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情时代》 第1章 我唯一的武器 世界上有一种痛,叫做我以为自己是黄花闺女,你却觉得我是黄花菜。 我搞不懂为什么人们总爱拿黄花菜来说事,事实上黄花菜很好吃,拿来烧肉很入味,又很有嚼劲,我就很喜欢。 其实文楚也超喜欢,他有一天往嘴里填了一大口黄花菜的时候还对我说:"小小眼,你就是黄花菜,别看其貌不扬,但是真的很好吃,拿来配饭,我能吃两大碗。" 我嘴里咬着筷子脑部缺氧的看着他傻笑,都忘了女孩子的基本的尊严。没错,我长得不是很好看,眼睛不大,我姓颜,我娘怀着我的时候没日没夜地观赏琼瑶奶奶的电视剧,给我取了一个文艺和狗血风格结合的相当可歌可泣的名字,颜潇潇。 她可能没想到,在我长大成人,胸前两颗小纽扣变成了一对小ru.niu的今天,她夜以继日给我起的名字竟然会被我最喜欢的男孩给稍微改造了一下,颜潇潇变成了小小眼。 画风差的太多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待在我的男神身边的决心。 每个怀春的少女心中都会有一个男神,我也不例外。文楚不是我们一个系的,他念的是土木工程。这么枯燥、没有任何魅力的专业里居然有这样让人魂飞魄散的帅哥,实在让我们大学里的女生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上到舍监大妈,下到刚入校的小鸡雏们,没有人不对文楚垂涎三尺的,只要他在校园里走过,就会有大批女生跟在他后面。 天知道他怎么长得那么好看,他至少有一米八五,皮肤不黑,我不喜欢古天乐那种像巧克力里又撒了一把土的那种黑,男孩子只要不是牛奶色,白皙一点其实很好看。 文楚就挺白,但是白的不娘炮,他很喜欢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打篮球,我就和一大堆流着口水的女孩子挤在一起看他的飒爽英姿。 他每次跳起准确无误地把篮球投进篮筐里,我承认我的心脏很没出息地狂跳不止,他的手高高竖起,并且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我都会在下面热烈回应他,室友嘲笑我:"你以为他会看见么?估计和你擦肩而过一百遍他都不知道你是谁吧?" 这种话我听过不知道多少,但我颜潇潇是谁?这种话能打倒我?我挺了挺胸脯:"可以记不住我的脸,但是至少会记得住我的胸。" 我有一对尺寸相当可观的荷兰小乳牛,从小到大把它喂的白白胖胖,它是我浑身上下最美不胜收的地方了,我把它收藏的很好,从不轻易让它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主人有难,该它们出山的时候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卖身夜,我成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刚和我们学校的校花约会归来,在学校的小植物园里的那棵大榕树下,我亲眼看到他紧紧搂着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校花,俩人的脑袋重叠在一起,嘴唇互相吸吮,像在盛夏吸着一支大冰棍一样如饥似渴 文楚的手从一开始在校花的腰上,慢慢从背后往上移动,然后又挪到了她的胸口,抓过篮球的手罩在校花的乒乓球上,我敢说,我肯定看到了文楚脸上闪过一丝的失望。 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拿走了我的美貌,却赐给我一对大白兔,而上帝给了校花一张美若天仙的容颜,也自然让她胸若怀谷,岂止是山谷,简直可以牧马放羊,一片开阔。 我装作保安巡查,使劲咳嗽,那两人快速闪开,估计文楚已经意兴阑珊,他没有再和校花缠绵,送她回宿舍。 我在他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堵着他,这是春天,暖意融融,他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外套被他系在腰上,格外性感,男性荷尔蒙随风飘散。 这个全民思春的季节,我们学校的小野猫不知道有多少,叫春叫的连那种开着像紫色葡萄一样花的树都不好意思地花瓣纷纷飘落,仿佛下雨一样,真是凄迷美丽的紧。 我化了妆,假睫毛戴的我低下头看不到自己的脚面子,我的弱势就在眼睛上,其实只要把眼睛做足了功夫,其他的地方都能看,最主要的是我的那对##,我特地穿了一条吊带裙,外面套了一件纱衬衫,若隐若现、勾魂夺魄。 今天很给力,我们的头顶上正好有一盏路灯,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我的胸上,我分明看到他的喉头涌动了一下。 他说:"同学,你有事吗?" 他还叫我同学,昨天中午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我带了整整一大盒黄花菜烧咸肉,有意无意和他坐的很近。 我们学校食堂的大妈手艺鬼斧神工,今天菜花炒蛋,明天就是虾皮蒸西红柿,每一道都巧夺天工、晴天霹雳。 刚好那天吃的是蒸双黄,何谓蒸双黄,就是鸡蛋鸭蛋一起蒸,我身边的顾细细吃了一口,涕泪横流:"颜潇潇,你能把你的黄花菜烧肉借我吃一点吗?" 如果是平时,我早就拿出来大家分了,不过我是给我的男神享用的,我打开盒子,一股异香顿时蔓延了食堂,抢足了蒸双黄的风头,就连文楚都往我这边看,我立刻端起饭盒走过去,给他拨走了一大半,顾细细看的双眼通红。 文楚相当喜欢,他吃了一口赞不绝口:"同学,这是你妈妈做的吗?" "不是,是我,我很会做饭。" "哦。"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醉人:"会做饭的女孩最可爱。" 我的妈呀,多动人的情话,有的男人就是为了撩妹而生的,我春心大动,端着还剩一点渣渣的饭盒欲仙欲死地回到我的位子上。 可是,昨天才吃了我的黄花菜,今天就忘了我是谁? 我走过去,靠他很近,我想他已经看到我的大白兔了,为了壮胆我晚上特意喝了一大杯白酒,顾细细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直摇头, "没见过像你这样贱的舍生忘死的。" 她是不懂,爱情中有什么贱不贱的?只要我的男神愿意靠近我,怎样不行? 我抬起头,仰视他的完美轮廓,突然发觉帅哥还有一个能力,就是能开发女人潜在的骚狐狸的气质。 于是,我说:"我在校外有个大房子,但是我一个人今晚不敢去住,你能陪我么?" 第2章 我成了好骑手 我想,我高估了我的男神,他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意志坚定,当天晚上我们就倒在我校外的房子里的大床上撕扯在一起。 他很喜欢我的身体,当我脱掉胸衣,一对大白兔从胸衣里跳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火花,他向我扑过来,用我在心里幻想了很多遍的姿势,我想我够了解他,因为他和我上床的样子都是我曾经幻想过的。 他裸着身体的模样格外性感,他天天打篮球,非常健硕,而我知道我的身材有多好,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织在一起,青春的身体,未知的领域,带着些许陌生感和少少的羞耻感,这种结合简直太美妙了,我在他的身下软成一堆阳光下的冰激凌,我够甜,够爽,够让他欲罢不能。 我敢肯定他和我上床的时候肯定忘记了那个校花女友,因为当我坐在他的跨上时,他搂着我的腰,白牙齿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他喘息着对我说:“你一定是蒙古族。” 我同样喘息着问他:“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好骑手。”他吻上了我,在波涛之间沉浮:“你有一个太美的身体,太美太美了。” 我应该哭泣才对,我应该心碎才对,我不是一个好骑手,我也不是蒙古族,事实上,今天是我的初夜,但是我为了迎合他,我忍着撕裂的痛楚装作自己是人尽可夫的bz,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用意,是怕他会内疚? 最后他在筋疲力尽中睡去,我却一夜无眠,我偷偷把我们的身体拍了照,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以后能缅怀一下。 他是男神,今夜在我的身下变成了一匹马,我不知道我这片贫瘠的草原什么时候会让他疲倦? 事实上,第二天早上他就后悔了,尽管我一大清早就化好了妆并且煮好了早饭等他,但是他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羞愧之色了,当他看了我一眼后,更是满脸的失望。 我的对面有面落地镜,我的眼睛贴着双眼皮胶贴,还戴着长长的假睫毛,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我都不敢乱动,一动就会觉得脸上的粉会掉在餐桌上的白粥里。 他飞快地穿衣出门,连洗漱都没顾得上,我听到我的心碎的稀里哗啦的声音。 它大概碎成了豆腐渣,还没来得及把它捧起来扔掉,文楚又折回来,他低着头站在我的面前,一米八五的个子显得十分无助:“同学。”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希望我们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还没说完,我立刻打断他:“我知道。” 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谢谢。”他又一次飞快地离开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回来,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没有必要再回来了。 我一夜未归,这个房子是我妈给我买的,就因为我在这个城市里上大学,我家里很有钱,大概是我妈愧疚她把我生的不太好看,所以物质上对我十分大方,她怕我在宿舍里住不好就给我买了这个房子,但是我很少去住,一个女孩住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她可能永远想不到,这里竟然是我奉献出我初夜的地方吧? 我蹲在洗手间里洗床单洗了一个多小时,昨晚的剧痛还有留在紫色床单上的斑斑血迹,估计文楚根本没有发觉,他变成了一头野兽,只晓得在我的肉欲当中横冲直撞。 顾细细在宿舍里等我,面如寒霜,她看我的死德性也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想多加评论,只是说了一句:“你真是贱的飞沙走石。” 她说的没错,我是挺贱的,睡了一夜,奉献了第一次,他只知道我是一个同学,而已。 我以为我和文楚就这样算了,我把数码相机锁在保险柜里,这是我的初夜,虽然没有快感,但是那天晚上好歹还有快门。 但是没想到,我和文楚还有第二次接触的机会。 这一天,我到房子里去打扫卫生,虽然不常住,但是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搞卫生,看着家里被我擦的亮晶晶,真的很有安全感,其实说白了我就是寂寞。 擦到了房间里,看到那张大床,想象着那天晚上它变成了草原,我变成了骑手,早知道我多骑一会,估计那一场景已经变成了绝唱。 后来门铃就响了,我去开门,却意外地看到文楚站在门口,他好像喝了酒,不由分说地就挤进门来。我发誓我今天不打算卖身,但是他撕裂了我的上衣,纽扣满天飞,接着就去撕扯我的胸衣。 哦,我pe!一件就要上万的,对待我身体的宝贝,我一向舍得让它们住在最好的内衣里,于是我自己宽衣解带,他一口咬在我的胸上,痛的眼泪水都要飚出来,他带着凶狠的欲望把我顶在窗台上,一只手拉上了窗帘,我看着他的眼睛,醉意模糊了他的视线,我开始幻想,此刻我在他的眼中也许是最美的? 第二次,我才体会了什么是巅峰,什么是快乐,文楚比我更加享受,男人和女人床笫之间,他们得到的欢乐应该比女人更多。 我和他有本质的区别,女人从性里得到快乐,前提条件是她必须爱这个男人,而男人能从性里得到欢乐,他不必爱上他身底下的女人,只爱她的身体。 能把欲望和盼望分的这么清楚的,我也只能叹我自己够贱,才让他够轻视。 因为第二天,连再见都没有,他酒似乎还没完全醒,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我仿佛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尽管这个身份一直让我很不屑,我变成了一个不收钱的ji女,文楚开始不定期的找我,可喜可贺的是,在第三次的床上,他终于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很欣慰:“颜潇潇。” 他叹息着:“很美的名字,可惜了。” 第3章 我只是他的夜宵 我和文楚之间变成了一种很变态的关系,用顾细细的话来说,我们是狗男女。 他和他的校花女友依旧如火如荼,校园里到处能看到他们爱娇的身影,有时候迎面撞上,他也笑的从容潇洒,仿佛从不认识我,而到了晚上,他就会来找我,他说他中了我的魔咒,让我念一念咒语将他解开,兴奋的时候他还会搂着我喊好心的小仙女。 而小仙女到了白天就会变成其貌不扬的路人,有一次我分明听到他对她的校花女友说:“有些人的脸就是没什么辨识度,那个女的我们好像经常碰到,但是总也记不住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回到宿舍之后哭的昏天黑地,顾细细却一点都不同情我,后来我央求她陪我出去喝两杯,她考虑可以蹭饭就勉为其难地跟我去了。 我们坐在相当豪华的香辣蟹馆里,面前摆了一大锅香辣蟹,周围放了一圈啤酒。 香辣蟹是什么味道,我一口都没尝出来,我变成了一头牛,只知道举着酒瓶往嘴里一通猛灌,最后我喝醉了,顾细细也喝醉了。 我哭了,她哭的比我还要凶,没什么酒量就不要逞能喝酒好了,结果是晕晕乎乎的我驾着晕晕乎乎的她慢慢走回学校。 一路上她大骂我:“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贱的狗男女,如果说你和文楚有什么地方雷同的话,那就是都够贱!真是贱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以为你这样能得到什么,告诉你,就算他和他的校花女友分手了,他的身边也不会是你!” 娘的,我真的要给顾细细封一个史上最灵乌鸦嘴,她一语成谶。 文楚和他的校花女友分手了,当然不是因为我。我还雀跃了一阵,以为我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身边,但是没想到的是,他身边的空缺很快就被填补上了,是另一位校花。 长头发,大眼睛,几乎世界上所有的中国美女美得都差不多,中国人的审美就那样,眼睛要够大,睫毛要够长,走路要生风,哭起来要梨花带雨。 那么喜欢流水线,直接淘宝去买一个啊,回家放在床上,让她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还不要衣服不要包包多好养。 我把我的牢骚发给顾细细听,顾细细听完冷飕飕地回答:“你也很好养,甚至你还倒贴,也没见他考虑一下你。” 她真是够毒,每句话都像一把剑直接插进我的心里。 文楚后来和我的关系稍稍有些改变,他有时候会来我的房子里吃饭,我烧的一手好饭,有一次闲着无聊把螃蟹肉都剔出来用猪油爆香,放入葱花和生姜,最后放嫩豆腐和蟹肉一起熬,本来是做着好玩,因为那天已经晚了不打算吃,谁知道文楚突然来了,闻到香味,尝了尝我的蟹黄豆腐惊为天人。再后来他有时候会提前给我发短信,以前是两个字,十点,现在多了两个字,吃饭。 我就知道他晚上要过去吃饭,于是不论我在干什么,我都会扔了手上的事情,撒了欢地跑去菜市场买菜,我挖空心思做一些他喜欢的菜式,力求他每一次去都不一样。 排骨我会把中间的细细的长骨头给抽出来,里面灌上奶酪,放在油锅里炸,出锅之后撒一层孜然粉,又生猛又直接又让人猝不及防的味道,文楚很喜欢我的手艺,就像喜欢我的身体一样。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喜欢吃我做的饭,我也喜欢看他吃饭,他这边走下我的餐桌那边就上我的床。 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用身体来拴住他,可能是因为他会在他极度兴奋的时候跟我说一些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说的情话。他会说,宝贝,月亮,心肝儿,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尽管我知道,他只是离不开我的厨艺还有我的床,但是我还是愿意听谎话,自己骗着自己,自己给自己编织着一个有可能这一生都逃不出去的牢笼。 我的大学四年都是这么过的,从来没想过我会和这个学校最瞩目的男神在一起厮守了四年,虽然只是夜晚,但是我已经很知足。 文楚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我知道永远不会是我。 第二个,第三个时候我还会有些失望,有时还会跟顾细细痛哭,到后来,我不哭了,还会和她讨论他下个女友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对自己说,我应该对这种生活满足,如果不是这样,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接近他。 顾细细最近很忙,她忙着找工作,不像我毕了业可以去我妈的公司上班,我妈已经给我留了一个经理的位子,她以为她的女儿在这所着名大学里呆了四年出来就是一个创世纪的人才,可是天知道我这四年来除了厨艺和床技大涨以外,什么都没学到。 顾细细最近很少跟我说话,其实她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女孩,她为我免费保守我和文楚之间的秘密,她有时候痛骂我,我知道她只是恨铁不成钢。 这天晚上她回来很晚,高跟鞋把脚跟都磨出泡来了,进了宿舍把高跟鞋一踢就破口大骂:“娘的,还不知道找工作还得陪招聘老师请客吃饭,真他妈的操了驴了!” 她有着世界上最脏的嘴和最纯洁的心,我用热汤热饭来迎接她。 顾细细吃了我的饭,还在我的按摩浴盆里泡了脚,于是她很温柔地羞辱我:“你知道你在文楚的心里是什么?你就是一个厨子加一个不要钱的床伴,xing伴侣!” 我发觉我真的有点贱,因为每次顾细细她这么骂我的时候,我心里都特别得劲,也许我的生命里就缺顾细细这样的女生时刻来鞭策我,虽然我不会做一毛钱的改变,但是就是爽。 我妈在这个城市里安营扎寨了,因为文楚是本地人,我表露出不打算回我们家的城市的时候,我妈干脆把分公司也开到了这里,我跟顾细细说:“宝贝儿,我以后要是没了你可怎么办,不如你的小鞭子以后继续温柔地敲打在我的身上?” 她横着一只眼睛看我:“你想怎样?” 第4章 他又有了新女友 顾细细进了我妈的公司,我们是学设计的,她进了广告部画图纸,初入职场她很雄心壮志,天天加班画蛇精,她没空理我,我也没空理她。 我需要她在我身边偶尔用剑刺我一下,但是这种需要并不是渴求的。而文楚就不同了,我需要他就像空气一样,他只要长时间不与我联系,就像是有人扼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呼吸困难。 我没想到的是,在大学生活已经结束的时候,他又交了一个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姐,其实她已经毕业了,正好文楚去实习单位上班的时候遇上了,学姐是他的顶头上司。 美女上司和帅哥下属,想要不搞在一起都难,文楚一个星期都没来找我,我就应该想到他是有了新的生活了。 但是我沉不住气,在一个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像水库的阀门坏掉了一样大雨不止,我在我的大房子里煎炒烹炸,做了好几个文楚爱吃的菜,我忘记了他曾经叮嘱过我,不要刻意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但是他不明白,他就是我的生活,全部。 我的车停在他公司的大门口,就坐在车上那么等,直到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我提着保温袋,一手撑着伞,尽量把自己穿的美丽动人一些,然后向他跑过去。 空气开始变得顺畅多了,因为看到了文楚,他挺拔的身躯,他好看的浓眉,他笑的时候露出的白牙齿,这一个多星期的失联在我心里留下的阴霾一下子就一扫而空。 但是,他看到了我,似乎并不那么开心,甚至还皱了一下眉头,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他这副表情,我举了举手中的保温袋:“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先上车?” 他还没说话,这时从他的身后走过来一个女孩,个子高挑,穿着白色职业套装,长卷大波浪,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插进了文楚的臂弯里:“走吧!” 她仿佛才看到我,我大概此时的样子像个小丑,我举着饭盒不知道如何是好,文楚的脸上开始升腾了怒意,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又有了新女友! 一阵大风把我手里的伞给刮走了,我站在雨里,雨水哗哗地打在我的脸上,视线模糊了,大概是我的假睫毛掉了下来,剩下半拉挂在眼皮上,还有眼影和唇彩,也被雨水给冲洗的零零落落。 如果干脆是便宜货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名牌贵货,那些吸附能力超强的化妆品有一部分死皮赖脸地贴附在我的脸上,另一部分抵挡不过雨水败下阵来,我从大门口的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样子,要不是太熟悉我自己的那副鬼样子,真的要被自己给吓死。 文楚撑开伞,我还没有奢望那把伞会落在我的头顶上时,他已经把它挪到学姐的头顶上了,他一只胳膊搂着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从我的身边走过。 我的伞在地上旋转了好半天,才断了的伞柄像个被斗败的野狗的尸首,躺在雨地里暴尸荒野。 我拎着那些东西开着车浑身是水的来到我妈的公司,顾细细还在加班,桌子上散落了一大堆画纸,我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又画了那么多女妖精?” “闭嘴,这是范冰冰。”她抬起头来,顿时被吓了一跳:“你去找文楚了?”她真是了解我够透彻,也只有在文楚那里我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我把保温袋往桌上一放:“爱心外卖。” 顾细细看都懒得看一眼:“拿走,别人不吃的我也不吃。” “别介啊,我呕心沥血做的,别浪费了,我陪你一起吃。” 打开盖子,所有的菜都没凉,油炸大虾还是嘣嘣脆,拔丝苹果一拉丝还是那么长,我还作诗给顾细细听:“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狗屁不通。”顾细细终于给了面子,开始吃我的饭,她一边吃一边观察我。我啃油炸大虾啃得一脸虾壳,吃完大虾吃鸡腿,吃的畅快淋漓、日月暗淡。 吃着吃着,顾细细停下来凝视着我:“颜潇潇。” “请讲。”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自爱?” “我还会自摸。” 顾细细不再搭理我,我就是一块朽木,死也要死在文楚的那片土壤里。 严格的说来,这四年我都是一个人在谈恋爱,自己沉浸在所谓的幸福里,早上我送走文楚,幻想着他一整天也会在思念我,然后晚上又忐忑不安地等待他会过来临幸我一下。 我这是典型的自虐式恋爱,拿张爱玲的一句话来说,我是把自己低进了尘埃里,而文楚真的把我当作尘埃。 但是,那又怎样?千金难买我乐意,顾细细曾经分析我这种状态其实跟看韩剧的感觉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这种更真实一点。 “你也许根本不爱文楚,只是爱和他在一起的虚荣感。”顾细细这么对我说。 管他什么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迷恋他,哪怕真的低进了尘埃里去,我也无怨无悔。 但是文楚却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似乎就这么断了,我再也不敢去找他,只能偷偷在他的朋友圈里晃荡,连赞都不敢点。 学姐不会做饭,有一次做了一个炸鸡翅,我把手机贴在鼻子上才认得出那是鸡翅,简直就像一坨大便放进了烤箱里烤完以后的成品。可是文楚却幸福地配着解说:“my love 第一次为我做的鸡翅,我会一辈子记得,爱你。” 我笑着放下手机,我为他做过多少顿饭?这么多年,没有一千顿也差不多了,他有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谢谢? 我很从容地继续擦桌子准备烤蛋糕,顾细细难得不画蛇精,坐在我的沙发里端详我:“颜潇潇,你的底线是什么?” “没有底线。” “你若是哭,我都不会让半个肩膀给你。” “所以我不哭。” 第5章 我们玩完了 文楚这次似乎特别认真,因为他一直没有来找我,这是大学四年中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不论他身边的女友完美的多令人发指,他也能感受到我比他那些女友强大的技能,比如厨艺,比如在床上的各种讨好。 我以为我可以靠这种吃一辈子,然并卵,也许世界上真有一种叫做真爱的东西,包治各种不服。 他完全忽略学姐烂到渣都不剩的厨艺,还有坏到爆的脾气,我经常看到他在朋友圈发学姐恶搞他的视频,在他的被窝里放冰块,在他的米饭里撒一大把盐,他被捉弄的心甘情愿,甚至咧着大嘴傻笑。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有一次我把他的汤做咸了,其实我觉得正好,那几天他有些口疮,不能吃太咸的东西,结果那些汤就变成了火药彻底点燃了他,他把我炸的面目全非,后来还是我陪着笑脸又给他做了一碗小心翼翼地求他喝下去。 我在我自己的爱情里谨小慎微地活着,我的要求不高,只求能够和他的生活沾一点边而已,就这样的小小要求,估计也要结束了。 我们开始的莫名其妙,自然也无疾而终,他长达半年不来找我,我以各种方式去偷窥他,除了看到他和学姐越来越甜蜜之外,我既没有勇气也没有理由再去靠近他。 这一次,好像真的完蛋了。 我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空白中,突然没有了文楚的日子,就像干硬的摆了好几天的馒头一样让人难以下咽,必须就着水咽下才能保证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细细来看我,她给我带来我最喜欢的麻辣小龙虾,因为文楚不喜欢,我就没去吃过,他不喜欢麻小的麻辣味,就算我自己去吃,他也会闻到我身上的味道。 麻小真辣啊,才吃了一个大鳌,我的眼泪就像坏掉的莲蓬头,眼泪横飞。 顾细细说谎了,她说我要是哭也不会把肩膀借给我的,她不但把肩膀借给了我,还任凭我的眼泪和鼻涕肆意地抹在她的连衣裙上。 等我哭够了,她摸摸我的脑袋,她很喜欢这种抚摸的方式,因为她新近领养了一条柴狗,还偏偏给它起了一个外国名叫大卫。 我无法想象一只柴狗听到大卫这两个字就欢乐地朝她摇尾巴是什么样的场面。 她摩挲着我的头皮,很舒服,要不是她说的话很难听,我都要睡着了。 她说:"颜潇潇,你知道你在文楚的心里算什么?" 我洗耳恭听。 她说:"连备胎都不如,备胎是四条轮胎之外的一条,但凡坏了一个它就有立刻替补的机会,而你呢,就算文楚的轮胎坏光了,他宁愿选择把自己扔进厂里报废也不会轮到你。" 其实我都明白,只是不死心而已。 这次,不死心也不行了。 我痛定思痛,打算重新做人,顾细细很高兴,她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是她设计圈子的里,一个资深设计师,顾细细说:"本来我是自己留用的,不过看在你改过自新的份上你先拿去用吧!" 感情男友也可以试用,我感激涕零。新男友长得不坏,如果硬要拿来跟文楚比,身高矮了几厘米,牙齿也没那么白,可是顾细细不那么认为,她说:"你看眉间开阔,一看就是心胸宽广,这样的男孩子已经和纯白色的大熊猫一样稀有了。" 我问她你见过纯白色的大熊猫么? 她回答的相当从容:"你猜。" 我猜不到,所以我就和这个全世界频临绝种的稀有物种恋爱了。 他待我挺好,带我出去吃饭,还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这是和文楚之间从来没有过的,我突然感觉到有名分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 他还会陪我做饭,以前文楚总是会提前发短信给我说他要来吃饭,我必须在他跨进门的那一秒把所有的菜做好,然后给他盛饭端汤,太早了会凉,味道会差一点,太晚了他没有耐心等我做好。 顾细细不止一次跟我感叹:"这才是恋爱好吧,正大光明的,可以牵着手一起去看电影的,文楚是帅,是引人注目,但是他可曾牵着你的手带着你招摇过市?" 好吧,算她说的都对,我应该幸福的死掉才对,但是我没死掉,所以我算不上多幸福。 没想到,我和新男友去看电影,竟然碰到了文楚和学姐,他们也牵着手去看电影,刚好在自助爆米花机那里遇到。 当时我正在大份的爆米花和超大份的爆米花之间纠结,不知道到底该买哪一种,新男友好脾气的站在一边等我慢慢抉择。我突然听到 一声不太确定的声音:"颜潇潇?" 回头一看,他和学姐手拉手站在我的面前,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躲,我扔下新男友和爆米花连滚带爬的准备开溜,突然我停下来,不对啊,我已经恋爱了,我身边的是我正大光明的男朋友,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没什么不对,我又连滚带爬地滚回去,颤巍巍地抱住了新男友的胳膊。 好死不死的,我们居然买了相连的位置。 如果我把这种奇遇告诉顾细细,她肯定会说,你的运气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地差。 总之电影里放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新男友很殷勤地把爆米花一颗一颗塞进我的嘴里,可乐递到我的嘴边。 学姐去上厕所的时候,文楚突然把脑袋向我侧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被爆米花给噎死。" 我开始猛烈地咳嗽,我没有被噎死,但是快被呛死了。 我把这一切解释为文楚的妒意,我心里竟然是心花怒放的,真是变态至极。 新男友送我回家,我很矜持,超过十点以后我不会请他进来,卧室里的大床只属于我的文楚,我还没有准备好把另一半的领地据割上缴。 今晚是我半年来离文楚最近的时候,我的心很不争气地一直在狂跳,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我坐在窗口捂着心口,装作西施捧心,只是我这个西施脸部得打上马赛克。 我和新男友的关系顺风顺水,因为顺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也就让我们的关系这样继续下去了,我继续窥探着文楚的生活,突然有一天, 一连好几天我都看不到他的任何状态,我着急了。 难道他被绑架了?难道他把我屏蔽了?每一个念头都足以将我击的颠沛流离,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生活总是会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第6章 他破坏了我的恋曲 今天刚好是一个月圆之夜,月亮又圆又大,像个巨大的糖饼。我和新男友出去吃饭,他送我到楼下,并且缠绵地吻别。我并不讨厌他的吻,很君子,很绅士的,舌头都不会伸进来的那种。 不像文楚,他从来没有吻过我的唇,他嘴唇的着落点都是在我的脖子以下,而且是带着撕咬,每次都让我疼痛不堪。 我顺着楼梯慢慢往上走,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很沉重又有点刻意控制那种重量的感觉,很有些午夜屠夫的意思。 冷汗从我的汗毛孔里争先恐后地流出来,我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是澳大利亚的一个科学家研究表明,月圆之夜人类潜在的暴力倾向会被激发出来,妈妈咪呀,真不知道这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在我们中国人的心里,月圆之夜只是嫦娥思念后羿的日子。 我一路狂奔,我家在六楼,我狂奔他也狂奔,他好像穿着皮衣,因为我听到皮夹克上金属拉链头甩在栏杆上的声音,还有浓重的喘息声,这下死定了,他会不会一个流星锤甩过来直接把我的脑袋打个稀巴烂,然后再奸尸? 听起来很变态,但是现在的社会好像变态越来越多了。 我家到了,我伸手在包里掏钥匙手忙脚乱,当钥匙插进了钥匙孔的那一刹那,午夜屠夫从后面蹿了上来,他的手准确无误地从我的低领毛衣的领口中插进去直接掌握住了我胸口跌宕起伏的山峦。 脑子有些混乱,午夜屠夫用的不是流星锤,而且也没打算奸尸,而是活奸,真是太刺激了。 我本能地喊救命,虽然不见得有人会救我,可嘴巴立刻被他紧紧捂住,他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边,依稀有些熟悉。 他把我顶在墙上,我能够想象自己此刻的样子,像一只即将被强奸的大壁虎,在自家门口被人强奸,我算是第一人,要不要打开门请他进去,我家的沙发要比这坚硬的墙壁舒服多了? 我拼命挣扎,虽然我在和文楚的床上通常表现的像个荡妇,但是我骨子里还是一朵白莲花的,我时常在白莲花和荡妇之间游离,精神极度分裂。 “别动。”午夜屠夫说,他叫我别动我就别动?我玩命地扭动着身体,抬起脚准备往他的脚上狠狠踩去,这是我在女子防身节目中看到的,希望有用。 “你越动,我越兴奋。” 我不动了,好像是这样,而且这个声音越来越熟悉,我心里的防备一瞬间就垮掉了。 他放掉了捂着我的嘴的手,这一只也干脆伸进了我的衣领里,一边捏着一边咬着牙问:“他摸过这里吗?” 他?指谁?这时候我已经完全听出来他的声音了,穿着皮衣的午夜屠夫不是屠夫,他是文楚。 我估计小时候脑袋被门给挤坏了一直没治好,我竟然有一种幸福感和感动,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量又问了一句:“他摸过吗?” 我摇头,他把我翻转过来,我闻不到一丝酒气,他每次莫名其妙地来找我基本上都是喝醉了酒,今天却没有。 月圆之夜这个梗真的有说法的,他好像变成了狼人,眼神凶狠而且充满兽性,他顺着我的脖子一路撕咬,一边咬一边问:“这里呢,他咬过么,那这里呢,他咬过么?” 最后,他抱着我撞进我家的大门,双双倒在地毯上,他用手撕扯我的衣服,毛衣的大领口直接被他褪到胸部以下,他高傲地看着我,用手指在我的胸口画着圈圈:“那你呢,我骁勇善战的骑士,也曾经和他一起浴血奋战过么?” 我不记得我回答了多少遍没有,这个晚上他几乎把我折腾死,估计他在学姐那里憋的也蛮久的,我听顾细细说那学姐有公主情结,平时作得要死,连那种事情都要花前月下气氛极好的前提下才可以。我还跟顾细细宣扬了一下我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顾细细一字评价:贱。 文楚搞得我腰酸腿疼,半夜了还不睡让我做蟹黄羹给他,深更半夜我去哪里找螃蟹,他第一次吻我的嘴唇,文楚很多时候像条野狗,动不动就咬人,他吻着吻着就用细细的牙齿啃噬我的嘴唇。 “我明天晚上来吃,你准备好。” 他一句话,我第二天跑的像匹疯马,连跑六个菜场才买到他喜欢的大闸蟹,回家就刷蟹,洗蟹,蒸蟹,然后一只一只拿出来剔蟹肉。 今天恰好是我的生日,顾细细来我家观赏我,顺便带来我的生日礼物,她每年都力求不一样,今年的是她新设计的一条裙子,简单大方我穿上去美翻了,我一个得意忘形给说漏嘴了:“今晚就穿这个,文楚肯定喜欢。” 当时顾细细正在啃螃蟹,一个大鳌被她咬的粉碎,她吐出一大堆残渣然后怒骂我:“你真是不争气,你都已经谈恋爱还和文楚和稀泥,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只是他生活的调剂品,一定是那个学姐最近作得太狠,他跑到你这里来找平衡来了。” 我第一次表示反对意见:“我觉得文楚喜欢我,他嫉妒呢,所以才会过来,这是一个好现象。” “屁,他那是占有心,你一直都是他的附属品,一旦有一天他发现你的身边有了其他人,他就会处心积虑地把你们搞散,他是要主导你的生活,不是爱!” 我猪油蒙了心,欢天喜地地送走顾细细,等待文楚上门。这还是第一次我过生日和他在一起,虽然也许只是撞上了,但是我依然喜不自胜。 当蟹黄羹的香味飘满了房子时,文楚来了,我现在时间掐的恰到好处,他一来我就端菜上桌,一点都不耽误。 第一次,他没有先上餐桌,而是掌着我的后脑勺,给我一个绵长又足够让我窒息的吻。 蟹黄羹在桌上渐渐变凉,我们从沙发上辗转到地毯上,这种失而复得的激情完全占据了我的大脑,甚至忘记了我今天本来是和新男友约好吃饭,还有,文楚进来的时候,大门没关。 因为我看到了一双脚站在门口,穿着我挺熟悉的小白鞋,还是我陪着去买的。 脑子一激灵,仿佛火堆上猛然倒下一大桶冰块,我呲呲直冒黑烟。 第7章 再见了我的小白鞋 我猛然想起来,这个人是我的新男友,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把蓝色妖姬,衬着他的脸蓝汪汪的。 在他的心目中,我一直是朵白玫瑰。现在,白玫瑰变成了狗尾花,劈着腿坐在别的男人身上,一脸的激情,一时间还没有褪下去的德行。 他的脸由蓝转白,又由白变青,跟彩虹一样一样的,真他妈好看。他万万没想到,骚货这个词有一天也能用在我的身上,蓝色妖姬散落一地,上面的金粉四处飘落,飘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了一点羞愧感。 “颜潇潇,你怎么解释?”他是个君子,还给我时间解释。 我张口结舌地从文楚身上爬起来,他悠哉悠哉地提裤子,我则是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其实不用多说,眼前这一幕已经很好地诠释了发生的这一切,我他妈劈腿了,他他妈的被戴了一顶绿帽子。 其实我认识文楚在先,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他忘掉过,所以到底我先是给谁戴了绿帽子自己都不知道,这真是一笔糊涂账。 文楚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修长的二郎腿,抱着健硕的胳膊欣赏我和新男友的伦理大剧。 “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三个字,不得不感谢中国语言的简洁,这三个字放在哪里用都行。踩别人脚了,我可以说对不起,把别人撞倒了,我也可以说对不起,现在我送给新男友一顶颜色碧绿的帽子,也能用这三个字,真是美呆了。 新男友很温柔,很大度,顾细细不是说嘛,他眉宇间开阔,有着最宽广的胸膛,他甩了我一个超级大耳光,然后拂袖而去。 打的我满眼蝴蝶花,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 我的脸肿了,转过身子想向文楚寻求一下安慰,他站起身走到餐桌边尝了尝蟹黄羹:“凉了。”然后套上外套,踏过那些蓝色妖姬,扬长而去。 新男友黄了,我不算太难过,后来我找了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把我和他之间的烂账给理了理,得出一个结论。我和他恋爱,多半是有些讨好顾细细的意思和填补文楚不能给我的感情空白。 他赏给我的一巴掌,好几天脸都肿着,我去我妈公司上班都戴着大口罩,顾细细也不怜惜我,扔给我一个包子:“以形补形。” 我不怪他,他打的应该,还可以再打的重一点。 不过,文楚又不来找我了,他和学姐继续在朋友圈里秀着恩爱, 在搅黄我生日的那天,他还写了一通长篇大论,我看了半天没懂他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说:“宝贝,也许我们都踏过千山万水,可是万千风景我独爱你这一块,百万丛林我只选择你这一株吊死,别问我为什么,这是执着,这是深爱。” 后面还有好多,读起来艰涩无比,虽然读不懂,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不是写给我的。 他在搅和了我的生日,在我和新男友面前上演活春宫,还眼睁睁地看着我挨了一巴掌之后,回家就写了一堆有的没的去跟他的学姐表心意?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三个礼拜,他过他的日子,我等着我的脸消肿,青紫变淡,变黄,好几个礼拜之后才慢慢消失。 顾细细说我的皮肤修复能力不太好,所以心里受伤了愈合地也会慢一点。 顾细细发誓不再管我的破事儿,她给我分析了我和文楚贱的本质区别,我是作贱,他是下贱。相辅相成,没有我孜孜不倦的犯贱,也不一定会有文楚一次又一次地摧残。 顾细细是个好姑娘,她看不得我那副死去活来的死样子,又给我介绍了一个男票,顾细细这回真拼了,她把他的表哥都给搭上了,正好在这个城市上班。 第一次见她表哥的时候,我特地把自己打扮得清新可人,我在镜子前运用中国一大妖术——化妆术,把自己的眼睛化的跟赵薇似的,顾细细在我身后抱着胳膊静静地看我:“洗了。” “为毛?”我很不解:“不好看么?” “好看,但不是你。” 她说的没错,不过是我有什么用,是我又不好看。要知道文楚的每一任女友都美的姿态万千,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大眼睛。 “颜潇潇,你如果不做自己,就永远跳不出文楚的魔境之中。” 我早就没有了自己,从我把自己变成千古淫娃的那一刻开始。 不过服从是我的一大优点,我洗干净了赵薇大眼,顶着林忆莲就和顾细细单刀赴会。 我还不知道顾细细有这么个超级帅哥的表哥,看来顾细细这次是背水一战,我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肝脑涂地也要撕心裂肺爱一场。 就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爱上我了,因为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白兔,在换衣服的时候顾细细努了努嘴:“封胸,你又不是柳岩,每次出门都必须把自己的奶子抛出去。” 我只好把它们锁的好好的,还穿了小一号的胸衣,勒死我了。 表兄名叫刘司,标标志志一枚大帅哥,身高一米八五,和文楚一毛一样,我怀疑顾细细就是按照文楚的标准给我找的。 平心而论,他的外形条件不比文楚差,我看的仔细,他发质超好,阳光下丝丝缕缕随风飘荡,若是去拍一个洗发水广告必火无疑,第二天就能成为广大女性心目中的老公。 我自惭形秽,除了老妈有钱之外我没有一个地方配得上他的,顾细细说她表哥一表人才,倜傥却不风流,现代的柳下惠,新世纪的潘安、罗成。他那么好,我豁出去了。 估计来之前,顾细细把她能发现的我的优点全部和表兄细数了一遍,一顿咖啡喝下来,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有那些优点,不过我欣然接受。 刘司是公司高管,长成这样还年轻有为,我除了一路飘洒口水表示誓死追随帅哥到底还能怎样? 生活突然向我绽放了一朵大牡丹,我得勤浇水勤捉虫小心伺候着,爱情,我来了。 第8章 细细的表兄 没想到我和刘司还是蛮投缘的,我们有许多英雄所见略同的地方,比如顾细细的那条串串狗我们就都很不待见。 每次去顾细细的房子时它都会趴在大门口朝我们龇着它那口地包天,无论我去了多少遍,它都是一副耳目一新的样子,亏它吃了我多少包狗粮,该翻脸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条串串狗,非要把自己当做警犬一样,活的太艰难了。 于是,光那条串串狗我们就讲了半个多小时,本来顾细细是准备了很多我们的话题,结果一个也没用上。 后来我们去吃饭,顾细细竟然插不进我们的话题中,无奈当中她悲愤地吃掉了大半个火锅,而我们正在聊撒切尔夫人与万里长城。 初战告捷,刘司送我回家,顾细细留下来跟我彻夜长谈。 “我哥那个人特别单纯。” 我表示同意:“对,他跟我说了他大学里交过十七个女朋友。” “这个数字怎么算出来的?” “不完全统计。” 顾细细很伤脑筋:“我哥怎么什么大实话都跟你说?” “说明我们一见如故,打算明天就去拜把子。” 玩笑归玩笑,晚上当我们彼此洗的香喷喷,躺在大床上准备坦诚相见的时候,顾细细说了她的顾虑:“我哥可是我的杀手锏了,你这次要是再被那个渣男给动摇,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放心吧细细,你连你家镇宅之宝都搬出来了,我无以回报,这一次定将毕生绝学倾巢奉献,绝不会藏着掖着。” “你真流氓。” “什么呀,我是说我的厨艺,明天请表兄来家里吃饭吧,我蒸炒烹炸,一边捕获表兄的心一边抓住表兄的胃。” “呸,那是我的表兄。” “你的表兄,我的老公。”很押韵,我很满足,自动自觉自愿地把脑子里文楚的样子删除的干干净净。 我是彻底打算开始新生活了,有刘司这样的男朋友,我这一辈子简直就是开了挂了,趁还没有封号,我还不赶紧练级? 自从我毕业了以后,我妈隔三差五地就会逼婚一次:“潇潇呀,男朋友呢,带过来看一看呀!” “哪个跟你说我有男朋友的?” “长得丑不怕啊,反正你也不好看。穷也不怕啊,反正你妈有钱。” “是个男的就行吧?” “再过几年,女的我都不介意了。” 我妈的要求太低,所以这次我打算震震她,好好将刘司抓住。 刘司来吃饭的那天,我真的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连文楚最爱吃的蟹黄羹。其实自从上次我做好他一口没吃之后,我再也没做过蟹黄羹,但是这次为了我的幸福,我豁出去了。 顾细细作陪,对于我的认真态度她表示赞赏:“潇潇,我敢保证这次你能嫁的出去。” 说的我心花怒放,仿佛看到我的玉女峰在婚纱里跳跃的模样了,女人一上二十五就有点恨嫁。 刘司惊为天人,每一样都赞不绝口,吃的几乎下不了桌,我很卖力地在厨房做甜品,并且跟顾细细小声表决心:“今晚让你表兄也下不了床。” 顾细细一把捂住我的嘴:“姑奶奶,你知不知道女人一主动就掉价?本来你值十块钱,现在你一主动,就只值五毛钱了。” “我是表达我对你表兄的一片真心。” 顾细细凝视我,突然就泪眼凝注,她真是做琼瑶女郎的料,说哭就哭毫无预兆,我如同五雷轰顶:“我不睡你表兄了,你别哭。” “潇潇,你知不知道,你和文楚之间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一切都是你太主动,你爱的太用力了!” 我只知道撇条撇的太用力会肛裂,还不知道爱的太用力也会有副作用,这个副作用可大了,就是随时被人甩。 那天晚上我表现的十分娇羞,其实我也一直挺内敛的。我做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甜品,火焰蛋糕,一小勺甜酒往巧克力蛋糕上一浇,然后用喷枪点着,蓝色的火焰在蛋糕上跳跃,我看到刘司的眼睛都直了,不用说,今晚的我一定在他的眼里美极了。 顾细细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她还留下来帮我刷碗:“我看有戏。”她洗刷了半天才洗了一个小调羹,手一哆嗦还打碎了,我心疼的一颤一颤的,那可是我在淘宝上抢的,只此一套。 “什么叫有戏,合着你哥还没看上我?” “我只负责介绍,没打包票我哥一定会娶你。” 她这么讲搞的我压力山大,我跟我妈大话都放出去了,年底一定带个帅的晴天霹雳的男朋友给她看。 看来我只能小心伺候着。 我的鸿门宴很有效果,第二天刘司主动给我打电话,他一不邀请我看电影,二不请我去逛街,而是直截了当地要求再次来我家吃我做的饭。 我表示了热烈欢迎,立马打电话给顾细细报喜,顾细细说:“那今天的晚宴我就不亲自参加了,记住三点!封胸,美食加十点送客。” “靠,我又不是开窑子的。”除了文楚,二十五岁的我可没有别的男人。 刘司带来了一大束蓝色妖姬,让我想起了那个爱穿小白鞋的男友,心里有点忧伤,脸颊也隐隐作痛。 晚上我的主打是面食,广州的虾饺和云吞面,还佐了酱油水蒸石斑,奢华低调结合的相得益彰,刘司眼睛都发亮。 “细细呢,今天没来?”美食当前,他居然还能想起来他的表妹。 “呃,我又不是开食堂的,对我的生命中不重要的人,我拒不欢迎。” 刘司笑的露出白白的牙齿,这一刻我有点晃神,后来我想起来,是不是因为他笑起来很像文楚,所以我才会有点喜欢他? 虾仔面好弹牙,是我买的不是我做的,但是汤头是我熬的,老费功夫了,女人想要把自己推销出去真够费劲的。 我用手托着腮尽量遮住双下巴,装作鹌鹑温柔地笑着看着刘司吃,刘司吃了一碗面后才顾得上看我:“你怎么不吃?” “你吃饱了,我就饱了。”如此温存的女孩,如此好的手艺,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第9章 我家成了私房菜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成功地把刘司给拿下了,但至少目前我看得出来,我肯定是把他的胃给拿下来了。 因为他开始频繁地到我家来吃饭,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手艺有多好,可以令一个帅哥义无反顾地天天上门。 只是有个插曲让我颇不安,他几乎每次来都会问:“细细呢,怎么没来?” 在问了第七次之后,我打算问个清楚。 我在端上了一个菜之后,坐在他的对面装作不经意地问:“顾细细是你的表妹么?” 他很惊讶:“是的呀,我小姨的女儿。” “亲小姨?不是表了十七八层的那种?” “是不是亲的那我得问我妈去,也许会在我们家族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那应该就是真的了,我姑且放下心来:“你见天地这么问,我还以为你爱上她了。” 他表现得很惊恐:“那不是乱伦?会被我妈打死的。是因为你的菜做的太好吃了,想多个人跟我分享幸福。” 我表面笑的如花似玉,心里却在破口大骂,我不能跟你一起分享幸福么,找来一个电灯泡算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如果是顾细细在这里,那真是我的幸运了,我没想到的是,过了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来吃饭。 他基本上隔一天都会来一次,刚好第二天我一个人把前一天的剩菜全部吃完,第二天他来我就做了新菜。 我问:“吃火锅好不好?用鸦片鱼头打底?” “嗯,你做什么都好吃,你决定好了。” 我满市场地乱窜,最近天天逛菜市场,卖鱼的大妈都认识我了,隔老远就喊我:“姑娘,姑娘,今天有新鲜的咸带鱼,又给你老公做饭啊?” 大妈显然不知道什么是矛盾冲突,都咸带鱼了还新鲜啊,都老公了还姑娘? 我懒得纠正她的语法:“今天买鸦片鱼头。” “煎着好吃。”大妈说。 “我买回去熬汤,今晚吃火锅。” “我头一次知道鸦片鱼头还能做火锅哩!”大妈一边欢快地给我称鱼头一边说。 我提着鱼头跟大妈道别,她还在我身后一个劲地赞美我:“这个年头的姑娘还这么会做饭,哪个少年郎娶了你真是好福气哦!” 她的祝福我全盘接受,并且晚上做饭的时候更加卖力,我嫁出去的日子指日可待了,现在还不发愤图强? 屋子里被我煮的热浪滚滚,心里寻思着,找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和刘司滚滚床单,帅哥男票也就这么拿下了,这辈子圆满。 火锅快煮好了,我喝了一口汤,鲜掉了眉毛。当我把各种烫菜一盘一盘整整齐齐地在桌子上放好的时候,电话响了。 刘司在电话里十分礼貌地问我:“我可以带个朋友来吃么?” 我热烈欢迎,穿的美丽可爱站在门口迎接贵宾,我们认识之后几乎都是在我家吃饭,没有接触过他身边的其他朋友,今天他带来一个朋友,简直就是给我打了一针鸡血,我亢奋的不行,就像要见家长一样开心。 但是,事情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当刘司把他身后的人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我有点蒙圈。 是个女孩,长直发,大眼,尖下巴,随便扫一眼就是整容医院的模板,样子长得要多周正有多周正。 “这是我单位的同事,卢正娅。”刘司请她进来,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细心地让她穿上:“她一个人在这里,我跟她说你的厨艺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所以带她来尝尝。” 女孩露出腼腆的笑容:“麻烦你了。” “呃,不麻烦不麻烦。”我赶紧跑到厨房里去添碗筷,调佐料,在端出来的时候,我听到刘司这么跟卢正娅介绍我:“我表妹的闺蜜,做菜特好吃,吃了一口就欲罢不能,跟上瘾了似的。” 卢正娅捂着嘴咯咯咯笑:“会不会放了什么不该放的?” 我的心凉了半截,说不上什么滋味,搞了半天,我在刘司的眼中只是一个厨子? 但是我得表现得大方得体贤良淑德。 卢正娅尝了一口我的火锅汤底,惊呼:“真的好好吃啊,好鲜的!” 刘司很殷勤地帮她烫菜:“这是手打鱼丸,真的是潇潇手工做的,比市场上买的那些成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我不知道我该哭还是该笑,他们这么赏脸,我也只能一直笑脸相迎。 卢正娅一顿饭“我要减肥”至少说了有三十遍,但是她一口也没少吃,这边碗里刚吃空,那边刘司就把烫好的菜放进了她的碗里,说真的,我没怎么吃,看着就饱了。 他们俩把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吃光了,吃完了以后刘司还问我:“今天什么甜品?” 兜头给你们俩个浇一盆冷水还差不多,还甜品。可我很没出息地立刻接上去:“杨枝甘露。” 卢正娅很惊奇地露着小虎牙:“杨枝甘露也会做呀,潇潇你真厉害!” 我回报以大气磅礴的微笑,转身回厨房从冰箱里端出做好的杨枝甘露,那两人吃的旁若无人。 吃饱了,嘴一擦,刘司和卢正娅就要告辞了,在门口卢正娅扭扭捏捏不知道干什么,后来才听清她在说:“不用付钱么?” “不用。” “她这里不是私房菜馆么?” 感情刘司压根没有好好介绍过我,估计就对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吃的地方吃东西,然后就把美人带来了。 我只是一个厨娘。 他们走了,我一个人奋力地洗着大堆的碗盆,洗着洗着,我举着两只满是泡沫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到底是丑成了什么样子,让人这么忽略?如果有一天我长得跟卢正娅一样,我就不信男人吃了我做的饭,还是会忽略掉我的脸? 说不受伤是假的,但是我没掉一滴眼泪,反正我的动机也不纯良,我指望着用几顿饭就骗一个帅哥回家,世界上哪里有怎么便宜的事情? 我不打算跟顾细细告状,但是没想到刘司却带着卢正娅把我这里当做饭堂了。 还是不要饭票的那种。 每次吃完,他都会深情缱绻地看着我,当然不是当着卢正娅的面:“潇潇,你知道么,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贤惠的女孩。” 我只能微笑着表示赞同,他又说:“明天可以帮我准备一个蛋糕么,娅娅不喜欢外面的蛋糕,色素太多,你上次做的那个火焰蛋糕味道实在太赞了。明天是她的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真是一个大惊喜,我也很惊喜。 蛋糕而已,寿桃我都会做,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10章 哪个男人到你家白吃白喝? 我正在超市的进口货架那边挑巧克力呢,接到了刘司的电话,他说:“潇潇,我考虑到火焰蛋糕的火是不是太大了,我怕会吓着娅娅,这样吧,娅娅喜欢吃榴莲,你做一个榴莲蛋糕吧?” 他怎么不怕吓着我?我手里正拿着进口黑巧克力,不知道是放回去还是继续放进篮子里,他又说:“你最好了,潇潇,么么哒!” 帅哥一跟我么么哒我就昏了头,事后想想我活该总被帅哥欺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谁呢? 于是,我又去买了一个大榴莲,剥好的榴莲通常不太新鲜,我喜欢拿回家自己去撬。 我提着一大堆菜和一个大榴莲往停车的地方走,车还停在马路对面,太阳晒得我脑袋发昏,手上提的东西太多,榴莲的刺总是扎我的腿,过马路的时候,绿灯一亮不知道谁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手一松,榴莲就骨碌碌滚到马路中间,刚好有辆右拐的车,嘎吱一下轧过去了。 肯定把司机吓得不轻,还以为轧了一个人头,哆哆嗦嗦地下来,走到车轮前往下一蹲,差点没晕过去。 那是一个胖子,捂着鼻子就冲我这边走过来:“是谁,哪个狗娘养的往大马路上丢榴莲?” 我提着大堆的菜跑也跑不掉,只好硬着头皮承认:“我没往马路上扔,是手松了滚过去的!”一两百块一个呢,哪个傻逼把榴莲往马路中间扔啊! “你的榴莲扎坏了我的轮胎怎么算?”大胖子一米六,看上去就跟正方形一样,我低着头瞅着他的裤腿有我的腰那么粗,心里寻思着要是打起来估计我不是对手,只好陪着笑脸:“对不起,不过您的车轮胎肯定比我的榴莲壳硬,应该不会有事的。” “应该?世界上的什么事都没有应该的!”大胖子还发起脾气来了,他动手扯着我的袖子:“你来瞅瞅,你来瞅瞅你把我的轮胎扎成了什么样了?” 我跟他在大太阳底下欣赏他臭气熏天的轮胎,除了榴莲黄不拉几的果肉粘在轮胎上外观有点像米田共之外,其他的我没看出来轮胎有哪里不好。 “这样吧,我陪你洗车费。”我伸手在包里掏零钱,胖子用吃了屎的表情看着我:“你有病?” “我没有吃药的习惯。” “呸!”胖子得理不饶人,压根没打算便宜我:“这样,你掏一千块出来这事就这么算了。” 一千块对我来说不是大数目,不过确实有点憋屈的慌:“大哥,这事不完全赖我,再说你的车也没什么事不是么?” “少废话,快掏钱,我没功夫在街上跟你乱扯!” 我从他车子的倒后镜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头发散乱,面容浮肿,还被阳光晒的红红的,像一个快烂掉的西红柿,难怪胖子不愿意跟我掰扯,如果我是个美女,至少像顾细细那样的,他也不会跟我狮子大开口。 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不论在什么事情上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我突然觉得我心里的委屈爆棚了,就好像一个香蕉放在微波炉里烤,时间太久,瘫软的香蕉果泥从香蕉皮里蓬勃而出的那种,按都按不住。 我哭了,手里的装着菜的袋子丢在了地上,一个人站在那儿大哭。一般人家形容美女哭泣都是用梨花带雨这个词儿,而我,估计就像一个浑身是水的大白梨。 看我哭了,大胖子也着急了:“你怎么还哭上了,我欺负你了么?你让大家说说我欺负你了么?你是不是把榴莲扔到路中间了?我是不是轧到了榴莲上弄坏了我的轮胎,搞得现在时间都给你耽误了。我问你要一千块多吗,多吗,那是你欠我的知道么?” 不知什么时候起,人民群众已经把我们左三层右三层地包围了起来,这大太阳哄哄的围在一起看热闹也不嫌热得慌。 欠,靠,我欠人的多了去了。我上辈子欠了文楚的,陪吃陪喝还陪睡,这辈子欠了刘司的,他带着别的女人天天到我家里蹭吃蹭喝,我还得变着花样给侍奉着。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怎么就天天欠了被别人的呢? 我以为我只是自己瞎想想,没想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给喊了出来,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典型的一个闷骚小娘们憋屈日子压抑太狠了,在大马路上撒泼打滚。 只有一瞬间的时间,我的理智都回来了,我在包里掏出皮夹子,不就是一千块么,还不嫌丢人么?赶紧付了钱还要再去买一个榴莲,晚上我的债主不是还要带着千姿百态的小娘们来吃生日宴么? 我数了一千块递给胖子,那个肥厚的手掌迟疑了一会:“我可没有讹你啊,我这个轮胎老贵了,要是真的扎通了,换起来可真费劲。” 没打遮阳伞,本来就不太美观,就落了个白净了,这下再晒黑了连厨娘都没资格当了。我抖了抖钱:“你没讹我,我自愿的行了吧?” 突然,一只手夺走了那把钱,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上飘着:“颜潇潇,你是不是太怂了,哪有你这样的,一天到晚被男人欺负?” 这声音有点熟,我抬起头来,迎着刺眼的阳光,看到了那张脸。 亏他还好意思说我一天到晚被男人欺负,开启了我这种悲催的生活的不就是阁下你么? 好些日子没见到文楚了,他像座铁塔,挡住了我面前大部分的阳光,胖子比我高不了多少,文楚在他面前相当有压迫感,估计那孙子害怕了,没想到我还有这样一个靠山,他一毛钱也没拿就跳上他的车开走了。 文楚帮我捡一地的菜,很不耐烦地把滚到远处的一个圆茄子一路踢回来:“干嘛,开食堂了?” “可不就是食堂么。”我讪笑:“我只有这个功能,你忘了?”捡完菜,我感激涕零地感谢他,转过脸来就痛骂,最他妈不堪的形象被文楚看到了,哭的都冒了鼻涕泡了。 我走到车前把我的菜都扔进去,回头一看他还站在路边,看热闹的人群都散了,他还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往耳朵后面掖了掖头发装作长发飘飘的德行: “要我送你吗,你去哪?” “你不为男人服务会不会死?”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开门准备坐进去,文楚大步走过来,挡住车门,眼睛火辣辣:“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哪一句?” “哪个孙子天天带着女人到你家白吃白喝?” 第11章 好歹还有一百块 我后来还是买了榴莲,没和文楚说上几句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连再见都没跟我说就走了,我刚才还心乱如麻了一会,还没乱上几分钟,他就消失在街角。 连白日梦都不让我多做一会。 我晚上做了我的拿手好菜,连珍宝蟹都上场了,刘司相当满意,在厨房里偷偷捏了把我的腰,那酸爽。 “潇潇你真棒!” 男人一夸我我就迷糊,管他有没有诚意,大虾和螃蟹一一端上桌,刘司手里攥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在我端上最后一个菜的时候,他看着我有些扭捏。 我也很扭捏,难道因为我的勤劳善良,他打算送我一样礼物,并且向我真情告白? 我打算照单全收,客厅里的卢正娅,管她美成什么样子,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是么? 我洋溢着春光灿烂的笑容,刘司说:“潇潇,我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别介啊,我好意思啊!我都急了,还得装出娇羞来:“有什么你就说吧,我们都那么熟了不是么?” “是哦,说的也是。”刘司得到鼓励,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潇潇,今晚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时刻,第三个人在场不太方便不是么,你能不能暂时回避?”一个什么东西递到我的面前,我低头看了看,是一百块钱。 “你去看电影吧,连看两场,今晚的午夜场特好看,爆米花还买一送一。” 我脑子突然就短路了,这是做什么,还打算用我的房子共度良宵是么?钞票上的毛爷爷慈祥地对我笑,仿佛在对我说:“孩子,你手里不是有锅汤么,泼到那渣男脸上去啊!” 我行动了。 我接过了他手里的一百块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刘司推出了我家大门。 然后,我穿着蓝底小黄花的围裙坐在我家楼下的花坛边,手里还捏着一百块钱,我应该抽自己几个耳光冲上去和那对狗男女撕逼才对,但是我却笑了。 妈蛋的,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个样子的,这世上能有几个人?人家说,娘怂怂一个,爹怂怂一窝。我虽然没见过我爹,但是他人性的最显着的特征也被我给掌握了,我不仅窝囊,还怂到了极点。 我家客厅的窗户上映着那对狗男女推杯换盏的身影,我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当时就觉得这首诗哪里不对,现在想想看,他妈的不就是暗讽我的么?为什么我的人生里,被沦为第三人的总是我自己? 一百块钱在我的手心里变潮变软,一百块,不够半个榴莲钱,不知道我把这一切告诉顾细细,她会怎样的反应。 还好我带了手机,可以坐在花坛边玩植物大战僵尸,画外音总是提示我,有一大波僵尸向你走过来,可是我打了几个通关,也没见到哪个僵尸是大波啊? 人家总是说,大波改变命运,我的波够大吧,怎么还这么多舛? 花坛里蚊子好多,它们到蛮喜欢我的大波,专往我的胸口钻,我噼里啪啦地自残,心里爽歪歪一片,大概我打自己才能这么下得去手。 我正在大树下手舞足蹈呢,突然一双手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腕,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当时我就懵了。 是文楚,一天遇见两次,我能说缘分么? 他似乎没心情跟我唠嗑,拉着我就往楼上走:“你这个傻逼被赶出来了是不是?那是你家啊,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那个不要脸的长什么样?” 天底下只要他敢不要脸,不管长啥样都理直气壮的。 我往后缩着不肯跟他上去,我采购了一天又做了一晚上,现在估计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再上去跟他们翻了脸,不是太不值得了。 他暴跳如雷,差点没把我的手腕给捏断:“颜潇潇,你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欺负你啊?你手里什么玩意?” 他突然看到我一直捏在手里的一百块,我立刻藏到背后:“至少人家一百块给我了,看电影呢,两场。” “呸!”他一路拖着我上楼,我跟在他后面连气都喘不上来,他一脚踢开我家的门,我心里这个疼,我家的门好结实的,他是怎么踢开的? “文楚,你脚疼么,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他理都不理我,把我往客厅中间一推,那两人正在餐桌边卿卿我我滴互相喂食呢,看到这架势,卢正娅以为抢劫了,往刘司身边一躲:“司,我怕。” 我更怕,腿肚子都打抖。从小到大我都是烂好人,从来没有主动和别人翻过脸。小学时,我妈给我留了长辫子,后面那个胖妞总是用口香糖黏在我的头发上,她黏一次我就偷偷用剪刀绞掉。我妈直觉得奇怪,怎么上学上的头发一天比一天短,等后来变成了西瓜太郎,我妈终于发飙了,提溜着我就到我们学校把那个胖妞连同她妈都狠狠削了一顿。 那也是被动的反击,现在让我主动,我张口结舌地好像说rap。 “潇潇,怎么了?”刘司皱着眉头。 要以我的个性,我肯定会鞠躬说句对不起就退出去,可是文楚在我身后捏着我的手,捏到麻筋了,痛的我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刘司站起来,我终于能够比较到他们的身高了,现在我还有闲心思研究这个,我真佩服我自己,二的和哈士奇差不多了。 “你是谁?”文楚反问:“你在别人家里把妹,你要脸不要?”一针见血,我捂着脸,以后还有没有脸见顾细细了啊。 “你?”刘司的俊脸气的发青,不过他无言以对,文楚说到了精髓上,他拖着我走过去,用手捏起一个大蟹钳:“珍宝蟹,你知道多少钱一斤?你把妹,你的妞过生日凭什么让潇潇买单?” “你他妈又是谁?”刘司终于爆粗,只不过话音没落,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文楚一拳。 “我就告诉你我他妈是谁,在这个餐桌上,只有我有资格吃潇潇煮的东西,你们什么玩意儿,个个都来占她的便宜?” 卢正娅吓得尖叫,看着刘司倒在她的脚底下,她只会跺着脚尖叫,刘司的鼻血流了出来,看起来跟杀人了一样,我跳着就去找药箱,被文楚拦腰抱住。 “要给他止血,他流血了!” “管他!” 一只手捏着我的脸蛋,被强行拉到文楚的脸旁,他的唇突然压上来,盖住了我所有的惊慌。 好吧,管刘司还在不在流血,干我毛事。 第12章 我们恋爱了 桌上的榴莲蛋糕散发着类似煤气泄漏的味道,我虽然很会做榴莲蛋糕,却吃不了这个玩意儿。 没想到外表娇滴滴的卢正娅还吃这种一脚天堂一脚地狱的东西,我虽然贱,但还没有表演限制级给别人看的爱好,我从文楚的怀里挣扎着出来。 事情已经弄成了如此尴尬的地步,刘司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鼻子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潇潇。”他用的是痛心疾首的语气:“你如果早点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们经常过来早点说就好了,何必弄成这样?”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对?我无言以对,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喜欢就早点说嘛!但是让我怎么说,跟他说,你来吃饭可以,你的妞不行? 他拉着卢正娅愤然离去,文楚拎起桌上的蛋糕往刘司的怀里一扔:“付钱!” “什么?”刘司表情白痴,活像嘴里含了一口屎,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样子。 “你吃了潇潇这么多顿,难道不付钱?” 此情此景非常香艳,刘司一身的榴莲蛋糕,哭丧着脸在钱包里掏人民币,往空中一撒,哀怨的眼神我很久都没有忘怀:“潇潇,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我还想让他说清楚,但是文楚已经狠狠踢上门,然后恶狠狠地看着我。 有斯如此为我打抱不平,今夜还有不报答之理? 我宽衣解带百般讨好,文楚的身体仍是这般熟悉,等他睡着了,我趴在他的背后矫情地哭泣。 我这些天一直在努力着一项功课,就是努力忘了他,可是不太成功,每当我觉得也许有效果了之后,他又及时出现。 我总是想开启一个新的生活,但是却总是为以前的日子买单。 不过,这一次新生活好像真的开始了。 破天荒的,我睡到自然醒,文楚仍然在,他睡在我的旁边看着我,天知道我刚醒来眼睛会肿的像个灯笼,本来就是一张凡夫俗子的脸,在这个如此美丽的早晨,但求我别破坏了这么浪漫的气氛。 我用枕头挡住脸然后奔到洗手间里去刷牙洗脸化妆,牙膏还没挤出来,文楚又将我拦腰抱了出去,他一直用他还没来得及刮的青青的胡茬摩挲我的脖子,那粗糙的幸福感让我找不着北。 我和文楚恋爱了,真正的恋爱那种,他虽然没说他和学姐到底怎么了,但是应该是分手了,他的朋友圈里很久之前就没有了他和学姐的动态,我应该欢呼雀跃,悲惨小媳妇终于转正了。 但是我没高兴几个小时,顾细细把我和文楚堵在家门口。 她一脸悲愤,当时我和文楚正准备出去吃早饭,相亲相爱手拉着手,顾细细把我们从头看到脚,这姑娘真的生气了,浑身颤抖好像得了痢疾打摆子一样。 “颜潇潇,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辈子都掉进了文楚的洞里再也爬不出来了,我对你死心了,看来我们不适合做朋友!”她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掉头就走,我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追她,不知道刘司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没说实话,不然顾细细不会对我如此生气。 “细细,细细,你听我解释!”我就像一个被抓包了外遇的破鞋,跟在原配的后面求谅解:“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些言语多苍白,以前看电视,女主角喊出这句话我都会说她脑残,但是身临其境,仿佛只有说这句话才配合上剧情。 顾细细猛地站住,我差点撞上去,顾细细的发质真好,甩在我的脸上就像给了我一记耳光那样。 她指着我身后的文楚,痛心痛楚痛不欲生:“潇潇,再这样下去,你这一辈子都被坑了,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你就是买电脑送的两个喇叭筒,有和没有都不重要,现在的人都用耳机,谁他妈还用喇叭筒?” 她给于我的新身份,我还得仔细琢磨一下,不过顾细细显然不给我时间,她给我出了一道选择题:“马上跟他翻脸,颜潇潇,我跟你既往不咎,还是朋友。” 我着急了,鼻涕眼泪一大把:“细细,细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三。” “细细,你听我说。” “二。” “这次跟以前的不一样。” “一。你没有机会了。”顾细细像拆弹专家拆炸弹一样,只给我三秒,多一秒我就被炸的粉身碎骨,她当着我的面把我的联系号码删掉:“颜潇潇,从这刻起,我们不是朋友了。” 我早就知道这个小娘子性格是多么热辣,我磨磨蹭蹭一句整话都没说出来,她已经打了一辆车走了。 文楚这才走过来,在我的脑袋上狠狠给我一个爆栗:“你这个笨蛋,干嘛不把那个渣男的恶行都跟她说?你很喜欢背黑锅?” 哪个爱背黑锅啊,可是我有我的顾虑,好歹刘司是顾细细的表哥,我不能一点面儿都不给她,我跟顾细细说你表哥带着妞到我这里骗吃骗喝长达两个来月,你让她怎么办? 我没有把我的心路历程跟文楚说,他只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看我,然后揉乱我精心打造好的发型:”颜潇潇,你是我见过的最笨的女孩。” 这情话真好听,我痛并快乐着。 一个早上,我得到了我的爱人,却失去了我的朋友。 为毛老天对我有点苛刻,闺蜜和男友不能并存,一定让我挑选?妈蛋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虽然手背上的肉少了一点,但是它弥足珍贵,手背上没肉手就像骷髅一样,好歹还有美观的作用。 这是盛夏,我的春天却到来了。 有人说,陷在爱情里的女人是不需要友情的,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蜜里调油的生活必须要和顾细细一起分享,她美丽可爱心胸宽广,我期待着她原谅我的那一天。 不过,我却得到了一个噩耗,她辞职了,从我妈的公司里。 第13章 第一次约会 严格说来,这是我第一次恋爱。严格说来,这是我第一次约会。 晚上文楚约我在外面吃饭,他电话里说还有几个朋友。 我心慌的不行,在卧室里乱窜,衣柜打开来好多次,一柜子的连衣裙一件一件拉出来,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穿上哪一件都不好看,我习惯性地就拿起电话拨给顾细细,拨到了一半想起来她早就把我的号码给屏蔽了,我打不通。 颓然地扔了电话,我继续慌不择路地挑衣服,洗脸洗头化妆。 好像不是去吃饭,像是准备上断头台一样,临死前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好容易找到了衣服,开始配鞋子,配了鞋子配口红颜色,涂到一半发现我的眼影的颜色和口红有点冲,又擦了重新涂。 我这张脸足足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等我赶到饭店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好久了。 好死不死的,路上还堵车了,文楚在门口等我,已经非常非常不耐烦了,不过看在我们第一次约会,他没说什么,扯着我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包厢里全是俊男美女,差点闪瞎我的眼,看着都眼熟,在他的朋友圈里都出现过,是文楚最好的好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凑在一起,我觉得我像个异类。 菜都上了,我才知道我迟到了多久,我小声问文楚:“怎么不打个电话催我?”让这么多美女帅哥等我一个人,开天辟地头一遭,我还真不习惯。 “你不是在开车么,接电话危险。”他淡淡的,难得如此豁达。 开席之前,文楚介绍我,用手指头点我的脑门:“我女朋友,颜潇潇。” 我站起来一个一个握手,帅哥的手掌宽厚温润,美女的手掌纤细柔嫩,今天得以和这么多养眼的人儿一起用餐,三生有幸。 我不是话痨,但也不太怯场,但是这顿饭吃的却相当紧张,我一句话都不说低着头吃东西,文楚往我的碗里夹多少我就吃多少,直到他看我,我才幡然醒悟:“我是不是吃得太多?” “干嘛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你们说就好,我听着。”帅哥美女的世界我不懂,我融入不进去,只能在一边听着,但是文楚肯把我拉进来我已经感激涕零了。 有种万年备胎终于见人的无法言语的激动。 他们都喝酒,我开车不能喝,所以心甘情愿做司机,他们吃完饭还不肯散,要去飙歌。 我有钱柜的vip卡,刚到ktv我就冲到吧台前去开包厢,他的朋友拉了没拉住,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怎么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开了一个大包厢,能装得下我们十来口子人。 开完包厢我去超市买酒水和零食,文楚跟在我的身边:“你不必跟服务小妹一样,今天说好了不是我们请客。” “不要紧。”我绽放一个弱智的笑容:“第一次见他们,请他们唱歌也是应该的。” 他没有再阻拦我,但没有再陪着我,他进了包房里去点歌,我一个人拎着大篮子在超市里游走,我发觉在我作为一个服务者角色的时候才能找得到自我。 我买了一大堆汽水啤酒和乱七八糟的小吃,他们早就唱上了,一个长得很像林志颖的男生递了个话筒给我:“嫂子,来唱歌,情侣对唱。” 就为他一句嫂子,让我死了也甘愿。 “我不会唱歌,唱不好。”我推辞了半天才接过话筒,其实我和顾细细出来唱歌的时候我是个麦霸,我有很好的声音,要不是脸不行我都准备去做歌手了。但是心理素质极差,这首烂大街的口水情侣对唱歌我竟然忘词忘调子唱的荒腔走板,文楚很不解地看我,我大汗淋漓最后把话筒塞给离我最近的一个美女:"你们唱吧!" 然后我欢快地给他们开酒,倒酒,分水果,拿零食。包厢公主看到我颇幽怨,觉得我抢了他们的工作。 文楚唱歌巨好听,那个美女却不怎么样,但是人家样子美,光看脸就心旷神怡,歌艺好不好就在其次了。 文楚唱的很尽兴,偶尔会看我一眼,我这边立刻把水果递到他的嘴边。 我给自己定位的身份是女仆加性奴,别的女孩在恋爱关系里给自己的定位都是女皇和公主,天渊之别。 一场ktv唱下来,他们唱的嗓子痛,我倒酒倒的胳膊痛,然后开着我的suv把路远的都送回家,要不是他们都喝了酒,我恨不得把驾驶座也让出来让他们自己开回去的的了,我打车走。 文楚一直送我到家门口,我笑的像一张蛋饼,其实已经困的不行不行了,从早上开始我精神就高度紧张,他靠在门框上,突然摸了摸我的鼻子。 "今晚开心么?" "开心开心,特别开心。"我立刻表决心:"你的朋友们都太好了,每个人都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他们又不是总统为什么不能平易近人?"文楚在墙壁上熟门熟路地摸到吊灯的开关,帮我打开推我进门:"去睡吧,还有,把你的脸好好洗干净,妆太重了。" "很丑么?"我诚惶诚恐地问。 "做你自己就好。"他关上门就走了,我躲在窗帘后面看他从楼梯洞里走出来,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和他的朋友们男的玉树临风,女的倾国倾城,当然可以做自己,我做自己算什么?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晕菜,难道我真的开始恋爱了么?我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可真疼呀,文楚打电话过来说他到家洗过澡准备睡觉了,我才有点真实感。 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很久,聊到我昏昏欲睡,他从没跟我聊过这么久,说了什么我都忘掉了,最后他说:"我搬过来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回答了什么,反正我做了一个甜的齁死人的梦。 第14章 保姆本色 我去顾细细住的房子找她,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她不在这个城市里了,我们是一个城市的,初中就是同学,没想到大学遇到了,于是闺蜜情一发不可收拾,看来我这次真的让顾细细生气了,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堆提不起来的猪大肠。 其实猪大肠蛮好吃的,做灌肠简直了。 我是个蛮能开辟自己新用途的一个人,比如在文楚的朋友中,我的作用就是一个超级服务员。 这天文楚带我跟他们一起去吃自助餐,我自告奋勇地帮所有人去拿菜。 旋转餐厅,我转了不下十圈,把自己彻底绕晕,后来他们都吃的半饱了,我趴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吐的死去活来。 大概是同行的美女告诉文楚,你女朋友在厕所吐的稀里哗啦,是不是怀了? 我出来的时候特地补了妆,但是看他们的表情都不太对,我喝冰水的时候有个美女还体贴地拿走给我换了一杯热水:"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喝冰的。" 那我适合喝什么?我有点蒙圈,文楚看我的表情更是复杂。 中途休息了一会,他们又开始了第二轮,我站起来准备做牛做马,文楚拉我坐下来:"他们都没腿么?" 我有点尴尬,好在没人介意,他们各自去拿吃的,只有我们俩坐在那儿面面相觑。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拿。"我准备开溜,他抓住我:"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做服务员的?" "为人民服务嘛!"我笑的开心,不过文楚可不这么想:"你刚才在卫生间里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反应过来:"旋转餐厅太晕,我转了几圈脑袋有点昏。"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文楚的脸有点阴沉,我立刻摸着他的脸嬉笑着哄他:"要不要吃三文鱼,刚才我帮他们拿的时候偷吃了一片,贼啦新鲜。" 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文楚虽然爱生气,不过也胜在好哄。 说实在话,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和文楚单独呆在一起,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他从来不带我出去见人,我做梦都想着能融入他的生活,现在发现,我真的融入不了。 他们谈论的话题我都不喜欢,插不上嘴,只好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喝了几杯鸡尾酒之后,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没什么真心话不敢说的,所以对这个游戏不太感冒,我也退出了游戏,全心全意地做服务员。 一个帅哥举着空杯子:"潇潇。"我立刻心领神会,给他倒酒,一个美女柔柔地唤我:"潇潇,我想吃甜点。" 我一溜烟地替她去拿,拿回来的时候正好轮到文楚说真心话,他们逼问他为什么和我恋爱,是因为我家有钱还是我任劳任怨逆来顺受?因为都喝多了,说起话来也毫不掩饰。 文楚的脸色很难看,我倒不介意,他怎么回答都行,反正我知道,就算不是这两点,也不会是我想要的那个答案。 他半天都不回答,我笑嘻嘻地接上:"我知道,我替他说了吧!那是因为我总被别人欺负,他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还好他们放过了我们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不过文楚却在结束之后,自助餐的楼底下跟我彻底翻脸。 当时我小跑着去拿车,准备一一送他们回家,我真不介意做车夫,介于文楚的脸色,他们都说不用了,我还没看出来,一个劲傻乎乎地说,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也顺路。 谁知道文楚突然发飙,他冲我大喊:"你住城西他们住城北,这叫顺路,这叫顺路?你上大学学的是什么?保姆系?你给每个人当保姆,你那么喜欢伺候人,要不要去他们家里一个一个给他们洗衣服做饭?" 他火发的我始料不及,他的朋友们还在,劝了几句也没敢多劝,都匆匆地跑走了。 泪水在我的眼眶里转着圈圈,但是我忍着不敢流下来,我只是想讨好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而已,我没想到文楚会如此光火,他丢下我自己走掉了,当时我窝在车里哭了半个多小时,心里特别绝望,我想我把一切都搞砸了,这次文楚一定被我给气走了,再也不回头。 我开车在路上东转西转,混到半夜才回去,我特怕回家之后看到收拾的空空的柜子,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让他搬过来,没有他塞满我的衣柜,也不会有他走之后的空空如也。 我停好车在楼下花坛坐了好半天,楼梯口站着一个人正在吸烟,红颜色的烟头一明一灭,我想,如果这个人是文楚的话,我肯定跪下去吻他的脚趾,不过就算我肯吻,他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那人扔了烟头,向我走过来,高大的黑影笼罩在我的头顶上,鼻音浓重:"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是文楚?我跳起来,他没有生气搬走,而是在楼下等我?我像变态一样浑身自摸也没找到手机,哦,一定是刚才随手扔在了车后座上: "我不是有意不接,我没听见,我去拿我去拿!" "算了。"他提溜我上楼:"学会夜不归宿了是不是?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在外面转悠,你嫌这个社会治安太好?" 不管他是不是冷嘲热讽,反正我觉得他在关心我,晚上的伤心欲绝一扫而空,我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碗面?" "滚下来,重!"他掰开我的胳膊:"一回来就想着伺候人?看你的黑眼圈,浣熊成精了都比你好看。" 我嬉笑着心满意足地去刷牙,我从门缝里偷看他,他在厨房倒牛奶,还舔了舔瓶口,简直活脱脱的广告大片,瞬间击中我弱不经风的心。 我和文楚恋爱开始,我就做了一个倒计时,我总觉得我分分钟就会和他分手,每一天都当作分手日在过,我在我们的爱情中活的太卑微,他给我一个笑容都会让我肝颤半天。 他倒牛奶,还顺便给我倒了一杯,我一口不剩地喝完,其实我最讨厌喝牛奶,每次喝我都会想象我此时是趴在母牛的乳房上喝奶,每每想起就会倒足胃口。 他喜欢背对着我睡,等他睡着了,我才会悄悄转过身,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潇潇。" 他突然说话了,吓我一跳,原来他没睡着:"你后天生日,想要什么?" 难得他记得我的生日,我不敢乱提要求:"随便。" "随便是什么?" "随便就是随便嘛,吃顿饭就行。"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好半天之后我偷偷爬起来看看他的脸,好像真的睡着了,我才重新趴在他的背上自言自语。 "我记得我小时候看《天若有情》,刘德华骑车载着吴倩莲,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想做的事就是你骑着摩托载着我,我的手搂着你的腰,脸贴着你的背,就像现在一样。" 第15章 这一年的生日 除了我妈,没人给我过过生日,哦,还有顾细细。 大一的那年,她在学生会的登记表上看到我的出生日期,我过生日的那个早晨,那姑娘在我的桌上放了一碗卧了鸡蛋的阳春面。 说实话,手艺极差,卖相极烂。鸡蛋都破了,蛋黄流出来,鸡飞蛋打的感觉。不过我吃的精光,还流了眼泪,抱着顾细细哭了十分多钟,弄得她很不耐烦。 我和顾细细的友情坚不可摧的原因就是这个,就冲她年年记得我的生日,给我做上一碗长寿面,虽然连着五年手艺没有一点长进,但是她给我吃屎我都全盘接受。 顾细细老说我给我一点甜头就好像给了我一罐蜜糖一样,要我说,就算有人扔给我一个蜂窝,我都当做蜂蜜。 第一个没有顾细细的生日,但也是第一个有文楚的生日,他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吗?生日礼物什么的我无所谓,我没有公主病,也不要求男朋友非得陪我过纪念日,但是有人惦记的感觉还真好。 我生日一大清早就去做头发,这就是在老妈公司上班的好处,就算我一整天不露面也不会有人找我麻烦。 我妈早上假惺惺地打了个电话问候我,其实她拐弯抹角地就是想知道有没有男人陪我过生日,这一次我很骄傲地回答她:“今晚我有个约会,没有档期。” “死德性。”老妈心花怒放地撂下电话,其实她总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干什么,她不也没嫁出去。 我在理发店里一逗留就是一整天,本来头发不算长,又很期待长发飘飘的感觉,于是理发师给我接了发,接完之后才发现我压根不适合长发,理发师说的很婉转:“长发适合脖子细又长的女生。” 你直接说我脖子短不就得了嘛,不过也是,接完头发之后我让理发师给我拍了张背影,自己都没认出来,指着照片就问:“我手机里怎么会有刘欢的照片?” 结果,我把头发给绞了,又烫了一个什么冷烫,屁股都坐麻了。我把我今天的时间都奉献给了理发店,但是时间回馈给我的却是一个面目全非的玩意儿。 镜子里的蘑菇云是个什么鬼?就像老美朝日本广岛投下的炸弹之后产生的惊悚的爆炸现场,那叫一个壮观。 我不能在我的生日当天让文楚处于惊吓状态当中,于是我花了一天时间,早上进来什么样,晚上出去什么样,还花了我两千多。 夜幕降临,我的手机四平八稳地躺在我的包包里,翻出来看了好多遍,肚子饿的咕咕叫,中午就没吃。 越等我越后悔,早知道前晚就不跟文楚狮子大开口就好了,我就说我煮给你吃,好歹生日的今天我还能和文楚在一起。 看看手机已经八点了,我开着车无精打采地往家里走,打文楚的电话他一直不接,等红灯的时候,我胡思乱想,如果此刻我看到他和一个漂亮姑娘走在一起,我是装作看不见呢,还是装作看不见呢? 这辈子我买彩票就没中过奖,第一次我觉得我很有乌鸦嘴的潜质。 刚刚红灯跳到绿灯的时候,我随意往窗外就这么看了一眼,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一辆摩托车,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是文楚,而他的身后坐着一个美女,紧紧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他们一闪而过,几乎是擦过我的车,我把脑袋从车窗里伸出去也只是看到了他们的背影。 电光火石之间我只明白了一个问题,我被劈腿了。 很奇怪的我第一个反应不是立刻找文楚撕逼,而是在想如何装作毫不在意,因为这一幕迟早都会发生,只是没想到在我的生日当天。 他前晚还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如果他把这个当做我的生日礼物的话,我觉得他的创意真是棒极了。 无懈可击。 我是个孬种,文楚很快给我打电话,但是我没接,我跑到酒吧里去买醉。 事实上,我不用买,醉的很快,遇到一个熟人替我买了一杯酒,我就成功地把我自己喝倒了。 熟人是个好人,他没把我丢在马路牙子上,开了我的车送我回家,我很有家狗的习性,哪怕醉的自己都不认识了,却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 他架着我上楼,我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我家怎么那么高,走了半天也没到,然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我好像是被一个人扛在肩上上了楼。 接着我就被丢进了浴缸里,满池子冷水,我打了无数个冷战清醒过来,发现文楚阴沉着脸站在我的面前。 我尖叫一声就去摸他的脸:“你的嘴角怎么肿了?和人打架了么?” 他恼怒地躲开我的手,眼神中藏了无数把小利箭,瞬间就能把我射成豪猪。 “你去哪里了?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呃。”我装作萌蠢:“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最后他丢下我走出浴室,我惊慌失措地连身上的水都顾不上擦干就跟着他追出去,刚才我在酒吧里还跟自己跺脚发誓,看到他就一个耳光上去质问。 他在房间里的柜子里找着什么,我一下子就崩溃了,什么尊严都忘得干干净净,我扑过去抱着他的腰哭的像个被摔坏的花瓶,哪哪都在漏水。 “文楚,求求你,你别走,你别走,我错了我错了。” 他的动作停下来,身体僵硬,他转过身却是一块大浴巾罩在我的脑袋上,声音闷闷的:“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喝酒,不该不接你电话。” “还有呢?” 还有?我哪来那么多罪状,我眯着眼睛思索,十二点的钟声打碎了我的沉思,我看着窗外的大钟楼发呆,我的生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过掉了。 文楚给我一个晚上的冷脊梁,我睡得忐忑不安,也没敢把我的脸往他的后背上贴,却总是在回想晚上那个姑娘贴着他的后背紧紧依偎的模样。 我早就能想到我和文楚的结局,只是在妄想把我们的关系再往后延伸一些而已。 第16章 狭路相逢美女胜 第二天早上,文楚起得很早,他没有喊醒我就走了,其实我早就醒了一直在装睡。 后来我趴在窗台上看他在楼下推着摩托车折腾了半天,才歪歪扭扭地骑着离开。 摩托不是他的,他上班都是我开车送他,下班也是我去接他。 其实接送不是我提议的,我就怕让他感觉到我在监视他,是他自己提议的,反正我也没事,我妈公司离他的公司不远,于是我就成了他的车夫。 晚上下班我照常去接他,在大厦门口等了半天他才出来,身边有个女孩有说有笑,我今天很鬼祟,站在拐角他没看到我,于是他和美女一直站在门口那么聊着。 聊着聊着,美女一个没站稳,他立刻伸手去扶她,一把就将美女揽到了怀里,我看的肝肠寸断还得装的晴空万里,我觉得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我到了这个时候,发觉自己真是个懦夫,还是没有勇气面对文楚的花心,宁愿自己是个寄居蟹,有事了就把脑袋缩回壳里。 我准备开溜,脑袋后面却响起一声炸雷:“颜潇潇!” 我回头露出白痴笑容:“这么巧?” 美女上下打量我,文楚朝我招手,我才慢慢走过去。 我有个本事是无与伦比的,顾细细一直很钦佩,我目测人的身高一测一个准。 文楚一米八五,我一米五八,美女一米六八,我们三个站在一起像楼梯一样,我傻笑:“下班路过。”我指着美女:“你同事?” “你说呢?”他阴测测地问我。 美女很好奇地看我,我突然发现这个美女很眼熟,她不就是昨晚坐在文楚摩托车后面的女孩吗?妈的,捉奸捉双,今天双双对对都被我抓到,应该一手一个血泪控诉,刚好在他们单位门口,不行我就去找他们领导,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 连老天也不给我这个机会,突然下起瓢泼大雨,美女面带愁容:“没带伞怎么办?” “我们送你。”文楚问我:“潇潇你的车呢?” “停在马路对面。”我指着隔着一条马路的我的千里名驹,雨下的好大,地上很快就形成了小水洼。 美女很着急:“我有急事怎么办?” 我咬着牙心里怒骂,有急事你刚才和文楚聊得这么开心? 文楚想都没想,把包往我的手里一塞:“钥匙给我!” 啥意思?我呆呆地把钥匙递给他,他脱下防雨的冲锋衣顶在他和美女的头上扭头对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 美女依偎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紧紧挨着,一路小跑到我的车前。 她坐上我的车,身边是我的男人,还用我留在车里的毛巾擦头发上的水珠,我真是大方到家了,如果被顾细细知道,估计会一个耳光先把那对狗男女掀翻,然后再来揍我。 从小我妈就教导我,礼让是美德,我一向把这个美德遵循的很好,小学我让铅笔让橡皮,中学我让考题让分数,大学我让寝室让饭卡,现在我让出了我的男朋友。 真够波澜壮阔的,我说的是我的心胸。 我蹲下来,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许文楚先送美女,再也许他会打给电话给我,让我自己想办法回家。 我想个毛办法啊,我的包都在车上,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隔着雨雾,我渐渐什么都看不清了,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和裸露的腿上,真是够冷的。 突然有双手拉我起来,伴随着很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还蹲下了?”头顶上有把伞,我惊喜交加地抬头看,文楚举着一把伞罩在我的头顶上:“还不上车,打算在这里睡?” “这里又没床。” 我在他的呵护下上了车,头发丝都没潮一根,美女坐在副驾驶,文楚上了车头也没回:“颜潇潇你把你后面的冷气给关掉。” “车里好闷。”我怕热他是知道的,微胖型都怕热,可是文楚却很恼火,回头瞪我:“让你关你就关!” 我看看美女,她半个肩膀都潮了,我乖乖地把后面的冷气给关掉,把美女给冻着凉了我可包不起。 她在路边下车,雨小了一点,不过还是在下,文楚看看我:“你把伞给她。” 他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得拿出来,何况是一把伞,我把伞递给美女,她朝文楚甜甜地笑:“谢谢啦,帅哥!” 这一声,骨头都酥掉了,我有气无力地躺在车后座上,打开冷气。 “关掉!”他真是比猴都精,我刚开他就感觉到了, “我热,再说美女都下车了。”我小声嘟囔着。 “关掉!”他突然向我伸出手来,妈呀,是要揍我吗,我躺在这里躲都没地方躲。他的手掌敷上了我的脑门,还好没有揍我,只是摸了摸:“你个笨蛋!” 为什么好好的又要骂我?我身上好像有点烫,突然就没了精神,蔫蔫地躺着。 我居然睡着了,昨晚睡得太不踏实,总觉得文楚随时会半夜就打着包袱抛弃我,但我却不敢抱着他睡,只敢捏着他的衣角,所以他每次翻身我都知道。 他粗暴地喊醒我:“下车!” “到家了?”我晕晕乎乎地下车,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到医院干嘛?” “刚才碰到你就滚烫的,你自己发烧不知道,还穿这么短的裙子?” 我顿时就哭了,我怕打针,就见不得那细细的针头扎进我肉里的场面,还好我从小就皮实没怎么生过病,每次打预防针都要了我妈的老命,惨叫声划破天际。 文楚对任何女人都温柔体贴,唯独对我,医生问他:“要不要抽血化验一下是病毒还是细菌感染?” 我摇头,他点头。 抽血的时候我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掌一直在摩挲我的头顶,竟然很舒服,他没有把我一脚踢开真是令我感动,我居然很贱地希望医生多抽一会,把我抽干了也未尝不可。 病毒感染,医生又问他:“要不要挂点滴,会来的快一点。” 我摇头,他点头。 我被抽了一管子血,然后又挨了一针皮试,最后才挂上点滴找了个犄角旮旯窝在那里,浑身难受根本坐不住,恨不得躺在地上睡一觉。 文楚不知道去哪了,等他回来手里端着一大杯热水让我喝了,我哭丧着脸:“刚才扎了那么多针,现在喝下去肯定会到处漏水。” 他十分凶恶:“都把它喝了,我倒要看看你会漏成什么样?” 第17章 女汉子也生病了 我好难过,从小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没怎么生过病,就连痛经都没有过。大学时一个寝室的女生几乎同时来例假,她们各个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看上去我见犹怜,只有我上蹿下跳,去水房打水,到饭堂给她们打饭,搞得好像我不是女人一样。 但这一次,我却病倒了,铁架子上挂了好几大瓶水,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吊的完。我烧的晕晕乎乎,自然就哼哼唧唧的,护士来换水的时候颇嫌弃:“这么壮发个烧还哼哼。” 壮怎么了?结实怎么了?难道胖子就不能生病了?生病了就不能哼哼了? 我刚睡着就被推醒,文楚脸色难看,我这水不知道要挂到几点,他明天还要上班,当然脸色不好看。 “要么你先回去睡吧,我等会挂完自己回去。” “闭嘴。”他显得很暴躁,一根吸管递到我的嘴边:“张嘴。” “我刚才才喝下一大杯水。”还让不让人活了,怎么生病了就变成暖水袋了,拼命往肚子里灌水。 “少废话,张嘴。”他言简意赅,目光锐利,我本来就一肚子水,再被他的目光给刺破了真成了花洒了。 我只好张开嘴吸了一口:“咦,甜的?” “嗯,我放了蜂蜜。”他很得意。 “哪来的蜂蜜?” “刚那小护士给的。”他朝护士台努努嘴,刚才嫌弃我的小护士正趴在服务台上捧着腮欣赏我的男人。 看吧看吧,看多少眼都不是你的! 加了蜂蜜的水比寡淡的好喝多了,我把那一大杯全部喝完,然后继续睡觉。 脑袋上有个空调,正好吹在我的身上,我正烧着呢,凉嗖嗖的真舒服。刚要睡着又被文楚给推醒了:“颜潇潇,你要不要上厕所?” “不要。”我欲哭无泪,真的好困好难受。 “你喝那么多水怎么不要上厕所?而且还在挂着点滴。”他很奇怪,我有什么办法,又不能把膀胱挖出来给他看一看。 “现在没有厕所要上嘛!”我微闭着眼不想说话不想动,只想睡觉。 他伸出手在我的脑袋上的空中划了划,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他没有再打扰我,过了几分钟,我睁开眼,看到他和那个小护士站在门口说话。 目测,小护士一米六五,身高比例也很协调,怎么我看任何女孩和文楚站在一起都比和我要般配的多? 文楚不知道说了什么,小护士笑的花枝乱颤,我心烦意乱地闭上眼,妈的,知道你长得帅,但是一天不把妹会不会死?好歹我还在这里。 好热,脑袋顶上的空调突然没有了,憋闷地我身上的汗都出来了,额头上的汗都往下滴。一只手刚才睡觉压麻了,我只好用另一只打了吊瓶的手去擦汗,还没擦完,被狠狠地拉下来摆回躺椅的扶手上。 “乱动什么,都回血了,到时候空气进去浑身长满了气泡,就像癞蛤蟆一样。” 怎么,红杏出墙的回来了么?一靠近我就骂人,还癞蛤蟆,吓唬谁啊,没听说过打吊针回血了会变成蛤蟆的。 “你要干嘛?” “我要擦汗。” 他用纸巾给我擦汗,擦了我一脑门的纸屑,小护士从边上走过,咯咯咯地笑,小护士笑的开心,他也笑的开心。 我也陪着傻笑,心里却在骂娘,怎么看到我的时候从来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 第二瓶水挂上的时候,我的尿意来了,刚才喝的水仿佛一瞬间聚集在我的膀胱里,马上就要不堪重负了。 我扭捏地站起来,他正在玩游戏,立刻警觉地抬头看我:“你要干嘛?” “上厕所。”我很害羞,虽然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但是上厕所这么隐私的事情我可是每次都把厕所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他瞪我,我不知道他瞪我干嘛,难道不能上厕所。他想了想,找来小护士陪我上厕所。 “我一个人可以。” “闭嘴。” 小护士帮我举着吊瓶,我在她的注视之下蹲坑,但是她的目光太火辣,我哀求她:“麻烦你转过身去行么?” “干嘛?”她同样很不耐烦。 “你看着我尿意跑光了。” 小护士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还不忘跟我打听:“外面那个帅哥是谁?你哥哥还是你弟弟?不过你们长得不像。” 废话,难道不能是我男朋友?这个可能性难道还比他是我一奶同胞的可能性还要低? 我顺嘴胡扯:“他是我闺蜜的男朋友,我闺蜜美若天仙,人在外国,嘱咐他照顾我。” “哦,原来如此。”她居然信了,我靠她祖宗十八辈,这种话都信?我要是说文楚是我男朋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小护士扶着我出来,走到原来的位子上,我不肯坐下来:“这里好热,我头顶上的那个空调坏掉了,我不要坐在这里。” 小护士似笑非笑:“你闺蜜的男朋友刚才让我关掉了,你发烧哪能吹空调?” 文楚的表情十分奇异,等小护士走掉以后,他笑地十分耐人寻味:“我的女朋友是谁?你的闺蜜,顾细细?我怎么不知道?” 我埋下头去装鹌鹑,就是随口瞎扯的嘛,谁知道她会当真。 小护士再来换水的时候,文楚居然正儿八经地跟她扯,小护士问:“你女朋友在哪个国家?” “苏丹。” “啊?”小护士很惊恐:“现在苏丹在打仗哩!” “哦,她是战地记者。” 我差点把药水从血管里喷出来,我没想到他不要脸真的蛮有潜质的。 “那你女朋友真的好伟大啊!” “是呀,不伟大怎么会让我帮她照顾她的闺蜜?” “对对对。”小护士再看向文楚的眼神都已经接近于膜拜了:“你和你的女朋友都好伟大。” 有多伟大?带我来打个吊瓶就叫做伟大?我还经常开车送不认识的老奶奶老爷爷回家呢,怎么也不见有人发我一面锦旗让我挂在脖子上招摇过市? 我好困,我打了个哈欠表示送客,小护士才慢慢地离开。 我靠在躺椅上,脑袋越来越重,然后就歪倒在坐在我身边的文楚的身上,谁知被他狠狠推开:“保持距离,闺蜜。” 第18章 贴身男护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根丝一连抽了好几天,病病歪歪地躺在床上。 文楚很贤惠,每天早上准时端一盆猪食喂我。 他指着那一盆颜色难辨的玩意儿跟我介绍:“这是薏仁,补气的,这是当归,也是补气的,这是红参,也是补气的。” “大哥,我又不是漏气的轮胎,至于要把我补成这样吗?” “你吃不吃呗?”他对我的耐心通常不会超过三秒,我立刻很识相地接过来:“我吃我吃,哇!”我尝了一口,肝胆俱裂:“真是美味,人间第一等。” 他心满意足地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嘱我:“要吃完啊,你中午要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 “川穹母鸡汤。” 他寻思了一番:“好,川穹在哪里买?”他好像当真了,转身就走,我跟在后面喊:“文楚,文楚我开玩笑的啦!” 川穹是个什么玩意我都不知道,只是胡扯的,我捧着猪食盆靠在床帮子上,开始担心我的悠悠未来,不知道中午文楚会给我吃什么。 中午我真的喝到了老母鸡汤,不过没有川穹,文楚跟我解释:“我问过药店的人了,人家说川穹是治风湿骨痛的,你是病毒感染不合症,我给你放了点黄芪,我刚才尝了一下,没什么中药味。” 我喝了一口,鸡汤黄亮,香味扑鼻,看来文楚不止会做猪食,鸡汤熬的也不错,真是技多不压身,我崇拜不已。 一大碗鸡汤喝下去,感觉自己都能上天了,他坐在床边目光炯炯地看我,真的让我产生一种他爱我爱到死的错觉,不过将错就错是我的一大技能。 “还要不要喝,再给你下点面。” “等会再喝,肚子好饱。”我想下床溜达溜达,把家里顺便收拾一下,他按住我的肩:“你给我老实躺在床上,别以为你喝了鸡汤就成了鸡精了。” “呃,家里都成沙漠了,我用吸尘器吸吸。” “那你就做个骆驼。” 他在客厅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不一会儿响起了吸尘器的声音,呜呜呜的,可是我觉得那个声音真美妙啊,像一首最他妈动人的歌,听的我热泪盈眶。 我知道我想结婚了,女人超过二十五岁就开始恨嫁,但是我也知道,我和文楚根本不会有那一天,如果我跟他提起结婚的事情,只会把他给吓跑。 我发现我真有点林黛玉的气质,发个烧把我弄矫情了,我躺在被窝里无声地哭泣,过了一会吸尘器的声音消失了,一个手掌放在我的脑门上,文楚错愕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不舒服,肚子疼?” 我摇头,他更急了:“那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哭成这样?”他弯下腰用嘴唇试我额头的温度,喃喃自语:“不烧呀。” 我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他的嘴唇,他两只手撑着床不压在我的身上,我使劲往下拉他,他顽强抵抗。 “你干嘛?”我哭瓢瓢地问他。 “你想干嘛?”他敲了一下我的脑壳:“生着病呢,找死吧你!” 肉体勾引失败了,我向他表达了我对他的敬爱:“文楚,我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都爱你了。” “嗯,什么?”他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你对每个女孩都那么好,那么体贴,难怪大家都爱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格外古怪,我难道又说错什么了么,我明明在赞美他啊,帅哥的脾气真难琢磨,我缩了缩脖子躺回了被子里。 有些人,越近距离的接触越能咂摸出他的好来,我生病的这几天,他准时上下班,有时候还回来很早,在厨房里煎炒烹炸。 我是一个忧患意识很浓重的一个人,有时候我不希望他这样对我,每天晚上我躺在他臂弯里和他看同一本书的时候,其实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里总有一扇门,文楚就提着行李站在那个门边,我知道,他随时都会走。 我紧紧牵着他的衣角,文楚笑着举起我的手:“这是干嘛?在床上呢也怕走丢?” 我不敢问他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爱我?我怕他说,我对每一个和我恋爱的女孩都那么好。 最近我很作,他炸排骨,蒜蓉排骨给他炸的黑漆漆,像一个长期便秘的人撇出来的条,我看着那排骨突然掉下泪来,文楚慌了:“是我炸的排骨让你害怕了么?” 它又不是洪水猛兽我有什么害怕的?我一根一根地啃着,满嘴黑灰,他坐在我对面担忧地看着我:“不好吃别吃了,我好怕你中毒。” “没关系,我事先写好遗嘱,表明我的死和你无关。”我的牙齿也啃得黑漆漆的,一张嘴有点像长白山野人。 我病了几天后,我们俩在家的角色突然就互换起来,他爱上做饭了,几乎不让我下厨房,我就站在他的身后遥控指挥,不过文楚这个人很难操控,脾气又坏。 比如有一天他兴致勃勃地要做麻辣小土豆给我吃,以前我做过给他吃,他很喜欢,这道菜不错,做法简单,不至于把整个厨房都搭进去。 天知道他每次烧晚饭第二天趁他不在我要清理多久。 我指导他削皮,小土豆很小,一个个比橡皮大不了多少,而且又圆滚滚的在手上很不好削,他才削了几个就发脾气不肯做了,统统丢在水池里罢工。 “那我来吧。”我撸着袖子要亲临战场,他在厨房门口把我堵住:“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啊!”我很讶异,怎么看出来的呢:“你不是说你不要削了,那我就削呗!” 他背对着我,弯着高大的身躯继续撅着屁股削土豆,好容易把那些滑不溜丢的小土豆给削好,一脑门的汗。 我找毛巾给他擦汗,顺便瞅了眼池子里的土豆,一个一个遍体凌伤,看起来好惨,其实他肯陪我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我已经很感激了,不需要真的为我做饭什么的,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他低头看着我:“潇潇。” “干嘛?” “原来做饭真是一件特别累的事情,你那时候天天给我做,一连做了四年。” “那有什么,反正我又没事。” 我又说错话了?刚才厨房里好像溢满了浓情蜜意,怎么一瞬间就消失了,他转过身子屁股对着我,开着水笼头哗啦哗啦地洗菜。 他不必为我做什么,我能一直给他做就很知足了。 第19章 丈母娘看女婿 我病好了以后,生活照常继续,只是我和文楚之间,好像多了一种默契,就这样亲密无间、相安无事地过着。 我始终融入不了他的朋友圈子,后来,他和朋友聚会我只是开车把他送去,如果他需要我去接他,他就会打电话给我,我再去接他。我将车夫的的职责履行的淋漓尽致。 我不介意做保姆,做车夫,做他的零工,只要能在他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一点都不感到委屈。 今天是我老妈生日,五十岁大寿,她成天唠叨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25岁已经生了我了,哪像我还没着没落的。 生了我也没什么了不起,这又不是什么利国利民、千秋万代的大事业,但求我别祸国殃民就行了。 我们在这个城市里没亲戚,所以生日就我俩一起过,她跟我提了好多次让我把文楚带着。 有一次我妈一大清早来把我和文楚堵在了卧室里,这个老奸巨猾的早就觉得我不对,问又问不出来,干脆一大早就过来抓现行。 我惊慌失措好像被捉奸一样,文楚倒是落落大方地喊阿姨,那个老娘们脸都笑烂了,仰着脖子看着她意淫中的女婿。 我很想泼给她一盆还结着冰碴子的冰水,让她从白日梦里醒来。 后来我妈三天两头地借口到我这里来,都给我堵回去了,我不是不想让我妈过一过当个帅哥的丈母娘的瘾,但是鸦片这个东西,光我一个人戒就够痛苦了的,别把我妈也拉下水。 所以我妈今天过生日我压根没有跟文楚说,还编了一个我晚上有事的理由说不回来吃饭,文楚善解人意地说那我找同学打游戏去,我说打吧打吧,玩得尽兴一点。 我琢磨了一下我这个心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比如我有个大款朋友,托我给她买个能闪瞎我眼的大钻戒,但是她又不在国内,让我暂时保管,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拿。你说我能到处戴着那戒指四处显摆么?当然不能了是不是,别人要是问我,这戒指是你的么,我说是还是不是? 我要说不是,人家会说,不是你的你戴着跟真的一样干什么?我如果说是,我朋友回来了我还不是要还给人家? 所以干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把钻戒好好收在我的床底下。 现在文楚就是那枚戒指,我若是把他带去,我妈是美得冒泡了,可是哪一天文楚突然嘎嘣一下消失了,她再管我要女婿,我上哪再给她找一个文楚去? 我提着蛋糕,带着礼物穿过不知所云的城市来到我妈订的一个最豪华的海鲜酒楼,超大包厢,能装得下几十口子人,刚踏进去的时候我就有点心酸,我们家向来人丁单薄,我妈是独生子女,她未婚先孕生了我,外公外婆早就去世了,我妈除了我就没有别的亲人。 我妈坐在大圆桌的一角,不仔细看都找不到人在哪里,穿的像一朵开残了的大丽菊,看到我立刻扑了过来:"潇潇,你们来了?"她望我身后看,除了跟着我进来的服务员没别人。 "文楚呢?" "今天他们单位有个特别重要的客户让他作陪,他来不了了。"这句台词我一路上背了好多遍,滚瓜烂熟的,背到大门口的时候我自己都信了。 中老年妇女的脸上升起一种极度失望,甚至是绝望的表情:"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回答过了么,难道受到的打击太大,我觉得我妈有点失常。 "他不来就我俩吃呗!" "吃什么吃?"我妈打掉我扶着她胳膊的手:"他不是应酬嘛,反正我现在也不饿,我们等他呗!"瞅她一脸女婿奴的德行,难道我真的陪她傻等? "别等了,他今晚肯定没空来的!" "为什么?"她观察着我:"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我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怎么会,我们两小无猜相敬如宾。" "那我们就等他。"我妈固执起来我真没辙,我卖萌:"妈,可是我饿了。" "让服务员先给你下碗阳春面。" "海鲜酒楼就让我吃阳春面?"卖萌失败,在帅哥女婿面前我就是一坨屎,我怎么能由着她闹,搞火了我就把真话讲给她听,真以为她女儿美丽可爱地能骗一个帅哥老公回家?不是自不量力就是有妄想症。 我下楼到大厅去点菜,我妈爱吃象拔蚌,我给她点一个凉拌,不过我不喜欢,觉得还不如凉拌黄瓜来的脆生,她就老说我是穷命。 我正在龙虾池那边挑龙虾呢,一个人从我后面走过走进了电梯,我手里的大抄子刚抄起一个龙虾,那人的背影让我一阵犯傻。 怎么那么像文楚?边上服务员对我说:"小姐,三斤二两。" 这么重?我心一横:"得了,就这只吧,虾壳椒盐,虾肉一半泡饭一半刺生。" 我点了一大堆菜,怎么也要吃到半夜,老妈不容易,做女儿的就是陪她撑死又如何。 我在包厢门口调整好呼吸,堆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就推开了包厢门。 我呆住了,大圆桌子边挨着我妈坐着文楚,感情刚才我没看错,那个人就是他。 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后来听我妈显摆我才知道,她趁我去点菜的时候给文楚打了个电话,第一句话就说,文楚,你应酬的时候少吃点,我们等你一起过生日。 文楚立刻回答,已经结束了,我马上来。 文楚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妈得意地双眼皮胶贴都要从眼皮上掉下来:"你还说他不会来,我一个电话他立马来了。" 我不得不佩服文楚的反应能力,要是我保证要露馅,就这个大恩大德,我必定赴汤蹈火相报啊! 有了文楚,我妈格外欢实,女儿在左,女婿在右,她左一筷子象拔蚌,右一筷子龙虾刺生,整个一旧社会地主婆。 我不太敢抬头看文楚的眼睛,他今晚似乎一直在看我,除了跟我妈讲话的时候,我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有一个声音在我胸膛里跟我咆哮,撒丫子跑呀,那厮眼神不太对啊!我总觉得他今晚要扇我一耳光似的,可我没干什么呀! 第20章 ,越看越欢喜 那俩人言谈甚欢,谈人生谈理想,谈我小时候的糗事,老妈两道卧蚕在脑门上飞,文楚笑的贝壳一般的白牙在灯火下闪的我眼快瞎了。 一桌子饕鬄盛宴,他们只顾说话只有我一个人埋头苦吃。有一道菜,芦笋也不切直接插到冰块里,搞得跟热带雨林一样,咬一口冰的牙都快酥了。 他们说话我偷听了几耳朵,快把我吓死,我妈说:“你爸妈见过我家潇潇了么?” “还没呢。” “有这个打算么?” “明天。” 我妈很满意,假牙都快笑出来了:“哪天我也见见亲家。” 不得不说,做生意的就是不一般,自来熟的能力是一流的,今天第二次见文楚,就开始攀亲家了,我把脸埋在碗里装作大吃。文楚把我的脑袋拔出来,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妈:“要不明天我们一起。” “啊?”我妈愣了片刻,不过她还有良知:“那不太好吧,毕竟你爸妈还没见过潇潇,这样,你们先见,我过两天。” 这个话题好像一直没完,我这顿饭吃的心惊肉跳的,我听到我妈又说:“有没有考虑结婚的问题?我们家潇潇做老婆一流。” 硬性推销,我都为她脸红,于是我又一次把脸扎进碗里,文楚又一次把我拉起来:“正在考虑,结婚挺好。” 感情文楚今天没带礼物,就把这甜言蜜语作为礼物送我妈了,你这随口这么一说不要紧啊,我妈要是当真了可怎么办? 我都快哭出来了,冰块在嘴里被我嚼的细碎,搞得跟铜齿钢牙纪晓岚似的。 然后他们就热烈地讨论起哪里的房子比较好,地段和学区都得考虑,我妈说得精装也许住一辈子,文楚说随潇潇的喜欢,她要精装就精装,她要简装就简装。我隔着几个座位都听到我妈激动地拍着胸脯子的声音:“房子阿姨来买,装修也阿姨来,你也知道阿姨趁钱,也就潇潇一个女儿,钱不给你们花给谁呢?” 可是老妈,你可知道,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一顿饭,吃的我冷汗与热汗交织,好一个水深火热。 而文楚大帅哥,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了,人家只需要讲一些不伤筋不动骨的好听话糊弄一下我妈,到最后谎言结出的苦果还得我一个人吃。 一桌饭,快凉了那两人才开始动筷子,你给我夹一筷子,我给你夹一筷子,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真是感天动地。 我出去埋单,文楚跟在我身边:“我来买,今天没带礼物,我请阿姨吃饭。” “不用了,你能来我已经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了。”我说的是肺腑之言,我妈这个年龄半老不小的中老年妇女,应付起来可麻烦了,有时候连我都烦,今晚文楚哄得我妈这么开心,这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我和文楚在收银台前撕打的样子很挫,收银员冷眼看着我们:“姐弟俩还争着什么,不都是一家人。” 我们同时停下来瞪着她:“我们有哪里长得像?” 后来还是文楚赢了,一顿饭把他的钱包吃的瘪瘪的,是他自己要付钱的,也不知道他一个月能挣多少。 我突然发现我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住在这个城市,至于他父母做什么的,现在他什么职位,工资是否可观我一概不知。 不是我不想了解他,而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也许还不需要那么了解就可以结束了。 我承认我有点悲观,但好歹还是有自知自明的。 我送我妈一个大金镯子,花了我老鼻子钱,文楚送了我妈一顿饭,皆大欢喜。蛋糕切开,每人都吃了一大块,喝了不少酒,三个人都有些醉意,说了很多憧憬未来的话,把我都搭进去了。 我跟着他们开始规划我和文楚的未来,墙纸贴什么颜色,壁橱要不要打,梳妆台是要复古的还是欧式的,三个人争的脸红脖子粗,后来大家都没赢,相约改天一起去看,说的真真的。 最后,老妈拒绝我们打车送她回去,她踩着三寸不烂的高跟鞋在风中摇曳,跟我们挥手:“小俩口逛逛啊!还有潇潇,明天上文楚家,记得要给亲家买礼物啊,第一次上门千万别空着手。” 我面带微笑目送我妈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在这一霎那,我的酒立刻就醒了,不只是酒醒了,梦也醒了。 “别理我妈,她最近很有老年痴呆的迹象。”我立刻向文楚表决心,导演都走了,我们不必装最佳男女主角,人生的小金人别惦记了,那是别人的事。 文楚脸上还挂着痴痴呆呆的笑容,看来被我妈毒害的不轻,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谢。”我郑重地跟他握手:“我真的没想到我妈那么不要脸给你打电话,我真的不想打扰你的,不过你能来我很感激,晚上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当做没听见。”我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文楚早就甩开我往前面走去了。 我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大长腿散步都比我小短腿跑步来的快。 我歪着头一边跑一边观察他的脸色,我妈走了他也不必表演,脸色越发阴沉,能滴下二两二锅头来。 我感到我妈晚上有点过了,我后面也跟着有点人来疯,我陪着小心:“文楚,生气了?我妈说的那些真的别理她,她自说自话惯了。” 他不睬我,步子迈地更大了,我跑的直喘,使劲拉住他:“别介,吃了一肚子生猛海鲜,快从我的喉咙里蹦出来了。” 他这才停下脚步,回头随便这么瞥了我一眼,顿时魂飞魄散。 他在不爽,他一不高兴我就没辙,卖萌我又没颜,只好哭丧着脸装可怜:“大哥,我妈都老了,你就当日行一善。” “颜潇潇。”他声音冷酷无比,可以瞬间将我冻住。 “请讲。” “明天见我爸妈,你可准备好了?” “咦?”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234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234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