?还是开会做手术去了? 阮从珺一回头,只见池衡消失得飞快,一下子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阮从珺也不敢跟出去,只好在门口恨恨地跺了跺脚。 在医院打地铺…… 阮从珺又回过头去翻他说的手术护理垫,最后只在他柜子里找到一包密封的薄如纸片的蓝色医用垫。 她用手指捏起来抖了抖,这都薄得透光了啊! 一整张铺开也不够她躺啊。 就用这东西啊…… 好,很好。 这位冷面医生,真的很好。 第18章 「追上去!」 ◎谁让你来的?◎ 现在才不到四点, 明道晗离开的时间不算长,虽然刚刚找池医生安排人出了医院一趟,这样也还不算保险。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事, 是她一定要平安度过今晚。 只要能顺利躲到做完手术, 那她什么都不用怕了。 阮从珺在池衡的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最后想了下, 拿出手机叫了个代驾。 手机是她用现金找街上的小孩买的, 小孩拿到钱笑得可开心了。 一部屏幕都磨花了、打游戏卡得要死的旧手机还能卖出去,她还多出了几百块让小孩把微信里的钱全部留给她了,小孩能不开心吗。 她飞快地下载了一个代驾软体,加价之后要求平台给她分配一位女性的驾驶员。 从银行开出来的车还停在原地, 钥匙被她放在了不远处的信报箱里, 只要代驾过去找一找就能发现。 直到看到平台有女驾驶员接单的消息, 阮从珺算是舒了口气。 她仔细地復盘了一下今天的行踪,确保没有遗漏以后,把池衡办公室的两把椅子拼在了一起半躺了上去,再把那块可怜的医用垫展开盖在了身上,今天太累了, 先休息一下吧。 黑色的迈巴赫里。 「董事长,行方刚刚汇报有查到从医院北二门出去的身影,疑似是太太。」 崔舒接到全行方的消息, 立刻在明道晗旁边说道。 明道晗此刻正闭着眼睛靠在车后座上, 他的眉心蹙起一道深深的摺痕,微薄的嘴唇很不悦地抿着, 听到崔舒的汇报,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在哪?」 「从医院北二门往两百米处的一处老旧小区过去了。」 崔舒赶紧把监控视频拿过来给他看, 平板上的画面显示着一个身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医院的门口往北走过去了。 监控中的女人身高大概165左右, 非常纤细,黑色的头髮全部盘在了脑后,走路的时候还把右手放在了衣服口袋里。 太太……崔舒隐晦地瞥了一眼明道晗,他曾见过太太也用这样的姿势走路过,同样是把手放在衣服口袋里,好像很怕冷。 而且太太的头髮也是黑色,发量看起来也是这么多。 看来太太果然来过医院,难道是为了换装?所以来人多的医院,趁别人不注意换走了一件外套。 不得不说,这样确实挺有效。 如果不是他们不放过每一个线索,对找到的所有疑似消息都追根究底,还真有可能会错过这段监控视频。 明道晗深深地凝视着监控画面里的女人,对崔舒道: 「跟过去。」 崔舒立刻开车往医院北门过去,等车子开到监控视频里显示的那个路口时,明道晗和崔舒一起下了车,顺着监控里女人走过的路线往前面走。 这边是医院的北二门,门口一共有两个摄像头,都朝着外面,两段监控都只拍到了那个女人的背影,其中一个拍到了小半张侧脸,但是看不见五官,只能看见女人白皙的耳廓。 崔舒心里有些隐隐的说不上来的情绪,似激动、又似着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真的好像太太啊…… 万一真的是她…… 可是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头绪,监控视频里的画面已经断了。 画面显示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进了一扇只开了一个小口的黑色镀锌钢的栅栏门。 崔舒停住脚步,他们眼前就是视频里的黑色栅栏门。 这栅栏门非常旧了,不少地方的漆皮都翘了起来,露出一块块斑驳的锈迹。 只在栅栏中间开了一扇非常小的,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门还挺矮,个子高的人过去还要低头。 崔舒有些犹豫,道:「董事长……」 明道晗却已经低下头,从那扇小门迈了过去。 崔舒立刻带着人跟过去,一行黑西装的男人们快速又寂静地走进了这个非常老旧的小区。 这附近大概是医院几十年前的宿舍楼,全都是不超过六层的筒子楼,楼外侧的墙皮原本是水泥色,年久失修已经长出了青苔的湿痕。 道路两旁的树木也十分密集,看起来阴森森的,没什么阳光。 崔舒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快速地抬头查看四处的墙角、电灯杆之类的地方。 试图找一找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可是这个小区显然太老了,电路都老化得垂了下来,哪里有摄像头的痕迹。 连每层楼的窗户外伸出来的晾衣架都老旧得可怕,是他小时候才用过得那种直直伸出去,如同拉长的三叉戟一样斜向上的晾衣架。 崔舒收回目光,这时候明道晗也停住脚步,吩咐道:「去看看这个小区有多少出口,都通往哪里。」 「是。」 手下们四散分开,往各个方向而去,他们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便回来復命。 「董事长,这边一共五个出口,我们刚刚进来的是南门,还有东一门,东二门,西门和北门。」 「东一门出去是公交站台,东二门直接通往菜市场,西门出去是九运山,北门是小门,出去是个小学。」 「九运山?」明道晗问。 「是,九运山的后山,这边快接近风景区了。」 崔舒心想,难怪太太往这边走…… 九运山是着名的绿化风景区,最大的特点就是保留了古山脉的原滋原味,连路都没有铺,还是百年前的石子路,除了出入口,很少地方装了摄像头。 人往小路一走,根本找不到去了哪。 明道晗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微微抬起头,眨了下眼睛,似笑似嘲地轻呵了一声,放在身侧的拳头却不自觉捏紧。 正当他们抬起脚往后山那边去,突然全行方那边又来了消息。 「董事长!有动静了,太太开出来的车有动静了!」全行方在电话那头激动地道。 「在哪?」明道晗立刻问。 「刚刚监控显示太太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帕萨特启动了,正在往城外方向开,我现在就把监控共享给崔舒。」 崔舒拿过平板,那边全行方发过来的视频已经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了。 那辆他们中午才去检查过的,空无一人的黑色帕萨特正在一条小路上疾驰。 监控视频的左上角标註着时间和地点。 是单洞路那边!崔舒立刻抬起头看向明道晗。 明道晗道:「出发。」 「是!」 单洞路离这里说远并不远,从地图上来看,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三四公里,但是那只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实际上却是跨越了一座山。 那座山,正好就是九运山。 所以说,太太果然是从这里出去,然后通过九运山,又回到了上午停车的地方? 崔舒踩下油门,他的车开得非t z常大胆,迈巴赫在马路上肆意地飞奔,坐在后座的明道晗没有一丝不悦,反而隐隐带着不耐,好像想让他更快一些。 从这边绕过九运山去单洞路,要绕一大圈,幸好崔舒车开得勐,一路上也才花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视频上的地点。 那辆黑色的旧款迈巴赫在单洞路沿着路边往前开,眼看着走过一个摄像头的拍摄范围,立刻又有下一个摄像头的画面跟上。 崔舒一边看着监控画面,一边调整前行的方向,终于在过了四个红绿灯之后,隐隐看到了前面帕萨特的影子。 黑色的车子小小一点,在道路的尽头往前开着,这时候夕阳正好落下,看起来就像在朝着火红色的夕阳飞驰一样。 车窗里透过来的余晖闪了一下崔舒的眼睛,他立刻把遮阳板放下来了一些,然后勐踩油门,迈巴赫像是钢铁勐兽一样往前咆哮飞驰。 而那辆可怜的帕萨特,还维持着不变的速度,一直往前走。 毕竟隔得距离有点远,他们从后面追上来,一时半刻还不能超过她前面,没办法把她逼停,只能死死咬住不放,跟在帕萨特后面不停。 这边一行六七辆商务车跟了上来,为首的豪车迈巴赫更是嚣张地尾随不放。 正在开车的代驾看了看后视镜,有点莫名其妙,她以为是自己占了车道,想了想微微转动了下方向盘,黑色的帕萨特往右边的车道挪了挪,继续往前开着。 可是那个迈巴赫却有一学一,跟着她往右走了一个车道。 代驾这下心里有点毛毛的了。 这一单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哪里有人叫代驾是让代驾自己去信报箱取钥匙的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搞得像地下接头。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个叫代驾的帐号,是个新帐号,她接单的时候能看到顾客名字旁边有个小小的标志「新客户」。 所以说叫代驾的是个刚註册的小号? 再一想到她一开着这辆车,后面就跟着七八辆豪车…… 会不会……她这个车里有什么东西? 代驾司机也是见多识广的,此刻越想,心里却越惴惴。 背后也跟着发毛。 后面跟着的是警察还好说,毕竟她不知情,啥也不知道,真有什么坦白交代就行。 就怕后面不是警察啊…… 哪有警察开豪车的啊? 那后面跟着的…… 是要命……还是讨债啊? 代驾想到这里,心里一横,勐地踩下了油门,开了这么多年车,她也不是吃素的好吧! 眼看那辆帕萨特勐地加速,死死咬在后面的迈巴赫也跟着加速,幸好单洞路这边车子不多,要出市大多数人都选择高速,不会走这边。 一行七八辆车开始急速追踪,你追我赶,开在最前面的那辆破旧的帕萨特反而十分灵活,左挪右腾,一辆老车硬是开出了方程式赛车的感觉。 崔舒也是狠人,他盯着那辆帕萨特追着不放,但是因为担心车里的人,所以不太敢横冲直撞,怕帕萨特里的人受伤。 于是只能紧紧地跟在帕萨特后面。 夕阳越坠越下,天际线燃起一整条如灼灼燃烧的橙红云层。 在前面一个路口拐弯时,帕萨特明显想拐进内弯加速,后面的车都来不及阻拦,但是突然对面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勐地冲过来开到了她前面。 后面的迈巴赫见状赶紧从右边挤进来,险之又险地从一线缝隙里钻过去挡住了帕萨特。 然后后面几辆黑色的商务车从前后各个方向横了过来,直接将可怜的帕萨特围在了中间。 代驾勐地踩下了剎车。 怎么突然又从对面跑过来一辆车啊。这不是作弊吗。 没有办法,她有点懊恼地摇了摇头,锤了方向盘一下,喇叭跟着嗡了一声。 那辆突然出现的商务车门打开,全行方从里面跑了下来。 原来是他通知了崔舒之后,自己也跟着从另一个方向堵过来了,幸好他这招有效,赶上了。 这时候尘烟飘散,勐地停下的车轮扬起的尘土渐渐落下,四周十分安静。 旁边那辆迈巴赫的车门打开,明道晗从车子上下来,代驾看得心中一惊。 好、好有气势的男人啊。 直到崔舒过来敲了帕萨特敲驾驶座的车窗,代驾司机这才拧开车门走了下来。 可是她才一走下来,那位敲她车窗的年轻男人却皱了皱眉,眼神从她身上划过,又穿过她的肩膀,往帕萨特的车厢里看了看。 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一个女司机。 可这显然不是太太啊。 全行方小跑过来的步伐也跟着一顿,他不敢置信地盯着代驾看了一眼。 然后他缩了缩脑袋,有些不敢看董事长了。 而那个女司机扯下头上罩着的防晒面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敲她窗叫她下来的男人,发问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 而在她面罩取下,发出声音的那一刻,虽然此刻她背对着迈巴赫下来的人,但是却感受到了那个衣着昂贵、气势逼人的男人身上。 突然传来暴怒的气息。 空气中一瞬间凝滞,气压仿佛化成了千钧重一样,压得在场的人喘不过气。 崔舒的脸色也变淡。 代驾司机一下子不敢多说话了,眼睛飘了飘,不由自主看向了在场看起来最好说话的男人。 那边缩着头的全行方偷偷摸摸地抬头看董事长,却不小心接收到了女司机的求助眼神,吓得他赶紧闭上眼睛,还扭过了头。 崔舒一时哑了口。 没想到……又被太太耍了啊…… 那边明道晗的声音,隐含着薄怒,如同克制一样响起。 「谁叫你开这辆车的?」 代驾司机浑身一惊,有些结结巴巴地道: 「啊……我、我是平台的代驾,有人下单我就接了啊?」 「车主叫我往隔壁市开,不要走高速和国道,还特地註明了要求女司机……」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过来。 明道晗捏紧了拳头,拇指按过食指的指节,发出轻微的声音。 他的嘴角抿起来,下颌的肌肉微微咬紧,一双淡漠的眼睛里如同闪烁着残暴的火光一样,紧紧锁住前面的身影,让人看得胆颤。 夕阳的余晖完全落下,四周陷入一片墨色。 而背对着他的女司机还在那里说话: 「顾客叫我自己去取钥匙,钥匙就放在信报箱里……」 「她叫我把车子往市外开,随便什么时候到都行,到的早的话还有额外奖励,不过她本来车费就给的很足啦……」 「一单就给了好几百块呢,还加了额外的打赏……说特意照顾女司机,所以指明要女性代驾的……」 「这位顾客人还挺好的……」 全行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又立刻害怕地闭上了,他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别说了,别说了姐! 姐!你就是我的姐,你可别说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就是你嘴里那个「好人」,把我们董事长气成了这样啊。 你看,董事长的眼睛都快气红了…… 第19章 新的人生 ◎开始了◎ 阮从珺在池衡的诊疗室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池衡很早就来了,他又给阮从珺做了一次非常细緻的术前面诊。 男人身穿着一件纯白的医疗工作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只露出里面一件淡蓝色衬衫的领口, 衬衫和外面的白大褂都是硬挺又柔软厚实的面料,而且他十分讲究, 连白大褂上都是一丝褶皱都无, 穿在他身上竟有一丝如同穿着风衣一样的雅致。 池衡打开一双乳胶手套,左手拉着手套边缘,伸开右手的五指套进去,他神色淡淡地, 垂眸瞥了一眼阮从珺。 「坐着吧。」他道。 阮从珺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 立刻应道, 「嗯嗯。」然后乖巧地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池衡戴好手套,没有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反而是直接来到了阮从珺身前,弯下腰来对着她的脸孔仔细端详。 离、离得好近啊……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十几厘米,阮从珺被人这样盯着, 虽然知道是面诊,但是也让人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眨了下眼睛,垂下眸子去盯着他的衣领。 「眼睛抬起来, 看着我。」池衡道。 「啊、哦, 哦。」阮从珺又立刻有点慌忙地抬起眸子,将目光平平地放在他的眉心。 连双手都乖巧地平放在两边的膝盖上, 双腿併拢, 很认真地坐着。 突然一丝冰凉的感觉落在她的眼尾, 阮从珺眨了眨眼睛, 感觉自己的睫毛扫过了什么阻碍,而她的的鼻尖也闻到了一丝橡胶的味道。 啊……是他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正在轻轻按压她的眉尾。 阮从珺维持着表情不动,不想让自己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 她继续将目光平稳地放在他的眉心。 但是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都可以感受到他手掌些微的温度。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隔着手套,而且他只是用指尖、指腹,在她的眉尾、眼角轻点,按压,所以这种温度并不明显。 但是恰t z恰又因为隔着手套,所以这种温度又像是冰包着火,微凉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体温。 反而更让人在意。 阮从珺目不斜视,尽量忽略那点感觉。 其实这位医生……长得倒是挺好的。 昨天太过匆忙和紧张,她只顾着自己,哪里有空去看他,这样近距离的一看,才知道他五官长得十分清俊。 额前的黑色碎发微微盖住他平坦的额头,露出来的眉眼十分精緻,但是眼神冷淡,有种高冷和难以接触的矜持傲慢。 看起来就很禁慾的样子,而且他好像有洁癖和强迫症。 阮从珺想到昨晚上在他办公室看到的按照大小颜色叠得整整齐齐的病例材料,以及他办公室洗手池边按压嘴都要统一方向摆着的洗手液、消毒液…… 这一定是个高冷、毒舌、但是内心还怀有一丝柔软的禁慾系医生。 阮从珺这样想着,池衡的手指又在她的眉毛上按压了一下,有点用力。 「把眉毛抬起来我看看。」池衡道。 「啊、哦哦。」阮从珺闻言抬起眉毛,眼皮也跟着往上,看起来像瞪了他一眼。 池衡却没能在意她的眼神,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她的眉毛上。 「你这一块的提眉肌,也就是这里,」他用力地按了按阮从珺眉尾上方微微凸起来的一小块肌肉,「有点紧张。」 「通常是因为上眼睑无力,为了抬起眼皮,所以导致了提眉肌代偿,反而造成了这块肌肉过度发达,一抬眉毛就会看到这里有块小凸起。」池衡道。 「啊?额……好像是的?」阮从珺想起自己以前修眉毛的时候,还以为那块肌肉就是眉峰,经常修眉毛修到那儿就很丑。 而且因为上面凸起,紧邻着下面那一小块儿就会显得凹陷,导致眉骨看起来很平。 「给你做一对眉骨固定在这一块,就能很好地缓解你下眼睑抬不起来的问题,眼睛也会变大一点。」他说着又用手指指尖抵住她的眼皮,微微往上抬起来了。 「嗯……你的眼眶容量倒是够大,做双眼皮的话也不用担心开得太大了显得眉压眼。」 池衡看了看,手指放松,阮从珺的眼睛终于恢復了原状,然后他视线下移,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想做什么样的双眼皮?欧式?大平行?最近的一些女孩子还喜欢顺带做一个下眼睑下至,把眼睛拉到最大,然后在下眼睑下面填充点卧蝉。那样显得更可爱,更幼态。」 池衡的声音淡淡地,没什么感情,不像是介绍,像是在没有感情地念书。 只是很白话地解释了一遍最近的整容方向。 阮从珺却扑哧一声笑开了,「我才不要可爱,也不要幼态。」 「我要美,美得嚣张,美得霸道,美得无人敢靠近都行。」 「就是不要美得可爱,美得幼态,我不喜欢那样。」 池衡听到她说这话,反而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他的神色微微松动,宛若冰山上的落雪融化了一些,明显是一样的严寒,却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多了一丝柔和。 「你倒是很有主见。」他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哼哼,」阮从珺轻哼了一声,「所以我想要那种自然的开扇形的,形态流畅,从眼角到眼尾一条流线,下至和卧蝉什么的都不要。」 「要求还挺高,还流线型。」池衡道。 「那是自然啦,所以只有池医生能做得出来嘛。」阮从珺嘻嘻笑道。 池衡没有接她的吹捧,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让她侧过头去。 「扭头,我看看你的侧脸。」 「哦哦。」阮从珺顺着他的力度侧过头。 池衡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和她的侧脸平行,他的右手捏着阮从珺的下颌,左手抬起来,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指尖轻轻挨住她的鼻尖,指根贴着她的下巴。 冰凉的橡胶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嘴唇。阮从珺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不想仔细感受嘴巴上传来的他的体温。 「放松。」他却道。 阮从珺眼睫轻颤了下,尽力克制自己过于敏感的感触,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嘴唇也跟着放松,轻轻地、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指。 从鼻尖到下巴是一条直线才符合现代审美。 池衡的手指细长,笔直地抵在她的鼻尖和下巴,他在看她的颌面情况,虽然昨天就看过了,知道她牙齿和下颌都发育得很标准,但是为了更好的做手术,设计一个更合适她的方案。 仔细的看她的五官比例是必不可少的。 「鼻子和下巴你想做什么样的?」他道,声音很近,就落在她耳边。 「鼻子的话,我也不喜欢那种直挺挺的像一根筷子一样从眉心插下来的那种,我想要有点骨骼感,中间有点骨节,但是又不算驼峰的那种。」阮从珺想了想道。 「莫名其妙的要求倒挺多。」池衡轻声道。 「然后下巴呢,也不要太翘的那种,最好是顺着我自己本身的下颌曲线,稍微做那么一点点就行了,不要正面看着凸出一块,侧脸又和下颌分离,那样超丑的。」 池衡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又看了看,「你说的倒也没错,尖下巴也不是我做手术的审美。」 「是吧是吧,就那种微微带点弧度甚至稜角,小凹下巴也很好看的!就是那种下巴中间带一条小凹痕,像美人沟一样的。」 「美人沟?」池衡捏着她的下颌,微微转动过来,眼神仔细地观察了下,「你不适合那种,你不是那种英气的长相。」 阮从珺蔫巴了一下,「哦……」 「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池衡道,「你本身的下巴就不错,只不过你脸太小,看起来脸短显得很年轻,但是就像你自己说的,有点幼态,所以在你本身的形状上微微拉长一点,这样会更锋利,整体会从幼、圆走向冷、艷。」 「会更适合你的审美。」 阮从珺眼睛一亮,贊同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了,你自己准备下吧,还要去做ct和心电图,另外你准备点住院需要的东西。」池衡站起身来,抽掉了手上的乳胶手套扔进医疗废物垃圾桶。 阮从珺第一次做手术,有点惊讶,「还要拍ct啊?」 池衡低着头写病例,眼睛都没抬一下,「嗯。」 「啊,那我得赶快去。」阮从珺立刻蹦了起来,冲出去拍ct去了。 明道晗在外面找了一夜,他直到晨光微亮才回到家。 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在外面嗨了一夜刚偷熘回来的弟弟明幼文。 明道晗刚刚打开别墅的大门,走进玄关,崔舒和全行方跟在他后面,全行方垂头丧气地,一夜没睡,他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整个人犹如正在吐魂,恨不得四肢垂地。 崔舒淡淡地瞥他一眼,突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厨房里有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他凝神一看。 原来是家主的弟弟,明二少爷明幼文。 那边明幼文看到崔舒发现他了,立刻挤出一个笑来,此刻他大哥正在上楼梯,明幼文背对着他,跟崔舒挤眉弄眼。 「餵……」他小声用气音喊话,「怎么了我哥这是。」 明幼文扒着厨房门框,探出一个脑袋,学着明道晗的表情,「脸跟苦瓜似的。」 崔舒一噎,还不知道怎么答话,那边楼梯上明道晗的声音已经响起。 「你前几天带她出去了?」明道晗站在楼梯上,维持着迈步的姿势,微微侧过头,居高临下地问道。 他的声音淡淡地,音量说大也不大,但是在这种晨光欲亮未亮的昏暗时刻,总觉得有点吓人。 明幼文的皮一下子紧了,他犹犹豫豫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站直,怎么这时候翻旧帐啊?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额……嗯……是我带她出去玩过一次……」 明道晗沉默了。 明幼文的后背发毛了。 该死,他怎么第一反应就知道他问的「她」是谁,他都没有指名道姓啊。 他明明可以反问,你说的是谁呀,哦对我确实带管家老易出去了,叫他给我付帐来着,老易也是「他」不是。 可是他就这么承认了。 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要死啊! 明幼文立刻求救似地将视线转向两位秘书,全行方此刻却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拒绝他的信号,而崔舒只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怎么回事啊!」明幼文对崔舒挤了挤眼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崔舒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墙上的一副壁画。 眼看着气压越来越低,明幼文想了想,干脆蹭蹭蹭地跑上楼梯,像扶着皇帝一样谄媚地掺着大哥的手,腆着脸笑道: 「哥,我扶着你,走。」 明道晗却纹丝不动,明明他和他哥的身高、身材都差不多,但是明幼文死劲儿用力推,他哥却动都不动一下。 而且感觉靠近了,浑身更冷了。 明幼文偷偷摸摸抬起眼睛瞄了下,就被他哥的眼神吓得立刻闭上了眼。 过了两秒,他犹犹t z豫豫,结结巴巴地「关心」道:「哥,你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好差。」 说着他还皱了皱眉,眼神很关心一样在他脸上使劲逡巡,瞄来瞄去,但就是躲开他的眼睛不敢看。 明道晗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感觉自己不该迁怒,弟弟还只是个孩子,贪玩罢了,最终他缓缓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有些疲惫地道: 「阮阮她……不见了。」 「阮……阮什么不见了——」明幼文一蹦三尺高,最后一个音几乎破音一样响起,震得楼梯底下的崔舒和全行方耳朵都疼了。 全行方偷摸揉了下耳朵,感觉空气有片刻寂静。 然后他熟悉的,属于他董事长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笑什么?」明道晗沉默了一下,皱着眉道。 啊? 「什么我笑什么?」明幼文莫名其妙。 楼底下的崔舒和全行方抬头看过去,只看一对兄弟对峙,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明幼文的后脑勺。 不会吧,这个时候还有人能的笑出来?全行方偷偷和崔舒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就听到楼梯上的声音传来。 「我哪里笑了。」 「你老婆不见了我笑什么啊,」明幼文白了他一眼,「神经。」 「我才没笑。」 楼梯下的两位秘书就眼睁睁地看着明幼文很不爽地甩开扶着他哥的手,长腿一迈就跨过了楼梯,然后一熘烟儿往自己房间跑了。 明幼文甩开自家大哥,一把关上了房门,把自己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埋到被子里的时候,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破音一样的咕的声音。 声音短促,怪怪的。 好像真的笑出了声。 他这才怔了下,摸了下自己的嘴巴。 啊,不好,难道自己刚才真的在笑啊? 明幼文莫名有些心虚,他的嘴巴好像真的咧着的。 好像无意识地无比开心。 瞬间他就把自己脸埋在被子里甩了甩头,什么啊,他怎么可能开心啊。 不可能。 他哥老婆不见了诶。他作为弟弟应该表示难过。 怎么会第一反应是开心。 毕竟是他哥老婆不见了,也就是他明家的!太太不见了! 四捨五入,也就等于明家的女人不见了。 而他也是明家的一份子! 他越想越不对,眉毛也跟着皱在一起,气唿唿地捶了下枕头。 软软的枕头被他捶出一个窝,又慢慢回弹起来,明幼文脸一扭,不爽地看着窗外嘀咕道: 「我明家有哪里不好吗?居然敢逃跑,真是丑小鸭变不了天鹅,居然敢瞧不上明家太太的身份……」 他越想越生气,她以为她是谁呀,没了明家太太的身份,那她什么也不是。 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谁看着都想欺负,还天天张牙舞爪的,以为自己多厉害,那不都是他让着她吗! 看现在她一个人跑了,在外面还有谁让着她。 明幼文气得牙咬得疼,在这一刻,他突然跟他的大哥同仇敌忾了,一瞬间理解了他那副跑了老婆的表情。 因为此刻他的脸色,臭得和他大哥不相上下。 第20章 「睁开眼」 ◎我又不是你的谁◎ 阮从珺做完ct和心电图后, 大概十点钟不到就进了手术室。 护士小姐姐让她躺在了只有一人宽的手术床上,旁边是一台显示着各种数据和曲线的电脑,挂着输液袋的挂钩、输液管、仪器电线等等。 一尘不染的手术室内几乎只有银灰、纯白两色, 阮从珺之前睡过的深蓝色手术垫成了最熟悉的明显亮色。 主刀医生还没有来, 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最先走了进来。 「我是这台手术的麻醉医生, 等会我会给你打麻醉针, 你的第一台手术是眼睛周围局部麻醉,第二场手术是全麻。」麻醉医生靠近阮从珺道。 躺在手术床上的阮从珺心脏不由得开始怦怦跳起来,她点了点头。 麻醉医生抬起手,将装满麻药的针管对准她眼部的肌肤。 细细的针头像蚂蚁狠狠扎进去一样, 在她的眼眶周围扎了好几下, 麻醉药液一点点推进来, 阮从珺开始感觉嘴巴有点发苦,她的神智还是清醒的,手术开始前池衡已经跟她沟通过,割双眼皮的时候需要随时睁开眼睛调整形状,所以只能单独做局部麻醉。 「能听到我说话吗?」麻醉医生弯腰低头, 伸出手在她的眼眶周围按了按,「这样有感觉吗?」 被医生按到的地方麻麻的,像是已经不属于她了, 如同一块冰冷的物体一样, 没什么痛感。 「没感觉。」阮从珺道。 「这里呢?」麻醉医生又按了好几个地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没有。」阮从珺一一老实地回答。 这时候银色的手术室大门拉开,穿着蓝绿色手术衣的主刀医生和手术护士们走了进来。 为首的医生是池衡, 他的白大褂换成了蓝绿色的背后系带的手术衣, 帽子和口罩全都戴上了, 只露出一双眼睛。 池衡微微张开手, 巡迴护士在他背后系上领口和背后的带子,然后他戴上手术专用的无菌手套。 他抬步走过来,低头看了看手术台上的阮从珺,阮从珺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旁边的手术护士和助手们清点着手术盘上的各类医疗器械,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闭上眼睛。」池衡的声音从口罩后传过来。 阮从珺听话地闭上眼。 池衡拿过一只笔,在她的眼皮上定了几个点,然后低头仔细看了下,对比之后在另一只眼睛上也定了对称的几个点。 「睁开眼。」池衡道。 阮从珺睁开眼,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的亮光落在她的瞳孔里,阮从珺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视线对焦之后,她看到了池衡低着头看她的眼眸。 他的眼睛背着光,没有如星光一样的光芒落在他眸底,显得有些幽深,但是他天然沉淀着一种冷静的气质。 看起来游刃有余,十分可靠。 她躺在手术床上什么都不能做,整个手术室站着的人里,唯有他是她认识的。 天然之中,就会无意识对他有几分信赖。 池衡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刚刚定好点的位置,他的下半张脸被口罩挡住,只露出了眼部的肌肤,一双眸子十分冷静,带着把控全场的镇定自若。 「好了,闭上眼。」 阮从珺闭上了眼睛。 池衡伸出一只手,对着旁边的助手道:「手术刀。」 高挺的鼻樑将他脸上的淡蓝色口罩撑出漂亮的立体曲线,他的眼神很冷静,没有一丝情绪,一言一行都非常简洁,又非常果断。 刀子在眼皮上的肌肤划过。 阮从珺心脏不自觉怦怦跳着。 她尽力控制自己的眼球不要转动,她不要任何会影响她手术的因素出现。 她会变成什么样呢? 其实她也有在自己一个人照镜子的时候,用细细的化妆笔刷撑起自己的眼皮,看看双眼皮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不过更多的时候。 她都在幻想,幻想自己不像她,不像她的姐姐阮珑玉。 嘴唇不像她就好了。 五官不像她就好了。 名字不像她就好了。 不过如今,这一切都要改变了! 基因是天生,她的出生并非她的自愿,长成像她的模样也并非她的选择。 还好,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整形手术这种伟大的发明! 后天的整容美人,难道就比不上天生的自然美人吗? 天生的美人,她们天生的美貌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在出生的时候,摇骰子摇得太好了而已。 并不是她们一开始就付出了多少。 反而她们一出生就长得不好的人,却要背负那么多年的歧视和欺辱,甚至她还要因为长得「太像姐姐」而被迫嫁人,怎么了,难道长得不好是她的错吗? 她也不想长成这样啊! 她不想嫁人,不想背负不属于她的命运,不想一辈子活在死掉的姐姐阴影之下。 她只想做一个全新的,独立的人!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幸好,幸好她将迎来她全新的人造人生。 阮从珺躺在手术床上,陷入了麻醉药带来的昏迷。 手术一直做了一整天,她的项目太多,双眼皮、眉骨,鼻子、下巴、嘴唇,而她的要求又细緻,池衡一直在手术室里站了六个多小时。 不过他从头到尾手都很稳,情绪非常冷静。 阮从珺从麻醉中醒过来的时候,眼皮像是被煳上一样很艰难才睁开,感觉眉骨和眼皮都麻麻的。 「这两天尽量多睁眼睛,不要低头看手机,多平视看着远处。」池衡一边取下手术衣,一边道。 「唔、唔。」阮从珺从鼻腔和喉咙里发出了声音。 她的脸上全是白色的纱布,鼻子被全部包裹了起来,嘴巴里还插了一根导流管,下巴处包扎得严严实实。 「护士会推你去病房住院观察,你这两天行动不便可以找个护工帮忙。」 池衡说着,瞥了她一眼,「有什么问题跟护士说,过了这两天观察期就可以出院了。」 阮从珺看着他,层层包扎之下,她的嘴巴想说些什么都说不出口,没t z法动弹,只能发出了几声含煳的声音。 护士小姐姐已经拆下了她身上夹着的监护仪器,给她换了一瓶吊水后高高举着输液瓶,然后扶着她从手术床上下来了。 她们走出手术室,护士小姐姐给她手腕上戴了一个住院腕带,把她带到了单独的病房让她好好休息。 阮从珺老老实实在病房呆够了三天,这三天她都是满头绷带,还穿着医院统一的病号服,相信明道晗亲自来了都认不出她。 池衡最后一次查房,给她换了一次绷带后开始赶她出院了。 「好了,你恢復的不错,也不用占着病房了,可以出院自己等恢復就行了,下周过来拆线。」池衡把笔挂在白大褂胸前的口袋上,对着阮从珺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医生,能帮我找个不用登记身份证的房子吗?」经过几天的恢復,阮从珺的嘴唇恢復了不少,口齿变得清晰了些。 「……」池衡皱了皱眉,抬起眸子看她,「你不能去你爸妈家?」 「我不想理他们,就是他们逼我嫁人的,我只要一露面他们肯定会把我卖了。」 「……」池衡看了看她,他并不是烂好心的大圣人,破例为她做手术已经是他昏了头了,怎么还可能帮她包办一切。 他又不是她的谁。 有时候医生和病人之间,保持最冷漠的距离就是最好的。 「那我也没办法,你自己找房子吧。」池衡放好病例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等等,池医生,」阮从珺一个迈步直接窜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出门的脚步。 「医生,池医生,拜託了,我并不是不知好歹一直黏着你不放的人,我是真的很为难,我现在一直在找房子,但是联繫的所有房东都要我的身份证,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阮从珺知道他有洁癖,所以并没有碰他拉他的袖子之类的,反而站的离他还有点远。 她的言辞诚恳,「我有现金,池医生,我只想找你租一间空房子,或许你有没有空着不住的老房子,老宿舍都行,我不是什么不讲究的坏人,你可以放心,我一定做个好租户,帮你把房子打理得干干净净。」 「求求你了,池医生,拜託了,就这一次,再帮我一次,我以后一定不缠着你,离你远远的。」阮恳求地望着他。 池衡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满头绷带的女人,他也不想再纠缠她的任何事,但愿如她所说,这一次过后,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吧。 第21章 接单成功 ◎美貌对我没用◎ 周延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接单成功』字样, 仰头喝了口水,直接用手背抹了抹嘴唇上的水渍,抱着头盔就往外走。 后面一群或坐或蹲围在一块儿的中年男人眼看着他离开, 一边在那里斜着眼睛看他, 一边故意大声地嬉笑: 「哎哟、哎哟,还是大学生会抢咧, 这单子刚一出来就被大学生抢到啦!」 「哎——大学生, 你别把持不住啊!」 「哈哈哈哈哈……」后面哄堂大笑,有人在那里挤眉弄眼,「哎你还真别说,那模样、那身段儿……可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把持不住也是正常哈哈!」 「肯定是个网红吧……」 「不知道在哪个平台, 哎、哎你昨天看到帐号没……」 「要是能找到帐号就好咧, 哥几个也给她打赏几个,混个大哥噹噹……」 「哈哈就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说的话也越来越混帐,周延一声不吭,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接离开了。 他把手中打满水的水瓶放在车架上绑好,拧开钥匙启动了摩托车,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握住车把往下转动了两下, 黑色大骨架的老式摩托车直接轰鸣一声, 飞奔了出去。 他把身子压低一些,头盔隔绝了外界迎面而来的风, 只剩下唿唿的声音, 外套领口的金属扣子来回扑打, 他也没有管, 只是趁着绿灯的倒数几秒,加大马力直接冲过去然后转了个弯儿,去了手机地图上显示的取餐点。 晚上一般配送费给的会高一些,只要跑快一点儿多接几单,供自己吃饱是没问题的。 就怕除了自己,还有别的人要养。 周延取到了客户定的餐,手机上显示的预计送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迈上了摩托,低头把餐放在保温箱里,没有顺着地图规划的路线直接去客户那里,反而往反方向走了。 穿过了几个红绿灯,他一路风驰电掣地到达了人民医院。 「哎小周,你来啦,你妈刚刚找你呢。」三楼病房的值班护士对他已经眼熟了,看到他就打了声招唿。 周延礼礼貌貌地应了声,这些都是管着他妈性命的人,得要客气些,「哎,好嘞,谢谢姐,我这就过去。」 值班护士对他挥了挥手,低头忙自己的去了。 周延往走廊里面走,他妈妈的病房在最里面倒数第二间,是个三人间的病房,他走进去的时候,里面扑面而来一股混杂着药味、消毒水味和人体分泌的各种液体的腥臭味。 怪难闻的。 周延却眉头都没皱一下,恍若寻常一样走了进来。 这是贫穷和疾病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 李香兰正和旁边病床的人说话,一回头就看到自己儿子来了,周延好像还没下班,身穿还穿着他骑车送餐穿的黑色皮夹克,戴着同色露指皮手套的手上提着一个银色的老式盒饭。 「哎哟,你看我这嘴,说谁谁就到了,我刚提到我儿子呢他就来了……」李香兰一边笑,一边对着旁边床的病友道,神色埋怨,语气之中却透露出一丝丝隐晦地炫耀。 看吧,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我儿子可不一样。 旁边床是个老头儿,枯瘦枯瘦的,脸色发黄,这边都是患了肝病的,这样的脸色很常见,老头儿张开缺牙的嘴笑道: 「你养了个好儿子咧!」 「哪有哪有!」李香兰无不得意,嘴里却连连否认,她伸出手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饭盒,看到里面摆好的饭菜,拿起筷子刚准备吃,突然又想到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哎儿子,你坐会儿,妈刚得了两个橙子,隔壁房的老徐给的,你拿过去吃。」 「不了妈,我还有单要送。」周延把装饭盒的袋子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就准备走。 李香兰看他走了,连忙放下盒饭,从抽屉里找出两个圆滚滚的橙子追了出去,硬是塞到了周延手里。 「拿着、拿着!」 周延失笑,没有办法,任凭他妈把橙子塞到了自己的夹克口袋里,撑的鼓鼓囊囊的,「我走了妈,你有事打我电话。」 「哎、好,好。」李香兰在门口站了一会,看到儿子走出了走廊才转身回去。 周延出了病房,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就渐渐消失了,变成一种面无表情的冷淡,他把碎了屏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了,点开银行的帐户,低头数了数上面的数字,最后又面无表情地把屏幕按熄。 交费的窗口半夜都有值班的,他转过走廊直接去了交费窗口,拿着他妈妈的就诊卡和缴费清单递过去,收费的工作人员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旁边扫码的仪器闪了两下光。 周延把手机屏幕靠过去,嗡地一声,扣费成功了。 手机里的余额瞬间清了零。 周延无声地嘆了口气,这时候手机又叮咚一声,他划开屏幕看了一看,是抢单的群里的消息。 有人@他:「就是这小子抢到了,@周延」 他往上翻了翻,这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靠,美女啊」 「绿色小区的那个?」 「在我们片区都出名了好吗,超漂亮」 「到底长啥样啊,我上次抢到了也只看到她带个口罩。」 「戴着口罩也超漂亮啊,那双眼睛,啧啧」 「别不是口罩诈骗」 「不至于不至于,眼睛都那么好看,再说了,光看眼睛也赏心悦目」 「还整上小词儿了,赏心悦目哈哈」 「小姐姐喜欢吃寿司,我都给她送了两回了。」 「我感觉她是不是整容的啊,上次看见觉得她眼睛好肿,有点假」 「网红呗,网红哪有不整的」 「那她网上叫啥名啊,老哥们告诉下啊」 「不知道,我没抢到单」 「大学生抢到了,让大学生问」 「哈哈问了会不会罚款,违反规定了」 「不知道,大学生问」 「问问呗,大学生@周延」 周延皱着眉按灭了屏幕,生活就已经够苦了,哪有闲情去管这些。 真无聊。 美貌有什么用吗?是能拿来给他吃还是拿来给他喝? 或许那些女人可以凭自己的美貌兑现,给她们自己带来更好的资源。 可是对于他来说,她们的美貌没有任何价值。 他是求生的人,是挣扎着生存的人。 她人的美丽,对他没有任何诱惑力。 他既不会消费她,也不会垂涎她,更不会在意她。 周延放下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看了看时间,配送时间还有五分钟,他跨坐上车t z子,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夹好,勐地往下拧下把手,风驰电掣一样往遍布路灯的路上冲过去了。 到达绿色家园的时候,五分钟已经到了,周延才刚刚到楼下,不过还好,有时候能看到顾客的信息也是件好事。 能知道这位顾客是位女性。 女性一般都心软,很好说话。 周延想着,直接毫无心理负担地卡在送达时间之前就点了送达,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已按时送达的字样,他心里松了口气,盘算着要是等会顾客打电话过来质问,他应该如何把语气放软一些表明自己已经在楼下了,马上就到之类的。 还没等他盘算完,叮咚一声电梯已经开了。 这边是老小区,但是设施还不错,至少有电梯,一梯三户,周延在五楼的电梯口望了望,低头看了看客户的配送地址,找到了503的方向。 「咚、咚、咚」他敲了下门。 周延低头刷着手机上的接单信息,一手拎着外卖袋子等着顾客开门取餐。 他有点不耐,也有点儿疲倦,正想着还不开门他就直接把外卖挂门把手上算了,突然下一刻棕色的防盗门就被打开了。 「您好,您的外卖……」周延原本说了上千遍的话突然忘了后半句,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 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她微微仰头,一双如同汇聚了星辰和万千灯火的眼眸就这么出现在他视线中。 那一瞬间他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一道白光轰地一声冲进了他的脑袋,感觉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像向日葵一样傻傻地用视线跟随她。 这一瞬间他根本看不清、记不住她究竟长得什么样,只觉得有种巨大的冲击,是一种非常纯粹的、直面了让人窒息的事物一样的暴击一样的感觉。 好漂亮、好漂亮。 不,是好美丽,好美丽啊。 他是从来不懂文艺的理工科直男,但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懂得了「美丽」的意义,突然懂得了艺术为何要存在。 大街上漂亮的人随处可见。 可是真正美丽的人很少。 她是真正美丽。 是真正的、直击心灵的美丽啊。 阮从珺看着这个外卖小哥话说了一半就愣住了,有些疑惑地对他挥了挥手,然后她微微低头垂眸看向他手里拎着的外卖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看着是自己点的寿司没错。 阮从珺直接伸出手自己拿了进来。 怎么回事,最近送外卖的都好怪。 阮从珺心里嘀咕了一声就缩回了手,转身准备关门。 可是就在她的防盗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突然一股阻力挡住了她的动作。 棕红色的防盗门卡在了两人之间。 周延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即将阖上的门扉。 阮从珺惊讶了一瞬,抬起眸子又看向他。 周延这才发现她脸上是戴着口罩的,虽然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那双眼睛一看向他,他的心脏就突然一下子变得慌乱,有些手足无措,脸上也开始渐渐发烫。 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大脑还没有理清楚要说的话,嘴巴已经自顾自地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你、你最近不要点外卖了……」 「要不你就不要写地址啊不、不是,你不要自己拿外卖,你写别的地址写楼下让他们放楼下消防箱那里……」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阮从珺有点背后发毛了,她使劲儿地往后拽门把手,试图关上门,但是对面的年轻男人力气好大,他用戴着黑色皮质手套,只露出前面半截指尖的手死死抓住门沿。 阮从珺用力一拉,终于他好像迟疑着松懈了一刻,门扉被她扯得阖上,但是他的手却不收回,直到门框啪地一声夹住了他的手指,门的合力大到他的指尖都失去血色。 看起来就疼到钻心。阮从珺有点慌张地看向他。 但是他神色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痛意,一双眼睛像是着迷一样死死黏在她脸上。 嘴里还在念叨: 「那些送外卖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他们都在背地里惦记你,你下次点外卖一定要小心一点……」 「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在说什么啊!不会碰到神经病了吧?! 阮从珺吓得拿起手里的外卖袋子砸在他手上,装着整整一盒寿司的袋子甩过去颇有些重量,周延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她的东西,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阮从珺立刻关上了门。 「哐!」防盗门死死关上。 阮从珺在门后一手扶着门把手,另一只手立刻拧住了门栓反锁了起来,她想了想,还把钥匙也按照网上说的方法插到了门后的锁孔里。 她不敢凑到猫眼上看外面人走了没,侧耳贴在门板上听门口的声音。 门后却静静的。 一点声息都无,只有阮从珺自己的唿吸声。 她激烈的心跳渐渐平息了下来,阮从珺拿起手机,刚刚按亮屏幕,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隔着门板,仿佛就在她面前的脚步声。 阮从珺一下子寒毛竖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连手里的手机都忘了解锁,瞳孔的焦距也一瞬间变得空茫,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用来倾听门口的声音。 沙沙的脚步声,一步三回头一样渐渐地走远。 那种鞋底没有离开地面,仿佛只是在水泥地上时轻时重地腾挪走远的声音,像是抓住了阮从珺的心脏一样,黏腻摩擦,阴冷恐怖。 最后脚步声一点点走远,终于消失不见。 「……」阮从珺这才感觉自己唿出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活了过来。 她的视线渐渐聚焦,终于看清了自己手上捏的手机,阮从珺连忙解锁,点开她唯一一个联繫人的对话框,拇指在键盘上不断打字。 第22章 鲜奶泡芙 ◎「唿……」◎ 「池医生, 你可以过来看看吗?最近这边感觉好奇怪,好像总有人在外面门口守着。」 「拜託了池医生,我实在不敢开门, 拜託拜託」 那边一直没有回话, 阮从珺焦急地等着,食指在屏幕边缘不停轻点着。 眼看池衡一直不理她, 她把微信的界面退出打开了拨号, 直接按下了110三个数字。 可是拇指停在绿色的拨号键上,迟迟没能落下。 报警的话…… 是不是需要登记身份证啊…… 身份证、身份证,怎么办,假的肯定对不上, 她自己的她又不能报。 难道报她姐姐阮珑玉的吗?姐姐的户口一直没有註销, 她虽然记得她的身份证号码, 毕竟姐姐的每一次生日都如此隆重,但是她也不敢报,说不准明道晗就会查到。 而且……她也不想用任何与阮珑玉相关的东西。 她是新的人了,她要有全新的人生。 那应该怎么办? 正当她焦急,突然手机嗡地一声震动, 终于收到了一条回復。 「池医生:?」 阮从珺立刻打字:「今天有个送外卖的拦住了我的门,还一直说些奇怪的话,他刚刚还在门口守着, 我有点害怕」 「池医生你快点过来帮我看看吧」 「池医生:你可以找外卖投诉。」 「我不敢t.t, 投诉了他知道我的住址,一直来找我怎么办」 「池医生:。」 「池医生:你想的真多。」 看到这句轻飘飘的话阮从珺瞬间怒了, 噼里啪啦打字道: 「你不知道女生一个人在外面有多难吗!到处都是不怀好意的人, 什么叫想的真多, 难道新闻上那些都是假的吗?那都是事实好吗!」 但是还不等那边回话, 阮从珺的理智还是克制住了情绪,她不能指望一个男人理解女人,只能又放软了态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拜託了池医生,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的,你只过来看一下下,一下下好不好」 「只要确认门口没有人就好了,拜託了」 「池医生:我现在没时间,要还是有人敲门你就报警吧。」 阮从珺怒。 特么的,这么绝情干嘛啊! 这个医生真的像颗石头,又冷又硬。 但是跟他掰扯了一下,阮从珺感觉自己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啊,没什么好怕的,总不会突然破门而入吧? 阮从珺想着,浑身不由自主抖了下。 「好冷。」她抱着胳膊上下摩挲了下,赶紧又跑去客厅搬来了两张凳子,死死地抵在了大门背后。 然后她又去检查了一下房子里的所有窗户,老小区也有一点好处,这边的窗户都装了防盗栏,用的每一根钢筋都有她手指粗,不用担心有人从窗户外翻进来。 阮从珺检查了一遍,这才安了心。 她本来这段时间就没怎么出门,接下来在家里再窝几天吧,等脸上完全恢復好了她再出门。 外卖最近也不敢点了,先煳弄煳弄煮点饺子面条吃几天吧。 周延走下楼,外面一阵冷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寒战,人也清醒了一些。 他等会还要去上课,明天要交的结课作业还没做完,他必须要回学校了。 但是他刚刚迈出一步,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着各种画面。 社会新闻上那些被不法之徒盯上的单身女性t z出事的消息层出不穷……他收回了脚步。 他实在无法就这么放下不管。 明天……等明天,不,以后的每一次,只要她再点外卖的话,他一定要抢到单。 绝对不能让给别人。 谁知道那些嘴上花花的男人们,是不是真的只是嘴上说说呢?万一、万一有一个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所以……绝对,绝对不可以。 阮从珺等了会,确定门口没有任何声音了,这才按下了准备打110的心思。 她现在连靠近玄关的厨房那边都不想呆,直接进了卧室,把卧室门也反锁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取下口罩,对着卫生间里洗手池上方的镜子看过去,她的脸渐渐的恢復了,只是鼻子和下巴还有点肿,下巴上还有一小块淤青。 最近她每天都会涂祛疤的药膏,但是面对镜子里的这张陌生的脸,还是会有一点点不自在。 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还在适应期。 所以她基本上不出门,即使只是开门拿快递取外卖都会戴上口罩,但是最近给她送外卖的人……真的好奇怪。 阮从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地盯着镜子里的女人。 要说漂亮的话…… 是真的很漂亮,有种几乎是超脱了「人类范畴」的非天然的美。 五官比例都是非自然能达的完美极限,而且每一个角度都是不一样的美丽。 眉骨微微带点角度,显得山根微凹的弧度非常好看,鼻樑又很挺,从人中到上唇、下唇直至下巴的弧线非常优美。 美到和从前的她完全不一样。 但是难道就是光凭外貌的不一样,就导致了最近送外卖的人对她的奇怪态度? 因为她漂亮?这未免也太自恋了些吧。 阮从珺自嘲地笑了下,她从前的样貌也算得上漂亮,可是她身边的人对她的态度不都是很恶劣吗? 她宁愿相信这是她倒霉,每次都碰到了脑子有病的外卖员。 阮从珺在家煮了两天的青菜面条,她本来就不爱做饭,连下两天面条人都下得不耐烦了,而且家里的饮料也没了,她好想喝奶茶,想喝去冰的夏梦玫珑,青瓜的味道加上鲜奶茶真的好清爽,有种夏日吃一口脆爽的瓜的感觉…… 真的好好喝哦,是她从别墅里逃出来喝上的第一杯奶茶。 越想越想喝,她拿起手机点进外卖看了看,奶茶店今天正好有活动,还可以满减,好心动。 两天都没什么事了,现在点外卖应该不会再碰上疯子了吧? 阮从珺犹豫了一秒钟,接着还是心安理得地点了一杯奶茶。 点完了奶茶,她的视线还是停留在外卖页面上,白润带粉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往上慢慢滑动。 手机屏幕上的光亮在她眸子里不停变幻。 啊,鲜奶泡芙,也好想吃诶。 松松软软的脆皮里面裹着微微泛黄的软蓬蓬的鲜奶油。 看起来就好香。评论也都说很好吃。 阮从珺立刻又下单了一盒鲜奶泡芙,为了凑单还加了一块小蛋糕。 隔着不到十分钟连下了两单外卖,不过看预计的配送时间好像都差不多。 那等会就可以一边喝奶茶一边吃泡芙啦。 想想都开心。 阮从珺美滋滋地把阳台上的小桌子收拾了下,准备等会一边晒太阳,一边吃点心,还可以赏赏外面的花。 她把窗帘都拉起来,阳光全都从外面照射了进来,屋子里看起来暖融融的,一片明亮。 阮从珺伸了个懒腰,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把手上的灰尘都沖了个干净,接着她看向镜子里的女人,鼻子和下巴的浮肿全部都恢復了,淤青也都散了。 看起来很正常了。 正好这时候门铃响了,她的手还是湿漉漉的,也懒得去拿口罩戴在脸上了,阮从珺直接去了玄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她很谨慎地把门口的小链子拉上了,只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您、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门后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阮从珺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将外卖拿了进来。 她连脸都没露,也没看外面,低着头在门后直接一拿到外卖就关上了门。 这一次门关的很顺利。 袋子里面的奶茶也放得端端正正,包装得很好,一点都没洒。 阮从珺心里满意,果然前几次都是单纯运气不好而已。 送外卖的那么多,总会碰到些奇奇怪怪的人的吧。 她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一次还碰到过聋哑外卖员呢。 当时那个外卖员送餐迟到了,她打电话过去他却一直不接,最后给她发消息她才知道原来是个聋哑外卖员。 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和常人不一样的人的。 阮从珺把奶茶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阳台的圆形玻璃茶几上,在藤椅上坐着拿出手机,准备看看鲜奶泡芙到哪了。 她刚刚拿出手机,却感觉门口传来奇怪的声音。 「唔、」好像有人闷哼了一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样,徒留一声戛然而止的气音。 阮从珺竖起了耳朵。 怎么回事?是她听错了吗? 接着又是几声好像沉闷的、撞击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楼道里撞到了墙上。 「砰、砰。」 接着一片寂静,声音停顿了几息,然后薄薄的门板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像门后的人在竭力整理,平静唿吸。 「咚、咚、咚。」 「您、您的外卖……唿,到了。」 第23章 好肤浅啊 ◎怪谁呢◎ 「我靠!抢到了!」 「哈哈, 大学生还以为就他自己抢到了,我也抢到了哈哈!」 「绿色家园二期一单元,哈哈」 「美女这次点的甜点, 大学生抢到了奶茶的单, 跑得飞快@周延」 「哈哈大学生怕是以为美女就点了一单」 「大学生昨天魂不守舍,今天跑得飞快」 「老哥运气不错呀, 帮我们看看是不是真那么漂亮」 「看看呗」 「要是能打听到帐号就更好了哈哈」 「大学生还是定力不佳, 老哥们最多嘴嗨,大学生都已经上头了。」 「我去给老哥们看看究竟多漂亮,嘻嘻」 群里的消息刷得飞快,周延却没有看到。 周延把外卖递给门后的女子的时候, 完全不知道她还点了第二个外卖, 只是克制着自己, 不让自己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但是送完之后,他却停留在她门口长久地徘徊。 她两天都没有点外卖了,吃的什么呢? 有没有好好吃饭?上次她把寿司扔给他,他后来又去买了一盒新的放在她的门口,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呢? 也许她已经扔了, 但是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所有的可能性都同时存在,只要想到她有一丝可能会已经收下了他的赔礼。 他的内心就颤动不已。 是呀, 他多么无礼, 多么唐突呀,纵然他是为她好, 觉得她很可怜, 所以才贸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但是总归是他太过分了。吓到她了吧。 周延在503门口的楼道不停徘徊, 这边是老式的房子, 住户并不多的样子,他过来的几趟都没有看见过501和502开过门,不知道是暂时不在还是压根没有人住。 那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呀。 多么危险。 她没有父母、兄长、亲戚吗? 是什么样的人,才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独自居住呢? ……他一想到她是独自居住,就揪心不已。 万一有坏人呢? 万一有人居心不良呢? 周延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是想着,越难以离开。 直到磨蹭了十几分钟,他的下一单时间已经到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挪到了电梯门口。 但是他的手指还没有按下电梯按钮,就在他刚准备按下之前。 「叮咚」一声,电梯门自己开了。 银色的旧电梯门拉开,里面出现一个穿着外卖服,手里提着一个绿色打包纸袋的男人。 那个男人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他一看见周延就咧开嘴笑了,对着亮着的手机按下语音键就道: 「哎哟,看我碰到谁啦,大学生还没走咧!」 周延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你觉得咧?」电梯内的男人走出来,手里向他提了提绿色的外卖袋,「以为就你会抢单呀,哈哈。」 「你也抢到了?」周延不信。 「哈~当然了,你看。」那个男人将袋子凑到了周延面前,让他看清了上面的客户信息。 「绿色家园二期一单元503」 包装上写着:甜茉甜品。 真的是她?是她又下单了一份甜品吗?周延心中好像被捏了一下,突然就有些懊恼不爽。 正当他懊恼时,那个提着甜品袋的男人却哼着歌,慢悠悠地准备朝503的方向走。 送外卖的男人显然有备而来,目光带着好奇,脸上还浮着一丝微笑,显得跃跃欲试。 好像对这位住在503的女人好奇不已。 这时候周延的手机也叮咚一声响起,不用看到都知道,肯定是群里那群人又在@他说些什么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而他前面的那个男人,背影都透露着得意。 周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t z的,他突然就沖了过去,像是身体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伸出腿绊了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一脚,然后飞快地抢过他手里的外卖,接着一把又将他推到了旁边。 送外卖的男人猝不及防被他一绊一推,一个踉跄就摔到了楼道口旁边,闷哼着眼冒黑星,歪坐在了墙角处。 而周延提着外卖,整了整衣领,开始敲门: 「咚咚咚。」 「您、你的外卖……唿,到了。」 他正说着,那个被他抢了外卖的男人却又爬了起来,冲过来就抱住他的腰,要往旁边摔。 周延被沖得一口气没缓过来,轻唿了一声,立刻反手一拐子,用手肘尖狠狠地揍了背后的男人一拳,自己却也被砸得发出一声闷哼。 门内的阮从珺耳朵贴着防盗门,一动不动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她怎么感觉外面不止一个人啊!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阮从珺拿起手机,立刻给池医生发消息。 「池医生,我门口好像有人,不止一个,你可以过来帮我看下吗?」 「拜託了,我是真的害怕,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联繫,所以才只能找你」 「拜託拜託,这一次过后我会立刻搬走,再也不会麻烦你了,拜託了,过来帮我看一次吧」 那边一直过了几分钟都没有回覆,名为池医生的聊天界面里只有她自己发出去的几条绿色的对话框。 对面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他是不会回復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总等着别人来救她,那不是坐以待毙吗? 阮从珺想了想,转身从卫生间里找了一个长拖把,她一手拿着拖把,另一只手慢慢地压在门把手上,悄悄地将门拉开了一线缝隙。 棕红色的防盗门悄悄打开。 穿着外卖服的男人一只手高举着一个外卖袋,恨不得踮起脚不让人碰到,而他的对面是一个非常兇狠的年轻男人,正恼怒地一拳对着他的面门砸去。 周延心中发狠,他才刚刚敲完门,没想到外卖袋子又被人抢了回去,还被那个男人高举起来,他一时气不过,直接抡起了拳头。 「你干什么——」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周延回过头,怔在了原地。 阮从珺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抬起拳头打向外卖员,而那个外卖员还在竭力地保护手中的外卖。 好像生怕手中送给顾客的餐点受到攻击而毁坏了。他还在担心他的工作,而他对面的年轻男人却在暴力地攻击他的身体。 阮从珺想也没想地立刻厉声喊了一句,没想到她才一喊出声,那两个男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动作片,突然停在了原地,一个手还举着外卖,一个拳头还抡在半空,就这么呆呆地齐齐看了过来。 空气瞬间寂静。 打架的两个人像是呆头鹅一样扭过头看她。 阮从珺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打人的年轻男人。 而那个年轻男人接受到她的视线,他原本兇狠的眼神,突然变得怯懦。 阮从珺有些疑惑,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兇狠的男人竟然被她一句话就吓住了。 她的胆子也大了些,厉声道:「你为什么打人?」 周延迟疑着收回手,他突然有些瑟缩地闪躲开她的视线,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想……」 而这时那个举着外卖袋的男人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灵活地挤了过来,献宝一样把那袋甜品送了过来。 「给,这是您的外卖。」他凑的有些近,阮从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刚准备伸出手接过外卖,没想到那个年轻男人又动了。 周延噼手抢过那袋甜品,恶狠狠地瞪了旁边的男人一下,转过脸就将甜品递给了站在门后的女人。 「我靠,你有毛病啊!」被抢了东西的男人大为光火,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把周延一推,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噼里啪啦,哐啷哐啷。 阮从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她手里还握着拖把杆,有些踌躇不定,拿不准现在的状况。 周延看到吓到了她,心里着急,又恨这个男人心思龌龊,送甜品就送甜品,凑那么近干什么! 靠,什么东西,也配离她那么近?! 他越想越怒,下手也没了章法,对面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打着打着两人脸上都挂了彩,楼道里空隆哐啷一片声响。 啪叽一声,绿色的外卖袋摔到了墙上,酥软的奶油泡芙散了一地。 「住手!」阮从珺怒了,高声喊道。 周延扭头,看到她闪烁着怒火的眼眸,那张雪白的脸孔上也泛起恼怒的红晕,他立刻不敢动了,像是做错了事一样缩着肩膀垂下了头。 眼睛看都不敢看她。 旁边那个外卖员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拿稳,我这就赔给您……」 说着他还想蹲下身子来收拾,周延却低着头偷偷伸出脚想绊他。 「你又干什么!」阮从珺怒道。 周延立刻收回脚,老老实实地立在了原地,头都不敢抬。 但是他的唿吸、他的身体,他的微动作和表情,无一不表明对她的在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好像他全身的细胞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而颤动。 好似她仅仅是站在这里,就对他们极具压迫力。 他们虽然没有看她,但是注意力却一直盯着她。 阮从珺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这场闹剧,好像源自于她。 准确的说,源自于她整容后的脸。 她试探着往前一小步。 就看那两个刚刚还兇狠缠斗的两个人,突然害怕瑟缩一样,下意识地往后颤动了一下。 好像明明身体上十分强壮的他们,精神上却在畏惧她。 周延眼神抖动了下,偷偷抬起眼眸看了漂亮到近乎非人的女人一眼。 他眼神之中的痴迷几乎要化作实质。 阮从珺突然恍然大悟。 她从来都知道美貌有杀伤力,毕竟她的姐姐就是。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男人对于美貌的抵抗力如此之弱。 弱到简直失去理智。 她的心里觉得可笑,在这可笑之中,又渐渐滋生一股暗爽,和意味不明的些许微妙的怨恨。 看吧,真是肤浅的动物。 仅仅因为外貌就对人如此区别对待。 既然男人如此肤浅,就不要怪女人太坏。 第24章 她有什么错呢 ◎她这么无辜◎ 「池医生, 没事了,不用过来了。」 池衡刚刚做完一场手术,有些疲倦地换下手术服, 洗好手之后才看到手机上满屏的消息。 全都是前不久他好心帮助过的女人发过来的。 说实话, 他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烦躁。 明明说好了帮她租好房子就不会再烦他不是吗? 怎么还会有这么多藉口来找他? 一会是交房租,一会是有人在门口骚扰她。 怎么, 离了他她就不能独自生活吗? 池衡点开对话框, 蹙着眉头刚想回復劝她去报警,那边突然就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池医生,没事了,不用过来了。」 故意的吧? 「呵。」池衡发出一声冷笑, 这样反覆逗弄他有意思吗? 一会叫他过去, 一会叫他不用去了, 耍人吗? 不知道医生的时间非常宝贵吗? 他冷着脸点开那个女人的头像框,按下了「拉入黑名单」的红色字体。 瞬间清静了,这个满口谎话的女人,他再也不想见到了。 可是没等他清静几分钟,突然却接到了来自警方的电话。 池衡有些莫名其妙, 接通了那则来自于本地派出所的电话。 「餵?是池衡吗?」 「我是。」池衡答。 「我这里是新春街派出所,绿色家园二期一单元503的户主是你吗?」 「……是我。」池衡答道。 「麻烦你过来一趟吧,就在绿色家园这里。」 「请问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一时也说不清, 总之你先过来吧!」 那边挂断了电话, 池衡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车钥匙, 换下了白大褂往绿色家园那里去了。 他一路上都在思索, 究竟是什么情况导致了警察打电话叫自己过去呢? 难道是那个女人发现自己拉黑了他, 又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还是说她就是故意引自己过去? 怎么就这么多事呢?总是牵扯到他。 池衡心中的厌烦从来没有这一刻浓重过。 他开始后悔, 后悔那天失了智一样心软,非要帮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人动手术。 后悔非要把自己空置的旧房子租给她。 甚至后悔那天替她遮掩,让她躲藏。 啊……真是麻烦。 他一路冷着脸开车到了绿色家园,这边离医院不算太远,他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池衡把车停下,在车里坐了会儿才上楼。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还未等他走出电梯,远远地已经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训话。 声音非常大,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要好好工作,你整天骚扰别人女孩子干嘛!你看看你自己,还跟人打架……」 语气非常严厉,听起来带着寻常人说话t z时不会带有的严苛和谴责。 池衡的心里冒起些微好奇,难道那个女人说的有人在她门口竟然不是假的吗? 不过她怎么总是这么多麻烦? 她丈夫找她,她租个房子陌生的男人也找她。 难道她是什么天仙吗? 池衡心中嗤笑了一声,他在整容科,并不是没有见过美女。 皮相而已,更何况他自己就是主宰皮相的医生。 美色都是人工可以雕琢的假象。 池衡这样漫不经心地想着,转过楼道,503的房门已经就在眼前。 门口两个送外卖模样的男人垂头丧气地站着,一位男警官正在严厉地对他们训话,而另外一边一位穿着制服的女警正坐在沙发上,轻拍着一个女人的后背。 她们侧对着池衡,他并没有看清她们的模样,但是池衡已经从背影看了出来。 那个正在被女警安慰的女人。 就是那个满口谎话,总是祈求他帮忙,对他纠缠不已的,做了整容手术的女人。 池衡无声地嘆了口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想来,她的手术痕迹应该恢復的差不多了吧。 不过,池衡并不好奇她的模样,因为在做手术的时候,他心里已经预估过了。 并没有什么特殊,想来也不过是一个千篇一律的整容美人罢了。 正巧这时门口的男警官已经看到了他,问道: 「你就是户主?」 「是。」池衡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和现在的租户是什么关系?」 男警官这样问,是因为这位女租客从他们接到报警赶过来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问她身份证也没有问出来。 出于职责,他必须问清楚。 虽然这位租户一看就很可怜,案情也非常清楚,而且旁边那两个人已经承认了,抢着说明了情况,明显这就只是一个被骚扰的无辜女性…… 说着他的视线移向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池衡的视线也不由自主跟着他看向那里。 听到警官的问话,池衡也只是无奈地回答。 「我只是……」她的房东而已。 但是在他话刚要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在他刚要撇清关系、划清界限的那一瞬间。 沙发上微微垂头坐着的女人抬起头向他看过来。 蓬松柔顺、微微凌乱的墨色乌髮如同风吹过一样轻轻拂动散开,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花瓣一样饱满的唇色浅粉中带些许殷红,她的眸子如同含着沉寂的微光一样,幽幽地望过来。 瞬间四周所有的画面都失去颜色,只剩下她处在视线的中央,一切的声音都失去了踪迹,她的一举一动、一唿一吸都好像放大了、放慢了一样。 轻而易举吸引他所有注意力。 扑通、扑通。 他感觉心脏好像被击中了。 池衡的喉咙突然干涸一样卡住,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接着就看到视线当中的她眉间一蹙,好像有什么哀愁幽怨一样微微垂下了眼眸,侧过脸静默地坐着。 不言不语。 池衡的心中瞬间像是被捏紧了一样提了起来,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看他了?为什么收回视线? 他的喉咙僵住了,脑子却不停地强迫自己思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快想,快想。 啊,是了、是了。 「她……她是我的妹妹。」 话音落下,池衡听到自己的唇舌自作主张地给出回答。 肯定是因为这个,他这样回答她就不会为难了吧? 毕竟她现在没有身份啊。而那个该死的男人说不定还在到处找她。 「你的妹妹?」男警官问道。 「是的。」池衡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身上,闻言却是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妹妹你怎么都不上点心!」那个正在安慰阮从珺的女警官闻言怒了,「你知道你妹妹被人骚扰了吗?!」 「要不是邻居报了警,恐怕你这个做哥哥都一直不知道你妹妹被人跟踪了好几天了,今天还在她家门口打架!」 「那个……没有跟踪……」其中一个被训话的年轻男人弱弱插嘴。 「没有问你!」女警官扭过头怒道。 池衡也不悦地瞥了说人的男人一眼,结果就看到那个年轻男人非常痴迷、怜爱地望了阮从珺一眼,接着就转过视线非常怨恨地盯着他。 神色怨憎,好像在怪他一样。 池衡心中不爽,倒也懒得和这种人计较。 只会欺负女人的渣滓而已,不用理会。 「这是我的身份证,她是我的妹妹池……芜。」池衡走到她身边,拿出身份证递给她身边的女警。 女警接过那张身份证,上面写着的名字是池衡,她抬起眼睛上下地打量了下这个他们打了电话才赶过来的男人。 他身材非常高挑纤细,气质高冷,不太像他们常见的作奸.犯科的那类混人,反而看起来很正经,很理智,很冷静,一看就很有学识。 和旁边那两个打架的嫌疑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池衡在女警的视线下冷静开口:「我是旁边医院的医生,最近她……池芜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让她在这里静养。」 池衡的手非常自然地轻轻搭在了「池芜」的肩膀上,而女孩的身体只是微微颤抖了下,并没有推开他,只是默认了他的靠近。 池衡说着,又给女警递过去自己医院的工作证件,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女警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位医生,难怪看起来这么冷静克制。 而且他长得也挺好看,说是兄妹……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这位女孩……女警的视线又挪向沙发上坐着的「池芜」。 她一直低着头,沉默着什么都没说,但是神色之中总有种令人心折的美。 简直是她从未见过的,令人窒息的美。 长得好看的女性总是生活得无法太平。 女警有些心疼地开口,「那你也不能不管不问啊!这么个老小区,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小偷小摸都在你们小区吗?你就让妹妹一个人住在这儿,你也不过来问一问!」 池衡照盘全收,他认错的态度非常谦卑,一双眼睛诚挚地看着那个女警,谎言一开口往下说得越来越流畅:「是、是,是我的错,我太粗心了,没有注意到这些,警官放心吧,我这就把妹妹接回去,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住在这儿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你呀你,」旁边训话的男警官也插话了,「不要老以为外面很安全了,男女毕竟不一样啊,我们大老爷们在外边没人敢惹,可是你知道我们所里每天处理多少女孩被骚扰,被害的案子哟!」 池衡连连点头,「今天究竟是什么情况呢?我妹妹没什么事吧?还需要我们配合做些什么吗?我想早点带我妹妹回去。」 「两个混蛋在她门口打架,那个年轻的,喏,就这个,给人使绊子要抢着给她送甜品,两个人打得旁边的邻居听到了,邻居报了警。」男警官点了点站在那挨训的两个人。 池衡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十分冷淡厌恶。 「你们是跟我回去所里,还是就在这里和解?你们这个还不算轻伤,要是和解,你们就好好做人,再不要这样意气用事了,要是追究法律责任,那都去做个伤情鑑定。」男警官扭过头,看了看打架的两个人,「说不定你俩都可以定个故意伤害。」 「跟你们讲清楚啊,故意伤害是刑事罪名,要坐牢的。」男警官沉着脸故意吓唬道。 那个年纪大点的一听就先开口了,他眼眶都肿了,看起来比旁边那个更可怜一些,「警官,我们和解我们和解,我们这就是闹着玩,闹着玩儿,不算那个什么故意、故意伤害吧?」 「那你呢?」男警官没有理他,转过头问另外一个年轻点的。 周延捏了捏拳头,再不识好歹,他也知道追究起来他也没好果子吃,「我和解。」 警官拿起本子在报警单上写了些什么,要他们签字。 周延两人老老实实地在单子上籤好了字。 男警官这才收回笔和单子。 「你先带妹妹回去吧,好好安慰她,可别再这么不上心了!」男警官一边把笔放回胸口的口袋里,一边道。 「嗯。」 「我送你们下去吧,你开车了吧?」女警官一边扶着「池芜」,一边扭过脸对池衡道。 「啊,」池衡这才回过神,将视线挪向那个热心的女警官,「开了,就在楼下。」 「那就好,你不知道呀,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在外面越是危险。」 「嗯……」池衡无言地点了点头。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恐怕说出去别人都会笑,两个大男人竟然为了送甜品打起来了,可是这种事情还真是说不准。」女警官一边心疼地看着身边的垂头不语的女孩,一边对他哥哥细细叮嘱。 她不想再因为任何与报警有关的纠纷见到这个女孩。 「我们在所里看多了男女纠纷的事了!老话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是这男女纠纷啊,还真不一定是两个巴掌才拍响的!」走到楼梯口,女警按下电梯键。 池衡站在「池芜」t z的旁边,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称职称职的「好哥哥」一样,安静却又可靠地守在她身侧。 他垂眸,视线微微向下,好像在认真听着女警官的话语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旁边的女人身上。 她像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即使是安静地、沉默地一言不发,也无比让人在意。 有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老有人怪女孩子,可是你说这种事情,关女孩子什么事啊!还不是那些坏人自己错!」女警官道。 池衡不自觉点了点头。 是呀,她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安静地、无助地逃离令人窒息的婚姻,雪白的嵴背上全是骇人的青紫。 她只是沉默地、无辜地一个人住在老旧的房子里,却被人逼迫到只能求助警察。 第25章 她很满意 ◎好呀◎ 池衡的车停在楼下, 刚刚可能下过一场小雨了,秋风乍起,落了一地湿漉漉的黄色树叶。 他先拉开副驾驶的门, 还细心地抬起一只手护在车门上方, 怕阮从珺磕到了头。 跟着下来的女警官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放心了一些, 看来不是一个真的什么都不管的哥哥。 「好好回去睡一觉, 别想这些了啊,没事了!」女警对着车窗里的女孩叮嘱道。 浅灰色的车窗玻璃里,那个女孩雪白的脸颊侧过来,对着她微微一笑。 女警官瞬间感觉自己心跳都勐地乱了一拍, 她下意识捂了下自己的胸口。 「哎哟……」真是, 真是…… 她脸颊一热, 她可是有个十几岁都已经上初中的儿子了啊,真是、真是…… 长得漂亮的人真是男女通杀啊…… 女警官有些唾弃自己定力不足,连忙对她也笑了笑,挥了挥手温柔地道: 「快跟哥哥回去吧……」 坐在车里的阮从珺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驾驶座的池衡也对着女警点头示意了下,启动了车辆,车子慢慢加速, 驶远了。 池衡今天开的车是英菲尼迪经典款fx35, 这款车早就停产了,但是无论是性能还是外观都可以说在suv里首屈一指, 属于是豪华型suv中的低调款, 他不太追求新款车型, 偶尔上班开的这个, 内饰看起来还很新。 池衡打开了空调,调成微微适宜的暖风,英菲尼迪的空调即热效果非常好,瞬间车厢里就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他双手握着黑色真皮的方向盘,一张脸很冷淡地目视着前方,好像在很安静地开车。 但是阮从珺却感觉的到,他浑身紧绷,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她微微侧过头,状似不经意一样动了动。 就感受到身边人突然变得紧张,好像不安一样,用手捏了下方向盘又松开,眼神不自觉移向她,看向她的侧脸,又看向她的唇。 然后他又像唾弃自己,尽力克制自己的弱点一样飞快地挪开视线,接着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阮从珺看得好笑。 她本来就没打算跟这位医生接触了,在门口看到那两个陌生的男人如同「畏惧」一样避开她的视线时。她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她可以自己搞定。于是就拿起了手机,给池衡发了不用过来的消息。 但是没想到邻居却报了警,在她看到赶来的警察时,她实在是懵了下。 不过还好,池衡…… 他竟然,比她想像中,更好用一些。 「哥哥……?」 她凝望着他,终于说出了他们再次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却是一句反问,一道淡淡的疑惑。 池衡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阮从珺看见他的喉结迅速滚动下滑了一下,然后他才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一样,声色温和: 「……只是权宜之计,你的身份不好泄露,」前面是红灯,他停下车回过头目视着她,面上带着一丝微笑,「不是吗?」 他好像从劣势和弱点之中又陡然抓住了重点,找到了支撑自己的不败之地一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微笑。 「你现在没有合法的身份,我只能这样介绍你。」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确实有个远房的妹妹因为疾病早逝了,而且她的身份证并没有註销。」 阮从珺立刻看向他的眼睛,就等着他这句话。 池衡微笑,「可以借给你用,池芜。」 「从今以后,你就是池芜,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他住的小区地下车库,这边都是大平层的户型,人不多,池衡一直带着她坐电梯到了顶层。 阮从珺跟着他进去,他的房子格外整洁,装修大概是性冷淡风,任何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 压根没有人烟气,简直跟医院一样冷冷淡淡,一看就让人杏欲全无。 入门之后的客厅非常宽敞,一面是超大的落地窗,另一面是打通了的开放式厨房,一张长长的西式流理台上除了一个长颈净水水龙头静静伫立着之外,什么餐具都没有。 而且因为採光足够,看起来非常明亮干净,几乎在反光。 池衡弯下腰,拿出一双全新的拖鞋放在阮从珺脚边。 他抬起头温和道:「没有准备合适的拖鞋,你先穿这个吧,等会我去买。」 阮从珺看着他蹲下屈膝抬头,还微微笑着看她,等她的反应的样子,突然心里就冒起一丝坏水。 她蹙了蹙眉,装出一副很勉强,隐约带着点嫌弃的样子,垂下眼眸没有看他,「哦……」 池衡的笑容也跟着一顿,神色变得手足无措了些。 他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和为难,觉得自己没有替她做好准备,竟然还让她穿上这样廉价的一次性拖鞋。 不过他转瞬又立刻救场道:「进来看看房间吧。」 但是等他带着阮从珺到卧室这边,他又卡壳了。 更大的难题来了。 他的房子本来就从来没有带人来过,也从未预料过会带人回来。 所以他装修设计的时候就只留了一间卧室,其余两间一间打造成了健身房,一间书房,压根没有多留一张床。 所以整个两百平的大平层,只有一间主卧里有一张单人床。 阮从珺也看到了卧室的摆设,她哀怨地看了一眼池衡,小声道: 「难道又叫我打地铺吗……」 「怎么会……」池衡立刻道。 阮从珺看向他。 池衡的后背一紧,感觉自己以前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曾经……大概…… 蓝色医疗垫,狭小的办公室…… 浑身青紫的女人,一个人的夜晚…… 「我打地铺。」池衡正色道。 该死,他当初怎么那么冷漠。 太不近人情了。 她都这么可怜了,他怎么没有当时就带她回来?! 池衡立刻去衣柜里拿出清洗干净的全新的被单枕套,动作迅速地把床上的用品全换了,还整理了下床头柜,把上面放着的书都收了起来。 阮从珺满意了。 然后池衡让阮从珺先去休息,给她倒了杯热水,就问了下她有没有忌口的,自己去厨房忙碌了。 等池衡做好了晚餐,在餐桌上跟她说好身份的事时,她就更满意了。 池衡真的是做菜的一把好手,他的厨房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好像不常下厨一样,实则餐具和用品都整齐地收纳在了柜子里,里面各种专业的用具和调料。 阮从珺从房间出来时,就看到餐桌中央放了一束花,旁边点了几株復古造型的烛台,气氛非常。 池衡用黄油煎了两块小羊排,又做了一盘考伯沙拉放在中间,还下了一份罗勒松子意面。 每份餐点用料都非常讲究,考伯沙拉上专门加了香味醇厚的红酒醋,意面的罗勒香味中和了奶油的黏腻,格外清爽鲜甜。 阮从珺好久没吃到这样丰盛的晚餐了。 这样才是人生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阮从珺用叉子叉起一块切好的羊排肉,鲜嫩的肉质包裹着汁水,直接让她享受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池衡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表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他喝了一口红酒,道: 「池芜的证件,我过几天就可以给你,但是和她身份证相关的其他手续都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办好,关于证件上样貌的改变,正好我就是医生,我会给你开个证明的。」 这样一来,身份的事情就可以落实了。 阮从珺给他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池衡的神色显得更加开心了一些,一向冷冰冰的脸上也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微笑。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房子和车子的钥匙就在门口玄关抽屉里。」 他忍不住道。 阮从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直到看得池衡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怎、怎么了吗…… 是他没有说明白吗? 还是说她嫌弃这里不好呢?是了,房子还不够大,他买的时候只是图安静方便而已。 要不带她去住郊区的别墅?可是那里又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无聊。 而且把她一个人留在人烟稀少的郊区,他实在不放心啊! 「我、我会照顾好你的。」想了半天,他只t z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在这里他每天一下班就可以回来给她做饭洗衣服,替她买东西换床单,有什么事情她一个电话他就可以赶回来。 那样多好。 说着他看向阮从珺,一双眼睛明亮诚挚,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泛起浅浅红晕。 阮从珺用指尖绕着头髮,一圈,又一圈。 她的脸颊在桌子上的烛火和客厅的水晶吊灯照映下,玉白生辉,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里仿佛有幽光流动。 紧紧盯着他。 池衡在她的视线下,几乎是屏住唿吸一样呆住,他不安地等待她的回答,所有的心绪都被她牵扯住,无法思考更多。 全然被她主宰了所有。 「好呀。」她粲然一笑,唇舌轻轻开合,交织。 「……哥哥。」 她的眸子轻轻眨了下,尾音像是天然带着轻微的鼻音,又轻又甜。 扑通扑通。 池衡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在这一刻如沐圣音一样,突然油然而生一股欢喜。 「嗯!」池衡笑着给她递过去切好的羊排。 第26章 那个宫、宫什么 ◎假惺惺礼貌一下吧◎ 从今天起她就是池芜了。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整容后的这张脸, 或者说她还没有习惯变成另外一个人,过上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池衡上班很忙,每天很早就出门了, 虽然他每天都会把她的三餐安排好, 甚至只要一有空就中午熘回来给她做饭,但是池芜可受不了这种黏煳劲儿。 她本就就没有和他多熟好吗, 突然多了一个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哥哥」, 感觉也怪不自在的。 因此她中午都是自己出去熘达,找自己想吃的。 唿吸点自由的空气,多好呀。 可是这张脸比她想像中更加有杀伤力。 她明明和以前是一样的态度,对待服务员礼貌, 对路上的陌生人客气, 对偶尔出现问题找她求助的人也很耐心。 可是, 总是找奇怪理由向她求助的人也太多了吧? 光是今天,这已经是第五个说他手机丢了,想借她手机打电话的人了。 而且还是个微红着脸的男生。 「那个……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下你的手机吗?」 男人总是鬼点子很多,她都已经看到转角那一群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盯着她看的, 和眼前这个男生差不多年纪的人在那里交头接耳了。 说不准就是一伙的。 池芜有些不耐,「没有。」 那个要电话的男生一噎,随即求助一样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 但是他的视线一扫过去, 那群刚刚还叽叽喳喳起闹叫他勇敢点的损友们却一个个都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不敢动了。 他回过头来,原来是她已经顺着自己的视线看了过去, 明显是发现了端倪, 看穿了他们的伎俩。 男生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不敢直视她的容貌, 眼神闪躲着垂下盯着地面,嘴唇嗫嚅道:「那、那个……」 池芜更不屑了,她语气恶劣地道:「没有就是没有,有也不给。」 然后她看都懒得看他就迳自走开了,原本以为那群男孩还会缠上来,没想到被她态度这么差的拒绝,他们也只是像呆头鹅一样呆呆地目送她走远。 而问她电话的那个,更是垂头丧气,完全没有被拒绝的不满,而只是满脸的懊悔和自责,好像怪自己太过贸然一样。 池芜心里惊讶,早知道骂人他们就会这么安静,那她平时还那么礼貌干嘛。 真是让人无语,男人就是皮子痒是吧,不骂几句不死心是吧。 不过这种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care别人会不会生气的感觉,真的超爽啊。 和她还是阮从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诶。 那时候她骂人都只敢背着骂,表面还得客客气气的,特别是对着明家那两个煞笔,哪里敢这么直接。 还是现在这样好呀。 而且她感觉刚刚骂完人之后,有种浑身都充满了能量一样,毛孔都舒展开了的爽快,要是明幼文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包准不会再那么憋屈,直接拧掉他狗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嘻嘻。 池芜这么想着,脚步轻快地走到了一家咖啡店前,推开了厚重的实木玻璃门。 叮咚一声,门檐上的铃铛轻轻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接着就像是唿吸被提起,一切悬而未发的那一瞬间,整间昏黄的咖啡厅里所有人的动作都暂停了下来。 人声鼎沸的室内一下子变得安静,每一个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门口。 一个纤细的、轻巧的女子身影推开了玻璃门。 丝绸也无法比及她的髮丝,她蓬松、柔顺、暗含着光泽的长髮是幽微的暗色,颜色深黑直至墨绿一样,流淌着泠泠的华光。 然后风一吹,她轻轻侧过脸,雪白的脸颊上,每一处五官都好似精雕细琢一样,完美到近乎非人,而又因这过分的完美,统一在一张脸上时,像是带着朦胧光芒一样,反而让人无法一时记住她具体的长相。 只觉得美,像是暴击一样不讲道理的美。 随后她像是发现了室内的人,轻轻一抬眸。 幽暗的眸子如同含着微光,极冷,又极清极艷,将对视的人都钉在了原地。 不敢动弹。连唿吸都不敢。 池芜抬眸,看了一眼安静的咖啡厅,她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每次去到哪里都会带来沉默了。 无论之前多么嘈杂,每次她一出现,所有她经过的地方就会全部沉默,不敢说话一样悄悄看着她。 池芜无视了这些视线,她走到前台那里,「一份提拉米苏,去酒精。」 穿着咖啡厅围裙的年轻侍者怔了一下才像醒过神来,微红着脸道:「好、好的。」 这家咖啡店的提拉米苏是她前两天发现的,做得超级地道,用的是手指饼干,胚体湿润蓬松,一口下去苦涩和甜美一齐融入口腔。 很上头。池芜已经是第三次来吃了。 而且它还分为朗姆酒版和无酒精的咖啡版,昨天尝过朗姆酒版本了,酒精味有点太浓了,还是无酒精的好吃。 池芜去窗边视角最好的一个位置坐下,她前两天也是坐在这里,明明今天店里人超多,但是这张桌子仍旧是空着。 好像专为她留的一样。 池芜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下,经过刚刚的骂人,她已经看开了,做人嘛,只图自己爽快就好啦,何必想太多。 她已经是新的人啦,要有全新的心态过好自己快乐的一生。 她快快乐乐地坐下等着提拉米苏,这时候侍者端过来一杯dirty,「你好,小姐,这是旁边的先生请您喝的。」 瓷白的咖啡杯边上放着一张小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还有数字什么的。 刚刚才觉得心情大好的池芜看都没看那张卡片,立刻脸色一冷,不耐地道: 「怎么,我是买不起一杯咖啡吗?」 「还要别人来请?」 「拿走。」 她声色冷冷,如碎冰一样带着寒意,说话的内容也毫不客气,脸上一丝笑意都无。 但偏生,无人敢置声怪罪。 甚至不少人开始不自觉埋怨那个不知好歹惹怒了她的人,明明她走进来之前不说带着笑意,至少步伐是轻快的好吗,如今却一脸薄怒。 咖啡店里一片寂静,本来还坐立不安,想要看大美人被请喝咖啡会怎么反应的人一下子哑了声,动都不敢动了,有几个人的视线还不住乱飘,偷偷摸摸看旁边一桌的一个男客人。 而那个被盯着的男人,满脸通红,头都快低到桌子下了。 一看就知自作主张送咖啡的是他。 不少人看了他的笑话,眼神不屑又嘲弄地扫视他。 池芜被室内这种暗潮涌动的氛围给弄烦了,她直接拿起包包就准备走了。 「提拉米苏我不要了。」 「你们扔了吧。」 「等等、等等……」 「客人——」 咖啡店里的侍者试图阻拦,连那个在后台正做着提拉米苏的店长也跟了出来,想要留住她。 池芜却已经走到了店门口,一时间店内的所有人,坐得远的已经站起了身伸长了脖子,坐的近的不敢靠前,手却无意识地伸了出来。 每个人的神色都带着隐隐焦急,不愿她就这么离开。 池芜冷着脸走到厚重的玻璃门前,那个端来咖啡的侍者立刻站在了门把手前,身体正好挡住了她的路线,对着她手足无措地道歉。 「对、对不起,客人,是我……」 搞什么道德绑架,她说的是他吗,池芜更不耐烦了,「让开。」 侍者被这一声不留情面的轻斥吓到愣在原地,耳朵通红,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摆。 但是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敢动了,身体还是僵在原地,没有让开。 池芜的脚步顿了下,挑了下眉刚准备呵斥让他挪开,突然一只胳膊就伸了过来,将那个侍者一把推开。 一位年轻的、栗色捲髮的少年突然出现,看也不看地就推开了那个侍者,用手拉开了玻璃门,笑吟吟地对着池芜道: 「请——」 还对她轻轻眨了t z下眼。 池芜眼神微微惊讶,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是位熟人。 叫什么来着,宫、宫什么吧。 是那个棒球场上,长得很精緻漂亮,有点异国风情的美少年,头髮是深深的栗色,柔软捲曲,连平坦的额头上的髮际线都是毛绒绒的,眼睛又大又亮,像琥珀一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池芜笑了。都碰到这位了,那明幼文还远吗? 她突然一笑,四周的空气都静了下来,直面她笑容的宫希岭更是耳尖微红,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谢谢。」池芜假惺惺地礼貌了一下。 「不客气啦……」宫希岭眨了下蜜糖一样眼睛,梨涡一漾,笑得温柔甜蜜。 然后他顺势推开门随着池芜走了出去,自来熟一样走在她身边。 叮叮噹噹的铃铛响动,咖啡店的玻璃门关上,留下室内一群扼腕的人。 却没有人敢再度上前惹人生厌了,只能羡慕地看着那个栗色捲髮的少年。 这个傢伙真是会把握时机啊。 宫希岭一看就是富养着、沐浴在爱意里成长的人,和池芜这种阴暗的傢伙完全不同,他态度自然,亲近却又不惹人烦,很会拉近距离。 「姐姐,旁边还有家店的甜品很不错喔,我超级推荐他们家的柑橘肉桂司康。」 之前喊妹妹,现在却喊姐姐,而且态度虽然都是一样的热情,但是池芜很明显的体会到了其中的不同。 之前是逗弄、是随性而为的玩笑。 这次就好像是认真的、格外重视而句句斟酌,试图得到回应的试探讨好。 池芜含着笑意,瞥了他一眼。 宫希岭接收到她的视线,笑得更甜了,「而且他们家的店员都很有特色,」他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做了个拉链一样的动作,「全都是瞎子、哑巴。」 池芜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 第27章 很会的嘛 ◎阴暗盯◎ 池衡医生最近几天都很不一样。 虽然说还是那么高冷啦, 但是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偶尔会看到他不像以前一样与世隔绝不近人情,居然还会玩手机了。 动不动就会拿出手机, 好像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有时候又好像专心致志地在上网查些什么。 好奇的小护士们有次出了手术室,装作不经意经过他的时候, 偷偷瞄了一眼。 天吶, 池医生竟然在上网查食谱,食谱诶! 难道他要自己下厨做饭吗?! 手术室里没有秘密,大家都相互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毕竟池医生虽然没有明着说过那一套什么「医生的手不是用来下厨而是用来拿手术刀」的老古董说法。 但是看他平时的行为,好像也和这套准则相差无几。 从来没见过他带饭, 平时也是吃的食堂, 科室里有时候聚餐或者点外卖, 他也基本不会参加,好像对吃的没有什么欲望一样。 小护士们常常嘀咕他已经羽化登仙,超脱世俗了。 可是没想到高岭之花也会下厨诶。 偶像剧看多了的年轻小护士们激动得眼泪汪汪,纷纷猜测池医生是不是遇到了真爱,什么高冷精英偶遇天降小作精之类的, 所以为爱洗手做羹汤。 经过的护士长满头黑线地一人钉了一拳,呵斥她们赶紧去备药,天天闲什么闲。 然后转头就看着她们念叨的池医生, 高冷的池医生, 从不迟到早退的池医生,趁着午休的时间, 却换下衣服偷偷跑不见了。 池衡趁着换班, 开着车直接去了附近的超市, 他在网上看到说这边超市的品类更加齐全, 蔬菜和肉类品质都更加优良,除了价格有点不美丽之外,哪哪都好。 不过价格不是他考虑的因素,毕竟他工作这么多年,不算他自己本来就有的家底,光靠这些年的工资,养活她都足以。 池衡心情轻快地挑选了两块牛肋排,转了一圈竟然还发现了新鲜的鹅肝,不过做鹅肝非常考验火候,他想了下自己上次做鹅肝是什么时候。 嗯……好像没怎么做过,但是他还是拿了两块,预备回去仔细查下攻略,先做一次练练手,下次争取完美地做给她吃。 然后他又买了些新鲜的球生菜,苦苣,芝麻叶之类的,但都只拿了一天的份,保证每天吃到的都是新鲜的。 转完一圈,时间刚刚好,尚在预期之中,他结完帐之后就提着一大包东西回到车上,直接启动车辆往家里去了。 最近几天她中午都不爱在家里吃,但是外面的东西多不干净呀,哪里让他放得下心。 不管她吃不吃,他还是要回去做好午饭的,万一她回来看到了想吃呢?总得备上吧。 而且看着她那么瘦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自从再次碰见她,他每晚都会梦到初见她的那天,她满身的伤痕,回眸含泪地看着他…… 肩胛骨薄得像是一捏就要碎掉,腰也极细极薄。 雪白的皮肤上全是青紫…… 一看就经受过非人的虐待。那个男人怎么狠的下心! 吃衡抿了抿嘴角,目光也变得冷冷的,一张脸上全是寒霜。 不过想到现在她在他这里,好歹他可以好好照顾她,他的容色好歹转暖了些。 才这样想着不到一会儿,他们住的地方就到了。 池衡看着隐隐可见的小区大门,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微笑,他转了个弯,车子慢慢驶向小区门口。中午只是做个饭就要回医院,他直接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没有去地下停车库。 等到把车子停好之后,池衡把副驾驶座位上的袋子拿出来,提着刚刚在超市买的一大包菜就下了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小区门口到他们住的楼栋还有些距离,他们的大平层在整个小区的中央,旁边的绿化做的很不错,因此环境非常安宁。 池衡提着菜,一整个塑胶袋装的东西还挺沉,勒得他的手指骨节都泛起些微白色。 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心里很平静,很舒适。 可是他刚刚提着菜走到楼道门口,他平静的步伐就停住了。 他熟悉的身影,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一起。 两个人挨得很近。而且她还在笑。 是他很少见过的笑意。 池芜正在听宫希岭在那里撒娇。 这个傢伙,真的很会诶。 他明明身材高大,肩宽腿长的,却特别会撒娇,说话甜蜜蜜的,长得又好看,赏心悦目,听着这种傢伙吹捧她,池芜感觉自己都快成古代的昏君了。 明知道他在耍小心思,还是纵容他,可不就是昏君吗。 「哇姐姐你的手好小诶,你看我的手就没有那么小,大大的。」宫希岭故意伸出自己的手,让池芜看他的手背。 他的手指细长,骨节清瘦,皮肤又薄又白,是那种带着微微看得见皮肤毛孔纹路,和女生截然不同的白,而且还隐约看得见皮肤下的青筋,指甲粉润润的,修剪得特别干净,是和池芜的手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性别差异异常明显。 池芜笑着看了一眼他的手,自己却没动,没上他的当。 宫希岭继续道:「啊姐姐你身上好香啊,香香的好好闻,我都走不动路了。」 池芜笑嘻嘻看着他。 宫希岭瘪了瘪嘴,白嫩的脸上红润的嘴唇像柔软的果肉一样撅了起来,他还眨着圆熘熘亮晶晶的眼睛看她,拖长了音调,「真的好香嘛,香香的姐姐,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吗?」 「我会乖乖的等你的消息的,收到你的消息我会超开心的!」 一旁提着菜,心情沉郁的池衡,眼神阴暗地一直盯着他们看。 他不过是一上午没回来,这个傢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竟然敢靠她那么近! 而且一个大男生,说话却黏黏煳煳,以为他没上过网不知道吗?!这不就是网上说的绿茶男、气泡音,夹子音之类的吗? 夹得他鸡皮疙瘩都要掉了。 等到池衡听到他要手机号的那句话,他忍了一下,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的手把装菜的塑胶袋把手捏的嘎吱响。 他长腿一迈,直接上前插.到两人中间,挡在了宫希岭前面,留给他一个后脑勺,面对着池芜。 池衡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回来了吗?走吧,咱们一起回家,我买了好多菜。」 池衡此刻脸色有些僵硬,他明显是想挤出个微笑的,但可能本就是不常笑的人,更何况这会儿心思都在背后莫名出现的的男人身上,脑子里一片乱糟糟,胸腔里的心脏也像是被捏了又捏,沉沉闷闷,怪不舒服的,因此面色有些糟糕。 这边池芜还没有反应,被挡住的宫希岭先跳了出来,他大声嚷嚷道: 「你谁啊你!这么没有礼貌!挡住人了知道吗!」说着就要推开他。 池衡哪里会被他推开,他故意使劲站稳,等宫希岭推他不开正准备加力时,他又突然卸力往旁边一站。 看起来好像是被宫希岭推开了一样。 而宫希岭则因为他突然卸力重心不稳,一脸懵地往前踉跄了半步才站起身来。 而此刻池衡已经占t z据了有利位置,并排挨着池芜站着了,他冷静地开口: 「我是她哥哥。」 「你是谁?这么没有礼貌。」 他看了一眼池芜,再继续看着对面的少年,语气平淡地告状: 「还推人。」 宫希岭一噎,到底谁推谁啊!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穿着,嗯,还算体面,长得,也还不错。 而且他手里还提着满满一袋菜。 咦惹,这个老男人好贤惠。 但是他么的,怎么使阴招啊! 不过他说他是她哥哥,好男人能屈能伸,他宫希岭一代人杰,不就是讨好一个大舅子吗,手到擒来。 「哇原来是哥哥!难怪长得这么好看哩,哥哥你提的累不累呀?来我帮你叭。」宫希岭转脸就笑开了,一副亲亲热热乖乖巧巧的模样就要上前来帮忙提那袋菜。 好像刚才大声嚷嚷的不是他一样。 池衡手往后一躲,敬谢不敏,「不用了,我自己来。」 「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池衡冷静道,他的声色非常平淡,如同冰水一样,冰冷渗人。 「毕竟你看起来年纪也挺大了。」 「就不要装嫩了。」 扑哧,池芜在旁边差点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位池医生嘴这么毒。 而那边的宫希岭气得差点跳起来,他、他么的,装嫩?他说谁装嫩?哈?? 他那是天生就嫩好吗!诡计多端的老男人,就是在嫉妒他年轻吧! 宫希岭恨不得气得七窍生烟,张嘴就想骂回去,但是看到旁边笑意盈盈的池芜,他眼眶瞬间就红了,宫希岭嘴巴一瘪,期期艾艾委屈地道: 「姐姐、姐姐……」 池芜接收到他的求助,一双眸子笑意藏都藏不住,不行,她还是想笑。 于是她憋着笑敷衍地端水,「好啦好啦,别闹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这是我哥哥,池衡。」她介绍了下提着菜的池医生。 池衡冷淡地微微抬头,蔑视着对面的少年一样轻轻颔了颔首。 「这是我今天认识的朋友……」池芜顿了下,他叫啥来着? 「宫希岭!」宫希岭立刻积极地自报家门。 「哦,宫希岭。」池芜重复了一声,充当介绍。 宫希岭听到她念自己的名字,心里甜滋滋的,感觉自己名字都变好听了。 人心情一好,看啥都顺眼了,看她身边的那位狗哥哥也心情平和了许多。 也是啦,要是他们家有这么个大宝贝,也是捨不得外人随意搭讪的,而且这位哥哥还这么贤惠体贴,中午都要回来做饭。 那他就原谅他叭,毕竟以后说不定还要经常吃他做的饭呢。 这边宫希岭自作主张大度地原谅了他,那边的池医生却眼睛冷冷地盯着他,明显十分排斥。 宫希岭却看都没有看他,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池芜身上,哪有时间管别的人。宫希岭脸色微红,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羞涩道: 「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旁边的池衡听得又是脸色一沉,好好的说话就说话,又搞这么忸怩干什么! 不过是问个名字,搞的却像有什么一样。 真是碍眼。 但是池芜没说话,他也不好一直越俎代庖,怕惹了她生气,于是就在一旁阴沉沉地用视线盯着他。 池芜轻轻一笑,她对于她的新身份倒是很乐意告知: 「池芜。」 宫希岭还想追问是哪个池,哪个芜,但是她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池衡立刻跟上,提着菜走在她身后半步,阻拦住了试图跟上来的宫希岭。 宫希岭一看她要走,急了,道:「姐姐,你还没给我联繫方式呢!」 池芜没有回头,敷衍地道:「有缘再说啦,拜拜~」 池衡听到这句话,神色立刻融化了些,不过看到背后伸出手还想说些什么,甚至试图挤上来的宫希岭,眼神又一厉,瞪了他一眼。 宫希岭被瞪的一怔,于是就晚了那么一步,就因为晚了这一步,再跟上去就显得太没脸没皮了,于是他只好蔫哒哒地驻足停在了原地目送他们走远。 池衡满意地看着他懂事地停在了原地没有再纠缠,扭过头替池芜拉开了楼道门,两个人肩并着肩一齐去了电梯口。 宫希岭垂头丧脑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转了个弯看不见了,他立刻大喊: 「姐姐、姐姐,我明天会去那家柑橘肉桂司康店里等你的!后天、大后天也会一直去!」宫希岭在他们背后大喊。 缘分都是留给努力的人的!没关系,他宫希岭就是这么一个努力的人! 第28章 要不去做个那什么? ◎你还小你不懂◎ 宫希岭决定明天去蹲点, 那明天造型上一定要打扮得精緻点,于是他一回到家就赶紧先洗了个澡。 他的浴室非常宽敞,除了淋浴室之外还有一整个超大的按摩浴缸, 淋浴间旁边装饰着金雕花纹的洗手池的上方是一整排干净明亮到如同反光的镜子, 连镜子都是昂贵的特质玻璃,带有自动加热除雾功能, 保证一滴水雾都不会残留, 四周还嵌着散发柔柔光辉的灯带。 宫希岭围着浴.巾,头髮湿漉漉地从蒸汽缭绕的淋浴间里走出来,对着纤毫毕现的镜子里看过去,嗯, 帅气的脸蛋, 满分, 健美的身材…… 他看着镜子里个子高高肩膀宽宽的身影,张开胳膊,举起双手虚握成拳,微微吸腹,扭过身子看自己胳膊和肩膀上的肌肉。 三角肌和肱二头肌的线条隆起, 他的皮肤是牛奶一样的白皙细腻,肌肉鼓鼓胀胀地看起来非常柔滑,软彭彭地, 既有一种肌肉的力量感, 又有一种又壮美又纯.欲的美感,非常漂亮。 嗯, 身材也是满分呢。 宫希岭有些得意, 接着他的眼神下滑, 一下子就注意到正面的两个小点, 眼神就变了些,他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毛。 ……他本身有着外国血统,所以头髮是深栗色,皮肤也极白,但是也许是外国的血统在他身体里并不占据优势,除了这两样以外,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名亚洲人。 比如说那两个点,就是褐色。完全不像白人颜色那么浅。 在他白白的皮肤上,有些突兀。 那她要是看到了会不会嫌弃自己啊?毕竟听说那什么经验多了,就容易颜色变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但他可是纯纯正正,完完全全的处.男啊,连别的女生手都没摸过的,非常纯洁的小男孩啊。 不知道姐姐看到了会不会因此误会,他想到这里,有些委屈。 他也不想天生就这样啊。 他以往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一想到她的容貌,再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宫希岭突然觉得这点颜色非常碍眼了。 ……要不,去做个褪色? 漂白什么的?应该有这种项目吧? 宫希岭一边皱着眉毛嘀咕,一边擦着头髮往卧室走,他扑到床上打开手机,准备噼里啪啦地打字搜一下有关「褪色」「漂白」「染粉」之类的关键词。 没想到手机跳出来几条未读消息。 是明幼文那个傢伙的。 宫希岭可有可无地点开看了一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明幼文:来一局?[上午11点07分] 明幼文:?[上午11点35分] 明幼文:你特么去哪了[下午3点23分] 宫希岭看了下,回復道:在忙。 明幼文好像正好也在玩手机,闲的没屁事一样秒回了。 明幼文:忙什么啊 宫希岭皱了皱眉毛,他总不能说他在忙着想做那个什么项目吧。 即使是好朋友,讨论这种事情也怪怪的。 而且明幼文还是小孩子,他不会懂的。这是大人才有的烦恼。 因此宫希岭带着一丝暗含得意的微笑,慢吞吞地打字道:没什么。 那边明幼文问道:那你白天去干嘛了,叫你打游戏都不来。 宫希岭一看到「白天」两个字,脑海里就浮现出在咖啡店偶遇的那道倩影。 如今回想起来,他已经无法准确地描绘她的五官和眉眼,但是当时见到她是如同被迎面打了一拳一样,被她的美貌暴击的感觉却人无法忘记。 她当时神态冷淡,眼神极幽极冷,只凭一眼就可以将人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但恰恰又是这种冷淡,让她的美增添了一种让人几乎要失去理智,近乎魔性的感觉。 宫希岭心脏怦怦跳地回味了一下有幸送她回家的路程,回过神来看到明幼文的问话,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了。 他心里的独占欲冒上来,这是他一个人的小秘密,他才不要坦白。 宫希岭:没什么。 这样说好像有点生硬,他又机智地转开话题。 宫希岭:对了,你前几天不是不见人影吗?怎么今天又打起游戏了。 明幼文那边一直在输入中,最后接连发过来几句话。 明幼文:别提了。 明幼文:唉…… 宫希岭耐心地等着,对待好哥们他还是有几分耐心的,何况他前几天确实有点担心他,能让他好几天不玩游戏的事,一定是什么大事。 明幼文:我哥老婆跑了t z。 嗯???就这??? 宫希岭:你哥老婆跑了又不是你老婆跑了,这跟你打不打游戏有什么关系。 明幼文:你不懂。 宫希岭:我怎么不懂了? 明幼文:没心情。 宫希岭:??? 明幼文: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宫希岭扪心自问,大人们感情不和好像确实对孩子会有影响,于是他贴心安慰道: 宫希岭:唉,大人的事你不要管啦,他们就是这样的,我妈跟我爸也是,经常动不动离家出走,可能这就是大人的情趣叭 他以为他安慰得很好了,没想到明幼文却发过来冷冰冰的几个字。 明幼文:你不懂,这不一样。 宫希岭:???怎么不一样了??? 明幼文:你还小,你不懂。 宫希岭:???不是,我怎么小了?我怎么不懂了?你说啊。 那边却一直没有回覆了。 宫希岭:??? 宫希岭恨不得挠墙:你有本事说话啊傅文佩你有本事说话啊傅文佩.jpg 最后他气不过,又恨恨发了一句:我一点都不小! 宫希岭是怎么被气得跳脚,手机另一端的人却一点都不在意了。 明幼文放下手机,嘆了一口气,仰躺在床上,目光虚无地放空看着天花板。 如今他的家里,真是各种意义上的「静悄悄」的。 真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和压抑啊。 老管家不见了,僕人们也被赶走了大半,而他大哥,最近好像也没有再找僕人的心思,所以整个偌大的庄园里冷冷清清杳无人烟。 连他的一日三餐,他都是自己解决。虽然他也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思。 虽然肚子饿着,但想起他大哥…… 明幼文又酸又闷的心脏里,又渐渐浮起一丝阴暗的窃喜与不合时宜的暗爽。 他一面烦闷着、甚至暴怒着那个逃走的阮从珺,但是他看着那个比他更加失控、更加暴怒的兄长。 他一面又忍不住在暗地里偷偷窃笑。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他控制不住。 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哥哥的老婆跑了,他为什么要开心呢? 他心里和他哥哥如出一辙的怒火和烦闷他还可以理解,毕竟跑的是他明家的人,而他也是明家的一份子,那跑的也算是他的人不是吗? 他的嫂子。 可是他的窃喜,他的不知名的、常常在半夜偷偷燃起的暗爽,却实在让他不知所措。 他也不想笑的啊。 可是他就是在听见哥哥说她跑了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笑。 他是不是变态了,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明幼文哀嚎着用枕头闷住自己的脸,在床上滚来滚去。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一下,门外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是他哥哥。 明幼文立刻跑下床,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哒、哒、哒。 他那个自从出事以来就整日整夜在外面寻找,几乎没有回来睡过觉的哥哥出现了。 明道晗锁着眉,神色之间是深深的疲惫,他走进空无一人的卧室里,慢慢地拿起她梳妆檯上遗留下的化妆品盒子,放在手中把玩。 以往一丝不苟全部往后梳起的头髮还是那么精緻,但是总令人觉得有些微不同,仿佛是风吹乱过一样,再怎么伪装还是有些狂躁凌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而他的神色也远比以往更加沉郁,嘴唇向下抿着,一双眸子里黑沉沉的,一点亮光都无,就这么认真地盯着手中空荡荡的罐子,慢慢把玩着的姿态,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崔舒悄无声息地跟进来,垂下头汇报: 「太太在网上买的国外的硅胶软片,买回来以后就一直放在了化妆柜抽屉里。」 「在太太失踪前几天,二少爷曾经带她出去过一次,走的是二少爷专用的那部电梯。」 「大概……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太太用硅胶片復刻了二少爷的指纹……」 接下来的话崔舒不必再说,一切都已经明明白白。 明道晗的眼睫往下垂着,神态很克制,但是脸颊的肌肉却微微地、慢慢地收紧,扯动了一下,好像是在非常用力地咬紧牙关。 他微微仰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深灰色的平驳领马甲在他腰腹间勾勒出雅致妥帖的线条,但是他紧绷的肌肉仿佛在薄薄的衬衫下暗暗蛰伏,一举一动都让人心惧。 「嗯。」过了片刻,他才淡淡应了一声。 「之前排查的线索,全都过了一遍吗?」 他声音淡雅,姿态不变,眼睫仍旧低垂着,手中还举着那个罐子,唯独眸子轻轻地挪过来,像是用余光扫视着回话的人一样,带着无声无息的压迫感。 崔舒不敢抬头,他道:「全部都排查过两遍了,所有线人报上来说像太太的人经过的地方我们都一一查过了,除了确认不是太太的,余下还有三五处地方无法排除。」 「哪里?」明道晗抬起眸子静静地凝视他,问道。 「是大学城旁边,有一处游泳馆附近,还有……」 崔舒声音停顿了下,「还有上次去过的医院……」 医院那次有两个线人先后汇报,说看见过符合太太身形的独身女性进去过,但是他们那次却被一个背影很像太太的女医生出去的监控吸引了注意力,导致出现了视线盲区。 而太太,很可能当时就真的躲在医院里。 第29章 斯文败类 ◎格外勾人◎ 第二天池衡很晚才出门。 池芜都起床了, 洗漱完走出房间,就看到他还没有去上班,反而穿着一件白衬衫, 下面配了件浅色的休闲裤, 罩着一件淡蓝色的围裙在厨房那里煎蛋。 他的眉眼极清冷俊美,身姿挺拔如庭院中的青竹, 黑色的碎发因为他微微低头的姿势而轻轻散落, 一双黑色的眼睛安静地低垂着,看着平底锅里金黄色的蛋液。 「起来了?再等一会儿早餐就好了。」池衡没有回头,声音轻柔温雅,轻声道。 池芜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想他怎么还不出门, 往日不是都已经走了, 只留下桌子上保好温的早餐了吗? 不过一起床就有现做的热食,谁不开心呢?她理所当然地坐下,餐桌边只有两张椅子,其中放了蓬松软垫的是她这几天的专属座位,池芜坐在软垫中间, 斜斜地歪靠在桌子边上,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他。 她穿的是布料极其柔软贴肤的墨蓝色的真丝睡袍,腰间松松垮垮地繫着一条细细的带子, 却因为她坐着的姿势, 把腰部与下方的线条勾勒得极其纤细饱满,再因为她懒洋洋的姿态, 手肘处的布料下滑堆积起来, 露出一只雪一样的玉白手腕。 墨蓝色的真丝布料, 和她领口、手腕处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池衡明明没有回头, 但是不知是不是烟火熏的,玉白的脸上浅浅浮起一丝淡淡粉色,他顿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 「哦,对了,你们昨天说的是哪家咖啡店呢?」 他声音温润,如同一块软玉,通透中带着温和的光泽,仿佛只是偶然想起所以问了一句。 「我也好久没吃过司康了,想带点去医院吃。」 咖啡店? 池芜正微微挑眉,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怎么突然提起咖啡店,听到「司康」两个字,才突然想起昨天的事。 嘻嘻,原来如此。 真是令她遗憾,这位清冷医生,没想到还把那句玩笑话存在心里,在意到了第二天早上还要悄摸摸地拿出来说。 她饶有兴致地勾起胸前的一缕髮丝,在细细的手指上绕啊绕,装作不明白一样,声音疑惑道: 「什么咖啡店?你说什么呢?」 「我哪里要吃什么司康了。」她声音带着特有的冰冷冷的音调,又因为此刻嗔怪埋怨的语气,反而微微拉长,像是檐下冰晶一样,又冰又让听的人渴望品出一丝甜来。 「我才不吃,你也不许吃。」她道。 她语气娇纵,还带着理所当然颐气指使的霸道,但是偏偏池衡一听,眉目稍霁。 池衡心中因为昨天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男人而耿耿于怀的心情瞬间好转。他面上也不由得浮起一丝浅淡的微笑,在他如玉一样的脸庞上,显得清俊不已。 池衡眉眼稍暖,一双墨色的眼眸中漾起些微笑意。 「嗯,好,不吃,我不吃。」 「哼哼。」池芜轻哼了一声。 池衡把早餐做好,洗干净了手端了过来,他格外细心,早餐盘都放置在池芜面前最容易拿到的距离,刀叉摆放的角度也最符合她的习惯。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是医生,做的东西都喜欢做到全熟,比如说早上的煎蛋,他喜欢做到蛋黄都凝固的那种程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可能是医生的职业习惯?不太喜欢吃生的。 不过也还好啦,池芜她也不太喜欢那种蛋白一破开,蛋黄就流了一地的那种感觉。 她轻快地拿起叉子,纤细的手指捏在温润银质的长柄上,姿态非常随意,手指和手腕呈九十度一样的角度,小拇指微微翘着,轻巧地把叉子上那一小块嫩白橙黄的煎蛋送到了嘴里。 丰润饱满的唇t z瓣轻轻张开,红润之间露出贝齿的一线雪白,然后雪白之间又是更加湿润殷红的舌尖,柔软舌尖轻轻一舔舐,那潮湿甜腻的雾气几乎迷漫上银叉冰冷的表面。 池衡的眼眸微微黯了黯,他垂下眼睫,很安静地低头吃了一口同样的蛋白,但是喉结却忍不住轻轻滚动。 好甜啊…… 蛋白是这样甜吗…… 眉眼清俊冷淡的医生低头默不作声地吃着早餐,他黑色的碎发安静地垂下,没有人知道他的脑子里却全是不可告人的画面。 「……你说,我下次做甜点给你吃怎么样?」 池衡放下了叉子,微微笑着看着她问道。 「嗯?」池芜愣了下,她伸出舌尖轻轻卷了下唇角的蛋黄,「怎么突然问这个。」 「还有咖啡,我也会煮咖啡,不如明天我做给你尝尝吧?」池衡道。 池芜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嗯,你想做就做吧。」 池衡瞬间笑了,眉眼微弯,他身上那种清冷的距离感一下子化为了若有似无的浅淡温润,好像山间雪水潺潺流动一样,清冷好看。 池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怎么感觉她这位「哥哥」,今天格外勾人? 髮型吧,没什么变化,额前碎发的弧度,看起来好像漫不经心很随性,但是每一根都好像格外有心机一样,把他清俊的眉眼点缀得格外温润。 而且她今天一看才发现他右边眼尾下方还有颗痣诶。 清俊冷淡的,玉质一样的人,偏生眼尾点缀了一颗泪痣,这点泪痣一点,就显得妖气横生,生出无边的艷色来。 池衡低着头,不动声色,眼睫也微微垂着,好似在专心地吃着盘中的早餐。 他能感受到对面人的视线,从他的眉眼,划转到他的鼻尖,嘴唇,下颌,再到了他的领口、胸膛。 他腰背笔直,肩膀自然地舒展,双臂垂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银质的叉子,一只手拿着餐刀。 池芜又看向他的衬衣,他平时穿衬衣也是这样的吗? 扣子没有扣到顶,反而解开两颗? 池芜有些煳涂了,她平时没怎么观察过他,还真不记得他以前怎么穿了。 不过他这样穿,好那个什么诶。 明明整个人清俊高冷,雪白的衬衫在他身上仿佛更衬托他整个人的通透温润一样相得益彰,但是偏偏。 偏偏他的领口又微微松散,而他衬衫的布料好像也不是那种笔直硬挺的质感,而是微微带着软,他的肩膀又宽,将衬衫撑得肩线平整舒展,因此那两边领口就随意地歪散在一边,露出他格外凸出的喉结,横着蜿蜒进衬衫领口的锁骨,还有锁骨处的小片暖白的肌肤。 非常随性,但是结合他冷淡的神色,清俊的气质。 总感觉有点斯文败类的气息。 还怪涩的。池芜吃了口煎蛋,眼神在他的下颌线,脖子,喉结和肩膀处瞄了瞄。 嗯,不错,挺下饭。 池衡假装没有发觉她的视线,但是心中却不由得隐隐有些得意。看吧,外面的绿茶哪有家里的好。 那些年轻的、只会撒娇卖痴的男孩子,哪里知道男人真正的魅力在哪里。 真的的男人,而不是男孩。 半遮半掩、含而不露,矜持冷淡、欲拒还迎才是男人魅力的体现。 这边池衡正暗暗自得,哪里知道对面的池芜心里正对他暗生鄙夷。 男人嘛,真的cheap,以前对她爱理不理,现在换了张脸,就对她欲拒还迎,明骚暗.贱。 那个姓宫的,眼前这个姓池的。都是一个样。 不过她可乐得看戏,他们男人自己愿意献殷勤,关她池芜什么事呀。 坐着看就好啦。 「我吃饱了。」池芜笑嘻嘻地扔下擦嘴的餐巾,看也没看桌子上的餐具,完全没有动手洗碗收拾的意图,施施然就地往自己房间走了。 走的理所当然,走的理直气壮,毫不客气。 而被留下来洗碗收拾餐桌的池医生,却非常满意地看他煎的蛋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心里甜滋滋地端起碗碟去了洗手池。 看来他今天煎的蛋不错。 到了医院。 一大早上,整个颌面整形科的小护士们全都挤在一起偷摸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哇,你看到没,好漂亮!!!」 「是池医生带过来的诶!」 「天吶,比明星还漂亮啊。」 「我差点看呆了。」 「那气质,真的绝了,真的看到都走不动路了,姐姐我也可以啊!!!」 「我愿意!!!」 「哈哈哈哈恐怕你愿意弯姐姐也不会理你,你看池医生什么时候会那么温柔的笑啦,一看就有情况。」 「尊的,池医生一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你见到大美人的时候脸上的傻笑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讨厌啦!」 「不过我好像听到池医生介绍说是他妹妹诶。」 「真的吗真的吗?」 「呜呜太漂亮了,池医生怎么这么有福气。」 「不过……你们说,真的只是妹妹吗?」 「我看池医生看她的眼神,都温柔到拉丝了……」 被嘀咕的两人正在池衡的办公室里,池衡出门前极力邀请池芜今天跟他一起到医院来,说是什么她的手术也恢復的不错,正好到时间来做个复诊了。 池芜本来还想出门去逛一下,不过听到他的话,想了下也是,所以今天坐着他的车一起到了医院。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她的心态和之前截然不同。 这一次,池芜从电梯里出来,经过的地方就一片寂静,存在感极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她,不过她毫不在意,走得目中无人,走得气定神闲,甚至带着种漫不经心的傲慢。 但是每一个人的态度都对她格外宽容,分诊台的小护士甚至对着她红了脸,扑闪着眼睛不敢看她。 池芜明知这些改变都不过是因为外貌,但是她对着男人就觉得他们肤浅、不自重。对着女孩子她就格外双标,尤其是看着这种会脸红眨着眼不敢看她的,她一看到就觉得格外可爱。 想逗。 池芜从分诊台的小护士身边走过,轻轻笑了下,对着她微微侧过头,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不过是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所有眼神接触都不过一秒钟都不到。 但是小护士立刻脸色爆红,还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脸上的羞涩笑意止都止不住。 池衡察觉到身边池芜的动作,无奈地笑了下,清俊冷淡的眉眼非常难得地变得温柔。 他今天是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她一起来医院的。 他不想她出去再次碰到昨天那个绿茶夹子音。 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一看就居心不良。 还是先陪他在医院呆一会儿吧,他今天会早点下班带她去吃好吃的甜点的,一定比那个什么柑橘司康好。 第30章 对峙 ◎「你干什么?!」◎ 崔舒右耳上挂着蓝牙耳机, 耳机对面的全行方在那里叽哩哇啦,对着他的同僚大倒苦水: 「崔秘,舒哥, 我的大哥啊, 咱们都找了一个多月了,城内城外都翻遍了, 就算是上天入地都应该被咱们翻出来了。」 「可是你看咱们不眠不休这么久了, 太太都没有现身,明显就是找不到了啊!」 「这大海捞针的,人家存心要躲,咱们怎么找得到哇……」 「茫茫人海里, 那么多人……」 「只要躲着摄像头, 哪里不能去啊……」 崔舒没有吭声儿, 他神色不动,谨慎地跟在明道晗身后半步远的距离,认真地执行着他的任务。 耳机里的全行方还在那边嘀嘀咕咕:「这根本不可能完成啊,啊啊我都一个多月没休息了我已经快丧失理智了我的美好品质全都消失了……」 崔舒下意识地微微侧头,动了动耳朵。全行方的声音实在太吵了, 如果不是怕漏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他恨不得早就把耳机摘了。 全行方的魔音还在从耳机里兢兢业业地传过来,钻进他的耳朵里, 「天吶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啊……啊啊啊我要疯啦!」 疯?崔舒的眼珠这时才动了下, 他的眼神不自觉落在身前的男人身上。 要说疯的话,董事长他才叫疯了吧…… 他这段时日, 从未见他每天休息超过三个小时, 夜里得处理积攒的工作, 白天不眠不休地到处查找太太留下的痕迹…… 任何见过太太的人、任何她去过的地方, 董事长都像要抽丝剥茧一样,反覆地、来回地盘问,查证,不厌其烦地倒推、揣测,然后一一查实。 自从别墅里的人全部被处置干净,他就没有见过董事长再次发火,每次见他总是在忙碌。 可是越是这种压抑的平静,他却越是感觉。 这个男人,好像已经离爆发不远了。 崔舒垂下眼,敛住心神没有再看,停车场的电梯口已经到了,他安静地走到一旁往前一步按下了电梯。 「叮」地一声,银色的电梯厢门打开。明道晗率先走了进去。 崔舒跟着进去站在他身侧,而后一行t z手下鱼贯而入跟着站在了他们身后。 医院的电梯都十分宽敞,为了方便病床的运输通常空间都很大,而且可能是为了方便病患,这边的电梯都有专门的电梯小姐负责按下楼层键。 穿着蓝色套装裙子的电梯小姐平日里也算是来来往往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了,可是今天电梯门一开,却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等这么一群人高马大的穿着西装的男人们走进了电梯,整个空间瞬间变得气氛肃穆,安静到压抑,让人不敢轻易出声。 「……」电梯小姐支支吾吾地张了几次嘴,都没能把问去几楼的话说出口。 直到电梯门渐渐阖上,崔舒看到角落里那个被吓到不敢说话的电梯小姐,微微笑了下,礼貌道: 「八楼,谢谢。」 这一声打破了寂静,电梯小姐听到他搭话这才感激地笑了下,立刻按下了电梯里8层的按键,按键亮起,电梯平稳地往上运行,这一梯人正好全部坐满,中途没有停下,直接去往了八楼。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角落里的电梯小姐屏住唿吸,大气也不敢出,目不斜视地半垂着眼看着面前的电梯面板,不敢将视线往旁边挪动半分。 实在是因为身后的那个男人…… 气势真的好恐怖啊。 浑身是久居高位难以接近的气息,而且神色深沉,甚至带着不悦的压抑阴暗,明显就是在竭力克制着某种极度想要爆发的情绪。 好似已经到了压制的极点。 气氛危险到好像只要一个微小的火星,就可以带来铺天盖地的毁灭。 电梯小姐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直到电梯终于叮了一声,降下速度平稳地停在了八楼,她才悄悄地舒了口气。 电梯门缓缓拉开,门外的喧嚣声瞬间蔓延了进来,和这里的寂静截然不同。 明道晗迈开步子走出电梯,崔舒跟着踏出一步。 四周的氛围,和上次过来好像有些不同。 走廊上来来回回的手上拿着病例单的人们还是与上次一样,见到他们惊讶地看过来,然后远远地站着。 但是不同的是,他们不再像上次那样一直偷偷盯着他们看,反而看了一眼之后就好像又不感兴趣了一样,转头交头接耳地去谈论什么令他们更感兴趣的事去了。 崔舒心里冒起一丝古怪的疑惑。 但是明道晗全然没有在意旁边的人,他已经迈开步伐走向旁边的候诊大厅。崔舒立刻跟了上去。 医院的监控他们早就已经拿到了手,全行方正在医院的中控室那边反反覆覆地查看当天的录像视频,看得他都要吐了都没有找到人,所以他一直在耳机里叽叽咕咕地跟崔舒吐槽。 崔舒皱着眉,听见耳机里唐僧一样的念个不停的声音,忍了下还是没忍住直接摘下了耳机。 这傢伙,真的嘴太碎了,太能说了。耳机摘了世界终于清静了。 而当他摘下耳机,跟在明道晗身后转过弯走进候诊大厅,抬起眼眸看向前方时。他才知道为什么离得远的电梯门口那么多人交头接耳。 而越是靠近这里,却越是安静。 一个非常、非常有存在感的,似乎像是漩涡一样,从四面八方吸引住所有人视线的纤细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 池芜抱着手臂,听池衡在那里安排她今日的行程。 「本来是要给你约一个ct的,没想到上午正好机器检修了,要不你在我办公室坐会儿?等会我带你过去。」池衡换上了白大褂,把钢笔挂回胸前的口袋里。 池芜轻哼了一声,心下不耐,「既然要做检查,为什么不早点帮我预约,还让我等?」 池衡侧过头好脾气地对她笑了笑,「是我错,是该早点安排的,你稍微坐一会儿吧,我会去催下看能不能早点过去拍片的。」 他带着池芜往会诊室那边走,两个人正好穿过候诊大厅,眼看着就要走进会诊室的走廊。 突然他们的背后,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一个男人勐地拨开人群往所有人视线的中央冲过去,被推开的人都不悦地看向他,但是看清那个男人的身形,所有人又都噤了声,没有多言。 不过是一瞬间,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 正在往前走的池芜突然身形一顿,绸缎一样的鸦羽长发因为惯性继续向前,又被她突然停住往后的动作带动,在半空中盪出一道弧度,然后才披散落在她的肩膀、腰背。 她惊讶地微微低头,就看见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暴起的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前进的动作牢牢地止住。 一切画面都静止。 而身后的人好像还在微微喘.息,他吐出的热气仿佛可以落在她的头顶、后颈,而那只掐住她胳膊的手非常稳、非常牢,死死地拦住她,丝毫不给人挣脱的机会,可是他的身体,竟然好像微微颤动一样,带着沉沉的气息,仿佛竭力克制着、收敛着某些暴虐的阴暗的情绪。 这一瞬间的事情就好像是拉慢了一样,周围的人群没有出声,旁边池衡甚至才刚刚意识到有人突然出现,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几乎像是慢镜头。 但是池芜却感觉自己这一刻非常冷静,心中好像终于落定了石头一样,产生了一种近乎超脱生物本能的冷静,她心想,他一定会说: 「阮阮……」 果然,身后的男人平静了下唿吸,沉着声音缓慢开口: 「阮……」 池芜心下觉得可笑,她立刻扭过头,果然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明道晗五官依旧沉郁俊朗,只是添了几分疲色,往日里精緻的头髮此刻微微凌乱,好像是突然竭力奔跑过来一样,胸膛也在起伏轻喘。 但是他的神色笃定、一双眸子里含着怒色和暗暗压抑着的惊喜,更多的却是终于找到了失去已久的宝物一般的庆幸与安定。 但是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所有笃定全部化为惊讶。 她看见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啊……」一张非常美丽的、但是却截然陌生的脸孔微微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开口。 「这年头,搭讪都这么粗暴呀。」 「你说呢?这位……先生?」她的眸子从他的手扫到他的脸上。 明道晗攥住她的手力气骤然松懈。 池衡立刻冲过来扯开了他掐住她胳膊的手,一把将明道晗推开,把池芜藏在自己身后,自己站在她身前隔绝了明道晗一直黏在她身上的视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你干什么?!」池衡冷声道。 第31章 不耐烦 ◎给谁的奖励◎ 明道晗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依旧落在池芜的脸上,他抿了抿唇,眼眸中明显有几分诧异和疑惑。 池衡被忽视了, 他明明站在两个人的中央, 却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石头,明明堵在路中央, 却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眼前这个男人微微侧了侧头, 视线穿过池衡的肩膀,落在他的身后。 而他的身后,他能感觉到,池芜的注意力……也落在他面前的男人身上。 他们在隔着他对视。 而他面前这个穿着高定大衣的男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那次突然闯进办公室的男人就是他。 池衡的心突然沉沉闷闷的。 他……他就是她以前的丈夫吗?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下子想起她遍布青紫的后背, 一下子想起他手背上破皮的伤口,一下又想起他那一句「我来找我的妻子」。 妻子。 哈……他有什么能耐,还敢称她为「妻子」? 一想到她那天惊慌的眸子,布满泪珠的苍白的脸孔,瘦弱到几乎一掌就可以掐断的肩胛骨, 皮肤上渗血的伤口…… 池衡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又酸又苦的扭曲怒火,他凭什么?! 凭什么?! 为什么得到了名正言顺的一切却要这么对她?!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以及。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他? 就这个浑身低气压,光凭一个眼神似乎就可以让人不敢置声的久居上位的男人?池衡的视线落向他, 看着他精心保养的柔韧又含着辉光的头髮、奢贵的哑光皮鞋, 一尘不染的柔软又笔挺的外套面料,一切都一如初次见面那般精緻昂贵, 但是那时他毫不在意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彼时他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再也不会见到的过客。身份与地位都与他无关。 可是这个时候, 他的心脏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他身上所有的细节并不由自主地与他对比。 他手腕上百达翡丽的手錶他也曾收藏过, 不过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不怎么戴手錶。他的大衣是手工高定, 他不太喜欢穿西装,所以不怎么买过。 但是他也并不是买不起。 他就是凭这些才娶到了她吗? 还是说…… 这就是失败者失败的原因? 想到这里,池衡被妒火灼烧的心脏诡异地平息了一些,所想的这些不过是脑中的一瞬,他恢復了平静的神态,冷冷地道: 「这位患者,如果身体有任何问题请先去挂t z号,不要擅自闯进就诊区。」 明道晗这才将眼神挪向了他,轻飘飘地看了这位挡住他视线的医生一眼。 「啊,抱歉。」 他说抱歉的语气也轻飘飘地,毫无诚意,仿佛只是出于个人素养所以说出口的一句谦词而已,并不觉得他自己有错,反而是他身居高位却谦和有礼的体现。 而且他的抱歉也并不是对着池衡,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将视线对向了他身后的池芜。 「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明道晗微微笑了一下,他的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医生背后的那个女人,神色之间还带着些微疑惑不解。 池芜才不怕他,她抱着双臂,微微抬了抬下巴很高傲地冷笑道: 「喂,你这句话更加老套了好不好。」 「要搭讪像我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的话,先去更新一下词库吧!」 「哼,老男人……」这句话她声音很低,小声地嘀咕,还非常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好像很嫌弃。 声音虽小,却足够在场的人都听到。 池衡神色稍霁,眸子中的郁色转为明朗,甚至有些微微得意地看向了明道晗。 而旁边围观的群众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是呀,这么鲜活年轻又漂亮成这样的女孩子,被一个陌生男人勐地拉住,他们看的人都跟着揪心不已,现在看到她一句话就怼了回去,他们都跟着不自觉笑了。 而后面跟上来的崔舒恨不得低下头,假装自己没听到。 被当面说是「老男人」的明道晗却一点也没有动怒,他的神色反而因为她的语气态度而微微轻松了些,眼神中的疑惑也淡淡压了下去。 崔舒看着他,感觉他的背影都透露着一丝久违的、压抑之中突然暂停,停息了一瞬,终于有一线空隙喘了口气一般的放松。 「这位……小姐,你要知道,我并不想冒犯你,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判断做出了选择而已。」 「你很像她。」 池芜又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懒都懒得看他。 池衡却心急了,他沉了沉声,「她是我妹妹,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明道晗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轻笑了一声,「你的妹妹?」 明道晗的视线又看向那个非常傲慢,可是又非常、非常美丽的女人。 她美丽到无论她愿不愿意,任何人都会是她的俘虏。 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明道晗垂下眼眸。 她很像她,可是她不是她。 他喜欢她的含着泪的眼眸,喜欢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喜欢她生气到灼灼春色的面孔,喜欢她纯真到近乎无知的眼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可面前这个女人和她截然不同,她傲慢、她自我、她难以接近。 如果人有颜色,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黑色,漩涡一样魔魅的黑色。 他已经可以预见由她而起,因她而生的各种纠葛会在她身边蔓延,以她为中心不断纠缠。 眼前这位「哥哥」不就是吗? 明道晗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位年轻的医生一眼,这位医生眸色之中的慌乱和紧张,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妹妹」这一个身份就能解释的啊。 不知道因为「妹妹」的身份而高傲自豪挡在别人身前的他,日后又会不会因为「妹妹」这个身份而怨恨懊悔呢? 人与人之间的身份连结,既是亲密,也是束缚。 不过,这些麻烦都与他无关。 他不会做任何人的俘虏。 更何况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明道晗忽略了心中的那一点异样,挪开了视线,没有再盯着那个异常美丽的女人去看。 「崔舒,派人把这一层全都查一遍。」他微微侧过头吩咐道。 「是。」崔舒低头恭敬道。 他立刻快速地带着手下往各个方向四散开,他首先查证的方向就是池衡他们背后的就诊室,于是他最先就经过了池芜的身边。 可是他目不斜视,好像一心只有上司的命令,完全没有在意身边这个女人,但是偏偏他却又因为上司的命令,眼神在四处所有在场的人身上、脸上转过,试图找出一丝线索。 于是这种唯独对她的目不斜视的忽视,就变成了一种刻意的、故意克制着的不去看她,反而更显得他不自觉的在意。 池芜冷笑着轻哼了一声。 这冷笑的声音极低,偏生落在经过她身边的崔舒耳朵里,像是一把又轻又快、让人无法防备又无法抓住的小小冰锤,在他心口轻砸了一下。 惹得他耳尖震颤。 崔舒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滞,立刻又面不改色地往前方会诊室走廊去了。 明道晗已经转过头,没有再看向别的女人,他的内心恢復了往常永不停歇的盘算,任何与她有关的线索都在他心中重新捋了一遍。 医院……看来也可以排除了。 如果那天这位池医生的桌子下躲着人,那应该是他这位「妹妹」吧? 他没有时间探究与他无关的秘密,更不想参与别人的麻烦。 既然确认了不是阮阮,那么接下来继续去追查那部手机吧,那部通过app预约了代驾的手机。 崔舒一行自然是无功而返。明道晗带着他和其他手下又如流水一样瞬间撤离。 回到就诊室后,池芜坐在池衡办公室的椅子上,她的一只腿交叠搭在另一只腿上,脚上池衡为她新买的华伦天奴高跟鞋被她轻轻甩得摇摇摆摆,欲坠未坠,然后她身子往后微微一靠,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腰部,另一只手轻点着下巴,非常傲慢地抬起脸孔,居高临下一样看着单膝跪下为她调整高跟鞋系带的男人。 「真讨厌,这双鞋子好难穿,走到哪都不顺利。」池芜皱着眉抱怨道。 「是我的错,我没挑好,我等会就去重新买一双。」池衡一边替她调整系带,一边抬起头笑着道。 「哼,你眼光太差劲了。」池芜不耐烦地要抽回脚,他都系了半天带子了怎么还没系好。 可是她才一动,池衡却下意识地用力握住了她的脚踝,为了穿上漂亮的钻石鞋子,她是没有穿丝袜的,于是他的拇指和手心就直接贴到了她脚背的肌肤上。 冰凉的肌肤瞬间紧紧贴在了灼热的掌心。 「干嘛呀!」池芜尖叫了一声,感觉整个脚踝都被他握住,烫得她整个人都不舒服。 「啊……」池衡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他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然后他又低下头,手掌微微松了松,克制着没有再次贴上她脚背的肌肤,但是拇指和食指却仍然用不容拒绝的力度捏住她精緻的脚踝骨,温声解释道: 「带子缠住了,不理开的话等会容易割伤你的脚。」 池衡一边轻声解释,一边却好像慢慢揉捏一样,拇指的指腹在她踝骨那一处轻轻揉搓,来回地轻磨,娇软的、平时都不常被人触碰到的肌肤有着异样的敏感,好像那一块明明没有什么过多的触感神经,但是偏偏又觉得怪怪的,很令人在意,最后形成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甚至直接牵动到了小腿那一片的神经。 池芜蹙着眉,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子,想抽回脚,但又觉得小题大做,量他也不敢乱来,不过又一想到刚刚被那个老男人一顿逼问,本来就心里不爽快,于是不耐烦之下,直接伸出脚一蹬,雪白的脚勾着摇摇欲坠的只覆盖住脚尖一点的水钻高跟鞋就直接蹬到了池衡怀里。 池衡被蹬得往后一跌,双手松开了她的脚踝,往后撑坐在了地上。 「烦死了,不要系了。」她娇声抱怨,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盛气凌人。 高跟鞋随即直直地踩在了他的腰腹,不留情面。她的脚生得极其美丽,线条从小腿到脚踝处收紧变窄变细,又慢慢蔓延至脚背,此刻因为她踢人的动作,脚背绷直,那圆润雪白中带着粉色的脚趾在欲坠未坠的碎钻鹰嘴鞋面中欲露而未露。 于是整只漂亮的高跟鞋坠在空中,只由那一根细细的、来回交叉、缠绕在她细细的脚踝蜿蜒向上的系带勾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池衡浑身紧绷,喉结不自觉动了下,他的视线放平,不敢往下,微微喘.了口气,这才平稳了唿吸,就这么撑坐在地上,温声看着她的眸子笑道: 「怎么了?还在为那个老男人生气吗?」 「不要生气了,他不过是过去式了。」 第32章 secar ◎好玩◎ 「哼, 你倒是很会说话嘛。」池芜收回了脚,翘在另一只腿上晃啊晃。 她轻轻哼笑着,用指尖缠绕着自己的一缕髮丝, 慢慢道:「那个老男人……」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总有一天会发现她就是阮从珺,不过她可不是一味逃跑不知道反击的软货。 相反, 她并不怕他知道, 反正谁怕谁啊,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破那就大家一起发疯好了,他姓明的也不要脸好了。 不过也许就是她这样理直气壮丝毫不在乎的表现,反而迷惑了今天的他? 池芜也感觉有一丝奇怪t z。 反正她从没见过他今天这副竟然不敢细看她模样的样子。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怎么样一样。 只不过, 在撕破脸, 让他知道真相之前, 她很乐意给他增加点困难,让他不那么顺利。 嘻嘻。 她想起崔舒经过她身边时那种全身紧绷,如临大敌却又强行克制,假装毫不在意的模样。 再看眼前这位「高贵」的医生,此刻却双手往后撑着坐在地上, 眼神迷离,好像膜拜神明一样地望着她。 还有那个姓宫的,前后两副面孔…… 以及那位、还未来得及再次会面的明二少爷…… 池芜轻轻地笑了下, 非常恶劣地蹬掉摇摇欲坠的鞋子, 直接将脚趾按在了池医生的胸口上。 「餵。」她俯身道。 她神色妖异,浓浓殊色如山中艷鬼, 眸中的恶意毫不掩饰。 「不会这样, 你也很爽吧?」她弯下腰, 将他轻踹在地上, 用气音轻声道。 被轻踹压着半躺在地上的池衡玉白的脸上顿时漫上红晕。 …… 池芜很嫌弃地任凭池衡给她细緻地洗干净了脚,然后给她换上了一双全新的jimmy choo,折腾了这么半天,她也懒得去再搞什么复查了,直接拿起包包就准备离开。 池衡脸上还带着微微红晕,不太敢看她,想留着她却又不敢开口,怕惹了她厌烦,于是就只能忙前忙后地为她整理了下衣服包包,眼巴巴地守在门口,望着她。 那眼神中的可怜和挽留都快满溢出来了。 「车子……车子钥匙……」池衡结结巴巴地把车钥匙递过来,一双向来清冷如冰雪的眼眸此刻却水润润地。 「哦。」池芜一把拿过钥匙,看也没看他,视而不见地拿起小巧的包包直接头也不回地蹬着高跟鞋走了。 高跟鞋啪嗒啪嗒,走得毫无留恋。 在她身后,池衡一直维持着不变的姿势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远,直到她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这才垂着头关上了门。 他回到座位上呆呆地、静静地坐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打字道: 「回来吃晚饭吗?晚上我会烤奶油蔓越莓司康的(笑脸)」 遣词用句小心翼翼。 消息瞬间发出去,但是那边却一直没有回覆。 池衡一动不动地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他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坐姿非常端正,黑色的碎发微微盖住他清俊的眉眼,侧面看向去好像雕塑,静静地伫立着不动。 只有黑色的眼珠一直专注地盯着桌子上的手机。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可能她是在开车吧。 开车是不能看手机的。池衡的心中冒出一丝懊恼,他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呢?非要这个时候发消息?万一打扰了她开车怎么办呢? 池衡的手指不自觉点进去,看着她纯黑色的头像,又退出来看着聊天界面看着几乎是他单方面聊天的对话,再点进去,又退出来。 一直重复。 池芜却压根没有看手机,她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下,名为池医生的联繫人给她发了一段消息,但是她懒得看。 她准备去找那个姓宫的「小弟弟」,去赴他的约。 她要把这个局,搅得更好玩一些。 等到了昨天来过的那家咖啡店,池芜的车子还没有靠边停着,老远就看到了宫希岭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像个望夫石一样哀怨地望着外面。 看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按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后对着宫希岭勾了勾手指。 宫希岭一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哀怨变得生动起来,眼睛像突然发光一样,大大地笑容一下子漾了出来。 他立刻从咖啡桌前站起来奋力地举起手挥了挥,然后飞快地冲出店子跑到了池芜的车窗边。 「姐姐,你来啦!」宫希岭跑过来说到,阳光从他脑后照射过来,显得他的头髮毛绒绒的,像在发光。 然后他不等池芜回应就迅速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动作一气呵成,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池芜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宫希岭今天穿的是一件非常宽松的轻薄白色镂空针织衫,圆形的领口开得很松,脖子上挂着一条绕了两圈的细细银链子,一圈挽在他锁骨处,另一圈很长,松松地垂下来,直至垂到白色针织衫的领口里面,米白色的粗糙布料、银色细细的链子、奶白细腻的微微隆起的胸部肌肉一齐在他的胸膛处,让人下意识就想看清那藏在衣领下的链子尾部究竟坠着什么,但链子两边微微起伏的细腻肌肤弧度又让人不敢多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针织衫轻薄,偏生他又在外面加了一件深墨绿色的休闲西装外套,厚重的颜色压住了里面的轻佻,加上他今天特意做了髮型,栗色的柔软捲髮被他抓得蓬松随意。 看起来非常亮眼。 宫希岭坐上副驾驶,他的腿长,不过池衡的这辆英菲尼迪空间够大,倒是一点都没有不自在,然后他非常自然地扭过身子拉下安全带,黑色的带子从肩膀处经过他的胸膛,然后他低头把安全带扣在了锁扣里。 「我们出发吧!我昨天说的那家柑橘司康就在前面!」宫希岭侧过身子,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池芜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因为侧身的动作而卡在他胸口的中央的安全带,黑色的宽带子勾勒出一片形状,显得那两边更是雪白细腻,柔韧膨起。 这个奶白肌肉小狗,真够心机。 池芜装作不知,轻笑着转过头启动了车辆,「嗯,你指路吧。」 宫希岭笑着嗯嗯点头,然后他的小脑瓜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这辆车是英菲尼迪fx35,早就停产的老款,而且还是笨重的黑色,内饰也是沉闷的全黑,一点亮色都无,车子里也是一点装饰都没有。 要说是姐姐的车……好像更符合上次碰见的那位狗舅哥的品味一些。 低调、刻板、禁慾。 难道说这是他的车? 宫希岭飞快地瞟了下车子前后,副驾的坐垫好像是才换的,非常柔软,前面的化妆镜好像也是换的新的。 好像专门准备给谁一样。 难道说,他这是坐在了姐姐常坐的位置? 宫希岭心中刚刚冒起来的那点别扭立刻烟消云散了,整个人坐在位置上心脏砰砰跳,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坐到了姐姐坐过的位置诶! 坐到了她坐过的坐垫诶!宫希岭悄悄挪动了下屁股,软软的,脸红了。 车里还香香的……全都是姐姐的气息…… 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热,整个人像泡在暖融融的云朵里,晕晕乎乎。 「前面往哪走?」红绿灯快到了,池芜开口道。 「嗯、嗯?」宫希岭扭过头,一双眼睛水润润地傻傻望着她,奶白的脸上还浮起浅浅红晕,呆了一下才醒过神,「啊、哦,哦,往右拐,往右拐就到了。」 池芜打下转向灯,转动方向盘,细长雪白的手指轻轻碾在全黑色的方向盘上,机械的冷硬粗犷和她手的细腻柔美对比明显,她的动作姿态懒散随性,漫不经心。 宫希岭的脸又红了,姐姐……姐姐的手也好看…… 想…… 想被捏。 宫希岭赶紧打住那些让他耳朵冒烟的过度幻想,他强行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她,假装轻咳了两声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其实前面那家店他昨天回去就砸钱盘下来了,里面的侍者也全都交代了绝对不许多看多说,幸好那家店一直都很有格调,店员本来就是训练有素的,一夜换了老闆也没有人说什么。 不过他会不会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呀? 那家说是甜品店,傍晚的时候却又会变成清吧,在这一片口碑很好,但是毕竟清吧也算酒吧,来来往往人多了会不会打扰他们? 但是闭店又会不会显得他太有心机,让姐姐觉得不舒服? 嗯…… 宫希岭暗暗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照常,如果有什么不长眼的客人,就暗地里叫店长帮他赶出去。 总之,一定不可以打扰到他款待姐姐! 车子在店门旁不远的停车场停了下来,宫希岭特别乖巧地先下了车,绕到驾驶座那边去帮池芜拉开了车门,还特别有服务意识地想帮池芜拎包。 池芜瞟了他一眼,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婉拒了。 池芜往前走,宫希岭就跟在后面,他明明身高腿长,一看就年轻气盛朝气蓬勃,跟在不如他高的池芜身后,却像个漂亮乖巧的小奴隶,被大小姐牵着乖乖走。 ind清吧的店长一整天都在待命,老远就看到他们昨天嚣张地开着兰博基尼huracan过来暴躁训话的新老闆,今天却坐着一辆老款英菲尼迪过来了,而且整个人过分殷勤,整个人忙前忙后,还去给驾驶座的人开车门。 他心里顿时知道这就是新老闆要款待的重要人物。 可是等他看到了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他愣住了神,这才知道究竟有多么重要。 池芜走到ind的t z门前,宫希岭忙上前帮她拉开了门,厚重的实木镶嵌的雾灰色玻璃门被宫希岭拉开,他的手臂因为拉动玻璃门的动作屈起,从深墨绿色的外套袖口里露出来一节小臂的肌肉,肌理奶白,却又格外有力量感,还可以看见他手腕肌肤下薄薄的肌肉因为动作微微抽动。 池芜顺着视线瞟了一眼,瞟得宫希岭心里美滋滋。 嘻嘻,他就说他今天六点就爬起来做的造型不会差,他昨天可是做了一整套皮肤管理,从头到脚来回搓了三遍,然后又上了牛奶浴蒸桑拿蒸了一遍,全身的皮肤光滑得可以抛光了。 宫希岭暗自得意,他跟在池芜身后进了门,偷摸地先巡视了一番,嗯,很好,不错,看来他昨天的训话他们都听进去了。 池芜一进这家店子,就发现真的如他昨天介绍的一样,里面每个店员都非常的守规矩,每个人都在安静地低头做着手上的事,甚至好像是提前有人吩咐过一样,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池芜微微满意,她走到了靠窗的座位,「既然是你推荐的,那你来点单吧。」她抬了抬头吩咐道。 「嗯嗯!」宫希岭立刻去了前台那里,对着店员说了些什么,然后这才走过来,他坐在池芜旁边,还下意识地搬动板凳靠近了一些。 「姐姐,这里的柑橘司康是一绝,喝的话……要不要来点酸酒?」 「我想亲自为你调一杯酒。」 宫希岭脸色微红,一双狗狗眼非常湿润地望着她。 「嗯?」池芜抬眸,「你还会调酒?」 「嗯嗯!」宫希岭点头。 「那就试试吧。」池芜可有可无地应了。 宫希岭立刻起身,去了吧檯那里,那边的调酒师为他腾出了位置,旁边的几个侍应生都态度很自然,没有多看一眼,好像客人自己调酒也并不奇怪一样。 池芜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朝他望过去。 宫希岭脱下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米白色的宽松长袖针织衫,轻薄的布料松松地挂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宽宽的肩膀、手臂上膨起的肌肉线条都勾勒得非常漂亮。 他低下头,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 池芜起了些兴趣,稍微提起了些兴致,看他究竟能做出些什么来。 宫希岭拿出一个干净的酒杯,往酒杯加了两三块冰块,然后拿着银色的长匙不停地搅拌冰块,一直到透明的玻璃酒杯外壁都挂上一层浅浅的霜色,杯子顿时如冰雪做成的一般,非常漂亮。 然后他拿出一瓶白兰地,又倒了一些柠檬汁,在银色的摇壶里加了冰块开始上下摇晃,动作和姿态都很娴熟,干净利落。 他笑着看人的时候显得很幼态,如今安静地低着头认真地做事,倒有几分说不出的美感。 不得不说,他这种一看就经常锻鍊肩膀宽宽的运动员身材配上他头小脖子长的比例,堪称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型运动系少年了。 池芜看着他隔着冰块把摇壶里的酒液倒入用刚刚用冰块挂好霜的酒杯里,然后还用餐刀切了一片橙子皮,最后从吧檯下面拿出一柄喷□□,手指利落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喷□□,喷头对准了橙皮,喷火之后烤出微微香气,挂在了杯沿上装饰。 烤过的橙子皮软软地挂在杯壁,里面摇过的酒液上面浮起一层雪沫一样清爽好看的浮泡,再加上杯壁冰过之后的雾色,非常好看。 「一杯边车,谢谢姐姐让我搭的便车。」宫希岭一只手背在背后,单手托着一杯霜雪一样微微带着柠檬黄色的鸡尾酒走过来,对着池芜眨了下眼睛笑了。 池芜伸出一只手接过来,浅浅尝了一口。 柠檬汁、力娇酒加上白兰地混合之后的口感非常清爽,酸度和甜度都刚刚好。 「不错哦。」池芜笑了下,「没想到你这么会调酒。」 「嘻嘻,姐姐喜欢喝的话我还会很多种类哦。」 池芜尝了一口柑橘肉桂司康,再慢慢喝着杯中的鸡尾酒,店子里放起了恰到好处的舒缓音乐,两个人都喝到了微醺。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池芜都没有回池衡的简讯。 第33章 大头大头 ◎下雨不愁◎ 明幼文一大早就没见到他哥, 不知道又去忙什么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实在呆的是没劲儿, 于是他去车库开了辆车, 决定去找宫希岭。 等到了宫家,宫希岭家的监控系统是早就录好了明幼文的车牌号的,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把车子开进了宫家的别墅前, 滴滴按了两下喇叭,出来的却是宫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慈眉善目,道:「明少爷,少爷今天出门了呢。」 明幼文从车上下来, 一把把车钥匙扔给旁边的候着的一个僕从, 奇怪道:「他这么早出去干嘛?」 管家笑眯眯道:「我也不知道呢, 不过少爷一大早就出了门,看起来急匆匆的。」 明幼文一只手在揣裤兜里,一只手扒拉了下稍微长长了些的黑色寸头,也没多想,像回自己家一样姿态随意地走进来, 一边走一边道:「那你先帮我倒杯水吧,我去楼上等他。」 「是。」管家应了。 明幼文走上楼梯,宫希岭他家他自然是熟的很, 两个人从小就厮混在一起, 属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他来宫希岭这儿, 一点儿都不见外。 他一把把自己摔进了宫希岭房里的躺椅里, 两只腿抬起来搁在前方的茶几上, 双脚闲适地交叠在一起, 来迴转动了下摇椅,懒洋洋地掏出手机,慢吞吞地打字道: 「你小爷过来宫家了,还不速速见驾。」 消息发出去,他把手机搁在一旁的小几上,也不着急看他回话,反正他回来也要时间。他躺着感受了下宫希岭家的躺椅,咂摸了下感觉家里还是有点人味儿好啊。 不然空荡荡的,可不是怪没意思么。 他顿时心下有些感慨,但又说不出是为什么,正怅惘望着窗外时,眼神无意间瞟见了宫希岭平常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放着一瓶酒。 他也懒得起身,直接探起身子长臂一伸抓住那瓶酒拿到眼前看了看。 是一瓶路易十三黑珍珠。 纯黑的昂贵水晶瓶身雕刻成如珍珠一样的圆形,光看着就已经闻到了橡木桶发酵后的果香和麝香味道。 「这傢伙,还挺会藏啊。」一瓶珍藏版的白兰地竟然都没让他瞧见过。他嘟囔了下,拿过一个干净的杯子,也不讲究有没有冰块,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微微橙黄色的半透明液体倒进透明的玻璃杯,明幼文望着窗外,颇感寂寥地独自喝了一口酒。 复杂口感的酒液润入喉咙。 唉……也不知道…… 她去了哪里。 池芜和宫希岭在车里。 池衡的这辆英菲尼迪空间够大,小狗狗也足够热情,非常乖顺地半跪着,一点也不嫌弃地垫脏,湿漉漉地一点一点将唇舌落在她的脚上,然后慢慢上移。 他的脸色微红,细腻平坦的额头上密密地渗出些汗雾。 池芜半靠在车子后排,池衡的车子打理得非常干净,后排什么东西都没有放,唯一一个东西还是他上次为她新买的包包,不过此刻包包也落在了地毯上,却没有人理会。 钻石装饰的小手包滚落在纯黑色的地毯上,包包上的银面扣链反射出模煳的人影,来回动作。 池芜眼神半眯,神态微醺,头轻倚在车窗边上,身子半躺着,一只手顺着宫希岭的头髮,软乎乎的、细密柔软的髮丝在她的手下一点一点地顺,而且她格外喜欢他额角的软茸茸的胎髮,手指指腹在那里来回地揉弄,髮丝的主人更加地卖力,用最柔软温热的触感给她带来全新的体验。 这档子事,她还从未这样被服侍过。 当上位者倒是蛮爽的嘛。 池芜享受着神经触感一点一点被温柔裹住、轻轻滑润的感觉,还时不时轻轻仰起头,用鼻音吐出一息鼓励的气音,让手下的小狗更加鼓舞卖力。 黑色的英菲尼迪车窗里没有露出一丝光,在寂静的江边却像随着水波吹动一样,仿佛微微起伏。 …… 明幼文一直等到睡了午觉,在明家吃了顿午餐,又睡了个傍晚觉,吃了个宵夜打了一整天游戏才等到宫希岭回来。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露出宫希岭的身影。 明幼文顿时弹起来怪叫了一声,「你特么,你去哪了啊!」他都快无聊死了! 他本来想大声质问,但是一看到宫希岭的样子,尾声儿却越来越小,不住地上下打量他。 只见宫希岭走进来,浑身怪怪地,嘴巴脸上全都泛着红晕一样,明幼文瞬间脑子里只能想到小学生作文:他的脸上像春天的花儿…… 花不花不说,反正是有够春天的,那种粉粉的、热热闹闹的、好像大家都忙忙碌碌成双成对携手并飞…… 明幼文稀罕地独自瞧着。 宫希岭一进来,嘴角含着笑,眉目含着水波一样,得意又t z愉悦。 而且他进来看到明幼文鸠占鹊巢霸占了他的躺椅和书桌,还咔嚓咔嚓掉了一地零食碎片,却一点都不恼,完全不在意,反而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好像刚刚偷出去做了什么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一样。 明幼文看不懂,但不妨碍他拧着眉感觉有点奇怪。 「你干嘛呢。」他震声问。 「嘻嘻。」宫希岭没回答,却咧着嘴嘻嘻笑了。 他一边笑,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仔细地收拢叠起来,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还用诡异地眼神像在看自己的崽崽一样慈爱地看着那件衣服,一边看还一边抚摸。 「我靠,你今天怎么穿这么骚包!」明幼文这才看清他的穿着打扮。 外套是墨绿色,他可从未见过他穿墨绿色这种沉闷老气的颜色,但是不得不说,他皮肤白,穿墨绿色的休闲西装,反而显得很显白好看。 而且脱了外套,他里面居然是超级宽松的镂空针织衫,那衫子上细细的小孔隔近了都可以窥见他身上的肌肤。 「啧啧啧啧……」明幼文走过来,边看边摇头,「你这穿的够闷骚啊……你这是怎么了?」 他站在宫希岭旁边,指着他肩膀上从镂空针织衫里露出来的红色小点,「叫你闷骚呗,被蚊子咬成这样。」 说着他还摇了摇头。 宫希岭叠衣服的手顿了下,扭过头怜悯地看他,「你不懂,你还小。」 「你!」明幼文怒,「你特么!」他立刻冲上去想上去跟他battle。 宫希岭却啧啧有声地一边摇头,一边往他的盥洗室去了。 浴室门关上,隔绝了明幼文找他麻烦的声音,明幼文气唿唿地抱着手坐到了宫希岭的椅子上,电脑屏幕里开着他们常玩的游戏,但是却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他竖着耳朵听盥洗室的声音,盘算着等宫希岭出来了继续理论。 他站在阮从珺面前一米八多好不好!要说小她那个小身板才叫小!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到她,但是说起小,他可真的不小了好吧。 一拳头,一拳头都能…… 他想到那天把阮从珺堵在墙角,那时候情急之下手一抬,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软软的…… 他的拳头真的很大啊。 明幼文这边想着,而浴室里,宫希岭也在低头抿嘴回味,毕竟这也是他的初次,真的很奇妙的体验,想想都让他脸红。 这时候浴室门开了,明幼文听到声音立刻扭过头大声叭叭: 「我哪里……」小了。 但是一看宫希岭,他穿着个浴袍就出来了。看他那个额…… 咦? 特么的,怎么好像跟他差不多啊。 明幼文若无其事地收了声,清了清嗓子,假装并不在意,只是随意问问而已。 反正男生寝室不都这样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那你多大啊?」他吊儿郎当地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回头挑眉问道。 宫希岭一边用毛巾擦着头髮,看着他的视线,一下子转圜过来。 「?带头19公分吧。」 「???」不是,这东西还分带不带头啊? 「那不带头呢?」明幼文想也没想就直接问出口了。 「15,16?反正不到17吧。」宫希岭没什么忌讳,反正都是男的。 「咦惹!」明幼文怪叫了一声。 特么的,是个大头啊。 还好还好,他比他long。 …… 池芜回到家里,今天过的太舒服了,浑身软绵绵的,走路都差点晃悠,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发现里面一片漆黑。 池芜也没多想,抬起手就想按开玄关的壁灯,一下还没摸到开关,又摸了一下才打开。 灯一打开,她这才发现客厅里是有人的。 不同往日那样清净整洁一尘不染什么都没有的客厅,餐桌上疯了一样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菜餚,但是杂乱无章如同撒满了东西没人料理一样,倒吓了她一大跳。 而她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此时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碎发盖住他的眉眼,像个幽灵一样独自呆坐在餐桌边上,正静静地垂头坐着盯着桌子上的一部手机,一动也不动。 真让人毛骨悚然。 若非看见他的手指头转动了一下,她还以为瞧见了死人。 灯光忽亮,池衡听见动静倏然抬头望过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黑幽幽的目光像是不见底的沉潭,吓得池芜抬起手捂住了心口。还没待她开口,池衡先出了声。 「你回来啦。」池衡蓦然笑了。 他的神色一下子温柔无比,好像刚刚那副样子都是错觉一样。 池芜有心骂他装鬼,但是看见桌子上烤好的一碟一碟的司康,还是咽了回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池衡被瞪,反而脸上微红,语气温和地问:「在外面吃好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宵夜?」 「吃饱了!不要问了,烦死了!」池芜坏脾气地甩开高跟鞋,赤脚踩在地上就往房里走。 大晚上的,吓唬谁呀…… 池衡立刻过来弯腰拿出一双拖鞋跟上去,蹲在地上给她穿鞋,「地上凉,小心……」 池芜气唿唿地一只脚抬起来穿拖鞋,另一只脚站不稳,于是她恨恨地用手抓住他的头髮来稳住身形,池衡被她抓着,一点也不恼,不闪不躲,任凭她下狠手抓着。 她抓着还不老实地往上揪,池衡的头髮又黑又软,密织织地,池芜气他刚刚装鬼吓她,手劲儿不小,把他头顶的那缕打着旋儿的顶发全抓了起来,几乎露出白色的头皮。 池衡被她下力气揪着,心里却一下子从荒芜死寂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了。 她会回来就好。他心下安定。 池芜揪着揪着,手下的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声音还带着愉悦,而且他头皮没有被她抓红,耳尖却红了。 她有些怪没意思地松开了力气,又拍瓜一样砰砰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 池衡被她拍得头跟着点了两下,闷声笑了,笑声愉悦震颤。 而他的拇指在她脚踝处来回轻揉。池衡低着头,那双黑色的眸子盯着雪白肌肤上的红痕,眸色渐渐加深。 这一块痕迹……她出门的时候,是没有的啊。 作者有话说: 在小宫不知道的地方,他多了一个外号…… 第34章 气味 ◎项鍊◎ 池衡收拾好了餐厅的碗碟, 把餐具都放进了洗碗机里洗好了,客厅都清理干净了,这才安静地回到原本是书房的侧卧里。 他躺在床上, 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窗帘没有拉上, 从窗户里投射进来一片水色的月光,他有些走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光影, 耳边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下, 又一下,有些怪异,却又有力。 他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前方,眼神的焦距却像蒙着一层黑漆漆的雾, 让人看不清, 纤细的眼睫毛一动也不动地覆盖在眼睑上, 神色安静地似乎一个木偶。 月色变幻,窗外的光线照射进来的角度慢慢移动,等到夜都深了,他这才安静地坐了起来。 池衡掀开身上的被子,他身上穿的是藏蓝色绸缎的长袖长裤睡衣, 他人清瘦高挑,身上却恰到好处地覆盖着薄薄的肌肉,垂顺的丝绸睡衣挂在他的身上, 肩胛骨处撑出非常清隽好看的形状, 他赤着脚,踩在质地温润的实木地板上, 静悄悄地。 池衡走出自己的房间, 来到主卧的门口, 把银色的把手慢慢地往下一拧。 房间的主人并不设防, 没有反锁。 他用力把银色把手往下按压到底,锁舌发出一声几近于无的轻微的咔哒声,池衡的唿吸平静,缓慢地推开房门,渐渐露出门后的场景。 池芜正在睡觉,她睡姿安静,长发逶迤铺散在紫色的真丝枕套上面,被子只搭在腰腹一脚,露出的手腕、腿部穿着和他身上同一色系的绸缎长袖长裤睡衣。 池衡看到她的身影,这才露出一丝微笑,眸色中慢慢漾出暖色。 他安静地走到池芜睡着的床前,轻手轻脚地为她拉起被子,将她的胸口盖好,然后就这样看着池芜的睡颜,慢慢坐在了床沿旁的地板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他一只手压着池芜的被角,一只手撑在地上,她的一缕髮丝扫到了他的手臂上,带来一丝冰凉柔软的感觉。 池衡神色痴迷地看着床上睡着的女人。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言行的改变。 也不是不知道别人的眼光。 医院里的护士们都在那里谈论,说他的爱意掩藏不住。池医生一定爱上了她吧。 哈,爱。 他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怎么能够懂得呢? 「爱情」这样简单的字眼,怎么能够形容他与她?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男女之情这样肤浅的东西啊。 这是造物主和最完美的作品之间分割不开的联关系,是盘古开天,是女娲造人,是再生与重塑,是如父如兄的怜爱。 她由他创造,从他诞生。 池衡满怀爱怜地低头望着那张几乎非人美貌的容颜。 月色照进来的微光几乎是在为她加冕,在她的t z脸颊上渡上玉瓷一样的质感。 静静闭着眼的她五官带着神性一样的安静柔和,却让人只看一眼就如堕魔一般沉迷。 池衡心想。 没有人之间能像我们一样,有着血与肉再塑的羁绊。 这是超脱了投掷骰子一样无法选择的天定血缘、只属于你我的,用自己的手紧紧抓住的命运。 是排除了偶然,只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必然啊。 谁都无法分割。 月色沉沉,直到夜深,池衡才静静地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起来,他给池芜做好了早饭之后,看她一直没有起床的意思,只好自己先去上班了。 池衡打开车门,鼻尖首先嗅到了一丝香气,他微微一笑,是池芜身上的气息。 微甜,又清冷冷地。 他坐在驾驶座上,没有急着启动车辆,而是微微低头静静地想着什么一样轻轻笑了笑。 昨天她就是坐在他现在坐的位置吧。 所以才留下她的香气,他看过她开车,她握着方向盘的姿势也格外好看。 池衡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忍不住微微笑了笑,眼神中眸光潋滟,眼尾的那颗泪痣更是点缀出几分艷色。 正当他准备启动车辆,眼神的余光之中,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池衡拧眉,他侧过头望过去,脚下纯黑色的地垫里面,好像落下了什么发光的东西。 他弯腰伸长手臂摸索过去,最后用食指将那个亮闪闪的东西勾了起来。 举到面前一看,是一条长长的、银色的装饰项鍊。 链条非常温润,垂在他的指尖坠落下来,微微晃动,折射出迷濛的光线,中间还挂着一块小小的十字架。 十字架的款式粗犷,和长长的链条配合在一起,反倒显露出一种自由不羁年轻潇洒的风格,不像是女款。 反而像是男款。 池衡脸上的神色渐渐变淡了,他盯着那跟链条,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眸中的郁色渐渐变深。 …… 宫家的别墅大宅。 宫希岭一大早就起来折腾髮型,他昨天洗过澡了,却早上起来又去沖了个澡,头髮也重新吹干了之后对着镜子抓来抓去。 他昨天知道了姐姐特别喜欢他的头髮,所以他今天更要好好地做个髮型,而且不能用那种干巴巴的髮胶髮蜡,那种手感不好,最好是稍微抹一点天然髮胶,然后用吹风机慢慢吹出造型。 明幼文昨天是在宫家睡的,他在这里有一间专属的客房,本来早上他还睡的好好的,却感觉吵吵闹闹的,好像有不少人在跑来跑去,搬来搬去的感觉。 他皱着眉很不爽地睁开眼睛,抬手挡了挡阳光以后赤着脚下床后打开门,臭着脸就准备看看究竟是谁吵他睡觉。 然后他就看见好多僕人推着满满一架子的衣服来来回回地跑。 架子上有最新款的高定大衣、衬衫、裤子,鞋子,还有各种休闲款式的衣服。 连帽子、太阳镜、耳钉、戒指、项鍊等等配饰都拉了满满两个架子,从旁边宫希岭的房间推出去,又推进去一架新的。 「搞什么……」明幼文瞪大了眼睛,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没听说最近有什么需要他们出席的聚会啊。 而且搞这么重视? 宫希岭虽然骚包,但是他也从没见过他搞这么大阵仗的。 明幼文直接拖鞋也没穿,很好奇地跟着那群忙忙碌碌的僕人走进了宫希岭的房间。 宫希岭正在那里忙着挑配饰。 他昨天的项鍊落在姐姐那里了,她好像格外喜欢他把坠子藏在衣服领口里的小心机。 昨天……昨天她是用小拇指一点、一点将他的项鍊勾出来的…… 然后还…… 宫希岭想着想着,微红着脸抿着嘴笑了。 明幼文靠在旁边墙上,看到这一幕打了个寒颤,恶寒不已。 「一大早干嘛呢。」明幼文不爽地沖他道。 大早上吵他睡觉,真是的,不知道早上的睡眠很重要吗。 而且这傢伙,一大早上打扮的像个花孔雀干嘛啊,去选美啊。 明幼文皱着眉毛看向自己的好兄弟。 宫希岭扭过头,看到是明幼文,笑着道:「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宫希岭从镜子前转过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深色的薄毛衫,款式简单,但是剪裁贴身,材质温润,穿在他的身上很凸显他双开门的身材,肩膀宽,胸口鼓胀,腰身窄,腿长,再配上他的脸,瞬间有种温柔邻家的气质。 「这是ins上很火的男友风,你觉得怎么样?」宫希岭看了看镜子,又侧过头来问明幼文。 明幼文拧着眉,满脸费解:「这……」不就是件破毛衣吗? 宫希岭看他一张嘴就知道没什么好话,瞬间扫兴地扭过头,「算了算了,问你也不知道。」 「没事了,你去玩儿去吧。」宫希岭挥挥手,又忙着去移动衣架上找相配的皮带。 明幼文:「?」 「不是,你把我吵醒了,就为这啊?」明幼文不敢置信地道。 宫希岭还在那里看配饰,「哎呀好烦吶,你去旁边找个房间睡呗,走廊最边上那间房空着,你去那吧,去吧去吧。」 说着他挥了挥手,旁边两个僕人又将他看完的那一架衣服全都推走了,推过来一架新的衣服。 「没看我正忙着呢。」他拿起一块手錶,往自己手腕上戴着试了试。 明幼文气鼓鼓地双手抱在胸前,心想,我倒要看你究竟搞出些什么名堂。 第35章 霓虹灯 ◎我肯定不会◎ 明幼文就在一旁看着宫希岭, 看他折腾了一上午换了不下十几套衣服,最后还是定了一开始那件简约款的所谓「男友风」毛衣,手腕上戴了块西铁城, 头髮打理得根根发光, 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地准备出门。 看着他要出发了,明幼文心里跟猫抓似的, 越来越好奇了, 于是他趿拉着拖鞋,头髮也没梳跟在他屁股后面下了楼。 宫希岭正要上车,一扭头看到自己屁股后面竟然还跟了条尾巴,明幼文竟然也跟着下来了, 他奇道: 「你跟着我干嘛?」 「我不能跟?」明幼文两手揣在裤兜里, 奇怪地反问了他一句。 然后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就拉开了车门, 跟着宫希岭后面挤了进去。 宫希岭顿时不满嚷道:「老子这是去……」话说到一半他又想起什么一样闭了嘴,不说了,只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滚下车。 明幼文关上车门,很关心地问了句:「去干嘛啊?」 宫希岭一噎,总不能说他去约会吧, 谁家约会还带电灯泡啊! 于是他就格外不满地用眼神上下打量他,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明幼文被他一看,也不爽了, 脸色臭臭地, 「怎么了?」 「你说呢。」宫希岭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嫌弃地看着跟着他下来的好兄弟,明幼文穿着他家里的拖鞋, 除了拖鞋身上就一条长裤, 上衣早就失踪, 不知道他家里给客房准备的睡衣是不是凭空消失了, 竟然让客人光着.上身就出来了。 而且他一头黑色的短髮也乱糟糟地,后脑勺的头髮尖儿都大喇喇地往后倔强地刺着,可以想见他昨晚的睡姿。 半边脸颊上还有未睡清醒的红痕,神态却很桀骜不驯,还不爽地瞟了他一眼。 宫希岭被瞟得心梗,想让他快点滚蛋,但是看他这幅样子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把他赶走。 这时候时间也已经晚了,再拖下去恐怕要迟到了。 宫希岭立刻往旁边挪开十里地,一直缩到车窗边边上,很嫌弃地划开界限,然后硬邦邦地说:「你等会不要出来,我要去见个很重要的人,等会到了司机会送你回来的,可以了吧?」 「见谁呢打扮的这样,难道老头子压着你相亲啊?」明幼文好奇地扭过头上下打量他,还啧啧有声。 「朋友啦。」宫希岭敷衍道。 明幼文嚷嚷,「你还有什么朋友我不知道啊,你这不道德啊,相亲嘛,有啥不好意思,你放心,你小爷我不是那么不知情识趣的人,到时候你安心下车,我不会去打扰你的。」 他说着挑眉笑了笑,还特讲义气地拍了拍宫希岭的肩膀。 宫希岭敬谢不敏,婉拒了他试图继续拍肩膀的手,连声吩咐司机出发。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倒是很适宜,外面虽然到了初秋,车里还是挺暖和,明幼文光着上身,一点也没有不自在。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身打扮有什么,他在家里泳池派对的时候,穿得更少呢。 宫希岭心里不爽,但是余光瞟到了旁边兄弟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心里顿时又起了些比过了别人的暗爽——他皮肤是奶油白色的,比明幼文那身麦色好看多了。至少他这么认为的。 两个人虽然都是打棒球的,经常锻鍊,但是皮肤颜色不同,看起来身材也就不一样了,宫希岭白,肌肉就看起来软膨膨,又纯又欲的感觉。 明幼文皮肤是小麦色,偏深,看起来就硬.棒t z棒,而且头髮又是短寸,一边眉毛又剃成断眉,看起来就不好惹,没人缘的样子。 一有对比,宫希岭顿时心里就爽了,乐开花了。 他想,你要去也行呗,总之到时候姐姐眼里也只会看到他,不会看到这个黑不熘秋的。 到时候旁边站着一个陪衬自己的,好像也不错。 就当把他当配饰啦。 宫希岭这么一想,也就接受了他硬要跟上来的举动,脸上表情也缓和了些。 明幼文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但不妨碍他看稀奇似的看着自己好兄弟脸色一会儿一个变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他在自己心里闷笑,最近以来心里的那些郁气也跟着短暂地放下了些一样。 两个人一路安静地坐着车到了预定的地点,明幼文吊儿郎当地靠在车后背上,双手垫在脑袋后面,看着自己好兄弟整理头髮仪表,深吸了几口气才下车。 明幼文嘲笑道:「这是干嘛呢啊,头髮丝儿都快抛光了哈……」 他姿态懒洋洋,歪着头面露嘲笑,一只腿架在扶手箱上,另一只腿叠了上去,腰腹因为他靠坐的姿态微微弯起来,显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腿上那件白色的休闲长裤是系带样式的,两指宽的松紧带在腰际平整地贴身束着,麦色的肌肤没有一丝赘肉,胸膛还在一起一伏。 宫希岭理都没理离他就下了车,明幼文正张着嘴笑他呢,还想说什么人啊,叫他这么紧张。 车子门却已经关上了,他一抬头,一个女人的身影,像是踩着夜色,从无边无际的深渊里缓缓走出一样,渐渐出现在他眼前。 雪肤、红唇,鸦羽一样的乌髮,但是眸光又极冷,黑幽幽地如同一束冷幽的暗光,一眼就将他钉在了原地。 明幼文瞬间哑了声。 他看着她,连自己的脚从扶手箱上滑落了都不知道,立刻手忙脚乱地想要从车里的地垫上爬起来,但是肩膀刚一过车窗他又立刻蹲了下去,整个人脸色涨得通红。 他的心脏也开始胡乱地、激烈地、扑通扑通地跳。 从未如此激烈,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奔涌到了心脏,供它疯狂地、躁乱地跳动,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他蹲在车窗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呆呆地望着那个女人走向宫希岭。 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他看着那个女人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什么,然后眼眸弯了一弯,奖励一样摸了摸宫希岭的头。 明幼文的嘴唇紧紧地抿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髮,乱糟糟地,还有些刺手。 他收回手,蹲在车子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或者说,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之中的那个女人。 胸膛里的感觉好异样,他紧紧地抿着嘴沉着脸,却无法掩盖自己的心跳声,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了。 耳尖也逐渐发烫。 好特么的、好特么的奇怪啊…… 池芜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宫希岭下来的车子。 你看,饵这不就来了吗? 「那是你的朋友?」池芜笑问。 宫希岭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纠结,隐约还有些一言难尽的嫌弃一样,犹豫了一下才道: 「额、嗯……是的,我的一个朋友。」不过他又迅速补了一句,「不过其实也不是很熟啦。」 「哦?」池芜微微一笑,「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吧。」 宫希岭的脸色顿时变得很臭,垂着头迟疑了两秒,这才不情不愿地折回去敲了敲车窗。 池芜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那边宫希岭走到车子边敲了敲窗后说了些什么,车子里的人这才犹犹豫豫地打开车门—— 一个只穿着白色长裤和拖鞋,头顶着黑色炸毛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眼前,神色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池芜顿时恨不得笑出声。 见到她笑了,明幼文顿时红着耳朵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下意识地吸腹,挺胸,微微垂肩,双手插在裤兜里,假装穿成这样也很正常,满不在乎一样地走了过来。 其实他的步伐每一步都很刻意,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下子担心自己的腹肌有没有显露,一下子担心髮型是不是太粗犷。 不过这些担心都多余了。 宫希岭不过让他一露面就立刻挡在了他前面,把他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姐姐,我们先进去吧,不要站在外面等了。」宫希岭亲亲热热地凑过来,说着就要带着池芜进去。 池芜从善如流,跟着他往ind清吧里面去了。 看着他们转身,落在后面的明幼文脸色一臭,轻啧了一声。 但是这个时候前面那个女人却突然一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明幼文立刻全身变得僵硬,插在裤兜里的手也不知道怎么摆,肩膀和后背的肌肉都僵住了一样。 只有心跳在不知好歹地疯狂跳动。 等到她回过头了,收回视线了,明幼文才觉得自己的身体从僵硬中恢復了。 等到进了酒吧,三个人坐的是最里面的卡座,这边离外面的大厅稍有些距离,既可以感受到清吧的氛围,又隔绝出一方空间,是宫希岭特意挑好的位置,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多出一个人。 不过还好,自从明幼文进了门,就一直很沉默,可能是真的「知情识趣」了吧。 宫希岭扫了自己好兄弟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只专注于池芜身上。 「姐姐,昨天尝了白兰地,今天要不要试下杜松子酒?」宫希岭甜甜笑了下,摇了摇手中的酒瓶。 明幼文沉默地坐着,垂着眼安静地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就闷声喝了下去。 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落,他抹了抹嘴角。 马的,原来昨天的路易十三黑珍珠是为她准备的。 真特么难喝!难喝! 他在心里咆哮,面上却安静无比,沉默寡言地坐在旁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清吧里开了空调,不过却好像是冷风,凉幽幽地,一阵一阵吹过来,让人肌肤发凉。 池芜笑了笑,对着宫希岭颔了颔首,「可以。」 宫希岭立刻炫宝一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摇壶、冰块、酒杯等等,开始准备调酒炫技。 一时安静下来,池芜这才好像发现多了一个人,要客套一下一样,眼神滑过旁边沉默坐着的明幼文,关心道: 「冷不冷?你……要不要加件外套呢?」 一阵凉风刚好吹过来,明幼文下意识地挺起胸膛,胸肌和肩膀的肌肉明显,硬.帮帮的年轻男人: 「我不冷!」 「哦。」 池芜好像只是问一声客套而已,收到回復就没意思一样哦了一下,垂下眼睫就要将注意力转向卖力摇酒的宫希岭。 偏生这个时候,酒吧里的霓虹顶灯转动起来,五颜六色的光束来迴转动,恰恰好,一束青绿色的光就扫在了明幼文身上。 池芜的视线跟着光束移过去。 光束照到的中央,那两个深色的点,不知是因为风,还是因为光,四周的毛孔都跟着颤慄挤皱着一点、一点地竖立起来了,颤巍巍地,在那束青绿色的霓虹灯下,格外显眼。 四周安静,卡座里死一般寂静。 明幼文整个脸都红了,羞愤欲死。 他一瞬间血液全涌到脑门上,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全身只凭本能。 于是他还是倔强地梗着脖子,失声一样开口:「我真的不冷!」 池芜没回话,饶有兴致地含笑看戏。 明幼文缩起来不是,抬起手挡住也不是,最后只能僵硬着挺着胸膛,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宫希岭摇酒的动作停下了,脸色黑得不行,麻蛋,被偷家了。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了,没想到明幼文这个傢伙这么心机! 还敢当着他的面勾引姐姐! 恐怕他一早就打算好了吧!故意的吧!就是看他今天打扮得好看,觉得比不过所以故意剑走偏锋! 霓虹灯束终于转走了,明幼文悄悄松了口气。 接着却不自在地悄悄动了动肌肉。 一米八五的小麦色肌肤运动员,此刻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沉默安静着,实际上却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脑子里悔恨自己不会说话,见到她就像哑巴,不敢吭声儿。 不过他是真觉得自己不冷,她只要一眼,他浑身像烫了热水一样,血液在皮肤下沸腾。 「砰!」这时宫希岭放下摇壶,笑吟吟地开口,「这里是有点冷啦,怎么能让朋友着凉呢?是我招待不周了。」 说着他就双手交叉着放在自己深色的薄毛衣下摆上,低着头两只手往上一扯,很是利落地将自己的毛衣扯了下来。 衣服带动他栗色的头髮,他甩了甩头,头顶上软蓬蓬的柔软髮丝跟着晃动了下,然后他将毛衣叠好,递给明幼文。 「给。」宫希岭腼腆地笑着,眼睛弯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 昏暗的酒吧里,宫希岭白的像发光。 明幼文瞠目结舌地望着宫希岭,脑子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情t z况了,而且他余光那么不经意地一看。 我靠!他什么时候这么粉了?!!! 他、他特么跟他打了这么多年球,他以前有这么粉???? 明幼文沉默了,明幼文纠结了,明幼文陷入了自我怀疑。 「好啦,好啦,我去找侍应生拿两件外套来吧,可不要真的着凉了。」池芜道。 随即她起身离开,往吧檯那边去了。 宫希岭目送着她走远,等她一离开稍远,就立刻扭过头,恶狠狠地对着明幼文道:「你不准喜欢她。」 明幼文正沉默着怀疑人生呢,听到这句话大惊失色,几乎跳起来,连忙否认:「喜欢她???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女人啊! 即使她很漂亮!非常漂亮!漂亮的不行! 可他喜欢的是阮姐姐啊!而且就算不是阮姐姐,那也应该是阮……不,他在想什么啊。 他脑子里一瞬间全部是将阮从珺堵在墙角的画面。 明幼文摇了摇头,他肯定是疯了。 他才不会喜欢她呢。 也肯定不会喜欢眼前这个女人。 是的,他肯定不会。 第36章 怪物 ◎毫无人性◎ 明幼文上一秒才在心里信誓旦旦地赌咒绝不会喜欢上她。 可是她一回来, 他却又整个人都别别扭扭地,不敢轻易开口,明明眼睛专注地盯着桌子, 整个人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放在她身上。 他悄悄竖起耳朵, 用余光偷瞄她。 只见她姿态随意地坐下,说:「啊, 吧檯那边说没有多的外套呢, 但是给了我两件围裙,你们要不要?」 她说着恶趣味一样拿起手中的两件纯棉布料的咖啡围裙晃了晃。 她眸中戏嚯恶意的笑意明晃晃,雪白的指尖捏着两片黑色的布料。 纯黑色的围裙是非常普通的款式,胸口很窄, 脖子和后背交叉系带。 明幼文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 无、无论怎样, 他都不可能只穿一件围裙吧! 还不如不穿! 他恶声恶气地在内心大喊, 可是嘴巴却紧紧地闭着,一个字儿都没蹦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明幼文憋的脸都红了,又不敢反驳她,嘴巴像黏上了一样无法将心里想的话直接说出口,他闷闷地坐了会儿, 勐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橙黄色的酒液滚落到他的下颌,他察觉她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看过来,脸上突然一片火热。 看、看他干嘛…… 「姐姐, 你帮我穿……」宫希岭这时候却突然开口, 吸引了她的注意。 宫希岭拿起一件围裙就要套在身上,可是背后的带子却缠在一起, 他示意池芜帮他一下。 池芜一只手撑着脸颊, 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敲, 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 看着他奶白的、肌肉膨起的肩膀,点评到: 「太涩了,搞得像奇怪的y。」 宫希岭那边还笑嘻嘻地没什么反应,旁边听着的明幼文却腾地脸红了。 说这么直接干嘛!! 为什么要把他心里想的那点点不好意思的想法大声说出来啊! 他、他是有往那方面想啦,可是那只是一点点想法而已! 他才不是因为这个不穿啊! 「算了,你还是把你的毛衣穿上吧。」池芜道。 宫希岭觑了觑她的神色,还是乖巧地把自己的毛衣又套了上去。 剩下旁边沉默寡言坐着的明幼文又坐立难安起来。 他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她这样说,是不是怪他不答应啊! 可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接着他们两个又撇开他,开始亲亲密密地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宫希岭靠近她耳边说了句话,把她逗得笑意盈盈。 于是只穿着纯白色休闲长裤的明幼文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心里突然好委屈。 莫名其妙地,就是觉得委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叫他上去开口说话,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好安静地坐在卡座里,暗戳戳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且只要她的眼神的余光微微一扫过来,他就觉得浑身发烫,内心欢唿雀跃一样,心脏不停蹦跶。 而她视线一挪开,他又会无比失落。 黑色短髮,五官俊朗一边眉毛剃成断眉的,看起来就桀骜不驯的年轻男人脸色郁闷,一个人闷声坐在旁边喝酒。 天色渐晚。 一直喝到了散场,宫希岭很殷勤地叫了司机过来,要送池芜回家。 明幼文闷声跟上。 在车上,宫希岭又很自然地开口,要到了池芜的微信号。 他可是软磨硬泡了好久,这次终于等到姐姐松口了。 宫希岭立刻拿出手机要扫池芜的二维码。 但是没等他把手机收回来,旁边又突然伸过来一个手机。 明幼文闷不吭声把手机拿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摄像头对准了池芜的屏幕。 「滴」地一声,添加成功。 然后他又默不作声地把手收了回去。 一切动作自然的好像只是旁人的错觉。 宫希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刚想张口就骂,那边池芜发出一声轻笑。 她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机,抬起手挽了挽耳边散落的髮丝。 「你不会喜欢我吧?」她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明幼文。 「怎、怎么可能!」明幼文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的都破音了。 他、他只是,只是顺便!才不是特地看准时机要加她! 对,只是手抽,只是手机它自己正好又打开了摄像头,所以才不小心加上了! 如果她再问,他就这么解释! 「哦。」可是她只是轻飘飘地哦了一声。 然后她又好像完全没有兴趣理他了一样,收回了视线,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她那边消息发出去的声音响起,接着他旁边坐着的宫希岭手机震动的声音就跟着响了起来。 明幼文侧过头一看。 宫希岭正看着手机屏幕,发出噗嗤噗嗤笑的气音,然后开始眉飞色舞地噼里啪啦打字。 嗡,嗡。手机消息发出和收到的声音就在他身边两侧,有来有回。 一看这两个人就在背着他用手机聊天! 明幼文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机一看,却连通过好友请求的消息都没有。 手机联繫人列表空荡荡的。 委屈。 好特么委屈啊! …… 山顶疗养院。 这边是全封闭式的高级疗养院,选址在山顶空气最湿润,风景最好的一片地皮,通往山顶的路只有一条,而且非常隐蔽,到了疗养院大门,还会有专人把手。 崔舒握着方向盘,安静地开着黑色的迈巴赫往山上而去。 车子的轮胎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安静的碎裂声。 转过最后一个弯,巍峨高大的黑色铁门出现在眼前。 等门口的摄像头识别了一会儿,手腕粗的黑色钢筋铁门缓缓拉开,旁边小跑过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模样的人在一旁候着。 「先生呢?」崔舒摇下车窗,问道。 那两个医护人员非常恭敬,「老先生在后面的湖边。」 崔舒回头看了下车后座闭目养神的明道晗。 明道晗没有睁开眼,眉头轻轻地锁着,只是抬起手指微微挥动了下,「直接过去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是。」崔舒关上车窗,迈巴赫驶进这个安静的疗养院大门,直接往深处去了。 车子穿过前面的花园和树林,转弯之后停在一栋非常古朴的、纯实木搭建而成的木质别墅前方停了下来。 要去往后山的湖,必须要下车步行。 崔舒停下车,从驾驶座下来为后座的明道晗拉开车门,明道晗走下来,直接往木楼大门里去,崔舒跟在他的身后往里走。 才刚一进门,楼梯上却走下来一个穿着旗袍披着披肩的中年女人,那个女人见到明道晗,非常温柔地一笑,她虽然年纪不轻,眼尾已经有了皱纹,但是气质优雅,短短的捲髮堆在她的耳侧,一打眼像是时期的人。 「你来啦,你爸爸正等着你呢。」中年女人声音温柔如水,让听得人非常舒适。 「快过去吧,他就在后面亭子那。」 明道晗的步伐停了一下,很有风度地颔首打了声招唿,「阿姨。」 被称作阿姨的女人脸上的表情不变,依旧是温温柔柔地,她倚在黄梨木的栏杆边,笑意和蔼地望着他们。 打完了招唿,明道晗直接往楼后面走,崔舒跟着他往湖边走去。 穿过了木楼,后面又是一片花园,路上有铺了小石子的鹅卵石路,弯弯曲曲地延伸到湖边的栈桥。 崔舒在路尽头的湖边站定,目不斜视地守在路口。 明道晗踩上木板建成的栈桥,皮鞋踩在久浸湖水的木头上,发出微微湿润的咯吱声,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湖中心的石亭里。 亭子里一位头髮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里,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柄钓鱼竿正在钓鱼,他轮椅旁边的木桶里正游着两尾小鱼。 「你来啦。」老人声音矍铄,中气十足,头都没回就发现了来人。 「爸。」明道晗微笑道。 「听说,阮家的那个姑娘,又跑了?」老人扯了扯手中的鱼竿,浮标上下地动t z,好像有鱼咬钩了。 明道晗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鱼竿,抬起手往上一提,鱼竿那头沉甸甸地,他伸出手卷着鱼线,「不过是小事。」 「哼,小事。」老人见鱼竿被他拿走,自己双手转着轮椅转过身来,一对青黑的眉毛在他苍老的脸上格外显眼。 「你总是小事,小事,还要搞成上次那样才叫大事吗!」 「阮家也不是不吭声的软脚虾,上一次就算了,你这一次准备怎么办?」老人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非常锐利地望向他。 男人慢条斯理地收回鱼线,勾子那头坠着一尾小鱼,他直接将鱼放回湖中放生。 「您也年纪大了,还操这么多心做什么呢?」明道晗放下鱼竿,走过来双手握住老人轮椅背后的把手,将他推至石桌前。 「您只要关注您自己的就好了,怎么,我为您建的这个疗养院还不够好吗?」明道晗笑着,弯下腰来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人啊,要长命百岁,就要学会不逾越界线,您说呢?」 明道晗笑着道,他的手压在老人的肩膀上,像千钧重的石头一样,用力到老人那一边的肩膀都几乎变形沉下去。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的唿吸变粗,奋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一样,可是手却被卡在轮椅和石桌之间,根本无法动弹。 而他背后的男人,像一堵山一样死死地挡住他所有退路。 「你!你!」老人的脸渐渐因用力涨得通红,那双浑浊的眼睛也瞪得大起来,露出青白的眼底,上面渐渐漫起血丝。 「让我猜猜,是谁又来找您了?」 「是二叔?」 「还是……三叔?」 老人的脸上瞬间青红一片,唿哧唿哧着喘起粗气。 「你这个狗崽子,你是我儿子……」 「嗯,这是事实。」明道晗笑着,语气幽幽。 「做老子的,还不能管儿子了……」 「倍感抱歉。」他的语气毫无诚意,反而像是逗趣。 「那、那可是你的亲叔叔!」老人扭过头大吼。 「啊。」明道晗站起身子,苦恼一样考虑。 「那不如送他们过来给你作伴吧?」明道晗突然笑了。 「你说怎样呢?爸爸?」 「你这个狗崽子,没有良心的傢伙!!!」 头髮花白的老人气得眼睛瞪到凸出,脸上涨红一片,激动到唿吸喘不过来,抬起手抓着自己的胸口。 「呵、呵。」老人歪头张着嘴不停艰难喘气。 明道晗怪没意思地站起身子,慢条斯理地用桌子上干净的帕子擦自己的手。 崔舒听到动静已经赶过来了,明道晗侧了侧头,淡淡吩咐,「叫医生过来。」 「是。」崔舒道。 一行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慌里慌张地从花园里赶过来,沖向湖心亭。 远处的木楼里,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用手抓紧自己身上的披肩,怨毒地望着湖心亭里那个冷漠高傲的男人。 他哪里是狗崽子。 他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是小小年纪就没有感情的、把人命当做草芥的怪物啊!! 她的指甲掐到手掌心里,另一只手轻抚着小腹,脸上的温柔的表情变得扭曲。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一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怪物!怪物!! 可怪物竟然也会有在意的女人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不过……即使他将那个女人娶回来就护得滴水不漏,那个女人还是跑了。 她阴测测地微笑起来。 怪物怎么配有人在他身边。 第37章 死因 ◎收网◎ 回程的车上, 天色冷冷的,两旁边的梧桐树叶在车窗外飞快往后。 明道晗背靠着后座,一只手撑在车窗边, 歪着头用指尖轻点自己的太阳穴。 明明是非常安静的氛围, 他的嘴角却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不明笑意。 崔舒不着痕迹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很谨慎地开口。 「董事长, 阮家那边又来消息了, 阮利明先生一直在找您。」 明道晗道:「还为那件事?」 崔舒手握着方向盘,「是,他在电话里一直求您,说再给他点时间, 他愿意抵押10%股权, 求您继续帮他拉高股价。」 明道晗的手垂下轻点着嘴唇, 忍不住低声笑了,神情竟有一丝如同孩童看见玩具一样的愉悦。 「要让他来见您吗?」崔舒道。 「嗯,下午带他过来吧。」明道晗道。 「让全行方继续买入红木林业期货空单,你就负责继续吸筹,替我们阮先生买入股票。」 明道晗的手指在下唇上来回缓慢地摩挲, 前段时期的沉郁暴躁已然不见了,他嘆道: 「毕竟是阮阮的父亲啊……怎么能不帮他呢?」 这个「帮」却含着冷冷寒意,让人不由得汗毛直竖。 崔舒应了是, 车子驶向柏油马路。 到了预定好的会客室, 阮利明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这边是一个古香古色的中式庭院,院子里假山流水, 一条小溪紧紧贴着厢房, 当做是天然的屏风, 隔开了房间与庭院, 小溪里悠闲地游着几尾肥白的锦鲤,姿态十分妩媚。 包厢的墙边是仿古式的,开了一扇圆形的落地墙窗,下半部分雕着红木扶手栏杆,阮利明坐在包厢里,他旁边就是栏杆流水,一尾灿金色的锦鲤在他身侧甩尾,他却看都没有看。 他的面容平凡,和大街上的中年男人没有什么区别,短髮乱糟糟地覆盖在苍白的头顶上,一脸愁容,西装领带倒是打得细緻,一看就知道为了这次会面用了不少心思。 阮利明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不肯应他。正当他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那边的青竹摺扇门已经从外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 「明总!」阮利明瞬间抬头一看,几乎是热泪盈眶地喊出了声,「明总啊,您终于来了。」 穿着深色大衣面容俊朗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含着笑意打了声招唿。 「岳父。」 这一声岳父犹如天籁,阮利明被喊得两眼直冒泪,嘴唇都颤抖了,他从座椅上起来,走过来就要握明道晗的手。 「女婿啊,女婿啊……」 明道晗却好似正好侧身脱下大衣,错开了他的动作,崔舒上前接过明道晗的外套,放在手腕上挂着。 阮利明套近乎的动作没做成,知情识趣地收回手,在搓着手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还是一家人好啊,外面那些人都看我们笑话,哪里还有人肯伸出援手哦!」他说着还揩了揩眼角。 明道晗坐在紫檀木圈椅上,姿态闲适,他一只手肘轻压在扶手上,微微歪着身子,将一只腿搁在另一只腿上翘了起来,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衬衣,外面是一件深灰色西装马甲。 「您是阮阮的父亲,只要您开口,我还有什么不从呢,先坐下吧。」 他抬了抬手,示意崔舒为阮利明让座。 崔舒立刻引着阮利明后退坐下,「阮先生,您坐。」 阮利明眼巴巴地望着明道晗,「哎、哎」地应声坐下了。 「女婿啊,你知道的,我们红木林业也不过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做生意,卖卖木材,哪里会知道经歷这种事情啊!」 「什么做空,什么期货,那我阮利明可是从来都没有摸过啊!我都不知道要去找谁好了,眼看着股价一天天跳水,我心里慌啊!」 明道晗的手指碾了下,轻笑了一声。 崔舒眼观鼻鼻观心,阮家的红木林业是老牌资产,如今阮总说他连做空是什么都不知道,未免将自己撇得太过无辜稚嫩。 「也不知道是谁在打压我们阮家,女婿啊!这次你真的要帮帮我啊!」阮利明老泪众横,几乎要给他跪下了。 明道晗轻笑,听着他一声声女婿,神色竟然有些愉悦。 眼看着明道晗还没有搭腔,阮利明也是急了,他俯下身子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道: 「女婿啊,毕竟我的阮阮……」 明道晗神色不变,确实,他也是阮阮的父亲,要不要…… 可是阮利明下一句话却是—— 「我的阮阮、我的珑玉她,她也算是为你而死啊!」 明道晗的笑意瞬间收敛了,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陡然转过来盯着她,不言不语,神色很是让人琢磨不透。 阮利明却以为戳中了他的秘密,神色扭曲又得意,哑声尖叫道: 「我的女儿死了!她为了你死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明道晗,你要是还当我是岳父,你就看在珑玉的面子上,帮我把股价给托起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你用的不过是一点钱,可是珑玉她,珑玉她失去的是性命啊!」阮利明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他一边哭,一边悄悄觑明道晗脸色。 看到他只是盯着他,他哭嚎得更加卖力了。 他这招棋,还是他出门前老婆给他支的招,她说,那明家的也不过是他们珑玉的裙下臣,他追她追了那么久,珑玉去世了之后,他连一个有那么点点像她的妹妹都愿意娶回去当个摆设。 可不是就爱珑玉爱惨了吗。t z 年轻人,情爱上头,最容易过不去。 更何况还是去世了的白月光,谁能越得过她去呢? 而且,再怎么说。 阮珑玉都是因他而死。 他们阮家,再怎么要他补偿都不过分。 明道晗却面色冷淡,他坐着的地方侧对着光,平坦的额头上凸出的眉骨在光影下笼罩住他的眼睛,看起来无比漆黑,好似深渊一样沉不见底,窗外的光线一束一束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斜斜打在地上。 明道晗靠坐在紫檀木圈椅上,一手抬起来轻轻摩挲着下唇,他的嘴角抿起一丝笑纹,黑漆漆的眸中闪烁着残忍的火光,如同在看小丑表演。 「岳父啊,我啊,是喜欢一点、一点帮助着弱小长大的人,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他慢声道。 「所以啊,我的好岳父啊,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呢?」 「别人不帮你,我肯定要帮你啊,谁叫你生了那么个好女儿呢?」 「崔舒,扶阮先生起来,把文件拿过来,让我的好岳父看看,安一安心。」 崔舒扶着阮利明坐起来,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拿过来,很恭敬地放在两人中间的乌木桌子上。 阮利明立刻爬起来把那叠文件拿过来看,他一目十行地扫着纸上的字,纸页在他手上颤抖,他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惊喜。 纸上白纸黑字表明,明达运通同意注资红木林业,成为红木林业股东之一,这样一来红木就和明达运通死死地绑在一起了,阮氏可以获得资金喘一口气不说。 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那市场的信心一定会恢復,对于红木林业的股价一定是利好! 「好,好好!好啊!明总,唉呀我的好女婿啊,真是谢谢你了,多谢你了啊!」 苦求了好久的事情终于落实,阮利明这就爬起来,欣喜若狂地就要回红木林业促进注资,召集董事会商议这一件事,他想也没想抬脚就要走,临到出门才发觉自己喜得不知礼数,连招唿都没打。 阮利明立刻回过头对着明道晗道:「哎哟,好女婿,看我这慌慌张张的样子,下次我一定去拜访,一定去,去看看我那个不听话的小女儿,虽说她脾气不好,不过还算是有几分像阮阮……」 明道晗先是含笑听着,越听面色越有几分古怪,「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阮利明有点懵。 知道太太早就不见了啊,崔舒神色一动,刚准备解释,明道晗就挥手阻止了。 明道晗走过来,抬起手,亲自用手整了整阮利明西装的衣领,最后轻轻拍了拍。 「岳父,您真是一个好父亲。」他靠近他,轻声道。 阮利明嘿嘿一笑,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自觉没什么纰漏,这才赔笑着匆忙离开了。 等他离开,明道晗坐回椅子上,拿起桌面上银色的金属打火机,用拇指轻轻按动砂轮,咔嚓一声打火机点燃,一缕橙色的烟火扭动起来。 他微微偏过头,两指夹着一根烟凑近火苗深吸了一口,看也没看旁边的崔舒,吩咐道: 「去查一下,最近谁去接触了阮利明,告诉他阮珑玉的死因的,是三叔的人,还是二叔。」 「无论是谁……都是时候收网了。」 第38章 他们的爱情 ◎居高临下◎ 池芜坐的宫希岭的宾利回来的, 他们三个都喝了酒,由宫希岭家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回来。 下车地点时候,宫希岭还想黏黏煳煳, 被池芜一只手指头抵着脑门, 很冷酷地拒绝了。 明幼文在一旁看到,臭着的脸也瞬间转晴, 忍不住偷偷笑了。 三个人都没有发现, 楼上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里面露出一双静静盯着他们的眼睛。 池衡在房间里,站在窗户背后一直看着那两个围着她的男人。 那个脸皮白的,就是那个前不久在门口碰见, 一直执意要她联繫方式的那个。 他今天穿了一件气质温润的毛衣, 手腕上戴着一块表, 看起来很人模人样。 池衡眸子微敛,想到他车子上掉的那条项鍊……倒是挺符合这个小白脸的风格。 他的眼神从他身上挪开,又移向另外一个,这个人是个新面孔,表情很臭, 眼神嘲讽地看着那个小白脸,头髮是短寸,但是五官俊朗, 长得不错。 不过他一看到她就耳朵红、眼神闪躲, 不知道做什么的僵硬样子,可真是碍眼啊。 池衡握着杯子的手渐渐攥紧。 池芜推开两个一直试图挽留她, 还准备一直送她到放门口的黏人小狗, 挥了挥手就毫不留情地走了。 她回到家里, 这次客厅里的壁灯是亮的, 灯光是昏黄的暖色,柔柔地从墙壁两边照射过来。 池芜一抬头,就看到池衡捧着一杯茶站在窗边,一直盯着她,看到她抬起头望向他,他立刻十分温柔大度地笑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回来了,是朋友们送你回来的吗?」 「嗯。」池芜弯腰解开高跟鞋的绑带,长长的鸦羽乌髮随着她的动作垂下来,绸缎一样如水波微动。 池衡走过来,将那杯热茶递给她,「天气转凉了,喝口热茶吧?」 池芜放下包包,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浅浅喝了一口润润喉。 池衡在一旁笑得温润,「昨天我在车子里发现了一条项鍊,不知道是不是你新交的朋友的?要我下去还给他吗?」 「嗯?」池芜正在喝水,闻言很疑惑。 看到他拿出那条长长的十字架项鍊,这才想起来,这条链子好像是宫希岭的,那天给忘在车里了。 池芜接过来,「不用了,我下次还给他吧。」 还有下次?池衡的内心在滴血,面上却越发温柔,「他怎么这么不小心,连挂在脖子上的项鍊都可以弄掉在别人车里……」 他的语气淡淡地,很温润,语句的内容却酸酸的,池芜早就听出来了。 她决定睁着眼睛无辜地和稀泥,「可能是不小心吧。没事,我等会跟他说。」 池衡哽了下,手放在背后,差点把墙角都抠破了。 他是想敲打敲打那个在他面前耍心机的小白脸啊,不是想继续给他创造和池芜见面的机会啊。 他只能勉强笑道:「好、好吧……」 池芜假装没看到他的沮丧,捧着杯子飘飘然回到了自己房里。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间都快十点多了。 池芜点开微信,这才同意了明幼文的好友申请。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微信帐号,在她还是阮从珺的时候,她跟他压根没有联繫。 但是现在,她却找到了一个绝好的,报復明道晗的机会。 他不是最疼爱他这个弟弟吗?他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都不让他做吗? 那她就要让他兄弟反目,让他腹背受敌,还要让他后悔。 后悔从不该这样对她。 池芜点开他的对话框,明幼文的头像是一张很高冷的低头看着摄像头的照片,照片上的他戴着帽檐几乎拉至鼻樑的渔夫帽,很肆意地斜靠在车窗边,非常不屑地撇了一眼下方的镜头。 看着就很拽。 她一点开他的对话框,就看到他那边不停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儿停一下,一会儿又继续输入。 池芜等了下,却还是只看到系统发的一行灰色小字「你已添加了y.,可以开始聊天了」。 她等的不耐烦,直接发了一句: 池芜:「明天过来一趟吧。」 那边显然非常惊慌,连「正在输入中」都消失了一下,然后立刻又飞快地发过来几个问号。 明幼文:「?」 明幼文:「?」 明幼文:正在输入中…… 池芜没等他回话,自顾自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池芜:「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明幼文:「!」 明幼文:「真真的吗」 明幼文:「我我我」 池芜看到他发个消息都支支吾吾,挑了挑眉。 池芜:「你有喜欢的人吗?」 明幼文:「……」 明幼文:「有。」 池芜:「不会是我吧?」 明幼文:「怎么可能!!!!!」 几个硕大的感嘆号,几乎要穿透屏幕。 池芜:「那就好,我还怕你喜欢我。」 明幼文:「……」已撤回 明幼文:已撤回 明幼文:已撤回 池芜:「那你顺便帮我把项鍊带给宫希岭吧。」 池芜:「东西是给他的」 池芜:「他上次忘在我车里了。」 哈?!!给!宫希岭?!! 而且还是!忘在!车里!的! 明幼文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头髮都竖了起来,他才不要给那个骚包送东西!难道他是跑腿的吗!他噼里啪啦打字。 明幼文:「好的。」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答应了。 池芜看到他那个「好的」,几乎笑喷了,哈哈。 没想到他这么好逗,简直是纸煳的,看起来凶,一戳就破。 池芜:「对了,听说你很会打游戏?」 明幼文:「还还行啦」 明幼文:「也就区区王者。」 池芜:「我最近想尝试新的东西,想找人带我打游戏,你有没有时间呢?」 明幼文那边显然非常激动,名字旁边又开始不停地「正在输入中」 明幼文:「t z如果不占用很多时间的话」 明幼文:「我是说如果不是一天到晚打的话」 明幼文:「不是,我是说,?&」 明幼文:「可以。」 明幼文:「我有时间」 池芜看着他手忙脚乱,一句话一个意思地变,差点笑出声,她趴在床上打字。 池芜:「啊,如果很勉强就算啦……」 池芜:「看你这么为难的样子。」 明幼文瞬间回话。 明幼文:「不勉强!」 明幼文:「不为难!!」 池芜哈哈大笑,逗男人真的很有意思啊。 特别是看着他们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如今的上赶着,这种态度的转变真是好玩。 她最喜欢看高傲者低头,喜欢看他们被耍的团团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不过是因为外貌不同,仅仅是换了个身份而已,他们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男人的爱情啊,真是肤浅。 他们是,明道晗也是。 在她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暑假回家,天气太热了,她在房间里都热得冒汗,她一只手抓着背后铺散的长髮,一只手在自己脸颊边扇风。 她打开房门,正准备去楼下厨房拿一瓶冰水。 别墅里都是开了空调的,除了她的房间,于是房门一打开,外面一阵凉气,刺得她的皮肤阵阵寒气。 她走到走廊上正准备下楼,就听到楼下的声音。 一个温柔的、轻缓的女声问道: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和我订婚?」 阮从珺从楼梯栏杆的间隙中往下看,是她的姐姐,阮珑玉。 她穿着一身非常温柔得体的香奈儿套装,上面是温柔的浅色修身外套,下面是同款的半身裙,此刻坐在客厅靠窗的沙发座上,背后的长髮柔顺蓬松地披散在肩头,浑身带着珍珠一样温润的光泽。 很漂亮,带着仙气一样的漂亮。 阮从珺的一只手还捏着自己汗涔涔的头髮,突然就收回了脚,缩在二楼的栏杆后面,不敢动了。 然后她就听见一声属于成熟男人的轻笑声,声音低哑,带着天生的傲慢,以及由傲慢而生的漫不经心,和对面的女人截然不同。 他道:「因为你的穿着很有品味,而且,你很会挑画。」 「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呢?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 阮从珺当时就觉得惊诧。 姐姐和她的未婚夫,就要因为这样肤浅的理由而结婚? 什么叫「你很会穿衣服」,什么叫「没有人会比你做的更好」? 这是什么狗屁夸奖啊,这是上位者对待宠物轻飘飘的毫无价值的安抚吧! ——你这个摆设带出去很有面子,你这个干活的干的很好。 简直没有把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姐姐当人看啊! 她立即就想冲出去,可是当她愤怒的时候,她却看到她的姐姐抿着嘴笑了。 姐姐非常漂亮,笑得时候也很羞涩美丽,她的笑容带着羞怯,带着少女的温柔意动,脸颊绯红,一双眼中含情脉脉。 阮从珺突然就驻了足,她出去能干嘛呢? 是啊,这就是他们的「爱情」吧。 是姐姐自己想要的爱情。 也是姐姐追求的人生。 不同于她的叛逆,姐姐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骄傲,她听话,她聪明,她从小学绘画和跳舞,获奖无数。 她看过姐姐的画,虽然还无法夸张地说是已经自成一派,但是那种温柔安静的笔触让她也觉得很好看。 她也曾嫉妒过,可是她与姐姐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她自我,她叛逆,她不服从任何安排。 姐姐和她就像相反的两端,或许对她来说,那个男人的话是冒犯,是轻蔑。 但是对于姐姐来说,那就是爱吧。 她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她看着他们订婚,看着他们出双入对。 也看着……红木林业和明达运通越走越近。 可是她既没有资格,也不屑于插手公司里的事。 直到姐姐坐上了那架飞机,随之而来就是各种令人措手不及翻天覆地的变动,她像是一块包袱一样被父母打包甩到明家。 他们的爱情,拿她来做祭奠。 哈。 所谓「爱」,真是肤浅的字眼。 池芜回过神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明幼文焦躁不安等她回话的不停「正在输入中」。 随手挑了一个表情包,懒得打字回他。 池芜:「猫猫点头.jpg」 接着也没有管对面有没有回话,她按灭手机屏幕,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第39章 復仇的婚姻 ◎别有居心◎ 全行方只负责明面上的商务操作, 对于红木林业,他只知道是太太娘家的产业,从太太离家出走月余后, 董事长好像终于从难以自控的狂躁中醒过神来一样, 恢復了工作状态,第一件事就是看空红木林业, 吩咐他不停大额买入红木林业空单。 他不知道原委, 只负责认认真真完成董事长的吩咐。 全行方不清楚,但是崔舒心知肚明,红木林业,从一开始就在董事长的狩猎名单中。 对红木林业的围猎, 从很早就开始了。 有多早呢? 大概是……远远早于和阮氏继承人、阮家的掌上明珠阮珑玉联姻订婚吧。 「查出来了吗?」刚刚结束了一个会议, 会议室的其他人都散了, 全行方去盯着红木林业的股价波动了,整个偌大的会议室只有坐在主位的明道晗,和一旁恭敬地站着的崔舒。 「是。」崔舒道,「三日前三夫人家的侄子去阮家拜访过,打着合作的名号, 说是有一笔木材生意要做。」 明道晗坐在奢华的沙发椅上,闻言轻笑了一声,他一只手放在会议桌上, 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 姿态随意地转动了下椅子。 「看来,我的好三叔还是不死心啊。」他道。 「还有, 阮太太前几日聚会, 有人见到她和二夫人交流许久, 见到有人靠近就立刻闭嘴不谈了, 散场时有人见过她眼眶发红,像是哭过。」崔舒道。 明道晗微微抬眉,又垂下眼睫,抿着嘴唇微微笑了,他面容俊朗,皮肤是浅浅的麦色,唇色十分干净,勾唇一笑,竟看着十分朗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只是笑容带着琢磨不透的,只有他自己知晓的愉悦。 「看来我的好二叔也不甘落后啊。」 「这么着急,上赶着给阮氏通风报信,不过眼看着阮氏股价大跌,他们就袖手旁观吗?」明道晗道。 崔舒低头翻看手中的文件,汇报导:「目前还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和阮氏商谈的,阮利明竟然没有去找他们求助。」 「董事长……」崔舒有些犹豫。 「怎么,你是怕他们有诈?」明道晗笑问。 「他们还不敢,明坤哲和明干运那两个老傢伙,恐怕正希望我和阮氏斗起来。」明道晗的手指抬起来,轻轻的摩挲自己的下唇,「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先吃下红木吧,毕竟这个局已经布了好久了,眼下正好是个时机。」明道晗道。 「是。」崔舒低头应道。 他的内心苦笑,太太悄无声息地失踪,这几个月以来,董事长眼看着无比暴怒狂躁,明显就因为太太的离家出走在意不已。 但是最后,这反倒成了他口中「最好的时机」…… 阮从珺消失的第三个月,红木林业陷入困境,先是有人举报红木家具毒害物质超标,消费者不满红木林业傲慢态度,将放火烧家具的视频放到网上,各大网络平台主播不停热炒「红木林业有毒」的话题。 接着有关商务部门、消协部门、市场监管部门根据消费者举报内容轮番上门检查,令红木林业应接不暇,焦头烂额。 眼看着股价开始慢慢下滑,阮利明不得不求助明道晗,明道晗以明达运通名义注资入股红木林业,股权变动的公告一出,市场信心安定不少,算是一时止住了股价颓势。 阮利明把他的「女婿」明道晗当做救命稻草。 殊不知,他引来的是一头冷血的巨鳄。 阮利明的老婆姓李,叫李媛华,这个时候还在阮利明耳边不停吹风: 「你说他一个小年轻,能有多厉害?还不是情情爱爱一招就给绊倒了?」 「要我说啊,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像我们珑玉这样温柔聪慧的,算是他三生有幸!」 「他出钱也是应该的,算是为我们珑玉祈福,尽了他的一份心。毕竟我们珑玉是真的无辜啊……要不是他临时改变行程,那当时上飞机的应该是他啊!死的也是他才对啊!」 「我的珑玉,我可怜的孩子……」 「年纪轻轻的,多么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李媛华一边说,一边抹泪,还在自己丈夫身上捶了几下,「我们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因为他明道晗没了,他再怎么补偿我们都是应该的!」 阮利明听着自己老婆的抱怨,勐抽了几口烟,脑子里那些发出微微示警声的理智之弦悄无声息地断了,失去最疼爱的女儿的懊悔和对明道晗的怨恨占据了他的心脏。 「就这么办吧!」他狠狠地将菸头碾灭在菸灰缸里。 「对了,你抽空去明家一趟吧,咱t z们不是还有个女儿在他家吗?你就说去看女儿,打探下明道晗究竟还愿意出多少。」 多少都行,但是自然是越多越好。 李媛华锤了他一下,翻了个白眼,「要去你去,我才不去看那个缺心眼子的!」 「那毕竟也是我们女儿吗……」 「哪门子的女儿!她就是前世欠债的鬼!今生来找我要债!哪次见她不是一句话不顺就撅回来,没有一件事顺我的心,像个疯子一样!」 阮利明见老婆发怒,也犹豫了,「好了,好了……不去就算了,生那么大气干嘛……」 听话的懂事的贴心孩子无辜去世了,只留下叛逆的讨债鬼,那就让她一个人在明家受受磋磨好了! 不然,凭什么珑玉去世了,她却要活着呢? 这边阮家对阮从珺漠不关心,丝毫不知道她早已不在明家,不过明家老宅里,却也有人在讨论她。 「那个阮,阮什么珺吧?真有那么像她姐姐?」 明家的老宅子里,明二老爷明干运往鼻烟壶里倒了些菸丝,在桌子上磕了磕,对着自家三弟问道。 明三老爷明坤哲是个跛子,身形瘦削,面色阴狠,冷呵了一声道: 「不然明道晗那个小子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娶她,一娶回来就藏在家里,生怕我们害了她一样。」说着他瞥了一眼自家二哥,阴测测地笑了一声。 明二老爷悠闲地抽着鼻烟壶,不搭他的话,不贊成道:「你这话说的,咱们还能害她什么,一个女娃子,又不顶事。」 「他明道晗怕啊,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不过护成这样,还是让人给跑了。」 「呵呵,孩子们,贪玩儿呢。」明二老爷老好人一样呵呵笑着,道:「你年轻时候不也这样?」 「男女之情嘛……人伦天常,自古英雄总难过美人关喽!」 明三老爷还有些忌惮疑虑,「二哥,你说那个小子……他会不会……」他低头靠近明二爷,做了个眼神。 这个小子最是狡诈,是个皮笑肉不笑的天生反骨,是连自己老子都能反的坏胚! 明二爷把帝王绿翡翠的鼻烟壶盖子轻轻盖上,抬眼看了看他,「你不是说他不眠不休,觉也不睡地找了两个多月吗?」 「都这样了,总不至于还在做戏吧?」 明三爷冷冷一笑,「这个小子,什么都做得出来,说不准他早就把人杀了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明二爷失笑,「你呀,你这说的也太荒唐了,他好端端地做那些没用的事做什么?多此一举。」 「且再看看吧,总觉得他不像做戏,等他最松懈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 池芜从手机上看到红木林业暴跌的消息,接着就看到明达运通注资入股红木林业的公告。 「……」她冷笑了一声。 看吧,这就是她姐姐的爱情,她姐姐「美丽」「懂事」的一生。 生的时候,「懂事」「乖巧」「听话」,人生的每一步规划都是父母同意之下安排好的。 女孩子就要温柔,于是她从不生气。 女孩子就要学艺术,于是她去学跳舞,但并不参加比赛,只为了「身姿优美」,美也没有错吧,毕竟取悦自己也很重要。 可是她们的母亲怎么说,母亲说「女孩子多多跳舞练身体,到时候生养也容易。」 才十岁出头的阮从珺当时就作夸张地呕,她在舞蹈室门口大嚷大叫「我不是为了给哪个男人生孩子才学跳舞!」「跳得好就是为了好生养那我宁愿再也不学!」 接着她获得了她的妈妈给她的一巴掌。 而她身旁一直温柔笑着、听见「生养」也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的姐姐获得了妈妈的细心叮嘱与安慰,叫她「离妹妹远一点」。 然后她们母女前往舞蹈室,把得了一巴掌的她留在原地。 可是她这么「温柔」,这么「听话懂事」的姐姐,死了以后,她千挑万选看中的男人,却第一时间背地里谋划她的家产。 其实她从还是阮从珺的时候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从不在意从不防备?当时明达运通对于红木林业的恶意不就已经是非常明显了吗? 不然他一个明达运通的掌权人,为何要在还未完全站稳脚跟的时候联姻? 可是姐姐觉得那是爱情,她的父母也觉得明道晗是被他们的女儿迷住。 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画家,一个背靠着红木林业无数资产才捧起来的画家,一个生活中除了画画就是开画廊的女人,却要带着她高雅的画,毫无防备地走入充满尔虞我诈的商界联姻。 她和她的姐姐不同,对于她阮从珺来说,如果婚姻的本质就是利益交换,她宁愿从不踏入。 池芜盯着手机上的消息,报告上附着明道晗的照片,虽然只是一张很模煳的背影。 她深深凝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她要完成一场手无寸铁的復仇,带着她死去的姐姐的份一起。 要撼动这样的庞然大物,她已经找到了最薄弱,最重要的一块。 第40章 餵葡萄 ◎剁!◎ 女人的美貌是一把刀。 只是很多人都不会使用, 反而在规训之下,把美貌当做了一种做低附小的姿态,讨好地任人予取予求。 最后甚至打压成一种羞辱, 好像追求美丽也成了一种错误, 让男人多看一眼就是一种罪恶一样。 阮从珺之前也对这种追求美貌的女人嗤之以鼻,好像她们自甘下贱不务正业一样。 可是等到她变成了池芜, 她才知道, 错的哪里是女人呀。 漂亮的女人多无辜呀。她们为这个枯燥的世界带来美丽与香气,把这个世界点缀得无比舒适,走在她们身边心情都会变好,她们多么无私, 从不把美丽遮掩私藏。 错的是那些肤浅的男人, 那些暴力的、残暴的, 只会争夺和独占的男人。 他们破坏了美丽,还要加之以摧残和诋毁,何其可恨。 于是,当女人醒悟过来,用美貌加上「恶意」, 这把刀就变得雪亮无比,不笑也见人血。 池芜一句话,说要打游戏, 明幼文看到他后来发的消息池芜一个都没回, 还以为她不高兴了,连夜申请了一个小号, 自己熬了一通宵把号带了起来。 他嫌买的号不好, 非要自己打出来。 还把自己大号里面的稀有装备全部转赠到小号上, 给小号买了全套的皮肤。 等到早上九点多了, 估计她也起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发消息: 明幼文:「游戏帐号我建好了,你要不要上来看看呢?」 明幼文:「要下载一个游戏包,连结在这里,然后你登陆帐号就行了」 明幼文:「帐号和密码是***」 发完了消息,明幼文很忐忑地等着,怕她又不回。 这次只等了十几分钟,那边发过来一句: 池芜:「哦」 明幼文对着这个「哦」字抓耳挠腮,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会不会她不知道怎么下载安装游戏包啊?他以前打游戏的时候,经常收到不认识的女生给他打电话发消息「哥哥,我不会装游戏诶,你可以帮帮我吗?」 以前他理都不理,觉得她们都是弱智。 可是今天,他拧着眉头看着手机屏幕。 沉思…… 额,毕竟、毕竟她从来没有玩过游戏…… 安装游戏包是挺麻烦的,要不、要不…… 要不他去看一看啊? 明幼文想着,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站了起来,他捧着手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停踱步。 最后他咬了咬牙,勐地跑到盥洗室里,对着镜子用清水理了理头髮,又挑出一件宽松的连帽卫衣,换上去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他开着阿斯顿马丁one-77风驰电掣地跑了出去。 他记得上次送她回家的地址,所以不到一会儿就到了她家门口。 可是到了门口,他却在楼梯间犹豫不决地走来走去。 明幼文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靠,他想都没想就跑过来了,等会见到她说什么啊? 说我来帮你打游戏? 这特么,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髮,拧着眉头在她门口犹豫不决。 正当他想着怎么敲门时,却听到她的门口传来一声动静。 好像是有人要打开门。 明幼文想都没想地躲了起来,他慌里慌张地闪身躲到了拐角的安全通道楼梯间里。 一米八七的高个子,紧紧地贴在楼梯间的墙面处,深怕露出一点身形让人看到了。 可是他一躲起来,这才懊恼自己在搞什么。 他为什么要躲起来啊! 这下说得清也成说不清了。 他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探头探脑地探出脑袋,试图看看动静。 可是他正一探出头,那边大门就从内打开了。 池芜拎着包包,低头穿好鞋子推开门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楼梯间里有人鬼鬼祟祟地露出一个脑袋。 明幼文和她四目相对。 空气寂静。 明幼文的脑袋立刻空白了,喉咙一片干涸僵硬,感觉身体已经石化了一样不敢动弹。 「那、那个……」 「你有病啊t z!」池芜却听都没听他解释,本来就烦他们明家人,突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她门口探头探脑,气得她怒气沖沖地大喊了一声,走过来就直接抬脚对着他就是一踹。 「偷偷呆在我门口干嘛啊!」 「唔、」明幼文被踹得一个闷哼,抬手捂着胸口就往后一跌,他睁大眼睛不知道怎么解释,猝不及防地后退踩空,脚下没踩稳,往楼梯下滚落下去,灰头土脸地滚了几圈,最后跌坐在了楼梯底的平台上。 「你是不是有病啊!」池芜还不解气,雪白的小脸浮上怒气的红晕,叉着腰站在楼梯高处骂他。 明幼文双手撑在地面上,呆呆地望着她,他的心脏从她一开门就激烈地跳动,此刻坐在地上,两条大长腿曲起来往两边,一只脚尖抵住了楼梯的最后一层阶梯,身上的卫衣上全是一团一团的灰渍。 可是他顾不了了。 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束之中来回漂浮。 他应该生气的,他应该生气。 可是他么的,他的心跳好快啊。 扑通扑通,像是鼓譟着要跳出胸腔。 一瞬间像是有似曾相识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暴脾气地将他踹下楼梯。 可是画面太快了,他一时抓不住。 他只是愣住了一样双手撑在地上,抬头望着怒色之中的她。 生气也好漂亮啊,生动的漂亮。 嘴唇漂亮,眼睛漂亮,头髮也漂亮。 生气的声音也好动听。 靠。 他知道他完了。 …… 这天下午,池家格外热闹。 池衡一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多了两个人。 池芜正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捧着手机打游戏,旁边一个肤白脸嫩的,正在那里餵她吃葡萄。 而她另一边,还正襟危坐地坐着一个黑色短髮的年轻男人,此刻姿态僵硬。 池衡的眼神往下,就看到池芜的脚搁在那个黑色短髮的年轻男人腿上,圆润的、粉嘟嘟的脚趾晃来晃去。 而那个被搁的人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虚空,一点都不敢乱看,姿态僵硬无比,但是他的耳朵却通红。 池衡的面色一沉,恨不得那个把碍眼的那个木头桩子撕开,再把那个献殷勤餵葡萄的人扫地出门。 他深唿吸了两口气,这才假装大度地笑着道: 「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多人?我没买太多菜呢。」 那个黑色短髮的男人听到动静瞬间扭头看了过来,目光锐利,看到是他,这才皱了皱眉,没有搭腔。 「没事啦!我们吃的不多的~」宫希岭欢快地答道。 你看,他就说吧,第一见面他就知道以后会吃上大舅哥做的饭,这不就吃上了。 池衡脸一黑,皮笑肉不笑地将冰冷的目光刺向那个小白脸。 宫希岭正在给池芜餵葡萄呢,翠绿色圆嘟嘟水灵灵的阳光玫瑰被他用两只手指拿起来,然后用另一只手在下面虚托着,餵到池芜的嘴里。 池芜眼睛看着手机屏幕,感觉到他把葡萄递过来了,微微侧过脸,殷红柔软的嘴唇轻轻张开。 宫希岭正要把葡萄递到她嘴里,突然感觉脖子背后一阵冷气。 好像有一阵阴测测的风吹过来一样。 嘶……他不由自主抖了下,手里圆嘟嘟的葡萄跟着一抖,眼看着就快要到池芜嘴边的时候突然掉了下来,一路蹦跶着滚到了地上。 「……」池芜不满地看过来,她的嘴唇因为吃过葡萄,柔润饱满,十分多汁,还带着葡萄的香气,这么嗔怒地一眼看过来,宫希岭立刻愧疚地连连道歉。 「抱歉抱歉……」他低头就想先把地上那颗葡萄捡起来扔掉,然后洗个手再继续餵她。 他刚弯下腰,一个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人的手上很多细菌的,而且捡了掉在地上的东西就更脏了,我劝你捡了就快点去洗手消毒吧。」 明幼文面无表情地说着,拿起一把精緻的小银叉子,手指飞快地地用银叉把葡萄皮剥掉了,再将剥得干干净净的果肉用叉子叉起来,一脸很平静,很淡定的样子把葡萄餵到了池芜嘴边。 宫希岭抬起头,目瞪口呆。 这踏马有没有一秒钟啊!他只不过是低了个头而已啊! 池芜打着游戏,抽空看了葡萄一眼,嗯,葡萄皮剥得很不错,她一口咬了下去,红润润的嘴唇咬住水汪汪的葡萄,果汁浸润她的嘴唇,雪白的腮边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鼓动。 明幼文这时候把手掌摊开,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吐籽。 「我的手消过毒了,很干净。」他看也没看旁人,只望着池芜,语调平静地道。 宫希岭:就你特么会说是吧! 还特么抢老子差事,你还是不是人啊! 这边宫希岭嫉恶如仇地瞪着他,明幼文一脸平静,池芜低着头玩手机吃着葡萄不亦乐乎。 池衡走进厨房里,重重地把菜往料理台上一放,然后拿出餐刀,开始剁剁剁。 剁剁剁! 客厅里的三个人完全没有在乎他的心情,宫希岭还在那里跟明幼文明争暗斗。 池衡把水龙头打开,苦苣被他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死命地沖,然后沖的水灵灵的菜叶被他一把放在实木砧板上。 他垂着头,上半张脸像是落在阴影里一样,只有一双眼睛像是在黑暗中幽幽发光,然后他高高抬起手,又狠狠落下。 「咔擦」苦苣菜头尾分家。 「……额。」宫希岭好不容易抢到一颗葡萄,正准备餵给池芜,突然感觉后脖子那里一阵恶寒。 麻蛋,怎么回事啊,这客厅是不是有阴风啊。 宫希岭抖了抖,手里的葡萄落在了他掌心,刚刚瞄准的时机也错过了,餵葡萄的差事又被明幼文那个傢伙抢先了。 第41章 你会不会呀 ◎纯情寡妇◎ 「烦死了, 你会不会餵呀。」池芜很娇气的瞪了他一眼。 明二少爷还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人,再加上这还是第一次靠她这么近,她那粉色圆嘟嘟的脚趾头还搁在他硬.邦邦的大腿上, 他一侧身给她餵葡萄, 就会不由自主地看到她雪白纤细的小腿,以及膝盖上方微微带着肉感的丰盈雪白。 散落的裙摆压住了柔软的曲线, 却更让人想入非非。 还有, 还有她细细的吊带裙子露出来的一大片白皙…… 又香,又软,雪白丰盈,还嫩乎乎, 颤巍巍地, 感觉一捏就会碎。 不知道客厅里有没有开空调, 但是明幼文感觉浑身都要冒汗,浑身僵硬,喉咙里干得不行。 眼睛也不敢乱看。 于是他脑子里一片乱糟糟地,一不注意,手上就耽误了餵葡萄。 池芜白了他一眼, 她背靠在宫希岭身上,眼睛还盯着自己手上的手机,脑袋在他肩膀动了动权当给宫希岭恩赐: 「还是你来餵吧, 我要吃紫皮葡萄。」她声音娇气, 颐气指使。 宫希岭坐直了身体,好让她靠得更舒服, 闻言喜滋滋地拿过那一盘洗的水灵灵的罗马红宝石葡萄, 一颗颗葡萄圆润无比, 他小心地注意着让自己的身体不动, 免得靠着他的带动了池芜,伸长了手拿起一颗葡萄剥开了皮。 明幼文手里还捏着阳光玫瑰,看着宫希岭的动作,心塞不已,无比懊恼地皱了皱眉。 旁边厨房里做菜的池衡看到他们不和了,心里却诡异地爽快了。 他剁菜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餵葡萄的差事被宫希岭又抢回去了,明幼文顿了下,放下了手中的葡萄,擦干净手之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来带你打吧?组队上分更快。」明幼文没有看她,假装若无其事,只是真的很真诚地想带她打游戏上分。 「嗯?」池芜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行?」 「我带人的技术还可以。」明幼文谦虚地道,说着拿起手机给她看了下自己的战绩。 哦豁,全部是她这个新手小白还看不懂的各种金光闪闪的标标,详细数据页面几乎是完美五边形了,胜率达到了79%。 池芜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正好她一局打完了,池芜组队拉了他进来,明幼文进去一看,她这边战队还有三个人,估计是路人,胜率都没他高。 明幼文捏了捏手指,打算一展风采,等会看他炫技可不得迷死她。 看人齐了,池芜点了开始。 她选了一个皮肤很漂亮的远程法师,她对这种漂漂亮亮笑着砂人的角色格外钟爱。 明幼文看了下,直接选了打野刺客。 其实他之前一直玩的都是dota,想着都是moba类战略游戏,阉割版的手游更适合新手玩所以才一晚上下好的手游版把帐号练了出来。 说实话,dota打多了再来玩这种手游,好像高数写多了突然来做加减法一样,一时还有些额……不适应吧。 他摸了摸脖子,等着其他人选好了开局。 对面也是刺客打野,一个远程射手,一个法师,还有个两个辅助。 还行。 明幼文自觉没什么压力。 这种战略游戏只要反应够快学会运营就可以赢得很轻松,何况t z是这种简化了很多操作的手游版本。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随着一声系统欢迎声,游戏开始。 明幼文先把下路的兵清了一波,准备赶去池芜那里支援。 池芜正玩的开心,她选的法师远程技能都非常不错,几乎可以覆盖全地图,堪称是远程炮塔了,虽然攻击不高不能一波带走,但是打一打跑一跑倒是挺好玩。 眼看对面的打野路过,池芜赶紧扔了一套技能,五光十色的光束眼花缭乱地对着屏幕上的英雄扔了过去。 然后打完她就跑了。 转到另外一边去清了波小兵,对面的打野血条一降,刚准备反击却不见了人影。 明幼文看到她的操作,忍不住低头勾唇笑了。 看来还不用他帮忙。 池芜就这么全地图到处跑,一边跑一边扔技能,没想到乱拳打死老师傅,瞎猫碰见死耗子,倒是不经意间给对面的刺客来了好几下。 对面的打野人也是麻了,他一个神出鬼没的刺客,没想到被法师打到了好几下,虽然伤害不高,但是足够侮辱。 池芜玩的笑嘻嘻,明幼文看她开心,也宠着她,故意留着对面遛给她玩。 明幼文把对面的辅助一招勾过来来了个first blood,接着控制剩下的一个来了个double kill。 杀的正愉快,想着对面的刺客应该也差不多了,他去补一刀,没想到手机里的语音突然响了。 一个气泡音男声低沉响起。 「小姐姐,你~很~会~哦。」 声音一出,满室寂静。 原来是对面的野王【纯情寡妇】打开了语音,尾音还轻笑发飘。 池芜有些懵,这游戏还能发语音啊? 声音从她手指正好遮住的话筒孔里震动传出来,差点吓了她一跳。 明幼文瞬间拧眉,这声音,怎么这么装啊? 这特么就是网上说的气泡音吧? 还特么叫纯情寡妇,听他声音也不是寡妇啊,看起来也不纯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纯情寡妇又是一声轻笑。 「呵~你很会,我好喜欢。」 下一秒,说着话的刺客一招勾子就把池芜的游戏角色勾住飞快地往他身边拉,然后眼看着一招技能就要落下。 明幼文当即大怒,当着他的面就敢勾引她,还想跟她搂搂抱抱,当他死了吗! 他立刻一招打断了纯情寡妇的技能,然后一招控制,接着行云流水地一套攻击甩了过去。 一招暴击。 纯情寡妇角色一黑,本来血量就不高的他直接挂了。 池芜被救了下来,毫髮无损,但很刺激,她立刻又没心没肺地满地图跑了,继续去打怪。 「啊……小姐姐,你就这么对我吗?」纯情寡妇看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声音委屈。 池芜顿了顿手指,额,又不是她杀的,关她啥事呀? 她继续没心没肺满场跑。 这边明幼文却气得头髮都竖起来了,还发烧呢?!但他不习惯发语音,而且池芜看着,他又不想打字骂人。 于是他直接守在了对面门口,死死盯着那个乱发骚勾引人的纯情寡妇,只要一看到他就一顿技能输出对着他砍。 刚出復活点的纯情寡妇:…… 客厅里,宫希岭乖巧安静地投餵葡萄,池芜悠哉悠哉地玩玩游戏,跑跑地图,池衡的菜已经做好了一个。 唯独明幼文,几乎在游戏里鲨红了眼。 纯情寡妇还在那里发烧,一会是:「啊……」 「这位哥哥,打人好疼……」 一会是:「呜呜小姐姐你看看我啊我是寡妇啊……」 明幼文听着他的语音,越听越是火冒三丈。 这搔哒哒的模样勾引谁呢啊! 当他是摆设啊!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一时间角色闪现来回,屏幕上画面来回变动,全是各种五彩耀目的光线技能。 纯情寡妇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游戏意识也不错,被杀了几次摸清了明幼文的规矩,竟然也开始跟他打的有来有回。 于是这场游戏,渐渐演变成了两个野王的对决。 池芜这队除了她和明幼文,还有三个水平很一般的,看着野王对决了,都开始摸鱼划水了。 而对面那队也差不多,蹲在那边探头探脑,时不时给纯情寡妇加油助威,顺便送送人头。 两个野王打得你死我活。 剩下八个宝宝来回划水。 池芜还在满屏幕看风景,仗着技能跑得快,满地图乱转。 「哎,手指按的好累哦。」池芜很娇气地抱怨了一下,扭过头直接把手机赛到了宫希岭面前,「你帮我打,我看着。」 「嗯?好。」宫希岭很乖巧地放下葡萄,擦了擦手接过她的手机。 池芜还维持着靠着他的姿势,只是脑袋转过来,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乌髮也跟着被压得微微凌乱鼓起来,她就这么懒懒地靠着他,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屏幕。 宫希岭的心脏砰砰地跳,她还是第一次这样靠着他的肩膀。 他下意识地挺直腰腹,手臂很稳地抬起来拿着手机,屏幕微微朝她那一边,好让她看见。 这边你侬我侬气氛正好,那边的明幼文还在埋头厮杀。 他快气得七窍冒烟了。 游戏里有个气泡音搔哒哒,现实里还有个绿茶假正经。 他也想被她靠着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明幼文气得眼睛都红了,下手更狠。 纯情寡妇被杀的几乎出不了门,好不容易瞅准机会跑出来,不出几步又会被砍。 两个刺客杀红了眼,宫希岭却也没有什么为明幼文帮忙的心思,顺着池芜之前的操作,继续在地图上乱逛。 这场艰难的游戏,最终在八个划水宝宝的见证下,在两个野王之中诞生。 明幼文杀穿了下路,直接带走纯情寡妇,打碎了敌方水晶。 「victory!」手机里发出一声欢唿。 池芜坐直了些,她的一只手撑在沙发上,肩膀上的吊带微微松了松,前面一片雪白丰润,柔软丰盈,因为靠着宫希岭肩膀的姿势,几乎相贴。 宫希岭耳朵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了,小声道:「给,给……」 他把手机递了过去,池芜接过来,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战绩。 居然赢了诶。 明幼文这边打了胜仗,立刻得意地抬起头看向她,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面两个人靠在一起,他顿时脸色一黑,但又不敢说池芜,只好偷偷摸摸地怒视着宫希岭。 第42章 不可以!! ◎他是个大头啊!!◎ 宫希岭俊脸微红, 眸光水润,哪里还有精力注意的到他。 池芜坐起来,肩膀挨着他的肩膀, 那跟细细的吊带夹在两人中间, 被挤得拱出松松的弧度,更让宫希岭感觉惊心动魄, 动也不是, 不动也不是,整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不知道沉思着什么。 而池芜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低头看着屏幕上胜利的界面渐渐淡去, 不一会儿战局结束, 又回到了游戏房间里等待的画面, 这时候她的手机滴滴几声,下方的小喇叭一直响起,是一条系统消息。 「玩家「纯情寡妇」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纯情寡妇?加我干嘛……」池芜嘟囔了一声。 她抬起一只手准备用手指戳掉那个系统消息的画面,却突然感觉旁边的沙发往下一陷。 另一边肩膀也跟着感觉到一阵炙热的感觉。 她莫名其妙地扭头一看,明幼文突然紧紧地挨过来, 坐到了她的另一边。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脱下了他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 「你有病啊!」她一把甩开那件外套,怒骂道:「你脑壳是不是有坑啊!」 「谁要穿你的脏衣服了!」池芜气得跳脚,手机也不管了, 叉着腰对他大骂, 雪白的小脸上都气出了红晕,一双眸子因为怒火水盈盈的。 「你给我滚, 滚啊!」 身材纤细的她站在坐着的明幼文面前, 高高大大的明幼文双手放在膝盖上, 神色委屈, 但是不敢吱声反驳,老老实实地挨训。 池芜气得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额头,「有病!你有毛病!气死我了!」 明幼文委委屈屈,抬起头,眼神想要看她,但是一落在她的脸上,他就耳朵发红,立刻又向下落在她的肩头,可是一看到她雪白的肩膀,立刻眼神烫到一样转开,再往下又是她的纤细饱满,柔软馥郁…… 明幼文自暴自弃地闭眼嘟囔:「我怕你冷……」 「冷?」池芜一巴掌啪地拍在他头顶,声音清脆,跟拍瓜一样,「冷你个鬼啊!要你管啊!」 「啪!啪!」她不解气,又勐地拍了几下。 明幼文被拍得脖子一缩,脑袋点了几下。 宫希岭在一旁看着他挨骂,心里却不是滋味了。 光骂他干嘛啊!他也想被骂啊。 他也想被她用手指指着,想被她拍脑袋,想要她看着他…… 宫希岭嫉恨地盯着明幼文,本来他和池芜好好儿的,都怪这个傢伙横插一脚! 这边池芜也解气了,叉着腰唿了几口气,胸膛跟着起伏,雪白丰盈一片,细细的胳膊上还斜斜挂着那跟带子。 在一旁看着的宫希岭的脸t z又红了,他垂下眼睛。 「你滚开,我要坐这里!」池芜踢了踢明幼文的小腿。 明幼文垂着头,委委屈屈乖乖巧巧双手放在膝盖上,一点一点往旁边挪开了。 「你过来坐,给我靠着。」池芜指了指宫希岭。 宫希岭立刻得意洋洋地过去,笔直地坐在了她旁边。 池芜背靠在宫希岭肩膀上,双腿交叠起来半躺着放在沙发上,又开始玩手机。 明幼文被踹到沙发边边上,一边委屈,一边继续讨好,「我给你捏捏脚吧,下次别这样踢我了。」 池芜放下手机刚要发作。 「小心踢的你脚疼。」 明幼文一边捏她的脚,一边低着头道。 池芜这才满意了,冷哼了一声。 明幼文的手放在她的脚上,两个人的肤色对比明显,他的手是小麦色,手背青筋暴起,和她雪白细腻的肌肤相比,他手上的皮肤粗糙得几乎可以看见毛孔,但是越是这种对比明显的画面,却越让人心驰神盪,不自觉有种玷.污神女的感觉…… 明幼文默不作声,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给她捏脚。 他手上的力气却很克制,明明手背上的青筋和每一丝肌肉的动作都看得出他十分用力,但是落下的力道却极轻柔。 池芜舒舒服服地靠着玩手机。 她的脑袋在宫希岭身上蹭了蹭,摇晃了下示意背后的他动一下。「你往这边一点,我靠的不舒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宫希岭立刻调整了下角度,他半侧过来,用肩膀前侧靠近胸口的那块地方给她靠着,这块儿地方最舒适。 池芜果然舒服了不少,满意地两只手拿着手机按来按去。 她满意了,可是背后的宫希岭却越来越难受了。 他刚刚只想着让池芜靠得舒服,可是没想到这个角度他却正好低头可以看见她,一览无余,那种半遮半掩的,似露未露的,还随着她的唿吸轻轻起伏的,雪白细腻,柔软颤巍。 简直要把他逼疯。 宫希岭俊脸微红,目光看着前方,眼神渐渐放空一样茫然,身体像中了石化术一样一动不动。 池芜动了下,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容易往下滑,她稍微坐起来了些,一只手往后借力一撑,却按到了背后宫希岭的腿上。 宫希岭立刻浑身紧绷,发出一声抽气似的声音。 声音太小,那边专心按脚的明幼文没有听到,可是他的气音就在池芜耳边,池芜立刻扭过了头,看着他。 「怎么了?」她疑惑地微微挑眉,用眼神询问。 宫希岭却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姐姐……」 他靠近她的耳边,羞涩地轻声用嘴型说。 「wo in le」 池芜闻言眸子睁大,转瞬嘻嘻笑了,她的手立刻不老实一把抓住拧了一把,然后眼神还很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宫希岭浑身肌肉勐地紧张绷紧,面上却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只有那棒槌还傻乎乎地摇摆。 池芜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宫希岭喉结一滚,唿吸都屏住了。 明幼文捏着脚,终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警觉地抬起头来。 就看到她回头望着宫希岭,而宫希岭一脸羞涩,两个人的眼神来回之中,好像有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 不懂,但不妨碍他问。 明幼文震声道:「你们俩干什么呢?!」 池芜烦着他呢,敷衍小孩一样道:「一边儿去。」 明幼文噎了一下。 宫希岭跟着帮腔,道:「幼文啊,你去看看菜好了没。」 明幼文憋屈,明幼文不爽,可是他看着池芜,不敢反驳,只好郁闷地站起来,听话地去厨房那边了。 池芜立刻掐了宫希岭一把,「抱我去房里。」她娇气轻声道。 宫希岭心领神会,立刻顺从地抱着她起来,鞋子也不穿,悄声安静又迅速地往房里去了。 两个人声音再小,也耐不住厨房里还有两个人一直注意着她。 明幼文心里着急,想赶快跟过去看他们撇下他干嘛,于是于是就急匆匆地,看也没看切菜的池衡就语气恶劣地道: 「菜做好了没!」 池衡垂着头,冷笑一声,「做好了没?」 「不如去问你那个好兄弟。」 「哐!」池衡把切菜刀狠狠往下一砍,菜刀剁入了砧板,发出哐地一声,刀刃还跟着来回轻颤发出嗡嗡的余音。 明幼文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瞪了穿围裙的男人一眼,立刻按耐不住地急忙跟了上去,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去了。 宫希岭一只手揽着池芜的后背,一只手放在她的腿弯,很轻易地就将她抱了起来,他走到她的房间里,用脚轻轻关上了门。 「姐姐,我服侍你……」 皮肤细腻雪白,栗色头髮毛绒绒捲曲的美少年单膝跪下来,将她放在床上坐着。 细密粘稠的轻吻声响起。 明幼文站在门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好像还有水滴的声音响起。 明幼文的眼眶都红了,他气得胸膛急剧起伏。 整间大平层里,开放式的厨房里,房子的主人像座雕像,一动不动地举着菜刀。 而主卧的门口,门扉掩着,门外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眸子里几乎是有水珠蕴出。 明幼文突然抬头勐地爆发出一声怒吼: 「不可以啊啊啊啊啊!!!」 声音几乎震破了整个安静的大平层。 池芜正享受着呢,陡然一声嚎叫吓了她一跳,兴致瞬间没了。 她懒洋洋地推开宫希岭的脑袋,拍了拍裙摆,示意宫希岭去打开门。 看看那个傻子又搞什么。 宫希岭被打搅了,也是很不爽,但是他细心地先给池芜整理好了,这才走过去臭着脸开门。 门一打开,明幼文看见宫希岭红着的脸,还含着水光的嘴,而且他还好像回味一样舔了舔嘴巴。 明幼文立刻眼睛红的像滴血,泣血一样震声道: 「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池芜走过来,懒洋洋地靠着门框。 「他!他是个大头啊!!」 明幼文瞪大了眼睛指着宫希岭向池芜告状。 「哈??」池芜和宫希岭莫名其妙。 池芜看了下宫希岭的脑袋,宫希岭也不自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这头哪里大了? 莫名其妙。 「神经。」宫希岭白了他一眼。 池芜也很无语地冷笑了一声。 「是真的!」明幼文急了。 「他带头19不带头才16*&%@……」宫希岭立刻慌张地捂住明幼文的嘴巴。 他这是什么破嘴啊!有毛病啊! 明幼文还不服,梗着脖子继续支支吾吾,他一把扯下宫希岭捂着他嘴巴的手,大声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他会让你受伤的!」 宫希岭双目紧闭,几乎想当场去世。 池芜无语地冷笑了一下,受伤?哪门子的伤? 能让她受伤的男人还没出世呢。 这辈子除了明道晗让她受过身体上的伤,没有人再能伤害她。 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次,她已决意快意人生,游戏人间,她的内心已经无坚不摧,只顾着自己爽快就行,哪里还会在意别人。 至于这样下去受伤的究竟会是谁,她想,肯定不会是她自己。 池芜盯着明幼文,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43章 怎么样? ◎不错吧◎ 明幼文被盯得浑身悲愤, 双目含泪一样地痴痴望着池芜。 他难过。 他浑身难受。 不过此刻更想当场去世的是宫希岭,他从没有想过这点子事情会被人这么大声地拿出来说。 还说他大头。 大!头! 他这辈子都要和这两个字过不去了。 从今以后,他觉得自己一听到「头」他就会想到那儿, 一看到「大」他就会脚趾抠地…… 明幼文, 你真的很歹毒。宫希岭气得浑身发颤。 「有病。」 再好的兴致也被他搅没了。 池芜懒得理这两个门神,推开他们自己走去客厅的餐桌等着了。 池衡这时候已经把菜端上桌了,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但是笑容还是很温和,虽然这温和也有些勉强。 「快吃吧,当心菜冷了。」 池衡很贴心地帮她摆好餐具,他今天做了沙拉, 烤了一块鹅肝披萨, 一份黄油土豆鸡翅, 两块小羊排,还做了一份牛肝菌奶油意面。 饭后甜点是芝士胡萝蔔蛋糕。 量虽不多,但是种类丰富,可谓是非常地丰盛了。 池芜坐下吃饭,那两个当门神的, 明幼文还呆在原地,显然还从悲痛中无法缓过神来,而另一个门神宫希岭却已经厚着脸皮跟过来了。 他想假装没有听懂那些浑话矇混过关, 不过池芜没有搭理他, 站在一旁的池衡却伸出手钳住了他的肩膀。 「……嗯?」 宫希岭的肩膀被他钳住,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着池衡。 池衡面色阴沉, 他压低了声音不想打搅池芜吃饭, 对着宫希岭道:「你跟我来一下。」 宫希岭看了看正在悠闲地吃着晚餐的池芜, 心里也有些心虚了。 怎么办, 被大舅哥听到了…… 真是要了老命了,大舅哥听到这种东西,会不会怪他轻浮不要脸啊啊啊啊…… 宫希岭缩手缩脚地跟着池衡往厨t z房那边过去,现在这间房子也只有那一块最清静了。 「……」 宫希岭在厨房里垂头站着,本以为会迎来噼头盖脸地一顿骂,没想到却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他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脚,悄悄抬起头看了他的大舅哥一眼。 就看到那个经常温和地对池芜笑着的、经常对他冷淡地不理不睬的池医生,此刻手放在料理台上,他的手边就是那柄雪亮的餐刀。 而且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好可怕啊。整个人有种面无表情的阴沉,但是在那阴沉之中,他的一双眼睛又像是在阴影之中发出幽幽的光一样,死死地盯着他。 宫希岭浑身抖了一下,「哥、哥……?」他结结巴巴道。 「不要叫我哥哥。」他冷笑了一声。 「好、好的……」宫希岭道。 「她不是你应该接触的人。」池医生直直地看着他道,「你算什么东西……」他冰冷的眼神在宫希岭身上上下来回地扫视了一遍。 宫希岭感觉到了羞辱。 「你这样的人,无知、浅薄。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配和她在一起。」池衡道。 池医生的声音非常冷,冷到有种无机质的几乎像是冰冷冷的机器一样,但是其中的轻视和恶毒几乎满溢而出。 宫希岭在他的鄙夷之下,被羞辱得浑身发抖。 「你只会给她带来麻烦。」池医生一语落定。 「废物。」他轻蔑地看过来,唇形无声地吐露出这两个字。 宫希岭再也忍不住了,激动地大声反驳,「我才不是!」 池芜听到动静回过头,就看到宫希岭非常激动地推开了池衡,然后很难以接受一样泪汪汪地大喊了一句: 「我才不是废物!」 接着宫希岭就飞奔而来,死死地搂住坐在餐椅上的池芜,一米八大个的男孩子,像个哭泣的小孩一样将脑袋死死埋在池芜怀里,连栗色的捲髮都难过地垂了下来。 池芜有些茫然,这是干嘛啊? 难道池衡骂他废物? 虽然是有点废啦,但直接这么骂孩子也不太好吧。 池芜有些责备地看了厨房里的池衡一眼。 被宫希岭一把推开的池衡脸色非常难看,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扑到她怀里的男人,见到池芜转头看他,他立刻对她笑了下。 可是看到她眼神中的责备,他的笑容却越来越勉强,直至消失变淡。 虚幻如空气一样。 池芜只是匆忙看了他一眼就又回过头,低头看着埋在她怀里哭的宫希岭。 没有人在意,池医生的手被撞到碰在刀刃上,他垂手站在厨房里,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面无表情地望着餐厅的方向,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背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可他好像无知无觉。 那边站在房门口的明幼文终于从打击中回过了神,他也听到了宫希岭的动静,刚刚凝深看过去,下一秒就看到那个狗崽子飞奔到了她的怀里。 她的!怀里! 那个狗崽子的脑袋!就在她的怀里! 啊啊啊啊啊他要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客厅里的三个人都不察,突然一个人扑了上来,一股大力把正埋在池芜怀里啜泣的宫希岭给撕了出去。 「嗯?」池芜茫然。 就看到明幼文眼眶通红一脸愤恨地把宫希岭的衣领揪了起来,拳头抬了起来,捏得紧紧地,下一秒就要砸到宫希岭头上。 池衡远远冷笑。 池芜呆住。 但是没想到看起来哭得伤心的宫希岭并没那么「柔弱」,他被人扯住的第一秒就止住了啜泣,眼睫毛还湿漉漉地就这么不屈服地怒视着回瞪了过去,在明幼文拳头砸下来的那一刻。 他歪过头躲过了明幼文的一击。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都是经常练棒球的运动员,对彼此的招数都很熟悉。 宫希岭的眼睛清清亮亮,只是睫毛微湿,相比于他,红着眼眶的明幼文更像哭过一样。 一击落空,宫希岭冷笑了一声,反而抬起手对着明幼文的脸而去,明幼文矮身躲了过去,趁着他抬手的空档一拳打在了宫希岭的腹部。 「……唔。」宫希岭弓着身子捂住腹部。 「狗崽子。」明幼文道,「你个死大头……」 「不要再喊了!」宫希岭耳朵通红屈辱地闭着眼睛大喊。 「呵……」明幼文冷笑,他本来长相就很桀骜不驯,此刻冷笑着的样子更显得兇狠。 「怎么,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吗?」明幼文挥起拳头就又要砸向他的腹部。 宫希岭喘着气,在他拳头落过来的一瞬间侧过身顺着他的力道抓住明幼文的肩膀和手臂就要反击。 「死大头!」明幼文又是一声大喊,然后拧过身就要再给他一拳头。 两个人直接滚到了地上,像是兇狠的狗崽子一样互殴。 桌椅板凳被他们踢的到处乱晃,眼看着她的餐桌都要被波及到了。 池芜:…… 「你们给我出去打!」她怒喊了一声。 地上掐着明幼文胳膊的宫希岭扭过头,钳着宫希岭脖子的明幼文抬起眼睛。 就看到池芜坐在餐椅上,一只手将筷子啪地一摔按在了餐桌上,她绸缎一样的鸦青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一动,那张雪白的脸上,殷红的嘴唇不悦地轻抿着,眸子中燃着腾腾怒火一样看着地上的他们。 宫希岭:…… 明幼文:…… 她的样子好美艷,可是也好生气哦。 不敢动了。 宫希岭的胳膊动了下,悄悄松开了手。 明幼文假装扭了扭脖子,拍了拍宫希岭的衣领。 可是两个人还是依旧尴尬地摔倒在地上。 池芜怒气腾腾地走过去一把推开大门,看着地上的两个狗崽子。 「滚!」 明幼文和宫希岭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明幼文做错事一样垂手低头站着,宫希岭可怜兮兮地求情: 「姐姐……」 池芜却听都懒得听了,「滚。」 池衡冷笑着走上前来,把两个人一推,「走吧,还要我请吗?」 他推着两个人往门外走,宫希岭还想扒着门框耍赖,被池芜一脚踹出去了。 「砰」地一声,大门关上。 明幼文恨恨地瞪了宫希岭一眼,他眼眶绯红,这一瞪反倒有些可怜兮兮,他小声咒骂道: 「大头!」 宫希岭本来就烦,又听到这句话,发疯一样在门口一边跺脚一边四肢甩动。 「啊啊啊啊烦死了!」 「都怪你!」要不是明幼文在那里大头大头他还好好地服侍着姐姐呢! 宫希岭愤恨地回瞪了明幼文一眼。 明幼文冷笑,「死大头。」 「你有病啊!」 「死大头。」明幼文继续。 「啊啊啊我鲨了你!」 「死大头。」 「滚!」 …… 门一关,终于清静了。 池芜刚刚关好门松了口气,她刚准备转身回到客厅,下一秒却突然一股大力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压在了玄关处的墙壁上。 「砰」地一声,玄关鞋柜的木门被她后退时的鞋子踢到,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接着一个人的手掐住她的下巴,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压住她,低头恶狠狠地吻了下来。 池芜睁大了眼睛。 是池衡。 他的吻很苦涩,是和他身上带着消毒水味道一样清冽冷淡的苦涩,他先是恶狠狠地啃咬在她的下唇上,而后那力道又变得无比怜惜温柔,甚至是祈求,开始慢慢舔.舐。 将她惊讶的轻唿声淹没在了唇舌里。 粘绸、轻啧的水声渐渐响起。 他抬手另一只手,手掌温柔地贴住她的脸颊,捧着她在掌心一样轻轻地温柔摩挲,她的长髮从他的指尖缝隙里凌.乱地拂过他的手背。 不知为何,他的手上带着湿漉漉的温.热.液体一样的感觉。 池芜的一只眼睛因为他手掌摩挲抚摸脸颊的动作闭了起来。 池衡低头,小心翼翼地怜惜捧起她的脸颊,身体却十分暴力,腰腹克制又不容拒绝地将她压制着,抵在门后的墙壁,玄关处的灯的开花被他们的动作带动,「咔哒」一声关上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这里瞬间变得昏暗,只有客厅那边的壁灯遥遥地将灯火传过来。 「……怎么样,」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微微喘.息着,死死地盯着她轻声笑道: 「……哥哥的味道也不错吧?」 「啪!」 池芜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第44章 不要这样说 ◎很没有意思◎ 池衡的脸被打得侧向一边, 他就这么静静地垂着头,黑色的碎发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罩住了他的眉眼,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种冷冷的玉白一样的通透, 纤细乌黑的眼睫轻垂着, 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眼眸。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哥哥?!」池芜冷笑道。 她听到他轻嘆了一声。 「是又怎样?你知道那不是事实啊……」池衡转过视线,静静地凝视着她。 池芜道:「事实很重要吗?那事实是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池衡闻言, 眼眸渐渐睁大, 神色一下子染上怒色。 「那这样也没关系吗?!」 池衡一只手勐地撑在她后脑勺旁边的墙壁上,气势非常吓人,「嗯?!」 然后他t z趁这一秒空隙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珠。 湿漉漉温.热的潮.湿感觉又传来。 兇狠又苦涩。 「你!」池芜又是一巴掌将他拍开, 然后厌恶地抬起手勐地擦干净嘴巴。 「池衡, 池芜是你自己安排的身份, 怎么,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啊,我每天每个夜晚都在后悔。」他毫不迟疑地接话道。 「怎么,难道是我做的不好吗?」池衡看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是在室男吧?我也是,但我只会比他更加干净。」 他的语气冷静, 但是渐渐语速加快,有种不管不顾的癫狂。 「你们作过了吗?是在车里那一次吧?嗯?」 「可是他让你舒服了吗?他有带给你高朝吗?」 「他一定不会吧?他的东西生得那么丑陋,恐怕连怎么使用都不知道, 芜芜, 只有我才能给你最舒服的感觉啊……」 「为什么不选择我啊……」 他的神色变得无悲无喜,但是有种深重无力的悲哀, 就这么看着她。 疯子。 池芜冷笑了一声, 她抬起手, 素白的手指弯起脸颊边乌黑的长髮, 髮丝被拂开,露出她脸颊靠近眼尾的地方,两缕殷红的血迹。 是池衡受伤的手上留下的。 池衡心碎又痴迷地望着她,他的血液留在了她身上啊。 就见她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缕血色,毫不知情地将它轻抹蜿蜒成妖异瑰丽的纹路。她此刻殊色浓浓,雪白的脸颊上,眼尾一抹血色纹路。 美得鬼气森森,美得惊心动魄。 池衡听到了自己破碎的心脏又重新不由自主地,像朝圣的信徒受到牵引,一点一点震颤跳动。 「我对和自己的哥哥接吻,没有任何兴趣。」 她却只是冷冷投下一瞥,轻飘飘地转身离去。 「如果你不想当我的哥哥,那就滚吧。」池芜停了一下,道。 朝圣者被判下死刑,信徒却宁愿奉上身体和生命。 池衡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慌乱扭曲。 他几乎唿吸不上来,喘不过气,下意识上前一步,但是看到池芜立刻又投过来的警惕目光,他心口一刺,停顿下脚步。 池衡红着眼眶,很脆弱地低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心疯,是我错了,你不要走。」 「我知道是我不好,你说要走是提醒我做的越界,我会改,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做你的哥哥。」 「好不好?」池衡抬起头,神色哀求。 池芜冷哼了一声,走到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池衡垂头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动弹。 他做错了吗? 他第一次见对她冷淡,第二次见被她吸引。 情急之下来不及思考就说出口的她是他妹妹的身份。 原本只是他想要亲密的理由啊,没想到后来是他痛苦的根源。 为什么他们可以,他就不可以? 可是说出口的话像是诅咒,覆水难收。 池衡麻木地走向客厅,他把餐桌上的碟子一碟一碟收起来。 芜芜今天没有吃多少,芝士胡萝蔔蛋糕不太和她口味吧,明天要做一款新的甜点才好。 宫家大宅里。 明幼文坐的宫希岭家的车回来的。 开车的司机一路上只觉得背后寒气直冒。 怎么回事啊,这两个大少爷,打架了这是? 宫希岭出去的时候打理得精緻无比的髮型此刻乱糟糟地,脸上的表情还很不爽,很不服气,坐在车子后排,搁另一边坐得老远。 而那边的明少爷,就更不得了了,身上的衣服上全是灰,他好像还看见了一个脚印。 司机死死地闭上了嘴巴,眼神不忍不住一下又一下往后视镜瞟。 啧啧啧,明少爷的表情,那叫一个臭哦。 表情臭臭的明幼文跟着宫希岭回了他家。 宫希岭埋着头往楼梯上走,感觉背后的人一直盯着他,忍不住烦躁地回头问道: 「你老跟着我干嘛!」 「呵呵。」明幼文冷笑两声,不做回復,依旧是那副看他不爽的样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你有病啊,你干嘛不回自己家啊。」宫希岭烦死他了。 「我要盯着你。」 「盯你妹啊。」 「怕有的人不自觉喽。」 「我自不自觉关你屁事。」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明幼文,你真的有毛病。」宫希岭臭着脸道。 明幼文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了房间,目光一直跟着他。 宫希岭回到房间,刚跟人打了一架,浑身都不舒服,他抬起手烦躁地揉了揉头髮,软蓬蓬的捲髮跟着晃来晃去。 「砰」宫希岭踢开盥洗室的门,自己走进去洗澡去了。 明幼文坐在房间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走进去,直到他砰的一声关上了盥洗室的门,隔绝了明幼文的视线。 明幼文这才挎着一张脸,肩膀一垂,低着头坐在了床上。 ……靠,心好痛。 闷闷的。 明幼文抬起头,用袖子飞快地抹了下眼尾。 旁边盥洗室里的水声传出来,哗啦啦地。 水声正好遮盖住了卧室里的其他声音。 明幼文坐在外面的床上,想着想着,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抽泣的声音。 他吗的,就是这间房里。 就是那天晚上。 宫希岭一脸荡漾地回到家里,还穿的那么骚气! 呜呜呜肯定就是那天! 明幼文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抽泣的声音。 心好痛。 这个狗逼。 他努力地抿着嘴不哭出声,嘴部的肌肉都因为强行的克制抿成了波浪形,他吸了下微红的鼻尖,愤愤地抬起手抹了下眼尾。 接着明幼文抬起头,他的视线看到了宫希岭的外套。 等到宫希岭洗完澡出来了,就看到明幼文一个人垂着脑袋在他的衣柜旁边不知道做些什么。 他走过去一看。 明幼文整个人心如死灰,如丧考批一样,挎着个批脸,麻木又机械地往宫希岭的衣服口袋里塞……塞什么东西? 宫希岭瞠目结舌地看过去,就看到明幼文把一叠一叠的小方块形状的包装塞到他挂着的衣服里。 那个东西亮晶晶,外面一层炫光一样的银色包装,硕大的字体写着什么超润…… 这、这特么…… 宫希岭震惊地抬头望着明幼文。 明幼文低着头,动作麻木又机械,一边塞着,一边暗戳戳地意有所指,阴阳怪气地道:「你得小心点啊,你不要让她难受了,她那么娇气,你一让她痛了她肯定不会理你了,到时候你被她玩的不要了,可别哭着要我去帮你。」 宫希岭:…… 「你不要夹,你这样夹着嗓子说话我难受。」 明幼文瞬间扭过头,神色扭曲,阴测测地定定看着他,缓缓对他笑了。 …… 「这话说的很没有意思啊。」男人抬起手,轻轻侧过头靠近手中的银色打火机,咔擦一声砂轮拨动,橙黄色的火苗扭曲着燃烧起来,照亮了他的侧脸。 明道晗吸了一口烟,双手搭在紫檀木椅子的扶手上,姿态闲适,眉眼含笑,指尖还夹着烟,「岳父。」 阮利明此刻浑浊的眸子里全是血丝,之前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带如今歪歪扭扭的,西装外套也如皱巴巴的腌菜一样了,红色条纹的领带几乎从外套领口里拱了出来,十分滑稽。 「明道晗!」阮利色厉内荏地明尖叫了一声,但是一看到男人倏然朝他射过来的视线,他立刻又放软了态度,做低附小低声下气地道: 「女婿,我的好女婿,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他跪趴在地上用膝盖跪行过去,把头深深地埋下,两只手举过头顶地抓握住明道晗的西装裤裤角。 「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啊!」阮利明抬起头,他的脸通红,鼻涕和泪水浑成一团,老泪众横的样子,「你也是阮阮的未婚夫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的女儿……我的阮阮,我把她交给你,可是你却让她去送死,她死了,我不怪你。」 「是她自己命薄,做不了明太太,我不怪你」阮利明跪在地上,泪水模煳了他的眼睛。 「可是你怎么一点旧情都不念啊?」 「红木林业是她的娘家啊!阮阮的娘家啊!她不在了,这就是她唯一留下的痕迹啊!」 阮利明抓住他的裤脚,苍老粗苯的手指攥紧他一尘不染、熨烫得工工整整的深黑色西装裤布料,祈求道:「啊?这是她活过的唯一证据啊!」 「你怎么能赶尽杀绝?」 「你在引我入局的时候不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吗?」明道晗抬起手慢慢吸了一口烟,昏暗的会谈室里,菸草燃起的那点星火噼啪噼啪地燃烧,然后慢慢化成了灰烬。 他吐出一口烟,烟雾飘散开来,模煳了他的面容,只隐约露出俊美的轮廓,好像神明的雕像,垂眸俯视。 「围猎别人的时候,也要做好被围猎的觉悟啊,不是吗?」 第45章 空头 ◎真相◎ 阮利明跪在地上, 抬头看着他的脸,他呆呆地往后跌坐在地上。 这哪里是神明? 这是魔鬼啊!是魔鬼!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早就知道了?」阮利明突然问。 「岳父t z。」明道晗微微笑了,「你和我的二叔三叔密谋, 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阮利明的喉咙滚了下, 眼神闪烁,他确实在和明家的那两个一起给明道晗设局, 假借股价波动诱导明道晗入股红木林业, 目的是为了吃他的游资。 可是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军!明道晗竟然借力做空红木林业,大量吃进空单不说,他手头上就他知道的股,就已经远超了他的预计! 数量巨大到只要他一释放到市场上……那红木林业恐怕再也无法翻身…… 「我还没有告诉你吧?」明道晗俯下身, 眸子里流淌着浓稠的恶意。 「你的女儿阮珑玉……」他在阮利明耳边用气音一样的音量吐露出那个秘密。 「就是他们杀的啊。」 唇舌交织, 真相就这么展露在人前。 阮利明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他的心脏剧烈地迸发着血液,脑子里一瞬间因为血液流通不畅,仿佛缺氧一样空白。 「你、你、你说什么……」他捂住胸口,脖子也因为唿不上气梗得青筋暴起,脸色涨得红紫, 一双眼睛像是暴起一样瞪得死死的,「你说他们、他们……」 「唉……」明道晗嘆了口气,嘴角却莫名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像是在满意所看到的反应。 「是他们设计了飞机事故啊。」他状若贴心, 接过了阮利明未说完的话。 「我的好二叔买通了那架私人飞机的驾驶员,三叔让你女儿身边的僕人怂恿她去国外拍婚纱照。」 「可怜的阮珑玉, 她真的听信了, 她选了好久啊, 最后她笑得很开心地跑过来说, 『道晗啊,我们去圣托里尼吧!爸爸带我去过一次,那里的风景好美好美,我们直接过去看世界上最蓝的海好不好?』」明道晗歪过头,声音惟妙惟肖,好像是真的阮珑玉出现在阮利明眼前。 阮利明跪坐在地上,目光变得空茫,他仿佛可以想像女儿那一天的表情和笑着的样子。 「我说『好』,于是她兴致勃勃地安排出行计划,定在了十月二十号的那一天,说要避开人多的地方,去卡马利黑沙滩散步。」明道晗娓娓道来,声音不急不缓。 「于是十月二十号那一天,她登上了飞机,飞机是几点的呢?」明道晗歪着头,手指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他状似苦恼。 「啊,」他以手击掌,恍然大悟,「是十点。」 阮利明想起那天女儿很兴奋地跟他打过一次电话。 原来、原来要去圣托里尼,竟然是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曾经带她去过吗? 那如果、如果他不曾带她去过那里,那女儿是不是在那一天就不会坐上那架飞机? 他忍不住这样想,但是这种思绪就像沉在海底的黑不见底的一缕,只是偶尔才浮光一现,随即他立刻让自己警醒过来。 不对,不对。这是明道晗的诡计。 即使不是圣托里尼,也可以是苏梅岛、可以是西班牙,总之无论去哪里,都会有一架不怀好意的飞机等着她啊! 等着他才刚刚满二十三岁的女儿啊…… 「唉……」明道晗嘆了口气,神色惋惜,「她在飞机上一直等到了十点,我因为临时的会议耽误了,于是她决定先飞去那边等我。」 明道晗莫名地笑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阮利明,神情中的怜悯让阮利明几乎浑身发颤,他摇了摇头,无奈嘆道: 「你知道的,她总是这样体贴,既没有生气取消行程,也没有恼怒地停在原地,反而如此温顺贴心地跟我说——」 「『道晗呀,我先去圣托里尼等你啦,放心吧,我不会生气的,爸爸以前也经常因为突然的会议放我们鸽子,我都习惯啦!我会乖乖地等你的。期待我们的婚礼。』」 明道晗语气模仿得非常轻快,甚至带着几分天真,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 这种天真却如同杀人。 「啊——」阮利明紧紧地捏住胸口的衣领,发出一声悽厉的哭嚎,他的嘴巴张大,泪水鼻涕和口涎黏成丝一样挂在他涨红的脸上,眼睛中溢满了泪水。 他的女儿!他教养出来让他的骄傲的如此听话、乖巧的女儿,可是她的温驯贴心此刻却成了一把刺中他心脏的利剑。 不要这么听话啊!他在心中如此吶喊。 不要像个没有脾气的人啊,和他吵架,和他大闹一场,让全世界都知道,最好,最好还和他从此分道扬镳—— 不要再和这个魔鬼一样的人在一起。 「于是,」他说,「在十一点二十三分经过海域的时候,那架飞机直直地沖向了海面。」 「peng!」 明道晗笑了,「飞机分裂成了碎片。」 阮利明垂着肩膀,软成一团一样跪坐在地上,眼泪在沟壑众横的脸上肆意横流。 「而你啊,阮利明,」明道晗嘆息,「居然和谋害你女儿的兇手一起做局。」 他怜悯地摇头,「怎么,他们告诉你你女儿因为我而死的时候,竟然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因我而死吗?」 「唉,刽子手总是只会指责无辜的被害人,丝毫不会承认自己的罪恶,不是吗?」明道晗嘆气。 「所以啊,我的岳父,如今这样的下场,你也应该有所准备啊。」 「不——」阮利明突然喊道,他此刻如何还不能看出,他这个『女婿』,对自己的女儿压根没有半点情谊。「即使这样你也不能置红木林业于死地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你说这么多,也只是为你自己开脱!」甚至那架飞机,甚至他那个所谓的『临时会议』恐怕都是他早就知道了,有所应对。 「即使我不去找你二叔三叔,我们红木林业也早就在你的猎.杀名单上了!你以为我阮利明是傻子吗!」 「如果我不去找他们,岂不是更没有反手之力……」 阮利明瘫坐在地上,突然想到,明道晗会不会也是这样,含笑看着他的女儿坐上那架飞机呢? 「哈哈,哈哈……」明道晗突然拍起手,笑得仰起了头,「真好,真好……」 「原来你也不是傻子啊,我的岳父。」 「不过晚啦,」明道晗对着旁边挥了挥手,一旁的崔舒把平板递了过来,他笑着点开了屏幕,将亮着光的屏幕界面对准了阮利明的脸。 「你看,在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已经抛售了所有红木林业股票。」 屏幕的反光照亮了阮利明目眦欲裂面孔扭曲的脸。 屏幕上,红木林业的股价如同垂直的悬崖一样下跌,每一秒的曲线变动,都在不停下跌。 滴、答,滴、答,下跌。 「红木林业,结束了。」 屏幕后明道晗的脸,微微笑着道。 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啊啊啊啊啊——」阮利明在身后发出悽厉的喊叫声。 明道晗将烟碾灭在菸灰缸里,他站起身,崔舒给他递过来挂在门口的外套,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这间会客室。 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启动,驶离这栋足足有45层的商业巨头红木林业大厦。 车子才驶出不远,突然后面的高楼楼体旁边砰地一声,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突然从高空坠落碎裂一样,人群中的尖叫声顿时四处响起。 「啊——」 「啊啊啊有人跳楼啦!」 「啊——死人了死人了!」 「快报警……」 崔舒握在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缩,后视镜里正好反射出后面的画面,离车子不过几十米远的水泥地面上,一滩猩红的液体缓缓地、越涌越多。 血液从一个微微秃顶的、矮胖的穿着西装的身体从流出,他的四肢扭曲,无力地瘫软,面目五官已经破碎了一地的西瓜一样辨别不清,只有一双睁着的血红色眼珠空茫地望着天空的方向。 血液经过他脖子上的一条领带。 那条领带,是鲜明的红色条纹。 崔舒收回视线,他面容沉静,一言不发,喉结却不由自主滚动了下,好像费力地咽了下口水。 车子安静地开着,前方明明是一如既往的道路。 可是那条红色条纹的领带,却好像一直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怎么,害怕了吗?」后座的明道晗含笑低头整理了下西装外套。 「大多数人都恨我,他们害怕我,恐怕就和阮利明一样,觉得我是魔鬼。」 「但是我觉得,我是『秩序』的捍卫者。你说呢?」 明道晗微微笑着,倾听一样看向后视镜。 崔舒的手指一紧,他看向后视镜,硬着头皮和明道晗对视。 他们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交汇。 「是的,如果没有泡沫,又怎么会怕做空呢?您只是主动做出了市场的选择而已。」 「如果没有您的空单兜底,恐怕泡沫破碎以后,红木林业的股价会直接跌穿,到时候跳楼的人只会更多。」 「董事长。」崔舒毕恭毕敬地道。 明道晗姿态满意地移开了视线。 「这才是第一步啊……」他喟嘆一样道。 黑色迈巴赫将那滩血迹抛在身后,越驶越远t z。 第46章 游戏 ◎开荒◎ 红木林业总裁跳楼身亡的消息第二天就见报了。 池芜看到这个报导沉默了很久, 她虽然讨厌这个家,讨厌这个父亲,但也从来没有想过叫他去死。 他其实也真的是个很好的父亲吧, 至少对于姐姐来说是。 毕竟他对姐姐真的很好啊。 他会带她去各种地方旅游, 看各种不同的风景,将她带在身边增长见识。在她汗流浃背地在炎热的夏天作着卷子时, 她的姐姐在冰岛看海鹦;在她一个人上学放学时, 姐姐在全球各地採风。那个昏暗的青春期,她最羡慕的就是姐姐。 可是如今姐姐死了,爸爸也跳楼了,如同诅咒一样, 这个家已经四分五裂了。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最后昏天暗地地胡来了好几天。 池家大平层里。 已经早上九十点钟了, 房间里依然一片昏暗,窗帘紧紧的拉上,一只雪白的手从紫色的真丝被套里面垂下来,黑色的长髮蜿蜒在淡紫色的枕头上,几缕散落在床.边。过了半晌,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后面靠过来,栗色的捲髮和鸦羽一样的黑色长髮纠缠在一起。 「姐姐……」宫希岭嘟囔了一句。 池眼睫毛轻轻地合上,睡颜沉静, 安静的唿吸着。 宫希岭的手臂从背后搂过来, 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侧,他白皙的脸颊上一片红晕, 精緻的眉眼舒展着, 唇边还带着一缕笑意, 显然在睡梦中都感觉十分甜美。 可是突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嗡嗡嗡……」他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 宫希岭伸出手按掉, 可是他一按掉,手机便锲而不捨地接着响起。宫希岭闭着眼睛眉头越皱越深,他往后转过身,拿起手机睁开眼睛一看,是明幼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靠,什么毛病啊。 大清早扰人清梦。 宫希岭皱着眉头按掉手机,可是没等他刚想关掉手机,继续睡觉,门口接着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十分克制,但是显然带着怒气,连声音落下的节奏都带着几分急躁,好像恨不得从床上把人揪起来一样。 池芜这时候也被吵醒了,她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黑色的长髮如绸缎一样从她的肩背泻流而下,发尾还在轻轻来回的晃荡,越发显得那细腻雪白的腰线细的不盈一握,嵴椎所在的地方在背后留下漂亮的凹线,而随后往下两侧的腰窝在被子.中若隐若现。 宫希岭见她醒了,也顾不得外面的敲门声了,立刻起身,帮她递过衣物,池芜拨过一侧黑髮,她微微垂着头,一只手将一侧细细的带子从雪白的肩头往上,宫希岭红着脸,从她的背后抬起手,帮她扣好扣子。 属于异性的,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雪白细腻纤薄的后背,轻轻地帮她收拢,然后认真地一点一点将卡扣对准扣上。指尖不小心,若有若无地触碰到温柔细腻的肌肤。 像触电一样。 被帮忙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帮忙的人先红了脸。 可是还不等宫希岭好好享受这旖旎暧昧的氛围,门口的敲门声越来越急躁,好像已经再也克制不住了一样。 气氛一下子被打破。 宫希岭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无语,只能按耐住不爽,帮池芜整理好了衣服,待她一切都整理好了,这才臭着一张脸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打开门,果然是明幼文。 这傢伙,真特么阴魂不散啊,去哪他都要跟着。 「干嘛啊?」无视了明幼文那又妒又怒的死亡视线,宫希岭很不爽的问道。 明幼文一看到宫希岭打开门后光着胳膊的样子,刚刚积攒的怒火一下子让他瞬间破防了,明幼文胸膛不停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行。 他果然在这!! 还不穿衣服!!!显然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明幼文眼睛都红了,像滴血一样,他双目含着泪水一样怒吼道:「滚啊!!!」 那架势,简直像大房捉姦。 宫希岭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拨动了下一头捲髮,粲然一笑:「好啊,我这就走呗。」 说着他就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年轻的男人全身只穿一条裤衩,在客厅明亮的日光下,全身赤祼如同反光一样,甚至阳光照过来,半透明的阴影之中,隐约看见大头摇摆。 一来一回,一摇一摆。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动。 可他好像全然不在乎,反而很显摆。 肌理分明的奶白色的后背上,还带着一条条浅浅红痕。 曾经的明幼文只会以为是蚊子咬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明幼文恨的内心滴血。 那边宫希岭走到客厅拿起玻璃杯,仰头喝了一口水,还很得意地挑眉看了明幼文一眼。 明幼文气得眼眶全红了,他抖着手把自己外套的扣子解开,嘴唇颤抖,一把将自己的外套扔过去。 「穿上衣服快滚!!!」 「嘻嘻。」宫希岭看了他一眼,很不要脸地道:「我还缺一条裤子唉。」 明幼文气得胸膛不停起伏,他的手颤抖着放在裤.腰上,眼看着就要将扣子解开,这时候池芜出来了,她将宫希岭的衣服一把甩过去,双手抱胸靠在门框边,声音清冷地道: 「别闹了。」 池芜一出来,客厅里的氛围瞬间不一样了。宫希岭笑嘻嘻的乖乖接过衣服穿上,明幼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很委屈的看向池芜。 池芜懒得理他们之间的官司,谁都没看,直接下了逐客令。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明幼文和宫希岭又被扫地出门。 明幼文怒视着宫希岭,宫希岭神情得意,恨不得哼起了歌,懒洋洋地双手抬起来垫在脑后下楼去了。 明幼文那个恨哪,在背后怒视着宫希岭,牙齿都快咬碎了。 等回到家里,明幼文躺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在手机上搜索:该如何讨女生欢心。 不过搜来搜去都是那一些很老套的东西。明幼文看了半天,感觉也没有什么收穫。 他在心里不自觉拿自己和宫希岭对比,自己也绝对不输好吧,为什么偏偏是他呢?明幼文十分懊恼地挠了挠墙。 「叮咚」一声,电脑里传来游戏里早就设置好的特别关注的人上线的声音。 明幼文一下子精神了,他坐直了身体,双手放在键盘上,神情很惊喜地盯着屏幕。 是池芜上线了。 明幼文打字:「今天继续开荒吗?」 前几天玩的5v5moba手游她已经不感兴趣了,明幼文特地下了一款最新的古风mmorpg游戏,这款游戏是他选了好久才挑中的,画风精美,剧情丰富,任务都设置得很有趣,最重要的是。 这个游戏有情缘系统诶。 亲密值达到80以上,就可以在红树下喜结良缘。 当明幼文一看到这个介绍,他就心动了。 虽然他好久都没有玩过这种社交类的网游了,但是不妨碍他上手很快,如今已经打下来全服第一块建帮令,准备把其他的后续任务全部打通关了,在全服的见证下建立属于他们的帮派。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帮主是他,帮主夫人嘛…… 明幼文想到这里,心里甜滋滋地,刚刚上午去逮绿茶的怒气忘到九霄云外了,虽然她现实中不怎么搭理他,但是在线上她经常和他一起玩呀。 果然电脑上显示对方回了消息。 池芜:「嗯。」 明幼文点击传送,电脑屏幕上一袭白衣剑眉星目抱着剑的青年四周闪起一片耀目金光,瞬间画面改变,传送到了另一个人身边。 明幼文看着屏幕上并肩站着的一对男女,眉目含笑,俊颜微霁。 池芜的角色全身的装备都是他带着她打下来的,屏幕上的她乌髮挽成髻,发顶的流云冠和他的是一对,身上一袭出云岫月纱裙,颜色正好和他相配。 池芜:「走吧。」 明幼文:「嗯嗯。」 他操纵着游戏角色跟随在她身后。 接下任务后他们直接进入到了副本里面,这次是一个难度比较大的深渊魔怪,他们是第一个接到这个任务的,属于是「开荒」阶段,为了保险起见,他找了几个技术不错的队友一起。 等进入到副本,屏幕上的黑暗散去,里面已经有几个游戏角色抱胸站着了,是他之前就找好的队友。 这几个人都话不多,池芜也不怎么说话,她虽然是新手,但是玩下来还比较认真,加上装备顶尖,在队伍里属于是中流法师,攻击数据还算漂亮。 等着的几个人看到他们到了,往地道里面走去。 池芜跟上,明幼文很有默契地守在她身侧。 开荒阶段,boss的属性和数据谁都不知道,因此一开始肯定是不顺的,甚至一般都要死个几次才能摸清楚boss的攻击节奏。 明幼文都心里有数,他们这个队伍算得上训练有素,一开始清掉了前面的几波小怪之后,几个人试探性地释放了一波攻击。 红眸赤发身形巨大的魔人漂浮在半空中,长发t z无风自动。 深渊魔怪赤焰开口,声音像音波震颤一样将壁洞四周的碎石震落: 「就是你们……将吾唤醒?」 池芜站在斜后方的一块巨石后面,明幼文将剑横在身前守护在她前方。 赤焰:「唉……」 红眸赤发的巨魔低头嘆了口气,他抬起手,四周突然像燃起无形的火焰一样,空气扭曲,发出噼啪燃烧的声音。 魔人五指成爪形虚空地抓着,漆黑的指甲十分尖细,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盯着他的动作,预估他接下来的攻击范围。 队伍里的治疗已经给全体套上了防护。 接着下一秒,魔人的手勐地向下一翻,红色的眼睛像是燃烧着流动的火焰一样抬起来,他的脸上是狷狂的笑。 屏幕一黑。 团灭了。 池芜:…… ??? 不是,连攻击都没看到啊??? 谁找的游戏啊,这游戏也太好玩了吧???啊??? 第47章 不好玩 ◎好的。◎ 一整个团队死去活来, 连着刷了好几次,又是变换阵型,又是换装备, 还是鎩羽而归。 池芜玩了几局, 死了几次之后就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她很娇气地说。 池芜:「不玩了, 不玩了。」 池芜:「你帮我玩吧。」 明幼文也开始有点着急了, 这可是他推荐的游戏,可不能让她觉得没意思呀,他连忙打字道; 明幼文:「好的。」 明幼文:「你休息一下吧,我帮你上号。」 池芜很干脆的下线了, 明幼文看到下线之后, 他把电脑屏幕切回到桌面。在桌面上重新点击了游戏图标, 进入登录界面后,他输入了池芜的游戏帐号和密码。 显示屏上的画面一分为二,一边是明幼文自己的游戏帐号。另一边是池芜的游戏形象。 一俊朗一飘逸的两个游戏形象并排站在一起,明幼文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屏幕上的画面,心里不自觉涌起一丝甜。 可是还不等他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突然池芜的游戏帐号下方小喇叭不断的响起。 明幼文点开一看,是一条系统消息。 「纯情寡妇给你寄来了一封信。」 哈??? 明幼文皱着眉头点开,这特么的这个怎么这么熟啊? 接着又是滴滴几声。系统自动弹出了一条游戏邀请。 「玩家「纯情寡妇」邀请你加入队伍。」 ??? 没看到他已经组队了吗?还来邀请他做什么?而且这个纯情寡妇这个怎么这么耳熟呢? 靠, 不会就是前几天那个发烧的野王? 明幼文想起来那天不愉快的经歷, 游戏里被这个烧野王打扰不说,现实中还被宫希岭那个绿茶给摆了一道。 明幼文看到这个就心烦, 他皱着眉头直接点了拒绝。 接着他点开纯情寡妇的游戏人物。 微微带着邪气的少年侠客在屏幕上轻轻旋转, 抬起手握了下背后背着的刀。 明幼文凝神看过去, 才发现这个傢伙和池芜的亲密度居然已经高达了五十。好好好,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看才发现原来已经被这个傢伙偷了家了,他居然背着自己和池芜联繫,还在游戏上加了好友,已经得了这么高了亲密度。 明幼文正气着呢,冷不丁那边纯情寡妇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纯情寡妇说:「小姐姐怎么今天不跟我一起玩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纯情寡妇:「不组队了吗?」 纯情寡妇:「我刚刚打了一只很漂亮的簪子哦,要不要我寄给你?」 明幼文看着他不断发过来的消息,越看越气,眼眶都快气红了。 这个骚狐狸味,他隔着屏幕都快闻到了。 明幼文生着气,他噼里啪啦的搭了一大段话就准备发过去,但是转念一想,这是池芜的帐号,他不太好这样干,于是又忍着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了。 不过让他光看着这个骚狐狸在这里勾勾搭搭,那他是绝对不可以坐视不理的,于是他直接把纯情寡妇的帐号给删除并且拉黑了。 一片清静。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等池芜上了这个号发现纯情寡妇不见了,那么到时候又要拿他问罪。 这…… 这个时候明幼文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了好点子,他点了一下滑鼠,在电脑屏幕回到了主界面之后。他点开了创建新帐号的按钮,在用户名那里输入: 「纯情寡妇」 并且将头像和帐号的个人数据都设置的跟之前他删掉的那个纯情寡妇的帐号一模一样。 帐号申请完毕之后,他用这一个新建的小号加了池芜的好友,于是纯情寡妇的游戏帐号又重新出现在了池芜的好友列表里。 嘻嘻,百分百仿真,绝对天衣无缝。 这样还不够,他干脆把这个新建的小号也拉进了队伍,他一个人带了三个号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刷了足足十次副本,才终于把之前开荒的副本给刷通,这个时候新建的纯情寡妇小号也已经和池芜的亲密度达到了五十,大功告成。 明幼文顶着黑眼圈,得意的冷笑了一下。电脑屏幕上的幽幽冷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 第二天池芜上线,果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池芜:「打通了吗?不错呀。」 明幼文:「小意思啦。」 最难的一环打通了,今天就可以悠闲的刷一下日常,打一打小怪。两个人的游戏角色漫步在绯红的枫叶林中,一片静谧。明幼文看着屏幕上的两个游戏角色并肩走在一起,心里感觉软软的。 这个时候池芜那边的语音里却传来一声非常低的嘀咕声。 「嗯?那个谁不是说好今天一起打本的?怎么没上线……」 池芜那边明显只是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可是这边却听得明幼文心中一紧。 不会被发现了吧?要是……明幼文的手立刻一动。 电脑屏幕上立刻切回桌面画面。他赶紧点开游戏,登上了他昨天刚刚建好的那个纯情寡妇的小号。 他的小号刚刚一上线,隔着耳机仿佛听到了池芜那边传来叮咚的一声上线提醒。 明幼文悄悄的松了口气。可是还不等他这口气松完,又听到池芜那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嘀咕。 「上线了?不过怎么静悄悄的也不说句话?」 明幼文立刻又是皮子一紧,他赶紧切回到纯情寡妇的小号。 他回想了一下纯情寡妇的语气,茶里茶气的打字道: 纯情寡妇:「小姐姐今天有空一起玩吗?」 池芜没有回纯情寡妇的消息,反而先问了一下明幼文。 池芜:「我有一个朋友也要一起来,我们去组团刷一下昨天那个副本吧。」 明幼文能怎么办?明幼文只能回了一个好。于是池芜那边又给纯情寡妇发了消息。 池芜:「你来吧。」 明幼文立刻操作纯情寡妇的帐号,点击了接受邀请。游戏画面一变,纯情寡妇的帐号和他们两个站在了一起。 池芜发话:「走吧。」 明幼文立刻操纵着他的大号,走在池芜的旁边,又切回到另一个游戏画面,再让纯情寡妇点了跟随。 手忙脚乱。如临大敌。 三个人一起走进昨天他刷了一晚上的副本,明幼文已经对这一个洞窟里面的各种摆设都已经熟稔于心了。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他得一人分是两角,主要操控着他的大号不说,他还得上纯情寡妇的号,让他动作看起来不是那么不自然,要让他表现得更像一个真人。 明幼文精神高度紧张。 由于昨天他已经把副本刷通了,得到的各种装备奖励都非常丰厚,他给自己的大号和池芜的游戏帐号上都已经穿上了最新的装备。 武力值上去之后,再来刷这个副本,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他首先操控着大号上前去开怪。 池芜一向是玩法师,划水倒也说不上,但是呢,攻击力确实也还没有那么高,于是他一边顶着明幼文的大号,左腾右闪,躲着大boss的各个攻击,一边还得时不时切到纯情寡妇的小号上,让他上前来顶一顶。 饶是他游戏技术这么精湛,也恨不得手忙脚乱地出了一头薄汗。 这边池芜玩着游戏,却总感觉身边的两个人都怪怪的,明幼文虽然还是那么卖力,总感觉动作之间好像有一丝慌张,而另外一边最近跟她经常打游戏的网友纯情寡妇,就总觉得动作之间有几分呆滞,好像忙不过来一样,可他往常都不是这样的呀,玩着玩着池芜也感觉没什么意思了。 池芜:「不玩了,不玩了,不好玩。」 正在操控这两个角色一起打怪,忙得额头都起了薄汗的明幼文:…… 他能怎么办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明幼文咬了咬牙:「好的。」 第48章 移动衣架 ◎哌◎ 明幼文在房里勤勤恳恳帮池芜打游戏。 宫希岭也没闲着, 自从明幼文出现了,他最近总是诸事不顺,连姐姐的注意力都被他分去了大半。 最近给他朋友圈点赞的次数都少了。 宫希岭不爽, 他看着手机里的朋友圈, 他这几天每隔一两天就会发一条仅池芜可见的朋友圈。 像什么「啊t z今天天气好好哦」,然后配一张精挑细选的在健身房健身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脸小肤白五官精緻, 肩膀练的很宽, 腰又很窄,手臂和肩背处的肌肉恰到好处地鼓胀着。 而且照片的角度看起来都很随意,一点都不刻意。 实则是明晃晃地给池芜一个人看的。 但是她今天都没有点赞! 她没有! 她往常都不是这样的,往常她最迟第二天上午看到了肯定会给他点个小红心。 宫希岭纠结, 宫希岭点来点去, 退出又刷新。 难不成, 明幼文那个煞笔也跟他一样,不,他会不会比他更有心机,暗戳戳地给池芜发不堪入目的东西? 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宫希岭这么想着,悄摸摸地到明幼文房门口, 探头看了一看。 明幼文那个傢伙正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面,一个人带着三个号刷副本。 看起来很认真。 宫希岭阴测测地笑了下,缩手缩脚地悄摸摸进去, 半个身子探在门外, 一只手勾着门框,另一只手伸长了去勾明幼文随意放在床上的手机。 还差一点, 宫希岭的指尖勾住床单, 略一用力, 把手机给拖了过来。 明幼文的手机是没有密码的。 宫希岭以前不是没看他用过, 他站在门口的墙后面,低头划开他手机的屏幕。 屏幕一点亮,桌面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赫然是池芜的侧脸。 宫希岭脸色一黑。 他憋着气,用手指划到明幼文的微信里,点进去首先看了下他的朋友圈。 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特殊设定的只有某人可见的状态。 唿,宫希岭松了口气。 刚准备退出按灭手机,他的手指又划到了聊天框的界面。 最顶上的一个顶置就是池芜。 宫希岭的心里扬起微妙的好奇心。 看看不过分吧? 毕竟他手机都拿了。 宫希岭的手指点进去。 里面的对话框全是绿色,一段一段地像是小作文,对面没有一条回復。 宫希岭嗤笑了一声,接着他凝神去看。 「你究竟什么时候分手呢?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也可以……不是,我是说宫希岭那个绿茶你还没有玩腻吗?什么时候轮到我呢?老婆,我可以喊你老婆吗?做小三我也愿意,你继续踹我我也愿意,你就玩玩我吧。」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我什么时候可以上位啊?我都等了好久了,我没有逼问你的意思,我是说我有个朋友他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要有压力。」 「池芜,我他妈爱死你了,靠你怎么还不回我消息我真是爱死你了你回回我吧呜呜呜呜我没有哭我只是有点难过你继续踹踹我吧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女人,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我的嫂子,但是你怎么会是我嫂子呢毕竟人不可能爱上嫂子。我爱你。」 后面是一段一段发烧的话。 宫希岭捏着手机,气得手都发抖,忍不住喘出两口粗气。 他扭过头,阴测测地盯着那个玩电脑游戏的背影。 看不出来啊明幼文,表面装得那么像,私底下竟然这么烧! 他的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 我宫希岭不是人,但你明幼文是真的畜生啊! 还特么没上位呢就开始玩禁忌文字y了哈。 宫希岭把手机扔回他房里,回去自己去琢磨怎么扳回一城了。 这天晚上。 池芜和宫希岭开着跑车半夜去山顶看星星,红色的敞篷跑车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狂飙。 「呜——」宫希岭从车窗里伸出手臂怪叫了一声。 风呜呜地从车身掠过,吹乱车内人的头髮。 他扭过头看着池芜,笑容很肆意,「怎么样,开心了吗?姐姐。」 池芜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不开心了?」 宫希岭笑嘻嘻,「我自己感觉的,我是姐姐的贴心小棉袄。」 红色的跑车在奔向山顶道路上飞驰,四周空无一人,垂落的星野像是黑幕中发光的钻石,在浓厚的树荫两边随处可见。 池芜的心情开阔了一些,她慵懒地拨动了一下长发,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歪着头用手撑着脑袋,斜睨过来看着他一笑。 眸光流转,红唇乌髮,雪肤星眸。 她穿的一件暗红色的挂脖短裙,两侧漂亮的肩线和手臂露出来,雪白的肌肤衬上暗红色的布料,格外抢眼,裙子在她腰际收拢,细细一抹,下面的裙摆又散得很开,靠近他的那一片,甚至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握着档位的手。 宫希岭的心脏又开始砰砰地跳。 他的脸色微红,想要笑,又觉得羞涩,想要看她,可是又担心前方,于是他的脸上挂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单纯开心的笑意,任凭风吹起他的额发,踩下油门风驰一样往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车子停在山顶。 他们在星空下接吻。 栗色捲髮宽肩窄腰的高个少年低下头,他的一只手臂搂住怀中女孩的腰,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深深印下一吻。 风吹动她的长髮,在背后轻轻摇摆。 池芜仰起头,微微闭上眼睛,单纯享受荷尔蒙的快乐。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有时候想挣脱□□,精神自由。可是有时候又很享受于单纯的、身体上的快乐。 池芜感受着他的手掌的温度,他穿着皮夹克,池芜的鼻尖可以闻到淡淡地皮革的味道,还有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四周静谧地只有虫鸣,垂落的星野在夜幕中静静闪烁。 这样美丽又宁静的夜晚,全新的尝试也显然不错。 宫希岭有备而来。 他把皮夹克放在车子后座垫平,皮夹克的内里是专门挑好的既柔软又舒适的衬布,现在完全打开平铺着,只待来人使用。 池芜坐上去,宫希岭一只腿跪在后座,低着头和她接吻,他像围拢一样将池芜围在自己怀里,一边接吻一边抬起手往后扯下纯色的t恤,肩背一块一块的肌肉在月色下泛起浅浅暖色,有种青春勃发,力量感十足的美丽。 车门开着,宫希岭的身影将池芜档得严严实实。 他一点点进攻,满怀怜爱地浅尝轻啄,池芜闭着眼睛,乌髮散落在棕色的皮夹克衬布上,脸颊泛起红晕。 直到脚趾头都蜷缩绷直,她才双目紧闭着,沁出泪珠一样轻轻喟嘆了一口气。 宫希岭帮她整理,他自己的衣物散落在了车里,有的一半挂在车垫上,一半垂到了地上,但是他没管,只是妥帖又细緻地帮池芜整理干净。 这边正是静谧的氛围,两个人正享受着余韵,却不妨路边传来一阵急躁的引擎音。 池芜闭着眼安心等着宫希岭服侍。 宫希岭也正满怀怜爱地帮心上人整理。突然一阵大力把他往后面一扯。 宫希岭猝不及防地被人扯下车后座,往后踉跄了两步才赤脚踩在柏油马路上站稳。 「你特么又背着我——」一阵怒吼响起。 是明幼文,他又跟过来了。 宫希岭无语,他就说这个狗东西甩不掉。 宫希岭叉着腰,神色很坦荡,「背着你干什么了?你说啊?什么叫背着你???」 「你算哪根葱啊?」 「你滚啊!!!」明幼文怒喊。 「呵呵,好啊,我滚啊。」宫希岭扭过身子大摇大摆地就准备走。 他一扭,大头也跟着一摆。 明幼文怒视着他,但是看他这个「坦坦荡荡」的样子,他还是伤眼睛一样挪开了视线。 麻蛋,比不要脸他是真比不过。特么的就这样坦坦荡荡叉着腰??? 谁给他的勇气??? 就凭这里没人吗??? 明幼文拉着脸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甩过去,「滚!」 宫希岭笑嘻嘻接过,「诶呀,我还缺件t恤。」说着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特么、」明幼文气得胸膛起伏,他很委屈地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池芜,气得眼眶都红了。 池芜翘着二郎腿侧坐在车门那里,一只手卷着乌髮看戏。 听到宫希岭的话,她回看了打搅她的明幼文一眼,淡淡道:「你听到了?」 明幼文的眼眶瞬间更红了,眼泪像在眼眶里转圈,他抿着嘴一把扯下了自己的t恤甩到了宫希岭身上。 他么的,他就是一个移动衣架是吧! 一次两次地逮住他薅是吧! 第49章 端水 ◎冻死你◎ 明幼文红着眼眶回到家里, 把自己往床上一摔,抬起一条胳膊遮住眼睛,喉结滚动了几下, 心里还是觉得很委屈。 突然叮咚一声, 是旁边的手机响了,他放下手臂, 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神情很不服气很难过地一把拿过枕头边上的手机。 屏幕一点亮,却是来自一位他没有料想到的人。 池芜:「好。」 明幼文的眼睛微微放大,瞳孔都勐地缩了一下,这才突然鲤鱼打挺一样坐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翻看自己和她的聊天框, 把她那句短短的「好」字点开放大, 确定是她发过来的无疑。 她说好,好什么??? 他一下子脑子像浆煳一样完全无法反应了,立刻用拇指滑动屏幕,看着自己前一条发出去的消息t z。 前一条是…… 明幼文:「你什么时候玩腻了他了告诉我一声好不好,只要给我一个讯号就好了, 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而她现在说好,她回覆说好!!! 好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回答他这一句请求,还是说…… 这就是她的讯号呢? 明幼文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不敢置信的惊喜, 他握着手机从床上蹦起来, 对着空气激动地打了一套拳,然后转了几圈才冷静下来。 他拧着眉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是现在就赶过去呢, 还是继续等着?毕竟……她也没说叫他现在就过去诶。 不过, 为了做好准备, 他要不要把他珍藏的秘籍拿出来学习下? 咳……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输给宫希岭啊。 于是,一大早上,阳光从窗户的纱帘里斜斜照进来,五官俊朗,神色桀骜的年轻男人坐在真皮的沙发椅上,皱着眉头很认真地看着手机上的内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老师模样的女人,正在指着黑板上的内容详细解释。 「要学习接吻的话,一开始可以用舌头在空中画abcd开始哦……」 清新的女声从手机里传过来。 明幼文神色认真,一边听着,一边微微鼓着嘴,舌尖动了下,但是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脸颊淡麦色的肌肤上却泛起淡淡粉色。 舌、舌尖…… 殷红柔软湿润的舌尖轻轻探出来,轻巧地一卷,那一颗水灵灵的碧绿色葡萄就滚入了她小巧的嘴唇里。 池芜正斜躺在沙发上吃宫希岭餵的葡萄。 那边明幼文心不在焉地在厨房里听池芜哥哥的训话。 「她身体不好,你们都要多注意点,吃点水果当然好,但是也不要过度。」 池医生一边神色平淡地静静切着菜,一边对着明幼文道。 明幼文看着池芜那边,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嗯……」 池医生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又说着他的视线看向客厅,等看到那个装纯献媚的小白脸,神色又是一冷,他切菜的动作停了下来,道: 「我还是愿意看着你对芜芜好的,」池衡微微一笑,侧过头看向明幼文,意有所指地道,「像那个小白脸就不行,他没有眼力见。」 明幼文莫名其妙地脸色一红,不由得双手双脚地併拢起来悄悄站直了身体,「嗯……?」 「这样吧,」池医生微微一笑,包容大度,身上仿佛带着圣光,「明天芜芜想吃凤梨,我就把买凤梨的机会交给你吧。」 明幼文浑身都有劲儿了,立刻激动道:「好!」 声音大到客厅里的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明幼文忍着激动,勤快异常地帮池衡把菜洗了,又忙前忙后地帮忙布菜摆盘,等到菜都上了桌,宫希岭都纳闷了,今天这傢伙怎么回事?不像前几天抢了他老婆一样阴测测恶狠狠地盯着他了,反倒像打了鸡血。 宫希岭没想明白,也懒得理他,转过脸又很殷勤地帮池芜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帮她拿过一杯热水,让她润润喉。 明幼文端上最后一盘菜,顺势坐在了池芜另一边。 池衡洗完手换下围裙,他嫌做菜之后衣服上有味道,还去换了件衬衫才过来,坐在了池芜对面。 他神色冷淡,仿佛对桌子对面的争风吃醋毫不在意,端的是一副从容大度的好哥哥模样,趁着两人抢着端茶递水,他拿起公筷给池芜夹了一筷子菜。 水灵清透的翡翠一样的白灼菜心放在她的碗里,旁边两个男人都是愣了一下,但看加菜的是人家哥哥,他们俩又立刻没在意了,只顾着跟眼前碍眼的人斗。 池芜端水,不偏不倚谁也没帮,安心吃自己的饭,渴了有人递水,多看了拿盘菜一眼有人立刻夹菜,安安心心,舒舒服服。 皇帝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啦。 嘻嘻。 吃饱喝足之后,池芜就准备开始她的小任务了。 本来她逗宫希岭就是为了钓出明幼文,现在明幼文也上钩了,她准备好好儿地折-磨-他一番。 不然怎么对得起当初在明家宅子里他对她的「恩情」呀。 好女人,就是要记仇。 池衡又被一个电话叫去了医院加班,宫希岭感受到了最近池芜对他渐渐冷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为啥吧,但是他也不敢问,吃完饭邀请她出去玩她也不去了。 反倒被赶了出去。不过还好,明幼文也跟他一样被赶出来了。 宫希岭扭头看了明幼文一眼,昂着头自己走了。 明幼文看了他一眼,一反常态地没有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盯着他,反而低着头不知道琢磨了下什么,自己想了下转身离开了。 明幼文坐到自己车里,刚刚离开的时候,池芜挠了下他的手心…… 他拿出手机,试探性地发了一个表情。 明幼文:「出来兜风吗?我在楼下等你。」 他发完消息,心脏忍不住砰砰地跳,手指把手机握得紧紧地,平息了下唿吸。 池芜那边一直没有回覆消息。 他这才有些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脑袋,感觉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可是等了没多久,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却出现在他眼前。 …… 「去、去我的房子……好不好。」 明幼文的领口敞开,额头一层薄汗,气息不匀地开口,神色有些狼狈地侧过头。 「哼……」池芜一声轻哼。 她跨.坐.在他身上,两只细细的、莹白的手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那手明明力道看起来就很轻,而被按住的他肩膀又宽,胳膊又有力,他却像被妖精定住了身形一样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喉结滚动,微微张着嘴狼狈地喘.气。 她俯下身子,腰往下塌,随后的丰润曲线显露无疑,她含住他的嘴,用牙齿轻咬,来回撕扯。 明幼文只能仰着头,下颌线和喉结的线条显得格外锋利又克制,他两只手臂虚握着她的腰,她的身体又娇又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快要发疯。 之前的什么abcd,此刻都成了一团浆煳。 他只想用力地、恶狠狠地反制住她,再兇狠地将她的眼泪都逼出来,让她眸子发湿,乌髮黏着薄汗,嘴巴里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可是他不敢、他竭力克制,他全身僵硬得发慌。 池芜又舔了几口,像妖精一样钻到他怀里,娇娇地哼哼着开口:「你抱我去。」 明幼文哪有不从,他忍着僵硬的身体,像抱着怕摔含着怕化一样地抱着她起来,打开车门从车库的电梯里上去。 这边是他自己买的一套房子,除了明家别墅,他经常来的地方都是这里,连他哥哥都不知道。 池芜被他抱着,还不老实,又是用手捉弄他,又是轻轻含住他不停滚动的喉.结,磨着小牙齿,蓄势待发地要恶狠狠地咬下去。 明幼文微微抬起头,任凭她咬,可是她却又不咬了,尖尖的小虎牙放开,下一秒明幼文突然浑身紧绷,嘶了一声。 她舔.了他一口。 柔软温热又湿润的舌尖在他的脖子上脆弱的、从未有人碰过的地方轻柔地舔.了一口。 明幼文身体一顿,接着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眸子中的神色沉淀,一瞬间看起来有些危险。 池芜仰着头看他,嘻嘻地笑。 明幼文按下大门的指纹,踢开门就抱着她进去了。 咔哒一声门关上,滴滴地轻微声音响起。 是全智能的灯和空调感受到了主人回家了,自动打开了。 玄关的壁灯从头顶两侧柔柔地照射过来,藏在天花板里的暖风轻轻地送出来,发出微小地唿唿声。 但是明幼文全然不管了。 他把她抱住放在玄关的壁柜檯面上,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就兇狠地吻了下去,带着全然不顾的窒息,他的手掌死死地按住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挣扎,桌面上的小东西噼里啪啦掉落了一地。 但是没有人在意。 他低头吻她,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不可思议的柔软让他克制着力气,用拇指轻轻摩挲,引来手下她的微微震颤。 池芜却不甘示弱,她伸出手一把掐住了那个坏东西。 他感觉要疯了,感觉要失控了。 宫希岭早在池芜家楼下的时候,他看着明幼文的车一直停在那等,于是他就叫司机兜了个圈假装走了,实际上暗戳戳地跟在了他后面。 他等啊等,等到看到池芜上了他的车,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接着他跟着明幼文一路开到了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里,这他么是哪他能不知道吗! 这是他们以前逃课打游戏常来的地方啊! 他也在这有一套房子! 妈个蛋,明幼文你真是个好傢伙啊,挖老子的墙角挖到这地步了! 你不要脸那你也别怪我不要脸了! 宫希岭气得眼睛通红,眼神里像是要淬了毒一样气唿唿地跑到小区管家那里。 「给我把他们的电断了,空调关了!!!」 冻死你个狗日的。 第50章 不行了 ◎医生我是病人◎ 不t z得不说first time都不太行, 一激动就直接投降了。 池芜试了一次,感觉也就一般般,白费了那么豪华个硬体,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越到后半程,感觉他这个房子越来越冷, 冷得她都没什么心思了。 那边明幼文很震惊、很羞愧、很无地自容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又看了看她,接着下一秒迅速重振旗鼓想要再次冲锋,池芜摆了摆手不感兴趣了。 明幼文立刻又垂着头很委屈了,但他又不敢动, 心里也害怕是不是自己真的表现太差劲了, 只能身体僵硬着不敢乱动, 心里急得又羞又愧,脸皮都涨红了。 池芜拥着被子坐起来,懒洋洋地伸出一只白玉一样的手,明幼文懂事地过来帮她把衣服穿过手臂,他也顺势坐过来, 坐在池芜背后,从后面半抱着她给她穿戴整齐。 池芜往后靠着,他的怀抱里倒是暖烘烘的, 人高马大的也有点好处不是, 淡麦色的肌肉膨起的胸膛让她靠在上面,很暖和, 也很柔韧。 池芜动了动, 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不过下一刻就感受到一个突兀的东西, 她立刻柳眉倒竖扭过头怒瞪了他一眼。 「那、那个……」明幼文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敢看她,急得额头都起了薄汗,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废物,这个时候倒是精神起来了。」池芜骂道。 「我、我……」冤啊,一直都很精神啊……只不过…… 「哼,你什么时候精神的?」 「额……」 「是刚刚叫你过来的时候,还是坐下来的时候?」 「嗯……一看到你,所以一直就……」明幼文很诚实。 「哼,」池芜冷笑了声,「起来。」 明幼文听话地垂手站起来,池芜坐在床沿侧着头理顺自己的长髮,然后慢条斯理地在他的视线下整理好自己的裙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丝绒的长袖小黑裙,领口和肩线都十分精緻漂亮,腰线收得很细,穿在她的身上有种禁慾又高贵神秘的气质。 纯黑色的丝绒衬托着她雪白的肌肤,裙摆散落,她的小腿纤细修长,膝盖骨微微凸出,然后往上的线条愈加丰盈,直到丰盈到让看得人口干舌燥,几乎可以回想起那种手抓在上面,雪白的软腻会从指缝中柔软漏.出的景色。 明幼文的视线不由自主随着她手中整理裙摆的动作落向那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池芜看着他的视线方向,无声地冷笑了一声,接着突然抬起赤.着的脚,一脚踹到了明幼文腰腹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她用力极准,明幼文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得往后一踉跄,坐在了地上。 「?」明幼文很震惊地抬头看向她。 可是他妈的,一看到她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激烈地跳动。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她踹了,可是他是不是真的有病,病的不轻,不然为什么每次被她踢到没脾气,不仅没脾气,还特么心脏像失衡一样蹦跶。 明幼文喉结滚了一下,下意识地按着心口动了下脖子,耳边太吵了,都是心跳。 池芜却低头理了理衣服,这才抬起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她慢条斯理地走到明幼文身侧蹲下来。 「这是惩罚哦。」她靠近明幼文的耳边,伸出手慢慢地在他的胸口往下,用轻飘飘的力道毫无规律的乱划。 明幼文的心跳越来越激烈。 接着手到某处恶狠狠地拧了一下。 明幼文闷哼一声,额头的青筋都一瞬间迸了起来,他面红耳赤,垂着眼不敢看她,只是胸膛不停起伏,忍不住地喘着气。 「谁叫你今天表现得不好呢,」她娇声抱怨,「都把我冻到了,好冷哦。」 明幼文神思不属,眼尾飞红,一边忍着喘.气,一边只能低着头吶吶认错。 「对不起……」 「对不起,我会好好改正的,下次一定不会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明幼文两只手往后撑在地板上,一边喘.息着,喉结不停滚动,一双眼睛抬起来专注地看着她。 「哼,」池芜收回手,「看你表现咯。」 池芜甩开手就打开门离开了,明幼文在她背后双手往后撑在地上坐着一直看着她走远。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了,明幼文这才瞬间阴沉着脸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咬牙切齿地: 「谁他妈把老子空调关了!!!」 电话那边的楼栋管家唯唯诺诺地道说是楼下的住户宫少爷…… 明幼文把手机捏得咯吱咯吱响,含着怒气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宫希岭……」 一连几天宫希岭和明幼文都没怎么露面,直到过了一个多星期明幼文才又敢邀请她。 至于这几天宫希岭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却一直死活都不肯把脸露出来给她看,连经常暗戳戳发烧的朋友圈都不怎么发了是怎么回事。 而明幼文再次出现的时候,鼻樑上多出来的一个快癒合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池芜就权当看不见啦。 不过明幼文这种长相很硬气俊朗的五官,鼻樑带点伤口倒是很好看,有种战损美诶。 池芜坐.在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目光追随着他鼻樑上的伤口,起.伏晃.动,热气蒸腾,汗意缠绵。 明幼文额头上全是汗,往后仰着头,喉结来回滚动,喘出的全是热气,他这回可是越战越勇了,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他经常运动,身体机能和耐力度格外优越,而且他极度地自控到近乎自虐,完全以心上人的每一丝感受为准绳,只有她开心了,她满意了,他才会放纵自己。 两个人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 旁边池芜的手机响了几次,池医生的简讯不停发进来。 上一条她发出去的简讯还是前天,她说晚上回去吃饭。 池医生两天后还在小心翼翼地问:今天回来吗? 哪里有精神去管他呀,一只小麦色的手臂伸出去要按灭不停响起的手机,雪白纤细的手却不满地将他抓了回来。 淡麦色肌肤的主人立刻又抱歉又宠溺地接着工作。 勤劳,认真。 直到最后一次几乎是清淡如水了,池芜这才满意地放开了他。 她精神饱满地起来梳洗,脸颊红扑扑,嘴唇红润润,眸子亮晶晶的,一看就吃的很饱很舒畅。 而明幼文大字型摊在床上,目光微微涣散,喘.气都很微弱平缓,胸膛微微起伏,身体一动不动,好像抬起手都费力。 池芜笑嘻嘻地过来拍了拍他的脸,撒娇一样道:「这次很不错哟,我们吃点东西再继续吧!」 明幼文的眸子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是看到心上人,身体又不由自主地精神起来了,他撑起身体扬起一抹宠溺但又略带虚弱的笑,「好。」 明幼文立刻爬起来,竭力稳住站不稳的腿,慢慢挪到厨房里给池芜做吃的。 他不会做饭,这两天吃的东西都是私厨做好了送过来的,都有很完善的保温箱保温着,不过他们这两天吃饭没个点,经常是放在厨房没动。 明幼文挑了最新鲜的几样菜拿了出来,菜还是温热的,看起来让人挺有食慾。 池芜挑挑拣拣地吃了几口,一边吃饭一边抬头看他。 明幼文全身僵硬酸痛,他缩着胳膊,抬远了感觉肌肉痛,只夹了几筷子面前最近的菜,一边夹一边还端起碗假装自己毫不费力。 但是在池芜眼里,他的动作别扭到好笑。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她忍着笑,假装完全不知道,自己快速地扒完了饭,洗漱了一下就回到房里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快点呀。」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拍了拍被子娇嗔道。 明幼文头皮发麻,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精神起来了,他立刻飞快地把碗里的饭扒了几口,「好!」 然后他冲去洗漱间刷牙漱口,喷了喷清新剂,对着镜子整理了下髮型就来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两个人谈论技术又是深夜。 刀枪雨剑,你来我往,东风压倒西风,海棠乱坠。 明幼文的运动技术真是不错,没日没夜地鏖战不论几次都是精神抖擞。 只是精神尚且不屈,身体上的现实却是先一步屈服了。 这一天深夜,明幼文打着摆子走进盥洗室,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薄膜袋子。 明亮的灯光下,精緻宽敞干净的黄玉台面来回反射出的光线,让他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十分清晰。 明幼文看着手里的薄膜袋子,感觉眼前发昏,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睛。 粉的,略带红色。 透明的,无色的薄膜里,真的是粉红如同血液一样的东西。 他的大脑如同遭了一拳,嗡地一声眼前发黑。 打着摆子的腿本来就快站不稳了,这一下踉跄了两步,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洗手台的边缘这才站稳身形。 他的东西!是血! 明幼文瞬间感觉后腰一空,好像这血此刻就在汩汩地不停流出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明幼文头脑发昏,把那个薄膜袋子紧紧t z地攥在手里,定定地站着,过了片刻悄悄打开门,才探头探脑地伸出头去看卧室的池芜。 还好,她睡着了,睡颜娇憨,红唇饱满。 明幼文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回到盥洗室里皱着眉想自己的问题。 首先,自己肯定不是不行了。他的身体还是很精神的,一看到她就会精神。 可是这他妈的,血是怎么回事啊? 他坐在盥洗室里,咬着嘴唇拧眉苦思。 他要不要去问下医生啊? 可是这种东西拿去问他家里的私人医生他真的问不出口。 要说家里知道秘密最多的,除了律师就是私人医生。 这种事情让他们知道那还得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明幼文拿着手机无意识地翻动通讯录,想着问谁。 屏幕上的光在他的眸子里不停变幻。 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手机屏幕上的通讯录里显示着一个名字。 「池衡医生」 对啊!池芜的哥哥不也是医生吗?虽然好像是什么外科的,但是学医的应该其他的也懂点吧? 而且他是公立医院医生,病人多,不一定能记住是谁。 明幼文感觉救星来了。 他赶紧註册了一个小号,添加了池衡,在打招唿哪里写道:池医生,我是你以前的病人。 这样应该就好了吧?他真聪明。 建个小号加池医生,那他就不会知道他是谁,他又点名知道池医生的名字,那池医生就不会把他当骚扰的陌生人忽略掉了。 明幼文暗暗点头,着急地等待着对面通过。 不过池医生好像也有心事一样,这么晚都没有睡觉,真的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第51章 已是好友 ◎割以永治◎ 「你们已经是好友了, 可以开始对话了。」 明幼文赶紧点开对话框打字: 病友:「你好池医生,我有个问题想谘询您下。」 病友:「就是那个,嗯, 最后那个什么之后出来的是血是什么原因啊?」 池医生:正在输入中。 明幼文耐心地等着, 手指却焦急地不停轻点着手机边侧。 池医生:正在输入中。 池医生:「是同房出血?同房多久?是同房前就有血还是同房后?」 病友:「额,嗯, 半个月前第一次, 然后嗯,很多次……」 病友:「最后一次就这样了……」 池医生:「我不是生殖泌尿科的,你赶快就医吧,不过我的建议是立刻停止房事, 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明幼文有些扭扭捏捏, 他脸上发烫。长唿了口气才镇定下来打字。 病友:「最近就是一个星期前, 然后这一个星期一直在……」 池医生:「?」 池医生:「是每天晚上吗?」 病友:「不是,是一星期,一直,从早到晚的那种。」 池衡捏着手机,几乎被这种不着调的病人气笑了, 不知道哪里得来的他的手机号就开始问不属于他诊治范围的问题。 真是莫名其妙,还一同房就是一星期,怎么不说一年呢, 他把自己当超人吗? 池衡感觉好笑, 编东西也不知道编得有逻辑一点吗? 不过他的神经却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一星期? 他的芜芜,不就是正好一周没回家了吗? 他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微微皱着眉, 用手点开了对面那个人的微信帐号。 添加方式那里是可以看到来源的, 他这个微信号加的人并不多。 微信号「病友」添加来源:对方通过「y.」推荐的名片添加。 「y.」? 池衡心中不祥的预感已经浮起, 他在微信联繫人里输入了「y」。 出现的第一个联繫人:明幼文。 池衡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明幼文坐在盥洗室里,焦急地等医生的回覆,怎么他一说了一个星期医生就不说话啦。 一星期怎么了吗,他也没做过这种事,他也不知道一个星期没日没夜的正不正常啊。 那电视上不都说一夜七次郎吗,他总不能比电视上还差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再说他也没有怎么吧,为什么医生都不理他了,会不会是什么严重的大病啊,医生不敢跟他说啊?他心里这个急啊,这个怕啊。 手机嗡地一声,消息回復了。 明幼文赶紧凝神去看。 池衡:「没用了,割了吧。」 池衡:「已经坏死了。」 池衡:「再用就死的透透的了。」 天崩地裂,天昏地暗! 犹如当头一击,明幼文眼前发黑。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几个字,瞳孔震颤放大,手都差点握不住手机了。 一切思绪和画面都像扭曲了一样,在他面前旋转,所有的动静和声音都像隔着水面一样传来。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那几个字。 「没用」「割了」「死的透透的」 没用了!!!要割了!!! 他、这么年轻,竟然就坏死了?! 啊啊啊啊啊!!! 明幼文脸色苍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内心一瞬间像灌满了苦水。 他不能接受!!! 他还剩唯一一丝理智,记得对面的医生是心上人的哥哥,要讲礼貌,于是机械地打字: 病友:「谢……谢医生」 然后他也没心情再看回復,只是呆呆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物件儿。 很豪华,很硬朗,工作起来很勤奋很用心,心上人也很满意。 只是最近用得过多,已经有些肿秃噜皮。 但是就这么用力过勐,竟然就要割了。 而且医生说已经坏死了,再用就死的透透的了。 明幼文脸色灰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要是不完整了,那怎么配得上他的心上人啊? 怎么给她幸福啊?怎么让她开心啊? 他越想越气悲从中来,忍不住偷偷抽泣了一声。 过了许久,盥洗室的门才打开。 天都快微亮了,明幼文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侧卧着虚虚搂着池芜,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怀中人。 不过池芜睡饱了,感觉背后的热源便蹭了蹭钻了进去,然后两只小手抓住他的衣摆,眼睛都没睁开就黏黏煳煳地哼哼唧唧:「干什么呀这么久……」 明幼文眼中含泪,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喟嘆一样无声地嘆了口气,将下巴抵住她的发顶,长手长脚将娇小的她包裹在怀中。 「没事,吵醒你了吗?」他低头吻了吻她头髮。 「肚子都饿了……快去给我弄吃的……」她闭着眼睛撒娇。 「好。」明幼文低头宠溺地笑。 然后他轻轻松开搂着她的手臂,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一站起来,就感觉腿在打摆摆。 一下子竟然没站稳。 明幼文下意识地扶住发酸的后腰,轻嘶了一声。 感觉后腰那块空了一样地发酸,腿也没有力气,不仅仅是那种运动过后的没有力气,更像是从里到外都掏空了一样的酸软无力。 明幼文沉着脸,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厨房走。 他抬起一条酸软的腿,再接着放下,换另外一条,竭尽全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颤抖。 早饭是海鲜粥和小笼包。 池芜吃得挺开心,明幼文内心苦涩,外表沉默不语,只是默默低头吃饭。 吃完饭池芜去洗漱了,明幼文松了口气。 可是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就看到池芜洗漱完毕,整个人水灵灵的、清润润的,头髮乌润蓬松,肌肤雪白通透,脸颊微微带粉,一双眸子星光闪烁,红唇微微一弯,将手搭在门框边看他。 池芜对他勾了勾手指。 明幼文头皮发麻,内心一紧,可是身体不由自主地已经精神起来了。 他的内心几乎流下海带宽泪,勉强笑道:「怎、怎么了……」 池芜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呀。 她扭身进到卧室里,背影裊娜,真丝吊带睡裙贴身勾勒出的线条十分娇美妩媚。 明幼文赶紧扒了两口饭,内心一片苦涩,可是想到她的背影…… 好漂亮,好美。 每一次看到都是正中他心尖的取向狙击。 明幼文推开椅子站起来,即使马上要死的透透的了他也不能不给! 他明幼文就是要死,也绝对不可能辜负她! 可是任凭他内心豪情壮志,一站起来却是腿一软,差点手没扶住桌子。 明幼文捂着腰,脸色有些扭曲,好不容易站直了之后,这才一步一步慢慢挪进卧室里。 一进到卧室,他就收敛了表情,竭力装作没事人一样。 池芜此刻已经侧卧半躺着了,雪白的肩膀半露着,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卷着胸前的一缕乌髮,见到他了,微微一笑。 明幼文又喜又悲。 昨天夜里医生的话还在脑海里旋转。 「割了吧」「再用就死得透透的了」 「再用」 也就是说,他现在强行再用,很可能以后一辈子都没了。 没了。 再也不能用了。 明幼文内心一片沉闷的苦涩,可是此刻她就在面前,他又怎么能退缩? 那边池芜看着他动作缓慢,步伐拖得老长,已经不耐烦了,手中卷着自己乌髮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啦,你不行啦?」池芜柳眉一竖,娇声叱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明幼文浑身一紧,赶忙道:「怎、怎么会呢……」 明幼文打着摆子走上前去,t z勉强带着笑,饱含着热泪,双手撑在床上一步一步往前挪。 还不待他低头,一双雪白的臂膀已经将他一搂,勐地拉了下去,被子一翻。 金风玉露,春暖销骨。 明幼文躺在床上,双目放空,微微吐出一口气,仿佛魂也被跟着吐出了一样。 没了,最后一次也没了。 他的物件儿要彻底死的透透的了。 池芜起来侧过身子将头髮拢在一边,坐在梳妆镜前用橡木梳子梳头髮,从镜子里看到他那失了魂一样的模样,有些好奇。 「干嘛一副死人样子,怎么了?」 「没、没事……」明幼文勉强笑道。 他不敢说自己以后不能用了,如若要他说出自己以后不能再让她开心,遭她嫌弃,不如就让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消失。 池芜看他那副屁都放不出一个的样子,自觉很没意思,她看了下手机,这都昏天暗地胡来好几天了,是该回家吃顿饭了。 她把包包手机一拿,「那我先回去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嗯。」明幼文瓮声应道。 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明幼文还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听见大门哐地一声关上,他才侧过来将身体蜷缩起来,揪起一个被角,把脸蒙在被子里,默默地哭。 失身,失心,还伤了身。 最主要的是,他以后可能不能让她开心幸福了。 呜哇哇哇哇哇哇,不如让他死了好了! 第52章 是时候了 ◎接太太回来◎ 池芜回家休息了两天, 这两天明幼文一直很安静,任劳任怨地在网上带她打游戏,但是现实中却一直不敢露面找她。 池芜想起他站在床边双腿打摆子的样子, 一想到就笑得不行。 明明额头都冒冷汗了, 还强撑着要「干活」。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蠢, 也太好逗了吧。 那副明明虚弱得不行, 但是强行装作没事还要来「满足」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玩。 她这天故意在游戏里挑.逗他,要他过来。 明幼文扭扭捏捏:「这、这不太好吧……」 万一他把持不住,让她发现了他不行了怎么办。 但是这种别扭压不过他想见她的心情, 扭捏了不过一瞬间, 他立刻飞速赶到了她面前。 池芜一见到他就揪住他的领子, 笑着把他牵到了卧室里。 明幼文乖乖地顺着她的力道进入到房间里,乖乖地看着她关上门,他的心脏怦怦跳,却很安静地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地坐着。 池芜坐到他的怀里, 用手指在他胸口绕啊绕。 「怎么啦,我不叫你你都不来见我。」 她的声音很娇气,还带着娇滴滴的埋怨。 细细的指尖在他胸口的肌肉上用力一点。 「哼, 我就知道,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自己吃饱了, 就拍拍屁股扔下不管咯。」她说着, 作势扭过头就转身要走。 明幼文的神色却一瞬间变得危险, 他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 「哎呀。」池芜离开的动作被打断, 反而被他抓住手腕的力度将她再度拉回到了他的怀里。 「我没有。」明幼文神色很认真地道。 他皱着眉,显然想多解释两句,但是憋了半天,嘴唇动了两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哼,锯嘴葫芦。」池芜气他。 「我没有。」明幼文却又说了一句。 「还说不是锯嘴葫芦。」池芜揪他的腰腹肌肉。 明幼文瞬间浑身紧绷。 池芜却笑嘻嘻地戳他,看到他身体僵硬,笑着戳戳他的胸口,又去戳他的肩膀。 明幼文僵硬着身体,任她玩.弄。 池芜戳了这木头一会儿,觉得没有意思,瘪了瘪嘴准备起身从他怀里离开。 但是下一秒天翻地覆,本来居上位的她突然被人压住,躺在了床上。 「啊……」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唿声。 明幼文低着头,双手撑在她的乌髮两边,神色很认真地看着她,窗帘是拉上的,所以屋内非常昏暗,暗到无法仔细分辨他的表情。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像是含着幽幽的暗光一样,异常认真地注视着她。 池芜被他的气势一下子摄住了心神,竟然一时之间也忘了言语,只能吶吶地回望着他。 他很沉默,有种宽厚无言的包容,仿佛不屑于用言语表达任何情绪一样,只是低头垂首一吻。 温热的体温从唇舌之间轻触传来,他的身上有种很温和的如同阳光照过的皂角一样的气味。 淡淡的,离得近了才能闻到。 他一边低头轻吻,一边垂下眼睫去看她的唇,然后再慢慢拉开距离,去看她的眼眸。 「我没有。」他又说。 而他的身体显然在克制。 额头的肌肤上已经渗出了薄汗,他的头髮很黑,一根根向外桀骜地刺着,额头平坦,眉骨深邃,五官极其俊朗,就这么克制地低着头望着她。 空气十分安静。 突然一滴汗液从他沾湿的一缕黑髮发梢上坠落下来,勐地滴到池芜的锁骨之上,水液突然砸到肌肤之上,惊得池芜瑟缩了一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而这瑟缩好像成了一种信号,像是狩猎猎物,他的神色突然之间变得危险,瞳孔缩小了一样死死地盯住她,就在她不自觉瑟缩颤抖的那一瞬间。 明幼文突然用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勐地铺天盖地一样吻了下来。 宽厚炙热的手掌用力地按住她的后颈,不给她任何后退的机会,然后他的吻像是窒息一样带着不顾一切的意味。 另一只小麦色青筋暴起的手,死死地掐住雪白的、还没有他腕骨粗细的一截手臂,而那截手臂正是从肩膀处连接过来的地方,那点细细的、雪白的软肉像是要溢出来一样,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缝隙间微微漾了出来。 池芜不自觉仰着头,唿吸变得难以维持,一点一点急促地汲.取微薄的空气,又在这种炙热.潮湿之间氲氤熏腾得更加滚.烫。 她的眸子变得湿润润的,鸦羽一样眼睫毛变成湿漉漉的一缕一缕,更显分明,雪白的脸颊漫上薄粉,从鼻腔里不自觉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明幼文垂着头,用死掉一样的力道勐地进攻。 埋头勐地干活,却一言不发的男人,用着好像做了这一次,下一次就是永远一样的力度,非常、非常兇狠地,像要把她融进骨血。 池芜微微.喘.气,她皱着秀气的眉,「啊……等等、等等……」 明幼文却完全不管她,埋着头狠狠地,毫无保留。 「啊……」 烈火燃柴,春融香烬。池芜浑身酸软地躺在床上,娇气地抱怨:「讨厌……我的身上都青紫了……」 「……抱歉。」明幼文憋了半天,只憋出两个字,然后接着低着头用干净的湿毛巾为她收拾干净。 池芜哼哼唧唧享受他的服务,时不时还踢他两下捣乱。 「喂,你今天怎么啦,怎么闷闷的。」运动完后她浑身舒畅,大发好心地「关心」了一句。 明幼文手里的动作一顿,第一感觉是心里一甜,可是接着,那种如影随形的晦涩灰暗又漫了上来。 ……他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今次的东西,他还没有低头去看,就好像带着一种逃避的心态,只要不看,就没有真的死局。 于是他摇了摇头,闷声道:「没事。」 「哦。」池芜应了一声,又无聊地卷着自己手指上的一缕头髮去了。 明幼文给她收拾好,这才自己走到盥洗室里,他先是洗了把脸,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准备,等了几秒钟之后,这才低着头去看那个还挂在他物件上的薄膜小袋子。 他怀着悲壮的心情,已经做好了这一次更差的心理准备。 不过他并不后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连命都给她他都愿意。 可是定睛看过去,袋子里的内容物颜色纯净,正正常常,不见一丝血色。 「!!」明幼文不敢置信地拿起来,对准了灯光。 确确实实没有一丝粉色。 「我好了?!!」他几乎是惊喜地低声说出了声。 休息了两天,他自愈了?全好了?!! 「yes!」明幼文开心地蹦了起来。 老子他么的恢復了! 他飞速地洗漱干净,穿着一条长裤就出来了。 池芜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变得开心阳光的明幼文。 明幼文对着她灿烂一笑。 然后他突然冲过来就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床上蹦了两下。 池芜还懵着,就被他抱着蹦了两下就放下,安稳地当着坐在了床上,他还给她围好了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池芜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他。 「我们打会游戏吧!」就看他开心地宣布。 然后明幼文手脚麻利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床上,动作很熟练地双开了游戏帐号,下一秒他的游戏角色和池芜的并排出现在屏幕上。 明幼文很熟练,很满足地帮池芜打怪。 「噗嗤……」坐在被子里的池芜捂着脸笑出了声。 明幼文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 就看见池芜越笑越花枝乱颤,她笑得直不起腰,直到往前一靠,t z将脸颊贴在了明幼文的肩膀上。 「餵。」她说。 明幼文侧过头,眼睛落在她近在咫尺的,她殷红柔软的嘴唇上。 「你……是……笨蛋吗……」她趴在他的背后,脸颊贴在他的耳后,用气音一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明幼文很懵地看着她,她却捂着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笑嘻嘻地望着他。 明幼文的眉眼突然变得柔和。 「……」我不是笨蛋,我只是喜欢你。 他的动了动嘴唇,想说这句话,可是看着她恶作剧得逞一样的得意表情,还是无奈笑着将话吞了回去。 这一整天他都和她在一起,直到第二天了明幼文才回家。 明幼文除掉了心里的负担,浑身轻松,从楼梯上走上来,步伐很轻漫地往自己房间走过去,经过他大哥的书房的时候,却听到了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怎么,大哥竟然也在家吗? 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回家,也不怎么见到他大哥了,今天陡然一碰到,明幼文心里还有些好奇。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那扇门,门没关紧,露出一线细细的灯光,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是听的到声音。 好像是崔舒在回话,他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是……太太那边……」 后面的声音很低,明幼文没有听清楚,但是突然听到「太太」两个字,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很久都没有想起「阮从珺」这个人了。 他的嫂子阮从珺。 很奇怪,他还记得她生气时的眸子,她纤细的背影,可是这些画面却好像时间过久的相片一样渐渐褪色,被另一个鲜活的身影给替代了。 明幼文笑着摇了摇头。 他在想什么,拿阿芜和阮从珺对比。 都说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的心究竟在哪里。 他现在已经明白,或许在还懵懂的时候,他确实对阮从珺有过在意的心情。 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想要照顾的人,以前的错误早就应该消散放下了。 明幼文双手插在裤兜里,脚步散漫地往前走。 「……整形科……」 三个字突然飘到他耳朵里,明明声音很淡,明明毫无关联,可是偏偏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突然显露,将明幼文的身形固定在了原处。 整形。改变人的样貌。 「你是笨蛋吗?」 「池医生」 「颌面外科」 突然之间,像一道光噼开,所有的画面和声音同时来回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一剎那间所有画面都出现。 他握过的她的手,很小很软。 他和阮从珺在电梯里撞到时也曾不小心碰到过她的手。 一样的很小很软。 她的身高,她的身材…… 渐渐和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完全重叠。 还有,她的声音。 「你是笨蛋吗?」 她趴在他背后时捂着脸含着笑意的眼。 眼眸里含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明幼文浑身僵硬。 他突然才发现。 她的声线和她完全一样啊。 从别墅里出来以后,明道晗坐在车子里,崔舒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全行方在车子后座给明道晗汇报最近的情况,自从董事长做空红木林业,红木林业控制人阮利明跳楼自杀后,这个屹立了超过三十年的老牌资产不得不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全行方是商法出身,专攻破产重整方向,他对这个案子的进度了如指掌,红木林业的重整,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根据我们拟定的重整计划草案,红木将引入我们明达运通作为战略投资者,我们大概要以增资方式投入流动资金3亿元。作为交换,红木林业原股东所有持股超过3%的部分全都会划转给明达运通,到时候,我们就会获得红木林业78.9%股权,成为红木林业实际控制人。」 明道晗微微笑了一下,他歪着头,用手指轻轻点着太阳穴。 崔舒不着痕迹地从后视镜里看了车后座的两人一眼。 全行方对于工作非常尽职尽责,尽管这次被狙击的是传说中的那位「太太」的娘家。 不过他本来就没有见过太太,没有什么实感,更何况商场本就如此,既然是商业联姻,就要做好被吞噬的准备。 利益从来都是无情的。 全行方看得很开,这次终于不再是跟着没头没脑地找那个失踪的太太,而是做了一个商业大案子,他心里还有些激动。 这可是红木林业啊。 竟然真的被拿下了,全行方按耐下心里的那点跃跃欲试的激动,又迅速翻动了下公司内部的报告。 「不过……最近市场上冒出了大量购入明达运通的空单,看来是有人试图学您的做空方式,看准了我们要注资,流动资金空缺的时候来对付我们明达运通。」 「目前对我们股价很不利,已经连跌了三天了。」 全行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线条,红红绿绿的折线落在他的眸底,他快速地翻动着所有的数据。 「啊……」明道晗终于开口,喟嘆一样,他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坐在车后座,「看来,有人终于要上钩了。」 「他们抛空多少,我们就买入多少,全部接住。」 明道晗的脸上带着琢磨不透的淡淡笑意。 「不就是做空吗?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做空的实力啊。」 「是。」全行方低头应是,浑身激动得热血沸腾。 「去看看我的好二叔吧,可不能让他们等太久啊。」明道晗对着坐在驾驶位的崔舒吩咐道。 「是。」崔舒转动方向盘,驶向明家二老爷明干运的山顶庄园。 明家二老爷和三老爷的宅子挨在一起,都在郊区的一片风景区里,山顶是二老爷的中式庄园,古香古色,从山顶的小路驶进去,两边是郁郁葱葱的绿荫,偶尔转角稀疏的地方还可以窥见四周一片云雾缭绕的空旷美景。 美丽,不过却也危险,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山崖的危险。 崔舒安安静静地将车开进去,林子后面是一片古朴典雅的实木阁楼。 车子停下了,明道晗率先下了车。 崔舒和全行方跟在他身后走进来,两人俱是一深色的得体西装,一言不发地进来安静地垂手站在门口两侧。 「二叔。」明道晗走进来,非常文雅有礼地颔首打了声招唿。 他姿态轻松,仿佛在自己家里踱步一样,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柔软的全黑皮鞋踩在客厅的地毯上,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客厅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将视线转了过去,一下子噤了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你、你……你这个狗崽子还来干什么!」明三老爷明坤哲见到他一惊,忍不住气就问出了声。 旁边圆脸的明二老爷沉着一张脸,却也没有阻止自己的弟弟骂人的意思,他垂着眼,拇指盘着手里油光温润的鼻烟壶。 明道晗走过来,坐在桌子的另一侧,闻言笑了一声,他的坐姿很惬意,靠在紫檀木圈椅的靠背上,一只腿交叠在另一只腿上,像是自家人一样,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根雪茄,放在鼻尖嗅了嗅。 「真香。」明道晗捏着那根雪茄,压根没有理明三爷的话,只是闭着眼睛深深一嗅。 「还是二叔这里的东西好。」明道晗笑了下,完全没有回答旁边那个忿忿叫嚷着的跛子三爷的意思。 明二爷脸颊上的肉抽动了下,皮笑肉不笑道:「那侄儿可得好好尝尝,免得以后尝不到了。」 「啊,二叔说的真对啊,可不得好好尝一尝?不然以后都没得吃了。」 咔嚓一声银色的打火机点燃了雪茄,他吸了一口雪茄,白色的烟雾缭绕开来,他的笑意隐没在烟雾后面。 明三老爷这个时候阴测测地笑着道:「你知道就好啊,大侄子,在你做空红木林业的时候,应该就想到有这一天吧!」 「咚!」明三爷的拐杖往实木地板上狠狠一杵,发出一声震慑一样的声音,配上他瘦削的脸颊和阴狠的笑容,乍一看属实有些唬人。 「你做空了别人,自然就会有人来做空你!」 不过对面的明道晗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仍旧是很闲适肆意地抽着雪茄。 他夹着雪茄的姿势很特别,手指骨节分明,却不是像常人一样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而是用拇指和食指,像是捏着、掐着一样地夹着那根雪茄,勐地吸了一口,笑了。 「你知道吗,三叔。」明道晗的眼睛终于挪向那个瘦削的跛子。 「我是真的很讨厌和你说话。」 明道晗微微倾身,野兽一样的眸子盯着对面他名义上的长辈。 「因为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蠢人。」 「你——」明三老爷勃然大怒,脸上的阴毒都跟着扭曲了,他气得恨不得嘴唇发抖,一双眼睛怨恨地死死盯着明道晗,伸出一只手用手指不停地指着他。 但是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明三老爷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 「铮——」明道晗勐地抽出桌子上的一把匕首,脸上还带着不变的笑意,就这么一刀恶狠狠地将明三爷指着他的t z手钉在了桌子上。 「蠢人就要做好蠢人的觉悟啊,安静的听着就好了,为什么要多嘴呢?」 明道晗笑着将手里的雪茄狠狠地按在明三老爷的伤口上。 滚烫的星火接触到流出的血液,冒出一阵扭曲的青烟,伴随着滋滋的声音,仿佛有一股带着烟味的恶臭也跟着溢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侄儿你这是干什么!」明二老爷神色大惊,他赶忙上前来就要抓住明道晗的手。 「二叔,我劝你还是不要多事。」明道晗的眸子转过去,脸上仍旧是带着笑,眼神却非常冷漠地看向明二老爷。 「毕竟啊,我和你之间也有帐要算啊,一个一个来吧。」 他说着,又将雪茄往下按了按。 明二老爷僵硬着身体,看到对面的明道晗身后出现的死死盯着他们动静黑衣人,还是慢慢坐了回去。 而明三老爷此刻头冒冷汗,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拐杖也无力地甩在一旁,浑身瘫软地靠在了桌子边上,身体抽搐。 「再说回我们的家事吧。」 明道晗坐回椅子上,从西装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根自己的烟点上,他靠坐在紫檀木圈椅上,额头上的碎发微微晃动散落,神色轻松肆意,仿佛刚刚用匕首恶狠狠地将人钉在桌子上的不是他。 「本来呢,我给二位叔叔定好的位置就是安安静静的养老。」 「毕竟啊,你们就是靠舔着明氏的脚后跟的皮活下来的废物。」 「只要听话就好了。」 明二老爷的脸一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胸膛也不停起伏,显然异常愤怒,眼神非常恶毒。 可是明道晗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姿态闲雅得仿佛在说笑。 「但是安安静静的蛀虫不去做,却要去做乱吠的疯犬。」 「怎么,难道是我给了你们什么错觉,让你们觉得就凭你们可以做空我?」 明道晗像是感觉十分可笑,再也忍不住一样,低头用手扶住额头,一缕额发散落在手背,随着他的闷声哼笑微微摇动,「噗,哈哈哈哈……」 「你们还大肆买入空单,不停抛售手里的股票……」 「在卖之前,你们难道没有预估过我手里的现金流吗?」 「你、你……」明二老爷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明三老爷也停止了哀嚎,悄悄地抬起眼睛看他。 「哈哈……」 明道晗渐渐停止了笑声,因为太好笑而笑弯了的腰腹慢慢坐直,旁边的灯火照过来,他的侧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光亮处,鼻骨高挺,下颌线十分清晰,一双眸子里像是落着明明灭灭的光。 「唉……」他笑着摇头嘆了口气。 「行方,给我们明二爷看看,他们卖出的股,究竟超了多少。」明道晗夹着香菸的手指轻轻轻轻动了动,他吸了一口烟,一点菸灰飘落下来,落在了桌子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乌黑油亮的实木桌面上,那一点菸灰渐渐烧成了白色的灰烬。 明明讨论着全副身家的大事,但是此时此刻,明二老爷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点飘落的菸灰,最后呆呆落在那桌面的灰烬上,心里感觉到一阵莫大的荒谬。 难不成,他明道晗除了注资红木的那三个亿,还有更多的资金去接他们砸下来的盘?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但是一块屏幕递到了他的面前。 在这次做空之前,他和二弟一共持有明达运通23.5%的股,是除了明道晗以外的第二大股东,股东会里面还有不少和他们一样对明道晗年纪轻轻就把持集团不满的人,所以他们自成一个派系,与明道晗相互牵制。 明道晗个人占股35%,是集团第一大股东不错,但是他一个人也无法左右全部剩下的股东,只要他们剩下的人团结在一起,就不怕明道晗一言堂。 这次做空,他们就是想逼明道晗退出…… 可是他身后那个秘书递过来的东西,却让明二爷看着看着,脸色发白,冷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这、这……这不可能!」 他和三弟暗地里抛售自己手里的股票不说,还怕明道晗不够头疼,是借了股票做空的,做空的过程也很顺利。 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明道晗在接,他们抛多少,他就接多少。 可是这不是烧钱吗?! 他明道晗难道是无底洞,竟然烧不到底??总会有他接不住的那天! 于是他们乐呵呵地眼看着手里的现金越来越多,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卖超了……怎么可能卖超这么多!」 明二老爷脸色发白,目光呆滞地坐回原地,嘴里怔怔地念叨着。 「哥,怎么了?哥什么情况?」明三爷也跟着挣扎起来,要奋力凑到自己二哥身边,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全行方乐呵呵地,好心地将屏幕挪过来,转到了明三老爷面前。 做空做空,在明三老爷浅显的理解里,就是从别人手里借到股票,高价卖出,然后趁低价的时候再买到同等数量的股还回去。 这其中立下的合约,就是空头合约。 明达运通的股价确实被他们大量抛售的行为打下来了,虽然打到的价格并不如他们预期,可是照如今的股价,他们也是大赚一笔。 但是,面前的屏幕显示…… 「我、我们抛售的股票,竟然超过了发行的总股数……」 借到的股票,是一定要还的…… 可是如今,所有的股票,已经全部在明道晗的手里了。 再多的现金,恐怕都不够买回来了。 明三爷浑身瘫软,手掌心的痛意都一瞬间消失了,他跌坐在地上,怔愣地望着面前可怕的男人。 「有借有还,是自古以来的商业准则。」明道晗吸了一口烟,低头将烟按灭在桌子上。 乌黑色实木的桌面被按下一个烫洞,此刻却没有人在意了。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还是人吗?我们可是你的亲叔叔!」 明三爷疯狂嚎叫,神色扭曲,那一条畸形的腿不停在地上挣扎,从空荡荡的裤腿管里都能隐约看出瘦削难看的腿骨的形状。 「啊!啊!!!你还是人吗!!」 明道晗无视了他难看嚎叫的嘴脸,转向明二爷。 「怎么样,二叔,一万元一股,我就把卖超的部分卖给你。」他往后靠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叠,拇指来回轻轻地绕着,好像好商好量地,语气十分温和。 「一万一股?你不如去抢!」旁边被忽视的明三爷怒吼道。 「啧。」 明道晗很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眉头锁了起来。 「是我太好说话给了你错觉吗?」明道晗看向明三爷,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他,令人毛骨悚然。 「我、我……」明三爷眼神闪躲,不敢接他的视线,一看到他就感觉手掌心的痛意又全都冒了出来。 「看来蠢货就是听不懂教训。」 他俯身过来,勐地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明三爷不停嚎叫的嗓子,然后就这么慢慢站直了身体。 「啊啊啊啊——」可怜的、瘦小的明三爷被他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他的手掌还被钉在桌子上,就这么残忍地被人用提起的力道,一点一点将手从刀刃中穿过,血肉发出令人牙寒的滑熘声音。 「铮——」直到匕首被他的手掌带起,从桌面上拔起,停留在他的手掌上,就这么穿过他的掌心,流下汩汩的殷红液体。 「呵、呵……」明三爷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痛疼的力道显然已经超过了他能忍耐的阈值,整个人翻着白眼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啧。」明道晗嫌恶地将明三爷甩下。 瘸腿的明三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如一摊烂泥。 旁边举着屏幕的全行方头皮发麻,刚刚乐呵呵的样子完全不见了,他像个鹌鹑一样缩着头,生怕再看那血淋淋的场景一眼。 崔舒这时候安静地走过来,垂着头双手递过来一方雪白的巾帕。 明道晗垂眸接过来,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揩干净手上的污渍。 这个时候明二爷也终于出声了,他的声音一瞬间苍老不已。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道晗啊,再怎么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当看着我这张老脸吧,不要把事情做绝,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两百元一股,我们能给的就这么多了。」 「噗,」明道晗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你看他,哈哈……」他指着明二爷对着崔舒笑得几乎捧腹,「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他笑着擦干净手,把巾帕还给旁边站着的崔舒,「恐怕二爷还以为我在说笑。」 「一万,或者十万,百万,二爷,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啊……」 明道晗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旁边冲过来两个魁梧的黑衣人,将明二爷和明三爷按倒在桌子上。 崔舒在他们面前放下两张拟好的合约书。 被按倒在桌子上的明二爷看着纸上标明的价格,目眦欲裂,「你这是让我们一辈子翻不t z了身啊!」 明三爷不停喘着粗气,唿出的气将脸面前的合约纸不停吹动,神色狰狞。 「我可以签,你放过我老婆!」他挣扎着抬起头,恶狠狠地望着明道晗道。 「想不到三爷先开窍了。」明道晗笑着赞嘆。 「你放过我老婆!」他老婆孩子现在全在澳洲,她身上还有他一半身家,即使他折在这了,让他老婆活下来就算不亏。 就怕眼前这个魔鬼,连他的家人都不放过…… 「啊,三爷说的是她?」明道晗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像个小孩子一样恍然大悟地用拳头击了下自己的掌心。 崔舒适时递过来一个屏幕,上面是一则海外新闻。 「华人女性李某在澳洲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下面的配图是一张车毁人亡的照片。 明三爷眼前一黑,瞬间眼睛通红,声音嘶哑,「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禽兽!!」 明道晗微微一笑。 「三爷,有句话奉还给你。」 「谋害别人的时候,自然会有人谋害你。」 「啊啊啊啊啊啊!!!」明三爷痛声大哭。 而他旁边的明二爷脸色灰败,头髮乱糟糟地垂下,犹如败家之犬。 全行方看着这一幕,悄悄地看了身前站着的明道晗一眼。 明道晗正低着头抬起手点燃一只烟,得体的西装在他身上十分成熟儒雅,可他分明满手血迹,却仍旧神情愉悦,微微带笑。 仿佛他人的生死在他眼里只是蝼蚁。 全行方看着,心里的那股刚刚赢了商战的兴奋渐渐转化成为了一种对眼前男人的敬畏,以及一丝油然而生的害怕。 他低下头,不敢看了。 崔舒一直沉默着,两个人跟在明道晗的身后,一步步走出了中式庭院。 「你们以为跟着他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他连女人都不放过!!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们吗?!!」 身后明三爷的嘶吼声传出了好远。 明道晗丝毫不受影响,他含着笑,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微微侧过头跟崔舒说话。 「啊……麻烦终于解决了,是时候将太太接回来了。」 全行方心里一惊,完全不知道太太已经找到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崔舒。 崔舒低着头,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很恭敬地应了一声道:「是。」 第53章 我恨你!! ◎老子爱你◎ 头……昏沉沉的。 池芜艰难地晃了晃脑袋, 动作十分迟缓,随着她的动作,整个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水一样, 跟着延迟一样地来回摆动, 几乎有种身体和灵魂无法同步的感觉。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尝试了几下, 眼前的漆黑才缓缓掀开了一条细缝。 这里是……哪里? 她的思绪还无法辨明, 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感受到了恐惧。 她的指尖勐地一缩,手指触到了身下柔软的布料,她低下头一看。 ……是床单? 她好像正躺在床上。 池芜感觉很荒谬地抬起头,费力地撑起手坐起来, 她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这里的布局非常熟悉。 挂着米色手工纱帘的落地窗, 繁复奢贵的化妆柜,熟悉的双人床…… 还有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厚重的地毯。 一切都在宣告着无言的存在感。 「……醒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在她旁边响起。 池芜错愕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男人头髮微湿,腰腹上繫着一块白色的浴巾从旁边的浴室里走了出来。 竟然是明道晗。 「你怎么在这里!」池芜惊道。 明道晗只是微微一笑,他拿起一块毛巾, 微微低头擦了擦头髮,神色轻松纵容,听到她的问话, 只是无奈地嘆了口气。 池芜看见他, 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手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 是一个焊死在床角边缘的乌铁环。 这是……什么? 她惊愕地看向明道晗, 却在他的身后看见了梳妆镜里的倒影。 一个乌髮逶迤如水流一样散落在雪白的肩头, 脸色白皙到近乎透明,红唇失去血色,睁着一双仓皇的乌黑的眸子女人跪坐在床上。 美得惊人。连她自己猝不及防地看到镜子里的倒影都会被惊到。 是她现在的脸,但却绝不是阮从珺的脸。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池芜一下子清醒来,她定了定神,镇定地道: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的神色十分冷淡,问话的时候,一双清冷的眼眸毫不退缩地直直看向那个姿态轻松惬意,却十分有存在感的男人。 明道晗擦着头髮的手顿了下,他嘆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毛巾。 他抬手眼眸,看着床上坐着的女人,轻轻地笑了下。 「怎么,还要继续玩吗?」 明道晗走了过来。 他的头髮还是微湿,水滴从他的肩头,经过他锻鍊良好的、小麦色隆起的胸口肌肉,接着往下,滑过线条分明的腹部肌肉,隐没到系得松松的白色浴巾里不见了。 腰侧、腹部的肌肉随着他迈步走过来的动作,一点点慢慢地动着。 他分明动作缓慢,姿态轻松,却偏偏像是无形地锁定了她一样,让人无法动弹。 池芜手指一缩,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你说什么?!」 「唉……」 明幼文嘆了口气,他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侧坐在床沿上,他抬手一只手,用手指轻轻撩起她脸颊旁的一缕乌髮,将她雪白的脸更加毫无保留地显露在眼前。 池芜勐地往一旁扭过脸,不愿被他碰。 明道晗闷笑一声,神色纵容,放下了手。 池芜怒视着他,「你干什么!」 明道晗仔细端详她的脸,没有理她的问话,反而道:「还是原来的样子好看。」 池芜毛骨悚然,「你、你,你说什么……」 她神色惊慌,眼眸之中害怕被拆穿的恐惧几乎是满溢而出。 明道晗静静凝视着这张美艷绝伦的脸,欣赏了片刻,这才慢慢咀嚼着她的恐惧一样,轻笑着道: 「我是你的丈夫,而你是……我的妻子啊。」 他这时才回答她的之前问题。 「你!」池芜立刻下意识地抬起手甩了明道晗一巴掌。 可是还不等她的手挨到他的脸颊,明道晗却勐地掐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十分用力地止住了她的动作,池芜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抽动了两下,手却抽不出来。 明道晗就这么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脸颊边,还微微侧过头,轻嗅一样,阖上眼睛用嘴角和脸颊在她的手腕轻轻摩挲。 她被他这种变.态一样的动作惊得浑身发毛,接着就看到他抬起眼睛,对着她轻声一笑。 他声色竟然很温和:「你看,手还是一样的。」 他眨了下眼睛,神态之中竟然有种孩童一样的无辜。 她喉咙发哑,有些荒谬地看着他。 接着明道晗的手慢慢地往她的小臂上移,他的眸子盯着她,神态无辜,「啊,肌肤也是一样的。」 池芜想都没想地推开他,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但是面前的男人纹丝不动。 池芜见推不开,立刻拼命地往后缩躲开他的动作,要将自己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抽出来。 可是明道晗却勐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池芜立刻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过去撞到了他的胸口。 「……」明道晗闷声发笑,胸膛不停地震颤,他低头深深一嗅。 「啊……连气味也是一样的。」 池芜浑身僵硬,瞳孔勐地一缩。 他的手掌,已经缓慢地、熟稔地、轻轻地,但又不容抗拒地,在她的后腰处揉捏。 属于他的手掌的灼热体从后腰处薄薄的衣衫上传过来,在他手掌移开的地方,又传来一阵热气熏腾过后,遗留下来的蒸发一样的凉意。 让她浑身僵硬。 「啊,抗拒的姿态也是一样呢。」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着道,声音十分低沉,却该死的熟悉。 「你说呢?嗯?阿芜。」 明道晗低头看向她,怀里的女人仰着头,眸中含着水意一样,呆呆地望着他。 无法言语。 男人的眼眸微深,他放在她后腰的手渐渐往上,直至按在了她的后颈,明道晗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很温和地深深.吻下。 「嘶。」 下一刻,明道晗却皱了下眉,他的舌尖被咬破了。 「……」池芜冷笑着看向他,「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她的嘴角是他舌尖流下的血,但是她没有擦拭,于是那血像是她嘴角凌乱糜丽的艷色一样,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了明道晗的所有注意力。 像是柔弱的花朵上唯一的艷色。 「你这个疯子,我绝对不会你……啊!!!」 明道晗直接将她按倒在柔软的床上,再也无法忍耐一样,异常兇狠地将她两只手绞起来提到她的头顶,池芜的身体因为这突然的动作不自觉将胸口挺.了起来,双腿也跟着一曲。明道晗轻声一笑,然后眼眸在她脸上巡视,不容她拒绝,直接低下头用嘴封住了她的所有话语。 「咔、哒。」头顶一声轻微的声音。 随即池芜的手腕上感受到一阵冰冷t z,她急忙将手往下拉,可是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死死地锁住了她的动作。 她立刻要抬头看。 可是她此刻被明道晗压着亲吻,压根不能动弹,于是她只能一边反抗踢他,一边抬头去看,明道晗却不肯放过她,激烈地吻着她,双手还不停地动作,布料撕破的声音不断响起,她终于在某个间隙费力地喘息着抬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床头那个黑铁环已经牢牢地锁在了她的手腕上。 「……」池芜闷哼了一声。明道晗轻.喘了口气。 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他。 明道晗却慢慢地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呢?」 他十分用力地往上一动,她感觉身体痛得要被噼开。 无论怎么挣扎,她好像总是能落到他的手上。 这种绝望的感觉一瞬间刺痛到了池芜的神经。 她瞬间崩溃大哭。 「是,我是阮从珺。」 「我是!!!」 她睁开一双溢满了泪水的眼睛,双眼通红地哭着挣扎着质问:「可是你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才娶我的吗?!那我现在一点也不像她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明道晗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 他的神色有一丝费解,眸子紧紧地盯住身.下的女人,最后才极慢、极慢地轻轻笑了。 原来如此。 男人往常冷漠高傲的眉眼变得更加柔和,像是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的眼睛也因此轻微地眯了起来,随即他深深地一压,喟嘆一样嘆了口气,却懒得解释。 这种不解释的态度反而更加刺激了阮从珺,她不停地挣扎着躲开他的动作,手腕上被磨得生疼也要用力挣扎出来。 「你是个怪物,你就是个怪物!!」 明道晗耐心地吻她,在她的颈侧、锁骨留下湿漉漉的吻痕,不理会她的言语。 阮从珺仰着头,像河岸上的鱼,不住地唿吸,「没有人会爱你,没有人会真心爱你!」 明道晗往下。 「我恨你!!!」她几乎是尖叫。 明道晗的动作这才顿住,他抬起头,神色极度不悦,眼中一片沉沉的黑。 空气一片寂静,阮从珺乌髮凌乱地回望着他,神色倔强不屈。 「我、恨、你!」她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明道晗死死盯着她,最后怒极反笑,「好,好。」 「啊!」阮从珺一声尖叫。 「那你就更应该记住我是谁!」明道晗再也没有怜惜,一只手掐着阮从珺下颌处,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手背青筋暴起,身体失去了控制一样暴力勐击。 「唔、唔、」动作之间。 他坐起身体,歪着头,神色冷漠地用拇指和无名指死死掐住她的下颌,把中间两只手指挤入到阮从珺的嘴唇里,阮从珺几乎无法唿吸,呛得眼泪全部溢了出来,眼睫湿漉漉的,口腔无法闭合,涎水也流了下来。 …… 明幼文喝醉了,昏暗的房间里,酒瓶子七倒八歪,他躺在地上,感觉天花板在不停旋转。 「阮从珺……池芜……」 「呵呵……池芜……阮从珺。」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抬起手抹了下笑出来的眼泪。 「草!!!」 他突然对着天花板大喊。 「阮从珺老子他马的爱死你了!!!!阮从珺,老子爱你!!!!」 「耍老子好玩吗?!那就来啊!!继续耍啊!!」 「为什么不接老子电话?!!」 「为什么不接老子电话!!!」他又灌了一口啤酒,微黄的透明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俊朗的五官此刻在昏暗的房间里带着几分不自知的苦涩。 「不行,老子得起来给你带帐号。」他摇摇晃晃地坐起来。 「对,带阮、阮从珺打游戏。」明幼文爬起来,一只手撑住电脑桌的桌沿,弯下腰喘了几口气,这才感觉眼前没有那么发黑。 他把自己摔到人体工程椅上坐着,看到熟悉的电脑桌面,又是眼睛一酸。 这间房子里有好多他和她的回忆。 他们在这间房子里经歷过好多好多的第一次,他的手机和电脑的屏保桌面全部是她。 从偷拍的她的侧脸,到他们两个的合照。 他被她骗了。 可是该死,他竟然无法恨她。 明幼文咬着牙,红着眼框盯着电脑桌面上对着镜头笑得温柔的她。 他抬起袖子恶狠狠地抹了下眼睛。 游戏图标被他打开,他们往常都是晚上八点打游戏,前几天也早就约好了今天晚上的任务。 他早就跟她说过了,今天晚上一定要上线。 因为他已经悄悄准备好了,他的建帮令,他的仓库,他的装备,他的服装,特效全部都准备好了。 他要在游戏里向她求婚。 他们会在树下喜结连理,会有比翼鸟巡游天空,整个游戏的烟花全部为他们而放。 他被她骗了。 可是他该死的还是想向她求婚。 「阮从珺,你要是敢不上线……」明幼文咬牙切齿地盯着屏幕喃喃自语。 这一晚,游戏全服奔走相告拉帮结派吃瓜,第一帮派的帮主在世界频道狂刷喇叭。 「草,你踏马理理我。」 「老子爱死你了,你理理我!」 「你他马给老子说话啊!」 「我爱你。」 「我输了好不好,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靠你理理老子啊!!!」 爱恨情仇还嫌不够,游戏里全地图开始不停地燃放烟花,各种颜色的绮丽花火倏忽着奔向天空,在夜幕之中炸开消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每一束烟花,都需要人民币购买。 在围观群众的啧啧称奇下,明幼文的游戏帐号在官方的人民币充值榜上排名不停上升,直到升为第一,和第二名拉开鸿沟般的差距。 烟花、礼服,装备,坐骑,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的天空。 整个世界都仿佛为这一刻欢庆,绮丽无比的景色在游戏中完美呈现。 一身古装吉福头戴玉冠的年轻男人静静地站在月老树下,身后夜幕里是不停燃放的烟花。 烟花的光影明明灭灭地落在他的眸子里。 拖着长长流光尾羽的一对比翼神鸟在空中不停徘徊。 长着角的雪白骏马低头甩了甩鬃毛,用前蹄扒了扒草叶。 第一缕微光照射在男人的侧脸上,头顶的露水显示他站了一夜。 直到天际微白,被等的人都没有出现。 第54章 她呢? ◎消息◎ 灯光五颜六色的, 旁边震天的音响鬼哭狼嚎的。 在包厢里说话都要靠吼。 「你特么还喝几瓶啊?把老子藏的酒都快干光了。」宫希岭把酒瓶子往玻璃桌面上咣地一放,拿眼睛看旁边喝的脸颊通红的明幼文。 明幼文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弯着垂下头, 一只手摸着额头, 伸出一只手对宫希岭摆了摆手,叫他不要废话, 继续拿酒。 宫希岭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看着他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心里有些扭曲的暗爽。 「这人呢,可不是就不能做缺德事,你看吧, 报应不爽, 嘻嘻。」宫希岭握着酒瓶, 自己仰头干了一口,喝完了还很爽地唿了口气,抹了下嘴巴。 明幼文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话,却也只是身体摇摇晃晃地动了下,伸出一只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 把两个空瓶子都带倒了,这才摸到一瓶还有东西的,看都没看就仰起头勐地一口全干了。 「咳咳, 咳咳咳……」喝的太急, 呛得明幼文脖子那片的肌肤都红了。 宫希岭不爽地看过去,刚要再嘲讽几句, 却在镭射灯光的反射下, 隐约看见了明幼文眼尾的一片水光。 这……这他么, 真黄了啊? 他心里一惊, 倒有些同病相怜的触景伤情。 但是下一刻,宫希岭心里冒上一片喜悦,连忙挪过来,坐近了一些,他一副好兄弟两肋插刀的样子拍了拍明幼文的后背,关切道: 「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还不能跟兄弟说的啊?来来来,给你倒酒。」 明幼文却只是又喝了口酒,很艰难一样才吞下如刀片一样的酒液,脸颊和脖子的肌肤一片通红,他摆了摆手,放下酒瓶子,唿了口气。 「没事。」 「我没事。」 他说着没事,可是他眼睛都通红了,眼白里全是红血丝,不知道多久没睡了一样,整个人无比颓废,身上还一股烟味。 这傢伙,可是很少抽菸的。 宫希岭正嘀咕着,就看到明幼文抖抖索索地,手都拿不稳一样,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咔嚓按了几次,却一直没有点着火。 点了几次终于点上了,他深吸了一口,手放在沙发靠背上伸展开,往后靠着吐出一口烟雾。 「我他妈怎么可能有事,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明幼文对着半空大吼。 宫希岭呵呵一笑,真没事就不会拉他出来喝酒喝成这样了。 宫希岭拿起酒瓶子,自己也跟着喝了一大口,他也往后靠在沙发上,包厢里的音响里正放着不知道什么歌。 「哇啊啊啊——」宫希岭跟着鬼哭狼嚎地吼了几句,压根不在调上,此刻却也没人计较。 明幼文两只手指夹着烟,t z慢慢地抽着,烟雾缭绕,遮住了他的眉目。 「你说,女人怎么这么难懂呢?」他沉默了好久,轻声问道。 「嗯?」宫希岭正在喝酒,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坐的近,他还真听不到。 「不是女人难懂,是她难懂。」宫希岭把酒瓶子往桌子上咣地一放,「来,喝!」 明幼文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和他碰了碰,仰头一口全部干了,酒液来不及吞咽,汩汩地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 「砰。」他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抬起手用手掌接近手腕的那一块肌肤贴住自己的眉眼,好像在揉散自己的疲惫,不过脸颊边的一点泛着光的水迹暴露了他的脆弱。 宫希岭也有些沉默,闷着头自己喝了一口酒。 明幼文夹在手指间的烟静静地燃烧,菸灰一点一点落下,他这才像整理好了情绪,用鼻子吸了口气,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宫希岭苦笑了一下,怅惘地轻声道:「我又哪里知道。」 「她为什么这么对我。」明幼文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他却浑然不觉。 「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要我。」宫希岭喝了口酒。 「你知道吗,原来她一直在骗我。」明幼文自说自话,眼神空茫,很无措地盯着半空中的烟雾。 「嗯,她也一直在耍我。」宫希岭垂着头,自己又喝了口酒。 「骗我好玩吗!」明幼文勐地把手里的酒瓶子往桌子上一砸,发出咣地一声。 他勐地喘了两口粗气,这才红着眼睛抖抖索索地又把酒拿起来仰头倒到了嘴里。 手拿不稳,酒全部从下巴滑了下去,最后他索性把酒对着自己头上一浇,甩了甩头髮,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张着嘴喘气,胸膛不停起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烟早就灭了,明幼文的脸上一片水光。 宫希岭喝了几瓶酒,他不上脸,皮肤还是一片白皙,只是目光已经有些失去焦距,喃喃道:「耍我好玩吗,那为什么不继续耍呢……」 「继续耍我啊,想要什么样子我都可以啊……」他抬起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抽了下鼻子。 明幼文抬起手推了他一下,想说不要这么贱兮兮的没志气,可是他嘴巴动了下却说不出口,因为他也这样。 可是更可悲的是他却无法像宫希岭一样直接坦白。 「你知道吗?」宫希岭扭过头,看着明幼文,「我有时候感觉,好像只有你在的时候,她才会对我更好一些。」 「好像故意一样,故意给你看。」宫希岭自嘲地笑了下,又喝了口酒,「可能是我疯了吧。」 说的人无意,听的人却有心事。 明幼文的神情怔愣了些。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我比你认识她更早,她难道和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可能是我多心了,总觉得她有时会多看你一眼。」宫希岭笑着摇了摇头,喝了口酒。 明幼文却沉默了,他的眼睛睁开,眸子比之前亮了不少,「你……」 「我?我关了你的空调,我去她家里找她,我给她发消息,我打她电话,我在车子后面跟着她,我他妈像个傻瓜。」宫希岭捂着脸笑。 明幼文的喉结动了下,他不想听宫希岭的怨夫发言,他只想听到那句「她总是会多看你一眼」。 「你说她故意的?她、她多看了我一眼?」 宫希岭放下酒瓶,神色不爽,「看你怎么了?你他妈是比我帅还是比我会哄人了?」 明幼文却眸子发亮,「我就知道,她故意的。」 「她在乎我。」 「在乎你马个蛋,喝酒!」宫希岭把酒瓶子往明幼文手里一塞。 明幼文接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口,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我们之间……」 宫希岭懒得听他在这里吹,「喝你的!她不会再理你了!不会了!你的下场就和我现在一样!一样你懂吗?!」 「……」明幼文垮着个脸,想到他打过去没人接的电话,发过去总是没有回覆的消息,还有那一整夜都没有出现的游戏婚礼,他瞬间沉默了。 宫希岭喝着酒,越喝越觉得心里难受,「你以为我不想挽回吗?我什么都做了,但是她就是不见我不理我,可笑的是我连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我是犯了多大的错啊?叫她连回我一条消息都不愿意。」 「我……」明幼文的嘴唇动了动,他脑子里一片浆煳,他想大声喊我知道!我知道为什么!一定是她只把你当做见我的契机,她是来报復我,她是来復仇的!她只想见我! 可是他想着自己发过去也一样石沉大海没有回覆的消息,连这点自信都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他能有多重要呢。 还要她这样来报復。 既然是报復,又为什么不理他了呢。继续啊,继续好不好…… 明幼文抓起酒瓶,仰着头一口干了。 宫希岭也跟着一瓶接一瓶地喝着闷酒,两个人喝到东倒西歪,酒瓶子散落了一地。 两个人喝到半夜,不知道是谁提了句「我还想她。」 「好想见她。」 两个喝的醉醺醺的人就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宫希岭嘴里嘟囔着,「走,我们去问问她。」 明幼文接了句,「好,我也想见她。」 等到两个人出了门,冷风一吹,酒都醒了不少。 明幼文道:「你先去叫司机,我去个厕所。」 宫希岭不疑有他,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们,挥了挥手道:「快点儿!」 明幼文急匆匆地往回跑了,等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宫希岭都坐在车里等着了,明幼文这才出现。 「你他妈去美国尿尿了啊,要这么久啊?」宫希岭刚抬起头准备骂他,却不妨看到了打开车门进来的明幼文。 这傢伙好像洗过澡一样,连鬍子都刮干净了,浑身衣服也换了件干净的,整个一人模狗样的,焕然一新,完全没了那副喝酒抽菸的狗样儿。他没坐在后排,反而坐到了离宫希岭最远的副驾驶,还把车窗打开了,见宫希岭看他,道:「散散味儿。」 「你……」宫希岭瞠目结舌,他终日打鸟的,不妨被雀啄了眼,没想到有人绿茶到他面前来了。 「停车!掉头掉头!」宫希岭连忙叫住司机,「我去换件衣服,你们在这儿等着!」 宫希岭气急败坏地就要下车,明幼文好整以暇地坐在副驾驶,「唉,真是浪费时间,要不送你去美国换件衣服算了……」 宫希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跑回去换衣服沖了个澡,浑身香喷喷的才出来。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一直到了池芜家门口。 宫希岭轻咳了一声,上前按了门铃。 很意外,门开得很快,好像门内的人一直等着一样。 「姐姐……」宫希岭甜蜜蜜可怜兮兮的一声称唿还没出口,就止住了声音,停在了原地。 开门的是池芜的哥哥池医生池衡。 年轻的、禁慾气质的高冷医生,此刻眼底含着柔和的喜悦过来打开了门,却没想到是两个男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明幼文和宫希岭也没想看到他,明幼文这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个医生和阮从珺没有任何关系,他直接问道: 「她呢?」 池衡脸一沉,他也很惊讶,「她不在你那?」 宫希岭往他身后看,只看到客厅里一盏灯都没有,一片黑暗,走廊里的灯光从门外照进去,隐约只看到沙发上一个略微凹陷的坐痕,好像在他们没敲门之前,他就一直坐在那里等一样。 「她没回来?」宫希岭问。 池衡看了他一眼,「她从昨天出去就没有回来,」他的目光移向明幼文,「我以为她去找你了。」 「我……」明幼文拧了拧眉,昨天他一直在等她,她却见电话也不接,简讯也不回,游戏也没上。 「我昨天也没有见到她的车出门……」宫希岭喃喃道。他一直守在小区门口。 三个男人这才感觉有些不对。 池衡最先抓住重点,他对着明幼文问:「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是……是前天晚上,我送她回来……」 「之后呢?之后呢?」宫希岭焦急地追问。 「之后她回到家,我给她煮了梨汤喝了,第二天早上我出门她还在家。」池衡接道。 「那就是昨天!」宫希岭想到了车库,他这几天一直偷偷地跟着她的车,他昨天一直没有看到她的车出来,以为她一直在家。 池衡已经往外跑了,他去了电梯那里,不停地按着电梯按键,明幼文和宫希岭也跟了上来。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池衡进去按下b2,电梯飞快地往下,三个男人往车库里面跑过去。 直到到了池芜的车前,车子里空无一人,车内也没有什么痕迹。 「行车记录仪!」宫希岭叫道,「快查行车记录仪!」 池衡早就动手查看行车记录仪的录像,他把时间快速地调到昨天上午。 终于在画面中出现了池芜的身影。 屏幕上显示着,早上10:32分,她从车子前经过,好像是过来打开车t z门,可是录像画面却没有了任何后续,没有人打开车门,也没有车辆启动驶出的记录。 好像就从经过这里之后,她凭空消失了。 池衡把录像又重复了一遍,画面倒回去,在池芜经过下一分钟,有个男人的身影在她身后路过了。 明幼文的浑身僵硬了。 池衡瞬间扭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语气肯定,「你认识他。」 「……是,他是……」明幼文震惊地看着画面中的男人的侧脸,那个男人经过这里的时候,好像看了摄像头一眼,就这一眼,将他的样貌暴露得明明白白。 「他是我哥的秘书……崔舒。」 …… 「是你带我回来的?那你现在装什么好人!」阮从珺直接伸出脚将崔舒踢倒在地上。 崔舒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沉默地起来,继续蹲在地上为她上药,他的动作很仔细,很轻柔,用沾了药水的棉签一点一点在她脚腕处的伤口轻沾。 「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是不是?!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阮从珺抽出他握在手里的脚,直接噼里啪啦将他端过来的药水和汤掀翻撒了一地。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我不要!!!」 崔舒沉默了下,低下头,一点一点将地上的碎片都捡起来,宅子里的佣人还没有配,信得过的人很难找,这几天暂时还只有他们几个,今天是董事长忙不开身,叫他过来送药的。 碎片容易割伤脚,他捡的很仔细。 阮从珺却气不过,直接把他拿药过来的推车往外一推,自己往外跑了。 崔舒蹲在地上,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汤……」 汤是他自己煲好的,顺着拿药一起带进来的,她东西吃的少,所以汤他做的很清淡…… 阮从珺却已经跑了,她刚刚出房门,却直接撞到了一个人。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很恼怒地抬起头,却看见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他穿着得体的西装,脸很嫩,一副笑模样,但是此刻见着她,却呆住了一样。 阮从珺更烦,一句话都懒得说,飞快地跑远了。 直到她背影都看不见了,全行方这才回过神。 他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问自己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同事,「她、她就是太太啊……」 他嘴里问着话,眼睛却还黏在她离开的方向,转过不来。 弯腰捡着碎片的崔舒没有抬头,只是闷闷地应了声,「嗯。」 全行方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老同事的沉默寡言,他感嘆道:「难怪……」 难怪什么呢?难怪非要疯了一样浪费那么多资源去找她,难怪非要把庄园打造得像堡垒一样困住她…… 崔舒的手顿了下,低下头把最后一块碎片捡了起来。 「董事长的私事,你不要管太多。」 崔舒的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但是全行方硬生生从里面听出了警告,他立刻笑嘻嘻地做了个拉住嘴巴上的拉链的动作。 「是,是……」 但是趁着崔舒还没有抬头,他却迅速地用视线往地上一扫。 推车上全部是药品,擦伤用的药膏和消毒水,还有不少绷带和棉签。 全行方想到他刚刚撞到她时,明明他自己反应很快地躲开了,但是她却抱着肩膀,好像很痛一样皱了下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是她……哪里受伤了吗? 全行方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淡了,眉毛也不自觉跟着皱了下。 「你过来干什么?」崔舒这时候收拾完了,抬头问道。 「哦,哦。」全行方立刻笑了起来,「董事长吩咐我带了几个佣人过来,让你看看能不能用。」 「带过来看看吧,要会做饭的。」崔舒道。 「那肯定了,都是行家里手,保证个个都能整满汉全席。」全行方笑嘻嘻道。 房里的东西收拾好了,全行方把那一排佣人带到了一楼的大客厅,进来的佣人每个都穿着统一的制服,看上去都很干净整齐,崔舒一个个仔细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挑了两个最老实本分的。 「其他的先用不着,留两个下来收拾收拾,做顿清淡的晚饭试下吧。」 「要做董事长的吗?」崔舒扭头问全行方。 全行方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 「哦。」崔舒回过头,不再看他。 全行方这才回过味来,他看了看手錶,「我要回去復命了,下午的会按行程是开到五点,等会我给你发消息。」 「嗯。」崔舒应了声。 第55章 清除 ◎雪花◎ 又是重整红木, 又是收购股权,明达运通的股东会几乎是风云变幻,清掉了一大批原本属于明家老二老三的势力, 明道晗现在真真正正是明达运通的第一大股东, 说一不二的那种,余下的小股东全部股权加起来都无法超过他。 这么大的集团股权变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除了内部各种会议和决议, 还要准备对外的公告,今天的会议说是到五点结束,实际上一直到了晚上八点都没有结束的苗头。 在今天召开的股东大会上,明干运和明坤哲压根没有出席, 只是由律师出具了有他们两人签字盖章的同意股权划转的协议。 坐在首位的明道晗似笑非笑地看着余下参会的股东, 手里把玩着一只黑金钢笔, 偶尔在实木的桌面上轻轻笃两下,长长的会议桌两边坐着的股东,俱是低下头不敢多言。 听说……明家的跛子三爷上吊自杀了,妻子女儿全部出了车祸,一家人只剩下一只养在老宅里的哈巴狗儿还在喘气。 而明二爷也出国了, 不知道去了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国家,国内的家产全都匆匆处理了,像是被人追一样消失得飞快, 说不好听的, 他人究竟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 能进到股东会都是人精,哪里能看不出来如今是个什么形势? 跟眼前那位作对的……可都不得善终啊。 全行方趁着拿资料的空隙从办公室里出来给崔舒发了条消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就是这么自然地第一次违反规矩把董事长的行程消息给透露了。 「还未结束, 还有两项议程, 预计到十点」 都是给董事长做事……没什么关系吧。 他把还没结束的消息发过去, 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顺手把那条消息删了。 崔舒看到消息也并没有回,新来的佣人拿不准主家的口味,中餐西餐各类都做了一点,还有甜品茶点各种花样,摆了满满一桌子。 阮从珺下楼来,吃了两块点心,夹了两筷子脆皮鹅肉,吃了小半碗米饭。 崔舒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一点一点把她吃过的东西记在心里。 这时候才刚过八点,离全行方说好的十点还有好久,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崔舒回头看过去。 鎏金雕花的黑铁大门从外打开,应该是下雪了,明道晗低着头,一点碎雪从他的发梢、肩头落下,他抬起头,看到了崔舒。 「你还没走?」 崔舒立刻低下头,应道:「新来的佣人还不熟悉宅子里的布局,刚刚给她们讲完规矩。」 「嗯。」明道晗应了声,抬起手扫落了肩头的浮雪,没有说话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董事长,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崔舒适时道。 「回去吧。」明道晗看都没有看他,直直走向正在餐厅里用饭的阮从珺,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崔舒低下头,沉默了一瞬,打开门往外走,一阵风夹雪扑面而来扫到了他的眼睛里,门还没关上,他听到了一声碎碗砸在地上的声音。 「啊——」 「你滚!你不要碰我!」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声,可是他没有回头,他的身体停顿了下,还是迈开了步子往外走。 风雪一下子将背后的声音隔绝,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全行方正靠在车子旁哈气,他抬头看到了走过来的崔舒,抱怨道:「没想到现在就下雪了,冻死我了。」 见崔舒不搭话,全行方撇了撇嘴,「可不是我煳弄你哈,明明会议还没结束,董事长突然发话先停了,说明天再说,非要赶回来。」 「这么着急干什么……」全行方嘟嘟囔囔。 崔舒看了他一眼。 全行方突然感觉后脖子发毛,他这位不声不响的「老同事」,怎么看人的眼神这么冷?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是天气太冷了,他们走到庄园门口,全行方有辆车停在门口,方便送董事长回来以后自己开车回去,「我送你回去吧。」 崔舒还没应话,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从旁边冲过来勐地一拳砸到了崔舒脸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崔舒被打倒在地,撑着手抬起头,发现是一个老熟人。 明幼文。 全行方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去拦,「怎么了,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明幼文眼眶通红,头髮倒竖,不停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崔舒,一把推开挡着他的全行方,看都没看他一眼。 「哎,哎——」全行方被推到一旁,一脸懵。 崔舒t z抬起手抹了下嘴角,侧过头往覆盖着薄雪的地上吐了口血沫,对着全行方道: 「你先回去吧。」 「这……」全行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幼文。 「没事,你先走。」崔舒一只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雪。 旁边的明幼文明显按耐着愤怒,有话要对崔舒说,全行方犹豫了下,还是离开了,往自己车那边走了。 全行方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看着不远处气氛古怪的两个人。 「你他妈……」明幼文上来又是一拳,直接打到了崔舒脸上,崔舒没有躲,挨了他这一下,嘴角瞬间裂开了,一点血迹从他的嘴边渗出来,他抬起手抹了下,看着手背上的血,下一瞬抬起手抓住了明幼文接着落下来的拳头。 「你冷静一点。」崔舒的手死死地拦住明幼文。 「我冷静?」明幼文满脸怒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无比憎恨地看着崔舒,「你叫我冷静?你他妈把她弄到哪去了?嗯?」 「你问我?你自己不是知道吗?」崔舒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些嘲讽,「你要是不知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明幼文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崔舒的身后,华丽的占地庞大的别墅古宅在雪夜之中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 阮从珺一定就在这里。 明幼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开崔舒,懒得再与他纠缠,直接迈开步伐往庄园里去。 崔舒这个时候却勐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进去。」 「我不能进?!」明幼文扭过头,神色十分诧异和不耐烦,「你他妈倒真是我哥忠心的好狗啊,好狗不挡道!你给我放手!」 「不能进。」崔舒直直地看着他,拽着他胳膊的手一点都没松。 「我没有告诉他你们的事。」 「他还完全不知道。」 「……你说什么?」明幼文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他不知道,」崔舒重复了一遍,「你、宫希岭,还有那个医生,他都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你什么意思?」明幼文冷静了下来,怒火沉在眼眸里,面色变得阴沉。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现在冲进去,只会让她的情况变得更糟。」 「让她变成这种情况的不就是你吗?如果你没有动手她怎么会在这里!」明幼文道。 「我?」崔舒笑了一下,「你仿佛在说笑,找不到人出气,所以出到我身上来了吗?」 明幼文的回击是直接一拳砸到了他脸上。 崔舒的身体因为这一击踉跄了一下,他吐出一口血沫,嘴里的话仍旧没停,「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怕你哥,你就不应该招惹你的嫂子,如果你不怕他,那你就更不应该招惹身份是你嫂子的女人。」 「我不知道!」明幼文眼眶通红,几乎是怒喊了一声,「我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她什么都不说!」 「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可靠吗?如果靠你的话,她恐怕只会一直在地狱。」崔舒道。 「那你难道就可靠?你就能帮到她?!」明幼文反问。 「我不能,所以我不会插手,至少不会让她更加难受。」 「那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我?」明幼文扑了上来,直接抓着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摔到雪地里。 远处偷偷看着的全行方慌里慌张地准备下车去拉开他们,还没等他拧开车门,只看到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停了下来。 崔舒从地上坐起来,曲起一条腿,一只胳膊搁在腿上,垂着头不停地喘气,唿出的起变成了一片白雾。 旁边的明幼文,就这么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就这么盯着天空,好像有一条水迹从他的眼尾滑落到了太阳穴。 全行方坐了回去,静静地坐在了车里,没有点着火,什么也没做,只是往后一靠,抬起手扯了扯衬衣的领带。 这他妈什么事啊。 三个男人在屋外,屋内的人全然不知。 明道晗一走进来,就将手搭在了阮从珺的肩上,阮从珺浑身一抖,手里的瓷勺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碎成了几截。 明道晗却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笑着道:「怎么了?勺子都没拿稳。」 接着他的手很自然地往下,从她瘦削的肩膀往下,放在了她腰背处。 那种温热的体温一传过来,阮从珺浑身都发毛,她几乎是应激一样站了起来,凳子被她的动作带动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划拉声音,她尖叫着:「啊——」 「你滚!你不要碰我!」 明道晗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收敛了,他的神色变得难以辨别,「嗯?」 阮从珺已经打掉了他的手,转身就要往楼上跑,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两个新来的佣人看男主人回来了,还准备端汤过来,一看这场景,两个人吓得站在厨房那边不知道怎么做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明道晗瞥了她们一眼,两个佣人吓了一大跳,连忙缩着肩膀低着头不敢看了。 阮从珺一路往楼上跑,但是还没等她跑到房间里把门反锁起来,明道晗已经上楼来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勐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阮从珺抗拒着推他,「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明道晗的腰.腹抵住她。 阮从珺往后退,想退出他的控制,他却步步紧逼,直至将她压在了走廊的墙角,空旷的走廊,左右两边一边是明幼文以前的房间,一边是他们的卧室。 虽然此刻无人,但这里本来应该是人来人往的走廊啊。 阮从珺闭着眼睛大喊,「明道晗,你真是个畜生!!」 「……」明道晗闷闷笑了几声,他将阮从用珺背对着他的姿势压在墙上,她的两个手腕被他一只手抓起来,她不得不仰起头,而他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掐着她的腰,把她往下压。 明道晗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髮丝,在她的后颈处轻嗅了一下。 「啊……没错,对于你,我就是禽兽。」 「啊……」阮从珺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闭上眼睛,雪白的脸上全是泪痕,鼻尖也红红,嘴唇也咬出了血。 明道晗满足一样喟嘆了一声。 ……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全行方就过来接明道晗去开会了。 明道晗坐在后座,神情愉悦餍足,带着一丝前段时间从未有过的放松。 「开会之前,先去疗养院那边一趟吧,还有点事要跟老爷子谈一谈。」明道晗道。 「是。」全行方收回偷偷从后视镜看他的视线,打转方向盘往山顶疗养院去了。 到了山顶疗养院,出来迎接他们的,依旧是那位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她披着一个皮草的披肩,从木质别墅的楼梯上下来,埋怨道:「怎么下着雪还过来啦,你爸爸他最近身体不好,还没起来呢。」 「无妨,我只是过来说几句话。」明道晗道。 全行方把车开到疗养院门口,跟着明道晗走到了别墅主楼的门口就停着了,在门口守着。 他此刻假装雕塑,不敢多看多说。 明道晗往楼上走,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在他旁边絮絮叨叨,「你爸爸最近脾气好倔的,以前爱吃的东西也不喜欢了,昨天非嚷嚷着要吃米线,米线这种东西,他都好多年不吃啦,这几天非要……」 明道晗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着听,「还是阿姨细心,不然哪有人受得了他这个脾气。」 旗袍女人捂着嘴笑了,看了他一眼,走到最里面将那扇房门推开一条缝,轻声道:「快进去吧,你们父子俩谈心,我就不进去了。」 明道晗看了她一眼,没应是或者不是,直接推开了房门往里走。 里面是一套非常豪华的疗养间,外间摆了一个四叠的山水屏风,两边博古架上放着不少古玩珍宝,明道晗转过那个屏风往里面去,一些的现代化的治疗仪器渐渐多了起来。 大门渐渐阖上,穿着旗袍的女人并没有走远,她将耳朵贴在门缝那里偷听。 明道晗转过插着不少管子的监护器,走到了病床前。 一个头髮全白,只有眉毛还有一点青黑的满脸皱纹的老人在床上躺着,唿吸微弱,旁边的监护器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心跳。 「爸爸?爸爸?」明道晗弯下腰,先是侧耳听了听老人的唿吸,这才轻声叫道。 「……」老人费力地掀开了眼皮,浑浊的目光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老人这才惊了一下,「……你,是你!」 「爸爸。」明道晗微微笑道。 他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爸爸,我来看你了。」 「你还过来干什么!」老人额头上的青筋迸了起来,显然非常愤怒,但是抽动了几下,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明道晗拉过被子,将老人的手捂进被子里,「您又说笑了,我是你的儿子啊,能过来干什么呢?」 「你把,你把干运、坤、坤哲他们怎么了?!你是不是把他们都杀了?啊?」老人抖抖索t z索地抬起手,反手抓住了明道晗的手。 明道晗神色淡淡地抽出被老人死死抓在掌心的手,用被子盖好后轻轻拍了拍,「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二叔已经出国了,三叔妻儿出事,自己想不开跟着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你个畜生!!」老人激动得指着明道晗骂。 「……」明道晗轻轻笑了下,「在您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倒是好笑。」 「不过也是,大概也是血缘吧,您当初做下那些畜生事的时候,也应该想到会有报应。」 「我、我,我哪里对不住你?我是你的老子!我培养你,我给你吃给你喝……」 「养只狗也会丢点吃的喝的,您逼死了我妈,让十三岁的我一个人带着才三岁的幼文跪在门后求您的时候,您可没说这话啊。」 「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你果然还在恨我……」 「真是好笑,原来为了小三逼死了原配,不该让人恨的。」 「你就算恨我,你也不应该害死你的几个叔叔!他们挡着你的路了,你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老老实实,何必做的这么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一百种方法?你是说像你一样,抢了二叔的老婆,还让人家怀孕给你生下一个继承人?还是说准备让那个孩子不明不白地让二叔捏着鼻子认下?」 「那也是你弟弟!」老人暴怒着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我只有幼文一个弟弟。」明道晗声色淡淡。 「那种杂种,就不应该出生,啊,对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那个杂种,就是我杀的,我把那个女人推下楼梯……」他靠近床上的老人,声音很低,在他的耳边道。 「你!」老人的眼睛圆睁,用力到血丝都蔓延到他浑浊发黄的眼白。 他的胸膛不停起伏,旁边的监护器数字转红,开始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嘴巴张着明显还有不少话要说,可是却只能喘着粗气。 「啊!!!」 还不等老人把话说出口,门口突然传过来一声尖叫。 「我就说是你!就是你!!你这个恶毒的狗崽子!!」穿着旗袍的女人勐地冲进来,对着明道晗不停地摔打。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你害得我再也没有孩子!!你那么小的年纪就那么恶毒!」 她脸上的黑色眼线膏被眼泪冲出两条灰黑的泪痕,眼眶通红,疯子一样对着明道晗不停地捶打过去。 明道晗一把捏住了女人的手腕。 「啊——」旗袍女人惊疑地抬起头。 「阿姨。」明道晗吐字很重,不像是尊称,反而像嘲讽,「我叫你阿姨,是因为你年纪比我长,而并不是因为你是什么重要的人。」 「你能明白吗?嗯?」 「所以不要做一些让我困扰的动作,就像你之前一样,老老实实地,安安静静地当好一个佣人,一个保姆,给我的父亲,你的出轨对象做好吃的米线就可以了,你说呢?」 「你、你……」旗袍女人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明道晗松开了女人的手,他整了整衣领,抬起手动了下脖子,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几乎不能动弹,只能口歪眼斜看着他喘气的老人。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抢,去争,要不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东西一个个失去。」 「感谢你的教育,爸爸。」他轻轻拍了拍床上的被子,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留下床上不停喘气,张着嘴瞪大眼睛的老人颤抖着对他伸出手,旁边跌坐在一旁神情狼狈的女人怨恨地盯着他。 明道晗走出疗养院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全行方看他出来了,赶紧跟了上来。 「让人把这里封起来,以后除了必要的物资运输,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明道晗吩咐道。 「是。」全行方应下了。 疗养院外面是一片树林,天空中飘着雪,白棕色的树枝往天空竖立着,挂着浅浅一层薄雪,越往远处越是一片朦胧的白。 明道晗驻足,欣赏着这寂静的天地。 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清除了。 没有人可以再阻碍他,妨碍他,从他身边夺走任何一样东西。 他伸出一只手,接过一片雪花。 「今天的会议是到几点?」他侧过头,问全行方。 「上午是四个小时,到中午一点钟结束。」 「压到两个小时吧,中午我要回家。」 「是。」 第56章 事实爱情 ◎不言◎ 明幼文直到看到他哥的车从庄园出去, 他才偷偷地熘了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他有好多话想问,好多话想说。 他很愤怒, 愤怒为什么她这样戏耍他?他很恨她, 恨她明知道她和他不可能,偏偏要隐瞒身份和他纠缠不清。 他要责怪她, 他要大声地质问她, 他还要…… 可是,可是…… 他一眼见到她。 是她坐在玻璃花房的背影。 她瘦了。 细细的肩膀,风一吹就散一样的背影。 明幼文的脚步瞬间停住了。 他感觉眼眸发热,心里像窒息一样地闷。 明幼文抬起袖子抹了下眼睛, 刚刚往前迈出一步, 就看到那个单薄的背影站在了玻璃花房的围栏边缘, 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瞬间就要掉落下去一样。 「小心!」他勐地往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阮从珺的身形勐地一顿,被人抓着往后一仰,视线来回晃动了一下,她回过头, 这才发现了来人。 明幼文对上她的视线,耳朵先是一红,有些迟疑地收回了抓着她的手, 下一秒又皱起眉毛, 有点兇狠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这样很危险。」 「啧。」但是不等她说话,明幼文却突然皱着眉把她往怀里一拉。 两只手臂牢牢地抱住了她。 「别动, 就这一秒钟。」他道。 然后下一秒他就放开了她, 背对着她蹲下身体, 回头道:「上来。」 阮从珺疑惑地看着他。 「上来, 我背你,我带你出去。」明幼文扭过头,黑色的短髮遮不住他红着的耳尖。 阮从珺安静地爬到了他的背上。 明幼文的后背很宽厚,他的手臂也非常有力,很轻松就将阮从珺背了起来,他三两步就往外走,宅子里如今人很少,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人。 明幼文背着阮从珺,顺利地从主楼出来以后,往花园的小径那边走,只要出了门不远处就停着他的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阮从珺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可是就当这个时候,大门缓缓地打开,一辆车子驶了进来。 是明道晗的迈巴赫。他竟然回来了。 明幼文立刻转身藏到了花园的小树林里。 迈巴赫上的人好像也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身影,车子就在他们不远处停下,刚好挡在了他们前面,堵死了出去的路。 明幼文轻轻地将阮从珺从背后放下来,她赤着脚踩在草地上,明幼文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唇,挡住她的身形,两个人静静地不敢出声。 「董事长,到了。」全行方的声音传来,车门打开,明道晗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他抬起手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装。 明幼文遮住阮从珺的眼睛,他自己也垂下眼,距离太近了,视线容易让人察觉到。 哒、哒、哒。 明道晗的脚步声响起,他的身影越来越近,从小径那头走过来,一步一步往主宅那里去。 明幼文和阮从珺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如同树林里的花草,把自己的身影藏的严严实实。 直到明道晗走远了,拉开主楼的大门走了进去,明幼文和阮从珺这才松了口气。 明幼文下意识地看了阮从珺一眼,她正好也看向他,明幼文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阮从珺也跟着微微一笑,可是明道晗走了,全行方却还停在原地,他靠在车子边,好像在发简讯。 明幼文拉着阮从珺的手,示意她从旁边绕过去。 两个人猫着腰,轻巧安静地迅速往旁边走。 但是下一秒,还不等他们走到迈巴赫的另一边,突然一声爆裂的枪声落在了他们的脚边。 「砰!」 明幼文和阮从珺浑身僵硬。 全行方也吓了一跳,他懵地抬起头,看着发出枪声的方向。 就看到主宅的二楼,开着的落地窗阳台处,明道晗浑身阴沉,正举着一把手抢,食指扣在板机上,枪口处还微微冒着青烟。 「这……」全行方吓了一大跳,怎么突然这样?!他转身看向董事长的枪对准的方向,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拉着一个纤弱的女人,正试图往外逃走。 「砰!」又是一声枪响,落在年轻男人的脚边。 年轻的男人没有回头,死死地牵着女人的手往外飞奔。 风吹动那个女人的头髮,黑色的长髮像丝绸一样水波荡漾,露出她一张雪白的小脸,五官完美的如同神迹。 全行方要追上去的脚步立刻停了。 「砰!砰!」明道晗连开两枪,一枪比一枪危险,就在他们快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明幼t z文刚刚伸出手去推开大门。 「砰」地一声,一枪落在了他的手掌边。 雕花的黑铁门被轰出一个冒着烟的洞口,离得太近,这声枪响几乎将明幼文和阮从珺的耳朵震麻,两个人有一瞬间晕眩。 就是这个时候,明道晗已经从身后出现。 「阿阮,过来。」 明道晗的神色沉沉,视线牢牢地盯着他们,缓声道。 这个时候崔舒也出现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明道晗身边低头,「董事长……」 他好像想劝阻他的动作,崔舒的身体刚好挡住明道晗对准门口两人的枪口。 明道晗却只是看了他一眼,问道:「是谁让他进来的?」 明道晗的视线看向他的弟弟。 崔舒低下头,「……是我。」 「砰!」明道晗直接一枪打中了崔舒的手腕,「这只是警告。」 「……」崔舒闷哼了一声,弓起了身子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 全行方的脚步完全停住了,他不敢动弹。 「阿阮,你自己走过来,我原谅你。」明道晗道。 阮从珺却没有动,明幼文挡在她的身前,紧紧地攥住她的手。 明道晗看了他们紧握的手一眼,「你一定要跟他走?」 「是!我就是要跟他走!!」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明道晗!!!」 「你根本就是个疯子!你害死了我姐,逼我爸爸跳楼,现在你还要怎么对我?啊?你准备怎么折磨我怎么弄死我?!」 「我们家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怨,你要这么对我们呢?嗯?明道晗,你说啊!」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明道晗怒极反笑。 「不然呢?我全家都因为你死了!全部死了!我改头换面,我不要阮从珺的身份,可是这样都没法逃离开你,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你放过我好不好……」 明幼文攥紧了阮从珺的手,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她摇摇欲坠的身影。 「你的姐姐是我二叔和三叔害死的,我并没有动手。而你的父亲,是他自己自杀。」明道晗道。 「阿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和我置气,他们那样对你,炎热的夏天甚至都不捨得给你开一扇空调,这样的人有必要为他们难过?」 「我只是帮你做了应该做的。」 「我不需要你帮!你简直是个怪物,他们是我的亲人啊!是我的血缘父母!你不需要为了自己的冷血和贪婪来拿我当藉口!!」 「藉口?」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我从来都不需要藉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我再说一遍,过来。」 「她不会跟你走的,哥,放过她吧,不要再折磨她了,让我带她走。」明幼文这个时候道。 说着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被他紧紧握着手的女人。 两个人握紧的手像是无声的宣告。 这一刻是明道晗这一辈子最失态最难堪最气急败坏的时候。 他的眸中骤然燃起怒火,神色却隐而不发,显然克制到极致,脸颊的皮肉因为咬动牙齿的动作微微抽动。 「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间宅子!」他勐地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弟弟。 在这一瞬间。阮从珺的瞳孔瞬间放大。 她的心跳骤然剧烈。 花园外一枪、两枪,三枪,地上一枪,门口一枪,崔舒的手腕上一枪。 他的弹夹里没有子弹了! 他只是吓唬他!他绝不可能亲手杀了最疼爱的弟弟! 「不要!!!」阮从珺突然冲出来,挡在了明幼文的身前。 「不要……」她流着泪,仓皇地扭过头看着明道晗,两只手却张开挡在明幼文身前。 明幼文的眼睛睁大了,眼里的情绪一瞬间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 她回过头,和明幼文对视。 「哈……」明道晗再也忍耐克制不了,发狂一样,一把将枪甩开砸到了地上,他大步走上前来突然一把掐住阮从珺的下颌,将她拖着往宅子里走。 「哥!!!」明幼文冲上来掰开他的手,却被明道晗一脚踹开,他看也没看自己的弟弟,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手里掐着的女人。 「好!很好……」明道晗神色暴怒,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毫不留情地掐着阮从珺的下颌,纤弱的女人被迫仰起头,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 「咳……咳……」阮从珺无法唿吸。 明幼文挣扎着往阮从珺身边来,被明道晗又是一脚恶狠狠地踢到了旁边的假山上,明幼文闷哼了一声,捂着胸口挣扎着要爬起来。 崔舒惨白着脸上前,却被明道晗狠戾的一眼钉在了原地。 全行方手脚发软,无法控制地地望向那个泪盈满了眼眸的可怜女人。 「你们以为跟着他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他连女人都不放过!!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们吗?!!」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明三爷临死前的怒吼。 全行方的手脚冰凉,失去了温度,他不自觉上前一小步,伸出了手。 不要……不要…… 可是那个女人,那个可怜的、无辜的,纤弱的,苍白的仿佛透明的女人,她被明道晗掐着抬起了头,接着那个兇狠的男人像是暴力一样恶狠狠地吻了下去,啃食一样剥夺了她的唿吸。 全行方看到她的眸光一瞬间失神,像是花朵被凌.虐到枯萎,她的眸子中全是泪水,仓皇地摇头躲避着他,却无法躲开这令人窒息的控制。 全行方的手渐渐握紧成了拳。 「我应该早就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会对你更好,你只能呆在我身边!」明道晗一只手掐着阮从珺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胳膊将她架起来,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 「你……咳咳,你、这个、疯子!!咳咳……」阮从珺唿吸不畅,眼眶下一片通红,眼睫全都湿漉漉地黏在了一起。 「哥,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她!!」明幼文的一只腿受伤了,无法承力,他几乎是用双手撑着爬了过来。 「幼文,你也大了,是时候自己独立了,墨西哥那边准备新成立一个公司,你就去那边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明道晗回过头,居高临下。 「我将你从三岁养到现在。」 「我已经厌烦了。」 他松开掐着阮从珺下颌的手,阮从珺浑身一软,向前倒去,明道晗直接抱住了她,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 第57章 完美受害者 ◎完◎ 明道晗把她抱着放在洗手台上, 单膝跪着给她清理脚底的石子。 他的头髮微微散落下来,遮住眉骨,灯光从头顶照下来, 让他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温柔。 刚刚那种暴戾的气息全然消失不见, 他好像又竭力成为了一个好丈夫。 「花园里有石子,下次应该穿好鞋子再出去。」 他的声音很温和, 语气淡淡地, 阮从珺没有回话。 「你只是不懂,所以我原谅你了。」他抬起眼睛,看着坐在洗手台上的妻子。 …… 楼下的大厅里。 崔舒的一只胳膊上胡乱缠着绷带,靠在墙角仰着头喘了口气,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扯了下领带, 旁边递过来一瓶水, 他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口。 全行方将另一瓶水递给旁边躺在地上的明幼文,跟着曲起腿坐到了地上,他迟疑着开口,「墨西哥……那边很乱,去了那边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崔舒垂下眼睫, 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明幼文。 他淡淡地道:「董事长的吩咐,没有人能拒绝。」 崔舒这一句话,却好像点了一把火。 全行方亲眼看见躺在地上的明幼文勐地睁开了眼睛, 眼中的怨恨几乎化成了实质, 他有些不自觉地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同伴,却只看到崔舒明明身上全是狼狈的血迹, 神情却非常淡, 视线一直落在他们所忠于的明家的次子, 同样也有着明家继承人身份的明幼文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他还在继续道:「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命令, 背叛的下场就是死亡。」 「去墨西哥也算是恩赐了,至少可以捡一条命。」 「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活吧。」 全行方的心一紧,他……他其实提起墨西哥并没有这个意思……崔舒为什么要将话说的这么死?这样去吓他?他的脑子里一片浆煳,他一边想着不要这么逼董事长的弟弟,一边又想着…… 想起那个无辜的女人被恶狠狠地掐住、窒息一样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暴力凌.辱…… 她的眼泪,她的控诉,她的亲人…… 他的心情一瞬间又变得怨恨和狠戾。 是啊!你有种就反抗啊!你他妈也是明家的继承人啊!你为什么像个怂蛋一样啊!你去抢走她啊!你带她走啊!!! 至少你比你的哥哥更像一个正常人啊!!! 你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反抗他啊!!!只要你一句话,他们这群本来就只是为明家服务的人,谁还会站在一个暴君身边?! 啊?!! 他的内心在无声地嘶吼,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t z于是只能沉默着,看着躺在地上的明幼文。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神情和旁边的崔舒如出一辙。 明幼文躺在地上,他的膝盖断了,一只腿以扭曲的姿势歪向一边,腰腹的伤口也开始渗血,可是身体上的疼痛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他的手慢慢、慢慢地攥紧。 牙齿紧紧地咬住,带动脸颊的肌肉缓慢的抽搐,他的眸子变得幽深黑暗,像是有粘稠阴暗的物体在缓缓流淌。 半晌,他抬起头,看向靠着墙角坐着的崔舒。 两个人的视线一相交,交汇了片刻,崔舒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微笑。 全行方的心中也突然松了口气。 啊,无法说之于口的约定,成了。 …… 如果人体长期缺乏维生素b6的话,会影响神经递质的合成,导致人情绪暴躁,而如果长期缺乏维生素b1的话,会导致人情绪失控,容易暴怒。 过分清洗的精细米面和烹调过程中加硷都会导致维生素b的破坏。 从这种角度来说,其实食物也是「毒」。 厚厚的一本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着各种饮食禁忌,池衡很认真地一字一句看着。 路过的护士长看了一眼。 最近池医生一直在看饮食和营养学的书籍呢,护士长在心里嘀咕了下。 「池医生,开会啦。」护士长笑着道。 「嗯,好。」池衡很温和地笑了下,随手把一支笔放在书页里夹着,合上了那本厚厚的营养学指南。 「池医生,还在想着怎么给你妹妹做饭呀,真是一个好哥哥呢。」护士长打趣道。 「不是,」池衡笑了一下,「是……一个朋友,我在给他研究食谱。」 「哇……有你这么细心的好友,池医生那个朋友真的很幸运呢!」护士长抱着一叠资料,笑道。 池衡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池衡坐了过去,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一边回想着刚刚研究好的食谱,一边编辑着简讯,给一个陌生号码发过去了今天的三餐安排。 手机屏幕上,一连好几天全部是他编辑好发过去的食谱,而对面一条回復都没有。 池衡发好了以后,也没有管对面有没有回覆,直接按灭了屏幕,把手机收到了口袋里。 崔舒收到信息,把简讯删掉了以后走进厨房里,对着新来的两个佣人吩咐。 「给太太做点丰富的,花样多一点的早餐,上次做的糕点不错,还有蛋羹和饺子。」 「董事长最近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就简单做点清粥小菜吧,他会陪着太太吃一点的。」 「对了,给董事长用的米一定要清洗干净,最好是换五遍水,每一粒都要搓洗干净,煮粥的时候加一点小苏打,更香浓一点,配菜做点海带丝。」 「好的。」两个佣人赶紧应下了,菜都是新鲜的送进来的,连煮粥用的米都是明家自己的庄园里特供的精米,佣人们有条不紊地赶紧忙碌了起来。 现在才早上八点三十二分。 明道晗走下来,看着餐桌上给他准备的清粥,眉头不留痕迹地轻折了一下,他基本上不怎么□□致碳水。 不过阮从珺已经坐了下来,她用勺子舀起一烧银耳羹喝了一小口。 很是难得的安静。 明道晗心里那点情绪也就压了下来,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再次闹的不开心。 于是他也拉开椅子,坐到了餐桌边。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粥,看着坐在他对面,前几日还对他犹如蛇蝎避之不及的妻子,今天好歹没有对着他又扔又叫,只是冷冷淡淡安安静静地用餐,心里不自觉浮上一丝安定。 是他太着急了。 是他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毕竟她还小,她年纪很轻,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和理解还与他不是同一个维度。 这很正常。他应该再多一点耐心。 只要再耐心一点……日子再长一点…… 他低下头将勺子里的粥送到嘴里,掩下了嘴角一丝非常淡的笑意。 明道晗走之前给妻子的头顶留下了一个吻。 阮从珺只是僵硬着身体,没有再如同前几日一样疯狂地反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乖乖等我,我中午会给你带一个礼物,你会喜欢的。」明道晗很满意地轻轻摸了下她的头髮。 阮从珺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种很奇怪的情绪。 明道晗没有仔细地分辨,他只是想着,等他中午回来再说吧,他愿意再多一点耐心,他愿意给她一个全新的开始,他愿意让她知道他全都是为了她好。 今天依旧是全行方过来接明道晗。 上午的会议是和日内瓦的合作商as air进行会谈,这也是明道晗全全掌控明达运通之后的首个大型商业会谈,具有不少特殊的商业意义,不过在会议开始之前,他先去律师那里取了一份资料,资料是用档案袋装好的,包装的很仔细。 明道晗上车以后,正在开车的全行方从后视镜悄悄地看了一眼那个档案袋,这是……给她的? 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全行方下来给明道晗打开车门。 「这个袋子先放在车里,会开完了直接送我回去一趟。」明道晗整理了下西装。 「是。」全行方道。 明道晗率先往电梯里走。 全行方在他身后,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暗地里将今天的会议时间和行程安排发给了崔舒。 「叮咚」一声,手机简讯的声音响起。 崔舒点开一看,沉思了一会儿,将简讯发给了另一个人。 宫希岭看到简讯,拿起电话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姐!我的亲姐,宫总裁!你是不是和日内瓦那边的as air有合作呀姐?」 「找你帮个小忙嘿嘿,姐,你就帮帮你亲弟弟吧,那个什么,明家那个你也看他不爽是吧?他今天上午就要和as air进行会谈,你帮我使个绊子呗,让他们一上午也谈不完。」 「拜託啦,帮帮忙吧姐。」 「好!!耶!我就知道姐你不会不管自己唯一的弟弟,谢谢老姐!!」 宫希岭挂上电话,给一个陌生号码回復了一个数字「1」。 全行方看到消息,很耐心地等着会议结束。 原本是安排到12点结束的会议硬生生拖到了12点35分。 最后是明道晗强硬地表示明天再谈,日内瓦那边才结束了磋商。 下午一点钟还要赶另外一场会议,耽误不得。 明道晗有些烦躁地捏了下眉心,「开车,送我回去。」 「是。」全行方应道。 车子驶出明达运通集团大楼,直接往别墅庄园飞驰,但是最近下了冻雨,路面上好多地方都结了冰,根本开不快。 「开快点。」明道晗看了看手錶,心里有些烦躁。 早上才刚刚说好了他中午会回去给她一份礼物,他不想爽约,让好不容易才安宁下来的关系又出现裂缝。 「兹——」车轮一个打滑,幸好全行方反应快,冰面上不能把轮胎抱死,他飞快地轻踩剎车,迈巴赫侧滑了一小段,车头险之又险地擦到了旁边的隔离栏。 车子勐地一停。 「滴、滴……」全行方打起了双闪。 显然不能再往前开了。 「啧。」明道晗按耐不住烦躁地皱了皱眉,抬起手腕一看,时间很紧。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这里已经离家里不远了,前面几百米拐弯往上走就到了。 明道晗抓住那个档案袋,直接推开车门,「你留在这处理,我走回去。」 在他推开车门的一瞬间,后面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外卖骑手正好从车门旁边经过,猝不及防地,为了躲避车门,骑手龙头一扭,勐地往前一冲撞到了路旁边的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上。 「砰——」 怎么今天如此不顺。 明道晗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个撞到树的骑手,他迈开步子往骑手的方向走过去。 幸好骑手的车速并不快,他还戴着头盔,撞到树上车子虽然翻了,但人看起来受伤并不重,明道晗刚想拿钱先解决。 梧桐树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美丽冰凌。 明道晗往树下走。 受到撞击的树枝摇摇摆摆,冰凌跟着晃动,折射着美丽的光辉。 下一刻,明道晗感受到什么一样抬起头。 那比手臂还长的,美丽剔透的冰凌,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从高高的枝头直直地坠落了下来。 一瞬间,躲避不开,什么冰冷的东西勐地刺入,温热的东西喷涌而出。 「……呵……」明道晗的瞳孔放大,他抬起手死死地捂住喉咙,鲜血从指缝之间飙射,透明的冰晶斜斜插入他的喉管。 他屈膝跪下。 声音和画面都变得格外遥远,旁边好像有无数人的尖叫嘈杂,但是都离他好远,远到好像不在一个画面。 明道晗的腰弯下,他的一只手捂住不停喷射着血液的喉咙,一只手向前,死死地攥住那个档案袋。 手指上的血液污染了黄色的档案袋。 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啊————」 「救命啊————」 「有人出事t z了!!!」 「死人了啊啊啊啊——」 「有人被冰凌刺到喉咙了——」 「血!!好多血!!!」 「快打110!」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全行方从车上走下来,他穿着皮鞋的脚静静地站在地上流着血的身体旁边。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 「结束了。」 屏幕闪烁,消息被打开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结束了。 …… 「周延,你怎么样啊?怎么这么倒霉,被车子开门杀了不说,还碰到了死人现场。」 取下外卖头盔的年轻骑手笑了下,「没事,警察也就找我过去了解了下情况,做了个笔录就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哎,真晦气,还进了趟局子,不过没事就好,哎,对了,你妈呢?不是说要凑钱做手术吗?我这还有几百块……」 「不用了哥,没事了,手术已经安排好了,有个好心人看我们可怜,资助了我……」 「哎呀,这真是大好事啊,有难必有福啊……」 …… 「阮小姐,对于网上说您被明道晗家暴的传闻您有什么回復吗?」 「阮小姐,对于『千亿遗产继承人』的称号你怎么看?」 「阮小姐,明氏除了您作为配偶继承的股份以外,另一继承人明幼文先生宣布放弃继承自己哥哥的所有遗产,全部留给兄长的遗孀,对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 「阮小姐,从今以后你就是明氏第一话事人……」 「阮小姐,有传言表示你的姐姐和父亲死亡都与明氏有关……」 「阮小姐,阮小姐……」 葬礼的灵堂外面,一袭黑色连衣裙的阮从珺被无数的摄像头和话筒包围,隔着墨镜都无法阻挡此起披伏的闪光灯的光芒。 「后退,请大家后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张开双手维护着秩序,隔绝了不停伸向阮从珺的话筒。 「……」阮从珺摘下墨镜,轻轻晃头,甩了下头髮,水波一样冰凉柔软的发缎轻轻晃荡。 露出她雪白的脸。 空气中有一丝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殷红柔软的嘴唇轻轻勾起,她笑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老天给我的补偿吧。」 「毕竟我也是受害者。」 一瞬间闪光灯如炸开一般不停亮起。 「阮小姐!!阮小姐!!」 「请节哀……」 嘈杂过后,安静的会客室里。 葬礼终于告一段落,阮从珺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椅上,宫希岭正在给她剥葡萄。 池医生端过来一叠刚烤好的点心和一杯红茶,放在她的手边。 而媒体口中的另一个明氏继承人……明幼文单膝跪在地上,虔诚地一点一点地亲吻她的脚尖…… 除了她,她周围的所有男人们共同保有一个绝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这个秘密反而让他们形成一种怪异的和谐。 崔舒守在门口,全行方敲门进来,犹豫了一下,递过来一个档案袋。 「……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档案袋上还有血迹,大概是攥得太紧,压得太久了,牛皮纸面印出里面一个小小的物体的痕迹。 看形状是一枚戒指。 阮从珺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扔了吧。」 「里面……还有一份协议书……」全行方道。 …… 阿阮: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在我面前吊死了,我没有流眼泪,所以我的父亲把我扔到地下室里关了三天三夜,他说我是个没有心的狗崽子。 可是实际上他只是为了找个藉口惩罚我,惩罚我撞破了他的私情。 我咬着牙活下来,那个时候幼文才三岁多一点,他不会自己吃饭,我从下人们吃剩的盘子里偷米饭搅碎了餵他。 他一口,我一口。 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所以他会爱上你,我毫不意外。 因为我也是。 只不过我太过傲慢,对于自己已经屈服这件事情,永远无法承认。 我不想失败。 我的一切都是自己抢过来的,我的所有经歷都告诉我。 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会好好地守护住你,守护住我们的家。 那些曾经让你感到难过的地方,我都会让它成为你的战利品。 这是红木林业的股权转让书。 受让人:阮从珺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