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福妻不下堂》 第1章 大婚之夜,猪笼侍候 “叶凝雪,你那么想要成为我的女人,我现在就满足你!” 大婚之夜,新郎萧北堂带着酒意踢门而进,粗暴地扯开端坐在新床上叶凝雪的红头盖,喷着酒气冷冷的说。 叶凝雪一惊,抬头撞上萧北堂那双因为酒意而布满血丝的狭长凤眸,冰冷得骇人,没有一丝温度。 她做错了什么吗? 叶凝雪有点害怕地把身子往后缩,那双原本清澈透亮又妩媚动人的狐狸眼,惊恐地看着萧北堂那张俊帅冷冽的脸,以一种磨人的速度,缓慢地逼近她的脸…… 萧北堂也紧紧地盯着叶凝雪,眸底似乎有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萧……郎……” 她小心翼翼的启声叫唤。 “你也配叫我萧郎?” 萧北堂薄唇鄙夷的轻启,声音冷冽如冰,那只骨节分明,却又带着一点粗茧的手摸上她的那光滑白嫩,泛着惊恐红晕的脸颊。 叶凝雪呼吸一滞,心脏像小鹿一样,又羞又怕的乱撞。 萧北堂摸着她脸的手往下一滑,有力冰凉的大拇指和食指,突然毫不怜惜地钳住了她的喉咙。 透不过气来的叶凝雪惊恐地看着他…… 他想做什么? 掐死她吗? “哼!” 萧北堂冷哼一声,松开那捏住她喉咙的手,大手按上她的双肩,用力把她推倒在床上,粗暴地撕开她的嫁衣…… 叶凝雪痛得直抽搐…… 萧北堂毫不理会她的痛苦,健壮又肌理分明的身躯带着恨意动着,神情冷漠像来自炼狱的魔鬼…… “来人,本侯要写休书!” 萧北堂把喜服扔一边,穿上黑绒长袍,厉声的朝外面大叫。 叶凝雪搂着被子,缩在床角,震惊又愤怒地看着萧北堂。 “侯爷,这是怎么了?才新婚之夜,怎么就要休妻?” 在外面的陪嫁婆子应声进来,疑惑的问。 “这女人以不贞不洁之身嫁我,有辱我们萧家家门,我还休不得?” 萧北堂凤眸微眯,薄冷的唇边勾起一抹厌恶说。 “怎么可能?” 婆子急忙查看铺在床上的白布,果然不染血迹…… * 翌日。 一个大猪笼被人从萧府里抬出,里面装着一个依然穿着大红嫁衣,披头散发,面容清丽,眼神绝望,手脚被捆住的女子。 “那不是叶家大小姐吗?昨天刚成婚,现在怎么被装猪笼抬出来了?” “听说昨晚萧侯爷和她洞房的时候,发现她不贞不洁,立马写了休书,把她装猪笼了!” “天啊,不会吧,叶家大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伤风败德的丑事?” “谁知道呢,平时看她一副冰清玉洁,端庄得体的样子,没想到都是装的。” “萧侯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倒霉倒霉,我以前挺妒忌萧侯爷的,现在都要同情他了。” 一路上,众说纷坛,各种难听的话,像刀锋一样钻进叶凝雪的耳里的,刺向她的心脏,让她绝望得全身冰冷,只想能立刻死去。 “啪!” 一个臭鸡蛋扔到猪笼上,蛋壳碎裂,臭液流到叶凝雪的脸上,熏天的臭气,让她的肠胃翻滚抽搐,刚要昏过去,又被人砸了一个小石子,让她从疼痛中清醒,眼睁睁地看着各种东西砸向她…… 烂菜叶! 臭鸡蛋! 小石子! 各种垃圾! 甚至还有人朝她扔了个装着屎尿的夜壶! …… 在昨天之前,她是名动京城的叶家大小姐,美丽耀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此时的她,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欲除之而后快。 在朝她扔垃圾的人群中,她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柳家小姐柳萱,徐家公子徐景行,黄家家奴黄九…… 叶府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上那大红锦球还挂着,代表着婚嫁囍事。 那两个萧家家奴,迫不及待的把猪笼往叶府门口一扔,朝门大声叫嚷,“叶凝雪婚前不贞不洁,有辱萧家门楣,现在休回叶家,从此婚嫁自便,各不相干!” 跟随过来的群众们再次各种指责议论和扔垃圾。 叶凝雪痛苦地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希望能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把她接进去,把她藏着,不让她被欺辱。 但是,门一直没打开过,仿佛里面没人一样。 叶凝雪挣扎着把绑在手上的绳索解开,艰难地从猪笼里钻出来。 又是一阵臭鸡蛋烂菜叶的袭击…… 她咬紧牙关,抬手用力敲门,大声叫喊,“开门!爹!娘!哥!” 门依然没开! 透过门缝,她看到她的爹娘站在里面,脸上带着极其复杂的神色。 “老爷,要开门吗?” 管家小心翼翼的问叶家老爷叶尧岳。 叶夫人也焦急地看着他。 “不开,我们叶家没有这种伤风败德,有辱家门的人!” 叶尧岳瓮声瓮气的说完,拂袖转身入内屋。 叶夫人看了一眼门,也转身跟着他进去。 被萧北堂侮辱她不贞不洁,她只有愤怒,没有崩溃。 被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欺辱,她只有心灰意冷,也没有崩溃。 但是,看到自己的至亲父母把她拒之于门的决然背影,她崩溃了! 大晴的天突然炸起了惊雷,乌云瞬间密布。 围观她的人纷纷作鸟散。 叶凝雪微微仰头,豆大的雨水滴在她的脸上,糊住她的眼睛,像极了她那流不出的眼泪。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扇把她和这个世上的亲情隔绝开的大门,踉跄走在街上。 四周行人匆匆,商铺林立,她却像行走在渺无人烟的荒芜上,看不到前路,看不见希望。 “你看,那不是被萧侯爷退婚的叶家大小姐吗?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好像一只狗。” “而且还是一只癞皮狗!” 呵呵! 没错,此刻的她,比那边那只无家可归的癞皮狗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糕。 那个癞皮狗,还会有好心人给它扔馒头,而她呢,只会被人扔臭鸡蛋臭垃圾。 雨水下得越来越大,她也走得越来越远,不知不觉来到了湖边,看着那被雨水激起无数涟漪的水面,生无可恋,闭上了双眼,从桥上纵身跳了下去…… 第2章 你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上冰山,下火海了吧? 在极度的冷热交战的痛苦之中,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略显艳俗的粉色床幔,还有浓重的香氛味。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艳丽,略显轻浮地luo露出大半酥一胸,有着某种难以言辞风情的女人,她看到叶凝雪醒了,脂粉掩饰不住细纹的脸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软声说,“你醒啦,现在感觉怎样?” 叶凝雪有点干涩的樱唇抿紧,没有说话,只用一双空洞得没有任何生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像一只被人抽尽了精气神的木偶。 那女人也没有生气,伸出手摸了一下叶凝雪的额头,舒了一口气说,“还好,总算退烧了。” “我想死。” 叶凝雪哑声说。 “啪——” 那女人竟然扬起手掌,毫无征兆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脸颊火辣辣的痛,让她那黯然的眼眸里稍微燃起了一点生息,但随即又黯了下去,一脸无所谓的说,“打吧,把我打死最好,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是怎样活的,你现在的命是属于我的,你得给我好好的活着还债!” 女人又扇了她一耳光,恶狠狠的,“否则,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呵呵,我现在和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 叶凝雪虚弱地嗤笑,“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惨?” “来人!” 女人朝门外吆喝了一声,从外面进来了五个丑陋不堪的猥琐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床上娇美如花的叶凝雪流着口水。 “你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女人冷冷的问。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叶凝雪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这里是怡红院,也就是你这些官家小姐们最看不起的烟花之地,我是这里的老板凤三娘,那些被强买进来的女子,哪些开始不是要生要死不服不愿意在这里活着的?但最终还不是被我整服,乖乖在这里欢笑着陪着各色客人?” 凤三娘从怀里掏出一张买卖合同,展给叶凝雪看,冷笑着说,“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下了你,你以为我会做亏本生意?” 叶凝雪血液冷凝,窒着呼吸看着凤三娘,嘴唇在微微的颤抖。 以前,她最鄙视的人就是伎女,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做伎女。 “如果你想寻死,或者想要逃走,一旦被我抓住,这五个人会轮流羞辱你,也会把你身上的衣服剥光,绑在迎客厅的柱子上,让来往的客人羞辱,你身材这么好,一定会给我带来不少客人的。” 凤三娘艳丽的脸带着阴测的笑意,“但如果你没有要逃走的想法,我可以让你选择是做陪客的伎女,还是做打杂的杂奴。” 叶凝雪全身鸡皮疙瘩骤起,像坠入冰窟里面,感觉心脏都冷却了。 “嘿嘿——” 那五个高矮肥瘦不一的猥琐男人荡笑着向叶凝雪逼近,扯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凤三娘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嘶——” 叶凝雪的衣服被撕破,在一个男的手要摸上她的时候,她焦急大叫,“你让他们停手,我不想死了,我做杂奴!” “确定?” 凤三娘朝那五个男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冷冷的问。 “我确定,我做杂奴!” 叶凝雪捂紧被子说。 “好,你们出去!” 凤三娘让那五个男人出去,弯身伸手摸着叶凝雪的脸蛋,极其惋惜的说,“这小脸这么漂亮,如果能陪客的话,可以成为花魁了,为什么要做那么苦累的杂奴呢?” 叶凝雪看着自己那尖利的指甲,突然抬手,用力在脸上抓了一下。 五道清晰的血痕呈在她那嫩白的左脸上,触目惊心! “你真是的!” 凤三娘惋惜地跺脚嗔骂,“不陪客就不陪客,至于自毁容颜吗?” 叶凝雪默不作声,看向前面铜镜里的自己。 以前,她极其爱惜自己的容颜,不容许有一点瑕疵和损伤,也以自己那漂亮的容颜而自傲。 现在,镜子里的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原来那双被称为灵动得可以说话的大眼睛,也黯然无光彩。 “今天让你养病,明天开始给我干活!” 凤三娘抛下这句话走了,并且让两个男的在门口守着,以防她寻死。 * “起床!” 叶凝雪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扯开被子,粗声粗气的叫喊。 她睁开像被浆糊黏住了的双眼,看到一个长相丑陋,身形粗大的婆子,正在不耐烦地推着她。 叶凝雪刚想要责骂她竟然这么大胆,突然看到那艳俗的粉红床幔,方惊觉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两个贴身丫鬟,两个干粗活婆子侍候的叶家大小姐了。 “凤老板让我从今天开始带你干活,你敢偷懒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婆子一张丑脸凶神恶煞,让叶凝雪全身发毛。 她挣扎着起身。 婆子扔给她一套粗布麻衣,“赶快穿上出来干活,等你倒姑娘们的夜壶。” “倒夜壶?” 叶凝雪有点惊讶的说,“我做不了这么脏的活。” “呵!” 婆子冷笑着,瞥了一眼她,“既然不想干脏活,那又何苦毁了自己的容颜?” 想到凤三娘的话,叶凝雪打了个激灵,急忙说,“我做!”、 摸着眼前这粗糙的布衣,叶凝雪又是一阵心酸和难过。 以前的她,穿着最好的江南丝锦,还必须是致美斋所出品,否则眼尾都不会扫一下。 现在这衣服,比她家干粗活的婆子所穿的还要差,而且散发着一股老旧的霉味。 “不愿意穿这种衣服啊,那把脸养好,我让你穿绫罗绸缎去陪客人。” 凤三娘摇着扇子,扭着腰肢走进来,妖声怪气的说。 “我穿!” 叶凝雪把布衣穿上,粗糙得让她的皮肤立刻感觉痒痒的,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身材不错,气质不错,穿着这粗布衣竟然还有一身贵气。” 凤三娘绕着她打量一圈说,“你若能陪客人,我立刻给你最好的祛疤膏。” “不用。” 叶凝雪冷冷的说,“我喜欢做杂役,我出去倒夜壶了。” 凤三娘阴测一笑,没有阻止她。 “你去牡丹姑娘房间拿夜壶出来倒。” 丑婆子指着一个房门说。 凤三娘默然点头,走到门口,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看清楚那脸,心一沉,急忙转身别过脸躲开…… 第3章 我现在只是个卑微的杂奴 竟然被轻薄的摸了一下屁股! 叶凝雪气得转脸给他一巴掌,“无耻之徒!” “岂有此理,竟敢打大爷我!” 那男的大怒,抓住了叶凝雪。 叶凝雪急忙用手挡脸。 这男的是京城副总兵之子梁剑,以前叶凝雪的追求者,浅薄好女,是她讨厌的人之一。 梁剑是练过武的人,而叶凝雪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很快被他抓着头发和手,动都不能动。 “叶凝雪?” 尽管她脸上有五道难看的抓痕,梁剑还是认出了她,这个他曾经朝思暮想的女神,略微惊讶。 “我不是。” 叶凝雪极力否认。 “你不是?呵呵,你明明是,叶大小姐!” 梁剑扯着她的头发,提着她的头强逼她看着他。 “放开我!” 叶凝雪知道也无法否认了,怒瞪着他说。 “叶大小姐,枉我以前把你当冰清玉洁的女神看待,没想到你还是个贱huo,贱到和人乱搞被侯爷退婚,贱到来怡红院,啧啧,我以前真是眼瞎了。” 梁剑满脸鄙夷和嗤笑,另外一只手摸上她的脸。 “放开你的脏手!” 叶凝雪又急又怒又羞。 “我的脏手?没有你这身子脏吧。” 梁剑的手从她的脸往下摸……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意一yin着能有一天可以摸到她…… “梁剑你放开我,放开我!” 叶凝雪拼命的挣扎。 她宁愿被人扔臭鸡蛋臭垃圾,也不愿意被这男的摸一下。 “哎呦喂,梁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呢?她不过是我们怡红院的杂奴而已,你没必要犯着要这么劳气吗?” 凤三娘扭着柳腰走了过来,娇语嗲气的说。 “我要她陪我睡!” 梁剑对凤三娘说。 叶凝雪大惊,目光投向凤三娘求助。 “梁公子,她不过是一个干粗活的杂奴而已,你想要人陪睡,牡丹不能令你尽欢的话,我可以让雪莲来陪你。” 凤三娘手上的扇子轻轻扇着,娇柔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力,“你也知道,我们怡红院有自己的规矩,杂奴是不能陪客的,梁公子你不会是想要坏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吧,到时候我怕我的老板会不高兴,对你不利哦。” 众所周知,怡红院大老板神秘不能惹,谁敢在怡红院闹事,必然倒大霉。 之前有兵部尚书的儿子在这里争风吃醋闹事,结果被打断了双腿扔到他家门口,尚书却不敢追究。 梁剑的父亲不过是副总兵而已。 “我不坏你们这里规矩,但是她刚才打了我,这口气我是怎样都要出的。” “不知道梁公子要怎样出这口气呢?” 凤三娘媚笑着问。 梁剑看着叶凝雪那对他依然充满鄙夷的高傲的脸,松开那抓着她头发的手,伸出脚说,“我要她帮我擦干净这鞋。凤老板,她不过是个杂奴而已,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凤三娘看向叶凝雪,冷冷的命令,“擦!” 虎落平阳被犬欺! 叶凝雪气得浑身发抖,目光扫向那横栏…… 凤三娘一把抓住了她,冷冷的说,“你忘记我昨晚对你的警告了?你跳下去如果死倒也罢了,不死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叶凝雪的身子软了软。 “叶凝雪,你以前说我帮你提鞋都不配,呵呵,现在呢,你也不配帮我提鞋,只配擦鞋!” 梁剑一想到以前高高在上的叶大小姐极其卑微地伏在他面前擦鞋,就兴奋不已,“凤老板,你的杂役似乎很不听话哦。” “擦!” 凤三娘严厉的命令,“要不就陪睡!” 叶凝雪轻咬银牙,吞下了那一口羞愤之气,从丑婆子的手里拿过一块抹布,在梁剑面前蹲下。 “用你的衣袖擦!” 梁剑用脚踢开她手上那块抹布。 叶凝雪再次咬咬牙,放开抹布,用衣袖擦鞋。 “哈哈——” 梁剑嘚瑟大笑讽刺,“叶大小姐,你做梦都想不到能有今天吧。当初如果你答应嫁给我,就算你是一只破一鞋,我也是不会用猪笼送你回去的,现在至少可以在我梁府好吃好穿做少奶奶。” 叶凝雪默不作声,一股愤懑之气在胸腔横冲直撞。 她今日会有这番遭遇,全是萧北堂造成的。 她喜欢萧北堂很久了,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非他不嫁。 最终,等到他向她家求婚。 她欢喜万分,却不料新婚之夜,他突然变成了冷血猛兽,把她打入地狱。 她不明白萧北堂为什么会这样子对她。 她自己很清楚,她并没有任何失贞的行为,明明是处一子之身,为什么却在行一房之时不出血。 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什么? “叶大小姐,难道你不知道擦鞋的时候,要抱起人家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擦的吗?” 梁剑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满眼嘲讽问。 叶凝雪把脸别走,强忍着厌恶把他的脚托到她的膝盖上,给他擦鞋。 “哈哈,今天过得真是太痛快了!” 梁剑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铜钱,递向叶凝雪,“这是大爷我赏你的。” “谢谢。” 没想到,叶凝雪竟然收下了这铜钱,还向他道谢。 “叶大小姐,你真是令我失望,你以前的骄傲劲哪里去了?你怎么能一下子变成这么卑微的贱人呢?你真是令我失望。” 梁剑看到她这副样子,有点意兴阑珊了。 “我现在只是个卑微的杂奴,让梁公子你失望实在不好意思。” 叶凝雪淡淡的回答。 她已经下定决心,好好的活着,又朝一日可以找萧北堂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也明白,像梁剑这种人,如果她还摆出高傲的样子,遭受的羞辱会更大。 韩信尚且能忍受裆下之辱,她又何尝不能? “没意思!” 梁剑一脚把她躲开,“下次大爷来了,记得继续给大爷擦鞋。” “好的,梁公子慢走。” 叶凝雪闷着胸口那一口血,一副卑微自如的样子。 凤三娘看在眼里,淡淡一笑,说道,“这人啊,一旦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和位置,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谢谢凤老板的教导,我进去倒夜壶了。” 叶凝雪朝凤三娘弯了一下腰,走进牡丹姑娘的房间,方松开那因为握得太紧,导致指甲都掐进肉里的拳头…… 第4章 美貌只会是一种祸害 “过来,把我这些衣物收去洗了!” 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来,叶凝雪抬头看去,女人漂亮倒是漂亮的,只是妆容实在太艳俗,还满脸风尘味。 “是的,牡丹姑娘。” 叶凝雪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把自己的身份摆低了,也表现出听话顺从的样子,但是,当她看到木盆里的竟然是染着月事血的脏亵裤和卫生带,有点崩溃了。 “给我洗干净,记得加点香料泡浸,让它们可以香香的。” 牡丹姑娘吩咐说。 “让我洗?” 看着盆里的血迹斑斑,叶凝雪的肠胃忍不住要翻滚了。 “哎呦喂,不是你洗,难道还是我洗?我这手是要养得娇娇贵贵白白嫩嫩的服侍客人,沾不了阳春水。” 牡丹姑娘朝她伸出那双手。 叶凝雪瞥了一眼,纤细柔长,但皮肤还是略粗糙,很明显的出身于贫寒之手。 牡丹的目光也看向叶凝雪那伸在粗布袖外面的手,有点酸意了。 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纤细白嫩柔长,指甲精致粉红,没有一点瑕疵,堪称完美,再看她的脸,尽管有五道鲜红的血痕,却依然不能遮掩出她的风华绝代。 “叶家大小姐?” 牡丹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叶凝雪的面前,扬起手里的香巾,语气轻佻的问。 “我只是一个杂役而已,牡丹小姐,我得干活去了。” 叶凝雪弯身端起那木盆说。 “我怕你偷懒把我的衣物洗得不干净,得看着你洗才是。” 牡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这双从来不沾阳春水的完美双手,是怎样在冰凉的冷水中为她洗这些脏衣物的。 叶凝雪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 不过,这些活估计都是她以后难以避免的,哪怕是恶心也要习惯。 她端着木盆下楼到后院的水井边。 牡丹站着在一旁,摇着小香巾看着她。 她艰难地从井里打起一桶水,倒进木盆里面,一些血迅速的浮了出来。 “呕——” 她控制不住肠胃的翻滚,干呕了一下。 “呕?你这是觉得我的衣物脏了?” 牡丹看到她这样子,生气的伸手拧了一下叶凝雪,推着她说,“你立刻给我放手进去洗!” 叶凝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闭上眼睛,咬紧下唇,把手放了进去。 井水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寒颤。 “哎呦喂,有人洗衣服还闭着眼睛的吗?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着洗,必须得洗干净。” 牡丹用香巾用力的甩了一下她的脸,命令说。 “牡丹姑娘,让我来洗吧,我的手有力,可以洗干净点。” 之前那个丑婆子走了过来,对牡丹说。 “不行!必须要她洗!以后我所有的衣服鞋袜都是她洗!” 牡丹厉声说,“她以为她还是那娇贵的大小姐啊,既然做杂役,就得像个杂役的样子!” “我洗!” 叶凝雪略显厌恶的看了一眼牡丹那张涂了厚厚粉底的脸,忍着恶心,洗起那些血污来…… “再泡洗一遍!” 牡丹看到叶凝雪那被凉水泡得发红的手指,依然像红玉一样好看,心有不忿,继续命令。 叶凝雪只好再洗,直到手上的皮肤全部被水泡浸得皱巴巴的,牡丹方放过她。 在三楼的天字号房里,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色锦衣的神秘男人,坐在窗前,把她这一幕全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上的酒杯…… 叶凝雪把牡丹的衣物晾起来后,腰酸背痛的想要回房休息一下,却被凤三娘拦住,“这个房子得让新来的姑娘住,你住其他地方。阿丑,你把她带去你的房间,以后你们就住同一间房。” 那丑婆子过来,把叶凝雪带到后院的杂役房。 房里有两张床,一张铺着床褥,一张放着一些杂物。 “我睡这张,你睡那张,自己把床收拾好,柜子里有席子被褥。” 丑婆冷口黑脸的说完,走了出去。 叶凝雪绝望地环视了一下房间,阴暗潮湿狭小,墙壁上还有一层烧火过后留下的黑碳灰,估计曾经做过柴房。 她把那张闲置床上的东西收拾放一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席子和被褥。 这些被褥挺干净的,没有什么怪味道,只是比身上这件麻布衣还要粗糙的粗麻布,漂染成难看老土的深蓝色,被芯是又厚又闷的棉胎。 床板硬邦邦的,只有一张被子,没有垫下面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睡。 以前的她,床上必须要铺三层被褥垫着,盖的必须是极其柔软精细的丝绸被子,被芯是轻盈的天鹅绒。 伴随着一阵香风,凤三娘摇着她的小香扇进来了,带着嫌恶的小眼神溜了一圈房间说,“哎呀,这房间怎么能睡人呢?我劝你趁早的认命,以色侍人,我可以给最好的房间你住,让你锦衣玉食,不用受这种苦。” “谢谢凤老板的抬举,我只是个杂役。” 叶凝雪一点都不心动,淡淡的拒绝。 “哦?那去各房把姑娘的 夜壶倒了,姑娘有需要你做的,不得拒绝。” 凤三娘立刻换上冷脸,摇着小香扇,扭着腰肢走了。 叶凝雪刚想出去,想了想,从墙上摸下一把炭灰,均匀地涂在脸上和脖颈上,让自己看起来黑不溜秋的,还点了几个难看的黑痣。 身在怡红院这种地方,美貌只会是一种祸害。 果然,她这副模样出现在各个姑娘的房间,没人理会她,只是这倒夜壶的工作实在是让她恶心。 “你的手怎么了?” 在她进入一个姑娘的房里,正要拿起夜壶要走的时候,一个温柔关切的声音问。 她抬头看了一眼。 这姑娘长得十分的清秀,妆容淡雅,头饰简单,穿着一身白衣,有几分出尘脱俗之姿,完全不像是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 不过,叶凝雪瞧她很眼熟,像是哪个人,却又想不起像谁。 她没有回答这姑娘的话,继续要走。 那姑娘快步上前,递给她一瓶护肤雪花膏,温柔地说,“睡觉之前你擦擦,可以 保护皮肤的。” “谢谢,不用了。” 叶凝雪拒绝她的好意,“我不过是杂役而已,没什么必要保护皮肤。” “好吧,我是雪莲,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雪莲一脸同情地看着叶凝雪说。 她那同情的目光,像一把尖刀一样刺向叶凝雪,让她的心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她叶凝雪何曾需要被人同情? “萧侯爷,雪莲姑娘在等着你呢,请进请进!” 门外传来了凤三娘谄媚的招呼声,叶凝雪的呼吸一滞,全身血液几乎凝固,手指冰冷,“恍啷”一声,夜壶滑落,尿一液撒在地上…… 第5章 萧北堂,你无耻! 萧北堂那一头黑亮垂直的长发用白玉冠高束着,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玉带,剑眉斜飞,细长的凤眸锐利黑亮,薄唇微抿,轮廓分明俊帅,身材颀长高大,犹如沙漠里的孤狼,长空中的苍鹰,冷傲孤清,气势凛然。 没见到他的时候,叶凝雪对他有万般的怨恨,甚至想要杀了他。 但是,现在一见,却依然少女心动,难抑爱意。 “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么脏!” 凤三娘扬着小香扇责骂叶凝雪,“你这是怎样干活的?这么不利落!” “不要怪她,是我不小心撞到她导致的。” 雪莲急忙上前帮叶凝雪解围,然后对萧北堂说,“侯爷,我房间已污,请移步到花房听琴。” “不用了,就在这里。” 萧北堂坐了下来,黑眸冷漠地看着叶凝雪,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也不知道是否认出她。 “快点擦干净这地板。” 凤三娘督促愣住的叶凝雪说。 叶凝雪回过神来,对上了萧北堂那深不可测,冷漠如冰的眸光,心寒了寒,控制不住上前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子对我?” “凤老板,你家的杂役就这么没规矩?” 萧北堂漠视她的质问,皱眉转向凤三娘。 “放肆!侯爷也是你能这样子问的吗?” 凤三娘厉声的对叶凝雪呵斥,“立刻清理掉地上的污水,否则别怪我当着侯爷的面处罚你!” “本侯很有兴趣知道,凤老板是怎样惩罚不听话的杂役。” 萧北堂剑眉微挑,饶有兴致的问。 “当然是剥光衣服绑在大厅的柱子上供客人们玩乐咯,不知道这个惩罚侯爷是否有兴趣看?” 凤三娘媚笑着说。 “哦?” 萧北堂淡淡的应一声,眸光转到叶凝雪的身上,“这种货色,就算是全身不穿衣服了,我想客人也应该没有兴趣看吧。” “萧北堂,你无耻!” 叶凝雪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桌边的一只花瓶,向他砸过去。 凤三娘眼疾手快,手上的香扇迅速的一挡! 花瓶被挡住,反弹回来,砸在叶凝雪身上,恍啷的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放肆!来人,把她抓住!” 凤三娘厉声的叫。 从外面迅速进入了两个看守大汉,抓住了叶凝雪。 叶凝雪没反抗,那一双盯着萧北堂的眼睛,因为过度的绝望和愤怒而泛起了可怖的血丝。 “不过是一杂役而已,本侯懒得和她计较,放了她,让她清理地上的污水和碎片吧,免得打扰我听雪莲姑娘弹琴的兴致。” 萧北堂轻摆了一下手,一副大度的样子说。 那两个门汉松开了叶凝雪。 “还不快点谢侯爷的宽容大量?” 凤三娘说着,用力一按叶凝雪的肩膀。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叶凝雪被她按得双膝一软,硬生生的跪在地上不能动。 叶凝雪腰身绷得紧紧的,下唇都被她咬出血了。 宁愿被惩罚被羞辱,她都是不会向这个亲手把她推进地狱的人道谢的! “嘴硬?” 凤三娘看她这样子,生气地对旁边的门汉说,“给她掌嘴,直到她肯说为止!” “啪!” 这门汉也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肉,大掌狠狠的扇在叶凝雪的脸颊上。 叶凝雪痛得耳朵嗡嗡直响,晕头转向。 萧北堂的心,也突然的紧了紧,也像被扇了一掌。 眼前这女人,他厌恶至极,怎么可能会有共情心呢? “说不说?” 凤三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叶凝雪。 “呸!” 叶凝雪吐出一口也不知道是被出的血,还是被气愤激出的血,恨恨的说,“他不配!” “你真是太不是抬举了!打!继续给我打!打到她对侯爷感恩戴德为止!” 凤三娘一脸气恼的说。 那门汉又抡起了大掌,扇向叶凝雪。 叶凝雪的身子歪了歪,又倔强的绷直,血红双眼瞪着萧北堂。 如果眼睛能飞出飞刀的话,萧北堂都 要被千刀万剐了! 萧北堂黑眸微微的缩了缩,薄唇抿紧,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还不说?” 凤三娘看到她依然一副犟驴的样子,又气又急。 “侯爷,你来这里是要听雪莲弹琴的,又何必和一个低贱的杂役计较扰了雅兴呢?” 雪莲柔声的对萧北堂说。 “你知道她是谁吗?” 萧北堂看着雪莲那张和另外一个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声音微缓,甚至带有一点温柔。 “三娘买来的新杂役而已,雪莲不必要知道她是谁,雪莲只知道侯爷是谁就好了。” 雪莲脸带羞意,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水莲花,有说不出的娇美纯白,让萧北堂想到第一次见到叶霜霜让他少年心怦然一动的样子…… 想到叶霜霜,再看到叶凝雪,厌恶的情绪如潮水般涌起,伸手,用力钳起叶凝雪的下巴,薄冷的唇角微微翘起鄙夷的嘲讽,“看来,怡红院是最适合你这种不贞不中无情无义的人的归宿,真是下贱。” 这些话,像一记重锤,重重地击在叶凝雪的心,一股腥咸从胸腔涌起到喉咙,又被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雪莲姑娘,我们到花厅去,你弹琴,我喝酒。” 萧北堂站了起身,拉起雪莲的手,走了出去。 叶凝雪那一口闷着的老血,“噗”的一声吐了出来,心如死灰地软坐在地上。 “你呀,给我赶紧把这房间打扫干净,否则让他们暴了你。” 凤三娘小香扇敲了一下叶凝雪,威吓了一句走了。 这时候,丑婆子进来,利落地把地上的污迹和碎花瓶清理掉,看到她还一脸丧的软坐在地上,出声提醒一句说,“凤老板是个说到做到,心狠手辣的女人,别让她真正对你出手!” “我想死。” 叶凝雪目光黯淡地看着丑婆子,哑声说,“你帮我想想,我怎样才能死。” “你甘心这样子死?” 丑婆子冷冷的问。 叶凝雪微微的怔了怔。 甘心? 她当然不甘心,也不明白的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萧北堂这样子对待。 但是,她不甘心又如何? 现在的她,贱如蚁蝼,没人在意她,人人都可以欺压她,活得生不如死。 “凤老板,听梁公子说你们新来个女杂役,快带她来见我们。” 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徐家公子徐景行,以前算是她的朋友,但也是朝她扔垃圾的人之一。 第6章 人之初,性本贱呗 “哎呀,果然真的是叶大小姐,我还以为梁公子在开玩笑呢。” 徐景行,还有他的死党黄文丰,两人看到穿着粗糙麻布,脸上涂着黑碳灰的叶凝雪,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仿佛她就是一只猴子。 叶凝雪心寒了寒,冷冷的问,“你们想怎样?” “我们不想怎样,我们只不过听梁公子说,你可以帮人擦鞋,赏你一个铜钱你就很开心了,哈哈,文丰,我还真想不通,以前那清高得不可一世的叶大小姐,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贱呢?” 徐景行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黄文丰。 “人之初,性本贱呗,没什么想不通的。” 梁文丰尖酸刻薄的说,“否则,萧侯爷怎么会用猪笼把她退货?” 叶凝雪气得心肝儿都在颤抖了。 这两人,她自问以前对他们还好,真心把他们当做朋友,借钱给他们,也帮他们家里解决过问题。 他们也经常对她表忠心。 没想到,她一失势,他们就翻脸不认人,扔她垃圾,还特意的来践踏她。 “叶大小姐,我今天特意穿了家里最脏的鞋子过来让你擦,只要你擦干净,我会比梁公子大方一点,赏你两个铜板的,哈哈。” 徐景行大笑,那张原本俊美的脸,显得有几分狰狞和扭曲。 “好好的给徐公子和黄公子擦鞋!” 凤三娘在一旁命令说,“以最大能力满足客人的要求,让客人欢心,是我们怡红院的待客规矩。” “凤老板,如果我是你,我就让她做头号花魁,一定会很多客人蜂拥而来,让你赚到手软的。” 徐景行阴声怪气的说。 “徐公子说得对,我就盼着她能有想开的一天。” 凤三娘娇笑着说。 “三娘到时候记得第一个通知我啊,让叶大小姐陪我一下,可是我想了很多年的事情,哈哈……” 徐景行笑得有几分恶贱,叶凝雪恶心得差点都要吐了。 以前的徐景行,看起来像翩翩君子,举止有礼,一脸正派,却没想到居然都是装的。 真衣冠禽一兽! “还是先享受叶大小姐的擦鞋服务吧,本公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旁的黄文丰朝叶凝雪伸出他的脚,笑嘿嘿的说。 “擦!” 凤三娘命令。 叶凝雪闷着一口老血,蹲下来,开始给黄文丰擦鞋。 “凤老板,你说过,你们怡红院的原则是要让所有的客人尽欢的吧。” “是的,徐公子。” “我想让她帮我把鞋子舔干净,那我一定会很欢喜。” 徐景行坏笑着说。 叶凝雪心“咯噔”的一声,沉了下去。 “徐公子,这就有点过了,毕竟杂役也是人,不是狗,如果你想要舔鞋的话,我可以拉条狗来。” 凤三娘这次竟然没有为虎作伥,还维护着叶凝雪。 “凤老板,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只要你能让她给我舔鞋。” 徐景行拿出钱袋,扔在桌面上说,“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相信凤老板一定有这个能力的。” “哈哈,徐公子,这事你得问她,如果她同意,我就同意,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这人虽然贪财,却还是比较尊重人,不把人当狗看的。” 凤三娘笑着说。 “叶大小姐,听说昨天梁公子给你一个铜板你就很开心,那我现在给你一百两,你舔一下我的鞋子会不会更开心呢?” 徐景行满脸鄙夷和嘲讽。 “徐景行,你真是个狗!不对,狗没你这么贱!” 叶凝雪忍不住骂。 “我贱?你才贱吧,叶大小姐,你平时装出一副冰清玉洁清高的模样,结果却是个破一鞋,真恶心,我呸!” 他朝叶凝雪吐了一口口水,直接的吐在她的脸上。 叶凝雪气疯了,不顾一切,冲上前,尖利的指甲,直接爪向徐景行的眼睛。 “啊——” 一声惨叫,徐景行的一只眼睛,血淋淋的被她挖了出来。 凤三娘大惊,急忙伸手拉住了还要挖的徐景行另外一只眼睛的叶凝雪。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叶凝雪你这賎人,我要弄死你!” 徐景行惨叫着怒骂,冲上前要打叶凝雪,却被一个人提住衣领,直接把他扔下楼—— “啊——” 徐景行的惨叫声和众人惊恐的叫声一起响起。 “侯爷?” 黄文丰胆颤心惊地看着萧北堂。 萧北堂又是一脚,把黄文丰也跺下了楼。 叶凝雪有点震惊地看着他。 萧北堂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对凤三娘说,“把他们送回去,说是本侯干的!” “是,侯爷!” 凤三娘急忙叫人七手八脚把摔得全身骨折的两人抬走。 叶凝雪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那只从徐景行眼里玩出来的眼珠,“呃”的一声,恶心得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 夜深人静。 叶凝雪没睡,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怔怔地看着窗外。 丑婆子也没有搭理她,倒头大睡,很快,像拉锯一样的呼噜声响起来。 听了一阵呼噜声,叶凝雪起身,悄然的推开房门,“噗通”一声,毫不迟疑地跳进了院子里那口井里。 太累了! 她不想活了! 哪怕不甘心,她也无法活下去了! 冰凉的井水,迅速的淹没了她,让她无法呼吸。 抱着要死的决心,她没有一丝挣扎,结果身体却逐渐的浮起来,看到了井口那漫天的星光。 很美! 像极了当日萧北堂上门求婚时,她的心情。 也在这时,井口出现一个人,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面具,幽黑的眸光往井里注视着她。 是死神吗? 一条带着钩子的绳索从“死神”的手里抛了下来,勾住了她的腰带。 死神的勾魂索? 叶凝雪的心突然紧张起来,甚至产生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魂魄要被勾走了吗? 真的要死了吗? 她有点死不瞑目! 第7章 谁允许你打扮成这样子的 叶凝雪被绳勾起,全身湿漉漉的抛在地上。 “这是我的魂魄在地上,还是我整个身体?” 被抛地上的痛感,让叶凝雪有点迷糊了,忍不住大着胆子问“死神”。 “你可以自己看看。” “死神”出声,声音极其的沙哑低沉冷冽。 叶凝雪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身,探头看向井里,里面只有一波荡漾的涟漪,并没有看到她自己的尸体。 一阵凉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同时一个喷嚏也打了出来。 鬼魂应该不会怕冷吧? 叶凝雪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很结实的肉感。 没死? 她的心竟然一喜,转身看,却发现那“死神”已经不见了。 死而复生,让她再没有求死的决心了。 她回到房间。 丑婆子依然还在打着呼噜,朦胧的星光洒进窗棂,落在被褥上,突然有了几分人间的温暖和小美好。 如果死了,要面对的就是阴沉的阴间和各种面目可怖的鬼魂吧? 她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躺在床上,硬邦邦又冰凉的木板硌得她身骨子疼,翻来覆去很难眠。 等到快要睡着,院子里鸡鸣声响起,丑婆子迅速的起身,对她吆喝说,“赶紧起床干活!” “我累,还想睡睡。” 叶凝雪全身腰酸骨疼,又困又累,感觉根本动不了。 “你以为你是陪客人的姑娘啊?” 丑婆子粗暴地扯开叶凝雪的被子, 呵斥说,“嫌做杂役辛苦要早起,你就去向凤老板申请做姑娘陪客!” “我不!” 叶凝雪强忍着酸痛的身子,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身,觉得自己全身骨头像被人拆过一样。 艰难地啃了一个干巴巴的粗馒头,喝了几口水,就跟着丑婆子开始各种洗洗刷刷…… “三娘,我想让昨天那个新来的杂役做我的服侍丫鬟,可行?” 雪莲向凤三娘请求。 “只要你喜欢,没什么不行的。” 凤三娘笑眯眯的,去后院找正在洗衣服的叶凝雪,让她去雪莲的房侍候着。 “我想留在这里打杂。” “这由不得你,雪莲姑娘让你去做她的侍女,你就得做她的侍女,除非你也做姑娘。” “你明知道我是不会陪客的。” “那就服从安排,不容反抗。” 凤三娘说完,摇着小香扇走了。 叶凝雪只好放下手里的活,来到雪莲的房间。 “过来,给我梳头。” 雪莲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质很好,光滑柔亮。 叶凝雪拿起梳子,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帮她梳着,突然想起这雪莲像谁了,像她的同父异母妹妹叶霜霜。 胸口一滞,手上的梳子滑落在地上。 “你怎么啦?” 雪莲没有呵斥她,而是温柔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呢?” “没……” 叶凝雪弯身,把梳子捡了起来,继续帮雪莲梳头,顺手帮她盘了一个叶霜霜以前很爱盘的环髻,再插珠钗和银花。 越发的像了! 叶凝雪看着镜中的雪莲,有几分发呆。 “姐姐,萧北堂说喜欢我,我可不喜欢他。” 叶霜霜曾经满脸不屑的对她说,“我要进宫成为皇的女人。” 叶凝雪并不信萧北堂喜欢叶霜霜。 叶霜霜虽然也清秀可人,但和叶凝雪的明艳漂亮相比,还是差远了。 所以,叶凝雪觉得叶霜霜不过在说着一个异想天开的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看到雪莲,再想到昨日萧北堂看雪莲的神情,她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的撞击着,有说不出的闷痛。 萧北堂会如此恶劣对待她,难道是因为叶霜霜? “没想到你盘头发能盘得这么好。” 雪莲满意地照着镜子说,“等下次侯爷来,你要给我盘这个环髻。” 叶凝雪的心又被刺了刺,极力回想有关叶霜霜和萧北堂的蛛丝马迹,却想不起太多,留在记忆里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句话。 * “萧侯爷要来了,阿叶你赶紧帮我梳那个环髻!” 三天后,雪莲收到来自侯府的消息,满脸惊喜地对叶凝雪说,“务必要漂漂亮亮的。” “好。” 叶凝雪完全根据叶霜霜以前的装扮,给雪莲盘了环髻,帮她把那圆圆的眼尾,画得微微上吊,再让她穿上那套百褶如意月裙,和叶霜霜有七分相似了。 雪莲很满意这一身打扮,“阿叶,侯爷不喜欢见到你,你就避开他,在他没走之前,你就不要来我这里了。” 叶凝雪默默的点头,回到了后院。 萧北堂来了,没有前呼后拥,只带着他的贴身侍从萧九,一身黑色的锦衣,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冷峻。 他来怡红院,只会找雪莲,其他姑娘只能吞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他踩步进入雪莲的房间。 “叶霜霜?” 萧北堂看到眼前这穿着百褶如意月裙,梳着环髻的雪莲,呼吸微微的滞了滞,冷峻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欣喜,情不自禁的启声。 “萧侯爷,奴家是雪莲。” 雪莲巧笑嫣然,弯身行礼,柔声说。 “谁允许你打扮成这样子的?” 萧北堂脸色黑沉,伸手用力一扯,把雪莲的环髻扯散,把她推倒在地上,愤然离开。 雪莲都要吓傻了,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叶凝雪,眼里露出一丝怨恨的光,让人把叶凝雪叫上来。 叶凝雪上来,看到雪莲这狼狈一幕,心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你过来!” 雪莲朝她招手。 叶凝雪上前。 雪莲一把抓住叶凝雪的手,绣花针快准狠擦在她的手指上。 叶凝雪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却忍着没有叫出声。 这些身体上的痛,对于她的心痛来说,算不了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表面上温柔善良的雪莲会是这样子狠毒角色。 “你为什么要害我?叶霜霜是谁?” 雪莲看到她闷声不叫,绣花针又刺了一下她的手指,厉声质问。 叶凝雪不出声,定定地看着雪莲那张和叶霜霜有点相像的脸,竭力在想明白一个问题。 第8章 挺住,我还不能让你这样子死 十指连心。 叶凝雪看着自己那被一针针刺破的十个手指,咬紧下唇,闭上双眼,把它们浸入盐水里面…… 痛得全身发抖,上下牙在打着架。 丑婆子走了过来,把她的手从盐水里拿出来,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从房里拿出一瓶膏药,递给了她,瓮声瓮气的说,“用它擦!” 叶凝雪默不作声的把药膏接了过来,拧开,一股特殊的清香,看来并不是普通的伤药。 她默默的给自己十个手指上了药,药的清凉,让她那疼痛的手指舒服很多。 “是不是感觉生活给了你很多委屈?是不是不明白很多?” 丑婆子看着她那一双眼睛,凌厉无比。 叶凝雪依然默不作声,黑眸无光,像一具行尸走肉。 丑婆子突然拎起旁边的一桶冷水,倒在叶凝雪的头上,把她淋成落汤鸡。 叶凝雪依然不愠不怒不出声,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好像周遭一切都和她无关。 “为了一个男人,你看你都成什么鬼样子了?如果我是你,谁负我,谁伤害我,我用力去报复。” 丑婆子气得都想抽她一巴掌了。 “我能有什么力气去报复?我现在不过是一只蚁蝼而已,人人都可以践踏。” 叶凝雪终于出声了,满脸带着嘲讽的苦笑。 “我教你强大!” “你?” 叶凝雪满脸嘲讽地看着丑婆子,不过是怡红院一打杂的婆子而已。 “我会武功。” 丑婆子以手为刃,劈在旁边一块砖头上。 砖头断成两截。 叶凝雪震惊地看着她。 丑婆子拿起一根树枝,挥舞起来。 如行云流水,如蛟龙出海,如猛虎扑食,如长风破浪…… 树上的树叶,纷纷落地。 叶凝雪惊呆了,黯然的双眼,燃起了一束亮光。 想要学武功! 想要变得强大! 想要报复那些践踏她的人! 想要有一天可以有力量站在萧北堂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子对待他! “婆婆,请教我武功!” 叶凝雪“噗通”一声,跪在丑婆子面前,满脸期望和恳切。 “要练成武功,必须熬得苦,每天早上五更就要起床练习,鸡鸣时要干活。” 丑婆子严厉的说。 “我死都不怕,还怕这个苦?” 叶凝雪一脸沧然和坚毅。 任何身体的苦,都比不上她心里的苦。 * 每到三更。 三楼的天字号房窗前,总准时站着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 借着朦胧月色,低头看着后院那个柔弱的女子,在笨拙地扎着马腿练拳,清丽的脸上是坚忍的沧桑…… 一个多月不见的萧北堂又出现在怡红院,身上带着浓醉的酒味,直闯进雪莲的房间。 雪莲被请去知府府陪客弹琴未归,只有叶凝雪弯身铺床。 闻到酒味,刚要回头,却被萧北堂用力在后面抱住,心一紧,却挣扎不脱,唯有怒叫,“放开我!我不是雪莲!” 萧北堂没有放开她,反而把她压在床上,喷着酒气,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满怨愤地看着她,犹如大婚那一晚。 那一晚的耻辱涌上了头,叶凝雪又惊又怕。 “叶凝雪,你知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萧北堂冰冷的声音欢欢响起,叶凝雪的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你这个賎人!” 萧北堂大手扯开她的衣服,那张冷峻的脸,近在咫尺,黑眸冰冷出煞,微微的眯起,涌起了一股危险的怒意。 叶凝雪害怕得浑身颤抖。 这张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俊颜,现在,变成了魔鬼,让她害怕,避如蛇蝎。 萧北堂的脸色越来越冷,用力扯开她的裤子,和大婚那夜一样,粗暴地长驱直入,像一只没有感情的猛兽…… 剧烈的冲撞,让叶凝雪的小腹一痛,像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一股鲜血裹着腥热涌了出来,痛得她承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看到她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扭曲的表情和豆大的冷汗,感觉身下的异常,萧北堂低头看到大片大片的血,从她的腿部流落在地上,一惊,急忙抽身离开,整理好衣服。 “凤老板——” 萧北堂大叫。 凤三娘闻声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微微怔了怔,急忙上前查看叶凝雪的情况,皱眉说,“并非普通的月事,是小产!” “小产?” 萧北堂黑眸沉了沉。 “前几天看她经常干呕,应该是怀孕了。侯爷,你实在太粗暴,这样子伤了她,会令她有性命之忧的。” 凤三娘说道,“必须立刻找好的大夫给她清宫止血!” 萧北堂的心沉了下去。 不容他做过多的思考,抱起了血淋淋的叶凝雪,冲了出去,跨上马,策马奔往回春堂。 “痛,痛……” 叶凝雪脸色惨白呢喃着,身子无意识的向他的怀里蜷缩,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她的腿jian流出来。 萧北堂莫名的心如刀割。 “叶凝雪,你给我忍着,我还不能让你这样子死!” 他低头朝 叶凝雪吼了一声,加快马步。 终于找到回春堂的大夫。 大夫医术高明,针灸加用药,总算止住了叶凝雪的那流不止的血。 “夫人小产血崩,幸好来得及时,否则没有回天之力。” 大夫给了萧北堂三包草药,“必须得好好调理身体,补充营养,否则落下病根,病体缠身。” 萧北堂点头,把依然处于昏迷之中的叶凝雪,抱到一家客栈去,开了一间房,让店家煮药。 腹部的剧痛,让叶凝雪醒来,睁眼看到了萧北堂。 疼痛,耻辱,愤怒,让她霍地坐起身,拿起桌面上的一把剪刀,向他刺过去。 萧北堂黑眸一沉,抓着了剪刀,把她用力一推—— 叶凝雪身体虚弱,被他推倒,后脑勺撞在床栏上,再次昏迷过去。 贱女人! 萧北堂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极其鄙夷地骂了一声,给钱客栈老板,让他把叶凝雪送回怡红院。 叶凝雪再次醒来,看到自己已经躺在和丑婆子的陋室里,身后是冷硬的床板,上面看着深蓝的粗麻棉被。 丑婆子进来,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看到她醒来,放下手里的药,关切地问,“现在感觉怎样?” “痛。” 叶凝雪摸着像被刀子在搅拌般疼痛的腹部,湿眼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小产了,得好好调理身体,凤老板怜惜你,允许你这十天卧床休息。” 小产? 大婚那夜,她没见红,却怀上孕了,现在,还被萧北堂的粗暴弄得小产? 叶凝雪摸着坠痛的腹部,心跟着绞痛。 在大婚之前,她有过无数幻想,幻想和萧北堂结婚之后,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男孩子就跟萧北堂骑马练武,女孩子就跟她学琴棋书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现在,那些幻想对她来说,变成了笑话。 曾经以为的美好,也变成了炼狱。 第9章 是的,我就这么的贱 夜深。 叶凝雪披着大衣,坐在水井边,抬头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凉凉地洒在她那苍白的脸上。 一个戴着黑色面具,散着黑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锦衣的男人,踩着月光向她走来,带来一片阴影。 叶凝雪把目光转向他,对上了他那双如同寒星般的黑眸,唇角虚弱地扯出一抹破碎的笑,“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嗯。” “死神”轻点了一下头,夜风微微吹动他那黑色的头发和衣角。 叶凝雪的心,多了几分苍凉。 她是想死,但不是现在。 萧北堂把她打入地狱,她不能让他逍遥人间! “死神大人,能不能不这么快带我走?我还有心愿未了。” 叶凝雪哀求。 “死神”的星眸里微微闪过一抹惊诧,露在面具下薄唇,快速闪过一抹笑意,随后又抿成冰冷的刀刃,冷冷的说,“不能!” 叶凝雪心绝望的沉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骗你的,我可以不带你走。” “死神”突然又出声说。 “真的?” 叶凝雪黯然双眼亮起了光,激动的问。 “真的。” “死神”那薄冷的唇角,又翘起了一抹笑意,甚至隐约可见酒窝深陷,令人遐想他这面具后面,是怎样一张盛世美颜。 “夜冷露深,好好活着,完成你的心愿。” “死神”说完,转身离开,黑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月光中…… 风冷,叶凝雪打了个喷嚏,赶紧进房。 现在,她的命是和死神要过来的,她必须得好好的活着。 * “凝雪,真的是你?” 叶凝雪被雪莲叫来她的房间,一进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竟然是她以前的“好闺蜜”柳萱萱,女扮男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她。 在柳萱旁边,那黑沉着脸的英俊少年,是她的亲哥哥叶飞扬。 “飞扬哥哥,我就说嘛,凝雪真的在这种地方呢,你还不信我,哼。” 柳萱满是嘚瑟的神色,胜利的语气。 叶飞扬一把抓住了叶凝雪的手,把她拖出外面,黑着脸冷声说,“你为什么会那么的贱?你就不想想我们叶家的脸面吗?” 叶凝雪心寒地看着叶飞扬,这个曾经很疼爱她,以她为荣的哥哥,见到她落到如此田地,不但不心痛,反而责备她丢了叶家的脸,呵呵。 “是的,我就这么的贱。” 叶凝雪收起眼底那一抹悲痛和绝望,淡淡的回答。 “别人说你不守妇道,不忠不贞,我还不愿意相信,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在,看到你自甘堕落在怡红院这种地方,我明白了,不是别人误会你,而是你就是这么贱。” 叶飞扬字字诛心。 叶凝雪像被万箭穿心,心脏痛得抽搐,痛得嘴唇上的血液都被抽得一干二净,微微的在哆嗦。 梁文冲说她贱,她可以忍受。 徐景行说她贱,她也可以忍受。 但是,这是她最亲的哥哥,自小看着她长大,最应该清楚她性情的人,却也像其他人一样,说她贱,呵呵。 叶飞扬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叶凝雪,声音稍微的缓和一点,带着一点点的怜惜,“凝雪,这是我作为你哥哥最后的帮你,你拿着这些钱,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生活吧。” “哎呦喂,叶公子,这可使不得,你要知道,她已经是被我怡红院买下的人,要离开,必须得有足够的钱赎身。” 凤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摇着小香扇媚笑着说。 “多少钱可以赎身?” 叶飞扬皱眉问。 “不多,五千两黄金。” 凤三娘伸出五个手指说,“对于你们尚书府来说,五千两应该不算多少。” 叶飞扬的脸色沉了沉,没有说话。 “五千两那么多?她不过是一只破一鞋而已,哪里值那么多?” 柳萱萱也出来了,故意惊讶地叫嚷。 “值不值就看你们了。” 凤三娘笑着说,“毕竟她也是叶家的人。” “我叶家没有这个人。” 叶飞扬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看都不看叶凝雪一眼,扬长而去。 “凝雪啊,对不起了,萱萱我也帮不了你了,一想到我曾经和你这种人做过朋友,我就感觉恶心,好怕会影响我的声誉啊,幸好我未婚夫不介意,认为你是你,我是我。” 柳萱萱满脸虚情假意,却又字字攻击,让叶凝雪恶心得要吐。 一直以来,她待柳萱萱如亲姐妹,有什么好吃好用好穿的,都会和她分享,也在父亲面前力荐她的父亲,让他升官加爵。 当日,她清晰地看到,在她被装猪笼过街的时候,第一个朝她扔臭鸡蛋的就是柳萱萱,这个她以真心对待的好闺蜜好姐妹。 现在,柳萱萱又故意的拉叶飞扬来这里奚落她,想把她踩落更深的泥陷。 “想到我和你这种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人做过朋友,我也感到恶心!” 叶凝雪冷冷地对柳萱萱说。 “叶凝雪,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叶家大小姐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 柳萱萱骂道。 在不远处,站着萧北堂和他的侍从萧九。 “那个女人是谁?” 萧北堂问。 “大理寺少卿柳宗凉的女儿柳萱萱,婚配顺天府袁家公子,以前是叶小姐的闺蜜。” 萧九回答说。 “让她变成伎女。” 萧北堂冷冷的说。 “是,侯爷。” 萧九急忙回答。 “回去。” 萧北堂看了一眼那边的叶凝雪,上马离开怡红院。 “哎呀,雪莲,我刚才看到你的萧侯爷都来到门口了,结果看到那个女的,就转头走了。” 牡丹姑娘看到雪莲抱着琵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嘲讽说,“我说你也真是太傻,明知道那个丧门星是侯爷的弃妇,你还把她留在身边,现在可倒霉了呗。” 雪莲没有说话,进入自己的房里,越想越气,心生一计,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粉,倒了一点在人参茶里,让人把叶凝雪叫了过来。 第10章 你也就只值这么多 “回怡红院!” 萧北堂策马在路上,突感心闷闷的,感觉会发生什么,于是带着萧九折回怡红院。 热,无边的燥热。 叶凝雪喝下了雪莲让她喝的那杯人参茶后,整个人感觉头晕晕沉沉,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上力,而且燥热得厉害,身体像带着火……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溜了进来,看到床上像条春蚕般挪动的叶凝雪,肌肤白皙,长腿you人,咕噜的一声,吞了一口口水,yin笑着上前,扯开叶凝雪的腰带…… “滚!” 随着一声低吼,他的后背衣领被人抓住,扔了出去。 刚想发作,看到的却是黑口冷脸的萧北堂,急忙揪着裤带溜走。 “热,好热……” 床上的叶凝雪在痛苦的叫唤,媚眼如丝,神志不清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萧北堂的喉咙发干…… “侯爷,你来啦?” 在花房里等着看好戏的雪莲没想到萧北堂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急忙冲过来,挽着萧北堂的手臂,嗲声的问。 “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北堂皱眉沉声责问。 “侯爷,我没做对她做什么啊? 是她想要赚钱,喝了惑药,借用我的房间陪客呢。” 雪莲清纯的脸上全是无辜和委屈。 “滚出去!” 萧北堂对雪莲低吼。 “侯爷,我做错了什么吗?” 雪莲跪在地上,抱着萧北堂的腿,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让萧北堂又想到叶霜霜,心软了软,语气变缓,“出去,我不想你在这里。” “侯爷,我们一起出去吧,她爱怎样犯贱就怎样犯贱。” 雪莲依然抱着萧北堂的腿,可怜巴巴的哀求。 “出去!” 萧北堂听到她说到贱字,立刻不舒服起来,一脚把雪莲踢了出去,关上了门。 “贱!” 看着床上霞色满脸,媚眼如丝的叶凝雪,想到雪莲刚才所说的话,萧北堂生气地上前,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叶凝雪透不过气来,嫣红的嘴唇张启着,身体在痛苦的扭动…… 萧北堂感到喉干唇燥,感觉她的嘴里有可以解渴的甘露,情不自禁地松手,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叶凝雪也感觉渴得要命,拼命的从他的嘴里汲取甘甜…… 萧北堂沦陷了,在她那失去意识的渴求下,和她融为一体,如同鱼儿一样畅游云端…… 叶凝雪体内的药性被解掉,恢复了意识。 萧北堂把一锭银子扔到她的身上,满脸鄙夷的说,“这是你身体的报酬,像你这种低贱的女人,也就只值这么多。” 这羞辱让叶凝雪气得全身肺都要炸了,不过,她没有暴露出来,反而把那一锭银子收起来,故意媚笑着说,“谢谢客官,下次再来。” “贱格!” 萧北堂看到她这副样子,又气又怒,骂道。 这两个字,像两把利刃一样,直接刺向叶凝雪的心脏,让她痛得又在抽搐。 “没错,我就是贱格,我就是低贱的女人,然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叶凝雪极其愤恨地瞪着他说,“萧北堂,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 “做鬼也是贱鬼,本侯根本不在乎你是否原谅。” 萧北堂一脸厌恶和鄙夷说。 “呵呵——” 叶凝雪看着眼前这张她曾经爱极,现在恨极了的俊脸,嗤笑了一声,披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却撞上了一个人。 抬头看,是一个粗眉大眼,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看起来像来自北匈的男人,刚想弯身溜走,突然想到背后注视着她的萧北堂,报复性地朝那男人堆起了媚笑,“客官,想要我陪吗?只要一两银子。” 北匈男人看到她面容艳丽,身材婀娜多姿,只不过穿得有点粗糙,双眼亮了亮,伸手搂住了叶凝雪那纤细的腰肢,嘴巴正要凑上她的粉颊,突然被人一拳头击了过来,击中他的脸,一颗牙齿松落,满嘴是血…… 打他的人正是萧北堂。 萧北堂看到北匈男人把手搂在叶凝雪纤腰上,莫名的燃起了一股怒火,像私人财产被侵犯了一样,控制不住出手。 “大胆,敢打本王子!” 北匈男人原来是北匈王子拓跋箜,他怒喝一声,松开叶凝雪,和萧北堂打了起来。 “侯爷,王子,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影响两国交往。” 凤三娘急忙过来,媚笑之间,用巧劲化解了两人的力量,把两人隔开。 叶凝雪这才发现,这凤三娘并非寻常之辈,是个高手。 萧北堂看到对方竟然是北匈王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压下了冲动。 拓跋箜还想动手,被他身边的人拉住,“王子,对方不是普通百姓,是大周的萧北堂侯爷,切勿轻举妄动,误了大事。” “拓跋王子,你从千里来我们怡红院,我们一定会叫我们的姑娘好好的招呼你,酒水今晚全免费共给你,让你可以尽欢。” 凤三娘搂着拓跋箜的手,媚笑着挥舞她的小香扇,示意前面那一堆千姿百媚的姑娘过来。 几个姑娘蜂拥过来,各施媚术,把拓跋箜弄得眼花缭乱,心猿意马,左拥右抱,忘记了萧北堂对他的袭击,也忘记了叶凝雪。 萧北堂淡淡的扫了拓跋箜一眼,目光追寻叶凝雪的踪迹。 在他们打架之际,叶凝雪已经溜走了,进入柴房,把自己泡浸进浴桶里面,想要洗刷萧北堂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身上全是萧北堂咬下的红印,让她隐约记起其中的意乱一情一迷,心有几分乱跳,耳红脸赤。 “砰——” 门被突然撞开,雪莲气冲冲的跑了进来,看到叶凝雪洗净脸上的碳灰,露出清丽绝艳的容颜,肌肤如同凝脂白雪,脖颈肩膀上布着让她感觉刺眼的红印。 别人都羡慕雪莲能得到萧北堂的青睐,每次都只来找她,实际上,也只有她知道,萧北堂每次来,都不过是找她喝喝酒,弹弹琴,然后就走。 雪莲也想进办法要诱引萧北堂,他却像柳下惠一样,不为所动,没有多碰她一下,最多拉拉手。 但是,萧北堂却两次在她的房里对叶凝雪…… 雪莲越想越冒火,从那还烧着火的炉灶里,抽出一把烧得铁红的烧火钳,脸上带着恨意向叶凝雪走过去…… 第11章 你没资格选择…… “嘶——” 火红的铁钳烧在叶凝雪背部的皮肤上,痛得她“啊”的一声惨叫起来,猛地从浴桶里站起来。 “去死吧,你这妖艳贱人!” 雪莲举着红火的铁钳,向叶凝雪的脸戳过去。 一只大手从雪莲身后把铁钳夺走,还没等她回头看清楚是谁,就被一脚跺在地上,断了肋骨。 “嘶——” 火钳极其残忍地戳穿雪莲的脖颈,她连声都哼不出,翻着白眼死了。 “死神?” 叶凝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衣的男人,极其震惊地叫。 “死神”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墨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那如同凝滞白雪的肌肤上,面容清丽,身材饱满,长腿诱人…… “咕噜——”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吞口水声。 叶凝雪也听见了,方惊觉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啊”的一声,急忙把身子浸入水里。 刚烧伤的背部皮肤,被水一浸,痛得她又“啊”的一声站了起身,但是,看到“死神”那直直看着她的目光,又急忙“啊”的一声浸了进去,痛得她承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死神”急忙上前,把她从浴桶里捞了出来,强忍着身体上的冲动和内心的杂念,把她用衣服包好,抱进她的房间里,放在床上。 “首领?” 凤三娘刚好进来,看到了他,微微的震惊。 “去把最好的金疮药拿来!” 男人哑声命令。 凤三娘匆忙去拿药过来,刚想要亲自给叶凝雪涂药,被男人伸手夺了过去,“柴房里有具尸体,你去处理一下!” “是,老板。” 凤三娘急忙离开,走出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她那高高在上的大首领,竟然很温柔地给叶凝雪涂药…… * 三楼,天字号房。 凤三娘轻敲两下门,得到里面的允许,收起了平时那种烟视媚行的姿态,神情肃穆正经推门进去。 穿着黑色锦衣,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站在窗前,负着双手背对着她,黑眸一动不动地注视楼下那间小小的杂物房。 “首领——” 凤三娘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面色严正说,“属下已经把柴房清理干净,已无后患。” “嗯。” 面具男人转身,眸光冷厉地看着凤三娘,让她有几分发麻,急忙说,“首领,对不起,属下未能管理好怡红院,导致出现差错,甘愿被惩。” “错不在你,无需受罚。” 面具男人沉声说。 “谢谢首领的宽容大量,请问首领,我以后该怎样对叶大小姐?” 凤三娘小心翼翼的问。 “除了生死,其他一切照旧。” “继续让她做苦杂役?” “嗯。” “遵命,首领!” “出去吧。” “是,首领!” 凤三娘从房里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摇着小香扇,恢复了那种烟花风尘气息媚笑着招呼客人,指挥姑娘们。 叶凝雪翻了一个身,背部剧痛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烧伤的背部涂着膏药,散发出浓烈的药香。 她从床上坐起身,只是裹在身上的衣服脱落,让她的身子一凉,急忙扯上裹紧,脑海里突然想到在“死神”面前的尴尬。 “怎么又睡觉不干活?” 丑婆子从外面进来,看到她问。 “婆婆,我刚醒,我这被烧伤的地方好疼,你给我涂这药会不会无效?” 叶凝雪皱着眉头问。 “我刚去外面采购回来,并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帮你涂什么药。” 丑婆子疑惑的走了过来,“伤在哪里了?” “不是你涂的药?” 叶凝雪诧异,竭力回忆,隐约记得自己在浴桶里痛得晕了过去,似乎有人把她抱起来的,之后就完全失去意识了。 抱她的人,不会是那个死神吧?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激灵,又慌又羞。 “谁干的?” 丑婆子看到她背部的烧伤,怒了,“凤老板?” “不是,是雪莲。” 叶凝雪突然又想起雪莲被那死神用烧火钳杀死在柴房里,心一紧,急忙穿衣下床,跑到旁边的柴房看。 柴房里并没有雪莲的尸体,也没有任何血迹,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背上烧伤的地方在疼痛,叶凝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看,官家又送来了新的官妓,听说是原来大理寺少卿柳宗凉的女儿柳萱萱,柳宗凉涉及谋反,株连九族,男的充军,女的为妓。那个柳萱萱,以前不是女扮男装来过这里吗?” 叶凝雪正要上二楼看看雪莲的情况,就听到前面有两个丫鬟在指指点点,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柳萱萱被两个官差押了进来。 凤三娘从官差手里接过文书,笑嘻嘻的对官差说,“辛苦官大爷了,柳姑娘交给我就行了。” 那两个官差从她的手里接过银两,把柳萱萱脖颈上的枷锁打开,对凤三娘说,“人交给你了,你们看好。” “我不要做伎女,我不要做伎女!” 柳萱萱一边哭叫着,一边把头往柱子上撞,被凤三娘的打手捉住。 “把她带上雪莲的房间。” 凤三娘对那两个打手说,“不择手段驯服她,直到她心甘情愿为妓。” 柳萱萱朝凤三娘哭叫,“我不要做伎女,我要和叶凝雪一样选择做杂役!” “你没资格选择……” 凤三娘冷冷的说,“毕竟你比她贱。” 柳萱萱在哀嚎中被那两个打手关进雪莲的房里,那两个打手在里面很久方出来,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满足,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叶,跟我来!” 凤三娘摇着小香扇对叶凝雪说。 叶凝雪跟着她进入雪莲的房间,柳萱萱衣衫不整,目光涣散的被捆在床上,身下血迹斑斑。 “你把这里清理干净,方便柳姑娘以后居住,不得马虎。” 凤三娘对叶凝雪说。 叶凝雪赶紧默默打扫,心里暗自庆幸凤三娘没用这个手段逼迫她,但是,雪莲呢? 为什么这里死一个人都可以没有任何声息? 也不知道凤三娘采取了什么办法,第二天,柳萱萱就开始像没事一样,和其他姑娘一起,媚笑着揽客。 柳萱萱长得漂亮,原来又是官家小姐,不少登徒浪子闻风而来,让她由早到晚忙个不停,下床都要人扶了。 “三娘,我要叶凝雪做我的服侍丫鬟。” 成为怡红院当头红牌的柳萱萱向凤三娘提出要求。 第12章 看到你这么卑微,我很痛快 “首领,柳萱萱要求叶凝雪做她的服侍丫鬟,属下是否应该答应?” 三楼天字号房,凤三娘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询问那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 “本座说过,除了生死,一切如常。” 面具男人沉声回答,“这种事情以后不必要来问我。” “但是……” 凤三娘迟疑了一下说,“柳萱萱不是善类,可能会虐待叶小姐。” “这事让她自己解决,你只要保障她的安全就足够了。” 面具男人冷冷的说。 “是的,首领,属下明白。” 凤三娘嘴里说明白,但心里还是挺不明白的,更加不明白首领和叶凝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似乎关心着叶凝雪,却又对她艰难活着漠然以对。 “阿叶,从今天开始,你就专职服侍柳姑娘。” 凤三娘对叶凝雪说。 叶凝雪内心是无比抗拒的,但知道抗拒无效,只好提出要求,“凤老板,我能不能只是白天侍候,晚上有自己的时间?” 晚上必须要和丑婆子一起,听她教导武功,早上三更要起床练功,如果成为侍候丫鬟,必须得一天到晚都跟在主子的身边。 “可以!” 叶凝雪没想到凤三娘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而且不问缘,有点意外,甚至有点感动。 叶凝雪来到柳萱萱的房间,看到她穿着红色透明的纱裙, 伏在一个老男人的怀里,手里拿着一颗葡萄,娇笑着把那粒葡萄递进老男人的嘴里,满脸浪意,情不自禁的想起柳萱萱当日骂她的话。 呵! 到底是谁天生就贱呢? 柳萱萱看到叶凝雪来,眼底掠过一抹怨恨之意,随即又笑盈盈的对那男人说,“黄员外,你知道她是谁吗?” 黄员外看向满脸“蜡黄”“乌黑”的叶凝雪,一脸不屑的说,“没兴趣知道一个杂役是谁。” “叶凝雪,凤老板已经把你派送给我为丫鬟,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我说一,你不许说二!” 柳萱萱指着地上,对叶凝雪命令,“过来,跪在这里!” “你并不是我的主子,我只是来服侍你的杂役而已,只供你使唤干活。” 叶凝雪冷冷的拒绝,腰板站得直直。 让她跪柳萱萱这賎人,那是不可能的! “叶凝雪,你大胆,信不信我让三娘惩罚你?” 柳萱萱大怒。 “信。” 叶凝雪淡淡的回答,“我宁愿被三娘惩罚,也不会跪你,因为你不配!” “我不配?叶凝雪,你以为你比我高尚?” 柳萱萱冷笑了一声,然后对黄员外说,“黄员外,你不认识她实在是太可惜了,她可是里尚书叶岳尧的女儿叶凝雪,嫁给萧侯爷,结果因为不贞不洁,第二天被侯爷用猪笼送出侯府的那个。我以前和她是好朋友,她以前经常让我帮她打掩护,然后去和一些男人干苟且之事,可贱了。” “哎呀,原来是她啊?我以前就听说她长得十分的美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黄员外色眯眯地摸着柳萱萱的粉脸说,“远远比不上柳姑娘你美貌。” “黄员外,你可错了。” 柳萱萱忍着恶心把他的老手拿下来说,“她现在脸上涂着碳灰,一旦洗干净,可是国色天香。” “咦?看起来是这样子。” 黄员外看着叶凝雪,浑浊的双眼放光,“如果能和尚书的千金,侯爷的下堂妻过一晚,一定会很爽。” “黄员外,你何不去问凤老板呢?” 柳萱萱娇笑着推开黄员外说,“到时候别太爽忘记了我哦?” 叶凝雪就冷冷地看着他们,不慌不乱,像他们所说的,和她完全无关。 她这淡然自若的样子,越发的激怒柳萱萱。 柳萱萱继续煽动黄员外。 黄员外心动,下床出门去找凤三娘。 “叶丫鬟,去给我端盆洗脚水过来,给我洗脚。” 柳萱萱对叶凝雪高高在上的命令。 “好。” 叶凝雪走出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放在柳萱萱的面前。 “帮我洗脚,这是丫鬟的分内事。” 柳萱萱把她的脚伸到叶凝雪面前。 没想到叶凝雪也不反对,真的像个丫鬟一样,把她的袜子鞋子脱掉,帮她洗脚。 “叶凝雪,看到你这么卑微,我真的很痛快。” 柳萱萱把湿漉漉的脚猛地从盆里提起,把洗脚水洒在叶凝雪的脸上,然后哈哈大笑,很是高兴。 做伎女又如何? 至少曾经高高在上的叶凝雪得为她服务,被她羞辱。 一想到这里,柳萱萱这些日子的郁闷之气全消了。 叶凝雪默默地把脸上洗脚水,用衣袖擦了一下,却不小心把她用碳灰遮掩住的肌肤露了出来。 白皙皎洁如凝脂白雪。 柳萱萱从来都是妒忌叶凝雪的皮肤的,用尽了各种上好的护肤品,都不及叶凝雪的肌肤十分之一,有几分蜡黄,甚至毛孔略显粗大,只能涂上厚厚的一层胭脂水粉。 而叶凝雪自带美妆,平时最多是画画眉毛,点点朱唇,就已经是艳丽动人了。 柳萱萱的眼底,浮上一抹怨毒,迅速的伸出她那留着长长指甲的手,往叶凝雪的脸抓过去。 叶凝雪练武已经多时,尽管还是初学者,但是,反应速度已经不是常人了,感觉到柳萱萱的杀意,迅速的侧脸避开,伸手一把抓住柳萱萱的手,用力一拗—— “啊——” 柳萱萱惨叫一声,痛得抖着手腕在床上打滚。 叶凝雪微微的怔了怔,她没想到自己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了,可以把柳萱萱的手腕都拗断,心有点慌乱,害怕凤三娘会惩罚她。 听到惨叫声,凤三娘急忙赶来,看到发出惨叫声的是柳萱萱,暗自舒了一口气,摆着柳腰,摇着小香扇上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娘,我被叶凝雪拗断了手腕,呜呜!” 柳萱萱惨兮兮地哭诉,“希望三娘能惩罚她,把她的双手打断。” “三娘,是她想要抓我的脸,我才反抗的,没想到会用力过度。” 叶凝雪可不能坐以待毙,急忙争辩解释,心里极其忐忑不安。 第13章 难道,她要利用无辜的孩子? “三娘,我没有要抓她的脸,是她不甘心服侍我,报复我。” 柳萱萱惨兮兮的捧着疼痛的手腕哭叫,“呜呜,我的手成这样子了,还怎样接客啊?三娘,你一定要狠狠的惩罚她,为我报仇啊!” “没事,客人看到你的手受伤,反而会更加怜香惜玉的。” 凤三娘淡淡的说。 “三娘,你是要偏袒她吗?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杂役而已。” 柳萱萱被凤三娘气死了,大声的质问。 “柳姑娘你要这样子认为,我也是没有办法。” 凤三娘说完,目光一厉,看向叶凝雪,“阿叶,你伤了柳姑娘,你想要我怎样惩罚呢?” “三娘,是我做错了,我甘愿受领。” 叶凝雪虽然发现凤三娘对她没多大的恶意,赶紧乖巧的认错。 “三娘,你必须要折断她的手,才能帮我出了口气。” 柳萱萱在一旁急叫。 “阿叶和你不同,她是要靠手做杂务的,断了她的手,我岂不是要养一个废人?这行不通。” 凤三娘想了一下说,“阿叶,你去柴房把今天的柴劈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是,三娘。” 叶凝雪如获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柳萱萱看到凤三娘这么偏袒叶凝雪,气得都快要吐血了,躺在床上打滚,哭天抢地的。 凤三娘没理会她,只是让人叫来一个跌打大夫来给她看。 叶凝雪逃过惩罚,喜滋滋的来到柴房,结果看到柴房新堆放的一大堆柴,心瞬间的凉了凉。 她把柴抱了出去,开始拎起斧头劈起来。 才劈了一会,就觉得这斧头有千斤重,手臂都快拎不了,感觉胸膛要被撕裂一样疼痛。 她放下斧头,坐了下来休息。 “继续劈,不劈完不许休息。” 凤三娘看到,过来呵斥她说。 叶凝雪只好继续拎起斧头劈柴,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痛,瞬间脸色苍白,无力地坐在地上。 凤三娘感觉不对路,命令丑婆子过来把叶凝雪扶进屋子里,让人叫来大夫。 大夫仔细给叶凝雪诊脉后,对凤三娘说,“她有喜了,但是,现在脉息跳动微弱,有小产的迹象。” “有喜?又要小产?” 凤三娘有点震惊了。 叶凝雪也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抓着大夫问,“你不会诊断错吧?” “你们不信我,也可以让其他大夫来看。” 大夫有点生气了。 叶凝雪想到那天被萧北堂侵犯的情景,真想不到,竟然再次珠胎暗结。 “给我开打胎药吧。” 叶凝雪摸着肚子,迟疑了一下对大夫说。 大夫看向凤三娘。 “给她开保胎药。” 凤三娘命令说,“想办法保住胎儿!” “三娘,我不要这孽种!” 叶凝雪焦急的说。 “你是我的人,你的孩子也属于我,未经我允许,不许擅自打胎,更何况,你上次才小产没多久,现在再小产,你以后可能会很难怀孕生孩子。” 凤三娘看向大夫问,“大夫,你说我说得对吗?” “嗯,姑娘现在的体质已经偏寒了,上次小产应该还没调理好,现在再次怀孕,所以容易出现出血等小产症状。如果这次没保住,再次小产的话,姑娘以后想要怀孕真的是有点困难,就算怀孕了,也容易变成习惯性流产,再很难生育了。” 大夫郑重其事的说,“老夫也建议姑娘好好静养调理身体,保住这胎儿,不要轻易打胎。” “呵呵,我这种境况,生了孩子,还不是害了他一生?” 叶凝雪苦笑着说。 “如果我是你,我就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将来可以成为对付萧北堂的武器。” 凤三娘在一旁凉凉的说。 叶凝雪微微的怔了怔,有几分犹豫。 萧北堂贵为侯爷,握有一定兵权,又受皇帝恩宠,凭她现在这卑微的力量,要对付萧北堂,的确是以卵击石。 难道,她要利用无辜的孩子? 不不不! 她做不到! 但是,她一想到萧北堂对她的残酷和无情,恨意顿生,摸着肚皮,神情阴晦不定。 “好好考虑吧,大夫,你现在先给她保胎。” 凤三娘对大夫说。 大夫给叶凝雪做了针灸,开了药方,并且叮嘱说,要保住胎儿,尽量多卧床,少走动,切忌干粗活。 “你还真是个娇贵的大小姐。” 凤三娘有点不满的揶揄说,“其他女人,怀孕干活干到临产,你呢,才一开始,就不能干活了。不过呢,我三娘也不是无情的人,在你生娃之前,决定免你的苦役,让你舒服养胎,最多是烧烧火就行了。” 叶凝雪没有任何欣喜之意。 如果不能干粗活,那也意味着不能练武了。 凤三娘送走大夫后,让丑婆子专门服侍叶凝雪,然后离开。 “首领,叶小姐她怀孕了,想要打胎,属下禁止了,是否妥当?” 凤三娘向戴面具的男人禀告。 “想办法让她保住孩子。” 面具男人沉声说。 “是,首领,我会想法子的。” 凤三娘领命出去,再次来到叶凝雪的房间,恐吓说,“如果你这次不能保住胎儿,我会用对付柳萱萱的手法,让你成为陪客的姑娘的!” 叶凝雪黯然。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无论凤三娘想要对她的孩子打什么主意,她都是无力反抗的。 这段日子的观察,她发现凤三娘并不仅仅是一个怡红院老板那么简单。 “婆婆,你说我该不该留下孩子?” 凤三娘走后,叶凝雪询问丑婆子。 “留吧,毕竟是你的骨肉。” 丑婆子黯然的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留下一儿半女。” “我的心很乱。” 叶凝雪摇头说,“总觉得三娘在对我的孩子打什么坏主意 。” “这个我不清楚,你自己考虑清楚。” 丑婆子说完这句,默默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团黑影笼罩在门口。 那个戴着黑色的面具,穿着黑色锦衣的“死神”带着森冷的气息出现了。 叶凝雪的呼吸一滞,紧张起来…… 第14章 你知错了吗? “死神大人,你这是要来要我的命吗?” 叶凝雪紧张地扯着被子问。 “你还想活着吗?” “死神”逼近她,声音低沉暗哑森冷,让叶凝雪的背脊寒了寒,急忙回答说,“我还想活着,求死神大人不要那么早带走我。” “你想好好活着,你的孩子难道就不想好好活着?” “死神”冷冷的问。 叶凝雪微微的怔了怔,“死神大人也知道我怀孕了?” “当然,它也属于一条生命,生死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只不过,未经人世,胎死腹中,只能沦为很凄惨的小鬼,被三界欺负,不得超生。你上次流产了,它的魂灵一直在你身边徘徊,我见它可怜,让它再次寄身于你肚子里,你还是再让它变成无依无靠的凄惨小鬼吗?” “死神”目光如炬,凌厉地盯着叶凝雪质问。 叶凝雪想到魂无可依的小鬼魂,母爱之心泛起,急忙摸着肚子摇头说,“我不要,我要把它生下来,不要让它成为孤魂野鬼。” “嗯,好好养胎。” “死神”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开。 叶凝雪紧张的情绪舒缓下来,摸着肚子,“娃啊,娘亲对不起你,本来你应该以侯门嫡子出生的,现在却沦落成如此状况,希望你将来不会埋怨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 “叶凝雪,你一个杂役,凭什么舒服躺在床上?” 柳萱萱走了进来,略显厌恶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冷笑着。 “柳萱萱,我劝你最好别来惹我!你以前不是我对手,现在也一样不会是我的对手。” 叶凝雪一脸防备地看着柳萱萱,手情不自禁地对腹部成保护姿态。 “叶凝雪,现在我是姑娘,你是杂役,我想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 柳萱萱手上的香巾一抖,不知道是什么粉末,倒在叶凝雪的脸上,然后“哈哈”大笑着,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叶凝雪感觉脸像爬满了蚂蚁,痒得要命。 她急忙挣扎着,从桌子上拿过一面铜镜来照。 原来白皙的脸上,瞬间的不满了红色的疙瘩,很是难看。 她急忙走出去,用清水洗脸。 但是,无论她怎样洗,都痒得要命,脸上那红色疙瘩无法消去。 “阿叶,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卧床静养?” 凤三娘厉声呵斥。 “三娘——” 叶凝雪苦巴巴地抬头看向凤三娘。 凤三娘吓了一跳,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柳萱萱不知道在我脸上下了什么粉,然后就这样子了,好痒。” 叶凝雪控制不住要伸手抓自己的脸,被凤三娘一个箭步抓住,“抓不得,会毁容的!” “那我该怎办?” 叶凝雪痒得像有无数条蛇在她的身上钻着,从皮肤到心脏,难受得要命。 “这该死的柳萱萱!” 凤三娘骂了一句,“你先回房躺着,我这让人请大夫。” 叶凝雪回到房里躺了下来。 凤三娘看到她的指甲还挺长的,帮她把指甲绞得短短的,免得抓伤脸。 “三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凝雪看到凤三娘自然流露出对她的关心,而不是以前凶巴巴的样子,忍不住问。 “你是我花了三百两买来的,还没帮我赚回本钱,我自然得对你好,免得亏本。” 凤三娘又板起她的脸,冷冷的说。 “谢谢三娘。” 叶凝雪真心感激。 大夫到来,仔细检查那粉末,疑惑的说,“这不过是普通的土豆粉而已,并没有任何毒素。” “我对土豆皮肤过敏,从来都不能碰土豆的,这个柳萱萱是知道的!” 叶凝雪说道。 “以前我见过人对虾蟹过敏,对小麦过敏,对羊毛过敏,第一次见到有人对土豆过敏。” 大夫在一旁说。 “大夫,这过敏能有什么药物可以缓解吗?” 凤三娘在一旁问。 “如果不是有喜,可以吃药,慢慢会消掉,现在,只能涂药汁,慢慢等它消退了。” 大夫无奈的说。 “那给她开药汁吧。” 凤三娘对大夫说。 大夫开了药方,仿佛叮嘱了叶凝雪几句离开了。 “你想要怎样对柳萱萱报仇?” 凤三娘看着叶凝雪那张布满了红疹的脸问。 “以牙还牙。” 叶凝雪眼底涌上怨恨之意,“希望三娘你不要阻拦我!” “行,你现在要养胎,我帮你出手。” 凤三娘竟然爽快的答应,“明天,你会看到她比你好不了多少。” “你不怕会影响你的生意吗?” 叶凝雪疑惑的问。 “我们怡红院姑娘多得很,每天客似云来,少了她一个柳萱萱,没有什么可影响的。” 凤三娘冷冷的说,“我最恨别人用毁人容貌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不惩罚她,我会怕姑娘们都效仿,到时候我这怡红院损失才真正的大。” 柳萱萱暗算叶凝雪成功,在房里想象着叶凝雪那张漂亮的小脸,变成了满脸难看的疙瘩,得意得忍不住开始哼起愉快的小调来。 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了两个恶奴。 柳萱萱看到他们,吓得“啊”的一声跌在地上。 这两个人,正是被凤三娘叫来糟蹋她,让她服从接客的人。 那两个人话不多说,一人一边把她加起来往外面拖。 “你们要干什么?” 柳萱萱被吓得全身发软,惊恐大叫。 那两人没有回答她,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拖到一楼的中厅间,把她绑在那柱子上。 “三娘,救我。” 柳萱萱看到凤三娘,急忙呼叫。 “你知错了吗?” 凤三娘摇着小香扇,上前冷冷的问。 “三娘,我每天都很积极的接客,哪里错了?” 柳萱萱隐约觉得和叶凝雪有关,但又觉得不大可能。 现在,她是怡红院里最赚钱的头牌,叶凝雪不过是一个杂役而已,论价值,她比叶凝雪高很多啊,凤三娘不可能会为了叶凝雪对她做出什么吧? “你还不承认?来人,把阿叶抬出来。” 凤三娘厉声命令。 叶凝雪坐在太师椅上,被两个男杂役抬了出来,脸上的红疹因为涂了药汁,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围观的姑娘们都在倒抽一口冷气。 第15章 人生处处是战场 “三娘,你偏心,叶凝雪她拗断我的手腕你没惩罚,我只不过是在她的脸上倒了一点土豆粉而已,你就要惩罚我。我每天为你赚那么多钱,你却帮着一个卑贱的杂役,你这样子偏心会让其他姑娘们心寒的!” 柳萱萱的心“咯噔”的一声沉了下去,很不甘心地大叫。 “我怡红院有个规矩,多大的私人恩怨,都不能以毁容为手段,姑娘们,你们看清楚今天对柳姑娘的惩罚,免得重蹈覆辙!” 凤三娘冷冷的说,从杂役捧着的托盘里拿起一包痒粉,走到柳萱萱的面前,倒在她的脸上。 “啊——” 柳萱萱立刻感觉自己的脸和脖颈像被无数蚂蚁在爬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抓,越抓越痒,越抓越大力…… 很快,她整张脸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抓痕。 怡红院的姑娘们不寒而栗…… 叶凝雪看到凤三娘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暗爽,让人把她抬回去,继续躺在床上养胎。 柳萱萱整张脸被抓坏后,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凤三娘当夜就把她转卖给别人做杂役,免得以后生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婆婆,我要在这里卧床静养七天,好无聊啊,怎么办?” 叶凝雪愁眉苦脸的对丑婆子说。 “可以看书。” 丑婆子从她的箱子里拿出一本有点发旧的书,递给她说,“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将来对你有好处呢。” 叶凝雪接了过来,发现竟然是《孙子兵法》,疑惑的问,“婆婆,我一个女孩子家,看孙子兵法有什么用?又不能上战场打仗。” “人生处处是战场,懂得多一点知识,总是没错的。” 丑婆子说道。 叶凝雪想想也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好的看书。 以前,她作为大家闺秀,能看的书,也只能是那种《孝经》《烈女传》《音律》等那些专门为女子所看的书。 至于兵书这些,她想都没想过。 她把书接了过来,翻开了第一页,就沉迷上了,看得分外的专注,一边看,一边记忆下来,看得废寝忘食,外面有个黑影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她,都没有察觉。 叶凝雪本来就是冰雪聪明的人,孙子兵法只用三天,就熟读在心里,在她正想着问丑婆子还有没有其他书看,却发现窗前放着几本崭新的书籍,她惊喜地伸手拿了过来,发现全是兵法书:《孙膑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尉缭子》。 她以为是丑婆子买给她看的,如饥似渴般继续看着,等丑婆子回来了,她感激地扬着书本对她说,“婆婆,谢谢你破费为我买了这么多的书,我一定会还你钱的。” 丑婆子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书,微微有点惊讶,摇头说,“并不是我买的,我连门都没出去过,也没那么多钱。” “那会是谁?三娘?” 叶凝雪想着,如果不是丑婆子,就只有凤三娘了。 她现在已经彻底感觉到凤三娘对她的好,丑婆子每天给她喝的汤药里,都是有着名贵的药材的,丑婆子说,都是凤三娘给她熬的。 “说我什么呢?” 说曹操,曹操到,凤三娘摇着小香扇,娇笑着走了进来问。 “三娘,谢谢你给我的书。” 叶凝雪感动的说。 凤三娘看了一眼桌面上那一叠新书,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喜欢看就好。” “我喜欢,很喜欢。” 叶凝雪急忙的说 ,“看了兵书,我才发现,以前过得实在太肤浅了。” “那好好研究。” 凤三娘和她聊了几句,走了出去,直接上了三楼的天字号房。 “首领,叶凝雪那些书是你买的吗?” 凤三娘单膝跪在面具男人面前,大着胆子问。 “嗯。她可喜欢?” 面具男人沉声问,声音里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温柔。 “很喜欢的样子。首领,属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她兵书看?是要把她培养成我们组织的人吗?” 凤三娘继续问。 “这个本座自有安排,你无需多问。” 面具男人冷冷的说,“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调理好她的身体,让她能顺利生出孩儿。” “是,首领。” 凤三娘不敢多问,领命出去。 面具男主再次站在窗前,低头看向后院那间开着窗的房间,看到那女子,靠在床头上,认真地翻着书页,他那薄冷的唇边,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抹温柔,眸光如水。 有书看,没人打扰和呵斥,七天很快过去了,叶凝雪可以下床随意的活动了, 不过,也不敢练功,只能练气。 肚子一天天的变大,因为沉迷看书,叶凝雪的心情也相对平静,直到那一天,她的父亲叶尧岳的到来。 当时,她正给抱着洗干净的衣服到如仙姑娘房,看到在家一向正派得像个老学究的父亲,正搂着如仙,很猥琐地上下其手,和其他来这里寻一欢作乐的男人没什么区别,怔住了,手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引起了叶尧岳的注意。 尽管她的脸上涂着让她皮肤黑了几个色度的碳灰,而且因为怀孕四个多月,身体有所发福水肿,但叶尧岳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脸色瞬间的变得黑沉。 因为叶凝雪的伤风败德,导致他的声名也尽丧,到处被人嘲笑他作为礼部尚书,却教女不善,被皇上贬职为正四品中书侍郎,儿女的婚约全被退掉。 为了发泄郁闷,他开始沉迷声色犬马之中,留恋烟花之地 。 叶凝雪想到她那天被猪笼送到叶家门口,叶家大门紧闭,父亲那绝情的话语和背影,沉静了好一段时间的心,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 腹中的胎儿像感觉到她的痛苦,也很不安地胎动着,踢着她的肚子。 叶尧岳推开如仙姑娘,黑沉着脸,踱步走到叶凝雪的面前…… 第16章 你怎么不去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叶凝雪的脸颊上响起,吓得如仙姑娘一哆嗦。 叶凝雪感觉不到痛,因为她的心更痛。 她在父亲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温情,只能看到愤怒和厌恶,比萧北堂看她的眼神更甚。 “賎人!” 叶岳尧极其愤恨地瞪着叶凝雪厉声的骂,“你怎么不去死?” 这话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叶凝雪的心上,让她清晰地感觉心在滴血。 在她蒙受冤屈,被人唾弃的时候,她得不到他的保护,对她弃之不理。 现在,看到她穿着粗布麻衣,变成卑贱的打杂之人,作为一个父亲,不但不给她一点怜惜,反而在问她怎么不去死,让她对这亲情失去了最后一丝幻想和期望。 “我没做错,我为什么要去死?” 叶凝雪血红着双眼 ,看着叶尧岳,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质问,“我还是你的女儿吗?” “我没你这种丢尽脸面的賎人女儿!” 叶尧岳极其愤恨的说,“因为你,我官降几级,你弟妹们的婚约被退,我们整个叶家,成了一个笑话,你说你死了多好?” “我没有婚前不贞!” 叶凝雪争辩说,“这一切,都是萧北堂所造成的,你要恨,也应该是恨他,而不是我!” “他说你不贞,你应该以死来证清白,这样子还能保住我们叶家的脸面!但是你,你不但不死,反而留在怡红院这种烟花之地,你还敢说你没错?” 叶尧岳越说越生气,抬起手来,又想给叶凝雪一巴掌。 叶凝雪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红眸冷冷地注视着他说,“我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你没资格打我!” 叶尧岳抬起另外一只手向叶凝雪扇过去,又被她迅速的 抓住了。 “小賎人,你敢反抗我?” 叶尧岳被她抓住了双手,却又挣脱不开,老羞成怒,出声大骂。 “我没什么不敢的,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老賎人而已。” 叶凝雪自小就被教导三从四德,对父母要孝敬顺从,现在,她竟然亲口对着父亲骂出这老賎人这三个字,她的心比任何人都痛,像被刀一片片的割着,也有点后悔。 “你……你……” 叶尧岳气得浑身发抖,抬起脚踢向叶凝雪。 为了保护胎儿,叶凝雪迅速的松开他的双手,往后退,却不料绊到一张凳子,整个身体失重,砰的一声,仰跌在地上。 叶尧岳这才发现,叶凝雪大着肚子。 “孽种!” 叶尧岳抬起脚,要向叶凝雪踩过去,幸好如仙姑娘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阻止了他那一脚往下踩。 凤三娘闻声赶到,看到跌在地上的叶凝雪,大惊,急忙的把她扶起来,询问有没有事。 叶凝雪脸色苍白,惨无人色。 此时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肚子疼了,只觉得全身想要被撕裂一样的痛。 叶尧岳那抬起的一脚,让她对这个世界再次绝望! 她的父亲,亲生父亲,曾经把她如珠如宝般对待的父亲,现在竟然码她“賎人”“孽种”,想要亲手杀了她。 这比萧北堂对她的伤害更大,让她更绝望,更心灰意冷。 “我要踢死这孽种!” 叶尧岳骂着,脚飞起,继续要踢向叶凝雪。 凤三娘伸出腿,挡住了他,冷冷的说,“叶大人,她是我怡红院的人,你再这样子,我要报官了。” 听说凤三娘要报官,叶尧岳自知丢不起这个脸,骂骂咧咧走了。 凤三娘一边让人去请大夫,一边和如仙姑娘一起,把叶凝雪扶了起来,放在如仙的床上躺着。 叶凝雪一脸死灰,双目黯然无神,比当时她初来怡红院的时候,还要灰暗。 这让凤三娘有点慌,怕叶凝雪万一出事,胎儿保不了,会被首领怪责。 “阿叶,你的肚子疼不疼?” 她查看叶凝雪的身下,发现没有出血的迹象,稍微松了一口气。 叶凝雪抿紧双唇,没有回答她,只是睁着双眼,像被抽走了精气神的木偶一样,定定地看着蚊帐顶,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父亲叶尧岳那句“你怎么不去死”,心像被千刀万剐,痛得她都麻木了,完全不想呼吸,只想去死。 她的人生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以清白之身欢喜嫁的人,却厌恶地把她推向地狱。 明明是疼爱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为了官位和面子让她去死。 她的人生怎么那么失败? 生又何欢,死有何惧? 她开始后悔哀求死神给她活着的时间了。 “阿叶,你别吓我。” 凤三娘看到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焦急地轻拍她的脸颊叫。 “三娘,可能她受打击过得了。” 如仙姑娘在一旁一脸怜惜的说,“换了任何人,被自己的父亲这样子对待,都是承受不起的。” 她这话,再次像针一样,扎在叶凝雪的心上。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换了其他父亲,都不会这样子对自己曾经如珠如宝的女儿吧。 大夫匆忙赶到,给她把脉后对凤三娘说,“还好,没伤到胎气,胎儿现在差不多要五个月了,也是比较稳定的了。” “那就好。” 听说没伤到胎气,凤三娘也放心点,“大夫你给她开点宁神汤吧。” “嗯。” 大夫点点头,一边开药,一边对叶凝雪说,“怀孕之人,且忌大悲大喜,忧伤悲痛过度,母体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胎儿的情绪的,会让他发育不良,出生后也容易性情不宁,易悲易喜,敏感多愁。” “阿叶,你听到了没有?为了你的胎儿健康,你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来!” 凤三娘用小香扇拍着叶凝雪的肩膀说,“你父亲无情倒也罢了,难道你也想要做个无情的母亲,让自己的孩子天生哀思多愁,身体孱弱?” 这话激起了叶凝雪的母爱,打了个激灵,终于抬起手,摸着在腹中极其不安动着的胎儿。 感知到她的抚慰,胎儿安静了下来。 叶凝雪那空洞得一直流不出眼泪的黑眸,静静地滑下了两行泪水。 “三娘,萧侯爷来了!” 一个丫鬟进来,匆忙向凤三娘报信…… 第17章 侯爷,不要啊,她怀孕了 凤三娘心一紧,看向叶凝雪。 叶凝雪的神情也一僵,摸着肚子,有几分慌乱。 “如仙,你关好门,照顾好阿叶,不要打开门让萧侯爷看到。” 凤三娘急忙对如仙姑娘说。 如仙姑娘点头,凤三娘出去后,她迅速的关上了门,并且把床帐放下来,陪在叶凝雪一旁,静听外面的动静。 萧北堂差不多五个月没来了,他并不知道雪莲已经不在,径直的往雪莲的房间走。 “萧侯爷,好久不见了,你真是越发的威武俊帅了。” 凤三娘在走廊拦住了他,摇着小香扇,媚笑着说。 “我找雪莲姑娘。” 萧北堂冷冷的说。 “萧侯爷,你这来迟了,雪莲姑娘早在几个月前,就被人赎身带走了,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凤三娘说道,“我们怡红院除了雪莲姑娘,还有其他姑娘也不错的,萧侯爷或者可以换一下口味。” 萧北堂脸色一沉,踢开原来雪莲所住的房间,看到房间里的姑娘果然不是雪莲,剑眉微蹙,冷冷的问凤三娘,“那叶凝雪呢?” 就在隔壁如仙房里的叶凝雪,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心又是一绷,腹部的胎儿又很不安地躁动起来。 叶凝雪赶紧用手轻轻的摸着它,才再次安静下来。 “很不幸,她在上几天跳井自杀了。” 凤三娘略显悲伤的说,“估计是太累了,承受不起了。” 萧北堂一听,心脏像被重锤撞击了一下,呼吸一时顺不上来,但依然装出一副漠然的样子,淡淡的说,“死了好,免得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听到这话,叶凝雪的心又再次撕裂的痛开,想要起身去质问他,她死了,他是不是很开心? 如仙姑娘急忙按住了她,指着她的腹部说,“别冲动,保胎要紧。” 叶凝雪低头看了看自己那隆起的肚子,轻咬一下嘴唇,再次躺了下来。 “拿最好的酒来,本侯要喝酒。” 萧北堂坐了下来,对凤三娘说,“还给我选几个最好看的姑娘来。” “好的,侯爷,你稍候!” 凤三娘急忙命令人去拿酒和叫来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 和以前只是守礼对雪莲不同,这次他居然像个浪荡公子一样,左拥右抱,左亲右摸…… 听着隔壁传来这些不堪入耳的欢声浪语,叶凝雪十分的不舒服,胎儿也因为感受到她的情绪,胎动得厉害,她的抚慰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如仙姑娘,我不想在这里,我想离开。” 叶凝雪实在受不了,坐了起身,轻声对如仙说。 “这可能会被他看到。” 如仙有点担心的说。 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要离开必须经过萧北堂所在的那个房间,而那个房间却一直打开着。 “我的身材现在都变了形,只要把脸化一下妆,别开就行了。” 叶凝雪用如仙的眉笔,在自己的脸上画了几个大黑痣,把头包裹成婆子头,轻手轻脚的拉门走了出去,在路过那门口的时候,稍微把脸侧往一边。 “叶凝雪!” 正在她以为自己躲过了萧北堂的目光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厉声叫唤。 她整个人吓得一哆嗦,手上伪装提的污衣篮子“啪”的一声跌在地上。 她条件反射地往房里面看,正对上萧北堂那狭长的凤眸,撞入他的眸光之中…… 这么丑陋的婆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双黑亮美丽的凤眼? 萧北堂感觉很熟悉,再看到她脖子上那颗红痣,立刻断定她正是叶凝雪,心里莫由来的一喜,推开身边的姑娘们,霍地站了起身。 叶凝雪快步想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衣领。 “哎呀,萧侯爷,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和一个婆子计较呢?” 凤三娘看到,立刻上前,媚笑着叫嚷。 “滚开!” 萧北堂冷厉地横了凤三娘一眼,怒吼,“你竟然敢骗我?” “三娘不敢,请侯爷息怒。” 凤三娘急忙求饶。 萧北堂直接提着叶凝雪的衣领,把她提进房间,把她推倒在床上…… 叶凝雪现在明明腰粗身胖脸圆,还点着那难看的大黑痣,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立刻涌上生理上的冲动。 “萧侯爷,不要啊,她怀孕了!” 凤三娘担心出事,急忙的说,“你不能再伤害她一次,让她小产啊。” 萧北堂背脊一僵,冷厉的黑眸盯向叶凝雪的肚子,果然是稍微隆起来,情不自禁地问,“谁的?” “我这么贱,每天承一欢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谁的?” 叶凝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賎人!” 萧北堂薄唇启动,狭长的凤眸里,厌恶中,带着一点愤怒,然后拖起了旁边一位姑娘,粗暴地亲着摸着…… 叶凝雪迅速的离开这房间,来自那姑娘浪笑声,像鞭子,钻进她的耳里,抽进她的心上。 她走得很近,脚步很浮,在下楼的时候,一不小心踩了个空。 眼见快要跌在地上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把她抱入怀里,避免了她的下跌。 叶凝雪慌乱的回头,看到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注视着她的双眸深不可测,带着一点关切的温柔。 “死神大人?” 叶凝雪惊呼,贴近他胸膛的背部很清晰地感觉到温润的体温,还有心跳声。 死神不是鬼神吗? 他们的身体怎么也像人一样有着温度呢? 也是这种在三界游走的鬼神不一样吧。 “你的命是我的,小心留着。” “死神”把她平衡后,松开那抱着她的手臂,沉声说。 “嗯,谢谢死神大人。” 叶凝雪道谢,继续下楼。 “死神”目视着她,直到她下完楼梯,进入后院后,方迅速的回到三楼的天字号房,靠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关上窗户。 “侯爷,来呀!” 姑娘娇笑着,半躺在床上,娇媚地朝萧北堂招手叫唤,声音酥得入骨。 萧北堂上前,伸手扯开她的裙带,看着那迎合扭动的腰肢,忽然兴致阑珊,没什么兴趣地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拂袖走出房间…… 第18章 叶凝雪,你真丑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 叶凝雪到了临盆生产的时候,经过三日三夜的阵痛,娃儿终于艰难地生了出来。 “是个男孩子,很漂亮。” 丑婆子把孩子抱到叶凝雪的眼前,喜滋滋的说。 叶凝雪看了一眼孩子三日三夜的不眠不休,让她支撑不住,极度疲惫的睡了过去。 醒来,房里没有其他人,旁边放着一个摇篮,但是篮子里没有孩子,她急忙大叫,“婆婆——” 正在柴房里帮她炖鸡汤的丑婆子听到声响,赶紧过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的孩儿呢?” 叶凝雪指着空空的摇篮问,“是谁抱去了吗?” 丑婆子一看,脸色微变,“我去柴房之前,娃儿还是在这里的,我去问问三娘,是不是她抱走了。” 丑婆子匆忙找到凤三娘,却没看到她手里有孩儿。 “娃儿还那么小,我抱着他干嘛?” 凤三娘皱眉说,“我刚才一直在这里和如仙 姑娘聊天,没离开过呢。” “那就糟糕了,孩子可能被偷走了。” 丑婆子叫嚷了一声。 “不会吧?” 凤三娘大惊,急忙叫齐怡红院的看守杂役,沿着各个门出去寻找,然而都找不到。 “三娘,我的孩儿呢?” 叶凝雪在房里等了好久,都不见丑婆子把孩子抱回来,勉强挣扎着起身,找到凤三娘,焦急的问。 “我现在已经命人到处去寻找了,但是,都没有任何消息。刚才后院,也只有你和丑婆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在,找不到任何嫌疑人。” 凤三娘一脸愠怒,“在我眼皮底下,竟然发生偷孩子的事情,实在是可恶!若被我抓到,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三娘,我要出去一下,我要去找萧北堂,肯定是他让人偷走的!” 叶凝雪想着其他人也不应该会偷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除了萧北堂。 “你才生产,身体还很差,不要乱跑。” 凤三娘阻止她说。 “不!我要去找他!” 叶凝雪固执的走出怡红院,凤三娘只好给她备了马车。 叶凝雪忍受着身体的撕裂疼痛,坐着马车,来到了侯府。 看到熟悉的侯府门口,当日被装猪笼抬出来的羞耻感和痛苦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正在这时候,萧北堂带着萧九出来了。 “萧北堂,你还我孩子!” 叶凝雪看到他,满腔痛苦和仇恨,冲上前,竭嘶底里地大喊。 萧九上前,把她隔开,并且按跪在地上。 萧北堂凤眸冷扫,看到眼前这个面容身形浮肿,披头散发,满头汗意的女人,竟然是叶凝雪,黑眸微微的缩了缩。 “萧北堂,你凭什么偷走我的孩子?” 叶凝雪被武力值极高的萧九,按得一动都不能动,唯有厉声的质问。 “本侯会偷走你这个卑贱的妓生的贱种?呵呵——” 萧北堂满脸嘲讽的嗤笑,“叶賎人,你是不是太抬举了你自己?” 叶凝雪死死地盯着他,确定他没说谎。 也是,对他而言,她生的孩儿不过是贱种而已,又怎么可能会偷走? 都怪她因为孩子不见,一时脑昏失去了正常的判断。 她咬咬牙,动着肩膀对萧九命令,“放开!” 萧九看向萧北堂。 萧北堂踩步向叶凝雪走近,冰凉有力的手指钳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黑眸逼视着她的脸一阵,然后轻蔑的把手指松开,薄凉的唇瓣轻蔑启动,嘲讽说,“叶凝雪,你真丑,像你这么又丑又贱的女人,怎么还会有客人呢?他们就不怕恶心死自己吗?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些饥不择食的车夫走卒山野农夫是你的恩客。” 叶凝雪气得张嘴一咬,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腕。 萧北堂痛得身子一僵,呲牙咧嘴,用力想要甩开叶凝雪,却不料她像条疯狗一样狠狠的咬住他,尖利的牙齿,刺破他的皮肤和血管,鲜血血淋淋的从他的手腕里流出,流到她的嘴里,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恐怖,像个索命鬼一样。 萧九以掌为刃,切在她的颈动脉上。 叶凝雪双眼一黑,头一歪,昏迷过去,但是,依然死死咬住萧北堂不放。 萧北堂用力撬开她的嘴,才把手腕扯了出来,伤口处血如泉涌。 “该死的賎人!” 萧北堂踢了一脚昏迷在地上的叶凝雪,转身进侯府。 “侯爷,她怎办?” 萧九跟在他身后问。 “随便她去死!” 萧北堂捂着手腕上不断涌着鲜血的伤口,极其冷漠的说。 萧九看了一眼叶凝雪,跟着萧北堂进入侯府,大门关上。 “王子,这里有个女人!” 一对北匈打扮的男人骑马路过,正是北匈王子拓跋箜主仆。 拓跋箜勒住马绳,翻身下马,看到叶凝雪满嘴鲜血,伸手试探一下鼻息,发现鼻息正常,只是稍微微弱一点。 “王子,不知道是什么女人,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仆人看到叶凝雪嘴里有血,裤子里也潺潺的渗出血,对拓跋箜说。 “这女人本王看着有几分眼熟,却记不起是谁,佛家不是有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本王杀戮挺多的,就救一下人消消业障也好。” 上段日子,北匈来了位从西方天竺来的圣僧,拓跋箜在母后的要求下,勉强去听了两次圣僧说禅。 拓跋箜把叶凝雪拦腰抱起,上了马,把她交给北匈驿馆的大夫。 大夫给叶凝雪作检查说,表示叶凝雪只是产后虚弱,身体无大碍,只需要静养一段日子。 叶凝雪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布置得极其有异域风采的陌生房间里,身上盖着的是羊毛毯,猛地坐了起身,有点不真实的环视四周,十分的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材高大,深目高鼻,器宇轩昂,一身北匈打扮的男人,深邃的黑眸没有什么恶意地看着她。 她觉得他看起来挺眼熟的,想了一下,记起了是当日去怡红院,因为她和萧北堂大打出手的那个北匈王子。 “醒了?” 拓跋箜发现,这个脸部有点产后浮肿,脸色苍白的女人,竟然有着一双勾魂明亮的大眼睛。 她看着他的时候,竟然让他有点心动。 第19章 躲在黑暗里的那双眼睛 叶凝雪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 “别怕,本王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对你这个弱女子做出什么的 ,你是本王从街上捡回来的,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拓跋箜看出她的警戒,笑着说。 “这是哪里?” 叶凝雪看到他的确没有恶意,稍微舒了 一口气,出声问。 “这是我们北匈在大周的驿馆。” 拓跋箜回答说,“你可以随时走出来,但是,外人不能随时走进来。” 叶凝雪知道北匈的驿馆,等于北匈的一个小领地,平时守卫森严,大周的人,是不能擅闯的。 “本王让大夫给你看过了,你的身体虚弱,给你灌过人参汤,只要稍微休养一段日子,就没事了。如果你不想出去,想在这里休养,本王让人服侍你,如果你想要出去,本王现在可以送你离开。” 拓跋箜说。 叶凝雪沉吟了一下,一双美目带着淡淡的忧伤看向拓跋箜,黯然的说,“小女子孤苦伶仃,无家可归,希望王子能收留。” “哈哈,咱堂堂大北匈王子,别说收留一个,就算收留十个八个的你也是没问题。佛家说,人与人之间讲究缘分,本王不过是初见你,却觉得你面熟得很,有几分亲近,应当是有缘。” 拓跋箜笑着说,拍了一下手掌,从外面进来一个北匈打扮的,粗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女人。 “这是阿奴,服侍你的人。” 拓跋箜又严厉的对低眉垂眼的阿奴说,“好好服侍这位姑娘,不容偷懒。” “是,王子。” 阿奴服地遵命。 叶凝雪的眼睛微酸。 她自小娇生惯养,身边有几个丫鬟婆子服侍着,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到怡红院后,却成为了最低等的杂役,做着最苦最累的活。 在她怀孕期间,凤三娘虽然不要她干重活,却还是要烧火洗衣服那些。 * 叶凝雪在阿奴的照料下,每天喝着人参炖乌鸡汤,身体很快复原,精气神好了很多。 拓跋箜没有来看过她,似乎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 夜里,叶凝雪想到那不知所踪的孩儿,心有点绞痛,睡不着,看到阿奴在一旁睡着了,也没有打扰她,披衣起身,一个人走了出去。 听到 后面的校场出传来呼呼的刀声,她忍不住走了过去。 月光下,拓跋箜只穿着一条裤子,赤着上身,拿着一把弯刀在挥洒。 弯刀在月光下,发出森冷的刀光,又快又狠又准的劈在一旁竖起的一根根木桩上。 只是眨眼间,至少有几十根的木桩,被他齐齐整整的劈成了两半,变成了木柴。 “好刀法!” 叶凝雪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然后看到刀光一闪,森冷的刀锋,已经架在她的脖颈上,拓跋箜那双铜铃般大的眼睛,此刻变成了鹰隼一般,凌厉地看着她。 叶凝雪瞬间背脊发寒,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王子,是我,小雪。” 当日拓跋箜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让他称呼她为小雪。 月光之下,刀锋之上,叶凝雪那张已经消去产后浮肿的小脸,恢复了以前的清秀艳丽,墨发华美,雪肤透白,菱唇泛着玫瑰花瓣般色泽,一双眼尾微微上吊的大眼睛,在惊恐中,带着几分妩媚的魅惑。 拓跋箜认出她了,把刀子放下。 叶凝雪那苍白的小脸,方得以回血,急忙向拓跋箜道歉说,“小雪冲撞到王子练刀,请原谅。” “没事,本王正愁没观众呢。” 拓跋箜豪爽的说,“只是夜深露重,你身体不好,跑出来怕会得病。” “谢谢王子关心,在阿奴的精心照料下,小女子的身体已经好了。” 叶凝雪再次躬身道谢。 “恢复就好。” 拓跋箜这段日子并不是不去看叶凝雪,而是有事外出了,然后把她忘记了。 现在再看到她,没想到当日那在街头奄奄一息,浮肿苍白的女子,现在竟然变得如此的漂亮。 都说大周的都京盛产美女,可是他却从来都没见过一个人能像叶凝雪这么美的。 美得清纯,美得妩媚,有着世间女子全部加起来也漫不过的灵气和娇慵,眉宇之间那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忧伤,让人见怜,想要把她护在怀里,不让她受惊,不让她流离失所。 他想要这个女人! 看着叶凝雪那被月光还要皎洁的粉脸,拓跋箜感觉喉咙发干,喉结上下滚动,咕噜的一声,吞了一口口水。 现在夜深人静,这吞口水声显得分外的清晰。 叶凝雪的心一惊,有点胆怯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一定的安全距离,满脸戒备地看着拓跋箜。 “哈哈——” 拓跋箜大笑,手上的弯刀一抡,劈在一旁的木桩上,“本王的确是想要你,但是,本王更想要你心甘情愿,绝对不强人所难。” “谢谢王子。” 看到拓跋箜光明磊落,叶凝雪也放心了很多。 拓跋箜笑了笑,缓慢地挥舞着手上的弯刀。 在月光之下,他的黑发因为被汗珠打湿,而变成了一缕一缕地随意散在他见宽厚的肩膀上,一撮微卷的湿头发飘荡在他的额前,剑眉深目,鼻高唇薄,五官粗放俊帅不凡,古铜色的身躯上因为沾上了晶亮汗珠而显得特别的阳刚性感…… 叶凝雪看得有点有几分恍惚,突然想到了萧北堂,想到他对她的侵略,对她的鄙夷,对她的糟蹋…… 她的心脏锐痛起来,张嘴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方稍微缓和过来,然后发现拓跋箜的刀似乎并不是乱舞的,而是有一定的章法,在刀式的变化之中,透着凌厉的杀招,她的脸被刀风扫到,都有着几分刺痛。 她仔细地记忆着他舞动的刀式和变法,暗自在脑海里,跟着他挥舞着弯刀,越想越感觉精妙。 拓跋箜看到她的双眸一直注视着自己不动,心里暗自得意,挥舞得愈发的起劲,把一套流星圆月刀舞尽情的耍了出来,想要博得美人心。 在不远处,有一双隐藏在黑夜里的眼睛,带着怨毒盯着他们…… 第20章 王子,你说过不勉强我的 “哈秋!” 一阵夜风吹来,叶凝雪打了个喷嚏,拓跋箜停下手里的动作,把刀放入腰间的刀鞘上,拿起搭在一旁的貂皮披风,披在叶凝雪的身上,拥着她的肩膀说,“走,我们喝酒去!” “不了,王子,小雪很困了,想要睡觉了。” 叶凝雪有点不自在的挣脱他那拥着她肩膀的手,和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低头说。 “哈哈,好吧,改天再喝。” 拓跋箜丝毫不在意,并且送她回到房前,恋恋不舍看着她进去,再她要关上门的时候,他忍不住伸手把门拦住,强壮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一双深目闪烁着炙人的火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呼吸有几分急促。 叶凝雪紧张得全身身体绷紧,脸色唰白,“王子,你说过不勉强我的。” “我后悔我这样子说过,我想收回来!” 叶凝雪的脚尖突然离地,整个身子,已经拓跋箜那粗壮有力的双臂腾空抱了起来,瞬间的失重,让她大惊失色,手脚乱舞,大叫“不要”。 她越是叫不要,他就越兴奋,把她抱到床上,像珍宝一样小心放下。 在他刚要欺身而上的时候,看到她那双泫然欲泣,像陷入无边绝望的美目,心像被鞭子抽了一下,方才失去理智的冲动,瞬间像被一盆冷水泼灭。 “对不起!” 他放开了她,哑声道歉,“是我太冲动了。” 叶凝雪身子微微的颤抖,那张娇媚的小脸,因为惊惶而有点苍白和扭曲,嘴唇在微微的哆嗦着,像一朵美丽的玫瑰,被风刀霜雪无情的摧毁着…… 而他,竟然是那风刀霜雪的来源。 拓跋箜的心像被一根细线,在上面轻轻的拉扯着般,丝丝的疼痛。 他迅速的退出叶凝雪的房间,把门关上,进入了另外一间房间。 房间里有个女人,穿着从波斯商人那买来的波斯服装,薄纱蒙脸,上衣紧短,露出纤细有力的小蛮腰,看到他进来,一双柔软无骨的手,像藤蔓一样,缠上了他的脖颈…… 拓跋箜搂着她,想着叶凝雪,疯狂地发泄着刚才得不到发泄的渴望…… * 叶凝雪确认拓跋箜已经离开了,方舒了一口气,惶恐的心,得到了安定。 她把门窗关好,睡不着,想着刚才拓跋箜所练的刀法,从墙上拿下那把装饰刀,根据记忆挥舞起来。 一开始,她挥舞得很慢,很生涩,练习多几次,逐渐的熟悉流畅起来,桌面上那盏煤油灯,被她的刀风弄得时明时暗,差点要熄灭。 这让她感觉很兴奋,像得到宝藏了一样。 只可惜,她的身体还比较虚弱,只练习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就累得气喘吁吁了,于是把刀收起,躺在床上睡觉。 “小姐,你还没起床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门外传来了阿奴的叫声。 叶凝雪睁眼,发现太阳已经照进窗棂里了,估计已经日上三更,急忙起身,把拴住的门打开。 “小姐,你今天怎么睡得那么迟才起身?王子还在担心你出事了呢。” 一向话不多的阿奴,小嘴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还真是少见。 听到她提拓跋箜,叶凝雪想到昨晚的事情,脸颊微微的红了红,想着不知道该怎样见拓跋箜。。 他对她有恩,救了她,让她在这里养尊处优,调养好身体,在冲动的时候,也及时控制了他的渴望。 这让她十分的感激。 * 校场上,烈日当空。 拓跋箜半赤着上身,下穿一条虎皮裤在拉弓练箭法,黑发狂野的披散着,健壮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块肌肉都坚硬分明,象征着力量和北匈人游牧人的特有野性,每一个拉弓的动作,散发出的男人的阳刚和性感气息。 周围有几个服侍的丫鬟,看得直吞口水,恨不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属于她们的。 因为萧北堂的粗暴的侵略和残酷的糟蹋,断了叶凝雪对男人的念想。 她的确也很欣赏眼前这个来自北匈,虎狼一样的男人。 但仅仅是欣赏而已,没有任何多想,也觉得自己不配多想。 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男人追逐一时的猎物,拓跋箜如果知道她就是那个声名尽丧,被萧北堂退婚的那个“不忠不贞”的女人,知道她是当日在怡红院里面,主动靠近他的那个杂役,他应该不会如此的尊重她了。 拓跋箜看到了她,射出一箭正中靶心之后,挽着弓箭,向她走了过来,布满汗珠的脸,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野性。 “雪,想要学射箭吗?” 拓跋箜扬了扬手中的弓说,“我们北匈无论男女,都爱骑马射箭,你们大周的女子太娇气了,每天只能困在闺房里面,出入轿子代步,丫鬟扶着,经受不 风雨。” “想!” 叶凝雪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 她不想错过任何增加武力值的机会。 萧北堂因为强大,所以才能像一头危险的猛兽,随时向她伸出残暴的利爪,将她抓获,将她糟蹋,把她踩入深谷里面。 而她,太弱了,弱得在他面前根本就像一只蚂蚁 ,无力反抗,只能痛苦地忍受着他的随便对待。 她想要变得强大! 强大到有一天可以达到与他比肩的高度,在他朝她伸出利爪的时候,她可以狠狠的还击,甚至可以击垮他! 刚出生的孩子失踪了也不要紧,毕竟她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少感情,更何况,那是萧北堂骨肉,是她被他羞辱和糟蹋的一个证据,她没有那么大的母爱,伟大到毕生以找到孩子为目标。 她只有一个终极目标,那就是可以向萧北堂报仇,可以击垮他,让他承受她经历过的痛苦。 “哈哈,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大周女子,你这么美,拉起弓来,一定会更美。” 拓跋箜看着叶凝雪那眉目如画,如同白玉一般的脸庞,笑着说。 “谢谢王子的夸奖。” 叶凝雪不卑不亢地回答,走到弓架那边,拿起了一把看起来稍微有点小巧的弓,学着王子刚才的样子,上箭,瞄准,拉弓,松手…… “嗖!” 箭离弦,射出去。 “啊——”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229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229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