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不存在的希望》 第1章 无人阵亡的战场 今日阵亡人数统计：零。 一张张随意的报告堆叠在办公桌前，上面的内容大多千篇一律，而像是这种认真的糊弄的报告也只是少数。 身为圣玛诺利亚共和国的公民，他们实在是不想多在无趣的86身上多费力气。 相对而言，他们更喜欢去坐享其成，领着高额的工资的同时以军人的名义享受一些优待。 事实上，这些人之中几乎没有人认真的和他们所管制的86进行过交流。 …… 共和国最北部，第八十六区。 北方战线，第一战场。 这里是被遗忘的地方。 或许唯一记着他们的除了那些军人之外就只有和他们作对的「军团」了。 这一点倒是蛮让人欣慰的，毕竟如果连对手都不记得你，那么你存在的意义也几乎消失殆尽了。 “今天吃什么？”莫纹特认真的提出这个问题，周围的其他86也随着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 在莫纹特的正前方，他们活泼开朗的队长随性答道：“我想吃蛋炒饭。” “还吃蛋炒饭？别吃蛋炒饭了。” 旁边另一个86加入对话：“都吃几天了！” “啊，那好吧，”这位队长无奈的举起手表示投降，“既然如此我们就等出去的冷枫他们回来再议吧。” 餐厅里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种诡异的气氛已经成为常态，也没有人在乎了。 嘎吱—— 说曹操曹操到。 冷枫推开年久失修的木门，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奇怪的看了看队长。 “是不是有人提到我了？”他平淡的问。 看到回来的冷枫，队长兴奋的一起身。 他一把搂住满脸嫌弃的冷枫：“我们正好可以探究世界性难题了。” “什么？”冷枫尝试挣脱，但队长就是队长，死死的按住冷枫，令他难以逃脱。 “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蛋炒饭。” 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冷枫一直以来都对吃喝没什么要求，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活着，至于生存质量就随便了。 莫纹特嘴角抽了抽，他很明白眼前这两个人的德行。 “我还是去找凌悠商量商量吧，”他无奈的扶额，“至少她会给出正常的意见，而不是像你们两个一样。” “我怎么了，我的意见也很正常嘛。”这位队长似乎是没能意识到自己每天都只吃蛋炒饭的行为有多恶劣。 看着准备离开的莫纹特，冷枫默默跟上。 莫纹特瞥了一眼他，得到的只是一句淡淡的回应：“你不识字。” 现在莫纹特非常怀疑冷枫的说话方式是谁教给他的。 “咚咚咚……” 冷枫敲了敲眼前的房门，静待不过半分钟，门就缓缓打开。 一位带有着灰白色的长发和焰红色眼眸的少女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走出来。 莫纹特向对方说明来意，接着慢慢等待着。 少女稍微思考一下，然后在手中的本子上奋笔疾书写下一行字。 展示给冷枫看后，转告道：“她觉得我们今天应该来点土豆，因为只有这玩意在之前被种出来了。” 处在北方战线的环境更加的恶劣，他们曾经多次尝试种植一些果蔬，可只有土豆勉强长出来了。 “也只能这么样了，”莫纹特点点头确认，“今天就吃炖土豆。” 说罢，他就抛下冷枫和凌悠在原地，自己一个人下楼准备饭菜了。 只剩下冷枫和凌悠两个人面面相觑在原地。 其实和其他人相比，和凌悠待在一块更难以接受。 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凌悠不能说话，只能用手中的笔记本来表达想法。 可全队已知唯一识字的就是和凌悠同乡的冷枫，所以其他人和凌悠待在一起只会显得尴尬。 由于识字且本来就认识，常规情况冷枫和凌悠都是待在一起的，也没有人有异议。 “走吧，根据预测「军团」明天下午才能来。”冷枫指了指楼下，说道。 『可是之前不是有几个斥候型没能击毁，还留在附近吗？』 冷枫看着凌悠笔记本上的文字，回答道：“其他人现在正在搜查，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不是很要紧。” 凌悠听后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冷枫向楼下走去。 楼下，队长此时正在和其他几个86交谈，那些人正是冷枫口中去搜查那个斥候型的86。 看来他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既然「蝉」已经死了，那么现在这些就是全部人员了。”队长略带伤感的表情并没有持续，他环视四周确认人数。 整个餐厅一共十八个人，这就是这个战线里全部战斗人员，那些检修机器的维修人员暂且不被算入。 其他人也都听见了队长的话，他们之中有人在为那位代号「蝉」的86默哀。 但也有人面不改色，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死人在这里已经司空见惯了。 86之中的很多人都认为战死反而是一种光荣，也是一种从无尽折磨之中解脱的捷径。 只要不是被抓去做成「黑羊」，死亡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根据报告的86所言，那个人没有留下大脑。 很明显，他是幸运的，可以光荣的死去，并卸下全部的担子。 冷枫和凌悠等几个86凑在一起，用简陋的自制飞行棋来消磨时间。 86的日常过于乏味，可苦中作乐已然是他们的常态。 几个不同色种的86聚在一起，研发了一个新的游戏消遣时光。 忙碌的莫纹特随机叫来了几个离他近的86过去，当做苦力去帮助他做饭。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必要做了。 所有人耳朵上的知觉同步被触发，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传来。 “虽然很没有必要，但是出于礼貌还是问候一下，各位86，我是你们的新任管制指挥官，我不在意你们如何称呼我，我只需要你们严格听从我的指挥，从「军团」手中夺取胜利。” 所有人都有些奇怪，从来没有任何一任管制指挥官这么负责任。 “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是，无论现在你们在做什么，立刻停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你们平常战斗的状态。因为「军团」要来了。” 另一边的指挥室里，一个军装上带着五六枚徽章的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他的下一个军功，将会在这里诞生。 第2章 遥远的北方战线 无数阻电干扰型在天空中飘过，大片大片的，像是一大团黑云。 但冷枫心里觉得它们更像是老一辈人所说的蝗虫。 它们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最终都将会寸草不生。 这是必然的结果。 一路小跑来到堆放「破坏神」的仓库，耳中来自另一边的催促声越发急促。 冷枫忽视了无意义的催促，迅速的找到了那个刻画有红枫标志的那一台「破坏神」。 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的个人代号就是「红枫」。 最后检查了一遍机甲上的弹药，确认无误后和其他人一样坐上机甲。 “全体86注意，「军团」已经到达你们的一点钟方向，对方的阵容紧紧排列在一起。” 通过知觉同步获得更多的信息，情报这么富裕的仗无论是冷枫亦或是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打。 各自的「破坏神」相继走向那位管制指挥官指引的方向。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 「军团」，密密麻麻的「军团」。 虽然长期与「军团」作战的86很清楚它们本来就是以数量占据优势的恐怖打法，可这一次的数量却远超他们预期。 铺天盖地的「军团」就像是蚂蚁一般，只不过相较于蚂蚁，斥候型的体型大了几千倍。 “是战车型……”队长用他远超常人的视力一眼看见了「军团」之中的异类。 战车型有着极强的火力和坚硬的装甲，是十分难缠的对手。 可在如此之多的斥候型的辅助下，击破战车型更是难上加难。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冷枫平淡的发问：“「军团」里是不是还有近距离猎兵型，我好像看见了。”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回应他的只有与「军团」交战时轰鸣的火力。 不久，他们的队长便正式开口回应道：“是的，看起来这次它们是铁了心的要歼灭我们了。” 86操纵着自己手中的「破坏神」，机枪轰碎面前斥候型的同时躲避枪林弹雨。 接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 凌悠驾驶的「破坏神」带着高周波刀，冲杀进「军团」之中，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破坏对方的阵型。 冷枫跟在凌悠身后，机枪的火力如同不要钱似的播撒，均匀的分给每一个靠近的「军团」。 “「灰尘」的腿被战车型打断了，速来支援。”队长在战场的不远处用着知觉同步大声喊着身旁86的代号，尽管他知道再怎么大声传达过去的声音都一样。 这种纷乱的战场之中，机体受伤，尤其是行动能力受损，那么他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战争之中没有时间用来默哀。 战车型还在对着队长连续开炮轰炸，队长全部灵活的躲开。 他没有对着战车型使用火力压制，那样完全是在浪费多余的火力，让凌悠过来使用高周波刀解决才是最好的选择。 跳跃之中的「破坏神」吸引住战车型的注意，企图把它引导到凌悠那块。 但战车型停下来了。 它没有再去理会试图引走它的队长，而是径直走向失去行动能力的「灰尘」。 “轰——” 那一瞬间，队长的耳朵里仿佛产生了耳鸣：“是黑羊……” 他低声做出判断。 黑羊，是86们对于一种特别的「军团」的统称。 这种「军团」是用战场上受到损伤的人脑为蓝本制成的，拥有一定的战斗经验，更加的难缠。 万幸的是，真正拥有统御「军团」的智慧的牧羊人没有来，不然他们真是插翅难逃了。 “你们所有人集中到一起，躲避所有的战车型和近距离猎兵型，且战且退。” 那边的管制指挥官终于下达了他的第一个指令。 得到了指令的86们立刻向着他们队长的方向靠拢，不去理会战车型的阻挠，立刻开始了逃跑。 他们本来就有逃跑的想法，只不过是碍于这个管制指挥官的面子，没有直说。 所幸这个管制指挥官也不傻，看出来他们的处境，并没有让他们继续去死磕这些乱七八糟的「军团」。 “不要想着解决全部的「军团」，等到绝大多数的斥候型都被解决的差不多了之后，他们也会自己离开。” 指挥还在继续。 “一部分人暂时留在前方牵制一下斥候型和近距离猎兵型，那个装备高周波刀的再带上几个人偷偷绕后包抄，直接解决战车型。” 「军团」逐步逼近，显然一直的退步必然是没有用的。 根据管制指挥官的话，迅速斩杀所有的战车型自然是最佳的方案，战车型带来的火力压制严重的限制了86们的发挥。 一个机体上刻画有铃铛的「破坏神」从队伍中脱离，那是凌悠的「破坏神」。 她的身后，代号为「红枫」，「游乐场」和「绣花针」的86紧随其后。 四人躲过斥候型的侦测范围，同时搜查着战车型在「军团」之中的位置。 战车型的体型大于斥候型和近距离猎兵型，因此鹤立鸡群的它们很容易被发现，然后挨上来自四人「破坏神」背上57mm滑膛炮。 轰隆隆的轰炸声在战场里并不起眼，甚至一般的斥候型都不会去检测这种声音来防备。 可身为黑羊的战车型不一样，它在结结实实的挨了四炮之后竟然还学会了拿斥候型挡枪。 伴随着冷枫又空了一炮，众人皆是有些惊讶。 黑羊确实比普通的「军团」更恶心，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智能。 因为开炮而暴露位置的四人很快也被其余「军团」围住。 机枪轰鸣着开路，凌悠被众人拥簇着直奔战车型。 战车型最大的缺点就是机动性，它牺牲了这一点换取了极强的防御力和火力。 这也意味着只要近身就可以牵制住战车型，甚至是直接歼灭。 炮弹砸向凌悠的「破坏神」，可机甲却把身子一转，利用几个斥候型挡住了攻击。 战车型来不及反应，被飞扑而来的「破坏神」用钩索定住。 它尽其所能的摇晃身体，尝试把凌悠从它的背上摇下来，可那只是徒劳。 第3章 角落里飘零的孤魂野鬼 钩索死死的钉在战车型的身上，它的摇晃只是徒劳。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它停止了自己的行动，接着开始呼唤身边那些斥候型，想要它们击落凌悠。 战车型的护甲远远比「破坏神」坚硬，故此斥候型也不需要担心误伤。 可冷枫等人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它这么做。 连续数发57mm滑膛炮穿越战线，接连击毁好几架想要击落凌悠的斥候型。 “掩护凌悠。”冷枫简短的下达指令，他周围的二人也没有反对，而是跟着他冲进斥候型的包围之中。 与此同时，高周波刀也直接插入战车型的护甲之中。 有着冷枫等人火力掩护，凌悠跟上一击滑膛炮直接轰碎了战车型将近一半的机体。 “救……啊——”冷枫猛地一转头，机体上印有绣花针样式的那架「破坏神」被一个近距离猎兵型抓住。 他的机体被活生生切开一半，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绣花针」的一只手臂被连带着切了下来。 “不……不要啊，”他绝望的大吼着，“滚开！” 手枪无力的几发子弹在近距离猎兵型身上弹开。 共和国给予的武器过于落后，甚至于连机体最薄弱的近距离猎兵型都无法击伤。 “轰——” 没有一丝的怜悯，冷枫将他和近距离猎兵型一并补上了一击炮轰。 失去了一只手臂的他无法被治愈，更不可能继续战斗。 在86区，无法战斗就意味着死亡，冷枫只不过是帮助了他解脱罢了。 而且在炮轰下死亡的他不会留下大脑，也不会成为牧羊人或是黑羊。 “哒哒哒哒哒哒——” 身旁咆哮着的机枪像是宣泄着不满。 冷枫一边继续输出火力破围，一边看了一眼身边那位代号「游乐场」的伙伴。 知觉同步不止可以传递话语，也可以传递细微的情感。 通过未关闭的知觉同步冷枫能感受到明显的不甘。 这种感情在86区十分常见，谁都会这样。 可影响到战斗就不好了…… 冷枫操作着钩索撞开对方，正好躲过一发扑面而来的炮弹。 「游乐场」一阵心惊，看着不说话的冷枫和刚刚赶来的凌悠内心充满了愧疚。 战场并非玩乐之所，一时的疏忽可能就会酿成大错，若不是冷枫及时出手，想必他也是命丧黄泉了。 他接着又是一阵懊悔，他怎能那样小孩子脾气。 但随后，他便放下多余的心思，和冷枫一起掩护着用尽刀刃的凌悠突围。 可无奈，纵使战车型已经被斩首，那些斥候型依旧没有撤退的打算。 另外一边的队长等人也迟迟不能冲杀进来。 “左后方斥候型数量偏少，你们的队长「独角羊」也带着其他86正赶往那个方向，但是有两个近距离猎兵型在那边。” 管制指挥官的声音再次出现，及时的指明方向。 说实在的，其实管制指挥官并不需要多么运筹帷幄，他们只需要简单的分析局势，然后用上帝视角给出几个当局者看不到的东西就可以提升很大的战力了。 86们都是整日摸爬滚打在混战之中，论战斗，管制指挥官真的没必要班门弄斧。 得到讯息的队长带着剩余的86浩浩荡荡的赶往管制指挥官点出的方向。 当然了，也有两三个人被留着断后，防止「军团」跟上。 “弹药耗尽了。” “我还剩一点……” 冷枫平淡的宣告了事实，高强度的交火再加上本身携带弹药量就有限，弹尽粮绝的他们突围也是难事了。 「游乐场」环视周围，问道：“话说清道夫呢，这群机器狗不应该一直都跟在我们周围吗？” 听闻此话的冷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机甲指了指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斥候型。 “……”一阵沉默。 一枚炮弹擦着「游乐场」的头部飞过，数不尽的子弹仍在向他们倾泻。 他们三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斥候型驱赶。 尽管他们尽可能的向管制指挥官所说的方向前进，可少量的弹药难以支持他们顺利前行。 三人仿佛是练习时使用的移动靶，随时都会挨几下。 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提供的“铝制棺材”的弱点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虽说这和名字完全不符的破烂机甲也没什么优点，但越是绝境的情况，这些破烂身上的缺点就会被无止境的放大。 哪怕是习惯于操纵「破坏神」的86们也无可奈何。 四处逃窜的三人的机甲上已经布满伤痕，毫不夸张的说已经可以看见里面正在驾驶「破坏神」的86们了。 “别着急，我来了。”伴随着七八发滑膛炮的炮轰，一个「破坏神」一骑当先的带着清道夫冲进来。 那是队长的「破坏神」，从上面独角羊的标志就能看出来。 他转过身子，自认为很帅气的说道：“我来的很及时吧。” 而冷枫则是毫无感情的棒读道：“是，是，没有你我们现在就死了，真是感谢呢。” 在众人的掩护之下重新填装弹药，回归最佳状态之后的冷枫火力全开，对着「军团」毫不留情。 退回原本的86区，这是他们当前的任务。 根据那位管制指挥官的说法，直至现在已经战死五位86了，继续战斗下去只是徒劳。 击杀了战车型之后的「军团」也不会继续发动大规模进攻，坚持到下一次补给是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斥候型没有继续进击，以队长为首的一众86稀稀疏疏的回去了。 十三个人，这是现在仅剩的人数了。 冷枫扫了一眼活下来的86们，心里大概估计了一下。 见战事结束，那位管制指挥官就直接断开了知觉同步，看来他对于86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虽然他在行为上是尽职尽责，但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把自己和86放在同一档位置上。 这也是共和国人正常的思维，对于86们是习以为常的，反而是对方如果还要继续留着和他们交流才是怪事。 第4章 被人类遗忘的可怜虫 走进院子，离开「破坏神」，还活着的86都一脸疲惫的走向餐厅。 损耗严重的「破坏神」被尽数拿去检修，这些机甲受损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冷枫走向餐厅边上的一个小黑板，默默擦掉了上面画着的几个处理终端的标志和他们的个人代号。 已经死去了……那就该遗忘了。 怀念死者没有任何的意义，特别是在86区。 半生不熟而且凉透了的土豆味道并不是很好，米饭也仅仅只是能吃。 可86们没有一丝怨言。 他们不在乎，或者说是没有心思在乎。 平时本应该热闹的晚餐时间在今天异常的冷清，这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怕是因为刚刚结束一场战斗。 86们已经习惯了不断的战斗，苦中作乐的精神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与他们相比。 可今天却异常的沉默。 一共死了五个人，这五个处理终端兴许在几周后就会被完全忘却，只是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吧。 这么说来，86们甚至想不起来上一个死去的处理终端的名字。 就连个人代号也不记得了。 这才是86生活的常态，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名为无头死神的处理终端记住每一个逝去的战友。 真正的情况只是被不断的忘却，永无止境的忘却。 他们已经被忘却了，被人类社会忘却了。 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共和国人会记住他们。 即使是他们身边的战友也会忘记他们本身的存在。 说到底，所谓86就是一群被遗忘的可怜虫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罢了。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这个道理，可每一次想起来的时候内心总是有一股说不明白的滋味。 “砰。” 有人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凳子，所有人都目光都聚焦向那个人。 他只是讪讪的笑笑，静静的把凳子扶起来，收拾好碗筷离开了。 有了第一个先例，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撂下碗筷，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冷枫同样是其中一员。 可他刚刚放下碗筷，坐在他正右边的队长拉了他一下。 冷枫很识趣的没有准备离开，而是等待。 大家吃饭的速度也都差不多，很快餐厅内就没有了冷枫和队长之外的第三个处理终端。 确认所有人真的离开之后，队长提起了话头：“冷枫，你真的认为86可能成为共和国的公民吗？” 这个问题很是奇怪，冷枫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队长，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共和国那群人真的这么好心？那前辈他们怎么没回来。”他冷冷的说道。 还没等队长回话，冷枫就继续开口：“戴应，你应该认清楚现实了，不要总去抱有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的幻想应该从你刚入伍的那一天就结束了。” 戴应没有做声。 正如冷枫所讲，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可这对于86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反而是拖累精神的累赘。 “你说的是对的，”戴应队长把桌子上的碗筷集中到一起，想要送到后厨，“可我们不能不抱有一丝对未来的期望，万一明天就有人类找到能打败「军团」的方法呢。” 冷枫摇摇头，对他的行为十分不理解：“我不认为这生活还能好到哪去。” 他走过去，跟着一起收拾碗筷。 “你太过于理想主义了，已经开始影响你对于现实的判断了。” “我没有，”他坚定的看着冷枫，而后者只是惊讶，“等战争结束了，我要让所有的86成为真正的公民，然后带他们去找到人生的真谛。” “啪——” 冷枫一下子没拿住碗，不小心打碎了其中一个。 戴应安慰他：“没事，这种碗还有零星几个备用的。” “你真的，真是什么事情都过分的理想化了啊……”冷枫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们都是正好四年的军龄，虽然共事的时间不超过两年，二人之间也不是很了解彼此。 但唯一能知道的事情就是他们两个作为队长和副队长完美的互补了对方的缺点。 一个过分理想，一个只有现实。 一个远望星辰大海，一个窥视井中天空。 二人都不能很好的理解双方，可他们仍然能配合默契，在阵地上艰难镇守。 碗筷被收拾好了，二人经历战斗之后也是异常疲惫，根本没有刷碗的想法。 “我说，假如有一天战争真的结束了，你会做什么。”戴应对着冷枫问道。 冷枫向前的脚步一顿，转头不解的看着戴应：“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说罢，冷枫推开餐厅大门。 …… 打开房门，那位管制指挥官从小屋子里走出来。 他的名字叫图克斯依钠?德拉，通常简称依钠。 尽管总有人吐槽他的名字总感觉想一个女孩子，可他从来没有想要改名。 他和其他的共和国公民不一样，他知道黑羊和牧羊人的存在，也就是说他很清楚战争并不会在三年之后结束。 因此，他需要权力和功名来帮助他取得高位，然后带领共和国反击「军团」。 第一步便是利用86赚取足够的功勋，拥有足够的威望，在高层拥有一定话语权。 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军团」自我更新换代的事情公之于众，才能让共和国的公民不受「军团」的袭扰。 “依钠上尉。” 走廊里遇见几个官兵向着依钠打招呼。 依钠柔和着微笑向他们回应。 不远处，他可以看见一位女军官正和其他人争辩着什么，但是他没有理会。 当务之急是晋升，更快的晋升，然后建设一个更好的共和国。 一想到自己的宏伟目标，依钠的脚步便轻上几分，他现在必须要迅速回家去整理目前已知的「军团」情报。 现在他可是同时指挥四个86的队伍，通过偷听从而得到的信息也远远多于一般军官。 在他的眼中，虽说86是不如共和国公民的低贱人种，但他们毕竟天天面对「军团」，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有可信度的。 第5章 死寂空域里的悲鸣 红日当头，劳累的众86明显度过了一整个平稳的夜晚和上午。 简单的洗漱过后，冷枫瞅了瞅镜子。 86里可不只是有男性，其他地方的女86冷枫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他们这里的非常在意每天的容貌。 因此镜子也被精心的照料，上面连裂纹都没有。 刚走出卫生间，就遇见了并排走来的戴应队长和御用厨子莫纹特。 “早饭还没开始做，稍等一会。”莫纹特和冷枫提前打个招呼，防止对方前往餐厅之后发现白跑一趟。 冷枫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需要我通知其他人吗？” “不用，”莫纹特打了个哈欠，“早饭用不了多久就能好，况且还有些人没起来呢。” “嗯。” 冷枫再次点头确认，然后准备离开。 走到外面的长椅上，北方战线无论何时都比其他地方寒冷，因此长椅上都铺了一层毯子。 虽说那毯子里面的毛绒的冒了出来，很多地方也薄的只剩一层外皮。 冷枫直接半瘫在长椅上，左手扶着长椅的靠背，右手揉着太阳穴。 这并非是什么high到不行了，只是单纯的头疼罢了，这也是冷枫的老毛病了，很久以前就存在的问题，只要他过于劳累就会这样。 长舒一口气，冷枫微睁开眼睛，仰望着天空。 淡蓝色的眼睛映照着淡蓝色的天空。 一切本来都应该是那么美好。 一道“白云”飘过。 冷枫轻易地就看出来了，那不是所谓的云彩，而是阻电干扰型。 “蝗虫嘛……”冷枫又想到了之前自己那个比喻，突然感觉格外贴切。 “反正区别也不大，”冷枫感慨一下，“都是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有害的东西而已。” 刚刚休息上几分钟不到，冷枫又听见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冷枫脸上充满了无奈，缓缓起身。 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减员，因为总是要去安抚那些心理受伤的处理终端。 追寻着声音找到源头。 在一地的落叶上面，冷枫找到了他。 个人代号名为「游乐场」的家伙。 他好像和之前战死的「绣花针」关系很好，冷枫回想起之前他们两个入伍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就好像一直待在一起。 “你怎么了？”冷枫俯视着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对方，问道。 「游乐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冷枫，冷枫也平淡的看着他。 他缓和了几下，用着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回答道：“「绣花针」死了，其他好几个人都死了。” “所以呢？” “他们太可怜了，连一座像样的坟墓都没有，甚至都不配留下名字……我想最起码为他们留下一个衣冠琢，至少这样也有人记得他们。” 经他这么一说，冷枫才注意到他旁边带着一把铁锹和那些死去的人生前的物品。 “这样做……”冷枫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最终还是决定明说了，“有什么意义吗？” 令人没想到的是，「游乐场」听闻此言瞬间激动站起身。 他比冷枫高一些，所以冷枫只能抬头看他。 冷枫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太一样。 “意义？难不成我只能像副队长您一样舍弃自己的情感，成为一个只想要不断战斗的机器？那和「军团」又有什么区别！他们现在死了，可能我还记着，可是一个月之后呢？一年之后呢？我死了之后呢？” “他们可是会被遗忘的啊……我只是想要让他们留下曾经存在过这个世界的痕迹，我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的眼中又有着泪水冒出，他用胳膊粗鲁的擦了擦眼睛。 “副队长先生，我的军龄只有堪堪不到两年，我做不到您这样，我……不想忘记，也不想……被忘记啊！” 将近一米八的壮汉在用尽全身力气吼尽最后一句话后，跪地痛哭。 也许「绣花针」是他的好友，是他珍贵的伙伴，只是冷枫无法感同身受。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游乐场」。 对方颤颤巍巍的接过纸巾：“谢……谢谢副队长。” “我只是想告诉你，可能你现在还记得他们，但再过几年，等你死了，他们仍然会被永远遗忘，你这样只是自欺欺人。”冷枫对着他继续揭露事实。 “没关系，”他紧紧握着纸巾，“只要在我死之前，我还记得他们，记得这个战场上死去的86们就足矣了。” 冷枫一愣，叹了一口气，若是像他这样一直给自己心里增加负担迟早要疯掉的。 死人在86区完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真要给自己强加一个记住所有人的责任负担太大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传说中的那位「死神」一样，能够承受的了所有同伴的亡魂。 像是看出了冷枫是忧虑，「游乐场」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冷枫苦恼按了按太阳穴，毕竟这是共和国人禁止的事情。 “算了，你先干着，等回头我问问戴应，反正我们第一战线的人都离死不远了，也无所谓了。” 冷枫停留在原地，看着「游乐场」一铁锹一铁锹的铲地。 这时候，一个轻灵的身影窜出来。 她拍拍冷枫的肩膀。 冷枫转头，看见凌悠手里举着那个本子。 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莫纹特让我来喊你去吃饭』。 专心挖地的「游乐场」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事情，继续挖坟。 冷枫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喂，该吃饭了，不然莫纹特就要着急了。” 话音刚落，他便领着凌悠往回走。 被毫无防备踹一脚的「游乐场」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趴在地上。 等他站起身，反应过来冷枫说什么的时候，冷枫已经带着凌悠走远了。 “诶，等等我啊……”「游乐场」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埋怨。 另一边，远去的冷枫和凌悠二人。 凌悠把手中本子上刚刚写出的内容给冷枫看了看。 『我们就这样直接走好吗？』 “他要是连这都承受不起那也没必要继续完成他的愿望了。” 凌悠歪歪头，表示不理解，她可是还不知道那个「游乐场」之前许下过什么的愿望。 “他大概是想要成为我们这边的那个「无头死神」吧。” 第6章 献祭自我的新晋死神 餐厅里，86们吃着合成食物，都没有说话。 食材全部被用光了，共和国的补给还要在等一段时间，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动用合成食品了。 尽管味道一言难尽。 “「军团」正在向你们那边进攻，停止你们现在手中的事情，立刻准备迎敌。” 知觉同步被打开，管制指挥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莫纹特撇撇嘴：“怎么就偏偏吃饭的时候才来「军团」。” 抱怨也不能改变已然存在的事实。 86们再一次一路小跑去准备应战，和上一次一样，不少阻电干扰型在天空中飞舞。 忽然，一只阻电干扰型不知道为什么掉到了地上。 冷枫看向那只阻电干扰型，可它却被急匆匆赶来的「游乐场」一脚踩碎。 「游乐场」并没有在意自己脚上踩到了什么，只是继续迅速的准备前去驾驶「破坏神」。 “等等。”冷枫喊住「游乐场」。 「游乐场」疑惑的看向他，然后在惊讶的目光中看着冷枫走过来把一把手枪放在他的手上。 冷枫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好好使用它。”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了，「游乐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枪，回头跟上冷枫，心里止不住的忐忑和不安。 几片落叶飘到地上，提醒着86们已经入秋了。 或许也在告诉他们，他们不久之后也都会像这些落叶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没有人会记住他们曾经的存在。 “哐当，哐当。” 「破坏神」砸在地面上的声音震天响，但在浩浩荡荡的斥候型面前比起来就差远了。 这一次他们选择了游击的打法。 86们被分成好几队，各自找到一个相对薄弱的位置突袭，随后立刻撤退，重新寻找突破点。 这一次来的全是普通的「军团」，一只黑羊也没有，更不可能有牧羊人，最高的战力也只是近距离猎兵型。 只要把控好节奏，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接连的突破大大提升了86们的信心，也许这次都不用减员就能结束战斗，这样的想法占据了他们的大脑。 尽管没有明说，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高昂的情绪和被黑压压的阻电干扰型笼罩的天空鲜明的对比。 冷枫操纵着「破坏神」从烂尾楼的二层一跃而下，重重的砸在了最后一个斥候型的身上。 机枪哒哒哒的吐着火蛇，宣告了战斗的结束。 “本次战斗都没有减员，真是轻松。”队长在狭小的「破坏神」控制室内部伸了个懒腰。 “倒是冷枫，”在旁边看见了冷枫最后一下的莫纹特吐槽，“最后真的有必要那么干吗，你那样很伤害机体吧。” “这破烂还有珍惜的必要吗？”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不得不说，冷枫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问题是即使是这种破烂机甲他们现在也不能说是随意消耗。 可能是他们的错觉，也可能是真的，他们这些处理终端可以感觉到送来物资的频率越来越低了。 这种情况也就两种原因，一是共和国内部对86的歧视越来越严重了。 二是共和国本身也逐渐开始无法承受巨量的战争消耗了。 虽说这不是他们86需要去操心的问题，可补给物资的减少是实实在在的。 驾驶着损伤程度各不相同的「破坏神」缓缓返航，说笑声也在知觉同步里出现。 至于他们的那位管制指挥官，早就在最后一个斥候型被解决时就断开了。 四处张望之后，冷枫自嘲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战斗给他打出阴影了，他总感觉事情不能这么简单。 现在都已经草木皆兵了。 其实也对，毕竟战车型都被直接消灭了，斥候型也打倒了不少，这边战线的进攻力度减少也是正常的。 反倒是他太敏感了。 “哐当……哐当……哐当……” 沉闷的踏步声逐渐靠近冷枫，那是「游乐场」的所操纵的那一架「破坏神」。 “怎么了吗？” 冷枫有些奇怪，有知觉同步，即使不靠近也能听见吧。 「游乐场」只是用低沉的语调说道：“我们不是没有减员，我在三确认了几遍，我们只剩下了十二个人。” “？！” 听见了这番话，大家都各自清点起周围的人数。 “大家不用找了，消失的那个人是个人代号「春雨」的那位86，她不小心被近距离猎兵型击穿了机体，失血过多死的。” 「游乐场」继续描述他当时看见的东西，大家纷纷停下脚步倾听。 “她死去的时候太虚弱了，根本没有余力用知觉同步，当她被我看见的时候，近距离猎兵型正打算将还有一口气的她的脑袋带走。” “我立刻阻止了那个近距离猎兵型，那时她也活生生流血流死了，我亲手处理了她的大脑。” 冷枫默默听完事情的经过，谨慎的发问：“你确定已经彻底破坏了她的大脑？” “是的，”「游乐场」点头，虽然没有人能看见，“我用之前副队长借给我的手枪从太阳穴打烂了她的大脑，我还把她的遗体送进了她的那架「破坏神」残留的机体内。” “嗯。” 冷枫放心了。 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做到。 为了成为死神，「游乐场」已经开始强迫自己突破了。 能够亲手对着朝夕相处的同伴开枪，哪怕只是遗体，这对于一般人也很难做到。 也不清楚他当时下了多大的勇气。 冷枫跟在「游乐场」的后面，打算待会安抚一下他。 不然内心紧张，愧疚和恐惧的情绪容易压垮他。 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可能有人可以克服心里的压力，一上来就能毫无顾忌的处理同类的尸体，尤其是杀死还奄奄一息，生死与共的同伴。 “哐当……哐当……” 大片大片的阻电干扰型围着他们几个86飞，在冷枫看来，这倒是颇有一种为新生的死神加冕的意味。 但愿这位死神不会成为死神，也希望他能成为死神。 第7章 逐步挖开被忘却的记忆 冷枫找到了戴应队长。 “怎么了吗？”戴应稍微有些疑惑，但在看见冷枫用手指向不远处捧着死者遗物的「游乐场」后就恍然大悟。 戴应在脑中考虑着怎么说话，同时跟冷枫说道：“走吧，这么大的压力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也不好。” “嗯。” 二人统一目标，尾随着前往那片墓地的「游乐场」。 「游乐场」自从为那些死去的86树立墓碑之后，他就每天都会去简单的打扫。 渐渐的，那里成为了他平日里的去处。 一般大家找他的时候都会优先考虑去那里。 几座简陋但精致的墓碑在地面上矗立，旁边落叶被扫成了一堆。 工工整整的把死者的遗物摆放在地上，「游乐场」找到一个比较适合的位置，用起一直被放在那里的工具开始干活。 戴应想要上去搭把手，可冷枫拦住了他。 冷枫认为这种事情只有让他自己亲自完成才是有意义的。 只有他才会这么用心的去做这件事情。 倒不是说戴应不会用心，只是二者用的心思不一样，表现的效果也自然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动作愈发熟练的「游乐场」终于完成了第一步，挖坑。 回头拿过提前准备好的死者的遗物。 那些东西他也不是随便选的，其中有死者身上的东西，也有她生前比较喜欢的东西，还有最能够代表她本人的一套衣服。 整齐的安置在坑里，接着就是填坑了。 令人惊异的是，他挖的坑大小刚刚好，不但这些东西能放进去，而且重新埋上土后土堆的高度和其他的坟也差不多高。 最后在土堆上插上写好字的木牌。 这是「游乐场」拜托凌悠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等到有人需要时就可以直接使用。 「游乐场」也有过学习写字的打算。 但和不能说话的凌悠沟通还是太麻烦了，学习的成本太高了。 反倒不如请凌悠写一遍方便。 几只阻电干扰型飞过，带走了几片落叶。 尽管秋天天气寒凉，太阳的光线一大半也都被阻电干扰型挡住了。 可「游乐场」依旧浑身是汗水。 泥土和汗水交杂在身上，显得有些邋遢。 他看着身后的戴应和冷枫。 冷枫递给他一个小毛巾。 戴应怪异的看着冷枫，他都不知道冷枫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这个。 “谢谢，”「游乐场」接过小毛巾，“队长和副队长都待在这里等我真是麻烦你们了。” 并没有嘲讽的含义，而是真的在感谢一直等待如此长时间的二人。 冷枫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反正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 戴应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默默走到几座坟墓前，蹲下来认真的打量着。 刚才「游乐场」一直都认真的在为死者树立坟墓，因此他也不好意思凑上去仔细的近距离看这些。 平时没怎么注意，但现在一看才发现，「游乐场」居然这么细致。 几座坟墓甚至比他们的屋子的布局都要整齐，干净，显而易见，这里被倾注了不少的心血。 缓缓起身，戴应认真的看着「游乐场」：“你做的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被这么一说，「游乐场」愣住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不是那么妥当，戴应重新说：“我的意思是，你的做法是有意义的，已经比我们现在的日常有意义多了。” “不用担心别的，”戴应把手放在受宠若惊的「游乐场」的肩膀上，“你没有在杀死你身边的同伴，你是在解放他们。” “说句不是那么好听的，以后，我们可以也要被你所解放咯。” 戴应半开玩笑的说着，但「游乐场」明显感到了对方是认真的。 “好了，你不要继续给他加压力了。”冷枫把戴应搭在「游乐场」肩膀上的手撤掉。 “无论如何，”冷枫随意的说着，“只要做自己想要做的就行，不用管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哪怕只是三分钟热度，那也是你想要做的。” 冷枫虽然是对着「游乐场」说这话，可他的目光却眺望向远方，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俯下身子捡起地上几片黄叶，冷枫自言自语道：“这里没有枫树啊。” “对啊，这里从来都没有枫树啊。”「游乐场」有些疑惑冷枫怎么说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呢。 戴应只是在一旁沉默不语。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戴应打破了这令人不适的氛围。 “回去准备准备该吃饭了，「游乐场」你也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嗯。” “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不要觉得自己亲手杀死并肩作战的同伴是罪恶的，你没有错，你只是在做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罢了，与其让他们在「军团」手中被禁锢，不如被他们的同伴解放。” 三人刚准备回去，冷枫就突然说道。 「游乐场」知道冷枫和戴应是为了缓解他心里对于毁灭同伴尸体的压力，心里倒是感动。 冷枫没有回头，直接向基地的方向赶去，而戴应则是三步一回头，生怕他跟不上。 “真是的，这样的同伴我怎么能下得去手啊。”「游乐场」双手发颤，眼中带着一丝泪。 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这些情况，大步向前迈进，跟上了那二人。 饭后。 「游乐场」找到了冷枫。 “副队长，”他双手捧着那把由冷枫给予的手枪，“感谢您的信任，枪就先……” 话还没说完，冷枫就摆摆手打断了对方。 “不必了，权当是送你了，这东西也没什么大用，大不了我和你们队长要就是了，毕竟他也用不上这东西。” “如果你不想继续去干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了，那你再把它还给我吧。”冷枫指了指记满所有处理终端的个人代号的黑板。 那上面完全没有更新的痕迹，冷枫已经把更新它的权利连同那把枪一并交给「游乐场」了。 “尽力而为吧，如果处理不过来就让其他的86帮帮你。” 第8章 日常之中的交集 86们大多时间都是闲的发慌的。 第一战线的他们往往不怎么在乎自己活着还是死着，所以不像其他战线那么紧张。 他们为了消磨无聊的时间也想到了很多的办法，像是自己创造小游戏，进行一些从理由上来看就很奇怪的比赛。 其中就包括此时，几名86用捡来的小石子比赛打掉空罐头盒。 冷枫待在屋子里，没有参与其中。 书架上零零散散有着几本书，但冷枫对那没有太大的兴趣，翻来覆去就那几种类型，里面的故事他早就烂熟于心了。 寒凉的秋季也令人没有出门的欲望。 观望外面比赛的战绩，不出意料，戴应又是第一。 也不愧是身为队长，综合素质在86之中都能算是上佳。 端起杯子，刚想要喝一口水，冷枫发现杯子里已是空空如也。 叹息一声，端着杯子四处寻找可能有的热水。 可一无所获。 无奈的冷枫放下杯子，突然他的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冷枫转头看去。 迎面而来的便是熟悉的本子。 『怎么了，在找水吗？』 凌悠看向刚刚被冷枫放下的水杯，把本子上写下的内容递给冷枫看。 “嗯，”冷枫也不否认，“去找莫纹特让他烧点热水吧。” 凌悠却摇摇头。 她在手中的小本子上飞速写着，然后展示上面的内容。 『不必这么麻烦。』 她指了指外面的比赛。 『戴应那里就有，你可以找他要。』 没有多想，冷枫就认同了这个办法，按照戴应那个烂好人的性格，哪怕冷枫是直接把他所有的水都拿走对方都不会有一丝怨言，甚至都有可能再专门为他烧一壶水。 虽说冷枫不会做的那么绝情就是了。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冷枫就果断的下楼，凌悠也紧随其后。 正在和一众86洽谈的戴应表现的十分得心应手，说不定等到战争结束了他还能混个心理医生。 冷枫缓缓走过去，拨开围绕着戴应的其他人。 戴应也看见了过来的冷枫：“什么事？” “口渴了，屋子里也没有水，过来借点水喝。” “哦，这样啊，”戴应指指餐厅，开口道，“我这里也没有水了，莫纹特正在里面烧水，也许现在已经烧好了吧 。” 得到信息的冷枫立刻转身前往餐厅，这倒是他第一次觉得86们的这个破基地这么大。 路上，跟在他身旁的凌悠戳了戳他。 『话说冷枫，最后这一年你有什么打算吗？』 冷枫稍微思索一下，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能活着就不错了。”他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对于他本人而言，能安稳活过最后一年然后解脱就可以了，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奢求。 总不可能企望共和国人能够大发善心，让他们得到自由和人权。 凌悠听了这么一个回答，也不是很满意，一边走一边在本子上写字。 『就不能给一个理想一点的回答吗，比如什么打败「军团」，荣归故里之类的。』 冷枫既无奈又疑惑，不太理解回答道：“你要是想听这种答案你完全可以找戴应……难不成你已经问过戴应这个问题而且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凌悠偷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向前走。 “果然，这种话也就只有戴应这样的人能说出来了，他现在也算是86里独一份了。” 打开餐厅的门，冷枫和正打算出来的莫纹特撞了个正着，吓得莫纹特连续退后几步。 莫纹特看清楚来者是冷枫后，拍着胸脯说道：“原来是冷枫啊，吓我一跳，你来这里干什么，离吃饭的时间早的很呢。” “我是来喝水的。”冷枫给莫纹特展示了自己手上拿着的水杯。 “屋子也没水了吗，”莫纹特走到后厨拿出几个铁桶，“走吧，我们去河边整点水，回来处理一下，煮完就能喝了，顺便还能为待会的饭预备好需要的水。” 冷枫接过水桶，凌悠则是摆出一副娇柔无力的样子，乖巧的坐在凳子上。 这个做法不禁让冷枫白了她一眼，带着莫纹特就去找戴应，让他也找上几个人跟着去。 再度找上戴应这个免费劳动力，同时拉上旁边观望的几个86，他们也准备正式出发了。 这时候，凌悠拿着一把手枪跟了上来，她通过写字告知冷枫说她是过来帮忙防止几人出意外的。 虽说表面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她也还是过来划水的，毕竟他们几个都有手有脚，也不是什么痴呆，出意外的概率很低。 除非遇到好几个「军团」并且被围住，当然，如果真是那种情况的话，一把手枪也改变不了事实。 晃晃悠悠来到河边，冰凉的河水上漂着几片落叶，倒显得有些意境。 尽管他们这群没有受过教育的86也不太懂的欣赏就是了。 冷枫等人在较为上游的地方接着水，把其中的落叶剥离出去，下游凌悠就在那里搅和水玩。 一旦过去问她就摆出一副可怜楚楚的姿态，用手中本子写下一行字，大概意思是你总不可能让一个柔弱的女子干这种活吧。 也挺令人无语的，战斗的时候驾驶着「破坏神」用高周波刀呼呼砍「军团」的时候没看见她哪里柔弱了。 也不好说她，整个八十六区用高周波刀的屈指可数，她能用这么一个破烂的机甲打的这么机动灵活也算是实力了。 接水并不是很花时间，主要还是往回抬的时候消耗体力。 冷枫其实不是很擅长这种体力劳动，所以他在开「破坏神」的时候一般都是远程火力压制。 走到半路，冷枫就有些略微走不动了。 其他人自然也累，但还不至于像冷枫这样。 『不行了？』 充满嘲讽意味的话出现在冷枫眼前。 “我能不行？”冷枫嘴硬道。 可还没等他继续嘴硬下去，凌悠就一把接过一个水桶，只给冷枫留下一个。 『我总不能一直划水下去。』 她用空余的手把本子翻了个页，露出提前写好的内容。 既然如此，冷枫也不再推脱，和凌悠各自提着一个水桶就赶向走在前面的几人。 第9章 琐事之中的繁忙 “话说，凌悠。”冷枫坐在椅子上对着面前的凌悠冷不丁的发问，同时端起手中装满热水的杯子轻轻吹了一口。 被突然提问到的凌悠不太理解，只是歪了歪头，表示疑问。 冷枫把杯子平稳的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应该换下你那个高周波刀了。” “？” “我的意思是「破坏神」太过于破旧了，高周波刀这种需要近身作战的方式太过于危险了 要知道，即使是斥候型也拥有强于「破坏神」的性能。”冷枫解释道。 “况且，”冷枫食指点了一下耳朵上的知觉同步，“整个八十六战区使用高周波刀的处理终端屈指可数就是因为危险性过高。” “那个所谓的管制指挥官也不是说过不久「军团」就要再次进攻过来了嘛。” 没错，就在他们刚才把事情都解决完，安安稳稳的坐下时，那个管制指挥官来消息了。 他说根据他从其他86得来的信息再加上几名和他一样的白系种的分析得知，「军团」大概两天左右就会来袭。 『所以你想让我换掉高周波刀改用机枪？』 冷枫耐心等着凌悠写完字，然后说道：“算是吧，这是我和戴应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今天正好提出来罢了。” 『必须换吗？』 “不，”冷枫摆手，“我们可和共和国人不一样，不会强迫，只不过很多地方为了减少伤亡和损耗也已经禁止86使用高周波刀了。” 凌悠不满的趴在桌子上，手中不断转着笔。 “当然了，”冷枫想到了当时和戴应交谈时的内容，“要说到高周波刀，在八十六区也有一位知名的使用者。” 凌悠抬起头，看着冷枫，而后者缓缓开始解释。 …… 戴应找到了整备班的班长。 在向着这位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从共和国人手里贿赂来香烟的人提出要求之后，对方的态度直线下降。 “喂，黄毛小子，知不知道这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工作量。”他望着戴应身后的凌悠，掐灭手中的烟。 戴应只是尬笑几声，没有直接回答对方厉声的呵斥。 领着三人向堆放「破坏神」的房间走去，他同时说道：“那个「送葬者」所在的整备班工作量可是大到没边了，几乎每一次战斗结束那台机器都要整个修缮一遍。” “啧啧啧，尤其是腿部，几乎是每一次都是可以直接让他死在战场上的损坏程度。” 来到仓库，他轻车熟路的找出属于凌悠的那台「破坏神」。 一边拍着机体一边说：“看吧，这种破烂，即使是强壮一点的普通人带上把尖锐点的武器说不定都能破坏。” 然后他围绕着「破坏神」转了一圈。 “解开限制器？真要那么搞不出五天她就要死在战场上。” 说着，他习惯性拿出一支烟，看着眼前的三人又放回口袋里：“这种例子我可没少见。” 三人也见这家伙认死理，没办法，纷纷望向凌悠。 凌悠还在本子上尽力写字以图求争辩，可整备班班长却只是简单的展示了目前基地内少的可怜的可供替换的部件。 以此来告知他们解开限制器的事情在物资补给之前是不太可能的了。 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这限制器是否打开的事情也只得再议，整备班的班长抬手送客，拿出香烟抽空来上几口。 只能来另寻他法的三人无头苍蝇似的在周围闲逛。 无非已经是向路过的其他86讨要一些办法，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只不过这群没怎么正经经历过人际交往的86也确实不能在这方面给出什么好建议。 “今天先放弃吧，”冷枫率先打退堂鼓，“明天再处理也不迟，我觉得共和国的东西应该快点送来才是最重要的。” 凌悠也叹口气，这自然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个老班长也有他的考虑，也不能怪罪对方。 “嗯……”戴应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周围废墟里捡点棉衣或者被褥之类的做几件厚衣服了，天气越来越凉了，等到真入冬了就不好弄了。” “什么时候？”冷枫走向餐厅，然后突然停下脚步“不会就是明天吧。” 戴应摸摸后脑勺：“嗯……不行吗？其实等到「军团」来之后再去也来得及的。” “那还可以接受。”说着，冷枫打开面前餐厅的大门。 里面，莫纹特正咬着一大口肉没咽下去，被三人逮个正着后显得有些尴尬。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他含糊不清的念叨出这一句话。 冷枫看着他这副模样，微微有些无语，捂着脸露出一副心累的表情：“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或者是吐出来再说话。” 莫纹特可就不是这么做的了。 要知道，虽说冷枫语言上的感情挺丰富，但面部表情着实是匮乏，翻来覆去也就是笑和不笑。 最主要的是笑也不常笑。 所以这次他露出这种表情给莫纹特带来一种一定是自己吃独食惹得冷枫不高兴的感觉。 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甚至还搞得莫纹特眼泪汪汪的。 这让本就因为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冷枫内心更是无语。 终于在好队长戴应的安抚下，莫纹特也算是能正常说话了。 莫纹特费力的解释后，三人也得知莫纹特哪里搞来的肉。 之前人们去打水的时候，莫纹特偷偷让另外一批人去打点野味回来，然后他准备把这些变成他们今天的晚餐。 而他自己则是提前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也不算是严重的问题，厨子自己吃掉好的没什么，就是做了亏心事，导致心虚，看见了三人过来有点害怕而已。 见三人不管他，莫纹特也就不在意了，继续肆无忌惮的给自己开小灶。 但也不是那么肆无忌惮，他也分给了三人一些吃的，三人也都领了情，随便吃了点，就当代替晚餐了。 吃过了饭，三人也都不再多留，让莫纹特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 第10章 雨中 “哗啦啦啦啦……” 所有86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着外面的大雨。 冷枫淡定的举着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讨厌雨天，从小时候便是，长大之后变得更加严重了。 “没想到临近冬天了都能下雨。”戴应和其他几位86说着，顺便提醒了一下他们做好保暖，也不怪冷枫曾经评价他说他像男妈妈。 冷枫放下杯子，插了一嘴：“不过我可不希望在这种雨天出去和「军团」打架。” “诶，”路过的「游乐场」有些不知所以，“雨天「军团」的行动应该也会受到阻碍吧，他们那样也会来吗？” “你难道要把「军团」和我们混为一谈？他们可不会在乎雨天这点损耗，反而他们可能会觉得雨天是他们的优势。”冷枫提醒了眼前这位经验不多的小家伙。 一阵狂风卷过，不过外面的风雨在这之后略微减轻了几分。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安稳坐在位置上，冷枫吹了一口手中的热水。 “86们。” 耳边的知觉同步被启动，脑海中再次响起令人生厌的声音。 不用多言，只需要让戴应去简单的沟通一下方便作战，其他人基本上该准备准备就可以开始战斗了。 “我讨厌雨战。” 冷枫满脸阴沉，但又被迫只能去准备战斗。 一旁的「游乐场」看着冷枫，想说些什么话安慰一下。 耳中管制指挥官的布置和雨声夹杂，随口叮嘱了几句身旁的「游乐场」，然后就心烦意乱的走进「破坏神」里。 由于凌悠的限制器暂未打开，故此她不被允许参与此次战斗，只能一个人等着他们回来。 雨点砸在「破坏神」的机体上，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散架的样子。 环顾四周，其他人的「破坏神」已经如同平常一样向着目标地点走去。 可唯独属于冷枫的那台「破坏神」停滞不前。 “副队长先生？” 通过知觉同步可以隐约听见「游乐场」的问候，显然，冷枫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种在大家都已经准备离开后仍然停留的情况。 “我没事，”冷枫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手，艰难的踏出几步，“我马上就去。” 可「游乐场」并没有这么做，他反而还想要回来看一眼。 冷枫感觉他非常的不适，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理上的不适。 过去的回忆涌上心头，他讨厌雨，在讨厌不过了。 雨中的他仿佛在和每一滴雨滴搏斗，平日里轻盈的步伐现在却如同有千斤重。 冷枫深呼吸几口，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面对过雨战了，可能有两三年了，可追溯的记忆显示上一次的他似乎还是一个刚加入战场的新兵。 他也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连「破坏神」都不太能操控明白的时候。 “呼……” 尽可能的放松身心，「游乐场」并没有过来，据冷枫估计应该是被其他86拦住了吧。 这么想着，冷枫的思绪更加发散了，不断想着其他86可能会怎么样，同时手也不断的颤抖。 真的是和最初一模一样。 自嘲的笑笑，压制住颤抖的双手，以他最大所能去追赶其他人。 而另一边的「游乐场」则是满怀关心。 自他来到这里以来的两年，他完全没有见过，甚至是听说过戴应或者是冷枫有过这样的状况。 这不可能是「破坏神」的问题，整备班的人做事是很认真的，他们一直都能保证「破坏神」的正常运行。 虽然也仅仅是正常运行，毕竟这「破坏神」本身的性能就不怎么样。 戴应也知道「游乐场」的困惑，回答道：“我也没见过他这样子，但是他这样也只能把他放到那一边自己冷静一下了，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这些和战斗无关的事情了。” “我已经给他发了我们的目的地，等到他冷静下来了他也就会过来了。” 正说着，迎面便遇见几个斥候型。 “分散。”戴应镇定的指挥，声音不大，听着却很沉稳。 戴应驾驶的「破坏神」站在那边几个斥候型的面前，也正在此时，斥候型的火力也开始了宣泄。 戴应架起机枪，从容不迫的在对方的集中火力之中躲闪，其中还反过来击毁了一台斥候型。 “小心。” 一发炮弹直冲戴应身后袭来，眼看着就要击中戴应。 戴应只是转身一躲，炮弹便擦肩而过，那几个斥候型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围住戴应，彻底断绝了戴应施展他灵巧动作是机会。 “就是现在，”戴应指示道，“放。” 几发57mm滑膛炮先后在几个斥候型的身旁炸起，直接影响了对方的进攻，而且丝毫没有波及到戴应。 找到一个相对薄弱的点，戴应化作一条滑溜溜的蛇一般，使得斥候型根本抓不住他的身影。 “轰——” 第二波轰炸便是不留余地的轰炸，彻底将这几个斥候型变成了灰尘。 可这依旧不是放松的时机，更多的斥候型整齐划一的走来。 “怎么又有黑羊。”「游乐场」抱怨道，和一般的「军团」相比，黑羊的难度就要提升一档了。 可戴应发觉了问题：“不，你们看远处的那个大家伙，他可能是……” “牧羊人。” “……” 此后就是迎来长久的一阵沉默。 整个战场除了「军团」的踏步声和雨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这里本来就相对空旷，战斗的难度非同一般，此刻还有他们和牧羊人，而且还是一个前所未见的机型。 怕是要都交代在这里。 虽然没有人直说，但大家都明显有这样的想法。 “不能撤退，继续战斗，除非你们都死在这里。” 来自于管制指挥官的死命令更加磨灭了那本就不多的一丝希冀。 大雨表明了他们的心情，压抑的氛围笼罩了每一个86。 他们不自觉的聚拢在一起，各自形成一个个小团体，似乎这就能给他们带来一丝的安全感。 可那的确是毫无作用的，无论他们如何去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死亡，不是吗？ 第11章 没有一刻为死去的86悼念 “哗啦啦啦啦啦。” “轰隆。” “哒哒哒哒……” “啊啊啊啊啊——滚开啊——” “我不想就这么死掉啊……” 各种武器一如既往的轰鸣声交杂着雨声，知觉同步中各种哀嚎刺激着每一个86的内心。 戴应额头上流下几滴汗水，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擦去了。 经过管制指挥官的介绍，那个大家伙被命名为重战车型，数量极其稀少，但也都是牧羊人来担任的。 交火还在继续，眼看着一发无情的炮弹摧毁了一架「破坏神」。 突然戴应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 内心隐隐有所感知，轻轻一抹。 万幸只是水，雨水。 可能是交战的时候「破坏神」上方被破坏了吧，现在已经不必去顾忌这个了，只要「破坏神」还能动就已经是运气好了。 “戴应！” 一阵咆哮似的喊声，甚至给人一种透过知觉同步的感觉。 一架「破坏神」顶着枪林弹雨艰难的挤到戴应旁边，余光瞥见机体上的图案，那是莫纹特。 他的情况并不乐观，不用细看就能发现好几处的破损，有几处地方还能隐约看见坐在「破坏神」里操纵机甲战斗的莫纹特。 看着这副样子，戴应刚想出声关心：“你……” 可很快就被打断了。 “戴应队长，”那是「游乐场」，他的位置相对靠后，受的损伤也相对较轻，“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怎么办？” 戴应沉思一下，手中开火的动作仍未停息。 良久，缓缓开口道：“虽然不能撤退，但我们可以改变阵地，把它们往不远处的那片树林引，尽可能消减它们数量多的优势，那个大家伙太大了，在树林里更不好施展。” “好。”得到指示的「游乐场」打开知觉同步联系其他86，告知作战计划后便去支援那些已经力不从心的86。 “走吧，”戴应对着莫纹特说道。 “嗯。” 话音刚落，一发炮弹就在这边落下，几个斥候型也跟过来补刀，混乱之中的戴应只能勉强自保。 “莫纹特！呼……”戴应一边交火一边通过知觉同步呼唤，“莫纹特——！” 和平常不同，戴应这次是拼尽全力在喊，紧急的战况之下他也不能和平常一样从容的说话了。 “我在……” 知觉同步的另一边传来一股喘息声，和戴应一样，雨天中持续的高强度作战对精神的消耗太大了。 莫纹特的「破坏神」冲出来撞翻了一个企图攻击戴应的斥候型，然后滑膛炮不要钱一般的轰炸。 这种发疯一般的打法也吓了戴应一跳：“不要那么激进，稳扎稳打，不要急。” “嗯……” 相隔有一段距离，戴应也看不清楚那边莫纹特在干什么。 火力上支援一下之后就准备动身引诱对方了。 管制指挥官在知觉同步里指挥着另一边的战况，听上去那边似乎比这里还要紧急。 “我们先走吧。”戴应提议。 这也是没错的，盲目支援说不定还会拖后腿，他们现在的状态先去休息一下最好。 戴应走在前面开路，莫纹特断后，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阻碍。 一直到树林前。 牧羊人也不愧是牧羊人，思考的也相当周到，树林前也布置着几个近距离猎兵型和斥候型守护。 万幸是没有战车型。 “直接冲……？”沉默一路的莫纹特终于主动提出来一个问题。 “只能这样了。” 说罢，戴应一马当先，滑膛炮瞬发，精准的击中一个近距离猎兵型。 戴应一乐，没想到随手打的也能中，这是好事。 毫无疑问，戴应这一发开了个好头，二人很快就打散了对方的阵型，突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一切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专注于面前突破的二人显然忘记了身后有可能有「军团」突袭。 一个近距离猎兵型趁着二人不注意，一下子挑到中间，左右开弓，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戴应的机甲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险些直接伤到本人，而莫纹特那边也差不多，只不过比较轻一点，只是刮掉了一小片的机体。 戴应见状，急忙退后几步，最终“没事吧”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后面又来了斥候型。 莫纹特好像没注意到，大概是因为注意力都在这个近距离猎兵型身上吧。 滑膛炮近距离发射，丝毫不顾忌误伤到自己。 前后夹击，戴应此时已经无力应对。 长叹一声，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正这么想着，远处一发滑膛炮轰击在后面的斥候型身上。 扭头一看，居然是姗姗来迟的冷枫。 “我一直在想，”大雨砸在冷枫的「破坏神」上，可他没有在意，“如果我还是什么都不做，结果和那时又有什么区别呢。” 知觉同步没有开，冷枫是在自言自语。 强大的火力立刻加入战场，局势已经逆转了一半。 刚刚到达的冷枫没有经历太多的战斗，火力充足，也不是很疲惫。 打开知觉同步，冷枫告诉二人：“「游乐场」说他们那边暂且还可以应对，让我先过来支援你们，看样子这个决定是对的。” “如果你一开始就跟过来说不定还做不到像这样救场，难道这个在你的计划之内吗？”戴应打趣道，只是声音并没有显示出有多么开心。 “你们先进树林里休息吧，记得注意四周可能出现的「军团」我还要穿越层层战线支援另一边呢。” 冷枫没有在意戴应的话，压制住对面之后就掩护二人冲进树林里。 虽说是冲进，但实际上说是拖进去更合理 毕竟戴应和莫纹特这破机甲也离散架不远了。 “行了，”冷枫叮嘱几句，“不要太放松了，斥候型进来还是很容易的，别打过了无数敌军后被区区一个小的斥候型灭掉了。” “呵，怎么可……” “哐当——” 戴应还没说完，莫纹特整个机甲就趴到在地上。 二人顿时一惊，透过破碎的「破坏神」可以看到，里面的莫纹特已经死了。 戴应直接跳出来，扒开机甲看见莫纹特本人。 右手手臂从关节断裂，脖子被击中，血甚至还在流，身上也有各种划痕，似乎是被「破坏神」上的金属划伤的。 第12章 接下来赶到战场的是…… 看着死去的莫纹特，内心毫无波澜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冷枫和戴应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死人是最司空见惯的事情。 没有人会去在意一场战斗死了几个人，到最后大家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也不会被任何人记住，只是在默默无闻的战斗中死去。 冷枫咬了咬嘴唇，雨渐渐要停下来了，可他的心情却比下雨时还要更糟糕的多。 “我先走了，你小心一点。”冷枫待戴应回到「破坏神」里，转身就要离去。 戴应应答一声，守在莫纹特旁边：“等这场战斗结束了就有「游乐场」可忙的了。” 冷枫没有回应，只是走出树林，火速赶去支援。 斥候型占据了战场中「军团」的大多数，牧羊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它再怎么经验丰富也不能非常得心应手的指挥一整个「军团」。 击倒几个动作僵硬的斥候型，牧羊人的指挥此刻犹如负面。 不远处「游乐场」也正和其他86一起破围，没有犹豫，一发炮弹直接击发，火力上的支持尽管微弱，但总比没有好。 看到赶来的冷枫，剩余的几位86内心欢喜，他们也早已精疲力尽，能够勉强反击便是极限。 即使冷枫一个人的力量不过杯水车薪，可依旧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 没有时间嘘寒问暖或者是做一些冗长又无用的报告，几眼就可以看明白当前战况。 剩余六个处理终端。 这已经超越了冷枫一开始的想象了，如果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么还能继续撑上一段时间。 架起机枪，顿时火力全开。 不需要多余的计划，见缝插针是最简单粗暴同时也最有效的。 绕过战车型和近距离猎兵型，针对斥候型也相对较少的地方通行。 前行愈发艰难，也许是牧羊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这也是牧羊人难缠的地方。 那辆身为牧羊人的重战车型终于向着这边前进。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按照86们当前的装备。 能不能从这个大家伙手底下活下来都说不准。 雨彻底停了，正如最初来时的迅速。 阳光的归来也一样迅速，穿透云层，直直照射在那架重战车型的机体上。 流体金属发出耀眼的光芒，若是平时86们可能会觉得它很精致，霸气。 可现在他们只有恐惧与绝望。 冷枫脚步一顿。 他从这架重战车型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若是他没猜错，那么事情真的就就太糟糕了。 一步步的逼近，斥候型也逐渐形成包围圈。 他们只能一边突围一边找到下一个包围圈的突破口，仿佛这场战斗就是一个找到突破口的游戏。 “砰——” 枪炮无眼，甚至还没有看清，又有一名86死去了。 没有时间悼念他，能做的只有继续破围。 重战车型跟上来了。 冷枫转过身子，「破坏神」在它的面前格外的矮小与破旧，孰优孰劣一眼便可分清。 金属的摩擦音响彻整个天空，流体金属反射的光芒照在冷枫的「破坏神」上。 『冷……枫……』 一股浓重的机械化的声音在金属摩擦声中若隐若现。 隐隐约约似乎可以听见个别几个字，其中就包含冷枫的名字。 理论来讲，「军团」是不会说话的，它们也没有所谓的感情。 但毕竟「军团」身上的谜题还有很多，尤其是牧羊人的状况86们根本没弄清楚。 唯一能够确认的是…… “我果然没有猜错，”冷枫喃喃自语，“能够出现在这个战场上的……” “就是你吧，前辈。” 平淡的吐出这几个字，冷枫也没指望这个「军团」能听见并且给出答复，他很清楚，生者和死者是有界限的。 这个界限自然是不容许被打破的。 强行打破这个界限的结果只有彻头彻尾的悲剧。 操纵「破坏神」躲过对方流体金属的鞭打，冷枫也感受到一丝力不从心。 倒不是被斥候型消磨的体力太多了，而是「破坏神」的性能完全比不上对方。 撤退。 这是交手几下后冷枫内心唯一的想法。 绝对打不赢的，冷枫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 哪怕是搭上在场所有人的性命都不一定能打赢，更何况其他人还都在牵制其他「军团」。 猛地向后一跃躲闪过对方的攻击，余光四处张望。 现在他必须找到办法突破出去，不然不出十分钟……不，五分钟他们或许就会全灭。 知觉同步对面的指挥已经停止，他们可能已经被放弃了吧。这样想着，手中的动作也不觉慢下来了几分。 冷枫看着眼前的重战车型，又回想起莫纹特的死状，不由得心烦意乱。 大口的喘气声通过知觉同步传到了每一个86的耳朵里，他们的情绪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这一会，冷枫脑子里的东西已经绕成一团线球，绕的密密麻麻，混乱的思绪引得他的动作更加呆滞，如同机器一般僵硬。 他本人也感受到了这种情况，脑子里就更乱了，想着自己是不是没有帮上忙还拖后腿了的同时，动作变得更加僵硬。 说得对，我还是什么也做不好，只能默默躲在所有人的后面，作为一个无能的人被庇护吧。 冷枫好像放弃了挣扎，流体金属硬生生砸砸他的机体上。 万幸没有砸到冷枫本人，但「破坏神」也基本上废了一半。 那本来就可有可无，形同虚设的保护效果更是彻底消失。 结束了。 冷枫闭上了眼睛，如果就这样直接被砸死，也许剩余的大脑不足以支撑他能成为「军团」中的一员吧。 “轰——” 意想之中的打击并没有来临，相反，他现在还有点脱离危险的意思。 一个清道夫吸引力重战车型的其余火力，可是正常来讲本次战斗中带来的清道夫应该已经在战斗中被消耗完了。 冷枫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阳光下，被阳光无限拉长的影子笼罩在冷枫的身上。 她伸出高周波刀，冷枫则是呆滞的抬起手，那一刻竟神似《创造亚当》里的景象。 第13章 生死存亡 重战车型并不会给86们多余的时间逃亡。 更多的斥候型赶来，身为「军团」，他们最不缺少的就是杂兵。 如果一个高手可以一个人干掉十几个甚至是一百个斥候型，但如果出动一千个斥候型又如何？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共和国仿都是被压着打的原因之一。 不只是军备上的差距，数量上亦是如此。 “各位先听我说，”虽然「破坏神」已经破烂不堪，但冷枫依旧指挥道，“远离这个大家伙，同时集中全部力量向树林方向前行。” 可「游乐场」发问道：“那你呢，你的状态不像是可以去那里的样子啊。” “我？”冷枫轻笑一声，略带一丝凄凉的感觉，“我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 其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其他86也纷纷沉默。 他们很清楚按照冷枫的「破坏神」这种战损程度留在这里是什么结局，但带走他更是异想天开。 冷枫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这「破坏神」居然还能动。 对于现在的他，能动就已经足够了，他接下来的任务也仅仅只需要能动即可。 「破坏神」上的红枫标志已经在战斗中变得模糊，不过身为牧羊人的重战车型识别出来依然是轻而易举的。 牧羊人最大的优点是拥有人的思维和记忆，同样的，这也是它最大的缺点。 “冷……枫————” 金属的摩擦音深入每个86的脑子里，虽说重战车型会说话这一点令人惊奇，但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讨论那个了。 冷枫驾驶着「破坏神」越过数个斥候型，那几个斥候型刚要回身，就被赶来的重战车型践踏。 这是一场豪赌，有关于其他86生死存亡的豪赌，尽管冷枫很能确认这个重战车型就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不过冷枫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会死死的盯紧他。 毕竟，他当时可是亲眼看着火炮轰碎了前辈的「破坏神」，万一损失了什么记忆也说不准。 若是判断失误，结果就是全军覆没。 幸运的是，冷枫赌赢了，只需要他一个人作为代价就能让其他人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重战车型紧紧咬住冷枫不放，「破坏神」的速度大劣势，只能利用其他「军团」作为障碍迂回。 望着以「游乐场」带头愈行愈远的其余86，冷枫渐渐沉下心。 他至今都能回想起当初的景象，那时候他才刚刚参军，什么都不会。 那时的他也不敢和其他人交涉，只有当时分配到的那个队长，也就是一直被冷枫尊称为前辈的那位一直帮助他。 “我一直在懊悔，当初我为什么那么软弱无能，明明在前辈还有救的时候就妄下定论，放弃了前辈……” 冷枫看着眼前的重战车型，开始了自己的忏悔。 也许他死之后也一样会变成牧羊人或者是黑羊之类的吧。 动作逐渐缓慢下来，这次倒是冷枫主动停下来的。 一把跳出已经彻底报废的「破坏神」，随后几发飞来的炮弹就将机甲轰成碎片。 仰望重战车型，冷枫口中嘀咕着：“临死之前，要是能和前辈唠唠倒也算是好了，只是「军团」能不能办到这一点。” 坦然准备接受死亡的冷枫站在原地，闭上双眼只为不看见自己死去的那一瞬间。 “叮——” 清脆的格挡声再一次响起，凌悠的「破坏神」腾空而起，高周波刀挡住了流体金属的攻击。 冷枫急忙打开知觉同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怎么回来了？” 「破坏神」落在地上，数个斥候型冲过去准备围住她，可「破坏神」异常敏捷的躲开，高周波刀瞬间破坏敌方机体。 看见了这种情况，冷枫这才发觉对方「破坏神」状态不对劲。 这一点刚才其实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只是冷枫没有注意到而已。 现在看见了的冷枫很快就想到了最大的可能，那就是她解开了限制器，不计损耗的杀穿「军团」。 “呼……” 深呼吸之后，冷枫把身后背着的枪举起来。 怎么说他也不能干看着。 打在「军团」身上的子弹虽然全数被弹飞，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影响效果的。 重战车型再次来到冷枫身后。 冷枫直接滚到对方的下方。 流体金属锁定敌人也是要视野的，而下方恰好是视野盲区。 这也是「破坏神」做不到的事情。 流体金属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晃，毫无章法的攻击轻松被冷枫躲过去。 另一边凌悠可谓是砍瓜切菜，这一会已经砍掉三四个斥候型。 突出重围之后便绕过重战车型准备接应冷枫。 就在凌悠经过重战车型躲过流体金属的攻击时，冷枫卡住视野盲区，从侧面绕到了凌悠的「破坏神」旁。 凌悠略微停顿一小下，冷枫便直接爬上去，紧紧抓住。 重战车型的攻击不给休息的时间，二人还没有喘息就必须马不停蹄的离开。 路上的斥候型大多都被清掉了，剩下的那些也都能绕过去。 冷枫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回头一望，重战车型已经没有再追上来。 树林就在眼前，随之而来的就是前来接应的其他86。 其实也没几个人了，算上姗姗来迟的冷枫和凌悠一共也才七个人。 战损太严重了，很多86都是因为弹药耗尽或者是「破坏神」受损严重而死去的。 至于清道夫，那东西从带来就没有带回去的说法了。 冷枫从「破坏神」上下来，直接瘫倒在地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发颤。 真是恐怖的经历，冷枫想到了身为牧羊人的前辈。 “遇到熟人了吗？”从「游乐场」那里得到消息的戴应走过来询问。 冷枫含糊回答：“差不多吧。” “你要解放他吗？”戴应仔细看着冷枫，担忧的问。 “大概率会，剩下的小概率基本上就是我死了。” “你赢不了的，”戴应说道，“这场战斗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和那个大家伙的差距。” “放弃吧，冷枫。” 戴应的话扎进冷枫的内心，让那颗破败的心脏更加不堪。 第14章 绝处逢生 “不……”冷枫想要否定戴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犹豫了一下，嘴角微微动弹，可脑中的想法在转瞬间就被自己否定。 他右手撑地，想要站起来正式和戴应争论。 刚刚站起来，左腿迅速传来一股疼痛感，在大脑思考之前身体就做出了反应，冷枫左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戴应见此情景，连忙过去要扶起来冷枫。 然而…… “有「军团」过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86发现了敌情，但总而言之当务之急还是保证他们自身的安全。 不然好不容易找出的一丝生机就成笑话了，不是吗？ 戴应拉着冷枫坐上了他的那台「破坏神」，虽说共和国提供的「破坏神」装载量不足以支持两个人，不过挤挤总是能挤出地方的。 再者冷枫也不是很胖，可能稍微会因为空间问题难受一点，但也不至于坐不下。 那是几个斥候型，和料想中的一样，「军团」不能在有限的空间内有效的发挥他们数量上的优势了。 而单打独斗可是86最擅长的领域。 毕竟拜共和国人所赐，他们从来没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作战。 火炮齐鸣，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这几个斥候型。 戴应趁着下一批「军团」冲进来之前说道：“「游乐场」你去外围看一看对面的状态，注意安全。” “好。” 接下任务后，「游乐场」立刻行动，从斥候型来的方向走过去。 然后戴应又让其他几个86看了看其他方向的状态，自己坐镇原地等待他们的消息。 只是粗略的打探消息并不难，他们回来的速度也很快。 根据汇报，「军团」还是围住了树林，斥候型逐步缩减包围圈，期间还有近距离猎兵型和零星几个战车型。 至于那个重战车型则没有人看见，那种大体型也不可能在这种空地隐藏。 戴应推测它可能先行撤退了。 正思考破围方法之际，隐隐可以看见树林外围升起腾腾黑烟。 86们心里皆是咯噔一下，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发生了。 「军团」引火开烧了。 这种做法他们不是没想到，只是进树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怪不得重战车型提前离开了，看来它这是信心十足可以除掉他们了啊。 确实，这个做法让他们相当的棘手。 原本光是破围就已经是难事了，此刻的大火更是让他们的处境难上加难。 “怎么办？”所有在场的86无不把头转向戴应的那辆「破坏神」上，“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吗？” 这辆「破坏神」上坐着他们的队长和副队长，要是他们都没有办法了那么他们也就真的是走到人生的尽头了。 几个斥候型趁虚而入，可被86们集火解决了。 看着熊熊的火焰，戴应眼中突然冒出一丝精光。 他回头看着冷枫，后者神情严肃，眉头微皱：“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冷枫惊奇的目光下，戴应打开知觉同步，缓缓，向所有人介绍了这个唯一的计划。 火势愈发的大，常规来讲，里面的人应该不死也被重创了，可进去的斥候型却无一出来。 火越来越大，几个斥候型似乎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个火看起来似乎正向着它们刮来。 可他们没有看出来，毕竟它们也没有思维，它们只是按照程序死板运行的机器罢了。 完成命令才是绝对的，任何未出现在命令里的行为都是不需要去做的多余的行为。 几分钟后，一阵狂风吹过，助长了火势。 虽然由于刚刚下过雨的缘故火的蔓延速度比平常慢了不少，可按照常识现在里面的人也应该死了。 斥候型探探头，想要收割大脑。 可大火瞬间吞噬了它们，几根木头砸下来，摧毁了好几架斥候型。 不只是木头，「破坏神」也同样覆盖着火焰冲出来。 即使只是薄薄的一层火焰，但也成功的让几个靠近的斥候型被干扰。 刚下过雨之后的空气也是湿润的，温度不是很高的情况下也不会伤害到“铝制棺材”里的86们。 披着火的「破坏神」出其不意，甚至「军团」一开始差点没识别出来他们是86。 但这个计划也只有初见杀比较好用了，其他「军团」再次围过来，企图形成犄角之势抹杀他们。 戴应不止想到这一步，就在「军团」刚刚移动过来，缓慢形成包围圈时，大火之中再次冲出几个「破坏神」。 这几个「破坏神」撞开其他「军团」，和先行的戴应前后夹击。 「军团」本身没有思维，不懂得变通，被这么一夹击之后更是手忙脚乱。 如此之下，戴应顺利的带着86们杀出重围。 现在重战车型已经离开了，想必管制指挥官的坚守不退的死命令也应该无用了。 落下身后被杀的阵型散乱的「军团」，以戴应为首的86们驾驶着「破坏神」向着河水的方向就是奔去。 天气虽然寒冷，但也不能让「破坏神」一直这么烧着，不然坏不坏是一回事，整备班怎么去修才是大问题。 总不能让整备班临时去给「破坏神」灭火吧。 …… 一直到回到基地，86们才有幸得到休息时间，他们顾不得处理其他事情或者是吃饭了。 劳累过度的他们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大多是各自随便找个地方先简单休息一下。 冷枫坐在一旁。 他现在很累，累的都引起了头疼，他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自己的左腿。 大腿肚子被划伤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和戴应他们重新汇合的时候了。 此时的伤口已经凝固了，不知道有没有感染。 简单消消毒，疲惫的冷枫不想多余做什么，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间就直接睡着了。 戴应没有睡觉，他只是望着不远处的天空。 他亲眼看见了莫纹特的尸体被火烧干净了，至少也不用担心他成为牧羊人或黑羊了。 这么想着，戴应心里略微欣慰一些。 第15章 亡者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 冷枫从长椅上醒来，也不在乎自己可不可能感冒了，他就是当场死在这里也不会在意，这里可是第一战场，早晚都要死的。 尽管多苟延残喘一会更好就是了。 走进餐厅里，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现在寂静的如同坟墓。 这时候冷枫才想起来，身为厨子的莫纹特在之前战死了，没人做饭也很正常。 微微叹了口气，冷枫一个人走到旁边，随手拿出几个合成食品。 虽然不好吃，但他目前也没有去做饭的余力了，还倒不如将就一下。 不久，其他几个还活着的86也陆陆续续来到餐厅。 看见冷枫这样，他们也只能随手拿出一个合成食品凑合一下。 就连戴应也没说什么。 可能是他也太累了吧 。 最先解决掉食物的冷枫随即准备去做点事情。只见他走到那个从「游乐场」收尸开始就已经不再使用的黑板前，擦掉上面原有的那些内容。 86们也不在意，只是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冷枫的动作。 冷枫挨个把最后活着的几个人的名字写在上面，从戴应和他开始，虽然其他人都因为不怎么识字的原因看不懂。 “对了，”冷枫说起第一句话，打破寂静的氛围，“「游乐场」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忽然被提到的「游乐场」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冷枫特别称呼他个人代号有什么别的意思，原来只是忘记了他的本名是什么的缘故吗。 “莱卡，要全名吗？”「游乐场」或者说是莱卡说道。 “不必，光是名字就已经看得出来你不是来自共和国或者是齐亚德的居民了，全名估计更绕口。” 无视了因为名字被说到而伤心的莱卡，冷枫继续写完了所有的名字。 他转身展示：“这些就是祝贺各位能够最后日子里的纪念了，这几年的参军生涯真是烂透了。” 冷枫面不改色的同时口中抱怨着，随手拿起旁边的简易的自制骰子。 那是上一次出征前其他86留下的东西。 “话说各位还记得我们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吗？” 戴应看着黑板上的名字，嘴中念道。 “你是指我们这群家伙被抓过来的时候发现了莱卡这个新参军的86阴差阳错的来到我们这里的事情吗？” 冷枫冷笑一声，手中骰子投掷出四的点数：“这群共和国的家伙什么时候干过正事，我们这群86的军龄都能弄错，也不知道这事常不常发生。” 莱卡若有所思，说起来，他确实是所有86之中最小的一个，年龄和军龄都是。 甚至于他能有个人代号这件事都是因为戴应之前说过在这里没有个人代号不太好之类的话才起的。 一直到他尝试去做立墓的工作后才逐渐感觉自己成长了一些。 “喂，那个……莱卡啊，”冷枫平淡的蓝色眼睛注视着他，“把那堆坟推平吧，现在不需要了。” 那双眼睛波澜不惊，宛若死水，可莱卡又隐隐感觉里面波涛汹涌。 他站起来高声反驳：“为什么！冷枫副队长，您一开始也是支持我的吧！” 或许是太过于激动，他的声音有些尖锐。 冷枫没有回应，只是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随着手中的动作，骰子又一次不偏不倚的投掷到四点。 他轻轻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因为骰子还是莱卡。 戴应想要劝一劝，但被一个名叫因纳的86拦住了。 说着，莱卡情绪一些激动，在战场上埋藏下的所有悲愤全部爆发。 他走到冷枫身前，高声辩论，主要说明了不能忘记逝者。 “一切都会逝去的，我们能活多长时间？下一批来这里的86估计也会推平这堆坟墓吧。”冷枫按着太阳穴和莱卡说道。 “莱卡啊，”冷枫拍了拍眼前这位还算是新兵的肩膀，“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没有人会记住他们，与其背负着沉重的亡魂，不如放下重担，没有人会怪罪你，这不应该是你的责任。” 莱卡依旧激动，眼角噙着泪，咬着嘴唇想要继续反驳：“可是……” 冷枫却打断道：“所谓善人的扮演应该结束了 戴应已经给你足够长的时间了，我们这群东西（家畜）可不配有坟墓，这不是在害怕那群共和国人的什么规矩，只是我们不需要而已。” 言罢，冷枫走到一旁。 戴应走出餐厅，冷枫也紧随其后，只留下莱卡和其他几个安慰他的86。 “我放弃了，戴应。” “为什么？” “就是很简单的理由，我们赢不了，不能白费力气和人力。” “你确定？” “不是你让我放弃的嘛。” 冷枫笑了笑，坐在长椅上，眼睛望着莱卡平时收拾的墓地的方向。 “你不是在让莱卡推平坟墓，对吧。”戴应坐在冷枫旁边，“你应该不会管这件事情的吧。” “不，我会让莱卡把那里填平。”对着微微发愣的戴应，冷枫坚定的说。 “这场战斗给他带来的负担太严重了，继续下去他大概率要疯掉，我不觉得有人能做到和东部战线那个死神一样的事情。” 戴应叹息一声：“所以你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支持他？” “唔……”冷枫被噎了一下，“我不觉得会有人一直做正确的选择，人多多少少要犯些错误。” “我也不觉得你这种人不会带着私心考虑问题，说不定你一开始是抱着夹杂私货的心态同意的呢。” 骰子在长椅上不断旋转，最后又正正好好四点朝上。 “最近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冷枫看着点数说道，“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做到和前辈一样真正面对死亡都能坦然吧。” 戴应奇怪看了一眼冷枫冷枫则是递给了他骰子，并表示让他也试试。 骰子落在地上，冷枫俯下身子观察，是六点朝上。 戴应说道：“看来不是骰子的问题了。” “可能吧，也可能是在暗示我快要到死期了吧。”冷枫自嘲道。 莱卡此时走过来，义正言辞的告诉冷枫：“副队长先生，我是绝对不会铲除那些墓地的，不仅如此，我还要为其他人留下他们的墓地，哪怕是只有我一个人能记住，我也要这么做。” 番外1 童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直接照射在男孩的身上，伴随着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男孩。 男孩睁开眼睛，随意换上一套衣服。 果不其然，门外的人又是邻居的那个哑巴。 自从男孩和他的父母搬到一区之后就是如此，也许是因为最初男孩可怜这个没有人搭理的哑巴，找她说话才导致的吧。 但这样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孤独的问题了，父母对此也算支持。 小孩子嘛，有几个朋友还是很正常的，没有朋友他们才会担心呢。 “来了，来了。”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 一旁准备早饭的母亲此时也探出头问道：“那个小女孩又来找你了？要不你留她吃个早饭吧。” 此时男孩已经打开门，外面的女孩冲他笑了笑，拿出一对东西展示给男孩。 那是一个崭新的本子和笔。 这东西倒挺有用，至少沟通的时候不必猜对方比划的是什么意思了。 男孩简单的向对方复述了一遍他母亲的话，指了指自己家里征求对方意见。 可女孩摇了摇头，一笔一划的在本子上写着。 可能是还不太会写字的缘故，字迹不是很工整，上面也有很多语法上的错误，但通过连写带比划也能很容易的明白对方的意思。 大概就是她已经在家里吃过了，就不必劳烦男孩的母亲了。 男孩也不强求，只是自己潦草的吃过早饭，期间还看着女孩向他炫耀本子。 吃完早饭后二人便出门了，母亲只是叮嘱男孩要注意安全，要在天黑前回来等等。 女孩可能是看出来了男孩对于这些每天都要重复的提醒心生厌烦，连忙拉着男孩就走出门，强行打断男孩母亲的絮叨。 两个小孩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仅仅是这么走着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很快乐了。 男孩看着路旁支起的水果摊，掏了掏兜。 里面有母亲以前给他的一些零花钱。 他停下脚步，指了指水果摊，同时拿出手中的钱。 女孩思考一下，最后点点头，跟着男孩走向水果摊。 “水果，新鲜的水果啊——”水果摊的老板操着一副大嗓门揽客，“小哥，要不要买点苹果啊。” 这时候，他看见男孩和女孩一起走到水果摊前。 他俯下身子，做出一副自认为友善的姿态问道：“小朋友，是来买水果的吗？” 男孩点头，嗯了一声，接着看着各种水果开始纠结。 二人来回挑选，摊主也是耐心，没有催促，只是慢慢等待，期间顺便接几位客人。 可正当他们挑选的差不多时，不远处两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少年扭打着就冲着这边奔来。 “就是你偷了我的钱，还不承认！”其中一个一边哭一边喊，“你他妈还骂我。” “谁他妈的骂你了，你就是找骂的贱货吧，我说多少遍了我没拿你钱！”另一个同样大喊着。 路人站在周围静静的看着，同时以这两个少年为圆心周围多出了一片空地，这空地也随着两个少年扭打时位置的变化而变化。 “喂，两个小子，要打架离远点打。” 摊主看着打架的阵仗离他的摊子越来越近，连忙冲上去制止。 可急眼了的两位少年怎么会听他的，拉架的摊主不知不觉也被卷入这场斗争，渐渐的，他也不愿意去拉停两个少年的争执，改为直接把他们两个扔到一旁。 情绪上头的两个少年被这么一扔心里不快更是加剧，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口吐脏话冲向摊主。 摊主不愿纠缠，只是一把拽住少年的两只手，对着路人大喊道：“快叫警察来啊！” 很显然，他不想因为一时冲动担责任，只是让少年不能打他。 男孩呆滞的看着这副场面，手中的水果也重新放回摊上。 “我们……走吧。”他对着旁边的女孩说。 『为什么？』 匆忙写下的笔迹非常潦草，可还是隐隐可以看出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男孩一把抓住女孩的手离开，“我只是不怎么喜欢这样，这副场景……让我有些难受……” 男孩的话略带颤音，女孩仔细看去，男孩的眼角竟有几滴水珠。 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反正男孩看见了一个大的喷泉，二人坐在喷泉的边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男孩挑起话头：“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打起来？” 女孩被这么一问，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他们太深奥了，至少不是现在的他们能理解的。 男孩起身，太阳直射他的眼睛，这让他不由自主的举起胳膊遮挡。 “真的是……好奇怪，明明他们坐在一起好好说话应该就能避免的，为什么非要打架呢？” 男孩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多么天真，他只知道在他的认知里，这是非常有用的，以往他也都是这么干的。 还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着，可二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了。 “最新内幕消息，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政府要推行压迫除白色人种外的所有有色人种，这根本不公平，我们要人权，共和国政府的暴行应该被禁止！” 路边一群人围成一堆，最中心的那个是一个有色人种，他正高呼着自己的理念以及对共和国的怨言。 这场演讲煽动了一大批有色人种的愤慨，他们高声应和着那人的话，愤怒的批判着一切。 正当群情激愤之时，一群警察赶到，他们呵斥着演讲的和听的众人，并开始驱逐。 “不……”男孩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得脱口而出，连连后退之后慌忙逃走。 他不知道自己在逃离着什么，只是他觉得自己内心不舒服，一点也不舒服。 “不……”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直接照射在冷枫的身上，伴随着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冷枫。 冷枫叹了口气，大清早的能过来敲他门的在整个基地里不超过三个人。 很明显，门外的人是凌悠。 这一点从那标志性的本子和笔就能看出来。 “话说，凌悠。” “？” “我似乎做了个噩梦。” 第16章 体弱多病 “所以说你现在不还是过来帮着莱卡收拾墓地了吗。”戴应对着一旁挖坑的冷枫说道。 冷枫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干活。 戴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错了，还是因为冷枫体能不太好太累了，又可能是因为夕阳的问题，反正他感觉冷枫现在面色通红，就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莱卡还在准备之前战斗中死者的遗物，只留下冷枫和戴应在这里准备挖坑。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 就在莱卡坚定的对着冷枫表达出自己的感想之后，戴应也在一旁劝导，对此，冷枫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在说出经典的“我是绝对不会管你，你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的言论之后，冷枫就过来帮忙了。 冷枫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对于戴应的调侃：“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会。” 走到一旁，冷枫靠着大树坐下闭目休息。 “直接坐地上不冷吗？”戴应关切的问。 冷枫则是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戴应：“无所谓了，现在哪里不冷？那群把自己圈养起来的人所住的猪圈吗？” 说罢，冷枫重新合眼准备休息。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累。 不过戴应倒是觉得冷枫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对劲，从之前说莱卡开始就是这样了。 按照他的习性，哪怕是关心的话也不会说的那么直白，而且还那么别扭，完全像是在说胡话。 而一直到现在，他也一直在做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情，无论是说话亦或者是做事都仿佛混乱了一般，戴应甚至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不知不觉间被「军团」偷走了。 刚想要过去摇醒冷枫，旁边莱卡带着其他86就过来了。 “快要晚上了，明天再继续吧。” 戴应看了看渐沉的夕阳，点点头，然后走过去按照原先的步骤叫醒了冷枫。 “唔……”冷枫看上去昏昏欲睡，“戴应……？” “你怎么了，你的状态不太对劲。”戴应问道。 “没什么，”冷枫左手扶额，右手拽着树站起来，“只是头有点疼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在他摇摇晃晃的身形之下这套词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戴应和莱卡也不傻，直接走过去搀扶住冷枫，看着冷枫鲜红的脸，戴应的心中也已经略有眉目。 摸了摸冷枫的额头，再和他自己比较一下。 其结果不言而喻。 看着戴应的动作，莱卡有些难以置信：“冷枫副队长是……发烧了？” 生病，这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因为绝大部分86在得到生病的资格之前就死掉了，活下来的86大多体质都不差，很难生病。 「军团」也没有什么生化武器，更不可能携带病毒，故此，86之中几乎很难看见生病的情况。 大型的瘟疫更是前所未闻。 当然，事实上，86一旦生病也只能靠自己挺过去了，毕竟医疗条件有限，再加上没有人懂得医学方面的知识。 他们顶多有一些土办法，还都是什么用也没有点那种。 没办法，只能先把冷枫扶回去，好好休息的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已经这种情况下还让他干活那可真是灭绝人性了。 86们也不会这么做，那样又和共和国人有何异。 墓地到基地的路途不是很远，哪怕是拖着冷枫这么一个累赘也用不了十分钟。 在场的所有的86看着眼前的冷枫和戴应莱卡三人面面相觑。 莱卡被戴应差使去把冷枫安置好，他个人先在下面和其他86交流结果——在此之前戴应让他们去附近的城市遗址捡点有用的东西。 主要还是过冬用的棉衣棉被之类的，以及可供食用的罐头什么的。 这可关系到86们的生存问题。 背着冷枫，莱卡艰难的爬到二楼，平时他看着感觉冷枫挺瘦的，没想到实际还是蛮重的。 走到门前，莱卡略有犯难。 难道还要先把冷枫放下来吗？ 正准备这么做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阻止了他，莱卡转头，果不其然，是凌悠。 一声不吭的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也没几个，在和身后的冷枫一联系，是谁过来就一目了然了。 凌悠打开门，正好够莱卡背着冷枫进去。 冷枫被放在床上，莱卡总觉得自己被冷枫一直盯着看。 眼神一对视，隐隐感觉冷枫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样，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区别。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们两个也没有继续待在屋子里的必要了，他们直接推开门下去找戴应。 楼下的事情似乎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时间有限，那些出去的人也没捡多少回来，他们似乎也有些累了，效率自然低了不少。 戴应也看出来了，告知了明天休息，大家爱干啥就去干啥之后就要上楼关心86之中生病的冷枫了。 “滚……” 在冷枫有气无力的驱赶声中，戴应灰溜溜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遵循病人的意识才是最重要的嘛。 其他86看见戴应的结果，也不准备去打搅冷枫的休息了，说来也是，本来休息好好的非要过去干扰一下多多少少有点烦人。 尽管本意是好的。 于是，他们便一哄而散，只留下戴应，莱卡，凌悠三位86在这里。 “他是怎么发烧的，我记得冷枫副队长也没生过什么病啊。”莱卡向身边的二人询问。 凌悠摇摇头，连带比划的表示说明冷枫小时候得过很多次病。 “不，至少在现在，我还没见过冷枫生病，今天真是第一次。”戴应认真的说道。 戴应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之前，他好像腿受伤了。” “！？” “不会是发炎了吧？”莱卡小心翼翼的问。 “应该不会吧，”戴应回忆冷枫之前的行为，“至少他走路时的动作都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也许只是没及时消毒导致的。” 三人围绕着冷枫为什么发烧的问题一顿瞎猜，倒也算是得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结论，那就是因为腿部的伤。 为此，他们打算第二天去废墟里整点抗生素之类的东西。 第17章 探查 时间来到第二天。 冷枫现在被安置在屋子里，身边还有着其他三个86照看，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尽管真的出问题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至少有人帮着。 戴应三人则是穿戴整齐，带上枪械和清道夫，直接就向着附近的那几座城市的废墟出发了。 坐在清道夫集装箱里，三人沉默不语。 不久，清道夫就发出了“哔哔哔”的响声，这是戴应提前设置好的，只要他们到达城市的废墟，清道夫就会发出声音提醒他们。 戴应起身，向四周探探头，然后他立刻拦住准备动身的其他二人。 他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拐角那个人形身影。 自走地雷型。 一个令所有的86深恶痛绝的名字，没有一个86不讨厌这种「军团」，甚至是直面战车型都没有这么令他们生恶。 明明生有一副人类应有的体型，但实际上的长相面目全非。 仔细辨认自然会发现它与普通人之间的不同，即使只是浅浅的看一眼都能明白这不是人，只要见过一遍，它的长相就让你印象深刻。 可战场上不行，哪怕草草的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混战的情况下人们几乎不能分辨出来需要救助的队友和自走地雷型。 因为它而死在战场上的86不计其数，因为它没有得到及时救助的86的数量更是有增不减。 “枪。” 戴应简短的向二人索要武器。 不必多言，一把上膛的手枪就被递到了戴应手中，随后莱卡也举着一把步枪指向戴应所看的方向。 “砰——” “砰。” 两声长短不一的枪声响起，亳不值得怜悯的自走地雷型甚至没有向这边走就被子弹打穿。 体内的火药被高速贯穿的子弹引燃，一个小型的爆炸随之产生。 这种「军团」的弱点很明显，那就是易损，和其他种类的「军团」相比就更明显了，它那脆弱的躯干甚至都能被「破坏神」一击破坏。 击毙了一个自走地雷型，但他们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继续坐在清道夫上，提着枪四处探查。 他们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轻易从清道夫上走下来，万一自走地雷型躲在角落突然冲上来就不妙了。 况且清道夫的外壳还能起到一丝保护作用。 至少比直面爆炸好得多。 “哔哔。” 清道夫发出了一丝略带疑惑的声音，戴应和莱卡也同时愣住。 那是一架斥候型，它的前面还有一架破旧的「破坏神」，看上去已经停机好几年了，也许是那位前辈留下来的遗物。 那架斥候型直面那架「破坏神」，但它动不了，因为它机体中间插着它身后房子的房梁，倒塌的建筑物压住了它的半个多的身子，可以说它还能不停机就不错了。 但问题在于，这座城市他们已经反反复复搜查了有一两年了，虽然不至于每一寸角落的了如指掌，但最起码不会落下这种的情况。 难不成他们一直都没有搜查过这一片地方吗？ 举枪对准那架斥候型，无论是什么情况，一个「军团」都不能在这种地方留下来，太危险了。 “砰。” “叮。” 子弹被弹开了，就连一个痕迹都没留下。 子弹没有用的情况戴应也想到了，所以他决定了。 “凌悠，”他轻声叫住身后一直无所事事的凌悠，“你去看看那架破坏神状态如何。” 随即，他把清道夫停在了那架「破坏神」的前面，完美遮挡住对面的斥候型的视线。 然后戴应把手枪递给凌悠，二人就重新缩回集装箱里，在那静待凌悠消息。 凌悠倒不怎么在意，她熟练的跳到「破坏神」的机体上。 幸运的是，这架「破坏神」驾驶舱已经是打开的状态，不需要费力去撬开或者怎样了。 直接进入驾驶室，里面异常破败，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无论是驾驶室的环境亦或是控制台都已经达到了几乎不可能正常使用的地步了。 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凌悠还是尽力的去寻找启动的开关。 得益于共和国从来不对「破坏神」的制造过程改进，导致每一架「破坏神」都一模一样。 即使是数年之前的机体也没有一丝的改变。 习惯了操纵「破坏神」的凌悠也轻松的找到了开关，按下之后并无什么事情发生。 毕竟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敞开盖子，不知道多少次雨雪的打击，一次次的冬去春来，估计控制台早就彻底坏了吧。 这么想着，凌悠向外探头，准备离开。 然后她就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是自走地雷型。 外面又有一个自走地雷型在埋伏着她，只要她敢出来，下一刻她就要尸骨无存。 凌悠没有声张，只是默默的举枪。 重复的射击很快解决了自走地雷型，可又有几个自走地雷型纠缠过来。 待在清道夫的集装箱里面的戴应二人听见枪声，立刻举枪应对。 凶猛的火力很快的击退了赶来的几个自走地雷型，凌悠也趁着没有更多的自走地雷型聚集过来之前走回到了清道夫上。 戴应坐了回去，示意清道夫撤离，同时问道：“怎么样，可以用吗？” 凌悠摆摆手回答。 “里面的状况如何，是……”戴应还想接着问，但他突然停住了，“算了，等到时候冷枫在的话再说吧。” 戴应头一次感觉到冷枫的重要性，和一个哑巴交流属实是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离去的时候，戴应回头看了好几眼。 明明只是一个被困住的斥候型，只要过几天过来顺便除掉就可以了，可是戴应总感觉不太对劲。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来自多年来与「军团」鏖战得来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往往比理性的思考还要又用。 戴应觉得不能太拖延处理这个的时间了，最好明天就过来解决掉它。 清道夫载着他们逐渐远离这里，戴应则是看着周围的建筑物，默默的记下来其中比较标志性的那些，以便之后再次前来这里。 第18章 医院探索 远离了那一边，自走地雷型的数量也显着的减少了许多，戴应更加坚定自己心里的推测了，这种特殊情况大概率就是那个斥候型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巧合的情况从一开始就不在可能的情况里。 现在这个状况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巧合。 “是医院。” 清道夫随着这一句话而停下，声音的来源莱卡也看向戴应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去是一定要进去的，里面可能还有一些绷带酒精之类的东西，战斗的过程中受伤在所难免，这些东西对他们大有益处。 环顾四周，死一般的平静。 在这座死掉的城市里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也比较低了，像之前的那个斥候型那种情况已经算少见的了。 戴应点点头：“去吧，清道夫也跟着一起进去。” 说罢，他就跳下来，走到门前。 历经风霜的大门看不出原样，但锈迹斑斑的门把手上残留的镀金隐隐向着几位来者述说着它过去的富丽堂皇。 推开大门，三人稀奇的看着大厅。 他们还没怎么见过医院呢，小时候的印象早已随着时间消亡。 “哔哔？”清道夫跟在后面，奇怪张望了一下。 “这里……”戴应打量了一下周围，“放置药品的地方在哪里？” 另外二人皆是摇头。 他们来都没来过，上哪去知道。 干等也不是办法，三人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先去前面的地方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清道夫大步向前，掀起了一阵灰尘。 凌悠略有嫌弃的扇了扇手。 三人继续向前，到处都是废弃的房间，杂物随意的倒在地上，仿佛昨日「军团」来临时末日一般的混乱景象就在眼前重现。 捡起地上的几个药瓶，这些大多都因为被打碎或者是密封性的原因看一眼就知道没有用了。 那些精密的仪器估计也没什么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电，有电也用不了，因为没人会用。 更何况他们现在连能不能正常使用都是一个迷。 莱卡不禁吐槽道：“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上一批的前辈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了，找半天都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戴应没有在意：“我们这才找到哪？这里估计还有很多地方没看见过，而且谁说门关着就是没来过了。” “唔……”莱卡随意的走着，抬头突然一愣。 “诶，”他指着一扇紧闭的大门，“队长，你看看这个，他里面摆着几个箱子。” 戴应抬头看了看门上面的牌子，仔细辨认着。 “队长原来你是识字的吗？”莱卡惊讶的问。 戴应随意解释道：“小时候跟过一位老者学过，大部分都忘干净了，等我想一想。” 凌悠走过来，看到上面的牌子，拍了拍戴应。 “怎么了吗，”戴应见是凌悠，说道，“这房间里面是装药的吗？” 凌悠点点头，看来队伍里有一个识字的人还是好的。 清道夫直接撞开大门，暴力可比那些繁琐的找钥匙流程方便多了，况且医院这么大，还不确定能不能找到能不能用的问题。 暴力才是解决问题最方便快捷的途径。 随便翻了翻，抽出几瓶药，戴应发觉自己完全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 莱卡闻了闻，找到一箱酒精，里面有多少能用还有待商榷，但至少比无功而返好多了。 凌悠还在翻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戴应和莱卡都不认识。 另外两个人先去别的地方找了找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用，把清道夫和凌悠留在这里慢慢找。 医务室里。 虽然莱卡和戴应不太认字，也不怎么熟悉医院，但是他们能根据里面的布局看出来大概是干什么用的。 随便翻出一些医用品，无论有用没用，反正还能用就先带回去，具体是什么之后再辨别就好。 又过了一会，太阳逐渐西沉，距离夕阳看上去也不过只有顷刻的时间了。 回去找到凌悠，此时凌悠看上去好像早已完事，无所事事的挑逗着清道夫。 听见戴应二人的脚步声，凌悠抬起头。 三人把各自拿到的东西堆放在一起，重新回到清道夫的集装箱里，准备打道回府。 这些东西就算是用不上也能留给下一批来这里的86们，就当是做好人了吧 路上的三人并非像最初一样沉默无言。 莱卡一直叽叽喳喳的问着：“戴应队长，那个曾经教你识字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啊？他也是86吗？他一定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戴应也被喋喋不休的莱卡搞得有些烦恼，单手扶额无奈的看了看对方。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打探别人的过往。” “我总感觉没有那么的了解你们，多去接触一下，多留下关于你们的回忆，这样至少世界上也有过熟记你们的人，不是吗？” 面对莱卡的询问，戴应也不好拒绝，但也显得有些难以言表。 “他……”这一副样子的戴应也引起了凌悠的好奇，探头过来。 “他……”戴应终于不再踌躇，说出一个让人惊讶的话，“他被所有人称呼为人渣，一个罪犯。” …… 依钠看着手上的文件有点犹豫。 站在他面前的长官淡淡的对他说：“先锋战队的86不能留太长时间，你应该知道的，他们也就待在那里太长时间了。” 先锋战队的86往往都是最经验丰富的那一批，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一事实。 但他们都太死板了，已经死板过头了。 谁说86存在的痕迹必须要消除掉的。 依钠完全不认同这个观点，相反，他们应该“留下”86的记录。 他们应该把86存在的历史改写，改写成自愿参战，保家卫国的英雄种族。 把这一“事实”写在教材里，让下一代对这一“事实”的印象根深蒂固。 再加上所谓的“资料”佐证，战争结束后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指责他们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的所作所为。 即使一个国家只剩下白系种这一状况多么的令人感到诧异和古怪。 现在的86可是上好的工具，既可以保护他们自身不会因为「军团」而毁灭，又可以顺理成章的让共和国不受国际上的指责。 86只需要在最后丢弃掉就完美了。 第19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自从戴应等人带回来一堆东西之后，相安无事的过了好几天。 期间也没出现什么特殊的发烧之后说胡话说到自爆的剧情，相反，冷枫倒是很清醒，一直到病好都没说过什么胡话。 大病初愈，冷枫也不愿意多去动弹，莱卡的事情再一次被交到的戴应的手里。 不过对此冷枫感觉戴应乐在其中，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像这样去帮助别人。 身边有这么样的一个人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淡定的喝了一口水，冷枫随手拿起棋盘上的棋子。 “将军，我赢了。” 坐在对面的斯洛蕾——另一位还活着的86——不禁咋舌，她已经连输给冷枫好多盘棋了，期间也不是从来没有赢过，只不过是那几场冷枫都或多或少在一定程度上放水罢了。 冷枫趁着对方重新摆好棋盘的时候望向窗外，戴应这几天似乎很忙，除了帮助莱卡修坟之外还去整备班催促修理「破坏神」。 从那天回来之后他就和冷枫说了有关于那个奇怪的斥候型的事情。 现在虽然「破坏神」都差不多修好了，不过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零部件了，因此整备班也不让戴应主动出击。 毕竟那个斥候型怎么看都没办法在短期内影响到他们，撑到下一次补给再去也不迟。 转头看向眼前的棋盘，冷枫略微思考便走出几步，甚至于斯洛蕾刚刚走完一步冷枫就跟上下一步。 几十步之后，斯洛蕾推开棋盘，她不玩了，冷枫的实力已经远高于她，想赢基本是不可能了。 冷枫起身，握着骰子就向外走去。 这颗骰子现在很受冷枫喜爱，已经到了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的地步了，随时手上都有一个东西握着的感觉对冷枫来说倒是蛮不错的。 太阳高悬空中，但似乎是因为吝啬的原因并未向大地播散过多的阳光，地面上的温度已经开始变得寒冷。 披上一件大衣，一件由废墟里捡来的许多衣服的碎片合成的大衣，冷枫过去找戴应了。 出乎意料的是，戴应和莱卡居然没有在刨坑挖坟，而是默默的站在那里。 看样子似乎是全部都完事了，效率惊人的高。 冷枫走路的时候并不刻意或无意的掩盖自己的脚步声，鞋与地面上碎成渣的叶子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戴应回过头，隐隐可以看见他的眼角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操心基地里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是因为悲伤。 走到戴应的身旁，余光可以看见他面前是莫纹特的墓，一直以来他们的关系就不错。 冷枫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戴应的肩膀，而戴应只是搓了搓眼睛，打个哈欠回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沉浸到悲伤里了？” 听到这么一说，冷枫不禁一愣，难道不是吗？ 他没有说出口，但表情已经完全表达了内心的意思。 “唉，怎么说呢，”戴应又揉了一下眼睛，这下冷枫看见了他眼角下的黑眼圈，“我只是想的有点多，最近太累了而已。” 这么一看倒也确实。 “注意休息。”冷枫随口问候一句。 凉风吹过，一股寒意涌上三人的心头，冷枫下意识的把衣服裹紧一些，虽然用处不大。 “走吧。”说话的人是莱卡，他从刚才一直都在确认这些坟墓，并没有过来参与对话。 冷枫提醒眼前的二位：“该吃饭了，另外天气已经凉了，注意保暖，我记得他们之前带回来棉衣了。” “嗯。” 回去时，冷枫把弄着手里的骰子，对于耳旁莱卡对于他过往的询问充耳不闻。 在莱卡看来，冷枫和戴应绝对是最神秘的两个人，一个和「军团」中的那个大家伙有关系，另一个有着神秘且不同寻常的童年。 更令他好奇的是二人是经历了怎么样的变化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只不过他们两个不愿意说，莱卡也不能强求。 最后只能留下一句：“冷枫副队长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很抱歉打扰。” “不，”冷枫停止摆弄骰子，“我其实无所谓的，怎么样都可以。” 莱卡见状，更想要询问下去，就被戴应打断。 “看那里。” 随之手指指的方向，一股烟雾在那边缓缓上升，不过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肯定波及不到这里。 令戴应担忧的是，那个方向就是斥候型所在的方向，只不过因为太远了难以确认具体位置是否一样。 “那种事情很正常的，莱卡，你也不必着急，一时半会战火还是影响不到这里的，即使影响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冷枫平淡的说道：“不过是全灭罢了，顶多战线向铁幕的方向靠拢一些，对于共和国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这，全灭还是小问题吗？”莱卡因为激动有些小结巴。 “怎么了，据粗略估计，86的战损率可高达90%，现在还算好的了，以前几乎就是100%的战损率。” 莱卡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也不赖他，毕竟由于共和国人的愚蠢操作，他本来就是从新兵直接进入第一战线，接触到的人和事也不太一样，遇到没见过的问题不适应也很正常。 “多习惯习惯就好，”戴应安慰道，“等到下一批86来这里，如果你还活着，你对于他们就有值得吹嘘的资本了。” 安慰的角度有些奇特，但莱卡抓住了关键点。 “等等，什么叫我对下一批86吹嘘？” 莱卡再怎么匮乏知识，他也知道这里在所有人都死掉之前不会送来任何一名86，所以他也不可能和下一批86相见。 戴应解释道：“我和冷枫是商量过了，如果能熬到最终任务的时候，我们不会带上你，你会和下一批86相见，等到那时你再离开吧。” 突如其来的通知令莱卡措手不及，冷枫制止了还想要继续争论的莱卡。 “在说话之前多去想想，分析一下利害，否则你只会因为一时鼠目寸光的冲动犯错的。” 第20章 只能指向前方的利剑 回到基地，此时其他人已经整装待发。 “怎么了？”戴应问他们。 斯洛蕾走过来告知戴应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军团」有人在不远处发现了「军团」的痕迹，我们打算先去解决它。” 就在戴应考虑怎么办的时候，知觉同步被启动了。 是依钠，他的知觉同步传达过来。 “根据信息，有一批「军团」向你们那边过去了，大概率会和之前的牧羊人汇合。” 这下由不得他们了，身为白系种的依钠一旦介入，有考虑空间的一件事情瞬间便成为了死命令，变成了必须完成的要求。 “你们的任务就是解决掉过去的那一批「军团」。” 在依钠那边的话音落下之后，86们也各自开始了行动。 望着库房里的「破坏神」，戴应一时间杵在原地没有进去，他不是在犹豫什么有关于战斗与否的问题，只是他的这架「破坏神」上多出了一份图案。 那是属于莫纹特的那个图案，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去做这种事情。 整备班的班长叼着没点燃的香烟，待在一旁看着，随着一名名的86走进他们各自的「破坏神」之中，戴应也不再犹豫。 往事什么的都无所谓了，身为86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前进。 他们就是圣玛格诺利亚唯一的利刃，也是不得不被差使的利刃，也是最容易被抛弃的那一把利刃。 …… “轰隆——轰隆——” 接连不断的轰炸声彻底断绝了86们近身的念想，一排排的炮弹砸在地面上，然后发生了爆炸，不留情面的带走地面上的生灵。 躲在建筑物后面是防止遭受炮击的好办法，然而这样做的弊端同样不小，他们无法继续推进战线，只能在原地打转。 冷枫在戴应的旁边，他的「破坏神」基本上算是完全重建了一个，这也是为什么零件消耗的这么快。 即使是用上了战场上死去86留下的残骸之中可用的零件也只是勉强拼装出来。 目前他们只有七名86，正面作战是一定不行的，更何况对面还不断输出火力，让他们连看见对方都做不到。 “剩下的86有没有什么能冲过去一口气干扰对面的炮击的，”戴应一边思索，一边问向冷枫，“如果阻止了炮击，那么战线的转移就轻松多了，也不会继续在这边楼房相对稀疏的地方达了。” 冷枫停顿了一下：“我们现在也不剩几个人了，能活下来的个个都差不多，但硬要说的话凌悠比较适合一点。” “一个人去是要让她送死吗？就算带上你也才两个人，击破对方也不容易，你再随便带两个人吧。” “那就……斯洛蕾和因纳吧，不过我为什么要去？” 戴应没反应过来，按理来说冷枫不应该跟着去方便随时指挥吗？ “我应该解释了，”冷枫有些苦恼，戴应有时候过分的低估他们的战斗力了，说不定是新兵带多导致的，“他们可不是什么新手。” 冷枫走向莱卡那边：“再说，这边还有一个新兵呢，人太少就不太好了。” 戴应也明白了冷枫的意思，连接上其他人的知觉同步，开始了具体的指挥，同时冷枫也带着剩下的另外两个86前来。 可意外的是，正当他们聚在一起打算出击的时候，一发炮弹轰炸在他们身前的高楼上。 一整块楼房的碎片瞬间脱落，带着巨大的能量直冲几名86而来。 “小心！”冷枫最先感觉到不对劲，迅速出言提醒，并立刻做出反应。 其他人也各自后撤抵挡。 建筑物的碎片砸在地上，掀起一大片的烟尘，斯洛蕾的「破坏神」也恰好淹没在这一片的烟雾之中。 失去了对眼前事物感知能力的斯洛蕾凭借意识向旁边走了几步，她根据记忆走向刚才凌悠他们所处的位置。 可她这几步不偏不倚的走到了没有建筑物遮挡的范围。 “轰隆——” 炮弹精准的命中就首先对本就脆弱不堪的「破坏神」造成了巨大的创伤，机甲的金属碎片和零件飞舞在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诡异的光。 这是对死亡的征兆，对于斯洛蕾来说，时间如同静止，她现在能看见了，因为炮弹的到来吹散了她周围的烟雾。 炮弹的尺寸在她的眼里愈发的变大，因为冲击而飞出「破坏神」的她只是用最后的本能挤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啊——” 这一声滑进每个人的知觉同步里，也划过他们的内心。 炮弹炸开，带起来的风彻底吹散了烟雾。 他们什么也没看见，只是看见了空无一物的地面和周围因为爆炸散落的一地零件。 斯洛蕾死了，没有一点的异议，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身为利刃也只能战斗到折断的时候，无论他们是否想要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无论那些利刃是否想要出鞘。 他们只能被共和国持有，指向前方，挥出那最无力的一刀，最后在不断征战中折断。 冷枫坐在驾驶室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片土地。 他的视角里，那里似乎逐渐开始了变化，鲜血突然从土地中冒出，染红了那一片地面。 良久，冷枫开口，打破了知觉同步中长久的宁静：“戴应，接下来我们可不能进行分兵作战了。” 这是自然的，现在可是只剩下六名86了，再细分下去就和各自单兵作战没有区别了。 看着眼前危险的楼房，戴应叹息一声。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不得不去直接冲锋了，毕竟这房子谁知道会不会那一刻又崩溃了。 那时可就和团灭一样了。 向后迂回，顺便消灭了几个过来捡漏的自走地雷型和斥候型。 冷枫，凌悠和戴应三人走在前头，防止出现几个「军团」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如果真的来了那些像是战车型，乃至于重战车型，估计就算是斯洛蕾还活着也大概率被团灭亦或是重创。 狂风作响，在空中挂出了哨声，岌岌可危的楼房在吹拂下显得更加危险。 那些都无关紧要了，他们一行人趁着炮击时不时的中断赶路，穿梭在各个小巷之中。 第21章 折剑亦锋 穿梭在小巷之间，「破坏神」不断对着面前前来的斥候型开火。 各种炮击已经很明显的减少了许多，但与之相对的是源源不断的斥候型，其中夹杂着其他类型的「军团」。 也许火力的减少是为了防止前来的其他「军团」被误伤吧。 戴应一骑当千，冲锋在最前面，属于他的那架「破坏神」上配备的钢索勾爪不断的被放出又收回，整架机体近乎飘在地面上，配合着吐着火舌的机枪，不计其数的斥候型倒下。 “我讨厌长距离炮兵型，这种连碰都碰不到的敌人最讨厌了。”冷枫自言自语，但其他86也都比较赞同。 不断向前发动冲锋，领先所有人的戴应开辟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 一直以来他们的战斗方式就是如此，戴应总是给86们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戴应猛地一回头，紧跟在后面的其他86也瞬间停住。 是战车型，还是两个。 它们左右包抄过来，后面还有几个斥候型封路。 冷枫急匆匆交代防守：“「游乐场」，「守夜人」（因纳），你们两个负责后方。” 说话时，他对着左方的那个战车型就是一阵火力压制。 凌悠的「破坏神」则是用钩索勾住旁边的大楼 像是蜘蛛一般短暂的趴在上面一瞬之后就跳下来，踩在战车型的身上。 锐利的高周波刀插入战车型之中，与近战所带来的风险一样，高周波刀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趁着凌悠控制住的对方时候，冷枫立刻开炮并提醒凌悠躲避。 炮弹砸在战车型的身上，由于凌悠离开前蹬战车型的那一脚，它并没有及时的躲避轰炸。 “？”冷枫傻眼在原地。 不知道是因为共和国生产的炮弹太劣质还是因为整理军备的时候不仔细，总之这一发炮弹居然没有炸开。 仅仅只是在战车型厚重的装甲上留下一道凹痕。 战车型开始了它的反击，它的炮击可不同于冷枫那种毛毛雨般的攻击。 哪怕是炮弹和冷枫一样没有爆炸，光是冲击力就能彻底摧毁「破坏神」，连带里面的驾驶员也在劫难逃。 侧身躲过一发炮弹，借助楼房，冷枫吸引住了战车型的火力。 战车型紧紧咬住冷枫，性能极差的「破坏神」的速度甚至和在「军团」中都算笨拙的战车型不相上下。 120mm的大炮锁定冷枫，就在即将发射的瞬间，一道钢索砸在战车型的身上，受到了干扰的战车型弹道偏移，与之相对的则是转过身正面面对它的冷枫。 57mm的滑膛炮立刻冲击到战车型的身上，看上去这一发是蓄谋已久的攻击。 “非常好，”冷枫轻声说道，“凌悠，接下来直接解决掉它。” 虽说战车型正面的装甲非常坚固，但在近距离直面炮击的情况下，它依旧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晕头转向的它根本来不及锁定冷枫。 弹出滑索，冷枫越过没来得及重新调整弹道射击的战车型，直接滑向远处早已预计好的位置。 战车型被冷枫吸引住了火力，刚刚准备回身重新锁定冷枫的战车型一下子撞见了贴到脸上的凌悠的那架「破坏神」。 高周波刀的利刃划过，本就破损的装甲战损程度更上一层楼。 凌悠灵活的移动，利用战车型较为笨拙的特点防止被锁定为目标。 同时，冷枫也已经不知不觉的接近，两架12.7mm的重机枪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子弹全部送给这辆战车型。 多么抗造的战车型也扛不住这么样的摧残，最后，这辆战车型被凌悠的「破坏神」一脚踢翻。 然后彻底没有了属于它的然后。 再把时间向前推一会，将目光集中向戴应那块，另一辆战车型将会在他的手中倒下。 当然，与那辆战车型战斗的不只有戴应一个人，那最后一名活到现在的86，个人代号「花中仙」的86，也跟着一起。 战车型践踏过来，戴应有条不紊应对，这种类型的「军团」他可见多了。 利用钢索，戴应反复横跳于各个楼房之间，战车型装甲的厚重提供了极佳的防御，但同样的也大大降低了机动性。 说到底，应对这一类「军团」的方法千篇一律，也最简单有效。 重机枪时隐时现，不断划过战车型的装甲。 这种轻微的攻击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直不痛不痒的，直到意识到了才发现自己已经重伤了。 不过这也不是戴应的最终目的。 和冷枫大同小异，戴应也是负责担当诱饵，「花中仙」或者直接说名字，也就是木槿，驾驶着「破坏神」从旁边的顶楼一跃而下，钢索随之甩出，和「破坏神」一起掉在了战车型的后背上，随着惯性的作用给对面带来重创。 两段不同的重量先后冲击了战车型，背部的装甲远不如正面，57mm滑膛炮的轰炸下内部的线路的清晰可见。 戴应淡定的走到它的身旁，扣动扳机，毫无疑问的解决了它，结束了这场决斗。 放松在战场上是最愚蠢的行为，为了避免他们下意识的松懈，戴应直接拉着木槿去支援莱卡他们。 伴随着所有前来的「军团」被解决，远处的长距离炮兵型开始了新一波的轰炸，就像是为他们的胜利奏响的礼炮一样耀眼的炸开的附近的每一寸地面上。 只是86们无心享受这么多的事情了，或许他们连这一点也没想到。 急忙躲避轰炸的他们内心不断的感叹，这一次的战斗兴许不会短暂，持续个数天都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冷枫远望，「军团」颇有一种想要打消耗战的样子。 这种有战术思维的打法不像是出自「军团」的手笔。 毋庸置疑，只能是他们之前看见的那台重战车型，身为牧羊人的ta开始了正式的清剿，对于这群86的清剿。 因为拖下去，从来不会对86有利，无论是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是如此。 第22章 战火中随时敲响的丧钟 脑子里回绕着那名名为依钠的管制指挥官提供的信息，虽说在阻电干扰型的妨碍下共和国内部取得信息的速度被大大降低。 但共和国能坚持这么久也不是只靠86。 在一定程度内，共和国方面还是有办法得到「军团」的动向的。 即便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经验丰富的那些管制指挥官也能推断出「军团」的排兵布阵。 再怎么说，有着上帝视角的管制指挥官看待事情也是更加的全面具体，只不过绝大部分的共和国军人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都不愿意做了。 前方的「军团」一波接着一波，总有一种电子游戏的感觉，不同的是，他们会累。 86是生物，纵使身经百战，精神和身体也总有一个极限，相较于这种源源不断的小规模消耗，他们更愿意直面大量「军团」。 似乎这片城市的废墟充满了小批的「军团」，86们每走过几个街道就能看见一群。 几个近距离猎兵型扑杀上来，冷枫等86只是淡定的开枪反击，而凌悠则是操着高周波刀正面直接砍倒一个。 同样使用高周波刀，灵活的86可比死板的「军团」优秀多了，这是装备也无法补足的。 刚刚解决掉这一批，身后就忽然出现一波斥候型，粗略一看大概有个二十多个。 戴应果断的下达撤退的指令，对面人多势众，继续打下去之后等到更多的「军团」，最后被硬生生的消耗死。 但也不能直接撤退，戴应伸出滑膛炮，炮口并没有指向来势汹汹的「军团」，而是旁边大楼上的广告牌。 冷枫看出来了戴应的意图，随便对着那边的「军团」扫射一遍减缓前进速度之后直接毫不犹豫的领着其他的86向着依钠口中「军团」较少的地方前进。 刚刚离开，就听见广告牌倒下的声音，戴应匆匆跟上，不管后面「军团」是否追来。 路上的其他类型的「军团」突然少了许多，代替的则是自走地雷型，这些反步兵的类型对于「破坏神」的威胁反倒不如其他类型。 “不对，”走着走着，戴应忽然反应过来，“这里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个斥候型的所在地。” 冷枫闻言 也想起来了之前戴应提到的那个被压住的斥候型，原本一直打算解决它以绝后患，可从来没找到时间。 “那既然都到这里了，就顺手把他解决了吧。”冷枫提议，不过他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察四周。 “不不不，”戴应却反驳，“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里没有其他类型的「军团」。” 众人纷纷沉思，四周前所未有的寂静，依钠在另一边也默不作声，不知道在做什么。 周围渐渐没有「军团」出没，除了零星几个自走地雷型路过，它们都被迅速解决了。 若是说这里是陷阱，没理由「军团」还不动手，可若是这里很安全，从逻辑上又说不通。 「军团」方可是有着牧羊人坐镇的，生前同为86的那个人没理由忽略这个地方。 那么推理下来，最有可能的情况有两点。 一是这里有着大量或者是其他的实力不俗的「军团」存在，只是还没动手。 二是牧羊人忌惮于他们尚且充沛的精力，准备慢慢围困他们，等到他们身心俱疲的时候进攻。 虽然结果未知，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允许他们继续慢慢耗下去了。 他们和身为无机物的「军团」不一样。 刚刚做好决定，知觉同步传来异样：“停，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的情况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你们要是想要多活一会就听我的。” 依钠手里握着一份文件，狠狠咬着牙，总有一些愚蠢的人不能理解他的想法，还要进行干扰。 他可和那些夸夸其谈，说着关心86的人不一样，他要做的是保护整个共和国。 心中的信念坚定的依钠的信心，他重新张嘴，根据眼前对于「军团」走向的分析指挥。 “所有人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红枫」和「铃铛」（凌悠），第二部分是「法典」（戴应）和「游乐场」，第三部分就是「花中仙」和「守夜人」。” 简单的分了三组，各自站在一块，等待着接下来的指示。 “第一组的主要任务就是冲锋，尽可能的多预备好弹药，用火力开出一条道路，同时吸引注意。” “在第一组扰乱「军团」的耳目之后，第二组的发挥时间就到了，你们按照原计划，去找到那一批「军团」，不必消灭，牵制住即可。” “最后，第三组，你们的任务最重要……” 大致描述过后，冷枫轻叹一声，这任务听上去就不容易，事实上更是难上加难。 首先让他们出去吸引火力和送死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不过也好在后来第三组还可以间接支援一下，不然他们就是彻底的敢死队了。 没办法，也只能答应，他们身为86不清楚情况，这位管制指挥官好歹也能给出方案。 这一点就战胜了99%以上的共和国军人了，就算是假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们早晚都要死的，只不过这一天提前罢了。 大片的阻电干扰型飞过，冷枫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天也不一定呢。 也幸好这天空没有被该死的阻电干扰型完全遮蔽。 86们各自装填好弹药，尤其给冷枫装满了弹药，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检查这些东西是不是正常的。 冷枫拿起一瓶水，这是装弹时顺手在旁边废墟之中捡的，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顺便捡点物资很有必要的。 其他86也或多或少拿了一些东西。 凉水下肚，也不管是不是过期了，水这种东西的保质期也就图一乐，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 更别说是连正常东西都难得一见的86了。 戴应通过知觉同步询问大家：“准备差不多了？” 几个简短的回答相继在知觉同步里出现。 “走吧。”冷枫正式宣告了行动的开始。 第23章 急攻 机枪的轰鸣与火炮的轰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战场上独特的乐音，只不过这是战场上每一个人都不想听见的声音。 冷枫猛地向左一跃，躲过身后扑来的近距离猎兵型，紧接着一脚踢上去。 虽然「破坏神」的材质相当脆弱，但是也不至于连反击一下就直接坏掉的那种地步。 近距离猎兵型反应也不慢，一下子跳起来躲过，高周波刀直逼驾驶舱而来。 冷枫不慌不忙，余光从容的瞥了一眼周围，又有几个近距离猎兵型冲了过来。 他顺势向后撤步，扑进围过来的「军团」怀里。 蓄势待发的重机枪瞬间开火，海量的火力贴脸倾泻在近距离猎兵型的脸上，对方甚至连高周波刀都没来得及挥下就彻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顺势一蹬，反作用力带着整架「破坏神」向后滑行，正巧的躲过其他「军团」的集中的火力。 不给一丝一毫的休息时间，刚才的那架近距离猎兵型再次贴上来，冷枫来不及应对，就算是反应过来了，「破坏神」也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时，正前方的近距离猎兵型身子一偏，原地倒下。 站在它身后的，正是同样持着高周波刀的另一架「破坏神」。 无论是根本就没几个人用的高周波刀还是机体上画着的铃铛的标志，都十分清晰的证明了是凌悠。 说来也是，集体作战不止「军团」会用呢。 冷枫轻蔑地笑了一声，同时通过知觉同步向其他86传递信息：“我们这边已经开始了，作战很成功，大概率要以光荣的战死收场。” 开了一个黑色幽默的玩笑，可惜没有人笑出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其他86只能默默替他们两个祈祷，或许，这个计划里他们两个就是弃子，是被放弃的对象了。 戴应带着莱卡出发，根据来自依钠的最新的情报，那一批里面包含了不少战车型。 万幸他们的任务只是拖住，不然下场比冷枫那边好不了多少。 看着出发的戴应，剩余二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不是最强的，配合上也不算最默契，偏偏还接到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任务。 “不必担心我们，”戴应临行前最后叮嘱道，“做到自己能做的，反正我们都会死，死在这里也一样。” 说完，他和莱卡的「破坏神」就消失在了余下二人的视野之中。 “走吧，该去确定我们的归宿在不在这里了，但愿我们能多活一段时间。”说话的是「花中仙」。 刚迈出第一步，几个自走地雷型靠近，因纳架起机枪，轻松解决了它们。 奔走在街道之中，避开所有的「军团」，他们的任务要迅速，故此不能在路途上的小兵消耗时间。 大部分的「军团」都被大显神威的冷枫二人吸引，剩下的也有去追击戴应那边的，一路上他们几乎是畅通无阻。 铁幕之内，依钠坐在指挥室里，看着手上的地图，这是之前为了战事翻出来的地图，上面记录着城市原本的样子，即使变成了废墟，但大体的位置也不会变化太多。 来到了目的地——一个彻底废弃的加油站。 这里不是唯一的目的地，也不是计划里最稳定的目的地，却是成功之后最有用的一个。 因纳继续坐在「破坏神」里做好防备，「花中仙」则是直接跳下「破坏神」，冲进去找到汽油桶开始检查。 距离战争开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就算是这里原本还有满满当当的汽油，一直到现在估计也挥发光了或者被之前的86拿走了。 空荡荡的汽油桶里看不见一滴汽油，不过最有价值的其实也不是汽油。 「花中仙」找到了此行关键的目标，灭火器。 像是这种干粉灭火器是计划最关键的一部分，碍于「破坏神」贫瘠的装载量，他只拿了两瓶。 多了装不下，也没有用。 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在地图的加持下到达了第二个目的地——餐馆。 一座城市里餐馆可不少，几乎到了随处可见的地步，但也正因如此，去找到有用的东西难度也翻倍了。 时间流逝速度飞快，来不及去磨蹭了，二人干脆不再防备，一起出来搜寻关键道具。 所幸，这些需要的关键东西一般摆在明面上，不然找起来可就费劲了。 翻遍了周围的餐馆，最后拖出来三个煤气罐，这样就已经挤满了「破坏神」的驾驶室，剩下的东西可真要挂着带着跑了。 一路奔向最后的目的地，一处售卖烟花爆竹的地方。 这种东西据说以前很受小孩子的欢迎，不过因为是用火药制造的，因此很危险，在大人眼中不是什么好东西。 把一排排的鞭炮挂在「破坏神」机体的边上，完全不顾危险性。 在原地留下一些烟花后，二人开始了他们最后的任务。 救援。 说回冷枫这边，他绕着房子躲着「军团」，利用夹角和凌悠合击歼灭「军团」的作战方式相当有效。 空有武力的「军团」被冷枫好一阵戏弄，一直到牧羊人亲自远程指挥，这才扭转了局势。 「军团」熟悉地形，在星罗棋布的城市里来回转移阵地，贯彻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思路。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冷枫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就是炸。 只要对方追来我就轰炸大楼，阻断去路的同时阻断了对方的支援。 这种鱼死网破的打法效果显着，原本「军团」对于地形的熟悉此刻仿佛负面buff，凭借老办法的路往往被倒塌的大楼堵死。 冷枫也开始贯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思路，只往楼多的地方跑。 利用钢索带来的机动灵活性，发过来包围了好几个走散的斥候型。 凌悠一跃而下，高周波刀解决了数个「军团」。 冷枫穿梭城市，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明面上大家都能看得见的位置，时不时还弄点大动静出来。 迫使「军团」追击他，假使「军团」开始撤退 他倒是反过来追击「军团」。 第24章 包围和反包围 双拳终究难敌四手。 冷枫和凌悠驾驶着「破坏神」疯狂逃窜在废墟之中。 毫无节制的攻击使得弹药飞速下滑，失去了火力支援的凌悠也极难对抗数量庞大的「军团」。 回头望了望追来的「军团」，冷枫不禁想起来刚才明明还是他们压着对方打，现在倒是一转攻势，攻守易势了。 “冷枫副队长，”知觉同步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询问，“还在吗？我们现在过去接应你。” 长舒一口气，冷枫答到：“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基本上是60%以上的「军团」都在这里也不为过。” 接着，冷枫告知了另外二人一些周围的标志性建筑，再根据依钠的指挥，很快就找到了冷枫和凌悠所在的位置。 正如冷枫一开始所说，这里确确实实充满了各种常见的「军团」。 冷枫操纵着「破坏神」对峙在众多「军团」之中，凌悠的那一架「破坏神」就站在他的身后，高周波刀不留情面的撕碎了每一个冲上前的「军团」。 最后的弹药被用来作为威吓，虽然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可反杀数个「军团」也是易如反掌。 「军团」也不敢逼得太紧，生怕冷枫因为明白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而彻底和他们鱼死网破。 通过知觉同步，二人顺利的告知到冷枫他们的到来。 与此同时，「军团」也发觉了他们的存在。 “就是现在。”「花中仙」一咬牙，冒着被击中的风险打开了驾驶舱，一边扫视着外面，一边躲避来自「军团」的攻击。 “再见。” 他抓住时机，果断的扔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捆绑了一捆鞭炮的灭火器。 一旁的因纳也和他一样行动。 尽管鞭炮里的火药在多年的沉积下已经彻底受潮，但如果是在火炮的轰击下是否还会再次产生爆炸呢？ 幸运的是，他们成功了。 枪林弹雨之中，鞭炮飞到半空中就被激发。 在加量版以及炮击的支持下，灭火器里的粉末飞扬在空气中，光学感应被遮蔽住，一时间「军团」内部失去了攻击的方向。 迅速转移阵地，冷枫和凌悠趁机里应外合，冲出重围。 小小的混乱过后，背后的牧羊人也不迟钝，指挥众多「军团」追杀过来，这种小把戏也不过是一时之计罢了。 身后追兵重重，可前方领路的四人却根本没有慌乱之意，冷枫清楚，既然他们两个过来支援，那就意味着属于他们的那一份任务完成了。 几只老鼠正在废墟之中寻找食物，突然，它们抬起头，四散跑开。 飞奔而来的「军团」踏平了周围，如同蝗虫一般啃食着一切。 「花中仙」给冷枫介绍着他们做好的准备，并提醒冷枫不要中招了。 看着身后对自己未来遭遇毫不自知的「军团」，冷枫什么话也没说。 若是计划能成功，第一战线的战况定会有所缓和，那位牧羊人……短时间内也一定不会再度找上门吧。 唯有ta，才是冷枫最不想面对的。 冷枫已经亏欠那个人太多了，已经到了就算是把这条命送给ta都无所谓的地步了。 只是让冷枫最不愿面对的是……ta还在不断的复述着他的名字…… “冷枫副队长，”因纳提醒沉思的冷枫，“我们已经到了。” “嗯。” 来势汹汹的「军团」没有因为他们四个的停止而停止。 “轰——轰——” 两发滑膛炮由布置下这天罗地网的二人发射，像是欢迎「军团」到来的礼炮一般，只可惜，不会有人拿礼炮来送葬。 滑膛炮触发了提前布置好的机关，挂在路边的烟花爆竹和煤气罐先后爆炸，被烟花爆竹的爆炸而弹飞的煤气罐冲进「军团」之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各种爆炸的声音相继响起，原本作为娱乐的烟现如今却成为了战争之中致胜的关键，想想倒也有些讽刺。 绚丽的色彩和浓烟绽放在「军团」之中，美轮美奂的样子也舒缓了几位86一直紧张的绷紧的神经。 受创的「军团」很快在牧羊人背后的指挥下恢复了阵型。 只是冷枫等人此刻发挥了逃跑的能力，完全找不到踪迹。 几个自走地雷型走到斥候型的身边，同样身为「军团」的他们本应该是不会攻击彼此的。 可自走地雷型却一反常态的抱住那个斥候型。 爆炸再度发生，此起彼伏的开始了第二波攻势。 莫名其妙的内讧为86们挣得了更多离开的时间，不过这一次的效果不如第一次显着。 也许是因为自走地雷型数量有限，爆炸的效果也不如煤气罐。 至少它们拖延了一会时间，有就比没有好。 …… “可恶！” 依钠断开了知觉同步，现在的情况不用继续指挥下去也能完美收官了，除非那些在不断战斗之中磨练出来的86都是傻子。 只不过他的心情已经不好，桌子上的水杯都因为他的猛烈的敲击而倒下。 不在意的他任由里面的水顺势洒了出来。 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这样的事情了。 如饥似渴的快速检查之前没能来得及看的那些资料，作为共和国为数不多真正在干活的人，他的任务自然也不少。 因此大多数看上去就无用的文件都被他忽视了，这次却发生了意外，一份报告就因为是86提出的而被其他共和国人定性为无用的文件。 要不是依钠之前再三的命令，他都不一定能看见这份文件。 依钠咬着牙，怒目注视着一份份的报告，很难想象以前有多少重要的信息因为类似这种情况被忽略。 他死死握着文件：“那群该死的懒猪，白白浪费广大国民的纳税，甚至连一个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 依钠露出一副阴翳的表情：“家畜（86）之所以能是家畜，正是因为它们还有剩余的利用价值。” “像是这样趁手的工具，本来就应该被使用到不能继续被使用的时刻。” “随随便便使用过后就扔掉不太可惜了吗？” 第25章 力摧敌阵，如视天光破云 并不是从城市废墟之中撤离才算是安全。 无论是86亦或是依钠都下意识忽视了一个关键的因素。 那便是重战车型。 一行人前去接应戴应，路上顺便找到前来提供补给的清道夫补充一下贫瘠的弹药。 利用知觉同步，冷枫等人告知戴应和莱卡可以开始撤退了，并且实时沟通了解对方目前所在的方位。 战车型由于机动性不足，追击的速度相对较慢。 因此，路上妨碍的大多是斥候型和近距离猎兵型。 这些对于他们这些86倒是毫无压力可言，不管是数量上还是在个体的实力上。 “冷枫副队长，”因纳忽然看见了什么东西，惊讶的说道，“你看那边。” 向着因纳那架「破坏神」所指出方向看去，隐隐约约一个巨大的轮廓浮现，紧随其后的，是不计其数的斥候型和其他类型的「军团」。 冷枫面色凝重，当局者迷，他们都忽视了这个「军团」背后的那个指挥官，下意识的把它当成了和依钠一样的存在。 偏偏忘记了它这个指挥官也是可以亲自下来战斗的。 “撤退，告诉戴应他们，重新商量撤退的路线，我们现在没有那个精力应对重战车型。” 冷枫从容不迫的指挥着其他86，事实上，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多么的恐惧，不单单是恐惧对方的实力。 更多的，是恐惧那架重战车型背后的那个人。 避而不战是最好的办法，同样是冷枫内心最期望的办法。 随着撤退的指示下达，其余的86也纷纷开始了行动，「花中仙」通过知觉同步迅速告诉戴应和莱卡发生的事情，解释了改道的原因。 戴应无奈的苦笑一声：“我们现在也想改变路径，很遗憾，我们现在做不到，那些「军团」的数量突然增多，导致我们现在根本无力去寻找最安全的方向。” “那些战车型也许很快就要到达，我们能冲破重围就算不错了。” 86皆是沉默。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位牧羊人的谋略，它似乎没有让所有的「军团」追击冷枫等人。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它成功的利用了这股力量困住了戴应和莱卡二人。 现在，就是抉择的时刻了，究竟是放弃这两个人自私的回去，还是赌一把，冲过去接应戴应他们。 戴应不在这里，不能做出决定，取而代之的则是冷枫这个副队长来决定。 一旦出现问题，这就是团体性的问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责任也自然归属于坐下决定的冷枫。 虽说那时他们可能已经团灭，责任归于谁也不重要了。 随着重战车型的一步步逼近，思考的时间也被进一步的压缩，冷枫咬着干裂的嘴唇，内心的纠结乱做一团。 他不愿意面对那个重战车型，因为他已经选择放弃去带给它救赎了。 可他同样不想放弃戴应，舍弃同伴这种事情可不同于眼看着同伴战死或是送走奄奄一息的同伴。 后者只是无可奈何，前者就是对内心的拷打了。 “走吧。”冷枫轻轻吐出字节。 “我们去营救队长。” 冷枫一马当先，他知道这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但这是一个问心无愧的决定。 即使是死，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舔了舔嘴唇，冷枫询问戴应目前的位置。 那里并不远，也不过是一个街区那么远，对于「破坏神」来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金属的摩擦声在「军团」践踏大地的声音之中格外的明显，这一声音标志着重战车型的来临。 它大踏步着冲上前，与之对抗是凌悠。 钢索勾住地面，达成短距离的滑行，配合上弹跳让「破坏神」就像是跳蚤一样烦人。 流体金属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不断缩减着凌悠可以落脚的地方。 抓住凌悠落地的瞬间，重战车型首次开启了他背上的重炮。 155mm的滑膛炮和75mm的副炮先后发射，对着地面上的凌悠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来自「破坏神」的炮击出现在凌悠机体上上空，与重战车型的攻击相撞迸发出剧烈的爆炸。 与重战车型的火力相比，57mm的滑膛炮甚至不如副炮，可冷枫仍然阻碍了对方的进攻。 趁着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凌悠顺势用钢索脱离了战斗。 他们可不是来和重战车型这种重量级拼实力的，只要拖延住就足够了。 「花中仙」和因纳借着冷枫二人吸引到的火力，穿过其余「军团」的拦截，前去支援受困的戴应和莱卡。 冷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能让他在寒冷的冬天感受到炎热的或许也只有眼前的这位了。 双手和双腿都忍不住的颤抖，凝重的望着重战车型，冷枫只会感觉绝望。 本来就是，在这片战区他们也只能感受到绝望，之前的那些相对美好的日常也不过是幻想罢了。 身为86，他一开始就应该想清楚这里不存在希望。 死死咬住嘴唇，感受到一股甜丝丝还带着一些金属锈的味道直接进入口中。 毫不犹豫，冷枫击发滑膛炮攻击到面前的重战车型。 然而，流体金属的外壳轻而易举的挡住了这羸弱的攻击。 重战车型向前踏步，每一步都代表着重战车型对于冷枫无声的嘲笑。 冷枫重机枪不停的射击，火力全开的攻击砸在重战车型身上，就如同被豌豆砸了一下一样，不痛不痒。 流体金属对准冷枫，化作手的形状飞过来 像是要抓住什么一般。 冷枫反应迅速，后撤躲开，然后一跃而起，跳过流体金属组成的大手，直奔重战车型本体而来。 凌悠也不懈怠，钢索直接砸到重战车型的身上，像是荡秋千似的荡到重战车型的身下。 流体金属锁定目标，直击半空中的凌悠而来。 但凌悠也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形，背上蓄势待发的滑膛炮瞬间发射，轰炸在流体金属表面。 随后，踩在流体金属上面，当作踏板直接落在重战车型的身上，收回钢索，准备最后的大战。 第26章 速战速决 面对冲杀到背上的凌悠，重战车型也不着急。 一团流体金属在背上凝聚成手的形状，像是赶苍蝇一样驱逐着反复横跳的凌悠。 驱逐并没有见效，不过至少让凌悠没有充足的时间落脚，防止她使用高周波刀对它进行干扰。 冷枫的正面作战效果更是差劲，光是面对重战车型的火力他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况且还有其他类型的「军团」跳出来干扰他的动作。 应接不暇的冷枫身心俱疲，来回跳动躲避来自各种「军团」的攻击。 「破坏神」性能过于差劲，让本就难以抵抗「军团」的冷枫顿时雪上加霜。 几个近距离猎兵型围了过来，冷枫机枪扫射，拉开距离。 凌悠此时也不再继续停留在重战车型的身上，顺着重战车型的躯体一路滑下来，流体金属凝聚的大手穷追不舍，妄图抓住凌悠。 冷枫见状，抬手就是一炮，凌悠顺势躲开，炮弹擦着流体金属的边就过去，好在这一行为为凌悠落地提供了时间。 几个斥候型冲上去想要发动突袭，迎接他们的却是「破坏神」手中的高周波刀。 相较于86们能获得的其他武器，高周波刀算是优秀了。 除了使用它的人死亡率高了一点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斥候型被硬生生劈开，甚至都来不及迎击。 凌悠跳起来，踩在斥候型的机体上，当作跳板移动到另外一个近距离猎兵型的旁边，起手就是一刀。 对方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急忙躲开了致命一击，虽然现在状态也不佳，至少还能还击。 但凌悠不会给机会。 突刺到近距离猎兵型的面前又是一刀，彻底结束了对方。 重战车型姗姗来迟，流体金属的大手拍在地上。 凌悠勉强躲过，冷枫前来开炮掩护。 流体金属快速收回，像是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树立在二人面前，飞过去的炮弹根本无法击穿这种防御。 不过无所谓，他们的任务是去阻止重战车型干扰对于戴应的支援，拦住它就可以了，不必彻底讨伐掉它。 几个斥候型包围过来，看起来应该是重战车型的意思，「军团」一前一后夹击，势必要消灭眼前的二人。 这下撤退也做不到了，他们要是敢撤退，那么他们在清理斥候型的时候就会被重战车型歼灭，要是不撤退直接面对重战车型，那么他们也会也斥候型的干扰被一举歼灭。 退路被锁死，打也打不过，这回倒是穷途末路了。 冷枫杵在原地，抬起头，双眼直直的望向高处的重战车型。 似乎是察觉到了冷枫的视线，对方也低下头，如同在和冷枫对视一般。 流体金属移动所发出的金属摩擦声逐步逼近，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压的冷枫快要喘不过来气。 大手笼罩了冷枫眼前的天空，无尽的黑暗逐渐包裹掉这架弱小又无助的「破坏神」。 然后…… 流体金属的大手缝隙之中飞出一发炮弹。 毫无防备的重战车型赶紧收回流体金属防御，可凌悠不会遂了它的愿，高周波刀划过， 一截流体金属掉在地上，虽然很快就恢复原状，但无可避免的，重战车型的防御出现了空挡。 滑膛炮轰击在它的身上，造成的伤害不高，不过也算是冷枫成功击破了它的防御所造成伤害。 冷枫捂着耳朵上的知觉同步，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不断狂跳，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浑身都在颤抖，甚至不能很好的操纵「破坏神」。 知觉同步传输了冷枫激烈的情绪，感受到的凌悠回过头看了看，跳到冷枫身前。 “没关系的。”不知道冷枫是在对知觉同步另一边的凌悠说话还是在对自己进行安慰。 重战车型的攻击步伐并不会因为冷枫的状况发生改变，更多的「军团」围了过来，看起来这次戴应能救下来，他们倒是要倒在这里。 接受了这一现实的冷枫并不懊悔，至少他能终结自己这无趣的一生了，也终于能从无尽的折磨中解放了。 再者，他的死是为了救下别人而出现的，这样也不赖。 重战车型践踏过来，身体的本能促使着冷枫不停的躲避，配合凌悠的行动，姑且一段时间内还是死不了。 麻木的操纵着「破坏神」，冷枫看着一幕幕的景象想起来自己的过往。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那可太烂了。 回想着自己不堪回首的糟糕过往，冷枫无奈的叹息。 这时候，知觉同步竟出乎意料的传来一阵语音：“冷枫副队长，冷枫副队长？还在吗，我们已经撤退了，你们那边也不用支撑下去了。” 至少自己也没有白费生命，得知其他86撤退的冷枫欣慰的想到。 “可能……”冷枫说道，“不，基本上我们就是回不去了。” 这一论断下定了冷枫的决心，反正都离开不了，不如拼了这个命重创重战车型。 得到这一讯息的另一边似乎在讨论什么，不过对于冷枫也都不重要了，耳边的一切都被当做一阵风，他得意的看着重战车型。 “走吧。” 轻声宣告自己的末路，凌悠也意识到冷枫的目的，跟着冷枫向着重战车型炮击。 依旧是老一套的防御效果，这也正和冷枫的心意，毕竟防御的时候正好不能发动攻击，也没有前方的视野。 向前移动的同时发动炮击，决定自己的结局之后的冷枫彻底不去顾忌弹药了。 被动防守的重战车型调动其他的「军团」，围困过来的它们很快就被守株待兔的凌悠砍倒，好比收割麦子的农民一样。 这一收割势的进攻彻底一路走到了重战车型的脚下，弹药已经见底，索性不再攻击。 重战车型操纵流体金属抓住冷枫，可后者则是利用钢索到处躲避，如同戏弄一般。 冷枫架起重机枪，贴脸输出重战车型，这一攻击效果远超于远处的攻击，贴脸的输出最大化了火力。 凌悠再度抓住时机，跳在重战车型的背上，高周波刀插在重战车型的缝隙之间，狠狠地输出。 第27章 冲刺!冲刺! 重战车型故技重施，流体金属的大手随意挥舞阻拦背上的凌悠，借助其他「军团」控制在地面上的冷枫。 冷枫并不在意这些，颤抖的双手并不能阻止他继续战斗下去的执念，触手可及的死亡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几个战车型前来，与重战车型再度形成了两面包夹之势。 就在此时，远处一发炮弹袭来。 戴应仔细把控着方位，确保自己的攻击不会误伤到冷枫。 炮弹精准的击中了旁边的战车型，冷枫顺势贴脸补刀，确认对方真的倒下之后，冷枫看向炮弹过来的方向。 莱卡用知觉同步联系说道：“冷枫副队长，我们现在正在支援，不过那边重战车型还在，也只能远程支援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可以过去帮忙的。” 冷枫听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不必了，你来了也没有用，我……能回去的。” 话音刚落，又有几发炮弹飞过来，意外的精准的攻击竟然压制住了周遭残余的「军团」。 重战车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站在其他「军团」的前面，从容不迫的丢下背上的凌悠，滑膛炮瞄准戴应那边。 被摇下来的凌悠在地上滚了几圈，幸运的是「破坏神」的损伤不严重，那上面特别配备的传讯设备也发来消息表明人没有什么大问题。 虽说如此，冷枫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 他在过去搭把手的同时利用知觉同步告诉戴应重战车型的行动。 戴应既不傻，更不瞎，看见重战车型动作的他早早就带着和他一起的86转移阵地了。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道理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情况渐渐好转，冷枫拼着最后一点弹药，全数用在重战车型的身上，为撤退争取时间。 攻击并没有奏效，就连掩护的效果都没有起到，因为吃过一次亏的重战车型干脆摒弃的防守，硬生生扛着攻击去反击。 流体金属悄无声息的通过视野盲区钻到二人的脚底。 偷袭大获成功，突然伸出的流体金属几乎破坏了冷枫的「破坏神」一半的机体，凌悠也是以「破坏神」断了一只脚为代价逃离。 也多亏是经验丰富的二人反应及时，不然就已经被穿个透心凉了。 两架受损严重的「破坏神」当然不能继续战斗下去，至于舍弃机甲逃跑更是和自杀无异。 “那个……我收回刚才的话，莱卡你过来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看着逐渐逼近的重战车型，原本燃起的希望消失的就和到来时一样的快。 除了金属的摩擦声没有别的动静。 冷枫主动打开驾驶舱，伸出手想要触碰重战车型，早一点去接受死亡的来临。 然后…… 几发炮弹无情的毁灭了他的想法。 不是戴应那边没有收到知觉同步，而是刚才的他们在商讨对策，没有空闲时间回话。 现在，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一路杀过来。 驾驶舱里的冷枫略微有些无语，眼神直勾勾的瞅着眼前的「破坏神」。 过来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莱卡。 重战车型被阻碍了一瞬间，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流体金属化作的大手笼罩过来，想要抓住莱卡和冷枫。 冷枫一把抓住莱卡的「破坏神」，这种情况似乎上一次也是这样的，回头看了看战损的「破坏神」，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不一样的是，莱卡这次是真的在冲刺。 一路狂奔让冷枫也只能做到抓住「破坏神」，甚至他的大脑都宕机了一瞬间。 只记得有无尽的狂风吹过耳边。 冷枫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破坏神」的恐怖。 凌悠是由其他86接应，毕竟她处在的地方相对远一点，受损程度也更低。 跳下「破坏神」，冷枫顿时感觉地动山摇，他的脑子一片混沌，他宁愿死在重战车型的碾压之下也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没事吧？”莱卡关切的发问。 努力让自己不去呕吐的冷枫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回复莱卡，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试图让大脑清醒一点。 就在冷枫靠边休息的时候，其他86也带着凌悠回来了，看着残缺的「破坏神」，冷枫有些苦恼。 “如果不久之后「军团」又来了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还能用这些破烂迎击？” 戴应顺着冷枫的话开了个玩笑：“那就只能乖乖等死了。” 向着基地的方向缓步走去，冷枫选择再次挤一挤戴应的驾驶室。 重战车型并没有追上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他的行动范围不包括基地那边，他的任务也没有硬性要求攻破吧。 回去之后的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这场战斗磨了个一整天，快要累到不行的86们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回去休息。 只有整备班班长不乐意了，这次冷枫又把「破坏神」弄没了。 虽然战场上还剩下半截，可「军团」那边的自动回收型可能比清道夫更快的把那些东西捡回去。 本来冷枫的那个「破坏神」就已经是各种零件和死去的86剩下的「破坏神」的框架拼接成的。 这下是彻底弄不了了。 追上去狠狠的说了冷枫一顿，只不过后者根本听不进去，昏昏欲睡的他让整备班班长无话可说，只能等到第二天休息完毕之后再进行说教工作了。 其他86的「破坏神」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坏 ，不过在冷枫这种人物铺垫在前，像是凌悠的这种也不足为虑了。 回到房间，冷枫随手脱掉外面的衣服，疲惫的他懒得去整理，随手扔到一旁的椅子上之后就瘫倒在床上。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冷枫想着重战车型。 不管怎么样，那个人已经变成了牧羊人，人死不能复生，他也做不到给他解脱。 那么，放弃不失为一个合理的选择。 如此的想法表面上说服了自己，可冷枫已然辗转反侧，心中满是重战车型的身影。 记忆中那个人的样貌逐渐模糊，然后和重战车型的样子重合…… 第28章 备兵驯马，以待战机 一大清早，冷枫就按着太阳穴，面色不佳的走出房间。 穿戴倒是整齐，他还不至于不穿衣服就到处走的地步，再怎么说他也要脸面的。 一路明确的走向餐厅，随手拿起恶心的合成食品，哪怕是早就麻木掉的味觉也难以忍受这种地狱级的食物。 这种东西可能早就不配被叫做食物了。 吐槽归吐槽，该吃还是要吃的。 无心品鉴这坨“美食”，冷枫便把注意力完全散开，脑子里去思考别的事情而不是去感受这难以下咽的垃圾。 “嘎吱——” 门被缓缓推开，冷枫放下合成食品，抬头望去。 “早上好。”看清来者是戴应之后冷枫问候道。 戴应听见之后愣了一下，说道：“你是刚醒吗？与其说是早上……不如说是中午好。” 沉默片刻，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什么时候能够不去吃这些恶心的合成食品。”最终还是冷枫率先打破寂静。 思索一会，戴应答道：“不清楚，不过大概率用不了一周的时间吧，大家现在需要修整，去废墟里找那些还能吃的东西太麻烦了。” 冷枫略带苦恼的拍了一下头，一般来讲，他对食物的要求是相当宽松的，直到他了解合成食品。 无奈，他也不能强迫其他86去找东西吃，除非他们也因为受不了而主动去。 简单收拾了一下，冷枫便离开了餐厅。 也不管其他86吃没吃过，反正他们饿了会过来的，就算是合成食品也不得不吃。 走进屋内，桌上摆的是他们之前没来得及收拾的象棋。 坐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冷枫看了看对面，她已经死了，整座基地除了她之外也只有冷枫和凌悠会下棋了。 收拾好棋盘，在检查确认没有缺损之后规整的收起来。 万一下一批86之中也有会玩的也可以算是留给他们的礼物了。 拿起旁边的杯子，里面的水不知道放了几个晚上，只记得这是上一次战斗前准备下来但还没来得及喝完的水。 也不管是否干净，浅浅抿了一口，冷枫果断决定倒了它。 不是冷枫嫌弃它多脏，而是实在是太凉了，这种刻骨铭心的凉让冷枫真的是难以恭维。 随手泼在一片空地上，有些口渴的冷枫重新倒了一些温水回到座位上。 瞥了一眼旁边的书架，上面本来就没几本书，更何况这为数不多的几本内容冷枫早就烂熟于心。 不，其实可以说整个86战区能找到的书冷枫都看过一遍。 拿出其中一本看得比较顺眼的，冷枫就缓缓开始翻书。 早就了解内容的冷枫根本不把心思放在书上，更多的则是看一半，走神一半，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可做罢了。 时间飞逝，日子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被消磨殆尽。 “冷枫副队长？” 一个活泼的声音入耳，不用想，一听就知道是莱卡这小子。 回头看去验证自己的猜想，冷枫问道：“怎么了？” 莱卡气喘吁吁，看上去刚刚剧烈运动完一样，他调整自己的呼吸，今日让自己语气变得正常。 “戴应队长和整备班班长找你。” 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消息，冷枫答应下来，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不紧不慢的跟着莱卡走去。 冷枫估计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戴应就能自己走过来找他，而不是让莱卡传话，所以也不必着急。 果不其然，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件，不过就是共和国那边派人来送补给而已。 来的倒算是及时，刚刚好弹药要用完就过来了。 过去一看，两个负责配送的共和国军官满脸不乐意，也许他们是被依钠强行叫起来过来送物资的也说不准。 这么一想，冷枫顿时感觉依钠还挺有用的。 至少比那些什么也不懂还瞎指挥导致不少86白白丧命的那种丑恶的白猪好多了。 交付的速度非常之迅速，看上去他们是一点不想继续在86战区这种地方待下去太久。 也因此，莱卡修的坟也自然而然的没被发现，也幸亏修坟的地方离基地有一定距离，这才导致他们没能看见这些不被共和国官方允许存在的事物。 整备班班长蛮仔细的，对照着清单每一样货物都挨个检查，还随便抽出来一个看看质量是否过关。 这严谨的性格对于86是不错，可对于这些急不可耐的共和国军官就不一样了。 “喂，你能不能快点，”碍于整备班班长属于技术人员，他也不好过于发作，“早点完事都早点休息。” 近乎命令般的话语毫无疑问的被无视了，不过整备班班长也确实加快了对照信息的速度。 再怎么说他也是86，是不被共和国承认的人种，要是敢违抗“人类”的话，那可就伤脑筋了。 在名正言顺的情况下，共和国清理他们还是易如反掌的。 那些共和国人也都只在这种地方上比较热衷。 冷枫和戴应也跟着一起检查，对此他们也不太懂，根据使用「破坏神」的经验看个差不多就行了。 不到半个小时，全部弹药和零件就检查完了，那两个共和国的军官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们丝毫不顾及在场86的感受，对他们大放厥词，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然后就是最后一项了——属于冷枫的那架「破坏神」。 原本在战斗中彻底报废之后，共和国居然出乎意料的送过来一架新的而不是用旧的凑合。 这一点令他们大为惊讶。 又花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转移「破坏神」，此时的共和国军官的骂声逐渐扩大。 哪怕是运输机离开后都隐隐能听见他们对这些86磨蹭行为的咒骂。 整备班班长对这架崭新的「破坏神」进行调试的过程中，冷枫和戴应商讨有关于个人代号的问题。 基地里86们个人标志应该都是由莫纹特解决的，由于一些意外，他现在已经死了。 那么就应该找一个代替他，最起码也要先把冷枫的那架新「破坏神」上的标志搞好。 那么选人就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第29章 韬光养晦，再夺天时 最终商议得出的结果是不知道。 他们也不清楚到底谁会画画，冷枫隐隐记得凌悠会一些，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大概率会答应吧。 借着过去询问意见的机会，冷枫翘掉了把弹药和零件收拾好的任务，直接把这一沉重的包袱甩给莱卡。 由于个人体质问题，这种体力工作向来对冷枫都不是那么友好，反而是戴应干的得心应手。 空荡荡的基地里静悄悄的，就像是墓园一样，只留下风吹过的声音。 冷枫四处寻找，不见凌悠的踪迹。 走进屋内，自己原本座位上还是那些东西，喝了一口水润湿自己干燥的嘴唇和喉咙，冷枫打算继续寻找。 转头，便是一个人出现在冷枫的眼前。 毫无防备的冷枫被吓的倒退几步，一手扶着桌子角，一手捂着心口处，深呼吸几下后不满的盯着眼前的人。 不过他也没办法去斤斤计较，毕竟眼前的这位不会说话，也没想到出声提醒冷枫这一点。 凌悠歪歪头，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表达歉意。 冷枫只是摆摆手，表示不必。 坐下又喝了一口水，冷枫向她询问意见：“我的那架「破坏神」之前不是坏了吗……现在来了个新的，你能帮我画个个人标志吗？我记得你应该会画画的。” 仅仅是这种要求还是很容易被答应的。 凌悠点了点头，蛮有兴趣的写了些东西在笔记本上，然后展示给冷枫。 『大概要什么样子的？像是以前那种的就可以吗？还是要在改进一些，或者干脆重新画一种样式？』 这些问题倒是让冷枫措不及防，稍微思索一下就回应道：“不必保持原样就好。” 原本的样子也不难看，像是他的个人代号一样，两片枫叶前后叠加即可，细节也没怎么经过打磨。 根据冷枫曾经所言，他的个人代号是由一个以前帮了他很多的人起的。 杯子里的水不知不觉见底，不给补充水的机会，凌悠拉着冷枫就去找找还有没有剩余的颜料可用。 莱卡和戴应相当勤快，把各种东西都规规整整的收拾好，方便去寻找。 要是86之中有评选，他们定要成为劳动标兵。 仓库里堆放的东西虽然整齐，可具体有些东西在哪还需要另找。 用手划过旁边的货架，冷枫嫌弃的看了看满是灰尘的手，他就不应该手欠去划那么一下。 整齐的好处这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各种东西一眼就能看清楚，不必特意翻动。 不幸的是，翻遍整个仓库也没找到一个和颜料有关的东西，反倒是以前因为看上去有用而带回来的东西占据了大部分。 可能是时候去找戴应把仓库里没用的东西扔一扔了。 既然找遍仓库也没看见，那也没有继续找下去而徒增烦恼的必要了，推开仓库门，果断打算打道回府。 可凌悠又一次拉住冷枫，本子上清秀的字迹告诉冷枫一件事情。 他们要去找戴应问一问，万一真的是他们看漏了，或者是这些东西被放在别的地方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冷枫跟着凌悠去找戴应。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戴应现在在哪，原本他应该在帮助整备班班长收拾东西的，按照他和莱卡的效率，也许早就完事了。 毕竟那工作也不是很繁琐。 他们两个目前的状态更像是游手好闲的瞎晃悠，找戴应更像是附带的目的。 凉风吹过，冷枫不觉扣紧了帽子防止被风吹掉。 冬天的日子里尽是单调的乏味，因为这个季节最好的选择是待在房子里而不是外面，哪怕到了外面也没什么东西。 树木的叶子已经随着秋天的离去被带走，至于有时可以看见的飞鸟也都彻底无影无踪。 只留下阻电干扰型像是蝴蝶一样飘在空中，因为高度太高，也不具备什么可观赏性。 再一次走回屋内，期望戴应能够乖乖的出现在里面不用他们来回找。 没什么大用的祈祷最终还是起到了作用。 “颜料在哪？”冷枫直奔主题，也不在乎戴应好奇的看着他和凌悠，“基地里还有颜料吗？” 面对询问，戴应一时间也拿不准，他也不是什么机器，可以精准的记住基地里所有东西的存在与否。 行动派的戴应撂下一句“稍等我一会。”之后就夺门而出，看样子是去仓库了。 万幸夺门而出的戴应没有真的把门带走，甚至礼貌的关上了门。 稍作休息的冷枫看了看空杯子，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打消了去再接一点点想法。 二人就这么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下，冷枫在缓了几分钟之后就像是认家一样回到了自己习惯坐的位置。 凌悠坐在对面，安静的等待着戴应的消息。 冷枫却是望着当空的红日，趴在桌上顺从内心的想法开始冬眠。 同样有礼貌的凌悠不打算打扰他，一只手杵着下巴，望着窗外。 时间正值下午最温暖的时候，懒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确实是很催眠的一个景象。 晒得浑身也暖洋洋的凌悠打个哈欠，轻轻搓了搓眼角，凌悠也决定趴在冷枫旁边进入冬眠的状态。 距离戴应说的“一会”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门被推开，一股凉气随之冲杀进来，惊醒了屋内休眠的二人。 戴应关上门，脱下冰凉的外衣，抱着遗憾的语气说道：“很抱歉，基地里的颜料确确实实都没了。” 共和国提供的白色装甲的涂料是绰绰有余，只是其他颜色的颜料不知道都因为被拿来干什么而用光了。 这也是个小问题，剧烈的战斗让其他86「破坏神」上的标志产生了不同程度的磨损。 若是要整顿一番不免得要用上不少各种颜色的颜料。 “看来去取得颜料也是一件紧要的事情啊，等过段时间再去找找颜料，原先那座城市受损太严重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戴应也同意冷枫的想法。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周围的几座城市的废墟他们都有所涉足，只不过因为远近问题前去的频率不同罢了。 第30章 避其锋芒，权且忍让 去找颜料的事情不是很着急，况且寒冷的冬天也让人出门的欲望大减。 即使是为了自己，不到迫切需要的时候也不必特意出去找。 “要不要来一把有趣的扑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聚过来的其他86之中的莱卡如此提议道。 随着天色逐渐开始变得昏暗，屋子外面也开始了狂风呼啸，在外面巡逻的「花中仙」也早早的回来。 这种天气再不回来可真就是活受罪了。 屋子里就算是破破烂烂四面透风，也总好过站在外面被大风直接吹打。 他第一个响应莱卡的呼声：“不错，不如再赌点什么东西最好不过了。” 赌东西的提议被旁边静静观战的冷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理由是基地里86的东西都几乎算是公用的，赌赢赌输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相对应的，后来莱卡提出赌上自己的尊严的提议被大家广泛认可。 都是在战场上混迹已久的86了，相较于可有可无的实物，这些虚无缥缈但又至关重要的尊严基本上更加被在意。 最终争了很久，因纳也加入其中，其余的人均表示暂且观望一阵。 而游戏的内容就被规定为最正常的斗地主。 三人的斗争愈发的激烈，为了所谓的“尊严”他们几乎拼上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风吹的窗户“匡匡”作响，冷枫甚至怀疑这东西马上就会掉下来，遗憾的是，这窗户和去年冷枫看它时的情况完全没有变化，仍然摇摇欲坠却屹立不倒。 冷枫不再去看这三人的游戏过程，反反复复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点。 只是正在玩的人感觉有意思罢了。 拉上一旁抱着手的戴应，冷枫指了指窗户。 “要不然咱还是把这玩意修一修吧，要不然哪一天突然掉了屋子里可就难收拾了。” 戴应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一年过去了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动弹过。” 很显然，戴应的话让冷枫很受伤，叹息一声后决定明天立刻动身去修窗户。 至于为什么是明天原因有二，一是拖延症犯了，二是今天确实也很晚了，外面风又大，等明天缓和一点也不迟。 那边游戏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凌悠看得似乎蛮尽兴的，偶尔还指一指几位手上的牌提醒他们。 看来不能说话也阻止不了活泼的人那颗激昂的内心。 “戴应队长，冷枫副队长，你们也不用光看着，要不要也过来玩一会儿？”莱卡对着在旁边独自观赏的二人发出来热情的邀请。 冷枫刚想抬手表示拒绝，戴应就一口答应下来。 他对着冷枫解释道：“去放松放松也没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呢。” “烂好人，”冷枫面无表情的对戴应输出，“不忍心拒绝别人是这样的。” 又拐着弯说了戴应几句，冷枫“完全自愿”的加入了牌局。 扑克牌只有一副，斗地主也不可能六个人一桌，于是莱卡三人很自觉的退下。 得到发挥空间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初次接触的冷枫也不太明白，戴应古怪的看着自己的手牌也默不作声。 于是，地主的宝座落在凌悠的手里。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意料，在冷枫这个新手的拖累下，戴应和冷枫双双失去尊严。 深感无趣的冷枫只是按按太阳穴表示无奈，离开之后坐在一旁，不多去掺和莱卡他们之间的事情。 凌悠继续观望，也多亏凌悠不会说话，不然可能在座的86都要被烦死。 戴应也混入其中，乐此不疲的帮着他们洗牌和发牌，展示这自己的能力。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夜色渐深，昏暗的灯光已经不足以让他们继续下去了。 这场86内部友谊赛就这样在外部的不可抗力因素下不圆满的结束了。 被遣散的众人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简单洗漱过后就准备入睡了。 “咚咚咚。” 冷枫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刚刚准备躺下的冷枫走向门口，看看是什么人在大晚上过来敲门。 推开门，入眼就是雪白的头发和赤红的眼瞳，这无比标志的样子无需多加辨别。 “凌悠？何事？”简短的提问道。 冷枫现在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因为他真的困了。 递出笔记本，冷枫一眼就瞥见了上面的内容。 『有「军团」』 很简短的三个字，但让冷枫困意全无。 他可太清楚这三个字的含义是什么了，弄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压下惊讶的心情，冷枫用一贯平淡的语气发问：“真的吗？它现在在哪？大概什么样子的？” 凌悠写下几个字。 『不知道，戴应告诉我的，他让我转交给你。』 冷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戴应没有亲自过来。 按照一般来讲，戴应在这种情况会选择自己出场而不是让人转交。 在冷枫表达疑问后，凌悠表示就是戴应让她干的，她只是哑，不是瞎也不是傻，不会连人都认不清。 迅速披上大衣，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冷枫决定亲自过去看看，以此验证事情的严重性。 为了保险，冷枫顺路拿上突击步枪，保证自己真的遇到「军团」时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 咬着嘴唇走出门，狂风差点吹掉他的帽子只能一直拿手扶着，然后跟着凌悠一路向着事发地点而去。 几根树枝摇摇头，在风的摆弄下四处乱指。 不只是大风，还有低下的温度让冷枫感到出行的困难，前段时间的感冒发烧还不一定好没好完全呢，现在又来整这么一出。 手在寒冷的枪管的作用下更加的冰凉，红彤彤的手指几乎要僵硬住，艰难的屈伸几下后果断放弃。 这一把枪带的总感觉还不如不带。 在基地边缘处，冷枫也见到了戴应，他正站在那边偷偷看着外面，根据他的说法那就是在看「军团」了。 “怎么一回事？”冷枫还没走过去就开始问道，“情况怎么样，能不能保证直接在这里杀掉。” 第31章 天赐良机，不取何为 戴应没有说话，只是给冷枫指了一个方向，顺着指示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斥候型的轮廓。 举起步枪警戒同时，冷枫奇怪的看着戴应。 理论来说，「军团」会以攻击人类为最优先级，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看见人还无动于衷的类型。 “不必紧张，”戴应轻轻拍了一下枪身，对着远处的「军团」比比划划，“你仔细看看。” 冷枫稍微靠近几步，严肃的盯着眼前的斥候型，然后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这个「军团」已经“死了”。 描述「军团」用死不是很准确，毕竟它们本身就是已经死去的存在，若是用正常的话去说它应该说是报废了。 大概的轮廓看上去完好无损，也仅仅只有轮廓完好无损了。 各处坑坑洼洼的凹痕证明了它“死”前经历的战斗的激烈，背上机枪受损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被轰炸过。 乍一看可以直接宣布散伙了，一个已经报废的「军团」不足为惧，更何况补给刚刚到来。 但多加思索就很容易感觉到不对劲。 基地周围的样子他们这些86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可从来没见过有报废的「军团」留在这里，也没有在附近打死过「军团」还一直摆在这里。 更不可能是在他们不在基地的时候出现的「军团」，不然整备班班长就应该能和他们说起这件事情了。 而且通常情况下，回收运输型也会把这些废弃的「军团」带走，不太可能留下「军团」的“遗骸”。 戴应双手一摊，他正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才让冷枫过来看看。 放下枪，围着这只斥候型看了很久，冷枫问道：“什么时候看见的？” “之前木槿巡逻的时候看见的，我想告诉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离开了，所以我让凌悠先去找你，我过来观察一下情况如何。” 木槿就是「花中仙」的原名，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名字和个人代号总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女的。 冷枫双手插进兜里，想要缓解受冻的双手。 他看看周围，又绕着斥候型走了几圈。 不管从哪个角度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军团」。 像这种「军团」他们可杀过不少，不可能认错。 戴应若有所思的看着斥候型上面的凹陷和背上的对人机枪的痕迹。 “你有想法吗？”冷枫问道。 “没有。”戴应回答的很直接，他也没想明白什么情况 “明天带着其他人过来看看，思考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吧。” “别让清道夫把这玩意收走就行。” 凌悠在一旁待着，也凑不进戴应和冷枫二人的谈话，只是自己转圈走。 “回去吧，”冷枫招呼凌悠道，“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戴应也赞同冷枫的说法，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也跟着一起回去。 …… 第二天的早上，戴应对着餐厅里全员到齐的所有86介绍着他们的发现。 不过看上去更像是在对因纳和莱卡二人介绍，因为其他人都知情。 深感事态严重的莱卡追问戴应有关细节，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不知道实际会怎么样。 白天的外面在太阳的照耀下并没有像晚上那样寒冷，风势也小了不少。 那架「军团」仍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其他86的观赏。 冷枫没有出去，说实在的，他们这些86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明天就被共和国那群杂碎处理掉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也没必要去关心了。 凌悠坐在一旁，双腿来回晃悠，那种死物一点意思也没有，甚至不如去打几把扑克。 靠在椅子上无所事事的静坐，耐心等着戴应那边回来的消息。 戴应那边不同于屋子里死寂的景象，四名86围着斥候型绕圈转，想要抓住其中的特别之处。 戴应突然提出一个观点：“这东西不会和废墟里的那个斥候型有关系吧？” 经戴应这么一提醒，其他86也纷纷反应过来，基地附近除了重战车型本来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能产生爆炸攻击「军团」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说到底，能和爆炸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自走地雷型了。 “可那斥候型真的能控制自走地雷型吗？”莱卡提出自己的疑问，它怎么看也不像是牧羊人，怎么可能有那种能力。 “再说了，「军团」也不会自相残杀的吧？” 戴应坦然的说道：“这只是一种猜想，不管怎么样，周围最有嫌疑的不就是自走地雷型了吗？” 天马行空的逻辑显然让众人很是意外，其他86基本上都觉得戴应的说法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只有莱卡固执己见。 他觉得，这一定是「军团」为了未来的某种计划做下的准备，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要另说。 这一说法比戴应的看法更要离谱，没有人相信他也是理所当然。 讨论半天也没出结果的众人激烈的探讨着有关于这个「军团」的意见，回到屋子里的他们还没有消减情绪。 冷枫怪异的看着这群家伙，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又怎么了这么兴奋。 戴应告诉冷枫他们的看法，然后冷枫愣了一下。 “你这……”冷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还是你的说法稍微靠谱一点，可是争论这些东西有意思吗？” 戴应还没说话，凑到这边的莱卡就反驳道：“当然，这可是关系着未来「军团」行动的大事。” 冷枫撇撇嘴，说是关系「军团」未来的大事，其实「军团」在不在意还要两说呢。 重战车型都没有出手，回收利用型也没有一点消息。 其实说是「军团」不小心落下一个斥候型的残骸都说不准。 当然，冷枫很快就否决了自己内心的这个瞎猜，「军团」可是严格的机器，和人工不同，只要程序上不出现纰漏就很难会出现像这样的奇奇怪怪的损失。 更何况「军团」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蠢货，不可能犯这些低级错误的。 第32章 逐步靠拢的死亡 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国内，第一区。 “依钠上校。”几名军官对着他问候。 依钠只是轻轻点点头回应对方。 走出军队的大门，入眼便是整整齐齐的白色，白色的人种，白色的衣服，就连楼房大多被要求染成了白色。 有关种族的政策越发的严苛，国民们对此也积极响应。 对于颜色的敏感也随着政策推行渐渐加大力度，不少人对于白色之外的颜色出现厌恶。 不远处的广场上几名少年正在宣传着什么，少部分的共和国人也会和他们一样对于86的政策不满。 这终究还是少部分人的意愿，不会有人理会的。 其实说到底，这些人也只是嘴上说说，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善心罢了，如果真的让他们去出钱改善86的状况估计他们跑的比谁都要快。 依钠路上顺手买了一份面包，拆开包装，一边吃一边走着。 最近哪个战线的战况都非常的紧急，「军团」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大，很难不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收获。 几只鸟飞过空中，看起来就像是阻电干扰型一样。 将吃完的面包袋子扔进垃圾桶里，依钠回到简单的住所。 掏出钥匙，走进家门，井井有条的房间证明了居住的人平日里的整洁。 鬼使神差的，依钠想到了最近军队里经常被谈论的一个人——芙拉蒂蕾娜·米利杰少校。 身为最年轻的少校，她最出名的举动就是那把86当做人看待的奇怪举动。 最近接手那个远近闻名的东部战线先锋战队的她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就是状态比之前更积极了，尤其是对于86的事情。 拿着知觉同步的器具，依钠看着眼前各种文件，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想法。 不如让86处理和他们自己有关的文件吧。 这一恶趣味的想法让依钠不禁笑出声，反正那群被强行塞进了混吃等死的家伙们也不干事，这些东西也并非那么紧急，给自己放松一下寻寻乐趣也不错。 这么想着，他接通了知觉同步。 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冷枫坐在地上随意的摆弄着地上忙碌的蚂蚁，其他86在旁边像是小孩子一样玩一些游戏。 这些游戏对于体力堪忧的冷枫大多不太友好，也没有机会加入他们。 这时候，知觉同步响了。 一如既往的傲慢的声音出现在每一名86的耳边。 “86们，”熟悉的开场白，“放轻松，这次来找你们并不是因为有「军团」的出现。” 虽然对方这么说，可没有一个86放轻松。 共和国人的突然来电能有什么好心思呢，明显就是换这样子的捉弄他们而已。 戴应反问道：“那是什么事？” 依钠轻笑一声，说道：“我这里恰好有一些关于你们的文件，要不要顺便听一听啊。” 话语之中嘲讽的意味十分明显了，哪怕用屁股也能想明白，这是对方拿他们当做消遣呢。 面对这样子带有挑衅意思的话，86们都彻底习惯了，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样子的管制指挥官。 面对这样的人他们最有效的应对措施就是闭口不言，对方感到无趣之后就消停了。 没有人搭理依钠，可依钠却依旧饶有兴趣的翻看着文件。 “没错，这个你们应该会很感兴趣，这种东西本来不应该给你们看的，但是共和国高层那群人的话也就听听，实际上做不做的到都无所谓。” 依钠对着文件，贴心的为86概括内容：“一个月之内，这支先锋战队必须全员「牺牲」，否则就要发布最终任务了。” 这种炸裂的情报也难以让这些86绷得住，他们都知道有这么一天，可这么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也让人难以接受。 “我这算是把死期提前告诉给你们吗？其实这样也算是做善事了，好歹能让你们提前做心理准备。” 依钠如此说道：“不用担心，我会按照以往一样提供「军团」的情报的，也会正常指挥。” “我不是那群消极怠工的蠢货，我甚至会为你们送行。” 依钠后来的话都被86们无视掉了，因为他们更多的是在意最终任务的时间。 『你能活到最终任务的时候吗？』 凌悠问着无论怎么看都是毫无意义的问题，她旁边的冷枫对此不以为意。 碍于依钠还在知觉同步，冷枫拿起笔，不太熟练的写下。 『不知道，大概率能活到吧，只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他写字的时候想到了那位已经变成了牧羊人的前辈，他从参军的那一天就知道了86的结局，或许，他这几年都是为了这个毫无意义的结局而奔走。 气氛有些压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莱卡拍案而起：“那又如何？我们早就已经做好死去的觉悟了。” 86们纷纷把目光移向莱卡，莱卡略微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继续说还是坐下。 依钠也听见了莱卡的说法，只是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就断开了知觉同步。 冷枫看着莱卡，大家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战斗的，可真的冷静下来的时候和战斗的时候不一样。 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死亡，尤其是近在咫尺的死亡时。 总有人会受不了的。 所有86都默不作声，好像是等待着莱卡继续说下去，以此来鼓励鼓励各位，不让他们害怕。 “是的，我们不必害怕。”有人说话了，不是莱卡，而是戴应。 他看着几乎完全陷入地面的夕阳：“我们从参军的时候不就预想到这一天了吗，坦然接受就好。” “往好了想，万一我们得到什么机会继续活下去了呢，那些参加最终任务的人也不一定全都死了，也许幸存的人又重新组建了一个国家呢。” 漫无边际的想象充满了理想主义，但不得不说，戴应之所以能做队长是有理由的。 他不断安慰着一众86，冷枫坐在不远处仰视着戴应。 这样的事情他可做不到，果然这个部队少不了戴应。 第33章 直面死亡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都命不久矣了，86们索性也开始了放飞自我的行动。 上河边溜冰已经算是小事了，更有甚者直接什么也不带就只是坐在清道夫里面到处乱窜。 冷枫只是无奈的喝了一口茶，这是其他86抽风乱窜的时候在废墟里捡到的东西，也不管能不能喝，反正快要死了的人也不在意了。 整备班班长一开始还是挺同情这群可怜的86的，可很快，不到半天他就厌烦了这群家伙。 「破坏神」不是拿来当做观光的小车啊。 这样的生活过了不到一天，86们也开始厌烦了，说到底，他们这么做也不是他们自己喜欢这么干，更像是为了玩乐而玩乐。 这种心情作用下，他们根本不会因为这样改变心情。 逐渐看开的86也回归正常。 冷枫一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带着颜料前去堆放「破坏神」的仓库。 这是之前出去乱跑的86顺便带回来的，戴应也顺便帮着搬去一些颜料。 赶到之后，气喘吁吁的冷枫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看着凌悠慢慢调色绘画。 凌悠动作轻盈迅速，她轻轻将颜料均匀涂抹在「破坏神」上，很快，一幅精美的图画出现在上面。 看样子是很熟练，可能这是以前凌悠在其他基地里也经常做过类似的事情吧。 戴应忽然急匆匆跑进来，纵身一跃跳进属于他的那架「破坏神」之中。 冷枫清楚的看见他的手在空中就对着「破坏神」飞快的操作，几乎是在坐稳的一瞬间，敞开的驾驶室开始闭合，机体也正式运转。 碍于隔着「破坏神」导致传音不好，冷枫用知觉同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戴应简短的回答，同时控制「破坏神」走出仓库，“只是发现几只斥候型在附近晃荡，很快就能解决。” “不要紧吗？” “巡逻的木槿那边本来就有待机的「破坏神」存在，我只是支援一下，防止意外。” 既然都这么说了，冷枫也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都是经历不少战斗的86了，就算是蹦出几个战车型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几个斥候型。 稍微想了想，冷枫还是不觉得战车型应该来，因为那样可能会波及到基地。 望着奔驰而去的戴应，冷枫拎起身旁的枪，对着凌悠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也不是不放心，只是好奇是什么情况的「军团」敢只让斥候型过来。 难不成是重战车型的诡计？ 抱着这种疑惑的冷枫跟着戴应，并随时用知觉同步进行实时联络，以免出现拖后腿的事情。 到了之后，确实是几个斥候型，木槿也正使用「破坏神」和它们战斗。 局势完全是一边倒。 木槿压着那几个斥候型狠狠地打，戴应但凡来晚一点都只能看见那几个斥候型的残骸。 看来擅自低估己方的战斗力也不太好。 戴应打开驾驶舱，从「破坏神」里探出头。 木槿则是淡定的开火解决最后一个斥候型。 全程戴应都没出手。 木槿跳下「破坏神」，扭头看见戴应之后就去领着寻过来的清道夫回收几个斥候型的“尸首”。 “你是不是有点太多余这么做了。”拎着枪的冷枫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戴应不留情的还击：“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基地里还带着枪，真遇到「军团」你这可完全没有用。” 无视了戴应的回击，冷枫走到旁边向远处眺望，没有重战车型的痕迹，也没有回收运输型前来的迹象，「军团」似乎白送一样投入这些斥候型。 冷枫看了看身旁的凌悠，后者摇摇头，她也不懂「军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愿它们不要在冷枫这一批86去死之前给他们整一个大活，要搞也留着给下一批搞吧，就让他们能安稳的过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吧。 戴应那边和木槿一起研究斥候型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就算是真的不一样，他们估计也看不出来，除非是那种明显暴露在外面的特别之处。 清道夫安静的等待着它面前两名86研究完这个斥候型，然后装起来那些戴应和木槿不需要的部分，最后收走整个斥候型。 也许整备班班长看见这些捡回去的零件能开心吧，毕竟像这样的稀缺资源清道夫很少抢过回收运输型。 这种整个的相对完好的价值就更大了。 送走清道夫，木槿还要继续巡逻，戴应也决定跟着一起防备一下，别让其他「军团」趁虚而入。 冷枫并没有戴应那种高尚的觉悟，他也从来没参加过巡逻的任务，毫不在意的直接走人了。 路上，经过莱卡细心打理的墓园。 这里真的要开始推掉了，再留下去就是对下一届的86不礼貌了。 “冷枫副队长，”似乎是看见了带着凌悠过来的冷枫，莱卡招呼道，“你现在应该没有事情吧，我有些东西想要商量一下。” 正巧，冷枫也想和他赶快申明这墓园的事情，一个月时间还是相当紧迫的。 不走进发现不了，一旦走进才意识到，莱卡真的对于这个墓园下足了心血。 从废墟里捡的假花个个完好，根本没有以次充好，随意糊弄的样子。 每个坟墓周围的地面全部干干净净，整齐平坦，看上去清爽很多。 用木牌刻出来的墓碑也经历了升级，变成了精致的石头碑，简谱的花圈装饰和金色颜料让它看上去更加的庄严肃穆。 冷枫之前交给他的那把手枪被摆在所有坟墓之前，那把枪也是非常的光亮，不出意料是被擦拭过许多次。 也不知道莱卡是怎么搞的这么好的，也不知道他花费了多少时间。 至少，他是真的上心这件事情。 冷枫看着莱卡，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讲起，一开始想好的词句在看见精心修整的墓园之后荡然无存。 似乎是看出来了冷枫内心的想法，莱卡顿了一下，集中心中的勇气最终说出来那一句蓄谋已久的话。 “冷枫副队长，我希望这些承载着死去86回忆的墓碑不要被撤掉，把他们迁走吧，换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去。” 第34章 不离不弃 迁坟可是一件大活，至少他们这些86要是忙活这件事情的话可就没时间去干别的了。 暂且不谈其他人同不同意，光是选址问题就够苦恼的了。 距离基地位置太近容易牵扯到下一批的86，也容易被发现，离得太远的地方基本上是在「军团」的控制范围内，危险性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们干活的期间可不是完全空闲的，「军团」随时可能再犯。 假如他们正在迁坟的时候「军团」打过来了，因为这件事情而疲惫的他们胜算直线下降。 更何况对面还有着重战车型这种级别的机甲，他们能活下来就算好的了。 因此，冷枫摇头告诉莱卡：“你的这个提议我解决不了，你应该找戴应，让他去征集所有人的意见过后再做好计划行事。” 冷枫并没有直接拒绝莱卡的想法，说不定戴应那个烂好人性格就答应下来了呢。 再者就是自己也无法代表所有86的意见。 莱卡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只是轻轻点头。 他在旁边的一棵光溜溜的大树底下坐下，冷枫和凌悠也找了一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冷枫在坐稳之后问道。 莱卡把枪递给冷枫，冷枫迟疑了一下，抬头直视莱卡，而莱卡也抬头与冷枫对视。 冷枫转过视线，莱卡也同时说道：“冷枫副队长之前不是把这把枪交给我了吗，我觉得，我暂时不会需要它了。” 听了这句话，冷枫感到疑惑，莱卡的样子不像是要放弃他以前的那些豪情壮志。 他并没有急着去问，只是坐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后言。 “冷枫副队长之前说过要让我留下来，和下一批86一起走，这不是在让我选择放弃自己原本确立的目标吗？我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建立在你和戴应对我的支持上的。” 要不是莱卡提起，冷枫都差点忘记这个事情了，之前他确有此言，这还是和戴应商讨过后得出的结论。 只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情，莱卡本人的意愿。 从之前开始冷枫的做法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莱卡的本人意愿，这必然是他的问题。 不知道自己为何最近如此失态，冷枫叹息着按了按太阳穴，平复心态过后重新看向莱卡。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执意不带上你的话你就要放下自己原先行为的一切，是吗？” 迅速思考，然后冷枫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既然如此，我们带上你就好，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况且我们也不确定把你留下来会不会被共和国人发现，一起跟着离开也好。” 快速的给自己找到理由，其实共和国人那边一直都可以搞定。 大不了把莱卡塞进整备班里，直到下一批86来了在塞回去，共和国人不留资料的习惯这下是最大的便利。 不过莱卡都要离开了，用这个作为给自己之前言论的理由也好。 “已经送给别人的东西没有要回去的道理，”冷枫把那把枪推回去，“同样的，你的理想也要从一而终，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为86带来希望和救赎，记住他们每一个人存在的价值，莱卡的想法朴实无华，但这又让冷枫不敢想象。 冷枫知道，莱卡和戴应一样，是对着未来有美好期望的人，他也不能辜负这种人对于未来的期望。 “我们不会放弃你的。”冷枫淡淡说道。 莱卡不愿意忘记别人的原因也是希望自己不会被忘记，不会被遗弃。 不放弃他就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走吧，”冷枫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去找戴应商量一下迁坟的可行性吧。” 最后的日子里，尽量去满足他们吧，这就是冷枫最后能做到的事情。 三人同行，冷枫低着头，直视地面，快步向前走去。 莱卡则是目视前方，大踏步迈进。 唯有凌悠跟在后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冷枫，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冷枫的想法，只是冷枫的行为不太合理。 不单纯是冷枫忽视莱卡想法的问题…… 原路返回并不浪费太多时间，因为本身墓园就算是远离基地的位置了。 正在巡逻的戴应并不难遇见，不过多走几步就能找到他和木槿的踪迹，一直跟上去，三人找到戴应。 此刻他正在湖边烤鱼，干燥的木头堆在一起，点燃形成的火堆燃烧正旺，鱼的香气渐渐散发。 湖面上的冰明显被破开，也不知道戴应是用了什么方法抓到鱼。 冷枫不在乎烤鱼的事情，合成食品过于乏味，大家给自己轻微的加上几餐很正常，反倒是能接受合成食品的才更不正常一些。 莱卡被这烤熟的鱼吸引，戴应犹豫要不要分给他们，毕竟这鱼也不大。 最终还是冷枫率先表示他和凌悠对烤鱼不感兴趣之后，莱卡也声明自己不是过来吃东西的。 戴应也不好意思吃独食，分给三人了一些。 虽然都拿给了莱卡，好在其他二人没有意见。 在津津有味的开吃之后，戴应才问道三人此次过来的目的：“你们这是又有什么事情了？” 基地这两天发生什么怪事也不稀奇了，反正放飞自我的86整个活也不是不可能。 “是这样的……”冷枫对着戴应娓娓道来他们此行的目的。 也不难理解，不过三言两语就让戴应理解透彻了莱卡的两个想法。 第一个戴应给出了和冷枫差不多的答案，还有两个86的意见还没寻求呢，不一样的是，戴应更偏向答应要求一些。 其次就是第二个要求，戴应也是给出和冷枫差不多的答案。 他告诉莱卡怎么做都是他的自由，只要自己不后悔于自己的举动，能够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具体的内容还需要慢慢细谈，戴应只是先给三人一个大概的答复，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之后他想清楚了并且寻求好所有人的想法。 听完戴应的回答，冷枫果断打算回去，他今天走了太多路了，身体素质不佳的他还是尽早回去为妙。 第35章 没有止尽的战斗 在夕阳正在落下之时，外出的86也纷纷回到了基地里。 他们聚集在餐厅之中，分享着难吃的合成食品，冬天不同于其他时候，动植物并不活跃，难以去抓到动物来加餐。 就连湖也被结结实实的冻住，连捕鱼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去做到。 放在平常他们定然不会对合成食品评判太多，顶多吐槽两句共和国人奇怪的味觉。 可现在却并非时同往日，得知自己死亡日期的他们只会感知到自己短暂的生命持续在流逝。 这一餐餐全都弥足珍贵。 这也致使他们内心的不满更甚。 饮食之间，木槿不由得口吐了几句平日里少有的脏话抒发自己的不满。 其他的86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木槿的语言。 戴应让吃完的86不要急着离开，而是暂时先留下来一会，等着听戴应和他们商议一件事情。 一口口吞咽完分配到的合成食品，戴应开始面对尚未知情的剩余二人概括他们的情况。 首先就是莱卡之前提议的迁坟的事情，这一件事情让木槿和因纳两个人有些惊讶。 他们也参观过莱卡修建的墓园，那里也埋葬着属于他们过去朋友的象征，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莱卡倾注了自己多少的精力在其中。 再说到迁坟，就算是根本没有概念的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情的工作量是多么的大。 至少他们还不会像是莱卡一样经常去关注已经死去的86的事情，也不会去花费多余的心思在这些已经不存在的事物上。 相对来说，他们算是那些思想较为保守的86了，不敢去面对共和国禁止的事项。 沉默良久，不知道是在考虑是否同意这一项提议还是在想如何委婉的拒绝掉这份提议。 不管怎么说，伤了莱卡的心总是不好的。 冷枫上一次的样子还记忆犹新。 “我有一个问题，”因纳率先打破沉默，“迁坟的时候需要我们去帮忙吗，那么之后新建墓园还需要达到和现在一样的程度吗？” 众人一齐看向莱卡，作为事项的发起者，理所应当的他拥有着制定大体框架的权利。 这几点或许他也想过，所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大家如果愿意过来帮忙的我也不会拒绝，不来的也没有关系，并不强迫要求大家，至于之后的情况还需再议，最好是和现在差不多，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些你倒不用去担忧，我们都是86，早就是一起同生共死的人了，做事哪里分什么你我。”木槿笑道。 这一番话让莱卡微微惊讶，看来终归还是新兵，想事情太过于片面。 木槿接着说道：“我们肯定会帮忙的，他们已经死去过一回了，再死一次可就不好了。” “不要太兴奋了，这种事情做之前要先做好计划，杂乱无章的只会拖累效率。”冷枫平淡的泼上冷水。 配上他的这一副冷淡的表情和语气，不去听他的话的还以为冷枫是不支持的人呢。 戴应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团结一心的情况，他不急不忙的告知这其他86有关于下一项的事情引导他们探讨的话题。 第二个要讨论的东西相对而言就不是那么的实在了。 和近在身边的莱卡这种小事件不同，接下来说的是和「军团」有关的大事。 这一类大事探讨起来就相对虚无缥缈太多了，尤其是他们现在这样，哪怕是经常实打实的接触，可理论上的东西依然不贴近现实。 戴应说的就是最近在「军团」之中发生的层出不穷的那些奇怪的事实。 从他们多年战斗经验来看，这些事情明显是反常的。 敏锐的他们不可能不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奇怪，越是反常，说明越是有问题在那里面。 至于他们不在乎的原因也很简单，都是短命的人了谁还在乎这个？有着分析的时间足够多去享受一下本来不怎么样的生活了。 戴应想的不一样，总要为下一批86留下点东西帮帮他们，总是让后来的人承担前人为解决掉困难不好。 他们不去帮忙，还有谁能帮一把呢？都是86，时不时帮助一下对方对于双方都是有益的。 这一回和刚才完全不同了，显而易见，他们这些86对有关于「军团」的事情完全打不起兴趣来。 冷枫端着水杯，清闲的喝了一口水，他觉得分析「军团」的职责不应该在他们这些前线炮灰身上。 明明所在大后方被保护的好好得的管制指挥官应当去分析「军团」具体目的的。 他们只需要临场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会随机应变就好。 “不如把具体详情告诉那个管制指挥官，让他来处理这些，我们可做不到在只是接触到少量的信息前提下就猜出「军团」的目的。” 戴应停顿一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不觉得共和国人能接受他们的情报。 他们可是能觉得「军团」在三年之内就能自己灭亡的人啊。 然后，就在此时，知觉同步忽然出现反应。 “86们。” 一贯熟悉的开场白证明了来者的身份，其实能接通知觉同步的也就那些人，没什么可值得认清的。 归根结底，共和国人也都一个样。 来不及等他们说话，依钠就立刻开始督促他们前去战斗，好不容易恢复的雷达在被阻电干扰型屏蔽之前隐隐接收到「军团」的动向。 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这里。 也正巧，依钠之前派发过来的那一批军备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前去仓库的路上，戴应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缓缓向依钠报告那些「军团」异样的内容 本来也没指望依钠能去认真听，结果依钠很快就根据现有信息进行分析。 在他们进入「破坏神」之前，分析的结果是毫无结果。 「军团」这样子的异常放在那里都算是少见的了，其他地方也并没有出现类似或是相同的情况，可对比分析的案例太少了。 这样的情况下，依钠知道的不比86们多知道多少。 第36章 劫营速战，措手不及 战斗的过程很是简短，至少和上一次的战斗的规模相比算是差远了。 区区一些斥候型和近距离猎兵型，就算是战车型都还没有出现，这样的轻松的战斗也是极少见的事情。 更何况对于身处最前线的他们这些86来说更是不同了。 轻而易举解决了这些「军团」，少有的让「破坏神」没能受到破坏。 脱离出「破坏神」，月亮高高的挂在半空，微弱的亮光直直照在每名86的身上，丝丝寒风吹过，带来了不少的凉意。 冷枫打了个哈欠，年少的86正值生长期，不够充足的睡眠带来了极大的困意。 寒冷的环境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尽管脑子困的混沌，可寒风让86们不得不清醒。 “呼……”哈气在空中凝实，化作一团白雾。 漫步走在基地的土地上，因为冷冽的天气使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层，踩在上面发出嘎吱的脆响。 推开大门，疲惫的众人纷纷赶回去速速进入梦乡。 骤起的狂风似乎盖过了自然之中一切的声音，86们因为劳累也没有精力去多想别的东西，他们现在只想赶快去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巨响惊醒了刚刚踏入大门的86们。 戴应最先回头，深吸一口凉气，一时间困意全无。 是「军团」，还是战车型。 怪不得刚刚的战斗之中根本没有看见战车型。 原来是战车型提前藏起来，趁着他们结束战斗之后毫无防备且疲惫不堪的情况时直捣黄龙。 这样子一看，定然是身为重战车型的牧羊人想到的计划。 几辆战车型出现在基地前方，这少有的情况打了所以86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让基地不被破坏，冷枫最先拎着枪跑出去。 戴应很快也意识到问题，大声通知其他86：“跑，离开这里。” 说罢，他就跟着冷枫跑向堆放「破坏神」的仓库。 战车型发现了跑出来的86，迅速开始了打击。 基地距离仓库并不远，基本上算是随便走几步就能到达的，但是现在冷枫只感觉这距离是多么的遥远。 向后看一眼，战车型步步紧逼，越来越近…… 平时就体力不佳的冷枫怎么可能跑的过战车型，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而此时，一颗子弹划过战车型的边缘，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来不及确认是什么情况了，总之就是战车型因此停顿了一瞬间。 趁着这个机会，冷枫回头狂奔。 整备班也注意到了「军团」的来临，「破坏神」已经准备完好。 走到最近的一架「破坏神」边上，熟练的走进去。 没有辨认是谁的「破坏神」，此刻还要去探究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是不应该的。 回到之前的地方，冷枫看见戴应正转着圈和那几个战车型斗智斗勇。 人力终有极限，其中一个战车型很快就要击中戴应。 戴应显然也看见了对方的攻击，可大幅度消耗体力再加上被多架战车型的围攻令他无法躲避。 “砰——” 戴应在听见巨响之后移开了遮挡面部的手臂，看见一架「破坏神」挡在他的面前，其后半部分已经被战车型的攻击打到凹陷。 看着「破坏神」上的标志，戴应没太反应过来。 “凌悠？”他看着铃铛的标识不怎么确认的疑问。 冷枫打开知觉同步，有些无语的回答：“是我，话说刚才过去的人之中不就只有我嘛。” 戴应有些抱歉的回答冷枫，同时在掩护之下也向仓库跑去。 “好吧好吧，”冷枫看着重新围住他的战车型，“真是难办啊。” 猛地起跳砸在一架战车型的背上，沉重的机甲压住战车型一瞬间，然后就是高周波刀的突击。 锋利的刀刃切割开战车型厚重的战甲。 其余战车型想要前来帮助，可冷枫毫不迟疑开炮。 滑膛炮在战车型背上炸开灿烂的如同天空中的烟花。 事实也确实如此，未被破坏的金属零件飞溅，击中了前来的其他战车型。 冷枫驾驶着「破坏神」落地，他的情况可是相当不妙，每条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甚至其中一条直接报废。 不只是行动能力受损，机体外壁也因为没能及时躲避的爆炸受损。 所幸高周波刀完好。 虽说这也阻止不了其他战车型把他撕碎就是了。 冷枫尝试退后，不过大概是来不及了。 战车型锁定冷枫为目标，滑膛炮一齐指定冷枫。 身后，一发炮弹先那些「军团」一步，爆炸在他们中间。 抓住机会，冷枫用残破的「破坏神」开始后撤。 刚刚他看见还有其他86在他吸引火力的时候偷偷过去，也许是他们来支援了吧。 “不要乱轰，万一破坏到了基地里的建筑还要修理的，那样太浪费时间了。”戴应在知觉同步里提醒大家。 冷枫迅速撤退，他这种破损程度若是和斥候型打一打还是勉强，可和战车型战斗的话再不回去就是等死。 穿过赶来的其他「破坏神」，冷枫看见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架，那里面大概是「破坏神」被自己借用的凌悠吧。 冷枫这样想，要不是戴应之前的话他还不知道自己随便选中的一架是凌悠的那一架。 在冷枫回到仓库放下「破坏神」向整备班报告损坏程度的时候，戴应也火力全开，重机枪对着战车型一顿攻击。 仅仅几个战车型，在他们这些86的围剿下还是易如反掌的，要不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们或许能更快的结束。 震天响的炮火声震醒了每一名86，他们坐在冰凉的驾驶舱内，感受着刺骨的寒意战斗。 在戴应的指挥下，滑膛炮有序的发射，不只是避开了建筑物，还成功的击中战车型造成伤害。 战车型被击碎，零件散落在地上，残骸无力的躺在原地。 好歹也是86的主场战斗，赢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即便是没有人在意它。 在众人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时钟指向三点。 第37章 死亡12h(1) 凌晨三点整。 86们刚刚结束一场与战车型的大战。 战意褪去，疲惫与困倦重新占据大脑，他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自己对于休息的渴求。 冷枫推开房门，用剩余的力气换下衣物之后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月光直射床铺，映出冷枫入睡的身影。 一阵风吹过，吹开了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窗户，带来不远处的炮鸣。 没有时间去考虑远处的问题了，昏昏沉沉的大脑迫使他放下一切思考的可能，坠入深深的梦乡，补充体力。 早晨五点整。 远处的炮火声逐步逼近，犹如不断压迫着他们生存空间的共和国的白系种。 沉睡的冷枫被惊醒，千斤重的眼皮让他根本无法睁开双眼观察现状如何，摇摇晃晃的身体几乎是要再一次倒回到床上。 叫醒他的是推开的大门和戴应的呼唤。 冷枫强行打起精神，努力让杂乱的大脑尽可能清醒一点。 他敲敲面前的房门，这是凌悠的房间，他目前的任务是把她叫起来，带去集合。 来自共和国的指挥缺席了，虽然这种东西可有可无，但不能否认依钠之前确确实实帮了他们。 对于这位管制指挥官的缺席86只是小小的表达了遗憾。 然后就是投入战场了。 经过整备班全员一夜不眠不休的努力，所有的「破坏神」完整如新，丝毫没有不久前被使用过的样子。 冷枫坐上驾驶室，那些「军团」是戴应注意到的，他去整备班询问情况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埋伏在远处的「军团」，并准备让大家快速解决它们。 事情的缘由不是很复杂，所有人也都赞同戴应的判断，只是睡眠被人叫醒着实不爽，他们的火气也都宣泄在埋伏的「军团」身上。 花了一点时间，因纳探测到每一个「军团」潜藏的准确位置，分享完情报后的86利用地图标出位置。 戴应根据他们的站位和「军团」分布制定了合理的规划。 冷枫已经缓过来不少，可仍然不愿意多动脑，于是他便按照戴应的指示去做事，不比「军团」好多少。 突击开始前，冷枫随意看了一眼显示器上标注的时间，此时是上午5:22。 突击开始，原本进入休眠等待调遣的「军团」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同样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让86好好的报了昨晚的一夜之仇。 这些「军团」数量不是很多，也就三个战车型，五个近距离猎兵型和五个斥候型。 分配的也不算是非常合理，导致86突击的行动异常的顺利，仅仅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彻底消灭了这一群「军团」。 冷枫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他通过知觉同步提醒其他86：“小心一点，昨天就是因为放松警惕才出问题的，万一它们偷袭那就不好了。” 今天也不如昨天，大家的状态并不是那么的完好，这一点冷枫没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戴应让大家分散开，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伏兵，并告诉他们一旦遇见「军团」，立刻通知其他86。 时间不等人，一直到了早上6:16，他们依旧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或许「军团」这次并没有准备其他埋伏。 抱着这种想法，86们回去基地，打算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然后休息一下。 往回走了一会，和基地的距离也不过是四五百米时，「军团」出手了。 即使86并不想放松警惕，可疲惫尚未缓解的身躯和近在咫尺的基地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放松。 开始了放松的他们完全没能察觉潜藏的「军团」。 近距离猎兵型突进，冲锋到每名86的面前。 猝不及防的86硬生生接下对方的攻击，大家的「破坏神」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战损。 除了凌悠。 她的「破坏神」因为解除了限制器，所以在遇到冲锋的近距离猎兵型时及时反应，躲过了攻击。 她还迅速反击，高周波刀一刀就重创了前来的近距离猎兵型，第二刀便结束战斗。 其他86在反应过来之后也很快解决战斗。 可能是由于机动性的局限，只有少量的近距离猎兵型前来。 遭受偷袭的众人回到基地，疲惫的从「破坏神」里脱离。 初升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打碎了一半的阴影，黑夜与白天交织，形成独特的美丽。 无暇欣赏独特的美景。 他们准备以最短的时间去吃饭然后休息。 他们现在迫切的想要抓住一切空闲时间休息。 走进餐厅，墙上的时钟告知着大家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6:40整。 可恨的合成食品也无人吐槽，不是因为不难吃了，而是因为没有多余精力去吐槽了。 吃饭的时间被压缩到了不到十分钟，这效率极高的吃饭都是为了休息的时间尽可能多。 86们踏着一半的黑暗走回自己的房间。 迟来的回笼觉还没开始，就又被一阵警报打散。 因纳不太乐意，还想趴在床上假装听不见警报的声音，用枕头埋没脑袋，企图隔绝外界的传销。 遗憾的是，他阻止不了知觉同步。 警报过后就是姗姗来迟的管制指挥官依钠，在强制的命令下，无论是刚睡着还是没睡着的86都要起来去战斗。 完全不知道的什么情况的冷枫稀里糊涂的出去准备「破坏神」，一切完毕后，他看了一眼时钟。 七点整。 也不知道共和国叫起来他们有什么要事。 然后在听完依钠的讲述，他就停止了脑海里的不满和抱怨。 是「军团」又一次的冲了过来，这一次还有长距离炮兵型掩护。 长距离炮兵型的威力86们都很清楚，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被这一类「军团」好一顿恶心，还因此减员。 冷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股寒风刮过「破坏神」，这量产型的机甲没有特别配置保暖功能，这一糟糕的设计让他们在外面就和直面寒风一样反人类。 其实应该是反86，因为“人类”不会亲自过来驾驶「破坏神」。 第38章 死亡12h(2) 无数炮弹重重砸在地面上，溅起的灰尘和掀起的爆炸的冲击不停的阻碍着一众86前行的步伐。 又是战车型，不知道他们已经看见这种型号的「军团」多少次了。 一团阻电干扰型擦肩而过，然后直飞冲天。 急匆匆的不知道是要去干什么。 可那都无所谓了。 对于目前的86来说，快速解决面前的那些「军团」然后赶快回去才是正解。 冷枫穿过炮弹组成的暴雨，直击战车型本体。 高周波刀划过，这是冷枫刚刚让整备班改装的，同样的，为了追求更高的机动性，限制器也一并解除了。 之所以装载高周波刀的原因很简单，凌悠的那架「破坏神」还在修理，冷枫出于希望更高效的解决「军团」才这么干的。 高周波刀的破坏力可不低。 势如破竹的进攻冲击了「军团」的阵型，穿梭于不同类型「军团」之中的冷枫不要求击杀敌人，而是想要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 戴应领着莱卡从左翼包抄，木槿和因纳则是从右翼袭来。 小心避开天空中的“飞来横祸”，他们分别在「军团」的两翼攻击着。 横飞的炮火击中「军团」，将它们变成破铜烂铁。 冷枫脱离出「军团」之中，原因是他的高周波刀被消耗干净了，本来就是临时的产物，能撑这么一会已经算是理想情况了。 一辆近距离猎兵型似乎是看出来冷枫的颓势，企图追上来击败他。 可惜它小瞧了在知觉同步的辅助下86之间的配合。 埋伏的木槿两台重机枪的火力全开，轰散了这个近距离猎兵型。 得到一口喘息时机的冷枫找到补给的清道夫，他顺便看了一眼时间，不多不少7:30。 原本他还以为战斗的时间会更长呢，看来主观时间和实际时间还是没法比较。 待高周波刀装好之后，冷枫回头看看。 此时成群的「军团」已经开始出现溃退的样子，不过戴应保守的没有让86大肆进攻。 毕竟长距离炮兵型的轰炸着实恶心。 无休止的干扰会使86战斗时本就低的发指的容错率更低一步。 “暂时撤退，有一些未知数量的「军团」正从后方靠近，根据地图，你们先迂回到不远处的那片城市游击。” 依钠基于附近的地图和雷达先前短暂的情报分析出现状。 发出通知后，戴应也不迟疑，领着大家奔向依钠指出的方向。 长距离炮兵型的轰炸停止，为86的转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然而，为什么长距离炮兵型会突然停止呢？ 答案明显只有一个，那就是从后方而来突袭86一行的「军团」的部队已经赶到了。 十几个斥候型突脸，纵使是身经百战的86也不能快速解决如此之多的敌人。 现在，攻守易势，刚才还有撤退意愿的「军团」调转方向，从那丝毫不慌拖泥带水的动作来看，它们似乎也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一批支援。 在场和远处指挥的人都感到一阵棘手，这些斥候型定然不是依钠所观察的那一批，因为时间来不及。 它们居然能潜藏这么久，这个牧羊人的思维真是恐怖。 不止是这边，四个方向都出现了十几个斥候型，这是早已布置下的天罗地网。 从86踏进包围圈又没有察觉意外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成群的「军团」彻底围住了这些86，以量取胜向来是「军团」的杀招。 就像是蝗虫也会用能够形成乌云的数量扫荡庄稼一样，86的结局也只会像是无力痛哭的看着庄稼被糟蹋的农民。 戴应一咬牙，若是短时间不能破围，下一批「军团」就会再来，他们早晚会被源源不断的「军团」耗尽。 另一边的依钠却断开知觉同步，嘴角微微抬起。 这是因为他认为86必定会死吗？ 不！不是的！ 这是因为他知道86只能胜利了。 无论想了多少细致的计划，没能接受过系统性军事教育的86转化为的牧羊人让他漏算了一个情况。 自古以来，极少有战争会出现彻底围困死敌方的状况，哪怕是着名的项羽在垓下被四面楚歌的时候，他依旧拥有前往江东避难的机会。 这一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人在被逼到绝境时，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爆发。 相反，只要是留出一线生机，无论敌人愿不愿意离开，有没有能力离开，他们都不会拼命反扑。 不会有人希望在必胜的情况下还要被临死反扑的敌人重创，或者是被反杀。 可偏偏牧羊人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它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以战斗为自身意义而存在的来自共和国的不稳定的利刃。 名为86而存在的不被认可的无情兵器。 冷枫淡蓝色的眼睛闪过异样的光芒，疲惫到放弃思考的大脑只留下了作为生物本身原始欲望。 活下去，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冲锋的「破坏神」远比那些「军团」更加的不畏生死，假使有「军团」胆敢上前，被高周波刀粉碎就是它的下场。 没有意识的「军团」也好像被来自于86的恐怖气势吓到。 滑膛炮散发出要吞噬一切的可怖的火光。 大片的「军团」在一众86近乎自杀式的袭击下溃退。 老虎在平时会收起它的威压，但当它受到伤害时，滔天的恐怖便会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 7:40……7:50……8:00……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轻轻的带走过去，带来未知的未来。 一切都结束了，反攻的86杀穿了斥候型的围困，跟着流逝的时间快速奔向远方。 后方追兵仍然存在，前方的突击还未停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戴应深呼吸，拖着残破的机身坚定的用知觉同步说道：“不必慌张。” 这一话语也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至少戴应本人是不认为一句话就能缓解的。 “我们已经突围到了计划所定的城市，在这里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散落的物资和星罗棋布的楼房来抗击它们。” 事实，才是最好的定心针。 第39章 死亡12h(3) 进入城市的86们获得了难得的喘息的机会，追击的「军团」一时间难以定位他们的准确位置。 他们在这座城市晃荡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了，这是冷枫自己感觉到的，至于实际时间过去多少那并不重要。 现在的他们休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或者是不到一个小时都无所谓。 只要能得到休息对他们就是极大的帮助了。 知觉同步里，他们联系上了因为「破坏神」受损而留在基地里的凌悠。 当然，因为凌悠不能说话的缘故，只是他们单方面向凌悠传输信息罢了。 简略概括了之前的遭遇，他们告诉凌悠在「破坏神」修好之后速速前来支援。 得到充足休息并且拥有完好的「破坏神」的凌悠在此时对于86宛若救星，她的到来定会极大的减少86们对于「军团」的压力。 因为熟悉地形带来的优势因为时间缘故荡然无存。 「军团」摸清了城市的样子，高精度的计算出准确的地图。 86一行的行踪也肯定会被「军团」摸得一清二楚。 这种局势之下，反击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冷枫更换了高周波刀，清空了手上最后的库存。 “走。” 随着戴应的一声令下，86们绕过城市边缘，直奔基地的方向开始撤退。 走直线的路径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 既然怎么绕路都逃不过「军团」的追击，那还不如走最近的线路。 能更快的回去肯定比慢悠悠换路要好得多。 冷枫在撤退的同时向凌悠告知着他们的方位，以便接应。 戴应走在最后，防止来自后方追兵。 前面一点就是并排的莱卡和依钠。 再往前就是一前一后的冷枫和莱卡，他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袭。 在后方的追兵到来之前，率先发动攻击的果然是那些零散的用来埋伏他们的「军团」。 它们大多有共同的特点，分散，一个位置下数量少，密度大，机动性高。 若是不能顺利解决，那么它们将会转变为追兵的一部分。 为了使令人生厌的追兵尽可能的少，他们不得不花费时间在清除这些杂兵身上。 行军的速度也因此大幅度下降。 这样一来，被追上也早就是固定的事实了。 戴应填装好的滑膛炮发射，给前来的「军团」送上一份蓄谋已久的见面礼。 这一赠礼过后，86也学起「军团」的模式，分散起来进行埋伏。 冷枫一个人留在外面，赤裸裸的作为诱饵引诱那些「军团」。 可偏偏「军团」还拿他没办法。 它们不得不去追击冷枫，不然也没办法抓住其他分散潜藏的86，可追击了也一定会因为潜藏的86而被偷袭受到重创。 这是一个阳谋，机智的阳谋。 要不是牧羊人没有表达情绪的能力，遥远的重战车型可能就开始愤怒了。 浩浩荡荡的大军居然会被几个86而戏弄，甚至反过来被打击。 这是战术上的大失败。 斥候型首当其冲，它的损失是能够接受的。 86也知道斥候型不值钱，眼睁睁看着冷枫被追的满地跑，依旧按兵不动。 见此情形，其他「军团」也不能继续停留了，不然等到冷枫杀光斥候型它们就成了葫芦娃救爷爷了。 复杂的树林之中，「军团」失去了最大的优势——数量。 被树木分割的「军团」大多单体作战，然后被潜藏的86逐个击破。 光秃秃的树干划过机体，虽然不能造成伤害，但那轻微的声音仿佛嘲笑着它们失败的战斗。 冷枫的「破坏神」站在原地，阳光穿过树枝直达机体，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高周波刀划过，肢解了眼前一个又一个的「军团」。 时间充裕的他居然都有空闲的功夫看一眼时间 。 9:45整，不知不觉竟度过了这么久。 冷枫不觉惊叹时间的速度之快。 解决眼前的追兵之后，86们遇上了前来接应的凌悠，这意味着他们离基地已经很近了。 「军团」也销声匿迹，不再出现在基地附近。 回来的86们匆匆收拾了一下，他们决定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去久违的睡一会，方便以后的战斗。 现在复杂的状况让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下一次的战斗。 及时的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走进餐厅，时钟指向十点。 不知道是谁在看了时间之后爆出一句：“真好啊，早饭午饭一起吃。”的黑色笑话之后，大家恢复了往常一样寂静的吃饭氛围。 也不知道休息了多长时间，反正在冷枫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一点了。 催促他们迎战的不是依钠，也不是戴应。 而是整备班班长。 他走进宿舍，拍醒沉睡的86们。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备班班长嘴上叼着的烟没有点燃。 他把睡梦中的86集中起来强制叫醒，告诉他们「军团」来攻的事实。 86们大多还在迷糊的状态，只有戴应最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有袭击的？” 整备班班长则是随意的回答：“清道夫发现的。” 这不是因为清道夫能去探测哪里有「军团」，不然86也不会整天担忧了。 而是清道夫被「军团」攻击才暴露了它们的位置。 不敢怠慢的众人换好衣服，登上尚且未完全修好的「破坏神」，再次前去战斗。 时间的概念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在冷枫脑海里出现过，冷枫看着显示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若有所思。 在86们踏出基地不久，一群蹦蹦跳跳的自走地雷型就包围住了一众86。 这些不稳定的小家伙们远比其他类型的「军团」更烦人，不知不觉就出现，形同人类的轮廓让他们更是和落难的士兵难以分辨。 冷枫一脚刺穿他们的身躯，高周波刀轻松横扫这一批自走地雷型。 高周波刀没来得及换下去，姑且也不是不能用，冷枫看向不远处同样用高周波刀扫荡自走地雷型的凌悠。 戴应不像其他人一样想要消灭这些家伙，而是踢开它们，告诉大家要以完成任务为优先，这些东西未来也有机会消灭。 第40章 死亡12h(4) 向着清道夫消失的地方走去，路上自走地雷型数量逐渐减少。 一路上并没有遭遇太多袭击。 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杂兵级别。 冷枫禁不住打了个哈欠，这种强度的作战完全让人提不起兴趣，尽管他知道自己在战斗的时候应该尽可能的严肃一点。 “这周围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嘛，我们遇到的都是平常的东西。”莱卡第一个提出疑问。 “是不是整备班班长判断错误了，或者是那个清道夫只是因为误判被「军团」射杀了。” 这也不无道理，由于「军团」为了保证战斗的效率，它们一般被设置为优先击毙而不是识别对方是什么。 只要知道对方不是友军，那么就直接攻击。 86也经常遇见「军团」杀死那些大型的牲畜，像是牛羊之类。 木槿继续驾驶「破坏神」向前，同时回应道：“可能是吧，但万一真是「军团」那就不妙了。” 应下木槿的回答，86们继续行动。 不过看起来莱卡的想法确实没有错误，一直找遍了附近，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军团」出现的痕迹。 到这里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回去也不会有人说他们什么。 也就在所有在场的86都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那是一群自走地雷型。 它们的身前跟着一辆战车型，一前一后直奔一众86而来。 很奇怪的样子。 毫不犹豫的，大家纷纷开火，重机枪的子弹射穿了自走地雷型，凌悠的高周波刀则是砍翻了最前面的战车型。 战车型防御还是优秀的，毫无防备的硬接一记高周波刀还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冷枫绕到侧面，重机枪平均的轰开战车型身上的装甲。 那个战车型还来不及反击，凌悠的高周波刀就再度来袭，飞来一刀便斩杀对方。 跨过死去的这些「军团」，冷枫看着它们来时的方向。 “去不去看看。”他转头看向戴应，寻求这位队长的意见。 戴应直接给出答案：“暂时不必冒险，不过若是要去也不是不行。” 大家战斗的意愿并不强烈，一心只想回去的他们脑子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继续探索奥秘的想法。 反正他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待多久，没必要非要去满足自己微不足道的好奇心，冒一个完全未知的险。 再者说了，真出事了受创最大的是共和国本体及其内部公民，和他们86关系不大。 毕竟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死，没有区别的。 扭头准备回去，然后就听见沉闷的“砰”的一声。 半架清道夫倒在地面上，在那之后的正是近距离猎兵型。 它们蓄势待发，如同盯紧猎物的狼一般。 “准备……” “发射。” 戴应轻声指挥，随后就是重机枪的子弹和几发滑膛炮发出的炮弹彻底击毁了面前的「军团」。 地上的半架清道夫带回去可能能让整备班班长安心一点。 只不过这一半的东西也可能有另外的意思。 「军团」自己的生产也很耗费材料，它们为了尽可能的节省，在战场上投入了回收运输型。 不管是被击毁的「军团」，还是死去86留下的「破坏神」，亦或是战斗中脱落的部件和清道夫这种炮灰。 它们都一并接纳。 可现在送来的这半架清道夫有什么含义，挑衅？嘲讽？还是宣战？ 不清楚，牧羊人的思维不能猜测，因为没人知道变成「军团」之后他们的大脑思考事情的模式是否和曾经一致。 妄加揣测只会得到不幸的结局，许多86在战场上用生命悟得了这个道理。 冷枫走到清道夫前面，观察发现没有问题之后问道：“怎么办？带回去吗？” “带回去，”戴应说道，“我们也不能白白把这些资源送给「军团」，带上它，我们回去。” 接下来，问题就来了，怎么带回去呢。 这清道夫分量和体积都不小，就算是只剩一半也不是「破坏神」这可移动的棺材能够移动的了的。 「破坏神」自打设计之初就没有装载多余物品的效果，强行带上只能起反作用。 更何况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军团」的偷袭，准备不足的他们只会被重创。 “要不然叫其他清道夫过来帮忙运输吧。”因纳提出建议。 “也可以让几个人一起把这个扛在「破坏神」的背上。”莱卡的思维一向不切实际。 “倒不如原地把这东西给毁掉。”相当残暴的发言，这是木槿提出来的。 这三个提议一个都不被接受。 正当讨论之时，斥候型悄无声息的出现。 斥候型作为最杂兵的一种类型的「军团」，各方面都不突出，也不引人注目。 正是如此，容易被习惯于与「军团」打交道的86下意识的忽略的它们很适合来作为埋伏。 只不过，冷枫还是注意到了。 戴应井然有序的指示攻击，这些可怜的「军团」集体灭杀，仅剩的也都灰溜溜的逃走的。 冷枫追上去攻击那些残余的「军团」，一个突如其来的战车型抵挡住大部分的伤害，和冷枫对拼火力。 凭借「破坏神」的威力，和战车型对阵还是比较困难的。 还没等第一个战车型被杀死，后面的其他的战车型蜂拥而至。 原先灰头土脸离开的斥候型此刻也立刻调转方向，重新回来之后也是继续一开始未能完成的埋伏。 麻烦的战斗，冷枫感慨，每一次难熬的战斗里都包含了战车型，这家伙的能力可真不低。 其他86过来支援，几个飞来的炮弹轻易的解决了问题，简单来说，冷枫面前的几个战车型和斥候型都被来自86的攻击直接抢下。 击退了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军团」，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叫几个清道夫过来一起把这些所谓的“战利品”带回去。 再怎么说这里面还是有一些可以供「破坏神」使用的零件的。 至少短时间内不必担心「破坏神」的零件用光了。 第41章 死亡12h(5) 清道夫很快就到达了，期间也有不少「军团」过来搅局，但很快就被86们镇压下来。 好不容易装载好这些“战利品”之后，也准备开始打道回府了。 只是眼前又是几个清道夫的零件令他们沉默。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军团」特意为他们摆出来的，其用意也多半是激将之类的吧，谁都能想到这一点。 收拾起地上铺开的零件，他们仍然不准备继续追踪下去。 完全没必要的事情，去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是徒增烦恼。 也许「军团」就是想把他们引到埋伏好的地方，然后一网打尽罢了。 几辆战车型挡在面前，看起来「军团」真的是要把他们引走，只不过这战术也太过于浅薄，莫非还有更深层的计划他们没能看出来？ 来势汹汹的战车型不给予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86们果断应战。 逃跑只会给对方留下进攻的机会和破绽。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阻击他们的战车型，戴应觉得不能继续待下去，越快回去越好。 这一想法得到所有86的广泛认同。 大家都不想打下去，持续的战斗只会平白无故的消耗掉他们生命之中仅存的那一点时间的。 可遗憾的是，「军团」不会理解，也不会让他们成功的回去。 大批的「军团」先后到来，消磨着86们的意志。 几个斥候型冲上去，竟硬生生逼退了弹尽粮绝的冷枫。 这一打法也让86们明白了。 似乎对方并不是在用什么难以揣测的战术，而是回归原始，用最基本的打法——人海战术，来用数量上极端的优势压死他们。 不出意外的，他们应该是会赢的，至少一直耗下去肯定会赢。 随着剧烈的金属摩擦声出现，86的死刑也正式宣告。 重战车型来了，向来身为军师停留在后方的牧羊人终于来了。 之前「军团」的所作所为大概就是为了等到它的现身吧。 沉重的步伐顶得上数个战车型合力，巨大的体型遮蔽住下午的阳光，大片的黑暗落下，盖住了渺小的一众86和他们的「破坏神」。 莱卡咽了口唾沫，重战车型的压迫感确实不俗。 甚至一段时间未曾接触，总感觉它变得更强了。 冷枫眨眨眼，沉重的呼吸声出卖了他的心情。 “杀出去，右方的防御有破绽。”戴应还在负隅顽抗，试图逃离。 其他86哪里愿意同这重战车型作战，随着戴应就向着右方冲杀过去。 可重战车型来也不是为了看戏的。 流体金属砸下，它的移动和流体金属的动作互相配合，严防死守着不让86有一丝突围出去的可能性。 凌悠丝毫不惧，已经在重战车型脚下的她一跃而上，高周波刀狠狠地突刺。 “叮——” 半空中与流体金属相撞，发出了清脆发声响，凌悠被反震出去，重战车型却不动如山，还依旧居高临下发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冷枫滑膛炮击发，掩护来不及站稳的凌悠。 “2:15，现在是这个时间，”冷枫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3:00之前，也就是45分钟之内，我们必定会离开。” 他为什么能如此自信？ 至少在场的每一个86都不知道，甚至金属摩擦发出的爆音都似乎在嘲笑眼前小人的不自量力。 “冷枫……抱歉了，过来一起摧毁共和国的政权吧。” 恍惚间，一道声音进入冷枫的耳朵，同时，流体金属已至冷枫机体的两侧。 其他人皆是一惊，可根本来不及过去支援。 “砰。” 两侧的流体金属闭合，清脆而沉闷的一声出现。 但预想中冷枫被拍死的画面完全没有产生，高速移动的机体来到重战车型的下方，仰视着高高在上的这一存在。 他也一跃而起，就像是刚才的凌悠一般。 不一样的是…… 流体金属洞穿了他的机体。 没有高周波刀的近距离攻击迫使重战车型防御，流体金属的职责自然分配到了攻击上。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破坏神」和流体金属一并停在高空。 那一刹，空气似乎凝聚力，时间也好像停止了。 难不成冷枫真的因为这一击死掉了？ 这是不可能的，虽然流体金属的攻击稍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大体上还是没问题的。 除戴应和凌悠外的所有86们一齐炮击重战车型，戴应去处理周围的其他「军团」，凌悠则是冲上前发动攻击。 冷枫以自身吸引了流体金属的攻击，也变相消减对方对于远程炮击的防御力。 不能浪费这个绝佳的输出机会。 仅剩的流体金属被用来招架来自86的炮击，凌悠近距离的高周波刀就成为了漏网之鱼。 锋利的攻击划开了重战车型的外皮。 一道不深不浅的印记留在上面。 第二刀过去，刀印加深。 第三刀蓄势待发之际，重战车型滑膛炮也起了威力，反击擦过凌悠「破坏神」的边缘，然后直逼远处的其他86。 凌悠的攻击强行被打断，远处86也为了躲避而暂时停止炮击。 这也给了重战车型一个缓和局面的机会。 流体金属收回，赶走停留的凌悠。 只不过他们都下意识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还挂在流体金属之上的冷枫。 他原本抓住流体金属，阻碍重战车型的输出与防御已经很是非常有胆识的决定了。 现在，他拼着被到处空闲的重战车型击杀的风险，一炮轰击在了那之前被凌悠高周波刀划过的地方。 一个口子展现，那就是重战车型的弱点了。 反应过来的重战车型也不傻，抓住冷枫的那一个流体金属砸向地面，对着上面的冷枫也造成不小的伤害。 出于抓活的来猎脑的思维，重战车型停止继续砸下去，真把冷枫砸成肉酱反而不好了。 凌悠被赶下去，其他86因为「军团」的骚扰没能发出炮击，冷枫也留在流体金属任由重战车型宰割。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他们的生死时刻。 这时候，凌悠又一次提着高周波刀跳上来发动攻击。 第42章 生命的竞速 高周波刀与流体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无尽的金属摩擦声中。 本应用于对付冷枫的那部分流体金属冲击过来，试图一击毙命。 凌悠反复跳跃在流体金属的攻击之间。 冷枫用知觉同步悄悄告知凌悠：“坚持一会，不出于四十秒，马上就好了。” 流体金属速度越发迅速，渐渐逼近不断运动之中的「破坏神」，并且根本没有减速的趋势，其目的便是一举抹杀眼前这个阻挠它的86。 “向左跳。” 冷枫沉稳的发出指挥，在凌悠遵从指示之后，巨大的流体金属落地。 大片的烟尘笼罩，冷枫想要的就是这个。 溅起的灰尘像是烟雾弹一样，预计的四十秒已经过去，炮弹横飞，穿过烟尘。 “没想到这「破坏神」这么顽强，这种地步还能开炮。”冷枫难得的对共和国的科技称赞。 重战车型轻而易举的抵挡住了炮弹，流体金属的护甲不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就可以破防的。 可冷枫临时的预想只刚刚开始。 借助烟尘的掩护，凌悠已经不知不觉的潜到重战车型身下。 重战车型的探测器发现了凌悠，流体金属直击其驾驶舱。 脚步一晃，流体金属扑空，猛烈的撞击在地面上之后再度掀起烟尘。 探测器因此被干扰，失去引导的流体金属在半空做防御状态。 只不过，顾此失彼的重战车型被填装弹药完毕的冷枫攻击，滑膛炮的炮弹从空中呈抛物线直飞向重战车型刚才被击中的部位。 流体金属匆匆展开防御，把炮弹打飞到一旁。 蓄势待发的凌悠抓住时机，高周波刀砍在重战车型身上，然后迂回，打算另寻机会再度攻击。 冷枫连通知觉同步，询问道：“戴应，你们那边如何了？” 也不知道那些「军团」中的杂兵数量到底来了多少，冷枫只能尽可能的祈祷他们的数量不足以让戴应为首的这些经验丰富的86败倒吧。 “保守估计，还需要十分钟左右，你呢，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四十五分钟之内能让我们一起离开，现在可是只剩下不到半小时了。” 清楚的了解了大致情况。 “既然这样，你应该也可以倒出功夫来吧，稍微过来帮忙一下。” 面对冷枫的要求，戴应也不迟疑，交代完一些关键事项后就前往冷枫那边。 凌悠接连不断的干扰，使得流体金属倒不出空闲的时间去解决近乎丧失抵挡能力的冷枫。 跟随冷枫的指示，戴应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到冷枫身边保护他。 任由这么一个人待在残缺到不能自保的「破坏神」里。 凌悠在流体金属的逼近下暂时撤退，而这也给了重战车型彻底去杀死冷枫，猎脑的一个机会。 流体金属全力发出，击打在冷枫的那架「破坏神」之上，将其彻底破坏。 而在那之前，知觉同步里响起冷枫的声音。 “就是现在，对着重战车型发动攻击吧，结束它的存在……” 一阵杂音。 冷枫不再说话，留下的只有虚无的金属的摩擦声。 没有说话。 只是空灵的沉默。 高周波刀和滑膛炮同时攻击。 可这声音再加上金属的摩擦声听起来也是那么的安静，压不过任何的声音。 流体金属还有一些作为备用留在身边，格挡住了高周波刀，却没有余力挡住戴应的轰击。 流体金属撤回，想要保护住本体。 可来不及了。 凌悠一刀斩断阻碍她的那些流体金属，鲜红的眼睛仿佛散发着异样的光。 焰红种的本性被激发出来，站在重战车型的背上，丝滑的步伐躲过轰击的炮弹。 高周波刀突刺下去。 可惜，迟了一步。 流体金属已经顺利的回来，一半对戴应发动反击，另一半用来停止住凌悠。 巨手翻飞在空中，背上的炮台击发，直至过热仍不停下。 凌悠知道，重战车型是要彻底下杀手了，它应该是下定了决心，若是继续为了猎脑而留手，它只会被杀死。 「破坏神」被迫到地面上，机体的速度逐渐变慢。 这不是凌悠想要干的，可没办法，这是性能问题，她要是不这么做，结果只有先一步死去。 暗骂共和国不做人事的设计，没有办法只能逃窜。 重战车型穷追不舍，流体金属依旧只留下小部分用来保护本体。 戴应同样被赶的满地窜。 不过他们知道，自己不应该去其他86那边影响他们的战斗，这种情况只能依靠自己。 “坚持住……引开重战车型身边的那些流体金属……” 好像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可那声音像是幻觉一样模糊不清，很快便消失。 流体金属追上，快速解决眼前的二人是重战车型的当务之急。 当然，能成功猎脑是最好的，做不到也无伤大雅。 进攻的节奏突然减缓，凌悠原地踏步几下。 地面裂开，流体金属竟埋在地下，等待着凌悠上钩。 灵活点躲开，可明显要接下迎头的一发炮弹。 戴应来支援了。 他躲过流体金属的轰打，滑膛炮极速填装，在重战车型的攻击命中凌悠之前及时防止。 这一下，也让重战车型彻底忍不住了，流体金属不再保留，护在身边的那些一齐冲杀向戴应，这一击看来必要让戴应被杀。 重机枪向周围扫射，阻止了流体金属一瞬，然后立刻用填装完毕的滑膛炮脱险。 攻击越发的凌厉，重战车型把精神全部放在了二人身上，探测器全部指向二人，不作任何保留。 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戴应和凌悠都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愈发恐怖的攻击即将终结他们。 没错，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渺小的身影立在一切之上，仅仅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在重战车型眼里像是一片路边的树叶。 一脚就可以踩碎的树叶。 可它做不到了。 站在重战车型受创的缺口之前，淡蓝色的双瞳映射出一切。 这一切也将终结在双瞳之中。 举起枪。 “再见，前辈，一路走好。” 阻电干扰型在天空中急匆匆飞过去，像是要寻找什么。 都不重要了。 因为，一切都被终结了。 冷枫赢下了这场生命为赌注的竞速。 时间停止在2:50。 第43章 终结 再度睁开眼睛，冷枫看见眼前等待的众86。 基地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不知道这狭小的屋子是怎么装得下这些人的。 冷枫被其他86看的有些发毛，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移向哪里，只能来回飘荡，整个人不知所措的。 迫切的需要想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冷枫开始回忆。 在一枪崩掉重战车型后，戴应和凌悠上前补刀，在重战车型重整之前彻底结束这一切。 然后，透支体力和精神的冷枫倒下了。 具体原因其实并不在于透支体力这一点，而是另一个原因。 冷枫感觉耳边空荡荡的。 原本安装知觉同步那一边的耳朵在战斗中不知怎么被打掉了。 估计是之前流体金属的功劳。 这也是为什么知觉同步没能有效的传递消息。 不过得益于共和国将知觉同步植入体内，至少其他人可以连通他的知觉同步。 再者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要前去最终任务了。 失去一只耳朵而已，并无大碍。 淡蓝色的眼睛中并无任何波澜，他闭上眼睛，轻声询问戴应：“如何？” 问的自然是之前的战况。 “相当好，”戴应回答，“你成功帮助击败了重战车型，还完成了你自己的承诺。” “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只耳朵。”冷枫略带有些许惋惜。 莱卡担忧的问：“那知觉同步怎么办，总不能以后一直都这样吧。” 冷枫毫不在意的回答：“共和国也许会派人来补上，就算是没有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是带上必死的决心了。” 凌悠这时候碰了碰冷枫。 转过视线，冷枫一眼就看见本子上写下的字迹。 『我其实更想知道你在「破坏神」被击中后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被这么一问，冷枫回忆一下，然后娓娓道来。 …… 流体金属洞穿了整个「破坏神」，可在那之前，冷枫已经从被打穿过一次的「破坏神」的另一侧的视角盲区刨开了一个更大的洞，提前躲到后面。 流体金属距离他只剩一寸，险些杀死刚刚撤离的他。 几滴鲜红的液体落地，没看清颜色的冷枫以为那是汗水，没有在意。 流体金属撕开「破坏神」，碎片散落在地上。 冷枫接连退后，四周暂时没有什么「军团」靠近。 不顾一切的前进。 用滑稽无比的爬行姿势前行，灰尘掩盖了身体，即使是探测器也未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的行踪。 或许就算是发现了也被系统认定为死人而暂不做处理。 戴应和凌悠的机甲被流体金属追赶。 冷枫停下前进的步伐，认真观察，顺手划过耳边的知觉同步，尝试建立联系。 没有声音，可能是忙于逃跑的他们没有时间回答。 如此安慰自己，全身心投入在观察重战车型自身的状态和行动轨迹等。 他发现了，少量流体金属依旧留在重战车型的身旁。 这对他后续的作战计划很有影响，只有想办法移开这东西才行。 滔天的金属摩擦声好像震的冷枫全身的在振动，听觉受损的他不自觉的大声喊出自己的要求。 “坚持住……引开重战车型身边的那些流体金属……” 正巧戴应和凌悠路过，也许说话穿了过去，也许没有。 无论如何，冷枫目前只能等待。 一直到他等到了机会，守护在那重战车型身边的所有流体金属全部离开的机会。 他等到了。 狼狈的奔跑，身上的衣服已然破败不堪，沉重的枪更加压缩着冷枫本就不多的体力。 大口喘着粗气，狂风吹过耳边，吹过脸庞。 喉咙里异样的干燥，似乎是有刀片源源不断的灌进去，连带着口腔都出现了一股甜丝丝的感觉。 液体从额头一直流过眼睛，带来刺痛后一直流到嘴角。 囫囵吞下这不知是汗还是血的液体，近乎脱力的冷枫用枪杵着地面，抬头仰视高耸的重战车型。 阴影盖过他自己，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脱力带来的疲惫。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在心中鼓励自己，可心中的勇气似乎瞬间荡然无存，冷枫一下子坐在地上，液体滑过脸颊，短暂停在下巴之后落地。 背后空荡荡的，冷枫有些害怕，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重战车型吗？应该不会，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不应该因为这临时的一下害怕。 是其他可能出现的「军团」吗？不会的，那些东西他不知道杀过多少个，怎么会害怕。 是啊，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途手抓住重战车型，也许是这一股力气太小了，甚至不如自然带来的风，重战车型竟察觉不到。 一步一步踏上重战车型，一步步克服自己的极限。 冷枫以前从书中看过一些人类战胜自然的事迹，也不知道他们的思想会不会和现在的冷枫一样。 抛开这些杂念，冷枫终于到达了巅峰。 滑膛炮还在发射，射出的炮弹擦着身子过去，冷枫感觉不到一丝的恐惧。 双腿还在发颤，可冷枫知道，这仅仅是因为体力耗尽和紧张。 和恐惧毫无关系。 残破的大衣随风飘荡，冷枫紧握手中的枪，直直对准重战车型之前存在的创伤。 “之后就是如你们所见了。”冷枫结束了自己的讲述，光是从这讲述中就感到过程的不易。 掀开身上的被子，冷枫扶着墙壁简单活动活动透支的身体。 深呼吸一声，重新坐会床上，自嘲道：“我这身子也该锻炼锻炼了，不然就好死在你们前面了。” 戴应制止了想要继续出去的冷枫：“你最好这几天不要出去，至少也不能离开这栋房子。” “为什么？” “整备班的班长现在正在因为你又一次毁坏了自己的「破坏神」而破口大骂，兴许等会他就要回来兴师问罪了，你最好不要太过活跃引起他注意。” 冷枫轻笑一声：“应该不至于吧，好歹我也伤成……” 不再说下去，因为有一道不属于在场任何86的脚步声响起。 这必定是属于整备班班长的。 所有86用一种“祝你好运”的眼神看着冷枫，然后鸟兽作散。 第44章 最后的日子 在重战车型被击溃后，生活渐渐变得和平安宁起来，至少和以前经历的相比是这样的。 莱卡的墓园转移工作顺利的完成，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壳子，但是好歹也是这些86对于已经死去的那些的纪念。 期间遇到的战斗冷枫全部以伤员为理由躲起来不参与，木槿对此吐槽过几句，也只是局限于吐槽。 知觉同步的问题解决的倒是蛮快的，当第一次为连接冷枫时，依钠就着手安排人来解决了。 结果是仅剩的半只耳朵被安上了知觉同步。 整备班班长算是怨声最大的一个，有这么一个空闲的时间，他把每一个86叫过去，细数他们平时带来的麻烦。 其中冷枫的事情被看的最重，把整架「破坏神」打没还能回来的事情惊了他不止一次。 时间在这空闲中悄悄溜走，一月的期限将至。 依钠不再向这边发起知觉同步，即使「军团」又一次的发动了进攻。 出乎意料的是，依钠居然给他们发来了一些食物和日用品。 同样运输过来的还有一份备注，上面告诉了86这些东西都是依钠自掏腰包买的，无论是带走还是留下的决定权在86手上。 奇怪的做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谓的“责任心”吧。 冷枫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分类着里面的东西。 食物占少数，最多的还是衣物。 天气已经开始出现回暖的趋势了，不过对于人类还是仍然不是什么适宜的温度。 这些衣物恰到好处，食物可以打出来的野生动物，不需要太多。 看来依钠选择这些也费了些心思。 “嘎吱——” 门开了，是回来的戴应和莱卡。 莱卡小跳着上前，和冷枫说道：“我们在外面抓到了野生的动物，餐厅现在正开饭呢。” 冷枫放下手中杯子，跟着走上前，最近放松下来的86也总算是不用吃那些难以下咽的合成食品了。 哪怕是精通厨艺的86早就死了，做出来的野味也好过这合成食品。 走进餐厅，热热闹闹的景象有一瞬间让冷枫感到了一丝不应该属于这里的异样感觉。 明明只有不几个人，可场面的热闹程度看上去不逊于大型的聚会。 “愣在这里干什么呢。”冷枫听戴应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 “你这家伙是我妈吗，这么关心我。” 简单的打趣一下，冷枫坐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他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位置，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固定的位置被凌悠说过太死板了。 冷枫不怎么觉得，一直在同一个位置比较方便才对。 手中的食物略有烫嘴，大概是刚从锅里捞出来的食物。 勉强吃下去之后，冷枫不得不感叹少了一半耳朵对听力的影响。 那边那么的吵闹他的感受都明显和平常不一样。 放下碗筷，凌悠凑了过来。 『离开的时候你想要带走些什么？』 仔细想想，冷枫好像没有什么可带走的，毕竟他本人也未曾在这里带来过什么。 唯一带来的可能就是不断弄坏「破坏神」还能活下来的佳话了吧。 明确的表示自己没什么可带的之后，凌悠也表示了相同的想法。 她似乎正是因为没什么可带的才来问冷枫。 也不是非要带走什么东西，只是想借此回忆一下之前在基地里的日常罢了。 思来想去，他们的日常也不过在战斗和休息中度过。 早已在循环之中麻木的他们也可以得到解脱了，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再说悄悄话？”因纳也过来凑热闹，不知道这边有什么热闹可蹭的。 很少有人能有耐心等着哑巴慢慢写字说话。 怎么看也热闹不起来。 无语的按按太阳穴，冷枫看着聚集过来的人群，开始思考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一个结果，真的是他思考事情的方式不一样吗。 抛开杂念，冷枫带着这么一群人回去收拾东西。 按照规划，他们今天要完成所有的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其实再拖几天也行，充其量让下一批晚来一会。 只不过是没有必要而已，早点离开早点解放，沉闷的基地没有一个86愿意继续待下去，早点离开才是最佳选择。 确实没什么可带走的，把衣物和日常用品打包装进清道夫里，犹豫良久，冷枫还是决定把书留下。 他又不是没看过，留着给下一批的86解闷也好。 仔细擦干净书架上面的灰尘，闲来无事的冷枫拿着一张废纸叠纸飞机玩。 不久，一架形状七扭八歪的纸飞机诞生。 和它奇怪的形状一样，它的飞行轨迹也很奇怪，把它卷成一团，果断的扔进垃圾桶。 其他86也渐渐收拾完毕，堆积的物品竟然堆满了一整个清道夫的集装箱。 也没想到区区这几个人的日用品数量可以多到这种地步。 也许这里大部分都是依钠刚刚送来的也说不准。 零件的装载比收拾日用品简单多了，原本就分类好的东西，现在只用放进集装箱里便可。 抚摸着高周波刀，凌悠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它被装进去。 这用起来和自杀无异的东西几乎被全部装进去，只留下一组防止下一批的86之中真的有人用这副作用不小的东西。 冷枫和凌悠不同，他担心的是弹药量，此次出行和平常不一样，没有弹药的补充。 半路耗尽的话也真的只有等死一说了。 他们可做不到拆解「军团」还可以把它们高效利用，顶多可以回收一些简单的部分。 最后还是木槿看不下去了，把这两个火力不足恐惧的家伙扔到一边。 这要让他们参与装载的话，估计就是非要把仓库搬空才算是罢休。 「破坏神」整洁如新，这是整备班这段时间的成果。 细心的整备班连喷漆和个人识别标志都重新描画了一遍。 光是看起来这“铁棺材”就不同往日的样子。 就算是移动棺材之中，这也算是好看的一类了。 太阳没入地平线，带走了他们最后期限。 第45章 没有终点的旅途 走了。 毫无留恋的，就这么的离开了。 这个破地方也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回忆中也只有那不断的战斗带来的疲累。 这里不像是给在最前线战斗的战士准备的防线，更像是给罪人的牢房。 86们都不觉得这么一个牢房有多么的令人愉悦。 “走了吗？”整备班的班长远远望着离去的几人，嘴里念念有词。 每一次都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又无能为力。 低声叹气，他这种人，也只能躲到战线的后面了吧。 再说回正前进的86，他们不认为自己这一次是“无期限的侦查任务”，相反，他们觉得，自己现在进行的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途”。 不是被共和国遗弃，而是自愿踏上这自由的道路。 为了维持心中最后一丝的骄傲，他们不得不这么自欺欺人。 来到了一座不曾有86探访过的城市。 和战争之前不同，原本需要人们花大价钱去贷款才能买下的楼房，在此时86的眼中丝毫没有价值。 虽然是随便住，可这楼房防御力有限，遇到「军团」甚至不如一直待在「破坏神」里。 毕竟后者可以及时反击，前者只能被动挨打。 不过若是纠结舒适性，那么「破坏神」可就要远不及房屋了。 战斗的记忆几乎占据了86们整个的大脑存储。 享受一下美好生活又何妨？ 找到一处满意的房子，在门口集体脱离「破坏神」。 暂且在这里停留几天，整理一下物资吧。 冷枫拿出一瓶水，丝毫不顾忌剩余还有多少就开喝，担忧是未来的事情，和现在没有关系。 不约而同的是，86们选择了较低的楼层，这样不但日常行动方便，就连「军团」来时撤离也容易。 莱卡静静坐在大门口。 “怎么了吗？”戴应关切的询问，“怎么坐在这里？” “没什么。”莱卡一口否决。 戴应不依不饶：“看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关系的啊。” 莱卡没有说话，戴应则是陪他一起坐下来，什么话也不继续说。 这个情况强行让他说没有用。 一直从黄昏坐到入夜，清凉的晚风有些冻人，冷枫也不管薄厚，随手扔过来两件衣服。 “赶紧进来，不然早晚冻死你们两个。”这么说着，冷枫关上大门，不过关的不紧，二人想要回来也可以直接拉开大门。 莱卡指指远处一个方向，戴应路上没有多去注意，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 看样子莱卡应该是注意到了那里有什么存在。 不可能是「军团」或者是其他的危险的东西，也不可能是对他们整体有益的东西，不然莱卡早就告诉他了。 那又能是什么呢。 戴应怎么可能猜的到。 莱卡沉默许久，苦恼的样子似乎是在整理语言。 又过了良久，他终于憋出一句话：“那里是一家废弃的游乐场。” 此后，便放下手，没有继续说话。 游乐场嘛，戴应心中暗自盘算。 这时候，一道声音突兀的打破了寂静：“喂，你们两个不会真的要在外面待一晚上吧？” 冷枫无奈的过来，一手一个，想要拉走二人。 很可惜，他那薄弱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一下。 低头看了看这还不愿意走的二人，冷枫又拉了一下。 总算是有反应了，大概是为了不让冷枫难堪，他们各自起身，回去自己选择的那个屋子。 回到房间的戴应还在思考，想着游乐场和莱卡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 戴应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不知不觉间睡着的他自然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幸好，今天的莱卡看上去和平常并无他样，照常和其他86打趣说笑着。 冷枫坐在一旁，拿着水瓶看着这些86之间的交谈。 他的那个杯子收起来了，暂时也没什么用到的机会，瓶装水的剩余量够喝一段时间了。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凌悠轻轻拍一拍冷枫的肩膀，问他有什么计划。 “也没什么，”想了想，冷枫回答，“大不了跟着去找点能用的东西，或者整点书之类的。” 早饭时间逐渐过去，86们也开始分散，分别去外面闲逛或是做自己其他想做的事情。 “你和我一起吗？”冷枫如此问向身旁的人。 凌悠晃了晃脑袋，收起笔记本，轻声“嗯”了一下，自然是应下了这一邀请。 路边的建筑物上大多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自然中的生物的生命力就是如此强悍，只要人类有离去，它们就会卷土重来。 几朵野花吸引了凌悠的目光，摘下之后放在手心摆弄。 冷枫没有在意，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头上忽然多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凌悠转着身子向前走，哼哼着不知道从何来的曲调，似乎在做出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把自己整成什么样子，冷枫这样想着，也不去在意。 继续走着，和刚才不一样的是，冷枫对于身边的凌悠也有警惕了。 发现冷枫警觉的目光之后，凌悠也不再玩弄眼前的少年。 寻找了一天，没什么收获，倒是凌悠用各种方式在冷枫身上找了不少乐子，这一点让冷枫也没想到，平时也没看见凌悠这么活跃。 回去前，冷枫还是摘下那些装饰。 再怎么说也不能戴回去让其他86看见这滑稽样子。 一无所获的回去，冷枫发现其他86和他们的情况大同小异。 用脑子想也能知道他们肯定没有认真去找什么东西，而是像他们路上的情况一样。 碍于自身也是如此，冷枫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戴应倒是拉走莱卡，不知道悄悄地在说些什么，估计应该是延续昨天晚上的谈话吧。 冷枫不是一点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不怎么想继续延续下去。 他们这些86能聚在一起是有原因的，他们本来各自有着不同的缺陷，更不愿意去直面这些东西。 在没有直接说明的前提下，冷枫是绝对不希望触及这些部分的事情的。 第46章 追忆往昔 在进入强制收容所之前的记忆烟消云散，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就算是把记忆调回强制收容所的时期，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厚重的墙壁，封闭的屋子和各类书籍。 冷枫不喜欢读书，可强制收容所的环境迫使他没有做其他选择的机会。 封闭在屋子里，整日与书做伴，只保留最基本的进食与饮水。 随着日子的推进，86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共和国居然真的没有把他们当做人看待。 最后保留希望的那些人也不再幻想。 讽刺的是，在声讨共和国之前，86这个集体自身却出现了内乱。 他们不愿意第一个出头，那些敢于出头的人也死在了共和国军人的枪弹之下，没有一个86在那个时候站出来。 也许，当时真的发动起义，86的处境会不会改变呢。 历史没有如果，发生便是发生了。 一代又一代的86放弃抵抗，真正的被驯化为听话的牲畜。 一批批的前往战场，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重新获得身为人的资格。 真是可笑，一群人居然去争取一些自己本来就应该有的东西。 当冷枫看到自己的父母一个个离开家庭的时候，他是抗拒的，身体里的直觉告诉他，他们不能离开，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了。 冷枫的父母可能也知道，但他们偏偏为了这不可能实现的未来而去了。 前方战线惨烈的战果一个又一个汇报过来，可那都和冷枫无关了。 全身心都剥离出现实，冷枫对一切事情都闭耳不闻，除了吃饭和喝水之外，一直闷在房间里看书。 书很快就读尽了，这些都是他父母在刚刚进入强制收容所的时候收集来的。 他们给冷枫准备的书籍量近乎是这一整片区域86手中的书。 即便如此，也都读完了。 不知疲倦的，冷枫把已经烂熟于心的书籍再一次拿出来，翻阅着上面的内容。 舔了舔干硬的嘴唇，长期只饮进少量的水和些许的食物让他严重营养不良。 对于正在发育的孩童来说，这是大忌。 冷枫不在意，只是继续阅读着，他不能面对现实了，因为那样会让他疯掉。 强制收容所里的环境一天比一天糟糕，脆弱的心理由防线不能让冷枫直面现实的恐怖，他做不到。 久而久之，冷枫甚至忘却了如何正常的和人交谈，如何正常的社交。 冷枫缩在墙角，背靠着墙，扔掉一本读完的书后立刻衔接上下一本书。 他不能停。 有人能让他停止，那是谁？ 是共和国的军人。 冷枫已经到达适合的年龄了，或者说，比他更年长的那些86都死干净了。 征兵的调令到了他的手中，奇怪的是，他没有如预想之中的疯掉。 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所有的行动都被共和国的军人牵引着。 不管打骂，不管对方的嘲笑。 冷枫只是一个人缩在角落，低头沉默着。 至此，冷枫留下了一个后遗症，不敢与人对视。 一直被分配到军营里，冷枫才知道噩梦的开始。 人，很多的人。 不只是人，还有「军团」和……死亡。 从未见过这些的冷枫心里防线也不再，蜷缩在角落，只希望有人可以救救他。 谁能救救他…… 炮火的喧嚣响在耳边，他到了一周，一直躲着，极度的抗拒参加战斗，在战斗中属于拖后腿的那部分。 很多86都不给他正常的脸色。 只有他，那个被冷枫尊称为前辈的人。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冷枫。 角落里的人微微抬头，看着他高大的身躯。 记忆中的脸已经十分模糊，只有大概身形还能记住。 “前辈……”这么叫着，冷枫接受了他的帮助。 事情好像在步入正轨，战斗的方式，正确的心态，回归正常的生活的曙光就在眼前。 冷枫伸出手，抓住的不是前辈的手，也不是什么曙光，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战火纷飞，尸体铺满了战场，鲜血染红了一身衣服。 半个前辈无力的苦笑，颤颤巍巍的手抬起，递给冷枫一把枪。 一把手枪。 “就拿它送我走吧。” 还记得前辈的恳求，那冷枫当时的做法呢？ 记不清了，或许是杀了前辈，给他一个解脱，也可能是没有动手。 现在来看，估计那时恐惧的他根本没有动手，只是让前辈倍受煎熬的死去了。 这么一看，我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冷枫心中忏悔这些。 无论如何，只有冷枫一个人活下来了，活在这死寂的战场之中。 正确的的生活不可能回来了，冷枫知道，他的未来只有战斗，然后死去，和前辈一样，死去并化为「军团」，死也不得安宁。 在那之后，冷枫辗转了许多基地。 看淡生死的冷枫找回那个房子中封闭的感觉，把感情也一并放了进去。 眼睁睁看着不同的86死在眼前，毫不动容。 有的86厌恶他冷漠无情，有的86可怜他的冷漠无情。 不管怎么被议论，冷枫这冷漠无情的称号就定了下来，流传在部分86之间。 在「军团」又一次在他面前杀死了一名86之后。 死去的86的朋友向他发出了激烈的抗议。 “为什么，你连动容都做不到，不强求你必须救下他，可你为什么连装模作样的可怜，虚情假意的怜悯都没有呢？你真的是人吗？” 字字如针，或许就是这样，封闭了感情冷枫已经不是人了。 “难道我们之间很熟悉吗？” 平淡的反问，换来的只有惊讶。 这样的说法怎可能被人接受，就算是不熟悉，看见同类死在眼前，不动容也是不合情理的吧。 “冷漠无情的……怪物……” 还记得那个人瘫倒在地，用一种害怕的视线看着冷枫。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得了，总之…… “莱卡，开枪吧，我也是时候该死了，我这一生怎么看都是罪恶的，没有情理的。” 残破的「破坏神」里，头部止不住流血的冷枫微笑说道。 面前的莱卡打开自己座驾的驾驶舱，咬着牙看着冷枫。 “开枪吧，我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血液滴落在地。 冷枫闭上双眼，等待最终解放的来临。 第47章 理解的过程 把时间线往前推移，在众86离开那座城市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满载的清道夫被着重看守，这东西要是没了他们可就是真的完蛋了。 「军团」似乎也看准了这一点。 它们进攻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突破86的防御击毁清道夫和它装载的货物。 像是牧羊人，尤其是重战车型在「军团」之中相当抢手。 这样重要的战略性角色不会轻易死亡。 「军团」提前给它们准备好了备用机，无论其个体是否愿意，这些都是强制启动的。 那位被冷枫尊称为前辈的「军团」也是如此。 再度醒来的它看见了冷枫一行。 他想要去道歉，他不应该攻击冷枫他们。 可“它”做不到。 「军团」的本能让他一旦遇到人类和「破坏神」就要赶尽杀绝，或者猎头。 它不能控制这一点。 “冷枫——” 带着厚重的金属摩擦声，重战车型出现在一众86眼前。 不，不应该这样做的。 牧羊人觉得哪里错误了，可这些事情好像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 不应该攻击他们的。 不能这样啊…… 炮弹一个个击发出去，轰炸向躲闪的86和处于保护之中的清道夫。 “撤退，撤退。”戴应连声提醒，重战车型不是他们现在可以匆忙应对得了，上一次只是侥幸。 若是对方准备充分，他们哪怕是全灭都难以抵抗重战车型。 冷枫静静的待在「破坏神」，双手麻木的操作，默默跟着队伍离开。 还是……没能让他解脱。 有些自责，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战斗时不应存有太多感情，不然就会像之前一样，临到末尾还在恐惧。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再次睁开双眼。 重战车型已然率领「军团」追击。 “杀。” 轻声一吐，滑膛炮便调转方向，直击领头的重战车型而去。 所有86的攻击齐射，令重战车型不得不竖起流体金属格挡。 趁着这个时机，戴应领着他们往之前的那座城市跑。 星罗棋布的高楼不比树林差，阻碍重战车型的行动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还是失算一步…… 六辆战车型停在眼前，突破也需要耗费掉一定的时间。 在这时间之内，重战车型必然追击上来。 戴应叹息一声，他们可能就名正言顺的折在这里了。 那也没什么，反正踏出基地的时候他们就做好死的准备。 或者说，他们从参军的一刻起就没有抱有生的希望。 这时候，画有枫叶标识的属于冷枫的那架「破坏神」跃出。 令人惊讶的是，他装备的居然是高周波刀。 战车型的攻击擦着「破坏神」单薄的装甲而过，冷枫熟视无睹，高周波刀刺穿第一架。 然后是第二架，第三架…… 冷枫的攻击不能一击制敌，所造成的伤害顶多减缓它们的脚步。 这也足够了。 戴应看出冷枫的用意，命令所有86对准那些被冷枫攻击过的战车型发动攻击。 轻而易举的击穿，地上只剩下一些废铜烂铁。 重战车型正好赶到，是时候撤退了。 会如愿以偿吗？不会的。 一片阻电干扰型冲进几名86的阵型里，然后腾空而起。 还没反应过来，斥候型和近距离猎兵型就第一批突击过来，阻挠他们前进。 它们成功了。 想要离开的86为了减少战损，被迫打倒这些「军团」，可这势必影响前进的速度。 重战车型追上来了。 混乱的战局分割开了86们，慌乱之中，莱卡被五六个近距离猎兵型包围。 在这些近距离猎兵型身上的高周波刀闪闪发光。 它们以极快的速度杀向莱卡，刀刃在空中发出破空声。 极其靠近的距离，莱卡刚刚轰掉两个近距离猎兵型，另外几个就在他的身后发动攻击。 纸糊般的装甲怎么可能挡得住这样的攻击。 莱卡惊起，却完全没有办法应对。 情急之下，一道刀光闪过，摧毁了这几个蠢蠢欲动的近距离猎兵型。 紧跟着就是杀出一条血路。 来者熟练的运用高周波刀，带着莱卡突出重围。 那人便是冷枫，他正集中精神，拼命一般的厮杀。 “没事吧？”虽然是冷淡的语气，但莱卡竟从其中感受到了关心。 连忙回复：“没事的，倒是其他人怎么样还不知道。” “是吗……” 对话刚刚开始就被打断，流体金属拍过来，强行终止谈话。 “啧。” 双眼凝视重战车型，冷枫一步踏出，直面应对重战车型。 是他疯了吗？ 不知道，只知道莱卡在知觉同步里听见了这么一句话：“走吧，去帮一下其他人。” 流体金属猛烈的攻击，来回跳跃的冷枫渐渐力不从心。 「破坏神」的机能实在是有限，不到一会就跟不上重战车型的节奏。 流体金属打飞整架「破坏神」，刚好落在莱卡旁边。 勉勉强强支撑着这个半残的机甲起身，重战车型还在轰隆往这边前行。 金属的摩擦声不绝于耳，引人生厌。 莱卡只是呆呆的看着冷枫。 驾驶舱完全被打破，可能重战车型的目的就是如此，为了猎脑而铺垫的攻击。 剩余的空间被严重挤压，隐隐约约看见冷枫的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是被碎片划到而受伤了，额头上也有鲜血流下，必须要及时医治。 莱卡凑过去，告诉冷枫：“稍微坚持一会，等我们找到清道夫之后，我们就可以用上面的东西消毒和包扎了。” 冷枫看着前来的重战车型，只是说“不”。 怎么可以？这种伤势和受损怎么可以再战了？ 确实没有再战，而是带着莱卡撤退。 至于断后，当然由冷枫担任。 重战车型的攻击被一一化解，同时，战损也渐渐加重。 周围出现86的痕迹和招呼，不过被无视了。 已经自身难保了，何谈汇合。 似乎是因为对方又去追杀其他86了，总之二名86目前暂时摆脱重战车型的追击。 找到一个平稳的地方，审视周围环境。 冷枫的伤势已经到了一个极端的地步。 也正因此…… “动手吧，莱卡，”他从容不迫的说道，冷枫早就料到这一天了，“我本来以为这时候还是我自己动手呢，没想到还能有人帮我。” “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动手吧，让我提前解脱吧。” 第48章 濒临死亡 “还在犹豫什么？”冷枫对着眼前的莱卡说道。 因为受损而扭曲驾驶舱挤压的冷枫难以行动，强行使自己出来只会落得一个受伤的下场。 这种狭窄的空间里，就算是操纵「破坏神」的行动也极其的困难。 对于其他86来说，冷枫继续下去只会拖他们的后腿。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会允许的。 没错，只有死亡才能让他解脱。 此时此刻，冷枫只希望平静的死去：“动手吧。” 再三的催促，语气却意外的平和。 这时候，一辆斥候型的闯入影响了二人之间的交谈。 冷枫第一个上前，不留情面的挥下高周波刀。 顷刻间，斥候型便和它原本的机体说再见了。 “先离开这里，”冷枫大口喘息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先保证你的安全。” 驾驶舱的外壳受损，冷枫的脸和大半个身体裸露在外，随着「破坏神」的移动，狂风也吹打在他的脸上，吹的冷枫快要睁不开眼。 同时，不能固定身躯也导致他必须额外消耗体力稳定身体不被甩出去。 这让本来就体力不多的楼房更是雪上加霜。 显而易见，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影响战斗了。 莱卡看着冷枫艰难的砍倒眼前的斥候型，领着他找到另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冷枫的头发完全散开，风让头发变得乱糟糟的。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冷枫对此不以为意。 “戴应他们呢？”确保短时间内的安全，冷枫第一句话不是催促莱卡杀了自己，而是询问其他86。 莱卡摇摇头：“不知道，也许还在战斗。” “我改变主意了，”冷枫似乎是被风吹出了想法，“我去把他们带过来，你们先撤退吧。” “那你呢？” “我留下来断后。” “……” 没有等待莱卡同意与否，冷枫直接开着「破坏神」就跑出去，还吸引了周围的「军团」。 在看戴应，他这边聚集了除了冷枫和莱卡之外的所有86。 美中不足的是，重战车型在追他们。 靠着意志和硬实力勉强撑了一会，戴应准备放弃。 都已经这种地步了就算了吧。 脑子里刚刚出现这些想法，一辆「破坏神」就横冲直撞的进来，阻断在他们和重战车型之前。 来者就是冷枫。 此时他机体的破损程度已经到了露骨的地步，这震撼的战损属实吓了所有86一跳。 即便如此，冷枫依旧快速通知戴应：“你们先撤，我牵制这重战车型。” 说着，躲过几下流体金属重击的他换个方向击中企图偷袭的斥候型。 钢铁扎进肉体，冷枫咬紧牙关，没有在意。 左手边上是从莱卡那里拿回来的手枪，如果不行，就解决自己。 坚决不能做牧羊人死后继续遭罪。 下定这种决心，冷枫顶着装备的极端差距抵抗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真不知道在没有「破坏神」的时候大家是怎么战斗下去的。”感叹着先人的恐怖，冷枫继续躲避攻击。 戴应呢？ 他不能浪费冷枫的一片心意，而冷枫的样子他也看见。 很难救回来，至少对于他们来说很难。 倒不如遂了他的心意 让他在生命的最后继续辉煌一刻。 清楚理解冷枫内心想法的戴应默哀致意。 踏上离开基地的那一步他们就已经死去了，这是他们选择的路。 离开之后，莱卡姗姗来迟。 发现回来的86里缺少了一个人的身影，莱卡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冷枫自然是为了他们奉献了自己。 没有人说话，只有可怕的沉默环绕在这群86的中间。 成片的阻电干扰型飞过去，又飞回来一片，似乎在交接班。 冷枫做过一个比喻，把「军团」比做吞噬庄稼，给人们带来绝望与死亡的蝗虫，此时此刻，这比喻让他们觉得再适合不过了。 或许迟早有一天，这群“蝗虫”就会“飞过”那堵讨厌的墙，飞进那共和国人划分出的85个区域。 吞食一切。 在那之前，他们86会被率先吃干抹净。 成群的「军团」仍然未被摆脱，还在穷追不舍的追击。 他们不能再后退了，此次出来的他们就是为了前进，而不是后退，既然这边走不通。 那不妨换个路径。 “走吧，向这边。”短时间内，戴应根据「军团」分布和一定的推测确定之后前进的方向。 那在之前，突破眼前的“蝗虫群”才行。 滑膛炮齐刷刷的抬起，发出的攻击不求杀死多少「军团」。 这些炮弹只要可以起到拖延对方脚步的作用那么就已经足够了。 不要求多，能拖下个几秒已经是心满意足的时间了。 顶着来自对面的炮火，86们驾驶着「破坏神」小心躲避的同时开展反击。 不过是区区斥候型，用上86现今的武器和经验是信手拈来。 碎裂的装甲散落一地，踏着友军的遗骸，「军团」还在前进。 没办法，戴应看着快要见底的弹药，严肃的说：“冲，这一次打不赢的话就都要死在这里，用光最后的弹药也无所谓了，现在只能拼命战斗。” 一边说着，戴应打响了第一炮，更多的装甲摔落在地。 杀杀杀。 无论是高周波刀还是重机枪还是滑膛炮，各异的攻击让没有恐惧心理的「军团」都不禁退避三舍。 杀杀杀。 弹药不容乐观，可越是这时候越要虚张声势。 杀杀杀。 成功了，戴应这鱼死网破式的冲击击溃了「军团」脆弱的包围。 带着仅剩的弹药，他们马不停蹄的冲着下一个地方而去。 根据找到的地图，那个方位应该是另一座在过去由于「军团」这一事件和战争的出现而被废弃掉的城市。 到那里，最好他们可以找到什么东西来弥补他们的弹药，自从他们离开基地之后没有补给的战斗几乎耗尽了弹药的存储。 或许冷枫和凌悠在出发前对火力的担忧不无道理。 这样快速的消耗任谁都要担心一下自身火力的储备才是。 第49章 杀意 “前……前辈……” 当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称呼他时，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无从可知，不过至少对于他本人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体验。 这个冷漠的世道里，如此恭敬的称呼可谓罕见。 于是，他向角落里的那个孤寂的少年伸出手，也不知是因为享受这个称呼还是所谓的善良。 据他所知，这个少年好像什么也不懂。 帮人帮到底，索性他就一步步教导他，从最基本的「破坏神」的使用到各种武器的使用方法再到和其他86之间相处的方式。 少年学习的速度不慢，他也很乐意去教，这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前辈……这个为什么没有人用呢？”少年指着高周波刀，怯生生的问。 他没想到少年会这样问，但依旧回应道：“太危险了，使用这种武器的86往往都因为与「军团」近距离的战斗而死去了。” 踏步在狭小的基地内，遇见的86偶尔有向他致意。 “队长。” 对此，他只是轻轻点头应答。 他身旁的少年倒是和他不同，经常被这些86忽视，本就是拖累他们的家伙，不去恶语相向就已经算是宽容了。 少年并无怨言，好像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战况的惨烈一天天严重，或许是运气好，又或许是他教导的缘故，少年一直活了下来。 一直活了下来。 一直到了最后也是如此。 “话说回来……你也是时候……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个人代号了……”断断续续的话语飘进少年的耳朵。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他毫不在乎这一点，甚至还把自己的手枪递给少年。 “……呼……”沉重的呼吸，似乎是为了多延长一会自己的生命好交代完全遗言。 几片鲜红的枫叶飞到他的身上，看上去像血染红的一样：“已经是秋天了吗，这枫树也真好看。” “莫不如个人代号……叫做「红枫」……你觉得如何……”每一句音节说的都如此艰难，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丝丝的笑意。 少年只是止不住的颤抖，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说话。 他倒在少年的身旁：“看啊，这美好的世界，若是能在枫叶的拥簇下死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用尽所有的力气一口气说完这句话。 他死了，静静的死在这个战场上。 脸上挂着他那笑意，正如此刻重战车型所表露出来的杀意一样。 流体金属凝聚出来的大手带有强烈的杀意。 据说能拥有这手的牧羊人是因为死前对某种事物的极度渴求。 他在渴求什么？ 如果有，也只能是存活于世间的冷枫了，其他东西根本不能激起他的欲望。 抓住了。 连带着整个损坏的驾驶舱，躲闪不及的冷枫被这一下抓个正着。 冷枫平淡的接受着自己的死亡，他现在没有机会用枪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被变成「军团」真不是什么好结局。 这样想着，冷枫终于摸到了枪。 可没有机会就是没有机会。 然而这浓厚的杀意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着，重战车型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一把甩开冷枫，就连自己身上的探测器也一并破坏。 流体金属的手带着冷枫前进，仿佛当初伸向他的那只手。 飞的不远，流体金属就失去了最后的动力。 倒在地上，无人询问。 巨大的冲击也使得其中的冷枫彻底失去意识，晕倒在里面无人问津。 看来冷枫就要在这里一直待到死了。 结果大概率会是这样，可偏偏他就遇到了小概率事件。 是军队，来自现在依旧存活的其他国家的军队。 「阿尔科诺斯特」，来自罗亚·葛雷基亚联合王国的“半自律式”兵器。 它们正与斥候型激战。 突如其来的冷枫自然是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随着流体金属的褪去，残破的「破坏神」和其中的冷枫也凸显出来。 天降一人，这事情哪怕是发生在「军团」出现之后也是相当抽象的一件事情，一般来说，这样的事情都是发生在一些故事里的。 当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看见冷枫时，他们非常的惊讶。 惊讶归惊讶，他们作为军人依旧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杀「军团」。 至于救人的事情暂且靠后，他们连自己人都不一定能保全，何谈救冷枫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来路不明的怪人。 但最奇怪的一点接下来就发生了，那些斥候型在看见冷枫之后，立刻准备离开。 明明之前势均力敌的战斗因为这么一个变数直接变成了联合王国方面的追击。 但碍于机体机动性的差异，联合王国方面的军队未能成功的消灭所有溃退的斥候型，留下了一部分逃离。 少有的胜利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愉悦，他们更关心的是冷枫这个人。 这个从天而降的人。 现实又不是什么绿野仙踪，哪里来的什么空降砸死女巫的剧情。 …… 话说回戴应，退回另一座城市之后，重战车型也没有追上来。 他们不觉得冷枫有活下来的可能性，除非重战车型找回人性，大发善心，可那是不可能的。 任何一个86都知道，「军团」的程序里只有杀戮和侵略，对于人类仁慈亦或是留手是完全不可能的。 普通的「军团」是如此，黑羊也是如此，就算是人类性格保留最多的牧羊人都是一样。 化身「军团」的它们只要遇见人类，固定的程序就可以控制住他们的思想，强迫它们做出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86不希望自己成为「军团」的原因之一。 他们不想对着昔日的同伴下手。 这些「破坏神」上各有不同的损伤，有些还能修补一下，有的只能拆分掉。 万幸的是，清道夫受到的损伤是最小的，遗失的东西大多也不怎么重要。 相反，因为战斗消耗的弹药和零件的数量要远高于那些在战斗中遗失的物件。 不过换算下去，这次战斗最大的损失不是清道夫和那些物资，也不是什么弹药，而是人。 冷枫和他的「破坏神」才是最大的损失。 第50章 漫漫前路 虽然冷枫不在了，可86们的生活不会因此被打乱。 修缮完毕「破坏神」后，他们还要继续前进。 只是失去了一名同伴而已，这种类型的事情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86早就有抗体了。 莱卡倒是像模像样的在路旁给冷枫设置了一座墓，一座空墓。 因为冷枫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除了他用过的水瓶也找不出什么东西代表他了。 插上提前备好的木牌，一座简陋的墓碑就完成了。 “走吧，”全程看完莱卡建墓的戴应说道，“凌悠也是，我们不能一直停在这里。” 凌悠转过身来，她那鲜红的眼睛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雪白似的头发也随着些许的清风飘散。 戴应看着面前沉默的少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前，也忘记了是多久以前，基地里就流传过有关于冷枫和凌悠的传闻，他们本人从表明过传言的真或假，至少，他们的关系不差。 长久的相处，就算是块石头也会不舍。 到嘴边的话卡住，戴应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催促她快些离开。 凌悠只是默默盯着他，似乎就等着他接下来一声令下命令他们离开这里。 把各种话语结合起来，试图组成一句相对来说比较平和的话安慰对方并催促她离开。 可惜失败了。 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戴应也不愿意像冷枫那样破罐子破摔式谈话，什么话都不顾忌的说。 “凌悠，”重新尝试组织话语，在场所有86看着戴应如何说话，“生死都是正常会发生的事情，既然是86，那就早晚有这一天，你我都不例外。” 莱卡也出来打圆场：“是的，我们确实应该为死去的他们而悲伤，可若是一直持续下去，死去的他们看见你也不会高兴的。” 绞尽脑汁的安慰几句之后，凌悠也不是什么不识大体的人。 或者说她本来也差不多把自己说服了，只是因为不能说话明确的表达出来就是了。 这也是个大问题，没有了冷枫，日后与她的沟通就会大大减少。 除了冷枫，很少有86那么有耐心等一个哑巴写字表达想法。 在戴应思考着解决方案的同时，走在前面的木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戴应队长，前面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 不单单是戴应，凡是听见这事情的86都很惊讶。 他们顺着木槿看去，那痕迹确实存在，而且也不可能是上一批离去的86留下的。 因为无论怎么看，这一痕迹存在的时间都对不上之前离开的那一批86。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是除了共和国之外的另外的残存的人类的痕迹。 既然有人类的痕迹，那么就说明一定有国家或是文明存在过。 一边带着众86快步上前，一边观望着四周观察是否是「军团」特意布置下的陷阱。 接近那处地方，周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不是陷阱，在86进入这一处地点并四散预警时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 要是陷阱的话，现在「军团」已经开始攻击了。 既然不是陷阱，那么还有人类的势力存活这一观点大概就要被证实了。 虽然存在这一势力在某一时刻被灭亡的可能性，可就是知道他们存在过，那这一次的任务也是值了。 在等待十几分钟后，86们将附近搜查个彻底。 在确认真真正正的没有「军团」伏击后，戴应和莱卡跳下「破坏神」去看看有什么信息。 几个帐篷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并没有被好好收拾过的样子，地上的黑灰和几截燃烧过的木头以及少许易燃物堆叠在一起，再次印证了人类确确实实在这里生活过。 踢开几个滚落在地的易拉罐，帐篷里的东西并不算多。 睡袋和垃圾就占领了地面近乎全部的空间。 艰难的踢开垃圾取得一些落脚地，戴应在这垃圾堆内摸索着，试图找到什么遗留的东西。 莱卡去到另一个帐篷内，同样的寻找物件。 眼尖的戴应一眼看见睡袋头部那边的东西，那是一个笔记本。 走过去，把这杵在垃圾上面的笔记本拿出来。 戴应不着急去读它，时间他们有的是，也不差这么一会。 又找了一圈，结果是一无所获。 看来他们的物资都被他们在这里消耗干净了，只留下这么一个笔记本没有带走。 拿着笔记本，戴应回到原本的「破坏神」内，说到底，这里还是不安全的地方，一直待下去没好处。 而莱卡在找遍所有帐篷无果后也回到属于他的那架「破坏神」中。 继续前进，他们暂时还不敢在这种空地上停留太长时间。 找到一处能有掩体的地方才是最好的休息场所。 遗憾的是，一直到了入夜，也没有出现比较理想的休息场所，只有一些光秃秃的树林可供短暂的休息。 秉持着有总比没有好的观念，暂且落脚的他们拿出来之前收集到的笔记本。 “里面会写什么东西呢？”因纳饶有兴趣的猜测。 莱卡也有些起劲：“不如打个赌猜猜看如何？” 木槿对此无所谓，很随意的提出自己的猜想：“估计就是类似于战斗记录那一类的东西吧。” “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倒像是那种记录过程所见的日记呢。”因纳提出不同想法。 “正常人谁记日记。”默默吐槽这一点，木槿看向莱卡。 “你怎么看？” 莱卡思考一会，咂了咂舌：“万一是那种写了自己私密事情的那种记事本呢？” 众人纷纷投以奇怪的目光，正常人就算是记日记也不会把这种东西在战斗的时候带出来吧。 能想到这一点的莱卡不会是个变态吧，这样的想法很快涌进每个86的思维之中。 就连戴应都忍不住偷偷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莱卡。 感受到身边队友对自己奇怪的感受，莱卡不禁咬咬牙，急忙为自己开始辩解，好让他的同伴不再觉得他的想法奇怪。 只是越辩解下去，这事实就越发的怪异。 眼看着事实越描越黑，莱卡索性也懒得继续解释下去，摆烂似的坐在地上，等着戴应把笔记本上的内容说出来。 第51章 穷途末路的日志 星历xxxx年x月xx日。 『真是糟糕，该死的「军团」把我们和联合王国的部队打散了，希望维卡殿下能早日来救我们。』 字迹很是模糊，像是墨水没干透就合上笔记本一样。 日期完全变成一团黑色，不能辨认这些笔记写下的日期。 戴应翻了一页，继续辨认着字迹，缓缓念下去。 星历xxxx年，x月，xx日。 『十天了……我们不能这么等着维卡殿下的救援了，必须在用光收集得到的物资之前找到正确的出路。』 『有的人精神方面开始出现一定的异常了，我们最好快些找到回去的路，以此稳定他们的情绪。』 这一页写的很急，写下的字每一笔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星历xxxx年，x月，xx日。 『受不了了，我觉得没有人可以忍受这每天都要因为有可能的「军团」而担惊受怕的日子。』 『该死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路。』 后面的笔记没有再写日期，字迹变得更加潦草，看上去是作者本人也不怎么想继续书写下去。 『食物和水都耗尽了，人也死了不少，只能最后拼一把了。』 在这之后就没有任何笔记。 戴应一页一页翻到底也没看见其他的东西，似乎就只有以上所见这些了。 “还真是日记啊。”因纳蹲在自己的「破坏神」前说道。 合上书本，戴应不作多余的评价：“其他的国家是真的存在的。” 尝试回忆自己在「军团」出现之前听说过什么国家的信息，最后也不出意料的失败了。 在「军团」入侵前，他们86全部处于小孩子的状态，一般不会去关注世界上都有哪些国家的事情。 “联合王国吗？”所有86默默记住这个国家名字。 既然会在这里发现这个国家军人的日记，那么就一定意味着这个国家距离这里不是很远。 至于「军团」，这是最不必担心的一部分，无数次和这些钢铁怪物战斗的86可称得上经验丰富。 “我们接下来就应该确定前进的方向了。”戴应拿出地图，带着其他86分析。 他们来的方向可以先排除掉了，毕竟他们一路走来只见过一些废墟。 根据地形和城市分布猜测了许久，这一群在地理上毫无经验的86也彻底确定了前进的方向。 收起地图和各种东西，扑灭面前的火堆。 “晚安。” 不知道是谁说的，总之，除了要守夜的因纳之外的所有86纷纷找个地方睡觉休息。 旭日初升，守夜的人此刻已是轮到你了莱卡。 轻轻打个哈欠，用手遮住照在脸上的阳光。 光秃秃的树杈在光的照耀下竟出现了一抹的绿色，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春天将至。 窸窸窣窣的响声突然出现，原本昏昏欲睡的莱卡瞬间惊醒。 转头张望，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亦没有「军团」的出现。 最终，莱卡看见了刚刚起来的凌悠。 白色的长发乱糟糟的，眼中的红色也似乎比往日暗淡许多。 眼角丝丝的黑色证明了一个晚上她都没怎么正常的睡着。 这样的心情莱卡也能理解，他在以前也是因为这样的心情才会被冷枫找到，才会因此拿上那把手枪走自己的道路。 尽管那把手枪和冷枫一起不在了，可那感觉不会这么的消失。 凌悠也注意到莱卡，没有多做什么，只是无言的起身。 “怎么了吗？”莱卡经过思索后还是决定问一问。 摇摇头，不做多余的回答。 事实上，凌悠觉得她去写字对方也不会耐心等下去或是仔细看字的。 只需要能让其他人明白意思即可。 一个人就去附近的河边洗漱，莱卡想要阻止或是提议和其他人一起去，不过被拒绝了。 也可以说是还没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就被否决了。 太阳越升越高，莱卡叫醒其他86。 随意准备一下便可以出行了。 乘上各自的「破坏神」，那些破损相对于其他86更严重的被安排到了中心位置。 清点好清道夫内的货物，戴应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远望前方。 对于86这种毫无地理知识的人，让他们准确无误地使用地图还是太过于难为他们了。 路途上的无聊总是用言语打发。 “话说我们在真的找到别的幸存国家之后还要做什么呢，回去给那群白毛狗报告？还是留在那里自生自灭。” “谁知道呢，也许那里是个非常凶残的国家，把我们直接全杀了都说不准。” “喂，”戴应打断这恐怖的幻想，“通常情况下没人想要乱杀我们这群有能力穿越「军团」占领区的86，真有那种国家估计也早灭亡了。” “那戴应队长，依你之见是如何？” “大概脱离不了利用我们吧，最理想的情况是我们能得到自由。” 果断忽略戴应后半句的理想化情况，由于共和国对待86的缘故，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其他国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合理一点来讲，”莱卡总结道，“差不多到那边还要继续去战斗，反正我们86就是这个命。” 默认自己未来的处境之后，几名86也不怨言。 这些说到底也是他们自己的猜想，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况且，能不能真的找到这所谓的联合王国都是未知数，此刻下定论无异于半场开香槟。 “你们说，假设这联合王国早就不存在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要么原地建立一个基地在那里待着，要么继续走下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仍然存在的国家。” 莱卡给出两个意见，但他不相信那国家会不存在。 他在总结了一下语言后反驳说：“那笔记本的痕迹就是不久前的事情，怎么可能短时间内一个国家就没了。” “它就是再烂也不至于比共和国的防御更烂吧，扛个一年半载的对于正常一点点国家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说的也是。” 对于未见过的联合王国的讨论到此结束，86对于这个新事物的好奇还是有限的。 剩下的路程中，86的谈话内容天马行空一般。 第52章 未曾见过的奇妙国度 冷枫再度醒来时，只能看见洁白的天花板。 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被几个带子捆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另外几个从未见过的奇怪着装的士兵模样的人站在床的旁边。 他们中的部分手持着纸笔，似乎在随时记录冷枫的状态。 什么情况？ 这是冷枫第一时间产生的疑惑。 现在没有时间给冷枫解惑了，因为对方也很茫然。 通过军装服饰可以勉强判断出这大概率是来自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的军人。 可这未成年的身体又极具迷惑性。 面对这个少有的异国客人，联合王国方面也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不能让冷枫死，也决不能让冷枫自由的在这座国家里待着。 情况就是这样，还没等冷枫反应过来，那些人就对着冷枫接连不断的发问。 “你是来自共和国的军人吗？” 睁开眼听见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冷枫没想明白什么情况，嘴里下意识的回答：“是的。” 在冷枫回答之后，那边窃窃私语：“心率正常，体温也没有明显变化，不像是说谎。” “也有可能是特殊训练过。” “从生理上来看，他只是一个大约16岁的少年，常理来说做不到这种程度。”另一个摇头，否决刚才的一个想法。 “万一他真是共和国的训练有素的间谍呢？”还在压低声线的探讨冷枫，“这我们不能赌。” 在最后面的那位紫瞳少年淡定下达指示：“那也无所谓，姑且认为他没说谎就好。” 审问继续。 冷枫根本没听清那些人偷偷说着什么东西，仅仅从周围环境意识到自己当前处境。 大概就是被其他幸存的人类捉到，带回去救治并审问了。 “姓名？” “冷枫。” “年龄？” “……应该是16吧……” “职业？” “大概算是军人？” 对面合上笔记，再次转过身子开展讨论。 负责提问的那个人表情有些古怪：“这家伙怎么连关于自己的基本信息都有一种不清不楚的样子，我现在不再怀疑他是间谍了，训练有素的间谍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那也不一定，”另一个接上话，“万一是特意这么做骗取信任呢，我们连共和国有没有沦陷都不清楚。” 经过一些探讨，最后还是那个紫瞳少年下定结论：“继续问，尽可能多榨取信息。” 就算是假信息，也能作为标准来推导出共和国的现状。 “共和国目前的军事力量包括哪些。” 很直接的问题，上来直接询问最关键的信息。 “这……” 经过思索，冷枫也想不出除了「破坏神」和铁幕之外的第三个答案。 毕竟就连枪械都是86自己从废墟里捡的或是自己拼装的。 冷枫一一如实上报，隐瞒也没有必要，他对共和国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唯一的问题就是对方信不信了。 这抽象的回答令军方的审讯不禁把眉头拧紧，他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之前带来的「破坏神」和报废没什么区别，具体数据也难以测量。 而冷枫又是一问三不知，有关于铁幕也只是知道很高。 也幸好这些军官的职业素养好，不然他们可就要当场发作了。 “那么共和国目前参军的主体都是和你差不多的青少年吗？更年长的人难不成都死光了吗？” 不再去询问军备方面的细节，反而询问起军队内部组成。 “差不多吧，所有和「军团」作战的8……人都是和我差不多年纪或是更年幼的。” 冷枫尽量回忆起国内情况，组织他们可以听懂的话回应。 “国内还有更年长的，不过都是白系种，其他颜色的人种的年长者都被派去参军死光了。” 和之前的抽象回答相比，这可太正常不过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消息势必会带来极大的影响。 一个极端排斥所有其他颜色的国家，就连联合王国和毁灭前的齐亚德帝国都不至于做到。 若真是共和国的间谍，为何要说出这种话，这样明显会降低自身的声誉，对于未来有可能的合作是极大的不利。 怎么看都想不到共和国这么宣传自己的原因。 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没有说谎。 共和国确实是正在行使这个政策的，而且实行的很彻底坚决。 “这事情事关重大，”他拍了拍脑袋，“你们几个，跟我去见父王和兄长商议这件事情。” 点上刚刚参与提问和讨论的军官，那人直接头也不回的走掉。 走之前把他身旁的一位“少女”留下来：“蕾尔赫，你留在这里，看好他。” “遵命，殿下。” 看上去像是小鸟一样可爱的“少女”留在房间内，和医护人员一起留在这里看守冷枫。 长久的寂静。 医护人员大多都离开去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只有一两个留在这里看着状态怎样。 只是这几个人也心不在焉，心猿意马的摸鱼。 与之相反，被称为蕾尔赫的“少女”乖巧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移动。 像是一台停滞的机器。 冷枫等了半天，心里半猜半蒙的分析自己大致情况后问道：“这里是哪里？” 蕾尔赫没有回答，给冷枫解惑不在他的职责之内。 至少也要等维卡殿下回来之后并同意才可以告知冷枫他的具体情况。 它知道维卡殿下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处罚它，可它不希望自己的行为致使维卡殿下苦恼。 在此之后又是长久的寂静和沉默。 被盯得有些发毛的冷枫转过头不再看着蕾尔赫，他不敢再去问当前情况。 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被鱼肉的一方，最好还是对方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能在重伤和「破坏神」严重战损的状况下从重战车型的手里存活就已经算是极度的好运了。 瞎说话造成这来之不易的好运丢失就是麻烦事了。 不知不觉间，冷枫睡着了，睡了一个他自从进入强制收容所以来至今第一个也是最安稳的觉。 第53章 自由 在冷枫醒来几天后，也不知道是联合王国对于他的警惕性降低了，还是其他的某些原因。 至少他现在有了比以前多了不少的自由。 只要不离开规定的范围便无事。 利用这些时间，冷枫也了解了不少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正处于共和国东北方向的一个国家，被称为联合王国的国家。 现在由于自身是他国军人（暂定），这一身份让联合王国官方不敢轻易放他出来。 一想到这一点，冷枫就不由得头疼。 该死的共和国，就连脱离了都还要恶心他一次。 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就连他的身份都存疑，更何况他说的话。 也不知道联合王国人能信多少。 反正冷枫是把知道的都说了。 无趣的趴在床上，把整个头埋在枕头里，空洞的大脑不由自主的想到其他86当前会在干什么。 大抵也离不开赶路和战斗这两点。 他们会想起我吗？ 这个想法一诞生就迅速占据了冷枫的整个大脑。 应该会的，冷枫相当笃定这一点，自己的分量在这些86之中自然是重要的……对吧？ 不知为何，内心感觉空荡荡的。 他又怎能笃定其他86不会忘记他？ 孤独和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背后什么也没有，有一种莫名的空虚的感觉。 更换了姿势，把背部靠在床上。 虚无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时更多的孤寂。 仰视这天花板，各种奇怪的脑洞进入大脑，就像是上天硬生生灌给他的一般。 明知道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太可能出现，可心中就是止不住的害怕。 心脏狂跳，眼泪竟挤满眼眶。 周围无人，赶紧擦掉眼角的眼泪，不论如何，一个人哭泣被看见总是很尴尬的。 “嘎吱——” 门被推开，冷枫移过视线。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眼前的紫瞳少年说道，“在我们把你今天的话都确认完毕后，你就可以自由了。” 微笑着面对冷枫，可冷枫用被子盖住脸，不愿与其对视。 “说吧。”隔着被子，闷闷的话语响起。 对方没有在意这不礼貌的表现，而是示意身后拿着笔记本的蕾尔赫记录好。 清清嗓子，张口只是说了一句话：“你……有其他同伴吗？” “！” 舌头打结了一样，不清楚应该说些什么。 泪好像又要涌上来。 这个问题出现，只能证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发现了其他86也可能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那都是一个结果。 “……y……有。” 艰难的吐出音节，冷枫仿佛失去语言能力似的，无法组织好语言反问情况。 “很好，”对方一把掀开遮住冷枫的被子，惊的冷枫下意识低头，“我的名字叫维克多·伊迪那洛克，欢迎来到罗亚·葛雷基亚联合王国。” “嗯……啊……”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模糊的记忆开始重叠。 深呼吸几下，冷枫继续注视着对方伸出的手。 “我的名字是冷枫，已经脱离共和国的86。”同样的伸出手回应。 “这我们已经知道了。”待松开手后，维克多扶了一下眼镜，意味深长的笑着。 谜底看起来解开了。 “他们……来了？” “出去吧，你的队友正在等你呢，恭喜你，我们确认了你不是共和国的间谍。” 虽然不清楚联合王国那边用什么方法确认的，不过能离开就是好的结果。 推开大门，如同希望般耀眼的阳光直接照射在脸上，看不清前面的路。 伸出手臂挡住阳光，看见眼前几个行为各异的怪人。 其中那个白发红瞳的少女慢慢走过来，弯下腰，从遮住阳光的手臂下与冷枫直视。 躲闪掉对方的直视，冷枫放下手臂。 “走了。”没有多余的解释，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节。 “走吧。”以戴应为首的其他86这么看着冷枫，在听见这两句话转过身一起离开了。 路上，戴应率先提出他们是经过。 …… 在捡到笔记本后，满怀信心的这些86开始向着预备好的路径行动。 最开始还在保守的夜伏昼出，到后面就日夜不分的赶路了。 也不论白天亦或是夜晚，就是不停的赶路，一直到累了才休息一会。 这样的赶路极大的提高了效率，他们可不像是正式的军人，需要规律的运作。 持之以恒的推进下，一个晴朗的上午。 他们这一批86终于抵达了这可能存在的国度，一个对于他们从来都是未知的国家，联合王国。 第一次相遇，惊讶的联合王国士兵不能相信居然还有其他的野生刷新的共和国军人。 在他们拿出那本笔记本之后，联合王国方面终于坐不住了。 共和国那边看上去像是拥有了能够穿越被「军团」控制的区域的能力。 可在彻底解析「破坏神」之后，军方也无语了。 这种使用起来和自杀无异的机体居然还有配备高周波刀的。 夸张程度不下于「军团」自爆缺点。 把他们这几个86分开审问之后，和冷枫之前的话居然一一对应。 这下联合王国也相信他们不是共和国的间谍了，这样的人才没必要送出来冒着死的风险做这种无用功。 他们也很无奈共和国这种弱智政策。 既然86是无辜的，放他们一个自由也是应该做到的。 毕竟他们联合王国又不是畜牲，对于色彩的敏感程度没有那么高。 最后，冷枫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被释放。 获得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自由，86们有些不知所措。 随意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特别的北国风景。 实际上也没什么。 这种北方风景他们在86区也见过，并没有什么非常独特的地方。 然后，维克托就不知怎么做到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好，”他笑着说道，“再说一遍，欢迎来到联合王国，为了方便，你们可以叫我维卡。” “不知道各位在来到联合王国之后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也就是说，你们对于未来有什么想象吗？” 未来，这个词在86区都未被提到过，所有86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词。 可能是他们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这个词可以真正的实现吧。 第54章 梦语都市 闲逛在街上，静静思索着维卡之前对他们说的话。 “你们若是愿意，我们随时欢迎来到军方报到，就算是不愿意，联合王国也不会对你们的生活进行干预。” 其实看上去像是友善的给予选择，事实上他们86没得选。 没有学历，没有经验，没有身份。 在联合王国内的他们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未知数。 故此，选择接受自己擅长的领域，类似于再次参军自然是首选。 他们86当时的回答是等几天再看看结果。 冷枫也明白，在场的86已经做好决定，这几天的时间不过是给自己放松的时间罢了。 凌悠不在乎这一点，她的想法和其他86一样，能活下来就好。 自由和希望什么的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 比以前好的一点在于，现在可以看，可以去想象了。 路边，几个小商贩搁那边叫卖。 他们没钱，买不起。 冷枫索性也懒得去买。 其他86看起来不是这么想的，凌悠拉住冷枫，聚在一起商议要不要买点一些没见过的 新奇东西，全当是给自己接风洗尘。 捂住脑袋，冷枫没想到这群家伙还想做这种事情。 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没钱，在这样的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之下，怎么能买得起东西。 难不成还能抢劫吗。 那样的话估计维卡当场返回把他们几个当做危险人物抓起来。 战时的其他国家军人到别国破坏社会秩序，明显要被从严处罚。 “我们不会做这种事情啊。”因纳对于冷枫的担忧感到很没有必要。 戴应也解释道：“之前维卡给了我们一些钱，能保证我们这几天生活的基础上还足以买点别的东西。” 放下心了，差点以为戴应他们的遭遇和自己一样了。 “那买些什么，有什么可买的？” 看着几个摊贩卖的东西，冷枫觉得好像都没有什么用。 直到他看见了不远处的糖果。 就是给小孩子吃的那种，种类有很多，麦芽糖，巧克力等一应俱全。 巧合的是，凌悠也在看那些。 “你想要？” 『你也是吗？』 经过短暂的交流，二人很快达成意见，买了一些白兔奶糖离开。 老板笑着接过二人的钱，并递出这些白兔奶糖。 拿着不轻不重的糖果，冷枫突然有一种活在梦中的感觉，仿佛回到孩童时期，父母在一旁叮嘱着不要吃太多的甜食。 回头看去，父母的虚影消失不见，只留下自己拿着糖果呆愣在原地。 “？” 凌悠碰了碰愣在原地的冷枫。 被这么一碰，回过神来的冷枫跟着去看其他人。 他们的样子也和冷枫这一对差不多，看来看去感觉大多是用处不大的物件。 更多的是买了一些小东西。 也有什么东西都不买的，那便是戴应了。 据他所说，他根本没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其实他应该是在顾忌把钱花光之后他们几个就没办法的情况。 “你也不必过多的担心，”冷枫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反正早晚要过去报到，钱花光了就早些去便罢。” 戴应双手一摊，否决道：“我确实是没什么可买的东西。” “是吗？”冷枫没在意，“那就随你意了，等到大家都待烦了再前去报到吧。” 继续随意的在街上闲逛，他们意识到一个问题，目前他们还没有一个临时的住处。 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白兔奶糖，放入口中。 挺甜的，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吃过类似的食物的缘故吧。 以前一直留在86区，甚至是正常的食物是什么样子的都快要忘记了。 在掏出一块，剥开外皮递给身旁的凌悠。 凌悠拿过这块奶糖，细细品尝这多年未曾吃过的味道。 奶糖在口中融化，彻底放出所有的甜味。 “还不错。”冷枫喃喃自语。 没什么可以多评价的，对于现在的86，哪怕是劣质的低价的糖果都是美味的存在。 相较于冷枫这边悠闲自得，戴应更忙于寻找去哪里住。 酒店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这地方寸土寸金，订房间花的钱足以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吃不喝。 戴应真的没想到他们86还能有为了钱而发愁的一天。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们现在就去维卡那里报到吧，反正也无事可做。” 没有异议，他们来了这座城市之后全程都是迷茫状态，赶紧给自己找点事干，最好是找回自己在86区时熟悉的感觉。 毕竟他们这群86的生活早已养成习惯，突如其来的改变自然是不会适应。 …… 维卡也是感觉这个理由可笑极了。 因为没钱住不起酒店就过来参军报到了。 合理之中又带着一丝的怪异。 总之，能够达到他们一开始设想的目的那就好了，没什么值得纠结的地方。 “choochoochah，choochoochah。” 火车的汽笛声此起彼伏，86也难得一见这人山人海的盛况。 拿着不多的行李，冷枫临行前还在嘴里塞了一块奶糖，顺便还递给凌悠一块。 挤过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 木槿还没坐下就开始吐槽：“为什么联合王国不能专门派人送我们走，那个维卡明明就有自己的专程接送，我们86就要挤火车。” “那又怎样，”冷枫毫不留情的泼冷水，“早就说过了这些个国家和共和国区别不大。” 火车发出的巨响震得让人听不见其他的杂音。 可那和重战车型的金属噪音相比还差了点，86们可都记得那时候耳朵的痛苦。 冷枫摸了摸缺失的半只耳朵，也不知道联合王国有没有那个技术把这东西给补上。 也许之前是怀疑他是间谍，现在嫌疑排除还加入联合王国军队。 给补半只耳朵作为福利的要求应当是很合理的。 这么想着，火车开出站台。 乘客的喧嚣和火车本身的噪音盖过了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这些声音凝成一股，钻进耳朵里，初听感觉没什么，听久了就顿时感觉耳朵麻木了不少。 再多听一会其实也习惯了。 第55章 军事设备 凭借火车的速度，抵达目的地并非什么难事。 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就抵达了指定地点。 接引他们的是蕾尔赫，也就是冷枫之前在医院遇见的那个“少女”，按照联合王国对自己的描述，这种少女不是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吗。 看来也只是和共和国一样嘴上说的好听，落实到实际就是另一回事了。 戴应笑着和对方交谈，冷枫也第一次意识到这家伙居然社交能力这么强。 难不成他以前的监护人是个善于教人的人，就像是老师或者类似职业。 抛开无实际意义的幻想，冷枫等其他86跟着戴应和蕾尔赫走开。 面见他们的是老朋友，维卡。 进门时，还看见他和其他几个样貌堂堂的军官谈话，估计是在商议战事。 这家伙还挺忙的，冷枫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维卡这种忙人亲自审问。 看见来者是86，维卡遣散那些军官：“那些人的事情就这样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早上好，各位86，”维卡转换了样子，左手扶下眼镜，微笑道，“怎么样，在联合王国过的还算适应吗？” 其实现在可以算是中午了，冷枫这么想着，没说出来。 戴应上前，对着维卡微微点头，接着就是一堆近乎公式化的客套话。 这家伙以前的监护人到底有多么离谱，在强制收容所时期还能教导他这么多的细致的礼仪。 看着互相飙客套话的二人，木槿第一个绷不太住：“话说……二位是不是可以进入主题了？” 仿佛是意识到无意义的客套话确实说太多了，维卡也直奔主题。 “除去各位带来的情报之外，共和国运用在战争上面的技术着实令我们的技术人员咋舌。”维卡带有不理解的说道。 没有犹豫，把脑子里早就预备好的词说出来：“知觉同步的技术偏偏要固定在体内，丝毫不考虑可能存在的对人体的损伤，而且限制做的也极其模糊，甚至是随便一个技术人员就能解开的程度。” “再说道你们的半自律式兵器，好像叫做「破坏神」对吧，装甲脆弱到被「军团」碰一下就碎，根本不珍惜人力资源。” 总结一下，就是对共和国的愚蠢的军事设备的埋怨。 “我们这边有三个选择，一个是继续使用你们原本的共和国设备。” 维卡伸出三个手指，解释道。 “第二就是用我们联合王国的兵器，区区六台半自律式兵器还是有储备的。” “第三，这个可能比较合你们心意，我们可以根据你们的「破坏神」的数据重新制作一版更好的，更适应这北方地理的。” 事情的结果正如维卡所预料的，86们自然是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共和国的“移动棺材”过于穷酸，这样的垃圾设备早就该更新了，可共和国偏偏不管不顾。 至于联合王国的兵器，他们没有用过，大概不会适应。 与其尝试前所未见的普通的半自律式兵器，还不如继续使用他们习惯的机动性高的「破坏神」。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知觉同步。”维卡指了指他们的后颈处。 86们下意识摸了摸那片地方，听着维卡的话：“这东西我们已经无偿为你们提取出来了。” “这种技术在我们联合王国的高端技术人才的破解下用不了多长时间。” 待维卡不再说话，冷枫插了一嘴：“你们是不是可以给我补上缺的那半只耳朵？” 冷枫本来是不着急的，但关键是他不知道之后何时会有时间去把这件事情弄完。 虽然差不多习惯了只剩一只耳朵的生活，可补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而健全一点感觉上更好。 至少不至于在路上走还要被人盯着看。 听了冷枫的要求，维卡沉默了一瞬。 他想完之后说道：“这个事情不着急，在给你们准备好改装「破坏神」和知觉同步之前肯定能完事。” 得到了这样的解释，冷枫向后走几步，不再说话。 “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戴应回头看了一眼其他86。 维卡挥挥手，示意身旁的蕾尔赫带他们去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路上，莱卡忍不住，对着蕾尔赫发问：“这里……为什么会有像你们这样的少女出现？我刚才看其他地方也有和你一样的人。” “人？”蕾尔赫顿了一下，它这话令莱卡感到一丝不安。 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可……那不太可能吧，当前的科技若是能做到如此，和「军团」的战争之中就不会有伤亡存在了。 就算是他们一无所知的联合王国也不可能有这种技术，不然他们怎么还派遣大量正常的士兵参战。 看着蕾尔赫精致的面容，一种不可言说的诡异感浮现心中。 难不成…… 似乎是看出了莱卡心想，蕾尔赫解释起这他们迟早知道的“秘密”。 “我们现在不是人，而是被称作「西琳」（笼中鸟）的自律式兵器。” 果然，所有86驻足，静静地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它举起手，抱住头颅，接着直接拔下来，露出其中的线路和机器构造。 “我们西琳就是这样的，”重新把头安回去，蕾尔赫对着86说道，“不是人类，而是和「军团」一样，被制造出来作为杀戮的机器。” 这一情形不由得吓了86们一跳，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只是等待着蕾尔赫的解释。 “现在没有那么先进的人工智能，就连「军团」也是如此，所以，我们选择了和它们一样的道路。” “利用在战场上英勇殉职的士兵们的大脑做成了我们西琳。” 看见莱卡的表情不大自然，蕾尔赫安慰道：“放心，若是诸位死去，我们不会对你们这样做，我们仅限于事先同意的士兵这样做。” 尽管如此，86内心对于西琳的看法仍然不怎么见好。 这群看上去像是少女的“东西”，实际上和「军团」差不多。 无论是谁都会异样吧。 —— ps：搞了个小群，话说真的会有人进吗？q： 第56章 新的开始 一想到自己原本讨厌的归宿，在另一个国家居然成为了对于英勇的战士的褒奖，成为了生命意义的延续。 86们顿时感到自己已然观念落后，虽说常言道“入乡随俗”。 可这些86姑且做不到坦然面对这样的结果，入乡随俗之类的事情也不符合他们的习惯。 对于他们，在生前能杀「军团」便已是心满意足，死后继续辛劳此事大可不必。 可能更多的原因是，他们在心中下意识觉得，这战争是不可能结束的，所以才会讨厌永无止境的延续自己的战斗。 二者的观念本身就不同，也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 不知不觉间，到饭点了。 哪怕是身体告诉他们不饿，心理上的感觉仍然不会改变。 况且他们真的是胃里空空如也。 食堂的位置也被蕾尔赫告知过，不需要特意去寻找。 就在此时，起身的冷枫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怎么了，”戴应眼疾手快的搀扶一下，避免了冷枫摔倒，“难不成都要饿晕了？” 略微开个小玩笑，尽管没人笑得出来。 冷枫只是轻微晃晃脑袋：“不，我只是感受到一个不好的感觉。” “不好的感觉？那是什么？”因纳好奇的问。 迄今为止，莫名其妙的感到不好受在他们的身上从未出现过。 “我不知道，”冷枫皱起了眉头，“我也说不上来这一股感觉，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 望向窗外，外面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时不时还有几只阻电干扰型飞过去。 这东西看上去就有点煞风景。 凌悠凑过去，疑惑的摸了摸冷枫的脑袋，大概是在安抚……应该吧。 至于冷枫是怎么看待的也不太明白，他轻轻抽出来身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没事，走吧，把这顿饭当是为我们接风洗尘的欢迎宴会吧。”绞尽脑汁想了点好话出来应付，冷枫随即快步离开。 “是啊，这是我们新的开始。”戴应在后面微笑着说道。 其他86果断忽略了这一句充满希望的话语。 他们到哪里都是一个结果，哪来的什么新的开始还是旧的开始的。 踏出门后，眼看着冷枫领头的一群86浩浩荡荡的气势，戴应嘴角微微发颤。 “你们……走错路了。” 在戴应的正确指引下，一行86终于抵达了食堂。 其实冷枫不是路痴，他只是没有走过这条路，不清楚该怎么走罢了。 若是讲清楚路途的标志性建筑，他走的肯定比戴应快。 低头默默吃饭，把刚才的样子一并吃下去。 糟糕的回忆没必要留下去。 心无旁骛的吃着饭，就连凌悠一直碰他都感觉不到。 “冷枫？”还是莱卡用力摇了一下冷枫才让他缓过神来。 咽下嘴里的食物，冷枫扭过头：“怎么了？” “冷枫副队长吃饭一直都是这么……专一吗？”木槿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价了，最后勉强挤出这么一个词。 “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无力的辩解没有人在意无奈之下也懒得继续解释。 继续解释下去只会白费力气，说不定还要多出一堆洋相，不再说话等他们自己感到没意思了才是正解。 不去理会的战术确定下来之后，冷枫打算重新吃完这些食物。 都是基地里难得一见的东西，多吃一点也没关系。 按照联合王国的体检报告，他们说冷枫属于较为严重的营养不良。 他不过是平常不吃早饭另外加上剩下的两餐也不规律而已。 共和国给的合成食品营养价值就在那里摆着了，正常按时吃也好不到哪去。 这也赖不了他。 刚想埋头吃下去，凌悠再一次点点他的肩膀。 这下冷枫反应过来了，回头看着凌悠。 『你之前的那个感觉现在还有吗？』 被这么一问，冷枫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轻微的，和那一瞬间比好多了，是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自言自语，又可能是和凌悠沟通。 『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也许会，”把筷子横在碗上，“这种感觉太过于奇妙，这种虚幻的直觉……” 没有说下去，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所有人都停下来了说话和嘈杂。 一个优雅中带着一丝威严的人向着这边走过来。 “维卡殿下。”路过的人无不向其致意，这家伙的官职出乎86意料的高。 正式的说话还要戴应来，其他86多少都会弄巧成拙。 即便如此，所有86还是起身致意了一下。 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贸然的摆谱还是不好的，尤其是他们势单力薄的86也没这么谱可以摆的。 换句话说，他们最有价值的一部分已经被榨干了，剩下的方面要舍弃也是简单的。 大不了损失一点尖锐的兵力，对于联合王国，这种程度的损耗还是可以接受的。 本来86也不是他们的所属，有无一样的。 维卡开门见山：“各位的改良版「破坏神」还在加紧制造，但冷枫的手术早已准备完毕。” “我们联合王国的科技当世无双，医学上同样颇有造诣，放心，一定会让你完好如初。” 这样打下包票，维卡真的对联合王国很自信，说的话也是站在联合王国官方的层面上，和他说话，更像是进行国际外交。 紫瞳闪闪发光，看不透这人想着什么，他这种级别的人往往大局为重，想事情有自己的主意。 戴应知道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等级的，无论是在说话还是处事上皆是差了一大截。 思考着接下来他们86将会如何，戴应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声音轻到和没有差不多，他还不至于在维卡尚未离开的情况下大声敲桌子。 事到如今，戴应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早一天完事，我们86就早一天有事可做，不至于和现在一样散漫。” 维卡待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他说最近的「军团」越发的活跃了。 估摸着要出现什么大事件了，那时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尚且未知。 86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内部腐烂，制度差劲的共和国绝对会第一个遭殃。 第57章 飞翔在战场上的怪物 “「无情女王」呼叫「落红」，「无情女王」呼叫「落红」。” “「落红」收到，请问有何事情？” “前些时间的战斗中，你放走了垂手可得的86，对吧。” 没有继续说下去，「军团」的联络程序还在启动之中，双方都知道对方没有结束谈话。 “我们「军团」做事，不应带有人类该有的情感，这是程序的设定。” 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短暂的避开了程序的固有模式，但……此后，你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落红」要接受处罚。 至于对于「军团」，尤其是牧羊人，处罚是什么，这也不用多想。 来不及回话，「落红」的程序便被改动，对方的权限远远高于他这个地方的指挥官，它没有权力反驳对方。 思维好像凝固了一般，和之前相比，它无论哪方面都明显的下滑。 这就是给他的处罚，对于情感和思维的抑制。 就连对于人类的判定范围和处理方式都变得严苛了不少。 猎头不再是它的第一目标，杀敌才是。 悄无声息的断开了联络，「落红」只知道自己不后悔做那个决定。 可惜的是，他现在的思维不足以让他再去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不会后悔了。 …… 补上那半边耳朵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至少短时间内不必多去过问这事情了。 冷枫也不着急，早晚都能做到，根本不差这一会。 手里端着精致的瓷杯，一落一稳的坐在原地，无所事事地看着平摆在眼前的书。 找点事情做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联合王国的军人都是这么做的。 依照维卡的说法，精神上的休息效果远好于实际上的休息。 他们外来的86混不进联合王国军队的人里，只能自己自成一队，在一旁用着以前的方式消磨时间，放松一下自己。 几个易拉罐被抛飞在空中，周遭都是横飞的小石子。 这么做什么都不浪费，也不是很无聊。 以前他们就用这种方式娱乐，现在依旧不变。 另外，他们特制的「破坏神」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军团」来袭，得到发挥的时机。 （注：特制「破坏神」的数据和形象可参考xm2女武神冰雪地带样式。） 放下瓷杯，冷枫听见了外面嘈杂的声音。 这不是其他人在娱乐所能出现的效果，而是敌袭的标志。 报警器的设置可比在第86战区时的待遇好多了。 合上书本，记下所读的页码，回头看见了匆忙回来告知冷枫前去战斗的戴应。 “走吧。” 撂下这么一句话，二人丝毫不带有迟疑的前去检查自己的「破坏神」。 自从这特制型号诞生以来，他们也没有多见过这东西几次，一直都是被叫去测试或者是练习如何使用。 直到今天，他们才算是正式用上这新机型。 但愿联合王国制造的军备可以靠谱一些，只要比共和国所制造的那些优秀就满足了。 低下的标准，怎么看联合王国的精致的军备都远超共和国的粗制滥造。 踏入战场，86们不熟练的摆弄着联合王国刚刚发下的知觉同步设备。 相较于这种可装卸的知觉同步仪器，以前那些固定在耳朵上的更让他们习惯，不过仅仅是习惯罢了。 真的去细究优劣，必定是联合王国制造的更好。 熟悉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又吵闹的战场上浮现。 联合王国军队还在疑惑，可在他们旁边的86皆是跃跃欲试。 “怎么样，冷枫副队长，是否要报之前的一箭之仇呢？”木槿摩拳擦掌，看着不远处露出头角的重战车型。 轻声叹息一下，冷枫还是要和这个他不愿意作战的对象再一次开战了。 本以为上一次会是永别，没想到啊…… 打消脑袋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冷枫打起精神，这一次可不能失手了。 “哐当，哐当，哐当。” 重战车型的腿的力量甚至能砸穿了地面上那一层冻土，巨大的金属噪音吵的人不能正常判断情况。 “什么东西？”维卡坐在「神驹」里，急忙呼叫西琳去探测敌方状况。 看起来他们是第一次遇见这位重战车型。 86一骑当千，在所有人和西琳没来得及得出结论的时候就冲上前。 缓慢的推进战线不是他们的风格，猛烈的对抗和灵活的转战四方才是他们最适应的战略。 冲锋的86的座驾「破坏神」在一齐联合王国的军队中尤其的显眼。 上面各异的识别标志更是表现出这群家伙的与众不同。 原本的联合王国军队还不知道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蔑视死亡的疯子，他们这群被遗弃的86将会再度改变他们的认知，让他们对于真正的怪物有所感知。 翻飞的「破坏神」绽放在「军团」之中，看似错乱的配合暗中透露出他们之间的默契。 生死的战役中筛选出的怪物，没有退路的困兽，就是他们，86。 高周波刀突进，连续砍杀十几个挡路的斥候型。 他们无需在意他人的视线和看法。 因为他们在强制收容所里早已受够了这样的待遇。 “怪物。” 有一个不知名的士兵这么评价眼前“华丽的演出”的缔造者，也许是看的太入迷，使得那位士兵悄无声息之间竟说出来了自己心中的话。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他闭上嘴，为时已晚。 这一战，他们对眼前不顾生死而战的家伙彻底改观。 能够穿越「军团」战线的，精神状态居然如此的诡异。 无视后面的评价，有可能是没听见。 反正冷枫等86早就放弃了自我的一切，换言之，战斗才是他们的一切，不能继续战斗下去，他们的生存就不再有着意义。 “杀。”淡蓝色的眼瞳阴暗至极，冷枫的手不停的操纵着「破坏神」。 “叮——” 即使出现战车型的阻挠，不出十分钟就能轻易撕碎眼前的敌人。 若是身旁有其他86的援助，这时间还能大幅度的缩减。 第58章 飘飞的落叶宣告着末日的到来 连续击穿数个战车型，初战便展现了自己的实力的86直接打到重战车型的面前。 有联合王国在身后支持的缘故，86们的行动比往日更加的不计后果，能杀掉重战车型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要是真的做到了，那又是大功一件，是好事。 突击过去，冷枫双持高周波刀砍杀眼前挡路的「军团」。 渐渐的，他的武器也从普通的重机枪变成了近距离战斗的高周波刀。 危险是一回事，好用才是最优秀的一点。 用这个打击起「军团」，杀伤力不一定比炮击要差多少。 流体金属组成一双大手，笼罩向逐步逼近的冷枫。 寒冷的气候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地面也比一般的土地要滑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破坏神」脚上都配备了冰雪地带用冰爪。 通常情况下，这是一个坏处，因为对于「破坏神」的控制要更加小心一点，防止打滑。 可现在不同了。 放低重心，四条腿向前滑行。 流体金属扑击到地上，扑了个空。 冰雪地带用冰爪抓住了地面，不让冷枫和「破坏神」一直滑行下去。 而他停留的位置正在重战车型的面前。 巨大的身形挡住了太阳，黑暗遮蔽了冷枫，流体金属回撤，企图抓住他。 很遗憾，这是不大可能的事件。 上一次的战斗便是他最后的机会，未能把握住这仅有的机会的重战车型今后不可能再度抓住冷枫。 高周波刀在地上划过一条线。 流体金属通过前后两侧夹击，巨手张开，看样子像是要把冷枫拍死在中间一样。 把高周波刀分开，一把刀撑住一面。 然后他猛地在地上一蹬，高周波刀和夹击的流体金属摩擦，闪耀出星星火花。 降临在重战车型的身前，背后的滑膛炮蓄势待发。 重战车型怎会给他机会反击，双腿深插入地里，随后用力一掀，大量的冻僵的泥土掺杂这少许的石子飞向冷枫。 视线被阻挡，继续进攻下去只会是徒劳，更有可能自己被反制。 “戴应，那边怎样？”打开知觉同步，呼叫不远处的同伴。 忽视掉周遭战场的噪音，把注意力集中在知觉同步上，接连躲过几个袭来的「军团」，冷枫打算先找个地方换一下快砍烂的高周波刀。 “我这边还好，”重机枪的咆哮声距离冷枫的位置越来越近，“不过你要是和重战车型单挑还是不太好办的吧。” 事实都摆在台面了，反驳自然是毫无意义：“如你所见，先掩护我换一下高周波刀。” 回头遥望，重战车型自掘坟墓，双腿陷进土里，沉重的身躯反而成了负担。 代替它追击冷枫的是几个战车型，不如重战车型，可在高周波刀需要更换的前提下还是难缠。 打出滑膛炮，炸飞的冻土不能影响战车型的行动，但炸出来的坑可以。 重战车型给了冷枫启示，限制行动不一定非要对本体发动攻击。 往日力大砖飞般的战斗限制住了他们的思维，要不是重战车型他差点没想到这一回事。 借着机会，戴应也赶到，敢靠近的几个斥候型远远就被重机枪打翻。 一次性换下高周波刀，用上机体自备的备用刀片。 正在推进的联合王国军队正好赶到。 战场上一时间炮火四射，看不清哪个是来自「军团」的，哪个是来自联合王国的。 86们从未正式打过一场这样大规模的战斗，平日里的小打小闹放在这里只是一部分。 这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本次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去杀死重战车型，其他人的战斗与他们无关。 拎着高周波刀，再度向重战车型冲锋。 戴应紧随其后，同时呼叫着四周另外的86前来支援，尽早拿下重战车型。 “杀。” 清脆而又掷地有声的一声，似乎是为了呼应这一声，重战车型对着这边发出了一道炮击。 脚底一蹬，落地的一瞬间利用钩索稳定身形，他们86的行动早就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变得肆意妄为了。 熟练之后，任何平常习惯的操作都不再顾及，反而还能利用场地，反过来打击「军团」。 近距离猎兵型趁着冷枫刚刚落地，团团围住之后宰杀处置。 看着赶着送死的「军团」，冷枫只能做出无奈的表情，长呼一口气。 就凭着以前的「破坏神」冷枫也能轻易应对这场景，更何况现在还有着联合王国特制的新型改装版的「破坏神」，实力相差更甚一步。 刚一落地，腿部再度弹跳而起，找到近距离猎兵型的攻击盲区，一举顶开右边的那个近距离猎兵型。 躲避攻击的同时还兼顾了反击。 钩索抓地，顺便就绪的滑膛炮瞬发。 一击便轰穿了面前图谋不轨的那个近距离猎兵型。 其他的近距离猎兵型刚要靠近，挥舞的高周波刀立刻斩首，洞穿它们。 冷枫舔了舔嘴唇，有点渴了，希望赶紧打完赶紧回去休息一下。 脑子下意识的神游，而这一刻被重战车型发觉。 流体金属从背后垂直下落，配合其重量，势必要让下方的冷枫好受。 察觉到不对劲，冷枫快速前撤，同时回头观察后方状况。 这一行为被重战车型完美的预测到，数个斥候型凑过来烦人。 均被高周波刀不留情的斩断。 这让冷枫的行动出现了卡顿，行动路径在「军团」的运算下被分析个清楚。 流体金属化作铁拳，不得已之下，冷枫只得竖起高周波刀作抵抗。 “啧。” 流体金属与高周波刀碰撞，后者的力道完全无法和前者相比。 不过，对于冷枫来说，能够短暂的拖延一下时间就已经不错了。 全力运作掀开流体金属。 这一时候同样是重战车型防备最差的时候。 戴应在解决身边干扰的「军团」之后，重机枪和滑膛炮皆是准备就绪。 火光闪耀，依稀可以看见重战车型急忙召回流体金属作防护。 冷枫毫不犹豫的前去戴应那边，全力输出的他对于身边是全无防备的，要是在这个时候被「军团」偷袭了就不妙了。 第59章 乘风归去 其他86也纷纷过来，一部分清扫被调遣过来保护重战车型的「军团」，另外一部分像是冷枫这些就负责直接和重战车型本体互搏。 可此时，知觉同步响起，说话者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维卡坐镇在联合王国的军队之中，对着86呼叫道：“本次暂且撤退，对方数量太多，稍微交火一下即可。” 这是假话。 似乎是因为冷枫这些86离开，重战车型随之前往这里的缘故，「军团」的数量和质量都显着提升。 前线的战士伤亡大半，就连西琳也近乎全军覆没。 要不是那些86还在前方奋战，维卡早就开始撤退了。 且战且退之下，维卡也终于对着那些86下令现在开始撤退。 之所以一直到他们联合王国军队撤退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让86开始撤退，是因为其于重战车型前的交战可以吸引「军团」的火力。 反正86又不是正经的人员，损失了也不心疼。 就当是浪费几架机甲罢了，用这个代价换取更具备战略价值的知觉同步。 怎么看都是血赚。 听见了维卡的指令，86那边想法出奇的一致。 既然他让他们回去，那就回去好了。 重战车型也不是非杀不可，联合王国逼得不像共和国逼得那么紧还算是好事。 最大的问题是回去的方式。 本来他们86也不打算让联合王国的军队过来支援，毕竟也是他们自己决定冲锋的，和那些人也没有关系。 杀回去是最容易想到的方式，冷枫却直接回绝：“你当重战车型是摆设吗？” 一边说着，一边躲避敌方的攻击。 一心二用还是有难度的，和之前相比，冷枫的行动缓慢了不少。 “那怎么办？”莱卡说着瞄准木槿周围的「军团」。 “只能这么做了，”戴应找着不同的角度射击重战车型，“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能想出什么好点子吗？” 冷枫不再继续说话，不是因为找不到回嘴的理由，而是因为重战车型的攻击变得凌厉了。 代替他说话的是相对划水的因纳：“那重战车型怎么办，总不能和它谈和吧。” “就用这个办法。”冷枫忽然暴起，滑膛炮对准重战车型。 对方也意识到冷枫即将发动攻击，一部分防御戴应的流体金属被分过来防备冷枫。 炮弹划过，击中的却不是重战车型。 显而易见，冷枫使用到方法是之前发现的地形陷阱。 冻土在来回的激战中也化的差不多了，在经历重战车型的践踏和炮击后也是不堪重负。 原地塌陷之后，重战车型一整只脚埋在地里。 短暂丧失行动能力的它只能用背后的滑膛炮瞄准这群86。 流体金属忙于脱险和作防守，无暇进攻。 86们也不傻，冷枫创造了这个绝佳的机会，那就是他们撤退的时机。 凌悠一马当先，高周波刀在那些「军团」收到重战车型的调令之前就消灭了对方。 真空通道出现，以凌悠为首，一众86气势汹汹的冲杀出去。 越向外走，「军团」来势越低，看样子是靠近联合王国的领地了。 更多的还是背后追击的，其中斥候型和近距离猎兵型居多。 机动性更低的战车型大多被用来伏击。 遇到它们的86一向绕路。 撤离和交战不同，没必要和这群家伙死磕，万一被拖住脚步，己方节奏打乱，那就是大问题。 撤退相当顺利，维卡都深感惊讶。 他预料过这群86会回来，但回来的如此迅速还是出乎他的设想的。 真不愧是能够穿越「军团」占领区域的队伍，实力果然强悍。 要是换作联合王国的部队，这一次撤退定要大部队的支援，最后也不一定能成功。 维卡不知道的是，这群86先前和这重战车型打过多次照面，没有能力应对它的都死了。 熟知对手战斗方式的他们自然是神速归来。 军队整体的气氛低沉，他们是见过战友的死去，早已习惯残忍的战场。 不过这不意味着他们说丧失人情的东西，无论多少次，他们都会因为身边人的死去而悲伤。 尤其是这种规模较大的战斗，死的人只多不少。 一次性损失大量的同伴，就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任谁都要惋惜，任谁也要严肃吧。 反观86。 他们好像不近人情一般，对于大量死去的士兵毫无悼念。 收尸的时候仍然不见他们的身影。 有一个人大胆过去，找到他们之中的那个副队长。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做冷枫。 那个大胆的联合王国士兵和他接触：“你……真的连最基本的惋惜都不表露出来吗？” 当时那个士兵看着冷枫的表情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无所谓和平淡。 “是吗？那……他们的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语言中透露的情绪还不如文字化之下给人带来的感情深。 对于其他人的漠不关心溢于言表。 那人不禁退后几步，对于他人近在咫尺的死熟视无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对啊，他们这样的，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吧。 要不然为什么共和国还要特意把他们称作“86”，剥夺他们的人权呢。 “呵，哈哈哈。”自认为发现了关键点，那人恐惧的看着冷枫。 那恐惧是下意识的，对于这种漠视生命的人的恐惧。 谁也不知道，自己若是死在他的面前，他会选择伸出援手吗？ 还是坐视不管，和他的话一样无情。 没人能知道，他们对86未知，对他们能否做出上述行为也是未知。 正是这未知，才会带来恐惧，带来对于这非人一般的生物的恐惧。 冷枫没有直视他，转过身不在意的离开了。 看不见他的眼睛，更不能从他的行为中揣测出什么信息。 恐惧只会在对于面前人的未知之中无限放大。 最后渐渐的，渐渐的…… 这些恐惧将会化作一个疑问： 86真的可以作为身边的同伴而去信任吗？ 疑问和恐惧之下，诞生的只会是隔阂以及…… 没有止尽的疏远。 第60章 淹没的感情再度绽放 人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惧，这是常人无法舍弃的，每个人内心都有着感情的存在。 同样的，道德也是人类在发展过程中诞生的一样不可或缺的关键要素。 道德的定义在不同的人眼中或多或少存在着一定的差异，这是不得已的，因为人们无法固定这个标准。 但大多数人还是有公认的一个标志的。 再怎么偏差，只要依旧在这公认的标准之内，那人的道德观念便无大碍。 这也是公认的标准。 不符合标准的异类在人群之中格外的耀眼，更何况这种异类还是成群的出现。 联合王国的人对他们的排斥明显到难以忽略的地步。 86对此倒是习以为常。 在共和国时期，他们遇到的问题比这严重多了，横向对比一下，联合王国相较于共和国可好多了。 “吃点什么？”食堂原本嘈杂的氛围由于他们的到来立刻安静，冷枫不做掩饰的问着其他86。 木槿相对随性的多：“我都无所谓，莱卡呢？” 莱卡没接下话，而是抛给了戴应：“要不然让队长决定吧。” 突如其来的责任使得戴应也不由得的愣了一下，思虑良久，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吃些……蛋炒饭吧。” 自从莫纹特死后，他们每日就靠吃些合成食品，偶尔出去捡点小动物吃。 就算是最基本的，以前吃到烦的蛋炒饭，好像也有很多时日未见了。 “可以。”冷枫闷闷的答应，眼神不离开戴应。 “你们呢，”戴应反问其他86，“兴许你们早就忘了蛋炒饭是什么味道了吧。” 木槿看上去不怎么忌讳莫纹特：“也是，之前一直吃合成食品，现在连正常的食物都快不会吃了。” 一人打了一些蛋炒饭，不带任何配菜，这一切都像是他们以前熟悉的生活。 可一切又与之前完全不同。 吃了几口之后，戴应第一个放下碗筷。 “不好吃。” 这是他唯一做出的评价。 按理来说，吃了那些合成食品的他不会感到这东西难吃，并且从客观角度来看，这碗蛋炒饭做的并不是很难吃，反而还不错。 不错归不错，味道终究不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过去的生活也不会回来，自欺欺人的骗局最后得到的结果只有认清事实。 全程不再说话，和背景的诡异的寂静融入到一起。 整座食堂都静的可怕，像一座坟墓，一座每一个人早晚都会踏进去的坟墓。 低头吃着饭，冷枫没有任何感想。 这样的结果他刚才就预料到了，一开始还觉得戴应不会陷进去，看来还是太过于乐观了。 不清楚戴应和莫纹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反正从见到他们的时候，冷枫就一直看见的是他们两个。 正和戴应他们遇到冷枫时还带着一个凌悠一样。 就像是搞捆绑销售一样，那是木槿在看见他们几个做出的评价。 不得不说，总结的还蛮到位的 饭碗空了，冷枫意识到自己注意力全在戴应身上，连饭少打了都没发现。 这种小失误没必要回去重新打饭，下次注意即可。 推开饭碗，戴应的那碗早就被莱卡拿走了。 呆坐在原地，戴应好像进入了沉思，一种好奇出现在冷枫的心里，他的之前是怎么样的？ 不到一秒，冷枫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对方不主动说，自己也没必要去问，万一触碰到对方不愿意回忆的东西，到还是自己的不是。 再者自己这种对过往缄默不言的人同样没什么资格问对方过去。 指头在桌面上敲打，旋律是他早些时候在医院里听过的一首歌。 大概的旋律还勉强记着，不过仅此而已了。 无言的氛围令86们的进食速度快了不少，还没等冷枫一首歌敲完，他们先后结束了自己的午餐时间。 “回去吧。” “等一下。”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86们归去的脚步。 冷枫认得说话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名字，但是他之前见过那个人。 他就是之前找到冷枫问他问题的联合王国的士兵。 这次他重新拦住所有的86，估摸着是要询问相同的问题来印证他们联合王国对于86的偏见。 戴应作为队长，面对外人的询问主动出面：“怎么了？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想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大胆的问出问题和私底下的交流大有不同，“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向你们86了解一下。” 86这个词被加重，指明了彼此的身份，也断绝了一切的退路。 “你们……你们真的……对那些死去的人毫不关心吗？”颤抖着发问，他希望面前的人不是灭绝人性的怪物。 最好这些86只是一群可怜人，和他们一样饱受战争之苦的可怜人。 千万不要坐实怪物的身份，千万不要…… 内心的哀求是听不见的。 事情也不会一帆风顺。 原本的戴应正因这事情纠结着，这样的问题让他不安。 他还没找到答案，所以只能用出惯用的一招——把最理想的那一面说出来。 “只要是同伴，我们就会珍惜。” 非常好的一句话，前提是没有冷枫之前的对话带来的效果。 若是说会珍惜同伴，那么冷枫之前的话就意味着这群86并不把即将一起踏上战场，共同出生入死的他们当做同伴。 既然不会当做同伴，当然不会因此悲痛。 没错，就是这样的逻辑。 异样的目光集中起来，他们不敢想象该怎么继续和这群不好相处的86怎么合作。 那个提问的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戴应的话很好，前提是没有冷枫的话映衬。 他不知所措的和戴应对视，戴应想要上前继续说下去，他却连续退后几步。 这不是故意的，更像是身体本能的对于这群86发生了排斥。 “走吧。”冷枫在背后说着。 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这对于戴应将会造成极大的负担。 万一他的思想出现了问题，他大概率将会是全队最大的问题儿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共和国把这么一群问题儿童凑成一个军队和「军团」战斗呢。 第61章 dying 冷枫果断的抓住戴应衣服的后领，不管有没有抓到后颈，一把拉着他往他们分配的宿舍赶去。 不能继续待下去，戴应本身的反应大到出乎他们的预料。 没有反抗，任由冷枫和其他的86把他拉回去亦或是作其他的处置。 送到宿舍之后，维卡闻讯找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对于86内情不太了解，维卡暂且先问清楚状况。 冷枫明显不想让他知道，再者真解释起来更麻烦：“没什么，我们这群怪物情绪无常很正常，不是吗？” 真是讽刺的话，致使戴应情绪彻底一落千丈的正是“怪物”的称谓和疏远。 现在被用来当做掩饰和借口。 维卡不依不饶，这样毫无诚意的搪塞怎么可能让他接受：“万一我有什么忙可以帮得上的呢？” “呵，最好你可以帮得上忙，”冷枫冷笑一下，像是听了个笑话，“这家伙现在可是和他的名字一样呢。” 一时间维卡没听出来冷枫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他再一次读了几遍戴应的名字，答案浮现于纸面。 戴应，戴应。 和dying一模一样的发音，这恶趣味的名字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给他起名的人有意而为之。 毕竟那个正常的人会给自己的孩子起名濒死的…… 这名字的奇怪程度不亚于给自己的孩子起名一个和罪孽（xin）同音的名字。 细想下去，维卡更加好奇了，他们86以前究竟受到了怎样的待遇。 面对穷追不舍的维卡，冷枫做出的选择是将其拒之门外。 “凌悠，帮个忙。” “嗯？嗯！” 合上门后还反锁上，正巧维卡手里没拿钥匙，真是百密一疏，他居然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虽然就算是带上了钥匙也会照样被冷枫扔出去。 回过头，莱卡坐在戴应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这时候更应该给他点空闲的时间思考。” 说罢，冷枫开始遣散屋子里的其他86。 戴应不在状态，做主的人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冷枫的手里，他所做出的决定都会按照惯例被所有86遵从。 遣散所有86之后，冷枫打算自己也出去。 可戴应开口，拦住了他的步伐：“你觉得……我们真的是不近人情的存在吗？” 关上即将打开的房门，重新反锁，把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缩回去。 冷枫一脸无所谓是样子，好像答案如何根本不重要。 “你觉得呢，我们分明一直都很在意身边的同伴和其他人，正是因为太重视了，反而才会显得自己不在意。” 乍一听自相矛盾的话，实际上也是漏洞百出。 勉强可以理解冷枫的意思，其实就是因为自身在乎其他人，可过多的负担会让身体不堪。 为了阻止那种事情的发生，身体也强行让自己不在乎这些，有一种冷漠无情的感觉。 漏洞百出的地方在于，说出这句话的冷枫行为是和这句话完全相反。 他似乎是真的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86区里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他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安慰戴应。 戴应不以为意，他现在只需要一个答案，至于答案是谁给出的，是否合乎常理。 那都不重要。 “那你觉得，”为冷枫倒上一杯水，“我们86活着又是为什么呢？” 接过水杯，冷枫喝水掩盖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尴尬。 他不知道。 他们86是为什么活着？ 为了和「军团」战斗？为了共和国人？为了继续活下去？ 不知道，他们前半生浑浑噩噩的，整日想着战斗下去的他们怎么会思考这种问题。 那他们为什么要继续活着？ 为了所谓的骄傲吗？他们86除了继续和「军团」战斗下去之外又哪来的其他原因。 冷枫想尽了能想到的一切。 唯独忘记了一点，对于未来的希望。 潜意识里，他忽略了希望和未来。 因为他下意识的认为，希望是不存在的，他们86所体验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水杯里的水见底，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他还能说些什么？ “我明白了。”说话的是戴应，冷枫放下水杯，不安的听着他的话。 他缓缓说道：“我们86活着没有任何理由，仅仅是因为活着而活着。” “就像是我，活着和死了一样，存在的目的就是和「军团」碰一下，最后消失，随时都可能死亡，和濒死的病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濒死，这个词被挑出来着重讲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名字，其中暗含的意义他比谁都要明白。 “dying，濒死的，很契合我们86的名字，这个名字生来就是为了我们86准备的。” 一只手扶着窗户边缘，另一只手关闭了打开的窗户并拉上窗帘。 黑暗笼罩室内，光明无情的被夺走，正像是共和国人无情的夺走86的公民资格一样。 摸着黑，冷枫点开灯，异样的看着戴应。 “你这家伙，”冷枫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们86又需要什么意义来让我们继续活下去？”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稍微好点的理由劝阻戴应。 “共和国夺走了我们的一切，按照你的意义论，那时候的86就应该集体自杀。” “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没有了，家人和朋友大多落得一个灾难般的地步，继续活下去又哪里来的意义，个人的力量又不能推翻共和国。” 说不出来话，其实冷枫也不知道那时候的86自杀率有无升降，更不清楚那时他们的思想。 这不妨碍他胡编乱造。 “好好想想吧，意义很重要吗，我们还活着就已经不错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已经死去的86也会高兴的，因为我们活下去了。” “我们也可以去给他们带去解脱，让他们落叶归根，这都无所谓。” 戴应原地坐下：“你说得对。” 说实在的，戴应自己脑子太混乱了，各种事情交杂在一起，连想要寻找的答案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低沉下去。 第62章 闲适 混乱的思绪无法用言语所表达出来。 冷枫知道，目前他不应该继续去告诉戴应他需要做些什么亦或是其他的事情，让他冷静的思考明白当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转身离开，推开大门。 然而他看见的不是其他86，而是和他撞了个满怀的维卡和后面看热闹的蕾尔赫。 “殿下，”她迅速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扶维卡一下。 维卡伸手示意不必，随后站稳脚步，一只手把着眼镜框，抬头看着走出来的冷枫。 和维卡不同的是，冷枫出手握住门框没有倒下。 眼睛避开维卡的视线之后面无表情的注视眼前的这个联合王国的军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么关心他们86。 这么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蕾尔赫又一声：“殿下”打破了平静。 “你……来这里做什么？”冷枫先发制人，还有其他的86在，什么事情非要找到此刻的戴应。 嘴角咧开一丝笑容，维卡忽然带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冷枫能够感受到他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是这一微笑给人一种寒意，仿佛被什么可怕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对方说明自己的来意：“好歹86现在属于我的管辖，手底下的人出现了什么状况我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和义务前来看望。” 说的也是，共和国的那操作基本上算是摆明了要和这些86搞切割，在那个该死的最终任务下达之后他们就连共和国的财产都算不上了。 理所应当的，救助他们的联合王国理应拥有管辖他们的资格。 至于所谓的在乎部下的状态，大概是联合王国官方的一个态度，一个表明了对于86的控制的态度。 “暂且还不需要帮助，谢谢，”一口回绝掉维卡，“依我看，他更应该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想一会，而不是被人强行安慰。” 说的很在理，维卡也不是什么强词夺理的人，果断的承认了冷枫的话。 回头关上门，维卡彻底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如何。 “走吧，若是想要更多的了解86就去和他们聊聊吧。” 既然维卡都来了，也不能让他白来一趟，不然总显得他们86特意的找事，他们也不想让联合王国对于他们的印象变得不好。 毕竟他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这种人情世故冷枫还是懂得的。 话里的“他们”说的自然是其他86，也只有他们几个才能代表86和联合王国更多的互相了解。 走在路上，冷枫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 那是一块软糖，没人知道这是冷枫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 维卡不介意这一点，如果86真的如他们所说一般艰苦，就算是多吃几块糖也不算什么。 在找到其他的86之前，冷枫嚼碎了软糖咽下去，确保无误后和维卡说：“到了。” 和在第86区时一样，他们的个性主要是一个各过各的。 莱卡见了过来的冷枫和维卡，颇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凌悠也把散落的因纳和木槿收集来，前去冷枫那边探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维卡在路上就已经构思出了一些较为有意义且目前仍然未知或是模糊的问题。 反正也要共事，多去了解一些并无坏处，借这机会了解共和国更是大有好处。 简单说明戴应的状况和维卡的来意，86们也没有怨言。 这样的询问在他们到来联合王国时就已经经历过几次，早就无所谓了。 饶有兴趣的看个维卡，他们更多的是好奇他能提出什么新奇的问题。 86们还在心里猜测，想象维卡可能会提出的问题，并且自己回答自己心里预测的问题。 尽管维卡事实上并没有询问那些预想的问题，因为二者思考的出发点都不同。 无论如何，这个提问的环节都要比一个人独自待在某个角落里发呆好多了。 “我想知道的是，你们86在共和国的时候有没有遇见过除了「军团」之外的其他敌人或者是其他的势力吗？” “没有啊。” 不出意料的答案，原生陆兽早就被消灭的差不多了，至于其他的人类势力要不然是灭亡了，要不然就是自身难保了。 之前齐亚德帝国被推翻组建了齐亚德联邦，不清楚现在那个所谓的联邦是否存在。 要是不存在了的话那可就太过于令人悲伤了。 一个国家的继承居然还被其毁灭的前身的遗留的兵器灭亡，那不是相当的讽刺吗？ 此后又问了几个和他们路途所见以及共和国有关的问题。 维卡明白问多了得到的东西也不会变的太多。 这些86知道的东西还是有限的。 走之前，他给在场的86们留下一句忠告：“下一次开展作战的时候，记得听从指示行动。” 看上去上一次的突击给维卡留下来不小的记忆，杀穿半个「军团」的战绩可谓是相当骇人。 就算是事后他们的每一架「破坏神」均被查出严重的损伤和大量弹药的损耗。 除去这一点，只要可以用好86，产生的效果还是很显着的。 送走维卡，冷枫坐在地上叹了口气。 和别人相处可真是困难，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和其他不是86的人交流。 戴应的工作可不是随随便便找到一个86就能上去代替掉的，和他相比，冷枫还是差了一些。 凌悠坐在身边，冷枫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白兔奶糖剥开外皮递给她。 没有犹豫的接下，随后只见她也拿出一块白兔奶糖，剥开外皮后直接塞到冷枫的嘴里。 措不及防的冷枫没能反应过来，用手碰了一下之后不再拒绝，而是继续吃下白兔奶糖，懒得向凌悠提出抗议。 自从来到联合王国之后，遇到这样的恶作剧不少见。 一开始冷枫还能吐槽两句，说凌悠两句，现在鉴于这些完全对于他没有危险，冷枫也不再多余的说话。 和另外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沟通还是有难度的，至少等待对方写完文字的耐心不是人人都有的。 每一次都要长篇大论太浪费时间了。 第63章 加尔蒙特 戴应走在街上，眼前有几个孩童嬉戏着跑过去。 一个人憋着闷想也想不出来什么，故此他出来转一转，转换一下心情。 只见眼前的那几个孩童手里拿着玩具模型，各式的种类看的有些眼花缭乱。 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玩什么东西，只能看出来他们聚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大概这就已经足够了。 小孩子的快乐往往很容易得到了。 简单的例如几个玩具，或者是朋友之间说两句话便可以满足情绪价值。 站在原地，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唯独看着这群小孩子在那边照常玩闹。 天真可爱的样子让戴应不禁动容。 假设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诞生，说不定他们的生活和这些孩童一样。 一切没有如果，已然发生的现实不可改变。 兴许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无法改变的存在，对于可能性大美好幻想只会是幻想罢了。 突然之间，一个小孩子远远的跑来，看上去是迟到的家伙。 不过这群小孩不要介意这些，只是一人嘲讽了一句那个人就继续拉着那人一起游戏。 “我们玩什么，”后来的那个小孩子厚着脸皮，问道，“还和昨天一样吗？” “不，我们今天玩躲猫猫，既然你最后一个来的那就由你来抓我们吧。” 转身离开，事到如今也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小孩子的嬉闹只有一起游戏的人才会感到快乐，单一的观看没有太大的意义。 路边的人群熙熙攘攘，脚步匆匆，无视了一身军装的戴应。 他们忙于自己的生活，所谓的战争其实在没有打到他们这里的时候和他们关系不大。 与其考虑沦陷之后的事项，担忧不一定能出现的未来，还不如着眼现在，保障自己以及家人的生活才对。 市中心的喧闹程度远高于其他地方，这是理所当然的。 让戴应没想到的是，广场上还有人在做着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高站在搭建的简陋的台子上，慷慨激昂的高声演讲，愤慨的向着台子下的各个民众宣传着自己的观点。 带着小孩子来广场散心的老人对此毫无兴趣，而那些小孩子顶多看几眼就因为冗长无趣的演讲而失去兴趣。 至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此刻都在工作和回家。 没有人对这些故作姿态的小丑感兴趣。 除了戴应。 对方的观点简单易懂，演讲里夹杂的几乎都是废话。 其核心内容就是说联合王国本身无论是制度还是政府本身极度落后，需要改变。 戴应听得倒是挺乐呵的，可台上那位就不这么觉得了。 他不傻，很清楚自己宣传的这套反政府言论足以把他抓起来枪毙个几十个来回，一直到现在还没事纯粹是因为没人愿意听他在说些什么。 若是有人愿意听他自然是乐意，只不过让联合王国的军人听见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贸然停止演说也不好，万一他真的是看个热闹，自己的贸然停止只会让对方不乐意。 进退两难的处境，这使他不禁流下冷汗。 尽快的浓缩自己后续演讲内容，草草的做了收尾，他只想赶紧离开，不要被这士兵发现。 遗憾的是，戴应蛮有兴趣和这家伙谈谈。 “请问……这位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不安的说完这句话，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戴应思索一下，发现自己着装之后恍然大悟，说道：“不必担心，我只是以个人名义来听个热闹，我对联合王国也没什么感情。” “你叫什么名字？” 得知对方没有恶意之后，他缓了一口气，回答道：“加尔蒙特，叫我加尔便好。” “加尔吗？”戴应抛下自己心里的杂乱，决定放松一下，“我对你的那套理论有点兴趣，可以和我说一下吗？” 加尔蒙特比较意外，他不认为有人会对这一套理论感兴趣，他当初和父母与兄弟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被他们好一顿耻笑。 加尔蒙特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他连戴应叫什么都不知道，说多了不一定就有益处。 三思过后，加尔蒙特决定先反问戴应：“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么一说，戴应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好奇加尔蒙特的那套理论了，都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的名字叫戴应，职业就如你所见了。” 尴尬的笑了笑，加尔蒙特比他更尴尬的笑了几声，气氛有些怪异。 加尔蒙特领着戴应走到他搭建的台子的后面。 这个外表潦草的台子内部倒是别有洞天。 专业的灯光和音响一应俱全，戴应虽然看不明白，但是他能看得出来这是好东西。 加尔蒙特坐在控制台前，用戴应看不懂的方式展示了他的专业性。 接着，加尔蒙特开始向着戴应讲述他的观念：“你知道齐亚德帝国是如何灭亡的吗？” “齐亚德？它不是还存在吗？” 戴应不太清楚，政治上的东西他们86也不关注，了解程度堪比在体育方面的霍金。 “你说的那是联邦，它和帝国不一样，帝国就是被现在的联邦灭亡的，联邦算是继承了帝国的一切。”讲述清楚二者的关系，不管戴应是否听懂，他继续讲下去。 “帝国为什么会被联邦消灭？就是因为他那腐败的制度！”越说越兴奋，他甚至握住戴应的手，贴面输出自己的观点。 “帝国的统治早已落后，他们不懂得如何正确的管理人民，如何正确的发展帝国。 ” “联邦的成功和共和国当初的革命都是样例，联合王国现在的行为和帝国一样，只是在自我灭亡罢了。” “现在共和国脱离了他们当时革命的目的，没关系的，联邦还有可能存在，只要能和联邦联系上，我就可以证实我的理念，向父母和大哥他们证明自己。” “我的目的就是如此，让所有人都能够平等的生活在一起，达成一个远比联邦和共和国更完美的制度，这就是我的目的，也是确实会存在的未来。” 第64章 开导 “平等……”默念着这个闻所未闻的词语，戴应不自觉的退后几步。 不……他其实应该听说过这个理念，只不过是太过久远导致他早就忘记罢了。 过于投入于自说自话的加尔蒙特并没有发现眼前戴应的异样，继续夸夸其谈，其对于未来的构想越发的理想化，并且……他好像真的认为这是可能的。 对方源源不断的说下去，就算是无心听下去，戴应也不得不听到对方的理念。 伴随着语言涌入脑海，埋藏在记忆深层的记忆被挖掘出来。 渐渐的，记忆里一个模糊的老者和眼前的加尔蒙特重叠。 看不清二者的面庞，更不能分辨二者的区别。 深呼吸几口，试图让更多的空气进入体内，可窒息感长久不能消散。 不对……戴应迫切的想要反驳什么，一时间他又找不出什么理由。 最终，他选择先打断对方的话：“你真的觉得你的观念会成功吗？联合王国目前还是较为稳定的啊。” 至少和共和国相比，联合王国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听了戴应的话，加尔蒙特暂且不再输出自己的观念。 “现在联合王国的稳定是因为外部还有着「军团」这么一个共同的外敌，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的理念就可以开始实行了。” 这样的问题他很久之前就思考过，回答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联邦的建立也意味着联合王国的制度已经行不通了，哪怕真正的乌托邦不会出现，类似联邦的制度放在现在足够了。” 看样子加尔蒙特真的认真研究过这些东西。 戴应一时语塞，怪异的表情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你怎么了。”加尔蒙特关切的问，像是戴应这样能听他说话的人可不多。 摸摸口袋，里面是忘记什么时候冷枫塞给他的糖。 拿出来吃一块，缓解一下心情，戴应倒也开始理解冷枫最近对于甜食的痴迷了。 “没什么，”艰难的笑了一下，“只是想起来了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而已。” “是吗，”再怎么迟钝，加尔蒙特都看出来戴应的不对劲，“既然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和我有不少共同话题吧。” “自然如此。” 没有追问那人的相关信息，不过打了个哈哈就糊弄过去。 加尔蒙特知道自己继续追问只会让双方难堪。 事情到这样的地步，接着刚才的话谈下去意义不大了。 再说多就徒增烦恼了。 领着戴应走出来，看看广场里玩闹的孩童。 他们都喊叫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名词，根据推断，大概率是某些他们看过的故事或其他影视作品里的内容。 小孩子之间有的互相追逐着，有的三五成群，在一旁说话，探讨他们共同爱好。 “你要回去吗？”加尔蒙特闯入这片小孩子之间的游戏的场景，站在戴应前面。 张张嘴，到嘴边的话好似突然消失一般，戴应呆呆的站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加尔蒙特回头，戴应的窘态被一览无余。 “其实，”强行挤出几个音节，“我晚几天回去也一样，只是没有必要。” 戴应没有说谎，相对于普通的联合王国军人，他们86可自由多了。 理论来说，他们可以算是维卡的直属部队，虽然不清楚维卡在联合王国的地位，但戴应还是知道他的影响不低。 凭着这一权限，他们86平日里短暂离开一会军队都没关系。 通过维卡请个假也是轻而易举。 话又说回来，还是那句话，没有必要，他们86和自己人的相处就够困难了，更别提出去过夜了。 总不可能和刚刚遇见的陌生人迅速混熟打成一片吧。 日色渐暗，原本嬉戏打闹的小孩子们各自被家长叫回去，依依不舍的互相告别，约定好明日再相见。 他们之中或许有人是第一次的相遇，可小孩子的感情是最容易培养的。 就算是短短不到一天的相处，单纯的他们便会和其他人混熟。 戴应找到垃圾桶，扔掉之前吃糖留下的糖纸：“我也应当回去了。” “是吗？”加尔蒙特语气不太对劲，“可若是我说是要让你请假一天呢？” 这段话引起戴应的警觉，难不成他还能把他领回家吗？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做的。 加尔蒙特单手捂着胸口，像是动漫作品里的主角一般耀眼，背后夕阳落下，余辉照亮了他的背后。 “我的名字全称叫做加尔蒙特·单杰洛斯，是这座城市里一个贵族的后代之一。” 自爆身份的行为令戴应疑惑，尽管这贵族子嗣的身份别人稍微查一下就能发现。 他说这句话的动机很好理解，就是告诉戴应自己不是什么坏人。 问题就是贵族身份也说明不了为什么他要领戴应回去。 总不可能…… 戴应想到之前在86区听其他86说过的有关于同性恋的说法，不禁背后发凉。 他未曾见过，只是道听途说，听说的内容往往比现实夸张一些，使得戴应本身对这一行为不太理解。 看到戴应怪异的目光，见多识广的加尔蒙特也意识到自己说法过于直接。 因此他急忙辩解：“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联合王国的风气还没到那个样子。” 急得加尔蒙特双耳都略有发红，声调不自觉的抬高许多。 欲盖弥彰的做法让戴应又一次退后半步，贵族兴趣爱好特殊一点很正常，以前听过的故事就描写过很多类似事情。 退后的戴应令加尔蒙特都变得语无伦次，迫切的想要解释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惜，只会越描越黑。 戴应起初对这个人的些许好感此刻烟消云散。 沉默半晌，戴应最后说道：“我还是回去吧。” 挽留还是失败了，加尔蒙特欲哭无泪，他真的不是戴应所想的那样，他从出生就是正常的异性恋啊。 无力的辩驳根本不能改观戴应的想法。 看着脚步匆匆地离开，时不时还要回头看看加尔蒙特是否追上来的戴应。 他的心凉了半截，好不容易遇到的可以正常交谈的人，现在又要走了。 他确实应该遵循他父母的意愿，去好好学习学习处事和交际了。 第65章 告一段落的情感 待戴应回到宿舍内，冷枫早已在门口叼着一长条软糖拿着书等候了。 “怎么样，看上去你的心情好多了。”冷枫嚼着软糖，抽空说道，“这么说来，出去散心对于转换心情真是大有裨益。” 咽下口中的软糖，冷枫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又拿起旁边的水瓶喝了一口。 既然戴应没问题，他就没必要那么的担心了，管理人还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果断起身夹着书回去，给戴应留下一个背影。 同时举起右手挥了挥：“晚安，明天见。” 顺手带上了门，戴应没想到这家伙的随性到了如此的地步，之前在86区还不见得这么样。 真的是，戴应坐在床边，心里思考为什么他今天一天遇到的人大多不太正常。 那个加尔蒙特是这样的，冷枫也是这样的。 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们86本来就是不正常的人，还去纠结别人正不正常太奇怪了。 冷枫在离开的地方留下几块糖，也许是忘记拿走了，也许是特意给戴应准备的。 无论是哪一种，戴应都准备笑纳了。 他们86之间的东西，何必分出个你我那么细致，谁拿到手就是谁都东西可是相当正常。 一旦安静下来，人就会很容易浮想联翩。 现在亦是如此，暂时还不想吃糖的戴应收起来这些糖果，继续胡思乱想。 今天一整天的事情可要远比平常生活中的那些小的琐事不同多了。 回忆这加尔蒙特的话，他并不是没有任何道理，包括他那所谓的废话连篇的演讲，假使细细思考其实其中很多话也是相当严谨的。 可能正是因为反复增强严谨程度的话太多，乍一听才容易感觉废话多。 即便是这样，戴应依旧不愿意去赞同他的观点。 联合王国不一定非要按照他的思维发展，就算是自我瓦解，短时间内也不能发生。 不管怎么样，戴应肯定不愿意承认加尔蒙特是正确的，毕竟他要是承认了加尔蒙特，那不是相当于间接承认了他记忆里那个人的观念吗？ 戴应不会这么做的，他要让那个坚信自己的那个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半个身子倒在床上，双手张开摆出一个“大”字。 眼睛直勾勾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只有那一盏并未被点亮的灯在上面悬挂着。 “嘎吱——” 推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异常的刺耳，寻着声音看去，是返回来的冷枫。 “我好像把糖和水瓶落在这里了。”平淡的解释道，戴应这才注意到桌面上的水瓶。 拿着水瓶，冷枫迟疑一下：“你把糖吃了？” 戴应默不作声，全凭冷枫自己去想象，想错了也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的问题而已。 看着沉默的戴应，冷枫就此作罢，计较几块糖完全没有必要。 给他吃了又如何？反正都是86，共享物品早已成为习惯。 拿走水瓶，顺手带上门，不动声色的离开。 戴应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桌面，上面有被冷枫放下几块糖。 这次大概是故意的了。 其中种类挺多的，有几块冷枫之前吃的软糖，也有其他类型的糖。 唯独没有他吃的次数最多的白兔奶糖。 据戴应所知，那种糖冷枫仅仅给过凌悠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改日他可要去好好的查一查。 到时候拷打冷枫也能有证据。 “咚咚咚。” 刚刚收拾起这些糖果，又有人敲门。 至少比直接开门的冷枫有礼貌多了，还知道不直接开门。 戴应走过去，没有防备的开门。 抬眼便看见莱卡和被强行拉过来的木槿与因纳。 至于凌悠大概率是没拉过来，不要紧，反正冷枫过来了，让哑巴去安慰人多少还是有些地狱了。 莱卡第一个询问：“戴应队长怎么样了，是否好些了？其实不必太在意……” 话没说完，木槿插了一嘴：“听冷枫说你现在比之前好不少，唯一的问题是你现在还能继续作队长吗？” “那你觉得冷枫会承担队长的责任吗？”戴应一笑，冷枫什么性格他还是清楚的，队长的这些麻烦事情他肯定是不愿意接受，更不一定能管好。 说的也是，木槿不再说话，戴应能这么说估计也意味着他问题不大了。 本来他们几个过来就是为了看望一下戴应顺便打声招呼，都确认无事了，自然是该回去了。 “回见了。” “回见。” 在门口摆摆手，送走探望的三人之后，戴应关上门，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寂静的氛围又一次笼罩过来，拉上窗帘过后戴应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天色已晚，是睡觉的时间了。 以前不管是在强制收容所还是战斗的基地里，能够按时睡觉都是少数时候。 难得的正常的作息差点适应不了他的生物钟。 心里默默的骂了一下共和国的行径，戴应裹着被子，想要久违的正常的睡眠。 可当他一闭合上眼睛，白天里加尔蒙特的话语和过去的残影都能让他的思绪混乱。 更多的想法淹没了他的大脑，每当闭上眼，他便格外的精神。 历历在目的景象抓住他的思绪，扯下身上的被子。 戴应走下床，他突然有了一些想法，若是不记录下来万一忘记了那就不好了。 翻遍了屋子，总算是勉强凑出了一副书与笔。 不在意本子是早就被用过的，对于他来说，能用就行，在意太多多余的东西没必要。 做完记录，戴应满意的看着上面的字迹。 并非工整的字迹，好看也论不太上，顶多算是能看懂的那种。 可对于戴应本人，能看懂足够了。 他又不像是凌悠那种人，沟通全靠纸笔的书写，她那种人字迹若是不太好看那可就更没有人愿意和她交流了。 即便是现在仍然只有冷枫对于凌悠有耐心去等着她写字交流。 找到合适的地方收起纸笔，戴应心满意足的躺回去。 和刚才的情况一样，内心的想法不是一个举动能消除掉的。 昏昏沉沉下，戴应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第66章 日落西山 “如果是你们86的所有人一起单独对上那个重战车型，你们觉得哪一方的胜算更大一些？” 一如既往的，维卡身后跟着蕾尔赫，他目前正坐在被召集而来的86面前，调查一下己方的确切实力。 作为当前局势中最具危险的存在，重战车型被光荣的选为了标准。 没有回答。 86们从来没思考过能不能打的过的问题，从以前，他们一直都是因为被要求而去战斗，而不是因为打的过而去战斗。 无论实力上能打过与否，他们都是要去一战的，多去思考这些东西只会徒增烦恼。 忽的这么一问，着实令这些86有些迷惑。 莱卡稍微回忆一下他们以前的作战过程，问道：“包含其他类型的「军团」出来干扰战斗吗？” “不包括，就是纯粹的你们和重战车型的战斗。”维卡回答，看来这个问题在他预料之内。 既然优势已经至此，再想不出来他们的胜率可真就是过于谦虚了。 冷枫看向戴应，他们86的心里答案早已浮现，只差一个人，一个可以代表他们全体的人来说出来，告知维卡。 毫无疑问，那个人只能是戴应。 “如果真的达到上述的情况，”戴应意识到其他86的想法，开口道，“在现在的军备的加护下，胜率少说也可以大约十有八九的。” 话不能说太满，必胜这种东西一旦说出来就和必败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光凭他们以前那羸弱的「破坏神」和数量极多的「军团」掩护，他们依旧和重战车型打的不可开交。 更何况现在的条件优越到如此境界。 维卡的目的他们能猜出来，不出预料就是为了除掉重战车型。 在联合王国本身军队实力的掩护之下，冲杀到重战车型身旁简直是易如反掌，而灭杀掉那个笨拙的大家伙也不出半个小时。 果不其然，维卡向他们说明作战计划：“下一次重战车型出现的时候，我们联合王国的大部队会牵制住绝大部分的「军团」火力。” 和86们一样，他也没把话说满，给自己保留了一定的余地，同时让86对于日后的战斗情形更好的认知。 “除去少数漏网之鱼外，我需要你们这一支专门由86组成的特别部队去破坏掉领头的重战车型。” “最好可以在二十分钟左右完成你们的任务，这是我们联合王国军队平均可以牵制的时间。” 比设想中的半个小时还要少去十分钟，看似二者都差不太多，实际上难度差的可不小。 压缩战斗时间，意味着他们必须更快的发动更高频率的攻击，以及他们不得不要在高强度的攻击中尽可能保证自己的战损最小化。 在战斗中，战损的程度对于作战的效果和效率也有着巨大的影响。 毕竟一架破旧的残缺的「破坏神」和一架崭新的流畅运作的「破坏神」完全是两个极端。 越高的战损就相当于越低的效率。 纵使是身经百战的86也不敢打包票可以在二十分钟之内解决重战车型这个庞然大物。 再怎么说它也是牧羊人，相当了解86的作战风格。 戴应犹豫的说道：“二十分钟不太能保证一定完成，我们和重战车型正面交手的次数也不多，不敢说完全清楚对方的任何攻势。” 而且还有零星的几个漏网之鱼会过来作为干扰妨碍他们与重战车型的战斗。 心中默默补充道，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大概维卡本人也能想到这一点。 “没事的，”维卡并不强求这些86，对他来说，了解到这些人的具体实力足以，“若是不能及时解决就赶紧回来，不必为了强行解决这么一个重战车型而造成更大的损失。” 冷枫食指和中指敲击桌子，但没有敲出声音。 他在想着，重战车型展现出的攻击方式不外乎两种：流体金属和背后的滑膛炮。 排除其他「军团」干扰的情况，这两样攻击只要击中，必然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 上一次他剑走偏锋的作战也是因为运气好，流体金属的攻击未能波及到他的本体，只是损失了半只耳朵就拿下了这个庞然大物。 再重演一次是行不通的，他没办法确认无事每一次自己都可以足够幸运。 一旦这一次不幸的被直接击中，所造成的影响可不只是损失一个人的战斗力。 当他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时候，维卡已经离开，戴应正和其他86商讨作战。 “你怎么看，冷枫？”回过头咨询这位副队长的意见。 冷枫还能有什么看法，打法主要还是一个莽。 之前的陷阱作战和自杀式的避人耳目的作战放到现在肯定是行不通了。 重战车型不是傻，同样的当不会上两次，充其量能拖延个几秒钟，这还是理想情况。 真正的结局极有可能是只能拦住对方一瞬。 “随机应变吧，不过我觉得可以让清道夫身上带满炸药去自杀式袭击。”冷枫半晌才想出来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有用，但不是很多，重战车型不会让清道夫贸然靠近它的。 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计划专门去掩护这个清道夫吧。 那样似乎就本末倒置了，提前构思好的作战计划其目的是为了帮助他们击败重战车型。 这个设想能不能击败暂且不提，其效果就变成了为了掩护清道夫的自爆行动而开展的作战。 冷枫的话其中最有价值的反而是“随机应变”四个字。 刚打算否决冷枫的提议，莱卡意外想到：“我们可以用冷枫副队长的想法作为干扰，阻碍重战车型的攻势，这样我们的进攻空间就可以开拓出来了。” 简直就是天才般的想法。 剩下的问题就是向维卡请示要求清道夫和足量的炸药了。 到这一步已然不需要继续探讨下去，他们只需要去好好休息，放松一下自己。 等到真正的开始作战的时候再大展身手。 当然了，他们还是必须去训练的，长久不练习，手生了可就是性命问题了。 第67章 自我奉献 用手碾碎几片新生的叶子，冷枫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这一破坏环境，危害植物的行为。 反正这些被碾碎的叶子最终都会落在地上，然后化作土壤的一部分继续供给植物生长。 就算是在正常的生长过程中，叶子也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少量的脱落。 他的行为并不会影响植物生长。 “冷枫？话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路过的戴应疑惑的看着冷枫，“维卡通知了，重战车型要来了。” 转身看向戴应，随意扔掉手中的叶子：“我知道，只不过这一会时间决定不了战斗的结局。” 跟着戴应走向安置「破坏神」的仓库，半路顺便摘下一支树枝。 其他的86早已在那里等待，分别乘上各自的「破坏神」，正如他们平日里习惯的那样听从知觉同步里的安排。 据维卡所言，他们需要在重战车型出现之后直击它出现的地方。 不必在意其它类型的「军团」，联合王国的军队会过去吸引那些试图阻止86突袭的那些「军团」。 除此之外，维卡告诉他们这一次的战斗大概率会有长距离炮兵型。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破不可计数的阻电干扰型组成的屏障而得到这些情报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笃定的让86们不要担心这个问题。 难不成他还能专程派遣一组人员去破坏长距离炮兵型的攻击吗？ 他要是真的有这样的能耐的部队，用在正面对抗「军团」上不是能带来更高的士气。 忽视了维卡自信满满的话语，86们早就做好了一边和重战车型对抗一边躲避飞来的炮弹的准备。 哪怕联合王国至今为止信誉要远高于共和国，但他们不敢赌。 如果真的放心的以为不会出现这种飞来横祸，万一有几个侥幸的突破防守，那就完了。 就连他们对于「军团」的牵制也是如此，从一开始，他们就做好腹背受敌的准备了。 几只仿制的清道夫从后面走出来，这是顺应他们要求的产物。 这些小东西和共和国的那群僵硬的回收机不同，它们都是由人亲手操作移动。 86的知觉同步还和它们各自的操作人员相连，方便随时通信适应战局。 至于引爆权在86的手里，这一点是冷枫提出来的，就像是不信任共和国人一般，他也不觉得联合王国的人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引爆。 前线上，联合王国的士兵整装待发。 唯独不见那些西琳的踪迹，除了某个跟在自己的主人身后的那位。 “殿下，我……” “闭嘴，三岁小孩，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无情的打断蕾尔赫的话，维卡调整好知觉同步并且规划好前线的布局。 “86，”他将提前计算好的路线发送过去，“接下来你们应该按照我指出的路线行动。” 接受下这些路径，戴应打开地图仔细对照。 对照着看了片刻，他对其他86说道：“等会的路上跟着我走，中间有一块地方是个坑。” 前方的交战愈发的激烈，维卡忙于及时整理队伍并改良优化队形，无暇关照86或是给出提醒。 也有可能是他觉得有些东西没必要提醒。 “哐当，哐当，哐当。” 沉重的脚步踏在地板上，和上一次的使用相比，他们已经熟悉了使用这一改良版「破坏神」。 也许不应该再叫他「破坏神」了，不过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合适的新名字。 和以前使用的棺材板进行比较，自然是现在的棺材板更先进一点，大概率能留个全尸。 更加先进的操作系统，看起来没有对于86带来什么影响。 战斗的技巧早就在不断的混战中磨练出来，不是一个操作系统的更换就可以改变的。 快步踏在预定的道路上，不远处的天空上隐隐看见不少飞弹直奔这里。 凭借着自身以往的经验判断飞弹可能的落地点，提前进行躲避。 然而，那飞弹不到一半的路程就被拦截。 地面上腾空而起数枚炮弹，竟强行在半空引爆这些飞弹。 就算是未能引爆的那部分也被直冲云霄的炮弹的推力顶到其他地方，然后在那些地方爆炸或是埋进地里，等待有缘人过来引爆他们。 这一效果带来的损失自然相当的惨烈，其中近半数以上负责阻击飞弹的都被「军团」抓住防备松懈的时机，横死当场。 幸好参与这一行动的都是西琳，还有备份的存在，不至于被击毁之后彻底死亡。 和司空见惯的联合王国士兵不同，面对这个自爆式的打法，86们首次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细说的话倒不能说是恐惧，那是一种比恐惧更高，却又比绝望更低的感觉。 某个人在知觉同步中吞咽一下口水，声音连带着他的感情一同被传递。 冷枫按着「破坏神」驾驶室的内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西琳一个又一个的死在狙击长距离炮兵型的半路中。 没想到联合王国的疯狂远在共和国之上，为了胜利做出如此的牺牲。 没有停止脚下的步伐，他们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建立在大量西琳的尸体之上。 无人说话，只有越来越浓郁的感情在知觉同步里乱窜。 这样真的可以吗？为了胜利，做出如此的牺牲，真的……可以吗？ 一遍遍在心里呐喊着，他们不理解西琳和联合王国这样的做法。 维卡并未违背诺言，只是86此刻宁愿他违背自己的诺言。 西琳的牺牲让他们想到一个事情。 胜利才是最重要的，相较于他们个体的意愿和决定，当前的大局和需求才是最重要的。 假设目前最优解是让你死去，想必直接死去会符合大众想法。 还是无言，取而代之的是远超于之前的情感的传递。 沉默的氛围令人难受，这气氛之下，他们86想的格外的多，从西琳联想到他们本身，最后又想到那些「军团」。 其实说白了，他们在战场上看样子气宇轩昂，无人可敌，事实上若是要等到最后，也不过是殊途同归。 归宿只有一个——作为战争的可怜的牺牲品。 第68章 大局为重 逐步靠拢向重战车型，一行86依旧保持着沉默。 现在反而是那些来自联合王国的操作人员在后面疑惑，他们不能理解86的心理，更不能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在交流，下一刻气氛就变得凝重。 那些操作人员不敢多问，他们只是负责按照要求移动清道夫的，多余的事情不要管。 知觉同步中弥漫的些许感情还是有些影响状态，尽管其所能传达的部分近乎忽略不计。 冷枫目视前方，重战车型就在眼前。 依稀可以看见它正瞄准联合王国的军队，想要轰击其稳定的阵型。 为了阻止它的行动，冷枫直接对准其背后的滑膛炮开炮。 在躯体附近守护的流体金属警备起来，格挡住飞来的炮弹，同时做出反击。 流体金属插进地里，接着掀起一片冻土，泥沙和石子，这些尘土在流体金属的作用下，短暂的停滞在半空。 86们的视线被阻挡，更恶劣的是尘土和石子打在机甲上会造成磨损。 不仅是机体，滑膛炮，乃至于探测器都已然被飞溅的石子干扰。 这个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莽，横竖都要被干扰，那倒不如一鼓作气，冲过去。 这么做还能节省突击的时间。 虽然有容易在冲刺的时候被大量尘土彻底蒙蔽视线导致重战车型偷袭这个缺点。 可那至少比傻待原地，等着尘土自然落下要好的多。 凌悠首当其冲，高周波刀划开尘土组成的帷幕，径直冲出后连续在地上翻滚几下。 流体金属发觉凌悠的突破，迅如雷电的速度猛烈的击打向地面上的没能站稳的凌悠。 一记滑膛炮爆炸，闪过几丝白光，击退了图谋不轨的流体金属。 冷枫跟着钻过去，站稳跟脚的凌悠凑过来帮着砍断蠢蠢欲动的流体金属。 高周波刀更适合近战，也方便在近距离时处理流体金属。 故此戴应等人没有穿过尘土，他们选择了绕路。 维卡说的不错，绝大部分的「军团」皆是由于联合王国的军队而被吸引走，一路上还算是畅通无阻。 可重战车型的思维还是非常清晰的，它仍保留了一些「军团」护在它的身边，并派遣其中的一些继续去阻止前进中的86。 面对眼前的战车型形成的防线，戴应也不大意，起手便是送给对面的几枚珍贵的炮弹。 把清道夫护在身后，戴应安排木槿和莱卡守在清道夫旁边，防止这东西被偷袭摧毁。 要知道，装满火药的清道夫若是在他们的身后爆炸，波及的可不只是「军团」。 别让这些预计用来对付重战车型的家伙事反过来对付他们自己，那样真是糟糕极了。 “因纳，”戴应眼睁睁看着她在战车型附近最有横跳牵制它们，“向后撤几步。” 戴应的语速特别快，故此因纳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执行了这个命令。 虽然乍一听莫名其妙，但他不会做伤害他们86的事情。 刚一退步，一枚飞弹落下，砸在地上后瞬间爆炸，溅起的灰尘和泥沙掩护了战车型调整状态，重新瞄准因纳。 看来联合王国那边还是有极限的，再多了他们就撑不住了。 决定下速战速决，滑膛炮炸开战车型脚下的土地，连续让它们之中的数个都陷进去。 普通的战车型和身为牧羊人的重战车型差距相当的大，光是在处理应急事件方面就不知道被甩了多少条街。 陷进去的腿部短时间拔不出来，戴应不愿多在这群普普通通的战车型上花费多余的弹药。 重机枪齐发，因纳跟着用重机枪灭杀这些战车型。 “走了。”呼唤身后的其他86和清道夫，同时眼神巡视周围可能突然出现的「军团」。 临时规划出合适的路线，尽可能的确保了快速和能够及时和冷枫他们汇合。 再说回冷枫那里，因为戴应他们离开的缘故，流体金属撤下来对砂石的支持。 这些砂石自由的落下，回归土地里。 不必继续支撑砂石而节省下的流体金属发动袭击，直奔冷枫和凌悠二人。 轻叹一声“麻烦”，冷枫立刻挥刀挡下流体金属的攻击。 在这里没必要浪费滑膛炮，一来是距离太近，容易误伤，二来是解决这点流体金属不需要这么大动干戈。 高周波刀推开流体金属，凌悠登场，追刀数下，将其砍翻当场。 冷枫发动最后一击，高周波刀顶着流体金属与地面撞击，割裂对方之后冷枫就一下子跃起。 “走。” 简单利落的一个字，冷枫说罢就开始狂奔，凌悠紧随其后，以防其它「军团」亦或是复苏的流体金属追过来，拖延他们的步伐。 坚硬的冻土在战火的蔓延中被反复践踏，无数机甲脚步匆匆，带走些许泥土，好似把整片地都犁了一遍。 无人会注意的角落里，流体金属沿着土地流过来，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分成了好几份，这几份离的不远，只要发动攻击就可以立刻组合。 届时，无论是多么快的反应速度，只要那人还是人类，其结果只会是被贯穿。 冷枫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来临，他一心放在重战车型上面。 说实在的，他的心情过于复杂，往日第86区里和戴应的谈话的样子历历在目。 他的思维像是一滩被来回拨弄的湖水，哪里都是泛起的波纹。 回想起当日前辈死去的模样，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都是他的错，如果他能勇敢一些，当日的前辈不会死的那么痛苦，大脑也不会被「军团」夺取。 更不会作为牧羊人，化身为冷枫的敌人。 咬着牙，眼神死死盯着前方，全然忘记了身后。 凌悠轻轻敲击冷枫的「破坏神」的机体，他的异样还是很明显的。 要是影响到之后和重战车型的战斗就不好了。 经过这么一下，冷枫回过神。 然而，现在才集中精神还是太晚了。 电光石火之间，流体金属凝聚在他的脚下，惊了冷枫一下之后，没有一刻的迟缓，直击驾驶室里的本人。 穿透了，一整架「破坏神」都被穿透了。 第69章 决心 时间仿佛被暂停了似的，只余下属于冷枫的那架「破坏神」矗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流体金属悄然缩回，上面的血迹清晰可见。 凌悠迅速用自己「破坏神」上提前设置好的通讯程序发送消息。 只可惜，没有应答。 仅仅剩下死寂和无边无际的绝望。 “嘀嗒。” 这是鲜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咔擦。” 这是被洞穿过一遍的「破坏神」再度被击中的声音。 “轰隆。” 这是炮击的声音，战场上到处都是。 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冷枫的那架「破坏神」晃晃悠悠，险些摔倒。 冷枫这是死了吗？ 不，他还没死，失去了半边耳朵的他坐姿不同于正常的86，他更倾向于侧着身子，多用那完好的半边耳朵听声音。 这也使得突刺进驾驶舱的流体金属刺穿了半边腹部，但没有刺穿他整个人。 也幸好这流体金属上不能精准的探测事物，光凭着是否刺中这一标准判断成效。 不然在狭窄的驾驶舱里，流体金属就会是瓮中捉鳖，杀死冷枫也是易如反掌。 左手捂住受伤的腹部，失血的情况立刻出现在他的身上。 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右手只能紧紧握在操纵台上，以便于不会误操。 脸色苍白，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恍惚。 长舒一口气后，冷枫看见了屏幕上凌悠急促的询问，心中浮现出一丝欣慰。 还是有人会关注他，为他的死而悲伤的嘛。 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回归正常，冷枫深呼吸几下，咬着牙打开知觉同步。 “我……没事……”无力的辩解道，冷枫这样宣称自己无事还不如不说。 “冷枫？”另一边的戴应发觉不对劲，停止继续行军，“你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等待回复，而是直接带着其他86向着冷枫那里开始进军，冷枫的样子他也听见了，不去支援是不行的。 至于重战车型，它大概也会得知冷枫受伤的消息，那时它必然会过来。 待重战车型过来之后，正好他们86也可以汇聚起来，一齐击溃对方。 设想的倒是不错，可这一切还是有个基础，那就是冷枫不能伤的太严重，否则必须分兵把他带回去了。 就算是任务失败也不能让身边的同伴继续死去了，绝对不可以。 凌悠在旁边打转，她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干着急。 冷枫则是半躺在椅子上，靠着靠背，大口呼吸恢复体力。 虽然用处不大，但好歹比什么也不干要好些。 戴应到了，和他同一时间到达的是重战车型。 它不能确定冷枫真的死了还是没死，就算是真的死了，他还有另外一个职责——猎头。 像是冷枫这种战斗经验丰富的86，如果真的可以获取完整的，活性尚存的大脑，对于「军团」方可是大有裨益。 这事情不能交给手下的「军团」，对于获取大脑这种级别的任务，它们机体的精密度还是过低了，若是中途不小心破坏了这大脑…… 重战车型作为当前「军团」中最先进的一批型号，猎头还是很有自信的。 流体金属包裹在腿部，半滑行的行动大大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注意到同时抵达的重战车型，戴应直接给出一炮，其他86也纷纷响应。 接连几发攻击轰炸向重战车型，其只能收回流体金属，护在身前抵挡。 听见戴应的交火，冷枫挺起身子，扯下身上的衣服，系在伤口处。 剧烈的疼痛传来，冷枫用左手锤击旁边驾驶室的墙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没办法，颤抖着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卸下。 右手握拳，可不光是手，整个身子现在都使不上力气，半握个手，无奈的眼望着其他86。 要不然……就此作罢，等到下一次的战斗再去讨伐那重战车型吧，冷枫在心里打起退堂鼓，原本就没太做好心理准备的他此时更加的退缩。 突然发现衣服上有一片叶子，轻轻拂下去，冷枫在纠结。 『要过去帮忙吗？』 凌悠向这边发起通讯，是否帮忙的询问其实也是在问冷枫，要去战斗吗？ 回答不的话大概他们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去，没人会责怪他们，毕竟是伤员，勉强伤员上战场战斗怎么看都是不人道的。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知觉同步里除了戴应那边的对话就是冷枫的呼吸声了。 他在犹豫什么，明明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告诉戴应他们一声自己先回去了就好呀。 不知所谓，真是太过于不知所谓了。 身体颤抖的幅度更甚，不过这次更多的是因为犹豫。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磨叽了，做出决定就应当果断一些，更何况这样的时刻，怎能有多余的时间供他细想了？ 眼神迷离，冷枫还在犹豫。 凌悠又一次发过来讯息，还是相同的话语，思考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快些做下决定才好。 他的「破坏神」退后半步，红枫的识别标志被遮住，失去了阳光的照射变得黯淡无光。 既然这么做了，凌悠已经明白冷枫的想法，护着冷枫的那架「破坏神」便打算回去。 浑浑噩噩的跟着走了几步，冷枫打开知觉同步。 “戴应……” 他不能过多的打扰他。 “我……” 是时候该下定决心了，不能一直懦弱下去，不能一直沉默。 “我现在过来帮你。” 大步迈进，凌悠诧异的跟上去，她不太清楚冷枫在这短时间内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 她只知道，她也应该过去帮忙了。 无视了知觉同步里来自莱卡的劝诫，他的状态怎样他还是有分寸的，以前那种用高周波刀正面硬拼的模式肯定是不能用下去了。 换下高周波刀，凌悠帮着从冷枫「破坏神」的背后拿出一对重机枪。 在装备的装载阶段，冷枫就做好了双重的保险，方便他能在某些情况导致其中一个不能使用时可以更换另一个。 顶多是多增加一些配重，不足为虑。 一边走着一边换上重机枪，红枫的识别标志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70章 落红不是无情物 提着重机枪，冷枫直面重战车型。 其看见冷枫的行踪，自然是明白了冷枫还未死的事实，可它也能明白，冷枫肯定受伤了，这一点对于他的行动还是有影响的。 光是从武器的选用上就看得出来伤势所带来的干扰多么的严重。 无往不利的高周波刀都被舍弃，换回来他以前保险使用的重机枪。 瞄准重战车型，冷枫直接发动攻击。 流体金属轻松挡下，可冷枫依旧没有停下，更多的子弹发射出去，均数被流体金属防住。 这边的火力被挡住，可也做到了掩护的效果。 凌悠驾驶着「破坏神」冲上去，高周波刀撕裂流体金属的防御，后方重机枪立刻停火，早已准备好的滑膛炮瞬发。 穿过撕开的口子，直击重战车型本体。 就在命中前一瞬间，护在重战车型周围的流体金属出现，防下这攻击。 戴应知道冷枫前来帮助，丝毫不含糊，即刻调令莱卡和木槿绕到重战车型后方。 三方位的夹击定能使重战车型应接不暇。 再怎么说他们86都是六对一，优势在他们。 凌悠继续突进，吸引重战车型的视线，而冷枫在后方探视，伏击可能会出现的来自流体金属或是其它东西的偷袭。 重战车型转过背后的滑膛炮，不断移动的凌悠不能攻击，容易被闪避，只能去选择待在后方的86攻击。 那么攻击的目标是谁清晰可见。 看见向着这边转动的炮口，冷枫意识到不对劲。 最后对着滑膛炮开了一炮试图减缓对方的速度，接着便要离开这里。 再等下去就是等着被击中了，反复挪动位置，每当他移动到哪里，重战车型的滑膛炮就跟着他转动到哪个方向，看上去悠哉悠哉，毫无压力。 戴应见状，重机枪对着滑膛炮开火，因纳也在旁边装配弹药，预备给重战车型来个狠的。 不断的移动给冷枫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破坏神」构造问题，每次运动的时候整个机体都在晃动，包括驾驶室。 平日里的86早已习惯这回事，完全不当回事，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晃动的机体连带着让冷枫腹部的伤口也收到不小的影响。 略微感觉那块地方有些渗出了血液，轻轻呼吸一口，冷枫停顿一下，重新固定伤口处。 来不及多休息一会，重战车型的炮口仿佛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有落下的危机。 戴应和因纳的支援无济于事，在流体金属和对方利用地形的高速移动下，很多攻击根本打不到重战车型。 莱卡和木槿不知道被从何而来的几辆战车型拦住，也许这些战车型早就在一旁待命，等到这样的关键时刻才出来决定胜局。 至于凌悠，她的高周波刀算是唯一可以有效伤到重战车型的武器了，在戴应他们的支援下更是颇有成效。 不过比较严重的问题在于，没有冷枫的辅助，流体金属极大的妨碍了她的行动。 在很多时候都忙于躲避，攻击的间隔被拖的太过长，攻势已经出现了颓败的状态。 冷枫那边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来自重战车型的威慑了，还有几辆近距离猎兵型从联合王国牵制「军团」的方向袭来。 看样子那边已然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 但大概优先撑不下去的会是冷枫，而不是那边的联合王国的部队。 受伤所带来的负担远超冷枫的想象，也可能是带有一些他本身体质就比普通人差一些的缘故吧。 反正无论怎样，他现在光是面对眼前的五六个近距离猎兵型就开始吃力了。 重战车型的监视还在后面，冷枫甚至不敢停下来，否则重战车型开炮压缩生存空间并且近距离猎兵型一哄而上的话……结果不能想象。 “嘶～”从牙缝里流出些许气息，冷枫再次躲避过高周波刀的攻击。 只有成为敌人才能感受到高周波刀的压迫感。 重机枪重重砸到旁边「军团」的身上，连带着枪口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弯曲。 果断忽视这状况，现在还在战斗过程中，哪怕是整个重机枪丢坏了也要继续打下去。 强行把剩下的一梭子子弹打出去，万幸摧毁了一辆来不及防御或是闪避的近距离猎兵型。 这一个重机枪也算是完成了它光荣的使命了。 对着突脸的另一个近距离猎兵型上来就是一下，原本就出现损耗的重机枪彻底坏掉。 可受击的那位受的伤同样不轻，整个前面都被砸烂，裸露出内部的复杂构造。 一腿蹬掉它，同时作为防御重战车型发射炮弹的防御。 就是这样的，重战车型只要抓住他停顿的一小段时间就会发动攻击，迫使他移动。 这东西一心二用，也算是强了。 控制「破坏神」来回走动。 冷枫停止反击了。 伤口像是被撕裂了，冷枫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能再度缠紧衣服，挺着坚持下去。 剩余的近距离猎兵型又追上来，重战车型趁着这个机会开炮，封锁了冷枫的退路。 背水一战，不胜便死。这大概就是当前冷枫真实写照了。 躲在驾驶室里，冷枫悄无声息的爆了一句脏话，没有打开知觉同步，所有没有人听见。 “当。” 突然，眼前的近距离猎兵型似乎是受到了撞击，被顶翻在地。 少了一个，冷枫的负担大大降低，开炮解决掉一个近距离猎兵型之后继续牵制。 这时候他才发现是什么东西帮了他一把，正是之前被忽视的清道夫。 除了在戴应那边的几个，还有一个悄悄摸过来，或许是戴应让他过来的。 看见自己的引爆按钮，冷枫笑了一下，他好像知道该如何取胜了。 近距离猎兵型还在追击，重战车型的炮口也在调整着弹道，争取更精准的瞄准冷枫。 这样子此时根本不能让冷枫感到恐惧，他轻蔑的笑了一下，表情在昏暗的驾驶室内有些阴暗。 “没想到，最后的胜局的条件居然出现在一个当做玩笑提出来的计划手中。” “「军团」啊，你们可是在自取灭亡啊。” ——— ps：说句题外话，本人一直很喜欢龚自珍的这首诗，就连冷枫的名字来源都是这个。 第71章 化作春泥更护花 冷枫淡定的在原地喘息几下，他调整了一个比较好的方位，让所有的近距离猎兵型都会在他的身前，正好从各个角度挡住重战车型的炮击。 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兔奶糖，鲜血已经浸透了这块糖。 不过没关系的，冷枫不在意的吃下去，然后操作「破坏神」退后几步躲开近距离猎兵型的攻击。 一套动作显得游刃有余，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的轻松。 双手还在发颤，细微的操作想必是做不出来了。 知觉同步里呼叫那个过来支援的那个清道夫的操纵者，根据地图安排他的位置。 说实在的，一心二用属实是难事，冷枫只能抽出几个没有被近距离猎兵型追击的空隙调整清道夫的位置和状态。 利用仅剩的一只重机枪杀死面前的「军团」，身后又有几个不同类型的「军团」要追上来。 看来不能继续拖延了，不然再这样下去联合王国的部队就要彻底支撑不住了。 不顾伤口的疼痛，冷枫关上知觉同步，咬着牙前进。 同时，重战车型的炮口已经瞄准冷枫，失去了其他「军团」的遮蔽，完全暴露的冷枫如同活靶子一般。 嘴里奶糖的甜味和鲜血的铁锈味以及腥味混杂在一起，味道大打折扣。 冷枫看了一眼身后，连带着咽下嘴里的奶糖。 放嘴里的时间越长，越因为这味道而感觉恶心。 重战车型果断开炮，可冷枫不慌不忙，停下脚步之后打开知觉同步。 “戴应，就是现在。” 飞弹刚刚出膛，戴应便带着因纳一起发射滑膛炮阻挡这一发攻击。 莱卡和木槿刚好处理掉他们那边的战车型，潜袭到重战车型的背后，前后夹击，对重战车型造成了一波不小的创伤。 可这不可能是结束，流体金属回甩，木槿提前跳开，然而莱卡躲闪不及，前面一条腿被击中。 半截金属制成的腿飞到地上，木槿连忙拉走莱卡，防止他继续遭到攻击。 凌悠则是绕开正面，连续后退，尽可能的引开重战车型身边的流体金属。 清道夫不只有那么一个，其他的清道夫由戴应统一指挥分批次上去干扰。 现在还不是时候，戴应开火打乱重战车型的视线，通过知觉同步告知莱卡那边继续扰乱它。 冷枫不为所动，只是继续躲避「军团」和滑膛炮的追踪。 期间仍然保持调整布局，和戴应商议他的计划。 这是单独私聊过去的，其他人都听不见，除了一直在工作的记录仪器。 冷枫的计划有些极端，戴应不太乐意这么做，他更倾向于用清道夫做辅助来干扰重战车型，最后集中火力杀死对方。 可是，冷枫指出「军团」数量逐渐增多的问题，堵上了戴应的嘴。 若是按照他的设想，还没等到他们集中火力呢，回来护主的「军团」足以挡下他们。 只有剑走偏锋，现在才有斩杀重战车型的可能性。 否则所产生的结果只会是他们的无功而返，还有联合王国军队白白折损。 迫不得已，戴应展开地图，因纳在他的前面防守，等待他做好布局。 形式一转，牵制重战车型的人从戴应，因纳和凌悠变成了莱卡，木槿和凌悠。 重战车型将流体金属均匀分布在身边，致使他们三个根本打不进去。 只能稍微吸引一下火力。 然而滑膛炮的火力还是锁定在冷枫身上。 肉眼可见的，冷枫的速度缓慢了许多，这也是滑膛炮瞄准的成果。 后面「军团」咬的越来越紧，冷枫很难接着找到合适的时机实施自己的计划。 停住脚步，最先冲上来袭击冷枫的是近距离猎兵型。 速度最快的他们第一个上前，也是第一个送死的。 这么久的时间，冷枫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背后滑膛炮填装完毕，回头一炮轰碎这不知好歹的「军团」。 重战车型动手了，随着两架战车型围住他，重战车型的滑膛炮飞出，直奔冷枫。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这次的攻击还带有流体金属保驾护航。 当戴应同样发射滑膛炮阻击时，附着在飞弹上面的流体金属落下，包裹住炮弹。 用来阻击的炮弹在半空被触发，甚至连碰一下飞弹都做不到。 这一点正在冷枫的思考之中，流体金属万能的特性一定会让重战车型产生路径依赖。 在它用流体金属保护飞弹时，它已经输了。 飞弹命中冷枫所在的地面上，可流体金属却是挡在他的面前。 这飞弹完全伤不到他。 自信的笑了一下，身旁一并被保护的战车型不知道怎么了，它们只知道现在要杀死眼前的人类。 后撤几步，流体金属流到地上，回过头直击冷枫。 戴应不太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才让这流体金属反过来保护冷枫的，又是为什么这流体金属要反过来攻击冷枫。 犹豫之后，戴应还是决定依照冷枫的计划布置清道夫。 战车型并排走着，冷枫滑膛炮打上去，炸开了各自半边的外壳。 对方回击，两发战车型的炮击还是不容小觑的。 只是没打中的话小瞧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闪避拉满的冷枫回光返照一般的有活力，动作的流畅性突然不差以前的表现。 不过也只有刚才闪避的那一下罢了，回避过后，冷枫的动作再度迟缓下来。 这么看倒不是回光返照。 “清道夫准备就绪了。”戴应告诉冷枫。 “那么计划已经完全了。”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操纵着「破坏神」来到显眼处。 背后的战车型以及其他「军团」与流体金属还在追击他。 他这么一停下估计又立刻要追上来了。 冷枫裹紧伤口，顿感双眼前有少许的黑暗和混乱。 大概是失血太多了，如此推测自己的情况。 但那不重要了，身体对于当前的冷枫不是最重要的。 “呵，”听不出来是笑了一声还是讽刺的吐了一句，“来吧，打出你人生……不，机生的最后一炮吧，对着我，现在。” 他对着不远处的重战车型自言自语道。 第72章 宰杀处置 重战车型瞄准冷枫，身后战车型和流体金属也追上来，不给予冷枫逃离的时间。 虽说按照他的计划，逃跑就不在其中。 戴应猛地跃起，在重战车型开炮之前对着它的滑膛炮射击，重机枪喷吐的火舌异常耀眼。 流体金属从容挡住攻击，顺带拦下了冲上去做干扰重战车型攻击的凌悠。 流体金属打开一丝缝隙，重新开炮。 然而，它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它这么一下攻击，才导致了最终的失败。 凌悠和戴应的目的完全不是攻击或是阻碍重战车型的进一步的作战，而是吸引注意力。 抛除莱卡和木槿在后方持之以恒的偷袭引开的火力之外，剩下的火力足以让任何「破坏神」和清道夫都无法近身。 只有冷枫这么一博，致使重战车型彻底卸下防御掩护它的攻击，才能给戴应和凌悠这么一个彻底吸引开重战车型火力的机会。 失去防备的重战车型近身也不是难事，因纳领着早就分散好的清道夫，分三路突击。 剩余的流体金属来不及做防御，仅仅打散了一路清道夫，凌悠和戴应穷追猛打导致重战车型的火力根本无法回收。 最后的结果就是，滑膛炮不能继续指向冷枫，必须要收回来作为防御。 遗憾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滑膛炮亦是如此。 已经发射出去的攻击不能停止，刚刚射击过的滑膛炮不能立刻冷却填装。 “轰。” 不只是重战车型的滑膛炮引发的爆炸，同时还有来自几个清道夫的爆炸。 流体金属覆盖在腿部，最大程度的避免了行动能力的丧失。 只不过，大量火药在极近距离产生的爆炸不是区区少量的流体金属就能够挡的下的。 半只后腿摔在地上，巨大的体型变成了负担。 整架重战车型失去重心，开始倒塌，因纳乘胜追击，带领着最后的几个清道夫爬上重战车型的背部，迅速撤离后准备来场最激烈的爆炸。 可重战车型不会坐以待毙，分散的流体金属被集中起来，不顾戴应和凌悠的阻挠，强行回来防守。 戴应立刻按下引爆的按钮，重战车型却是快他一步。 大片的阻电干扰型落下，引爆的信号失效。 “什么？”戴应一惊，他差点忘记了阻电干扰型的存在。 想了那么久，为什么偏偏忘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东西，难不成是因为觉得近距离的情况下干扰不强才会这么自信吗？ 收获了充足的时间“排雷”，重战车型不分其他，一律把身上的清道夫扔出去，砸进土里引爆。 计划……失败了吗？ 不，计划大获成功，因为清道夫本身就不是被用来作为最后杀招而使用的，能够消磨重战车型的半条后腿已是尽其所能。 戴应回头看看，那片冷枫原本站的地方被炸的稀烂。 心里不由得一凉，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太糟糕了，为了一个重战车型损失他们一个同伴，相当不划算的。 打开知觉同步，戴应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冷枫在吗？” 其他86没有说话，他们也突然意识到冷枫的存活状态。 再怎么说他也是伤员，做的那么拼命还是太过了，本来他就应该回后方休息的。 “还活着……”一道虚弱的声音在片刻后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众86便松了口气。 停顿一下，在另一边冷枫补充道：“不过最好还是过来几个人帮忙一下……战车型太难对付了。” 强迫一个伤员应对战车型还是太勉强了，凌悠在听见之后就冲向冷枫所说的位置。 戴应不管这些，他们选择必须赶紧解决重战车型。 不然联合王国就要真的撑不住了。 最快的速度填装滑膛炮，戴应集合所有在场的86，事实上就四个人。 流体金属均匀覆盖在重战车型身上，不是作为攻击的手段，而是反过来用来防守。 真是悲惨的模样。 看着半躺在地上的重战车型，几位86心中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尽管看上去悲惨，86实际下手可一点不心慈手软，连射的重机枪几乎要击穿了流体金属的外壳。 集中的火力属实是难以抵挡。 大片的阻电干扰型飞过，戴应一看见它们心里莫名的来气，重机枪抬起，大片的蝴蝶一般的阻电干扰型落下。 纷纷扬扬的，倒是有一种飞雪的美感。 冲杀到重战车型面前，巨大的体型就算是倒下了依旧宏伟，这些86毫无惧意，直接踏上重战车型的背。 刚刚触碰到重战车型的背后时，戴应想到了什么，打开知觉同步，还没等说话，脚下一阵凸起。 是流体金属！ 该死的，光看见流体金属覆盖在机体上，还差点以为那是重战车型无可奈何之下的防御，没想到，这是陷阱，为他们86特意准备的陷阱。 真是聪明的计谋，戴应懊恼，流体金属把这些86一网打尽，重机枪只得勉强维持他们的存活。 近距离的战斗，没有高周波刀简直寸步难行。 “撤退，快。”戴应提醒鏖战的其他86，再待下去的结果就是死。 被提醒的那些86也不恋战，只顾杀开一条路。 流体金属的突然攻击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不仅是弹药的额外消耗，就连每名86的机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若是还是共和国时期的「破坏神」，想必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心中一阵后怕，戴应还在懊悔自己怎么就没能看出来重战车型的问题呢。 “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上吗？”木槿问道，“要不然我们等凌悠回来重新冲一波。” 不能等凌悠回来，那样时间不一定够，心中默想，戴应没有声张，不过是流体金属，远处炮击也能消耗掉。 差别在于时间和弹药上罢了，细算之后，其实还不如等凌悠回来。 没办法了，重战车型这一招实属阳谋，不靠近他就不能有效的发动攻击，白白浪费时间。 可一旦靠近甚至爬上去，得到的结果就是来自身上潜伏的流体金属的反击，不会高周波刀的他们做不到反制。 第73章 枫落，叶枯 寒光闪闪，战车型抬起炮口，火力覆盖的打击令冷枫应接不暇。 这时凌悠赶到，高周波刀刺穿战车型的外壳，灵动的身影把几辆战车型玩弄于股掌之间。 失去了牧羊人统领的「军团」和散沙的区别不大，单调的程序反复执行着。 冷枫悄悄探头，重机枪抽空射击掩护凌悠，其实这一行为的作用不大。 更多的还是起到提示凌悠的作用。 清扫这几辆战车型难度不大，仅仅是不到四分钟的时间，冷枫就和凌悠里应外合，彻底消灭了盘旋在周围试图追击冷枫的所有的战车型。 “戴应，你们那边怎样了？”冷枫打开知觉同步，询问那边的战况。 依照冷枫的设想，他们的战斗大概率是一帆风顺的，即使出现个别情况也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束。 没有回应。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戴应回话：“你们最好还是赶紧过来支援一下。” 这一回答出乎了冷枫的预料，既然如此，看来他们的战斗不是很顺利，甚至于艰难了。 再继续坚持下去那就不好了，心里预估联合王国军队的战况，他们坚持的时间出奇的久。 比维卡起初承诺给他们的时间要久多了。 连接上那边的知觉同步，做好了心理准备，最终由戴应发问：“你们那边还能撑多久，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几乎是瞬间就回答他们的问题，维卡自信的笑道：“我们能撑多久？应该问那些「军团」可以撑多久才对了。” 意想不到的回答，86这才反应过来，联合王国可以在「军团」侵略中屹立不倒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有原因的。 维卡的综合实力他们也是第一次得到具体的参照。 最起码在指挥作战方面，每个86都被他完爆。 “怎么了吗，”维卡反问，“莫不是你们在重战车型的讨伐上遇到苦头了，不急，等我们马上消灭最后的那些「军团」再去支援你们。” “当然了，你们能为我们拦住重战车型和一部分的「军团」还是有极大的贡献的。” 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虽说86也不需要这样的称赞就是了。 相反，他们倒觉得自己久攻不下，反而被维卡所属的联合王国的势力方压了一头。 要抢在他们结束战斗之前收拾掉重战车型。 在场的几个86皆是这么想的，冷枫飞也似的带着凌悠杀回去，路上挂着和戴应的知觉同步，方便交流情报。 戴应向冷枫叙说重战车型的做法，并不难理解，关键在于短期内他们拿重战车型没办法。 长久磨下去赢得必然是他们。 要解决的问题只有如何破掉流体金属的防御措施。 围住重战车型，不让任何一个「军团」有靠近的可能性，更是不给重战车型一丝一毫被救走的机会。 牧羊人的珍贵程度还是很高的，「军团」不会轻易地放弃它。 冷枫和凌悠赶到，沉寂已久，只做被动防守的重战车型仿佛被唤醒一般，起了反应。 “怎么一回事？”话未出口，一道光芒闪耀在二人面前。 重战车型动了，它启动了背后的滑膛炮，在所有86注意到这之前对着措不及防的冷枫以及凌悠开炮。 下落的二人来不及闪躲，冷枫反应更快，操作「破坏神」踢开凌悠。 反作用力也使得冷枫的「破坏神」一起弹开，翻滚在地面上，不知多少圈之后，停止了继续翻滚。 捂着自己受伤的腹部，冷枫怨恨的看着重战车型，连续的翻滚对伤口造成了反复的碰撞。 鲜血再度渗出来，一层衣服好像顶不住了。 少许流体金属流到机体旁边，舍弃了防御也要把他杀死吗。 看样子他还是蛮重要的人物，这样想着，冷枫尽力操作，想要让「破坏神」站起来。 失败了，受伤的他掌握不了最基本的平衡，自己能安稳坐在这里已经不错了。 流体金属慢慢延伸，逐渐抵达冷枫的身边。 然后停下来，并很快回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冷枫抬头远望，依稀看见凌悠那架「破坏神」手持高周波刀和流体金属作战的身影。 戴应等86找到时机，从各个角度开始发动攻击，彻底让重战车型不能自顾。 已经结束了，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是失败了，不能参与到与重战车型的最后一战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如果有机会的话，冷枫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亲手杀死重战车型，自己送走前辈为好。 也罢，就算是做不到，能亲眼目睹它的解脱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眼睁睁看着围攻的激烈程度越发的深，冷枫几次要起来，结果只是给自己变得难受。 突然，凌悠不知道哪一下没能站稳，脚底被流体金属抓住，一把打飞出去，眼看着流体金属便要刺过去。 冷枫再一次试图起身，神奇的是，这一次他好像受到一股力量的扶持，起身的异常顺利。 背部滑膛炮发射，阻止了流体金属进一步攻击凌悠。 而冷枫一路奔驰，抢在流体金属回防前近距离接触并对其发动攻击。 伤口还在疼痛，眼前也一阵黑一阵明，冷枫不去在意，当务之急还是杀死重战车型。 来到它的前面，冷枫似乎看见了那个人的样子，黑洞洞的炮口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静静的摆在那里。 冷枫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可那猜想没有验证的机会了。 爬上重战车型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到核心处，半路上填装好的滑膛炮蓄势待发。 在那之前，重机枪扫射一遍。 右手小心的操纵着滑膛炮，左手紧握着那只手枪。 此刻的感觉有些微妙，冷枫站在那里，看着平躺在地上卸下所有防备的重战车型。 他举起自己的手枪，对准躺在那里，只有半截的前辈。 “没错，冷枫……就是这样的……你，早晚会习惯的，若是能让你适应这个……我的死也是有价值的。” 对准半截的前辈，颤抖的双手难以抉择。 真的要开枪吗？ 那时的冷枫反复问自己，至于他当时到底有没有开枪，他早就忘记了。 不过，过去和现在在这一刻重叠。 冷枫坚信，那时候的他，一定开枪了。 “砰。” “轰。” 记忆里的枪声与此刻的炮声重叠，也许他们本就是同时存在的声音。 第74章 风起，人亡 头脑昏昏沉沉的，再也提不起精神。 “嘀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滴落到地上，微小的声音传到冷枫的耳朵里，听起来应该是液体。 睁开眼睛想要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莫不是伤口又一次开裂，止不住的要出血了吧。 没有力气，整个人只是趴在操纵台前。 当他睁开眼睛，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还是朦朦胧胧的。 “唔……”冷枫完全使不上力气了，方才凝聚出来的些许意识，转瞬间便化为乌有，只能感受到毫无意义的疼痛和身体的轻浮。 恍惚间，冷枫好似听见了什么声音。 难不成……这重战车型还装配了自爆的程序吗？ 以前的冷枫就听说过这件事情，如今才想起来，看上去好像有点太晚了。 按照现在的这个状态，哪怕是其他的86一起过来救他仍然无济于事。 倒计时逐渐被播报出来，也不知道这个播报有什么意义，还能是让敌人知道你要自爆来及时撤退吗？ “十。” 老套的倒计时方式，冷枫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在好几本故事书里看见过类似的剧情。 不过现在也忘记的差不多了，那些记忆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反正他不久就要死了。 “九。” 他死了之后他的队友会记得他吗？应该会吧，当初他可就是抱着这样的心理去培养莱卡的。 如果他都不能继续记着冷枫的话那可真是受挫了呢。 “八。” 走马灯开始了，但好像有些奇怪，冷枫的过去和一片空白差不多。 实际上也是这样的，日复一日的生活大多千篇一律，强制收容所之前的记忆由于过于久远，忘却的几乎是一干二净。 这样的情况下，假设有健全的记忆出现在这里还是蛮奇怪的。 “七。” 意识变得更模糊了，身子软趴趴的。 “六。” 嘀嗒的流水声没有停止，斜眼向地面上看，目光所及便是一丝鲜红。 那用来缠住伤口的衣服大概也被挣开了。 “五。” 再也挺不下去了，这里就是极限了，这死前的自爆也不怎么样，甚至还不如他自己因为伤口而死来的快。 倒是有些口渴了。 有没有水，好想喝口水…… 迷蒙之中，冷枫的意识像是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他蹲坐在墙角，冰冷的墙壁温暖了他的后背，低着头，手指在地面上划来划去。 这片空间安静到了极点，除了冷枫自己的呼吸声，再无任何声音。 “哒，哒，哒。” 一阵富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微微向前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对干净的鞋子。 再稍微抬起头，一个近乎是刻印在大脑里的身影出现。 哪怕至死，冷枫仍能记得这个身影。 背着光，看不见对方的脸，这也不错，因为这样冷枫不必和对方对视，同样感受不到对方的视线。 对方微俯下身子，伸出自己的手：“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大家一起说，我们86就是应当互相帮助的。” 死死盯着这只手，冷枫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他的眼睛上让他看不清正常的事物。 “我……”语调在发抖，不知道是畏惧，还是其他，“前辈，我没事的。” 这个独特的称呼震了对方一下，他叹息一声：“冷枫，你没必要一个人憋着的，若是一直这样，你内心早晚要出问题的。” 没有回答。 “以前开始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这话让冷枫缩起身子，手臂抱住双腿，“我也是的，没能发现冷枫你居然是这样的，还是我的过错，那时候不应该逼得你那么紧，让你犹豫的不能下手。” “没有的……没有的……”冷枫无力的辩解着什么，可他却不清楚自己要辩解什么。 “也是，这不是你我任何一个人的错。”强行拽起来冷枫，他这么感慨道。 被突然拽了一下，冷枫一惊，可这由不得他。 “现在怎么样了？”自然而然的问道。 这样的问题冷枫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答起，况且这问题属实是有一种父母问话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对于冷枫来说还是太过于奇怪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问题过于宽泛，对方重新缩小内容：“简单说一下和以前相比，现在有什么不同就行了。” “比如有没有谈女朋友呀，还有在新的国家有没有遇到什么新奇的的事情呀之类的。” 冷枫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对方，然后摇摇头。 “真是乏味的生活，”对方嘴角抽搐一下，表现的不太满意，“既然这样，你就更不能死了，大好的生活还没体会到呢，再者……”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摸了摸冷枫的头。 值得一提的是，冷枫的头发非常丝滑，摸上去的手感很好。 没有反抗，只是愣在原地。 “在我成为「军团」的时候，我遇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牧羊人。” “他的名字好像是什么诺赞，总之，他一直对自己的弟弟抱有愧疚。之后听说是被一个86亲手杀死了。” 冷枫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人的生活还是有很多种方式的，不必非要把自己禁锢在某个囚笼里，如果你非要因为我而停滞不前的话……” 他停顿了几秒，然后说道：“那我现在命令你，继续好好的去享受生活，活下去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脚步轻轻。 而冷枫想要追上去，可越是努力，自己和对方的距离仿佛就越远，好似自己的行动是在远离对方一样。 “等等……”嘴里急迫的述说着，然而声音意外的小。 “轰——” “咚。” 与爆炸同时发生的，是一团包裹着一架「破坏神」的流体金属坠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包括86在内的所有人都异常的惊讶，这样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一码归一码，多么惊讶依旧改变不了冷枫需要救助的事实。 在流体金属快速散去，在地面上化作一坨的时候，一拥而上的救助的人员已经流利的打开「破坏神」，取出里面的冷枫。 第75章 逝去的一切 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冷枫手里握着那把由前辈赠与他的手枪。 记不得他已经拿着这把枪辗转多少个基地了，总之，队伍的更换对他来说已然成为了和吃饭喝水一般的习以为常的事情。 就像是没有人会特意去记住自己吃了什么东西一样，冷枫也不会记得自己过去的时光。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逝去了似的，永远的消散在记忆的某一处。 于是，冷枫不得不怀疑起了一个问题，这一切真的值得吗，为了共和国的利益和那不知所谓的尊严，拼上生命的战斗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怀疑着一切，否定着一切。 毕竟共和国必然会在不久的未来因为自己的愚蠢行径而灭亡，他们86的所作所为都会一同消失。 是时候该结束这些无意义的闹剧了。 打开保险，双手微微颤抖着，人体最本能的求生反应告诉他不要死。 可是他意已决。 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身影从背后扑击过来，猝不及防的一压，让手枪险些脱落。 为了避免意外，冷枫重新关上保险，转头仔细看向来者。 灰白的头发外加上焰红色的瞳孔，不出意外大概是哪个白系种和焰红种的混血种。 这样的86定然是处于歧视链的最低端，不会有人愿意主动和她这种颜色的人接触，或者她受到迫害就算是不错了。 再细致的打量下去，比较显眼的地方在于手上的那一对本子和笔。 按理来说，能识字写字在86之中真不算是非常少见的种类，很多86都被他们的监护人报以可能回去成为正常公民的期望，在私下组建成的学堂里学习过。 然而尽管如此，仍然不会出现哪一个86平日里一直拿着书与笔的情况。 他们又不是什么文人墨客，不需要一直去读读写写。 这样的情况放眼一整个86战区都是一样的，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特例，平常能活下来就足够尽力了，怎么可能有多余的时间搞这些东西。 闲情逸致什么的在86战区就是废纸和浪费时间，不如去休息一会来得实在。 令冷枫惊讶的是，对方居然没有说话，反而是打开本子，翻到她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一页。 『好久不见了，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认真读完上面的字迹，冷枫只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自己明明对眼前这个少女毫无印象，怎么就突然来一句好久不见，还问是否记得她。 更奇妙的是，为什么不直接说话，还要用 写字这样的低效率方式，总不可能她不会说话吧。 有些怪异的笑了笑，心里觉得不太可能，真的有这种身体缺陷，不大可能活到现在。 充其量就是什么恶作剧吧，没想到还能有人在86区有兴致开这般的玩笑。 逐渐理清思路，冷枫先收起自己的手枪。 为了保证不会误会对方的意思，造成什么尴尬的景象，冷枫决定先回忆一下自己过去是不是真的和她遇见过。 自进入强制收容所以来，他通常都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除了那时的邻居，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产生任何交集。 至于参军之后，那更不可能了，他更换基地的频率高到连他都不能准确的记得自己去过哪里。 甚至有些时候他前脚刚离开，后脚那个地方就被「军团」攻陷。 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眼前的少女是谁。 云里雾里的冷枫还是选择先询问一下：“那个……我们认识吗？” 也许是早就抛弃了那段记忆，反正冷枫下意识的忽视了在第一区的时候的生活。 听到冷枫这么一说，对方相当的沮丧，蹲在地上用笔戳地面。 莫名其妙的动作，这令冷枫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见过。 白发，红瞳，经常拿着纸笔，还疑似和他认识…… 记忆被衔接起来，久远的些许片段忽然出现，循环在大脑里播放。 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片段，可这足以让冷枫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小心地问向对方，心中答案已然浮现。 对方抬起头，眼神中隐含了些许希望的光芒，还夹带了一些可怜的感觉。 冷枫移过视线，不与其对视。但心中仍一直在意着，那眼神也被一同刻印进脑海里。 她没有在意冷枫的小动作，而是高兴的起身，走到冷枫面前，工整的在本子上写下一个“是”字。 好吧，不用继续猜下去了，名字有些忘记了，不过那不重要。 只要能记得对方是谁便足够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再次相遇，冷枫有点意外。 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由于她的缘故，冷枫第一次开始正式的审视这个基地。 破破烂烂的环境和其他基地并不大的差异，共和国提供的东西突出一个能用就行。 让人不适的地方在于那周围不怀好意的视线。 估计是因为靠近他的那个少女吧，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这个冷漠无情的人的恶名远扬在外。 不过仇视归仇视，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再次打量一下凌悠，最起码只从表面上看，她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迫害。 略有消瘦的身形在86之中只能说是标配，没有哪个86不是这样的，共和国的合成食品顶多能支持他们正常的和「军团」战斗。 叹息一声，冷枫离开并平淡的说道：“看样子咱们都不是那么受待见啊，走吧，好歹也是个伴。” 少女挺乐意跟上去，远离其他86的目光。 回忆戛然而止，冷枫只记得自己当时向着落日的方向而去。 然后便是一片黑暗以及……强烈的光亮。 熟悉的天花板，应该是他刚到联合王国时住的那家医院，也不知道房间还是不是那间。 一睁眼，戴应站在旁边高兴的说道：“哟，醒了，怎么样……” 冷枫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直接扭过头，那个人希望自己自己一睁眼看见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同性。 “嗯？”凌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对着冷枫微微歪头。 第76章 醒来 “喂，”戴应看上去不太满意，怎么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明明我可是出力帮着把你那架「破坏神」抬回来的。” 冷枫没有理会，继续躺在床上，又闭上眼睛。 莱卡补充一句：“对了，维卡告诉我们，现在算是短暂给个休假，等过段时间就有我们忙的了。” 休假，可是他们除了之前参与过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之外也只负责消灭过重战车型吧，冷枫觉得奇怪，他们的付出的那些大概还不足以获得休假吧。 难不成后续的那段时间里会非常忙碌吗？ 所有他问道：“那他们呢，联合王国总不可能全部放假吧，其他人在干什么？” “我知道，”戴应插话，“据维卡所言，他们似乎是忙于和其他国家寻求支援，打通通道，我们和重战车型的战斗就是为了这个目标。” 和其他国家建立联系，还有哪些国家还没灭亡，冷枫不知道，至少不会是共和国。 按照联合王国方面从他们86这里得到的刻板印象，他们肯定认为共和国是个从掌权者到最底层腐烂到极点的国家。 虽说事实也是这样的，故此他们怎么说都不会去浪费兵力打通和共和国之间的沟通通道。 “现在还有其他国家吗？”思考再三，选择直接发问，冷枫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提问机器。 “怎么可能没有了，”戴应挑眉，来回走几步，“顶多是他们的处境艰难一些，灭亡还不至于。” “呼——”长舒一口气，冷枫尝试做起来，然而被戴应按住。 “不可，你的情况要正常活动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是轻微的运动，你现在依旧做不到。” 咬一下嘴唇，冷枫半摆烂式的躺回去。 他当时大概真的不应该去硬留着伤口去打重战车型。 不然不能沦落到如今这个死不了还动弹不得的难受的景象了。 “既然无事，”木槿拎着莱卡的后颈，像是提小鸡一般，“我们走了。” “嗯。”冷枫点点头，表示答应。 因纳跟着走上去，而戴应在后面解释道：“维卡给了些闲钱，他们打算趁着这个少有的假期正好体验一下人类该有的生活。” “碍于你的伤势，大家决定让凌悠守着你，我们就先离开了。” “喂，”这次是冷枫的态度表现出不太满意，“你们走我无所谓，可是为什么偏偏把她留下来。” 戴应崩起一张脸，毫不在意来自冷枫的抗议，把莱卡推出去之后走出房门，临行前对冷枫使个眼色。 待房门关上，莱卡还是觉得不太好：“话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他自打这个提议被提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犹豫，在86区的那些流言终究只是流言。 说到底，他们两个只是经常待在一起罢了。 “他们两个的事情我们没办法参与，仅仅给他们两个一个独处空间，有没有特意的做什么。”戴应耸耸肩。 木槿继续拉走莱卡，声明道：“我们就别管了，赶紧走吧。” 说回冷枫这里，他略有无语的看着戴应的离开。 那些人脑子里想着什么东西他还是了解的，无趣的想法真是受够了。 凌悠和他差不多，呆呆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在心里暗自思考着什么其他东西。 他们的理由未免太过于拙劣了，以至于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来他们的想法。 看凌悠仍有懵圈的表现，她似乎也不知道那群人的计划。 冷枫左手扶上额头，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清楚自己应当去做些或者说些什么。 轻轻碰一下冷枫，凌悠在本子上写道。 『他们……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我感觉在86区的时候他们还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冷枫手指轻敲着床板，“那时候的他们还收着点，现在是彻底发疯了。” 扫了眼周围，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监听的设备。 不知道为何，在这个特意被设置的环境下，冷枫反倒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无论说些什么都会感觉到奇怪。 好像是这样做就遂了他们的愿。 眼睛直视前方，寂静的氛围越发的浓郁。 安静到像是进了墓园似的，凌悠坐在一旁，趴在桌子上，大半张脸都埋你手臂的臂弯。 忽然，冷枫感觉到什么。 左手一摸，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多出了一份的实感，再仔细感受一下，和原先差别不大。 兴许是在救治的时候顺便安装上的这个耳朵。 反正联合王国确实是记得他的那个要求，属实是不错。 尤其是和共和国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 “凌悠？” “嗯？” 冷枫想起来了梦中自己的回忆，不禁有些唏嘘。 “话说你还记得以前，我指的是强制收容所之前的事情。”那些事情早就潜藏进冷枫的记忆深处。 反复回忆仅有几个模糊到忘却了细节的片段，甚至于那时发生过什么事情都是记不清楚。 “啊……” 凌悠把脸从手臂里抽出来，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端起本子，手中拿着笔在上面点着点。 尽力去回忆了好几分钟，最后的结果只是搞头。 果然，谁能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啊。 心里不得不吐槽初见时凌悠的莽撞，光是凭借着看着熟悉和还有点印象就冲过去认人。 也不怕认错或是对方不认的情况。 想到这里，冷枫想要调侃几句，可话还没出口，被打开的大门就打断了他的兴致。 维卡探头，然后看见了正在交谈的冷枫和凌悠二人。 “我是不是来错时间了，你们全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维卡关上门，做出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蕾尔赫拦住维卡：“殿下，我们都来这里了为什么还要再离开。” “闭嘴，七岁小孩，你可不懂这里面的道理。” 蕾尔赫显得有些无辜。 就在维卡准备带走蕾尔赫的时候，凌悠从房间里走出来。 “啊，你好，那个……” 维卡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无言的凌悠拉进房间里，而蕾尔赫见状跟着走进去。 第77章 再遇见 和冷枫这边分开，他们这些86也不是无处可去。 戴应没跟着其他走，他自己有自己计划的去处，而且其他的86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没必要打扰他们。 再度回到之前的那个广场，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原本在这里的那些人还在这里，原先不会经过的人同样没有经过这里。 一样不变的还有那位的演讲。 看见戴应，他也不像是最开始时那么慌张，而是不紧不慢，继续他那没有听众的演讲。 不着急听这个冗长乏味的演说，戴应却是来到一旁，看那小孩子之间的玩耍嬉闹了。 和平日里的打打杀杀相比，这小儿的打闹看起来也是极其的令人放松。 随意的挥拳和可笑无比的动作，在戴应这种人的角度来看就是毫无争议的儿戏，可在和他相同的等级的小孩子看来，这就是难以战胜的存在。 说不定，他们和重战车型的争斗在某些人眼中便如小孩子的玩闹这般少智。 几个小孩子仿佛注意到了这个一直看着他们游戏的怪人，跑过来围住戴应。 “大哥哥，你一直在看我们吗？”极具童真的问话，不加掩饰的提问直接表达了他们的想法。 “当然了。”伏下身子，摸了摸问话的孩子的头。 那个小孩是急忙躲避，不愿意被摸到头。 只是可惜，一个只和同伴打闹的小孩子挣脱历经战斗的86还是有些难度的。 被抓住肩膀，往回拉走之后头部猛的传来一阵力道。 戴应收了些力气，对于小孩子没必要那么粗鲁，用上全力去摸别人的头大概率也会因此被记恨吧。 这不轻不重的力道放在小男孩的头上，引得他即是“哎呀”，又是“哇呀”的叫着。 富有喜剧感的场景让在场的其他小孩子都纷纷嬉笑起来，最后就连被摸头的这位小孩子都开始笑了。 真好呀，感叹于孩童幼稚可爱的性格，戴应把手拿下来，转而拍了拍那个小孩的后背。 “好小子，走吧。” 这么说完，那小孩就在懵懂之中被众人推回到人群里。 他的身边还不时有其他的孩童装腔作势的模仿戴应刚才的那句话的神态。 有些是故意扮丑，再度在孩子里引发一阵哄笑，其本身因此也显得格外的自豪。 另外还有孩子学的是一个惟妙惟肖，这类人在引起哄笑的同时还能得来大量的称赞呢。 戴应不气恼于自己成为了儿童之间的玩笑，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之间的玩闹，心里积攒许久的压力在此刻灰飞烟灭。 小孩子的生活还是好啊，不用担心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似乎说这句话的同时戴应也忘记了自己本来和他们一样都是未成年人，不过这86身份让他们忘却了自己还是个少年。 继续观望眼前的景象，戴应沉迷在其中，抛开所有的思维，只把自己当做他们之中的一部分，放纵，休息自己的大脑。 戴应从未感觉到过如此简便，有效的放松方式啊。 入迷的看着小孩子们，不知不觉间，一个人摸着路走过来。 那是加尔蒙特，他轻轻拍了拍戴应的肩膀，把他从孩子们的打闹之后唤醒。 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结束了自己的那个稀烂的演讲，反正他现在是无事的状态。 戴应连续退后几步，上一次的误会还没忘记。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和这群小孩子混个脸熟，等到多遇见几次就差不多熟悉了。 至于加尔蒙特……戴应本人不是很乐意去配合他的那个演讲和那个理念。 况且他的那个东西真的没有人听，他去帮忙仍然只会落得一个单人观众的演讲。 看见退后的戴应，加尔蒙特不得不解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空白无力的解释，这让戴应根本不能去选择相信他，毕竟口说无凭，瞎编谁还不会呢？ “啧，怎么和你说呢，”加尔蒙特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我怎么能让你相信我不是你想到的那样，我总不可能……” 没有继续说下去，戴应只是向后又退了几步，不信任的感觉溢于言表。 几个小孩子从身旁跑过去，他们的玩耍和这二人毫无关系。 也罢，加尔蒙特不再纠结戴应对他的看法，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也不是 。 事实胜于雄辩，最后结果不会欺骗他们。 他又不一定非要自证。 想明白的加尔蒙特干脆不再解释，伸手指了指旁边搭建的演讲台。 又是一份邀请，戴应跟过去，加尔蒙特的态度已经表明他是什么一情况了，再去细究下去就只能徒引人厌恶。 跟着走进去，里面的构造和布局和上一次来看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光是几个控制台的位置就发生了改变，在原位置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戴应从未见过的东西。 猜想那大概也是用来控制台子上事物的吧。 虽然没有人听他演讲，可他的准备工作意外的充分。 颇为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这些机器，说着一大堆戴应听不懂的名词，应该是在说明他的这些东西多么厉害。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加尔蒙特并没有继续去向着戴应接着述说自己的理想志愿什么的。 也没有在多去闲扯什么自己的理念是怎么怎么样，有多么得先进，是什么现在的联合王国无人提出的新的观念。 这一次的他放下了侃侃而谈的机会，给戴应拽了一把椅子。 接着缓缓开口：“上一次的我说了那些话，向你解释了自己的志向，那么，现在你也应当和我讲讲你在军中的生活了，另外你在战争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 把问题抛给戴应，听了此话的戴应还有些犹豫。 “如果实在是不愿意说，或者是涉及到机密问题就不必说了，我并不强求。” 加尔蒙特继续补充自己的话，而戴应也停止了犹豫，迅速地做出决定。 身为队长，他对于某个事物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第78章 理想与现实的交织 戴应笑了笑，他的过去他敢说，就怕加尔蒙特这个家伙不相信。 坦然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当然，”加尔蒙特答道，“我这个人还是很真诚的，尤其是对于你这样能够理解我的人。” “我也见过不少军人，有时大着胆子和他们旁敲侧击的说明自己的理念，然而他们大多不感兴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理解我的那个理念。” 放松自己，半个身子搭在椅子的靠背上。 他心里简单组织一下语言，说道：“非要了解我参军时的经历，那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你之前提到过的一样「东西」了。” 加尔蒙特一愣，一时间没想到自己提过的什么东西能和他的过去沾边。 按照年龄来看，戴应不像是见过联邦革命的人，难不成他还听过别人说有关于他的那种理念？ “说出来你应该是不信的，我来自共和国。”看着加尔蒙特难以置信的样子，戴应不加掩饰的说出来。 联合王国还没有公布关于共和国残害86的信息，甚至连共和国本体的消息都遮掩起来。 估计要等到和联邦等国家建立起联络之后才会初步向民众公开消息。 而背后拥有贵族家庭的加尔蒙特自然是可以得知共和国的真相。 只有身为知情人的他，此刻才能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到底多么的沉重。 现在，能从共和国前来的人只有一种。 86，相传是在共和国被欺压的有色人种的统称。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被强制征兵，作为抵御「军团」的入侵的全部力量。 在共和国方面的歧视下，他们的军备同样简陋到难以置信，就连联合王国的科研人员第一次看见之后也是大为惊奇。 故此，他们往往也掌握着一般的军人不可匹敌的技巧和战斗方式。 眼前的戴应没想到就是来自共和国的86之一 加尔蒙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怪不得当初他的反应那么激烈，兴许这是和他的过去有关。 眼神中多了几丝怜悯，戴应却不在意对方态度的变化。 “如你所想，我是一名86，”他看了一眼远处奔跑的小孩，“在我参军之前，我的监护人是一个烂好人。” “他是一个白系种，据他所说职业是老师，不过是已经被革职的老师，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误。” “后来呀，就是共和国开始施行种族制度的时候了。” 正说着，天上遮蔽住阳光的阻电干扰型落下来几只，像是在为了戴应的讲述做听众。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86被强行从人类居住区撤离，来到那所谓的第86区。可笑的是，这老家伙不顾自己一大把年纪，说着什么狗屁公平就跟着一起来到了86区，拦都拦不住。” 戴应闭上眼睛，细细回忆起曾经：“来到了这里之后，他不仅和那些86处好关系，还教我各种东西。” “什么识字啊，课本上的各种道理和他自己总结的人生经验，通通交给了我，不带有一丝的保留。” 加尔蒙特已经想到了戴应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叹息一声，表示自己的敬意。 “他最经常和我讲的，就是他理想中的共和制度，天下大同，人们能和平的生活在一起，真是可笑。”戴应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坐不住了。 看来这就是戴应理解加尔蒙特的原因了，自少时便不断的被人灌输这样的理念，任谁的思想都将形成定式，并逐步向那边靠拢。 “真是太可笑了，事实早就明摆在台面上，他的理想早就失败了，不是吗？” “共和国不会是他想要的模样，现在不会是，将来更不会是，可他偏偏坚持着自己的那个歪理，还企图把这个东西传承下去。” 走到外面，加尔蒙特走过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往后戴应没有多说，他的情绪有点激动，掺杂的个人情感太多了，之后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继续讲下去了。 因为那之后的故事大多乏味无趣，不会是加尔蒙特想听的理由。 深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没入体内，换走了过去留存的浊气。 心情缓和些许，凉风吹过去，这股凉意使得戴应本人清醒了不少。 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闲步在广场上，眼神扫射着正在游戏的小孩。 加尔蒙特和他不一样，他对这些小孩子的兴趣缺缺，目光寻找着有可能能“传教”的目标。 “对了，”戴应突然提到，“在得知了共和国的案例之后，你还会继续你的理想吗，事实表明了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抛出自己的问题，若是加尔蒙特能回答这个问题，戴应大概不会那么反感这一理念了。 听到这个问题，加尔蒙特反而有些自信，似乎是等了这个问题很久了。 “这个问题不必多想，”充满着希望的回复，“既然目前的结局看不见希望和成功的未来，那就由我本人亲自来创立一个可能性。” 他那义正严辞的话语令戴应有些恍惚：“由我，来创立一个成功的可能性。” 若是他还在世的话，或许也会和他一样这么说。 若是他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和这位有着诸多的共同话题，一起去探讨未来的可能性。 可惜啊，左手臂搭在额头上，戴应远望着高空。 虽然阻电干扰型挡住了天空，但是依旧挡不住真正向往蓝天的目光。 就像是加尔蒙特这种人一样，用自己那过度的理想化去尝试改变这个现实的世界。 有的时候，其实戴应还是蛮想要看看，这加尔蒙特期望的理想世界和现实交织在一起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想着，戴应打算离开了。 “下次再见。”他这么说道，也许下一次还是在这个广场相见。 加尔蒙特摆摆手，不再做挽留：“嗯，下次见。” 公交车驶过，戴应掏出一枚准备好的硬币，上去投币离开。 目的地是医院，冷枫的所在地。 第79章 木槿 和有着准确目的地的戴应不同的是，木槿他们完全不知该去何处。 随意的在街上闲逛，大有一种刘姥姥进荣国府的感觉。 街边的店铺林立，然而他们这些86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欲望对于这些东西。 衣服鞋子够穿就行，日常用品军队统一提供，不必单独购买。 不过维卡似乎提醒过他们，之后某些时候会有几次宴会，让他们记得去给自己定制一份看上去像样的礼服。 但这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着急完成。 一家花店映入三人眼帘，淡淡的花香散在空气中。 花店门口鲜艳的花丛令这家店铺从无数的店家中脱颖而出，靓丽的样子深深的吸引住86门的目光。 木槿看着门口角落的一株花，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 店铺老板走出来，对着有些好奇的木槿招呼道：“怎么样，小伙子，要不要看看呀。” “老板，这朵花叫什么？”木槿只想解开自己的疑惑。 他对花花草草兴趣不大，至少在86区的时候如此这般，更以前就忘记了。 “这个呀，”老板指着木槿刚才提到的这个花朵，“它的名字叫木槿，挺好看吧，而且还好养活呢。” 原本对此不怎么感兴趣的另外二人纷纷侧目，他们都挺好奇这个木槿名字来源的花长什么样子。 和那好奇心被拉满的二人不同，木槿倒是开始沉默。 这花的样子激起了他深层的回忆，他名字的来源也被这花而揭开。 老板没在意木槿的样子，以为他是在犹豫要不要买花。 故此他继续侃侃而谈，得意的介绍着他的这些花，还详细的介绍他们的习性和要求，同时不忘推销自己的特制营养液和土壤。 “怎么样，客人？”老板停止继续说下去，而是给木槿一个提问的空隙。 没有回答，木槿只是俯下身子仔细去观察这株木槿花。 看木槿的样子，老板不再说话，经营这么多年，遇到的客人数不胜数，什么时候应该热情，什么时候应该平淡他还是分的清的。 上面的木槿花长势不错，只是旁边的几株其他植物过于鲜艳，压的它看起来一般。 木槿终于开口：“老板，你这个木槿花怎么卖？” 听到这个问话，老板脸上的笑容更甚：“不贵不贵。” 详细的分析了一堆东西，还不忘算上他那个好土以及特制的营养液。 据说可以增加长势。 可木槿没有耐心听下去，摆摆手打断老板的话。 “走吧。”他这样说道，老板在后面有些着急，还想再说几句话挽留客人。 只是木槿确实要走，他再怎么挽留也留不下。 看清楚这个事实，老板也彻底不再挽留。 万一他继续打扰下去，给对方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那下次他可能就不会再来，或者还会和身边的亲朋说起这事。 那时可就亏大了。 计算好利弊得失，老板走回店去，木槿他们也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企图找到什么东西消遣一下。 “话说木槿你很在意那个花吗。”莱卡问道，木槿的名字和那朵花相同，说不定之间还有什么联系。 因纳也倍感好奇，探过头看着木槿：“是啊，难不成你的名字来源就是这个吗？” 回想起他的识别标志，当初只是简单的画了一团花。 木槿还是没有说话，他在回想过去的那些时光，可他又不敢再回想下去。 人体是有自我保护的机制的。 当遇到某些难以接受的事实，大脑就会自动屏蔽或是对那事实进行修改。 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此时试图回想起不愿接受的过去的木槿便触及到了自己的保护机制。 “唉……”叹了一口气，木槿停在原地。 应该是触及到他不愿意说的东西了。 见此情况，另外二人也不多说什么了，每个86心里或多或少都有几个自己的逆鳞。 他们知道还是自己不能瞎说话的。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木槿尽可能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记忆里不能接受的东西还不少，至少不是现在他能接受的，所以就让他们一直留在那个记忆里吧。 不必再去回想那些东西，而是选择躲避吗。 木槿思考一下，回头问另外二人：“如果我在屋子里养朵花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怎么会反对呢？”莱卡抢先一步答道，“我们一般都是对这个事情无所谓的，在86区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因纳跟着点点头：“其他的86大概想法差不多。” 得知了其他86的态度，木槿没有犹豫。 莫名的，他就是很想要去买下那朵木槿，仿佛那株花和他的渊源颇为深厚一样。 回过头，大致准备了一下钱的数量，木槿向回走去。 这就是他的选择了。 …… “所以这就是你拿来一朵花的理由？”冷枫极为嫌弃的看着木槿和他手上那盆花。 因纳后撤几步，不与他们为伍。 莱卡倒是帮着说了几句，只不过那几句话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冷枫按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本来就因为伤口搞得我头疼，你还整这么一个……东西来给我添堵，花的味道我是受不了。” “而且和你自己名字有关的东西放你那里去，微卡答不答应是他的事情，你要是在我这里放的话还是放棵枫树。” 微卡正好在那边坐着，表情完全一副“我没意见”。 至于戴应，他对着冷枫的话默默吐槽一句：“这里装不下枫树。” 无视了戴应的吐槽，冷枫单手捂住额头，无奈的躺在床上。 伤势问题，他依旧不能随便动弹，这个问题对于他的生活上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闭目休息。 懒得和木槿争辩事情。 冷枫的当务之急还是伤势，等他什么时候能养好伤，估计什么时候就是他们86可以出征了。 和最初一样，戴应遣走了包括自己和维卡在内的所有人。 木槿抱着自己的那盆花，小心翼翼的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莱卡在路上帮衬着，防止意外发生导致连花带盆的出问题。 第80章 追风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 值得庆祝的是，冷枫勉强算是能出院了，不必一直待在床上还是蛮值得高兴的事情的。 按着太阳穴，冷枫被搀扶着带出这家和他颇有渊源的医院，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可能继续回到这里重新度过“美好时光”。 维卡倒是提醒了他们，联合王国与联邦的通道已经被打通，联络也已经建立。 来自那边的支援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前来提供帮助了。 提到这事情，维卡显得神秘兮兮的，还告诉他们要好好准备一番，到时候和他一起去迎接这些支援。 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让一众86感到怪异的感觉。 难不成前来支援的人员还和他们有什么联系吗？ 虽然不理解，但该去办的事情还是要办到的，就比如重新熟练一下自己的「破坏神」，找回之前的手感。 要是等到临战斗再去上手尝试自然是来不及了。 更何况经历战斗之后，在不同维修人员的操作下，「破坏神」的样式同样会随之改变呢。 不过冷枫却被叫停，理由是大病初愈，再去做这些高强度的动作对身体不是什么很友好。 若是二次创伤，搞不好就又要把刚出院的冷枫抬回去。 其他人伤了倒没什么大事，毕竟他们大多可以及时反应过来，减少自己受到的损伤。 就算是那些人真的受伤了也不打紧，反正其他86都没什么严重的损伤，不怕二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依照各自的识别标志以及机甲的不同配置，86们找到自己的「破坏神」，上去测试。 冷枫一个人独自坐在旁边，无语的看着一架架的「破坏神」从他的身旁跑过去。 掀起的一阵阵的风还吹起了他那长的快要触及眼睛的一头黑发。 用手压住自己的头发，尽力不让他们被吹起。 然而这属实是无用功，联合王国改装的「9破坏神」机动性比以前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大大加快了速度的「破坏神」吹的风还是挡不住。 冷枫只能忍受着一阵阵风胡乱打在他的脸上，然后立刻吹散他的头发。 待到所有的「破坏神」离开仓库，凌乱的冷枫看了一眼自己的那架「破坏神」。 轻抚那上面的画有红枫的识别标志，冷枫没有选择自作主张的上去。 他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不应该做的事情不要瞎做的道理他知道的。 静静的走出去，随意找了一个不容易被波及到的地方，冷枫看着其他的86实验各自机甲的使用方式。 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浮上他的心头，那就是这个情况真的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吗，会不会有一天把这一切都彻底的终结呢。 摇摇头，打消这些想法，目前想这些东西还是太过于遥远了。 无视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冷枫继续观望着眼前其他86的动作，说实在的，平日里他们的习惯冷枫早就一清二楚，没什么值得特意去看的必要。 故此，冷枫轻轻起身，右手扶着微痛的脑袋叹息一声走回去。 …… “你要离开共和国吗？”看着眼前的这又一位军功累累的军官要离开，这位看上去官阶不低的军官感叹道。 依钠对着旁边的镜子扶正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勋章，正式的转过身。 他看着这位军官严肃的报告：“这并非是对于共和国的背叛，我已经重复过多次，前往其他国家是必要的。” 尽管知道自己的解释不能说服眼前的军官，他清楚共和国人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了。 然而他还是坚持不懈的解释着：“只有令其他国家的战线压力缓和，他们才可以拿出更多的兵力支援我们共和国，因为我们还有着他们所没有的技术，这是我们唯一的优势。” 孜孜不倦的分析着当前各国的详情，依钠坚信自己的行为可以带来共和国的兴盛。 “也罢也罢，”那军官大概听进去一些，“你们都走吧，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我和她们不一样，我的行为根本目的都是为了共和国更加长远的未来。”还在尽力的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那军官不再言语，只是转过椅子不去看依钠。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依钠的想法固然正确，可共和国真的可以坚持到他所说的那个时候吗。 未来，未来。 “唉……”长远的叹息着，叹息他们那遥不可及的，虚实不定的未来。 他们共和国真的可以有，真的配拥有未来吗。 依钠此时已经出去了，所以他也没听见那军官发出的叹息声。 街道上的事物和大规模攻略之前别无他样，人们照常在做着自己该做的那些事情，看不出来战争造成的影响。 但依钠知道，这只是表象，隐藏在表象之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现在的民众对于未来一直保持着一种恐慌，只差一个关键的点，这个恐慌就会被激发。 届时，不光是共和国，就连前来支援的人员都要一起遭殃。 共和国的覆灭也用不了多久了。 这样的事情是依钠不愿发生的，他要保持共和国的繁荣。 就算是回不到过去的辉煌时期，最起码也不能让共和国覆灭，这是他作为一个白系种，一个共和国公民应当做到的，最后的职责。 少部分闲散的86遵循依钠的命令停留在外面。 他们早就习惯了共和国人怪异的目光和充满恶毒的语言。 幸好碍于依钠的身份，没有任何一个共和国人敢上前真的对这些86做些什么。 “走吧。”冷静的下达指令，他们的目的地便是联合王国。 那个地方似乎也有其他86的存在，那就和他无关了。 他的首要目的永远是为了共和国的未来，他只会去做他认为的对于共和国的未来有益处的事情。 奔走的队伍踏在这片大地上，靠近的「军团」大多被手下的86击退。 他私下里联络过维卡，商议过支援的事项，所以他有着前往联合王国的准确的地图。 接着指挥着86们，调整前进方向，依钠远望前方，远望着那未知的未来。 第81章 会师 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经到达了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豪华。 君主专制的社会制度终究不同于共和制亦或是联邦制，特有的形式令这个国家绝大部分的资源都为王室所拥有。 被指引进专门接客用的房间，其房间装饰奢侈的程度变得更甚。 看上去王室的面子的重要性仅次于国家存亡。 蕾娜显得有些拘谨，就算她原本是共和国的贵族，她仍然没见过如此奢侈的摆设。 更何况她接下来要面见的还是对方的王室。 紧张的等待之中，房门悄悄被打开，一个年轻的身影大迈步走进来。 维卡一番落落大方的样子，坦然的对着这些来者微笑，自然而然的吸引住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 这便是他属于联合王国王室的特有的自信。 同时，由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维卡的身上，他身后的那些跟随的人还被忽略。 不过，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冷枫还在整理自己的军礼服，维卡给他准备的这一件未免有些宽大了。 没错，在他们和来自联邦的援军见面之前，维卡就派人给他们一人送来一套像样的军礼服。 说是等到和援军见面的时候穿上，正式的场合需要正式的衣服。 说是这么说，然而冷枫觉得怪怪的。 他确实是比其他的86矮了一点，但是为什么会出现特制的军礼服还要宽大的情况啊。 无奈的扯一下衣服，尽力让自己保持的正常一些。 幸好现在没人注意他们，总之他事后肯定要好好和维卡说道说道。 “久等了，诸位。我叫维克托·伊迪那洛克，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同袍了……首先，容我欢迎各位莅临我们的独角兽之城。” 维卡向那边进行自我介绍，说罢，转过身指了指冷枫一行人。 “他们是我的直属部队，你们可以叫他们86。”露出了恶趣味的微笑，维卡似乎很享受对方惊讶的模样。 打住这个话题，维卡开始向他们介绍联合王国的现状以及之后作战的简述。 同时还插入一些对于联邦利用他们事实的揭露。 煎熬的等待着维卡和对方的探讨，乍一看，对面的那些人也是一样的感受。 这种情况的对话只有领头人负责交流，其他人留在原地即可。 随着对话的逐步推进，蕾尔赫被叫进来，为这些来自联邦的援军展现来自联合王国的科技成果之一。 冷枫这些86早已见怪不怪，可和他们不一样，联邦的援军不知道这情况。 外貌形同人类，可内部构造大有特别的西琳属实是震惊了联邦的全体。 他们和一开始的冷枫他们一样，不能理解这和牧羊人除了样子外别无他样的「东西」究竟怎么能被接受并投入战场。 不能否认的是，西琳的投入确实是对于联合王国的伤亡率存在着极大的帮助。 毕竟和脆弱的人类不一样，机器西琳们不仅可以循环利用，降低人员的消耗，还能不加限制的随意的消耗在战场上，加大战斗时的优势。 商议事项的时间不长，或者说是珍惜时间的维卡强行把冗长复杂的环节压缩成了现在这样。 面对维卡在自我介绍环节卖出的关子，那些来自联邦的86也很识相的过来探清事实。 “你好。”戴应作为这边86的代表，走出来和对方交涉。 辛此时被维卡单独叫走，所以莱登代替他作为他们那边的代表进行交涉。 不过就算是辛本人在这里大概也不会很擅长这方面的事情吧。 这么想着，莱登也和对方打了个招呼，顺便用眼神打量一下对方。 这时候的冷枫往后躲，尽量不让自己显露在别人面前，只寄希望于快点结束谈话，好让他回去换身衣服。 可惜天不遂人愿。 “你这衣服怎么怪怪的？”赛欧不知何时绕过来，好奇的问向冷枫这奇怪样子的衣服。 呆立在原地，冷枫咬了一下嘴唇。 回头瞥了一眼说话的这个碧眼少年，冷枫故作镇定，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解释道：“只是做错了型号而已，等之后就能找个时间换了它。” 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可实际的冷枫内心尴尬的要死。 因为不好在这些外人面前发作，只能自己憋着。 凌悠凑过来，一只手按在冷枫肩头，半个身子附在上面。 86他们没少见过，早就习以为常了，可能够穿越战线来到其他国家的86不常见。 互通有无一下不是什么坏事，更好的了解也有助于促进他们之间的和谐嘛。 “她的名字叫凌悠，”冷枫提她介绍道，凌悠腾出一只手，微微摇晃，“我叫冷枫，是他们的副队长。” 副队长这个名号说起来一种莫名的怪异，和那边交谈甚欢的戴应相比，他这个性情孤僻一些的副队长多少有些异类。 “赛欧，这是我的名字。”出于礼貌，赛欧回应冷枫的介绍。 从冷枫的身上下来，凌悠在半空比划两下，指了指赛欧，继续比划着什么东西。 赛欧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凌悠在干什么。 冷枫看了半天，看明白了凌悠的意思：“她大概意思是向你问好，并问你有没有什么喜好。” 看着赛欧依旧不解的表情，冷枫再次解释：“她不会说话，一般用动作和文字表达自己的想法。” 经过冷枫这么一说，赛欧也明白了对方的状况，也友好的问了一句“你好”。 谈话的内容渐渐变得干巴巴的，有一种尴尬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交谈甚欢的戴应，冷枫不能不感叹对方的社交的能力不知比他高了多少倍。 再这么尬聊下去不是什么办法，明显感觉到赛欧不是很乐意这么尬聊。 “你这联邦时的生活怎么样？和在86区相比呢？” 无论是听上去还是实际上都是毫无疑问的答案。 再怎么样，赛欧都不能否认联邦对于他们这些86确实的提供了优待。 在那里的生活肯定比在86区好。 怎么看86区的生活质量都进入了生活的低端，哪怕联邦什么都不管也要好过共和国的待遇。 第82章 同源 既然已经提到了联邦对待86，那就绕不开联合王国对冷枫他们的态度了。 冷枫理了一下衣服，倒也没犹豫：“联合王国待我们倒是不差，平常不怎么限制行动或是其他，正常士兵的那些权利也都一应俱全。” 这确实是联合王国提供的待遇，没什么太大的特权，除了比较自由之外。 赛欧没说什么，一般来说，他们86本就不奢求什么特权，只要能正常的对待他们足够了。 而且真的给予他们特别多的特权反而容易让他们感到些许的不适和对于他们的差异的点明。 话题再度告一段落，沉默的气氛又一次覆盖过来。 眼神不经意间飘向四周，冷枫感到有些不太自然，他发现自己是真的不会和别人交流了。 大概是在86区的时候一个人太久了，就连在第一战队待过一段时间之后都依旧改不过来自己的习惯和行为模式吧。 见冷枫这个样子，赛欧也是无话可说了。 或许是个性不同，他只觉得冷枫的态度多少有点忸怩作态了。 “一开始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和辛差不多呢，现在来看还是大相径庭，”赛欧评价冷枫，“辛是我们的队长，他的另一个称呼你应该很熟悉，「undertaker」。” 这名字确实非常熟悉，可能没有几个86没听说过这位的大名。 怪不得冷枫之前看那个人觉得他的气质就不同于其他人，自带一股特别的感觉。 轻笑一下，冷枫说道：“是吗，难道我乍一看真的和那位死神的气质很相像吗？” 以前在86区的时候，在冷枫能听见的范围内，就曾经见过有几名86把他和远在东部战线的那个死神作类比。 只可惜那位死神从未光临过北部战线，没有几个86见过他。 而那些见过辛的86往往都没见过冷枫，致使他们之间的对比总是这样不了了之。 当然，冷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自认为怎样都不能和那个名声在外的死神作比较。 毕竟无论从名声上看，还是行为上看，对方定然胜过他不少，他可是早就臭名远扬在这些86之中了。 赛欧有些无语：“乍一看确实有些像，甚至你们都有一头黑发。” 赛欧不太愿意承认眼前这个别扭的家伙第一眼看上去居然和他们的死神相似，可没办法，事实便是这样。 他总不能歪曲事实吧。 象征性的微笑几下，冷枫记得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保持笑容。 说实在的，这表情整的他有些不太自然。 收起毫无诚意的微笑，赛欧觉得冷枫给他的感觉和辛更像了一些。 都是板着一张脸，还有一种生人莫近的距离感存在于他们之间。 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的凌悠此时开始表现。 刚才冷枫在和赛欧交流，这同样给了她时间去写东西。 轻触一下冷枫的肩膀，受到触碰的冷枫转过头，顺手接过凌悠给他递出来的笔记本。 『那个和你们一起来的白系种是什么来头，她莫非是一个共和国人吧？』 在冷枫念完这上面的话之后，赛欧的身体不由自主停滞一下。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预想到，谁会知道这里还有来自共和国的86呢？ 但真要去解释清楚这个问题，那可就麻烦极了，简略的去解释又一定成效不好。 86对于共和国人的偏见早就深入内心了，不会因为一句两句话而改变自己的印象。 他们一开始不正也是对于蕾娜的做法嗤之以鼻吗？代换过去，想必冷枫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接受蕾娜的这个情况吧。 这么一想，赛欧顿时有些犹豫，如果把事情从开始讲起，那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细讲下去的话，等他讲完估计其他人早都走了。 最后，赛欧干脆不再考虑这些事情。 简单解释一下便罢，反正等到后来他们肯定会理解的。 “蕾娜，也就是那个白系种，她确实是一个共和国人，不过她和一般的共和国人不大相同，她其实还算是平等对待我们的。” “嗯……”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其他的86，冷枫和凌悠都一样的感到奇怪和不适应。 共和国人对于86来说还是存在着隔阂，至少一时半会是难以消除了。 至于所谓的友善的共和国人更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情。 牙齿轻轻扣住下嘴唇，冷枫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今后要和共和国人共事的事情未免令86不怎么容易接受。 就连在86区的时候，也没说是天天看见共和国人并经常交流共事。 现在可倒好。 相较于冷枫，凌悠勉强能接受一点，她好歹还是有着半个白系种的血脉，不会出现特别的排斥。 尽管如此，蕾娜也是连那位死神都不排斥的人，兴许她有着属于自己的一技之长。 然日后和她的相处可能也会不是那么的困难吧。 恰好这时，莱登他们开始呼唤赛欧：“喂，赛欧，准备要走啦，联合王国这边要给我们安排房间。” 面对队友的呼唤，赛欧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冷枫僵硬的点点头，不知道赛欧是否看见了冷枫的动作。 凌悠拿着本子绕着冷枫来回走动，也许正在考虑着有关于蕾娜的事情。 “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不太对劲。”戴应关切的问道。 “到也没什么，”张口否认自己的状况，“就是那个跟着来的白系种是共和国人而已。” 本以为戴应他们会知道，可是他们却表情皆是一变。 估计是碍于交流过程中不适合说这么敏感的话题吧，他们没敢直接当面提出来。 虽然能从白系种以及军官的特征里大致猜出个七七八八，可真的落实这个猜想还是不太适应。 “你问了吗？” 冷枫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赛欧离去的发现。 一片沉默。 对共和国人的怨恨，对白系种的不满是深入他们的内心的。 让他们突然之间当面和一个来自共和国的白系种共事，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再者，这确实和以前不一样。 第83章 内心的阴影 就算是北方的联合王国，在夏日也不会继续受到来自冬日的祝福，不过假设是有「军团」的干扰就要另当别论了。 大片的阻电干扰型飘在天上，反射任何可能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上的光芒。 暂且告别了那群86，冷枫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身为队长的戴应理所应当的第一个说道：“那个共和国人……我们先不必去探讨她，等到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再说吧。” 率先阻断了其他人想要讨论异样的共和国人的可能性，戴应这么做也是出于对辛那些人的考虑。 再怎么说都是被86认可的共和国人，应该不至于像平常能看见的那群白猪一样恶心。 默认下这一点，他们都知道不能对一个人妄下定论。 “那么之后我们的目标就是和他们一起去讨伐那个「无情女王」了。”简单叙述清楚他们的任务。 其实戴应还是主要给冷枫讲的，在维卡说话的时候他明显注意到冷枫的心不在焉。 当然，心不在焉的可能不止冷枫一个人，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来给他们讲述清楚，以防后来他们遇到什么相关的事情还不知道详情。 端着好久未见的杯子，冷枫喝了口水，然后提问道：“那么，对面会出现什么新奇的型号吗，我记得维卡好像提到过一会联邦曾经分享过「军团」新的型号的数据。” 戴应犹豫一下，这事情问他可没有用，总感觉冷枫似乎把现在的情况和以前86区的时候混为一谈。 “这你就要问维卡了。”他不知道准确情况，具体事项还是要等到临战斗前才能明白。 论情报和信息，「军团」的封锁还是比较严格的，像是这样的事情不到临战斗开始前很难探知清楚。 杯子里的水见底了，冷枫只得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 和其他86不同的是，莱卡看上去挺兴奋的。 或许是过去被冷枫托付过类似的重任，反正他大概很憧憬这位名扬四海的无头死神。 他倒是蛮希望能好好见识一下这死神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在北方战线，不乏许多有关于那个死神的传闻，借着这个机会去问清究竟是真是假还是很重要且很有意思的。 算是可以理解莱卡的思维，只是其他人兴趣不大。 除了因纳。 她看起来对于这类事情一样感兴趣，看着戴应询问一下情况。 对于这些事情，戴应根本管不着，他只是队长，又不是他们的监护人。 虽然平常的他活的就像是一个监护人。 指明辛那些86的具体住处，戴应不多做解释和要求。 86之间估计会互相包容一些的吧，更何况那些86还是来自先锋战队的老牌86。 放下里面彻底空了的杯子，冷枫把刚刚剥开的糖塞到准备做什么动作的凌悠嘴里。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那次讨伐战斗呢，反正我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大致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吧，”戴应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联合王国已经受不了这些‘小蝴蝶’的干扰了，快点解决才是他们所希望的。” “嗯……好吧。”冷枫这么说着，不经意的吃掉一块糖。 再说到那莱卡和因纳。 在戴应告诉他们之后，迫不及待的他们就打声招呼并出去看看那所谓的死神究竟怎么样。 “啊？”辛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不太理解眼前二人的前来的原因。 莱登则是在一旁打趣辛：“你现在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名人了。” 辛不怎么在意这个名人的名号，或者他甚至嫌弃这有些麻烦了。 和无语的辛不一样，莱登对于此事很感兴趣，尤其是当着辛本人的面讨论他。 “我和你们说呀，”莱登毫不顾忌辛的目光，“这家伙别看他装的很严肃死板，事实上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比如他以前在86区写报告的时候可就是写自己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 “喂。”辛忍不了了，出言提醒拿他找乐趣的莱登。 莱登对此不怎么在意：“怎么了，辛，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难道你当时写的时候没考虑过现在的情况吗？” 也许真的没考虑过，在86区的时候大家都是连明天能不能活着都无法确定，更别说想到这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 “诶，还要写报告吗？”莱卡有些惊讶。 因纳点头同意莱卡：“我们在86区的时候可没见过我们队长或者副队长写过报告呢。” “是吗？”莱登也被这糊弄至极的样子吸引了兴趣，“共和国人难道堕落到连这个东西有没有都不在乎了吗？” 莱卡耸耸肩：“我们队长倒是一直忙于其他事情，那位副队长……他自己说过太麻烦了，不愿意写。” 可以想象冷枫当时的样子，但莱登似乎还没见过他们的副队长是谁。 赛欧这时候插上话。 “那人乍一看还和辛的样子几分相像。” “是吗？”说话的人是安琪，“真是想不到和辛差不多的人会怎么样。” “不一样的，那人接触一会就会感觉到他和辛还是有差别的。”赛欧解释道。 辛站在一旁，就这么听着他们谈论他和另一个人。 若是冷枫在场应该会感觉尴尬，可是辛不是他。 顶多感觉有些无语罢了，他并不会因为几句讨论的话而感到怎么样。 在86区的时候，他听过别人对于他的探讨可不少，和别人的对比也一样的多。 可蕾娜终于凑过来，和辛有关的事情她一直很关心。 莱登看了一眼辛，还是没把蕾娜和他的事情说出来。 眼前的这些86或许心里还留存着不少有关于对共和国人的偏见与不屑。 最少要等到一段时间之后，他们适应了蕾娜并且察觉到二人的关系再解释清楚吧。 眼神示意其他人心照不宣的他们都很自觉的没有提过和蕾娜以及阿涅塔等白系种的事情。 理由他们同样可以理解，他们都是86。 仅仅是讲述着一些辛日常的事情，莱登还是有些遗憾。 那件辛最有名的对话由于蕾娜的缘故还是没办法讲出来。 第84章 小皇帝 踏步在走廊里。 冷枫在戴应那里多待了一会，大概和他讨论了一些关于之后战斗的具体内容。 说来说去，实际上该怎么去做还是要看维卡到时候怎么样安排。 真是无用的讨论。 思维放在刚才的商议之中，冷枫完全没注意到另一个迎面走来的小孩子。 “哇。” “扑通。” 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了。 听声音和反应，大概是个人类，还是个小孩子。 下意识的低下头，一眼看见一个黑发红瞳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用手护着自己的屁股。 “呀，呀，”她泪眼朦胧的埋怨着，“汝这家伙，明明余已经给你让路可还要往我这里撞上去。” 真是麻烦的小东西，走廊这么宽，况且冷枫还走在墙边，难道她让路都没让明白吗。 奇怪的看着这个小东西，冷枫退后几步。 不必和小孩子计较什么，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虽说冷枫那个年龄在干什么早就忘的差不多了，估计比她好不了多少。 就随口应付几句吧：“嗯，抱歉。” “话说汝这人说话和做事怎么和辛耶一样哇，多说几个字或者伸个手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吧。” 自己站起来后，那小女孩不大高兴。 真是太麻烦了。 可既然对方都起来了，冷枫也没有把她推倒再重新扶一遍的理由。 关键是军营里怎么会有这种小孩子出没。 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冷枫疑惑的打量着这个小孩，审视的眼神盯得让对方发毛。 “喂，我说汝这个人呀，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女生，把别人撞倒不说，甚至还怀疑人家，真是不知道汝这样的人是怎么受到女孩子喜欢的。” 无视了这小孩子的叽叽喳喳和奇怪的自称，冷枫只想弄清楚她的身份：“小孩子是怎么进军营的？” “汝不要用问句回复余的话呀！”对方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似乎是冷枫的说话方式太招人恨了。 不过对方一直念叨并作为比较的那个“辛耶”。 莫不是那个死神，辛耶·诺赞吧。 真是奇怪的小东西。 她看上去不知道冷枫的心理活动，嘴里还在说着：“真是的，汝和辛耶真是一个反应……哇呀啊——” 话说到一半，一个身影强行打断了她。 “芙拉德利嘉，”辛拎着这个小家伙，有些无奈，“闹够了吧，不要再去烦人家了啊。” 没有说话，冷枫静静看着辛处理这位被称为芙拉德利嘉的小孩。 “抱歉，对你造成困扰了。” “无事，不过你就是那个辛耶·诺赞吧。” “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久仰死神大名了。” 完全没有营养的对话，芙拉德利嘉听得的都不太耐烦。 趁着二人刚刚结束对话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空档，她插话道：“冷枫，你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吧。” “！” 回头看了这个小孩子，芙拉德利嘉也意识到自己问话方式欠妥。 不去在意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万一是其他人和她说过呢。 “我的名字叫做冷枫，是来自联合王国的士兵。”简略的自我介绍一下，至于86的事情就忽略吧。 说那么多的东西太麻烦了。 “我的名字是芙蕾德利嘉，”挂在辛的手上，她也进行自我介绍，“如你所见，我是来自联邦军队中的一个特别的组成部分，你可以把我当做吉祥物。” 其实是吉祥物也好，其他什么东西也罢，冷枫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想要理会她。 战场又不是儿戏，除非要让小孩子亲自上场，不然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了。 微微颔首，冷枫快步离开这里。 芙蕾德利嘉一副被辛坏了好事的表情，不悦的抬头看着辛。 “辛耶，汝这家伙也是一样的不分场合。”突然被说的辛不惊讶，他算是早就熟悉对方的性格了。 大多情况下不要理会她就好了。 毕竟她还是一个小孩子。 见辛不理会她，她继续说道：“那个冷枫可是大有来头，和你一样都是86呢。” “是吗，那又怎样？”辛不太在意这事情。 不管是86，亦或是普通的联合王国士兵，今后能不能再遇见都要两说。 没必要非要去熟悉对方是谁。 嘟着个嘴，芙蕾德利嘉对于辛这样的漠不关心很不高兴。 拎着脑回路和他不太相同的芙蕾德利嘉，辛去往她应当回去的那个为她准备的房间。 这是遇见了冷枫，要是遇见哪个不知情的军官。 估计不把她扣压下来都不算数。 轻盈又温和的把芙拉德利嘉扔回房间里，她被安放在床上，不情愿的看着辛。 辛还是没有在意，直接关上门，并提醒她早点睡觉。 “余知道了。” 听到这么一句承诺，辛彻底合上门，朝着自己的那个房间的方向走去。 只是路上他似乎听见了一个人的叫声，听起来像是蕾娜。 错觉吗？ 这么想着，辛向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了一眼。 再无后续，估计就是幻听了吧。 这么觉得，辛继续回到自己的房间。 莫名的，他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冷枫。 那几个86确实没怎么说错，乍一看他们之间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的相似之处。 但也仅仅如此了。 细究下去还是有差异的。 回忆了下刚才的交涉，辛还是不觉得他们未来会有特别多的交集。 静静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辛结束了自己的一天。 而冷枫此刻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么晚才回来的原因不只是芙蕾德利嘉的捣乱。 还包括着他又一次把水杯落在戴应那里了。 对于冷枫的记忆力，可以形容的只有悲剧一词了。 无奈的把水杯放回原位，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容易忘事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原先在86区可不像现在这么样。 停止纠结那些事情，冷枫换好衣服，简单的洗漱过后把糖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几颗白兔奶糖随意的被安放在那上面，冷枫忽然注意到其中的一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 凑近拿起，那是一张字条。 第85章 目标，直捣黄龙 维卡在那边叙说着他们本次战斗的目标和行动。 冷枫等一行来自北部战线的86静静看着那群来自联邦的86在那里窃窃私语。 没有纪律的景象并不值得他们为之惊奇。 毕竟他们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散漫，甚至一直到现在还是没能完全改掉自己的那些习惯。 没必要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抢先其他86一步登上「破坏神」，那些联合王国的研究人员不知为何的热衷于改装他们的这些机甲。 难道来自其他国家的设计很令人兴奋吗。 或者干脆就是原先共和国的设计简直是漏洞百出，让他们不得不反复优化其中的设计。 无论是哪一点，总之他们就要不断的去适应改进中的「破坏神」的操作。 踏步在山坡的雪地上，不知为什么，维卡把他们分配到辛他们所属的位置。 名义上是共同作战，实际上可能是为了平分功劳吧。 至少这样做从明面上来看联合王国不会因为支援的问题很是失去面子。 由于被编组到同一队伍的原因，辛他们的知觉同步的内容自然而然的被他们顺利听到。 可蕾娜情绪略微低落的诉说着自己对于西琳的看法。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的不高兴并且难受，一看见西琳就是如此。 “你们难道对死人很感兴趣吗？”木槿听着这探讨，问道，“那群西琳没什么可说的吧，把她们当做清道夫一类的「东西」不就行了？” 这句话传播到在场所有的86的耳朵里。 一瞬间，气氛立刻直达零下，莱登小心翼翼的看向辛所在的方向。 他故作小声的提醒：“喂，这样说不太好吧。” 辛愣了一下，良久，他反应过来莱登是在顾虑他的心情。 对于辛来讲，他向来是对这样的事情无所谓的，他哥哥的事情早就随着之前战斗的结束而释怀了。 在反应过来对方的话之后，可蕾娜像是炸了毛一般：“怎么，难道你们早就冷漠到不会对这些身边的事情出现想法吗？” “你会和牧羊人对话吗？”冷枫没忍住说道，言语中带有些许的疑惑。 和质疑…… 冷枫的言外之意很简单，他完全把这些西琳通通视作了和牧羊人一样的存在。 区别只在于外形和处于的阵营罢了。 换而言之，冷枫的意思就是从来都不会对于牧羊人产生任何感情。 彻底的把人类和「军团」分割的思维。 即使是知道，那群家伙还拥有着属于人类的意识和记忆。 这么样的说法，属实是要引起群愤了。 至少这群86的想法和冷枫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等等，汝等说话能不能注意一下时机啊。”芙拉德利嘉在后方气愤的撇了撇嘴。 她可不希望他们吵起来，尤其是在战斗的时候。 这些86也知道分寸，纷纷闭上嘴不再说话。 正如芙拉德利嘉所言，他们继续再说下去大概率就会产生什么矛盾。 势必会影响到他们接下来的战斗。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战线逐渐的被推进，不断迈进的「破坏神」和「女武神」脚步带起了一阵阵的积雪。 寂静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终究会有什么东西打破这气氛。 “是「军团」，大家注意了。”辛发出提醒的同时，其他人也都看见了敌方的炮击。 “被发现了吗……！真是粗心，明明死神阁下已经告知过敌人的初期位置了。” 「军团」怒吼着，咆哮着的气势提醒了辛一样事情。 电磁弹射机型。 迎接前来的「军团」的是他们的机枪。 喷吐的火舌尽其所能的击退这些敌军。 经过确认，前来的「军团」的规模约是两个中队，而其组成几乎全是近距离猎兵型和战车型。 冷枫这一次换回来以前常用的重机枪而不是使用高周波刀。 这一点也能理解，他多少也是一个伤员，就算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依旧需要一定的保护。 继续冲到最前面战斗就属于是不在乎生死了。 战车型包围上来，可冷枫淡定的填装滑膛炮，根本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凌悠绕后，一刀砍烂半个战车型，剩下的那一个填装速度慢了一步，被冷枫一炮炸开前面的装甲。 战车型还想反击，可冷枫不给机会。 翻转过身子，操纵机甲直接跳跃到旁边的树下，战车型的火力空放在树干上。 积雪抖落下来，短暂遮掩住了战车型的探测。 “砰。” 滑膛炮冒出火光，重重砸在那战车型原本就被重创的前部装甲。 连续的重炮彻底击溃眼前的战车型，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凌悠也击穿了那个战车型。 “真厉害呀。”蕾尔赫惊叹于不远处的死神的战斗技巧。 同样的，连冷枫这边的战绩它都一并看到并为之惊讶。 单枪匹马击败战车型的记录简直是前所未有。 辛对此持无所谓的态度：“习惯了。” 蕾尔赫张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死神阁下，若是有朝一日能更高效率的和「军团」战斗，您舍得舍弃您的肉身吗？” “什么？”辛像是没听清楚似的，可是知觉同步怎么会出现听不清的情况。 “就是像我们西琳一样，彻底的把除大脑外的所有部分更换。即便是受科技所限，做不到十全十美的效果，但仍然可以做到强于现在。” 说的很对，至少在现在来看，用上机械飞升的能力定然可以在数量上夺回优势。 理论很美好，就是在实践上…… “你是在说笑吗？”听见这话的冷枫先一步反问，“难不成在你眼里我们86只能用无谓的战斗维续自己的存在吗？” 就是这样的。 冷枫说话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她似乎是说对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86确实是只能用着无谓的战斗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空虚。 假设有一天剥开这虚假的外皮，他们86又将何去何从呢？ 不知道，冷枫紧握住手，远望向另一边的「军团」。 为了自己虚伪的尊严，只能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假惺惺的拒绝来自蕾尔赫的提问。 事实上，按照她的话就是最好的，不是吗？ 第86章 还有高手 “您就当我是在说笑吧。”蕾尔赫如此应道。 辛自然是无话可说，至于冷枫…… 他的内心早就陷入了对于自己存在意义的纠结，为何他们自己就要这么样的别扭。 不知不觉间，战斗的强度也渐渐变低。 这多少还是要归功于86们的英勇战斗，他们的战力可谓是以一敌百，最起码也比西琳等强过不少倍。 准备撤退了。 冷枫四处环视，周围大致是没有其他「军团」出现的迹象了。 凌悠回到冷枫身边，打算一起走回去。 电磁弹射型的战术估计也不会反复被运用。 第一次可以是出其不意，但之后就只是狗尾续貂，徒增笑话罢了。 “当心。”隐隐听见不远处的一架画有雪女标志的「破坏神」中的处理终端出声提醒。 急忙的情况下，对方甚至没来得及使用知觉同步，这也导致了冷枫根本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其实就算是反应过来也没有办法。 那自走地雷型针对地形的爆破防不胜防，完全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及时反制的。 “轰。” 轰炸声响天震地，同样的，冷枫和凌悠因为地形的塌陷而不知身处何处。 另一边的那两位处理终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冷枫想到刚才看见身边的两个来自联邦的处理终端，心里想了一下他们。 不过很快，冷枫就觉得自己愚蠢。 现在他可谓是自身难保了，还论什么担心别人呢？ 经过联合王国来回改装的「破坏神」确实是结实了不少，这种程度的撞击都没有彻底损坏。 打开驾驶室的大门，冷枫不禁感慨。 假设还是使用以前的共和国的型号，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尽管如此，追求机动性的「破坏神」还是有着外壳单薄的特点，最起码此时还是用不了了。 不然冷枫也不会尝试从里面出来了。 敲击一下身旁的另一架和他同时坠落的「破坏神」的机体，首先还是要确认身边的人的安危。 没有回应，冷枫又敲击了几下。 情况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出现。 莫不是对方受伤或者是在坠落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了。 这样想着，冷枫决定拿点什么东西强行撬开驾驶室。 真是出意外的话可就不妙了。 正当他准备退后，回去寻找有什么东西用得上的时候，冷枫感觉到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接着便是人类特有的喘息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嗯哼？” 仅仅是语气词的表达，而不是直接说话。 看起来这双手的主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虽说本来也言不出来什么东西。 伸手拿下遮挡住视线的双手，冷枫回头彻底确认来者的身份。 不出所料，就是凌悠。 看起来她应该是快冷枫一步从「破坏神」里出来，为了戏弄一下冷枫才选择躲起来。 依照结果而论，她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 微微叹息一声，冷枫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累。 他以前怎么就没感觉凌悠这么活跃呢，还是联合王国的水土诱导出了她的活跃的基因？ 寒风吹过，冷枫打了个寒颤。 衣服还是穿少了，至少在目前这个情况之下是不够的。 他们两个不可能凭借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两架「破坏神」回去，徒步回去更是异想天开。 只能等支援过来救援了。 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山就是雪。 找不到什么躲避风雪的地方，只能暂且回到原本的驾驶室里，最起码可以挡风。 凌悠也跟着一起进去，现在的状况，二人分开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把冰凉的双手伸进脖子里，这样还能让自己的手部温暖的快一些，虽然代价是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凉了。 凌悠蹲坐在旁边，轻轻搓手，顺便披上了出门时顺手带上的大衣。 冷枫一样翻出了出门时带上的大衣，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盖在身上保暖用。 天空上星星闪烁，这样的景色在86区早已看腻了。 突然，一阵不同于任何多足型机甲行走的声音传来，冷枫启动「破坏神」，用上还能运行的部分去探测是什么个情况。 而「破坏神」的动作引发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异常的刺耳。 对方发现了冷枫二人的踪迹，快步赶到跟前。 在确切的看到对方的机型之后，冷枫不由得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这是一种异于多足型机甲的类型的兵器，其采用的是复古的8*8轮式底盘设计。 常理来说，这样的设计在机动性方面是远远不如「破坏神」这一类的多足式底盘的，尤其是在联合王国这样的多山地地带，其劣势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意想不到的是，这种在战争初期就被淘汰的机型居然还有使用。 更难以置信的是，还被采用在它们所不擅长的地带里。 不过冷枫不清楚这些，他只知道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面对被寻找到的「破坏神」，那架被叫做“星座-105”的战斗载具中的处理终端呼叫其他人。 “找到失联的成员了，是「红枫」和「铃铛」。” 辨认着上面的识别标志，他利用着这架载具特有的“御夫座”战术管理系统和其他的处理终端分享信息。 确认完毕后，他从这辆战斗载具上走下来，披上了厚重的外衣。 在发现对方也是人类以后，冷枫打开驾驶室的大门，拉着凌悠走出去。 看见出来的冷枫，那人气质一变，从刚才报告时的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转变为开始退缩。 冷枫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他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吗，这么畏惧他。 殊不知对方其实只是单纯的社恐而已。 但对方就是前来救援的，冷枫应当和他进行交接。 于是他走上前，一步步靠近对方。 而对方则是相应的后退几步。 最后，退无可退的对方只能被迫和冷枫面对面的沟通。 他后悔了，他为什么要从载具上下来，一直老老实实在上面等着不就行吗。 “你好，我的名字是冷枫，是隶属于维卡的86。” 先是把自己的身份交代清楚，冷枫等待着对方的自我介绍。 第87章 杨规 “……” 对于冷枫的自我介绍，对方显露出一丝窘态。 看样子他不是那么的擅长交际，就算是最基本的自我介绍这方面都要别扭一下。 深呼吸一口，他开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杨规，来自齐亚德联邦。” 不出所料，这载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来自联合王国的，毕竟那些研究人员不会再这样的地形下还去研发这一类低机动性的载具。 冷枫点点头，裹紧几分衣服，只等其他接应的人员前来。 不多时，两股人马就浩浩荡荡的奔腾过来。 不用多想就会知道，来的人马必然是戴应等86以及这位名叫杨规的人的队友了。 几架清道夫也被带过来，它们把近乎镶嵌在地里的两架「破坏神」抠出来，也耗费了不小的精力。 可那和冷枫毫无关系。 分别搭上其他86的顺风车，冷枫询问道：“那几个……东西是什么来头，难不成是什么新型载具吗，可是从机动性来看，这东西不是完全没有用吗？” 联邦似乎还有一种名叫「破坏之杖」的机型，其侧重点在于防守反击，在灵活度上远差于「破坏神」和「女武神」。 然而那个机型的优点是存活率相对更高，而且新人容易上手。 和那个不一样的是，眼前的这几架机甲在防御的程度上和「破坏之杖」的差距还不算特别大，机动性上却还要差于「破坏之杖」。 就是亲眼见过，不知道实战时的输出怎么样，要是这还不如「破坏之杖」的话，冷枫真的想不出来联邦不给他们更换军备的理由。 戴应和冷枫差不太多，对于来自联邦的家伙的信息一无所知。 “不知道，也许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总之之后问一下维卡或者是辛那边吧。” 对于联邦的情报还是太过于稀少了，冷枫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怀念离开86区前的那个管制指挥官。 最起码那个人还能给他们提供充足的情报作为支援。 也不清楚那个人现在到底是否还活着了。 背后靠上驾驶室的墙壁，冷枫摇头，晃去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现在他们可是有选择的权利的，白系种怎么可能会被允许过来指挥他们。 从口袋掏出一块糖，在寒天雪地的加持下，糖果早就被冻的硬邦邦的了，放在口里冰凉。 虽然是这样，冷枫还是放进嘴里吃了一块，他们86以前就不在乎食物是冷或热了。 “又吃糖？”戴应看着冷枫的做法，忍不住说道，“你的口袋是链接了什么异次元了吗，什么时候都能掏出来几块糖。” “你难道是我的监护人吗，这么管我。”冷枫头也不抬的回答。 没有说话，因为戴应又不是冷枫的监护人，说一句两句差不多得了，说多了没什么意思。 继续驾车回去，戴应远远可以看见辛那边的那些86正好像在说笑着什么。 几个86围成一圈，中间的人看不清是谁。 那都无所谓了，戴应从「破坏神」上下来，顺带卸下了靠着墙壁坐下的冷枫。 受到损伤的「破坏神」及「女武神」需要修缮，而大部分的士兵也需要一定的休息。 趁着这个时候暂缓一下前进的步伐。 更多的还是要考虑一下如何应对来自「军团」的这种毁灭地形的战术。 不确定对方到底会不会再次使用这样的战术，但他们绝对要做好再次应对这个情况的准备。 这些是那些上面的人物的事情，和冷枫无关。 可冷枫本人此刻倒是在纠结着什么。 咬碎了嘴里的糖，不知为何，冷枫感觉不到一丝的甜味。 “对不起了，前辈，这次我可能要违命了。”嘴里嘀咕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戴应一样奇怪于冷枫这莫名其妙的话。 他是知分寸的，所以并没有乱问冷枫什么情况。 不出预料的话，兴许和那时蕾尔赫的话有关吧，戴应知道这情况不是无迹可寻。 独自越过戴应，冷枫一个人走到旁边的几棵树下。 此时天色渐渐变晚，其他劳累士兵大多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少数的也都不在外面晃悠，除了那些负责巡逻的。 揪下树上的几片被雪覆盖的叶子，轻轻拂下上面的积雪。 手指按压着叶子，无意识的动作碾碎了这片叶子。 “呼……”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冒出，冷枫抬头看向眼前人。 在这样的冷天之下，被冻的白里透出些许鲜红的手在冷枫的眼前挥舞几下。 “嗯哼～”来者毫无疑问，便是凌悠了。 没有说话，就连写字都没有，这天气的寒冷不适合写字。 默默看着对方，良久，冷枫才发问道：“你怎么看待了？那个蕾尔赫所说的话？” 其实并非是在询问凌悠的看法，同理，他也没指望可以从她那里获得什么结果。 更多的像是在问自己，他在问自己究竟是什么个想法，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凌悠知道冷枫心里的想法，她向来是无所谓的，什么战斗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她从来都没有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作为自身存在的证明。 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颤抖的双眼连带着那眉毛的在摇晃。 蓝色的瞳孔中明显透露出疑问。 一直以来，凌悠都是更在乎眼前的这个，一直陪着她的少年。 “话说凌悠，”这回是真的在发问，他似乎希望通过凌悠的答案找到自己的答案，“假如有一天，战争真的可以结束，你又会去做什么了？” 沉默，不仅如此，还有一动不动的身体。 手指放在嘴角，凌悠作思考状，她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确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应该在凌悠的身上寻找。 换而言之，其实这事情都不适合在任何一个86的身上寻找到。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冷枫停止了病急乱投医的想法，目光转向不远处。 由于机动性的缘故，他们刚刚回到基地里。 而正因此，他们才是冷枫需要找的人。 既不是86，也不是和他们身份差异太多的人。 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冷枫快步走向下了载具的那边的几个人。 第88章 可是白雪依旧覆盖 “那个……你们好。” 那几个人纷纷看向说话的冷枫，唯有刚刚离开载具的杨规被吓了一跳。 深知他们这个队友的个性，所以另一个人走出来和冷枫交谈：“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冷枫平淡的说了一句，“只是有一个比较困扰的问题想要来这里寻求一下答案。” “什么问题？” 看了一眼身后跟过来的凌悠，冷枫说道：“在战争结束之后，你们回去做什么？” “大概会继续当兵吧，毕竟这个家伙总是嚷嚷着自己做梦梦见了自己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开着这样的载具作战。”指着杨规，那人带有些许打趣的说。 “是吗？”冷枫看了一眼因为自己被打趣而不太愿意的杨规，“但「军团」消失之后，继续当兵又是为了什么呢？” 对方怪异的看着冷枫：“这……应该说你天真还是什么呢？难不成你觉得战争结束之后各国还能像现在这样和平相处吗？” “况且，就算是现在也不见得大家都是友好往来，无论是多么紧迫的情况，估计这一点都无法改变。” 继续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是这样吗，感谢你们能告诉我这些。” 客套了几句，冷枫打算先回去慢慢思考一下。 告别了那些开着奇怪载具的家伙，冷枫带着凌悠回去。 路上，一个白系种和一个86的身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辛耶·诺赞？那个死神？还有……那个白系种吗……”冷枫不太确认，护着凌悠，放轻脚步走上去。 “如果这场战争真的能够结束，到那时……谁在那里？” 被发现了，冷枫坦然的走出来，双手高举，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 “抱歉，打扰你们了。”语气怪怪的，不是针对辛，而是蕾娜。 凌悠跟在后面，打探着眼前的二人。 蕾娜下意识的往辛的身后躲去，发现是冷枫二人之后有些尴尬的走出来。 她和辛都明显的听出来了冷枫语气中的怪异，他们也都知道为何冷枫会出现这样的明显的敌意。 只是…… “是，是，打扰了高贵的白系种大人的美好时光，这当然是我的错误。”看向旁边的辛，冷枫的眼里只剩不解。 “不，不是的。”忽然出声的蕾娜吓了冷枫一跳，令他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蕾娜略有歉意的看着眼前的86：“我……我……” 意识到蕾娜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太合适，反应过来的辛决定代替她解释一下。 “蕾娜她和那些普通的白系种不一样，她……” “我知道，已经听赛欧说过了。” 冷枫微微低头，表示自己的歉意：“这确实是我的错，不过我更想知道你刚才那句话之后是什么？” 刚才的那句话，辛愣了一下。 很快，他就明白了冷枫指的是战争结束后的那句话。 蕾娜双手捂住脸，这样子私人的话题没必要公开出来讲给别人听吧。 “我只是……只是有些好奇。”冷枫低着头，看着眼前洁白的雪地。 “如果真的不方便，那不告诉也无所谓了。” 倒不是不方便说，沉默的辛这才衔接上之前的思路，这个话题不是不方便说，而是另一个原因。 他不知道，不知道在那即将说出口的看海的愿望之后他们会怎么样。 更长远的未来仿佛一片空白，唯有看海的那一段存在于可能出现的未来。 仅仅是一个小的短期目标，称不上什么打算。 辛继续保持沉默，冷枫也一言不发。 这时候的蕾娜意识到情况的不太对劲，眼前的这两个86心里的芥蒂似乎很深。 “打扰了。”冷枫先一步打破沉默，看来他是无法从同为86的辛身上获得答案了。 冷枫刚退后一步，辛便开口：“这也没什么，不过是约定好在战争结束后一起看海而已。” “看海……吗？” 冷枫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个86，他想问一嘴在那之后呢的话，可是并没有问出来。 或许他也感受到了，就算是这个死神都依旧对未来产生着迷茫。 就连他能领先其他86走出的第一步，那所谓的看海的目标，大概都是拜这位白系种大人所赐。 说来倒有些好笑，由白系种自身所一手造成的创伤，到头来却由另外一名白系种解除。 冷笑一声之后抛下一句：“回头见。” 现在的冷枫还不决定立刻回去，或者说是，因为遇见了辛和蕾娜导致他一时间又不愿意回去了。 踏着白雪覆盖的道路，凌悠左右蹦跳在他的身边。 以前的冷枫常常好奇他们这些体力充沛的人到底是怎么长的了。 而他现在早就习惯了。 “冷枫副队长，冷枫副队长——” 远处听见叫喊声，不出所料的话，会使用这样的称呼的也只会有莱卡了。 转过头，注视着奔跑过来的少年，冷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口喘气，莱卡来不及第一时间报告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枫则是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喘息过后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不多时，恢复少许体力的莱卡终于能够倒出气息来说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事情。 “维卡说，我们新的管制指挥官到了，他让我们集合，由他统一给我们介绍。” “什么？”冷枫疑惑于这奇怪的表达方式，新的管制指挥官，维卡莫不是是在说笑吧。 在战场上临时更换管制指挥官，这种做法怎么看都是胡乱的做法。 对于不熟悉的管制指挥官，他和处理终端之间毫无磨合，必然会导致战场上的局势变换。 想不通维卡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维卡的指示，说不定他有什么自己的主意呢。 跟着莱卡的脚步慢慢走回去。 打开大门的一瞬间，除了早已熟知的戴应等86以及维卡之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亮眼的白色。 还有标志性的军装。 白系种…… 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冷枫的想法里，他静静看着眼前这位白系种。 维卡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个家伙作为他们的管制指挥官了。 第89章 依钠 “各位86们，你们好。”平淡的开场白，而正是这个熟悉的开场白让冷枫不觉一惊。 不单单是冷枫，所有的在场的86都是惊了一下。 在他们的记忆里，白系种，管制指挥官，真正在认真工作的，而且还用这样的开场白。 只有一个人了。 图克斯依钠·德拉，简称依钠，一名隶属于共和国的白系种的军人。 “或许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也已经对我有过一些的了解，不过，我还是在这里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图克斯依钠·德拉，叫我依钠即可。” 一如既往的语气，似乎是重新找回了过去在第86区时候的感觉。 冷枫偷偷瞥了一眼维卡，后者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看他的样子，估计是不怎么在乎他们86点感受吧。 说来也是，堂堂联合王国的王子，一个居于所有人之上的高位者，怎么可能在意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想法。 在心里轻笑几声，实际上的冷枫依旧不动声色。 只是他的表情和眼神变得异常极了。 和他差不多的，便是戴应旁边的木槿和因纳等86。 木槿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这个白系种，他就会感觉恶心。 “我知道你们也许不会接受我，那也无事，我并非像是共和国内部的其他人，不会强迫你们回去。” “同样的，我也不会强迫你们加入我的队伍。” 说话间，五六个走起来时队伍整齐划一，动作挑不出一丝毛病的86进屋。 他们各自端着枪，静静看着眼前和他们一样的86。 依钠举起手，示意他们把枪放下，他可不是来用武力强迫别人的。 真的不愿意加入的，反而会因为心存芥蒂和不听指示导致队伍的整体战斗力下降，这样的拖后腿行为他是不允许的。 走到这几个86的身前，这些86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排斥依钠。 依钠借着这个机会继续说道：“各位身为曾经身处最前线的86，其实力不必多言，像你们这样的人物，能够加入我们自然是极好不过的。” “看看他们，在我的指挥和帮助下，他们的能力不比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牌86差。” 逐步靠近冷枫等86，依钠缓缓念出在心里早就打好的草稿。 他认真的研究过这些86的心理，把战斗视为自身意义的存在，大概率不会拒绝这样的条件的。 而且，他的要求也不苛刻，至少和把整个人改造成一个机器相比好多了。 “你们如果真的可以加入我们，往后的战斗效率定然会大大提高，战争的结束同样不会是幻想。” 冷枫注视着眼前白系种的身体逐渐靠近，浑身莫名的发颤。 怎么了，难不成他在害怕吗，真是笑话，他连恐怖的重战车型和其他海啸一般的「军团」都不畏惧，怎么可能畏惧他，一个小小的，普通的白系种。 事实就是如此，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颤抖着…… 冷枫退后几步，一直退后到戴应的身边方才作罢。 这剧烈的反应不能不引起依钠的注视。 他停止了自己的说话，他很明白，86的性格不止一种的。 贸然的做法大多数的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跟着一样退后，走到后进来的那群86的身旁。 他扬起一丝的微笑，回头看向这些86：“你们可以慢慢思考，明天我会再次询问你们的意见的。” 说罢，他就领着身后的那群86离开了。 而即使是离开，那群86依然保持着最初时的端正和严肃的的姿态，看上去是真的经过训练的。 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冷枫近乎瘫倒在地面上。 “冷枫副队长，您怎么了？”莱卡第一时间上去搀扶。 在莱卡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凌悠凑过来接过冷枫。 其他的86看上去状态和冷枫差不多。 只是程度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怎么办。 虽然没有人问出这句话，然而气氛已经代替他们说出口。 接受，亦或是拒绝？ 冷枫又一次看向维卡，后者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静静走出这个房间，似乎是通过这个动作告诉他们，怎么选择是他们的事情，和他无关。 怎么办。 气氛再一次提出这一个问题。 答案就是不知道，和冷枫之前思考他们自身的意义时一样。 想不通的事情就是想不通，这一点不会因为什么事情人改变而改变。 戴应站出来，作为队长，哪怕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也应该站出来，因为他是队长。 “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思考有关那些白系种的问题，”他深呼吸后分析道，“之前在86区不也一样容忍了吗，现在仅仅是因为见了面就不行了吗？” 他尽力去平缓所有86的情绪：“毫无疑问，这不可能。” “真的跟着他，或许我们的实力确实会有一定的增长，作战的效率也会提高一些。” 没有回应，每个人都沉浸在每个人各自的思维里。 按照各自不同的思路和逻辑去推理这，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所有人又应该怎么办。 无心去吃糖了，冷枫看着戴应，像是落水的人看见希望一般，想要他能继续说下去，告诉他该怎么做。 维卡不是神人，他的能力有限，忙于指挥西琳的他肯定不能全心全意的指挥他们86。 相较之下，依钠确实是好了很多，管理的人数少，方便去专注于指挥。 反正继续这么在维卡到时候指挥下战斗和散养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加入依钠，得到一个稳定的指挥的来源。”冷枫总结道。 “是的，没错。”戴应点头，表示同意冷枫的说法。 还在迟疑，来自共和国的白系种就像是86一样，其身份始终是一个障碍。 “既然各位不能正常的去考虑，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所有的86抬起头，看着戴应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办法。 戴应看上去信心十足，对自己的最后的想法很是满意。 “可能会比较浪费时间，但无疑，这是对于我们最好的方法了……” 第90章 不断推进的战线 对于是否允许依钠的指挥，戴应代替所有的86做出来选择。 “可以是可以，”平静的和依钠对视，“不过我们需要见识到你的能力能不能有效的帮助到我们。” 而这所谓的能不能帮助到他们的做法便是根据其战斗中的成效来判断。 若是依钠所统领的那群86的战绩要好于他们这群和散养差不多的86，那他们便自愿加入依钠，让他作为管制指挥官。 否则，依钠短时间内不要去考虑他们的问题了。 这很合理，依钠没有不接受的理由，更何况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对于自己完全足够取胜的自信。 这一点从他以前就不间断的那些军功中就可以看出来。 “好，一言为定。”友好的伸出手，戴应同样与其握手回礼。 毕竟再怎么样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没必要为了一个白系种的身份和他彻底闹僵。 至少目前没有那个必要。 …… 列维奇要塞基地沦陷了。 其实说不上是沦陷，其中的主力还未全部阵亡，而管制指挥官也都完好。 只是维卡单方面觉得被围困就算是沦陷罢了。 无论如何，包括辛和冷枫等86在内的还在外面的队伍就要赶回去支援了。 然而不幸的消息蜂拥而至，辛的异能成功探测到了其他赶来的「军团」的踪迹。 其数量之庞大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无奈的敲击了眼前的操作台，冷枫不太高兴的看着不远处报告着更多坏消息的辛。 倒不是怨恨于辛耶，而是单纯的不喜欢这源源不断的坏消息罢了。 在听到维卡宣布攻城战将要开始之后，冷枫把手从操作台上一挪，半抬头看着被阻电干扰型覆盖的天空。 心中尽是无奈。 自古以来，攻城战就异常的艰难。 守城一方往往占据着天然的地理优势，以及坚固的城墙作为防守。 对付守城一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断水断粮。 遗憾的是，这一招对「军团」无用，反而还会让他们本身陷入被动的状态。 没办法，他们只能进行最原始，以及伤亡率也是最大的一种办法——强攻。 可问题来了，面对之后更多的来势汹汹的敌人，以及地势极其易守难攻的基地位置，他们又能怎么去攻城了。 这时候，一直被忽视或者说是被视为与寻常士兵无异的西琳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恐怖的要塞密不透风，联合王国特有的险峻的地势更是令着本就易守难攻的地方更加的难以攻破。 蕾尔赫领着那些西琳前进，目的不但是为了弄清楚对方的攻击方式，还要搞明白对方是否存在什么大杀器。 从结果来看，这一做法是明智的。 要是用上普通的士兵，在这骇人的炮击下定会出现极大的伤亡。 损失也必然会在顷刻之间升到最大。 长距离炮兵型，原本是应该存在于后方向前方进行远距离打击的存在。 然而此刻的它们被调遣到了最前线。 155mm的榴弹炮在极近的距离下威力被无限放大。 就算是西琳，就算是这些为了战斗而生的存在。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仍然要受到巨大的创伤。 冷枫愣了一下：“这样直接让西琳上没有问题吗？” “没有办法，总不能让正常的士兵过去接受炮击吧。”戴应在知觉同步中给予回应。 “啧。”冷枫轻叹一声。 听到辛那边询问可蕾娜狙击这些「军团」可不可行的想法，戴应想到了什么。 “冷枫，你能做到……” “不行，”还没等戴应问完就果断回答，“这群该死的家伙洒满了地雷。” 和可蕾娜一样，冷枫看出来了这些密布的反战车地雷。 失去了一切采取捷径而反制「军团」的可能性，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和辛一样，攀爬悬崖。 “我们这算是先登吧，会给我们计算功勋吗？”念叨着以前不知道从哪本书里偶然看见的知识，冷枫苦笑着。 自走地雷型的「军团」开始出现。 在这峭壁之上，就连最基本的斥候型相比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哒哒哒……” 几声重机枪开火的声音随之响彻于半空，化作回音来回响起。 那自走地雷型在受到攻击之后难以维持平衡，从崖壁上垂直落下。 “呼……哈……” 心惊于刚刚身边的危机，莱卡向冷枫投以感激的目光。 然而等不到他的感激的话语说出口，更多的阻挠来了。 长距离炮兵型，真是可恨的机型。 原先躲在战场的后面打不到，如今还凭借地势压制他们。 像是憋了一口无名的火气，重机枪的火力没有停息。 “冷枫，”来自戴应的呼唤制止了冷枫的动作，“这样无限制的攻击说不定会对岩壁造成一定的创伤。” “这样说不定会对之后的突进产生影响。” 合理的分析局势，冷枫很知趣的停火，找准时机打算准确的攻击长距离炮兵型。 凌悠神出鬼没，绕到了长距离炮兵型的身后。 勾爪镶进岩壁，高周波刀一击斩在长距离炮兵型的身后。 破开了防御，然后跟上一击将其击落在地。 “做得好。”冷枫还想继续前进，可迎面的几发炮击彻底终结了他的想法。 几个异物从天而降，冷枫用尽全力躲避，反而还倒退不少步。 真是不进反退了。 待看清坠落的异物，冷枫一咬牙。 那是一个铁桶，一个平日里司空见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的铁桶。 然而，真正特殊的是其中装载的东西。 一些透明的液体。 晶莹的液体流淌着，流淌在崖壁和地面上。 夕阳的光芒照耀着这些液体，丝丝反射出来的光线照在他们的各自的机体上。 还没等反应过来对方的战术，自走地雷型便紧跟着下落。 一接触到这些液体，它们便毫无保留的自爆。 事实验证了「军团」的目的，这些液体的真实身份不由分说的显露出来。 汽油。 “火战壕〈fire trench〉——！竟把燃料库里的汽油搬出来了……！”蕾尔赫呻吟着，哀叹于「军团」这做法。 第91章 久攻不下 投掷汽油桶构筑火战壕的做法相当的明智。 至少对于目前的86和其他的联合王国军人来说是没办法去阻止的事情。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军团」会采取这种火攻的计策。 更何况谁会在打仗的时候携带灭火装置呢。 「破坏神」材料所限，跨越这片火焰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等待火焰在雪天中被扑灭。 火焰确实是在这片雪花之中变得弱势，然而遗憾的是，越来越大的雪再一次的阻碍了一众人进攻的步伐。 做不到继续战斗了。 夜幕不知不觉间也悄然降临，联合王国作为北方的国家，本身气候就寒冷，夜晚更是如此。 这样的情况下，作战变得异常艰难。 驻留在原地，焦头烂额的它们思索着之后如何去攻克下这恶心的战斗。 冷枫仰望着高耸的城墙，没有说话。 一部分的人正在休息，剩下的那些人则是负责巡逻，保证自走地雷型和其他的「军团」不会趁着夜色攻进来。 目前还轮不到他巡逻，还能多休息一会。 但是能不能休息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靠着一棵树，冷枫穿着厚重的衣服，闭上眼睛短暂的休息一下。 忽然一阵晃动打断了刚刚闭上眼睛的冷枫的想法。 “啧。”睁开眼睛，见眼前的人是凌悠，冷枫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不太高兴的叹息一声。 『你这样会着凉的吧，以前好像有一次你就因为在外面休息而导致生病。』 看见眼前悬起的纸条，冷枫比较无奈于自己的老底被对方揭穿。 而更重要的是，对方还真没说错。 先天体质就比一般人差一些，这体质还放在寒冷的北方战线，导致冷枫生病的次数远超于普通的86。 无奈的起身，冷枫拍了拍身子。 他随意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最近有点累了，只是抽个空隙时间去稍微的休息一下罢了。” 理由非常的充分及合理，然而遗憾的是，凌悠并没有接受他的说法。 她搓搓手，从口袋里拿出那支惯用的笔，简单的在纸上划了几笔。 寒冷的背景之下，写字还是相当困难的。 写出来的字仅仅能做到看懂的程度就不错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在这里啊。』 被凌悠的话彻底“说道”投降，冷枫只得同意对方的观点，打算另找个合适的地方。 看着周围稀稀疏疏还有一些人和他刚才那样的休息，冷枫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平衡的感觉。 其他人都这样子做了，他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不过没有说出来，不然凌悠估计不会很乐意冷枫的这个观点。 再者凌悠也说了，他的体质本身就差了普通的那些人一截，为了自己考虑也不应该这样做。 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冷枫半仰望着天空。 黑暗的城墙压在他们的眼前，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的令人烦闷。 烦闷到令冷枫都快要有些喘不上气来。 单单从白天看这座城墙还不算是什么，毕竟那时的雪景的照耀下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 可是一但到了晚上，天色彻底昏暗下来，黑色笼罩的时候…… 其真正的恐怖和压迫感顿时涌现。 冷枫讨厌这样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子的压人的气势。 “真希望能早些回去。”嘴里念叨着，无视了凌悠投来的目光。 “很快就可以回去了，”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这是必然的结果，「军团」是赢不了我们的。” 转头看去，冷枫轻笑一声：“你还是那么的自信啊。” 来者便是戴应，一个相对于大多数的86算是比较充满希望的存在。 “依你之见，怎么能完全确保我们很快就可以赢得这场战斗，根据那个死神所言，不久之后大量的支援就会赶到，届时的「军团」只会更难对付。” 冷枫对于戴应刚才的话嗤之以鼻，把冻的冰凉的双手伸到脖子处，不禁把自己弄的发颤。 “我觉得我们能赢的原因有很多。”戴应胸有成竹，但在解释之前先抛出一个问题。 “你觉得那些西琳的牺牲怎么样？” 好像这个问题之前也被提及过，或者是冷枫也听说过类似的问题。 至于他所认为的答案…… “唉，我应该说过了，”扫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人，“西琳又不是人，就算是牺牲了又能……” 保留着自己一开始的观点，然而冷枫顿时感觉到不对劲。 这话语，莫不是和共和国人对他们做出那些丑陋行径时一模一样吗。 见冷枫说到一半失去了下文，戴应也知道冷枫意识到了什么东西。看来这就是戴应想要表达的事情了。 可这又和他自信于战斗的胜利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戴应的意思，冷枫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希望能得到什么答案。 没有卖关子和吊胃口的行为，戴应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西琳这种既像是人，又不是人的处境和我们86乍一看很相像，可不同的是，这里的联合王国的本土军人对她们很是爱护。” “就连之前做出牺牲西琳的指示时，我都注意到了那些军人的不忿和不情愿。” “这便是我们的优势。” 还是没懂戴应的意思，冷枫尽可能的让自己去衔接对方到底想法。 扭头看了一眼凌悠，她的样子和冷枫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不理解。 “我之所以认为我们可以胜利，就是因为她们被当作人来看待，又可以做一些人做不了的事情。” “这样的特殊的身份，也自然造就了一个优势，联合王国的军人会为了阻止她们更多的牺牲而加速自己的战斗，其他的86也会因为有着和你一样的想法而加快速度，防止自己继续看见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会愿意看见和人类相比无异的存在在眼前牺牲。 对于86更是如此，西琳的死去就像是以前的他们为了共和国而死一般。 他们不想看见这样的情况，所有一定会压缩战斗的时间。 这便是戴应所说的「优势」。 第92章 婆妈 “86们。” 正当冷枫和戴应交流的时候，知觉同步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而这声音非常的熟悉，从语气就能听出来这句话是谁说出来的。 毫无疑问，那便是依钠了。 熟悉的声音和利用知觉同步的交流。 恍惚间，冷枫似乎有了一种回到86区的感觉。 寒风吹过，带走了心中的杂念。 不应该再去多想了，冷枫回忆起前辈曾经对他的那句要求。 就当是为了前辈的命令，他也不能继续这么纠结下去。 戴应代替所有的所有人回应道：“有什么事情吗？” 双手按着耳朵上的知觉同步，他挥挥另一只手示意冷枫去把其他的86一起叫过来。 这下，便更加的有以前的那种在86区时的感觉了。 用不着冷枫特意去叫，其他的86在听到依钠的说话声之后就火速赶到他们三个所在的位置。 木槿领头走过来，其表情和在86区时一模一样。 “没什么事情。”依钠此刻和维卡待在一起，作为管制指挥官，他肯定不会亲自上前线。 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简单的向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86阐述接下来他们的任务。 “你们接下来会有一个特别的任务，不会参与之后的攻城战了。” 冷枫感到事态的不对劲，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擦，静静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的86。 都是以前在86区时的战友，也都是经历过依钠的指挥的人。 “你们要做的很简单，便是在其他人进行攻城战的时候去阻击「军团」而已，那时……便由我来指挥你们，毕竟维卡和米利杰要去指挥攻城战。” 戴应不太理解情况：“你不是自己有一批86作为你的附属吗？而且，那些「军团」按理来说不应该来的这么快吧。” “常理来说是这样的。”维卡突然插话。 依钠见其作解释，便不再言语。 “这是辛耶·诺赞，也就是那个被你们86称作死神的那位，刚刚临时告知我们的情报。” 辛？冷枫凭借记忆看向他所在的方向，但怎么可能看得见那个人。 “他的异能忽然探测到前来支援的「军团」被分成了两股，其中一股队伍速度非常之快 近乎是全力向着这边赶来。” “依照我和德拉的推测，这个情况极有可能是他的到来导致「军团」临时增派兵力，防止因为他的出现造成的它们的计划失误。” 看样子「军团」方面对于86的重视程度不低啊，说来也是，好歹也是出现了像是辛这样的可以单挑高机动型的狠人，重视一点很合理。 在维卡解释完有关于「军团」的问题之后，依钠也该去把他的附属部队的问题叙说清楚了。 这个倒不是很难解释，就算是他不去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子的情况，光是靠其他的那些86猜估计都可以把具体的情况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事实也是如此，在依钠说明情况之前，在场的各位86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毕竟在战场上都没能看见那些人，可能性一排除，得到的结果也没有几个了。 能猜到归能猜到，该去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正如你们所想，他们目前和我们一样在这座基地里留守。” 说着，他苦笑一声：“要是他们现在在外面，我也不必去期望你们接受我的指挥了，直接命令他们就可以了。” 说的也是，但问题在于，他们是否要接受来自依钠这么一个共和国人的智慧。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自认为早就离开了那个令人厌恶的86区，自然不会再去做和以前无异的事情。 尤其是接受来自共和国人的指挥。 皆是沉默，按照他们一开始的要求，至少要等到回去之后统计双方的战绩之后再去商议是否接受指挥。 让他们去阻击「军团」不是什么难事，难事在于指挥。 这个一直以来困扰他们的问题。 戴应心中更是纠结至极。 一般来说，他其实直接拒绝便罢，可现在是紧急的时刻，不应当为了自己的心情影响战斗。 单打独斗的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但结果显而易见，大多数都是损失惨重的。 若是他们这一次没能拦住「军团」，后果不堪设想。 接受，亦或是拒绝。 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维卡和其他人不可能去代替依钠，他们都有各自的部曲，有自己需要指挥的队伍。 临时打乱只会令战力大减。 依钠正好初来乍到，目前没有能指挥的队伍，空闲的人遇上空闲的队伍，正好组成一组。 还是沉默。 没有人能做出抉择，哪怕是某个人真的可以做出抉择，他依旧不能代替其他的所有86。 即便是身为队长和副队长的戴应和冷枫同样的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隶属于依钠的那些86站在维卡和依钠的面前，和另一边的冷枫等人一样，他们也保持着沉默。 良久，依钠出言说道：“我不奢求你们听从全部的指示，大不了像是在86区时一样，我只来负责提供少许的有用的情报，剩下的皆由你们自行判断。” 再一次退步，可依钠不是在对他们86退步，而是对于大局的容忍。 寒风又一次的吹过，无情的打在冷枫的脸上，似乎是嘲笑着他的软弱和无视于时局的自私。 冷枫断开知觉同步，面对其他的86。 “我同意依钠的说法，你们呢？” 所有86的视线集中在冷枫的身上，他们在等待着冷枫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大概会不认同我的做法，但不能否认的是，我们这一次必须以大局为重，不能让其他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一句话，彻底说服了其他的所有86。 重新打开知觉同步，依钠还在等待着他们最后所得出的结论。 现在，已经没有继续等待下去的必要了。 “依钠，我们暂且和你合作一次，不过你要记住，我们不是想要和你合作，而是因为这次的形势我们不得不和你合作一次。” 说明清楚原因，冷枫闭上双眼，就连风都感觉轻了几分。 第93章 阻击战 冷枫坐在「破坏神」里，连带整个机甲坐在血堆旁，旁边的白雪和被特意涂的洁白的机甲融为一体。 若不是仔细看去，甚至分不清哪个是真的雪，哪个是「破坏神」。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军团」也一定难以探测他们的具体踪迹。 不过坏处也随之而来，那便是队友同样看不清楚你的方位，至于雷达又极容易遭到干扰。 然而，这次的阻击战中参与人数非常之少，完全可以避免这个问题。 冷枫还是选择使用重机枪而不是高周波刀，他们要做到的只是阻击，不是歼灭，不必非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就连凌悠都被要求更换上了重机枪。 几个86分散在不同的位置，安静的等待着「军团」到来的同时开启知觉同步闲聊。 “就我们几个人真的能拦住那群「军团」吗？”回忆着之前辛报的数量，莱卡不太确认的问。 “放心了，为了保证行军速度，他们不会一次性来那么多的，”戴应安慰道，“况且，这一次参与作战的又不只是我们几个。” 目光随之偏转。 还有另外几个来自联邦的军人埋伏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他们也涂上迷彩，蓄势待发。 对于这些人，冷枫倒是有些印象，之前去救援的就是他们。 这些人用的载具完全不同于其他人，记住他们很是容易。 而他们来到这里参与阻击战的原因一样很简单，就是载具问题。 他们的载具不同于其他人，低机动性让他们做不到攀爬岩壁，更不可能参与攻城战。 与其一整个队伍都在那里浑水摸鱼，起不到作用，还不如把他们投入到这里进行阻击战，让他们能够起到自己的作用。 一直以来，冷枫都不理解他们的这些载具到底有什么用。 “话说他们叫什么来着，”冷枫插了一嘴，“好像是叫什么荒野狼的一个雇佣兵队伍？我记得联合王国似乎有着和那些人差不多名字得队伍。” “大概吧。”戴应也拿不太准，他们86一直都不怎么关注联合王国的事情。 但不管是什么样，闲谈都要结束了。 轰隆作鸣的行军风风火火的赶来，其气势更是压过眼前的一切事物。 注意力集中在这些东西的身上，以戴应和冷枫为首的这些86最后检查一遍弹药的填装。 「军团」一点一点的接近。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开火。” 戴应看准时机，一声令下。 其他的86听到知觉同步中的指示，一瞬间把检查完毕的炮弹发射进「军团」内部。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就连地上的雪都被溅起了数尺高。 炮击过后，残余的「军团」以最快的反应速度重新调整阵型，炮口整齐划一的瞄准刚才的各个炮弹的发射点。 只可惜，它们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进行反击。 一旁的树林之中，奇怪造型的坦克冲出来，未曾见过这样的载具的「军团」不禁愣住。 它们不断搜索着机体内有关的数据，然而结果只有“无”。 坦克的顶部突然伸出一个潜望镜，杨规一边根据他所观测到的「军团」的方位，一边调整弹道。 扛着「军团」重机枪的射击，杨规一路碾过去，同时发射炮弹击溃了不少「军团」。 借着这个机会，86们都更换阵地，依钠则是在知觉同步里提供着这种适合的坐标并简述那里的「军团」情况。 冷枫从杨规的后面经过，重机枪齐射，一举击退了好几个企图偷袭的战车型。 杨规感觉到什么，回头看见了正在和战车型对线的冷枫。 坦克随之后撤，撞击在战车型的身上。 虽然是轻量型，但和联邦的「破坏之杖」类似，这坦克的装甲比「破坏神」厚重不少。 在和战车型硬碰硬的过程中，坦克靠着体型的优势暂且占据上风。 而冷枫找准时机，一炮击毁了眼前的战车型。 “谢了。”通过通讯，杨规简单的发了两个字过去。 这并不耗费太多时间，再者现在的状况对他们是有利的，不差这两个字的时间。 冷枫瞥了一眼信息，假设是其他人可能就忽视了，可他不同，因为…… 另一条信息紧随这条感谢而来。 那是一串坐标和几个「军团」的类型以及数量。 冷枫用配备的地图，朝着那边不做停息的赶去。 能使用这样的信息的人，也只有不能说话而无法使用知觉同步的凌悠了。 来到了说明的坐标点，冷枫直接发射路上填装好的炮弹。 炸开拦路的战车型，冷枫长驱直入，重机枪持续开路，打烂了好几个作为炮灰的斥候型。 画有铃铛标识的「破坏神」出现在眼前，对方看见了赶来的冷枫，放心的开始撤退。 凌悠习惯了平日里的激进的打法，现在就算是换上了重机枪依旧不能及时改变自己的行为习惯。 偶有几次不小心冲进「军团」之中，这时候就不得不由冷枫出面提供火力支援，掩护她顺利的撤退出来了。 重机枪持续输出，全身而退的凌悠换上弹药，和冷枫交替射击。 一边进行输出，一边开始后撤。 他们两个有点太过于深入「军团」内部了，这次战斗的目的仅仅是阻击，没必要非突击过去。 就是不知道负责攻城的那边战况如何了。 突然想到了那边的事情，冷枫随意的击退身边的「军团」。 “走。”呼唤着凌悠，冷枫听着知觉同步里报出的坐标。 在合力的阻击之下，「军团」的攻势已经大大的减缓，看样子下一波的进攻之前是能够拦住了的。 不知道是谁在知觉同步里长舒一口气，但无论如何，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相信那边攻城的进度不会非常的慢。 刚要放下警惕，众人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沉重的步伐。 莫非对方下一波的攻势直接来到了？ 不，没有。 来者除去剩余的未歼灭的那些「军团」被重新整合之外…… 一个飘然的身影出现。 高机动性。 第94章 高机动型 高机动型飞舞而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对上它。 毕竟这可是连那个被称为最强都不为过的死神都只能艰难取胜的存在，贸然上去战斗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了。 可却不能直接放它通行，不然那边的军人受到这样的强大的「军团」的夹击必然被重创。 只能战斗了。 “冷枫，木槿还有莱卡，你们三个立刻开火压制高机动型和那些「军团」，”戴应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指挥，“其他人准备填装弹药。” “哒哒哒。” 不作多余的动作，接到命令的三人迅速开火，全力镇压前来的高机动型。 可覆盖在表面的流体装甲不是说笑的，在留有超过「女武神」的机动性之外，防御力也不俗。 部分重机枪的子弹打在对方的身上，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而另外的子弹大多都被高机动型的速度躲开，连命中目标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压制了。 高机动型和86们之间的路程并不远，不一会，它就踏至众人身前。 “开炮。” 没有迟疑，戴应立即下达指示，近在咫尺的对方再不反击就要全灭了。 这回的攻击总算是有了一些效果，高机动型不敢贴脸接下这些炮击，连续后退几步。 躲开齐射的炮击之后，他们不敢怠慢，连忙开始筹备撤退。 不能不去撤退，他们目前的战斗力还做不到光明正大的击败高机动型。 至少他们每个人的个人感觉都是如此，高机动型所带来的压迫感太过于强了。 冷枫打开知觉同步，询问戴应：“我想用高周波刀，你觉得呢？” “不行。”一口回绝。 戴应知道，他就算是换上了高周波刀依旧无法改变战局的结果。 他们只需要尽可能的多去拦住眼前的高机动型，不要让它在那边的攻城战完事之前冲杀过去便罢。 “开火。” 一波波的火力输出上去，然而高机动型的速度就是不容小觑。 短短几瞬，它似乎就是又要上前来杀尽几人了。 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攻势，想必用不了多久高机动型就要把他们几个解决了。 “戴应，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冷枫出言分析着，同时代替他发出指示，“凌悠。” 此刻的情况戴应也了解，无奈之下，唯一的办法只有用高周波刀这样的危险的武器对敌了。 他没有阻止：“小心一点，另外，依钠你有什么办法了。” 既然要作为他们的管制指挥官，那么依钠就应当在这种时候负起责任来，最起码也要想出一个办法来应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处于上帝视角的依钠自然能看清楚战局。 更何况他的能力和经验就不在这些86之下，临场的发挥能力早就在大规模攻势之中练就的完美无缺。 “冷枫和凌悠都要换上高周波刀，他们两个负责引开高机动型的火力，杨规他们负责去阻挡其他的还未被消灭的「军团」，剩余的人填装好滑膛炮，时刻准备应援冷枫和凌悠。” 分配好每个人的职责，这样的程度其实戴应轻而易举的就能想出来。 只是他下意识的想要尽可能的保全冷枫和凌悠并且顾虑冷枫伤势未愈使他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依钠只不过是起到了一个说出来这份决定的作用而已。 得到依钠的指挥，没有人有异议。 凌悠在听到冷枫的指示之后就已经换上了高周波刀，面对的来势汹汹的高机动型她也不虚。 灵活躲开攻击，凌悠来回绕路，试图让高机动型的行动路线改变。 可是，这样明显的目的怎能不被看清了？ 运用高周波链阻断凌悠的骚扰，高机动型就打算继续向前。 “就是现在，开火。” 趁着高机动型发起攻击后行动停滞的一瞬间，以戴应领头的炮弹齐射。 命中了。 这时候，冷枫也换好了高周波刀。 突击到高机动型的身前，高周波刀一举抬过高机动型的头顶。 他就要抓住这个时机去重创高机动型。 然而高机动型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东西，它极速收回高周波链，格挡下冷枫的攻击。 同一时间，它还做出了反击。 只是反击被凌悠挡下了。 还在填装弹药的戴应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冷枫这一次继续挂彩归来。 “分批开火。” 看见所有的86都发动了攻击，依钠不觉开始出言提醒。 戴应知道这是他的问题，没有多做言语，而是顺着依钠的话：“木槿，莱卡，你们两个等会听我命令攻击，因纳，你先等等。” 待戴应划分好攻击的间隔，依钠继续做指示：“冷枫和凌悠向右方引诱几步高机动型，其他人用火力逼迫一下动作。” 冷枫用余光扫了一下依钠所说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小山丘，地势相对不太平稳。 问题在于，这个对于机动性超过他们的「破坏神」的高机动型有用吗。 不管依钠到底有什么想法，总之暂且先遵循他的意见吧。 无论结果如何，总也要比继续硬碰硬要好些。 木槿和莱卡相继开炮，高机动型几步躲闪开。 这时冷枫上前，高周波刀横向砍向高机动型的腿部。 流体装甲覆盖在其上，高周波刀猛烈撞击，发出来“刺啦”的摩擦声。 没有造成一丝的伤害。 高周波链垂下，冷枫不退，反而向前几步，直接绕过前腿直奔后腿而去。 但是那是无用的。 在高周波刀砍上去的一瞬间，流体装甲覆盖在上面挡住攻击。 和刚才一样，高周波链垂下。 也是时候了，凌悠从另一个方向进攻，连续的高周波刀逼退了高机动型好几步，而贴脸的一发滑膛炮更是让高机动型朝着目标方向移动。 “很好，戴应继续炮击缩小它的行动范围。” 得到命令，戴应随即开炮，和另外两个86交替发动攻击逼迫高机动型的走位。 冷枫一举穿过去，高周波链忙于防御，来不及追击冷枫。 而很快，冷枫的高周波刀就再一次的和凌悠配合，迫使高机动型的动作再一次被限制。 第95章 步步紧逼 连续的攻击终于迫使高机动型向着原定的山丘方向移动，看来他们距离胜利已经不远了。 “戴应。” “知道。” 只需要短短的一声呼唤，86之间的默契便可以让他们了解对方的想法究竟是如何的。 填装完毕的滑膛炮发射，这一次的目的不再是压缩对方的行动范围，而是直接造成伤害。 就是现在。 凌悠冲上去，高周波刀直冲对方前端装甲。 和流体装甲发生了碰撞，这并非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这样的攻击还能再一次的震退眼前的庞然大物。 没错，他们就是这样一步步的靠着之间的配合去打败眼前的高机动型。 冷枫紧跟着凌悠，高周波刀再度斩上去。 然而随着炮击的间隔出现，高机动型也从轰炸中缓过神来，高周波链接下这一击。 不单单如此，它还要反击。 双脚一蹬地，惊人的力量让他弹跳而起，直奔后方的戴应等86。 不好，戴应暗吃一惊，他没想到高机动型居然还能做到这样的动作。 毕竟这庞大的体型摆在这里，机动性就算是再高，一般人也很难把弹跳和他联系在一起。 而一直到了这种地步，高机动型才使出这个令所有人都意识不到的招式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在藏招……”冷枫低吟着，没想到「军团」的战斗思维已经进化到了这般境界。 通过自身体型迷惑敌人，并在最紧要的关头使出这个震惊所有人的招数。 冷枫连忙往回赶，可惜太迟了，对方弹跳时的行军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区区「破坏神」不可能在它赶到戴应那边之前及时赶到。 没办法了，冷枫只得出口提醒：“戴应，小心了。” 不用冷枫提醒戴应也知道自己的处境。 炮弹填装完毕，戴应在知觉同步里说好方位，准备在高机动型到那里的一瞬间就开炮。 “不行，”依钠打断了戴应的做法，“立刻分散，不能继续集中在一起，不要这时候攻击，要等到高机动型刚刚落地，还没站稳的时候再攻击。” 一语惊醒梦中人，意识到自己指挥的错误，戴应急忙嚷其他人遵循依钠的指示行动。 分散开站位，这下就连高机动型也不能一次性的把他们全数歼灭了。 而就算是它单独找上一个人，其他人也能及时反应，在它做出攻击之前阻止，并拖到冷枫和凌悠这两位近战人员的到来。 来了。 紧张的众人不觉连连咽下好几次口水，不知道高机动型会选择降落在何处，只能集中注意，随时准备攻击。 是木槿。 高机动型直奔那架画有花束样子的「破坏神」而去，而那架「破坏神」在它落地之前开始撤退。 半空中，高机动型竟然可以做到改变自己的方向，已经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远远的，冷枫机甲背上的滑膛炮瞬发，计算好的路线直击高机动型。 在半空中经受这么一个力量的干扰，哪怕有着流体装甲的庇护高机动型依然不好受。 可是敢这么做的高机动型自然是有着自己的依仗。 落地之后，高周波链在地面上快速的滑动，流体装甲也都集中在腿部吸收地面带来的冲击力。 以最快的时间去恢复状态，高周波链溅起的烟尘和雪就让滑膛炮都难以瞄准。 由于高机动型的应给措施，戴应等人终究愣神一刻，这也给了高机动型喘息而恢复自己的时间。 “轰隆隆。” 冲破烟尘的笼罩，高机动型直奔木槿而去，其速度就是让众人的攻击无法及时的瞄准。 冷枫还在赶路，刚才的开炮耽误了他移动的时间，停下来的「破坏神」需要重新加速，这让他所需的时间进一步增加。 万幸，凌悠刚才没有停止，凭借她的速度，想必很快就能拦下高机动型。 木槿朝着凌悠和冷枫这边撤退，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不能回头开炮，因为他知道这打不中对方，更不可能造成减速的效果。 反之，回头瞄准和发射会减缓他的速度。 他现在可还不想死，至少不能不明不白的在这里被莫名其妙的一个高机动型的莫名其妙的战术打败。 身后的践踏声越发的大，依照常识，这大概是高机动型越来越近了吧。 两只前脚猛地戳在地面上，急停的动作让驾驶室内部的木槿都前倾一下。 高周波链已经到达，为何木槿还要停下来了。 莫非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准备坦然面对死亡了？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这样子做，活下去有什么意义暂且不谈，可要是连活下去都做不到，又何谈什么意义了。 两只后脚借助惯性漂移到身前，做出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是转弯。 “砰。” “叮。” “轰。” 滑膛炮开炮，高机动型的高周波链把这个炮弹击飞出去，令它在半空自己爆炸。 无计可施的木槿只剩最后一个应对的办法了。 重机枪架在身前，这东西不能对对方造成有效的伤害，同样不能制止对方的行动。 那这个重机枪的作用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像一个防具一样，为他挡下对方的攻击。 高周波链狠狠地砸下来，木槿伸出重机枪格挡。 可谓是千钧之力的「军团」还在把高周波链向下压，木槿连带整架「破坏神」都开始不断的后退。 “咔嚓。” 重机枪出现裂缝，然后立刻被斩断，粉碎。 这些废铁落地，和他们落地时同一时间发出响声的，就是高机动型一脚踢在木槿的「破坏神」上发出的声音了。 高周波链负责斩断防御，而接下来补上的一脚便是致命的打击。 在驾驶室里和「破坏神」一起翻滚数周，严重损毁的机体随时可能爆炸。 “你先出来吧，冷枫刚好在你旁边，去他那里。”依钠在木槿被攻击的一刻就做好了计算，让冷枫早早的在那里待命。 木槿也想出去，可是情况看上去似乎是不太乐观啊。 在坍塌的「破坏神」之下，唯有眼前的显示屏发着微弱的光亮。 被摇晃的浑身无力的木槿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起身了。 第96章 命悬一线 高机动型飞速冲上来，很快就要飞身来到木槿的身前。 冷枫挡在前面，高周波刀出鞘，滑膛炮一样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对即将到来的高机动型发动攻击。 双腿践踏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声响一点点的靠近，同样预示着高机动型的逐步逼近。 “戴应，你们那边怎么样？”冷枫深吸一口气，他心里对于单挑高机动型这种事也没有底。 更何况他还要保护身后的这个木槿，加上了限制的战斗必然更加的艰难。 听到冷枫的问话，戴应回复到：“我们没问题，只要你能拦住高机动型几秒，我们就可以开炮攻击它。” 就算是他们，面对一直高速移动的对手仍然不能精准的命中。 碍于弹药的余量，他们不能继续浪费下去，至少也要让这些军备被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他们唯一可以取胜的条件就是利用高机动型的那些和外部流体装甲大有不同的内部薄弱的装甲。 高机动型直奔冷枫而来，双方都知道，在彼此的存在之下，只有面对面的来一场战斗才能接触到木槿。 巨大的体型短暂的悬空，恐怖的身形遮蔽住阳光，然后一点点的靠近着冷枫。 对方彻底的压下来，连带着整个机体。 高周波刀和高周波链碰撞，量级不同，自然结果有所不同。 高机动型不动如山，甚至还要向前再度进击，彻底解决眼前的敌人。 而冷枫呢，他连续后退数步，后腿插进地面里依旧不能阻挡他后退的脚步。 首次的碰面便宣告了双方的力量差距，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幸好，冷枫这边不只有他一个人。 “发射。” 在高周波刀和高周波链对拼的一瞬间，戴应随即下令。 炮弹划过长空，留下一道空洞的飞行轨迹，他们的最终的落脚点就在冷枫身前的那个高机动型身上。 高机动型注意到飞来的炮弹，丝毫不恋战，高周波链一偏，迫使冷枫的攻击偏转。 借此机会，它快速撤退，打算躲过这些炮弹。 然而它真的能这么好运吗？ 要知道，刚才一直到现在还有一个人未曾出现。 伺机而动的她现在已经抓住了那个时间点，那个可以重创眼前的高机动型的时间点。 洁白的「破坏神」飞舞在半空，和刚才的高机动型的动作如出一辙，大概就是凌悠在模仿对方的动作吧。 可无疑，这一招着实有用，特别是面对高机动型。 为了保护自己的上方装甲，对方连忙举起高周波链格挡这一下攻击。 凌悠的攻击失败了，可是她成功了。 刚才的这一下可不只是为了对高机动型发动攻击，更多的还是为了妨碍它的行动。 遭到了凌悠这么一下打击，高机动型不得不停止了自己前进的步伐。 而在这个地形不算是那么平坦的地方，高机动型想要再次行动速度肯定不可能短时间内回到刚才的样子。 炮弹不会被想这样拦截，它们已经抵达了高机动型的身前，然后与他的流体装甲碰撞，然后爆炸。 来不及躲避或是做出防御，只能用流体装甲简易的防御。 爆炸的余波震退了高机动型好几步。 而正是因此，冷枫和凌悠分别从两个方向突击，高机动型定会前后不能兼顾。 而在那之前，冷枫优先打开了知觉同步：“戴应，你先过来看一眼木槿怎么样了？” 不用冷枫多说，戴应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那么把视角转到木槿。 他真是出奇的幸运，破损的「破坏神」散落的那些装甲碎片没有一个扎到他，更没有一个成为他移动的障碍。 意识逐渐从迷茫中恢复过来，回过神的木槿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混沌的大脑不能完全反应过来现在发生了什么，他能记起来的只有失去意识之前高机动型对他猛烈的进攻以及那最终的一脚。 双手轻轻伸出去，领先眼睛去探索周围的情况。 冰凉的触感传来，手指微微摸索，一直到这冰凉触感的尽头。 那是一个尖锐的存在，根据触感，大概质地和刚才的那些物质没有区别。 手指划过，很快他就感到一股轻微的痛感。 把手伸到眼前，几滴鲜血在他的手上浮现出来。 努力扒开周围的几个金属，外面的光线透露进来。 正式的睁眼看着周围的景象。 木槿也算是完全的了解了自己的处境究竟是如何的了。 很简单，他的那架「破坏神」彻底毁坏了，万幸坍塌的框架没有砸到他或者贯穿他。 不敢继续动作，害怕会让这些金属都完全塌下来砸到他。 静静等待着，木槿没有言语的倾听外面的战斗声。 忽然一阵突兀的声音来到他的身边。 不同于遥远的战斗时发出的声响，那道声音很有目的性，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木槿没有意外，那可能是戴应或者是其他86过来的。 按照那些人的性格，他知道他们不会放弃他的。 打开知觉同步，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木槿单独连接上戴应：“是你派人过来了吗？” 听到了木槿和平常一样的语气说话，戴应不觉一惊。 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木槿还能完好无损的说话。 不过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及时和他沟通上：“是我过来了，你不要乱动，等我来。” “我知道，”木槿回答道，“不过你在救我的时候也注意一点。” 木槿可不能确保自己能每一次都可以幸运的避免受到伤害。 来到稀烂的「破坏神」旁边，戴应小心翼翼的操纵着自己的「破坏神」翻动这团废墟。 翻出里面的木槿，更令他惊奇的是，木槿居然真的没有什么明显的受伤。 要说一点的伤势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外部看不出来，也极有可能伤到了他的内部器官。 可是，至少现在的木槿看上去真是完好无损。 突然会想到以前在86区时的战斗，那时候的木槿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明显的受伤的情况。 可能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幸运吧。 第97章 无尽鏖战 把视角转回冷枫和凌悠与高机动型交战的那一边。 被双面夹击的高机动型看上去很是颓势，其匆忙举起高周波链，向着身旁的两侧甩动，企图阻止突进而来的冷枫和凌悠二人。 只不过，除他们两个之外，还有着其他的86在远处狙击它。 “开炮。” 戴应不在，冷枫代替他短暂的做出指示。 控制好高机动型打出高周波链的时机，趁着这时候它的防御主动的降到最低点时，这样的攻击必然可以重创对方。 “撕拉。” 伴随着眼前飞过的几只阻电干扰型，冷枫发现「破坏神」的通讯系统中多出一股信号。 “撕拉……嘶……” 高周波刀猛然出鞘，一瞬间击中眼前的几只阻电干扰型。 也有几个没被打中的，而这些则是重新飞回天空，不作行动。 继续突进的途中利用余光撇了一眼讯息，这消息便是让冷枫大吃一惊。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小心，有几个漏网之鱼逃到你们那里了。』 刚想张口阻止滑膛炮的发射，可是已经迟了，发射出去的炮弹不可能再次改变这发射的事实。 在地形和白雪的干扰下，体型较小的那些「军团」就不是那么容易发现。 其中以自走地雷型最为突出，其次就是斥候型和近距离猎兵型。 而此刻，埋伏在地面上被雪覆盖住的自走地雷型忽然起身，高举着它们的双手。 这不是什么所谓的投降，「军团」固有的程序之中就不存在着投降这一说法。 飞来的炮弹划过，和自走地雷型相撞。 相对于炮弹，体型过于小的自走地雷型不可能拦得下。 被强大的冲击力创飞后，它们自然有着应对的办法，那就是自爆。 引爆自己的身躯，内部隐藏的火药尽数炸开，引燃了它们各自身前的炮弹。 转眼间，那片地方便化作火海。 雪迅速融化，化出的水开始浇灭这些火焰。 在联合王国这样的寒天雪地之下，不会有任何的火焰长久的存在。 只是对于高机动型来说，这火焰是反败为胜的信号。 暗叫一声不妙，冷枫立刻命令凌悠停下脚步，自己也随之停下。 近距离猎兵型来了，冷枫一回头，连续退后几步，高周波刀应对上面前的近距离猎兵型。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军团」来势过于猛烈还是有新的支援赶到了？ 都不是，杨规在另一边正懊恼着自己的失职。 牧羊犬的作战风格和以前相比大有不同，他们居然能做到诱敌深入。 中计了的他们来不及阻止其他的部分「军团」，只能尽可能的去拦住它们，并向冷枫发出警告。 凌悠避而不战，这回轮到高机动型穷追不舍了。 “戴应，你那边怎么样了？”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眼前的近距离猎兵型，冷枫拉开距离不再和其他的「军团」交战，反过来询问戴应。 得知了另一边发生的事情，戴应不敢怠慢，加快速度，在短短两分钟之内就完全把木槿挖出来。 “我现在就过去。” 把木槿拉上自己的「破坏神」的同时，戴应填装弹药，打算直接狙击高机动型。 依钠终于缓缓开口：“不要和高机动型牵扯，优先把那些过来的「军团」收拾掉。” 面对高机动型，就要心无旁骛，不要去管太多的其他事情。 所以优先消灭过来做干扰的这些「军团」才是当务之急。 后方的莱卡和因纳找到掩体，架起重机枪和几个斥候型交火。 横飞的子弹输出在没有躲避掩体的斥候型的身上，很快就反将对方打倒。 冷枫和凌悠汇合，冷枫和戴应商议，决定优先撤回，步步为营。 高机动型追击在身后，这下就算是不管也不行了。 戴应埋伏起来，在看见冷枫和凌悠二人之后立刻冲着他们的身后开炮。 不过不一样的是，他的目标不是高机动型，因为那根本打不中，更何况还有流体装甲的保护。 所以他的目标选择在了地面上，就让因此被改变的地形坑对方一把。 高机动型看见飞来的炮弹，向侧方一躲，躲开了攻击。 可溅起的沙石泥土和积雪不能及时躲避。 机体上粘了少许的沙土和积雪，高机动型不为所动，大迈步越过地面上的坑洼。 它还在追击，问题是，经过刚才的干扰，一时间没来得及注意冷枫和凌悠逃离方向。 而这地形的起伏以及早已在战斗中被踩烂和轰炸的雪地不可能看出来对方的去向。 简单来说，它追丢了。 无妨，毕竟他还有着其他的「军团」作为手下，那些86再强，也不能躲过这些「军团」的搜查。 除非他们一直躲在一个固定的隐蔽地方，否则高机动型早晚都能找到他们的所在之处。 冷枫一马当先，凌悠断后，他们带着戴应一路杀过去，争取和另外二人汇合。 这里的「军团」终究有限，绝大部分的都被杨规的队伍挡下，只有少数的存在能赶过来支援高机动型。 而在这其中比较零散的大多在半路被斩杀干净。 唯一难办的只有围绕在高机动型身边的那些。 一个高机动型就足够难办的了，更何况还要加上那些普通的「军团」不断干扰。 远程狙击不现实，剩下的这些「军团」机动性肯定不会太差，不然它们不会跟在高机动型的身边。 就算是躲不过炮击，高机动型也能帮着拦一下，不会让这些东西受到太大的伤害。 这样的情况下，更不可能去近距离交战。 光是一个高机动型就需要他们所有人专心应对才能差不多胜过，但凡这些「军团」能拖住冷枫或是凌悠种的任意一个一段时间，战局都会出现极大的变化。 继续对峙拖时间一样的不可能，高机动型的速度快过他们所有人的「破坏神」。 对方若是主动出击，他们照样挡不了多久。 这样看来，破局的办法只剩一种，那就是杨规那边回来拦住这些杂兵或是辛那边的攻城战结束，过来支援他们。 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第98章 事需缓图，欲速不达也 高机动型顿时成为了一大问题。 身为负责阻击的86，他们不可能抛下那边正在攻城战的其他人不顾而离去。 况且就算是他们真的这样离开了，后续会受到的惩罚必然不会轻。 那么解决眼前的高机动型就是必须去解决的难题了。 望着逐步前进的高机动型，他们不敢阻拦，更不敢不拦，只能保持着一种相对尴尬的情况干看着。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破局，没有人愿意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从一开始，他们这些86就是如此，只要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就用沉默来应对。 一直到事情被解决或是出现办法才会终止这一情况。 极少有过例外。 然而，这样的做法，就会令人感觉……不舒服。 非常的不舒服。 长久以来积蓄的情感难以抑制。 “直接上去战斗吧。”没听出来是哪个86在知觉同步里这么说了一句。 但是这恰好说出来了所有86的心声。 是啊，直接冲上去吧，像是以前在86区的那样，不顾一切，不用担心自己是否会死去的战斗下去。 这样不是很好吗，哪怕是死去，任务失败，他们依然有着自己尽力了，问心无愧的回答。 没错，就像是这样子，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们等待的吗？ 如同刚才在知觉同步中所说出来的一般，直接冲上去吧。 跃跃欲试的一众86填装好弹药，看样子视死如归，只是他们是不是真的在逃避责任又有谁能够说清楚了呢？ “不行，”依钠制止了他们，“你们这样做只会白白送命，而且还要殃及到那些正在攻城战的人。” 一盆凉水泼过来，其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这些疯狂的86，这些不把自己当回事，更不把其他人当回事的86。 “我们做什么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了？说到底，身为共和国人的你本来就没有资格指挥我们吧，有本事你上前线来和我们一块战斗啊。” 大声的反驳着，就算是知觉同步中小声说话也能传递信息，可大声更能表现出说话者，也是木槿的态度了。 再者他是否能控制自己的心情以及说话的语气还要另说呢。 “唉。”依钠轻轻叹息一声。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直以来积攒的种族之间的分歧和对立终于爆发了，86不同意他的说法是正常的。 不过…… 他要尽自己的职责，他要保证自己的队伍不会出现任何的错误。 快速的在心中组合词语，他希望自己可以像当初大规模攻势发生的时候一样，赶快说服一批人。 至少也要让几个86明白他的想法。 军备整理完毕，面对着逐渐逼近的高机动型和它身边的普通「军团」，这些86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张口刚想阻止，依钠强行咽下去未出口的那句“86们。”。 这明显带有强烈歧视含义的词汇用在这种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在心中检索出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适合形容眼前这些86的词汇，依钠开口道：“联合王国的诸位。” “现在在战斗，我们不能凭借一时的情绪阻碍我们自己的战斗方式。” 知道这几句话不能服众，想要劝说眼前的这些86，唯有拿出对敌策略：“各位先撤退几步，到后面的那个小山丘躲避，并做远程狙击。” “而冷枫负责去牵制高机动型，不要让这东西妨碍其他人的歼灭行动，凌悠就去趁着这时候快速配合后方的狙击歼灭这些「军团」。” 听了依钠的说话，这些86不得不停顿一下，和慌乱到不能做出正确的分配的他们相比，依钠已经足够去指挥他们了。 可是……唯独共和国人……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毕竟不能在战场的中间停下脚步。 和毫无规律的胡乱发动攻击相比，有节奏的战斗自然是好事。 下意识的操作着「破坏神」行动，尽管心里别扭，但冷静一些的他们还是识得大体的。 “冷枫现在对着前方开炮，然后立刻停下填装弹药，戴应向冷枫右方大约一百米发射炮弹作掩护。” 依钠说完，二人就依照他的说法作行动。 高机动型挡下冷枫的炮击，并没有直接追击冷枫，而是去阻挠绕到侧面的凌悠。 看起来它也明白依钠要干什么啊。 他身旁的那些战车型和斥候型一齐开火攻击凌悠，迫使对方不能停下步伐和靠近。 “莱卡和因纳准备，等我说话就掩护冷枫，冷枫继续靠近，然后对着高机动型开炮。” 看似无用的做法，高机动型再一次不厌其烦的拦下这无所谓的炮击。 面对着逐步靠近的冷枫，高机动型选择离开。 朝着凌悠的方向移去，它的目的似乎就是优先杀死这个高周波刀的使用者。 冷枫还在靠近，而依钠默不作声，没有给莱卡和因纳开炮的指示。 在凌悠快要被击中的时候，依钠终于开口：“戴应先开炮掩护凌悠。” 可他还是没有让莱卡和依钠发动攻击，而是继续等待着他所谓的时机。 冷枫还在靠近。 由于高机动型还要带着其他的「军团」，故此它的速度此刻绝对不如冷枫的「破坏神」。 飞速的将高周波刀斩向高机动型，高周波链轻易地挡下这羸弱的攻击。 卸下冷枫的力量，另一道高周波链杀过来，冷枫勉强应对下。 而在高周波链出去的一瞬间，依钠终于做出指示：“开炮。” 毫无迟疑，对着高机动型莱卡和依钠就是一炮。 大概是明白了依钠的想法，冷枫躲开高周波链后，挥动着高周波刀直接斩向高机动型的前部装甲。 面对来势汹汹的冷枫，高机动型竖起流体装甲作防御状。 它不能离开这里，不然冷枫很快就会和凌悠配合杀尽这里的普通的「军团」。 那时，它好不容易积累的优势就要荡然无存了。 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高机动型在接下冷枫的攻击后，全然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冷枫。 可能是另一边戴应的掩护让它误以为没有人支援冷枫了吧。 总之，来自于莱卡和因纳的攻击马上就要击中高机动型本体了。 第99章 胜利 “轰——” 毫无疑问，飞来的炮弹精准的命中了高机动型。 这意想不到的一击果真给了高机动型一击重创，内部脆弱的装甲在没有流体装甲的保护下极其的易损。 一经过炮弹的洗礼，很快高机动型就不能像之前的那样保持自己的战斗节奏。 动作一乱，高机动型的破绽顿时浮现， 抓住这个时机，冷枫一举上前，高周波刀疯狂的挥舞着，来回跳跃在高机动型的两侧，灵活的动作就让对方难以抓住他。 虽然身为「军团」的高机动型由于程序设定的缘故不会露出这种无益处的感情的东西。 可它似乎却表现出一份的急躁和不忿。 然而就算是再不愿意依旧没有办法，它此时此刻就是要这样被杀死。 机体被重创，环绕的流体金属只能勉强在冷枫的攻势下不死，问题是这防御又能撑多久呢？ “去死吧。”冷枫操纵「破坏神」单脚踩在高机动型前端装甲上面。 高机动型还企图多延续一会自己的存在，只可惜，冷枫不会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高周波刀划开早已受损严重，以至于不能继续起到保护作用的流体装甲。 背后的滑膛炮在刚才的战斗之中已经填装完毕。 此刻的他面对着高机动型毫无惧意，胜利马上就会降临。 手指在眼前的操作台上滑动，冷枫冷静的看着高机动型最后的挣扎。 他心里还在感到麻烦，明明已是必死的局面，再多做挣扎又有何用呢，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想到这里，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安息吧。” 滑膛炮发射，有了上一次与重战车型战斗经验的他知道这些牧羊人死后会有自爆程序。 故此，在滑膛炮发射的一瞬间他就蹬起蓄势待发的双腿，借助开炮时的后坐力一口气撤离。 和面对重战车型时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要面对的只是普通的一个不认识的牧羊人。 自然而然，他的心里理应不会掀起任何的波澜。 静静的看着高机动型的自毁，逐渐的，当初讨伐重战车型的情况在冷枫的脑海里回忆起。 轰隆的爆炸声响起，退避了的冷枫并没有受到自爆所带来的伤害。 而另一边的凌悠还在和那些「军团」战斗，同样没有受到爆炸的波及。 至于后方的戴应等人更不可能受到任何的损失。 准备好最后的一些弹药，看样子他们大概是撑不下来下一波来自「军团」攻势了。 之后的战局也只能寄希望于那边的攻城战可以快一些了。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和当初讨伐重战车型时如出一辙，冷枫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这还是什么独属于他自己的特质吗。 站在战场中间深呼吸，尽管如此他仍然没有放下自己身上的警惕。 现在但凡有任何一个敌人敢过来相比它一定会受到来自冷枫最后的穷追猛打。 和开始短暂的休息的冷枫不同的是，莱卡和因纳过去凌悠那边帮着掩护。 还有最后的几个「军团」依旧存在，速战速决才是正解。 高机动型已死，这些残余的「军团」皆是乌合之众。 轻易地解决之后，把砍到卷刃的高周波刀更换，换上崭新的一份。 同时把各自的弹药整理完毕，他们即将去到杨规那边提供帮助，做出最后的战斗。 …… 尸骸堆满了悬崖。 这些都是来自「西琳」（笼中鸟）的杰作。 惨死的她们脸上却保留着诡异的笑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死亡而庆幸亦或是对于战局的导向改变而高兴。 可无论结果如何，这终究是震撼的一幕。 对于联合王国的士兵和军官如此，对于86亦是如此。 走下「破坏神」，冷枫靠近这些死去的西琳。 “你在干什么？”背后一道声音阻止了俯下身子的冷枫。 回过头，只见一个黑发红瞳的86出现在身后，那一身的制服外加这标志性的外观。 见过几次的冷枫轻易地认出来来者是那位死神。 大多数的86往往敬而远之，这些西琳的死状严重的刺激了他们，致使没有人愿意过来观看。 唯独冷枫，这个与众不同的86不仅过来，似乎还要近距离观察。 辛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可他不希望眼前的这个人因为西琳而受到过大的刺激。 再怎么说，各位都是身为86的同胞，互相之间帮助一下不是什么难事。 像是明白了辛的意思，冷枫回道：“无事，只是比较好奇这些西琳的特点而已。” “特点？” 不太明白冷枫的意思，所谓特点不就是这些西琳的构造不一样吗？ “喂，死神，”冷枫琢磨着，自己竟因为自己的想法发笑，“你知道「人」是怎么被定义的吗？” “？” “我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像是哲学问题一般的东西很莫名其妙，”蹲下来抚摸着西琳，“不过各位到底是怎么看待西琳的呢？” “人类？工具？兵器？伙伴？” 冷枫的问题过于刁钻，辛又不是什么哲学家，对于冷枫的问题自然是答不上来。 说着自己的问题，冷枫轻笑一下：“我居然在这里说这些胡话，死神，你不必放在心里。” 说到底，他们之间并不熟悉，没必要特意去探讨这些深刻的问题。 只是…… “你说……「军团」算是人类吗……？”想到之前恍惚间听到前辈和他的对话，冷枫这么问道。 这样的问题就算是普通的小孩子都能告诉他，一个由机器和程序组成并运行的东西怎么可能算是人类呢？ 一样的，辛也摇摇头：“不算的，「军团」已经是死人了，死者和生者永远有着一条界限，这是不可打破的铁则。” 经冷枫一说，辛想到了他的那个兄长，雷，他肯定不能算是人类了，顶多算是空有其部分意识的粗制的复制品罢了。 「军团」这样的杀人兵器是不可以被当做人类的，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来看。 那些被夺取的大脑当然不会算作原本的那个人，他们的意识早就在程序里被强行篡改了，他们的意志早就在杀戮中被扭曲了。 第100章 何为人类 自古以来，人类便不断寻找着自身存在的根源。 因此，早期的人类利用神话和传说故事解释了自己的由来，并根据此对人类做出了定义。 在往后，随着科技的进步，生物学的逐步完善，对于人类的定义越发的严谨。 一直到现代，科技的进一步发展带来了更先进的存在：人工智能，还有「军团」。 其实二者可以混为一谈，但若细细探究，其中还是有着不少的差异的。 「军团」便是以人类的大脑为蓝本，利用其原有的意识和思维方式再加以程序的固定，得到便于处理突发状况的先进机型。 而人工智能大多不同，它们便由单一的程序构建，若是遇到程序之外的事情便无可奈何。 那么最大的问题出现了，它们究竟算不算人类呢？ 这就要去看对于人类的定义究竟是怎样的了。 “我觉得，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他们会思考，有意识的存在。”冷枫起身，在夕阳的照射下看着这些西琳。 赤红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副别样的大衣。 辛没有言语，他只想知道冷枫到底是什么一个想法。 “我的意思很简单，西琳是人，「军团」同样是人。” 地面上的西琳保持着死前的微笑，和夕阳混杂着，增添了一丝诡异感。 冷枫继续说道：“不觉得悲哀吗，他们其实和我们86又有什么区别，被大多数的人强行打上非人的标签，不作估计的被派去送死。” “更悲哀的是，他们甚至还和我们一样，对此不自知，甚至将其当做自身存在的意义。” 叹息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冷枫今天看见这些西琳之后，心里堆积的疑惑仿佛找到了一个方向。 一个带领着他解惑的方向。 “为什么。”只是轻吐三个字，辛想知道为什么冷枫这么说。 “那我问你，死神，你认为人类该去怎么定义呢？”冷枫反过来抛回去一个问题。 虽说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抛过去过，哪怕之前的发问并没有得到答案。 辛不能做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那就对了，”冷枫坦然的张开双手，“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只有凭借感觉去判断。” “当初，共和国人驱使着我们去和「军团」战斗，正是因为我们不是他们所定义的人。” “同理，「军团」和西琳就是因为不是人而被投入作战，不是人的东西和不是人的东西战斗，合理至极。” “那我问你，死神，你是人吗？” 这句话听起来蛮好笑的，放在一般的场合，这样的话不是玩笑就是对他人的讥讽。 可是，放在这里，这句话就意外的合适，意外的准确的形容86的处境。 辛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当然是人，共和国的歪理早就已经在大规模攻势之后被废除的七七八八了，没有人会去介意86不是人这件事。 也不会有另外的人认可共和国的这项无理的法律。 不过…… 依照之前冷枫的说法来看，他们既然和西琳以及「军团」等被广泛认定为非人的东西别无区别，又怎么能被称之为人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他们算是人，否则岂不是我们都不会算做人了。” “死神，你不必在意我的话，全当是我胡言乱语罢了。” 冷枫回过身子，向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依钠所在的方向。 …… 成堆的文件散落在桌面上，正摆在依钠眼前的则是一些急匆匆被打印出来的资料。 那是86之前和高机动型战斗时回去的资料。 凭借这些，大致也可以了解清楚这个由「军团」制造的新型号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和缺点了。 战后的复盘往往很重要，依钠从以前就没有放弃过这一点。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门口出现，依钠随意的说了一声：“请进。” 来者不是冷枫，而是戴应。 “有什么事吗？”依钠问道，实际上他大致能猜到对方的来意是如何的。 出于走个程序的缘故，戴应提交了一份应付用的文件。 当然，这些都是维卡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也许，这一切早就被他考虑到了吧。 接过文件，简略的扫了一眼。 戴应看着外面的天空中一团白色的东西飘过，不清楚那是阻电干扰型还是云朵。 那片云朵慢慢靠近，短暂的遮住阳光之后离去。 深呼吸一口，戴应想不到离开86区之后还会有这一天：“从今往后，86特别行动部队，管制指挥官便变更为你了。” 毫无疑问的结果。 若不是依钠的指挥，在对上高机动型之后他们就要难办了。 可能他们依然会胜利，只是胜利的结果和方式会出现一定的改变。 “嗯。”依钠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 那时的战斗足以告诉这些86他的能力，这和种族无关，就是属于他的能力。 依钠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放下这些资料之后果断起身，他表现的相对友好的向着戴应伸出手。 了解了对方的想法，戴应同样的伸出手。 来自86和共和国人的双手紧握，这兴许意味着二者之间关系出现了缓和也说不准。 站在门外，刚刚抵达的冷枫扶着门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做任何表示，毕竟眼前这二人的做法根本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 反倒是站在这里的他显得有些尴尬了。 注意到门口的冷枫，依钠保持自己的微笑。 冷枫不为所动，他只是过来代替其他86看一眼这所谓的“交接仪式”而已，身为旁观者的他没必要参与其中。 “完事了？”他出口问道，“如果那样的话就回去吧，其他人还在等着你一块吃饭呢。” 把话撂下之后，冷枫继续站在门口，耐心等着眼前依钠将要作何表现。 而结果是：“你回去吧，反正我已经算是你们的管制指挥官了，多余的流程只是徒增烦恼了。” 他出言让戴应回去，这么一看，对方其实还是蛮好的嘛。 第101章 危机浮现 『无面者呼叫女主人。』 伴随着一个对于「军团」忠心耿耿的存在的呼唤，一个腐朽和衰败的身影再度出现。 它（她？）身为被时代抛弃的老东西，已然不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无数阻电干扰型飞过，有些擦着它的身子而去，它知道这些东西是为了执行它们自己的职责而去的。 睁开自己的眼睛，它清楚的探测这片冰雪世界。 『作战目标未达成——请说明放弃作战之理由。』 古旧的斥候型的型号微微颤动，它想要叹息，可毕竟这机器身体不给它机会。 『放弃？目的不是已经达成了吗，无面者？——之前的作战造成联合王国的挺进部队丧失了大多数识别名称为「阿尔科诺斯特」的机体。我们迫使敌方战线后退，并且成功建立了前进阵地，下次作战就能突破战线。这么一来战场将会夷至平地，到时候就是我们「军团」……机甲兵器发挥本领的时候了。』 语言中不带一丝的感情，但若是强行解释，这也算是一种名为冷漠，名为无情的感情。 『优先掳获目标「火眼」、「狡徒」、「红枫」以及「密涅瓦」尚未掳获。』 那边的指挥机型在收到这平淡的消息之后，没有任何停顿的答道。 这几个家伙之中的另外三个不用多作解释，可那所谓的「红枫」就是这冷枫了。 是的，就是他，处于无情女王所在的地方，能且有资格被称作「红枫」的只他一人。 按理来说，这家伙不像是辛或是其他上述人物一样对于「军团」具备危险性。 可既然提到他那就一定有原因了。 『所以，无面者，那个「红枫」究竟有何意义去费心抓捕了？』 对此，无情女王心中怀揣着同等的疑惑，冷枫的表现不算是突出，只能是86中比较优秀的地步。 不过很明显达不到辛耶·诺赞的那种绝强，那种近乎可以扭转战局的强。 『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之前手下不是有一个牧羊人吗？』 『如果你还有那个人的脑部数据的话，你可以去探查一番，这下你就知道那个拥有一半的「夜黑种」血脉的86究竟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地方了。』 无情女王听到这消息忍不住的愣了一下。 夜黑种不算是不常见，至少它们这些来自于齐利亚帝国的幽灵还是认识很多夜黑种的。 就算是后出生的晚辈，根据它们的大致外观依旧能明白他们是谁。 只是这冷枫似乎不在它们的记忆之中啊。 更何况，同样身为夜黑种，明明辛耶·诺赞已经有了这份类似的异能了。 一般来说，同一时代的异能者往往只会出现一位。 虽然搞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但是无情女王知道的是，目前冷枫那所谓的异能可能还没掌握，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自知。 那么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去尽早的结束他的生命，让他的力量化为己方所用那才是最好的办法。 …… “说弃守就弃守，这群家伙还真是随性呢。”木槿坐在车厢里，似乎是对于上层的决定不甚满意。 大家都疲惫于之前的战斗，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休息的时机，谁会没事和木槿插科打诨呢。 见无人回应，木槿也知道其他人的状态如何。 他因为受伤侥幸没有像其他人那么累，但是他的轻松不能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冷枫倒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果，明明上战场之前还没人见他拿过这些东西，可是分明他现在就拿出来了。 也不知道冷枫平常搜带在了哪里。 总之，冷枫伸出手，把几块糖果分发给身旁的几位86。 除了依钠…… 尽管勉强允许他作为他们86的管制指挥官，可这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完全接受这个共和国人。 依钠同样倍感尴尬，他想不通为什么偏偏要把他安排在这些86的身旁。 分明他们除了战斗的时候就不是很对付。 要是能把他安排到他自己的那一个86的队伍之中，想必气氛自然不会降至如此冰点。 装作没听见或看见其他的86在说或做什么，依钠闭上眼睛忙里偷闲的休息一小会。 然而一股推力把他强行从假寐中脱离出来。 转头一看，是表情鄙夷的冷枫。 出于这位是他们的管制指挥官这一层考虑，冷枫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份糖。 一份自己不太喜欢吃的味道不好的糖。 看着冷枫递过来的糖，依钠尬笑一声接下来。 以前一直以高位者压迫着对方，如今真的平等相见，他们的气氛能到达这种地步算是好的了。 更何况他们共和国确确实实的对不起86，哪怕从当时的时局来看，这个选择的确让共和国多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 拆开糖果的包装，依钠毫无防备的吃下这块糖果。 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冷枫要给他这个了。 味道很怪，仿佛生吞下柠檬加食盐一般，真不知道是哪个神奇的商家想出来这样的口味。 没有吐掉，毕竟他感受到冷枫一直在看着他，要是他敢吐了说不定拳头就要招呼上来。 快速的咽下去，诡异的口味留在口腔里经久不衰。 算了吧，依钠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多作计较，大不了回去漱漱口。 笑意凝结在脸上，依钠睡意全无。 不一样的是，其他的大多很快的睡着。 高度集中精神的战斗带来的消耗完全不小，他们只是吃了几块糖补充了一下体力就涌上了睡意。 其实也是，他们都是一群孩子而已，对于睡眠的需求大一些自然很合理。 依钠轻手轻脚的拿出堆在身旁的那些资料。 尽可能不让自己拿纸的时候发出太大的声响，依钠继续研究着之前未完成的关于高机动型的研究。 只见这一份资料上被写写画画了很多部分，其中一些部分还加上了批注。 看样子他对于「军团」的研究着实透彻。 看了一会，睡意涌现，他果断的放下资料，合上眼睛等待着睡眠。 第102章 归途 起伏不断的地形注定了路途会造成平时少有的颠簸，尽管如此，疲惫的各位86依旧在这样的环境下昏昏欲睡。 蕾娜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略带关心的凑上去。 她刚刚看见了，辛和那个名为冷枫的86交谈的过程。 他们之间对话的内容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实在是恕她无力去解释清楚。 每个86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他们的思维一样也不同。 对于这些，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可能做到完美解开所有人的心结。 至于现在，她所能做到的只有为近乎睡着的辛披上一份毛毯，保证他不会着凉。 手里拿着毛毯，蕾娜小心翼翼的靠近辛耶，动作不敢过大，防止眼前看上去已经熟睡的少年被吵醒。 然而她还是小瞧了长期处于高压环境下的86的警惕性。 只是单纯的靠近，辛耶就立刻被惊醒。 他睁开眼睛，近距离之下和蕾娜对视。 被吓了一跳，外加实在是有些害羞，蕾娜连忙缩回去，静静和辛耶继续对视。 看到了蕾娜手上的毛毯，辛耶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 “谢谢了，蕾娜。” 不过既然已经醒了，也没必要继续睡下去了。 或多或少这还是处在敌占区，毫无防备的陷入睡眠之中对于谁都是一样的危险。 固然辛耶刚才的感谢让蕾娜心里不由得高兴了一下，可是相对的，辛耶那副态度明显就是有心事。 回想起之前面对着西琳构建的长梯。 回想起辛耶的那不自然的表情。 再回想起另一个86和他之间的对话，以及那二人脸上都带有的些许惆怅。 蕾娜怎么可能不会对辛耶上心呢？ “辛，”经过考虑，蕾娜还是决定把话说出口，至少她认为自己不说是一定会后悔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不像是没有听清说话的疑问，而是对提问者的问话的惊讶。 还有对于这问题具体的指向性的疑惑。 “一切。” 双眼凝视着辛耶，她希望自己的情感能够最快的到达对方的心里。 既然之前的时候冷枫和他之间进行了对话，那就证明沟通绝对是有效的，只要能建立起适当的沟通。 也许…… 也许辛耶就会找到真的的方向，也许他就会解开那份名为86的枷锁吧。 辛耶避开了蕾娜的视线，大概是在86区时当死神养成的习惯吧，他几乎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表露过自己的心声。 就算是现在，就算是蕾娜也是一样的。 看着不做回应的辛耶，蕾娜没有生气，而是感到一股悲伤。 心中所想不知何时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愿对我透露心声呢？” 辛耶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蕾娜，和其对视。 听着对方略带颤抖的语气，辛耶内心也不住的颤动一下，只感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而这感觉，和曾经遇见他的哥哥时有几分相似，却又也存在着一些细小的差距。 一种难以形容的差距。 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的这一副感觉，辛耶只知道自己额外的心痛。 和蕾娜一样，他就是因为对方而使得内心被触动。 身体比思想更快的做出行动，辛耶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了蕾娜。 他俯下身子，凑到蕾娜的身前，慢慢拂去对方眼角的几滴泪痕。 而当他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 “抱歉……蕾娜。”他此时看着面色潮红的蕾娜如此的回复。 双手抱住自己的半身，蕾娜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什么。 强行打起精神，蕾娜嘴里模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来：“如果是辛的话，这么做也不是那么的讨厌，只是……” 只是刚才的对话因此被打断了呢。 由于这个事故的出现，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太一样，重复那样的对话只会有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再寻其他的时机了，这样想着，蕾娜转身看了看外面，顺便把毛毯递给辛耶。 辛耶则是尴尬的接过来毛毯，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这样的情况。 而正当二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似乎是几个迷路的「军团」冲过来做出干扰，前面的运输车急停。 紧跟着，后面的一长串车辆为了不追尾造成连环的事故只能跟着急停，所造成的结果就是车内的人和东西纷纷向前倾。 那几个「军团」由正在巡逻的那些军人迅速的冲上去解决。 来的只是几个普普通通的斥候型，威胁不大。 不过它们这一下干扰给联合王国方面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不单单是行军的速度的问题，车内的一些东西因为急停造成的损失，部分人员可能的受伤，还有少数未能及时停车所带来的大量伤亡和损失。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前车里的二人。 “唔……” 刚才的急停令本来就没能站稳的辛耶彻底的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向前连续几步果然撞上了一个人。 蕾娜…… 就这样，二人这么抱在一起，然后摔在地面上。 就像是每一部恋爱故事里都会出现的情况一样，蕾娜倒在地上，而辛耶在她的上面单手撑着。 被人看到的话想必一定会浮想联翩吧。 虽说现在大家都在专注于清点人员的情况和物品的损失。 可万一要是真的被看见他们两个这样的情况，那不就出现大问题了吗？ 这么想着，二人就连心跳都加快，体温急剧升高。 辛耶看着蕾娜，心里竟然出现了犹豫，他现在应该撤开还是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不变呢？ 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蕾娜终于替他做出来抉择：“辛……是不是稍微可以先……” “抱歉，蕾娜。”好像这句话已经说过一回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必须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蕾娜也不怪责辛耶，毕竟这确实是突发状况，除了某个小皇帝之外没人能预测到。 接二连三的事情，多少有些麻烦了。 二人就这样分开，之后的路上没有继续搭话。 第103章 西琳 “诸位早上好。”面对着在场的这些86，蕾尔赫一如既往的打着招呼。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各位86的神情有些古怪。 只有戴应和冷枫还能应答一句：“嗯。” 除此之外，再无一人能保持和以前一样的正常的心态来继续想着西琳说话。 就算是他们这些更早来到联合王国，更早见到西琳的人也是如此，他们现在的心态和以前截然不同。 毕竟之前的他们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西琳并肩作战，同样没有见证过西琳被牺牲的场面。 更何况像是尸山长坡这样的壮丽景象，哪怕是联合王国的人看了一样心里不会好受太多。 只是他们86和普通的军人不同。 他们从西琳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过去被共和国随意使用和抛弃的自己，看见了此刻依然在迷失，依然在无谓的牺牲的自己。 正巧，此时依钠带着他的那群86走了过来。 蕾尔赫见了对方，恭敬的做了一个联合王国特有的抚心礼。 “西琳一号机『蕾尔赫』，如您所见地回到岗位了。今后下官会继续成为联合王国与机动打击群的利剑悉心戮力，还请阁下尽情利用。” 无趣的台词。 冷枫不以为意，转身打算离开。 对于西琳，他没有多余的感情，尤其是在见识到之前的那一幅盛况之后，他就不太乐意看见西琳。 和86完全相反，身为共和国人的依钠适应的相当迅速。 说来也是，自打一开始，他就处于压迫者的地位，到了现在更不可能和他们86共情。 也许在他眼中，他的身份自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多么大的变化吧。 不屑的走过依钠的身旁，但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86们都沉迷于自己的思想当中，若不是有什么讨论，不会有人特意在意其他人。 换言之，其实他们现在的思想都大差不差，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哇，是汝啊。”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冷枫低下头，正好看见对方。 猝不及防的和眼前的小孩子对视，冷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在刹那间，他便移开了视线。 感受到心脏跳动速度加快，冷枫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反问：“有什么事情吗？” “唔姆……”芙蕾德利嘉仿佛看穿了冷枫所想，“汝是不是和辛耶等人有着相同的感想呢？” “我怎么知道他们有什么感想。”像是没感受到对方语气里的关心，冷枫的话语带着一种距离感。 这是理所应当的结果，一个连对视都做不到的人怎么可能看出来其他人的想法呢。 反而是芙蕾德利嘉，通过刚刚短短一瞬间的对视，外加其异能带来的附加，她就能知道冷枫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 只是这不一定就是准确的，还是要由对方亲口说出来为好。 之前她和莱登谈过，对于86的心理有过一定的了解。 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那我问汝，汝真的认为自己和那些西琳无异吗？” 回忆到冷枫之前和辛耶的对话，芙蕾德利嘉利用冷枫本身的观点进行切入。 芙蕾德利嘉紧紧盯着冷枫，此时的她就真的有了那么一丝所谓「皇帝」的威严。 深呼吸几下，冷枫同样的看着芙蕾德利嘉。 他的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在没有落在灯光或者阳光照耀的地方，阴影之下显得有些昏暗。 “当然了。”冷枫没有做掩饰，只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和一个不属于86的人说起这话还是有些古怪。 听到冷枫果断的回答，对方开始思索：“为什么，汝为什么会把理应作为人的自己类比成西琳这一类没有生命的存在呢？” “嗯……”冷枫一只手扶住旁边的墙壁，“如果你知道我和死神之间的对话，你应该清楚我的想法。” 目光转望向远方，几个军人正常的走过他们，期间还在谈论有关于之前的战斗的问题。 “汝……真的这么把自己认作不是人的存在吗，说到底，那也只是共和国单方面强加给你们的枷锁吧。现在，这枷锁早已消亡了。” “消亡？”冷枫略显惊讶的低头看这位天真的孩子，“枷锁能这么容易被解开就不配叫枷锁了。” 说完这么一句话，他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所有的86还都在在意共和国的问题啊。” 芙蕾德利嘉不是不清楚，这件事，反而，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正是因此，她才会觉得共和国近乎覆灭的结果会带来枷锁的解放。 而经过这么一场谈话，她似乎明白了更多的事情。 共和国的灭亡与否，和他们86其实早就关系不大了。 不是共和国把他们送往了86区，而是他们直接把自己永远的关在了86区那一片地方。 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都会认为自己还在86区，在那里做着事情。 “唉，汝真是，为什么非要用别人的罪行折磨自己呢？” 没有一味地让他们走出去，她也知道，单一的说话让他们这些已经扎根在86区的86们走出去是不易的。 而能带着他们走出去的，大概也只有他们本人才能做到了吧。 冷枫眼神向外飘去，目光所及只能看见一片片的阻电干扰型。 “与其在这里思考我们这些86，不如多去想一想怎么帮助联合王国摆脱困境吧。” 这么对着芙蕾德利嘉说着，随后冷枫头也不回的略过对方的身边，直接向着自己原本的目的地而去。 当他擦过芙蕾德利嘉的身边时，冷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果，一块普通的软糖。 把这软糖塞进芙蕾德利嘉的手中，冷枫不作任何的表示，只是继续自己的行走。 回头看着这个特立独行的86，芙蕾德利嘉不自觉的用出了异能，呆呆地看着对方。 和莱登不同，身为一直以来都待在86区的86，他似乎是有着更深的心结，对于过去有着更浓重的顾虑。 第104章 蕾娜 先前经历了和辛的两次谈话，蕾娜还是有一些不能完全确认的东西。 她自认为已经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辛耶，然而，她隐隐能够感受到一种隔阂。 一种一直以来存在于他们之中的隔阂。 不能明白那种隔阂的感觉是什么，也希望通过这个了解到辛耶为什么一直以来封闭自己，不和她多做沟通的原因。 于是，她找到了冷枫。 找到了这个之前曾和辛耶有过交流的人。 “所以，为什么你不去找他的其他队友，而是找了我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刚刚告别小皇帝芙蕾德利嘉，冷枫看着眼前这个找到他的共和国人。 明明他们对于共和国人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还要特意找上他咨询事情。 莫不是因为依钠和辛耶等人的关系，她就认为这些86都能友好的和她们交流了吧。 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冷枫只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可是蕾娜不这么觉得：“他们我都已经或多或少的谈过了，只是我确认我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答案，就当是病急乱投医吧，你之前不也是和辛说过话吗？” “同样身为86，偶然说上几句话也算是正常的吧。”冷枫说道。 想要赶紧离去，不过蕾娜却不给他机会。 “那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她拦在冷枫身前，“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但是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们86总是不愿敞开自己的内心呢？” 这话真是可笑至极，听闻后的冷枫不禁一笑。 “呵。” 一种阴翳古怪的笑容出现在冷枫的脸上，这笑容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印制不住的笑意让冷枫浑身颤抖，最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蕾娜，他只觉得可怜。 “为什么要笑。”蕾娜不太理解，按理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吧。 “如你所想，”冷枫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可笑意掩过了这些，“这就是一个简单的道理。” 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冷枫此举不单单是为了抑制自己的笑意，更是压住自己那无名的怒火。 冷枫这一表现令蕾娜感到异常的奇怪，之前她接触过的那些86大多没有这样的反应啊。 “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蕾娜有些担心眼前的这位86。 “不，”冷枫挥手制止对方，“我好得很，接下来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东西吧。” “共和国人。” 最后那四个字的称谓近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从未见过如此的情况，蕾娜不禁后退几步。 就算是之前大规模攻势中面对的尸山血海仍不及蕾娜现在感觉的东西。 那像是一种怨恨，一种持续数代所积累的，所延续不断的，由无数人意愿组成的怨恨。 而这怨恨，很明显指向了蕾娜的一个身份，那就是共和国人。 “其原因就在于，86和共和国人是无法调和的存在，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会接受猪狗像人一样一起生活吗？” “可是86不是你说的猪狗，你们可是真真正正的……” “把我们定位为猪狗的不正是你们吗？” 连续的辩驳使得蕾娜无话可说，归根结底，共和国人长期的压迫早已导致两个身份之间的人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了。 「压迫者」和「被压迫者」，这就是持续了数代的关系。 而这两种人之间的矛盾，可早比所谓的猪狗和人之间的差异还要巨大了。 冷枫不依不饶：“你知道吗，你这个问题让我感觉可笑，作为一个共和国人，你难道感受不到这一点吗？” “哦，是呀，你可是共和国人，怎么会替区区86感受这样的事情呢？” 略过蕾娜的身边，可其行为和远离芙蕾德利嘉时大相径庭。 没有糖果，更没有一丝的笑脸。 “等等。”当冷枫远离时，沉默在原地的蕾娜突然开口。 她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身为86的辛耶是不会有和她一样的充满希望的态度的。 也就是说，她之前的说话都是错误的，她需要重新和辛耶好好谈谈。 而在那之前，她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感谢你的意见，”他看着冷枫，冷枫却没有看着她，“不过，我还是觉得和平的关系并不是不可能的。” “嗯？” 冷枫不理解，明明自己已经说了那些话，可为什么对方毫不记恨，甚至还要出言感谢。 而且还对他说明要实现真正的和平的关系。 看着露出一副“你莫不是在说笑吧”表情的冷枫，蕾娜没有动摇自己的内心。 “希望是存在的，未来也是存在的，只要能够抬起头向前看一看，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抬头向前看？说来轻松，你最好还是先让那位死神向前看之后再来说这句话吧。” 蕾娜的话并不会让冷枫改变想法，若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改变，那估计他就不会有现在这么一个别扭的性格了。 “我当然会做到，”蕾娜向前几步，“我会尽力而为，让所有的86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的。” 听着眼前人的说话，冷枫闭上眼睛。 希望什么的，或许一开始就从未存在过，现在又何谈寻找。 『人的生活方式还是有很多种的，没必要把自己禁锢在某个囚笼里。』 脑海里竟然回想起之前前辈的话。 可是冷枫就连这段对话到底是真是假都不能辨别，又怎么能做到呢？ 没有说话，冷枫直接离开，低头俯视着地面。 看着洁净到一尘不染的地板，冷枫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的画面，最后还是想到了86区。 那个永远把他们囚禁的地方。 “唉，该死的共和国人，到了现在还在花言巧语的骗人。” 嘴里不住的嘀咕着，冷枫不清楚自己应不应该相信这些。 他现在迫切的希望前辈可以再出现来帮帮他应该怎么做。 “只是说笑罢了，这样的小事，怎么值得去麻烦前辈，况且他会不会真的出现还要另说呢。” 这么想着，冷枫拿出一块糖，放空大脑，不再作多余的思考。 第105章 互相理解 在和冷枫分别之后，蕾娜作为一个管制指挥官参与了大型会议。 虽然礼服的让蕾娜不是特别的适应，可好歹她也是共和国的贵族出身，忍住这么一会还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情。 只是蕾娜本身一直都心不在焉，想着一些事情。 而在经过了和法扎尔的谈话后，她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和冷枫之前的话语相同，她已经明白了隔阂的原因以及真正含义。 至于现在，她所需要的就是和辛耶好好的沟通一下，让双方开始理解彼此。 而正是这时。 “辛！”她看见了特意前来接应她的辛耶，“你来了。” 急忙奔向不远处的辛耶，看着身着礼服的蕾娜，辛耶不觉愣了一瞬。 但是很快就要反应过来的他连忙快步走过去，这地方到处都是积雪，要是蕾娜不慎摔倒，身穿礼服的她可定要受点伤了。 一把夺过身旁侍卫手上的大衣，辛耶趁着蕾娜还没摔倒，赶紧抓住她。 “停，蕾娜你刚刚那样很容易摔倒的，另外，你用这样的穿着暴露在外面不会冷吗？” 经过辛耶的提醒，过于激动的蕾娜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扑面而来的一股凉意，果然，她还是需要让自己更稳重一点吧。 而这时，她才意识到辛耶正看着自己身穿礼服的样子，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 但总之，蕾娜略有害羞的轻轻接过大衣，把这衣服盖在身上。 缓缓吸气，蕾娜顿时感受到温暖再一次笼罩了她。 再度裹紧几分身上的大衣，蕾娜不经意间看向辛耶。 原本就身材高大的他此时在夜晚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有气势，而他那轻柔的动作却又和这形象产生了一定的反差。 “怎么了吗？蕾娜。”感受到蕾娜的目光，辛耶疑惑的问道。 在辛耶的话出口后，蕾娜失态的拍了拍羞红的脸，她是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这样子。 难以抑制住自己内心想要表达想法的感觉，不过在此之前蕾娜还是需要调整一下她自己的状态。 毕竟路上还有很多时间，不差这么几分钟的时间。 在那之前，辛耶心里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 面对着蕾娜的样子，辛耶只感觉到隔阂，阶层上的，人生上的隔阂。 他们本来就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如今的交集大概只会是一阵的接触，用不了多久就会分开也说不准。 更何况…… 蕾娜不应属于战场，她应该待在和平安全的后方，过着她自己的生活。 没错，她不应该和辛耶一样，一直待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上，不断的逼迫她自己去做着各种残酷的选择和决定。 “呼……” 呼出一口浊气，辛耶用余光看向蕾娜。 看海的愿望并不难达成，可在那之后呢，如果有朝一日，战争真的结束，他除了实现看海的承诺，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二人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二人自然是不可能出现什么结果，辛耶不奢求那些。 终于缓和下了内心，蕾娜带着笑意和辛耶说着：“你果然来接我了呀。” 语气轻佻可爱，好似情侣之间的对话一般。 “嗯，这可是走夜路，哪怕是宫廷内，也会出现摔倒之类的风险。” 沉稳的语气如同一双安抚蕾娜的手，然而从这说话的语气里，蕾娜明显感觉到排斥感。 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的刚刚认识的那个晚上。 甚至……蕾娜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似乎还要变得比那更糟一些。 辛耶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中包含了太多心里的杂念。 故此，为了不去让蕾娜太过于难堪，辛耶补充道：“我不能让你出意外。” 这次的语气正常了不少，其前后差异甚至让蕾娜都觉得自己一开始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但她还是明白，二人之间还是存在着隔阂的。 而这时，迟疑了一会的辛耶做出来他的另一个动作。 向着蕾娜伸出了他的一只手。 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的内心的纠结，总之，能让那位死神做出这样的动作的人，也只有蕾娜一个了。 蕾娜僵硬了一瞬间……她知道在这种时候伸手搀扶女性是男士的礼仪，可是…… 考虑到二人之间的隔阂和自己内心的纠结，蕾娜自然是做不到直接就接过辛耶的手。 更何况蕾娜根本没有这样的经验，以往的她从未让任何男性做过他的护花使者。 顾忌到夜晚雪路的确不好走，蕾娜不再多想，她还是有着理由的，而且这是辛耶主动的。 她总不可能辜负了辛耶的一片好心吧。 即使如此，抓着辛的动作看在旁人眼里仍然显得相当拘谨。她实在不好意思勾住辛的手臂，只是从旁抓住罢了。 确认已经抓紧后，辛开始往前走，蕾娜也跟着前进。只是辛也不习惯当护花使者，带领的步伐相当生硬。 极近的距离，这是二人从未有过的，当然，不能算上之前车里的那次。 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就连身边人的心跳和喘气的气流都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 踩踏雪地的两阵沙沙声重叠在一起。 因为要配合蕾娜的步伐走，辛比平时走得慢一点。辛平时走路都不发出声音，所以脚步声与他重叠让蕾娜觉得有点新鲜。 刻意的配合再一次的触动了蕾娜的心理。 新鲜感到来的同时伴随着一种悲哀。 一直以来，辛耶都是那么的照顾她，然而她却不能为辛耶做到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蕾娜不禁有些沮丧。 而也正是因此，她决定要带着辛耶从那个86区走出去。 与此同时，蕾娜还因为自己的傲慢，从未停止过的傲慢而感到懊悔。 这些事情辛耶就是不做也完全合理，可是他就是做到了，蕾娜却一直把这些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 还一直自以为是的对着辛耶诉说着自己的各种观点想法。 结合扎法尔的讲话，蕾娜决定了，在带领辛耶走出86区之前，她要做的是走进86区，走进辛耶的心里。 理解对方，和对方共鸣。 第106章 辛耶·诺赞 “辛。” 蕾娜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傲慢下去了，尽管这种事情早就应当做到，可是现在依旧为什么不晚。 “假如……战争结束之后……” “不……任何时候都是可以的，我只想问一下辛，你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或者是想要做的事情。” 这一类的情况下继续说着自己还想留在战场上肯定是不合时宜的，辛耶明白这一点。 然而，他又应当说些什么呢？ 看海吗？ 可那只是一个短期的目标，况且辛耶完全不知道在那之后需要做些什么。 不愿去说出伤害蕾娜的话，辛耶只能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话去回复对方。 “蕾娜，又是这个话题吗？” 说来也是，这话题不知已经被提起过多少次，被多少人说出过。 但不知不觉的，辛耶的语气竟变得冷淡，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排斥。 知道这并非是辛耶的本意，蕾娜并不在意。 果然，你还是不喜欢这个话题，蕾娜心里想着。 不责怪辛耶，原因正如刚才所说，这并不怪辛耶本人。 面对着此刻坚定的蕾娜，辛耶还是无法不去回复对方：“没有……因为就同我所说过的，我不觉得——这个世界美丽。” 说话的同时，大脑不自觉的闪过几帧回忆。 过去的发生的事情浮现在眼前，他的哥哥雷用力掐着他的脖子的状况依旧历历在目。 可那些都没什么值得哀伤的，往日的事情也仅仅停留在往日罢了，其能对产生的影响只有一个。 那边是让辛耶明白这个世界是不美丽的。 “是呀，因为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蕾娜看着辛耶，“但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辛耶跟着念了出来。 …… “你也终会获得幸福吗？”莱登随意的躺在床上，和另一边的辛耶随意的闲聊着。 正好聊到刚才和蕾娜的事情，而这句话…… “还真是有蕾娜的风格呢，果真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莱登笑笑，蕾娜的那些想法他们早已熟悉，已经习以为常的话语顶多让他们感慨一下而已。 然而辛耶似乎不是那么想的。 孤独的坐起来，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窗外。 “嗯……” 见辛耶这样，老登不得已一起坐起来，看着那边忧郁的辛耶：“你在担忧些什么，蕾娜可是都做出那样的承诺了。” “该不会……你这家伙还仅仅重复一个看海的愿望吧。” 莱登还是想的有些过于理想了。 实际上的辛耶甚至就连一句看海都说不出来。 …… “唔啊——”刚刚想要辛耶幸福的话刚刚说完，光顾着说话而忘记注意脚下的蕾娜立刻摔倒。 见势不妙，辛耶凭借着平日里战斗中练就的反应速度而拉起蕾娜。 “小心。” 拉是拉住了，只是这姿势多少有些微妙。 仿佛舞蹈中男士对女士做出的邀请，二人此时的动作在夜空下月光的朦胧中变得梦幻。 像是童话里的美好结束的结局，也似是一段佳话中的剧情高潮点。 虽说是这样，可对于这别扭的二人来讲，这样的姿势就是过于的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的情况，辛耶缓缓扶着蕾娜坐下，同时询问道：“有没有受伤……？看样子你应该是扭到脚了吧。” 神情严肃，语气也远比平常急促了不少，大概是蕾娜的受伤着实让辛耶着急了吧。 “我……我很好……嘶……大概吧。” 感受着脚部隐隐传来的感觉，蕾娜也说不准自己目前的状态。 不过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即使是穿着高跟鞋，蕾娜仍然没有选择比较高的后跟。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灾祸让她的声调都上升了好几度，往常如同银铃一般的嗓音都不觉破音。 在怎么说也是猝不及防的一下，蕾娜一只手下意识的环绕到了辛耶的后背，自然而然的搭上去。 为了保护蕾娜，辛耶则是几乎将其拥入怀中。 尽管不至于紧拥入怀，可这姿势依旧是处于一种极度暧昧的状态。 “大概？扭伤有时候会晚一点才开始痛……如果不放心，我就这样扶着你回宿舍吧。” “不，不用了！不用麻烦……辛，那个，我自己还是可以站的住的。” 不能像是辛耶一样岔开关注点，蕾娜更多的还是关注到了二人的姿势。 整张脸都一片通红，蕾娜就连声音都变得细小。 “抱歉……” 在确定蕾娜站稳之后松开手，同时辛耶不忘观察一下对方是否确实如对方所言的那样完好。 …… “之后呢？”莱登对此兴致勃勃，“按照正常的发展，不应该是你们两个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互说情愫的情节吗？” 疑惑的看了一眼莱登，辛耶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结果，他，辛耶·诺赞，真的值得这样的结局吗。 毕竟，蕾娜是那样的充满希望，一直以来从未放弃过。 反观他们86，从最开始就是这样的，毫无希望。 现在，甚至就连微薄的那看海的愿望都不一定能够满足对方，只能用着那所谓的微弱的信念，那个一触即破的信念和骄傲去战斗。 去维持自己。 可那又能维持多久呢？用不了多久吧，而在那看海的愿望完结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想不出来，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他们86就是不配拥有美好的未来，不配拥有希望的。 所以…… 他不能这样拖累蕾娜，就当是为了蕾娜，他也不应该…… 尽力的说服不愿放下这难得的情谊的自己，辛耶需要让自己松手，这是为了蕾娜好的决定。 他是这么觉得的…… “什么？”莱登对于辛耶的态度不甚满意，“你这家伙，气氛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你不去更进一步就算了，你居然连一个最基本的回答都不给人家。” “唉，真是太差劲了。”莱登的语气带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至于辛耶：“……？” 看来是完全不知道莱登的话里夹带着什么东西。 第107章 开战前夕 早已习惯战斗，即便是高强度的连续战斗都习以为常。 86们就是这样，这样的从战斗中而重生的，只是为了战斗而延续下去的“兵器”。 “冷枫阁下。”刚刚穿戴整齐，准备去最后测试一下「破坏神」的冷枫听见呼唤回过头，看向说话的那位。 蕾尔赫态度倒是端庄，不愧为联合王国生产的西琳：“可否耽误您的少许时间？” “无妨，”冷枫不怎么在意，他起的比较早，时间相当充裕，“你要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要问您一个普通的问题，这个问题我已经咨询过死神阁下了。”蕾尔赫笑了笑。 至于这个问题是什么，在当蕾尔赫提到那位死神的时候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 耐心等着对方会具体说些什么。 而等来的结果同样不出所料。 “您为什么要继续在战场上这样战斗下去呢，明明只要把身体换成更高效的机器，不会感知到疼痛，没有麻烦的生理需求，甚至不惧死亡。” “那样，不是更好吗？” 说的很对，但是不敢苟同的是，生存的目的可不只战斗。 『那我现在命令你，继续去好好的享受生活，活下去吧。』 前辈的命令依旧留在耳边。 “我的任务，还有活下去……” 蕾尔赫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冷枫阁下的战斗方式还是其他方面都看上去不抱有活下去的态度。” “若是阁下真的想要活下去，还想要战斗，为什么还要选择危险的高周波刀呢？” 被蕾尔赫抓住了心理，实际上冷枫可能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吧。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不是吗？ 要是早些被「军团」杀死，冷枫就能用迫不得已的说法来遮掩没能完成任务而死去的现实吧。 “就当我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吧。” 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冷枫想要尽快的结束谈话，然后离开。 『阁下还真是虚伪呢，明明自己内心早已失去活下去的理由，可仍然在说着要活下去』 “什……什么……”惊讶的冷枫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蕾尔赫。 “啊，”蕾尔赫对此也莫名其妙，“怎么了吗？冷枫阁下，我刚才没有说话啊？” 黎明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冷枫的那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莫非是幻听吗？冷枫不太确信，刚才的话语不应该是蕾尔赫说出来的话。 但是，无论是腔调还是声音都和对方一模一样不像是自己错听的。 蕾尔赫说谎首先排除，身为一个机器，对方没有说谎的理由，更没有说谎的可能性。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复杂的看着蕾尔赫，刚才的那句话依旧飘荡在脑海里。 “算了，没事了。”冷枫停止了对话，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然就在战前，他的内心就要崩塌了。 他还要活下去，就算是为了完成任务，也要一直活下去，这是不可更改的结果，也是前辈留给他的任务，最后的任务。 近乎逃跑一样远离了蕾尔赫，冷枫顺理成章的来到了堆放「破坏神」的仓库。 正巧，当冷枫走进仓库的时候，抬眼便看见了机甲前方的站立着的一位白色长发的少女。 那少女转头，看见了狼狈样子的冷枫。 『怎么了吗？』对方举起笔记本询问道。 冷枫没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也没必要说这些：“没什么，只是在战斗前过来测试一下这些机甲怎样而已，你呢？” 反问着面前的少女，现在的时间还很早，理应这时候他们都在睡觉。 『我只是知道你会来这里特意等你。』 “哈。” 轻笑一下，冷枫忽视了对方的话语，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86，甚至是在86之中都没有什么好名声。 就连性格和说话的方式都糟糕透顶，又有什么值得对方去等待的呢？ 知道冷枫不会去在意自己的这番话，凌悠也不心急，只是询问对方。 『需不需要去把别人的「破坏神」一起测试一下？』 “这个……”冷枫看了看这些东西，“反正都已经来了，不过等到其他人来了还是要提醒他们一下，毕竟每个人使用「破坏神」的方式和习惯都不一样。” 听着冷枫的话，凌悠一一点头应下。 『不愧是副队长呢。』 “还在用这个称呼啊，现在可没有什么副队长之称了，我顶多算个积极一点的普通军人罢了。” 对自己的贡献也毫不在意，在冷枫看来这些就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 “虽然这工作以前都是我做的”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出现。 回头看了看大门口，来着就是戴应了。 “但是副队长大人不也经常过来帮忙吗，”戴应说道，“有时候不还说这是属于你这副队长的职责吗。” “唔……” 过去的底被戴应揭穿，冷枫扭过头专心收拾自己的那架「破坏神」。 “呵呵，就算是现在，你不也算是我们的副队长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看，而不是有没有这个称呼。” 戴应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冷枫没有心情去听。 一起检查了每个人的「破坏神」。 不管是运行还是弹药的储备，亦或是各个零件的安装合规合理与否，都是相当的完善。 “这样就没关系了吧，”戴应拍了拍冷枫的肩膀，“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这家伙不要再把「破坏神」打到烂为止了。” “嗯，不过上一次让「破坏神」受损严重的是木槿。” 随意的回复了戴应，冷枫心不在焉的想着之前蕾尔赫的话。 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才造成了那种结果，而他又是否存在活下去的理由了。 无从而知…… 戴应站在他的身后，明显的看出来了冷枫的不对劲，眼神注视着对方。 以往，这样的眼神冷枫应该很快就能感觉到，可是现在却无动于衷。 大概，他真的出什么状况了。 凌悠一样忧心的看着冷枫，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从刚才的遇见开始，冷枫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第108章 如影随形的死亡 “蕾尔赫……”维卡苦恼的看着面前的西琳，嘴里不自觉的嘀咕着抱怨的话语。 不知道他是怎么去设置的蕾尔赫的程序，明显的居然一直以来这个七岁小孩都不知所谓的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就像是现在这样。 “最近那个死神还有冷枫都一直躲着你，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什么……” 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蕾尔赫的表现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端倪。 “你在说谎，”维卡的语气愈发的不高兴，“分明就是你私下里找到了他们两个，然后用不同的话语去旁敲侧击了他们，对吧。” “这两个家伙这不是因为仅仅目睹了某些场景歌就会这样的，显而易见，没有你的参与是不可能落到如此地步的。” 这是严厉的问责，故此维卡也不必去放缓自己的语调。 哪怕他平日里多么爱惜蕾尔赫，可这依旧改变不了蕾尔赫本身犯错的事实。 而面对犯错的下属，一味地缓和和放纵只会造成更加巨大的损失在日后的某一天出现。 蕾尔赫同样心知肚明，因此她也老老实实的应承着，不作任何反驳。 但是，她还是有着自己最后的一些说话：“殿下……下官也有些话，是希望秘而不宣的。” 蕾尔赫沉默不语，不管是冷枫的非人理论，还是和辛耶之间的那些对话，一旦说出来，对于心中还有着最后幻想的维卡自然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蕾尔赫不希望如此，不希望维卡听到她亲口说出的那些不好的话语。 可是…… “这我知道。你以为我没在编写初始指令时要求你对我的命令绝对服从，是为了什么？……但我还是要问你，你说了什么？” 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维卡，蕾尔赫没有拒绝的余地。 “遵命，殿下……” …… 前线。 “我觉得……你不需要改变……” 这一句话很符合辛耶的心里想法，原本，辛耶理应是按照这句话活下去的。 只不过，他不希望蕾娜因此受伤。 抿着嘴唇，辛耶的心里还在犹豫。 “改变与否，不应该是由你我觉得而去决定的，”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这一点，还是应由死神本人去决定。” 可蕾娜看向身后声音的传来处，眼神里充满了各种的意味。 这句话固然没错，只是可蕾娜的想法不只是想要为辛耶做出决定，排解心理那么简单。 似是看出来了可蕾娜内心的想法，来者，也是冷枫坦然的走过来。 “抱歉，”他微微附身，“打扰你们了，初次见面，我是冷枫，不过我和死神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嗯。” 看着眼前的冷枫，辛耶想到了之前他们偶遇在西琳的尸体之前。 那大片的尸骸的周围，他们两个就在那里，平静的谈论着有关于西琳和86的话题。 而那句“你是人吗？”的问题，更是困扰辛耶至今。 可既然冷枫本身的想法和可蕾娜并无太大的差异，又何必现在出来插话呢。 按照他出现的时机和说的话，明显就是将自己的立场放在了可蕾娜的对立面。 “不要误会，”冷枫解释道，“我只是恰好路过，听见你们在这里说这些话题，前来寻求一个答案的思路而已。” 所谓的答案的思路大概不会和辛耶有太大的差异，换言之，就是为了过来看一看辛耶会作何选择。 然而可蕾娜语言的引导势必会让这结果出现差错，所以，冷枫需要纠正这一点，把选择权完完全全的交付到辛耶自己的手上。 然而在此之前，辛耶居然反问冷枫：“之前你问过我，我是不是人，那你呢，你觉得自己算不算人呢？” “呵，”冷枫似笑非笑，“我或许只是一个死人而已，何谈是不是人呢？” 表情上来看，冷枫和平常一样，冷着一张脸，不作任何表情，可从语气上来看，这句话说的充满笑意。 身为86，二人都很清楚冷枫在说些什么，其实死神，不过就是意味着眼前的这位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人只能知道冷枫的心理比他们两个只低不高。 甚至他们为此感到可怜。 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也许他的生活并不会带来任何的愉悦，只有负担。 无视了二人的目光，冷枫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这些是他手里自认为最好吃的几块糖。 “就当是赔罪了。“ 另外的两个人接过糖果，看着冷枫吃下他手里剩下的那一颗。 确实，冷枫说的大多都没什么错误。 只是辛耶自己能否接受的关系。 “我想，”他缓缓开口，就是为了这糖果而回话吧，“我应该算是一个人吧……” 可蕾娜看着辛耶，她虽然不知道这所谓“人”的含义，没听说过冷枫那“人”的理念。 可她能明显的感觉出来，那个原本应该属于全体86，也一样包含着属于她的一份的那个辛耶·诺赞。 好像是要越走越远了…… “就算是我现在不能被称之为人，我也要努力去做到成为人。” 抱歉，可蕾娜，辛耶说话的时候注意到了可蕾娜的神态变化。 可除了抱歉，他不能去做到别的。 86不可能一辈子永远的留在86区，永远不可以，而辛耶，他就要成为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尝试走出去的86。 即使是坎坷的走出去，他也要走，全当是为了蕾娜，为了后续其他86的顺利离开。 他也要继续下去。 “所以……我会成为人，你也会。” “不会的，死人是不会成为人的，而生者和死者之间永远存在着条界限，你应该懂得的。” 对着辛耶这样说道，冷枫点头致意对方，然后准备离去。 该得到的答案，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的时候已经得到了。 没必要继续追求下去了，接下来…… “抱歉了，前辈……” “这是我第……第二次了，也将会是最后一次不去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了。” “如果要责罚我，就等到死后的时候再去任意的责罚我吧。” 远离二人之后，冷枫浑浑噩噩的。 第109章 将死之人聆听已死之人的呼声 「军团」反攻了。 对于这样的状况，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在战场上就应当如此。 毕竟，任何事情都可能在下一秒发生，瞬息万变的战局不会给任何人去缓慢适应的时间。 只有能够快速适应环境的人才能活到最后。 只不过，有些极个别的特殊情况还是不那么容易令人适应的。 尤其是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自从打败重战车型，也就是那个被冷枫称之为“前辈”所化作的牧羊人之后。 冷枫曾有过一次和其的对话。 原本的冷枫还以为这只是昏睡中的他的幻想，然而，之后的事实证明了这不是所谓的幻想。 这是真实存在的一场对话。 因为自那之后，冷枫在战场上时常耳朵里会感受到一些微弱的说话声。 不像是辛耶那样，冷枫的感觉十分微弱，只要稍微分神一些就无法感觉得到的程度。 而这感觉也只有非常靠近「军团」或是西琳的时候才会出现，故此，一直以来也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即便是冷枫，也从未搞懂过自己的变化究竟怎样。 自己慢慢的适应着这一点，而此时，这感觉突然扩大。 『哪怕是谁，谁来也好，求求不要让我继续做着这些屠杀的事情了……』 哀嚎，来自亡灵的哀嚎。 不同于往日的声音，这一哀嚎清晰响亮。 “什么情况？”率先反应过来问题的是连接着知觉同步的戴应。 一直到戴应的询问，冷枫才明白这居然还会通过知觉同步传播，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知觉同步同步的是每个人的感官，而冷枫可是确确实实的“听”到了这些东西，所以知觉同步理应把这些东西传出去。 “好麻烦，”冷枫下意识的关掉知觉同步的开关，“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先开着了。”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在出现，并且没有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 “怎么一回事。”冷枫感觉不对劲，顺着“听”到的声音的方向望去。 画有无头死神样式的一架「女武神」抢先一步杀过去，目标是另外一个重战车型。 或许是牧羊人吧，因为那个死神总是做这样的事情。 至于声音肯定不可能是死神发出来的，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了。 “呵，真是的，难不成是因为我这个将死之人还能听到已死之人的哀鸣了。” 驾驶着「破坏神」向那边准备行动，忽然，冷枫想起来了知觉同步。 那里面早就充满了各种讨论，最后把目标锁在了一个没有自证，还在知觉同步中消失的人。 冷枫。 依钠很快利用录音系统进行验证，果不其然，他们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冷枫，快些回答。” “冷枫副队长，在吗？” 面对着各种呼唤，冷枫只是简单的趁着阻电干扰型还未完全干扰之前发了一句无线电。 『抱歉，是我的问题，另外，请原谅我的贸然出击。』 接收到消息后，依钠第一个震惊了：“什么，他……” 不敢相信，队伍里的主要战力之一就这样逃跑了？ 不，不是逃跑，冷枫的无线电里已经说明了他要出击。 而出击的方向正是……辛耶战斗的地方。 “死神，我来帮你一把。” “嗯？” 不光光是惊讶于知觉同步里突然连上了一个其他队伍的成员，更是疑惑对方为什么会过来帮忙。 “这位是牧羊人，更是一位86，对吧。”冷枫精准的说出信息，这些都是他从对方的话里得到的情报。 “什么？”更不清楚对方为何会知晓得如此清晰，明明这些东西他也是刚刚得知。 况且这样的情报可不是一般情况下就能得出来的结论。 一时的疏忽造就了大错。 重战车型的炮击已经抵达了辛耶的身前。 幸运的是，冷枫带着他的「破坏神」同时赶到。 钩索提前勾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然后直接撞开辛耶，使其脱离轰炸范围。 在那之后，他拉回钩索，同样的躲开重战车型的轰炸。 侥幸躲过了炮击，接下来就是属于两位分别是各自小队里最高战力的合作了。 辛耶一跃而起，直奔重战车型的顶部装甲。 重战车型不可能坐以待毙，举起滑膛炮快速填装准备应敌。 可冷枫还在此，不会给重战车型任何反制的机会。 利用高机动性绕到侧面，在重战车型对冷枫警戒之前，高周波刀一刀砍在滑膛炮上。 虽然没能切断，不过强有力的攻击还是顺势将对方的炮口向下偏移，导致攻击无法打出和命中。 这样，辛耶顺利的跳到对方的头顶。 破甲钉枪插进重战车型的顶部，破开了对方的装甲。 随后88毫米炮开始填装，瞄准了对方的核心部位发射。 重战车型还企图将对方晃下来，可惜，下方的冷枫高周波刀重重的砸在了重战车型的腿部。 瞬间，两条前腿就被砍断，失去了重心的重战车型趴在地面上，不能支撑机体再做更多大幅度的运动。 而为了防止对方的进一步反击，高周波刀被架在重战车型的两侧，负责压着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在一切稳定时候，辛耶的瞄准也完成了。 在即将开炮的一瞬间，辛耶注意到了什么东西。 “小心，快撤开。” 恍惚了一下，辛耶竟没能在最佳时机躲开，躲开这重战车型的垂死反扑。 可比辛耶的提醒很快的是冷枫，他立刻起身，在重战车型的攻击发动之前就已经踢开辛耶。 而他能比辛耶更快的原因很简单。 就是因为他“听见了”。 来自那重战车型最后的哭喊。 『不……不要再这样做了，停下，明明快要解脱了，不能这样攻击他们。』 这样的话语明显是意味着垂死的反击。 至于那时的重战车型唯一可以反击的地方就在于不被控制住的滑膛炮。 所以，冷枫先一步撞开了辛耶，自己代替对方承担了这一炮击。 “！”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震惊了，辛耶不敢相信对方为自己挡下了这一炮。 回想到之前冷枫对于他和可蕾娜的说话，辛耶意识到，这就是冷枫自杀的行动了。 在一切都完结之后的对自己的解脱。 第110章 死亡只是开始 “反正本次作战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他愿意过去掺和一脚就随他的吧，大不了结束之后再和他说明这件事的问题。” 在看见冷枫冲过去支援辛耶的时候，依钠很是无奈，但没办法。 人都过去了，追也追不上，更不可能让他去一半的路上再停下来回来。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像依钠所想的这样…… “……？……！” 没有迟疑，凌悠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第一时间冲过去，目的就是为了拦下冷枫。 戴应不太理解原委，可直觉告诉他，跟着凌悠去做是必须的。 “等等，戴应队长，凌悠，”莱卡在原地不知所措，“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留在原地，我们过去就行。”知道一次性去的人太多不会特别有帮助，所以戴应阻止了其他试图跟过来的人。 依钠还是没做阻拦，因为他明白自己对于这些86内心的了解有限。 万一真的是什么大问题而自己又瞎指挥就不妙了。 可惜，冷枫更快了他们一步。 和重战车型之间的交锋和压制仅仅发生在短短的不到五分钟。 就在这五分钟之后，凌悠和戴应刚好赶到这里。 同样的，他们也刚刚好的看见了冷枫的「破坏神」为掩护辛耶被炮击的样子。 不好了。 凌悠冲锋上去，高周波刀流利的击穿了重战车型的装甲，戴应在后面补上一炮，彻底完了了重战车型。 至于辛耶，他默默的看着地面上的冷枫。 失去了动力的希望的86便是如此，这不是什么罕有的事情，就算是86区，因此而自杀的86不在少数。 只是没想到，来到了这里，脱离了那个地方，他们居然还会遇见失去了希望的人。 不，倒不能说是失去了希望，更多的，还是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罢了。 在重战车型被击毁后，周围的人纷纷前来救援。 万幸改造后的「破坏神」的防御力较之前的共和国款式高了不少，身处其中的冷枫并没有因为炮击而致命。 看来他的自杀计划失败了。 面对着围过来的其他曾经并肩作战的86，辛耶看见了每个人脸上的焦急和不解。 他们大概是真的不清楚，辛耶也一样不清楚，冷枫自杀的理由是什么，以前可一直活的好好的。 何故现在突然搞出这么一份幺蛾子了。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辛耶没必要参与，所以，他不做声响的返回了自己的队伍，期望着，对面能够妥善的解决这个问题吧。 不然失去一位重要的战力还是很难办的。 “冷枫副队长……这是怎么了？”莱卡不太确定的问道，他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最稳重，处事不惊的冷枫居然会这样做。 戴应轻轻叹气：“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硬要说的话，戴应回想到了之前冷枫的一些行为。 大概这也是有迹可循的结果了。 “也许他这样的心理早就出现了，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戴应稍微分析一下，向其他人简单的解释一下。 可这说法还是不能服众。 于是乎，最先出动的凌悠理所应当的被众人注视，成为了唯一值得获取信息的对象。 “凌悠，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之中和冷枫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如果可以，告诉我们具体情况吧。” 说话的是木槿，他最先把目光投向凌悠。 “……”因为是哑巴，说不了话的凌悠不能及时说清楚所有事情。 说实在的，当她第一次和冷枫重新在第86区遇见的时候，她就从冷枫的身上感觉到了不对劲。 而在日后的相处中演变的更为严重。 无人能做到为他去排解忧虑，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哀伤和内心的压力。 这一次只能说是冷枫自己到极限了。 下一次究竟是怎样的，谁也不好说。 可话又说回来，凌悠是哑巴，不会说话的她终究没办法一口气传达那么多的信息。 就算是慢慢等她写完，本来焦急的大家的耐心估计都差不多消磨殆尽了。 到时候说清楚也没有用了。 果然，不是正常人的身份就是麻烦，也怪不得，整个队伍里能正常相处的只有冷枫一人了。 冷枫被送进去急救了，看情况不会有什么大碍。 真正有大碍的，还是他的心理。 因此凌悠甩出这么一句话。 『等他醒了，你们好好和他说一说就明白了。』 合情合理，这样做既避免了写字沟通的麻烦，也为冷枫后续的心理治疗提供了第一步的基础。 这可谓是一举两得。 然而凌悠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而高兴，她现在还是在担心，担心冷枫的情况。 在凌悠提出这样的意见之后，戴应出来打圆场：“大家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 “这里没关系，一但出现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的，我会留在这里继续看着的。” “嗯。” 在场的几位86都点头确认，戴应的话没问题，战斗之后的休息是必要的。 再者，他们即便是继续留守在这里，也不会对结果产生什么显着的影响。 “那我们先回去了，回头见。”木槿率先表态。 “嗯。”感激的看了一眼木槿，戴应知道，只要有木槿起的这个头，其他人就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强行留下来。 果不其然，在木槿的带领下，几乎是包括依钠和他带领的那些86在内的所有人都回去了。 除了……某个不会说话的家伙。 凌悠。 没有理由赶走对方，戴应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最后，索性让她留在这里便罢。 不多时，治疗已完成，联合王国的现有科技治疗这种程度的伤势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那种程度，现有科技都能复原到完好的地步。 睁开眼睛的冷枫看见了熟悉的洁白的天花板。 算上一开始的那一次，这好像已经是他的第三次来到这里了。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点在于，这一次的他是主动进来的。 第111章 消散的希望 “呼……” 还没死啊…… 这是冷枫内心的唯一想法。 莫名的感觉疲倦，本来这些越来越多的战斗他早已习惯，可现在的他竟会有疲倦的感受。 莫非这是他懈怠了。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 他只觉得累，想要休息一下。 “嘎吱——” 在冷枫醒后，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就是在门外蹲守的二人。 也就是戴应和凌悠。 “怎么样了？”戴应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冷枫，他大概揣测了冷枫的想法。 应该说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差还是好呢…… “其他的姑且不论。”戴应岔开话题，在搞清楚冷枫的心理之前，先让他交代清楚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也许和冷枫的心理有些关系。 冷枫心里大致明白戴应要说什么，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询问：“什么事？” “之前的战斗中，那在知觉同步里出现的特别的声音是什么，按理来说，你那边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声音。” 看着走到面前的这位友人，冷枫淡蓝色的双眼无意间瞥向窗外。 “我不知道。” 随意的搪塞一下，冷枫有些不情愿去回应这一点，毕竟，他总不能说这是将死之人在死前聆听亡者的回响吧。 沉默几秒，戴应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长方物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说，所以我咨询了有关人士。” 伴随着戴应的说话，那一长方物体发出一阵光亮。 电话，这一事物在广大的普通民众乃至大部分的军官之中都不是什么陌生的东西。 一样极其便利了生活的产物，就算是相隔数里都能在一瞬间通话的科技造物。 不过这东西在86之中并不受欢迎，有着知觉同步，电话的性能完全被吊打，更何况他们还不习惯这一东西。 只是戴应稍微学习了一下使用的方式。 而电话的另一头…… “是吗，我也许有一个想法。” 那是维卡的声音，身为原本的队长，戴应理所应当的拥有维卡的联系方式。 现在，这一东西就发挥了它的作用。 冷枫不再说话，因为说下也不会有什么用了。 戴应一样不去搭话，他同样知道，继续问下去冷枫也什么都不会说。 不多时，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 三个身影依次进来。 按照他们三个进门的顺序来排序则分别是维卡，蕾尔赫，还有辛耶·诺赞。 维卡显得兴致勃勃的，有些得意的走到了冷枫的身前。 而辛耶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在后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 他们三个中唯一一个活跃一点点就属蕾尔赫了。 “冷枫阁下，没想到您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真是太好了，这样您的实力或许会和死神阁下一样有所提升了。” “闭嘴，七岁小孩，”维卡出声制止，“我说过了，不要乱讲话。” 和蕾尔赫不同，维卡明白这一事情并非一定是好的，如果对于冷枫心里有什么负担，说不定这还是不好的。 “无妨，维卡，她哪怕是不说话我也知道她想着什么东西，反倒是让房间气氛活跃一点也好。” 黯淡的眼神表现着他的淡然。 看见这个的维卡更是意识到这并非是什么好的情况了。 “那，能否简单的描述一下你的情况？” 维卡不确定冷枫会不会回答，要是不会那就糟了。 一旁的辛耶注意到冷枫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凌悠，顿时一个想法出现。 拉过维卡，他解释道：“说不定，他在顾虑一些人。” 没有直接指明，但维卡依旧会意，回头看了看冷枫，其小动作更是让维卡知道辛耶是正确的。 低声嘱咐蕾尔赫，只见冷枫一惊，但表面上还是强装不动声色。 嘴角一笑，维卡继续安排蕾尔赫把戴应和凌悠一起带出去。 “现在呢，可否告知一下我们你的具体情况了。” “呵……” 苦笑一声，冷枫撑着坐起来：“不过是将死之人听见已死之人的声音罢了。” “要说听见死人的声音，”维卡指了指辛耶，“这里的这位死神可谓是经验丰富。” “不，不一样的。”冷枫曾了解过辛耶的那份能力。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张口道：“死神的能力只是听见死人临死前最后的呐喊。” “可是我能直接和死人对话，正如你们和西琳说话一样。” 这份能力的效果真是意想不到，维卡神情严肃几分，站在原地，突然有一个想法。 不过随之，他打消了这个想法，冷枫本人还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的能力，这样直接利用还是不人道的。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开他的心结吧。 冷枫看着地面，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能笃定这一点，我和一个86，被变成牧羊人的86交流过。” “虽然那时我的状况也是奄奄一息，但是我很清楚，那时的我就是和他在交流，甚至对话的内容现在依旧刻印在心底。” 辛耶注视着冷枫，那样的情况他似乎和雷也有过一次。 “现在说来，大概是那时我的能力就初现端倪了吧，只不过是濒临死亡才能让他出现在身上。” “而现在，在再一次受伤之后，在听见那个牧羊人的声音之后，我随时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死者的声音。” “……所以说，我和死神的能力还是有所不同的，我的能力估计只是因为死亡而让我意外得到和一样的死者沟通的能力吧。” 合理的说法，只是辛耶的想法却不是如此。 看来冷枫虽然了解了一些有关于辛耶异能的事情，但是依旧存在着部分误会和不了解的地方。 “不，”他走到维卡身前，而维卡自觉的后退让出位置，“我的能力也并非天生，和你一样，都是死亡中取得的。” “？！” 手放在脖子上的围巾，稍微的犹豫一下，最终他还是摘下这一东西。 长长的一道伤痕露出，直击冷枫的眼睛和内心。 淡蓝色的眼睛上映出一道白痕，而这白痕让冷枫有些惊讶。 “是的，这就是我的能力的来历了。” 第112章 然后领悟真正的死 “……” 无言以对，冷枫知道自己所有的说词都是那么的可笑。 心态上，亦或是在过去经历的事情上，他都是远远不如辛耶的。 正因如此，他那失去希望的态度就如此的可笑。 重新围上围巾，辛耶什么都没说。 “走吧，”维卡对着周围的二位说道，“给他一点时间去考虑吧。” 说罢，他转而望向另外两个人，等待着他们的行动。 “嗯。”轻声应下，辛耶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但是在离开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许这会对冷枫的心态有所改变。 他向着病床上丢出一把黑色的物体。 重重的砸在上面，冷枫低头一看。 那是一把枪，一把他再熟悉不过的枪，也是除去「红枫」这个名字之外，那个前辈唯一留下来给他的物品，最后的念想。 强撑着捡起它。 冷枫目送着几位离去。 很久之前，在86区的时候，他曾把这枪送给莱卡，当作一个传承。 或许那时候他就开始为自己的死亡料理后事了。 只是后来，来到了联合王国，他拿回来这把属于自己的枪。 更在和前辈的交流之后，短暂的获得了“活下去”的任务。 『那我现在命令你，继续去好好的享受生活，活下去吧。』 那声音依稀还在耳边回响，自那之后，冷枫便把活着作为自己的最后的任务，一直去游荡着。 可可惜，他不能像前辈所言，找到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更是在目睹了西琳的惨状之后，冷枫彻底失去了希望。 既然死亡是最终的归宿，那为何还要挣扎的求生呢，为何还要白白受苦呢。 于是，聆听着已故之人的声音，他向着死亡迈进。 时间已来到正午，阳光的照射经过枪械反射，打在了冷枫的脸上。 似乎是这把枪都向着不去完成任务的冷枫表示着不满。 “为什么，”他喃喃着，“明明前辈不会这样强迫我的……” 放下手枪，冷枫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抚摸着它，眼神涣散。 手上机械性的动作没有停止，大概这能分散他的部分注意力。 温和的日光洒在身上，暖和和的感觉像是有谁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身体。 似是回到了最原本的母胎之中，一瞬间，近些日子的疲倦一股脑的涌上来。 异能一直被下意识的使用着，比以前更多的负荷出现在身体上，再加上冷枫本来体质就比一般人差一些。 远比平常更加的疲惫。 冷枫昏昏沉沉，把手枪随意的摆在床头柜上。 顺应着身体带来的感觉，冷枫就这么的睡下去。 …… “你为什么待在这个角落里，其他人可都是担心「军团」的袭击而在那边准备呢。”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不想去面对「军团」，我还不想死。” “不想死吗……可是现在你活着的状态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只是……死，应该是很可怕的吧，再也不能呼吸，再也不能移动。” 一把拉起蜷缩的冷枫，对方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么一说确实很可怕，不过你放心，大家是不会死的，我们会活到最后的。” “你是新兵吧，”对方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我是这里的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冷枫……” “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无妨，我会保护着各位不死的。” …… “向你介绍一下，这里是你的前辈们。”对方显得很热情，高兴的介绍着其他人。 只是和前辈不同，那些人大多不怎么愿意和冷枫接触，甚至有意无意的，他们隐隐有些厌恶的感觉。 眼神不加掩饰的看向冷枫，与其对视，恶意和各种打探的意味明显的可以看出来。 “唔……”这样的眼神令冷枫有些拘谨。 其中一个开口道：“队长，这小子的内心太软弱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为什么还要他上战场？留在后面就足够了吧。” 听了那个人的话，冷枫移开目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内心居然这么就被看穿，更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下意识的产生了恐惧，对于对视这一情况也在心底产生了些许的排斥。 “没关系的，”对方拍了拍冷枫的肩膀，对那个人说道，“人是会改变的。” …… 雨越下越大。 “前辈，如果今天「军团」打过来怎么办？雨天的「破坏神」非常容易打滑啊。” 冷枫紧张的看着外面的天气，瓢泼大雨之中，外面栽种的几棵枫树都显得摇摇欲坠，在风雨中晃荡。 “我不知道。”少有的，前辈露出了比较难堪的表情。 “不过放心吧，我会保护你活下去的，这可是你的愿望，对吧。”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开心了，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要活下去了，前辈也要活着啊。” 对方笑了笑：“是啊，和大家一起活着很开心，所以我不会死的。” 这时候，之前那个人走出来：“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你的战斗的能力太差劲了，真不知道你的夜黑种血脉是怎么来的。” “……” 近乎把话聊死的技巧也是神奇。 “就算是没有你，我们反而更快的打败「军团」回来呢。”像是知道自己把话说死了，他又重新说话调节气氛。 虽说还是把话说死了。 …… 雨更大了。 「军团」确实没有放弃这次机会，早已预料得到的袭击并不会构成大问题。 但那是在平常。 雨天不单单让路变得滑或是泥泞。 漫天的雨幕以及少于平常的阳光带来的则是视觉上的缺失。 终究还是大意了。 鏖战在雨中，他们早就无力去数清还剩几个「军团」没有击毁。 而他们，估计就要殒命当场了。 “亏你还说不用冷枫过来，吹嘘的倒是响亮。” 看着倒在眼前的「破坏神」，前辈的语气里不乏有惋惜。 结束了，这样下去，「军团」会摧毁这里的。 雨势渐渐变小，可惜，此时就算是变成大晴天依旧回天无力。 胜负已定。 第113章 最后终将知晓一切 雨势已停。 发觉其他人仍未回来的冷枫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乘上自己的那辆「破坏神」，一路狂奔向战场所在的方向。 而路上寂静的似乎没有受到任何践踏或是战斗痕迹的环境，更是让冷枫心神不宁。 他的感觉没有错误，正当他来到前辈们和「军团」交战的地方的时候，胜负已经显而易见了。 最后一位苦苦坚持的86就是那位备受冷枫敬重的前辈了。 虽说依然在坚持，可他的「破坏神」早已伤痕累累，弹药也早已耗尽。 这一点从那一对完全变成一团废铁的重机枪就能够体现出来了。 “前辈！”心急的冷枫抬起重机枪，对着周遭的「军团」便是猛烈的进攻。 他的心里狂喊着不，哪怕是只剩下一个人也无所谓，千万不要让所有人都死去啊。 毫无保留的攻击使得冷枫破绽大露，趁着换弹，几个近距离猎兵型冲上来。 “可恶的东西，”根本不计损耗，冷枫直接用重机枪砸在眼前的「军团」上，“去死啊——” 只可惜，重机枪不是高周波刀，近距离之下其性能就被完爆。 不仅没占到优势，冷枫更是被打乱了进攻节奏，只能退步防守。 而剩余的那些「军团」分出一部分过来对付冷枫，弹尽粮绝的前辈此刻就是不足为虑。 “唔……” 利用滑膛炮勉强杀出一条路，冷枫没有逃跑，反而直往前辈那里去。 明白这是冷枫自己的选择，前辈就不作任何的阻拦，况且就算是冷枫现在全力逃跑也来不及了。 还不如让他留在这里完了心愿呢。 最后一丝力量支撑着他与冷枫接应，随后，其「破坏神」就彻底失去动力一般倒下。 这也不赖他，毕竟，来自共和国的粗制滥造可以和这些「军团」抗衡这么久就足以证实其实力的含金量了。 “前辈！”冷枫想要作搀扶，只是「破坏神」就没有那种功能。 「军团」再度靠拢，四面楚歌的他们这次定要被一网打尽了。 看着逐渐失去讯息的眼前的「破坏神」，冷枫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重机枪摔落在地，冷枫拼接上原先带来的另一份准备。 这原本应该是留给他觉得可能没有补给的前辈的。 至于现在，只有用上这个了。 高周波刀。 整个86区都极少有人使用的武器。 倒不是这武器不行，相反，若是运用的好，只相信这武器不在重机枪之下。 之所以无人使用，就是因为共和国的「破坏神」的性能过差，根本比不上「军团」的先进设计，贴脸的白刃战只有等死罢了。 然而冷枫不一样，有着夜黑种的血脉，他的战斗天分只高不低。 先前所说的差劲，也只是由于其体质相对较差以及他在其他身经百战的86眼中不够格而已。 不记得过去了多久，反正再也看不见任何「军团」活动在这个地方。 疲惫的冷枫放空思维，不加以任何警惕的麻木的走向前辈的机甲所在地。 就在他走到那里，旁边的一个近距离猎兵型动了。 也许那是一个黑羊，总之，狡诈的它诈死骗过了冷枫。 没想到「军团」会出这一招，冷枫就没有任何防备的将要遭到致命的一击。 可就在此时，前辈的那架「破坏神」动了。 活生生被斩成两段，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前辈现在就彻底的不可能活下去了。 “什……” 看见了前辈拼命为他争取来的反击的机会，冷枫把已经卷了刃的高周波刀插进近距离猎兵型的机体里。 不止，连续的切割就把这个「军团」碎尸万段。 僵硬的转动脑袋，在确认了不会再有「军团」出现的冷枫机械性的脱离了「破坏神」。 双眼失去了应有的光彩，他呆愣的在金属碎片之中搜寻着前辈的遗骸。 “冷……冷枫。” 无力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世界里无比的响亮。 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冷枫冲过去，希望能得到前辈没死的事实。 天不遂人愿，他当然找到了前辈，准确来说，他只找到了“前”。 被近距离猎兵型腰斩当场，只剩下上半个身子的前辈勉强吊着自己最后一口气。 人体重要的器官基本上集中在上半身，因此，被腰斩的人大多还能苟活不短的时间，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受更多的苦。 只是，在现在，前辈并不是在白白受苦，这更多的苟活时间反而能让他交代清楚一切。 “冷枫……”他略有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必挂念我们，以后走好自己的路就成。” 知道对方不会听自己的话，前辈自然不多做说话，那样反而浪费自己的生命。 他只求，这个可怜的，孤苦无依的少年不会因为最后还关心他的人去世而自暴自弃。 『那我现在命令你，继续去好好的享受生活，活下去吧。』 即使是化为敌方的一员，前辈仍旧希望冷枫不要因为他的缘故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样，就算是化作「军团」，成为牧羊人也要呼唤冷枫的名氏，只为让他知道自己不希望他能固守在过去。 事与愿违，若是让那位前辈知道了如今冷枫的心态想必一定会失望吧。 至少冷枫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自己无颜面见前辈。 所以，全当是作为对于自己的惩罚，他还要活下去，活在这个痛苦的世界里。 泪水打湿了枕头，湿漉漉的感觉不好受，因为这会让冷枫回想起下雨时的感觉。 而正是因此，他才从梦中醒来。 从「过去」中醒来，迎接名为「现实」的一切。 沉溺在过去，冷枫骤然有一种不真实感，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似真实。 要是一直可以沉浸在美好的过去，那该多好啊…… 而正当这么想的时候：“冷枫，你醒了啊。” 熟悉的声音，用不着多去思考，冷枫就明白这个讨厌的声音的来源是谁了。 那个烂好人，戴应。 转过头，冷枫不仅看见了戴应一人。 凌悠，木槿，莱卡，因纳。 所有之前在86区的同伴都在。 第114章 接着重拾起希望 面对着对方略有关切的询问，冷枫只做“嗯。”的应答了一声。 他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自己的事情了，异能什么的，他们真的会在意吗？ “你的事情维卡已经和我们说过了，”戴应看着冷枫，而后者则是一惊，“开玩笑的，他其实没说。” 这么一诈反倒是把冷枫的问题给诈出来了，在意识到戴应的想法之后他也是无话可说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戴应还想知道，能和维卡说，证明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言说的东西。 转过头，冷枫不打算再看戴应一眼。 然而，令它意想不到的是，一个身影无声的走到面前。 看着举到眼前的笔记本，这下他真的是无可逃避了。 “唉。”轻叹一口气，冷枫有些无奈，“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冷枫还是回过头看着戴应。 “什么？” 冷枫愿意说自然是极好的，在此之前，他问一个问题也是无伤大雅。 “你明明也是在共和国颁布那法律之后一直待在86区的86，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的绝望，还是说，你真的一直认为共和国会改变？” 没想到冷枫问的居然是这么一个问题，要知道，自从脱离之后，他们就很少去思考共和国的那些糟糕做法了。 “这个……”戴应还真没考虑过这一点，反倒是一直以来，他的思维方式都是下意识的去看的开一些。 简单的思考过后，他想到了一点：“大概，这还是要从那个人说起了。” “谁？” “我的监护人，一个共和国人，一个曾被所有人叫做人渣的人。” …… 空明的夜空，透亮的流水，而在那旁边的，则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儿。 “呜哇哇哇哇——” 或许是没有力气了，他的这些叫喊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只是，这样的哭泣在寂静的夜晚里已经足够让其他人听见。 但听见归听见，大多数人还是自己骂一声烦人，然后不管不顾，紧闭自家的大门，完全不愿意让自己多付出太多。 唯有一个人，这个在街坊里早已名声尽失的人。 他走到那弃婴的身边，苍老的目光怜爱的看着这个小孩，明明这婴儿还是那么的有朝气，就这样不负责任的被遗弃了。 叹息的拾起这幼儿，他就是不愿让一个生命白白的消逝在这个美好的世界。 而同时，他也给眼前的小孩子起了一个恶趣味的名字戴应（dying）。 时间飞逝，转眼，那个小婴儿已长成一个小孩子。 不同于其他的孩子，戴应自小就不怎么被允许出去玩耍，相对应的，他被留在屋子里去做那些将来才会接触到的功课。 “哇，好难啊。”苦恼于眼前的难题，戴应对眼前的老人投以求助的目光。 可老人看都不看戴应一眼：“我知道这题你会，别磨蹭，快写。” 就像是老师对待学生一样的态度，不过也的确，老人在被辞退之前就是有着老师这一工作。 在老人揭穿了戴应的话之后，戴应只好继续做着无聊的功课。 “唔，我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东西了，”他抬起头询问眼前的老人，“我看隔壁的那些小孩都不需要这么做的呀。” “哼，这些都对你将来有用，好好学，等到时候你要是忘了我可饶不了你。” 嘴上放的狠话，可语气却意外的轻柔，就如同慈祥的老人和孙子之间的玩笑。 可这美好的氛围维持不了多久…… “滚出来，人渣。” 这样的叫骂声三天两头就有，可能是其他人平常在生活中积累的压力无处释放，这时候，老人就被拿出来当做发气的场所了。 而面对这些人，老人只作无视，继续闭目养神。 但是和早已习惯的老人不一样的是，戴应这么一个小孩子还不能去很好的阻止自己的情绪。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话！”知道这些是不好的词汇，戴应显得义愤填膺。 老人只是轻轻拍拍戴应的肩膀：“没关系的，在他们眼中，可能我就是那样的人罢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戴应还是注意到老人眼角里的一丝不甘心。 “可是……” “没事的，就算现在是这样，但我还是相信法律的，真相永远不会被掩埋，平等也不会不到来。” “戴应，你要记住，以后遇到事情不能急躁，记住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而真正人人平等的一天终将会到来。” 借着这个机会对着戴应说教，而这个时候确实比平常方便说教了不少。 熟记老人的话语于心中，当时的戴应就要奉这些为真理。 只是话虽如此，外面的叫骂声不会因此停止，反而还变本加厉起来。 人总是从众的，一但有人看见不少人都聚在这里骂，尽管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往往也都会在一旁看戏或是跟着一起。 阻拦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因为没有人会去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如今，由于没有人去管这件事，他们的行为开始更加的过分了。 “哐当。” 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精准的命中窗户，接着就是第二块，第三块…… 老人一惊，第一时间护着戴应，捂上他的眼睛抱住对方的头。 “发……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没事的……” 这样的事情老人倒不是没经历过，只是在收留戴应之后还是第一次。 之前应该是因为街坊虽然不喜欢老人，可仍旧对于作为小孩子的戴应抱有友好的态度。 看来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并不怪罪于其他人的行为恶劣，因为老人就知道，站在那些人的视角里，自己就是罪有应得。 不过戴应不是。 所以老人必须要赶，赶在那最大的矛盾激化之前，抢先一步，先把戴应培养出一个完善的性格和三观。 事情正如他所想的发展，只是在老人预想的最大的矛盾之前，另一个矛盾出现了。 那个问题要远大于老人原本预想的问题，甚至于这个问题从根本上就破坏了老人的思想。 同样都是人，86怎么就不能和白系种平等共处了？ 第115章 找到平等的真谛 共和国还是找上门了。 “森特老先生，您先前的行为如今由于共和国的新法令已经被一笔勾销，现在又为什么要阻拦我们去践行这个对您的名誉有利的法案了？” 看着眼前的几位衣冠楚楚的共和国官方人员，老人只感觉到恶心。 苍老的身躯轻而易举就能被眼前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推倒，可是他们没有那么做，只是因为他是白系种。 仅仅因为人种就这样礼貌对待他…… 老人余光看见了被粗暴的带走的隔壁，那是一个被当今共和国定义为86的普通居民。 什么都不想说下去了。 “我本来就应该是无罪的，更何况，你们这样的做法违背了共和国一开始追求平等的目的。” 听了老人的话，对方不是羞愧，而是不解：“森特先生，平等是对于人而言的。” 言外之意，86（有色人种）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老人沉默不语，到了此时，还对老人抱有一丝耐心的对方也是不准备让老人继续阻拦他们了。 “森特先生，冒犯了。”其中一个抓住老人的手腕，另一个则是轻轻扒开老人，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冲进屋内。 面对这样的恶徒行为，老人不由得一惊：“什么，你们等等。” 然而他的话起不到一点作用。 强行挣脱开束缚，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是白系种，不能被限制行动。 在看见被死死抓住的戴应之后，老人彻底愤怒了。 可愤怒有什么用，他只是一个老人，过于冲动只会白白的导致悲剧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在年轻时就经历过了。 一味地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老人张开双臂，堵在门口。 “森特先生……” 揪着戴应的那位共和国官员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为什么他就要如此的固执呢。 明明就连第一区的那些86都不能被保留多久，他们这里边缘地区这么久才被采取措施也是足够幸运了。 “唉，”压住乱动的戴应，对方和老人开始交流，“森特先生，为什么您一定要阻止我们。” 陈述的语气说出的却是问句，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对老人的想法不感兴趣。 他想要的只是让老人让开而已。 可老人不这样觉得，张口就是一套严谨的理论，说话的严谨程度任谁来都不能短时间内找到话语的破绽。 尽管知道他们不会听，可他还是知道有一个人要听。 那就是戴应。 权当是作为给戴应的一课吧。 而在老人的长篇大论完结之后，那人继续说道：“您自然有您的道理，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不能违背上面的命令啊。” 而这一句话也让老人意识到，不，他大概早就意识到了，只不过不想这么快的放弃。 他区区一个人是不可能和一整个共和国坚持到理念抗争。 “唉。”没办法，老人长叹一口气。 此时此刻，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过不了几年就要死去的人。 他能做的只有一个了。 “那就让我一起，一起和他去86区生活吧。” “什么？”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要求，不单是拎着戴应的这位就连大门口的那些人都被惊呆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共和国内部的美好生活不选择，反而甘愿上86区受苦。 反观老人，他态度坚决，颇有一副不答应就不放弃的感觉。 面对这老人的执念，他们只好答应，同时向不可能受理这件事的上方汇报。 只走一个流程罢了，这样就算是有朝一日出了事故也不会赖到他们身上。 就这样，老人和戴应一起和其他86被送往86区，那个噩梦之地。 也多亏了老人的存在，这一车的86暂时幸免于难。 共和国的士兵不敢对老人动手，可当他们试图伤害其他86的时候，老人就会出手阻拦。 担心一不小心弄死老人，一路上的这些86都因为老人的庇护变成了相对来说最安全的一批。 在来到86区之后。 知道老人对他们的庇护，这些同行的86还不至于像共和国人对待那个圣女一样，去杀死这个有恩于他们的人。 而当其他不知情的86想要把气撒在老人的身上的时候，这些同行的86更是出来护着老人。 老人对此大多一笑而过，为了感谢他们的付出，他经常使用自己身为共和国人的权限去从外界得来一些必备的物品改善生活质量。 只是和原先的生活不一样的是，戴应的教育时间越来越少了。 疏于功课，平日里的戴应表现的和文盲差不多，过去学的知识基本上还给老人。 老人却不甚在意，他开始注重另一个方面。 学问的方面短期内是没有用的了，所以老人教给他品德和三观。 教导他如何积极的面对生活。 这样，未来的他就不至于绝望，就不至于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死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老人的教导让戴应大有受益。 可日益增长的自我意识也让戴应下意识抗拒老人输灌的东西。 尤其是听说了老人过去的事迹之后。 戴应对于老人格外的失望，就像是过去那些邻居一样。 老人并不在意，依旧一笑而过的面对戴应的态度。 日子还在逝去，和日子一起逝去的还有老人。 过去同行的86大多都被征兵了，剩下的那些小孩子也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更多的86前来攻击老人，他们的态度就比共和国时期时老人的邻居更加恶劣。 在这样的重压之下，老人再想保持平和的心态也做不到。 没有静的环境，又怎么可能有静的心态。 面对日渐衰败的身体，老人选择了一件事。 他在弥留之际叫上了戴应。 “戴应，接下来我的这些话，你一定要谨记于心。” “好……我绝对会的。” “第一，不要放弃希望，希望是存在的，只要人们还有着信任，还有着情感的链接，希望就是存在的。” “第二，不要用恶意对待他人，尽管他们再怎么对待你，要设身处地的站在他人视角去思考问题。” “第三，你要相信，终有一天，人人平等的完美社会会出现，如果这能在你的有生之年见到，那不要忘了告诉我。” 不知是多少年月，老人死去了。 第116章 截然不同的人生 戴应还是去参军了，这是不能违背的事情，尤其是在老人死后。 之后的结果便是这样，一直活到了现在，而正在此刻，他对着无言的冷枫讲述着这些事情。 也是他为什么不会感觉那么绝望的原因。 “原来……如此。”言语中夹杂着些许羡慕。 大概，冷枫的父母若是没有那么早的被共和国遣送去参加战斗，他现在的人生轨迹大有不同了。 虽然还不清楚戴应为什么说那个老人被称作人渣，可那人的生活态度着实是影响了戴应。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不再遮遮掩掩，既然戴应都说了，他又何必去在意，“我和你不一样，戴应，我的生活自从来到86区之后就是一团糟。” “这一点和绝大部分的86差不多，可更糟糕的是，我的父母算是第一批被强制征兵的86。” 第一次说起自己的过往，但实际上，这些冷枫觉得并不重要。 “而一直到现在，我也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战斗上仍旧被「军团」压着打，正常人的生活也根本无法融入。”冷枫阐述着自己的内心，也正是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真正心里想法。 简单的说话着，冷枫竟然感觉心情相较于之前变得好了一些。 “我经常在想着，继续生存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左手食指略过眼睛：“后来，我获得了异能，和死神类似，可以听见死人话语的异能。” “我就明白了，可能是上天都认为我只算是一个死人了吧，所以我才会得到这么一个诡异的异能。” 没有说话，冷枫的感觉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在来到联合王国之后这感觉就被新的生活掩盖过去。 另一个关于异能的点则是被众人不约而同的忽视掉，相较于冷枫的内心想法，这所谓的异能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们对于异能的了解少之甚少。 戴应思索了一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怎么回复冷枫。 和他极其不同，冷枫的生活属于非常标准，甚至是更深一步的86生活。 至于他的问题更是找不到生存的理由。 虽然听上去比较简单，可实际上却更难考虑如何去解决这一个问题。 他是86，正常人应该有的那些理由，例如家人，朋友，爱好等他都不具备。 所以，这里唯一有可能的就当属…… 戴应余光瞥向凌悠，尽管他和其他86一直到现在仍未搞清楚这两个人的关系，但是终归是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同于其他人。 所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戴应决定开始他的劝说：“你当真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那你能为我找到吗？” 冷枫不是那么相信，可再怎么说，试一试还是很有必要的，死马当活马医嘛。 更何况一但真的戴应说了什么话真的让他重新找寻到生活的希望，那也是好事。 至少，他不必强迫自己违背前辈的那一命令了。 没有直接回答冷枫的提问，因为这事情戴应本人也不能了解的很清楚。 所以他选择直接进行开导：“那你身边不还是有在乎你的人吗？” “你是在指……？” 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位前辈，可他毕竟早已死去，后来还被冷枫亲手解脱。 于是，冷枫把视角移向房间里的众人。 说到底，他来到最前线的时间也充其量满一年，他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并不能算是亲密。 而戴应，他算是冷枫在这些人里结交的比较深的一位了。 身为原先的副队长，冷枫一直和他共事去维持他们这个小队的延续，之间有着一定的了解。 但怎么说，冷枫也不至于为了他而活下去。 那么，依照戴应的话，同时也根据自己的心理想法。 符合标准的只有……凌悠。 倒也合理，在其他人的视角，他们在之前不但是同时来到最前线的，还经常待在一起。 任谁来看，他们的关系都不会差。 不过事实也自然是这样的，对于凌悠这个自幼便生活在一起，后来重新在86区相遇的少女来讲，冷枫不觉得讨厌。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让冷枫枯燥的生活变得不是那么的无趣。 闭眼深呼吸一口，然后重新睁眼看向戴应。 戴应反过来看回冷枫，遗憾的是，冷枫的视线依旧和以前一样躲避着所有人。 可是……自己又曾为了凌悠做过什么吗？好像完全没有，他的过去只是在白白接受对方的好意罢了。 既然这样，他对于凌悠更多的还是亏欠，而不是什么其他有助于他保持生活的感情。 想要知道戴应何出此言，冷枫微微张口，不过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戴应了解，这是冷枫有些碍于颜面，不太好说，这也确实，被提及的对象就在旁边听着，他们又怎么能坦然的说起这件事。 对着冷枫眨眨眼，也不管对方是否看见或是会意，总之，当前的这一话题暂且停止了。 “你总归还是要尝试一下正常人的生活的，就算是我们86也是这样，已经有些人开始尝试了。” 之前见识过其他86的行径，其中就有一些心态上看的比较开的就在享受生活。 “我倒也想，”冷枫带有无奈的说道，“那可否为鄙人推荐几个正常人应有的生活方式？” “……” 确实什么可说的东西，生活方式这些东西还是因人而异的。 戴应也理解，对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86，贸然的让他们去接触正常的生活还是太难了一些。 尤其是他们还在军中继续作战的时候。 日常的闲适和战争中的场面过于割裂，不能很好的把控自身状态的转变就肯定不能很好的去接受生活。 没办法，这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事情。 “这样吧，你还是需要时间思考，正好趁着你休养的这段时间想明白吧。” 戴应继续说道：“至于接下来的讨伐战大概率你也不必参与了，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第117章 生存下去的勇气 在众人都离开之后，冷枫没再做任何事情，只是随意的找了几本联合王国独有的书去阅读一下。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而这样的情况好像很久以前冷枫就体验过，那还是在86区，一个人的时候。 不同的是，现在大概是不会再像那时候一样给冷枫那么多的时间去仔细阅读了。 “嘎吱——” 门被推开，戴应走了进来。 对方的目的估计就是为了延续刚才碍于其他人而未能完成的谈话了。 “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语言，“我仅仅想知道，你对于凌悠是如何看待的？” 如何看待的……这一问题乍一听不难回答。 可实际上，二人的关系一直以来相对比较微妙，无论怎么去解释都能说的通。 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冷枫始终不能正确的审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更使得冷枫在其他人调侃的时候无动于衷。 现在，由于戴应的说话，他不得不去认真的考虑一下这一问题了。 “……”左手放在下巴上，右手把书摆在旁边的桌子上。 是啊，他到底应该和凌悠是个什么关系呢？ 而自己又对于凌悠究竟是怎么看待的。 明明是身边互相陪伴最久的人，可为什么他一直到现在才去想到这些事情呢。 面上不禁露出来些许懊悔，大概是早点意识到这些，他可能想法也会出现不小的改变吧。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 对于现在的冷枫，他需要的是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不是悔恨。 要是能真的搞清楚二人的关系，说不定他就能找到那理由了。 “从你们外人的视角看，我们两个是怎么样得呢？”在思索之前，冷枫先是向戴应寻求帮助。 “对于你们两个的看法嘛……”回想一下曾和其他人的闲聊，戴应很快的锁定了目标。 他果断的说道：“这也是因人而异的东西，比如有些人看你们就感觉像是知心朋友，有的人就把你们两个当成了男女朋友，也有人单纯觉得你们两个恰好认识才抱团的，还有……” 远不止这些猜想，要知道，冷枫身为拥有北部战线最冷漠无情的人的名号的人，讨论度和流传出来的故事同样不少。 所以，在真正的见到他，还看见他带着一个凌悠之后，各种千奇百怪的猜想也不奇怪了。 “……” 被其中有些奇葩的猜想搞到无语，冷枫就算是再茫然也不至于把部分用诡异来形容都不为过的猜想当做自己的本心。 琢磨着其中相对比较合理的说法，冷枫总感觉不太对劲。 或许是因为了解的程度，其他人的看法还是过于的片面。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谁又能真正的看穿冷枫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看见冷枫的样子，戴应提出自己的一个想法：“不如你简单的告诉我你们之间过去，就由我这个第三方的旁观者去评判吧。” “嗯，也可以。” 这样做的还是相对很不错的，第三方的评价能够有效的防止主观意识带来的误差。 “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防止冷枫误会，戴应给自己的话打上补丁。 当然，戴应这么说可能也包含了希望满足自己对于这两个人过去探寻的好奇心。 “好吧，”既然这样，冷枫不说就是在说不过去了，“其实说来简单。” “我和凌悠在去往86区之前就已经认识，那时候的我们关系不差，经常一起玩。” “后来，由于共和国的法案颁布，我们两个不得已分开了。”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和她意外的在北部战线的某一个现在来看早就被攻打下的基地重逢，而自那之后，就基本上一起行动了。” 过程并不是很曲折，至少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啊……嗯……额……” 这几句话实在是过于概括了，笼统的说话根本也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 这让戴应的分析变得有些艰难。 “啊，我明白了。”突然间，戴应想到有关于冷枫的另一个东西，而这带给了他想法。 冷枫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头看向对方。 “我是这么想的，”戴应诉说着自己的想法，“你之所以不愿意去搞清楚自己与凌悠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因为你这家伙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相反，你正是因为和她相处的久，和她有一定的感情，所以才会刻意去避免思考这一点，而这是由于你之前遇见过的那个前辈导致的吧。” 虽然不清楚冷枫和那个所谓的前辈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但是单单是推测就能想到，那个前辈的死定然给冷枫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也正是冷枫对于前辈有着感情，后来他的死亡才会让冷枫真正的悲伤。 为了避免这令其痛苦的悲伤，冷枫才会刻意去避免思考自己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以此蒙蔽自己。 也是这自欺欺人的做法，才会让冷枫有着那个冷漠无情的称号。 “所以……这些有联系吗？”冷枫出言阻止戴应的话，也许是这话真正的戳到了他的内心吧。 冷枫的反应加深了戴应的猜想，故此，他接着说道：“冷枫，你若是想要搞清楚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就不要顾忌太多。” “就是因为这些多余的考虑，你才会如此的虚无，放轻松，现在可不是在86区的时候了。” 戴应的话真是一语中的，一语便道破了冷枫长久以来畏惧的事实。 “……” 什么都没说，冷枫此刻早已汗流不止。 不是因为其他的，这内心被洞穿的感觉就让他不舒服，像是很久以前，和人对视被看穿一样。 但不得不说，戴应很有道理，这一次也正是靠了戴应他才能明白自己的问题所在。 那么，暂且就不要去考虑别的东西了。 深呼吸平复下心情，冷枫就决定按照戴应所说的去做。 闭上眼睛，顺应着自己的内心，冷枫用着自己的方式去搞清楚一切。 在闭上眼睛之前，最后一眼看见的便是那桌面上的手枪。 可没人注意到的是，在冷枫闭上眼睛的一瞬间，那一对蓝色的眼瞳突然散发出些许光芒。 第118章 存在意义的憧憬 “嘀嗒，嘀嗒。” 仿佛回到了过去，雨的概念在脑子里出现。 “唉。” 夹杂在这惹人气恼的雨声之中的，便是一声哀叹了。 哀叹者并非是冷枫，而是另一个和他息息相关的人。 那个被冷枫称作前辈的人。 『那我现在命令你，继续去好好的享受生活，活下去吧。』 这句话冷枫倒是一直记在心中，诚然，他确实是做到了这一点，至于后面内心是在撑不住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他不怪冷枫，这件事会发生就是冷枫本性就是这样的，也没办法去刻意改变。 唯一的问题在于…… 他说的这句话之前，还有半句话没有被冷枫记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人的生活还是有很多种方式的，不必非要把自己禁锢在某个囚笼里，如果你非要因为我而停滞不前的话……』 正如他的话语所表达的，他并不希望冷枫因为这个所谓的命令束缚自己。 所以哪怕是他真的承受不住而选择了自杀，他也不会说什么，这是冷枫自己的选择。 在前辈的身前，冷枫无言的坐着。 他能感受到对方心中所想，这都是拜他的异能所赐。 不过，其实冷枫纠结的点不在于此，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发动了异能和前辈见面。 甚至还能在双方并没有面对面相见的时候，在明确对方不可能存在于世界上的时候还能相见。 似乎是看出来了冷枫的疑问，前辈如此回答他：“若真要论，我现在也不算是完全就是那个人。” “？” 不太理解，或者说是不想理解对方的话。 “我顶多算是你利用自己的记忆，还有那把手枪上残留的和我有关的那一丝感觉而借助异能在内心的空间内创造的一个投影罢了。” 果不其然，说来也是，毕竟前辈都已经彻底的消失了，还是被他亲手送走的。 “只是……”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本人，冷枫的语气里还是保留着尊敬，“为什么前辈会在这里？” “嗯……你不是想要搞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吗？这样的感情就带动了你的异能，然后我就作为你最信任的人出来帮你了。”稍微思索了一下该怎么解释，对方说道。 “当然，实际的情况还要复杂一些，但是我这个解释也大差不差。” 听到了对方，不，准确来说还是他自己，但那都无所谓了。 既已知道他的根本目的是如何，那就必然要去完成他了。 回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冷枫随即开始了对所谓的感情的分析。 要说他和其他人完全无感，那是不可能的，好歹也和戴应等人相处了不小于一年的时间，况且还都是生死之中得来的关系。 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共事的戴应那就要更甚一步了。 至此，一切顺利。 然后就到了那个人，凌悠。 对方和自己究竟什么关系，青梅竹马？战友？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我……我……” 突然在这里开始了纠结，这一次可能真的不是冷枫不愿接受事实，而是真的不清楚了。 自己讨厌凌悠吗，绝对不会，一直以来二人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会讨厌呢。 喜欢吗？大概吧，毕竟对方经常对他做一些小动作他都不会在意，可他对谁不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吗？ 可要说是喜欢，又算是哪种类型的喜欢呢，人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其喜欢的样式有分为许多种。 冷枫再次细究对方都做过什么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大多没什么印象了，唯有几次出去玩乐时的残影留存。 那都没什么，小孩子之间，玩耍还是很正常的。 再往后算，来到86区之后，对方主动找到了他，那时候由于被评价为冷漠无情还被排挤而心存芥蒂的他。 自那之后，二人便一直如影随形，一起被其他的所有86排挤。 当然，这也是因为双方一个带有焰红种和白系种，一个带有夜黑种的血脉。 两个人的相处总好过一个人的孤独。 凌悠不少次去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在二人之间寻开心，冷枫也同样不会为此过于抑郁。 这倒也是好事。 到了最前线，他们都是快要被共和国废弃的东西了，那时候冷枫更加的无所谓了。 只有凌悠，她还在像是往常一样，和冷枫不断互动着，慰藉着冷枫的心灵。 再之后呢，就是来到联合王国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的冷枫不仅仅是对不起她，更是对不起所有其他人，毕竟这近乎自杀式的行为肯定为他们带来了不小的烦恼。 想到这里，冷枫就有些明悟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凌悠为了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他倒是什么都没做到过。 既然这样，他就算是搞不清楚关系也不要紧了。 毕竟，他想要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活下去的动力了。 全当是为了补偿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为此也要多活下去一段时间，至少也要把这些身上背负的东西都还清再说。 想到这里，“前辈”却再度发出一声的叹息。 “唉。” 看起来冷枫还是没能真正的记住他的那半句话。 直到现在，他明明有了去找到真实自我的可能性，但还是仍旧封锁自己。 他还是选择了用各种其他的事物去封锁住自己，让自己背着锁链前行。 这也是为什么冷枫才会出现那么多的问题，一般人定是禁不住这样的复杂心理。 没办法，冷枫的想法可不是他能左右的。 果不其然，明明有着异能，可冷下意识的忽略了身边“前辈”的心理活动。 睁开眼睛，冷枫直面了天花板。 洁白的天花板，但是在此时湖南的室内只显示出了灰黑色。 “我还差点以为你睡着了呢。”戴应在一旁吐槽道。 冷枫看了一眼钟表，其实也才没过去几分钟，戴应的话估计也只是夸张一点的形容而已吧。 所以，他接过话题：“你就当我睡着了吧。” 说着他再一次闭上眼睛。 “呵，找到了？” “谁知道呢？” 第119章 不敢直视的自我 含糊的回答，但戴应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对方要是在出现什么问题也是他自己想明白的结果，如果冷枫真的选择了以死解决一切的问题，他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他。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的阳光直射进屋内。 “唔……”难得的睡了一会懒觉，这倒也是在86区时难以奢望的东西。 或许，这里真的和那时候有所不同吧。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口出现“嘎吱——”的一声。 缓缓走进来的，便是其他的那些队友了。 没有戴应，可能是昨天晚上说话说的太晚，他现在还在补觉。 不过这样的情况同样的少见，也正好反映了现在的环境的情况和以前大有不同。 “三天两头的出问题，副队长你没在医院住到烦，我们可就要来到烦了。” 木槿说话打趣着冷枫，也许戴应和他们说了有关于冷枫想法变化的情况。 不然其他人还真不一定敢这么随意的开玩笑。 “哈啊。”随意的干笑两声，冷枫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怎么回话。 莱卡则是替冷枫回话：“倒也不能这么说冷枫副队长，他也算是身先士卒了。” 对此还是什么可说的东西，冷枫只是干巴巴的坐在床上。 现在他不是不能行动，只是他动了可能其他人会阻拦他罢了。 一直躺着其实根本不舒服，感觉整个身体都有些蜷缩成一团的感觉。 “其实……”冷枫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我想活动活动的。” “又没人拦着。”木槿随口说了一句。 “额……” 和想象中的情况有所不同，可能是冷枫还不够了解其他人吧，就像是别人也不了解他一样。 起身下床，冷枫的动作是缓慢了一些，还是躺久了。 “外面的战况怎么样了？”伸展着自己的身体的途中，冷枫不忘询问另一边的战况。 “也没什么可说的，”木槿耸耸肩，双手一摊，“那个死神大发神威，直接生擒「军团」中的那个地位不低的牧羊人，好像叫什么……” “「无情女王」？” “对，就是它。” 内心感叹的死神的强大实力，同时，也为自己未能亲历现场而感到一丝的惋惜。 “你们去了吗？” 木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冷枫：“我们会不去参与吗？” 好吧，确实是冷枫想多了，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战力。 怎么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还去肆意的浪费人力资源，让他们在后方悠闲的休息呢。 他们又不是像冷枫这样的伤员。 知道自己问的是无用的废话，冷枫不再多说什么，双目不经意的看向窗外。 阻电干扰型组成的迷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代替它们浮在半空的则是真正的云朵。 还是一副蛮富有生机和希望的场景的。 手下意识的伸向周围，可惜，他的杯子现在不在手边。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冷枫又重新坐回到床上。 从刚才到现在，冷枫的话一直都是刻意去避免提到其他的86和自己的想法。 有一部分是羞于启齿，有些则是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毕竟，他之前在真的可以探究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的时候选择了放弃。 正当冷枫还在躲避这些说话的时候，莱卡走过来了。 没想到对方的行为，冷枫的眼神一避，张口问道：“怎么了吗？” “冷枫副队长。”对方显得十分的严肃，令冷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不，冷枫前辈。” 称呼的更改，但是，这对于冷枫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改变，要知道，他就如此的称呼他曾经遇到的一个人，所以，这称呼对于冷枫就有着极为特殊的含义。 而正是因此，一直以来，身为年龄和军龄都是最小的莱卡才一直使用“副队长”这一称呼。 如今，他却改变了这一说法，到底是为何了。 “其实，我一直很敬重冷枫前辈您。” “……” 意想不到的说法，冷枫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着这样的一日。 他的心情极其的复杂，不知道该去如何形容这一时的心态，高兴？激动？还是惊讶？ 冷枫只能感受到心脏在狂跳，前所未有的狂跳。 深呼吸都做不到平静心情，冷枫只能强作镇定的说了一句：“为什么？” 不认为自己有这么一个资格，他和他心目中前辈的样子就相差甚远。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您要是问为什么……这可不是什么简单能回答的东西。” “冷枫前辈一直以来都很关照我，不是吗？一开始没有因为我是新兵而看不起我，后来在我提出愚蠢的想法时也没有嘲笑我或者是阻止我，而是一直支持我。” “就算是到了最后的时刻，前辈同样没有去强迫我放弃自己的想法，只是用自己的语言去劝说我。” “哈……”冷汗直流，听着对方的称赞冷枫就是如此的不自然。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会在别人的心里有这样的分量，冷枫只坐在原地。 莱卡站在冷枫面前，抬头看了一眼其他的86。 凌悠举手为他加了一下油，木槿和因纳也都一起为他点了个赞。 得到其他人的助力，莱卡更加坚定的自己的想法，他就要让冷枫明白自己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样的。 “前辈并非是像你想的一样没有意义，相反，假设没有前辈，我可能就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想到86区的那片天空，还有那一块寂静的土地。 最后就是那些坟墓，不清楚大规模攻势中，那块土地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没有冷枫的帮助，兴许那一块的土地就从未有过那些对于逝去之人的纪念了。 “所以，冷枫前辈，您绝对担得起前辈之称，您也不是毫无意义，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就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换而言之就是莱卡现在的生命都是冷枫赋予的含义。 已经这么明说之后，冷枫还是沉默着，没有作任何的说话。 他不知道该去怎么回应对方。 自己的想法明明是如此的可笑，却还要担着“前辈”这么一个光荣的称呼。 第120章 回收的信念 无力的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无话可说。 “……” 黑着脸，冷枫脑子里混乱成一团，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究竟是如何。 “前辈，不必担心太多，无论您怎么样，我都会支持您的，就像是您之前支持我一样。” 余光有意望向那把手枪，冷枫就希望自己能鼓足信心和勇气去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不是吗？ 缓缓起身，冷枫什么都没说。 “前辈……？” 冷枫摆摆手：“无事，我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 “要是我还继续在这里胡思乱想，给各位添麻烦，那不是太过于不知所谓了吗。” 至此，莱卡松了一口气，他这计划成功了。 当然，那些话他确实是真心说的，不然也不太可能打动当前的这个冷枫。 手指在床边摩擦两下，冷枫随后说道：“我倒是不怎么想继续住院了，毕竟木槿都已经快要来到烦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吧。” “可以，我现在就去弄。”木槿应道，十分潇洒的离去。 摸了摸口袋，出奇的没有找到糖果，大概是早就被吃完了吧。 也是时候再去补充一点了。 但是现在并不着急。 “我对那个「无情女王」倒是有些兴趣，”冷枫说道，“就是不知道维卡能不能同意我去看一看。” 这个事情他们可就不清楚了。 所以…… “我已经帮忙问了。”举着手机，戴应竟站在门口倚着门框说道。 “啊？”冷枫没想到对方的居然还来了，“你这家伙怎么到处都有你。” 戴应笑了笑，微张开双臂的往这边走来。 手指轻触墙壁，随后戴应就直接靠了上去，后背抵着墙，双腿杵在地面上。 手机发出声音，告知着消息的到来。 “真是迅速，”一边感叹着维卡的办事效率，一边打开手机，“这上面可是说了随意的，但是他也说了，那个「无情女王」可不一定能理会你。” “我无所谓的。”冷枫只是对于这个指挥「军团」的东西抱有好奇。 况且，他有异能，就算是对方不理会他，他也依旧有能力和对方建立起沟通。 “那好吧，哦，对了，你有异能来着。”意识到冷枫的特殊之处，不过戴应没怎么在意这一点。 归根结底，冷枫和他们之间的差异并不大，区区一个异能，他们还是照旧看待冷枫。 “维卡说了，蕾尔赫过一会要过来接应你，所以不用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那就不必了。” 拒绝了其他人的好意，冷枫就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的打算。 他现在还是不知道异能会有什么特别的效果，因此也不敢让其他人同行，防止产生什么不必要的担心。 尊重冷枫的意见，正巧，木槿同时回来了。 “出院的手续已经差不多了……队长？” 看见了没和他们一起出行的戴应，木槿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就接上自己的话，重新说道：“现在随时都可以离开了。” “嗯，谢了。”简单的对木槿表达了感谢，极少说这样的话的冷枫一时间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总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的，冷枫走向门口。 走到戴应身边，冷枫听见一句小声的询问。 “怎么样？找到了吗？” “谁知道呢。” 同样的说话，只不过语气上出现了些许的不同，以及…… 双眼一瞬间的对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戴应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排斥，很明显，这是冷枫有意这样做的。 或许，这也是他开始打开自己内心的第一步吧。 戴应现在就知道了，他的做法并没有做错，他的做法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的。 至少，冷枫此时不就是开始逐渐的改变自己了吗？ 走到门口，冷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枪没拿。 回过头，床头那里站着凌悠，手上也拿着那黑色的手枪。 得意的显摆了一下，冷枫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是告诉冷枫她已经帮他拿上了这个东西，不用回来再拿一次。 和冷枫同一个视角，戴应看见的东西和冷枫差不多。 而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带有些许不争气的感觉看了看冷枫。 没办法，这总归还是他自己的事情，过多的去干涉没什么好处。 跟着离开。 到了楼下，冷枫顺手接过凌悠递来的手枪。 静候着蕾尔赫的到来，在那之前，他就需要送走这几位86。 “蕾尔赫应该快要到了，你不用着急。” “我不着急……” 以前在86区的过往早就锻炼出来了他的耐心，不过是这么一会时间，怎么可能着急。 知道冷枫的性格怎样，戴应轻笑两声，率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端着未看完的那本书，冷枫随便找了一个相对阴凉无光且干净的地方坐下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 “冷枫阁下。” 清脆的声音响在半空，冷枫抬头便看见了身为西琳的蕾尔赫。 记下读到的页码，冷枫合上书本，即刻准备同蕾尔赫一同启航。 “等等，”蕾尔赫制止了冷枫的动作，“在那之前，维卡殿下有个东西要让我给冷枫阁下。” “什么？”不清楚维卡的想法，冷枫只能依照蕾尔赫的说法去等着对方的动作。 接着，对方拿出一个类似知觉同步的东西。 “这是维卡殿下根据冷枫阁下的异能把知觉同步装置进行的简单改造，功能上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还是加装了一个收集数据的装置，但那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危害。 “冷枫阁下可以放心，这个东西虽然的加急制作的，但是也在动物的身上实验过，并没有什么危害性。” 维卡不会害他，也没有理由去害他。 戴上知觉同步，除了稍微重了一些这东西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况且就算是重量上的变化也不是很大，根本不会对日常的行动产生任何的影响。 “那么，我们出发吧。” 固定上知觉同步，冷枫这么对蕾尔赫说道。 第121章 亡灵的回响 “冷枫阁下，恕属下僭越，但还是妄图您可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去往「无情女王」所在地的路上，蕾尔赫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倒也是无所谓的一句话，如果是以前，就算是一天之前，冷枫听了蕾尔赫的话多少都要迟疑一下。 可是现在他可是不一样了，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想有关于存在的意义，他就能回答上蕾尔赫的那些针对性的问题。 只不过由于那话语的性质，冷枫就是不愿意回答。 “这可说不准了，况且，我记得维卡应该是不怎么愿意你来询问我们这样的问题吧。” 拥有异能，蕾尔赫的思维完全不能在冷枫面前遮掩住，正因此，冷枫才会这样说话去驳倒对方。 蕾尔赫无话可说，这也是事实，之前维卡可是实实在在的不太高兴这一点。 但同样的，之所以维卡没有把她设置为必须听从命令的「机器」，正是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故此，这也算是维卡的某种默认，她可以先斩后奏。 大不了就去找维卡负荆请罪了，再者看冷枫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动摇。 异能不自觉的发动，冷枫的双眼在阳光下闪过几道蓝光。 他就“听”完了蕾尔赫内心的全部，同时，他也知道对方即将说出的话语。 『冷枫阁下既然已经在战斗中受了如此多的伤，还失去了对于战斗的信念，又为何要坚持下去，如果真的想要继续战斗，又为什么不尝试去更换自己的身体变为更合适的机器了。』 这就是蕾尔赫即将问出来的心声，利用异能完成了超前点播，冷枫就提前构思回答这一问题的方式。 这样的问题回答起来不难，只要和对方解释清楚战斗和生活之间的分别便好了。 但是，那时一般人的回答方式，他们86不同，毕竟他们从来没有“生活”的概念。 战斗和生活早就在86区的日子里混为一谈了。 他的回答方式就要有所不同。 果不其然，蕾尔赫在耳边念出了和刚才异能听来的一模一样的话。 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回答的冷枫自然不怵这一问题。 于是，他张口了：“因为我还要求知。” “什么？” 意想不到的回答，之前听过死神的意见，可那和冷枫此时的说法大相径庭。 “我还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还没搞明白自己对于其他人的态度是什么……” 冷枫念叨着最近一直纠缠着他的几个话题，直至现在，他还不能彻底了解这些东西。 所以他还要活着，不只是为了其他人活着，更要为了自己活着，因为作为“前辈”的他就应当这样做，给后辈们做出榜样来。 “不是有一句话吗，”冷枫想起来了以前看书看到的内容，“好像是什么活到老学到老。” 没想到以前在86区读的杂七杂八的那些书有朝一日真的可以派上用场，冷枫还一直以为那些都是无用的东西。 冷枫这么说，一是为了彻底坚定下自己的信念，不能让好不容易的顿悟半途而废。 二是为了给出蕾尔赫一个不同寻常的答案，给她一点小小的86震撼。 “冷枫阁下还真是……与众不同呢，求知欲这么旺盛。”目的是达到了，至少蕾尔赫是被他的说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也确实，相较于辛耶那简单而直接的欲望表达，冷枫这些话就更加的深刻。 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也没有继续去说些什么别的东西，冷枫的话就给她了意外。 但是她不问，不意味着冷枫不会问：“我确实有一个东西想要了解。” 蕾尔赫不太明白冷枫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冷枫，希望能从他的细节动作里得到什么线索。 可惜那时没用的，冷枫的话很快就到达了。 “维卡待你和其他的西琳不太一样，”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蕾尔赫一眼，“不仅是专门的维修，程序和外观上也有着些许不同，最后就连平日里的琐事都有你来协助。” “作为一个兵器，你不觉得你应当完成的事物相对于其他西琳有点多了吗？” “……” 寂静的氛围，可冷枫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面对蕾尔赫这样的已死之人，他的异能在心理层面就是绝对的无解。 由他率先提出问题，对方在听见之后不可能不去下意识的思考这个问题相关的事情。 而等到对方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会被读取时，冷枫可能已然把需要了解的部分记住了个七七八八吧。 即使是不希望对方知道的东西或者是不愿意说出的东西，也无可避免的被冷枫收集到。 “……” 知道这一点，蕾尔赫就无需特意出言告知冷枫什么东西。 过去的那些东西都是过去，就算是让冷枫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双眼唰唰的闪过几丝蓝光，他的那个异能现在属于被动一样的一直处在身上了。 “嗯……为死去的青梅竹马尝试的复活吗……？”虽然违背伦理的做法，但冷枫也不是不能理解。 蕾尔赫出言道：“我不是维卡殿下期望的那个人，只是空有一副样貌和大脑的另一个人。” “所以其实人死了之后性格和存在都不一定会保留下来，甚至是直接的消亡吗？” 冷枫又一次想到了前辈，他死亡之后化为的牧羊人，性格似乎就是完全不同了。 “不，”蕾尔赫分析着，“「军团」是由于其底层逻辑就不允许个人的情感左右战局。” 所以牧羊人的性格和存在被扭曲掉也很正常，不然很可能这些「军团」就要集体投敌了。 那么蕾尔赫这样的西琳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但无论怎么说…… “死者果然还是和仍旧活着的真人不一样……所以我这一句话也能作为你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算是一题多解了，冷枫没想到随口的问题还有这样的额外收获。 总之，随着与蕾尔赫的沟通，冷枫对于这些“亡灵”的存在的意义认识倒是更加深刻了。 第122章 无情女王的笑谈 到了。 在蕾尔赫的指引下，冷枫抵达了无情女王的所在地。 走进屋内，层层加厚的墙壁和单向透明的玻璃以及那紧密的保护措施。 凭借着这些，冷枫就能知道联合王国方面对于这个来之不易且极具战略意义的「军团」指挥官的重视程度。 这也确实，毕竟谁也不会去放弃这么一个少有的可以抓住敌方破绽的机会。 蕾尔赫没有跟进来，屋子里也只有冷枫一个人。 联合王国方面就尊重冷枫和「无情女王」之间对话的过程，不会加以任何的干扰，就连维卡都通过蕾尔赫声称自己不会前来打搅。 这便足够了，不必奢求联合王国方面不去录音，要是万一对方说了什么重要的情报还没录下来就是亏损了。 “咳咳，”清清嗓子，冷枫也要表达自己的对这一对话的重视，“你好，「无情女王」。” 另一边的斥候型简单的动了动，似乎是把目光投向了这边，可是单向的玻璃就是不能让她探究清楚。 身上束缚用的锁链由于其动作而互相碰撞发出响声。 “……” 看起来对方就没有和冷枫对话的雅致，甚至是思想都仅仅出现一瞬间就抑制住。 难不成对方对他的异能也有一定的了解吗？ 不知道「军团」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但冷枫表面仍旧不动声色，像是平常一样张口说道： “我来这里也没有什么敌意，只不过听闻「军团」的指挥出现有些好奇罢了，就算是不向我透露有关于「军团」的任何情报也无妨。” 还是没有回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家伙除了那个死神和蝰蛇之外就是谁也不搭理。 维卡能同意冷枫来只是因为他有用异能，对于能否成功的从另一个角度套出新的情报抱有一些希望。 自打冷枫进入这个房间之后，眼角的蓝光就从未停止闪烁过。 但大脑里没有任何除了自己的思想之外的声音出现，这就预示着对方确实和他没什么可谈的。 看来，他就要这么失败了，不能让「无情女王」顺利的开口。 大概，她被叫做「无情女王」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样的无情自然配这一名号。 只可惜，冷枫也是被以冷漠无情所称呼过的人。 所以他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至少也要让对方出现一丝思想上的波动才为止才行。 要是开着异能还依旧什么都不能了解到，那可便贻笑大方了。 “我一直纠结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军团」是否属于人类的范畴内。” 机体又动了动，遗憾的是，不知道对方是刻意隐藏还是什么，冷枫仍然什么都听不到。 “后来，我遇见了前辈……我这么说你或许听不懂，那个……人就是那个来到我们这边作战的那个重战车型。” 叙说着前辈的事项，对方终于有所反应，这也合理，前辈原本作为牧羊人就不可能和这个「无情女王」没有交集。 “它的样貌，它的行为，甚至是它的目的都和以前完全不同，「军团」把它异化成为了一个只知杀戮的机器。” “万幸的是，前辈的思维还保留着最后的一部分，他就在即将杀灭我的时候留我一命。” 回忆着过去，冷枫就明白前辈的行动，就算是化作了牧羊人，就算是失去了人性。 他还是……还是依旧在做着那些他以前就不厌其烦的东西。 “这是否寓示着「军团」就不是完全被程序操控的存在呢？”冷枫抛出这个疑问。 而也是这个疑问，终于，对方说话了：“不……「军团」就是被程序完全控制的死物，是亡灵回归于世间的一种表达形式。” “哦，”冷枫对此感到蛮惊奇的，“也是肯说话了吗。” 刚才的说话是确确实实的说话，其用着仿人类的发声系统说的人类的语言。 这样来看，冷枫的异能甚至没起到任何作用。 可在说完这么一句话过后，「无情女王」再一次陷入沉寂，没有继续发声对着冷枫说话。 冷枫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刚才的说话让我想到了前辈，它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用机械摩擦的声音说出‘冷枫’两个字。” “那大概是它用着流体金属仿出人类的音道说话，只是变换的极限也就止步于此了。” “那么按你说的话，假设「军团」真的是不应具备自己主观思想的亡灵，为何当时前辈还要救我了，为何你现在又要被捉了。”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们的作战策略呢。” 机械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可冷枫就感觉意外的享受。 可能还是和他话语里的所谓的“想到了前辈”有关吧。 短短一会，对方就说话两次，冷枫似乎是找到了和对方对话的技巧。 莫非是只有提问对方才会正常的进行回答吗。 为了证实，冷枫选择了尝试：“是啊，所以我现在早就意识到「军团」并不是人这一点了，只是你们会不会介怀这一点呢？” “不会，我等「军团」本来就是亡灵，何谈介怀一说。“ 看来冷枫的猜想就没有错，对方的确就是根据冷枫的询问而选择回答。 这下看来冷枫就能随便和对方正常的交流。 那么接下来的对话就简单了不少了。 “其实说道你们「军团」的话，话题还是蛮多的。” 就比如说有关于「军团」的行动逻辑，来源等等，这都是因为齐利亚帝国的灭亡而逐渐变成未解之谜的东西。 这样做也有好处，更好的了解敌人也能更好的去方便打败对方。 所以，冷枫说道：“我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等到这个问题问完之后我就立刻离开。” 没有回答，冷枫全当是对方默认了。 “「军团」的总指挥基本上都是像你这样的牧羊人，而它们估计肯定会对那些具有威胁的人物重点关照吧。” “那么在这些人之中，异能者的数量如何，像是辛耶那种异能者是不是被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了。” 第123章 权限不足 正当冷枫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见对方身形一摇，锁链咔咔作响。 隔着玻璃，冷枫也能看见对方激烈的反应。 感受到「无情女王」的动作，数个警卫立即冲了进来，手上各拿着一把冷枫也不认识的枪械。 可能是专门用来克制「军团」的东西。 为了保证安全，他们的神色就是那么的严肃。 只是和他们不一样的是，「无情女王」仅仅扑腾了刚才那么一下就再一次不动声色了。 回归到一开始的状态，她就趴在地上，没说一句话。 在这之后，维卡也过来了。 还未见过对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维卡忙问冷枫到底是什么一情况。 不敢托大，冷枫就把自己的发现和刚才的问题一并告知维卡。 而在听见了冷枫的话之后，维卡开始了思考。 这也难怪，一般来说，对于敌人的防范信息自然是最严加保存的，要是让敌人轻易知道了己方要针对谁，那么对方肯定会加以防范。 甚至于利用其针对某些关键人物的特性来作为引诱，达成一举歼灭敌方主力的效果。 这样的重要性，「军团」定不会放任「无情女王」这样随意的透露出来。 事实也是如此，在维卡确定无事，并遣返其他的联合王国士兵之后。 他刚刚准备一起离开，就听见了来自「无情女王」的说话声。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该问题。” 维卡停下脚步，顿在原地。 这样的回答还真是头一回听见，当然，这也可能和之前他们的问题都是比较侧面的有关。 结束了问答，冷枫走出了房间。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想法了，都说了那是最后的一个问题，既然对方不能回答，也没必要强求。 至于维卡估计和他想的一样，强行让她说一些不能说的东西只会适得其反。 还不如等到有朝一日对方可以自然的说出来这些话为好。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让她开口说话了，”维卡挺不可思议的，“先前，也只有我和诺赞才做到了这一点。” 冷枫毫不在意的说：“谁知道呢，可能也只有她真正认可的人才能正常的对话，毕竟我也只有主动提问才能收到那冷冰冰的回答。” 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冷枫就要回去。 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事后的对于信息的整理也应当由其他联合王国的那些人负责。 接下来只要完成一样事情就能够离开了。 冷枫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果，递给了维卡。 “？” 不太明白冷枫的意思，但维卡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来这么一个礼物。 “放心，没有毒，”防止维卡以为这是什么怪东西，冷枫提前说道，“我现在只是想见一下依钠和那些86，能否告诉我他们在哪？” “原来是这事吗……”知道了冷枫的用意，那么这糖果可就是“贿赂”了。 虽说没有哪个正常人，不，即便是情商低下的人一般也不会用糖果，还只有这么几块作为贿赂的东西。 所以其实就算是说出去大家顶多会当作熟人之间的小礼物而已。 况且……冷枫的真实想法如何就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回路一向很奇怪。 而冷枫的要求并不过分，甚至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士兵来讲，了解自己的战友和指挥才是重要的事情。 因此，维卡很痛快地安排了蕾尔赫去带着冷枫找到依钠。 依钠所在的敌方并不难找，充其量就是办公室和宿舍还有食堂三选一。 现在的时间并不是什么饭点，更不是什么所谓的休息时间，依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习惯。 因此，其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办公室里处理自己的工作以及分析那些收集到的数据信息。 维卡也不清楚一天到晚依钠分析那么多有什么用，有些情报明明并不需要收集或者分析。 当然，这肯定不是绝对无用的，万一有朝一日真的用上了呢。 故此，没人去阻止他，只有提醒他注意休息。 顺利的来到了依钠的所在的，他的办公室。 蕾尔赫不再多掺和的退下。 对于86和白系种之间的矛盾，她什么兴趣，又不是像辛耶和蕾娜那种，大多数没多大看头。 推开门，靠着椅子坐背的同时看着几张打印的纸张的依钠扭头看向门口。 转过来椅子，冷枫就直面了依钠。 当然，没有对视，冷枫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能够接受所有人和他互相长时间的对视，尤其是那人还是不怎么熟悉的白系种。 虽然在心态上变了很多，但冷枫打心底里还是对于白系种心存芥蒂，他面对着依钠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二人沉默了十几秒，依钠率先开口。 他的心里也没有底，说到底，拥有白系种这个身份，外加以前他确实对于86不太尊重，他就是没有任何的底气和86正常的交流。 不知道冷枫此次是何用意，这里再怎么说也是联合王国的底盘，估计他不会拿依钠怎么样。 静静看着眼前的冷枫，他就想要搞清楚对方的用意。 可是其长期未修剪的头发早已遮过半个眼睛，外加其行为上的故意的遮掩，依钠就不能通过这个了解对方的心理。 然后，冷枫也发话了：“我来也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要见一见你的那些86手下。” “说到底，我们和他们都是一路人，多进行沟通互相了解不是坏事。” 说的也是，总归还都是隶属于依钠手下的86，早晚都要并肩作战。 要是互相根本就不熟悉，乃至于陌生，那可就出大问题。 战场上没有好的配合，即便是再优秀的指挥照样无济于事。 明白了冷枫的想法，依钠就准备通知那些86接下来的要求，不过在那之前…… “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吗？”依钠还有这么一个问题。 互相之间的交流应该是全体都来吧，仅仅一个人的沟通反倒是和没来差不了太多。 “这一点我知道，”冷枫早就在半路联系了戴应等人，“可能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来了，说不定他们还能和你的手下那些86相遇。” 第124章 蓝天，黑夜和白云 其他人赶来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这时候就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他们。 而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所以，适当的消磨时间的方式自然是好的。 不过，冷枫忘记了一点，他没拿任何的东西足够他可以去打发这段等待的时间。 所以，现在唯一可做的就剩下一件事了。 “依钠。”冷枫直呼其姓名，这也没什么，说到底，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并不大，况且依钠本人都不介意这一点。 “怎么了吗？”依钠问道，“如果说你们会见的地方的话就在这里就可以，我不介意的。” 再者另外就是依钠他本人也有点想了解86之间的事情，这样还能促进他的指挥方式，防止一不小心触碰到什么雷区。 但是冷枫说话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询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想说的是……”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拉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开口了就不能反悔，“你对于86到底是这么一个看法。” 以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其拿着他们几个86寻开心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更何况，以前他说话时的语气往往带着些许的蔑视，很明显，他就是对于86带着歧视的意思。 这和广大的共和国人大差不差，理应是没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现在的他却又态度发生了转变，对于他们的说话语气都平常了不少。 按理来讲，他又不是像蕾娜那种以前就养成了平等对待86的习惯，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自己纠正过来。 全国上下，那么多的共和国人，即使是在经历了大规模攻势的洗礼，依旧不知所谓的怪罪于86。 可他却能脱离这一点，理性的看待，并能做到前来联合王国支援。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依钠被这么一个问话问住了，其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转变。 这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东西，他只不过是遵循了自己的本心，做了他认为应该做到的事情罢了。 仅此而已，他不会做那些多余的或者无用的事情。 这样一想，依钠也方便解释。 “其实，我就是在合适的时间段，做出了我自己认为的合适的选择而已，因为现在不去歧视86就是对的，所以我才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他本来所谓的歧视86不过也是因为那在共和国就是正确的行为罢了。 况且，那样做还能名正言顺的释放自己工作之余的压力，无论对于工作效率还是其他的都是有益的。 况且他也不是不知道，那些86对于共和国人的歧视早已习以为常，相反，假惺惺的搞伪善才会让他们反感。 因此，他过去的歧视对于双方都不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反而还有一定的好处。 至于现在，一部分的86已经走出了86区，一部分尽管还留在心里的86区，可他们的态度也在一天天的转变。 这时候他还继续去搞歧视那就是明目张胆的犯贱了。 不仅如此，国际上的呼声也会对他个人产生极大的影响。 这样来看，依钠从来没有歧视过86，他只是做着“正确的事”。 “原来如此，”冷枫微微点头，“那么我们86，假设有朝一日真的要和共和国决裂，你会怎么做。” “那便只好分道扬镳了吧。”几乎是无缝接上冷枫的话。 这种情况仅能用一种可能解释，那就是冷枫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在他的脑海里准备好了，或者说这就是他的真心。 不难理解，要知道，依钠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复兴共和国，以前也是，现在更是。 他四处带着手下游历就是为了给共和国带来新的生机，挽救共和国。 要是真的让86和共和国方面彻底决裂，或许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些86离开，只身返回共和国。 哪怕是回去之后的结果不会那么的好，他也要回去。 因为这就是态度问题，态度上他就不愿意与共和国在反面。 除非出现了共和国集体投降「军团」或者完全沦陷这样的极端情况。 那种情况他也不得不带着他的手下的86回去救下那个共和国了。 大概上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依钠吧。 冷枫打开窗户，呼吸了一些新鲜的空气。 屋子里有些太闷了，外加二人刚才说话，只会变得更加的闷。 现在从他的视角来看，依钠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那些令人生厌的共和国人。 相反，他倒是算一个坚守自己原则的人。 唯独这个原则和他们86多少有些背道而驰了。 也不知道以后该去如何看待依钠这个人，他要只是一个常规的共和国人还方便了呢。 这种复杂的人让冷枫感觉有些烧脑，从哪一个方面去看待他，用不同的情感看待他都有其本身的道理。 最后，冷枫选择了一个简单直接，并且方便快捷的办法，直接交给其他人思考。 只要他不去思考这些烦心事，烦心事就不会烦到他。 况且这样的交往问题本来就应该由他们的指定外交人员——戴应负责。 此外，其实他还需要问一问依钠手下那些86的意见，那些人的想法定然是很重要的一环。 毕竟是长久在依钠手下办事的，而且还是跟着经历过大规模攻势，不可能不了解依钠是什么样的。 决定了自己的思路，冷枫果断起身。 不太习惯的打开手机，缓慢的查阅着短信。 戴应等人即将抵达这里，只需要他去接应一下即可。 这么一看，依钠手下那些人估计也差不多了。 椅子上的依钠举起手，示意冷枫帮忙一起把他手下的那些86一起接应上来。 他似乎是还有一些话还是什么的东西要和他们述说一下。 冷枫收起手机，这种麻烦东西远不如知觉同步方便好用。 顺手启动知觉同步，连接上戴应那里，冷枫在确认对方能接受到之后开始询问其具体所在的位置。 第125章 和86 远远就能看见活泼好动的凌悠的动作，冷枫很难不怀疑对方失去的语言能力是不是都加点在了体力上。 冷枫自己的体力和凌悠不一样，所以也没有走过去，作为代替，他招了招手。 走在最前头的凌悠首先看见了冷枫，为了回应，她一路小跑似的过来。 “唔……”伸手扶稳急忙冲过来的凌悠，然后抓住肩膀把对方按在原地。 虽说他早就习惯了凌悠长久以来的好动的特性，但总归还是要有个度的。 尤其是接连和「无情女王」以及依钠对话过后的冷枫，连轴转的说话让他脑子到现在依旧有些迷糊。 其他人很快也跟上来，冷枫微微点头，领着他们就往下一个地点赶去。 这次，他要接应的是依钠手下的那群86。 在这之前，他们好像还没有正式和这些家伙见面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还都是短暂的出现几次。 正式的面对面交流还真是第一次。 对方是从他们的宿舍赶来的，因此其实并不需要接应。 但考虑到他们两批不同的86还是需要提前接触一下的缘故，依钠就拜托了冷枫去顺便接应他们。 还真是用心良苦。冷枫摇摇头，内心轻笑一声。 “你们好。”那一边代表整体说话的人应该是他们的队长之类的人物。 而这边就不用多想，肯定是戴应说话了：“你们好。” 彼此伸出手互相握住，同为86，他们之间的交流就不像是和依钠或者蕾娜那种存在隔阂。 “那个……”冷枫出言提醒，“依钠说他等一下有事情和你们说。” 不能把前来的目的忘记，再怎么说，冷枫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总不可能连答应的事情都做不到。 哪怕对方是共和国人。 “是吗，我知道了，感谢你的通知。”对方认真的回答了冷枫的话语。 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交流，他们还是要去到依钠那里，等到稳定下来再进行交流。 走进屋内，依钠早已等候在原地。 “你们不必在意我，把我当做一个听众便好。”依钠似乎是没有介入的想法。 这也正好，86之间的对话若是有一个白系种的共和国人介入那可就有些古怪了。 果断无视了依钠，两批86之间正式开始他们的首次交流。 “你可以叫我戴应，这些是和我一样曾去往最前线的86。”戴应一一简略的介绍道。 耐心的等待了戴应说完，对方也开始了自我介绍：“叫我拜斯特即可，我是这边的队长。” 果不其然，这种对话也只有各自的队长出来说话才是正常的情况。 冷枫扫视了一眼对方，他们似乎对于冷枫的名氏并不是那么的熟悉。 或许，他们应该不是北部战线的人，毕竟冷枫以前也仅仅活跃在北部战线，所以名声也只限于那里传播。 这算是好事了，冷枫的那个名声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要是对方先入为主的有什么刻板印象的话，再想消除并令他们改观可就有点难度了。 戴应向后看了一眼冷枫，冷枫对他比了一个手势，指了指旁边的依钠。 很快戴应就会意，并率先提出话题：“你们参与过大规模攻势对吧，那么……那时候的情况怎么样？那些白系种又做什么了？” 并没有先提出依钠，总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利用他们不甚了解的大规模攻势作为引子就是最好的。 暗暗感叹戴应的说话技巧，要是冷枫可能就直接了当的询问有关于依钠的事情了。 “大规模攻势吗……”对方犹豫一下，看来那一战的情况就是那么的惨烈，“其实也没什么，和平日里在86区的情况大同小异。” “只不过是经常要去面对那些共和国人罢了，无视掉就行。” 非常稀松平常的回答，也确实，对于只需要战斗的86来讲，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战斗。 至于那些共和国人的鄙视，这些东西不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东西了吗。 任何一个86来了估计都不会介意这个东西。 “那么依钠呢，作为你们的管制指挥官，他对你们怎么样，和其他白系种有何异同？” “他吗……”拜斯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依钠，而后者只是摆出一副你随意的样子，他可是说了自己不会介入对话之中。 况且戴应这边会询问有关于他的事情这回事他又不是没有预料到。 就在他组织语言的时候，后面的一个看上去最年轻的一位说话了。 “这我能回答。” 目光纷纷看向这位86，没记错的话，刚才自我介绍的环节中，拜斯特叫他沃尔斯。 “在那时候，至少我们这边在所有的共和国人之中最希望能指挥我们的管制指挥官只有两个，一个是那位鲜血女王，另一个就是依钠。” “为什么？”戴应追问道。 沃尔斯回答的很干脆：“没什么，就是态度好，指挥的水平也不算差。” 86都是人，尽管是习惯了来自共和国人的鄙视和不屑，可如果是真的对待他们的态度好一些，那么他们自然也会有着不差的心情。 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听到这里，冷枫就明白了，依钠转变的还挺早，在大规模攻势里就改变了自己遵循的长久以来的共和国的思路。 这也难怪，86都快要不得不和共和国人住在一起了，这时候但凡理性一点都能想明白共和国的路线是行不通的了。 这么看来，依钠对于局势的感应能力并不算差。 戴应余光瞥向依钠，从这些86的证词来看，依钠还算是比较尊重86的那种人…… 尽管这种事情以前根本没有看出来存在过。 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他们主要目的也就是去问问依钠究竟是怎么一个人。 要知道，直到现在，他们对于依钠的感觉都是比较模糊的存在，并且停留在自己的刻板印象里。 了解了一些依钠，这边没什么可值得询问的话题了。 于是，就轮到对方了。 第126章 了解 冷枫默默看着那边的几个人，一直以来都没有仔细数过对面的具体人数，如今终于找到一个时机。 大体上其实甚至还不比他们这边人多，仅仅四个人，平日里可能是因为他们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太过于整齐，导致根本没注意其具体人数如何。 那四个人神态各异，倒也不愧为经历过大规模攻势的86。 领头的那个不用多说，一个正常的队长，气质上和戴应有些类似，但细究下去肯定有很大的不同。 之前急匆匆出来说话的那位像是莱卡的翻版，但是是以前的莱卡。 后面还有两位一个没有说话，看不出来在想着什么，另一个则是比较随意的从依钠那里顺走一份记录阅读。 应该是没把这次交流放在心上。 感受到冷枫审视的目光，隐隐约约从那边传来一些回看的目光。 收回视线，冷枫就不想惹是生非，尽管对面可能不是很在意这回事。 “我倒是很好奇，”拜斯特说道，“依钠指挥官以前是怎么样的，看上去你们对于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说对了，他们对于依钠的印象就是不怎么样。 即使是其在工作态度上认真，远超了99％的共和国人，但是其对待他们的态度上和其他共和国人差不多。 这是本质上的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态度就能改善的东西。 没有态度上的改变，对于共和国人的偏见就不会改变。 蕾娜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如果她没有积极的对待辛耶等人，说不定她也不会和先锋战队和解。 戴应笑了笑：“这可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了。” 转头看向依钠，后者已经埋下头看着那些资料，仿佛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边。 其实只是依钠不太愿意面对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罢了，毕竟现在看来，他当时就是错误的。 “他和一般的共和国人一样，除了在对于抗击「军团」这方面不像其他共和国人一样懈怠，剩下的也没有什么优点了。” “什么……”依钠没忍住，为自己辩解，“我可是很尽力的为你们挽留了，当时决定让你们去完成最后任务的时候我可是相当气恼呢。” 确实是这样的，只不过气恼的点在于共和国方面随意舍弃这种好用的武器，而不是为他们的死惋惜。 当然，这样的掺杂了事实的谎言说起来也很难被看破就是了。 只不过，这种程度还是骗不到86。 “是吗，我倒是感觉你只是为了不让这些前辈浪费才会气愤吧，要知道，依钠指挥官你可是相当功利的，你可是曾一度差点把我们舍弃呢。” 说话的是那位一直没发言的家伙。 然而这说话却是让依钠很是不解：“我好像没考虑过舍弃你们吧。” “都一样的，”说话的那人双手一摊，“你当时要舍弃的是另一个队伍，只不过结果来看，都一样的。” 这算是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了，用同样的方式说出来谎话，结果就是把依钠揭穿。 越说越黑，依钠索性不再说话，说不定等一会他的老底都要被揭完了。 依钠闭嘴之后，86们重新回归正常的交流。 “既然讨厌依钠，为什么现在还要重新受他指挥。”很合理的问题，同为86，他就能直接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略加思索，不是去想答案是什么，而是在思考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回答这个问题。 戴应说道：“这倒是没什么，以前在86区的时候就接受了他的指挥，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更何况我们这几个零散的86总归要有一个正式的指挥，总不能一直半散养式的到处跑吧。” 这也的确，依钠好歹也是指挥过他们的人，最起码也比那些联合王国的人要好些。 况且现在的依钠并没有特别的歧视86，在心理上倒也能安慰一下自己。 话题重心一直在依钠身上，就算是不介意，但一直被注视的依钠多少也有些坐不太住了。 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两个主要负责谈话的队长人物就决定把话题的中心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毕竟他们关于依钠的话题说多了也不好，86之间的谈话，结果一直都在讨论共和国人，总感觉有些奇怪。 为了找到什么能够谈得上的话题，戴应悄无声息，拍了拍他身后的冷枫。 无奈的看着戴应，冷枫撇了撇嘴，他也没什么想问的东西了，主要还是商讨一下今后合作的问题。 “合作。” 轻声吐出这么两个字，长久以来和队长的合作就让后者明白冷枫的意思是什么。 于是，戴应抢先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问题？” “请讲。” 虽然话里还是用着敬语，可是语气上倒是有所改善，交流果然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式。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后在战斗的时候，我们到底是一起战斗，还是分开战斗。” 上一次龙牙山大战的时候还是分开来，一组上前，一组休息待命。 这样的作战方式还是太低效了。 只不过若是合一，依钠的指挥负担就别要大幅度的上升了。 “我倒是无所谓的。”依钠没有意见。 维卡那里还有一些「蝉翼」，另外现在还没到他的指挥极限。 那么最后的问题就是有关于他们两批86之间的配合问题了。 都是第一次和对方合作，能够保证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再者就是不要因为不够相信，或者是过于相信队友的实力而导致部分的误判。 这些都是十分致命的问题。 “这一点只要进行几次训练就差不多了。”拜斯特对此有自己的想法。 戴应认同这一观点：“确实是这样的，不如趁着今天定下一个时间，等到下次再去试试看对方的实力如何吧。” 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不算早了，今日就只能作罢。 依钠找出一份日历，递给正在交谈的两位队长。 他们这些86的空闲时间可不少，要找出一个双方都很自由的时间去进行训练更是容易。 确定好时间，本次的说话暂且结束，下次的事情就由下次再说吧。 第127章 雾霾之蓝 “哈……？”看着眼前的这份文件，冷枫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慨。 而和他有着相同的反应的还有负责主要和依钠交涉的戴应，以及其他看见了这份文件的86们。 不单单是他们原本的这些人，还有依钠手下的那些，都一起收到了依钠给出的这份文件。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对方解释着给出这份东西的原因，“况且你们早晚都要知道，全当做个准备了。”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之前谈话完成之后。 本来约定好了时间再见，可是第二天的依钠就火急火燎的召集他们前去商讨一样事情。 没错，就是这个。 戴应把文件丢到桌面上，其封面的几个大字赫然显现。 《瓦尔特盟约同盟 观光手册》 “唔……”冷枫有些别扭的放下这东西。 他们原来还拥有这种东西吗。 这着实是头一回听说。 依钠摊手，表示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负责转达情报的人。 虽说这是齐利亚联邦方面决定的事项，但那位维卡殿下似乎也有些兴趣，所以他们这些86倒是也有机会去参与。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他们是否会这么轻易地接受。 戴应来回翻动眼前的文件：“就把这个当做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就好，说不定还能让我们彼此更加了解呢。” 就一句话是对着另外那一批次的86所说的。 正如其言，从86区开始，一直以来他们都紧绷着神经，还未有过一次正式的放松。 结果就出现了冷枫那种情况，所以有这样的一回倒也不奇怪。 “好吧，”叹了一口气，冷枫放下文件，“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那么其他的86呢。 他们似乎都没有意见。 唯独木槿有一个想法：“我的花怎么办？总不能一起带过去吧。” 他还想着他之前买的那些花。 带过去未免有些困难，况且正常人长途旅行也不会带一盆花去。 至于留在这里……木槿本人大概是有些介怀。 他是不是觉得这花没有他的照料就要死了？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莱卡就先走到他的身后安慰他：“没事的，你那花没那么容易死，再者，你也可以暂时让别人帮忙照顾。” “……我还能找谁？” “西琳。”角落里，冷枫突然回答了木槿的问题。 好回答。 西琳确实是具备这方面的能力，而且她们也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忘记这回事。 有维卡在，她们大概率也不会拒绝这么一个简单的请求。 那么木槿的问题就暂时解决了。 不经意间，冷枫视线瞥见了凌悠。 这倒不失为一个问题，只不过如何解决还是要由到那时候再去细究，现在不是去想这个事情的时候。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的话，”依钠没有收回文件，而是让他们把这些东西保留在各自的手里，“那么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可值得上报的了，剩下的事情就通通交于维卡来收拾。” “至于你们之间训练的事情……虽然是度假，但是倒也不是完全就是单纯的度假。” 换而言之，即使是到了那里依旧会有少量的任务，去到那里借用一下训练的场地也不是不行。 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肯定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于是，对于86的首次度假就这么开始了。 …… 把大半个身子都彻底潜在水里，冷枫就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不高兴吗？” 看着性格闷沉，不出一言的冷枫，戴应就这样关切的询问。 而回答对方的问题，冷枫说道：“不，只是……” 时间回回到几分钟前。 虽然知道本次活动的过程都包括哪些，可是不切身体会就是不能准确的感受得到究竟如何。 至于在面对了凌悠之后，这一情况就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身为86，看见同伴的身体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在夏天，以及部分没有多余换洗衣服的时候。 所以往往他们都不会对身边的人产生什么介意的感觉。 更何况凌悠还是一直以来和冷枫度过了那么多的时光。 理应来讲，二人是不应该会有什么所谓的害羞的感情的。 可是…… 事情的发生总是令人意想不到。 换好衣服的二人和刚才的辛耶以及蕾娜一样偶遇，表面上不动声色，冷枫一开始就以为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由不得他。 凌悠抢先一步凑过来，其身体更是一览无余。 只不过这在86区发育的贫瘠的身体实在是不像是蕾娜或者是其他人一样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因此，冷枫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说了一句：“男生那边可不让进女生。” “你要是真想把自己送进去，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直接把中间的围墙推倒最为方便。” 毕竟混浴，中间隔着的一道围墙被推倒可不是什么一件难事。 当然，冷枫只是说说罢了，开个玩笑稍微活跃一下气氛。 出来度假就是为了开心，而不是闷头苦脸的一个人憋着。 “嗯～” 和冷枫不一样，不会说话就导致凌悠不能及时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现在没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凌悠不可能通过写字来表达。 所以，她大致比划了一下。 指指冷枫，又指指自己，接着张开双臂，似是要笼罩周围的一切事物。 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冷枫只得一步步看着对方的动作变化。 最后，凌悠伸出右手，对着冷枫竖起来了一个大拇指。 这是在称赞他吗。 有些无语于这奇怪的表达方式，然后冷枫就一点点利用他对于她的熟悉来分析刚才那几个动作想要表达的结果。 首先是分别指了指两个人，这个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在指你我，也就是他们两个人。 再往后，笼罩周围一切的那个动作指向性同样很明显，就是指这里，这个旅行的地方。 最后的大拇指倒是有些复杂，不过也不难理解。 就是在说好，至于这个好的形容对象…… 大概率就是这个地方了，毕竟不可能是在说他们两个，周围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第128章 悸动的心 所以，综上所述，把凌悠的这几句想要表达的话合起来在通顺的组合一下就可以得出。 这是个你我相处的好地方。 笑着摇摇头，冷枫就不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然而凌悠却绕着冷枫信步一圈，丝毫表现不出任何特别的感觉。 最后，她低下头，弯着身子仰视着冷枫，似乎像是表达着如何呢的询问。 而在面对着冷枫的一副“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的怀疑的表情，凌悠就笃信的点点头。 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再怎么说，冷枫都不能很快的去忘记或者是不在意刚才想到的那几句话。 “就因为这样你就开始这么犹豫了？”木槿划水似的想要去到冷枫身后，然后发现那里是墙角。 “哈……”莱卡想了想，说道，“毕竟前辈和凌悠之前就经常待在一块，产生什么也很正常对吧。” 再怎么说，86还是一群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以前一直被所谓的战争啊，什么仇恨啊蒙蔽，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是否应当享受生活。 甚至还有些人觉得他们就应该为了这些所谓的仇恨而葬送自己的日常。 这肯定是不对的，就像是联邦的总统恩斯特所言，假如这个世界有朝一日真的要到一群孩子来拯救的时候，那它还不如毁灭算了。 至于这些青春的萌动，他们并不是不懂，相反，作为为数不多的乐趣，86往往对此很是上心。 “那么怎么样了？”戴应就好奇的发出疑问，“你是否对她有所回应了？还是说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要发生什么变化了？” 不敢确认他们二人之前到底怎样，戴应在用词上就相对比较严谨。 闻言，冷枫更是略有害羞的把半个头埋进水里。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妥，又一次把头伸出来，回归正常。 木槿在旁边有些着急于冷枫的磨蹭：“快些告诉我们吧，磨磨唧唧的可不像是一个副队长该干的事情。” 可是优柔寡断就是冷枫一直以来的性格，但这也是他需要尽力改变的一点。 “唔……我什么都没说……” 真是令人大失所望的回答，冷枫这样的表现真的会给他们带来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受。 “额……你……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太过于……胆小了？”戴应费了半天劲才想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适合现在的冷枫且不是那么的伤人的词汇。 而冷枫呢。 他就对于戴应的说法极加赞同，因为他本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面对绝大部分的事实只知逃避但不知去正常的面对，所以才会广为流传那冷漠无情的传闻。 “呼……” 浅叹一口气，冷枫又能怎么办，已经定下的事实可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东西。 尤其是人的性格这一点，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便是如此。 回看周围热闹的场景，冷枫只觉得自己的有些格格不入，他还是太过于怯懦，就算是想清楚又如何，他的表现不照样是和现在无异。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没能彻底想清楚。 求助周围的人似乎只是唯一的办法了，可是冷枫就信不过他们。 不是不信任，而是单纯的觉得他们的看法没有什么大用处，毕竟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才那么的短，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了解。 更不要说这种真正深层到内心所想的东西了。 放松身体，冷枫静静飘在水面，企图通过放空大脑的方式来找到自己真正清明这些事情的方法，虽然大概率不会成功，可万一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成功了呢。 故此，我们暂且先容冷枫思索一会，把目光移向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 也就是凌悠。 女生那边可相比欢乐的多。 她们之间的玩闹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喂喂，凌悠明明就没比芙蕾德利嘉好多少嘛……” 比较着大小，这样的竞争就是那么多吸引人的目光。 而刚才的说话者在说完就受到了一股来自凌悠那边的泼水，似乎是很不满意啊。 但毕竟这就是事实，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内，可凌悠确实是他们之中较为平凡的一位了。 接着便在一团混乱的话语中，蕾娜终于发声了：“大家这样未免太口无遮拦了！虽说这间饭店让我们包下来了，可是那个……旁、旁边……” “男生就在旁边耶！大家再庄重一点啦！” 一阵打闹之后，声势总算是减弱了不少，话题也自然而然的开始了转变的趋向。 恋爱的话题则成为了几个关注度比较高一点的话题。 “凌悠，你到底和冷枫副队长怎么样啦。” 许久未有过正式出场的因纳找上了凌悠，直截了当的询问有关于她和冷枫之间的事情。 在大多数的人眼中，他们两个相处方式实在是有些奇怪。 所以，因纳不得不肩负起和凌悠说明一切的责任，冷枫就交由其他人，这一点因纳还是相信其他人的。 总不可能冷枫已经闷到连三个人一起上都劝不动他吧。 更何况还有辛耶和蕾娜这两个人作为前车之鉴，他们两个之间肯定会顺利一些。 但凌悠的说法却不是那么的顺心。 指指另一边，很明显，就是在说冷枫。 随后摆摆手，看上去就是在说明冷枫在行为上没有那么的勇敢。 “额……” 有些无语，但因纳没有放弃：“那你呢，既然他没有主动表达出什么东西，你也应该主动出击一下吧……？” 话虽如此，可凌悠就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没有充分的表达出来。 况且，凌悠和冷枫也差不多，直接表达还是有些过于不太好意思。 另外，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这一点的理由和冷枫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就是其实她也不太清楚，不太清楚自己对于冷枫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长久以来的相处就完全打乱了她的感知，不能准确的明白自己抱有的究竟是怎么一份感情。 这也是为什么她和冷枫一样举棋不定。 在表达完这些话后，因纳只有叹息。 第130章 回忆 戳了戳凌悠的脑袋，冷枫就凭此阻止对方目前正在进行的动作。 受到了来自冷枫的“袭击”的凌悠下意识的“呜”了一声，抱着头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瞪着一双焰红色的眼睛朝向冷枫。 虽说很想无视掉凌悠这特意摆出来的动作，但是对方确实是把这一套装可怜的动作锻炼至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以假乱真的演技甚至是让冷枫都有些举棋不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对方。 但毕竟长时间的相处不是盖的，看穿了对方的动作是演出来的，就算是再逼真也不可能让冷枫太过于动摇。 而面对有意要捉弄一下冷枫的这位少女，冷枫仅仅做出了伸手又一次按了一下对面的做法。 “……有完没完了。”叹了口气，本来还是以为自己早就完全免疫凌悠了呢。 俏皮的笑了一下，凌悠对着冷枫默默比了个耶的手势，然后起身离开沙发，挥发她那远超冷枫的行动力。 一码归一码，凌悠挑逗一下冷枫是一方面，冷枫去思考自己应当思考的又是另一回事。 看着眼前的少女，冷枫又一次对着自己提出了那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对于他本人来说，凌悠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重新躺回沙发，调整到原本的姿势，不和凌悠继续交流下去因为那就对于冷枫现在的思考不利。 况且凌悠现在也没有什么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琢磨一下他和凌悠之间究竟该怎么处置。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且不说整个队伍的其他86都在期待着他们两个的结果，就单论冷枫自己认为自己对于凌悠有着亏欠这一点就意味着他应该去弄明白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否则下一步就永远无法推进，更不可能继续正常的面对凌悠。 看着反复踱步的少女，冷枫把右手搭在额头上，拇指和中指按压太阳穴上。 要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先还是要从身份这一关键信息入手。 身份是一个人在一整个社会体系中的象征，即便这个人失去了人的身份，他仍旧会保留着其他的不同身份存在。 那么对于冷枫来讲，凌悠又能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呢。 幼年时的玩伴？成长时的青梅竹马？还是久别后重逢的友人？亦或是同为86的同胞，并肩与「军团」作战的战友？ 多重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毫无违和的存在于凌悠的身上，而直到今天之前，冷枫都忽略了这些标签，这些可以代表凌悠的标签。 他似乎只是在享受，享受着凌悠在86区为他提供过的那些帮助，包括缓解内心压力在内。 自始至终，他好像从未有过真正想过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一意孤行的自我满足。 这么一想，他好像还是挺傲慢的一个人的，没有真正的为凌悠做过什么足以回报的事情。 冷枫猛地一摇头，不对，这可不是对于他自己的自我反省，不能把主题跑偏了，否则今天的这一时机可就要错失了。 回看一旁的凌悠，对方还在来回信步，眼神在脚下来回移动，再根据其脚步或许能推断出对方大概在自己和自己玩着一个自定义的游戏。 这倒未免不是一个好的消磨时间的办法。 轻轻笑了一下，冷枫回归到自己刚才的思想，不能被外界的事物太过于干扰了。 说回身份，凌悠的这些身份诚然都是和冷枫息息相关，并且不算疏远的关系。 不过这也是一个问题，这些都是客观的身份判定，没有几个是真正意义上的来源于冷枫本人主观说法。 借此冷枫只能得出自己和凌悠关系不错，足以达到亲如家人一样。 只可惜，人类的复杂情感，就让这即便是已经非常亲密的关系依旧需要一个更深的分类。 没有一个较为主观的看法，更深层次的分类机难以进行，这也是冷枫往往卡住的关键节点。 要说现场划分一下，要知道，冷枫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给出一个主观的看法。 这就出现了一种想要证明一个结果，可是其先决条件竟然是要得到这个结果一样奇怪。 于是，冷枫只能更换自己的思路了。 这是必然的选择。 余光轻轻注视着凌悠，冷枫就在脑海里回忆，回忆着自己每一次和对方接触时的画面，回忆着自己当时到底都做了什么。 找寻到其中隐藏的小动作，借此来真正的找寻到自己的深层想法。 要知道，一个人可能会在言语上和行为上和本心违背，可是像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小动作，或者是习惯，这些东西很难去改变。 哪怕是改变了，也总会有一定的破绽在里面，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便是这个道理。 正是通晓这个道理，冷枫就要运用这个自己暂且还未曾尝试过的办法真正的找寻到答案。 仔细的排查着每一个过往，不希望放过里面的蛛丝马迹，当然，前提是他能记得住。 很大一部分的情况下发生的细节早都在记忆里变得模糊。 借助着残存的一部分记忆和不算是模糊的那部分，冷枫还是找到了他本人的要求的目标。 每一次的回忆中，冷枫都能感受到自己在和凌悠对话时会下意识的放松。 而且很多凌悠在的场合下，只要不是冷枫在和别人对话或者是全神做什么事，他往往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凌悠身上。 前一点还可以有着辩解开脱，这是由于凌悠和冷枫相处时间久，冷枫对她更信任一些。 但后者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很明显的，冷枫明明可以不去特意关注对方。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但是无论哪个场合都在下意识的注意同一个人。 其结果不言而喻。 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冷枫就愣在原地。 他倒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相反，他自己还为了这一可能性作了不少心理准备。 只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之前的一切准备仿佛化作虚无。 只有这自认为不太可行的想法留存。 没有人给他进一步的勇气，冷枫只能做出这暂且退缩的举动。 第129章 红枫也有逢春时 再怎么说，温泉也不能一直这么待下去。 平日里积压的疲惫感现如今一股气的涌上来，就算是之前已经发泄过一回，但冷枫还是决定先其他人一步离开。 在他准备撤出的时候，戴应拉住了他，给予最后的忠告：“你这家伙，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啊。” “唔……” 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冷枫只能笑了笑，表示自己明白。 换回正常的衣着，灰色的外衣半披在身上。 冷枫出门却看见了另一个没想到的人物，凌悠。 按理来讲，对方那活跃的性格不应该这么快就出来，毕竟她的体质可比冷枫要好上不少。 即使是不会说话带来的障碍，凌悠也不至于和冷枫同一时间从那里出来。 除非是对方特意为了迎接冷枫而选择早些出来。 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抛出脑子里，冷枫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实。 他又算得上是什么人，怎么至于让凌悠专门为了他出来等待，更别说还有其他的86在那里面。 虽然不知道凌悠为何出来，但冷枫就静静的等待着对方换好衣服。 既然碰上了，就没有分道扬镳的道理，反正到时候都要去到大厅集合，那么现在慢慢等一会也没什么大问题。 倚靠着墙壁，冷枫就在等待凌悠的这段时间里低头思索着什么，思考的内容也不出那些，不过就是有关于他自己和其他人的一些纠结罢了。 举棋不定的想法早就是冷枫的专属，最起码整个86区里还没有哪一个这样优柔寡断的人能活这么长。 或许，这也是他的一大特点了。 更换衣服并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这是他们在86区里就早已养成的习惯。 假设他们真的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一般的小事上花费大量的时间，或者是耗费太多的精力。 那他们也不会有着那能够和「军团」抗衡的实力了。 对着冷枫轻微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小本子和笔，凌悠就告诉他，现在的交流不需要那么费劲的去猜想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之前偶遇的那一次她所想要表达的东西她还是没有主动告诉冷枫。 可能，这也是一个小秘密了。 心里复杂的思考着各种东西，冷枫现在越发的感觉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在乎一些别人可能毫不在意的东西，然后把这些小的地方当成什么宝贝一样。 真是的，他的右手握成拳头，轻轻砸了两下略微疼痛的大脑。 他大概是太过于在意别人的想法了，适当的从自己的角度想了想也是很有必要的。 走到大厅，冷枫和凌悠一人分割半个沙发，随意的躺在上面，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此刻在外人的看来如何。 他们本是为了放松而来，束手束脚的反而本末倒置。 松软的沙发给人一种轻松的快感，感受着身体挤压沙发带来的凹陷感，冷枫的身体就前所未有的放松过。 这样的体验，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86区里能保证最基本的吃饱穿暖已是满足，尤其是共和国只抠搜的提供难以下咽的合成食品。 “真好啊，”冷枫感叹道，“这种生活，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在86区体验到，若是继续留在第一区还有些可能。” 说着以前的事，他就未感受到不妥。 凌悠对于冷枫的话表示赞同，童年的记忆虽然日渐淡去，可还是有些记忆的片段残存在脑海里。 通过这些残存的片段，他们两个就可以凭此推断出过去的生活到底如何写，更能借此日常表达一下对于共和国不干人事的怨恨。 『但是，我有一个事情想要说。』 逐字读完凌悠写的话，冷枫再次对于这没说完的半句话发出提问：“什么？” 『其他的人，其他的人除了戴应和莱卡之外，他们都不像是那么的容易接受依钠，也没有那么的容易完全的适应现在的生活，就连莱卡都不算是完全适应的那种。』 一次性写了很长的一大段话，在冷枫读完这些之后，他也是明白了凌悠当前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想要说的就是去作为一个过来人去帮助其他的人，具体来说就是莱卡，木槿和因纳三人快速的适应现在的生活，真正意义上的脱离86区。 “为什么不找戴应说这件事。”冷枫觉得有些麻烦。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情找到戴应还是比较方便的，他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往往也都很有自己的那一套经验。 至少他不会像是冷枫这样子啥也不懂，再怎么说也不会出现帮倒忙的情况。 相对于自己，冷枫更信得过戴应，在这个方面。 凌悠摇头，意思应该就是不想，可能她本来就没去找戴应，直接就来找上了冷枫。 不愿意接手这些事情，因为冷枫就没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做好。 所以，他回答道：“等到时候戴应过来了我和他说一下。” 按照戴应那一副老好人的性格，大概率不会推脱这样的事情。 “不过在那之前，”冷枫转移视线向凌悠看去，“你呢，你会不会跟着一起帮忙了？” 身为提出者，凌悠不可能不帮着做些什么，前提是她能做得到的事情。 谈话的过程中，仪表整齐的女侍过来递给二人各自一份冰品。 瓦尔特盟约同盟本身只是一个小国，没什么显着的特产，但酪农业就相当的发达。 使得在这样一个各种资源都短缺的时候，他们依旧有富余的一些乳酪产品可供食用。 果断笑纳了这些，反正不是他们掏钱，享受一下也没什么。 “那么我们应当从哪一方面入手想，要知道，和他们对于我们的了解相当匮乏一样，我们对于他们同样不甚了解。” 继续双方的谈话，冷枫指出凌悠的问题所在。 意识到这一问题的凌悠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是在沙发上翻滚几圈，企图借此想到什么。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就连他们两个相处时间最久的人都不能完全的保证彼此了解和对于对方有一个正确的认识，更何况其他人了。 第131章 凌悠的世界 一直以来，凌悠都对于身边的这个少年抱有不小的好感。 这样的好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二人日常之间的相处中，缓慢积累之下最终形成的结果。 要是询问她到底怎么对于这个家伙抱有好感，又为什么会对他抱有好感，那她可就要和你好好说道一下了。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点需要确定，那就是这个好感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感，是朋友之间的，亦或是最经常被使用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好感。 对于这一点，凌悠倒也有过一段时间的迷茫，而为了掩盖这一点，她选择的是用更加亲密的动作佯装过去。 像是之前的各种捉弄便是其中之一了。 视线不经意望向身边人，嘴角顿时不由自主的扬起，要是他们二人之间永远这样的独处下去倒也不错。 当然，这只是说笑罢了，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也总会有个尽头，人不可能不和其他的人交集。 来回踱步，她认为在思考的时候走步是一个好的方式去助于思考。 虽然没什么依据 可她向来就是这么做的。 话说回来，真的讲到她是如何知晓自己究竟是哪一种的喜欢，还要追溯到最终任务。 从86区离开后，他们前所未有的得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处的环境。 闲步在各个楼房中，凌悠的视线和感觉就不自觉的向冷枫靠拢。 关注点都在身边的少年身上，她也能清楚的感知到对方做着相同的事情。 对方没有主动表示什么。 而凌悠呢。 要知道，她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就意味着先天上在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远比正常人困难，这种情况自然造就了一个结果。 那就是她在绝大部分的情况下都很少主动表达些什么东西，因为没有必要。 往往她只需要闭上嘴，乖巧的听着别人说话，然后点头或是摇头便已足够。 多余的意见表达在和普通人的交流中太过复杂。 即使是空闲时间大把的86仍不会耐下性子和她细细的对话。 缓慢的进度就极少有人受得了。 除了……他。 可凌悠依然认为自己只需要等待对方率先表达自己的观点，因此一直没说什么。 再之后的事情呢？ 就是冷枫孤军奋战重战车型，也就是那位化作牧羊人的前辈。 后来空降至联合王国，生死未卜。 这是站在上帝视角所看见的全貌，在凌悠等一众86的眼中，冷枫就是死了，为了他们而死在了重战车型的炮火下，死的是那么的突然。 不过没有多余的时间为之悲伤，他们这些86还需要继续走下去完成他们那个所谓的最终任务。 可是凌悠不同于其他人。 从少年时期，她就一直和冷枫相处融洽，正如之前所言，冷枫是唯一一个可以主动让她表露出自己的意见的人，唯一一个可以耐下性子和她用各种麻烦的方式交流的人。 凌悠就自然而然的对于冷枫产生了依赖性，下意识的把冷枫当做了一切。 之所以她会有着和其他86大相径庭的心理，就是因为其身体先天的残缺。 她不在乎所谓的歧视，不在乎所谓的特殊对待，因为她自始至终就是一直被这样的对待。 那群人相继离世呢，这确实很重要，因为身边最在乎她，也是当时会正常和她沟通的人不在了。 可那没办法，她还要活下去，来自于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的身影还在。 她就确信，在乎她的人还没死绝。 那个少年作为她的生存的动力，一直维持了那么久。 再后来，在86区，她真的看见了那个少年，虚无缥缈的幻想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希望。 凝聚在眼前的真实让她倍感兴奋。 这个少年就是她的全部，她的……世界。 或者说，她唯一可以完全信任和依靠的人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这就是为什么她亲近冷枫。 所以，在得知了冷枫的“死讯”之后，她有一种希望跟着一起结束的想法。 万幸，戴应阻止了她，尽其所能，他还是让凌悠可以支撑到全军覆没的那一天。 只不过在那一天之前，他们的队伍率先抵达新的地域，联合王国，这个冷枫活着的地方。 大落后的大起重新点燃了凌悠的希望，正是这一次，借着冷枫的“死”这么一个机会她才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明白了自己对于冷枫是怎么一个看法。 最后，她也知道了，自己确确实实对着冷枫有着男女关系的那样的感情。 她不能失去冷枫，好比落水的人不能没有救生衣一般。 作为一个天生就留在岸边，时常掉进水里的人，冷枫的出现不亚于一个跳进水里和她一起扑腾的人。 都是那么的颓败，可他们依旧坚持着求生，互相给予着激励。 在凌悠的眼里，他们二者之间从不存在着什么亏欠的关系，相反，他们之间并不能用亏欠与否这一利益上的计算来解释。 和冷枫本人完全不同的看法，但在凌悠的角度看，这个说法就十分的正确。 只是，单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还是不够的，单相思只有徒增烦恼。 真正还是要用到切实的行动。 首先就是要知道对方的想法。 冷枫对待她是怎么一个态度，持有的感情是怎么样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怎么认为的。 心里有的感情，和本人认为的感情还是有差异的。 有些人天生迟钝，不只是不能很好的理解其他人的感情，更是不能及时的感知到自己的感情。 认为自己没有感觉，直到最后的某一刻才恍然大悟，甚至是从来不曾体会到自己的真心。 为了感知到对方的感情，凌悠在联合王国期间倒不是什么都不做。 相反，她还是比较热衷于搞明白这一件事情的。 自打得知了冷枫并未死之后的那一刻，凌悠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真心，凌悠同样定下了自己的目的。 自己要真正的得知冷枫的确切想法从，并且帮助他认识到自己的想法。 第132章 真心的呼唤 在联合王国里，凌悠反复用了很多的办法去探明冷枫的想法到底是如何的。 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在其他86的帮助下，想必这也不会变的非常的困难，更何况冷枫本人肯定不至于一点都表现不出来任何的感情。 细究联合王国时期的过往，凌悠也能明白冷枫的一些想法。 或者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应当遮掩的东西，只是他们平日的表现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要说联合王国之后，冷枫本身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逐渐得到一个不知道怎么样的异能之外，那就只剩下一个新的习惯了。 倒也不能说是习惯，顶多算是爱好。 经常要随身携带一些糖，大概这是为了弥补自己幼时就被带去86区，没怎么享受过生活的过往吧。 有可能单纯的是为了让自己现在的生活变得放松一些，减轻一下压力。 但无论是哪一样，无可置否，这些糖都是冷枫相当喜爱的东西，一般人是不可能轻易赠予的。 这一点从依钠身上就充分的体现出来，冷枫从未有过想要给对方糖的想法，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达成合作之后的不得已之为。 尤其是冷枫那一次递给依钠的还是自己不爱吃的，粗制滥造的那种劣质的糖果。 至于其他人呢，身边的86若是想要向冷枫要几块糖，冷枫完全不会介意。 毕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同伴，没必要为了几块不值钱的糖果斤斤计较，就算是全给了也无所谓，又不是不能再买。 包括戴应，冷枫曾不止一次的主动给出过几块糖，目的便是同样帮着他们放松一下。 本意是好的，实际上的行为其他人也都可以理解。 只不过在这之中有一种例外，那就是白兔奶糖。 这种糖果只有冷枫自己吃过，别人全部未从其手中拿到过这一类的糖果。 而即便是戴应又一次借着这件事情打趣冷枫也仅仅得到了一份“想要自己买去。”的答复。 可这不合逻辑，冷枫不应该是这样计较的人，而且其他种类的糖只要一索取他也就主动赠送了。 唯独这么一类。 当然，也有从冷枫手里得到过这种糖的例外人物存在。 她就是凌悠，不止一次的在冷枫手里拿到过这样的白兔奶糖。 说实在的，单论味道，这份糖果并不比其他的种类特别好吃到哪里去。 虽然好吃，但实际上并不算突出，无论是冷枫吃过的糖果还是其他的种类之中都是一样的。 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悠也不太清楚，她曾尝试着查验过这意味着什么样的东西，但是结果很遗憾，她什么都没有查到。 可能只是因为她查询资料的方式所能涉及到的范围过于狭窄，但无论如何，冷枫可能都有他自己的思考。 这必然代表了凌悠在其心目中的不低，甚至是超过了几乎是所有人的地位。 而结果就显而易见了，估计不用多想都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冷枫的心思或许本人没有察觉，或者是其他什么本身的原因以及不愿意主动表现出来。 可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本身包含有的情感，是不可能的轻易改变的东西。 同样的，在日常的生活中这也会时不时的在不经意中体现出来。 凌悠就不相信，冷枫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平日里的动作代表着什么东西。 忽然间感受到一股视线。 没有选择转头，凌悠仅仅是借助着余光向着旁边的沙发上看去，附近只有冷枫一个人存在，至于女侍应该不会有打探客人隐私的想法。 确实是注意到了，冷枫对于自己的动作并没有特别的遮掩，只是简单的用手臂挡了一下。 这样的拙劣的行为被凌悠一眼看破。 不过，凌悠没有声张，因为她就不是那种主动出击的性格。 平常的捉弄还勉强算是朋友之间打闹的范畴里，虽然其他人都认为这就是明显的调情。 但那都无所谓，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凌悠往往就更愿意对方优先表现自己的观点，而不是她先提出什么东西。 况且，她还不知道，冷枫现在对于她的想法到底算是什么的样子，假设冷枫的思维停留在一个极为保守的情况下，冒进只会败坏好感。 另外，他们还都是第一次，经验不足，不像是和「军团」交战那样经验充沛，可以自信的冲上去。 所以，在这样的顾虑之下，凌悠只是待在原地，收回自己的余光，把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下的地砖上，自己随意的走动，自娱自乐。 感觉到冷枫的视线移去之后，凌悠的嘴角不受控制的轻微扬起，高兴的神情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脸上。 口中哼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旋律好似童谣一般。 眼神里闪着光辉似的，微笑的同时露出几颗牙齿。 白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摇摆，在半空中划出几道半圆和其他弧形，最后和凌悠本体一起奔向沙发的周边。 凌悠高兴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她已经知道了冷枫还是很在意她的，不会是那种的完全呆愣的木头性格。 再一个就是除去冷枫在意她这一点，刚才的思想已经让她更好的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更好的去定义自己接下来的目的了。 或许这可以是一个游戏，一场最终目的是攻略下冷枫的游戏。 听起来蛮有趣的，只不过实行起来难度就未知了。 半小跑式的来到了冷枫的身边，凌悠垂下头，和平摊着仰望天空的冷枫实实在在的来了一次对视。 下方的冷枫不由得慌神一下，可很快又重新淡定下来，或者说是强行淡定下来。 先前已经决定了，自己日后的生活不能再重复以往的悲剧，总要做出改变来。 面对着他人的视线，冷枫就不希望去移开目光。 因此，和冷枫对视的凌悠头一回这么清楚的和冷枫长久的互相凝望。 以前不是没有过对视的机会可那大多都是一瞬间的窥见，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反倒是小时候，对视的次数多了一些。 现如今重新得到这么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凌悠抓住了它。 第133章 心有所想 通过对视，凌悠看见了一些从来很少看见的东西。 或许是一种终于取得的信念，也可能是来自于前所未有过的对前方的迷茫。 但无论如何…… 凌悠回想起以前偶然间扫见的几眼，以及平日里在冷枫的身上曾经不止一次的感受到的那些感觉。 总之，她能明白，冷枫改变了，和以前的自己进行的某种告别。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的对自己有所了解，才能正视自己当前的一切，并且为之做出行动吧。 “唔……” 还是有些古怪的感觉，冷枫就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向着别处看去。 然而这已经没有用了，毕竟凌悠早就把冷枫看的一清二楚，内心毫不设防，也难怪他这么厌恶对视。 任谁来都估计轻而易举的能看穿他的心里吧。 “哟，你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啊。”一道说话声传来，二人同步的看去，那人便是戴应了。 冷枫的目光再往后望了几眼，没有任何其他的人跟出来，莫非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由于冷枫没有掩饰自己的动作，戴应自然清楚的意识到其所想的内容。 于是，他解释道：“我只是比他们先一步罢了，过不了一会其他人就会过来，你们放心，我还没有那么不知趣的打扰你们。” 后半句话的意味很明显，根本不做遮掩的说话可能也含有着验证他们两个究竟怎么样的一种想法。 只是可惜，二人没有一个搭理他，唯有冷枫不屑的“切”了一声，随之移回目光。 “喂喂，”戴应看见冷枫这样，佯装不满的说道，“你这家伙，以前开始可就是这样的烦人作态了。” 不把戴应的话放在心上，冷枫早已习惯地方的这些话语。 或者说，他的做法其实和凌悠差别不大，都是装模作样的在这里拿他寻乐。 在看见了凌悠和冷枫二人都彻底的无视了他之后，戴应放心下来，至少不要因为他的出现过于影响他们两位。 这也是他的失策，本以为还会有其他人更早一步，可是居然还是只有他们两个提前出来。 要是早知道是如此的结果，倒还不如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多停留一会。 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坦然的想着女侍要过几个甜品享用。 对于甜食，他不像是冷枫那么痴迷，只不过这许久未见的味道终归还是需要品尝一下的，更何况这可是这边的特产，若是不去食用岂不是白费了这次旅行。 戴应坐下之后，前方的冷枫突然起身。 和戴应不同，他甜品略微吃的有点多了。 看着眼前茶几上散落的四五个装甜品用的容器，冷枫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吃了这么多。 无论任何的美味都会有腻的时刻，冷枫索要了几杯普通的白水，想都没想就喝了下去。 “喂，你还是慢点吧，可别呛着了。”看见冷枫的这样子，戴应下意识的提醒道。 结果冷枫仅仅是端着杯子在那里瞥了戴应一眼，什么都没说的倒置水杯。 没有一滴水落下。 看来他确实是有些渴了。 舔了舔尚未完全湿润的嘴唇，冷枫就继续要了一些水等候接下来的其他人。 有些无聊了。 吃完甜品，戴应无所事事的四处张望。 也许，他能尝试一下一些娱乐活动。 像是开一些冷枫的玩笑之类的…… 好吧，其实这些东西也早就说腻了，大多都是没什么新意的话题了，估计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再看向冷枫和凌悠二人，他们两个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存在，这也是顾忌了戴应的在场吧。 再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遗憾，戴应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这么早的出来。 于是，他决定找上冷枫，商讨当前另一项重要的事项。 “冷枫，”他呼唤到，“过来一下。” “？” 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但是戴应就在那里不断的比划着让他过去。 “唔……真是麻烦，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吗……” 冷枫嘴里随意的抱怨几下，不过他还是选择过去，既然戴应让他过去，这就说明这不是什么随便说的事情。 最起码……冷枫无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人，应该也是不能让凌悠知道的事情。 这么看，估计就又是对于他们两个关系之间的八卦了。 悄声的叹息着为什么他们这么多事，明明自己还没有着急于这件事。 没办法，人类对于这部分的事情就有着天生的好奇，而作为平日里不苟言笑，说话都快要不带生气的人，冷枫对于凌悠的反差就足以挑起他人的好奇。 凌悠是哑巴，作为替代，他的视觉和听力都要好于一般人，也是因此，冷枫又拉着戴应往更远处走了一段。 这样的动作完全就是告诉戴应，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的意思。 戴应只好哈哈两声缓解一下略带有尴尬的感觉，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这么的明显。 没在意戴应怎么想，冷枫只是余光注意了一下凌悠，防止其还是可以听见二人之间的对话。 凭借着自己对于对方的了解，以及自身的感觉，冷枫就恰好的把控到一个确保对方听不见的距离。 松开揪住戴应后衣领的手，对方又一次的尬笑两声，这一次是因为冷枫的动作过于粗鲁。 倒不能说是粗鲁，其实只是单纯的冷枫对于其他人不像是对待凌悠一样那么有耐心而已。 故此，对于戴应这样的人他只作这种随意的态度。 尤其是对方还想要提到他和凌悠这样的自己不是那么愿意提到的话题。 这样的私密事情…… 冷枫忍不住又叹息一声，左手轻微的扶额。 靠着后面的墙壁，冷枫思索着戴应有可能会问出什么问题，并等待着对方提出话题。 看出来了冷枫在等着他先说话，戴应也不做含糊的样子。 “所以呢，凌悠到底怎么样了，你和她又到底到了哪一步。” 刻意压着音量，戴应也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轻易地让凌悠听见。 否则要是中间有什么差错可就要出大问题。 第134章 踌躇不前 面对着戴应接二连三的问题，冷枫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回答起，更何况冷枫其实也不是很乐意提起有关于自己和凌悠之间关系的事情。 他总感觉当前的他的情况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但总归不能直接这么说，不然那就太过于伤人心了，而且还是那么的不礼貌。 对于出生入死的同伴，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更别说开玩笑还要把握好分寸了。 所以冷枫这样说道：“你等等，具体的东西一点点问，我可只有一张嘴，一次性回答不了那么多的问题。” “嗯……”思想着应该优先哪一个问题，戴应随后说道，“你现在对于她的看法是什么样的，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要用含糊的回答应付我，你应该知道我话的意思。” 单一的喜欢可指向的东西多了去了，因此戴应在自己的话之后加上了一段解释。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冷枫的口胡，避免什么所谓的友情之类的含糊回答。 无奈的摆摆手，戴应的这一句话就彻底的限制了他的退路。 至于其他的那些用来应付的回答估计也不会被戴应所接受，倒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最好去趁着这个机会完全的定下自己的内心，不要再因为什么其他的事情动摇了。 了解自己的性格，冷枫就打算借助戴应的这一次询问来稳固自己的内心，防止自己哪一天抽风一样的胡思乱想。 伸着脖子看向远方确定了凌悠和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冷枫保证了自己的说话肯定不会被听见。 同时，他半转过身去，再一次让自己的嘴没有正对凌悠，借此保证自己的嘴型不会被读出来。 不能确定凌悠是否有着这样的能力因为对方从未展示过。 但出于保险考虑，冷枫还是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口型会有被读出来的风险，万一对方真的会那可就出问题了。 反复调整自身的角度，在一个他能看见凌悠且凌悠不能听见他的说话或者读出他的嘴型的方位。 冷枫就开始了其与戴应之间的对话。 感受到冷枫的严谨程度，戴应不由得为之感叹，冷枫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很执着。 可能是出于某些他可能不知道的原因吧，就像是他以前不知道，冷枫讨厌下雨是因为那是他的前辈死去的那一天的天气一样。 对话继续，冷枫接上戴应的话：“我现在很确定，过去大概也是确定的，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 打起精神，戴应就全神贯注的倾听冷枫的话语，并努力的尝试思考其中包含的那些信息。 “我确实是，确实是很喜欢凌悠，一直都是如此，将来估计也不会产生什么改变，因为她就是一直陪伴着我的最重要的人。” 说出来了，冷枫感觉像是卸下来什么重担一样轻松，不过这可不是和凌悠当面的说话，也没有让对方听见，还不能算是完毕。 虽然正在和戴应说话，可是目光聚焦在凌悠身上，就是害怕对方突然听见了他的说话。 说到底，他还是不太敢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也不清楚是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反观戴应，在听见了冷枫的话之后，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你那是什么笑容，这么……恶心。”厌恶的看着眼前的戴应，冷枫就感觉自己其实不应该和这个家伙说那样的话。 “嘿，”被冷枫评价为恶心的笑容并非那么容易散去，“好吧，不过我确实是很震惊你竟然还会这样说话。” 尽力的拍了拍脸，用尽自己的办法让自己可以快的从笑容中摆脱。 当然，戴应不愧为他们的队长，不出几秒，他的表情和语气重新回归正常。 看来还是这样子正常一点的表情习惯一些。 冷枫面无表情，对于戴应，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缓过神来，戴应接着问冷枫：“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冷枫对此一头雾水。 “你不是已经认定自己确实是喜欢她吗，那你的下一步动作准备是什么，要主动去刷刷好感度，还是准备准备就直接去告白了？” “唔……” 戴应说的这些吧…… 他都没考虑过。 对于冷枫来讲，目前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暂且继续延续一段时间这样的情况，等到那时在做下一步的打算。 而现在的这一部分时间呢，还正好可以用来去观察凌悠，了解对方的所想。 冷枫不像是凌悠，不会推断出其他人是否有那些想法，他能搞明白自己就算是不错的了。 故此，冷枫还需要观察一下生活中凌悠的那些细节来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对于自己有那种的感情在内。 否则自己冒进可就尴尬，尴尬还只是小事，大事是失败之后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 那东西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习惯。 考虑到这些，冷枫悉数告诉了戴应他的担忧和当前的计划，告白什么的，完全不在当前的计划考量范围之内，等到自己确认完毕之后再说吧。 然后在听见了冷枫的话之后，戴应神情变得不太一样，捋了捋头发，郑重起来。 他说道：“冷枫，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 冷枫只感觉对方莫名其妙。 “一般情况下，你那样做没什么问题，但是，对方可是凌悠啊，你那样就出大问题了！” 说话声音控制的很好，全过程没出现什么明显的起伏，不过语气变化的倒是迅速。 同样富有感情。 “所有到底怎么出大问题法。” 受不太了戴应的废话连篇，冷枫就准备让他直奔主题，要是再拐来拐去他不介意动用武力。 看出来了冷枫的动作倾向于什么，戴应瞬间服软，不再当谜语人在那里弯弯绕绕的说话。 于是他告知冷枫：“凌悠可是和你一起长大并且一直和你陪伴的人，按理说你们应该互相了解了，对方也不可能看不穿你的思维，现在，就算是你直接上都是合理的。” 第135章 探寻的真心 “况且，抛开成功率姑且不谈，无论失败与否，结果都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吧，明明你们两个的表现都是那么的……亲密。” 听着戴应的话，冷枫还是不那么的赞同。 任他怎么看，他都感觉对方的话里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存在，只是当前的他一时间没找到那个点。 故此，他这么反驳对方：“你怎么确定我上了就一定好使，万一对方真的只是把我看待成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仅此而已呢。” 说话相当的保守甚至到了连戴应听见他的话语之后都不由得一愣。 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对方，因为他就不觉得事情会发展到那种地步，怎么看，现在的局势都是一片大好的样子。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字：“急”。 而且他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明明失败了也不会出现什么特别的结果，好像眼前的冷枫根本没听进去。 他仅仅在固执己见，看上去没什么愿意正常沟通的想法。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看来戴应的那些其他的有趣的想法就要暂且作为保留了。 冷枫拿起放在旁边的杯子，轻轻喝了一口水润润嘴唇，上牙微微咬住之后，另一只手敲击着身后的墙壁，作思考状。 戴应的话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只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没有和戴应直接说出来而已。 所以在对方的视角下，他的行为似乎是有些奇怪，甚至是不可理喻，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正是为此，冷枫准备开始自己的解释，简单的构思了说话的思路，随后就应当去详细的叙说。 眼神不经意的再次四望，凌悠无所事事的坐在冷枫刚才坐的那个沙发上，随意的拿起周围的几本杂志阅读，全当是打发时间用。 “你不要觉得我说话就像是没听你的话一样，”冷枫先是说明自己的话没有问题，“当然，可能只是我的表达有些着急导致你不能很好的明白我的意思。” 手指敲击墙壁的速度加快，但是力度倒是控制的很好，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噪音。 在经过了短暂的停顿后，冷枫再度开口：“我想，你肯定知道我和凌悠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一个情况。” 戴应点点头，意为默认了冷枫的说法。 “同样的，你也清楚我和凌悠很久以前就是认识的，并且互相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以至于……这只是我个人单方面的认为，我们两个都差不多已经达到了离不开对方的程度。” 戴应觉得冷枫的最后一句话没有男的夸张，最起码在他的角度看确实是这样的。 没有打断冷枫的说话，戴应就继续静静的倾听着，希望冷枫能再次说出些什么有用的话。 “但是，正如我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所言，这一切只是我的个人想法，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换而言之，冷枫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不可能有着足以改变另一个人一生的可能性。 再者，凌悠的亲属里包含白系种，家庭之间也算是和睦，未曾出现过什么争斗或是不和。 在冷枫的眼里，她就没有绝望到极致的经历，不会孤注一掷的把自己的一切托付在他这么一个人的身上。 要是现在回去共和国，说不定还能找到凌悠剩余的家人都不一定。 这一点，冷枫就认为凌悠和他不太一样。 戴应有些无语，他的监护人是白系种，同时也一起跟到了强制收容所里。 因此，他比冷枫更有话语权在这方面。 至于冷枫的那些观念，他只想告诉冷枫，这完全是大错特错的想法。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观念……身处86区之内，白系种的身份只能护一时的周全。”说话的同时会想到那老人的姿态。 轻微的叹息声就不自觉的产生。 大概，老人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只不过86区的生活压缩了他的最后的生命力。 惋惜也没有用，戴应知道，他应该做的就是继承下老人的意志，当务之急则是帮助冷枫纠正错误观念。 他接着说：“假设，假设你的仇人和你有一天在一个管控之外的区域会见，你们又会怎么样呢？” 用了一个情景来比喻这件事情，戴应就有属于自己的解释的方法。 “最基本的排挤是必然的，极端一些的人们可能会直接上手吧，特别是在他们发现这所谓的白系种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区别之后。” 迁怒于弱者，这就是绝大部分人在困境里常有的心态，这也不足为虑。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个习惯于第一区生活的人在突然来到了一个环境恶劣的地方本身就会不适应。” “再者，看着自己身边能够陪着自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最后你还会惦记那些远在其他地方的亲戚吗？” 很正常的理论，既然自己都沦落到这个处境，为何那些所谓的亲戚就连出面给出一份希望都不肯了。 这样的生活之下，任谁都要理所应当的感到失望，乃至于绝望。 这也是对于冷枫的观点的反驳之一。 那么接下来其实不用戴应再次多说了，先置条件既然已经满足，那么后续的的过程难道还需要另外多加赘述了吗。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凌悠的生活只会和一般的86一样，而且还会因为半个白系种，半个焰红种和哑巴等这些特点的叠加导致更加的不受待见。 如此一想，其实凌悠受到的那些事情并不比冷枫或是其他86差。 而也正是由于这样，凌悠才会和冷枫一样，一样的去依赖于对方，这就是戴应的想法。 在他的眼中，冷枫和凌悠早就是一体的存在了，他的分析的结果就告诉了他一个事情，那就是那两个人的好感早就拉满了。 完全没有继续拉扯下去的必要，尽早的给大家看到他们两个的结局，然后欢乐的为之鼓掌欢呼才是最好的。 回到一开始的说法，还是一个字：“急”。 第136章 换位思考 冷枫对于戴应的急促的想法倒不是不能理解，只不过还是恕他做不到。 笼统的概念上的东西谁都会说，要论分析，冷枫现在也能说出一副短时间内找不出什么太大的漏洞的逻辑出来。 只是没有那个必要。 人的感情可谓是相当的复杂，这不是所谓的一两句话就能轻易地解释清楚的事情。 至于戴应的长篇大论不是没有参考价值，他说的的确是对的。 冷枫不能否认这一点。 而在听完了戴应的话之后，冷枫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上的错误。 他还是有些过于自以为是了，总是用自己的主观臆断看待事物，然后莫名其妙的得出来一堆和现实不符的结论。 “唉……”轻轻叹口气，冷枫停止了敲击墙壁的动作，而是把手放在额头上，掀开遮挡在前面的头发，作握拳状顶在额头上。 一想到生活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感觉麻烦，还不如继续在86区打打杀杀呢。 至少脑子里想的东西不用这么多。 当然，这只是简单的一个小小的抱怨罢了，真要让冷枫选择肯定不留在86区。 意识到冷枫的性格使然，戴应也缓和下来自己的心情。 “其实也不用那么急……”他也明白冷枫讨厌这样子的麻烦事情，“不过还是越早决定下来越好，毕竟我们是86。” 言外之意，他们本就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这一类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留有太多的遗憾。 否则那可真就是后悔一辈子了。 清楚戴应所想要表达的含义，冷枫闭着眼睛点点头。 问题不在于这个…… 冷枫把手从额头上移开，睁开的眼睛随意的看向周围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主要的问题还是他，他的勇气其实向来不是那么的高，尤其是在这种表达感情的方面格外的严重。 他就不擅长这方面，也不清楚该怎么说才是最合适的。 这就需要一些基本的练习和研究，总不可能莽莽撞撞的，给二人都留下来了一份奇怪的回忆吧。 那样的话可太糟糕了，最起码冷枫自己就不能接受这一点。 再者，之前说过了，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在未有彻底的探明之前，冷枫还是觉得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准备往回走，因为陆陆续续的也快要有其他人过来的迹象了。 到时候别人都回来了他们还在继续说悄悄话也不太好。 他们最少也要表现的合群一些，是吧。 戴应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依照冷枫现在的样子，他连搞明白自己都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对于别人有着自己独到的看法自然是合理的。 同样的，他不能强求冷枫必须像是其他人一样正常的思考什么东西，思维方式这种东西不是说改变就改变的。 更何况，那两个人本身不是什么菜鸟，作为身经百战的86，一般来讲不太可能出现某一方立刻战死沙场的可能性。 好吧，冷枫倒是有点可能，他的战斗方式多少还是带点不计后果。 不过那些都是例外的情况，他们两个人的时间还是相当充沛的，有着足够的时间为他们两个去慢慢准备自己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下一步动作。 双手抱头，戴应随意的走着，前面的冷枫脚步匆匆，快步的走到了原本的那个地方。 且看凌悠，她在注意到冷枫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收归到远处。 随后，她静静坐在那里，眼神向着冷枫前来的方向看去。 冷枫第一件事是续上一口水，润润说了太多的话的嗓子。 体质关系，他就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过于脆弱了，至少相比其他人而言是这样的。 没办法，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情况，他还是没有改变的余地。 凌悠微微张口，看着冷枫越过她去喝水，然后又看着冷枫回来。 看着眼前的凌悠，冷枫知道自己应当像是戴应所说的一样，主动一点，做些什么事情。 只可惜，他还是做不到，说出来的东西和实际上的实践就是两码事。 一码归一码，说到了可不一定非要做到。 更别提冷枫本来就没说到了，又再何谈什么所谓的做到呢。 本就是无稽之谈。 坐在沙发上，凌悠跟着随意的倒在旁边。 她的整个身体好似都陷进沙发里，看上去毫无防备的样子。 至于冷枫呢，他则是坐在沙发上，两只手臂杵在腿上，再把头放在手上。 这样的连续套娃一般的动作很经常被认为适合沉思什么东西。 也难怪有一个所谓的沉思者的雕像作品。 人开始变多了，出来的不单单是他们的那些同伴，更有着依钠手下小队的那几个人以及极光战队的各位。 甚至维卡和侍候他的蕾尔赫都在其中的队列之中。 宽阔的大厅位置足够众人的落脚，而且绰绰有余。 只是一天的玩乐过后，大家更多的需要的是适当的休息，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和其他人继续打闹。 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的玩闹下去，势必会影响之后的度假时光了吧。 这不是大家所希望看见的，故此，和很多人在简单的落脚休息后就各自回到房间了。 其中就包括极光战队，以及冷枫等一行人。 “话说我们的队伍一直还没有一个正式的称呼呢。”木槿在回去的过程中这样说道。 其余三个人都点点头，凌悠和因纳毕竟是女生，宿舍位置不一样。 戴应说道：“确实是，以前都是叫86的，现在86的数量多起来了，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回问对方，得到的*结果只是摇摇头。 看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这样的其实应当在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去商讨结果，现在说也没什么必要。 因此，这个话题没有延续下去，被作为保留而延续到下一次的集合时的话题。 那么，剩余的可值得说道的东西只剩一个了。 冷枫不禁捂住脑袋，长叹一口气。 其他人似乎很热衷于这个话题，并且丝毫不忌讳他的在场，没办法，他无权去阻止。 第137章 共和国的呼唤 “依钠先生。”坐在对面如此称呼依钠的，是一名白系种，从其着装和举止来看，不出预料就是共和国人了。 面对着依钠，对方只是缓缓说道：“很抱歉打扰您的休假。” “无妨，”依钠并不介意这些，休假与否他都不怎么在意，毕竟他的压力可没有那么大，“是共和国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在离开之前和共和国高层沟通过了，一旦共和国出现意外，他会立刻带着手下回去支援。 整个人正式的坐了起来，共和国的情况他还是有分寸的，要是「军团」真的打过去，估计那边也撑不了多久。 就算是在大规模攻势里，主要出力的还是86，还有像是他依钠和蕾娜这样的少数的还在尽职尽责做事的人。 “非也。”对方的回答令依钠吃了一惊，依照他对于共和国的那群人的了解，他们应该用各种方式去要挟他。 至于拿共和国的存亡更是最佳选择。 可是为什么对方没有像是想象中的那么做，而是去尝试别的方式。 依钠不由得打起精神，郑重的看着眼前的来者。 明白依钠的疑惑，对方却说道：“共和国当前的局势并不乐观，但依旧在可控范围内。”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军团」源源不断的入侵，国内的各个阶层的矛盾势必增大，原本的治国方针将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所以呢，”意识到对方其实还是在用共和国的危亡来威胁他，依钠竟松一口气，“事情其实可以有转机的吧，只需要修改原本的错误的路线即可。” 依钠不认为共和国的那些高层迂腐到连新的治国策略都想不出来，要真是那样的话。 共和国还不如灭亡了呢。 “这诚然是一种方式。” “但是呢……？”从对方的语气就能听出来明显的转折，依钠追问。 “共和国现在的状况还是您和其他和您一样的人一手造成的。” 依钠脸色沉下来，对方这是在做什么？给他扣帽子，强行加上一个有罪的结果。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要搞道德绑架这一套，更何况他们这些人的离开是完全有益的，不但可以为共和国本来岌岌可危的名声赚取名望，还能借此让其他国家的军队去共和国作为支援。 根本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这可比把人力资源锁死在国内要好多了。 不过，来使的话确实是给他带来了些许的疑惑，难不成共和国的那些个高层又要开始作妖了。 结果是这样的。 只听得来使说道：“如果不是您们等人把大量的86带走，或是任由他们去往别的国家，共和国现在也不会衰落。” “您应该清楚，几乎是90％以上的国防的劳动力都是出自于86，失去了86，国内剩余人口很难在短时间内撑起国防的重任。” 这话属实是让依钠一乐，现在的国际局势可不给你什么86不86的机会。 继续选择压迫86，最终的结果只是循规蹈矩的走向灭亡，没有一个国家将会愿意伸出援手。 因为他们就认定一个热衷于压迫他人换取自身求生的国度就是一个堕落的国度。 没有其他国家的支援，即使有着86，共和国还能撑多久呢，想必也不会有多久吧。 况且，现在的共和国也不是没有了86就要彻底倒台，丧失所有的国防。 要知道，铁幕可是相当坚固的，外加上地雷区，龟缩求全都能撑上一段时间。 至少等到新的一批兵源出现完全没有问题。 综上所述，依钠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会产生什么巨大的影响，而自己都懂的事情那群高层怎么可能不懂。 于是，他打算看看接下来对方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国一直以来都坚持着白系种指挥和86作战的系统，这一情况也一直运转的完好。” “可现如今，86都离开了，这是不可以的，86明确是属于共和国的财产，你们这些管制指挥官通过报备之后带走少量的86是被允许的，但是其他国家无权带走86。” 这里大概率是特指齐利亚联邦，他们那里接收的86是最多的。 这么看，估计那个蕾娜也被特意叫过去谈话了，目的就是为了施压，让86回去满足他们的欲望。 唉。 依钠扶额，现在的局势变得紧张不谈，有些人的行为倒是总让人禁不住一笑。 难不成他们还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像是他们一样把86当做交易的物件，而不是当做独立的人吗。 这也是，共和国人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傲慢，怎么会有心思关注别人的想法。 “请回吧。”依钠下了逐客令。 太过于低智的话让他都没有回话的欲望，他的印象里共和国人以前好像没有这么愚蠢吧。 “依钠先生，”在听到逐客令后，对方先翻脸了，“我们并非在谈条件，高层在对您下达命令。” “滚。” 言简意赅，依钠就懒得废话。 什么狗屁高层，和这样的虫豸在一块就不可能搞好国家。 “依钠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您是共和国人，我们也并没有严格要求您什么只需要去向着您身后的他国高层传递我们的意思即可。” “我说……滚。” 皱着眉头，依钠只觉得头疼。 他怀疑共和国的高层是不是对于当前局势存在一定的误解。 现在的共和国连最基本的洗白都没做到，还好意思到处谈条件？ 尤其是提出这样的过分要求，依钠相信，只要他敢这么说，立刻其他人对他的信任就会清零。 不止如此，还会把他当做那种愚蠢的共和国人一样，把他视作恶人。 如果到了那一种的地步，他之前累死累活的又是为了什么。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他都不应该这么做。 共和国是这样的，他们这些普普通通，毫无建树的爱国者只需要听话就好了，可是共和国高层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第138章 久违的日常 一个午饭期间。 “喂，你知道吗？” “啊，什么东西你倒是说啊。” 有些气恼于对方的卖关子，木槿就毫不犹豫的骂了几句眼前笑呵呵的戴应。 “好吧好吧，”阻止了嘴里还在喷脏话的木槿，戴应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神神叨叨的有些令人厌烦，“还是冷枫和凌悠那档子事啊，他们两个可真是让人关心到不得了了呀。” 因纳在旁边无奈的扶额感叹道：“他们两个的进度不能说是神速，只能说是毫无进展。” 悄声的探讨中，几人把眼神转向另一边的冷枫和凌悠，那两个人一块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那都是从86区时就存在的情况了，没必要去细究什么东西。 关键在于……他们两个实在是太过于磨叽了，毫无进展不说，就连日常的互动都明显的少了一些。 难道只是因为他们这些好奇的人偷看导致的吗！ 冷枫斜眼看了过来，一众人瞬间回归原样，装作正常吃饭似的。 木槿和莱卡甚至还在那里装作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搞得冷枫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这些家伙的心情，冷枫又不是一点都不能理解，毕竟和他平日里表现出的形象相比，看他谈恋爱什么的确实有一定的吸引力。 只不过能不能不要搞得这么过分。 这些天冷枫都好似觉得自己被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们大概只差做那种类似把他绑过去强迫他和凌悠表白的事情了。 好像他们要不是单对单打不过冷枫就可能真的那么做了。 虽然冷枫的体力差，但是瞬间的爆发力不错，体力耗尽前制服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待到冷枫视角回去，他们这些人才重新把头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起来。 “所以呢，我们到底有没有一个计划啊，戴应，你不是组织者吗。”木槿不忿的说道。 “别急别急，”戴应摆摆手，似乎还想继续卖关子，“我们肯定是要撮合一下他们两个的嘛，毕竟冷枫平日里都那么的颓废了，给他一个振作的机会也好对吧。” “别废话。”不满的拍了一下戴应等头，木槿同时注意了一下冷枫。 还好，他已经懒得关注这些人整烂活的事情了。 “不过，队长，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啊。”莱卡委婉的问了一句，他不像是木槿那么直接。 “嗯……” “还在准备你那个废话吗……”因纳都绷不住了。 戴应依旧摆手，看起来他像是胸有成竹啊，还是说他另有自己的其他想法在其中呢。 确实有，而这原因就在他接下来的话里。 “嗯，光靠我们还是不一定够的，因为我们对此也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所以你请外援了，但是你又找谁了？维卡吗？” 摇摇头，戴应就否定了对方的说法。 “nonono，另有其人呢。” “……？” 还能有谁，还能找谁？ 他们这些86来到这里之后也不算是有很多朋友吧，满打满算愿意出手帮助的人也没几个吧。 总不可能…… “大家好啊。”一个白色的身影随着戴应的说法逐步走过来。 众人纷纷对戴应投以复杂的目光，意思就像是在说。 『我们86时间的事情为何又要牵扯到白系种了。』 他们对于白系种的怨念可没有完全的去除，就算是不是很排斥依钠了，他们仍旧不能很好的接受堂堂一个白系种帮他们86讨论私事。 这不怪他们，只能说共和国的政策留下的阴影过于深厚了。 尴尬的笑了两声，依钠不禁连带着骂了两句共和国那群该死的高层和那些愚蠢的执行者。 碍于戴应的面子，没有人说什么，但是他们只是看着依钠，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空气已经凝重到就连滴一滴水都要结冰的地步。 就连一旁的冷枫，在看见了依钠的到来之后的不自觉的停下自己的动作。 @走吧。”他轻叹一声，继续待下去没有意义了，反正都是其他人对于他和凌悠的讨论。 至于这个依钠……估计是戴应为了促进他们和白系种和谐故意而为之的吧。 只是效果大概率不会遂了戴应的愿，白系种和86之间的矛盾早就是不可调和的地步了，蕾娜的存在只会是双方共同造就的个例罢了。 冷枫不觉得他们这些人会像那些人认可蕾娜一样彻底的认同依钠，所以很有可能戴应的行为只会白白浪费而已。 倒是可惜了戴应的煞费苦心搞得这么一个环节。 但没办法，谁叫他没考虑到更多的事情呢。 可是戴应真的是这么一个结果吗，这可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人的感情可谓是相当复杂的一个存在，对吧。 “哈……”为了缓解气氛，依钠尬笑几下，“各位，放心，我还是不会直接介入你们的事情之中的，我只是代替我手下的那几个……士兵来交涉的。” 得知对方不是准确的支援，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但是那些人真的有用吗，就连我们这些相对熟悉冷枫一些的人都搞不定，让一些外人来，是不是有点随性了？” “你不懂。”戴应故作高深。 “这种东西，人多力量大嘛，很多人聚在一起去思考，得出结果的效率自然会更高和考虑事情的时候也会更全面一些。” “至少不会出现那种只想到了片面的部分的情况。” 也是有些道理，但另一个问题是他们这些人也和依钠的那群手下不熟悉啊。 和不熟悉的人联手，总归会有些限制吧。 “这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啊，大家都有过不认识的时候，只要多配合配合，锻炼一下不就成了嘛。” 说的容易，实操起来很有可能是漏洞百出。 但没办法，他们这些人本身也是漏洞百出的组合，要做的事情更是难以捉摸。 说不定到时候还负负得正，成了都有可能呢。 全当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反正无论怎么样那两个人都绝对会成，他们只是加快一下进度罢了。 第139章 友谊赛 “不是说要撮合那两个人嘛，来到这里搞训练赛又是要干什么了。”木槿悄悄把戴应拉到一旁，小声的询问着。 戴应一笑而过，他有着自己的考量：“这可是早就预约好的事情，既然今日好不容易凑到一块，为何不能先看看互相的实力了。” “另外，说真的，我们这些人和他们那些人根本就不熟悉，真的要去搞什么事情只会显得有些诡异和别扭，还不如先用训练的赛事来加强一下之间的合作，以及促进了解呢。” 说的也有道理，木槿一时间不能反驳他的话。 此次训练将讲究的就是一个点到为止，没有真枪实弹，只有模拟的弹头和程序。 依钠作为裁判，当然了，说是裁判，其实最终的结果还是取决于双方之间的共同意见以及程序的判定。 他能够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当个摆设。 戴应这边为了保证平衡，没有让所有人登场，毕竟对面只有四个人。 可是资历更老的他们也不能丢失了原本的威信和傲气，所以他们这一次的选人都是最强的那一批。 于是乎，经验较少的莱卡和一直以边缘划水为主的因纳都被排出去，只留下戴应，冷枫，凌悠和木槿四人。 另一边别无选择，他们只有四个人，可是相比他们之间的配合一定相当的默契。 估计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最起码也要对标牧羊人的那种程度。 “呼……”冷枫长舒一口气，静静抚摸着自己的「破坏神」，“这次模拟战的数据需要记录吗。” “是的，为了促进更好的相互了解嘛。”戴应回答他。 冷枫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事情，看来他也不能摆烂放松了，不然数据一出来就一览无余了。 各自登上提前设置好程序的「破坏神」，这边已经准备完毕。 那么另一边呢。 让我们把视野转向之前我们从未真正了解过的那群86身上吧。 “喂，队长，还有各位，你们听说过那个冷漠无情的86的传说吗？”沃尔斯神神叨叨的说着，一边装神弄鬼的炫耀着自己的见闻。 拜斯特叹口气，他早就习惯了活跃的这个小家伙，只是时时刻刻都这么活跃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太放松了。 注意到队长的模样，先前在谈话中阅读依钠资料的那位走过去弹了一下沃尔斯的脑袋。 “唉唉唉，莫尔前辈，你这是干什么啊。” 抱着头的沃尔斯装出可怜的样子，眼泪汪汪的看着莫尔的动作。 像是观赏表演一般的看着沃尔斯的样子，莫尔很是有趣的说道：“队长的心情你都感觉不出来吗，明显就是他已经厌烦了你那一副活跃而又烦人的态度了呀。” “行了行了，”拜斯特出言阻止，“那个冷漠无情的86的传说我也是略有耳闻，只不过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听说的那么神奇就要看实战了。” “遵命！” “一切都听队长的吧，听见没有，你小子。”莫尔继续狐假虎威的威胁沃尔斯。 无视了玩闹一般的两个人，拜斯特选择去找莱茵，那个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在之前的谈话中仅仅出言反驳了一次依钠的那位。 “莱茵。” “怎么了吗，队长？” 看着这个家伙，拜斯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他：“加油吧。” “……” 没有回答，或许是那个人本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乘上属于自己的「破坏神」，拜斯特轻轻抚摸着机体上的那个貌似冲锋号角的标识。 那是他从在86区就开始使用的标识，和其他的86一样，这都是陪伴了他诸多年头的标识了。 一开始他使用这东西作为自己的标识还是因为他希望自己可以像这东西一样，永远的冲在最前线，事事都可以做到最好。 如同他的名字，拜斯特（best）一样。 大概，这也是他的父母当初给他取名时带有的美好寄托吧。 “大家也不要紧张。”他通过知觉同步安慰众人，此时的其他人基本已经坐在各自的「破坏神」上了。 “这只是一场友谊赛，输赢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对于双方实力的了解，以及促进合作时的信任与团结。” 再一次强调这次模拟战的目的，拜斯特不希望最后的结果变成结仇一样的死斗。 当然，这样的结局不可能存在，拜斯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又不是对付那群「军团」，为何硬要死缠着不放。 不过关键的一些时刻他们还是要争一争面子的，他们即便是类似对方的后辈，他们也不能一直被按着打。 不然那样就太没有面子了。 那不就显得他们的那些功绩绝大部分都是托了依钠指挥的福嘛。 再怎么说，他们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功劳被一笔勾销，尤其是转移到他们的指挥身上。 “你们好。” 说话的是戴应，战前还是要礼貌的打个招呼的，到底还是模拟战，不能太过分。 “你们好。” 象征性的回复一句，对方都问好了，这边再不说话可就显得太不懂礼貌了。 依钠坐在旁边，看着屏幕上各项数据的记录。 这场比赛的结果，他很关心，因为他想要知道，究竟是散养的86在没有他人指挥下更强，还是那些由他亲自培训的86自主战斗的能力更高。 没有人说出比赛开始几个字，但是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在双方互相问好结束后战斗就开始了。 没有直接出动，战斗之前的先要是观察。 观察比赛场地的地形，以及对方的阵型等等要素。 这是日积月累的经验，也是依钠对于他手下那一边的教导。 冷枫坐在机体内部。 他优先选择了观察对方，仔细的看着每一个人的站位，角度，还有互相之间可能的配合方式。 以此，他就能清楚的分析到底要选择哪一个可以最先突破，怎么样才能第一个打破他们的阵型。 这是必要的，因为他们这些散养的86根本没有阵型一说，大多是凭借着感觉来的。 为了拉平优势，破除对方的阵型是一定要做的。 第140章 战 “怎么样，冷枫。”断开与对方的知觉同步后，戴应询问冷枫道。 冷枫稍加思索，又看了看周围：“差不多了，对方似乎也有了要开始战斗的意思，就由我来打开局面取得先手吧。” 先手，这不一定是一个好东西，因为就存在着对方设下陷阱故意骗招的情况。 不过只要不是对方刻意而为之，取得先手还是非常有用的一个做法的。 先发制人，很有可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是直接造成损员。 冷枫就是这么干的，他认准了之前表现的最活泼的那一个下手，无论是看上去还是那个人的行为，他似乎就是资历浅薄。 相较于他的队伍里的其他人，他就像是莱卡在冷枫这边的处境一般。 针对他，必然会轻松不少，直接让对方减员也不是不可能。 坐在「破坏神」内部，冷枫眼神闪过一丝寒芒，也有一段时间没能正式的操控「破坏神」战斗了，趁着这个机会，冷枫准备看看自己是否生疏了。 同样的，沃尔斯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一股来自前方的强烈的危机感。 向前一看，一架画有枫叶的识别标志的「破坏神」冲着他的这架「破坏神」而来，势不可挡的样子吓了他一跳。 哪怕是「军团」，不管是黑羊亦或是牧羊人，它们都没有这样子的气势。 在战场上长久以来用同伴尸骨堆积而成的气势不是空洞的机器可以简单模仿成的。 “哇……队长，救我呀。”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他没有改变自己的位置。 再怎么说，他也是从以前的大规模攻势里经过生死筛选出来的人，最起码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惊慌而去做一些计划内没有的东西。 纪律性可是相当重要的存在，一个队伍失去了纪律性，那么他和解散也没什么区别了。 面对发出迎头一击的冷枫，不好做退避的沃尔斯只好举起重机枪，用它去抗下开资高周波刀的伤害。 注意到沃尔斯的困境，拜斯特指示处在沃尔斯旁边的莱茵立刻支援，并限制住冷枫的行动。 接着，原本短暂负责开火压制的莫尔被叫停，拜斯特代替他开始火力输出阻碍其他人的步伐。 腾出功夫的摩尔立刻被叫去后方包围冷枫，势必要将他彻底拿下。 逐个击破的思路确实有用，只不过冷枫就不会遂了他的意。 「破坏神」转动几下，来回侧绕到沃尔斯的身旁，灵活的动作总是能抢先沃尔斯一步的来到他的左方或是右方，然后在他及时的去招架之前砍上一刀。 沃尔斯也不是一个愿意站在原地被干砍的人，得到队长拜斯特的许可，他可以在战斗的过程中适当的后退，以便于保存战斗力和吸引对方。 这不是那么的好做，在冷枫灵活无规律的进攻之下，想要后退就只能受到比站在原地还要多的伤害。 除非他能看穿冷枫的每一个动作，并保持着和他一样的速度去及时的招架。 当然，那是做不到的，经验和实力上还是有着一定差距的。 于是，一个足以补足这个因素的存在出现了，是接受命令前来的莱茵。 阵型很是紧凑，导致冷枫的攻势才刚刚开始第一刀就被支援的火力强行逼退。 但是莱茵还是不太满意于自己的行为，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是太慢了。 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很有可能沃尔斯已经被蜂蛹的各式类型的「军团」瓜分杀死了。 被逼退的冷枫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沃尔斯，一个莱茵。 刚才的短暂的一回合的交手中，虽然他有着一定的先手优势，但是显而易见沃尔斯是不如他的。 故此，不必太担心沃尔斯的存在，攻破的突破口也可以是他。 至于莱茵，他的具体实力冷枫不清楚，若是仅仅从刚才的开火来看，应该不会太差，即便是冷枫，机体上也显示中了一枪。 假设是真正的战斗中，因为受伤而性能随着降低的「破坏神」可能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继续调整动作，冷枫的直觉忽然带来一种危机感。 猛地左移一下，冷枫快速回头一望。 果然，在他思考的几秒钟的时间里，莫尔已经赶到，并对他发动了攻击。 一发空包弹，这是演习特意准备的。 冷枫一阵后怕，自己还是太久没能战斗，有些生疏了，要是以前的他，很有可能在对方攻击之前就成功反制。 好在，现在还没有受到更多的攻击，当务之急还是先保持原有的目的，去击败沃尔斯。 半途更改目标只会打乱自己和队友原有的计划，这一点冷枫很清楚。 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冷枫连续跳跃几下，把整个「破坏神」的行动轨迹打乱，弯弯绕绕的靠近沃尔斯，防止被狙击。 见识到了冷枫的动作，那三个人在一瞬间确定战斗方式并利用知觉同步互相确认。 沃尔斯和莱茵架起重机枪，对着冷枫的两侧射击，压缩其行动范围。 紧跟着，沃尔斯使用了一个冷枫预料之外的武器。 烟雾弹。 特制的烟雾弹范围就比一般的对人用的那种大上一些，烟雾干扰的程度也更深一些。 在视觉上冷枫四周被挡的严严实实的。 找不到正确的突破烟雾的方向，冷枫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转。 而这也是时候了。 填装弹药完毕的莫尔瞬间开炮，直奔烟雾而去，大范围的攻击只要命中就足够了。 这样的战术似乎就能彻底的击败冷枫，结果也确实是这样的，烟雾弹的效果出乎了冷枫的预料。 以前在86区资源匮乏，也没见过或者是使用过这样的武器。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情，冷枫大抵是要被初见杀了。 “砰。” 空包弹击中了一架机体，根据系统的判定，受到这样的攻击的机体就视为“阵亡”。 第一个被击败的人出现了，是被困在烟雾弹里的冷枫吗？ 不…… 是凌悠，突围过来的她代替冷枫挡下了这一发炮击，理性来说，这不合适，但是，这很合适。 第141章 烟雾弹 每个机体上的程序都是互通的，和真正战斗时的情况类似，一旦有某个人失去了战斗能力或者是机体失去了信号就会在程序上表现出来。 身处同一小队的冷枫自然是第一个收到了来自凌悠在他不远处被毁的消息。 万幸，这不是什么正式的战斗，凌悠仅仅是失去了继续参与战斗的资格，而不是直接死亡。 虽说如此，冷枫也清楚的知道这么一个道理，可是他的心里就觉得不是那么的舒服，莫名的感觉有些不悦。 正好，烟雾弹产生的烟雾已经散去了一部分，冷枫趁着这个时候一股气冲出了烟雾。 随后，他没有减速，而是找准方向一路加速向着沃尔斯和莱茵的方向前进。 最初的目标不能忘，哪怕是有队友因此倒下也不行，这是战斗中必须遵循的准则。 刚才的烟雾中，冷枫也不是一直都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蹦哒。 在意识到烟雾弹不是那么的容易突破，且他视野受阻，无法正常的找寻反击的方向后，冷枫选择了填装弹药整理军备。 背部的滑膛炮蓄势待发，而此刻，面对着站位紧凑的沃尔斯和莱茵，冷枫直接对着他们两个的中间发射炮弹。 那二人原本打算使用重机枪重复一开始的做法压制冷枫，但是在看见了冷枫的攻击后突然间发觉了自己的一个在不知不觉间犯了的错误。 他们的站位太紧密了，近乎是贴在一起的站位带来了许多的问题。 分开时的动作容易被对方限制，起步慢人一步，在受到炮击后更是会因为太靠近而一起被波及到。 极其容易因此被一网打尽。 懊悔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也许是面对着这样的对手太紧张了吧。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都立刻分开，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躲避。 这样的动作正在冷枫的预想之下，让对方这么做也正是他的目的。 分开之后，他就更容易逐个击破，不然对方近距离的攻击很有可能全部打在他的身上，造成大量的多余的损伤。 分开之后的二人在看见了来势汹汹的冷枫，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这一波他们算是被对方读透了心思，每一步都恰好的走在了对方的计划里。 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的从烟雾弹的战术中摆脱，并能够细致的看出来他们的问题然后化为己用。 看来冷枫干扰如同传说中的一般不容小觑。 感受到老一辈86的实力，他们也没办法了。 分开之后的他们为了重新汇合只能急停，然后再一次加速回去。 可是这一停就明显的让他们的速度锐减，相较于还在不断加速驶来的冷枫，他们大概率已经来不及汇合反击了。 “怎么办？”沃尔斯慌乱之下询问着。 对方的目标是他，这一次一样的没有变化的直奔着他而来。 “你先和莱茵汇合，然后等到我包抄后方。”莫尔在远处答道。 可惜，他的说法就不能够成功，因为冷枫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沃尔斯的身边。 再看莱茵，他和冷枫还有沃尔斯相距甚远。 在短时间内，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和沃尔斯集合到一起阻拦冷枫的行动。 至于在远距离发动攻击更是不现实，先前的成功是因为冷枫不熟悉他们的具体实力，而且冷枫确实和沃尔斯存在一定的距离。 现如今，冷枫和沃尔斯基本上是脸贴脸的距离，来自于莱茵的远距离射击有极大的可能性造成误伤。 毕竟他们都见过冷枫的强大的机动性，诱骗莱茵误伤友军并不是什么难事。 没办法，只能祈祷，在莱茵及时的赶到沃尔斯的身旁，能够帮助他脱离困境之前，他能够撑住来自冷枫的攻势，不被淘汰掉吧。 只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大抵是做不太到了，沃尔斯估计很快就会被斩下。 高周波刀逐步逼近，难以预测的刀招自成一派，虽然有着许多和近距离猎兵型战斗的经验，可它们却不能和冷枫相提并论。 “咕……快些啊，我要撑不住了。”沃尔斯哀嚎着，不过他也明白，他说话也影响不了其他人赶过来的情况。 闻言，莱茵和莫尔尽可能的加快了步伐，但是加速也是有一个上限的。 按照冷枫攻击的节奏，很有可能在莱茵赶到并及时的开火掩护之前，冷枫就已经击败沃尔斯了。 没办法，只能剑走偏锋了。 在知觉同步里，沃尔斯大声的告诉了其他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其实他已经开始了。 烟雾弹，刚才的一个出其不意的武器。 现在，它被用来掩护沃尔斯自己。 大片的烟雾弥漫，不知道沃尔斯一次性引爆了几个，但反正效果极佳。 失去了眼前的视野，冷枫根本做不到观察对方的任何行踪。 又由于「军团」的特殊性，「破坏神」一般没有配备热成像装备，面对烟雾弹束手无策。 冷枫不由得啧了一声：“真是难缠的东西。” 烟雾弹这一类的武器，以前不要说配备了，估计就算是找遍了整个共和国都不一定能发现几个足以正常使用的。 现在，也许是大规模攻势中某个意外产生的想法，总之他们那些86重新拾起了这一武器。 经过改造，这东西对付「军团」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这次的友谊赛中，拿来对付冷枫也是极具成效。 只是，在近距离的引爆烟雾弹还会有一个缺陷，那就是自己本身的视野也会受到阻挡。 烟雾弹能起到的作用仅有拖延时间。 可是这时候，拖延时间就是如此的重要。 但冷枫也不是完全的束手无策，他临时想到了一个办法。 虽然不清楚这个办法是否会有成效，不过试一试终归是没有成本的。 坐以待毙也是要被前来的支援打败，大胆尝试失败了结果同样是被支援打败。 为何不尝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岂不是皆大欢喜，还能顺利的反过来击败那些支援呢。 第142章 对策 烟雾弹，其实是非常普遍使用的一种武器。 在各大fps类的游戏里也时常可以看见它的身影。 这一武器的用处也很广泛，主要还是由于它那足以遮蔽视线的强大作用。 经过不同改造的烟雾弹更是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此刻，这一大范围的烟雾就拥有着扭转局势的效果……但真的是这样的吗？ 说到底，烟雾弹只不过是一个辅助用的武器罢了，真要用它这么一个东西来彻底的扭转局势还真是痴人说梦。 仔细想想，烟雾弹所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遮蔽视线，让内部的人不能看穿外界的情况。 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在里面的人灰头土脸的冲出来之后会被准备充分的其他人迅速集火。 然而，冷枫想到了一个问题。 按照常人的思想，一般人都会直接从烟雾弹的烟雾中直冲冲的走出来，因此他们会把枪口平放。 但倘若他没有从地面上直接走出去呢？ 而是高高跳起来，从上方离开。 这样做岂不是能反过来利用烟雾弹，对敌人产生一个有效的反制呢。 与之类似的战术对于步兵还是坦克都是无法复现的，前者做不到跳的那么高，后者则是重量限制，跳都跳不起来。 但是「破坏神」这种多足机甲就完全不同于前面说到的二者了，兼具了强大的机动性和动力，多足机甲就继承了前两者所有的优点。 这也是为什么在战争中多足机甲被选择，而不是坦克。 只要技术达标，它就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这是理论依据，实际上肯定有很多困难。 像是跳起来之后滞空的他是否会成为一个活靶子，落地后的他是否会平稳，以及最关键的他是否会成功的跳出去。 要是忙活半天最后还在烟雾弹的范围内可就是啼笑皆非了。 不过这都没关系，大不了试一试嘛。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情况下，他们看见了一架机甲冲破了烟雾，在上方高高的跃起。 “啊？” “什么东西……” 跳起来之后没有足够的动力后撤怎么办，没关系，他还有滑膛炮。 向着烟雾中开炮的同时，强大的后坐力连带着他和整个机甲被推走。 一整串的动作加在一起不过一两秒，每个看见这一操作的人还在愣神。 而烟雾中的沃尔斯更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遇到了来自冷枫的一发炮击。 『沃尔斯被判定阵亡。』 程序认为，如果这是真正的炮弹，沃尔斯现在的「破坏神」已经应该被毁，所以毫无疑问的，他被判定为出局。 “喂，等等等等。”他还有些懵，和他一样的还有另外两个刚刚赶过来支援的人。 但是他们不能持续太久的这样的状态。 因为她们知道，稳定下来的冷枫就会重新冲过来杀灭他们，就像是刚才攻击沃尔斯一样，毫无保留的攻击他们。 沃尔斯还在疑惑：“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被攻击到了，有没有回放啊。” 没人理会沃尔斯，因为莫尔和莱茵就发觉了自己的错误。 没能趁着冷枫刚刚落地，还未稳定下机体和自己的时候及时的发动攻击毁灭敌人。 看来还是他们经验不足，只知道和死板的普通「军团」战斗，一但遇上了变化就会顿时手足无措。 也就是说，他们对于牧羊人只会被单方面碾压。 “嘶……莱茵，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撤退吧。”莫尔提议。 “嗯。” 这是合理的建议，稳定下来的冷枫估计很快就会杀过来，他们两个远程型的家伙一但遇上了近战的冷枫大概率是摆脱不掉了。 能使用高周波刀的或多或少都是狠人，毕竟用那样的「破坏神」还能和「军团」打的有来有回可不容易。 也就是说，其实他们还有一个新的问题。 他们真的可以在高周波刀的使用者手下逃掉吗？ 这样想着，一个银白色的身影瞬间冲杀上来，连带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高周波刀。 无情的刀刃斩在他们二人的身上，不同程度的损伤的模拟情况在面板上浮现。 “糟了，莱茵，你撤退。” 意识到情况的危机，莫尔决定牺牲自己换取队友的生还。 然而…… “一个都逃不了。”冷枫默默看着莫尔的机体，眼神中闪过一丝蓝光。 他打开了知觉同步，连接上了莫尔。 按理来讲，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是眼前的也快要被淘汰了，说一下话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你击毁的凌悠对吧。” “啊，等等，谁……” 还没等莫尔回过神，眼前的面板上显示了一串文字。 『莫尔被判定阵亡。』 莫尔只看见眼前的银色机甲如同旋风一般的回转，光速似的击毁了他所在的机甲后直接离开，看样子是直接奔向了莱茵。 这下子也用不着牺牲了，大家都一起欢欢喜喜的被一锅端了吧。 银色的虚影飞一般的来到了莱茵面前，莱茵像是放弃了抵抗。 “我投降。” 和他所说的话相照应，下一秒，刀刃就席卷到他的「破坏神」的机体上，然后就是熟悉的播报。 『莱茵被判定阵亡。』 用不上一分钟，他们三人就全部被秒杀了，未免有些掉价了吧。 “果然还是依赖于依钠的家伙吗，被指挥的时间过多，已经导致你们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失去了自主的判断能力了。” “至于那个所谓的烟雾弹战术，也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对于初见的敌人可能会有些成效，但是对于「军团」，克制它的方式还是不少的。” “总结一下，只知道死板的固定战术，一旦出现了变化就只能依照指挥官而自身毫无对策的空壳而已。” 冷枫没有留情的做出总结，他还以为经历过大规模攻势的86能怎么样呢。 看来还是依钠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他们还是一群需要成长的小家伙罢了。 面对冷枫的总结，他们三个没有一个做出反驳，因为确实是这样的，一直以来，有着依钠和队长作为外置大脑，他们相当于一个战斗机器，没有主见。 只知道重复上级的指示，不知变通。 第143章 队长的职责 既然这一方已经战败于冷枫的手下，我们倒是不妨把视线转向之前的拜斯特。 或许，和这些普通的86不太相同，身为队长的拜斯特也许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可以带给各位某些新意。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毕竟能够和戴应以及木槿战斗这么长的时间不败，可见其实力了。 拜斯特的目的只是拖延，所以他在战斗中采取了游击的打法。 非常的简单，一但戴应和木槿有着想要前进的想法他就追在后面打。 倘若是那二人反过来打他，他就尽力的跑，根本不恋战。 至于一人选择牵制他，另外一个人打算离开的情况倒也不是没有发生。 只是他也懂得随机应变，找到了对策的办法。 那就是绕过牵制的那位直接攻击离开的那位。 他只有一个人，被打出损伤也不算什么，可是那两个人就不一样了，拜斯特的攻击既能阻碍他们的支援，又能让他们受到损伤。 如此一计算，他的战术就能最大化收益。 “真是难缠啊，”戴应不由得感叹，“他不愧是队长人物啊。” “啧，别说话了行吗，能不能等到我们把这家伙拿下之后再说啊，要不然等冷枫那边完事了说不定我们都结束不了。” 凌悠被击毁的消息他们都得到了，担心冷枫是否应付不了三个人的夹击，他们迫切的想要打倒眼前的家伙。 戴应躲过来自拜斯特的攻击，包抄上去，同时指示道：“木槿你从侧方包围，另外，不要太激动了，冷静一下嘛。” “……” 木槿有些无语，冷静，他还能怎么冷静。 他虽然急，但是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他也相信冷枫的实力。 所以在战斗方面他还是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失误的出现。 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是冷静的状态。 可是偏偏他们两个不能拿下这个拜斯特。 「破坏神」冲杀上去，一对重机枪扫射，伴随着对方的闪躲和这边的输出，地面上闪过无数的火光。 一个又一个的小坑被打出来，这对于「破坏神」这一类机甲的影响不算很大。 况且对于经验丰富的86来说，这样的事情早已熟悉了。 几个闪光点在拜斯特的机甲上闪过。 这并非是什么她没能躲过木槿的攻击，在同等，甚至是高出对方些许的水平下，被击中的可能性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低的。 因此，这只能是戴应，一个和木槿两面包夹的人造成的结果。 重机枪并没有像是木槿那样的连发，子弹不要钱一般的乱射，而是细致的瞄准过后才舍得打出一串的攻击。 这也是因为他们两个开枪的目的不同，木槿是为了封锁行动，干扰对方而做的，本质上还是偏辅助。 而戴应是为了一击制敌，是主输出的角色，自然不应该肆意的浪费珍贵的子弹。 他的每一发攻击都是为了对于敌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不应当因为未命中而被浪费掉。 拜斯特接连退后几步，其位置和行为模式的变化导致了戴应停火。 继续攻击下去大概率就不能击中对方了。 但是木槿没有停，理由和刚才一样，他是不需要计较损耗的那一位，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快速的灭掉拜斯特。 并保证最多人数的存活。 总不能在结束之后只凭借一人的差距获胜吧，那样就显得他们太过于废物了。 “砰。” 木槿背后的滑膛炮发射，这一炮的位置就是朝着拜斯特的后方而去，很显然就是为了压缩他的生存空间，而不是打出有效的伤害。 拜斯特来不及应对，只能向前几步。 这也顺了对手的愿，戴应重机枪已发。 又是一串的攻击，将近半数的子弹都在他的「破坏神」上炸开，原本薄弱的装甲难以承受这样的攻击。 程序显示，他的机体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距离被判定为阵亡估计也不远了。 没办法了，他只能以保存自己为优先了。 滑膛炮打在地面上，掀起的尘土就像是简陋的烟雾弹。 快速后退，接着他就真的砸在地面上一个烟雾弹。 剧烈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视线严重受阻，木槿选择了猛烈的开火，企图凭借这样做驱散烟雾。 这倒并非完全无用，子弹在空中运动带动空气流动，也算是可以加快烟雾散开的速度。 只是效果并不算大而已。 拜斯特没有追击，因为那没有用，他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尽可能的希望那三个人可以拿下冷枫。 这是对于队友的信任，而在那之前，他要做到拖延时间这一任务。 那就是队长的职责所在了。 贸然的冲上去反击只会被对方一举杀败，如同之前所说的一样，烟雾弹同样会遮挡住己方的视线。 进而导致自己也不能穿过烟雾弹攻击，只能利用烟雾散开前的时间调整自己的位置和状态。 以便于在烟雾散开的一瞬间达成反击，消磨对方的战力的同时阻止对方前去支援。 “但是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走呢。”木槿有些急。 戴应叹息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们不知道他是否早就准备好等我们离开，万一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看见蓄势待发的他埋伏掉我们呢。” 如果这样的结果出现，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回到刚才的对峙状态。 戴应所想到的问题就是这样的。 他不能赌，因为没有意义，与其做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如稳扎稳打。 “哈……”木槿咬咬牙，选择了遵循戴应的说法，“那最好我们祈祷冷枫能打赢那三人。” 填装起弹药，烟雾两边的双方就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们都在为接下来的对峙做足了准备。 戴应对着木槿充满信心的说道：“怎么能这样呢，我们要对身边的同伴保持最基本的信任啊。” “你要知道，那可是北部战线里传闻中那个冷漠无情之人啊，更何况还是在凌悠被淘汰之后，我可不敢想象冷枫会怎么对待那三个人。” 第144章 终结战斗 做好准备的双方静静等待着烟雾的散开，戴应和木槿同时把重机枪的枪口对准不同方向，防止对方从未关注的方向攻击过来。 散去烟雾后，「破坏神」巨大的身影再也无法隐藏。 双方视线锁定各自的目标，然后毫不顾忌的开火。 子弹横飞，双方都有被击中和闪避。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很明显可以看出，交火的过程中，拜斯特受损更快。 但还没完。 顶着枪林弹雨，拜斯特打算最后给对面来点新意。 这是烟雾中他突然想到的一个新东西。 滑膛炮对准地面，他这是要做什么，若是对着地面发射，凭借他现在的机体根本无法承受的住。 很快，答案就被揭晓了。 他用前脚猛地一跃，拼着两条前腿都因此损毁也要一下子跃出最远的距离。 而戴应和木槿见此情景也不禁愣了一瞬间，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枪口瞄准上空，既然对方在上方，那可就成为活靶子了。 子弹一股气的宣泄在其机体身上，程序的判定随之而来。 但是与此同时。 一枚炮弹从空中飘落，正正好好的落在了戴应的那架「破坏神」的身上。 在高空中迅速加速的炮弹根本无法躲避，戴应结结实实的吃满了全部的伤害。 而且还有炮弹本体在高空坠落时附加的那一股力。 结果显而易见，拜斯特拼上了自己的阵亡，同时换取了戴应的阵亡判定。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任务不是拖延时间吗。 结果不是很明显了吗。 因为那三个人失败了，所以他才会拼死一搏，只为让己方的战绩没有那么的难看罢了。 先后三个队友被判定为阵亡的通知出现，他也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至于投降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任何一个86都不会说出“投降”两个字。 而一先一后，到来的就是拜斯特和戴应两个不同队伍的队长人物的判定阵亡的消息了。 “哈，”戴应坐在驾驶室内，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话说二打一还被反杀一个是不是有些丢脸了啊。” 木槿有些无语：“那你能不能下次看见别人飞到你头顶的时候避一下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要做什么吧。” “这……哈哈。”尴尬的笑了笑，戴应也是无话可说了。 冷枫和凌悠都有些无语，被反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对面那个队长确实是有些实力在身上的。 只是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啊。 你不说大家心里都会给你找补的，但是说出来可就没人愿意跳出来为你辩解的了。 不对，似乎真的有一个…… “这也不能全怪队长啦，对方的那位队长也是很有能力的。”辩解的人是莱卡，那小家伙也承蒙了戴应不少关照，再结合他的性格，站出来替戴应说几句话也没什么问题。 懒得管戴应，冷枫只是跳下「破坏神」。 少女凑过来，探出个脑袋看着这边刚刚下来的少年。 “嗯哼？” “嗯哼什么啊，”冷枫无奈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明明不用挡那一下能更快团灭对方吧。” “呜……” 凌悠捂着冷枫轻拍的那一部分，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冷枫没管她，管了也没用。 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走下了自己的「破坏神」，战斗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然而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快速的结束。 这样的反差倒是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冷枫走向戴应，远远看见他似乎正在和对方的那个队长，好像叫什么拜斯特的握手。 凌悠就跟在冷枫的身旁，他们两个的后面紧紧跟着一排，三个人。 这三个人正是他刚刚了结的那三个对方的86，被几秒钟秒杀的他们觉得自己多少有些送的太快了对不太起队长了。 身后跟着一堆人，冷枫也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那三个人在感觉到冷枫的注视之后抬头回看对方，只不过他们只能看见冷枫及时收回的后脑勺罢了。 依钠则是笑嘻嘻的走过来，越是看到他那一方的败落，越是能体现出他的能力的优秀。 而就算是胜利，也能表明他的优秀培养造就了这些强大的86。 无论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他都是获利的。 至于能看清楚互相之间的战斗力差距更是大大的一个好处。 来到戴应的身边，后者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被初见杀也很合理，况且冷枫之后不还是乱杀了吗。 不过拜斯特就不太一样了。 他的眼神斜视了身旁的三人。 三打一，还用上了对方没见过的新武器。 就算是对面多出一个挡刀的，那也不会影响太多吧，这能输属实是技不如人了。 而且拜斯特还没有提到的是，那个挡刀的但凡做出来正确的决定，现在的结果大概率就是他们一伙人只能换掉一个冷枫结束了。 “唉。”对着这三个人叹口气，还需要锻炼啊。 拜斯特转过头，看向刚刚过来的依钠：“你这家伙能不能好好训练一下这几位，我不会奢求他们能单对单的打过那些人，只是不要让他们连最基本的自己判断的能力都没有吧。” 依钠随意的笑笑：“这可和我没关系了，毕竟那些人也是在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意识。” “所以这样的问题你应该问他们三个而不是问我。再者，这不恰好体现了我的英明指挥，甚至都用不上他们自我判断局势吗。” 一只手扶上依钠的肩膀，依钠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好吧，这样我可就要给你好好的分析一下关于指挥的问题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功劳有些大了？” “我要指挥的队伍可不止这边一个对吧，况且我对你们的关照已经很多了……”依钠尽可能的解释，但是不太尽如人意啊。 “那不是因为依钠你之前关注更多的队伍都受不了高负荷的战斗而团灭了吗。”莱茵再一次指出关键点。 “唔，”依钠一僵，“你说话不要只关注部分内容吗，那不是还有些队伍……” 看来还在为自己找补呢。 第145章 乌合之众 最后，依钠选择不再做无意义的找补，反正其他86也不会听。 他走向冷枫和戴应这边。 “怎么样？”他自信的问道。 冷枫远远瞥了一眼那三个人，最后嘴里只吐出了四个字：“乌合之众。” 这样子不留情的评价还真是严苛，戴应看了看旁边的这家伙，然后突然想到他也没怎么和人相处过，情商低一点很正常。 “身为队长的拜斯特绝对是够格的，”戴应说道，“只是另外的那三个人稍微差一些了。” 就算是败，理应也不应该被一串三，还是秒杀。 最起码好歹留下一个或者两个跑出去嘛。 “那就放心了。”依钠看看戴应和冷枫的样子，语气故作轻松的说着。 “什么？” 冷枫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依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的话都有些古怪的。 “也没什么大问题，”依钠抬头看了看天空，蓝天白云，很是美丽的景色，“我需要暂时回共和国处理一点事情而已。” “……？” “不是，你回什么共和国啊。” 木槿突然插进话，打量一圈依钠，企图找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最近也不是什么愚人节之类的节日，军队里也没有搞恶作剧的传统。 莫不是这家伙真的失了智吧。 一众86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依钠，希望得到回复。 “哈哈，也不必这么看着我，这事情用不了多久，反正肯定在你们下一次出战前回来，放心，不必担心我，只是拜托你们照顾一下那些人了。” 依钠指着旁边还在围着拜斯特进行复盘的那些86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为一个白系种做事啊。”木槿嫌弃的摆摆手。 戴应则是出来打了个圆场：“也不必这样，就当是帮一帮86了。” 依钠笑笑，没有说话。 冷枫有些疑惑：“话说才见面多久就要告别了，能不能稳定一点啊，你们白系种就是这么不靠谱的对吗？” “喂喂，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不是死了，没必要扯上告别啊。” 看来依钠对于冷枫的这番话不是很满意，不过结果谁知道呢，他孤身一人去共和国，能不能回来还真要两说。 “对了，这是你暂时离开前的最后一个问题，”戴应想到共和国的情况，没太绷住，“你在白系种内属于哪一种。” 依钠一愣，随后便是一笑。 “反正他们不会害了我，你放心吧。” “我们不都是巴不得你们白系种去死吗，为什么要担心你啊……”木槿最后补刀。 最后还是要送走依钠，大家的内心都没什么波澜。 毕竟只是白系种，和他们关系不大，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如果真的回不来了他们的指挥权怎么办。 总不能出现交回维卡的手中吧。 回想起那个「蝰蛇」，他们这些86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只不过行动方面大概率不能这么自由了吧。 到时候估计凡事都要考虑不少了，轻易也不会有那种非重大的战斗参与。 “话说这算不算我们得到了那些人的指挥权？”因纳发现了盲点。 “？！” 该说她天才还是什么呢…… “这肯定不算吧。”莱卡不太确定这一点。 戴应则是制止了往那边偏的想法：“我们只是帮忙训练一下，哪来的指挥权啊。” 只是除去训练之外，他们还需要好好处理一下关系，以及……联合一下，去关注他们86之中最重要的事情。 “啊？”冷枫感觉到来自戴应的视线，没好气的看过去。 这种视线一般都没什么好心思在里头。 索性冷枫不再关心，转头离开。 “我先回去了。” “啊，好。”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也没必要特意提醒一下注意安全的事情了，再者在这里也不需要注意安全吧。 总之，冷枫也离开了，现在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们也该行动了。” 带领着所有的86，戴应就打算让他们都达成一致的目的。 越是靠近拜斯特那边，说话的声音就明显。 “若是遇见预料之外的情况，不必死板的严守命令，在确保自身和队友安全的前提下……戴应？” “拜斯特队长你好啊。” 虽然刚刚才见过面，但是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至于那职位的称呼属实是戴应忘记了对方的军衔了。 简单的和对方说明了关于依钠离队以及帮忙训练的想法，拜斯特自然是欣然应允。 免费的陪练，而且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牌86，谁又不乐意呢。 美中不足的是…… 后面那三个一直抻着头，似乎是在他们几个人之中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大概率就是冷枫了。 只不过很遗憾，他已经带着凌悠回去休息了。 戴应也发现了这三个人的情况，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 “我去把冷枫前辈叫过来吧。” 戴应撇撇嘴：“还是免了吧。” 这样子做纯粹是耍人玩了，戴应还没有那么缺德，再怎么说冷枫还是他们的队友呢。 木槿的话最合理一些：“那就等下次吧，反正这些天时间有的是，不是吗？” “这确实是，而且冷枫在的话还可以……” 没把话说全，不过在场的人都能心领其蕴藏的意思。 “所以，冷枫究竟和那个……那个……” “凌悠。”莫尔小声提醒道。 “对，冷枫到底和那个凌悠什么关系啊，就算是听了你们的解释也总感觉乱糟糟的。” 沃尔斯好似很好奇这件事，非常想要打探清楚。 戴应还能怎么说，于是，他决定这么回答他们：“是一种还需要磨合的关系，就差我们的临门一脚的程度了。” 这话说完，估计这三个人应该能感兴趣吧。 答案也确实是这样的，除了那个叫莱茵的，剩下的两个人都对此产生了不少的兴趣。 “放心吧，”戴应压低音量，搞得好像是什么秘密一般，“这段时间的机会多的是，距离下一次的机会也用不了多久。” “只要你们几个跟着我们一起，说不定很快就能成了。” 第146章 闲逛 话说在离开其他人之后，倒也不必直接回到宿舍里休息。 毕竟时间也才刚刚来到下午，到附近的街市里闲逛一番也无所谓。 先前确实是在联合王国那边随意的逛过一些市场，但是那不意味着这边的东西他都能清楚。 总会有一些东西是地方特产，万一真能买来某些特别的纪念品带回去当做纪念，那未免也不是一件坏事。 做过的事情总要留下一些回忆，而作为实质性存在的物品，承载回忆便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这个战争的时候真的还会有纪念品可供购买的吗？ 不清楚实际情况，但是冷枫能做到的就是带着凌悠在街上闲逛一番。 突然间，冷枫感受到肩膀处传来一股柔软的触感。 转头一看，是凌悠拉着他打算去另一边更热闹一些的市街的中心去看一些东西。 也不知道凌悠想看的东西是什么，但总之他还是对于热闹的地方下意识的有些感到麻烦的感觉。 又怎么办呢，反正也没必要逆着凌悠来吧。 勉强的笑一下，冷枫对于凌悠放弃了全部的防备，像是小孩子手中的气球一样被拽了过去。 习惯就好，哪怕是市中心的热闹情况也总会习惯的，对吧。 冷枫这样子安慰自己，至于实际上习惯与否还要另说了。 待到正式的靠近了那边，冷枫才正式的看清了都有什么样的东西存在于那里。 也没有非常的新奇，只是一些艺人在街头表演着自己的各式技艺。 不过说实在的，他们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敢出来单独卖艺。 凌悠手中的力气下意识的增大，或许是兴奋导致的吧，冷枫只能从她的眼神里看见对于这些新鲜事物的好奇和向往。 对于这些观赏性极强的东西产生类似的想法似乎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因为只是看着也感受不出来难度有特别大，下意识的会产生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过于小孩子了。 嘛，毕竟86说穿了还是一群什么都不懂就被丢在战场上强行历练成长的小孩子，能有这种想法不怎么奇怪。 “这些东西还是很困难的，况且真要拿这东西谋生不容易，”冷枫的视角还是比较理智的，“看看就作罢了吧。” “啧——”凌悠略有不高兴的盯着冷枫，他所说的道理她也是懂得的啦，不过是因为好奇新事物而已啊。 『不解风情。』 特意拿出本子，只为写下这几个字说一下冷枫。 “哈……”冷枫也有些无语。 表演不错，冷枫从口袋里拿出几块零钱扔过去。 全当是支持对方的表演了，凌悠对此也没有意见，有了付出就应该得到回报，这就是他们两个对于那些卖艺人的看法。 像是不投钱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可是他们两个作为86还是要保持着自己的本心的。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你有什么想去的吗，去看看别的地方？还是看看另外的艺人表演？” 冷枫看着周围的景色，询问着身边人。 “唔……嗯……” 凌悠跟着冷枫动作，向着四周看了一圈，寻找着自己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是好奇的东西。 『你呢？』 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开心吧，于是，她询问了冷枫的看法。 对于这些东西冷枫本就兴趣不大：“我是无所谓的。” 而恰好，此刻两个人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感觉。 “不如去吃点饭吧。” 凌悠好像也正有表达自己的这个想法的意思，她看着冷枫，坚定的点了点头，眼神里似乎闪着光芒。 “要不要这么兴奋啊……”冷枫看着眼前的凌悠，吐槽着，“我们现在走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凌悠拿出本子，写下自己的答案。 『随心看吧，你也一样，不是吗？』 街边的小吃摊，随风飘扬着浓厚的烟火，乍一看却有着不轻的生活气息。 这是原本86区绝对体会不到的事情，仿佛野人重回人类社会一般。 凌悠拉起冷枫的手，手指向着右前方的一家小摊贩。 那是一家和别家差不太多的摊贩，但是还是有着部分的不同的内容。 主要还是在于招牌。 不像是别家夸张的描述和离谱的价格，这一家可谓是比较实惠的了。 唯一的缺点在于其相较于其他地方偏僻的位置，以及并不亮眼的招牌导致没什么人光顾。 没有人光顾的摊贩其实也没什么保障，万一是真的不好吃反而还容易产生浪费。 冷枫看着凌悠，有些犹豫。 凌悠像是没意识到冷枫的担忧，只是指着老板做出的一份食物。 看上去还不错，有些食欲的，就是不知道吃上去…… 也很不错。 真是没想到，冷枫看着一旁的凌悠，难不成自己一直都忽视了凌悠隐藏的探店达人的属性了吗。 面对冷枫那边传来的目光，凌悠略显骄傲的回头看了看。 冷枫只得点头，认同对方的实力。 这些东西明明这样都是无所谓的嘛，但反正凌悠在乎，自己也没必要特意泼对方的冷水。 那样的话自己也感觉不是很好。 付完款，随后便是下一家店了，也不清楚到时候又会去到哪一个地方看什么样的东西。 元气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走着，她的体力是无限的吗，这么活泼。 冷枫总觉得自己和她们这些活泼的人不是一个物种，不对，话说回来，小时候的他好像也差不多来着。 难不成是自己小时候把这辈子的体力都用完了吗。 自嘲的摇摇头，大概不会吧。 再度看向活泼的少女。 阳光之下，闪耀的白发熠熠生辉，感受到冷枫的目光，对方也有意的摆了几个姿势。 蹦蹦跶跶的来到冷枫的面前，少女把右手比作v字型，横在眼睛的右边，对着冷枫眨眨眼。 而对于凌悠的动作，冷枫走过去，抬起手，摁住对方的头。 “唔……” “别搞怪了……安心走路就好啊。” 看着凌悠摆出的样子，冷枫还是有些回味的，还挺可爱的，不是吗。 第147章 再见「无情女王」 和凌悠的闲逛一直持续了很久，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几个小时。 可冷枫对此毫无知觉，全身前所未有的放松过，自然会感觉时间的流逝和平常大有不同。 话说回来，他究竟有多久像这样放松的生活过了，上一次和现在差不多的时候……记忆似乎很难追溯了。 大概率那也是在前去86区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吧，反正在86区以后的生活往往都是紧绷着神经，生怕哪些个时候「军团」来袭。 或者是……身边的同伴不堪重负，发疯了。 一会想到那地狱似的时光冷枫就觉得头疼，不过那也都无所谓了，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必要重复提到太多。 “嗯？” 像是感受到冷枫的情绪变化，凌悠把头凑过来，仔细打量着冷枫的脸庞。 “唉，你这家伙，”冷枫伸手，轻轻按住凌悠的头，小心的把她按回去，“我能有什么问题啊。” 然而凌悠却用着一副不相信的眼神望着他，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先前他也有过不少不好的经历。 所以才要说过去的事情都应该过去嘛，过去的黑历史真的是…… 一但回想起来就会头疼呢。 冷枫只得随意的应付过去这回事：“都无所谓啊，至少我现在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总不可能「军团」空降在这城市里吧。” 先前没有类似的案例，但是这也要归功于前线的战士们吧，不然「军团」早就杀进来了。 这么一想，冷枫还感觉蛮自豪的，毕竟他也算是那些战士中的一员。 这是否算是一种归属感呢。 不清楚，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而在那之前，他和凌悠先看见了一个“人”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他们认识前来的那个“人”，而她前来的目的也不出其他，很有可能就是找他们的，不然街区还有什么值得对方前来的吗。 对着那“人”的走近，结果顿时浮现。 蕾尔赫，维卡身边的那个小侍从，至少冷枫是这么认为的，实际上维卡把她认作什么谁知道呢。 关键在于她来是干什么的？ 应该不会是来喝茶聊天的，那样的话维卡也一起来了。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了：“冷枫阁下，维卡殿下找您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 维卡找他有什么事情，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什么，是依钠的离开吗，可是为什么不找戴应。 那很有可能就是异能或是那个「无情女王」了。 答案随后被揭晓：“是「无情女王」，辛耶阁下在询问她的方面有些新的结果，维卡殿下同样希望您可以过来。” 说不定有用呢，同为异能者，辛耶能做到，维卡能做到，他没道理做不到。 更何况还有之前的记录，现在大概率可以正常交流了吧。 冷枫看了一眼身旁的凌悠，后者虽然不太情愿，可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冷枫拽着凌悠说道，反正没限定必须他一个人过去。 蕾尔赫对此也没有表现出意见，没说就是可以。 …… “你知道吗，牧羊人的那些个流体金属的手都是因为死前对于某物抱有执念而形成的。”一来就听见了维卡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的话，不愧是蝰蛇呢。 “呵呵，”冷枫没好气的笑了笑，“那还真是神奇呢，那么叫我来可不是只为了这么一句话吧。” 维卡也没这么恶趣味，更没有那么闲：“当然不是了。” 他伸手指了指那个熟悉的小房间，「无情女王」估计还在里面，和辛耶一起沟通着。 “死神，也就是辛耶·诺赞也在里面对吧。”冷枫还不太习惯说名字，还是死神这个响彻86区的名字更顺口一些。 虽说他也不情愿别人一直喊他那个冷漠无情的冷枫就是了。 这么一想他还挺双标的。 “是，我特意出来迎接你的，现在进去吧。” 听完维卡的话，冷枫也没犹豫，维卡又不可能害了他，那样对于联合王国也是一个损失。 而进去之后，冷枫感觉本次审问的进度已经到了尾声，可能让他过来是为了下一次的审问提前做好准备吧。 顺便让自己对于过程有一些更多的了解，防止出现重复询问的情况。 “你是为了什么——才制作「军团」？” 瑟琳沉默了半晌。 那既像心绪混乱，同时不知为何，也像是恐惧或不安。 『……你……』 尽管在「军团」当中属于较脆弱的斥候型机种，但仍然能把人类当成薄纸般践踏的杀戮机械，竟然似乎心生恐惧。 『你不恨本机吗，八六？你的同胞遭到我们「军团」杀戮、玩弄、蹂躏、虐杀。你──不会为此感到憎恶或愤怒吗？』 啊哈，一进来就听见这么有趣的消息，冷枫也实在是难以恭维。 但是像是「无情女王」表现出那样的神情，辛耶也是一个能人了。 不过面对这么一个问题，冷枫也很好奇，自己会作出一个这样的回答，辛耶又会做出怎样的一个回答呢。 似乎是因为异能驱使，「无情女王」注意到了冷枫的到来。 『红枫……』 竟然主动对他说话了，上一次似乎还没有这样的情况。 兴许，它也在期望冷枫能作出一个回答吧。 第一次正式的审视这个问题，冷枫回想起过去，明明说过回忆过去没什么必要的，现在还是要回忆。 要是追溯一切问题的根源，那必然是来自于「军团」，若是没有它们，日常的生活也不可能被打破。 共和国本身的面目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显露，尤其是对于那些国民下手。 可要说问题所在，那还是共和国吧，归根结底，还是其本身的错误的决策和愚蠢的种族政策。 无论是联邦还是联合王国，亦或是其他的小国，不照样是活的好好的吗。 也就是说，其实不用那个所谓的种族政策也能勉强存活吧。 反倒是「军团」帮了他们这些人一程，让共和国的真实面目更早的显露出来，以免未来更多的国民因此遭殃。 所以，共和国本身的问题完全怨恨不到「军团」的身上。 真要说，意图侵略的齐利亚帝国不是更值得记恨吗。 所以，他和辛耶同时吐出两个字。 “不恨。” 第148章 门内与门外 正当审讯活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的时候，凌悠无所事事的坐在门外。 她不懂更对于所谓的审讯没有兴趣，进去也只是干站在旁边碍事罢了，还不如留在外面，说不定还会找到些有趣的东西消磨时间。 然而初步看来是没什么东西的。 至少平日里的这周围都不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为了保证「无情女王」的存在，无论是进出的人都要搜身，一点危险物品都不允许带入。 荷枪实弹和严密的防空设施更是连一个阻电干扰型都不容放进来。 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找到有意思的东西还真算是苦中作乐的典范了。 当然，像这样的情况并不会一直延续下去，没有有趣的东西，这里还有人，联合王国的军人，一些不知名的86，以及…… 一位与众不同的人物，一个洁白无瑕的白系种。 在人群之中，这一缕白色显得光彩夺目，凌悠摸摸自己的头发，对比之下，她的白发都显得黯淡了一些。 好像是因为白系种之间也分类别的缘故，反正凌悠没有对方，那个死神的指挥官，蕾娜纯正。 不过凌悠也不在意这个。 只是此时此刻看起来，那一抹白色显得较为忧郁，反倒令她还不如现在的凌悠那样亮眼了。 直接走向对方，凌悠和别人不同，对于白系种的执念没有那么的深。 “哇啊。”沉迷于自己的内心世界的蕾娜在被凌悠悄无声息的碰了一下之后吓了一跳。 凌悠对于对方的表现有些尴尬，毕竟她以前对待冷枫都是这样子的，一时间竟忘记了其他人还是不能适应和她这样的人相处。 拱手做出大概抱歉的样子，这时候蕾娜缓过神，看向眼前的少女。 白发，但是红瞳…… 结合其服饰及表现…… “是86吗？”没有恶意，单纯是把86当做一种人称罢了，原本的鄙视的意味都不存在于这句话里。 就是为了辨别对方的身份而已。 凌悠也清楚蕾娜话的意图，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看着少女的样子，蕾娜顿时脑海里有了一些关于对方的印象。 她应该是联合王国本土的那些86吧，之前来到联合王国的时候还见过，她似乎还不会说话。 联想到这里，蕾娜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语里的错误。 还在用86这种原本用于鄙视86的词汇，她明明就是那么的不够格这样做，况且她本身的存在都对激动打击群不利。 不明白为什么蕾娜突然进入一个人独自抑郁的状态，凌悠都有些不知所措。 把手放在蕾娜的眼前晃了晃，企图可以把对方的思绪拉回来。 觉得自己的做法还不能完全的安慰下眼前的白系种，凌悠拿出来自己的的本子和笔，开始写字。 『怎么了吗？』 果然还是正式的文字交流能更好的表现个人的意图，以及能引起对方的沟通。 蕾娜平复一下自己，面对外人再表现的懦弱自己可就不配作为管制指挥官了。 她看着凌悠的字条的，强装轻松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嘴上说是一些事情，其实很明显就不是什么小事，至少在对方眼中这样的。 凌悠看穿这一点，可没有直接表达出来。 那样对于双方都没有那么好，让场景变得尴尬可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看上去你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介意分享一下吗？』 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虽然其中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可是明显听起来的感觉不同。 蕾娜一顿，她也不明白自己应不应该说出来，理论来说，说出来肯定是好受不少的。 但再怎么说，眼前的这位还是不怎么熟悉的人。 凌悠歪歪头，看着有些纠结的蕾娜，思索一番后继续写道。 『没关系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嘴”很严的。』 地狱笑话一般的玩笑，可是少女对此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在本子上的话语中的“嘴”字加粗。 若是正常情况下看见这个肯定不会想到别处，但是少女可是实打实的搞这样显眼的东西。 再一结合其本身的特点…… 蕾娜抬头看向少女，后者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看上去是真的不在乎这些。 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蕾娜再不表示什么可就过分了。 而且凌悠“说的”也没错，她可不就是会严守这一份秘密吗，身为哑巴的她传递信息的方式极为有限，一次性传达大量的消息，任谁也没那个心思慢慢看吧。 “……其实啊，我一直怀疑一个问题。” 蕾娜坐在走廊的墙边，凌悠跟在旁边并排坐下，仔细的听着身旁蕾娜的话语，生怕漏下哪些。 作为消遣的话听一听还是相当有趣的，不是吗。 “白系种和86之间的关系可否能有缓和得余地，以前，我曾认为自己为此付出了不少，可那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没有一个86认为我的行为是有益的，他们仅仅把我当做和其他白系种近似的存在，不过我确实也差不多是那样的人，除了……他。” 凌悠打起精神，看来故事马上就要来到了关键的节点了。 “辛耶·诺赞，唯有他一个人理解并支持我的行为，兴许，只有他一个人真正的把我当做一个精神上的支柱都说不定呢，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说起这些，蕾娜的嘴角不禁洋溢起一丝微笑。 “一直到齐利亚联邦，我和他再度相遇后，我和他立下了看海的誓言。” “可是……可是，他却在不断的前进，不断的走出原先的86区，走向自己的新的生活。” “唯有我一个，还留在原先的共和国之中，一厢情愿的做着那些和共和国无异的行为，继续以帮助之名对他们造成损失，还在用白系种这一身份为他们施加枷锁。” “我在想，或许，我可能真的不配继续待在那里，待在他的身边了吧……毕竟我只是一个白系种，仇恨是永远无法消解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第149章 无所谓 “嗯……” 聆听着对方言语所表达出来的内容，凌悠不觉为此感到些许的头疼。 因为这话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怎么说呢，总之就是有些古怪。 共和国的那些白系种压迫86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因此大家在看待白系种的时候总会戴上有色眼镜。 可是这话中始终存在着疑点。 那就是真的是所有的来自共和国的白系种都是压迫着86的恶人吗？ 在绝大多数人对于这一事情还未有过一个清楚的认知时，这一法令就已经颁布并实行。 被政府的流言所影响，很多人甚至是盲从于这一种族政策。 他们的歧视根本不能算是歧视，只能算是人的下意识的随波逐流的表现罢了。 只不过在逐年叠加的时间之中，那些原本随波逐流的人意识被固化，脑子里只留下空洞的种族意识。 他们的歧视更多的变成了为了歧视而歧视的畸形模式，最初的“牺牲大部分人换取少部分人安心”的目的被扭曲，被遗忘。 只剩下麻木的歧视和种族政策的留存。 但同样的，一个完整的社会永远不会只出现一种声音。 虽然微弱，没有一个完整的形态，可是对于86的援助的声音从未有过消失。 帮助过辛耶的神父，蕾娜的父亲，达斯汀，乃至于戴应的监护人，那个老人。 他们都是来自于共和国的白系种一直热衷于为86发声的人，不求回报，只是践行内心最基本的底线。 白系种和白系种不能一概而论，以偏概全，用种族概括全体，那他们又和那些实行种族政策的真正值得人憎恨的「白猪」又有何异？ 凌悠自认为蕾娜的说法是无所谓的，重要的东西不是种族，不是肤色，而是内心。 心中如何思考，如何认为，这才是根本，难道不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凌悠拍了拍独自思考的蕾娜的肩膀。 “啊，怎么了吗？”看见凌悠坚定的眼神，蕾娜顿时有些迷惑。 为了驳倒蕾娜的错误观点，凌悠两只手坚定的按住了蕾娜的肩膀，确定她不会逃跑后，拿出自己的本子和笔，认真的在上面写字。 出乎意料的，和冷枫一样，蕾娜居然也能耐下自己的性子等待凌悠写完字。 『你错了，你的观点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所谓的拖累根本就不会存在，相反，你只会是他们在困境之中拯救他们的存在，是白系种中真正值得尊重的人。』 『种族不能决定一切，决定一切的是你怎样思考，如果你歧视86，哪怕你不是那些白系种，你也会有着和他们一样肮脏的内心，反观你这样的人，即使身为白系种，也不会被其他人的丑陋行为感染。』 字数多到一页都写不下，迫不得已，凌悠只好翻到下一页，然后在那上面继续写字。 『仇恨不在意颜色，仇恨在于看法。』 最后一句话彻底的击中蕾娜的肩膀内心，凌悠说的没错。 什么乱七八糟的仇恨，这一概念自始至终就不存在于他们之间啊。 “谢谢你。” 借用冷枫的一句话，这些不都是无所谓的吗，关注这么多干什么。 蕾娜从未小看过86，86们也感受到这一想法，从而信任蕾娜，这不就是良好的结果吗。 听到来自蕾娜的感激的话语，凌悠骄傲的扬了扬头，站起身，收回自己的本子和笔。 蕾娜和她一样的起身。 可是话虽如此…… 纠结的地方放下了，本身的性格却不能放下。 他们终归还是一群少男少女而已，本来就应该有着的自己的心绪和感受。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被无所谓的怪玩意暂时的遮蔽住罢了，一经过调节，原有的小心思再次浮现。 这些就和凌悠没关系了，都是蕾娜自己应该调整的东西，而她，现在应该去迎接回归的冷枫了。 “话说「军团」这么情绪化的还是第一次见。” 即便是牧羊人，因为谈话而暂时崩溃的情况冷枫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感叹一声。 而维卡笑了一下：“她可是「军团」的创造者，属于最早的一批牧羊人，程序还没有后面那么正规和完善，表现的更接近人一点也很正常。” 谈一半能因为一句，哦，两句，冷枫和辛耶一人一句，“不恨”而破防，倒也是一种奇观。 增长了见识，冷枫看见了不远处等待着他的凌悠。 “等你的吗？”维卡不怀好意的问，“你的小女友？” 冷枫侧眼看了一眼维卡，无视了对方的恶趣味：“管你怎么叫都无所谓了，反正你说的能否成真还是未知数。” “这还未知数吗？”维卡不太清楚冷枫的脑回路，“总之珍惜吧，啧啧啧。” 没有理会维卡话语里隐藏的意思，冷枫直奔向凌悠那边。 “我们走吧。”冷枫对着凌悠说道。 后者则是点头回应，背着个小手跟在冷枫身后。 “哦，差点忘记了，还有你的一份。”维卡指了指蕾娜，看着一旁无言的辛耶。 蕾娜忽然被提到，脸颊一红：“诶，我吗？” 此时看到辛耶她都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对了。 现在的蕾娜多么的希望能够有人出现，然后给她打打气，不过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来人估计也大概率先斥责一下蕾娜的糗样吧。 辛耶表现的和冷枫差不多，也是走了过去，并无视了维卡的打趣的话语。 再看回冷枫，看着已晚的天色，以及身旁的凌悠，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显着的问题。 来回看了看，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知觉同步没带过来，因为不需要被用到。 浑身上下掏了掏口袋，没有手机，身为86，他还是不习惯使用这东西。 然后，不得已的他问向凌悠：“我们是不是忘记告诉戴应我们的行踪了，现在都这么晚了。” 话音刚落，凌悠顿时做出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样子，显然，她也把这件事情忘到脑后了。 她也没带知觉同步设备或者是手机，面面相觑的二人只好尽快回去。 第150章 你怎么回来了 虽然没及时报备，但他们这些人都也不是什么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子了。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冷枫推开门，在所有人奇怪的目光之下回到自己原本的那张床上。 冷枫鄙夷的扫视一圈其他人，然后说道：“怎么了，我回来不对吗？你们怎么都拿那种眼神看着我。” 面对冷枫的质疑，其他人做出的选择是…… 把戴应推出来解释，至于实际情况，那可和他们无关了，反正都是戴应一手策划的内容，不是吗？ 戴应举起双手，站在原地，他还能怎么说呢。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你刚才在外面都干了什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所有人都向着戴应投以不同意味的目光。 而冷枫呢，他只是觉得有些他们还是太过于无趣并执着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了。 “唉，真的是……”冷枫早就对此无话可说了，“我只是被维卡叫去有些事情罢了，你们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哈哈。” 出于保密考虑，尽管这事情也不是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东西，但总之其他人没问的情况下冷枫没有选择直接告诉他们是什么事情。 而同样的，其他人也都非常识时务的没有询问。 毕竟冷枫没说，也就代表着不重要或者是没必要问，不然冷枫自然就告诉他们了。 “啊，对了，”戴应叫住准备睡觉的冷枫，通知他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死神那边似乎进行一个新型装备的测试，我们到时候也会作为测试的对象之一过去帮助一下。” “是吗，不过这和我估计关系不大了。”冷枫淡淡的回答对方，同时摸索着自己的床铺。 “是因为维卡吗，今天一天还完事不了是吗？” “嗯，而且就算是我去了结果也不会出现什么变化，哪怕是用上异能……我不觉得一个和死人沟通的能力能在测试装备上起到什么特别的作用。” 说的也是，那么戴应也没有管他的必要了，还是那句话，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到了次日清晨。 冷枫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去向，戴应和他昨晚就说清楚了，只是去测试装备而已，也算不上大事件。 简单洗了洗脸保证了自己的清醒，随后便随意的洗漱一番。 检查了下口袋，里面装的都是些糖果，确认无需多装一些之后，他拎上一瓶水就出发了。 目的还是对于「无情女王」的审讯，话说回来，审来审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显着的结果啊。 有价值的情报像是被锁住了一样，都是闭口不谈，真希望对方哪一天能爆出来类似阻止「军团」活动的情报，这样可再好不过了。 最起码还能有个目标，未来的行动有个期望，不至于像个乌龟一样面对攻击只能缩进壳里防守。 刚刚拉开门，入眼就是似乎也刚刚过来找他的凌悠。 看起来对方像是起的比他还要早，不然也不能来的这么快。 只是冷枫看凌悠的表情感觉上好像比平时更高兴一些。 倘若让戴应或是其他人来看，他们只可能说“这不是和平常一样嘛”之类的话。 可是冷枫不同，和凌悠相处已久的他还是能感知到对方的不同的。 所以，他问道：“发生什么了吗，总感觉你今天格外的高兴。” 凌悠摇摇头，然后拿出本子开始写道。 『只是做了一个美满的噩梦。』 好奇怪的描述，噩梦怎么能用美满表示，但冷枫没有多问，凌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多去思考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要她自己能明白就足够了。 “你今天还要跟着我？”回想到昨天凌悠的情况，冷枫略带关心的询问。 总不可能一直都让对方待在门口等他吧，那样无论怎么样都显得他有些过于冷漠了。 虽然他的名号是冷漠无情，可是这并非意味着他确实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存在啊，如果真让凌悠那么做了他也会感觉愧疚的。 说的也有道理，凌悠面对冷枫得提议开始思考。 “他们要去测试一些新装备，不过不是我们的，全当是消磨时间了。” 这里的他们也不会出现别人，就是单纯的指戴应等其他队友。 也许凌悠能知道这个事情，她可是和因纳一个房间的，那个人……应该会告诉她的吧。 凌悠点点头，然后拿出本子。 写太多字也会累，为了省事，她翻到了先前的页码，然后找到需要的字拼成一句话。 “没。” “有。” “兴。” “趣。” 不能否认，这对于看的冷枫来说是一种折磨。 但是对于免于写字的凌悠只能说是方便了不少，多亏了她能记下自己在那一页写了什么东西了。 不过伴随着凌悠的翻页，冷枫看见了昨天晚上她的长篇大论。 “虽然我不是很能接受你的这种诡异的说话方式，但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是什么？” 他按住凌悠翻页的手，然后翻到长篇大论的那一页……两页。 “嗯……” 凌悠东张西望，极力的回避来自于冷枫的视线。 虽说和蕾娜的对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毕竟关系到86和白系种的话题，她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话能让所有人都接受。 特别是冷枫，作为最早去往强制收容所的那一批86，他对于白系种的抵制应该是这些人之中最强烈的吧。 赶紧翻到没有字的空页，凌悠在上面写道。 『没什么东西，这是和那个叫蕾娜的白系种谈话时说的一些东西而已。』 真是欲盖弥彰一样的动作。 “真是的，”冷枫对于对方奇怪的脑回路表现无语，“我又没有那么敏感，更不会说什么别的东西……” 按住身前凌悠的肩膀，然后轻轻从凌悠的手上拿过本子。 往回翻了一页，看见了凌悠写的那些内容。 虽然不清楚具体谈话的过程，但是根据以前见过的那几面和凌悠的话大致也能推导一下。 “说的一点都没错呢。” “诶！” 好像更多的是在惊讶冷枫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一直关注颜色也很累的，不是人人都像那些白系种一样好吧，之前只是单纯的觉得依钠烦人罢了。” “嗯……” 第151章 严苛的训练 “既然接受了拜托……我们好歹还是要尽责的。”说着这样的话，戴应找到了拜斯特。 对于类似的事情他还是蛮热心的，也对，毕竟是从86区开始就知名的大善人嘛，虽说所谓的知名也仅仅限于他们这些86之间。 冷枫叹息一声，他没什么想法来管这些人，因为拜斯特也不是白干的对吧。 再者也都是经历过大规模攻势的86，论经验不会差，只是需要微调一些而已。 依冷枫看，这些事情交于那些人的队长，也就是拜斯特便已足够，他是不太愿意多管闲事的。 况且上次还是他亲手打败的这三个人，让他过来多少有些怪异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本来他还能用「无情女王」作为借口拖一拖，然而对方似乎是真的因为几句话说出问题来了。 大概率需要静置那个铁皮盒子，让她好好冷静一段时间吧。 由于这些，没有理由逃避的他不得不被戴应拉过来作为一个可怜的帮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木槿在这里。 除此之外，其他人各自都有要做的事情。 特别是因纳，她把凌悠神秘兮兮的拉过去，也不知道有什么要事需要说。 但总之，冷枫还是被拉进来这个烂摊子了。 拜斯特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和自己身边的那三个小东西。 然后在拜斯特本人发话之前，沃尔斯先动了。 他凑了过来，靠近这边三人：“啊，你们就是上次的先锋的86吧，我们这些时间可一直在锻炼呢。” 随即，他又看向冷枫，后者只是皱皱眉，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看向对方身后的拜斯特。 知道这样做很失礼，拜斯特拽过沃尔斯的后衣领，强行把他拖回去。 然而，回去的路上他还在兴奋的口嗨：“我们这次可是准备充分，绝对不会犯上次的错误了，就让我们为自己报仇吧。” “哈，”戴应好像乐得看这样的小故事，他看向身旁的冷枫，“你怎么觉得呢，我倒是认为练一练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有意见……” 被无视了，冷枫的意见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没关系啊，就决定是你了，上吧，冷枫。” 戴应把他推出去，同时喊话拜斯特，提议在他们开始训练之前先再测试一下具体的实力怎样。 半推半就，冷枫没办法只好答应，只是开始之前，他满是怨念的盯着戴应。 头一回的奇事，冷枫一直看着戴应，而戴应反而躲避着冷枫的目光。 但是没办法，已经决定的事项没那么容易改变。 木槿只是随意的在旁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看着，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想法。 得知了要再来一次训练赛，另一边有喜有愁。 毕竟不是人人都那么的好胜，像是莱茵这种阴沉的家伙，他更多的还是希望避战吧，他可没那么的在意所谓的一箭之仇。 不过他也是身不由己，被其他两个人强行拉上「破坏神」。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习惯测试，他们的准备做的很快。 然后…… 毫无疑问的…… 被打爆了。 “五分钟，”冷枫跳下「破坏神」，看了看表，“这场训练真的有必要吗？” 说的没错，无论是从结果亦或是过程上来看，这都是完完全全的一场碾压式对局。 正如刚才所说，一回生二回熟，冷枫习惯了对方的烟雾弹战术之后，对此也产生了免疫。 没有了初见杀的优势，哪怕他们准备的再怎么充分，只要是拿不出什么新意的东西或者是做出随机应变的判断，结果亦只有被打败。 这是经验上的差距，冷枫在战场上的时间可比他们久。 “那么，伟大的戴应先生，你可否从刚才的战斗中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冷枫嘲讽式的对着戴应说道，他不觉得那战斗有什么参考价值。 “当然看见了，”为了让自己的决策看起来没有那么愚蠢，戴应还是要为自己挽尊的，“要知道，他们的战斗方式和上次一样，这代表了他们不知变通。” “此外，刚才的战斗中，他们一直分散，并非是不能分散，而是这种为了让自己不会团灭的这么快而可以的分散很不好，会影响整体之间的配合。” 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不得不说，戴应还是有两下子的，但确实战斗的流程太短，他也只能看出来这些了。 这时候，木槿出言道：“你们两个也别吵了，看看对面。” 拜斯特很是无奈，自己手下这群……也不能说是新兵也不能说是老兵的东西…… 属实是有些太过于丢人了。 那样的碾压局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们确实应当好好跟着他们练一练了。” 拜斯特走过来，远远看着的戴应见状也走过去，以便呼应一下对方。 戴应笑嘻嘻的走过去：“你有什么看法吗？” “唉，”拜斯特看看天空，“我能教导他们的也到了尽头了，只希望各位能帮一帮他们，以免战场上出问题。” “这你就放心吧。”木槿走到旁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都是86，没必要特意藏着掖着，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强敌--「军团」呢，一个有力的队友是取胜的必要条件。 简单的交流几句，拜斯特转身离去，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事情还是其他的。 不过凭借这个也能看出来，对方真的信任他们这些人。 都身为86是一方面，更多的…… 在冷枫眼中可能真的是因为依钠这个人，不好说他在大规模攻势里都做了些什么，反正按照冷枫对他的印象以及他的表现来看。 他似乎真的很受信任。 进而，拜斯特等人对于依钠的信任转移到他们这些86的身上。 转而想到凌悠和她的那个本子上写的那些字。 “我就说颜色不重要嘛，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非要死磕这个的必要。” 冷枫喃喃自语，只是似乎某人听见了。 “你说什么？”木槿惊讶的回头看着冷枫，语气里带着些许的难以置信。 第152章 做事要尽职尽责 “没什么。”看见木槿这样的反应，冷枫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于激进。 再怎么说，大家还是对于白系种有着一定的厌恶的，各自都有各自的故事，因此也自然会存在意见上的分歧。 在那之前还是不要刺激别人为好。 全当是忽略了冷枫的话，只是木槿时不时的看一眼冷枫。 不过在那之前，冷枫觉得最重要的还是优先搞好这几个小东西。 受人之托，不能不好好办好。 尽管冷枫相信戴应一个人也能做的不差，但总要做好完全的对策，从坏的方面考虑，戴应还是没有教人的经验，万一没有成效好歹也有个照应。 而在那三个人的面前，戴应正在思索：“那么接下来……我们先从哪里炼起呢……” 果不其然，冷枫用力拍了拍戴应的肩膀，说道：“这还不好办？当然是先训练他们遇到问题时的临场发挥能力了。” “说得好，问题是该怎么弄呢。” “这还不简单？”冷枫看了看戴应，手上不觉加大力气，“只需要你来和他们陪练就好了。” 这也算是把刚才的仇给报了吧。 听到冷枫的话，戴应知道自己没法拒绝，因为刚才的对话就在那三个人的面前说的，被他们听见了，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况且冷枫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要是再推脱那就只能证明他不愿意教了。 可他的性格就不是那种消极怠工的人，所以，他决定了，自己既然决定帮人那就要帮到底。 想到这里，戴应也没有那么的消极了，或许对于他这样的人，类似的事情根本不能影响到他吧。 而在这段时间，冷枫只是坐在旁边的观众席上，和木槿旁观着情况，方便后续的指点。 不过木槿似乎并非完全专注于训练场上。 “怎么了吗？”冷枫问道，好歹他也是副队长，关心一下队员的心理状态没有问题。 只不过他的这个关心可谓是难得，一时间木槿都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自始至终，这样的工作都是由戴应一手完成的，虽说大家都把问题藏起来，让戴应无从下手。 “冷枫，我可没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啊。”木槿把目光移回训练场上，装作专心的样子。 冷枫摇摇头：“大家又不是没经历过那样的情况，都是86，怎么可能隐瞒下自己的心理？” “……” 木槿沉默。 训练场上的表现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二人心不在焉的看着，实际上没有多少场景进入脑子里。 沉默一直持续了很久，脑子里思绪各异的二人依旧保持原样的坐着。 第一场训练赛结束了，耗时十分钟，因为戴应压着自己的实力和对面强行平手。 目的就是为了延长战斗的时间，借此更好的观察对方的各个问题。 同时，为了更好的保证正确性，他看向观众席：“喂，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吗？” 沉默就这样被外来的介入打破了。 “哈，”冷枫有些尴尬，“我好像也没怎么仔细看。” 但是他仅仅小声的念叨了两句，相隔一段距离的戴应根本没听见冷枫在说话。 木槿依旧保持沉默。 没有人回应，戴应却不觉得怎么样，只是拉上那三个人，选择和他们继续练下去。 看起来那三个人也都认命了，应该是接受接下来的无穷无尽的训练。 而观众席上呢。 木槿还在沉默。 既然沉默刚刚已经被打破，冷枫也没有保持下去的必要了：“木槿。” 听到了冷枫的呼唤，木槿抬起头。 “……我不奢求你能全盘托出，只是可否和我说一下你现在的心里话呢。” 心里话…… 这个东西一般都是不会对于外人说的，虽然冷枫作为他的副队长也不算什么外人。 木槿的表现都被冷枫看在眼里，大概率，木槿今天是不会说什么了。 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冷枫做出这样的判断，因为他过去也是差不多的一个人。 喜欢把话闷在心里，果然，只有成为劝导的那个人才会感受到这个性格的折磨之处。 天边几个阻电干扰型飞过，似是迷路了一般。 出乎冷枫的预料，木槿说话了：“你说颜色不重要，但是为什么86会被排斥呢。” 木槿抬头看着阻电干扰型，不知道看着它们越飞越远，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处。 果然有关于白系种的话题就是难以说清楚啊。 内心里如此感叹道，冷枫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发的感觉当时的白系种的罪恶。 努力搜刮着自己的词汇去组成尽可能合理且具备说服力的语句，这时候以前读过的书反倒派上了用场。 当初看的时候只是当做消磨时间，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颜色不重要，指的不是身份。” “什么意思？” 这回是真的没听明白冷枫意图表达的意思。 “我指的是内心，”冷枫点了点自己心脏的部位，“没有人会因为先天的颜色变成什么样的人。” “白系种有善人，有恶人，更有那种普通人，86也是同理，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颜色改变什么。” “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何86要被排斥？” 木槿反问道。 “那单纯是白系种里的恶人做的坏事罢了，为此，他们甚至不惜从教育入手，影响后续的白系种的思维模式。” 冷枫轻叹一口气：“某种意义上，那些所谓的‘白猪’也只是和我们别无他样的受害者而已。” 真是新奇的说法，以往，86们都会把过错一口气推在白系种的身上。 现在想来，其实他们做的也不过是和白系种一样的事情罢了，一味的抱怨，一视同仁的鄙视。 这样的以偏概全的傲慢真的是…… 人类特有的性质呢。 也难怪他们从未见过真正的希望，和白系种有着类似心灵的人又怎么配得上希望呢。 “还是不一样的。”冷枫站起来。 “嗯？” 远处的阻电干扰型突然飞回来，从冷枫的头顶掠过。 “86过的生活确实配得上他们的抱怨，不是吗？” 第153章 日常的延续 时光飞速流逝，很快，一天就过去了。 训练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那三个人似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也确实，一直高强度的模拟战任谁也会感到疲惫，哪怕是戴应此刻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该回去了。”冷枫出言提醒身旁的木槿，同时起身走过去。 坐了一天，也看了一天的战斗。 多多少少也有些审美疲劳了。 也不知道他们这么久的陪伴到底有没有意义，而那三个人能去到什么一个地步也只能看他们三个本身的能力了。 若是真的能力不行，也只有辛苦一下拜斯特了。 冷枫和木槿代劳把这些「破坏神」收回仓库，以便于下次的使用。 回来时看见休息的戴应。 另外三个人似乎立刻就赶了回去，没有作任何的休息，也许是高强度的训练搞得他们有些畏惧这个地方了？ 但无论如何，现在就是他们三个的独处了。 “该回去了。”冷枫再度出言，这次是为了提醒戴应。 戴应也不是什么迟钝的人：“我知道，只是让我稍微休息……喂。” 在冷枫的手势下，木槿立刻动手，直接拉住戴应的胳膊就往着旅店的方向去。 “要休息可以回去休息，”冷枫跟在后面，看着无力反抗的戴应，“房间里有床，休息更有效率，而且你一直都坐在「破坏神」里，累也不是身体上的累。” 没有多余的力气反驳或者是反抗，戴应只能走一步拖一步的被拉回去。 诚然冷枫的话没有什么显着的问题，但是休息一会也不见得是什么大问题吧。 可能，这也是冷枫对于之前让他出去训练赛的报复之一吧。 回去的路上注定不会是安静的，因为戴应自己还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转过头，看着走在身后得冷枫。 后者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路，一声不吭，不知道脑子里沉思着些什么。 只是戴应注定要搭话了：“喂，冷枫，你说，这难得的一次假期也剩不了多久了。” “嗯？你的意思是什么？” 虽然能猜到戴应后续说话的走向，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装模作样陪着对方演一演吧。 “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趁着这段时间给我们搞点什么活动不是吗？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的话……” 冷枫打断了对方的话，扶着额头说道：“好好好，知道你的意思了，话说真的搞什么有意思的活动其实和我关系也不大吧。” 今天坐了一天，脑子也连轴转了一天，久违的工作让冷枫旧病复发。 简单来说是轻微的有些头疼，而在戴应的话出来之后，冷枫只觉得应付对方的话让自己觉得更加的头疼。 “嘶，这怎么能和你无关呢。”戴应试图纠正对方的想法，“你可是还需要和凌悠好好相处着呀。” 来回想了想，冷枫只感觉麻烦，明明怎么样都可以的，他还没想什么，反倒是其他人替他着急了。 “你这家伙，难不成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戴应看冷枫毫无表现，又补充一句。 有一说一，其实戴应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的，最起码这个难得的时候能留个纪念也不错。 更何况他们连有没有未来都说不准呢，能多留下个纪念自然是个好主意。 于是，冷枫回答他：“好的，好的，就当是留个纪念，是吧。” 面对冷枫毫无意义的回答，戴应不觉叹了一口气。 不单单是他，就连他旁边的木槿都感叹一声，话说他们和冷枫想的地方是不是有些偏差啊。 “话说……”戴应开始向冷枫解释他真正的意图。 “你知道吗，你和凌悠的状态未免有些太亲密了。” “有吗？” 木槿看见这样的情况，都不忍吐槽一句：“你这是不是有些天然了，难道副队长你还有这属性吗？” “什么东西？” 无视了木槿的吐槽，戴应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明明是那样的情况，可是外人一问只能得到你们两个还是正常的队友关系，这不奇怪吗？” “有吗？” “当然有啊，这说出去谁会信啊。”再次强调问题所在，只是冷枫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 “那……”冷枫听完戴应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 其实这意思也不必明说出来了，已经暗示到这种地步，但凡对于这方面不是那么特别迟钝的人都能听出来个所以然。 只是在于冷枫是否愿意罢了。 把话说的明白一些，戴应的意见就是让冷枫趁着这个机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白一类的。 冷枫觉得这反而是最没用的一步，说实在的，应该有好感的人不差这一步，那些真的没有好感的，就算是这么做了，也只会徒有一个悲哀的下场。 所以他对于这个一直都是持有无所谓态度的，大概吧。 面对冷枫这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戴应不厌其烦的继续说着：“你要知道，这一事情也不是那么的麻烦，而且早些完事也能早些了结心思。” 戴应突然回想到一些事情。 “你莫非不会是不敢吧……？”他言语上挑拨道。 冷枫停住自己的脚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戴应。 “你莫非是在说笑吧，我不过是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意义而已，怎么上升到敢不敢这么一回事了。” 戴应也并非空穴来风，先前冷枫的那些表现就预示着他不是什么勇敢的人。 他仅仅是在合理怀疑罢了。 但是他的目的是激将法激起冷枫：“你若是敢那就在之后的那些事情里实践证明吧。” “不。” “？” 看着戴应的疑惑样子，冷枫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激将法，自己为何要顺着他们的意思来了。 没有继续谈话，因为继续下去意义就不大了。 但话说回来，戴应说的倒也有道理。 他也应当把这事情提上日程了，就算是走个过场，最起码他还是应该走一下的。 不然日后这些家伙一直絮絮叨叨听着也厌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冷枫心里突然又有些忐忑了。 第154章 逐步逼近的未来 “哗——”刚刚从浴室出来的冷枫静静看着一枚枕头“子弹”从他的耳边飞过，把他的几缕头发都一并吹起。 睁开眼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其他人都在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互相扔着枕头之类的柔软物件，似乎是在做什么游戏。 好像冷枫曾经在某本书里见过类似的习俗，在某个东方国家非常兴盛的游戏，枕头大战。 具体内容就是互相用枕头作为武器战斗，因为柔软的枕头即便是尽全力都不足以对一个人造成什么样可怕的伤害，外加其本身的解压和趣味性。 它就是一个相当受欢迎的有趣的多人对抗运动。 只是，这东西为什么要在这里出现了，而且还没有人通知他一下…… “嗖嗖嗖。” 思考间，又是几枚枕头分别从前后飞来。 凭借着自身战斗时留存的经验，身体在大脑之前下意识的行动。 灵活的躲开之后，冷枫长舒一口气。 目光不断转移，冷枫捡起一个刚刚落在地上的枕头的同时寻找着戴应的所在。 和一直闷在屋子里的他不太一样，经常出门找人熟络的戴应也许知道的比他多一些。 啊，看见了，不过不是戴应。 是维卡和辛耶，他们的样子好像正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项。 随后，在冷枫的视野内，那两个人也不出意料的遭到了打击。 和冷枫一样，在战场上磨练的经验让他们很是轻松的避开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 然后，冷枫看见了他们一并加入战局。 好吧，看来这充其量只是一场大型游戏罢了，没什么值得多虑的，适当的玩耍也能放松身心，还是不错的。 思考结束后，冷枫转过身子，用手中的枕头挡下来自另一个方向的攻击，同时用力将枕头向着那个方向丢过去，作为回击。 仔细的走动，冷枫找到最佳的位置去躲避其他方向的攻击并拾起散落的枕头。 只是他的路径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在他拾起枕头之前，先是一发打在旁边的枕头吸引了冷枫的注意力。 随后，在冷枫全以为那只是某个人打偏了的时候，一发新的打击到来在毫无防备的冷枫身上。 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在地上，冷枫顺势捡起身旁地面上的枕头，看向受击的方向。 那边，一个戴应正在摆姿势，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 至于木槿和莱卡像是跟班一样，前者看着幼稚的戴应，表情略带无语的站在那里，后者只是往这里投以抱歉的目光。 看来也不能惯着戴应了…… 在86区，他可是有着冷漠无情之名，这样的称号并非什么简简单单的无视队友死亡就能得到的。 换而言之，能够有着一个流传的称号，这本身就是对于那个86实力的一种认可。 看来接下来，不让戴应好好的见识一下，所谓的冷漠无情真正的实力是怎么样的可就不行了。 紧握手中的枕头，冷枫冷静的看着无数飞过身体的枕头，直面向戴应，嘴角不禁轻笑一下。 …… 没在宿舍找到冷枫的凌悠顺着路走到了列柱中庭。 然后，和另一边一起到来这里的蕾娜一样，她愣了一下。 此刻的场面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不，甚至是用那样的说法都不足以表现场景的混乱程度。 或许……尸横遍野更能显着的表现出来？ 但不管怎样，一地横七竖八的人东一块西一块。 不管是认识亦或是不认识的86，他们都肆意的躺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看着眼前正在叫醒其他人的三个人，蕾尔赫，奥利维亚和蕾娜，凌悠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啊啊——” 随意的大声，也没有非常大声，只是正好能让对方听见，的喊了几声，那三个人都应声抬头。 离得最近的蕾尔赫第一个走过来对着凌悠解释事情的经过。 “凌悠阁下，今天是饭店的洗涤日，因此他们被允许在这里做一些游戏。”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凌悠只是知道现在的场景非常乱，而且这是被允许的事项。 所以呢，现在的她应该怎么办，和她们一起去叫醒这些倒在地上的人吗？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要乐于助人嘛。 这么想着，凌悠踏过人群的空隙，在横尸遍地的地方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按理来说，那人应该是不太难找的，黑发蓝瞳的外貌没有那么容易撞上他人。 只是由于凌悠走动的时候时不时能顺带着叫醒个别睡眠不深的人，所以使得寻找的进度大幅度降低。 不过好在，凌悠还是成功的找到了冷枫。 因为其体力孱弱的特点，剧烈运动后的他定然会深感疲惫，然后进入深度睡眠。 导致其他人连带着的清醒都没有叫醒他。 也怪不得冷枫一直都深居在屋子里，只是看看书打发时间，这样的体质真的像其他人那样的话估计早晚要累趴下吧。 轻轻摇头，凌悠不去让自己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径直的穿过人群走向冷枫的身旁。 俯下身子，看着后脑上倚着一个枕头的他，凌悠觉得这家伙还是蛮会关心自己的嘛。 一只手握在冷枫的手上，凌悠轻轻摇晃着冷枫的身体。 乍一看冷枫，似乎对方睡得还挺熟的。 把冷枫扶起来，摇晃的力度加深一点。 这下冷枫也无法继续保持自身的睡眠状态，一只眼睁开，另一只眼随后也一起睁开。 迷糊的他试图抬头搓搓眼睛，然后发现凌悠正握着他的手。 一瞬间清醒了几分，只是留存的疲惫和困意并非那么容易的消除。 “嗯哼？” 凌悠歪歪头看着冷枫，冷枫只是拿另一只空出来的手随意的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走吧。” 说完，他的目光却未看向凌悠，而是另一边偷看的戴应等人。 真是的……难道这家伙真的那么热衷于这些事情吗？ 叹了口气，随后冷枫果断无视戴应，不再给自己找不自在。 “走吧。”他再次的轻声说道，这一次说的对象就是凌悠了。 第155章 探险? 闲适的一天，除了冷枫略微有些头疼之外一切安好。 而奥利维亚又一次到来这里，为众人带来了一个消息。 “好了，孩子们。就跟昨天一样，你们一定又开始闲着没事做了吧？” 今天她的嗓音仍然如弦乐器般华丽优美，是一种惯于命令下属的甜美声调。 “如何？有没有兴趣来一次地下探险啊？” 说实在的，乍一听这事情，冷枫是不太乐意的，毕竟他就不是什么勤快的人，光是一般的剧烈运动他就不能很好的适应。 更何况这样的大型活动。 本来也没什么值得看的吧，他是这么想的，就算是去了，充其量感叹一下景色。 用不了多久就会把那段时间忘的一干二净，那为什么还要浪费体力过去看的呢。 但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阻挠其他人不去那里，他们看起来好像对这个所谓的旅行相当的热衷。 在大家都前去为此次探险做好准备的时候，冷枫找上了戴应。 “怎么了吗，；你是准备好要去告白了吗？”戴应看见冷枫，问道。 冷枫顿时感觉疑问，回过神来之后很是不屑：“看来我就不应该来找你，我只是不太喜欢去进行这个所谓的探险而已。” “啊？为什么呢，”戴应不太理解，“抛开这是个好机会不谈，哪怕是单纯的去简单的旅行一下也是一件放松身心的好事啊。” “有吗……？”冷枫按着太阳穴，只感觉身心俱疲，与其说探险，倒不如安静的待在某处休息更适合他。 戴应摇摇头：“这也确实没办法，毕竟你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 稍微的思索一下，他接着说：“不过适当的出去游玩一圈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吧，多去走动一下不是更有益于身心健康吗。” 听着戴应的这一席话，冷枫只是感觉无语，他是什么身心不健康的人吗？ “啊，对了，另外提一嘴……” “好了我知道，我刚才看见了，凌悠对这个很感兴趣对吧？” 果断的打断待遇的话，冷枫认为自己都不用猜都能明白对方的下一句话的大意了。 而且，就算是他没有看见凌悠的行为都能知道她会怎么做。 然而，和预想中的有所不同，戴应只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表情不像是演出来的。 围着冷枫走了走，紧接着“啧啧”的感叹两声。 冷枫感到奇怪：“什么？” “没什么，”戴应说道，“只是我还没说我要告诉你什么呢？” 听见戴应的话，冷枫突然意识到，难道说这家伙真的是难得的改变一次，没有说有关于他和凌悠的事情吗。 这么看来，他还真是错怪戴应了，而且还有些…… 左手轻轻扶上额头，算了，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想说的是，这次去的人可是不止我们，包括死神以及其他的那些86，甚至是维卡都会去，就当是留个纪念也好。”戴应接上自己刚才的话。 听到戴应这么说，冷枫也是没有办法了：“好吧，我投降，我准备过后就去，好嘛？” “哈哈，也不是逼着你去吗，我只是在劝导你。” 戴应显得义正言辞的，但是冷枫都觉得无所谓了，无论对方是什么一个想法，他姑且去吧。 …… “我国的灵峰伍尔斯特山，以及联合王国的天险龙骸山脉，这两座山的名称其实有着相同的由来。” 奥利维亚将军靴踏得喀喀作响，走在显然与自然洞窟不同，但又不像是以机械开挖，彷佛由某种生物胎内般平滑的岩壁、地面与天顶构成的通道上。 参加者都是体力充沛、生性好动的少年少女，转眼间就没人照队伍走了，但即使几个人并肩而行，宽广得不合人体尺寸的通道仍有着充足的空间。 “我想王子殿下应该已经知道了。” 奥利维亚先讲句开场白，然后如哼歌般继续解说： “过去原生陆兽逃命的最后一个地点就是这些山岭，它们在龙骸山脉遭到独角兽王室狩猎殆尽，因此有了这个名称──伍尔斯特山也一样，是最后一头爬龙的窝巢。甚至有传说指出，幸存的爬龙还躲在山中的某处。” 奥利维亚让鞋跟发出一声清响，回过头来。以矮小人类的个头与躯体来说，这个有着高耸天顶与异常宽敞空间的岩石圆顶大厅几乎可说无用武之地。 盟约同盟将这里命名为「前厅」。至于这里原本的用途为何，世上已经无人知晓。 “这座地下大迷宫确实是它们留下的。去探险吧，孩子们。也许还有些东西躲在里面喔。” “这是什么热门rpg游戏里的设定吗？”冷枫站在后面，自己默默吐槽道。 和其他人不同，他更喜欢这种慢节奏的闲逛，随意的看看周围景色，听着身边人的谈话，时不时吐槽两句，倒也不错。 看来戴应的意见还是管用的，不愧是队长呢。 队伍里的几个人都聚在这里，前面就是戴应等人，身后还有莱卡垫底。 凌悠和他差不多，都是一般都是默默听着别人说话，看看景色的那种。 也许是因为这个洞穴也过于新奇，导致她不愿意随意的跑动导致自己不能看到所有的景色吧。 抛开上述原因不谈，其他人都没说随便走动，她也没必要离群。 听见了刚才冷枫的吐槽，她写下几笔。 『这不也为这一次的探险增添了趣味性吗？』 “说的也是，”冷枫看完纸上的字后，说道，“不过总感觉类似的设定能从很多作品上看见，传说有着稀有的某某存在的设定很热门吗？” 一边吐槽着，冷枫等人看见了眼前的岔路。 “一直走一条相同的路也会索然无味，而且大家都聚在一起反而没有了探险的紧张感。”戴应是这么说的。 可实际上他似乎只是想让大家分开，以便于造就冷枫和凌悠之间独处的环境吧。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听完戴应的话，所有人都各自组队或是单独的走向了不同的岔道。 “别迷路了哦。”戴应临行前提醒道。 第156章 新的场景 越发向前前进，洞穴就越是狭窄。 虽然往这个方向来的人没有几个，或者说是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其他人了，但是伴随着逐渐变得狭窄的洞穴宽度，他们也做不到和刚开始一样的游刃有余了。 “真是拥挤啊。”冷枫简单的感叹一下。 尽管拥挤，不过现在的空间确实足够二人并排而行，只是相互之间靠的距离有些近而已。 内心里果断排除一前一后行走的想法，二人心照不宣的继续并排而行。 看起来似乎是因为这隧道狭窄到了一定的程度，极限就是如此的狭窄了，在后面的路段没什么太大的差异。 只有脚步声在整条走道内来回反射回响，清脆的声音丝毫没有瘆人的感受，反而有些悦耳。 话说接下来的行走有没有意义吗，冷枫不由得感觉有些漫长了。 前方是什么样的东西都是一个未知数，万一再走几步发现是一个彻底的死路，什么也没有的那种。 那岂不是白走了？ 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虽然周围的墙壁上有挂灯，但是为了氛围感，戴应塞给他这么一个东西。 冷枫照了照远方，一片漆黑，似乎看不见尽头一般。 扭过头看了看身边人：“我们……还继续往下走吗？” 对方似乎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走。 然而回头一看，好吧，他们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这样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进退两难。 要是离开了，万一前方真的有什么景色，他们半途而废岂不是很可惜。 至于继续走下去，路的尽头在哪都是未知数，如此走下去，要是又遇到其他的岔路，很容易迷路的。 况且真的走到尽头，万一什么也没有就是白白浪费体力。 因此，凌悠一时间也拿不准。 最后思考了一会，还是冷枫做出来了决定：“接着走吧，总不能白来一趟。” 横竖都是白来一趟，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搞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一个情况为好。 不然就算是回去了也依旧心心念念，这样就算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也不至于给自己留下多余的期待。 接着走着，二人身体紧紧靠在一起。 出奇的，前方的路有一种变得开阔的趋势，不过哪怕是这样，二人仍旧保持着靠在一起的姿势。 岔道变得越来越开阔，就像是一开始变得狭窄一样。 “说不定这是我们要来到尽头的预示呢。”心情不错的冷枫如此说道。 凌悠附和似的点了点头，手敲了敲周围的墙面。 略显混浊的沉闷的咚咚声出现，是实心的。 “别敲了，”冷枫回过头拉住凌悠，“赶紧走吧，剩下的路估计也没有多少了。” 用手中的手电筒晃了晃前方的路，隐隐约约的黑色之中仿佛透露出一丝场景。 摸了摸墙面，凌悠头也不回的跟着冷枫走过去，前方的新东西更多。 周围的开阔越变越大，最后发展至成为一个处在视野尽头的洞口。 手电筒的光亮告诉二人，不远处眼前的洞口很大。 走出洞口，二人停下自己的脚步。 不是因为走到了尽头，而是因为…… 面前的景色实在是过于…… 耀眼。 无数钟乳石悬挂在洞穴顶端，手电筒的光束直射过去，钟乳石上滴嗒的水珠反射光芒。 随着手电筒的照射，眼前的宏伟景象显现于二人的面前。 “真的是，不虚此行啊……”冷枫都不知道该怎么记录这一景象，只是嘴上感叹两句。 凌悠只是在旁边点点头，这里确实很美丽，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美景呢。 真是美好的场景。 静静的坐在旁边，手电筒放在地上。 背靠着墙壁，冷枫和凌悠互相倚靠着坐在那里，萨摩耶不说，只是静静休息着，用着美好的景物放松自己的心灵。 顿时间，平日里的疲倦都仿佛远去，远去的不止是这些，还有那些在现实里纠结的灵魂。 像是把身心都投入进这里，他们二人就格外的放松。 “呼……”冷枫不禁深深地呼吸。 他想大喊，但不愿意破坏这美妙的平静，于是他仍旧一句话未说。 这一趟的出行，或许对于他们两个来讲，这一次的所见便是最值得的。 当然，还有更好的一个原因。 他们的身边，还停留着他们最愿意分享这一美景的人，互相之间的陪伴更能激发出景色的启示。 上方的钟乳石的水珠滴在下方的钟乳石上，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像是这样的声音还有很多，来回碰撞回环，为洞中的寂静又增添了一份深幽感。 “真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记录下现在的我们和这片空间。” 冷枫有些惋惜，一但离开，日后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他们可是86，随时会战死的士兵。 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能留下回忆…… 可惜啊，他们没有。 凌悠想了想，拿出来自己的手机，遗憾的是，周围的昏暗环境之下，即便有着手电筒的光芒，手机依旧不能拍出来什么画面。 更别说复刻下现在的美妙景色作为留念了。 发现这样，凌悠摇摇头，可能是为此感到遗憾，也可能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这些吧。 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了。 冷枫起身，拾起落在地面上的手电筒。 换个角度考虑，这里可是一片无人的寂静环境，是他们二人独处的美好地方。 这样的地方，仅仅在记忆中留下一席之地也足够了，留下多余的东西反而显得冗余，容易破坏记忆中的美好。 凌悠跟着冷枫，走到钟乳石的前方，轻轻抚摸着这天然造就的传奇。 长年累月的磨损使其表面异常的光滑，手感也意外的好。 “怎么样呢？”冷枫询问着。 凌悠对此回以一个微笑，其内在的含义不言而喻。 真是美好的一幅场景。 看着高兴的凌悠，冷枫都隐隐有些触动。 也许是因为周围环境气氛的渲染，总之他的心中有一份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不符合他，但是很符合他。 第157章 达斯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间，大量的时间就已经流逝，在二人还未察觉到的时候。 看着凌悠，冷枫的心中顿时出现一个奇怪的感觉。 好吧，他承认，某一时刻，他确实有些……留恋于这样的情况了。 每每到了这个时刻，他都能回想起曾经前辈对他的那几句话，不可否认，这确实是前辈高瞻远瞩了。 『那我现在命令你，继续去好好的享受生活，活下去吧。』 脑海里不自觉的播放着这段话。 享受生活吗……所谓的享受生活对于他们86又意味着什么呢，冷枫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现在的生活，对于他就是美好的。 也正是现在的时候，他有一种愤恨。 对于不停歇的战争的愤恨。 如此美妙的生活，也许某一天就会被夺走……不，可能现在，另外的一个地方就有人被夺走了生活的权利吧。 他前所未有的认为战斗的不必要性，曾经的他还能用战斗是生存的唯一而麻痹自己。 可是呢，那段生活的结果是什么呢？ 是更多的战斗，同伴的死亡，还有未知的前路吧。 那样的生活又有什么值得怀念，值得留恋的吗？ 真是愚蠢的生活观念，冷枫好像顿悟了，在这样的环境里顿悟了，领悟了对生存的渴望。 也正在这一刻，他正式的踏出了第一步，走出了86区的第一步。 回头望去，那浅薄的86区是多么的可笑啊。 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的微笑，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眼神里透露出和平常不同的感受。 “嗯？” 似是察觉到身边人的改变，凌悠扭过头，看着微笑的冷枫。 后者则以相同的目光回望。 真是难得的场景，也是久违的动作，凌悠能感受到，清晰的感觉眼前人的不同。 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对方，是景色吗，还是什么，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消息，不是吗？ 凌悠眯着眼，对着冷枫回以一个相同的笑容。 冷枫默默一顿，虽然什么都没有表现，可他的眼神里明显透露出一份慌乱。 他好像还从未正视过眼前的少女，如今正式的对视后，顿时感觉自己过去的愚钝。 是啊，明明自己的身边一直以来都有着一个人的陪伴，他和一般的86还是有所不同的。 正是因此，冷枫才会感觉到自己以往的那种令人都忍不住要打他一顿的怪异的性格，真的是，他自己现在回想起都感觉奇怪。 而接下来，他似乎也需要直面自己的真正的想法了。 凌悠领着他向前走，时不时看着一些前所未见的新奇事物，有时从不同的角度看着相同的事物，这些都有一种奇特的新意。 只不过和一开始不一样，冷枫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她的一举一动，不管是高兴还是激动，亦或是分享一些事物时的喜悦，都被冷枫尽收眼底。 对于现在，未来也是的冷枫来说，面前灵动活泼的少女便是最美的一道风景。 “话说……凌悠。” “嗯哼？” 二人停下环绕着这片地方的脚步，静静的在那里看着彼此，等待着冷枫的下一句话。 其实，他们大概也都已经对于冷枫接下来的话抱有了心理准备了吧，不然也不会这样等待着。 话语到了嘴边，但是说出来确实是一件难事。 若是有过经验的人可能会知道，若是你想要和某个人诉说自己的心里话，这是相当难以开口的。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最后话到嘴边的时候依旧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羞于启齿。 特别是自己要说的话和对方有关，这就是人类本身的羞耻心，与性格无关，这是每个人都具有的特性。 越是回想到这自己和少女日常的点点滴滴，便是越难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心里像是有某种阻碍语言的东西似的，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闭上自己的眼睛，冷枫感受着周围自然的环境。 幽静的环境中夹带着钟乳石的滴水声，安静的氛围顿时让冷枫的内心平和了不少。 其实，说出来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几个字而已，眼睛一闭一睁，几个呼吸间的事情，何必这么紧张呢。 而且结果也都是注定的，也不像是个别人，在这样的时刻需要担心被拒绝之类的。 再度睁开眼睛之后，冷枫深呼吸几下，似是在为自己打气。 向前走了几步，更加的靠近凌悠，也不知道这是否可以算作一种破釜沉舟一般的气势。 停下脚步，对方焰红色的眼睛清晰可见，冷枫眨了眨眼，只感觉到心脏狂跳。 不过似乎不只有他一个人，眼前的那位少女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平静。 不单是面色潮红，就连呼吸的频率都相较于平时更加的快了几分。 “凌悠……其实我一直都想说了，只不过是最近才彻底的下定了决心。” 先是来了一段开场白，好吧，就当是冷枫为自己的紧张找一个缓解吧。 趁着这个时间，大脑飞速旋转，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词该是怎样的。 同时，这着实也有效的为他稍微的缓解了一下自身紧张的心情吧。 身体放松几分，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事情。 “凌悠，我其实一直……” 然而，意外发生了，旁边的墙壁突然破开，一个白色的人影飞也似的冲了进来。 “呜哇啊啊啊。”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好巧不巧，就在二人的不远处，他正好打断了二人。 而此刻诡异的氛围和二人的注视之下，那摔倒的身影，也就是和安琪不小心迷路分开的达斯汀，这下子意识到闯大祸了。 他讪讪的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退后几步说道：“我不打扰，我先离开了，你们继续，哈哈。” 只可惜，继续是不太可能了。 达斯汀想要跑，可冷枫的动作快他一步。 还没等来得及跑，冷枫就一步追上达斯汀，狠狠地按住他，连带着刚才的怒气。 “好吧，我大概是不会打你一顿解气了，可是……呵呵。” 达斯汀要面对的，好似比那挨揍还要可怕…… 第158章 偷窥 “啧。” 尽管冷枫和凌悠那二人警惕性不算是差的那一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 要知道，即便是成为了一个人固有的习惯，那也会有个尽头，哪怕是终日在野外流浪的动物，也总该有一个可以放松自己的安身之所。 更何况是人了，大脑一直紧绷着对于精神可就不是那么的友好了。 现在的这一片安静的地方就是他们放松的地方。 抛开内心的负担，他们二人就同样的回到婴儿一般的轻松。 没有沉重的负担，没有死亡的威胁，没有战争的困扰，或许，这才是他们这个年龄应该去享受，应该去思考的事情。 在他们两个独自欣赏的时候，戴应从另一个洞口摸了过来。 先前从奥利维亚的手里拿到了一份地图，他的本意就是为了看这两个人的具体情况。 而通过地图，只要得知了冷枫和凌悠那两个人的走向就可以大致的猜出其最终的目的地及其他过去的通道。 至于为什么会有地图这样的东西存在…… 难不成盟约同盟还会拿一个尚未完全开发完成的不清楚其中真实的山洞拿来招待客人吗。 尤其是客人里还存在着联合王国的王子这样的大人物，要是真的出现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等待他们的估计就是一整个联合王国的愤怒了。 毕竟，哪怕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王子，外出也代表了整个联合王国的脸面。 而若是真的探测清楚内部的构造，地图这一类的辅助工具就是必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简单的说上两句，得到一份地图也不是什么难事。 都是出来玩的，一切都以开心为主，如果有着地图辅助更好一些，那也是合理的。 顺利的得到地图之后，戴应就顺理成章的带着其他人前来偷窥。 其实戴应本身不想带上这些人的，只是不带上他们显得有些过于冷漠，他可和冷枫那样的人不一样。 赌上了被发现的可能性，戴应带着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去。 也万幸，冷枫最终去到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巨大，而且掩体众多的大型山洞。 否则就连偷窥都是一件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借着钟乳石滴水时的声响，这边前来偷窥的几个人放轻脚步的凑过去，远远的听着那两个人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漫长的独处。 那真的是纯粹的独处，没有语言的交流，没有任何意义上的沟通，有的只是单纯的独处。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仅仅只是待在那里，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就已经非常的令人感慨了。 “说到底，其实这两个人只是在做和平常一样的事情吧，都这样了你真的不去催一催吗？”戳了戳还在旁观的戴应，木槿如此吐槽道。 说实在的，木槿说的非常到位，单拿出来这一段，其实和平常所见的他们一比较，也能感觉出来其实是相同的。 只不过是环境的不同，所以给他们这些人带来了不同的感受，出现了不同的观感。 可是话虽如此，实际上呢。 “你这就太肤浅了，”戴应左手在木槿面前晃了晃，“我们既然因为这样的环境而出现了不同的判断，那么他们两个身为处在这个环境里的人自然会有着另外的感受。” “要知道，这两个人多少都有些……额……另类？” 确实是另类，一个有着和其他人不太相同的经历和能力，另一个则天生有着常人不能想象的缺陷。 不得不说，若是真的给那二人一个合适的时机，也只有这样的情况才最适合他们了吧。 暂且认同下戴应的观点，其他人都保持按兵不动。 这可是戴应带着他们前来观看的，并且绝大部分时候事情都是戴应负责统计的，一切都听他的指挥行事就是最合理的决定。 “不过，有一说一，这景色着实很不错呢。”因纳悄声说道。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人没有选择固定点位，冷枫再怎么放松警惕也是冷枫。 身为队伍里最顶端的人物之一，一直待在同一位置早晚要被对方察觉。 趁着对方还沉浸在游玩的美好之中，赶紧转移阵地才是最佳选择。 如法炮制前面的操作，借着钟乳石滴水的声音轻轻前进，一直到下一个可以看见那二人且不易被发现的点位。 俗话说努力就有回报，而一直等待着的他们当然也会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 伴随着冷枫叫起凌悠，本次戏码的高潮也已经到位，连忙令四周的同伴打起精神，几个人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好戏。 “话说……凌悠。” 看着眼前的略有拘谨的二人，戴应莫名的感觉兴奋，莫不是看见他人在这里谈恋爱永远比自己亲身经历爽多了。 也正是在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有一种圆满的感觉。 “凌悠……其实我一直都想说了，只不过是最近才彻底的下定了决心。” 而在冷枫的墨迹之下，也有着急的人：“话说他的胆子一直都这么小的吗，以前明明没看出来过……” 又是木槿呢。 或许他一直都很适合这一类吐槽的角色。 “凌悠，我其实一直……” 卡在关键的时刻，所有人屏住呼吸，绝对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地动静。 很明显，他们就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打扰到眼前二人的事情，就像是观赏一出精彩的戏码的时候，不希望自己打扰到舞台上的表演一般。 只可惜，他们不愿意打破的戏码，在某些不可抗拒的外力下还是失败了。 伴随着达斯汀的突然出现，以戴应为首的这些突然泄气。 就好比自己正在极限的时刻突然被寸止一样难受。 “喂，这家伙是吧，还是个白系种，要不要我过去杀了他……？” 木槿今天的话疑似有些太多了，不过他说的好像都是玩笑话，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对吧？ 众人急忙拦下准备行动的木槿，日后的机会有的是，不差这么一会。 第159章 辛蕾 且看另一边发生的一对事情。 走着走着，周围的其他八六一个两个地消失，蕾娜一回神才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辛一个人。 “……？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有的是走进岔道去找乐子，有的是说要赛跑就跑远了……我是觉得太刻意了。” 看到蕾娜愣愣地偏了偏头，辛摇头表示没什么。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圆顶王座厅，似乎可以看到原生陆兽的完整骨骼化石。走到那里之后我们就折返吧。” “好……太晚回去也不好，而且总觉得好像会走不出去。” 稀少的灯光加上原始岩石的墙面让通道有种封闭感，有点可怕。蕾娜压抑着这种感受缩起肩膀，辛略略回看她一眼，伸出一只手给她。 “灯光很暗，小心走路摔倒。” “啊……谢谢。” 看来不安的感受被他看穿了。蕾娜心怀谢意地让他牵着手，跟随着他像向导般走在自己半步前方的脚步。 她发现自己与辛散发着同一种香皂味。 听说香皂里添加了饭店特别调和的独创精油，浴场或客房洗脸台放的都是这种香皂。 每次在浴场或是早上梳洗时，留在身上的淡雅芬芳让蕾娜觉得既新奇又喜欢，因此没有擦平时使用的紫罗兰香水。 所以，两人身上有着同样的香气。 简直就像其中一人的余香留在另一人身上。 无意间产生这个念头，让蕾娜更进一步联想。 所谓的余香──记得应该是…… 一夜之后的…… 蕾娜的脸顿时变得红艳似火。虽然她早就知道有这种说法，但对蕾娜来说光是想象刺激都太大了。 至于辛也许是没注意到，或是即使香气相同也不觉得怎样，蕾娜抬眼偷偷一瞥，但那白皙的侧脸还是一如平素地感情淡薄。 蕾娜不高兴地噘起嘴唇。 没错，是自己擅自胡思乱想又擅自心跳加速，但只有自己心情这么浮躁，好像她是个笨蛋一样。 但蕾娜不知道，其实只是因为她心情浮躁又心跳加速……因为一点都不冷静，心跳声吵得她心烦，所以没察觉到牵着的手有多凉──辛有多紧张罢了。 所以，蕾娜不禁希望辛也能稍微保持跟她相同的心情，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自然而然地开口说： “那个……最近真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来到了刚才辛所说的圆顶王座厅。 大厅里有着磨削岩壁而成的皱褶花样墙面，以及这种花样远远伸向头顶上方集合而成、描绘出蛛网花纹的圆顶天篷。庄严的气度几乎能吸走瞻仰者的灵魂。 在深处的整面墙壁上，巨大到令人不敢相信竟是生物的巨大骷髅，尖锐的眼窝彷佛王座上的君王，又彷佛古代神殿的狂暴神灵，带着教人窒息的严肃俯视两人。 蕾娜不敢迎向转向自己的血红眼睛，继续低着头说下去。不知不觉间，她握紧了依然牵着的那只手。 “不过……我很高兴，很高兴你为我担心。因为……” 因为…… 红瞳俯视着她。 眼中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是如此让蕾娜高兴。 “我……” 日前的对话似乎让蕾娜解决了烦恼。 既然如此，那么在她解放内心纠葛之前暂且保留的心意，应该可以传达给她知道了，于是辛拿灯光昏暗当藉口牵了她的手。 辛本来是打算顺势表达心意，然而反常的紧张堵住了他的嘴。 因为，他与蕾娜身上有着同样的香皂味。 可能因为视野幽暗不明的关系，总觉得其他感觉相对地变得敏锐。自己与她散发着同一种香皂味。由于自己不会发出脚步声，使得银色长发如丝绸来回滑动的声响清楚地传进耳里。牵着的纤薄手掌──只有今天比自己更热。 等到了目的地的圆顶王座厅，就在那里告白吧。 辛明知自己在逃避，但仍用充斥着自己心跳声的吵杂脑袋勉强重新下定决心。 然而蕾娜先叫住了他，他一时没注意就转过头去，结果在四目交接之下变得无法动弹。 “因为，我……” 辛纹风不动地站着，只等着面对接下来的那句话。 白银眼眸仰望着他。 那双眼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让辛觉得很高兴。 就在这时候，本来悄声旁观的阿涅塔忽然注意到一件事，说： “对了，安琪，达斯汀人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被这样一问，安琪抿起嘴唇。他们半路上还在一起的。 “达斯汀他……我玩探险游戏玩得太专心，跟他走散了……” 因为，安琪是真的觉得好像很好玩，一时忍不住就…… 由于担心不知去向的达斯汀破坏眼前这一对的美好氛围，这么一堆过来围观的家伙打算派一些人去寻找一下。 不过很快，伴随着另外一个人的到来，这一事项似乎是没什么必要的存在了。 严格来讲，来的不止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包括戴应等人，冷枫和凌悠二人，以及被冷枫捂着嘴近乎是拎过来的达斯汀在内，一共七个人。 “啊……”安琪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景象，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他这是……怎么了吗？” 看着这样的达斯汀，冷枫默不作声，其实也轮不到他来解释。 没好气的看了看对面的安琪，最后冷枫也只是叹气一声。 反倒是凌悠，在一旁捂着嘴，不停的在笑，没记错的话，大概从达斯汀被抓住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的了。 冷枫看了看围观的其他人，松开了按着达斯汀嘴的手，然后在他的耳边最后告诫道：“安静点，那里面还有人呢。” 知道里面有着辛耶和蕾娜，冷枫也不愿意去打扰对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放到自己身上也一样会不乐意。 但同样的，他不愿意再多作停留，扔下达斯汀之后就带着凌悠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了茫然的众人和偷笑的戴应等人在那里停留。 “所以说，”阿涅塔带走一部分人，防止这边声势过于壮大影响另一边的情况，“他这是发生了什么？” 戴应一摊手：“这么久说来话长了。” 第160章 美满的结局……吗? 在一边诉说着达斯汀“恶行”的同时，另一边的辛耶和蕾娜二人的事情可不会停止。 其他人大多都兴致冲冲的看着那一众望所归的景象，除了某个气鼓鼓地可蕾娜。 尽管四周有着一定的灯光，但是为了营造这奇妙的氛围感，工作人员特意的减少了灯光的数量和亮度。 略显昏暗的室内，四目相对的二人也仅仅可以看见彼此。 这一瞬间，似乎是全世界的那么一丝的光亮都集中在了此地。 无边的黑暗都仿佛远在天边，只有昏暗的灯光照着二人，带来独特的体验。 “辛耶，”蕾娜重新说了一遍，也许是太紧张以至于言语都无法组织好了吧，“我对你一直都是抱有好感的。”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在大家都没有那么接纳我的时候，只有辛耶你愿意花费时间和我玩那种像是过家家一般的游戏。” “而在赛欧说穿我的本质之后，不也是你最先和我沟通，第一个和我报上姓名的吗。” “到了后来，辛耶你们离开了，因为共和国的命令，哪怕我竭尽所能都无法改变，我本以为无法再次见到辛耶你，不能听见你的声音，可你却没有悲伤，而是继续安慰着我，告诉我，我是你的精神依靠。” 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蕾娜内心的情感愈发的强烈，其眼神更是变得温柔。 紧张的感觉顿时散去，蕾娜此刻是有说不尽的话语一般，只要是能够和辛耶一起，她就是这样的呢。 “辛耶，能够在齐亚德联邦看见你，我很开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从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我的情绪。” “其中虽然包含了一些对于自己的否定，一些关于我们身份的迟疑，但是那些在现在看来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对于对方的看法，不是这样的吗？” 向前一步，蕾娜主动走到了辛耶的面前，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害羞，被自身情感冲昏了头脑的她就是这样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你啊，辛耶·诺赞，不管是你的温柔，善良，还是其他的一切，正是因为是辛耶，我才会喜欢上你啊。” 说出来了，虽然不能立刻欢呼表达激动，但是围观群众都是心中一喜。 就连刚才本在说关于达斯汀的坏话的那几个人都围过来观看，虽然其中有些人对于蕾娜不是那么的了解，可是这样的情况就是值得人高兴。 看见美好的事物组在一起，不正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当然，欢乐的心情并非人人都有，除了……她，可蕾娜。 一直以来都默默看着辛耶，跟随着他的脚步，希望能够帮助对方的小女孩。 在蕾娜正式的迈出自己的一步后，可蕾娜的梦，对于辛耶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 噙着泪水，在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边的辛蕾二人的时候，可蕾娜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不再观看这个令人心碎的场景。 辛耶是否会拒绝，这也不是什么需要去观看的内容了，与其继续留在这里受罪，早日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最起码，对于可蕾娜本人来说，是这样的。 回看辛耶和蕾娜二人的场景。 伴随着蕾娜的主动出击，辛耶又会有何感受呢。 答案是就连他也不知道啊。 只能感觉到心脏狂跳，狂跳，无法抑制的自身情感迅速的喷张，自从自己被哥哥雷掐住脖子之后，他辛耶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感觉。 无法描述，无法体会，这样的情感只能用复杂二字来形容于辛耶的身上。 静静看着眼前的蕾娜，焰红色的瞳孔中映射的不止是对方的影像。 更是自身情感的体现。 再次对视良久，待到自身的感情平静些许后，辛耶张口道：“蕾娜，被对方救赎的，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啊。” “和你的相遇，对于我也是一个不小的触动呢，哥哥的事情也是。” 主动提出雷的事情，尽管辛耶一直表示自己早就不在意这一事情了，只是让辛耶自己主动提出还是有些惊人。 说来倒也是，若不是蕾娜，辛耶也许还仍旧困在自己和哥哥的矛盾里无法自拔呢。 面对辛耶的回答，蕾娜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激情的说话过后，剩余的害羞感情再次的涌上来。 蕾娜的脸颊羞红，好似要比上辛耶的那一对眼瞳，也许不知道可能还认为蕾娜是什么红色种和白系种的混血呢。 看到蕾娜的这样的情况，辛耶肯定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说到现在，原本激动的心情也差不多平复了个七七八八的，静下心来的辛耶自然不会接着做什么东西。 那么，为了掩护一下蕾娜，辛耶自然是要做些其他的事情来帮助对方转移心情。 就像是这样…… “喂，你们这群围观的家伙也看够了吧。” 要说辛耶一点都没察觉到那是不可能的，光凭着其他人这蹩脚的偷窥方式，她辛耶不发现就见鬼了。 只不过是碍于那些人没有明着跳出来打搅局面，辛耶才没有直接说出来，否则他直接就去抓人了。 “噫……” 被发现了，浩浩荡荡一批人从偷窥的地方走出来，其声势就连辛耶都不觉震惊一下。 随后就是无奈。 他没想到这群家伙居然能这么闲，来到这里偷窥他和蕾娜。 虽说他没有意见，但是蕾娜呢。 她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偷窥这一点啊…… 意识到自己刚才一席话被其他人尽数听见，特别是阿涅塔都在其中对着她微笑的时候。 蕾娜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公开处刑了。 把自己躲到辛耶的身后，尽可能的不去看其他人。 走出来的那些人只作尬笑。 哈哈两声，看着面色不善的辛耶，时有几声祝贺声，然后那一群人短时间内就鸟兽作散，不再靠近这里。 他们还是要给这一对留下一些自己的空间的，一直都在那里偷窥，反而还容易影响他们的进展。 第161章 败犬的样貌 那边倒是一副团团圆圆，美好的结局，只不过，在极个别人的眼中就是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情景了。 就比如，此时此刻，正在向外面快步跑出去的可蕾娜。 心情异常的复杂。 其实，她应该早就知道了，早就能预见这一天，然后…… 她不应当为了这一天做好心理准备吗，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此刻，他还是要为了这一刻而哭泣，为什么啊。 极速的奔跑外加上不稳定的情绪，以及完全不均匀的呼吸，等等因素致使她根本跑不久。 究竟是不一会，力竭的她就停下脚步，在弯曲复杂的洞穴内部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呜……” 几滴液体落地，不知道是刚才跑步时产生的汗水亦或是其他呢。 周围的环境一片寂静，似乎很适合独处来思考呢。 静下来想一想，其实还是自己的问题吧，明明一直都不愿意主动提出来自己的想法，还要怪别人抢占先机。 按照实际上的情况，自己现在不应该是去祝贺他们呢……对吧。 强行笑了笑，只是脸上的水滴还在不断的落地。 “哈哈，刚才跑步时流的汗水这么多的嘛……”这是谎言，身为86，她的身体素质可不至于跑两下就汗如雨下的。 真的是……双手抹了一把脸，可蕾娜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只是效果有些不尽人意。 她是不是应该成长一些了呀，总是做着依靠他人的事情。 心里自欺欺人的说话，只是依旧无法掩饰自己的真正想法，就连自己都瞒不过去，更别说让其他人都看不出来了。 独自走在这条走道上，根据其记忆，他还是能找到出去的道路的。 尽管这里道路繁多，可是出去的路径不变，况且她还记着自己来时的方向，不可能迷路。 只是，脚步声在走道里回响，显得一个人格外的凄凉呢。 忽然间，可蕾娜感受到有什么人碰了碰她的肩膀。 抬起头，看见一个白发的少女递给她一张纸巾。 柔软的纸巾上散发的淡淡的清香，见可蕾娜没有反应，对方主动上手，替可蕾娜擦去眼角的泪水。 完成其操作，少女把纸丢在一旁，冲着可蕾娜咧嘴笑着。 可在少女的后面，又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凌悠啊……能不能不要乱丢垃圾啊，虽说后续会有人打扫，但是……” 近乎无力吐槽对方这行为，冷枫拾起纸巾，四下看看之后，选择把这东西强行塞到可蕾娜的手里。 “这毕竟是为了你产生的垃圾，你负责带出去很合理吧。” “对了，顺带提一嘴，她是个哑巴，所以她说话的方式……可能会慢一些。” 可蕾娜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浑浑噩噩的接下纸巾，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确实是这样的，突然出现两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在面前，然后自说自话的说了一堆东西，任谁都要茫然一下的。 而二人的配合过后，就是凌悠的单独表演了。 衣服里拿出准备好的笔和笔记本，翻到提前写好的一页。 『你怎么样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我……”可蕾娜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她的情况也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明白的吧。 虽然对方很明显的抱有好意的去帮助她，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拒绝：“谢谢你们的纸巾，我没什么问题。” 说谎，赤裸裸的说谎，一般来讲，这样的事情谁都能看出来了。 略微的思索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去宽慰对方，凌悠回头，对着身后的援助寻求帮助。 冷枫看着凌悠，指指自己，就凭他？ 凌悠是不是有些高估了冷枫的能力了，明明他对于这种事情就是不擅长啊。 没办法，有些事情总是要去做的，就算是他不做，别人也要完成的。 即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对于冷枫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了。 “啊，我似乎对你有些印象，”仔细的看了一眼可蕾娜，冷枫的记忆力难得好了一次，“刚才围观的时候，人群里似乎就有你一个，没错吧。” 围观，冷枫所说的围观也没有别的情况了，可蕾娜也知道，冷枫说的就是围观辛耶和蕾娜之间的事情。 这么一说，可蕾娜也有点印象了，眼前的这二人似乎就是把那个达斯汀送过来之后离开的人了。 冷枫按了按太阳穴，最近的事情总感觉一个接一个，虽然他也无所谓，但是就是有些累人。 刚才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却完全变样了，能够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情绪极速变化的事情不多。 特别是这样的身边都是熟人的时候，更是没有这样子的必要。 除非是有什么她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发生了吧，而当时，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多。 围观的群众不可能干什么其他的事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辛耶和蕾娜身上。 那么很明显，结果就是出在那被围观的两个人身上，结果很简单，要么是因为那两个人的成功，要么是因为那两个人的失败。 后者明显不可能，除非有搅局的出现，然而那些元素都被排除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那两个人告白的成果，对于眼前的这位可蕾娜有着极大的影响…… “莫非是，你喜欢那位死神，也就是辛耶·诺赞吗？”冷枫提出自己的猜想。 这不奇怪，身为86中的佼佼者，名声也远扬在外，样貌很是不凡的辛耶，被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看上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尤其是在离开了86区之后，大家需要考虑的事情事情，以及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产生了极大的改变，发生什么也不是没可能。 这么一想，倒是更麻烦了呢。 只是单纯的情感问题，这又该怎么去安慰呢。 伴随着可蕾娜的表情和眼神变化，冷枫更加笃信自己刚才的说法，看来就是一场大型的感情纠纷啊。 只是对于86来说，这样的感情可绝对不会是一件和平常人一样的小事呢。 第162章 可蕾娜 冷枫的话果真没说错，可蕾娜就是因为辛耶的事情而变成这样的。 可是说中了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他还能做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帮到她吗。 这显然不太可能，毕竟冷枫也不可能强行去拆散辛耶和蕾娜，就算是他真的那样做了，可蕾娜也不会这么接受。 至于好好安慰可蕾娜，这更是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可蕾娜再怎么样，她也是从86区和辛耶一起过来的86之一，不可能不明白对方的真实想法。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应当放弃了。 该说的安慰的话她都明白，道理也都清楚，唯一的问题只是她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接受现实罢了，这不是什么言语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基本上，这样的问题都是用时间冲淡的，只不过具体落实下来要多久就不好说了。 要知道，对于某些人，一段失败的感情甚至可能缠绕一生。 更何况是86这样子的少年们。 “嗯嗯，喜欢那个死神，但是因为死神和那个蕾娜互相有好感而失败……”冷枫琢磨着对方的想法。 话说有关于感情的问题他真的有用吗，他可是连基本的感情上的事情都是经由别人推动的啊。 轻声叹气一下，冷枫还在思索着。 “那个……“可蕾娜看着堵在自己身前的二人，“可以先让开一下，让我过去吗？” 被这么一说，似乎二人也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冷枫也是这么觉得的，身体下意识的要为对方让开一条路。 只是在那之前，凌悠先行一步，拽过可蕾娜的右手臂，在其反抗之前把她拉到一旁。 没办法，冷枫只好跟上，以便于下一步的行动。 同时大脑不断运转，企图找到什么好的办法去尽可能的宽慰一下对方。 把可蕾娜按在墙上，凌悠用一副坚定的眼神看着可蕾娜。 “诶……”可蕾娜一时间被这阵仗整的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望着对方。 凌悠拿出本子，在上面很认真的写着一些东西，可蕾娜不知道什么情况，把疑问的目光转到了后面的冷枫身上。 后者双手一摊，目光随意的扫射其他方向：“我先前说过了，她不会说话，这是她和别人的交流方式。” 要说交流方式绝对不止这么一种，只是这是最为方便的一种。 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习，还能看懂手语的。 更别说凌悠的那种毫无章法，较为抽象流的手势了。 等待了一会，无奈的可蕾娜坐在原地，一个人独自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终于，凌悠完事了，她把本子上的话摆在可蕾娜的面前。 『现在可是关键的时刻，如果仅仅是因为对方接受了一个告白就放弃那可是太不值当了。』 “什么……？” 可蕾娜没太明白，其实冷枫在听到这段话之后也不是很明白，虽然对这类型的事情不甚了解，可是冷枫还是知道这样做有些……最起码也不怎么道德。 即便是86，他们也是有着较为正常的三观的，做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奇怪了。 于是，可蕾娜主动问道：“这话，是怎么一回事啊。” 可蕾娜希望这只是一个话没有说全，亦或是意思表达的不明确的句式。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中又隐隐希望这就是凌悠本身想要表达的意思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又过了几分钟，待到凌悠的第二次的意见也写完了之后。 『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意思，虽然听上去不是很道德，但是你确实应该这么做。』 可蕾娜还是对此一知半解的，不清楚凌悠最终要表达什么。 这也是写字对话的一个弊端吧，不能像是说话一样一次性表达大量的想法。 只不过在刚才的思考中，冷枫似乎也想到了凌悠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是明白了，”冷枫说道，“凌悠想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继续去坚持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尽可能的追求一下那位死神嘛。” “这怎么可能啊。”可蕾娜对这样的话进行反驳。 无论是从道德，还是实际上来看，都是不合理的吧。 “这确实是，只不过不这样做，你可能一辈子都爱你忘不了哦，先前你可是没有和那位死神好好的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吧。” “唔……“被说中的可蕾娜有些害羞。 “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去对着对方表达一下自己吗，难道连竞争一下都没有就直接认定自己不会胜利了吗？我不觉得哪一个86会这样吧。” 还有一点冷枫没说，那就是万一真的成功了呢。 虽然那样的结果的可能性太低了，近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冷枫也没有主动提出来。 仔细想想，他们两个说的也有一丝的道理，虽然不道德，可是如果连这样的一丝机会，仅仅是为了给自己表达一下想法的机会都不去尝试…… 那岂不是就是一个纯粹的懦夫吗。 “所以说，若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让对方去清楚你的想法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虽说对方真的可能明白，可是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口说出来才有价值不是吗？” 所言极是，哪怕是辛耶真的知道由如何呢，只是知道的话，可蕾娜这辈子也只能远远的观看罢了。 “当然，这些话只是供你参考罢了，毕竟我们都不了解实情。”为自己说好免责声明，冷枫和凌悠二人对视一眼之后打算立刻离去。 在那二人离开之后，静下来的可蕾娜仔细想着这样的可能性。 不。 可蕾娜笑着摇了摇头。 要说可能性这么一说，本来这就是不可能的结果嘛，可蕾娜还是知道的，蕾娜才是真正值得陪伴在辛耶身边的人。 所以嘛，这不是什么争夺辛耶的计划。 这只不过是，一个来自一直以来都是仰慕着，喜欢着辛耶·诺赞这个人的小迷妹的一个美好的幻想。 一个圆梦的过程，让对方真正的明白自己的想法。 一个绝对不会让自己后悔的结果而已。 第163章 最终目标 随着探险的结束，所有人各自回到自己原本的轨道上，各司其职。 其中尤其是包括辛耶和维卡等大忙人。 他们这些人可是一直在研究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为了前线仍在进行中的战斗，维卡还不得不一直去联络并制作作战的计划。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项事项就是面对「无情女王」了。 前身身为制作出「军团」的帝国科学家，瑟琳，哪怕是变成了「军团」，相信其大脑之内仍然保存着生前的记忆。 就算是未能保全，有关于「军团」的那部分事项也绝对是被特别保存过的。 不然「军团」自身的迭代速度不可能那么迅速，没有一个相关人士的专业指导，就算是几百个完整的人脑全功率运转，也不一定能让「军团」完善的程度和现在一样。 更何况「军团」得到的完整的大脑数量和得到的大脑样本的比例相差甚远。 一部分牧羊人更是需要被派遣到前方作战，这更是减缓了它们的效率。 所以，只要简单的推理就能想明白，「军团」就是如此的存在，而面前的这位「无情女王」也肯定有着「军团」的大量重要情报。 “提问，”冷枫也一并出场，他的独特异能就在审问过程中更有用，“战争是否有结束的办法，即，可否有控制或是停止或是一次性大规模歼灭「军团」的办法。” 冷枫那和死人沟通的异能就格外好用，不仅仅阻断对方说谎的可能性，还使得对于情报的获取更加的效率。 『……本机已声明，自己不会再去回答任何问题，无论是你，还是旁边的辛耶·诺赞，都请回吧。』 面对这样的回答，二人不觉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首先就是刚刚提问的冷枫，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无情女王」，试图真正的看穿其心中所想。 反观辛耶，他倒是不急不躁，只是缓缓的说出自己的话：“是有说过，可……我不记得我确认过这一事项。” 辛耶坦然注视着「无情女王」，他和冷枫一样，也想要看清其真实想法。 这所谓的机器最终也是有着一个人类的大脑，那么，相对应的，它自然也会留存少许只有人类才能拥有的独特的属于自身的感觉。 只要找到这所谓的感觉，顺应着对方的思维模式，得到己方想要的资料也自然是易如反掌。 但是在辛耶看清楚之前，冷枫凭借着异能的优势拔得头筹。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发布那所谓的『来找我吧』的消息呢。”冷枫突然说话，目标就是对方，「无情女王」。 “其实答案很简单吧，大部分人都能认为你是烟雾弹，你应该知道的，就是那种炸开之后会散开很多烟雾，阻碍人们视野的一种武器。” 一边说着，冷枫也想起来之前烟雾弹给他带来的初见杀，不由得多说了一些。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给敌方散布一些真假参半的情报，引导对方做出错误的决断。只是……你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冷枫还是能看到对方明显动弹了一下，也许是自己的话触动了对方。 与此同时，辛耶根据冷枫刚才的一席话也想到了什么。 于是，辛耶接上那段话，说道：“是的，你这样做不是为了帮助「军团」的进攻，然而是和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阻止它们吧。” “你制造『军团』──是为了让它们代替人类而战，是吧？为了不让更多帝国兵，更多人类死在战火当中。” 金色如月的光学感应器无声无息地看向了辛。 她制造只会毁坏而不会死亡的「军团」…… 制造不会恐惧、不会厌腻、没有伤痛，为了战斗而生，只为战斗而存在的机械──是为了代替没有「军团」就得在战场上成千上万地死去的同胞。 不是为了让它们杀人，是为了不让人丧命。 “然后，因为你直到现在仍然不愿坐视人类的伤亡──担心你手上的情资万一不慎泄漏，「军团」的相关技术会被用来侵略其他国家，所以才会这样试探提供情资的对象，想看清楚对方的人格吗？” 年幼的维卡只是想让死去的母亲复活。 至今面容依然模糊的父亲，只是想用人工智慧给人类一个朋友。 而与两人有过交流的瑟琳，也只是…… “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保护人类罢了，是吗？” 她并不希望看到任何人丧命……就跟辛一样。 瑟琳沉默了半晌。 继而…… 『本机也有一些问题需要确认。』 语气有气无力，似乎是想要硬气起来，表现的冷漠一些，可是本身的属性不能改变，导致自己的语气扭曲。 索性，对方也不再更改自己的语气，反而用这种部分冷漠，部分感情的语气继续说下去。 『你们要知道一件事情，制造「军团」的是我，指挥命令「军团」去战斗的人是我，后续为「军团」更新的是我……可以说，我和「军团」就是夺走你们美好生活一切的元凶，是直接伤害你们身边亲朋好友的仇人。』 『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你们仍然能忍住自己的内心想法，选择宽恕我等「军团」吗。』 “可是憎恨又有什么用？”这是辛耶的回答。 “是的，你们确实错了，但是错在发动战争，可做出这个决定的是帝国，后续我们的伤害也是因为共和国的决策，所以，憎恨的对象没必要转移到你这个中间人身上。” 以上是冷枫的回答。 长篇大论的叙述，核心想法就是他的憎恨对象从来就不是「无情女王」或者「军团」。 而是引起战争的根本元凶，已经灭亡的齐亚德帝国。 以及为了少数人的生存而严重挤压破坏其他人生存空间，实行种族歧视政策的共和国。 除此之外，他只是出于自身的职责和自卫反击罢了，根本没有所谓的憎恨，因为这并非是大家所期望的结果。 第164章 知道又如何 在二人相继说完自己的真实想法，回答了「无情女王」的问题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也并非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相对于声音而言，没有任何人或者「军团」吐出一言一语。 为表示自己的尊重，冷枫难得的没有开启异能，静静等待着对方的言语。 『好吧……』 沉闷的机械音出现，声音沉闷不单单是因为其本身就是属于「军团」，没有完善的语言系统。 更是因为其现在的心情本身就十分的复杂，根本做不到像是往日一样打起精神还能开些玩笑。 『我知道了，你们确实是值得我说出那事实的人，包括那蝰蛇也是一样的。』 停顿一下，似乎是阻止语言一般，但身为「军团」的它不应该有这样的做法。 毕竟强大的运算能力完全足以快速的不间断的说一堆话。 那么这么说来，对方似乎就是在给他们时间去准备听接下来的这一重要情报，并且为了保证这一情报的隐蔽性而去遣散无关的其他人员。 这很合理，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这个极为重要的消息一旦传开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维卡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下令所有其他监视或者守卫通通离开，只能停留在门口做保护以防万一。 一直在所有无关人员都离开，维卡也确保关闭全部录音录像的设备之后，冷枫和辛耶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说道： “已经可以说了。” 随后，室内的「无情女王」抬起头，虽然她看不见眼前的这两个人，但是凭借着想象和直觉，她就能感受到正在站在那里的二人。 『好，那么我就要开始了说了。』 『你们想要知道的也没有别的，就是一开始那个「红枫」所说的阻止「军团」继续侵略的办法，对吧。』 毫无疑问，于公考虑，很多人对于战争只持有厌烦和憎恶的状态，况且还有很多国家及其中的人民无法招架「军团」的攻势，早日解决「军团」完全有利于所有人。 于私考虑，冷枫本人也不是很喜欢这战争，他只感到疲惫，要是有朝一日，能和心上人安静的度过正常人应有的生活，不再被战争所困扰…… 辛耶也是如此，他只希望战争结束之后，完成自己的那个誓言，即看海，和蕾娜一起。 当然，维卡或许是三人之后对于战争感觉最浅的一位吧，毕竟他也是战争的间接发起者，况且本身也没有特别受到战争的危害。 不过这也是他本人的职责，他必须去结束。 于是，在万众期待之下，「无情女王」开口了。 『是的，确实存在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全部的「军团」，尽数听从指挥，停下自己的进攻步伐，赢的战争的胜利的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很简单，仅仅需要一个在帝国的要塞里，经由齐亚德帝国皇族的人亲自发送停止的代码。』 完毕，所有的步伐便是以上所说的这些了。 听上去倒是感觉挺简单的，但也仅限于乍一听。 只要稍微动动大脑思考一下，任何对于「军团」和战争有一个浅显认知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一情形的绝望感。 没错，光是第一步就已经需要倾尽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兵力在此了。 因为帝国要塞现在正处在「军团」占领区的最深处，是由那些强大的「军团」看守的地方。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只身用自己的兵力突击进去，就算是联合，也需要多个国家毫无保留的派遣士兵冲锋。 当然，这可已经是极难的程度了。 没有哪个国家敢于把自己的兵力尽数投进一场不一定能否成功的冲锋之中，万一失败了，岂不是连反抗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况且在「军团」消失之后，各个国家还要互相对立呢，没人愿意耗尽自己和他国对话的资本。 而且更困难的一点在于，发送停止代码的人物。 必须是齐亚德帝国皇族的血脉，可是随着帝国本身的灭亡，这条血脉的人物也早已消失殆尽。 仅剩下的只有芙蕾德利嘉一人，她还被恩斯特特别保护，身份完全不被他人所知。 这是正确的，因为一但这个血脉的人和这份情报流传出去，指不准有哪些居心叵测的人企图掌控「军团」。 万一「军团」被那些不怀好意的恶人所夺走，发送的并非什么停止代码而是其他的类似控制「军团」攻势的代码，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看来，「军团」据守那个地方，估计也是有要有朝一日借用皇室的血脉，解开限制的想法。 毕竟现在的「军团」身上有着诸多限制，若是解开，人类可能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维卡在完整的听完这些简述之后，忍不住叹口气：“没想到……” 极少动摇，就算是有所动摇吔不会溢于言表的冷血蝰蛇，竟像是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似的发出了长叹。 关闭了和「无情女王」沟通的麦克风，接下来就是他们研究这一问题的时候了。 “呵……”冷枫轻笑一下，像是调节气氛似的说道，“这样重要的情报我是否应该去了解了。” 辛耶看了也要冷枫，没有做声。 而维卡则是说道：“没关系，只要不外传一切都好。” 也只能这样了，虽说冷枫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但总归还是一个异能者。 况且他都听见了，总不能把他杀了吧。 但是言归正传，「军团」的处置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方法绝对不能公开，正如之前所讲，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结果只会比现在更糟。 维卡有些犯愁，他不知道芙蕾德利嘉的存在，自认为「军团」的阻止办法已经失效了。 至于是否有其他的办法，当然有，把包括自动工厂型在内的全部「军团」都消灭，不留一个的消灭就好了。 只是那是不可能的。 目前的人类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而和维卡不同，知道内情的辛耶则是隐藏自己心中的情感，默默考虑着有关于芙蕾德利嘉以及未来有关于她的事项。。 第165章 再遇皇帝 结束了和「无情女王」的沟通。 维卡和辛耶还有一些需要商谈的部分，当然，这些都和冷枫无关。 毕竟他不能像是维卡一样代表联合王国，更不可能和辛耶一样代表联邦，他没有那个地位，更没有那种能力。 而且他的能力无法在事后的讨论中得出结果，所以，离开是他的最佳选择。 就算是留下去，他也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东西，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而已，能够好好的对付「军团」，为了将来那虚无缥缈的和平做出属于自己的一份贡献那就足够了。 况且，和他相同的人还有很多，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冷枫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几个穿着熟悉的军装的身影，虽然不认识都是谁，但是冷枫知道，那些人都是有着相同志愿的人。 最起码，在对于和平的向往上，都是相同的。 感叹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走在路上，然后，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人红色的小身影。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见过一面的小女孩来着，还是和辛耶一起出现的，所以印象比较深。 话说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尽管是这里并非什么危险的地方，来到这里休息的其他86也是比比皆是，至少不会出现什么被陌生人拐走的危险。 只是…… 一个小孩子就这么在外面闲逛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不好了。 既然辛耶现在正在忙事情，那么他也应该多管一下闲事。 虽然很麻烦就是了，不过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最起码他还能和辛耶有个交代。 于是，他走上前，找到了那个小女孩。 “喂，你在干什么？”拍了拍眼前的小女孩的肩膀，冷枫发问。 “呜哇，”显然对方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冷枫，“啊，你这家伙怎么还一惊一乍的呀，真是吓死我了。” 嗯，还是和当初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一样有活力。 “诶，你这家伙……”隐隐好像感觉对方的眼睛有些发亮，但是应该是错觉吧，大白天的，也许是阳光导致也说不准呢。 冷枫完全没有往异能的方向考虑，这很正常，谁会想到弥足珍贵的异能会随意的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呢。 更何况冷枫还不知道芙蕾德利嘉的真实身份。 “我怎么了吗？”冷枫有些奇怪，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然早就有人指出来了。 芙蕾德利嘉连忙否认：“没……没什么。” “话说回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芙蕾德利嘉尴尬的看着冷枫，哈哈的笑了两声，打算蒙混过关。 不过这根本瞒不过去，冷枫的逻辑思维还是相当清晰的，不至于被三言两语带到跑偏。 拉住欲要逃走的芙蕾德利嘉，冷枫不打算放过这个神秘兮兮的小孩子。 虽然他对她的具体情况没有打探的意思，但总不能就这样留他在这里待着。 “唔哇，先放开我，然后我就告诉你。”挣扎了两下，试图让冷枫放开拽住的后衣领。 冷枫考虑到就算是放开这家伙也跑不远，所以放开了自己的手。 芙蕾德利嘉出奇的有信用，在冷枫松开自己的手之后，她只是拍打一下衣服，并没有逃跑。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原因了吧。” “哈啊，出来闲逛一圈也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吧，这么大好的时光，不去拿来享受……” 说到一半，却被冷枫打断：“就你自己一个？你们那边又不是只有死……辛耶一个人，其他人呢？总不能都在干别的事情吧。” 芙蕾德利嘉愣了一下，看来终归还是小孩子，思考事情都没有那么周到。 迟疑了几下，芙蕾德利嘉似乎在为了自己的行为找到借口。 “可蕾娜不知道在忙于什么，蕾娜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额，赛欧的话……”尽力的让其他人看起来都有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冷枫无瑕听他的报菜名了。 他果断的回绝到：“你这个小家伙还是赶紧回去找一个监护人陪你一起吧，小孩子一个人上街，迷路了还只是小事呢。” 不好反驳冷枫的话，不过芙蕾德利嘉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没办法，小孩子就是这样的。 哪怕是皇帝也不例外，更别说她这种未经世事的小家伙了。 被保护在温室里，怎么会有着成熟的做法呢。 没办法，冷枫耐心的等着对方可能的回复。 但是在许久过后仍旧没有其他的回答后，冷枫开始了他的提问：“那你现在还能依靠自己回去吗？” “哇……” 一语中的，很显然，她这样漫无目的的闲游，很容易就能忘记了自己的来路。 这无关是否路痴，单纯只是走路的时候没有上心，心猿意马的散步罢了。 好吧，看来这小家伙果真是忘记了。 看来这样子必须由冷枫亲自出手来援助一下了。 “走吧，我带你回去吧。”冷枫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确定了位置之后领着芙蕾德利嘉往回走。 路上，芙蕾德利嘉像是忍不住了一样，问冷枫道：“你和辛耶是不是一起去研究那个「无情女王」吗？” “是。” 冷枫没有怀疑她知道这事情的途径，也许是辛耶顺嘴告诉她了呢。 即使冷枫不觉得辛耶是那种多嘴的人，不过作为一个吉祥物，偶然得知一些人的走向也不是很奇怪。 “那么，你们从她的身上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冷枫停下脚步。 这都是重要的事情，难道一个吉祥物还能随便问吗。 问完之后，芙蕾德利嘉也知道了不妥，对方不是辛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更是不可能告诉她这些东西。 所以，她也无法顺势把自己异能看到的那些东西说出来，和冷枫的对话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冷枫果不其然的询问道。 所以，没有办法，芙蕾德利嘉只好打消自己的想法，明明她对于冷枫还是很有兴趣，想要和他好好谈谈的。 可惜了，这回的谈话只是不了了之了。 第166章 休息 “嘎吱——” “当。” “啪嗒。” 送回了芙蕾德利嘉，冷枫顺路回到了属于他们的那个房间。 随手拾起桌子上散落的几颗软糖，冷枫没有犹豫就把这些东西放进嘴里吃下去。 最近要忙的东西有些多，而且哪怕是玩乐也是消耗体力的，真是想好好躺在床上躺他个一整天休息一下呢。 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冷枫如此想到。 “哟，回来了？”戴应看见了刚刚回来的冷枫，说道。 冷枫对此只是点点头，表示确认。 没有和戴应说什么话，因为他们之间本身也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东西。 而且，冷枫现在还在思考，像是之前有关于「无情女王」的情报的相关问题。 要说这情报说有用还真没什么用处，但是说没用，这可是有关于这场战争结束与否的关键性情报。 唯一的用处也许只是让各位有一个前进的方向，不至于和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糟糟的战斗。 算了，想那么多也和冷枫关系不大，他也想不出什么不是吗，就算是想出来了什么，冷枫也不认为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别人想不到。 况且他自身有的情报和那些高层人拥有的情报绝对不对等，说不定他想的事情还和某些已知情报相斥了呢。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即可，多管闲事，一旦生出什么事端来，他反倒成为罪人了。 虽说是这样的，可是内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些事情。 “话说戴应，”这是闲聊，冷枫也不指望对方回答，“你知道帝国的皇族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也让戴应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我不清楚，只是听说过一些而已，怎么了吗？” “没事。” 虽然是同僚，但是这样的重要情报不能随意的泄露，所以冷枫只是轻微的带过。 “其实说到帝国，我在某本书上看见过一些简介，他们的皇室似乎是红色种呢。” “说到这个，”戴应的记忆似乎被激起一些，“据说帝国目前的所有皇室成团都在先前的帝国国内的革命中被杀死了，就连当初那个小的傀儡皇帝也是一样的遭遇。” 说到红色种的小孩子，其实冷枫突然联想到刚才的那个芙蕾德利嘉。 纯粹是无端联想，不过是恰好符合这个标准罢了。 “不过联邦真的会就这样杀死一个不知情的小孩子吗，他们可是宣称自己的民主和包容呢。”冷枫对于传言持有怀疑态度。 “就是这样子嘛，像你一样对此事有怀疑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之前听说过一个阴谋论说……” 冷枫连忙打断对方：“我知道，我知道，阴谋论什么的，完全就是胡诌的吧。” 戴应觉得有些扫兴，有些事情完全是听个乐呵，那么认真干什么。 “对吧，木槿。” 目光打向同样刚刚回来的木槿，同时提出自己的询问，木槿只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他刚刚回来，你问他？”冷枫淡淡的说出自己的吐槽，轻叹一声。 没有在乎冷枫的吐槽，戴应关切的询问着木槿：“今天如何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况且今天不是你和我一起去找的那几个家伙吧。” 木槿嘴里的那几个家伙明显指的是拜斯特那边的三个人，估计是戴应和木槿今天顺便过去帮了一下。 或许是木槿多留了一会，也可能是木槿之后去了别的地方，总之他们两个的行程大致还是相同的。 “哈，”戴应摆摆手，“不是训练完那三个人，你不是说有些事情要做先离开了吗，我是在问你去干什么了。” 木槿斜眼看了戴应一下：“你管这些干嘛？” “关心队员的心理健康是队长的职责嘛。” “唉，我还能有什么问题，多管闲事……” 当然，肯定不止是话上这样没有事情，戴应作为队长在这方面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的，冷枫清楚他不会去做太多无谓的事情。 其实也就是木槿还有一些问题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不是什么罕有的事情，大多数的86都是这样的，把自己的心病藏在心里，一直到抑制不住才作罢。 在这里还好，一旦到达极限的时候还会有人关心，军队方面也会安排休息和心理医生。 要是放到以前，在86区的时候，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冷枫就觉得不好，万幸已经离开了86区吧。 遗憾的是，还有不少的86依旧保持着原先的习惯，这是不好的，在86区的很多习惯都是因为没有人接应，只能自己解决而导致的。 现在可不能这样，很多事情都要报备一下，所以继续保留原先的习惯是绝对不好的。 就像是现在把事情藏在心里的木槿。 强硬的让对方说话绝对是行不通的，先不说对方会不会介意，光是能不能说出来还是两说呢。 所以，他们必须要另找办法，就比如从一些小的事情方面入手。 在木槿去卫生间的时候，冷枫悄悄和戴应说道：“如果要注意木槿的话，建议关注一下他的那些花。” “诶，真奇怪，你居然还会掺和这些事情了。” 以前的冷枫是完全不会关注这些事的，可以说，他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别废话了。”冷枫看了一眼戴应，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你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我会注意的，多谢你的建议。”戴应笑嘻嘻的回复冷枫的话，后者只是默默取下一本书随意的读着。 出来的木槿看了看二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呆在那里思索了一下。 良久，他和戴应随口说道：“我也没去哪，只是上花店询问了一下关于一些植物的详情和生长的具体情况而已。” 着实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和冷枫刚才的建议恰好对上了，莫不是木槿的过去和这些花花草草有些关系？ 不知道详情，但日后应当注意了。 第167章 星光之蓝 美好的时光终会迎来结束，轻松愉快的假期生活也很快要回归正常的战斗中去。 不过在那之前，最后的一个夜晚，属于86们的是一场盛大的晚宴作为欢送。 名义上说是以研习社交礼仪的，因此布置上和选人方面都是非常严谨的。 不过实际上就算是这些86稍微放肆一下也没有人会在意，毕竟这是属于他们的晚宴，而且他们从未收到过真正的系统性的教育，没有人会苛求他们做到什么样的一种地步。 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一场的晚宴做足了准备，除了…… “好麻烦啊……”冷枫抱怨着穿戴好礼服。 礼服是维卡先前让他们准备的，说是早晚都能用得上，现在也确实的用上了。 曾经的那一套军礼服因为型号的问题被冷枫找到维卡退回了，现在的这是新的一套专门为他准备的。 戴应看着冷枫的这个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都是86，不会有人介意的。”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冷枫否认对方的话，“还从没有正式的和这么多人相处过，一想到这个就格外的感觉麻烦。” “那你以前在86区……” 戴应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想起来了以前的冷枫是个怎么样的风评，自然而然也不会有人和他相处。 “哈，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毕竟不能像是以前一样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那样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好。 知道冷枫不擅长这些和他人打交道的事情，所以戴应也理解。 “那你们呢，木槿？莱卡？” “我没意见。”说话的是木槿。 莱卡则是表示：“我也不太清楚啊，到时候再看吧。” 可能大家也都是一样没怎么和那么多人接触过，会显得拘谨一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没关系啊，”戴应安慰一下身边的众人，“你们这样想肯定别人也是这样的，你们不用担心那么多啊。” 简单的为其他人解释一下，戴应再次环视一周。 “喂，冷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带着那些糖……？” “不可以吗，我其实无所谓的。” 听了戴应的话，冷枫把刚刚带上的几颗糖放回桌子上。 其实带上也不要紧，只是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吃糖啊。 好吧，看上去似乎几个人都准备好了，衣冠都整理的整齐。 面容也都打理的差不多，那么也应该出发了。 出去的路上，冷枫等人自然要和凌悠和因纳二人会师一起同去。 不然同一个队伍分批到达多少有点怪异了。 等待的过程中，冷枫找个位置闭上眼坐下稍微休息一会。 而很快，脚步声就传到耳边来。 这意味着那两个人也来了，他们也是时候该出发了。 只不过在冷枫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身后就突然传出来一股力量拦住了他。 随之，他的双眼被捂住。 虽然没有声音说话，，但是冷枫也能隐隐猜出来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应该是类似于猜猜我是谁的那种感觉吧。 不然也不会有其他动作需要捂住眼睛。 “唔，凌悠别玩了，该走了。” 出言提醒对方，伴随着冷枫的话语被对方听见之后，冷枫明显可以感受到对方觉得比较无趣的松开了手。 但是其实他的性格会说什么话对方也应该清楚吧，还是说对方这是特意的表现这样的情绪。 真是麻烦啊…… 一边这么思考着，冷枫同时回过头抓住对方的手腕打算领着她一起离开。 然而转瞬间，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为什么对方的礼服和上次的不一样了？ 明明其他人都是穿着和上次相同的礼服，就连因纳都不例外。 当然，他是因为衣服型号问题，换的时候维卡顺带着给他了一套不同款式的。 可是为什么凌悠也有一套不同款式的礼服啊……？ 仔细看了一眼，冷枫再次发觉双方衣服的款式。 好吧，这下子算是清楚了，维卡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一定是啊。 怎么看冷枫都能感觉出来他们两个的衣服款式是配套的，怪不得维卡给他了一套和以前不同款式的礼服，原来是筹划着这一天啊。 也许这件事情里头也有戴应等人的谋划？ 无论如何，冷枫也都是明白了那些人的用心何在。 没办法，冷枫只能接受这好意了。 直到，凌悠在他的面前，真真正正的展露了全身的样子。 那是一套焰红色的礼服，和凌悠的瞳色一样的鲜艳，衣服边角上的花饰和其上面点缀的几颗微小的钻石更能体现华丽。 这未免有些太贵重了吧，冷枫想道。 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钻石也不是什么产量很低的东西，只是被商家炒的很昂贵而已，对于联合王国的皇室，这一类的东西绝对是不缺的。 况且这衣服上面的小的只能作为一点点缀，也值不了多少钱。 放心下来之后，冷枫深呼吸一下，凌悠的装饰着实是惊艳到他了，心思都不由得乱了一瞬。 但是在冷静下来过后，冷枫还是能够稳定下自己的内心，然后带着凌悠继续走的。 只是路上未免少不了某些人的打趣而已。 “喂，冷枫，你刚才似乎都被凌悠的样子完全迷住了诶。” 彻底夸大了现实，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吧，只不过是有一秒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冷枫没有回应，就任由他们去吧，或许是嫉妒了也说不准呢。 大厅的门前，几人看着其他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身影掠过，对于今晚的晚宴多诞生了几分的期待。 说到底，这些86也只是一群普通的小孩子罢了，对于这些新奇的，未曾体验过的东西难免会产生一些新奇的感觉 而在这时候，戴应悄无声息的把冷枫拉倒一旁，说道：“今晚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上次因为被打搅导致失败，这次可一定要成功啊。” 冷枫清楚戴应想要说明的东西，上一次的事情他也清楚，指数这一次，大概不会产生那种情况吧。 于是，他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第168章 逐渐高昂的氛围 舞厅。 在揉合古代到近代等各种样式砌建而成的饭店里，位于复古中世纪样式会馆中央的大厅就是它了。 这里过去被当成交谊厅使用，是能够容纳大人数的大型社交空间。 完工初期的拱顶天花板如今已整片改建成形状相同的玻璃天篷。 年代古老而稍有变形却擦得晶亮的玻璃搭配将同盟历史化成图案的浮雕银花格作为支撑。 在这恍如温室或巨大鸟笼的特大蕾丝状雕饰之上，可以看见盟约同盟的夏季星座与昏暗的夜空。 今天是新月，天空阴暗不明。 而在这天篷之下，乐团、鲜花与小点琳琅满目的大舞厅绽放着一个个谈笑与跳舞的小圈子。 不知为何，冷枫突然感觉十分的紧张。 这股紧张的感觉并非来自他人，而是来自于那位一直处于自己身边的那位少女的身上。 似乎这份紧张的感觉和上一次在洞穴内的感觉相类似，可是却仍旧存在着不同。 这其实不是什么奇怪的情况，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一次的环境和上一次大有不同。 上一次的洞穴内部，那是仅有他和凌悠二人独处的环境，而且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铺垫和他们在安静的环境下的思考才得出结果。 所以一切都会显得那么水到渠成，如同顺水推舟一般的达成原本需要达成的目的。 而这次呢。 和上一次的情况截然相反。 晚宴的环境定然少不了喧闹和激烈的氛围，他们二人绝对不可能有着和上一次一样的环境去思考，去烘托之间的感情。 而同时，他们的本身的想法还和上一次不同，他的这一次，可是带着目的性的，上一次可是完全没有带多余的杂念，单纯是在游玩的过程中感受到的情绪引发的行动。 左手扶着额头，右手按在墙上，冷枫不知道这次该如何去应对了。 他只能尽力的去思考，思考是否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缓解一下自身现在的压力和紧张。 只可惜，那样的事物并不存在。 而伴随着其他人一一找到各自伴舞，冷枫也不得不迅速开启自己的行动了。 和冷枫在感受紧张的同一时间，此刻的凌悠也不会感觉到很轻松。 她的理由应该是和冷枫大差不差的。 不过还是有着部分的区别。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个小本子，这东西是她能和其他人沟通的最有力的物件，也是和冷枫交流时最常用的东西。 今晚的时间肯定不足以让她仔仔细细的去慢慢写字，不过那也无妨。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几个其他的86也只是远远看着凌悠。 他们都听说过北部的那个冷枫的名字，因为部分北部战区的家伙出来之后就在那里大肆宣扬这些事情。 而只要是简单的了解过冷枫的人都知道，他的身边有着一位不会说话的哑巴少女。 因此，也无人敢去掺和。 只是凌悠并不知道这一情况，虽然她也没有去找别人的想法。 向前踏出几步，寻找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着周围的人纷纷找上自己的伴舞，凌悠的脚步不觉加快几分。 而同样随着几步的加速，凌悠的内心也一阵悸动。 很快，二人就在大厅的一处位置上相遇了。 凌悠毕竟不会说话，所以在某些方面上，注定了冷枫必须要主动一些，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总不能苛求一个哑巴还要怎么样的主动吧，难不成还能让她开口说话吗？ 于是，冷枫说道：“反正也没有其他人了，就让我们两个来搭配吧。” 和说话同时，冷枫向着眼前的凌悠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冷枫还要多多感谢一下这晚宴里打的光照比较特别。 这和平常的灯光不同的光照完美的遮住了其脸上的一层红晕，以至于凌悠也不能知道此时的冷枫究竟有多么的含羞及紧张。 不过冷枫不知道的是，凌悠目前也依赖于这个独特的光照，她的些许害羞也被其掩盖住，让冷枫都难以察觉。 在凌悠鼓起勇气把手搭在冷枫伸出的手上的那一刻时，音乐响起来了。 现在的二位都不曾怎么听过音乐，不懂得欣赏的他们也仅仅有一个音乐还算不错的想法。 看着其他的人翩翩起舞，冷枫只能调动自己的大脑，想起来了维卡先前派人教给他们的一部分的舞技。 说实在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用心学，导致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模糊不清的，乃至于必须时不时的分一下心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可那实在是不容易。 因为他们二人的视线与心思早就被近在咫尺的对方完全所吸引。 “唔……” 即使是灯光也无法在极近的距离下掩盖脸上的红润，也就是说，双方羞涩的样子也都被对方尽收眼底。 一想到这些，他们脸上的羞红便不由得加深几分。 小心翼翼的舞动着，可是动作任谁看都是完全不标准的。 原因之一还有他们两个都没有把心思用在这方面上。 彼此看着对方的样子，他们仔细的看着对方现在的妆容。 看起来他们的思想都被这所控制住了。 煎熬与留恋中，一曲终了。 他们的脑海里还在回味对方的脸庞，似是感受不到曲子的结束。 时间仿佛被加速一般，他们只感觉意犹未尽。 现在理应是换人的时间，可是他们没有动，只是看着别人的轮换，不做任何的评价。 路过的人全以为他们已经换完人了，或者有些知情也没有声张。 没人愿意打扰一对情绪正盛的家伙。 然后，在轮换结束之后，第二曲开始了。 “话说……”冷枫有些担忧而小心的问着，“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凌悠点点头，嗯了一声回答。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们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而已。 哪怕是再怎么去检讨也没有办法了吧，只有继续他们此刻的行为，一直坚持下去，日后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谈论。 况且这个晚宴本身规则就没有那么的严格。 第169章 真情流露 舞曲继续的过程中，二人依旧偷偷没有轮换。 也没有人提出问题，唯独是他们完全不标准的舞步被人挑出来说道了两句。 改正了自己的舞步，虽然也不是那么的标准，但是最起码比先前好了些。 “真的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晚宴，难道每一个都是这么累人吗？”冷枫提出自己的疑问，长时间的跳舞近乎是耗尽了他的体力一般。 这一点凌悠也是知道的，冷枫一直都是这样的体质。 只不过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疲惫的感觉呢。 没有因为自己的谎话脸红，冷枫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出去休息一会吧。” 与舞厅以双开玻璃大门相通的石造露台，本身的空间也大到可以办场小聚会。 磨亮的浅灰石材在星影淡光下显得苍白，尽管正值盛夏，高海拔地区的山岳国度仍吹着徜徉高原的清凉夜风。 爬藤玫瑰造型的露台铁栏杆上，零星缠绕绽放着许多小朵白花，飘散出甜蜜的芬芳。 露台的功用本来就是供客人冷却跳舞发烫的身体或醒酒。 这里放了几张彷佛以金属藤蔓编织而成的精致工艺长椅，二人果断选择略过。 从露台可以将邻近饭店的湖泊尽收眼底，让视野被夜空与湖面一分为二。 据说那个湖泊有融雪水流入，即使现在正值夏季也冰凉到无法游泳，由于自山顶万年积雪之上吹来的风会横渡湖面，使得湖水永保沁寒。 走到一旁的栏杆旁边，冷枫半个身子倾倒在上面，长呼一口浊气。 他的心跳异常的激烈，任何异常惨烈的大战似乎都未曾给他带来这样的感受，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徐徐凉风拂过，平复了在场的二人的心绪，以及带走了些许的焦急和紧张。 “真清凉啊，周围的氛围景色也不差。”环视一周景色，冷枫如此感叹。 而凌悠则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原本静待的侍者走过来，恭敬的为眼前的二人送上一份冷饮。 冷枫接过玻璃杯，并随手将其中的一只递给凌悠：“就当是放松一下了。” 玻璃杯冰凉的手感很好，冷枫把另一只手沿着杯壁划了一圈，细细感受着上面带来的滑润而凉爽的触感。 刚刚室内的人多，就连气温都好似升高了几度。 如今冷枫将这冰凉的饮品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原本水果的口味淡淡的绽开，清淡而干爽的味道相当的不错。 头脑也因为这美味的饮品冷静下来：“据说一会会有烟花的表演呢。” 四处张望一下，发现不远处的另一个露台上有着辛耶和蕾娜二人，冷枫没有声张，那和他也无关。 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不是吗？ 在冷枫浮想联翩的时候，凌悠已经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写好了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 『那可真是期待呢。』 确实值得期待，他们两个好像还从来没有正式的怎么见过烟花呢。 小时候的记忆大多都模糊不清，只记得天空中的几抹色彩。 “你说，人类为什么会喜欢烟花呢……” 随着冷枫的这一声提问，几枚金色的“流星”竖直飞上天空，直至视野的尽头处为止，然后迅速炸开。 炸开的烟花其中显露出耀眼的光芒，空中的色彩纷纷绽开，如同一现的昙花，优美而短暂。 意犹未尽的二人继续看着源源不断飞到上空的烟花。 “真是美丽啊……” 正当冷枫还在感叹的时候，他感觉到肩膀处的一股触感。 不必多言，碰他的那人只能是凌悠了。 回过头看向对方，一闪一闪的烟花来回照亮眼前对方的脸，几丝白发在这些光彩中熠熠生辉。 前所未有的美丽呢。 而就在这时候，冷枫想起来了自己应该干的正事。 凌悠显得有些犹豫，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来这第一步必须要由冷枫先一步踏出了。 这也是他的职责之一嘛。 “凌悠，我有些话……” 可是，就是在冷枫说话的同一时间，面前的这位少女好似是下定了某种的决心一般，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那一个笔记本。 那上面刚好翻到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一页。 而这样的行为打断了冷枫的话语，视线转移到笔记本上，冷枫阅读着上面的话语。 『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好吧，看上去，二人这一次算是心意相合了呢。 相视一笑过后，凌悠笑着动起来自己的那一对小手，在冷枫的面前把这一页笔记本纸翻页，一直到下一页。 『其实很久之前，也就是在洞穴的那一次我就想要和你说了。』 冷枫无奈的一笑，看来这最终的表现还是没能轮到自己啊。 他这是都鼓起了哪门子勇气啊。 『我喜欢你哦，亲爱的冷枫副队长～』 正恰巧这时候，一枚烟花在背景中炸开，鲜红色的色彩在空中起舞。 不过接下来，就是属于冷枫的行动回合了。 抬头仰望这片天空，感受着微风打在脸上的感受。 真是一幅美好的景象。 没办法了，虽说原定的计划是由冷枫本人说出来这份感情，可还是被抢先了呢。 凌悠拉了拉冷枫的手臂，意在催促冷枫快些回复她。 看起来对方也是急不可耐了。 “是啊，今天的月色很美，正如我所说，我也喜欢你呢，凌悠。” 一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终于说出来了，自己的这份感受。 忽然间的一份满足感在心中出现。 其实，这一切也没什么，说出来的这几句话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 但是，为了这几秒钟，双方……不，看来不止是双方，冷枫余光看向门口，反正每个人都在为这一刻准备良久 而这一刻的价值，也只能用无价来形容。 这一刻的价值绝对远远的超过了过去为了这一刻付出的一切时间与精力。 真是一场成功的告白呢。 每个见证的人想必都相当的高兴吧。 事实也是如此，偷看的戴应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看见，躲在门口悄悄的说道：“我要看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呀。” 第170章 辛耶的回复 就在冷枫和凌悠真情流露的同时，另一边的辛耶和蕾娜同样的跌宕起伏。 蕾娜因为自身有些紧张，外加上和辛耶的近距离接触导致一时间有些恍惚，在他人的助力之下，辛耶就担起了把蕾娜送去露台休息的责任。 其实别人的说法辛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这确实是他应当做的事情。 只是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可蕾娜呆呆的望着扶着蕾娜出去的辛耶，机械的重复自己的舞蹈。 走到露台外面，蕾娜坐上了露台中的一把长椅歇息。 徐徐凉风拂过，带给此刻的二人少许的凉意，同时也缓解了蕾娜本身的一定的紧张感。 接过侍者的饮料，轻声道谢一声，蕾娜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所以……辛耶之前说找我事有什么事情吗？” 这里顺带一提，辛耶先前在晚会上和蕾娜小声说道一会有些事情，可是因为蕾娜不小心滑倒一下导致提前被辛耶带出来。 “感谢辛耶你的关心，我现在确实好多了。” 喝尽手中的冷饮，蕾娜的感受自然是好了许多，但同时她也觉得有些害羞。 明明先前都在辛耶面前鼓起勇气告白了，可是现在却感觉毫无进展一样，一直都保持着平常的相处方式。 况且现在辛耶的面前出现了这样的囧状…… 蕾娜未免有些消沉，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在辛耶的面前表现的更加的优秀一点啊。 辛耶倒是不在乎蕾娜是否出丑，而是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有些太累了，就算是玩乐一直下去也是会累的吧。” “这也是原因之一了……” 顺着辛耶的话，蕾娜就这么说下去。 不过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没能说出来。 只是蕾娜在辛耶的面前想要尽可能的表现的完美一点啊，正是因此，蕾娜才会感觉紧张，才会手足无措的出现一些错误。 一想到这里，蕾娜不禁脸颊一红，一想到自己的这样的行为。 每次都是和这样差不多，每当她想要在辛耶的面前好好展现一番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一想到这里，蕾娜就不觉脱口一声：“抱歉啊，辛耶。” “怎么了吗，蕾娜，”辛耶不太理解对方的想法，“为什么要突然道歉？” “这是……因为你应该还会和其他人说些什么吧，却把时间浪费在陪我这方面上……” “哦……” 辛耶若无其事的回答一声。 说实在的，蕾娜的这些想法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点。 他一口喝尽自己杯中的饮料，说道：“大家都是熟人，没什么值得说的，而且……蕾娜你也不是外人不是吗？” 稍微停顿一下，辛耶看了看眼前的蕾娜，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东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着说道。 “和你，蕾娜待在一起，不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辛耶不经意的微笑一下，然后回过身子，让蕾娜难以看见其脸上的具体表情如何。 “唔……”辛耶的这一番话对于蕾娜只能说是暴击。 虽然先前有过告白，但是正如刚才所言，他们的关系还停留在原本的状态，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正是因此，蕾娜才会感觉到些许的不安。 也是因此，蕾娜才会更加的在意辛耶的话，以至于出现了一些特别的情绪。 一旁的侍者很是是所谓，悄无声息的走过去，顺势接下二人手中的空杯子，在让他们两个没有意识到侍者干扰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微风左右轻摆，舒适的感受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理应是这样的，可是面对着辛耶，蕾娜始终无法让自己回归到那种安然的状态。 也就是在这时候，半空中一道光线飞上天空，直冲云霄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注目于此。 然后，在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中，那一束光线狠狠地炸开，爆发出绚丽的色彩。 “是烟花呢。” “确实是啊，真是怀念。” 这里辛耶的怀念多半指的是当初的“特别弹药”吧。 一想到往事，就连紧张得蕾娜都不觉笑了一下，美好的回忆给人带来的感受就是不同的。 在对于过去的提起中，蕾娜也放松了一下。 是啊，面对辛耶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就像是过去一样，放轻松，说一说自己的真正的想法即可。 伴随着“哔哩啪啦”的烟花爆炸声中，众人的视线不觉被吸引。 只不过有些人和大部分的人不太相同就是了。 就比如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辛耶。 短暂的注视过后，他也享受够了这些美丽的烟花表演了。 “蕾娜，之前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看烟火吗。”辛耶突然提到过去的某件事，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呢。 不过一提到这个，蕾娜自然也会有些消沉，再怎么说，共和国也是她的故国，哪怕是做了在再怎么多的错事，一想到那岌岌可危的现状就感觉不好。 “蕾娜，”辛耶突然凑到蕾娜的身边，说道，“这一次也是实现了过去的承诺呢，你也都做到了，你的那些诺言。” 也就剩下看海了呢，可这就太早了，战争结束什么的。 “话说蕾娜，上一次的洞穴里，你对我告白了对吧。” 蕾娜一惊：“为……为什么要提这个……” 难不成她要被甩了？ “我上次不是也没有正式的给你一个回答吗……虽然草草的结束了，不过我也应该正式的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了。” 深呼吸一口，双方都无形之中有一种紧张得感觉。 “蕾娜，我喜欢你。” “因为你，我才能挺过86区那漫长的折磨啊，正是这样，蕾娜，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要带你去看海，这是我的承诺。” 蕾娜的眼中闪过几丝光芒，上一次的告白是成功的，她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辛耶这一次的答复意味着…… 他认为他的那一个感情还没有表达出来，所以才要在这里说吗。 既然辛耶都能大胆的表现出自己的感情，为什么她蕾娜一直要那么软弱了，她不应该一直停留在辛耶的保护之下的。 右手紧握又松开，蕾娜起身对着辛耶吻了上去。 与此同时，那颗最大的烟花在二人的背后炸开，为他们献上最完美的祝福。 第171章 繁花丛中 愉快的假期结束了。 理应这些86也应该回去继续自己的正常的工作，也就是和「军团」作战去了。 事实也是如此，重新回归队伍，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战斗。 但是在那之前，他们应该接受的是另一个新消息。 据说联邦那里研发一个新型兵器，为了不落后进度，维卡和几个联合王国的科学家也紧急改进了这一代的「破坏神」。 虽然这种东西很早开始就有过研究，不过到底还是半成品。 不能很快的投入战场，但同样的，这东西还需要测试和改进。 顺理成章的，这些86就很适合这些新的武器的测试。 联合王国方面似乎很自信这东西很快就能真正的投入战斗，因为他们一开始时的多足机甲研究就是从轻量型开始的。 而这些接下来投入战斗的武器也是一样，和联邦不同，他们就对此深有经验。 只不过看起来86们仍旧对于这武器的投入不抱有希望。 或许这也是从86区之中养成的坏习惯吧。 这里是木槿。 一个普普通通的86。 此刻的他就接受着测试这新型机甲的任务，他的对手是冷枫。 “准备好了吗？”知觉同步的对面传来询问。 木槿也没多想，直接就回应：“没问题。” 第一轮的测试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们的数据都被机甲上内置的程序一一记录下来，这些数据接下来会被那些研究人员结合起他们平常的数据一并被研究。 直至那些人找出这机甲里的问题所在并改正。 走下这机甲，冷枫走向木槿。 “这就结束了？”木槿还有些奇怪，正常来讲，不应该只有这一轮吧。 “确实不止如此，”冷枫一摊手，“不过只是中场休息一会是被允许的。” 一直连续不给休息的测试会影响结果的，那些研究人员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误差。 听到冷枫的这段话，木槿也关掉了耳边的知觉同步，然后打开自己的这个机甲并下来。 “你要下来吗，休息的时间也不是很长，等一会那些研究人员整理好这些数据之后就会让我们继续了吧。” 随意的走到一旁，木槿看着街边的一些杂草。 他随口来了一句：“真荒凉啊。” “毕竟是北方嘛，总不能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吧。” 说的也是，这也是自然的规律嘛。 “所以说，”间隔了几秒，冷枫开口，“木槿，我总感觉，你对于花有一种特别的想法呢。” 木槿愣了一下：“爱好而已，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的吧，你不也是吗，那么喜欢甜食，总是随身带些糖果。” “说的也是……给。”说着，冷枫递给木槿一块糖。 “不用了。” 婉拒了冷枫的赠予，后者也没在乎，只是把那块糖收起来。 “哪一天想吃了和我说，时刻给你留着。” 这话里有话的感觉让木槿有些不太舒服，他也大概能想到冷枫隐藏的含义，只是不想说。 他动动嘴唇，似乎想要和冷枫说些其他的一些东西，不过身后传来了那些研究人员的呼喊，他们必须回去继续了。 冷枫看出来了木槿的态度：“有事之后说吧，我这里随时提供糖果。” 走回各自负责的机甲之中，二人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测试。 …… “这就好了吧。” “是这样说的，我们现在就离开他们也大概不会说什么。” “对了。”冷枫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过根据他的神态，似乎这是早就谋划好的事情吧，看来这家伙对于骗人什么的还是没有那么在行。 “你那几盆木槿怎么样了？” 木槿有些无语：“哪有几盆那么多……？我明明只买了一盆吧。” “而且，你提到这个干什么，我之前查看了，有西琳这段时间帮我照看，长势并不算差。” 或者说按照木槿最初的预想来看，这东西能活着就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在意……你的爱好。” “……” 沉默了一会，木槿也不知道一时间该说些什么，大脑思索了一会。 最终，他有些纠结的看着冷枫，说道：“你应该已经有凌悠了，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同性恋。” “……” 冷枫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句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而且我也是正常的异性恋……” 虽然正常还是不正常什么的在86区根本没有明显的体现，那时候大家连活着都算艰难了，哪有时间区分什么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 被木槿的这么一段话突然打乱了节奏，冷枫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话该怎么去说了。 沉默了一会，脑子里回忆起自己刚才试图去说的那些话。 “话说那花和你的名字一样呢，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在花里面有一种叫花语的东西呢。” “……我也没怎么研究过这一类的东西，以前可能有兴趣查过吧，但是在86区估计早就把这些忘干净了。” 意思是就连现在也没有重新拾起这些东西吗，看来木槿自身的问题也不是一般的严重。 过去的东西一直纠缠到现在还没有缓解些许。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木槿倒是搞起了养花的这一兴趣爱好，也算是自己开始拾起原本生活节奏的表现了吧。 话说木槿的父母给他取名这么一个名字是什么用意呢，也许，他们也是比较了解花的人吗。 按照这样的逻辑推算，看来大致上也能从相关的职业下手，尝试着去让木槿的心理展露一下。 像是园丁，花匠，花店员工一类的就可以开始着手了。 但也不一定，也许木槿的父母也只是一个单纯对此有些爱好的人呢，但那样的话就太宽泛了，还是从相关的开始下手为好。 这样想着，冷枫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木槿。 他难得的好奇一次，好奇这些人的过去，到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困难和痛苦呢。 说到底，作为副队长，他也有责任和义务去解决这些的吧。 第172章 曾经的自我 “话说你们几个有去看自己曾经家人或者其他的需求吗？” 回到住处，冷枫看见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而戴应更是抛给他这么一个奇怪的话题。 在冷枫发话之前，反倒是木槿优先挑出戴应话里的问题所在：“你看我们像是家人还活着的吗？” 戴应尬笑了两声，他只是确认一下是否会存在那种监护人是白系种那种特殊情况罢了，只不过对于这两位大概率就是真的无稽之谈了。 “据说是联合王国方面听说了联邦对待86的政策，”戴应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理解联合王国的好面子举措，“不过总有些特殊情况还是需要这一行为的，也挺好的。” 一说到这个，众人的视线聚焦在凌悠身上，作为全队伍里唯一一个和白系种沾亲带故的，她被重视也很正常。 “凌悠的爷爷是一个白系种，不过她的父母和那关系不大，至于那个爷爷……他已经死了。”冷枫出来解释一下，那老头死的时间就在共和国发布法规之前，所以还能有些印象。 “那是否有那种亲人在其他国家的情况呢。” 众人互相看看，脑子里回想有关于相关颜色是否有什么亲属。 “我虽然是夜黑种，但是血脉已经比较稀了，凌悠我不清楚。” 冷枫再一次出言解释，关于他自己的情况是他母亲过去和他提到的，此次戴应抛出话题他才想起来。 而凌悠呢，她只是摇头，看起来她一样不明白自己身为焰红种是否有什么亲属。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寻亲的必要了：“那么到时候我就如实和维卡汇报了。” 戴应显得一副省的麻烦事的模样，安心的走到一旁。 没有了其他的事情，大家也都明显的松懈下来，各自随意的走动着或者随便打发时间。 即使行为上和在86区无异，但是从气氛和动作上都能感受到其变化。 “看来大家都有些开放了呢。”冷枫随口和木槿说道。 “也许这么下去，有一天战争结束也说不准呢。” 冷枫仍旧记得那严苛的结束战争的标准，不过他却依旧觉得肯定会有其他的方法的。 而且就算是再不济，万一真的联邦在最后留下来那个所谓的小皇帝呢。 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的那种，只要留下来，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都说不准。 所以冷枫也不觉得联邦会毫无动作，而那时候就是战争真正的结束的那一天吧。 木槿有些不赞同这一说法：“说的你好像知道怎么结束战争一样，这样的生活估计也就这么持续下去了吧。” “谁知道呢。”冷枫不会透露那个所谓的方法，他可不能言而无信，就算是这是其他的86。 “那你呢，木槿，就假设，假设真的有什么方法结束了战争，你又会去做些什么呢？”冷枫问道。 他不能直说结束战争的方法，但是他可以假设有这个方法，虚构一个场景去借机打探一下对方的真实所想。 木槿有些警觉：“你问我？那你呢，问别人之前自己的诚意要先给足吧？” 凭借着长期以来对于渡佛的了解，冷枫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心里也构思好应当如何去回答对方。 “我嘛……我觉得也不用怎么去询问了吧，我大概也就和凌悠一起，随便过一下平凡日子，我可不追求什么高质量的生活。” 冷枫向来都是无所谓的，除了少部分的事情吧。 只不过冷枫都表现了自己的诚意，那么木槿也不容他做什么推辞了。 可是…… “我不知道啊……” 冷枫那话语毫无参考价值，至少对于木槿是这样的：“哪怕是你怎么逼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啊。” 近乎是无奈的语气，木槿放松身体，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仰视着冷枫。 “我那冷漠的副队长啊，你愿意伸出援手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回答吗？” 话语里满满都是对于前路的迷茫。 这是理所应当的，大家本来都在86区里，浑浑噩噩过完一生就应该结束了，可是偏偏来到了联合王国。 不止是木槿，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是这样的，不能适应环境的改变。 虽然外在看上去过得很快乐，和86区无法比拟，但是内在里还是有着不适的感受。 为自己披上一份和周围相同的皮囊掩盖自己内部的空虚，也有一些86就是这样的一个处境。 尤其是见识到冷枫和凌悠的结局之后，木槿这样的人就会格外的不适，不适于自己的行为，不适于自己的悲催。 然后，就这样自暴自弃也说不准呢。 况且最关键的是，木槿刚才的话里说的可是“我该怎么去回答。”，而不是“我该怎么去改变。”。 这么来看，也许木槿的真实情况比冷枫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冷枫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光是说说还不能解决问题，更不可能让木槿真正的放开。 于是，他走到一旁，目标在另一边。 木槿眼睁睁的看着冷枫的去向，然后看见后者缓缓端着一盆盆栽出来。 “……冷枫，你把这东西拿出来干什么，要看进去看不也一样吗？”戴应吐槽冷枫这多此一举的做法。 但是冷枫却没有在意，只是回怼道：“不搭手就不要插话了好不好，反正木槿本人都没有意见。” 确实是这样的，木槿也只是疑惑为什么冷枫要把这盆花搬过来，而不是想要阻止。 戴应见状，大概也能猜想到冷枫是要做什么了，只是他和木槿一样，对此摸不着头脑。 因此他也不再多管，只是提醒一句：“记得用完放回去，这东西搁在这里不太好，还碍事。” 冷枫没回话，估计是默认了，捧着这么一盆花，冷枫艰难的认路走到木槿的身旁。 先是把这么一盆花放到了地上，同时，冷枫也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旁边，和木槿两个人一起看着这盆木槿花。 第173章 永恒存在的美丽 “你知道吗，木槿，”冷枫出言说道，“每种不同种类的花都是有着属于它们的花语存在的。” “这样的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了吧。”木槿不太理解冷枫要干什么，只是看着这盆木槿花。 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想要告诉我木槿的花语吗？” “没错。” “……”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木槿只是继续看着这一盆木槿花。 他又能说些什么呢，脑海里部分的记忆来回翻涌，最后在波涛之下只余下那无意义的悲剧。 木槿叹息一声：“我没兴趣。” 说罢竟有意起身离开。 “不要这么着急吗，”冷枫给不远处旁观的凌悠使了个眼色，“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论的。” 而此时，木槿也发现周围的其他人都被戴应在刚才的几声沉默中悄无声息的引开了，只剩下冷枫和他，以及过来拦路的凌悠。 “看来我不谈也不行了。”木槿抱怨一下。 “毕竟有一条是温柔的坚持吗，总要坚持一下对吧，哪怕是没有那么温柔我们也能接受的。” “唉。” 木槿坐下来看着冷枫，视线时不时的转移向地面上摆放着的那一盆木槿花。 “啊，在说这些花语之前，我可要先夸一夸自己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冷枫故意开了个玩笑。 尽管他的玩笑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烂，让看到或者听到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要笑出来的欲望。 反倒是自己尬笑一下，不过很快，他还是按照自己的心中本来的想法来回应木槿：“为了查阅这些东西我可是在图书馆研究了好几天了，这或许还是我第一次为别人做到这种地步。” “而就在这过程中，我觉得自己也有些变化了，第一次为他人做贡献的感觉也不错，让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荣誉感。” 不知道冷枫话里隐藏的含义是什么，只是木槿看见了对方轻轻把手拂过右眼。 “隐隐的，我大概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些正常活人的情感吧，虽然没有对于逝者感应的那么强烈。”冷枫解释着自己的能力变化。 而木槿微微睁大眼睛。 在强迫自己冷静之后，木槿淡淡回应：“这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和你说些闲话而已。”冷枫轻笑一声。 冷枫的话是骗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发生变化，只不过是为了加速攻破对方那一道心理防线罢了。 静静看着木槿，冷枫开口道：“其实说来我也挺羡慕的，你的父母起名的水平真是高超啊。” “永恒的美丽，这是我曾了解到的一个含义，或许他们最初的祈愿就是让你能够好好的活完这样的一生也说不准呢。” 木槿仅仅保持自己的沉默，不作一言，看着那盆木槿的他有些轻微的出神。 他试图尽可能的保证自己不会胡思乱想一些其他的东西，因为他也不能确认冷枫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但如果是真，他不愿意自己的那些记忆都被窥视。 所以他刻意的想要压制自己的思想。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越是压抑，爆发的到来就会愈发的强烈，而他此时的刻意的不去思想只会让他反复的想起那一段的记忆。 看到木槿的这副样子，冷枫也能稍微看出来一些有关于木槿的内心想法。 最起码，也能看出来对方的些许态度。 于是，他装出一副自己早就看出来的样子，缓缓说道：“看得出来，你的父母的愿景确实实现的很好呢，唯独现在……” “只要你觉得一切都好其实都是无所谓的，我们尊重你个人的选择，此时的干预也不过是为了让你未来不要后悔罢了。” “停……”木槿最后颤颤巍巍的道出这么一个字。 每一个音节都好像是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说的如此的艰难和……痛苦。 兴许是想到了过去的什么事情，木槿表现的并不算非常的舒服。 面对这样的场景，冷枫不太清楚该去如何招架，只是茫然的看了看凌悠。 然而后者也是摇头否决。 她怎么可能知道该怎么办，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过来的，换言之，他们知道或者会的事情大多都差不多。 冷枫都不清楚该如何去处理，她凌悠又怎么可能找到方法解决了？ 而正当是这个时候，门外默默走进来一位救星。 戴应。 也许是没少经历类似的事情吧，反正戴应对着冷枫自信的笑了笑，一副全部交给我的样子走了过来。 对此……冷枫更加惊讶的是对方是怎么做到开门还没有一丝声音的。 再怎么说，冷枫还是自认为听力不差的，而且还有凌悠这样的人物在场，没听见戴应开门声也是奇怪了。 但重点还是木槿，所以不能喧宾夺主。 冷枫自觉的让出位置，交给戴应来负责安慰一下木槿，同时完成最后一步。 轻步走到木槿身旁，看了看地上的木槿花。 戴应也旁听了些许的部分内容，大抵上还是清楚木槿是什么一个情况的。 至于曾经，木槿也没说过自己的过去，戴应靠着臆测，开始了自己的安慰。 看着戴应安慰的过程，冷枫也是一副学习的样子。 他是没想到安慰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方式，或许学习到之后还能在一些其他的地方显出某些所用呢。 在冷枫旁观的过程中，木槿也被戴应的话语触动了些许，双眼僵硬的看着对方。 “无事的，”戴应暂且结束自己上一段的话，然后接着说道，“如果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就好，适当的释放也是有益处的嘛。” “是这样的，反正也没什么人，不至于像我一样。”冷枫企图用自己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虽说这并不好笑。 似乎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冷枫这一段话，然后一切也都按照一般的过程开始行进。 “好吧。”木槿略带有麻木的说着。 他低下头注视着木槿花，然后仰头坐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 “这可真的要追溯到法令公布的那一天了。” 第174章 繁花围绕之人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那我们该叫他什么呢。” “话说这时候你不应该是先看看孩子是男是女再决定吗，真是的，孩子要是知道了有你这么一个父亲可真是麻烦了。” “哈哈，但是这孩子这么可爱，叫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噫……” “啊，我有点子了，不妨就叫他木槿吧。” “用一种花作为名字吗……总感觉好土啊，你是不是不适合当父亲啊……？” “怎么可能，我这个名字取得可是很有考量的，你容我慢慢给你说道说道……” “这位先生，夫人刚刚生产完毕，比较虚弱……” “啊，既然这样的话，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就去给我买点东西吃吧，你知道我爱吃什么的……” “……” …… ……… …………… “是我对不起你的父亲，如果当时不是我叫他去买东西，他也不会因为车祸去世……” 这是木槿一生中听过母亲说过最多的话之一，话语里满满都是懊悔与自责…… 可是木槿本人对此毫无实感。 他自打出生就是体验着没有父亲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也早就被他所习惯，成为了他理所应当的生活。 反倒是所谓的“父亲”，更加的让他感到虚无。 每当母亲提到他的父亲，他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一种厌烦的感情。 明明没有那家伙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为什么要这样，他也不像是那些所谓的影视作品那样对于自己没有父亲的生活而自卑。 …… 时局越来越紧张了。 不少的非白系种都或多或少听说了所谓的种族政策，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被公布，但是很显然，所有人都认为这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木槿，你要待好在家里，不要随意的出去闲逛，听懂了吗，出去之后可是很有可能被那些坏人抓走，现在的时局不同于往日，只要你出去……” “好了，妈，我知道了。”木槿无情的打断了对面母亲的话语。 唠唠叨叨的母亲让他感觉厌烦，和平常里听她念叨那个已经死去的父亲一样。 听见了木槿的话，对面的中年妇女不由得一愣，嘴张了张，但又闭口不言，双手从木槿的肩膀上移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最后，她只能叹息一声。 因为生活中缺失了父亲的角色，木槿自小就显得很独立，乃至于独立过头了。 母亲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的预兆，可是她实在是无力管辖对方。 她要支撑这个家的正常生活，她必须为了生活的那些必需品而努力工作。 可是这样她就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孩子，或者给予一个正常的教育。 看着自己的孩子，她只是起身离开说道：“我要去工作了，晚上见。” …… 木槿虽然嘴上嫌弃母亲，实际上她也很懂分寸的。 一天没有出门，三餐也都是用的母亲提前留好的，只需要微波炉加热即可，操作也不算复杂。 只是……孤独。 无尽的孤独。 空洞的房子只剩下一个智慧生命，甚至没有一个宠物…… 不，木槿知道母亲已经很悲苦了，至少，从她平日里提起父亲时的怀念中就能感受出来。 所以，他只能克制，不要让自己的任何感受溢出，让母亲察觉。 虽说那是不可能的，少年的孤独早就被母亲看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对方也无能为力。 她为了二人的生活已经竭尽全力，已经无力负担更多了。 能够陪伴木槿的，只有窗台上的一盆木槿。 据说那是父亲最喜欢的一种植物，因此木槿也被这么命名。 但是此刻的它和他孤零零的在那里待着。 “看来，是同类呢。” 无声的沉默过后，只留下沉闷的等待。 然而一直到深夜，大门仍旧未被敲响。 第二日……第三日…… 木槿只是喝水，把家里的菜胡乱的煮一下充饥。 他严格遵循着母亲的教诲，不要出门。 可惜，这并无作用。 白系种强硬的闯入大门，从他们口中的对话，木槿得知他的母亲因为过劳猝死在了工位上。 老板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赔钱，在得知了木槿家里只有一个小孩子之后选择了不理会。 反正死的不是白系种，老板的声誉根本不会受到影响。 属于86的一道法令宣告了所有共和国内部非白系种的命运。 所以…… 对于木槿的遭遇，无人哀悼，无人惋惜，无人在意…… 那盆木槿在暴力执法中破裂，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体被送往强制收容所。 “木槿，你要知道，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不要总是露出一副那样的表情。” 他知道了，母亲的教诲。 “木槿，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随便发脾气。” 他知道了，母亲的教诲。 “木槿，你说话之前应该先思考一下，不能像这样的对别人口无遮拦。” 他什么都知道了，关于他母亲的教诲。 “「花中仙」，一个普普通通的86。” “你的名字呢？” “个人代号就足够了吧。” “不不不，这里好歹是第一战线，开朗一点对吧，我们都肯定是要坦然面对生活一点为好的啊。” “坦然……吗？” “当然了。” “我的名字是木槿，一个普普通通的86。” “诶，无论是你的个人代号还是名字听起来都像是女生啊。” 木槿没有理会，草草了结了对话。 戴应只是看着对方。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听了这样的故事，无论是谁都无法开口说出没关系一样的话语吧。 这根本就是一场悲剧，悲剧一般的人生。 或者说，对方能活到现在，已经非常抗压了。 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假惺惺的对着这个故事落泪，表达自己的同情？ 那样毫无用处。 这是心伤，只有木槿本人才能缓解的心伤。 这时候，一直沉寂无言的冷枫发话了：“既然这样……那我有一个办法。” “戴应，”他张口对着身旁的队长说道，“我们现在启程，你和维卡联络一下说明事项吧，联合王国不是给了一个机会吗？” 第175章 归乡之路 “真的要去共和国吗？” 尽管已经和维卡打过招呼，但是戴应还是有些奇怪。 共和国本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更别说对于木槿这种在那边根本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人了。 而且在大规模攻势之后，共和国本身的那些情况就不是很乐观，外加上国民对于86的不欢迎程度增加。 很难说他们去了会有什么成效啊。 冷枫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打紧的，我有一个想法。” 出行的人并不多，算上冷枫戴应和木槿三人以外，还有跟随的人就剩下了凌悠一人，其余人还要留着做些其他事项。 久违的铁幕。 但是完全没有一丝的怀念在上面，这些86早早已厌烦，乃至于憎恨于这该死的地方，怎么会有所谓的怀念之情。 穿过一个个熟悉的营地，他们或多或少可能都在北方战线的某处待过吧。 “所以，”木槿疑疑的看着逐步踏入共和国内部的其他人，“你到底想要带我做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故地重游而已。”冷枫随口回答对方的想法询问。 可是这故地重游又是为何了，这东西对于木槿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选项吧。 木槿本人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认为重回这里完全没有必要，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是这样的吗？”冷枫看了看身后的木槿。 虽然是问句，但是实际上冷枫的语气听起来好似是已经有了自己笃信的答案了。 到了。 在联合王国提前的打招呼和声明之下，他们几人顺理成章的走进了城市内部。 随行的联合王国官员前去和共和国的那些人商谈去了，只剩下木槿等人在城市内随意的去任何地方闲游。 不过看起来似乎这些原本的居民就不是非常的支持他们几人的入内啊。 眼神聚集在几位显眼的有色人种的身上。 习惯了来自白系种的歧视，几位86对此熟视无睹，坦然自若的走过这段路。 根据木槿的指认和回忆，他们的目的地并不算远。 “不过你也真是好记性了，居然这都能记得。”冷枫脱口而出。 木槿环视周围一圈：“我只是大致记得一个路径罢了，事实上……我也只能记着这个了。” “抱歉。” 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太妥当，冷枫理所应当的致歉。 但木槿却是不怎么在意，他只在思考着一些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以及考虑冷枫是怎么去解决的他的事情。 到了。 本就简陋的房屋在战乱过后变得更加的破败不堪，而其中更是不知道历经过来多少位的住户。 或许这些住户大多数都因为各种缘故死在了战争之中也说不定呢。 至于现在，可能是抢占了空房子的难民，也可能是本身就是这里的住户。 总之这房子早已易主。 已有的住户惊讶的看着几人，表情显得极为厌烦。 “你们几个……” 只可惜，他刚刚想要大声说话喝退对方，就被来自于冷枫的手枪逼退回去。 像是赶狗一样，冷枫没有留情的把他赶出去。 反正按照他的那个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好人，哪怕是动粗的冷枫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 更别说他还没有动粗，只是拿着枪稍微威逼了一下罢了。 他做的事情可比过去共和国人对待他们86的时候轻多了。 多年过去，一切都物是人非。 那盆木槿自然是不在了，其他的家具也都被更换或者修补过，唯有大体的轮廓还在记忆里。 只是木槿对于这些毫无感觉了。 “然后呢。” 木槿问着对方，莫名有些失望。 戴应对此也有些怀疑：“总不能这样子就结束了吧，多少干点事吧。” 面对着别人的怀疑，冷枫只得叹息一声：“我肯定不是就这么一步的啊。” 走到窗边，周遭的景色一览无余。 当然，所谓景色也不是什么好的景色，只是普通的市井罢了。 “木槿，其实依照你的话，依照你的心理，依照你的那些经历，这些东西你应该已经稀松平常了吧。” “而在那些遭遇后，你能一直撑下去必然是因为你自己的心理的抵抗能力因此提高。” “我一直在思考，从路上就在思考，你的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我该怎么去了解你的真实内心。” “其实这也不是很难去思考，只是没找到点。” 冷枫转身，双眼注视着木槿，坚定的眼神让木槿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一切都很好解释，一开始，和你说的一样，你因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不会觉得自卑亦或是其他，习惯了一家两口的生活。” “后来，你与母亲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少，生活逐渐变得孤独，因此，你也和你的父亲一样，拾起了和花相关的爱好，借此来转移你的孤独，因为家境原因，你选择了现成的木槿作为对象。” “这样的生活实际上也不算非常的煎熬，至少对于你，只要习惯下来，一切都会变得好些。” “可这样的日常也不能延续下去了，随着共和国的那些糟心事的出现，任谁都要意识到某些事情的产生。” “一直到噩耗被你亲自收听，不然你绝对不愿相信自己母亲的逝世，即便早发现她多夜未归之后，你也只装作不知道的继续生活。” “可惜的是，最后你在得知那痛心的消息的同时，还被来自共和国的强硬手段掳走，以至于你连续收到两个常人难遇的打击。” “而你感到不悦就来自于日常之中一个又一个的打击的叠加，最后由那两个大的打击引爆，致使你变成现在这样。” “由此可得，你的悲伤皆是因为你受到的不公，和常人不同的遭遇，最后变成你内心的无助和孤独，我说的没错吧。” 冷枫信心十足的看着对面的木槿。 后者沉默不语，眼神时有流离，也时有回归。 木槿的一举一动都在几人的注视之下，很显然，根据他的表现，以及冷枫从对方那时隐时现的眼睛之中取得的信息。 木槿就肯定了冷枫的话的正确性。 第176章 依钠的世界 …… 依钠游走在大街上，看着逐步回归日常生活的人们不觉有些迷茫。 他被召回了，不得不说，那些家伙很聪明，很懂人心。 他们恰好能抓住依钠的关键点，一个既不会大条的让他认为国家无忧而坐视不管，又不会触及底线的让他放弃国家而回去。 至于依钠本人，他知道共和国的那群人是怎么看待他这么一个反复无常的东西的，也了解他们是怎么操控的自己。 可这终归……是他的国家。 “他妈的。”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却优先吐出一句脏话，以此表明其内心的不甘与愤慨。 “都是……”他把嘴边的脏话咽下去，放低声音的自言自语，“都是一群废物啊，白猪这一称号可真没叫错。” “一群只知道蜷缩在窝里，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会，必须要人去帮助才能活下去的，好吃懒做的猪。” 周围的几个路过的市民目光转向心情突然大转变的依钠，像看一个傻子一般。 依钠自然是感受到这些外界的异样的视线，可他没有在意，他早就习惯了，远在大规模攻势之前，他就因为过于积极的工作态度被这么看待。 想到这里，他笑了：“真是可悲的社会，辛勤工作的人被视作异类，好吃懒做却成为了风靡的时尚。” 一会生气，一会笑的依钠绝对会被人当成精神病，而市民们自然而然的躲避也确认了这一情况的发生。 依钠不在乎，与其在乎他人的感受，做好自己应做的才是实事。 双脚的速度没有放缓，他的目的地是一处餐厅。 虽然经历了大规模攻势这样的惨烈战争，但是一切都恢复的异常的迅速。 除却少许的被摧毁的房屋来不及重建，其他的无论是社会秩序，还是原本的生活节奏都没有变化，一切好似没有发生一般。 只有偶然出现的残垣断壁能提示大家，战争并非虚假的。 有时候，也不得不去感叹一下人类的适应能力。 无论是遭遇了怎样的事故，社会依旧能保证自身的正常运转。 继续向前踏步，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 他所选购的食物不算奢华，也没有搞那么奢华的必要。 草草的了结了一餐，依钠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思着。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国家真的有拯救的必要吗。 可是他没有继续思考下去，迅速的结账后离开了这家饭店。 他不希望自己深思下去，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行动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按照自己设想中的那般去奋斗。 只是他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成功，或者说，是不是真的为了这个国家呢。 还是他只想要为自己找一个目标，一个可以支撑自己前进的目标呢。 若是他把这个目标移除了，他又应当去做些什么，自我毁灭吗。 他不知道，他也没有去想到这一步，因为他真的意识到这一点，很有可能就会想到更深的地步。 即使他现在潜意识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他就是这样，选择了沉浸在自己给自己架设的世界之中。 沉迷于属于依钠的世界，不愿去睁开眼睛。 迷茫的一天又一天，那么他接下来该去做些什么。 回家吗，可他哪来的家。 旅店吗，那里确实是他的暂时的安身之所，钱也都是由共和国出的，这也算是他们为数不多干的好事了，或许这是因为他是白系种，而且还是白系种中的白银种吧。 他不愿回到旅店，那里只有空荡荡的屋子，他会因为安静而不自觉的沉思，最后想到那些不该思考的东西的。 思虑了几秒，他决定去观赏一下这个城市，环绕着她的每一个角落，穿过每一栋房屋。 可能，那样能为他带来些什么吧。 那总归比回到冷漠的旅店里好些。 清脆的脚步声响彻了整座城市，没有留下任何，没有带走任何，见证他的去向的只有天边的一丝云彩。 忽略了城市的杂音，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衣服摩擦的声音。 依钠在自己的世界中行走，试图在其中看见外面的世界。 可惜，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哒。” “哒。” “哒。” 一栋破旧的房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其周围的一个哭诉自己房子被抢走的人以及围绕着那个人的其余路人。 不知道内部发生了什么，大概很多人和他一样不知道缘由，可是偏偏聚在一起，看着接下来会上演一出怎么样的闹剧。 没有人在乎这个被抢走房子的人会怎么样，他们在乎的只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真是可悲的社会。” 依钠再一次加深了自己的想法，可他还是不敢想下去。 拨开人群，依钠走到偏中心的地方。 在那一栋破旧的房屋中，那个人坚定的指着自己的那一间屋子，好像那东西被夺走之后什么都没了。 可他只是坐在这里哭诉，然后表现出一份愤慨的样子指着房子。 依钠叹息一声，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楼。 隐约可以听见身后的欢呼声和议论声。 他们又是在为谁欢呼，又是在议论什么呢。 依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愿意知道。 他害怕知道，所以他加快脚步，不知道是逃避，还是想要为了那个人出头。 空旷的楼道内脚步声被反复回弹放大，身后的声响仿佛被吞食掉，完全听不见一丝的声音。 这是一个老旧的楼栋了，没有安设电梯，哪怕是楼梯都是破旧不堪。 旁边的扶手锈迹斑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岁月的侵蚀。 可能，依钠最后的结局和这个东西别无他样吧。 走上楼，听见新的议论声。 和楼下的不同，依钠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可能是错觉吧，他以前遇见过的人也不少，听过的声音更是不计其数，况且人和人之间声音相似的例子不在少数。 依钠几步走近门，然后果断推开。 同时，他听见了一句话，也好像是那人说话的结尾。 “我说的没错吧。” 第177章 白系种 推开大门，看见了木槿和正在说话的冷枫，以及一旁观看情景的戴应。 “……我是否是走错场合了？”有些不敢确信眼前的景象，至少，对于依钠来说，这几位都是没有必要来共和国的啊。 对于意外到来的依钠，同样的，冷枫也没预想到。 最起码，在他的计划体系中，去找依钠也要等到第二天之后了。 可没想到在那之前，尤其是正在和木槿沟通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去办。 于是，投以求助的目光于戴应。 后者呢，则是一样的不知所措，他也没想到依钠会来这里，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依钠应该是在共和国的管控之下的吧。 面面相觑的房间里。 木槿呢，他也有些蒙圈。 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不应该是冷枫和戴应顺着他的心理去开导他吗。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角色是怎么一回事。 木槿心里发颤，不光是刚刚被冷枫揭穿心理的紧张和激动，还有面对了这白系种的复杂感情。 自从被迫强行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木槿本来压制着的怨恨都一股脑涌上来。 对于白系种，他向来都是不乐意面对的，现在更是觉得无论他们遭受了怎么样的情况都是咎由自取。 可是对于依钠，木槿着实是有些难以去表达恨意。 毕竟他也知道对方一直兢兢业业的认真面对自己的那份职责，横向对比那些一直偷懒怠惰的白系种，瞬间高下立判了。 特别是在去往联合王国之后，依钠的表现甚至不输于大部分的联合王国人，这让木槿不得不想起自己工作过劳而死的母亲。 都是那么的勤奋对待工作呢。 这样的积极态度，外加上依钠本身对于86的歧视就没有那么根深蒂固，这让木槿难以对他产生恨意。 可后天养成的习惯让他对于白系种不会产生友善的想法。 一旦对白系种友好，岂不是相当于背叛了自己的母亲了吗。 要知道，木槿母亲的过劳而死，一部分责任也在白系种。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木槿只是待在原地。 冷枫也隐约注意到木槿的想法，白系种出现在这样的情景之中，确实有些令人不知所措了。 戴应果断出手，试图带走依钠。 依钠思考了一下，大概上了解了一下此时此刻的情况，顿时停下脚步，顺着戴应就要离开。 可就当这时候，木槿起身了。 他出声说道：“请等一下……” 语气有些犹豫，可根据他的行为来看，他大体上也做好了某种决心。 冷枫视线凝聚在木槿身上，难不成是他刚才的那一席分析的说话激起了他的一些余有的……求生欲望？ 但是怎么看，只是一些对于心里想法的分析做不到这么大的效果吧。 也许……只是冷枫的分析逼迫到了真正木槿的内心，让他产生了真正直面自己的想法吗？ 依钠回头。 “怎么了吗？”他有些疑惑，自己留下来，无论怎么看，都对于对方不是什么好的选项吧，“是有什么事情吗？” 考虑到自己，以及其他白系种干的那些破事，依钠不由得有些心虚。 “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白系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在大规模攻势之前。” 木槿为什么要问起这个问题，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想知道他们的生活是否因为86的出现产生某些干扰了吗，还是想要知道那些共和国人是不是真的毫无悔改之心。 依钠不清楚该怎么说，只是沉默在原地，他真的应当去表述这些吗？ “如实说吧。”木槿可能也只是想要找到一个理由，一个让他不再去用“怨恨共和国人”而实际上折磨自己的理由。 “好吧。”依钠闭上眼睛，回想那段堪称耻辱的过往。 “一开始的话，其实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又为何非要划分界限呢。” “哪怕是过去存在着隔阂，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件，那些被抓走的人之中就包括着自己曾经的朋友，亲属，邻居等关系密切的人，谁又能毫无感触？” “反对的声音是有的，不愿意接受的人也不在少数，至少，法令刚刚施行的时候，很多白系种明目张胆的包庇86。” “可是，渐渐的，大家发现了自己需要缴纳的税款变少了，生活质量提高了，物价逐渐稳定，很多必要的需求都能过更加轻易的满足。” “有这样的好事，只是牺牲一些在国民中不占大部分的86而已，很多人都习惯了。” “随着时间推移，大家都忘却了，不，应该是故意不愿意回想自己和86的关系了，默认了86的非人，让自己那些罪恶的行为看起来正常。” “其实，你可以理解为，共和国的国民早就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依钠感觉就连自己的精神似乎都要快不正常了。 毕竟他是真的做不到把自己带入到那群蠢人里。 若不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延续……算了，谁能想到未来的情况会如何呢。 依钠停顿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找补道：“当然，就算是从过去到现在，也有很多人做不到去歧视的，也一直存在着和周围的大势相反，表达自己对于86同情的人。” 像是蕾娜，达斯汀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吗？” 木槿轻笑一下。 看来，所谓一直高高在上歧视他人的白系种，也不过只是一群自己欺骗自己的蠢人而已。 这么看来，也没有怨恨的必要了，因为没有人会和精神病院的疯子杠上不是吗。 相反，木槿倒还觉得这群家伙挺可怜的只能，为了所谓的美好生活，欺骗自己，做出一副看起来美满的样子。 实际上早就把最基本的伦理道德抛弃了，这样的社会，哪一天散架了也不足为奇。 长远来看，这还真是愚蠢至极的决定呢。 可怜这个词，木槿都觉得不足以去评判共和国人了。 可悲，更好一些。 第178章 回家 木槿轻笑一下。 他随便走了几步，环绕着室内绕了几回。 来到了窗边，遥望着不远处的城镇。 人们的生活轨迹和以前毫无差异，大家都在日复一日的重复自己的工作。 唯独缺少了其他的色彩。 如此的冷清，如此的凄凉，他又能怎么去继续自己的怨恨。 说实在的，木槿已经隐隐有些释然了。 没有人会和一群没有脑子的东西较劲，那样反倒是容易气坏了自己。 看着他们无能狂怒，却仍旧要低声下气的恳求着所谓非白系种的志愿才能苟活，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只是一切都结束之后，未免觉得有些空虚。 这么久以来，他都是为了什么而过来的。 家人尽亡，生活不顺，遭受迫害的迁移至86区，一切的一切都是靠着所谓一口恶气，一口有朝一日希望报复的恶气存续的。 只是现如今，发觉了白系种也不过如此之时。 他又何去何从。 不过好在他也不至于被束缚着仇恨而郁郁而终就是了。 “其实也差不多了，”木槿回过头，看向了冷枫和戴应，“我们是不是该回联合王国了。” 冷枫没说话，戴应很快的接上一句：“是啊，该回家了。” 一时间竟没人发话，或许是戴应的这一句话有些意外，也可能是他真的说对了话吧。 戴应的眼神对向木槿，他从那迷茫之中找到了一丝的渴望。 无论对方再怎么不在意，内心的空洞依旧是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填补的，从小时便是如此。 “是啊，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这时候，依钠突然发话了，“你也应当回去了，共和国不会是你们这些人的去处。” “至少联合王国里，你们能遭受正常人的待遇，不是吗？”依钠靠在门上，如此说着。 就算是他强留，这些人也不会留下来的，反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他们送回去。 反正他依钠又不是完全的没有权力。 冷枫带着凌悠，走到了依钠前面。 “先谢谢你的帮助了。”他轻声说道，用一个只有他们三个能听见的声音。 随后，冷枫回过头，对着后面的木槿说道：“跟上来吧，我们回家了，太久不回去，其他人可是会等着急的，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 戴应拍了拍木槿的肩膀：“放轻松，你又不是只有一个人，从86区过来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信任我们吗？” 木槿轻笑一声：“你说话总感觉有些怪恶心的，你是什么中二病吗？” 扒开戴应的手，木槿跟着冷枫就要离开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拒绝的可能性了吧，看起来从我去往前线的那一刻我就上了你们的贼船了，现在是想逃也来不及了。” 依钠此时已经让开了大门口，走到了楼道里等候着他们的离开。 “喂，冷枫副队长，”木槿快步过去，“先前的那颗糖还有剩余吗，有些饿了呢。” 看着木槿的这一样子，冷枫又能说些什么呢。 随手把木槿先前拒绝的那颗糖丢过去：“饿了就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说着，把头转向依钠：“你应该会收留我们的，对吧。” 毕竟这种环境之下，几个86到处行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有过激的家伙可不太好。 倒不是怕受伤，他们这些86可不怕打架，特别是队长和副队长这些职务的持有者，他们往往都是因为单挑赢过别人而决定的。 只不过是害怕自己的出手引起什么大的争执就是了，他们这群86现在可是以联合王国的名义来这里的。 光是强抢民宅这件事情性质其实已经很恶劣了。 依钠也有些无奈：“我就这么带你们走也是很受困扰的。” 公然带几个86在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内闲逛的危险程度不亚于黑人在美国警察面前闲逛。 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指不定到时候他依钠要怎么被那群家伙批判呢。 说不定，他们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再额外的要挟一下依钠……这么想来，真是一件麻烦事，感觉莫名的就好累啊。 看着依钠这副为难的样子，冷枫等人也不好强求。 “倒也没事，反正我们从联合王国过来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 共和国内部歧视的问题可谓是人尽皆知，所以他们从联合王国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许多的物资，以便于尽可能的防止与当地人交涉。 包括一些日常用品，食物，甚至是住宿都包括在内。 再者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也该尽早的回去。 “但是你们也不能就这样子走出去啊。”依钠想到了那些围观在外面的群众，那些人基本上都在等着这件事情的结果呢。 况且他们也都看见了依钠走上楼的事情，自然是更加的好奇的等待着他能去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要是什么都不干的让这几位86堂而皇之的离去，先不论群众是否接受，光是他自己的风评就要收到不少的损害了。 而且保不准会不会有人过来挑衅，哪怕是这几位都习惯了共和国人的那些行为，也不能保证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会不会越界。 届时可就不是86和白系种的问题了，而是联合王国和共和国之间的问题，怎么看都对共和国大有损坏。 于是，依钠走到楼梯口，在几人准备下楼的时候，对着他们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以及，他的一个让大家安然离开这里的一个办法。 在此之后，依钠装作是正义的白系种官员，赶走了这些强抢合法居民住宅的邪恶86，并且“收走”了他们的枪支。 很快，围观群众散开，所有人也都渐渐回归属于自己的那些日常生活去了。 确认了无人留下，依钠换回对方的枪支，然后和这些86告别。 送走了86之后，依钠又一次的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回家吗……我好像也应该回去了呢，已经有些晚了啊。” 依钠喃喃自语着，独自的走在路上，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被拉的十分的长。 第179章 新的目标 回到联合王国，等待着这几位86的是新的问题和任务。 “船团国……总感觉这个国名好奇怪……”冷枫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纸面上的名字，低声吐槽着。 已经有人为他们提前把本次任务的要求和各项注意事项都编写好了，只不过没几个人回去看就是了。 大多数的86虽然在来到联合王国后被维卡以“至少也不能连报告文书都看不懂”的理由拉过去强制接受了最基本的教育，但是大家对于这一事情的态度相当消极。 也就唯有冷枫这样子原本就接受过一定程度教育的人才能好好的去看这些书面东西了。 维卡一样坐在他们的面前，不厌其烦的解释着接下来的行程：“正如刚才给你们的书面上所表达的，我们接下来就要联通联邦的部分86一起去那个船团国支援。” 也就是说，不可避免的就是海战了吧。 “等一下，”冷枫伸出手，看着维卡询问，“这个新的「军团」型号……你确定没有标记错数值吗？” 「──磁轨炮（railgun）」。 口径八百毫米。初速每秒八千公尺。有效射程长达──四百公里。 那是藉由列车炮的形态让战斗重量少说超过一千吨的庞然巨躯高速移动，仅只一辆就威胁了联邦与联合王国、盟约同盟与共和国各地前线的防卫，是最大最强的「军团」。 这么一看，真是恐怖的一样战争武器呢。 更何况还要在从未经历过的海面上去挑战这个可怕的大家伙，难度瞬间飙升了呢。 “要是有那个死神在的话，也许难度会略微的减轻一些吧。” “如果你们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在我们和那些人汇合之前给你们看一些录像，好好确实的了解一下你们未来的敌人。” 说着，维卡打开了投影。 “如你们所见，这是目前可以掌握的情报，这可不是仅仅文字能体现出来的感觉。” 沉默。 看来光是看文字，所带来的感觉还是太轻薄了，和他们想象中真是差远了。 特别是在了解到那位辛耶·诺赞都差点死在这东西的手下…… 冷枫不由得感叹一下：“过去没遇到这东西真是天大的幸运。” “过去就算是遇到了也打不了一死吧，”木槿说道，“不过现在可真是不希望遇到这样的怪物。” 但是没办法，他们还是不得不去面对这样子的大家伙。 就算是今天不去面对，以后早晚也绝对会再次遇见这样的大家伙。 “嗯……目前先说这些，具体的之后会在和联邦会合的时候一起说清楚，如果想知道的话也可以看看发给你们的那些资料。” 维卡指了指冷枫手中的那些纸张过后，就转身离开了。 可能他本人也很忙吧。 但总之，他们还是要研究一下这东西的，电磁加速炮型，一个未来一段时间内绝对会让他们很是困扰的一个东西。 “真是麻烦啊……”冷枫无奈的放下这些东西。 刚才在维卡说话的时候，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了看这些东西。 具体的内容倒是没怎么细看，数据对于他们也没有那么重要，要知道，他们86战斗往往都是凭着感觉来。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光是看到一些粗略的介绍也足够让人头疼的了，即便是冷枫现在也觉得不是那么无所谓的了。 按着太阳穴，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戴应此时跳出来说道：“也别总是想那些不太好的事情了，休息一下吧，就当是为了之后做准备了。” 说的也是，要是一直想这些东西折磨自己反而到时候估计也发挥不出什么应有的实力了。 事已至此，先吃个饭吧。 “吃糖吗？” “不要。” 大家都一齐婉拒，唯有凌悠满不在乎的接过。 “吃点什么？”木槿问。 “随便来点什么都行吧。” 反正再难吃也比那些该死的合成食品好吃，作为86，他们对于食物也本就没什么高的要求。 或者说，他们作为86也早就没什么高的追求了，再差也总比共和国的那些东西好。 可怎么绕终归也绕不过之后的那场战斗……兴许也不止一场。 和那种大家伙的战斗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次两次就能终结的，否则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 只是无论怎么讨论那个东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隐藏着一个话题，那就是死人。 虽说在86区的时候大家也都对此避而不谈，可概念终归是不同的。 那时候死人反倒是一种解脱，大家尽管悲伤，尽管不舍，可早就麻木了，再多的讨论最后也只会化为一句“最终我们可能也差不多吧。”的话语。 顶多也只是一些怀念而已，再多也没有其他了。 可现在早已不同，有了联合王国的生活，大家也算是第一次知道了希望吧。 希望也不是那么的虚无缥缈，也并非不存在于世间。 说不定，有朝一日，战争真的可以结束。 为了这样的期待，所有人都总会有一种希望活到那一天的盼望。 所以，没有人会愿意在哪一天之前死去，就是因为避免提到这个话题，就是为了不让这个悲哀的事实被提到…… 但绝对不会是每个人都能活到那一天的，不是吗？ 他们倒也清楚自己这一掩耳盗铃的事实的。 木槿说着：“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会聚在一起吗……肯定要聚在一起的吧，毕竟除此之外我们也不是那么轻易融入这个社会。” “难道我们还能分开吗？”冷枫不屑的说道。 犹豫了一下，冷枫没把后半句说出来“除非我们之中谁死了。” “只可惜原来的那些同伴还不能遇见了……”莱卡想着过去的那些人，其中不乏一些对他关照有加的人。 “……” 冷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另外一句话咽下去，毕竟也没人提别的东西。 他想说“要是谁死了可以和那些人问好的。”但那样说还是不太好。 戴应说道：“没关系，我们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继续活下去便是对那些人最大的宽慰了。” 第180章 与理想的会面 按照常理来讲，面对新的战斗之前，好好的休息是最重要的。 毕竟谁也不希望在战斗的过程中因为自身的某些不适或者其他的特殊情况拖累了其他人。 尤其是为了不让自己身边的人因此受伤乃至于丧命。 因此，往往大家都会用一些自己的方式去调整自己的状态，让时刻紧绷的精神略微放松一些，至少也不要紧张到睡不好觉那种。 不过86通常并不需要担心上述问题，他们可是在一次次生死的战斗磨砺出来的精锐，对于战斗的看法也早已麻木。 所谓紧张的情绪似乎并不会在他们的身上出现了。 反倒是担心身边的伙伴在战斗中出现伤亡才是他们现在最值得担心的事项。 “话说你特意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木槿有些疑惑的问着领他出来的戴应。 后者倒是显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认识一个人，倒是能从他那边稍微得到些好处。” 那又是谁，好处又是什么了？ 一般情况下，作为86的他们若是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只需要和维卡说一声或者上报一下，只要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那这一次戴应把木槿神秘兮兮的带过来又是要干些什么。 “……你要是要去干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的话我可是现在就要回去了。” 面对着一脸怀疑的木槿，戴应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啊，而且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吗？” “那你搞这一出干什么……”木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戴应只是保持着不可言说的样子 绕了几圈路，目标最终去到了一处广场。 这个地方似乎已经被某个人暂时的租用，场地上也正在进行施工改建。 木槿四处看了看，莫不是戴应要带着他去搞什么土木工程的东西吧，他可没有那种雅致干这些东西。 “到了。” “啊……嗯？” 停下脚步，木槿盯着眼前的戴应：“你这家伙是要把我诱拐过来干工程的吗？” “什么，”戴应否定了对方的想法，“怎么可能嘛。” 想想也是，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估计戴应很早也就和他们沟通了，不至于什么都不说的带人过来。 先到一旁随便寻了一个座位暂时休息一会，依照戴应的说法，很快他们要见得那位就要过来了。 不多时，木槿就看见视野尽头有一个人拿着一堆大包小裹的走了过来。 看见了来者，戴应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收到的信息，说实在的，木槿倒也挺佩服对方这么快接受这么一个新事物的。 确认完了消息，戴应回头告知了一下木槿：“好了，秘密马上就要被揭开了。” 和来者汇合，眼见对方把手上的这些放在地上，开始和戴应寒暄了一下。 “倒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联合王国的加尔蒙特，叫我加尔就好。” 向着不知道他是谁的木槿简单作了一下自我介绍，对方接下来就指着地上的这些东西开始解释。 “这边这个，他是戴应你需要的铲子和镐子一类的工具，这是我特别定制的，相当结实耐用。” 戴应点点头，然后看着加尔蒙特又介绍着另外的东西：“这些都是你需要的一些殡葬用品，我想他们也都不需要我特意来介绍一番，到时候你自己看着用吧。” 最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证件：“这些就是使用郊区那块地的必要手续，我都替你搞好了，到时候直接使用即可。” “真是帮大忙了，”戴应拍了拍加尔蒙特的肩膀，“我都有些不知道该去怎么报答你了，全当是暂时欠你人情了。” “哈哈，我倒也不奢求什么人情，我本人可是也欠过别人不少人情，大不了等着我哪一天被暗杀之后你把那块地留着给我送葬就好。” 有些地狱的说话，不过看起来谈话的双方对此也都没什么忌讳的。 木槿默默看了看那些用品，拿出一个花圈随意的观察一下。 虽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看着这些花，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那盆木槿花。 摇摇头，木槿轻轻放回去这个花圈。 他大概也能想到这东西的用处。 不过是为了莱卡去给那些已经死去的86留下一座坟墓而已。 至少……他们可以不被忘怀，这么想着，倒还是不错的。 顺带一提，戴应在之前去共和国的时候居然找到了莱卡曾经埋葬86的地方，于是他顺手把那里面的那些服饰带了回来。 这么看来，等到从船团国那边回来之后也不能闲下来了。 在木槿思考的时间里，戴应已经和加尔蒙特说完话了。 “走吧，我们带着这些东西回去，连带着之前的那些给莱卡个小惊喜。” “那我来是为了什么，给你当苦力吗……？这算是什么好处。” 戴应大言不惭的为自己辩解：“就当是锻炼一下，而且莱卡可是也会感激你的，这还不够吗？” “唉……其他人呢，偏偏带上我了。”木槿有些无奈，但没办法，都已经被带过来了，总不能就这样扔下戴应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冷枫有些事情去找维卡了，能找的人也就你了，不过放心，等到回来之后也不需要你来帮助劳作的，这下行了吧。” 这个条件看起来倒还不错，只不过好歹那也是以前的同伴，木槿可做不到就眼睁睁看着，一点活都不干。 拎上那些殡葬用品，毕竟那些相对于工具还是比较轻松的。 “不得不说，你在这方面到还真是煞费苦心，”木槿眼神看着那些准备的东西，“只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那样的家伙的。” 现在木槿倒是能知道为什么戴应不和维卡说了，直接要一块地什么的还是有些过分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能认识这样的人物。 能毫不犹豫的搞一块地借给别人使用…… 面对木槿的这个疑问，戴应调整了一下手部拿着东西的位置：“这就说来话长了，等我回去再和你说。” 第181章 最后的预备 回到基地。 说实在的，当气喘吁吁的戴应和木槿带着大包小裹找到莱卡的时候，对方脸上充满了惊讶的情绪。 这是自然的，他本以为他自己为了给已死的86一个慰籍，也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的一个任务，一个让所有身旁死去的86都尘归尘土归土的任务是已经结束了的。 然而，其实还未完了呢。 他到底还是有自己的职责，不至于只是呆呆的在一旁，仅仅做着一些辅助的事项。 但既然现在联合王国方面没有意见，他这边又有着支持他的人，那他又怎么能不把这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做下去呢？ 感动的握着木槿的手，因为戴应很是了解莱卡的提前离开了，只留下木槿作解释。 “你这新人就好好干一些这样的事情吧，反正我们作为老前辈就要帮扶着你一些。”木槿转过头，他还不太适应这样的感谢。 在86区，大家都有自己处理自己遇到的问题的能力，而做不到的……都死了。 所以也很少能遇到被感谢的人。 或许戴应也是为了让他适应一下这样的美好生活也说不准吧。 但是总要有个适应过程的。 草草应付了莱卡，木槿逃跑似的走到其他地方深呼吸缓解自己的心情。 “真的是……”自言自语的感叹着，“我这样恶劣性格的人还是不适应这样的情况啊，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啊……”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木槿感觉身后一股力量传来。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回头看去，是冷枫和凌悠，他俩似乎总是这样一起的出现，好似被绑定的连体人一样啊…… 真是美好，也许他未来在战争结束…… 也许真的可以和他们一样，找到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得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和社会接轨，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样平淡的度过一生。 这不也挺好的嘛…… 苦笑一下，木槿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想着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到以前，他对未来的设想顶多是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吧。 他或许改变了吧，不，大概，他的心底一直都存在着对于这样美好的未来的渴望。 只不过现在真正的直面了这一面罢了，换个思路，每个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可能有人会完全的绝望，无论是怎么样，心底都永远的为那一丝的希望留下一席之地。 那些所谓的绝望的人，也只是因为没能找到自己的希望而已，在86区，希望是存在的。 看着眼前的冷枫，木槿停止了脑海里的思想，询问着：“怎么了吗？”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对方随意的说着，“马上就要出发了，维卡那边似乎是正在和联邦的人对接，而我们应当准备一下行李了。” 听到了冷枫的话，木槿也知道了原因：“啊，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冷枫指着宿舍的方向：“你的那盆花，西琳这一次都会跟着一起出发，也没办法托付给谁一说吧，但是带着又很麻烦。” “嗯……”思考着冷枫的问题，木槿快速寻找着方法。 “算了，干脆就让它在那里吧，现在他的长势很好，依我看，就算是离开几天也不会出问题，况且这次很快就会回来对吧。” 依照木槿的话，让那盆木槿花晒晒太阳，静置一段时间也不错。 可能吧，这样着实是一个好办法，不然也没有别的可以接受的提案了。 现在木槿花那么茂盛，不可能短短几天就枯萎的，多浇水反而容易让它的根茎无法呼吸而死去。 答应了木槿的提议，剩下的事情也要木槿一个人收拾了。 冷枫带着凌悠回去，其他人都已经通知过了，木槿是最后一个接受到通知的。 现在，就是他们应该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的时候了。 说实在的，冷枫并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东西可值得收拾的。 除了一些必备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其他的东西好像真的没必要带上。 不，其实说他们86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也是正确的，他们本就孑然一身，当初离开86区的时候也只是多带了一些食物和水。 但是箱子空荡荡的看着也不太好，冷枫抓了一把糖果扔进去。 没别的意思，就当是多带一些食物了。 也不知道船团国群那边有什么吃的，不过按照其他国家抗击「军团」表现的困难的情况来参考，估计船团国群现在也不好过吧。 倒不如在物资尚且充足的联合王国这边带一些东西过去，防止没东西吃。 思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拿的了。 把喝水的杯子放进去，冷枫合上了行李箱的盖子。 然后又打开，好好的找点泡沫把杯子包裹了一下。 那东西好歹是86区里捡到的，自那时起一直完好的陪伴他到现在，要是损坏了的话冷枫还是会很惋惜的。 毕竟共和国那边可能已经搜刮过废墟里的物资了，现在在废墟里可不一定能捡到这样的杯子了。 彻底闭合上了行李箱，冷枫把它规矩的放到一旁。 接下来呢，大概也只有静静等着维卡通知他们什么时候出发了吧。 走出门，冷枫感受着一股股凉风在身边吹过。 轻呼一口气，仿佛呼出了万千的重担。 这是86区未曾体验过的放松和愉快，一种不需要时刻提心吊胆的愉快，用不着让自己神经高度紧绷的轻松。 摇摇头，冷枫轻笑一下。 看来他已经习惯于这样的生活了，不对，他本来就应该是接受这样的生活的。 一个正常的人，即便是工作在军队，也不可能每天的每分每秒都不松懈自己。 这是他回归正常生活的证明，这是他们正式告别86区的奖励。 不得不说，人对于只存在于记忆里的东西是会美化的，因为他竟然有些怀念86区了。 即便想不到那里有任何的优点，但是就是有些唏嘘于自己过去的时光。 听说人老了就会怀念过去…… 自嘲的笑了笑，他应该还不至于老的这么快。 第182章 海的那边 很快，他们就被带往船团国群所处的位置了。 面对着与共和国以及联合王国完全不同的环境，说实在的，想不去表现的惊讶一些也很困难。 毕竟他们86也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谁会指望一群小孩在遇到新事物之后不会变得惊讶呢。 虽然是黑漆漆的海水，还散发着一股作呕的海风的腥味，可是大家依旧觉得很新奇。 凌悠轻轻拨弄着海水，两股不同的清波对撞在一起，然后四散开来。 接着，凌悠又用自己的一只手缓缓搅动着海面，掀起一阵阵壮阔的波澜，直至随着波浪流动到远方，直到视野的尽头。 “别玩了吧。”冷枫不由得出言提醒，虽然看着凌悠这样子他不太舍得出言打搅。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随便找个水池都能做到吧，非要来到这样的环境之下来搅和这样的水质的水…… 好吧，也许真的是环境影响到了本人的心情也说不准呢。 因为就连其他人也都显得饶有兴趣的。 “好歹也是第一次看见大海嘛，”戴应在一旁替凌悠辩经，“你也没必要那么严苛吧。” 冷枫无奈的扶着额头，他倒不是严苛，只是略微的觉得他们这样多少有些太过于没见过世面了吧。 虽说他本人也一直待在强制收容所里，从未没见过共和国以外的光景。 看着这一片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大海，冷枫不觉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风景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他也疲于去拿着这里的水嬉戏打闹，当然，就算是平常他也比较懒惰的不愿意做这些事情。 轻步走到一边，只听见维卡在那里打趣般的说着：“联合王国国境最北方的雪祸连峰，北边的断崖底下直接与海相连。到了冬季，那片海就会变得满是冰块，十分壮观喔。” 真是恶劣的家伙，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早些说呢，还是说故意在这里吊他们的胃口。 回到凌悠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然后猝不及防的被对方泼了一捧的水。 尽管冷枫反应十分迅速的向后退以闪避这攻击，可遗憾的是，还是无法避免的被水击中半身，衣服上瞬间湿了一片。 倒不是冷枫反应速度不行，平日里在和「军团」战斗的时候，他往往都能做出相对正确的判断，以及反应它们的速度。 不过现在却是因为完全放松了警惕，即便是反应过来也导致他不能及时的躲开。 其实冷枫一直都比较讨厌水打在衣服上之后湿答答的感受，而这同样是他讨厌雨的原因之一。 蹲下身子慢慢凑过去。 凌悠看着逐步靠近的冷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冷枫迅速冲过去，在凌悠的身旁一把捧起一捧海水，然后泼向对方。 “呜。” 由于冷枫事先按住了凌悠，导致对方来不及躲避，于是最终落得一个和冷枫一样的被水浸湿了半身的结局。 拍打着自己的衣服，已经起身的冷枫感叹一下：“看来回去不止是要换一份衣服……这味道，务必要洗一个澡才好吧。” 衣服上带着浓郁的海腥味，紧贴着身体时所带来的感受可比远远在一旁观望所体会到的浓厚多了。 “唔……”冷枫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子。 在86区哪怕是情况再怎么差，好歹也不至于把衣服穿成这样。 那时候多少还是能在废墟里搜索资源的，不至于让这一类的东西特别稀缺。 “我觉得我需要去换一身衣服。” 凌悠则是在旁边疯狂点头赞同冷枫的说话。 冷枫轻敲一下这“罪魁祸首”的头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否算是一种咎由自取？ 没办法，再怎么说，冷枫也不觉得凌悠做的怎么过分：“赶紧走吧，至少先回去换身衣服再说吧。” 抓住凌悠的右手腕，木槿负责给他们两个领路的回去临时的住处。 跟着走了回去，而他们二人也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去换衣服了。 木槿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等着，随意的晃悠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海风好像在这里都能隐隐的闻到，那气味其实习惯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值得嫌弃的。 看来人还真是习惯的生物，只要习惯了，无论是怎样的环境都能自然而然的接受，然后苦中作乐，就连86区里也是一样的。 可能也只是做不到适应环境，然后苦中作乐的那些人都死了吧。 走在走廊，一个黄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少年迎面走来。 “你好。”不知为何，木槿下意识打了个招呼。 对方被猝不及防这么一下，也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下意识的回答着：“啊……额你好。” 本来二人其实应该就这么过去的，但是也许是属于86之间的感应吗？ “我是木槿，来自维卡那边的86，我们应该在之前的某些地方见过吧。” 木槿也是觉得对方有些面熟才选择搭话的，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随意的和陌生人说话。 “哦，我叫赛欧，”对方思索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什么，“我似乎有些印象，我好像和你们的那个副队长交流过。” 简短的自我介绍过后，感觉二人也没什么值得继续说的内容了。 看了看窗户外的景色，场面一时间未免有些尴尬。 走也不是，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可以继续说些什么东西。 未有经过深思，木槿选择提出一句常见的问题：“如果战争结束了，你回去做些什么呢？” 乍一看这是一个相当正常的问题，但关键在于被询问者的身份是86。 诚然86之中不乏很多人已经开始走出86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是适应了当今的生活。 但难免会有些人的内心没有那么坚强。 就比如眼前的这位赛欧。 在听到来自对方的这一个询问之后，他不禁面色一变，为了不让对方看出来什么端倪，也只好装作没关系的样子。 “我……我还没怎么认真考虑过呢。” 很明显，赛欧这样子也装不好，木槿看着对方，一时间有点出神。 第183章 交替 “……” 木槿没说什么，他只是在思考，在思考着什么呢，没人知道。 不过大致也能从他的生平，以及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来推测出他到底都在思考着些什么。 其实这一点并不难猜，毕竟木槿这个人也不算是难懂的那一类人，最起码，他在外在的表现上都是不加过多遮掩的。 意味深长地看着赛欧，随后瞥了一眼玻璃，从中映出二人的倒影。 但玻璃是透光的，外面也不是什么黑天，导致倒影看起来比较虚幻，隐隐约约的，木槿在上面看见两个人影，好像是赛欧，但也有几分像是木槿。 双手手肘放在窗台上，整个身子依靠着窗台。 “我也不好说些什么，”良久，木槿张口，“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无论如何，未来都是由个人决定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木槿感觉不太习惯。 况且他说的话还都是那种安慰人的话，说实在的，木槿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只觉得很奇怪。 但其实也不算很难受。 “看来副队长和戴应队长当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低声自言自语，赛欧完全没听见木槿刚刚在嘀咕些什么。 “你说什么？” 这句话可能也有一部分是在质问木槿的前半句话吧，不过同样有着一部分是他在疑问木槿后半句话小声说了什么。 而对于来自赛欧的询问，木槿则是简单的糊弄过去：“没什么。” “……” 木槿想要快速的略过这段对话，显然对方也有着相同的想法，毕竟他刚刚的问话明显有些太过头了。 不过，他的心里却有着一股莫名的感觉驱使着他，让他不要这么轻易地去放他就这样离开。 不然，他早晚会后悔的。 要知道，当初冷枫副队长和戴应队长都是那种一直追着他强行要打开心结，不然誓不罢休的。 故此，他现如今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的看着类似的情况发生，然后自己无动于衷的看着呢，这样的话…… 木槿不敢保证被这些心思纠缠的那个人，也就是赛欧是否会在战斗的过程中爆发，影响到他自己的生命安全，乃至于其他人和整个战局。 正如刚才所言，一想到那样的事情存在发生的可能性，木槿就觉得有些自责。 奇怪的责任心推动着他前进，没办法，他也只好遵从自己的内心里，就当是这也是助力自己走出86区的一步就好了。 赛欧想要离开，而这时候，木槿出言说道：“等一下。” 对方顿住脚步：“怎么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木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目光紧紧盯着对方，“我们86，何必非要用着那些白系种的事情束缚并折磨自己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双方对视了几秒钟，相顾无言。 但是木槿显然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慌乱和迷茫，反之，赛欧则是看见了木槿的一些坚定和确信。 如此映照之下，赛欧下意识想要后撤，可是那已经做不到了。 因为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一个家伙，还带着一位白发少女的奇怪的家伙。 和赛欧有过一面之缘，冷枫也算能记住了对方的大致样貌，毕竟他也没怎么接触过太多人，能记住也不会显得奇怪。 而和辛耶类似，不发出脚步的靠近，好吧，可能也有轻微的脚步声，只是赛欧和木槿交流的过程中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导致没能听见而已吧。 出现在后方，冷枫便有效的阻止了赛欧的逃跑企图。 这时候，木槿继续说着一些话：“我不知道你过去遇见过什么，反正86也都是大同小异的。” “只是……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存在意义的，他们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天灾亦或者是人祸的发生而就此消失。” “换言之，如果一个人贯彻了自己的信念一辈子，不管他这一生都干了什么样的蠢事，遭遇了怎么样悲惨的过往，都不会改变他的价值。“ 木槿仅仅根据自己的经验组织了一段话出来，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一段话正中靶心。 赛欧身形轻轻晃了一下，目光投在木槿身前的那一片地板上。 听见这段话，冷枫也大概上了解了木槿在这里和对方交涉这些什么东西，而看着双方的行动，有过经验的冷枫果断做出来属于自己的判断。 他三步两步走过去，按住想要接着说些什么的的木槿的肩膀，摇头示意暂且停手。 “这种情况，就应当给他一些时间自己思考了。”冷枫用着只有双方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听见了来自冷枫的指使，木槿也不多做追加，只是点点头，闭上了自己的嘴不再言语。 “凌悠，我们走吧。”回头招呼少女，冷枫推了一把木槿让他离开，自己则是回头接应。 路过赛欧的时候，双方彼此之间对视一眼。 时间不长，唯有短短一瞬间，因为冷枫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可木槿看着那一丝的眼神和背影带来的感觉，他似乎看见了那位死神的影子。 带着白发的少女远去，赛欧叹息着摇摇头，又看了看远处走出去的木槿，视线一直跟着走到尽头，一直到对方出到门外。 木槿走到门外。 他不知道对方会去怎么思考，也不知道这对于未来到底会产生什么好处，但总之，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虽说如此，但是心底还是会期待到底会发生什么。 真的是，他到底哪里来的这样的责任心啊，真是奇怪的东西，非要让他去费费心思思考这样的事情…… 不过也挺好，最起码也不至于让其他和他有类似遭遇的人再和他一样经历内心折磨了。 从这个角度想感觉还不错。 至少比他的前半辈子那无意义且毫无任何幸福可言的生活好多了，这也算是让他一个毫无用处的人最终可以散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辉的途径了吧。 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和自己刚才的安慰的话一样的表现呢。 第184章 远洋前的准备 “哟，大家好啊。” 正站在各位的面前，一边大笑着，一边走过来进行自我介绍的那位，正是要在接下来的战役中与他们一同面对「军团」中最恐怖的电磁加速炮型的家伙。 “简短的自我介绍一下吧，”尽管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短，“我是即将你们联手的来自船团国群中名为「遗海孤军」旗舰「海洋之星」的舰长以实玛利·亚哈。” “你们想要怎么叫我都无所谓啦，只不过……不要喊我亚哈舰长这种称呼，因为那是我已逝的父亲。” 好吧，这个自我介绍也实在是算不上简短，甚至于介绍的也不是那么全面。 不过好在几位早先都从维卡那里简单的得到过一些资料。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看过来自维卡给出的那些他们这边人物的资料，也许吧，但是对方这个性格冷枫对此依旧存疑。 值得一提，他们这些人被特意召集到这座原先是博物馆的大厅里进行的战事的概要总结。 而身处以实玛利的身后，一位同样穿着海军军服，看起来比以实玛利年长几岁，有着黑檀般的肌肤和赤色的鳞片刺青的女性开口了。 “「兄长」，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可以进入作战概要的说明了，否则机动打击群的各位都快受不了了。” “喔，抱歉抱歉。我想说先介绍一下我们家可爱的妮可妹妹，不小心就说太多了……啊，这个酷酷的美女是副长以斯帖上校，她是我‘妹’。请大家叫她以斯帖妹妹……哎哟。” 被以斯帖上校无言地瞪了一眼，以实玛利缩起了脖子。 冷枫无语的看着这个场景，就算是现在不是特别严肃的场景，活跃一下气氛也无所谓，但是…… 这样多少有点太过于随意了吧，哪有一场战役的领导人带头搞怪的啊。 况且以实玛利这个名字，冷枫不得不想起了曾经阅读过的一本名着，配合上亚哈这个姓氏多少带些奇怪的感觉。 也不清楚是不是对方的父亲刻意而为之，说实在的，冷枫上一次看见这种搞怪的名字还是戴应（dying）。 面对着复杂的战役说明，台下很明显有不少人都抱有着“这是什么，完全看不懂的”的态度。 也不是完全看不懂，只是相对平日里直来直去的战斗风格有些差异罢了。 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告诉他们应该在什么时候去做什么事情就好，他们绝对会办的妥当，即便是突发事件，身经百战的他们也能及时处理。 而听了一会，冷枫明显感觉有些疑问：“你说到「军团」没有开发海战机型，可这只是以前持有的情报，现在出现了电磁加速炮型，可以保证「军团」不会为了保护它而去专门研究相应机型吗？” “……嗯，好问题，”对方乍一遇到这个问题也没太想通，“可是电磁加速炮型本身就已经很强力了，到时候很有可能制造的其他海战型根本不如电磁加速炮型。” “不过也不排除你的想法，只是目前的情报仅仅更新到这样而已，没办法，我们船团国群毕竟只是落后的小国。”以实玛利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紧接着辛耶和其他一些能看懂的86也都纷纷询问详情，被一一解释过后也都没有了异议。 可能是判断对不懂海战的少年讲太多海上机动的细节也没用，也可能是出于认为海战是自家领域的一份傲气，以实玛利对于前往要塞的航程只是轻描淡写带过，带着刚才那种开朗态度咧嘴笑了。 “你们八六愿意来帮忙，真的是救了船团国群一命。所以……赌上「海洋之星」之名，我会第一优先让机动打击群活着回来。” …… 从博物馆出来，几位86聚在一起探讨着接下来的战役。 最先说话的是戴应：“怎么样，还有信心吗。” 只是语气上用陈述句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所有人都心态不会因此产生什么大的变化了？ “还能怎么样呢，”冷枫淡淡的回应，“反正最后要么活下去要么死。” “还真是淡漠的回答啊～就不能直接一点说一下什么类似于『我的信心绝对不会动摇啊』这一类励志一点的话嘛。”戴应吐槽着冷枫的态度。 “那样可太傻逼了。”木槿斜眼看了看戴应。 冷枫同时补充着：“而且还没什么实际的作用不是吗？” 说的还真是实话啊，作为86，他们也早都不会对于这样的战斗而产生心理上的波动了。 故此，戴应的话被当做废话以及之前的陈述语气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所以说不要带着答案问问题，那样会很尴尬的。”冷枫最后补充了一句。 真是至理名言。 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周围的景色其实除了看起来脏兮兮的大海和沙滩之外也无他物。 很快就对于船团国群的景色有些习惯的众人决定先回到分配好的宿舍之中，各自先休息，不要让自身的状态影响到之后的战斗。 他们的宿舍原本是大学生的宿舍，但是现在已经不会有新的大学生了，因此政府将其征用作为基地。 其实如果没有所谓的战争的话，或许他们这些86也在轰轰烈烈的备考大学而在各自的学校里奋笔疾书吧。 只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到大学了，只不过到的方式不太一样。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殊途同归了吧。 找到各自的宿舍，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多做改造，依旧保持着原本大学的样子。 可能是政府也无力多出资维护和改建，也可能是本来大学的宿舍条件已经足够的好了，反正无论是哪一种…… 现在看起来条件也差了许多。 没办法，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多么豪华终归会老化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联手整理一下。”冷枫看了看老旧的床铺和许多废旧不堪的生活用品说道。 至少也要先把这些很多已经使用不了的东西换掉了。 第185章 巡回 “这应该是各位的第一次登船吧。”站在众人面前，以实玛利船长背靠着栏杆说道。 冷枫依靠着船舱，静静呆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并非是晕船亦或是不适应之类的，而且现在也都风平浪静的，他要是这样都会觉得不适应的话估计一早就被带走不允许参与作战了。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比你们差啊，”戴应显得挺骄傲的，同时和以实玛利船长并排的谈论，“不要小瞧了我们86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啊。” 其实这应该只是他自己个人体质相对于其他人比较好，也天生更适应航海环境吧。 冷枫心中腹诽，无奈的看了看周围。 莱卡看起来倒是有点可怜巴巴的走过来，也许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适应海上的环境。 “实在不行就回去吧，等到正式战斗的时候去辅助做好后勤也是可以的，至于申请和正式汇报你就找戴应……” 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把责任一股脑的推给一旁和以实玛利高谈阔论的戴应，看样子冷枫对此已经相当的熟练了。 不过莱卡则不是这么认为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正式的航行速度会和现在相比如何一类的事情。” 值得一提，目前只是在正式出海征战之前的准备时期，为了防止「军团」突袭，以实玛利船长在这边负责带人巡回。 作为附带的，这些86也被一并带上，顺便体验一下船上的感觉，方便及时替换掉不适合的那些人。 对于固执的莱卡，冷枫也没办法，所以他决定果断一点。 拉上没反应过来的莱卡，冷枫直接大踏步走向戴应：“这小家伙不是很适应船上的行动啊，你有时间写个正式一点的报告把他暂时调到后勤吧。” “呜……冷枫前辈，我这……”莱卡还想要解释，可是冷枫根本没给他机会。 “又不是不让你回前线了，”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知道前线有多少人期盼着被调到相对安全的后勤呢，你居然还不乐意。” 莱卡无话可说，而且就算是他想要继续反驳，也只能看见冷枫留下的一个背影，以及站在旁边摊手的戴应。 以实玛利船长则是哈哈的笑了两声，可能是感叹年轻人的气势吧。 稍微思考一下其实就能理解冷枫的决定，就是为了防止因为不适应导致战斗的过程中出现偏差嘛。 假设真的某个人不适应海上战斗而出现了一些问题，不但那个人的安全会被威胁，连带着其他人的节奏也会被打乱，乃至于影响整个大局。 在和「军团」的战斗中，每一架由86这种经验丰富的人驾驶的机甲都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不容许出现错误。 稍微安抚一下莱卡的心情，其实剩余的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了，毕竟道理浅显易懂，不必多言。 再把视角转回冷枫。 从莱卡那边走开，无所事事的他绕到了船的后方。 在那边，他看见了半个身子压在栏杆上，吹着海风，望着茫茫大海的木槿。 “怎样了？”冷枫余光看了一眼下面，随后便退后，站的位置距离栏杆有个几米。 看见冷枫的到来，木槿也渐渐转过身子，重心也从栏杆上离开。 看着冷枫逐步退后到船舱的墙壁上倚靠时，木槿张口：“什么怎么样？” “近来怎么样？” 冷枫从口袋里掏出两块软糖，一个直接打开包装吃下去，另一个递给了木槿。 木槿接过，但是没吃，继续说道：“还好吧，再差也不会比以前差了。” “所以，”木槿看了看手中的糖，把它放进口袋里回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最近看你都开始给别人做心理辅导，有点意外了而已。” 冷枫显然想开个玩笑，但是没什么用。 海面一片平静，水波在船底均匀的奔进，几只海鸟飞过半空。 “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原生海兽会变成什么样呢？”冷枫看着这副光景不由得感叹。 其实现在想一想，如果那样的话，船团国群可能不必这么艰难的抗争「军团」了吧。 “哈哈，那可不一定。” “！？” 二人转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以实玛利船长。 他故作深沉的看着大海，浑身气势忽然一变。 “要知道，我们征海氏族可是从祖上就开始和大海，和原生海兽搏斗，一直至今。” “因此，我们往往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与信念，也正是这些东西让我们坚持到现在，而且依旧紧紧团结在一起。” 该说不说，以实玛利船长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但是一旦细致起来说话也是严丝不漏。 某种意义上来说，刚才以实玛利的话也可以理解为“如果船团国群真的和那些大国一样强大的话，他们征海氏族可能也和所谓的86大同小异吧。” 站在原地，木槿先做出了反应。 他轻笑一下：“所谓征海氏族，战斗的理由也只是这样吗？” 对面并不气恼，而是同样笑着回答：“再深层次一点的我们可就做不到了啊，保卫国土什么的……况且你们86和我们不也差不多吗？” 前半句倒是有点无奈的感觉啊，心有余而力不足之类的，感觉上还真是悲惨呢。 总感觉接下来继续说下去话题就会变得很沉重。 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冷枫岔开话题：“言归正传，说点正事吧，之后去战斗的时候就要乘坐这个船吗？” 虽然这艘船已经饱经风霜，不过在反复的修补和加固之下，他也并非如同他的年龄一样看起来摇摇欲坠。 今天的时间已经让他了解了这艘船的大致结构，当然，之后能不能再使用这艘船还要看以实玛利船长的回答。 “这种问题……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还是很无奈的对着冷枫说着：“我们船团国群已经没有余力拿出更多的船只了，所以能在仅有的这些船只中，为你们特意选择的便是现在正在熟悉的这一艘船了。” 第186章 远扬 冷枫看着广阔的海面，不断突进的船只带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本次便是正式的出战了，没有过多的准备，想必「军团」也不可能给他们过多的准备时间，最起码也要在对方展开大规模防御之前展开战斗。 只有这样，人类方才可以展现自己最大的优势，以及做好自己应该做到的一切事物。 “喂，冷枫副队长，”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该去准备调试机甲了，等会战斗的时候可不给你更改的机会。” 冷枫回过头，看见了走过来的木槿，他指了指后方的仓库，那里面堆放着接下来要用到的「破坏神」以及一个备用的机型。 但愿不要用到那个备用的机型，木槿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破坏神」的破坏者，不知道这家伙以前在86区彻底弄坏过多少台「破坏神」了，也不知道他已经惹恼了多少个负责修理的技术人员。 不过他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吧……或许吧。 没多余的功夫去细细的分析过去的那些经历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赶紧调试一下「破坏神」，看看其是否正常。 毕竟要趁着开战或者接近敌人之前把一切准备好，如果真的出问题也不必特别着急。 而本次的调试比以往都格外的重要，不仅仅是因为此次的战役有着无可比拟的重要性，还是因为这是联合王国研发的新型机型首次亮相。 正是为了之前研发的新型武器，维卡及联合王国的科学家提高了当前「破坏神」的性能，改进了新的机型，同时装配了那新型武器。 可惜时间太赶了，不单单新型武器未能完全测试改进完毕，就连新机型也不能完全保证没有问题。 故此，不敢大规模的投入使用，只有几位86抢先获得了使用权，而且备用的机型还是原来的老机型。 抚摸着新机型什么的「红枫」的识别标志，冷枫感受着冰冷的金属带来的寒意。 这是战争的寒冷，远比那海风或是狂风暴雪更加刺骨。 新型机型矗立在冷枫的面前，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极具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呼……这可真是个好家伙。”冷枫喃喃的感叹。 在设计新型剂型的时候，维卡曾向他们索求过是否要加厚外壳的意见，冷枫的回答是“除非把它变得和「破坏之杖」一样笨重，不然无论加装多厚也是徒劳无功”。 现在看来，这层金属真的不算厚重了，和共和国时期接近的厚度，虽说材质大有改善就是了。 浓重的熟悉感包围了冷枫，这让他无比的安心。 走进机甲内部，内饰没有过多的打点，因为为了机动性要尽可能的舍弃一切多余的配重。 就连操作台都从简，虽然繁多，但并不算复杂的。 密密麻麻的参数在冷枫坐到位置上之后显示在机甲的右侧显示器上，说实在的，冷枫看不懂这些。 但是有人可以看懂。 正在远程监控着这几个新型机型状态的维卡注意着这些参数：“轻轻走两下，或者上甲板上稍微适应一下。” 利用知觉同步传递这些信息，纵使是冰冷的蝰蛇，也难免在这时候紧张。 他只是拥有「紫晶」的异能，不代表着他做的都一定会是正确的，未经过严谨的测试就投入使用也是一次冒险，一次为了这重要的战役成功而不得不做的冒险。 万幸，目前没什么大碍。 “这么看来，”冷枫感受着这机型的性能，逐渐让身体适应，“这新机型大量投入使用也不是什么很远的事情了。” 早就准备好的戴应在自己的「破坏神」里点点头：“确实啊，就算是考虑到一般的士兵很难使用这些，用在西琳身上也是不错的。” 看起来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呢。 “既然这么说了，你们觉得涌上这个东西能把胜算提高几成啊？”听着来自另一边的夸赞，就连蝰蛇也不能掩埋内心的些许高兴，出言打趣着。 “十成，”木槿同样以玩笑一般回应着，“维卡，我就有十成的信心。” 冷枫听了只是摇头，然后顶了木槿一嘴：“赛前就立g，小心啊……” 戴应却不在乎这些：“往好一点想嘛，万一就真的赢了呢。” “对了，我还要提醒一句，”维卡语调变得严肃，“那个武器，如果不是紧要关头最好还是不要用了，毕竟测试的时候使用的功率比实战低多了。” 无人回应，只有戴应象征性的随口模糊的回复了一下。 凌悠和冷枫本次都换回了重机枪的配置，因为此次战斗不适合近距离的拼刺刀。 不过出于备用的考虑，高周波刀被作为备用武器之一的一并装载在了「破坏神」，就算是战时也可以随时更换。 望着远处，海风阵阵。 星辰之光乍看之下璀璨炫目，却不至于照亮夜里的大海，这奢靡华丽的黑暗夜空下…… 暗色的海面，简直像把繁星或萤火虫群关入其中似的，点缀着淡蓝色的梦幻光粒。 特别是那些静静拍碎的海浪，每当它滔滔而至，在岩壁或船舷撞碎散开时，海跃的轨迹总会散发淡蓝微光，据说这种东西叫做夜光虫。 说不清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但是就这么一直停在这里也不是不好。 如此的景色之下，理应有些感慨。 只可惜这些86大多没什么文采，就算是文化水准勉强算是最高的那几位也都沉默寡言，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说实在的，”在众人都保持安静的时候，木槿突然来了一句，“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可能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以后要从事些什么了。” “你们有什么见解吗？” 因纳望着这场景：“我突然就有些想要留在这里了，多么美好的景色，以实玛利船长应该会接纳我们的吧？” 把话题抛给一旁的以实玛利，不过对方此时并没有携带知觉同步，所以什么都没有听见。 “到时候再说吧，最起码先把这场战斗完美收官。”冷枫死死盯着远处的一个点。 黑点逐渐变大。 “要来了。” 所有人都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同时，冷枫感觉耳边仿佛出现了阵阵的低语。 第187章 狂风呼啸 「海洋之星」一路高歌猛进，踏着由身边人的逝去所铺成的一条血肉航线，一条最简朴的航线。 回到船舱中准备的86们不能看见外面的牺牲，但是通过只言片语里传递的信息，也都能推测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气氛有些沉重，哪怕是为了不辜负那些人的死亡，这场战斗也只能胜利。 “总感觉……明明刚才还是风平浪静，可转眼间的气氛就变了样。”戴应有些不太高兴的说着，听着声音能感受到对方心里不是很好受。 其实面对着外面源源不断的赴死，任谁来了都不能平静的面对，这和西琳们可不一样，活生生的人搭建的道路远比那更沉重。 冷枫深呼吸一口：“这都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们没有因此留下任何的遗憾，这便足够了。” 『珊瑚一号，收到，射击。』 在冷枫的脑海里，虽然有些模糊，还伴随着些许的杂音，但是这一声话语十分清楚。 “谁？射击？”他不太明白，珊瑚一号这种称呼他没有任何的印象，“刚刚谁在说话？” “刚刚没人说话啊，你幻听了吧？” 『主炮，取消射击，展开对空防御。』 “不对，”冷枫反驳戴应刚刚的话，“现在还在……等等，莫非是……” 『判定为无法拦截。』 『珊瑚一号呼叫观测机母舰，前往指定坐标。』 『请求弹着观测，开始炮击。』 “……” 冷枫右手扶额，眼神盯着屏幕上对于周边敌我的显示。 透过船舱内的一方小窗户，还是恰好可以看见摩天贝楼的部分存在的。 通过它的行动，冷枫知道了。 他可以“听”见的，不只有耳边以及知觉同步里的那些声音，还包含着来自于一直被忽视的，那个自认为在战场上用不到的东西。 那个异能。 冷枫能做到和「军团」的沟通，但是做不到像辛耶那样获取准确情报，也没有那么远的范围。 不过不同的是，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军团」的“话语”，或者说，是信息的传递。 其他人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冷枫突然来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又去往窗边看了些什么东西。 “你到底怎么了？”戴应忍不住的发问。 木槿也一起询问情况：“你脑子抽风了？还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把你逼疯了？” “我的异能，你们还记得吗？” 冷枫转过身，无视了船体不断的晃动，虽然其他人看不见他的具体表情究竟如何，可他依然坚定着自己的意识。 …… “作战开始。” 飞跃到摩天贝楼之上，接下来就是决战的时刻了。 突进，不可以停止的突进，赌上性命的突进。 无数多足机甲在确认了周围的情况之后便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死亡冲锋。 没有人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去，每个人都是抱着无归的心态踏上这个摩天贝楼的，或许，他们每个人都会和征海舰队的人们获得同样的结局呢。 「军团」们在他们这些家伙登上摩天贝楼的第一时间就快速的出现，根据观察，其中包括了反战车炮兵型和近距离猎兵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斥候型躲在后面，充当「军团」的耳目，用这些机型所独有的侦查能力找寻他们的弱点。 “先把斥候型解决了吧，最起码也要让它们不能提供信息。”所有人都抱着相同的想法。 冷枫一边对付「军团」，一边分心指示到：“在那边。” 他的能力虽说没有辛耶的那种精准度，然而只要距离足够接近，获取一个大致的方向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戴应看向所指出的方向，作为小队的队长，他必须全局性的考虑：“太远了，用烟雾弹。” 这东西还是很好用的，在经过了维卡的一些改进，这烟雾弹的技术水准也是比仓库里的老旧样式有了极大的飞跃。 至少，阻挡这些斥候型的窥探是绰绰有余的。 重机枪横扫，逼的近距离猎兵型无法接近。 凌悠暂时换回了高周波刀。 “话说这重机枪还不如不换呢，”冷枫不觉吐槽道，“这下还要换回去浪费时间。” 看来是决策有些失误了，但那无伤大雅。 毕竟所有人也都刚刚起步，即使在冲锋，战斗的方式也略显保守。 只是第一层，完全没有必要太过于浪费珍贵的战斗力。 故此，更换武装的那段时间并没有拖延太多的时间。 从反战车炮兵型组成的火力弹幕很快抵达了他们的身边，由于要躲避攻击，保存战斗力，原先组织的火力网也被迫中断。 “近距离猎兵型要过来了。”戴应出言提示道。 反战车炮兵型的攻击需要重新填装，况且还要其他的队伍分散了它们的火力，因此，戴应足以带着人去击退近距离猎兵型。 “只要全灭斥候型是不是就差不多了。”木槿发问。 “算是吧，”戴应略微思考了一下局势如何，“我们的目的不是全歼对方，而是摧毁电磁加速炮型。” 烟雾弹已经铺开，近距离猎兵型无力消除烟雾，至于反战车炮兵型还来不及开火。 于是接下来便属于他们了。 无视了迷失在烟幕之中的近距离猎兵型，冷枫直接指出斥候型的方向。 “它在改变位置，可能是为了不被突击以及找到一个可以看见我们的角度。” “他不需要找那个位置了，”戴应自信的笑着，同时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射滑膛炮，以此诱导对方，“我们很快就会到它的面前。” 果不其然，在发觉了滑膛炮的方向和来源，斥候型告知了近距离猎兵型有关信息。 “因纳，和我一起去充当诱饵引开他们。”做戏要做全套，戴应在填装过后再次开炮，“你们三个去打掉斥候型。” 并非所有近距离猎兵型被引走，剩余的部分就有一些守在斥候型的身边。 然而遗憾的是，这些都毫无作用。 凌悠从烟幕之中冲出，以「军团」都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快速的砍倒最近的一架近距离猎兵型。 “退。” 话音刚落，在凌悠向后撤退之下，一枚滑膛炮从烟幕之中同样的飞出，无法阻挡的，精确命中了斥候型。 “完美，戴应，战术性撤退。” 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持久战。 第188章 对抗暴风雨的海燕 队伍还在继续前进。 顺利的解决掉斥候型之后，那些近距离猎兵型和反战车炮兵型也都因为失去了广泛的视野而不攻自破了。 留下少数人收拾收尾并稍作修整之外，其他的一些分队也都继续前进，突破更上层的摩天贝楼。 自然，戴应也带着他们这群86一起上去参与攻略战斗，毕竟他们还有着维卡准备的特殊武器，哪怕不能轻易使用，拥有着这些东西的他们依旧有义务走在前头作战。 重机枪猛烈的轰鸣，强烈的火力顺利的压制住敌对的「军团」。 即便是「军团」有着引以为傲的数量和强大的火力，可摩天贝楼的复杂地形在限制住86们行动的同时也制约了它们的集中。 故此，合作更加密切，战斗方式更为灵活的86毫无意外的占据了上风。 “倒是有些简单了，”木槿推动滑膛炮，炸翻几个「军团」的同时说道，“戴应队长，你那边去了一些。” 话音刚落，突进完毕的凌悠绕后突袭，高周波刀与重机枪的火力配合，无损就击倒了刚刚木槿提醒的那几个「军团」。 但是戴应还是不太高兴：“我说……木槿你认真一点啊，像是「军团」的数量和类型这种关键性信息不能省略啊。” 这家伙明明作战经验丰富，可现在表现的和一个新兵一样，莫不是之前开悟的时候作为牺牲献祭了他的战斗智商？ “往坏了想，”冷枫也出来泼冷水，“万一因为信息给出的不明确导致误解而产生伤亡也不是不可能。” 倒不是冷枫不信任戴应等人的反应能力和战斗的经验积累以及对于「军团」的了解，只是类似的事例曾经也没少发生过。 在86区，特别是由于各种原因而更换队伍导致一些交流的方式不同的时候，往往都会产生因为误解同伴给出的信息从而造成忽视了一些「军团」的行动的情况。 像是那种情况，结局显而易见…… 木槿并非什么迟钝或者粗心的人，他自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话说，你是不是有些太松懈了？这是出于什么原因？”冷枫思索了一下，在知觉同步里提出这么一句话。 “我……居然在松懈吗？” 冷枫没有看木槿，更没有对他做出任何的回答，而是继续交火，打败眼前最后剩下的「军团」。 在木槿盯着眼前的屏幕一边思考一边换弹的同时，戴应提醒：“该交接了。” “嗯。”木槿含糊的答应下来，还没反应过来要做什么之前，身体先一步退后作出交接的样子，脑子里还在想冷枫刚刚的话。 我真的很松懈了吗？ …… 第四层。 “不要再太分心了，认真一点。” 和其他人略带严肃的氛围有所不同，这边反倒是开始提醒身边的人不要因为前面的顺利而出现得意忘形的情况。 不过，这种事情实际上也不太需要：“我还是清楚的。” 木槿自从之前的一次之后，他就不再那么松散，而是像是过去一样认真面对着战斗。 尤其是伴随着战局的发展，熟悉的感觉回归到身上，他更不可能就这样随意的松懈下来。 跟着其他的队伍一同登上了第四层的瞬间。 『珊瑚一号呼叫珊瑚综合体──使用最小限度防卫机制。』 “什么东西？”冷枫听见了耳边传来的阵阵话语，一时间没能理解其中包含的意思。 眼神扫视四周，与此同时嘴里的第一个音节也脱口：“x……” 可惜，「军团」作为非人的机器程序，其内部的运转延迟定然是快于人类的反应速度的。 在视野边缘，爆炸螺栓启动。原本设置固定的钢骨横梁全数坠落。 比要塞塔顶低一层楼的第四层三楼，宛如蕾丝或万花筒的地面无一例外。 “是落脚点！” 冷枫明白了，而口中的话语也瞬间改变，警示着其他人注意自己的落脚点。 然而能否反应过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仅仅是地面，还有更多的低语声在耳边响起。 莫非…… 虽然不是直接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型号的「军团」可冷枫确实可以感受到，用一种类似于直觉的东西感觉出来。 “是那些射击类型的吗？” 在半空中利用钩爪调整自己的身形，但是明显那来不及了，所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维卡果断在后方做出指示，让西琳去牺牲作为保全己方战力的条件。 “冷枫，不能做保留了。”戴应在知觉同步里呼唤着，对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哪怕是有西琳帮助防御了这一次的攻击，后续也仍然会出现更多的攻击展开。 特别是在这样被破坏的地形之下，无论是躲避还是反击都极大的受阻。 那么，就不能再藏。 无需回应，冷枫已清楚戴应的意思，手指在控制台上熟练的点击。 落地的瞬间，那特殊武装也已经完全展开，覆盖在周身。 流体金属。 这一利器他们86早已不陌生。 仿佛是身体的一部分的强力武装，拥有极强的灵活性和流体的可塑性，甚至因为具有流体的性质，被破坏也是一件难事。 将这一东西作为自己的武装本身就不太可能，那样对于驾驶者的要求过高，人类根本做不到。 然而若是结合「知觉同步」的技术呢？ 用意识控制武装，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尽管很明显这会对人体的损伤很高，但只要利用「破坏神」作为中继器，把意识里的小的波动放大，连接到流体金属上，那便也能做到和一样的效果。 由于测试的过程中装置的功率非常微小，谁也不知道实战中是否会出现对人体的更大的危害，以及机器是否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激战。 可现在的局势明显不足以让他们过多顾虑这样的问题。 “维卡，”冷枫默默祈祷，“但愿你这家伙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吧。” 射击子机型不清楚他们使用了流体金属的装备，火力宣泄向冷枫和戴应二人。 只听见叮当的金属撞击声，然后就余下了戴应的欢呼声：“真是爽啊，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军团」的感觉了吧。”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189章 风起云涌事变换 待到所有的86逐步稳定下来各自的位置，冷枫和戴应也开始减缓了自己的速度。 正如一开始所言，没人知道这武器究竟会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副作用，故此，长时间大功率的使用还是太具有危险了。 将流体金属简易的贴在机体上，覆盖成薄薄的一层防护层，接着暂时回归到原先的武器上。 而当他们再度抬起头，全面的看见了当前的所有局势以及面前的敌人，即便有着不俗的与「军团」交战的经验，他们仍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并为之震惊。 巨大的电磁加速炮型超越了其余所有的种类的「军团」，近乎和摩天贝楼融为一体的它毫无顾忌的暴露着自己威严的躯体。 恐怖的武器显露着自己的寒光，仿佛露出獠牙的野兽，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击中。 周围的几台机炮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配衬，让人更觉得电磁加速炮型的恐怖与庞大。 最后，机炮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其即使相对渺小也仍不弱于电磁加速炮型上的那发主炮。 准星移动，然后开火。 如此简单的动作，但带来的是极大的威胁。 穿甲弹使得本就单薄的「破坏神」和「女武神」们不得不退避，避免自己被任何一下击中。 特别是在这样已经被破坏过一次的地形之下，本就艰难的行程更是雪上加霜。 好在，能活到现在的那些86们基本上都有着近乎是bug一般的能力，这导致他们勉强可以靠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技术来弥补处于对方主场上的劣势。 本该是这样子的，实际上也大差不差。 只是不到一轮攻击，对方就立刻启动了另外的防御措施，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戴应看见了冷枫身后突然穿出来一条火线，浩荡的攻势只要命中就必定会让其受到重创。 “冷枫，小心。”戴应立刻出言提醒，随即流体金属出击，在危机时刻横挡下来自另一边的攻击。 在听到知觉同步另一边的提醒之后，冷枫也回头，反应过来了攻击。 “多谢了，”若不是戴应，他大概率又要让机甲战损了，“其他人也都小心一点。” 抬头向上窥探，同时使用勾爪和流体金属配合在参差的地形上移动，周围的防御暂时由戴应帮衬。 那上面空无一物，只有偶尔几个地方突然爆现出剧烈的火光，紧跟着就是如同刚才的火线。 “莫非……是光学迷彩吗？”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想，之后冷枫又把具体情况和维卡描述了一遍。 没有经过思索，维卡就得出结论：“确实是光学迷彩，不止这里，其他86也都注意到了这样的特殊装备。” 戴应打趣的来了一句：“看来会更新装备的也不只有我们一边。” “「军团」的迭代这比我们快多了，”冷枫指出戴应话里的错误，“他们可是一开始就有着极强的进步能力，就连我们的装备一定程度上都是从它们能力学来的，不是吗？” 虽说人类反过来学习机器的科技这种事情多少带些讽刺，但这也是事实了。 “喂，二位，你们之前还提醒我紧张一点，怎么又开始在这边说其他的话题了？” 木槿似是报复的说了一句，之后冷枫和戴应二人也确实没再说别的。 “那些该死的射击子机型会缩起来，我就算是定位到了位置也打不中，只有趁着它伸头开始攻击的间隔里才有些可能性。” 不单单是躲藏起来的射击子机型，还有不间断干扰的机炮。 另外，电磁加速炮型本身也不是只会机械性的一味地攻击，若是被它发现了你的目的，它定会集中当前的火力攻击你。 更糟糕的是，那些射击子机型什么时候会再冒头就又不一定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打的精准的那种人一击毙命，可谁能做到？” 队伍里没有擅长远距离狙击的，那么其他小队呢，和维卡说一下应该会管用吧。 “已经不必这么麻烦了，”还没等他们主动询问，维卡就在知觉同步里做出了回答，“米利杰那块又有了新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些光学迷彩，你们只需要撑住就好。” 那可太简单了，这种程度的命令对于86来说甚至算是平常的状态。 换到了蕾娜说话：“维卡现在正在分析数据，只要他分析完了就开始反击……” “那就是先对付旋转机炮和射击子机型了，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了啊。” 对话并没有影响「军团」的攻势，子弹继续被宣泄到地面上。 尽管有着维卡之后会到来的帮助，可在那之前，他们还是不能一味的躲藏。 “木槿，就你来负责攻击了吧。” 二十四门机炮还在开火，如同无穷无尽一般。 火力的程度在战斗中往往都是极其重要的，当一方能够率先占据了火力的优势，并利滚利的补上追击，那么结果也显而易见了。 此时的86们就已经被占据了火力上的优势，还有着地形的劣势，综合叠加之下，反击已经是难事。 “做不到啊……”木槿不由得感叹。 光是规避攻击就已然竭尽全力，流体金属的掩护也是有限的，更别说随着己方不断的减员，压力也在不断的增大。 只有继续等，时不时穿插几次反击。 有些或许可以命中，但大多数都是石沉大海，或被阻拦，或是完全没击中。 激烈的战斗催动着肾上腺素的分泌，紧张的情绪让人本来就很难准确感受的时间更加的被拉长。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只有难熬的感觉残留。 但好在，维卡很给力的结束了自己的分析。 全部的「破坏神」和「女武神」都接收到了数据。 而三位后方的指挥者也都达成一致的目的。 如同往常一般，最后的阶段也要开始了。 “风有点大了啊。” “毕竟是暴风雨嘛。” 嘈杂的知觉同步瞬间安静，紧接着就是来自蕾娜的宣言。 “作战开始。” 第190章 结束了……? 伴随着作战开始的宣告声，冷枫感觉到身边几片的阻电干扰型飞过，好像就连知觉同步都因此模糊了几分。 虽说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也让冷枫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 “所有「破坏神」后退！” 耳朵里传来了蕾娜的声音，无需多言，具体的操作如何他们都相当的清楚。 “木槿，冷枫，和我一同火力掩护，其他人暂时后撤，沿着靠自己左侧的行走，那边的地形较为完整。” 戴应似乎不止指挥一个小队，冷枫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知觉同步链接到了其他地方，可能是其他队伍的小队队长脱离战斗导致的，像这样子的接管也很合理。 “因纳你负责识别过来的机甲的敌友，凌悠就在发现之后立刻行动……不要太靠前了，保持整体上的后退。” 所有人都在有序的完成后撤的命令，大量的机甲保持着一定的整齐的动作而行动，期间几乎没有任何的混乱和意外出现。 除了冷枫突然停顿了一瞬间的火力。 虽然那卡顿极为短暂，还在换弹的节点，并没有影响战果，可戴应仍旧发觉了这一点。 “木槿去注意一下冷枫，我们现在也要后退一些。” 没有多加询问，只是单独连接上木槿的知觉同步提示一下，后半句就彻底打开，一起的指示。 至于冷枫停顿的原因，他大致能感觉到和异能有关。 因为就在刚刚，他的耳边突然之间出现了某种声音，一种并非是来自于「军团」本身所发出的任何一种声响。 但来源冷枫很是可以笃定，那便是这是通过异能从「军团」，特别是当前的这位电磁加速炮型，身上得到的信息，只不过这究竟是电磁加速炮型本身的声音，还是它从别的地方获得的信息，都是一个未知数。 多想无益，反正也都不知道，多去额外思考一些毫无源头的未知信息反而容易分神。 前后方的协调已经就位，而以实玛利船长的开火命令也早就在后退命令不久后就下达。 和86们的后撤同时，「海洋之星」的主炮，拥有整整四十公分多管炮齐射。 剧烈的爆炸后就是强烈的冲击波，哪怕并未正面遇上爆炸的直接创伤，单单是一个冲击波都足以让战车型好受。 毕竟是平日里要用来与原生海兽抗衡的兵器，天生为了猎杀强者而诞生的榴弹炮没有辱没他们的使命。 纵使摩天贝楼坚固万分，可在这样的吞噬一切的炮火之下依然出现了破损。 这定然不可能在战斗期间被修好，之后紧跟着便是暴风雨的卷入。 巨大的风压硬生生把原本的主场优势追平，甚至化为劣势，习惯了原有地形作战的「军团」在遇上这样的急剧变化并不能立刻适应。 “稳住身形。” 避免被吹走，各个「破坏神」将钩索或者钉枪扎进地面，戴应和冷枫甚至不惜用上流体金属。 面对着破绽大露的摩天贝楼，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按照原定的内容，以实玛利船长振臂高呼：“炮兵战队，一齐射击！” 内部装有反人员炮弹的霰弹飞进外装面板被剥除的第四层侧面，或是沿着抛物线飞往比塔顶楼层更高的位置，上下包夹电磁加速炮型以及它停留的要塞塔顶。 一方是将空中炸开的霰状散弹化为金属大雨，一方是作为倒逆升天的长枪撞向塔顶楼层。 保护电磁加速炮型头顶位置的塔顶楼层的天篷为了不让大口径炮弹直接命中，且又不能挡住对空炮的炮线，因此与楼下连绵的各楼层同样皆以钢骨编织而成。 能让四○毫米炮弹通过的间隙──换成比这种炮弹更细小的反人员霰弹，就跟雨点一样畅行无阻。 这种反人员霰弹别说以机甲而论只具备最低限度装甲的「女武神」，就连装甲步兵的强化外骨骼都几乎打不穿；对电磁加速炮型的坚固装甲当然毫无效果。但是，对于非装甲的──为了保持轻量而无从施加装甲，一碰即坏的阻电扰乱型却很有用。 翅膀被霰弹豪雨及光靠钢骨牢笼无法完全抵挡的冲击波撕裂，用以抓物的脚遭到破坏，成群的阻电扰乱型再也无法停留在友机机体上。 它们与蚁集于塔顶楼层底面的同类一并被爆风吹上高空，连续砸来的榴弹冲击波使阻电扰乱型无法从上空重新飞降下来。 射击子机型再也做不到隐藏自己的身形，躲在暗处借助光学迷彩的掩护射击了。 “打回去！” 用不着指挥，仅仅是看一看当前局势就知道应当做些什么。 跟着后方炮火的掩护，前线的86们在保持着不被风压吹散的状态下，渐渐恢复原先的队形开始反击。 一时间，摩天贝楼内的情景甚至要比之前更加的混乱。 狂风旋转在内部，不分敌我的胡乱搞事。 来自各种不同机甲的弹药炮火互相交织，飞来飞的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从哪边发出的攻击。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在脑内回绕，甚至要掩过知觉同步的信号。 地狱的景色也不过如此。 一个身影突击过层层炮火，快到模糊的速度隐隐约约能看清无头死神的标识。 冷枫眼尖的看见了这一幕，呼唤道：“戴应，我们跟上。” 新装备既然到手，那就不能毫无作为，况且一个人对抗一个电磁加速炮型未免太过于天方夜谭了。 另外，「军团」一定会对于上一次的失败作出反思，依靠经验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更何况，考虑到战斗功劳的分配，联合王国方面也不会允许联邦独自占据击败电磁加速炮型的功劳。 “好，”戴应也明白道理，“木槿和因纳火力掩护我和冷枫。” “凌悠就暂且留在这边清理一下其他类型的「军团」，不要让他们过来。”冷枫补充上戴应指挥中留下的空位。 “不用让她一起上吗？” “我们两个足够了。” 时间紧迫，在说话分配任务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快一半的路程了。 逐渐赶上辛耶，后方及时跟上的火力掩护和断后很好的帮助了他们提高行进速度。 最后和辛耶一同来到电磁加速炮型旁边，戴应连上对方的知觉同步。 “死神，要结束了。” 第191章 远程折越 没有口头回应紧跟上他的冷枫和戴应二人，辛耶依旧保持着对于电磁加速炮型高度的警惕，面对这样的敌人，任何的分心都是送死。 尽管三人一言不发，也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可这并非意味着他们就是这片战场上孤立无援的存在。 与他们仅有三人的情况恰恰相反，磅礴的火力从他们的身后宣泄出来。 弹药的类型不论，但数量绝对是是管够的来。 榴弹炮，散弹，战车炮，反人员炮……不管是哪一项，也不管是否真的能造成多少的实际伤害，只要填装在自己的炮口里，能发出去的都被一股脑的打出去壮大声势。 弹幕火力的重点并不在于是否能造成有效的伤害，是否能对于电磁加速炮型给出一个严重的打击，而是在于干扰，在于掩护。 掩护着辛耶等人的突击，把一切的希望全数寄托于他们的突击，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毕竟，为了保证控制中枢被击毁的完全，也只有这样了。 正常的火力压制很有可能造成漏网之鱼，被敌方悄无声息的跑掉。 陷阵与火线之间，辛耶紧跟着密密麻麻的交织的弹幕，冲锋在电磁加速炮型的身前。 跟着他的不是单纯的各种炮弹，而是身后的无数同伴信任和寄托，成败在此一举。 飞弹成功的对于电磁加速炮型产生了极为巨大的影响，疲于应对这些恼“人”的家伙，电磁加速炮型的绝大部分功能都近乎瘫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辛耶的飞跃。 向旁边的柱子上弹射勾爪作为跳板，中间不带有一瞬间的停滞，进而立刻转向下一阶段，直冲向电磁加速炮型。 半空中的飞跃非常的华丽以及令人惊叹，可是此时此刻也无人有意去欣赏这高难度的动作，只有无数的希望被寄予，然后一同冲击向电磁加速炮型。 地面上的冷枫和戴应二人也不甘落后，不断的突击向上，可最终在电磁加速炮型面前停步。 戴应要留在电磁加速炮的面前作为接应，这样的话无论是结果成功与否，冷枫和辛耶二人至少也可以做到平安无恙，最多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 当然了，如果遇到了那种全军覆没的情况就是例外了，不过那样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 “注意安全。”冷枫只是留下这么一句提示，这很正常，正面对着电磁加速炮型，保证自己的完备也是一件难事，也只有戴应这样的经验丰富的86才能做到。 戴应把流体金属改成一种特殊的形状，冷枫也做出了一种相似的动作，但形状有所差异。 不明觉厉的动作最终的目的却异常的明确，戴应一下子把冷枫以及「破坏神」掀出去，冷枫摆出的流体金属则用来在抵消破坏和调整身形。 这一操作根本没有任何的练系，这还是刚刚才总结出来的方法。 只有少量的沟通，二人仅仅凭借着出生入死的信任和默契便做到了如此的高难度的近乎反物理学的动作，也算得上不易。 空中抓住另一边的穹顶，随后和辛耶同时落在电磁加速炮型的背上。 流体金属被用于固定自己的身形，辛耶也在同一时间做出相同的判断，钉枪扎在电磁加速炮型的外壳上，同时88mm战车炮准备就绪。 但明显，电磁加速炮型就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帝国万岁，帝国万岁，帝国万岁，帝国万岁，帝国万岁……』 迎接着两重帝国亡灵所遗留的哀叹的，是辛耶的高周波刀。 电磁加速炮型反制“登陆”了的敌军的手段没有任何的改变，就和之前完全一样。 钢索和勾爪在电磁加速炮型的背上横飞，冷枫竖立起流体金属作为挡板，高周波刀辅助的抵抗这些干扰的攻击。 抖动身体，它接下来的动作意图很是明显，就如同身上长了虫子的小狗一样，努力的尝试摆脱背上的两人。 可戴应就不会让它如愿。 连发的数枚破甲钉枪牢固的把电磁加速炮型的一条腿固定在地面上。 抓住它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的几瞬，戴应将滑膛炮逐个的轰击向电磁加速炮型的关节处，力图一击便重创对方。 怎么想都知道，对方就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原本要用于反制冷枫和辛耶的部分攻击被转移用来自保，而自身的抖动幅度也大量的减少。 原本荆棘重重的路瞬间变得畅通无比，好像是迷路之后打开了导航一般明朗。 异能全开。 冷枫本打算和辛耶询问一下看着中枢的所在之处，不过考虑到了对方很有可能更换位置这一点，便没有那样做。 用自己的异能探明位置，冷枫此刻已经看见了辛耶从他的身边闪过直奔一个中枢而去，那么冷枫的任务就是另一个了。 将流体金属凝聚成一柄尖锐的长枪，目的是直接贯穿对方的控制中枢，确保不留下一丝复活的迹象。 身后辛耶88mm的战车炮已经发动，自己的流体长枪也蓄势待发。 可惜的是，在战车炮命中电磁加速炮型的同时，这电磁加速炮型就像是受了击的野兽一样，整个机身都开始了严重的晃动，戴应都来不及阻止。 而冷枫恰好击发出长枪，使得最后的结果扎偏，只是损伤了一部分的控制中枢，并没有彻底的破坏或者是破坏到重要的部分。 冷枫举起高周波刀，准备给出最后一击。 暴风雨停了，恰似是为了告诉大家战斗的结束一样。 然而，一切又显得有些奇怪。 上空的风似乎很强。一点一滴减慢旋转速度的乌云失去聚拢的力量，哗地一下散开，在一种仿佛舞台切换背景似的戏剧性变化下，薄云布幕掀开现出后方的苍蓝色彩。 那鲜明亮眼的碧蓝。 照得曾为铅灰色封锁的天海之间耀眼眩目。 忽然间，苍穹霎时转暗。 冷枫想起来了之前的声音，和辛耶一样，在最后的时刻，他果断的做出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