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娘娘靠着演技杀穿后宫》 第1章 初入宫中,两次犯错 “呦,今个儿倒是稀奇了,各位姐妹来的够早啊。” 良妃挪动着步子缓缓走到座位上,整个人都显的很慵懒。 田贵人拿着帕子捂着嘴,轻笑道:“这不是姐妹们都稀奇,后宫第一次来新人了,据说还是个民间的乡下丫头。” 皇帝登基三年未曾选秀,现在后宫里的妃嫔皆是府邸跟着一起升上来的老人。 良妃伸手捏了捏眉头,略带嫌弃:“也不知何等貌若天仙,竟惹得陛下如此垂怜。” 随后她笑着开口:“皇后娘娘,这沈答应今个儿初来拜见可就来迟了。” 云妃坐在良妃对面,看了她一眼,神情复杂,随后对正位上的皇后开口;“昨儿个晚上沈答应才搬进挽星阁,约莫着有些疲惫。” 然后她平静说道:“沈答应也并未来迟。” 距离请安的时辰还差一炷香,只不过今天都想看热闹,特意早早来的。 良妃看着云妃,笑意盈盈:“云妃还真会为沈答应开脱,一众妃嫔皆以到齐,独她一个新人,恃宠而骄。” 田贵人附和道:“是啊,按照规矩,沈答应初入宫中就应该拜见皇后娘娘,可她倒好,请安都踩着点来。” 皇后的眼神在几个人身上流转,也没感到丝毫不悦,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答应沈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沈霁月整个人还在粗喘着气,拼命压下狼狈,跪在地上。 皇后点点头:“起来吧。” 她刚起身,随后就听到一声嘲笑。 良妃:“云妃,这就是你宫里出来的妃子?” 沈霁月低着头,始终不敢抬起来,只听见云妃开口:“沈氏,请安的规矩没人教你吗?” 沈霁月不解的抬头看过去,云妃面带怒气。 梁贵人撇撇嘴:“还真是粗鄙之人,竟然这般貌丑无颜。” 田贵人应和道:“还真以为是什么仙女呢,没想到如此寡淡。” 沈霁月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疯狂分辨这些人。 云妃起身,朝向皇后:“臣妾失职,还望娘娘见谅。” 皇后:“无碍,云妃带回去好好教一下。” 云妃:“是,臣妾遵命。” 良妃有些不依不饶开口:“皇后娘娘大度,可是沈答应明摆着轻怠娘娘。” 皇后看过去,柔声问道:“那良妃觉得让沈答应在长春宫罚跪半个时辰如何?” 良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皇后娘娘仁慈。” 沈霁月跪拜开口:“嫔妾谢娘娘恩典。” 皇后看了她一眼:“都散了吧。” 良妃没有着急着离开,云妃起身对她说:“好歹皇帝带回来的,如此针对,也不怕皇帝生气。” 良妃拿起桌上的茶盏,慢悠悠说道:“与本宫何干。” 云妃一脸怒气拂袖而走。 凤仪宫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良妃和皇后。 皇后靠坐在椅子上,说道:“皇帝新鲜,你收敛着些,别惹恼了皇帝。” 良妃撇撇嘴:“我就是看不惯她,样貌平平无奇,据说还没读过多少书,你说皇帝看上她什么了?” “这么多年,朝堂之上都让陛下选秀,或者多招几个新人,陛下都为着娘娘不肯。” “陛下对娘娘是真真的好,可现如今这一趟微服私访却被狐媚子勾引,我都替娘娘生气。” “宫里头宫外面都不知道如何嘲笑娘娘呢。” 良妃越说越恼怒,恨不得现在就把沈答应处死一般。 皇后倒是笑笑,没多大的情绪起伏:“陛下自有他的道理。” 然后她起身说道:“这次如了你的愿,也是罚了沈答应,下不为例。” 良妃笑嘻嘻走上前,直接挽着皇后的手臂:“还是娘娘疼我。” 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去看看政霖。” 良妃面上一喜:“好啊,我也是好久没见政霖了。” 沈霁月回到长春宫便径直跪在殿外。 云妃身旁的宫女冬凝走过来开口:“娘娘给主子请了几个教规矩的嬷嬷,还请主子到时候好好学习,莫要在丢了长春宫的脸面。” 沈霁月:“是,嫔妾必会好好学,不让娘娘费心。” 冬凝刚走,田贵人嫌弃的走进来,对着她身旁的宫女开口:“狐媚东西,引得陛下伤了皇后娘娘的心。” “也就皇后娘娘大度。” 沈霁月跪的笔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田贵人瞥了她一眼,自觉没趣便离开了。 “主子,奴婢的错。” 宝珠跪在她身旁一脸愧疚。 沈霁月语气淡淡的:“今早我给皇后请安,规矩错了?” 宝珠点点头,“是。” 沈霁月继续问道:“请安的时辰我也来迟了对吗?” 宝珠:“是。” 沈霁月轻笑一声,随后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 她昨个儿才进后宫,今天就已经被设计了两把,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跪在这里看着长春宫内的高台楼阁,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明明前几日还在家中,明明前几日她才刚过生辰。 知道她必须要入宫后,她爹爹娘亲就费尽心力给她找了教习嬷嬷,让她认真学习,别错了规矩。 几天的时间不能说她全都学的完美,但她有信心至少大差不差,不会出错。 可现在单是一个行礼就错了。 昨儿晚上她就准备去拜见皇后,但凤仪宫闭门谢客。 她就打算今早去早点,至少要把态度放上去。 只是可惜,连时间上都被算计了。 她轻瞟了一眼身旁的宝珠,宝珠浑身散发着愧疚的气息,始终低着头。 她只是个庶民,没资格带贴身侍女进宫,皇帝封她为答应,位分底下,更不可能带任何人进来。 长春宫,挽星阁现在她的居所。 主位娘娘是云妃,田贵人和她一道居住在长春宫,她在照月阁。 那么这些资料至少都没错。 她进宫后内务府分配了几个宫女太监。 她随手指了宝珠和宝金,宝银三个人留在身旁。 她才跪了一刻钟,就见皇帝身旁的太监走过来。 “陛下有旨,沈答应不敬皇后,行为可恨,但皇后仁慈,可朕不能坐视不理,罚沈答应半年月钱,以儆效尤。” 沈霁月:“嫔妾接旨,谢陛下隆恩。” 周进:“皇上让奴才告诉小主一声,后宫中所有妃嫔必须敬重皇后,不得怠慢。” “念在小主初入宫中,这才从轻发落。” 沈霁月微微点头:“谢公公,嫔妾知晓了,以后必定恭敬守礼。” 周进:“那奴才就告退了。” 沈霁月:“劳烦公公了。” 她看着周进离开,跪的腿部越来越麻木。 第2章 那妹妹我要请太医瞧瞧吗? 宝珠轻声开口:“陛下和皇后娘娘恩爱无比,为了皇后娘娘,陛下始终不肯大选。” “后宫中也一切以皇后为尊,陛下不允许任何人打皇后娘娘的脸面。” 沈霁月嗯了一声也没多说。 她在闺阁里都听说过帝后恩爱和睦的诸多事情,那时候简直是羡煞众人。 所以她初进宫,就敷衍了皇后,皇帝当然会给皇后做主。 看来皇后娘娘真的很得宠。 半个时辰后,宝珠也是颤颤巍巍起来扶着沈霁月。 沈霁月和她走进殿内,看了一眼面色也不太好的宝珠开口:“你也下去休息吧,这次算我连累的你。” 宝珠摇摇头:“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仔细点,小主也不会被罚。” 沈霁月微微一笑,宝珠给她倒了杯茶,她稍微抿了两口。 沈霁月开口:“下去吧。” 宝珠下去后,沈霁月才揉了揉膝盖,疼的她直冒冷汗。 在家的时候何曾受过这种罪。 她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一直思索着今天和昨晚上的事情。 直到宝珠走进来,端着膳食。 宝珠问道:“小主现在要收拾一下吗?” 沈霁月有些疑惑看过去。 宝珠:“小主刚入宫中。” 沈霁月随后明白了宝珠的意思,她刚入宫,正常来说皇帝第一晚肯定要来她这里。 沈霁月没回答宝珠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你和宝金宝银原本都在何处当差?” 宝珠:“小主是奴婢伺候的第一个主子,宝金宝银亦是。” 沈霁月点点头,“下去吧,今晚皇帝不会来的。” 宝珠有些不理解,但还是乖巧退下了。 没过多久,宫里就传来今晚凤仪宫侍寝的消息。 沈霁月拿着手里刺绣,丝毫没被打扰。 皇帝今天为了皇后特意罚她撑腰,晚上来她这里岂不是打皇后的脸。 宝珠有些过于蠢钝了。 烛火越来越暗,沈霁月直接吹灭了,放下手中的刺绣,打开窗子。 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散掉了屋内的浊气。 沈霁月看着外头黑黢黢一片,有些出神。 直到冷风让她浑身战栗,这才缓缓关上窗子。 第二日皇帝体贴皇后辛劳,特意免了她们的请安。 宫中一片艳羡,皇后好福气啊。 沈霁月给云妃请安的时候,看到云妃眼下乌青,想来也是没休息好。 云妃没怎么为难她,就让她和田贵人下去了。 田贵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嘲笑道:“还真可怜,刚进宫就惹恼了陛下。” “只怕沈答应以后啊,永无翻身之地。” 沈霁月:“那就多谢田贵人吉言了。” 田贵人一怔:“你有毛病吧。” 沈霁月眨眨眼,有些不解:“那妹妹我要请太医瞧瞧吗?” 田贵人瞪大了眼睛,嫌弃的直接走了。 沈霁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站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 直到云妃从殿内走出来,沈霁月行礼开口:“云妃娘娘万福。” 云妃看着她嗯了一声。 沈霁月:“多谢昨日娘娘出言相救。” 云妃:“和你没关系。” 沈霁月:“但嫔妾确实受益了。” 云妃高看了她一眼:“来投诚?” 沈霁月摇摇头:“投诚的前提是有价值,但我没有。” “我只是想告诉娘娘,我什么都不想争,甚至做好死在这里的准备。” 沈霁月直接开口:“嫔妾一无家世,二无美貌,三无才智,在这后宫是斗不下去的。” 云妃瞥了她一眼。 其实说沈霁月相貌平平也不过是捻酸的话,她只是没有那么明媚,艳丽和亮眼。 她更像是小雏菊一般典雅清丽素净。 毕竟皇帝还是爱美人的。 只可惜沈霁月在后宫中的相貌确实不太出众,可是胜在稀奇。 云妃:“直说吧,本宫不喜拐弯抹角。” 沈霁月松了口气,“我死后,希望娘娘帮忙给我父母带个话。” 云妃有些看不懂她,问道:“凭什么帮你?” 沈霁月:“就凭到时候我死了,也不会牵连到娘娘。” 云妃突然笑了:“你倒是稀奇,开口闭口就是死的。” “本宫看你还真需要太医瞧瞧。” 说完她转身便离开了,也不理会她。 沈霁月恭送云妃娘娘离开。 一连几日皇后都没恢复请安,沈霁月也乐得自在。 宝金端着清汤寡水的膳食走进来。 沈霁月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喝了几口。 这段日子她都过的很平静,除了越来越克扣的膳食衣物。 从她入宫后,皇帝就没来过,她还被罚了月钱,现在的膳食都是一些没有米粒的汤水。 或许是看在云妃的面子,这些人还愿意敷衍着来一趟。 宝金敲敲门走进来:“小主,过几日大皇子生辰,宫里必定会好好操办一番。” “小主要送什么给大皇子庆贺?” 沈霁月眨眨眼,和宝金四目相对。 她是真的一穷二白,手里只有一些入宫时家里给的银钱,可是这在后宫来说,还抵不过随随便便一个发簪来的金贵。 现在内务府又不管她,金银丝线她手里都没有。 沈霁月叹了口气,她真的是太穷了。 宝金开口:“要不奴婢有点私房钱,去内务府领一点丝线,给大皇子做一副绣品,也算是聊表心意。” 沈霁月揉了揉脑袋,感觉有些头疼的开口:“用不着你的私房钱,按你说的办吧。” 宝金点点头,退了下去。 沈霁月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神情,突然变得清明起来。 绣品? 她怀里抱着抱枕,整个脑袋都埋在抱枕里,有些无奈。 这是等着她走圈子里去啊,皇帝子嗣单薄,这些年只有一个大皇子。 是良妃在潜邸时生下的,但据说那时候皇帝和皇后正处在皇位动荡期,有些冷落了良妃,导致大皇子被人陷害,出生后大病不断。 虽然勉勉强强活下来了,但一直是久病缠身,为此皇帝和皇后都有些愧疚。 现在大皇子一直由皇后和良妃一起照顾着。 宝金的速度到快,她拿着丝线笨拙的学着宝金的样子。 沈霁月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手里丑陋不堪的绣品,“这个送给大皇子,会被当做挑衅吧。” 宝金也是无奈的看着主子手里歪歪扭扭的绣品。 沈霁月有些委屈:“小时候最不喜欢绣花,早知道多学学了。” 她越说感觉越委屈了,都快哭出来了。 宝金轻声开口:“若不然奴婢动手,就当小主做的?” 沈霁月一怔,眨眨眼:“这,这可使不得啊。” 随后宝金也有些意识到说错话了,瞬间跪在地上。 沈霁月把她拽起来,开口:“又没怪你,是我笨拙。” 随后她揉了揉眼睛,干劲十足开口:“来,继续,我就不信我学不会。” 宝金低头轻笑,随后开口:“好,小主聪颖,必定能学的快。” 第3章 毒害皇嗣罪大恶极 大皇子的生辰每年都办的很隆重。 但今年临近生辰又病了,这可给陛下心疼坏了,天天往后宫跑。 只不过这生辰还是要办的,皇后皇帝一合计直接在良妃宫里办,也让大皇子少些挪动。 这是沈霁月进后宫快一个半月后第一次出门,她跟着宝金来到永宁宫。 眼前的一幕让见识少的她目瞪口呆。 永宁宫富丽堂皇的她都感觉到有些扎眼,不愧是有皇子的妃嫔,皇后好像都比不上。 她老老实实坐在最下面,隔壁田贵人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她无奈的喝着茶,等着看今天的主人公。 “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齐刷刷喊道:“陛下万福,皇后娘娘万福。” 贺乔璋左手牵着皇后,右手拉着大皇子,面带笑意,如沐春风的走向宴席。 “各位爱妃都免礼吧。” 随后良妃笑着走上前,“臣妾替政霖感谢各位姐妹的捧场。” 皇后坐在皇帝身旁,对她开口:“今年也算是匆忙,只要政霖不觉得委屈就好。” 大皇子贺政霖亮晶晶的眼睛,笑着开口:“母妃辛劳了,儿臣不委屈,甚是高兴。” 皇后揉了揉他的脑袋:“政霖高兴就好。” 贺乔璋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也是欣慰不已。 宴席上的歌舞,一时之间让沈霁月迷了眼,还真是让她觉得惊艳。 田贵人:“切,乡下人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沈霁月拿起杯子喝了口酒,非常高兴开口:“还真没见过,甚是欢喜。” 田贵人有些无语的偏侧过去。 沈霁月倒是没怎么被打扰,依旧享受着。 来宫里那么久都没吃过好吃的,这不是要可劲儿享受一下。 宴席上妃嫔们也算是争先恐后的在皇帝眼前露面。 沈霁月不动如山,很认真的欣赏歌舞。 “政霖,政霖。” 皇后焦急的声音直接打破了宴席上的热闹,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贺乔璋:“太医,快给朕把太医叫过来。” 周进连忙跑了出去。 沈霁月悄悄看了过去,大皇子貌似面色潮红,整个人昏了过去。 几个太医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后,跪在地上开口,“大皇子本就体弱,现又不小心接触了寒凉之物。” “太过刺激,才会昏迷不醒,微臣等开几副汤药,服下后会渐渐康复。” 太医的话让贺乔璋松了口气,随后他拍了拍满身焦急的皇后肩膀。 “玉儿,没事的。” 皇后点点头,随后看向良妃,走上前把人搂在怀里。 良妃突然哭了起来,“是妾身不好,没有照顾好政霖,是妾身的错。” 贺乔璋开口:“爱妃莫要过分自责。” 皇后拍着她的后背开口:“政霖一直谨遵医嘱,为何会碰上寒冷之物。” 良妃突然停下哭声,哽咽着抬起头开口:“娘娘怀疑,有人故意陷害?” 此话一出,场内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皇子可是皇上皇后心尖尖上的宝贝啊,谁敢啊。 贺乔璋面色一冷,阴沉着脸色开口:“朕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 “周进,去给朕查,大皇子周围身边所有东西都不允许放过。”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 贺乔璋望向下面乌泱泱的一片人,神情严肃,殿内一片寂静。 沈霁月缩在其中,埋起头。 没过多久,周进带着侍卫和太医走上前。 皇后询问:“周公公,可有发现?” 周进点点头:“启禀皇上,皇后,奴才在大皇子的库房内发现一些肮脏之物。” 随后他将侍卫手里的红盖头掀开,上面放着一幅活灵活现的山水画绣品。 沈霁月一眼就看到了,她送的。 周进开口道:“太医检验,这副绣品上沾有寒性散。” 太医解释道:“寒性散是宫外的大夫们常用的药品,用于退热。” “可大皇子本就虚寒,这东西是碰都不能碰的。” 良妃听到这些话气的手都在抖,“谁,这是谁要陷害本宫的政霖。” 周进给出一个答案:“此乃沈答应送给大皇子的绣品。” 沈霁月无奈的摇摇头,从人群走走上前,跪在地上:“嫔妾给陛下请安,给皇后请安。” 贺乔璋看着她凌冽开口:“沈答应,你好大的胆子。” 沈霁月抬起头,看着他:“嫔妾不认。” 田贵人突然开口:“人赃并获,你有何狡辩的,只因为良妃娘娘让皇后娘娘罚你,你就心怀怨恨,沈答应你好狠的心。” 沈霁月眼睛都没看向田贵人,强有力开口:“绣品是嫔妾送的,嫔妾亦是唯一所谓的宫外来的,但嫔妾没下过任何的寒性散。” 皇后皱着眉头:“问过大皇子身边人没,这绣品有无她人经手。” 周进回答道:“大皇子身边人说,大皇子感念各位娘娘送的贺礼,都会一一把玩过,随后道谢。” “绣品从沈答应手中接过后,无任何人经手。” 良妃恨得眼睛都冒着怒气,有些崩溃的怒吼道:“沈答应,你就算恨,也不应该恨在大皇子的头上,有本事你杀我啊,你报复我啊。“ 沈霁月看着她开口:“嫔妾没做过,也没必要去做这种事情。” “还请皇后娘娘彻查,嫔妾没有能力去陷害皇嗣。” “这种杀头的事情,嫔妾不敢,嫔妾胆子小,再者用这种手段,东窗事发,嫔妾必死无疑。” 随后她低下头安安静静跪在下面。 皇后沉思片刻,看向皇上。 皇上对她点点头,“皇后看着办吧,只此一点后宫容不下此等恶人。” 说完他便离开了。 皇后有些疲惫的轻声开口:“毒害皇嗣案件重大,沈答应禁足,剩下的待本宫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良妃看向皇后,满眼不赞同。 皇后:“都退下,云妃和良妃留下。” 沈霁月被侍卫看着押到宫中,田贵人嗤笑道:“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沈霁月:“嗯,到时候连累姐姐,还希望姐姐别生气。” 说完她就被推进挽星阁内锁上了门。 宝金有些不知所措,“小主。” 沈霁月叹了口气,挥挥手,筋疲力尽的开口:“我累了,休息会儿,你下去吧。” 第4章 给个痛快吧,我挺怕疼的 黑黢黢的屋子,从床上起来想喝口水都有些艰难。 她摸摸索索的想去桌边,猛然间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捂着脑袋,连忙退后,晚上一黑她就看不清任何东西。 只能模糊间看到好像是人影。 沈霁月揉了揉脑袋,坐在床榻上,压低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和从容,仿佛早就会猜到一般开口:“现在杀我也算是死无对证。” “给个痛快吧,我挺怕疼的。”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呀。 她都不明白宫里的人有什么好嫉妒她的,皇帝只是把她从宫外带进来,她又不得宠。 进来以后皇帝无视她,她也过得凄惨,就这样子还是要死啊。 沈霁月低着头视线里黑茫茫一片,她讨厌黑黢黢的晚上,因为她看不见任何东西。 以前在家,无论什么时候,闺房内都会有烛火亮着。 “嗯?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啊,时间长了不怕被人发现吗?” 她抬起头试图眯着眼看过去,只可惜还是看不清楚。 但那人应该没走。 沈霁月疑惑,“你什么意思啊,总不能让我自己解决吧。” 她摇晃着脑袋:“不行,我怕疼,我也不敢,你动手快速一点吧。” “求你了,利落点吧,要不然我真的会哭的。” 随后她突然想到什么,有些震惊,然后有些崩溃开口:“你不会想折磨我吧,别啊,求您了,给个痛快。” “我也不知道和你们主子有没有仇恨,但是我什么都没干啊。” 对面一直不开口,她有些自暴自弃开口:“行吧,你也听吩咐办事,想怎么折磨都行。” “但是别让我死太难看行不,我够丑了,死的要是更难看,阎王爷会不会不让我投胎啊。” 她有些纠结的挠了挠脑袋,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 随后闭上眼睛,彻底放松了身体,准备赴死。 沈霁月虽然说的坦然,但是身体的紧张还是出卖了她。 她吞咽着口水,呼吸都变得沉重,眼皮都在颤抖,手里死死握住被褥。 感受到有人慢慢靠近,沈霁月的眼角流下眼泪。 刹那间冰凉的东西放在她脖子上,沈霁月的嘴角都在颤抖,但是她默默的仰起脖子。 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尖锐的刺痛感让她止不住寒颤。 沈霁月微微一笑:“多谢。” —————— “主子,主子快醒醒。” 沈霁月头昏脑胀的,她捂着昏沉的脑袋,强行睁开眼睛。 宝珠一脸焦急,看到她醒来后直接哭了出来。 沈霁月被宝金扶起来靠在床榻上,她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脖子,还有疼痛难忍的后脖颈。 宝金也是压下害怕开口:“主子睡了一天了,实在没办法,我们才闯进来喊醒主子的。” 沈霁月眉头紧蹙,一天了啊。 她起身走到铜镜前,脖子上很长一道干涸了的血痕。 那天晚上她在赌,但到最后她真觉得她要死了。 脖颈上的刺痛一直在提醒她,那天晚上那人真的要杀她。 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给她打晕了而已。 她安抚住宝珠的情绪,随后对宝金说:“还有没有膳食茶水?” 宝金连忙点头:“有,有的,我这就给主子去拿。” 沈霁月起身拿出帕子给宝珠擦了擦眼泪,轻声开口:“没事。” 宝珠哽咽着开口:“奴婢去求皇后娘娘,有人要杀主子。” 沈霁月还没说话,宝金直接进来打断她的话语:“不行。” 宝珠不解的看过去。 宝金放下膳食,让宝珠下去。 殿内就她两人,宝金没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只是埋头伺候沈霁月用膳。 沈霁月饿的不行,吃饱了点后,才问道:“为什么不行。” 宝金:“一无证据,容易变成血口喷人污蔑高位嫔妃。” 沈霁月点点头。 宝金继续:“二是为了小主的清誉。” 沈霁月撇撇嘴,觉得有些好笑:“命都没了啊,还在乎女子那所谓虚无缥缈的清誉。” 她叹了口气,“不过你都说对了,所以她们才肆无忌惮,所以我才只能吃哑巴亏。” 然后她问道:“那宝金能猜到为什么最后放了我吗?” 宝金也是皱褶眉头,猜测道:“虽然死无对证,显得小主心虚,但是皇后说要查,小主死了,必定会严查到底。” “到时候会有麻烦吗?” 沈霁月点点头:“有道理,但是刺客都来了,到最后是想开了?” “还真是稀奇。” 这算什么,给她一个警告,还是让她抓个把柄啊。 随后她打了个哈欠开口:“这次幸亏你二人机灵,我在休息会,下去吧。” 宝金:“是。” 沈霁月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素到不能在朴素的帐子。 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被一个那么简单的局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有她亲手送出去的证据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啊,更是没办法自证清白。 那么杀她就是多此一举啊,何必呢,还真的容易节外生枝。 再者她这里禁足可有人守着,甚至这可是长春宫的范围内,谁能如此悄无声息的走进她的寝殿。 那么人选显而易见了啊。 皇帝贺乔璋。 从最开始她真有些慌张,到后来彻底想明白后,她就知道,那天晚上她必定不会有事儿。 她不知道皇帝偷偷摸摸进来什么意思,但皇帝不会杀她。 从宫外给她强行丢进来,玩物都还没开始把玩怎么可能如此简单杀掉啊。 这场布局是从她进来第一天就踩进去了,至少皇帝皇后都心知肚明。 但总要有人背锅,她还真是最好的人选。 沈霁月摸了摸脖子,有些无语。 就不能选个不明显的地方,她这样子顶着一脖子刀痕,还需要藏一下,要不然根本没法解释。 总不能说摔得吧。 随后她的唇角扯出一抹微笑,拿起素簪子,对着疤痕处狠狠的一道又一道的来回划过。 鲜血就那么直愣愣冒了出来。 沈霁月只是拿起帕子慢条斯理的擦过簪子,随后又放在了枕头底下。 第5章 逗她玩的 养心殿内。 贺乔璋坐在软榻上问道:“人醒了?” 周进点点头,“侍卫来报,宝金出来端的膳食。” 贺乔璋放下手中的书简,端起茶盏,“还真以为她不怕死呢,这不还是怕得要命。” 周进:“在死亡面前,女子能如沈答应一般镇定的也已少见了。” 贺乔璋放下茶盏,轻笑开口:“倒也是。” 当年那些余孽谁不是哭着喊着求他放过,饶他们一死。 贺乔璋打趣道:“颇有当年皇后的样子,只不过比皇后更加柔和温婉,知趣儿。” 周进:“奴才这几天问过多位太医,确实有人会在晚上没有烛火的情况下,宛若盲人,看不清任何东西。” “奴才又去宫外了解了一下,沈答应晚上有眼疾无误。” 贺乔璋点点头。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始终找不到方向一般。 明明在她左侧,可她就眯着眼盯着前面。 贺乔璋起身:“去凤仪宫。” ------ 沈霁月大晚上被皇后传唤到凤仪宫。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点点头,走下去将人扶起来,随后直接开口:“沈答应不必太过紧张,本宫只是按例询问罢了。” 沈霁月乖巧点点头,“嫔妾必定好好回答。” 皇后让她坐下后,直接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随性的没有任何架子。 周围的宫女都被撤下,皇后亲自给沈霁月倒了一杯茶水。 “你脖子怎么了?” 沈霁月一愣,随后连忙低下头,捂着脖子,“嫔妾愚钝,不小心碰着。” 皇后看着她,明知道她在说谎,但也没仔细问,柔声开口:“女子容貌极其重要,沈答应莫要留疤了。” 沈霁月缩着身子,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不愧是皇后宫中的,好茶啊。 她轻笑着摇摇头,声音带着沮丧:“嫔妾本就没什么容色,留不留也不重要。” 她低落着情绪开口:“我没有陷害过大皇子,我也不敢。” “但是我没证据辩驳,反而陷害证据确凿。” “我只想求皇后娘娘一件事情。” 她泪眼汪汪,强忍着哭腔开口:“我可以被罚,处死,但是长春宫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云妃娘娘因为我受到好多无妄之灾,宝珠她们也都是第一次伺候主子。” “她们无辜,只希望莫要被我连累了。” 皇后没说话,就是看着她双目通红,眼泪断线般止不住的流下来。 沈霁月却还倔强的忍着。 皇后叹了口气,拿出帕子轻柔给她擦了擦。 “云妃说你最开始就想死,成为妃嫔不好吗?” 沈霁月一愣,没想到这话云妃告诉了皇后。 随后她哑着嗓子:“没人想死,只不过我在后宫是死局。” 她沉默了半晌,淡然的开口:“我的存在仿佛影响到了很多人,那么解决我就是最好的办法。” 随后她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皇子的事情必须有人承担,我可以,但是我不是凶手。” 她呼出一口气,缓缓起身,跪在皇后身前,眼睛坚定的看着她:“年少时期常听宫外诉说帝后和睦,天造地设,因为我的存在娘娘受屈,抱歉。” 她狠狠对着皇后磕了一个头,愧疚的开口:“可就是这样子我还求娘娘帮我,是嫔妾的错。” “嫔妾自愿身死,以解皇后娘娘此刻困顿。” 皇后也是沉默了良久,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本宫从来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若没做,本宫必会还你清白。” “沈答应先回去吧。” 沈霁月不解的看向她,想问但还是没开口,低着头退下了。 皇后拿着帕子有些沉默,直到贺乔璋从身后的屏风里出来。 皇后起身,走到他身旁,“陛下万福。” 贺乔璋牵着皇后的手,和她并肩而行,贺乔璋开口:“小妮子性子倔的很,整个人都很矛盾,怕死但又句句赴死。” 皇后突然开口:“沈答应脖颈上的伤?” 贺乔璋坦然的点点头,笑着说:“逗她的。” “死前还在和朕道谢。” 皇后有些沉默,声音淡淡的开口问道:“那这件事情殿下觉得如何处置?” 贺乔璋:“朕知道你和良妃疼爱政霖,朕亦是心痛,但是朕不允许有人被冤枉。” 皇后顺着点点头,“沈答应没那么大本事。” 随后皇后眼神都带着怒气,“后宫里的人越来越有本事了。” 沈霁月出来后,就看到宝金紧张的要命。 她拍了拍宝金的手,“没事,回宫去。” 两人没有丝毫逗留,直接回到挽星阁。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那个没有变好反而有些恶化的疤痕,拿着指甲轻轻刮了一下。 沈霁月看着宝珠仿佛心事重重的,问道:“宝珠?” 宝珠连忙跪在地上:“小主恕罪。” 沈霁月盯着她问道:“已经在考虑另谋出路吗?” 宝珠连连摇头,“奴婢不敢。” 沈霁月拿着杯盏在手里把玩,轻笑道:“你需要。” 随后她开口:“和云妃的话我没有任何的欺瞒,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死的悄无声息,不连累家族亲人。” “和皇后的话,我亦是真心。” 入宫本就是被迫,她仿佛是所有人都可以欺凌践踏的存在,如果皇帝对她宠爱些,或许她还能好过点。 进宫后只有死路一条,但她确实不想死。 沈霁月这句话吓得宝珠一直磕头喊着她没这个意思。 沈霁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开口:“起来吧,让宝金进来。” 宝珠哭红着双眼,额头上都渗血。 宝金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跪下来:“小主恕罪,但请饶恕宝珠一条贱命。” 沈霁月:“跟着我你们挣不到出路的,趁着宫里面都还在观望,我帮你们三个换个地方。” “而且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只能是沈答应谋害皇嗣,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宝金摇摇头,挑拣着回答。 “主子若是嫌弃奴婢愚钝,奴婢等可以做一些粗活儿。” 沈霁月微微一笑:“你早已看清了我的存在,我也不想拦着你们向上爬。” 宝金沉默了一下:“主子才入宫,不拼一把吗?” 沈霁月靠在软榻上,语气轻飘飘的,“如果我告诉你我入宫并不是皇帝喜欢,只是因为违抗皇命,皇帝故意的呢?” 此话一出宝金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沈霁月笑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宝金:“你们得到的消息或多或少是我勾引了陛下,野心勃勃。” “所以你们三个想赌一把,毕竟伺候的第一个主子,如果能从一而终,那好歹是个大丫鬟。” “但宫里面的妃子都是老人,早有心腹,你们只能是最下等的,可我的出现或许不太一样。” 宝金松了一口气,坦然开口:“是,小主聪慧,奴婢只是想拼一把,内务府里被碾磨多年,小主是我们看到的唯一生机。” 沈霁月摇摇头:“但是你们赌错了,唯一的机会是我可以求云妃。” 她有些疲惫:“现在这种情况,是从我进宫开始就被一步步推入陷阱,我无力自保,更是保不住你们。” 宝金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有些纠结。 沈霁月:“你们三个里,你是主心骨,给你时间考虑,下去吧。” 宝金退下后,沈霁月闭着眼睛。 当天晚上。 宝金突然跪在地上,“小主,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在后宫生活,最主要的一点便是忠心。”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就算您让云妃娘娘给我们找一个好去处,也不会被得到重用。” 沈霁月放下碗筷,并没说话,就这么听她讲。 宝金咬着牙,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语:“既如此还不如等小主败了,我们算是被逼无奈去了别处比较好。” 沈霁月淡淡笑了笑,“那你们有的苦日子过了。” 金宝:“奴婢等不怕的。” 沈霁月嗯了一声,就让她下去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烛火都异常黑暗,她打了个哈欠,剪掉烛芯。 手下的人若是都不忠心,她估计死的更早。 凤仪宫被拒,时辰有误。 还有宝金一直引导着的刺绣到底是好心还是有预谋,她暂时还看不清楚。 虽然说这种情况下,绣品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现在还没搞清这三个人到底有没有背后之人,但经此一遭来看,她们暂时不会选择去陷害她。 毕竟短时间内再去陷害她,已经没必要了,一个将死之人,无任何斗志之人,何必再去多费心思。 第6章 心病难医 “咳咳...” 沈霁月面色惨白,浑身滚烫。 宝珠手足无措的拿着浸湿的帕子,不停的给她擦身子。 宝金颓废的推门进来摇摇头,哑着声音,“侍卫不放行,没人愿意来挽星阁给主子看病。” 沈霁月病的整个人昏昏沉沉,虚弱开口:“不用麻烦了,我没事的。” 宝金面色沉重,跪在地上:“奴婢无能,但是主子振作一点,主子不该无辜被冤。” 沈霁月强撑着身体靠在床上,“绣品的事情到此为止,任何人开口都是我做的。” 她很严肃对宝金开口:“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你只是一个听从安排的奴婢。” “宝金,若想你们三个都活着,就听我的。” 随后她难受的不停咳嗽,血丝就那么出现在帕子上。 沈霁月顿了一下,捏着帕子开口:“下去吧,我睡会儿。” 宝珠和宝金无奈的退下去。 沈霁月强行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下床,腿软的还没走到桌前就直接倒在地上。 浑身酸软无力,她根本起不来。 挽星阁那个漏风且破烂的大门吱呀吱呀的被打开了。 一股子凉风灌进来,沈霁月咳嗽的更厉害了,眼冒金星,整个眼前都是糊的。 她感受到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她扶起来。 沈霁月勉强站起来被人带到床榻上,她低着头脑袋沉重的抬不起来,恹恹开口:“没事的宝金,我就是有点脱力,别怕。” 随后她拿着帕子一阵猛咳,耳朵都红的透血。 沈霁月靠在床铺上,闭着眼睛想缓一下。 用一种都快听不见的声音开口:“宝金,我若是死了,云妃娘娘是好人,会给你安排好位置的。” “到时候你就咬死了你不会刺绣,也不要再把会刺绣这件事情暴露出去。” “否则没人保护的了你。” 她话语刚落,整个人就昏迷过去。 贺乔璋看着面前直接昏死过去的人,皱着眉看向她的脖颈。 “周进,请太医过来。” 周进:“是。” 宝金和宝珠宝银,跪在外面不敢动弹。 贺乔璋冷声开口:“你们主子说的人是谁?” 宝金连忙上前:“奴婢宝金,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贺乔璋:“来龙去脉说一遍。” 宝金:“是。” 随后她便轻描淡写带过沈霁月穷苦的日子,只是说主子学了许久的刺绣都没法拿的出手。 实在没办法才拿了宝金的绣品当作沈答应的。 宝金面色平淡的开口:“一切都是奴婢出的馊主意,事发后小主一力承担,只是害怕奴婢出事。” 随后她坦然开口:“奴婢犯下滔天大罪,但是大皇子一事和整个挽星阁都没关系。” 她磕头整个人伏在地上,“求陛下处死奴婢,一切和沈答应无关。” 贺乔璋:“你们小主的刺绣拿出来。” 宝珠连忙起身去匣子内拿出了好多幅歪七扭八,丑陋不堪的绣品。 贺乔璋拿着翻来覆去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开口:“还真是难以入眼。” 不过他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宫外见她之时,就觉得这小妮子格外稀奇。 家里被宠的无法无天,竟然还大言不惭女子可以一辈子不嫁人。 最后不还是进宫为妃了。 他把绣品放在桌子上,周进带着太医也走了进来。 太医诊断后开口:“沈答应这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心思郁结于心,脖颈上的伤口恶化等一系列伤情引起的病症。” 贺乔璋:“治好。” 太医:“是,微臣这就去开药。” 随后他起身便直接离开了。 宝珠和宝金宝银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宝金连忙起身守在沈霁月的身旁。 沈霁月是被针扎醒的,疼的她眼泪汪汪。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皇后坐在她身旁,她先是一怔,随后连忙想起身。 皇后眼疾手快摁住了她:“无碍,太医在施针,别乱动。” 沈霁月只能眨眨眼睛。 太医做好一切,收起药箱开口:“外伤都好医治,但是心病难医治。” “若是沈答应继续心存死志,华佗再世都无法医治。” 皇后一脸怜惜开口:“如此自暴自弃,岂不辜负的父母亲族。” 沈霁月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嫔妾的错。” 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初入宫中,一点小事都能把你打垮,沈答应那你确实早点结束了。” 说完她便怒气冲冲的离去。 沈霁月:“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继续睡会儿,还没怎么睡,就听到宝金来报。 “启祥宫景云阁的苏嫔娘娘来了。” 沈霁月思索半晌,说:“请进来,扶我起身。” 苏嫔一进来就闻到浓重的药味儿。 沈霁月:“嫔妾参见苏嫔娘娘,苏嫔娘娘万福。” 苏嫔上前把人扶起来。 两人坐在软榻上,都没说话。 沈霁月忍不住先开口:“苏嫔娘娘可是有事吩咐嫔妾?” 苏嫔盯着她不解的开口:“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什么一定寻死呢?” 沈霁月微微皱眉,有些烦恼的开口:“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 随后她叹了口气:“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不过想做罢了。” 苏嫔不信,刨根问底:“没人愿意自我了结,为什么,有人威胁你吗?” 然后她看向她被包裹住的脖子开口:“要是有人威胁你,你可以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会为你做主的。” 沈霁月轻叹一声:“皇后娘娘让你来开导我吗?” 她有些无奈:“苏嫔娘娘,嫔妾累了,想休息。” 苏嫔见她一脸疲累,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沈霁月喝了口茶,才问道:“禁足解了?” 宝金摇摇头:“陛下只是允许太医来医治小主。” “大皇子那儿可有消息?” 宝金:“一切无碍。” 沈霁月看着明显符合位分的膳食,细嚼慢咽吃进去了一点。 一个月的医治,沈霁月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皇后皱着眉头走进来。 沈霁月:“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严厉开口:“沈氏,大皇子一事还未水落石出,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在告诉本宫你心虚吗?” 沈霁月惨白的脸色,强撑一抹笑意:“或许吧。” 皇后表情严肃,“那本宫可以即刻将你处死。” 沈霁月缓缓起身,撑着宝金跪在地上:“谢娘娘成全。” 皇后瞪了她一眼,拂袖离开。 第7章 后宫中最大的可不是皇后 没多久,苏嫔老时辰又走了进来,沈霁月有些无奈:“嫔妾一直病着,娘娘也不怕被传染。” 苏嫔拿着茶杯无所谓的开口:“本宫身子强健,哪里和你似的。” 沈霁月就是笑笑。 她都习惯苏嫔了,这一个多月苏嫔天天来,什么都不问就是坐在她身旁。 看着她喝完药等一会儿才肯离开。 苏嫔和往常一样吃着沈霁月准备的糕点水果,擦了擦手开口:“你是因为皇后对不对?” 沈霁月一顿:“苏嫔娘娘在说什么?” 苏嫔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看穿一般,轻飘飘开口:“你在帮皇后娘娘,你死在皇后手里,以后就不会出现别的人。” “你死了,皇后和皇上的裂缝才可以修补上,这一局你故意踩进去的。” “所以你不去寻找任何陷害你的证据,极力安排好周边一切人。” “为的是皇后娘娘和皇上和好如初对不对?” 沈霁月的手拽着帕子,脸上的笑意僵持了,“我不知道娘娘说什么,皇后娘娘与我何干?” “我只是愚钝,家世相貌才情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宫里斗,与其斗个你死我活连累父母亲族,不如开始就结束。” 苏嫔摇摇头:“不对,如果你真这么想,你就不会进宫。” 沈霁月冷笑一声,有些犯上的开口:“苏嫔娘娘莫要妄议嫔妾的所言所想了。” 苏嫔也不恼怒,有些笑眯眯的开口:“你还真是愚钝,皇后才不需要你这么做。” 沈霁月有些生气:“有情人终成眷属本就艰难,我无法帮助就不该拖后腿。” 然后她直接起身行礼:“苏嫔娘娘也该回去了。” 苏嫔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自以为是的为她人好,只会让人厌倦。” 沈霁月:“嫔妾恭送苏嫔娘娘。” 那日之后,苏嫔连着几天都没来挽星阁,沈霁月也乐得自在。 “皇后娘娘驾到。” 沈霁月:“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一来就坐在软榻上:“起来吧。” “沈氏解除禁足,大皇子一事本宫已经查明,沈氏绣品不甚被大皇子宫内太监沾染,一切和沈氏无关。” 沈霁月有些呆愣看着她。 皇后冷笑:“本宫就想看着愚钝之人惨死宫中,沈氏你不是想死吗?” “那本宫让你死的艰难困苦。” 皇后继续开口:“沈答应深受病痛折磨,太医无能,挽星阁内宫女太监没有尽心尽力伺候主子,若是沈氏无法康复,众人皆陪葬沈氏。” 沈霁月:“皇后娘娘。” 皇后瞥了她一眼:“沈氏,皇帝让本宫治好你,可你只想着给本宫添麻烦,既如此别怪本宫无情。” 皇后离开后,沈霁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头,谁也不让见。 “苏嫔娘娘,苏嫔娘娘,您不能进去,我们主子休息了。” 苏嫔:“放肆,你们小主就算是睡了,也给本宫起身。” 沈霁月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打开门,“嫔妾给苏嫔娘娘请安。” 苏嫔直接拽着她走进屋,宝珠关上门。 “沈霁月,你不受宠闹着寻死,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母亲才是真的要病死在家中。” 沈霁月一愣,随后焦急开口:“苏嫔娘娘,您什么意思?” 苏嫔呼出一口气,“本宫得到的消息,你不得宠,父母亲也受到牵连。” “你哥哥也被欺凌。” 苏嫔看着她满眼的害怕,说道:“外人都道你爹娘好本事,一介草民,得到皇帝庇佑,原本还都是趋炎附势。” “只可惜你的堕落,你父母被耻笑,你哥哥私塾都被赶回来了。” 她开口:“信不信随你,但是你在这么沉默,就是真的愧对父母亲族。” 沈霁月整个人有些神情恍惚。 苏嫔也没继续开口便离开了。 凤仪宫内,沈霁月倔强的跪在门口。 皇后身旁的贴身宫女林叶对着她有些无奈的开口:“皇后娘娘今儿不在凤仪宫,早早就出门去戏台和云妃娘娘,良妃娘娘等人看戏了。” 沈霁月低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好,我知道了,多谢姑姑。” 宝珠将人扶起来,沈霁月摇摇晃晃的走在长街上。 宝珠愁眉苦脸开口:“皇后娘娘是故意的,甚至还带走了宫内高位的所有妃嫔。” 沈霁月抬头看着前方的御花园,身子有些发软开口:“扶我去御花园歇息下。” 她走到御花园,一路上的美景她都无心欣赏,坐在亭台里,微风拂过,沈霁月感觉舒服多了。 苏嫔和梁贵人狐疑的走过来,看着她。 沈霁月:“嫔妾给苏嫔娘娘请安,给梁贵人请安。” 苏嫔挥挥手,坐她身旁:“免礼吧。” 梁贵人:“自妹妹进宫以来都没出过挽星阁,现在愿意出来了,可要好好逛逛。” “这御花园里的美景啊,外面可比不得。” 沈霁月低头笑笑,并没有搭话。 苏嫔拿着帕子,擦了下她额头上的汗珠,“皇后她们听戏去了,沈妹妹若是在这里等,明儿都不一定见得到。” 苏嫔随意开口:“后宫中最大的可不是皇后。” 说完她便对梁贵人开口:“梁妹妹陪我去一趟花房,前几日看到鲜花盛开,香气甚得我心。” 沈霁月:“嫔妾恭送苏嫔娘娘,梁贵人。” 宝珠:“小主,奴婢去求皇上。” 沈霁月拧着手里的帕子,还是狠心摇摇头。 “走吧。” 她离开后,不远处贺乔璋才从后面出来,“脾气还真是臭的不行。” 周进笑着说:“沈答应一身傲骨,颇有皇后当年之姿。” 贺乔璋也是笑着说:“比皇后还差远了,不过倒是可爱。” 沈霁月进屋后,就屏退了所有人。 她看着铜镜中脆弱可怜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第8章 她就是那个蝼蚁,被所有人压在山底 “皇上驾到。” 沈霁月一脸错愕和不知所措的站在贺乔璋的身旁。 周进识趣儿的带着所有人离开,殿内就剩她二人。 沈霁月低着头一言不发。 贺乔璋:“病好些了?” 沈霁月声音弱弱的:“好了,多谢陛下挂念。” 贺乔璋:“既如此沈答应还想死吗?” 沈霁月一顿,然后泪眼汪汪跪在地上,哭着开口:“嫔妾求陛下庇佑母家,嫔妾愿作任何事情报答陛下。” 贺乔璋突然笑了:“让你心甘情愿侍寝,亦是答应?” 这句话让沈霁月的哭声变得苦涩,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嫔妾...愿意。” 随后她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说:“嫔妾入宫自是皇上的妃嫔,侍寝自是嫔妾应该的。” 贺乔璋听闻放肆的大笑,抬起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 “今晚挽星阁侍寝。” 贺乔璋吃饱喝足倚靠在床头,看着床上的沈霁月满脸泪痕,使劲儿捏了捏。 沈霁月迷迷糊糊的只是用手轻轻抚开,随后一个翻身皱着眉捂着腰背,又睡了过去。 贺乔璋起身,直接去了偏殿,对周进开口:“去警告那些人,沈常在好歹是宫妃。”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办。” 贺乔璋:“让她睡着,不必亲自谢恩。” 周进:“是。” 沈霁月在贺乔璋离开后的那一刻瞬间清醒过来。 宝珠敲门走进来:“恭喜主子,贺喜主子,陛下晋了您的位分,为常在。” 随后宝金端着水盆走进来,“小主安心,刚刚周公公说已经让人去护住您的母家了。” 沈霁月点了点头。 皇后还没恢复请安,她暂时可以不用去。 沈霁月坐在铜镜前,看着素面朝天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摸了摸憔悴的脸庞,和整日无法好好休息带着乌青的眼睛。 皇帝就是贱得慌,从她被在宫外强行侍寝后就发现了这件事情。 那么多喜欢他的妃嫔他都不喜欢,就喜欢反抗他但又不得不从的那种。 或者说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 从答应到常在,这几个月的辛劳演戏和筹谋算是有个完美的结束了。 她当然不想死,也不想父亲母亲遭到苦难,但她不能选择野心勃勃的方式向上爬。 她要所有人都看清楚,她每一步的侍寝都是被逼无奈的。 她才是那个委屈的受害者。 唯一难处理的就是和皇后的关系,她不能和皇后为敌,但是还未进宫,各种皇后的嘲讽铺天盖地。 她和皇后最开始就被夹在了对立面,她若得宠,那不更是打皇后的脸。 但她是被逼的,她不想,甚至想以死明志。 所以她的一切要过了皇后的明路,她是恶人,利用了宫里对她好的一切人。 抱歉了,但是进宫后,她就是那个蝼蚁,被所有人压在山底。 她注定无法做个善良的人。 最开始的罚跪就是苦肉计,她发现了不对,但那又如何。 将计就计进入大皇子的案子里。 随后的百口莫辩更是凸显她的无奈和没本事。 她没法查看宝金等人的忠心,这几次也顺带着将她们拽进来。 她需要真的干干净净的人。 眼疾她是真的有,皇帝肯定也会去查,所以她的一切都没任何问题。 皇帝喜欢这种恶趣味她早就察觉,那就陪着他玩儿。 或许是宫内的人多多少少都关干系前朝,她不一样。 所以皇帝那些丑陋的嘴脸,只能用在她身上。 那就演给她看,做到极致。 顺理成章的一些事情,她病的彻底,心如死灰。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是苏嫔,好似真的很善良。 知道她不想活着,想办法看着她盯着她都要让她把药喝了。 后来她故意去找皇后,去御花园,这一切都要感谢皇后的安排。 故意的不理她,给她一个可乘之机。 从今天开始,她才是真的被卷入了后宫之中,以后的日子彻底生死未卜。 她拿着那一沓子银票,不停的摩梭。 掏空了家底只为了她在后宫安稳,哥哥甚至都无法有个姑娘相看。 她只有往上爬才可以带给她们好日子过,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嫉妒有时候真的会杀人。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昨天晚上的皇帝和那几次一样疯。 她哭的床褥都湿透了,皇帝开心的不行。 她从装绣品的盒子里拿出几根银针,对着烛火稍稍烫了一下,随后一根一根扎在手臂上。 她庆幸小时候母亲纵着她,哥哥学习医术都带着她去。 所以她会医术,甚至是被哥哥夸耀的精湛,那些垂死挣扎才会炉火纯青,甚至太医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她庆幸母亲并没觉得她是女孩子,注定要嫁人便不让她读书。 平民家的女孩子根本无法接触这些,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平民家的女孩子注定要嫁人,生子。 读书对她们来说并没什么用。 只不过这些除了父母哥哥无人知晓。 都只当沈家女儿疯疯癫癫,内里空空,只会胡言乱语。 时辰差不多,她拔掉那些银针,捏了捏几个穴位。 不能在病下去了,要慢慢恢复了,否则太医必定疑惑,给她开的药,就算快死了也应该有点效果。 一番操作下来,她还真是有些累了。 昨天皇帝体力充沛,可她不行啊,她揉着腰背又回到床榻上休息一番。 一觉睡醒,发现也没多久,她起身对宝金开口:“换一身素色的衣服,不用上妆。” 宝金的动作很快,沈霁月对着铜镜低垂下眼眸,捏了捏了小腿。 随后开口:“带上刚刚陛下送的燕窝,去养心殿。” 宝金:“是。” 她晃悠悠走到养心殿门口,周进笑意盈盈走出来,仿佛早有察觉般开口:“陛下还在处理朝政,小主随奴才移到偏殿可好?” 沈霁月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宝金在外面候着,沈霁月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 “陛下驾到。” 沈霁月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嫔妾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将人扶起来,牵着她的手:“大老远跑过来找朕有事?” 沈霁月摇摇头,糯糯的开口:“嫔妾是来感谢陛下的。” 第9章 欲擒故纵的手段 贺乔璋捏起她的下巴,沈霁月抬头但眼神始终不敢和他相对。 “爱妃拿着朕早上刚赏的东西来感谢朕,可谓心不诚啊。” 此话一出,沈霁月的身子明显感觉到有些颤抖,她强行掐着自己的手保持镇定开口:“嫔妾,嫔妾没什么好东西,只有陛下赏赐的,若是惹恼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贺乔璋看着面前的女子急得都快哭出来,才笑着说:“给大皇子的绣品,朕看着就不错。” “给朕绣一幅,朕就饶恕你大不敬。” 沈霁月一顿,随后更是害怕的连忙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贺乔璋拿起那碗燕窝,轻飘飘开口:“让你刺绣罢了,何错之有?” 沈霁月深呼吸,闭着眼睛:“嫔妾不会刺绣,大皇子的绣品是嫔妾逼着奴婢做的。” “嫔妾认错。” 贺乔璋:“如此爱妃可是欺君之罪啊。” 沈霁月听到这句话,突然放轻松了,“嫔妾甘愿受罚。” 贺乔璋看着她,迟迟没说话。 “脖子上又是怎么回事?” 沈霁月一愣:“脖子,脖子没事啊。” 贺乔璋冷冰冰开口:“昨晚上朕可瞧见那么一道丑陋的疤痕。” “爱妃倒是恢复的够快。” 沈霁月的头越来越低:“嫔妾,嫔妾摔得。” 贺乔璋没搭话,手持珠串在他手里盘桓着。 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 沈霁月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她,眼神暗淡,“嫔妾若说有人要杀嫔妾呢?” 沈霁月强撑一抹微笑:“有人闯入嫔妾寝殿,刺杀未果。” 贺乔璋一手盘着珠串,一手撑着脑袋,斜侧看着她。 轻笑一声开口:“爱妃还真是直言不讳。” 随后他挥挥手,沈霁月起身,走到她身前。 贺乔璋直接将人搂在怀里,沈霁月挣扎着开口:“陛下,这不合规矩。” 贺乔璋倒是无所谓开口:“听朕的,还是守着你的规矩?” 沈霁月纠结了一小下,顺从的坐在他怀里。 贺乔璋满意的笑着,拿着手摸着她被粉涂抹过的疤痕。 “朕还没说如何处罚爱妃呢。” 沈霁月扣着自己的手,“那陛下说吧。” 贺乔璋轻笑:“现在侍寝如何?”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贺乔璋:“又要和朕提规矩二字吗?” 沈霁月突然有些羞涩的耳朵都泛红了,磕磕绊绊开口:“我,我还疼着。” “陛下,能不能,晚上,晚上。” 沈霁月羞红的脸,直接闭着眼开口:“我怕疼。” 贺乔璋看着怀里的女人,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念在爱妃昨日辛劳。” “今夜挽星阁侍寝。” 沈霁月回去的时候是坐着轿子回去的。 她闭着眼睛靠在轿子上。 侍寝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她才刚到长春宫门口就看到云妃面无表情看着她。 田贵人恨得牙痒痒,眼睛瞪着她。 沈霁月:“给田贵人请安。” “给云妃娘娘请安。” 田贵人阴阳怪气开口:“不知廉耻,狐媚惑主。” 沈霁月:“这话妹妹若是认下来,怕是对姐姐不利。” 云妃:“恭喜。” 沈霁月:“多谢娘娘。” 云妃点点头便离开了。 沈霁月回到挽星阁,看着里头又被送了一堆的东西。 抽出了苏嫔送的手串。 “宝珠,都收拾去库房。” “是。” 她有些头疼的捏着眉心,皇帝多疑。 绣品,脖子上的疤痕到底什么情况,他可心知肚明,但故意问她。 现在看来她的回答皇帝暂时都能接受。 毕竟所有人心知肚明她不是谋害皇嗣的凶手,否则她早被处决了。 她把玩着手里的手串,随后还是放在了匣子里。 沈霁月紧张的在贺乔璋的怀里。 贺乔璋兴致颇高的捏着她的笑脸,看着她略带逃跑的眼神:“朕对爱妃来说就如此可怖?” 沈霁月僵硬的扯出一抹微笑,摇摇头:“不,不是的。” 贺乔璋轻笑,直接将人抱起来放在床榻上,沈霁月闭着眼睛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贺乔璋轻抚着她褶皱的眉头,语气淡淡的:“看来爱妃只有求朕的时候,才是最低眉顺眼的。” 他捏着她的耳垂,沈霁月慢慢睁开眼睛,泪眼汪汪的。 贺乔璋松开她,起身系上衣扣,“周进,去云妃那儿。” 周进推门进来,低着头一直没抬眼:“是。” 宝珠和宝金走进来,看着沈霁月飘逸的头发散落,衣衫略显凌乱。 宝珠:“小主,陛下今儿翻了您的牌子。“ 沈霁月将脸上的发丝挽在耳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嗯了一声。 宝金让宝珠先下去,随后问道:“主子有别的想法?” 沈霁月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细细抿了一口,今儿挽星阁翻了牌子,内务府上的茶水都是极品。 她缓缓开口:“没什么想法,就是害怕罢了。” 宝金有些不解。 她低头苦涩的笑笑:“侍寝对我来说太过恐惧了,是我不好。” 她拿出帕子轻抹眼角,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宝金:“奴婢告退。” 沈霁月揉了揉眼角,眼睛变得更红了。 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她既然决定爬上去,那就要拿捏住皇帝。 现在皇帝只是觉得她有趣,但她开始变得和宫内的妃嫔一样,盼望着侍寝,对皇帝来说又没意思了。 没被征服前的女人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征服后就会觉得兴致缺缺。 这些年闺阁内的小姐妹如数出嫁,她看过太多了,也看透了。 最开始皇帝遇到她,强行侍寝,不就是因为那种征服欲,身处高位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一个叛逆的人引起他的吸引。 只不过叛逆久了,压在皇帝身上会适得其反。 她有些后悔,若是当初早些发现,顺从下去,会不会好很多。 但其实从她被皇帝叫住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退路了。 第二日,沈霁月顶着眼下乌青去给云妃请安。 田贵人嘲笑着开口:“沈答应可真会伺候陛下,恼的陛下都不想见你。” 沈霁月没和她斗嘴,就是笑笑。 田贵人这个没脑子的,怎么活到现在的,只能说云妃脾气好,皇后宽容吧。 第10章 愿意和我合作吗? 云妃走过来看着她俩,对田贵人开口:“陛下之事岂容你擅自讨论。” “传出去有的你受。” 田贵人连忙开口:“嫔妾知错,嫔妾不会了。” 云妃冷声:“田贵人言语无状,自罚抄写女则三遍,闭门思过半月。” 田贵人有些震惊,连忙开口:“云妃娘娘,嫔妾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云妃瞥了她一眼,她闭上嘴巴,委屈的瞪了一眼沈霁月,便离开了。 云妃轻声开口:“她就是愚蠢,但人活泼。” 沈霁月无奈笑笑。 云妃:“皇帝昨天有些生气,你是个聪明人,选择活下来,为什么还这么做?” 她没兜圈子,直接问出来。 沈霁月一怔,可能没想到这件事情直接摆在台面上。 沈霁月捏着手里的帕子。 云妃:“不想说就不说,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沈霁月轻笑:“我害怕侍寝,疼。” 随后她有些委屈开口:“我从小就怕疼,这几次侍寝都很疼。” 云妃喝茶的手愣住了,随后无奈的轻笑:“我想过许多原因,没想到竟是如此。” 沈霁月看着云妃莞尔一笑,整个人呆愣住了。 不愧是宠冠后宫的绝色,嫣然一笑魅惑众生。 云妃:“陛下强健,本宫有时都无法招架,习惯就好了。” 她的语气依旧很平淡的说着这件事情:“与其害怕,不如去试着面对。” “沈霁月,地位低下的人是没有选择的权力,被动接受必会百般难受。” 沈霁月低着头一直在沉思。 随后起身跪在地上,对云妃行礼:“嫔妾谢娘娘指教。” 云妃:“只不过不想让你丢了长春宫的脸。” 沈霁月:“是,嫔妾会努力的。” 她回到挽星阁,就看到有太医候着。 她有些疑惑看过去,太医:“微臣奉云妃娘娘之命,给小主治疗脖子上的伤。” 沈霁月伸手摸了摸脖子,“劳烦。” 太医:“小主这伤太深,又没有及时医治,想要恢复恐怕艰难。” 沈霁月心情有些低落,随后说:“无碍,有劳太医。” 宝金神色匆匆走进来,开口:“主子,景云阁苏嫔有孕,三月有余,胎像稳定。” 沈霁月点点头,“梳妆打扮一下,去景云阁。” 她赶到的时候,后宫的妃嫔基本都到了。 皇后和皇帝笑的嘴角都没停下来过。 贺乔璋:“后宫许久未有如此喜事了,苏嫔,赐封号顺,赏景泰蓝如意一对,景云阁上下赏半年俸禄。” 皇后也是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好好养胎,规矩什么的以后都免了。” 顺嫔:“是,嫔妾领命。” 随后她看向站在人群里的沈霁月开口:“沈妹妹。”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到她这里,沈霁月:“嫔妾恭喜顺嫔娘娘。” 顺嫔很高兴的开口:“走近些。” 沈霁月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她身旁,又给皇帝皇后请安。 皇帝瞥了她一眼:“爱妃若是喜欢沈答应,就让她陪你说说话。” “其余人都退下,皇后和朕去养心殿陪驾。” “嫔妾\/臣妾等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所有人都走后,顺嫔直接拉着她的手摸在她肚子上。 沈霁月吓得人都快麻了,一点都不敢动。 顺嫔轻点她的脑门,“笨笨的。” 沈霁月有些无奈,但是笑的异常宠溺,轻轻抚摸了一下还没有大起来的平坦小腹。 顺嫔突然开口解释道:“大庭广众之下喊你,不是给你难堪。” 她靠在抱枕上,笑的柔和:“这么看来皇帝没生气,欲擒故纵也要适度,适得其反就没有翻身余地了。” 沈霁月收回她的手,眨眨眼看着她。 顺嫔将手靠在桌子上,看着她:“我说过很多时候你以为的聪慧就是自以为是。” “皇帝现在喜欢你愿意和你这么玩,但霁月,他是皇帝,没人敢忤逆他。” “一时的新鲜不会是永恒,长久的温顺才是咱们在皇帝手下生活的立身之本。” 顺嫔说完后,笑的也是有些无奈,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小口。 “有些可悲,但是没办法,后宫的女子都可怜。” 沈霁月:“我以为我能拿捏人心。” 顺嫔:“那是你的本事,可后宫中活下来的谁不会洞察人性。” 沈霁月:“拿捏住皇帝就够了。” 顺嫔点点头,将糕点推到她面前:“是呀,但皇帝更难,我们都看出来的事情,皇帝亦是。” 沈霁月看着手里的糕点,沉思了许久,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她,她们不应该是对手吗? 顺嫔微微一笑:“因为我赌你可以赢,我赌你可以变成我的靠山。”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来的更深入人心。” “我赌你知恩图报。” 沈霁月咬下糕点,甜滋滋的细腻软糯,甜而不腻。 顺嫔:“让皇帝可以不顾皇后的恩情,从宫外带回来的女人,不会是胸无点墨之人。” “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没法,也没本事陷害大皇子,是凶手在陷害你的存在,怎么可能愚钝呢?” 顺嫔伸手拿出帕子将她嘴角上糕点的残留物擦掉,笑着说:“愿意和我合作吗?” “帮我保住孩子,我帮你争宠。” 沈霁月抬头,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睛,后宫中的人除了田贵人,都是温顺柔情之人。 皇后是云妃是顺嫔亦是。 每个人都带着想要溺死在温柔乡的柔情。 她带着坚定的眼神,对她摇摇头,“抱歉。” 顺嫔也不觉得疑惑,只是笑笑:“没关系。” 沈霁月解释道:“我没那么大的作用,想的只是活下来。” “娘娘,我前朝无依无靠,会是我前期在皇帝面前最大的依仗。” 顺嫔丝毫不意外:“我都懂,只不过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毕竟后宫快要大选了,我也要为腹中孩子考虑。” 沈霁月点点头。 这下轮到顺嫔惊奇了,“后宫大选你不觉得好奇吗?” 沈霁月满脸疑惑,“惊奇什么?从皇帝把我带进后宫,就是破开一个口子。” “选秀迟早罢了。” 顺嫔突然笑出声:“你还真是通透,我可不信你没读过书。” 沈霁月双手一摊,有些无辜:“私塾真没上过,家里有点钱,也只够哥哥。” 她叹了口气:“普通人家的女儿没资格读书。” “我也不过是见识多了罢了。” 第11章 帝后争吵 宝金走进来:“皇上和皇后吵架了,凤仪宫那边吵得挺凶。” 沈霁月在插花,“原因知道吗?” 宝金:“皇后让皇上充实后宫,稳定朝堂,陛下不愿。”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花朵。 宝金继续开口:“为此陛下动了大怒,觉得皇后是不是不爱皇帝了,才能如此大度。” 宝金解释道:“除了小主外,后宫的妃子皆是陛下还是王爷时内院里的主子。” “这些主子们是先皇和陛下生母赐下来的,陛下其实是不愿的,只不过那时候的陛下无计可施。” “据说后来是陛下以死明志,先皇才允了陛下一些要求,陛下娶皇后为正妻,但后院必须有人。” “所以这些年陛下稳定后,以一己之力抵抗朝廷,不去选秀,哪怕就一个大皇子,也不丰盈后宫。” 沈霁月听完后轻笑了一声,随即点点头。 这些私隐她还真不知道,看来宝金下功夫了。 宝金随后有些紧张开口:“这次也是因为前朝闹得太狠了,想让陛下开枝散叶,皇后也没办法。” 沈霁月:“看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若不狐媚惑主,引得陛下带进宫中,前朝也不会吵闹不休。” “我的存在让那些家里有适龄女子的大臣看到了可乘之机,所以更想自己家的女子入后宫,光宗耀祖。” 她笑着拿起花枝,说道:“看起来,我才是闹得帝后矛盾的恶人。” 宝金:“不是的,小主也有苦衷。” 沈霁月将花插好后,来回转动看了看,有些嫌弃的推到一边。 没学过插花,丑死了。 皇后和皇帝大吵一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贺乔璋一怒之下几天都没进后宫。 沈霁月看着神情疲惫的皇后,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皇后看着顺嫔开口:“这几日可难受?” 顺嫔面色虚弱,捂着胸口,“这几日难受的厉害,闹的我都睡不好。” 许久未见的良妃,柔声开口:“初次有孕女子总会难受,日子一大就好过了。” 顺嫔笑笑:“那就好。” 沈霁月没说话,看向良妃。 那日大皇子生病后,良妃便再也没出面过,现在为了照看顺嫔,倒是从宫里出来了。 皇后没久坐,便起身开口:“沈常在留着侍候顺嫔,其余的姐妹都散了吧。” “臣妾\/嫔妾遵命。” 人都离开后,沈霁月才坐在她旁边。 顺嫔难受的要命,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沈霁月轻抚着她的后背开口:“太医说一直躺着也不利于生产,我扶你起来走走。” 顺嫔撅着嘴,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从床榻上起身,沈霁月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侍候在左右。 顺嫔:“周公公可有吩咐?” 她俩刚坐在椅子上休息,看着周进带着一个盒子走进来。 周进:“给顺嫔娘娘请安,给沈常在请安。” 随后他将手里的盒子递到顺嫔眼前,解释道:“陛下虽公务繁忙,但也挂念着小主有孕在身,特意让奴才把这酸甜口的杏干带来给娘娘尝尝。” “也可舒缓娘娘孕中不思饮食的困顿。” 顺嫔兴致缺缺但还是笑着说:“多谢陛下惦念。” 周进:“小主喜欢就好,那奴才告退了。” 顺嫔拿着杏干吃了一口,酸酸甜甜倒是可口,但她还是不想吃。 “霁月吃点。” 她直接把杏干递到她眼前。 沈霁月拿了一个吃进去:“倒是开胃,娘娘可以稍微吃点,但别贪多。” 顺嫔捏着杏干:“酸儿辣女,可我酸辣都不想。” --- 回宫后,沈霁月看着端来的膳食,不免叹口气。 不得皇帝宠爱,过的是真磕碜,但现在更不是主动晃悠在皇帝眼前的时刻。 沈霁月:“去和内务府说,挽星阁内一应的布匹都不要了,换多些刺绣的东西来。” 随后她顿了一下开口:“顺便向内务府讨要些烛火鲜花什么的。” 宝金:“是,奴婢这就去。” 她动作到快,没多久就带着绣片回来了,放在桌子上后,有些愧疚的开口:“内务府说烛火,鲜花都是按照规矩来的,给不了小主多的。” 沈霁月拿着绣片和针线比对了一下,“嗯,你也下去休息吧。” “好。” 沈霁月拿起针很认真的低着头,一针一线都极其珍重。 时不时还要停下来修改修改。 她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天色渐晚,她慢慢的有些看不清。 只好揉揉眼睛,打开了窗子,今夜月色甚好,点点星光洒进黑暗的寝殿内。 静静发呆了好一会儿,沈霁月叹了口气,摸索着点燃了几根蜡烛。 看着烛火微弱的亮光,她轻声道:“我努力绣好,你们也努力发光好不好,坚持一下啦。” 随后她轻笑出声,将蜡烛都照映在绣台上。 “嘶。” 她放下绣品,摸了摸被扎的手,有些可怜的开口:“早知道以后要给陛下绣香囊,闺阁时期就好好学了。” 她稍微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揉了揉眼睛,又低头一点一点,绣上去。 本就是黑夜看不清,又是刺绣,更加艰难。 “爱妃大晚上的刺绣,可是让朕心疼坏了。” 声音从沈霁月背后传来,她一愣,又扎到手上了,疼的她轻声叫了一下。 随后又有些害羞的想连忙藏起绣品。 贺乔璋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向绣品,皱着眉有些嫌弃,一点长进都没有,甚至上面还有血迹。 沈霁月有些尴尬,只是在那边站着。 周进连忙进来就想多点几支蜡烛,沈霁月制止道:“别。” 周进一顿,贺乔璋挥挥手:“爱妃不让,你们就下去吧。” 沈霁月有些震惊看着他,贺乔璋捏着她的小脸:“爱妃这规矩看来一直是没学好。” 沈霁月连忙反应道:“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第12章 云妃的橄榄枝 贺乔璋嗯了一声,坐在软榻上,幽暗的烛火下,沈霁月一身淡色披纱,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恍然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缥缈虚幻。 沈霁月行礼后,缓缓走到他面前。 她紧张的手都攥在一起,随后眼睛一闭,直接坐在贺乔璋的怀里,亲上了他的嘴巴。 贺乔璋享受着美人的投怀送抱,有些惊讶。 但也没任何动作,沈霁月一个动作下来,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哑着嗓子,娇滴滴的开口:“陛下喜欢吗?” 贺乔璋哈哈笑起来:“几日不见,爱妃胆子变大不少。” 他捏着沈霁月的小脸,洁白无瑕,就如那日他一见倾心一般。 沈霁月咬着嘴唇,软着声音开口:“那天我答应陛下的,但我食言了。” “任由陛下惩处。” 此话一出,贺乔璋哪里还忍得住抱着人就去床榻上。 居高临下看着闭着眼睛的沈霁月:“早知朕今日会来。” “故意勾引朕。” 他伸手挑逗着沈霁月的耳垂。 沈霁月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很真诚摇摇头。 “我猜不到,也无处可猜。” 贺乔璋轻笑,直接亲了下去。 挽星阁三次叫水。 沈霁月迷迷糊糊的蜷缩在一团。 她醒来后,贺乔璋离开好久了,趁夜而来趁夜而归。 她揉着腰爬起来,宝珠伺候着她沐浴。 也不知道皇帝信她多少。 今天在顺嫔那里看到周进后,她就在赌。 故意去内务府拿东西,换东西。 周进一定会禀报顺嫔的事情,那么她也一定在内,皇帝就算顺口问一句她在干什么,都会得到内务府的消息。 不精通绣品的她要什么绣片。 所以她在赌,赌贺乔璋会好奇。 那么她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等着就行,夜晚后她眼睛不好,但成就了她耳朵灵敏。 听到有人来后就开始演戏,让贺乔璋看到一切,她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 “嫔妾\/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免礼。” 随后她开口:“今儿叫各位妹妹前来,是为了商议后宫大选一事。” 皇后:“陛下子嗣甚少,此举也是为了丰盈子嗣,也希望各位妹妹一起努力。” 良妃神色如常:“如今除了大皇子,就顺嫔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确实要多选几位好生养的妹妹了。” 皇后点点头:“是,所以本宫和陛下商议过了,暂定三月后,到时候还望各位妹妹费心操持。” “臣妾\/嫔妾等必会尽心竭力,不让皇后娘娘费心。” 皇后:“好了,说了这会子话,估摸着都累了,都下去歇息吧。” 沈霁月想悄悄离开,但还是被田贵人堵在了门口。 田贵人愤恨开口:“你开了个好头,要不是因为你,陛下,皇后娘娘也不必如此为难。” 沈霁月低着头,“田贵人说的对,嫔妾会好好反思的。” 田贵人冷哼一声:“等新人入宫后,你一个贱民到时候拿什么斗。” 说完她便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沈霁月低着头翻了个白眼,随后开口:“给云妃娘娘请安。” 云妃:“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 “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御花园里,云妃开口:“人人都说后宫里的女人比花儿都多,可就咱们的陛下特例。” “不过还真是特例,陛下登基后僵持在前朝那么久都不肯选秀。” 她站在锦鲤池边,拿起鱼食,一点一点撒下去,顺便递给了沈霁月一点。 “只可惜啊宫里的女人生育艰难,若是子嗣丰盈,皇后也不会如此为难。” 沈霁月没说话,将鱼食慢慢撒进去,原本到处游动的锦鲤,全都聚集此处。 云妃:“在宫里生活,母家强大或者子嗣傍身才能安稳。” 沈霁月将最后一点都撒进去,拿出帕子擦擦手:“可嫔妾一个都没有。” 随后她对着云妃行礼:“抱歉云妃娘娘,嫔妾人微言轻,只是一个皇上看着新鲜的常在,无法占据任何一方。” “也不想投奔任何一人,如此就算触犯天恩,也只连累自己罢了。” 云妃没看她,依旧盯着池子里的锦鲤:“后宫应该很多人给你投橄榄枝。” “我不逼你,你可以想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沈霁月:“多谢娘娘。” 挽星阁。 宝珠不解问道:“小主,云妃娘娘可是长春宫主位,我们这样子会不会得罪云妃娘娘。” 沈霁月依旧拿着绣花针,在那边研究她破烂不堪的刺绣。 “反正到最后一定会得罪,那么前期为什么要合谋。” 她能明白,选秀对她们来说更像是如临大敌。 皇帝对她们没有喜欢,只不过是前朝的纠葛和那么多年所谓的情分。 皇后有皇帝的爱,她有皇帝暂时的宠。 那么新选进来的,一定是皇帝中意的,到时候这些老人,必定会被抛弃。 若是来几个皇帝喜欢的家世高的,又生下子嗣,那她们更没胜算。 但云妃说的很对,后宫宠爱并不能保证活下来,子嗣和家族才是重点。 “想什么呢,针都要扎手上了。” 沈霁月一惊,还真扎手上了,疼的她泪眼汪汪,委屈的看着贺乔璋。 贺乔璋笑着说:“与朕何干。” 沈霁月撇撇嘴,拿帕子擦了擦手,随后起身:“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绣什么呢?” 沈霁月微微一笑,看向那边的练习绣品,“秘密。” 贺乔璋挑眉:“就爱妃这手艺。” 沈霁月坐在他身旁,还没坐下,就被贺乔璋拽到怀里。 沈霁月也没那么拘谨了,缩在他怀里:“嫔妾手艺是不好,但是嫔妾会好好学的。” “陛下不准偷看。” 贺乔璋捏着她不施粉黛的脸,“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命令朕。” 沈霁月不服嘟着嘴看向他:“这是惊喜。” 贺乔璋轻笑:“好,爱妃给朕准备惊喜,朕欣喜若狂。” 沈霁月羞涩的笑笑,然后低下头。 第13章 我怕好多好多东西 贺乔璋突然问道:“爱妃可识字?” 沈霁月回答的声音突然没落了几分:“就认识一点点。” 贺乔璋捏着她的脸:“朕还以为爱妃什么都不会呢。” 沈霁月尴尬的声音非常的微弱:“会的一点点都是哥哥教的。” 贺乔璋倒是没多大反应,仿佛猜出来似的,“周进,笔墨纸砚准备好。” 周进:“奴才遵旨。” 沈霁月抬起头,眨眨眼。 贺乔璋:“爱妃如此笨拙可不讨人喜欢,朕教你可好?” 沈霁月突然间睁大了眼睛,点头带着激动的声音:“嫔妾多谢陛下。” 贺乔璋:“这么高兴啊。” 沈霁月:“很高兴。” 贺乔璋捏着她的笑脸,吐槽道:“让你做朕的妃子,朕给你晋位分都没这么高兴。” “小白眼狼。” 沈霁月有些尴尬,手上扣着绣帕,磕磕绊绊开口:“都,都高兴,不,不一样的。” 贺乔璋挑眉轻笑:“还是个小骗子。” 周进在案桌上布置好一切,沈霁月坐在前面,贺乔璋搂着她一笔一划写着霁月这两个字。 贺乔璋:“可认得?” 沈霁月点点头:“认得,哥哥曾经教过我自己的名字,就是我写的不太好看。” 贺乔璋看着纸张上歪歪扭扭的字样开口:“不急,慢慢学。”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周进在旁边研磨,提醒道:“陛下,该歇息了。” 沈霁月还兴致勃勃的,一听连忙扭头看着贺乔璋:“陛下。” 贺乔璋看着满脸兴奋的笑脸,忍不住上手掐了一下:“歇息吧。” 沈霁月吃着糕点,笑意一直未消散。 贺乔璋第一次看到她笑的如此恣意,就如同见她第一面的时候,莞尔一笑深入心脾。 后来封妃进宫就再也没看到她这么高兴。 沈霁月突然想到什么,糕点呛到喉咙里,咳嗽起来。 贺乔璋递过去一杯茶水,她拿着顺进去。 随后有些羞赧的开口:“陛下也吃点。” 贺乔璋顺势拿起一块糕点,看着她说:“朕当爱妃都要忘记朕了。” 沈霁月:“陛下恕罪,嫔妾高兴过头了。” 她低下头,仿佛是在回忆,笑着说:“小时候很羡慕哥哥去私塾,也曾偷偷去看过。” “但都被赶出来了,那时候也很羡慕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以学习琴棋书画,不用为了生计操劳。” 随后她抬眸,冉然一笑,笑的阳光灿烂:“多谢陛下,现在的我也可以去尝试那些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了。” 随后她扶起身,直接在贺乔璋脸上亲了一口。 沈霁月看着他的眼睛:“谢陛下隆恩。” 贺乔璋拽着她直接亲了上去,两人胡闹一通,沈霁月气喘吁吁的,脸色泛红。 周进有些胆怯的声音缓缓开口:“陛下,高大人求见。” 沈霁月猛然反应到,还有人,瞬间推开贺乔璋,连忙跪在地上,咳嗽着用非常快速的语气一口气说道:“既然陛下还有政务繁忙,嫔妾就就不多打扰了。” 贺乔璋倒是愣住了,随后笑着说:“周进,看你干的好事,朕的爱妃都要吓坏了。” 周进:“奴才的错,还请沈主子责罚。” 沈霁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贺乔璋见状起身,将她拽起来:“好了,朕不逗你了,晚上挽星阁侍寝可好?” 沈霁月:“嫔妾恭候陛下。” 贺乔璋离开后,沈霁月松了口气,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 挽星阁侍寝的消息没多久就到了。 昨天晚上是皇帝偷偷来的,后宫估摸着没几个人知道。 但今天可是整个后宫都知晓了。 她闭着眼睛捏着额头,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帝后吵架,许久未进后宫,现在一来还是到她这里来。 还真是把她推入在风口浪尖之上啊。 宝金走进来端着娇艳欲滴的新鲜还带着水珠的花朵放在了沈霁月身前。 沈霁月掐掉一片叶子,声音略微带着嘲讽:“昨天还告诉我没有多余的,今天到都是好东西。” 宝金给她沈霁月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开口:“后宫向来如此,人人都看宠爱行事。” 沈霁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仿佛还带着花瓣的清香。 随后她放下茶杯开口:“岂止宫内,哪都一样的。” 只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去巴结能给你好处,带你走向荣华富贵的人。 难道还去被无用之人连累吗? 人人都想往上爬而已,但不能昧了良心。 宝金:“主子,外头传的挽星阁不太好听,要想办法处理一下吗?” 沈霁月看着她:“宝金有什么想法?” 宝金摇摇头,但还是开口:“狐媚惑主的名声越来越大,各种影响帝后和谐的声音也是愈演愈烈。” “如果主子不加以制止,或许会在前朝后宫都会腹背受敌,特别是皇后那处。” 沈霁月沉思片刻,点点头:“是啊,毕竟皇后也是后宫之主。” “陛下驾到。” 沈霁月跪在门口:“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将人扶起来,牵着她的手走进寝殿内。 “爱妃的手甚是冰凉,可要烧些炭火?” 沈霁月摇摇头:“不用的,嫔妾一直如此,嫔妾不冷的。” 贺乔璋看着她:“心情不好?” 沈霁月沉思片刻,还是选择跪在地上:“嫔妾害怕。” 她低着头都不敢看贺乔璋:“从入宫后各种事情都让我害怕。” “我,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陛下突然的宠爱,我欣喜若狂,但是我没本事承受。” “还请陛下把嫔妾打入冷宫。” 贺乔璋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有人威胁你了?” 沈霁月疯狂摇头:“没有任何人威胁嫔妾。” 贺乔璋:“抬起头回话。” 沈霁月缓缓将脑袋抬起来,豆大的泪珠像是断线的珍珠掉落在地上。 她委屈的瘪着嘴,带着哭腔:“我害怕了好几个月,我怕死,我怕疼,我怕好多好多东西,我还怕黑。” 贺乔璋看着没人落泪,起身将她搂在怀里。 “朕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疼。” 随后他对周进开口:“以后挽星阁多拨两倍的烛火。” 然后他看向沈霁月委屈的小脸,摸了摸开口:“这样你也不必怕黑。” “既如此霁月还怕什么,一应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第14章 利用皇后解流言 沈霁月的眼睛都瞪大了,带着亮光和崇拜之情。 贺乔璋笑着敲了她的脑门一下,“傻愣着做什么,说话。” 沈霁月突然破涕为笑:“我以为陛下会觉得我无理取闹,然后把我打入了冷宫。” 贺乔璋:“朕在你眼里就如此是非不分?” 沈霁月搂着他的脖子,和他视线相对:“不是,是我太笨了,太胆小了,我或许对不起陛下的恩情和爱意。” 贺乔璋就看着她没说话。 沈霁月随后深呼吸一口气,将脑袋直接埋在贺乔璋的肩膀上:“陛下,嫔妾胆子真的很小,所以母亲也不愿意让我嫁人。” “不是因为我怪诞叛逆,而是为了保护废物的我不被欺负碾磨。” 随后她软着声音趴在贺乔璋的耳朵上,轻声开口:“但是我突然觉得,我或许可以为了陛下努力一把,大胆一把。” “陛下,霁月不想让自己后悔,也不想让陛下失望。” 她就这么靠在贺乔璋的耳边。 沈霁月的鼻息就如此洒在贺乔璋的耳边,让人感觉酥酥麻麻。 他刚想动手把靠在她身上的小人拽下来亲一口。 就看到小人哭的梨花带雨,随后沈霁月推开她的怀抱,娇声说道:“陛下,嫔妾去洗漱一番,很快的。” 说完她就匆忙逃窜出去。 贺乔璋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冷声问道:“查清楚没?” 周进开口:“挽星阁侍寝的消息一传出来,宫里对沈常在的流言就没断过。” “其中最多的还是说惹恼了皇后娘娘,沈常在活不长久。” 贺乔璋表情严肃,手指敲着桌子:“沈常在的命只能是朕决定。” “去告诉皇后,后宫的嘴巴该肃清一下了,后妃无子,朕来沈常在这里亦是为了皇嗣。”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 沈霁月带着红扑扑的小脸,磕磕绊绊走了进来。 贺乔璋就看着她,沈霁月低着头羞涩的走到他面前。 “陛下,嫔妾伺候您侍寝。” 皇帝侍寝不会在妃嫔的寝殿内过夜,沈霁月也是一样。 只不过她懒得侍寝后还伺候皇上,所以每次都装睡。 皇帝看样子也习惯了,甚至甘之如饴,那她更没必要爬起来。 直到皇帝离开挽星阁后,她才慢悠悠起身。 宝金宝珠伺候左右。 宝金给她梳着头发,担忧开口:“主子,如此一来不是彻底惹恼皇后娘娘了吗?” 沈霁月看着镜中带着魅色的她,和哭肿的眼睛,拿着帕子敷上去。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丑,只可惜宫里每个人都嘲笑她丑,嘲笑她一介草民,连宫女的家世地位都比不上。 既如此她要他母亲父亲哥哥不再卑微,不再被骗,不再受欺负。 她拿下帕子,拍拍脸颊,“从我进宫开始,就不可能和皇后站在一起。” 她的存在对皇后来说是莫大的耻辱,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去费心讨好。 得不偿失罢了,还不如直接对着干。 甚至于现在的她皇后都不屑于动手,家世地位什么都没有,和她对着干何必呢。 不过也不能绝对这么说,但是看着后宫的样子和她愿意大选能看出来,皇后绝对有大智慧。 那么她跋扈,恃宠而骄对皇后来说更高兴,这样子的她没有任何的脑子。 看起来沉默,可实际需要考量了。 毕竟她现在是莫名其妙被后宫看上,以为是一个聪明人。 枪打出头鸟,她才不要。 给皇后请安一切如常,所有人仿佛都开始无视她。 沈霁月也不觉得难受,该干嘛干嘛。 顺嫔的面色越来越惨白。 太医:“皇嗣强健,娘娘就要受罪些。” 沈霁月皱着眉:“有办法缓解一下吗?” 太医沉思后,给出答案:“微臣去开几副汤药试着缓解一下娘娘的症状吧。” 顺嫔有气无力的开口:“多谢太医。” 屋内就只有顺嫔和沈霁月,她们俩都不太喜欢有人伺候。 沈霁月将她扶起来坐着,倒了一杯温水:“喝点吧。” 顺嫔一小口一小口抿进去,随后摇摇头。 沈霁月将杯子放下,坐在她身旁,伸手给她捏手臂,稍微缓解些酸疼。 顺嫔微微一笑:“沈常在昨日可是给皇后好大一通威风。” 沈霁月:“怀孕之人还管这么多东西。” 顺嫔撑着软枕,沈霁月连忙给她把枕头塞到腰背下。 顺嫔:“本就无聊,还不允许看戏了。” 沈霁月笑着点头:“娘娘最大,允许。” 顺嫔:“你还真是大胆,给皇后下命令解决自己的流言困境。” 沈霁月头都没抬:“顺嫔娘娘此话可让霁月惶恐,嫔妾没那么大本事。” 顺嫔撇撇嘴:“霁月真无聊。” 沈霁月没回答,只是给她盖好被褥,然后看着她:“娘娘和我这种人待在一起,会被影响的。” 顺嫔看着她:“你我互相利用而已,有什么被影响的。” 沈霁月笑着拿起帕子攥在手里,“今日也是给娘娘道个别,以后嫔妾就不会来的如此频繁了。” 顺嫔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开口说:“尊重你的选择。” “只不过霁月,我是真喜欢你,或许是因为你真的想让我生下孩子吧。” “别看良妃云妃对我客客气气的,但其实背地里都恨不得让我一尸两命。” 沈霁月连忙出声制止:“什么话啊。” 顺嫔打了个哈欠,语气淡淡的,也没那么多忌讳:“只有你想的是让我舒服,一个妃嫔伺候我任劳任怨。” “皇帝考虑的是孩子,皇后亦是,可你一直考虑的是我。” “我或许有些矫情吧,但怀孕后我感觉真的好累,好难受。” “霁月,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就舔着脸去找你和我做朋友,我让我的孩子认你做干娘。” 沈霁月看着她叹了口气,语气都变得软和起来:“顺嫔娘娘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顺嫔伸出手,沈霁月直接握上去:“那就借你吉言吧。” 挽星阁 沈霁月在发呆,宝金走进来问要不要传膳,她摇摇头:“不饿,等等吧。” 宝金:“从顺嫔娘娘处回来,小主明显心不在焉了。” 沈霁月:“怀孕之事九死一生,我还真是狠心。” 她不过去了,是不能给所有人一种捆绑的表现,她既然也拒绝了顺嫔,那就不能越走越近。 最开始只不过是想利用她见贺乔璋罢了。 还有就是月份越大,纷争就要开始了,这后宫或许除了帝后没人想让她生下来。 她不能搅合进去,她没有资本搅合进去,她无法自保。 第15章 打扮娇艳些 宝珠突然走进来,“皇后娘娘身边的林叶姑姑来了。” 沈霁月:“快请进来。” 林叶:“奴婢给沈常在请安,沈常在万福。” 沈霁月:“姑姑前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林叶点点头:“顺嫔回禀皇后娘娘,小主去顺嫔娘娘宫里后,顺嫔娘娘都会觉得身子不爽快。” 沈霁月有些呆愣在那里。 林叶:“所以皇后娘娘托奴婢告诉小主一声,小主以后还是别去景云阁了,也省得小主辛劳。” 沈霁月的神情有些低落,但还是恹恹的点头,“是,嫔妾知晓了,还请姑姑回禀皇后娘娘,嫔妾以后不会去了。” 林叶:“小主也别难过,顺嫔娘娘顺利生产后,还有的是机会。” 沈霁月勉强点点头。 林叶:“那奴婢告退了。” 沈霁月:“宝金快送一下姑姑。” 宝金带着林叶离开,宝珠有些生气:“顺嫔娘娘怎么能这样子啊。” “小主亲力亲为,尽心伺候,怎么还能说小主有问题。” 沈霁月揉了揉脑袋,“下去吧。” 宝珠委屈的点点头,“奴婢告退。” 宝珠关上门后,她沉思了许久,走在案桌前看着上面齐全的笔墨纸砚有些发呆。 她拿起毛笔,笔尖刚碰上纸张,她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选择了放下毛笔。 抱歉,顺嫔。 --- 梁贵人对着皇后开口道:“皇后娘娘,嫔妾今早看到御花园的鲜花盛开,甚是好看。” “嫔妾便想着咱们姐妹几个多久没有坐在一起喝茶赏花了。” 田贵人眼前一亮开口:“是啊,以后更多的妹妹进来了,咱们几个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 皇后看着下面笑着说:“说的也是,本宫疏忽了,既如此那就明日。” “本宫亲自操持赏花宴,让各位妹妹也都高兴一下。” 田贵人随后叹了口气:“顺嫔娘娘不便前来倒是可惜,以前咱们在府里就经常一起听戏。” 良妃轻笑:“是啊,本宫倒是也怀念起那时候的安稳日子了。” 皇后打断了两人的聊天:“顺嫔有孕,皇嗣为重,以后有的是时间。” “沈常在也不用去顺嫔宫里,明日可有空,随着本宫一起去赏花?” 沈霁月起身:“娘娘邀请,嫔妾自是愿的。” 皇后笑着点头:“好,都退下去吧。” 良妃起身路过沈霁月开口:“妹妹脸皮还真厚。” 田贵人呲笑道:“可不是,她一个外人还好意思插进来。” 沈霁月给两人行礼后,笑着说:“那嫔妾去回禀皇后娘娘,就说嫔妾身子不爽快,无奈爽约如何?” 田贵人大咧咧开口:“看来沈常在编瞎话的本事一流 。” 沈霁月也是无奈:“那嫔妾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云妃此时走上前:“进宫后都是姐妹,皇后娘娘都邀请了,良妃还是别太小气了。” 良妃瞪了她一眼:“云妃大度。” 说完就走了。 田贵人刚想跟着离开,就听到云妃说:“田妹妹好像在府里的时间也没多久,本宫怎不知你和我们一起谈笑。” 田贵人低着头,“听说,都是听梁姐姐说的,嫔妾无比向往罢了。” 云妃随后没理会她,沈霁月就直接跟在云妃身后。 沈霁月:“多谢娘娘出手相助,只不过为了嫔妾屡屡和田贵人起争执,不利于长春宫内和谐。” 云妃坐在轿子上:“你怎知,我就不是单纯不喜欢田贵人罢了。” 沈霁月弯着腰对着云妃行礼,随后起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云妃和田贵人府内就有龃龉,如何进宫分在一个宫内。 看田贵人的样子,确实和良妃亲密些,但对云妃也算是毕恭毕敬。 宝珠拿着一身粉色的衣衫放在沈霁月面前,笑着说:“皇后娘娘办的赏花宴说不定陛下会来,主子觉得这件怎么样。” 沈霁月微微皱眉有些沉默思索。 宝珠拿着衣衫等着沈霁月的答复,就见宝金叹了口气,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一天天的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宝珠撇撇嘴有些不服气看着宝金:“这衣衫衬的主子和花朵一样,这么就不好看了。” 宝金深呼吸,顺口气,随后咬着牙说:“没说娘娘不好看,只是那么多娘娘在,主子一个常在花枝招展的,你是想继续被骂狐媚惑主,还是治主子一个大不敬。” 随后她拿过衣服,在宝珠身后拍了一下:“回去好好想想,教你的看起来都被吃肚子里了。” “今儿个晚膳没了,你的分我去给宝银。” 宝珠有些迷茫,但好似在思考,随后很认真的行礼退下了。 宝金将衣衫收好,先给沈霁月换掉身上的衣服,变成一身常服。 然后妥帖的整理好一切东西。 沈霁月看着她笑着说:“你们仨关系挺好。” 宝金点点头:“入宫后一起扶持着,宝珠其实很聪明,就是习惯了我和宝银在,便是什么都不想。” “现在又遇到如此和善的主子,倒是养的她愚钝起来。” 沈霁月轻笑:“那宝金是怨我啊。” 宝金倒是没觉得害怕,笑着摇摇头:“奴婢没有这个意思,主子很好,是奴婢的错。” “奴婢对她太过纵容了。” 沈霁月将桌上的糕点递给她,宝金接过,但是没吃。 宝金:“奴婢胆怯过,只不过幸好遇到您。” 沈霁月:“别把我说的太高尚了,只不过我现在地位卑微,除了你们我无人可用。” 宝金:“那也是奴婢们的福分,到时候主子不需要了,也是奴婢们粗笨,怨不得旁人。” 随后宝金起身,询问道:“明儿个赏花宴主子可有什么衣着上的想法。” 沈霁月思索半晌:“宝珠那身粉色的。” 宝金一愣,随后笑着说:“好,奴婢到时候给您打扮的更加娇艳些。” “让她们都看看,明明我们主子很漂亮。” 沈霁月没有反驳,笑意更深了。 第16章 嫔妾胆小 云妃看着沈霁月如此一身装扮倒是有些诧异开口:“沈常在今儿个如此甚是娇艳明媚,本宫觉着沈常在必会讨得殿下欢心。” 沈霁月有些羞涩笑了笑:“嫔妾只是害怕过于丑陋扰了娘娘们的雅兴。” 云妃轻笑:“沈常在勿要过分菲薄了。” 两人一道出发去的御花园,皇后安排的妥妥当当。 她二人来的尚早,妃嫔们都还没来,沈霁月开始仔细欣赏着美色。 花红柳绿中的美景还带着蝴蝶和蜜蜂的嬉笑玩闹。 “呦,往常沈妹妹都是一身淡色的老土衣裳,今儿乍一眼瞧见这娇俏的颜色还怪不适应的。” 沈霁月起身:“嫔妾给良妃娘娘请安,良妃娘娘万福。” “给田贵人和梁贵人请安。” 良妃拿着帕子掩面笑着:“都说沈常在相貌平平,依本宫看啊,沈常在堪称绝色。” 田贵人冷笑道:“还是良妃娘娘会开玩笑,沈妹妹啊就算是人靠衣装,也难掩乡土气息。” “皇上,皇后驾到。” 贺乔璋牵着皇后一步一步走过来,对着人堆里开口:“都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良妃笑着说:“陛下,皇后娘娘来的正好,快看看咱沈妹妹好不好看。” “沈妹妹这人比花娇的年纪,如此一身艳丽服饰,倒是把御花园的花朵儿都比了下去。” “臣妾等啊甚是艳羡呢。” 贺乔璋顺着视线看过去,不由得为之一怔。 女子除了脖子间那有点异样的颜色外,洁白如玉的皮肤,乌黑的发髻上簪着几朵绢花,粉色贴身衣裙,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夺目。 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睛在此刻仿佛含着泪光,波光粼粼,还带着女儿家的娇羞和胆怯。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笑着开口:“是好看,爱美的年纪就应该多打扮一下。” 贺乔璋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牵着皇后走向席间。 沈霁月看到皇帝没有给出什么反应,整个人似乎都没了精气神,脑袋耷拉了下去。 田贵人轻笑,低声说:“你打扮的在漂亮又有何用,平白招人嫌。” “陛下最看重的就是皇后娘娘,有皇后娘娘在啊,你就是个笑话。” 随后她越说越骄傲,仿佛是自己得了脸面一样。 “有皇后娘娘在的地方,你这种狐媚子可勾引不了陛下。”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 田贵人在宫里因为足够蠢才活下来的吧,怪不得明明家世也不低,从府里升上来的,也才只是个贵人。 “顺嫔娘娘到。” 沈霁月猛地抬眼,就看到顺嫔扶着腰背,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其实月份还不显,顺嫔的腰还是纤细,但是她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可怖。 田贵人:“肚子都没大,还扶着腰,生怕别人不知道怀了龙胎似的。” 沈霁月冷声开口:“还望姐姐谨言慎行,顺嫔娘娘和皇嗣岂是你能背后胡言乱语的。” 田贵人懒得理她,行礼后直接一屁股坐下。 贺乔璋连忙起身,走过去牵着她说:“爱妃辛劳。” 顺嫔笑着说:“臣妾多谢陛下惦念。” 贺乔璋:“太医说爱妃要适当走走,朕特意喊你前来,就当散散心,说说话。” 顺嫔:“臣妾多谢殿下。” 皇后连忙给顺嫔安排了个位置,换成孕妇的饮食,对她开口:“多出来走走也好,总闷在殿内对身体不好。” 顺嫔:“是,臣妾谢娘娘体恤。” 皇后轻笑点头,随后林叶拍拍手,宫人们端着膳食一个个摆在各位妃嫔的面前。 皇后:“赏花宴本就是家宴,各位妹妹也都放松放松,不必拘谨。” “是,嫔妾\/臣妾等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发话后,下面就开始动起了筷子。 田贵人没吃多少东西,就吵着要和梁贵人去扑蝴蝶,皇帝皇后也纵着。 沈霁月的中间空出一个位置,刚好旁边就是顺嫔。 她悄悄问道:“娘娘还是不大舒服?” 顺嫔:“霁月这身装扮好看,我都被迷倒了,谁说我们霁月丑陋的,我看霁月是仙女。” 沈霁月莫名有些羞耻,开口:“被笑话一路了,娘娘就别笑话我了。” 顺嫔拿着蜂蜜牛乳喝了一口,握着热乎乎的杯子,笑着说:“实话罢了。” 沈霁月:“娘娘不应该出来的。” 顺嫔顿了一下,看向在和皇后说话的皇帝,语气淡淡的:“陛下亲自邀请,我能拒绝吗?” 沈霁月一顿,随后低下头,叹了口气。 顺嫔:“无碍,别担心。” “嗯。” 良妃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沈妹妹,这御花园想必你也没逛过,要不劳驾陪着本宫走走。” 沈霁月刚想拒绝,就听到皇后开口:“良妃是该好好和沈妹妹说说话了。” 沈霁月只好点头:“是,嫔妾自是愿意的。” 两人一前一后,欣赏着鲜艳花朵的美丽,良妃伸出手摘掉一朵,直接戴在沈霁月头上,随后看着她满意的点点头。 “绢花虽然好看形似真花,但也不是真花能比拟的。” 沈霁月直接问道:“良妃娘娘想做什么?” 良妃轻笑:“与其巴结心高气傲的顺嫔,不如巴结我。” “顺嫔的孩子生不生得下来都还未知,人家都看不上你,眼巴巴去伺候人家,到最后被告状。” “要不是皇后仁慈,你早就被以谋害皇嗣罪名处置了。” 沈霁月轻笑;“那嫔妾还真是胆大,入宫没多久,谋害多位皇嗣了。” 良妃的眼神突然冷下来:“本宫心里有底,只不过那日担心糊涂了。” “云妃对你那么好你都不愿意和她结盟,那我呢?” 沈霁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嫔妾不明白,您有大皇子傍身,何须嫔妾这种登不得台面的蝼蚁。” 良妃语气有些孤傲,直言:“当然是看不惯云妃罢了,你若跟着我,不是狠狠打云妃的脸。” 沈霁月:“嫔妾胆小,不想也不敢参与娘娘们的纷争。” 良妃瞥了她一眼:“你现在有宠,或许觉得无所谓。” 沈霁月轻笑着开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嫔妾胆子太小了,害怕。” 良妃没理会她,视线在一众花丛中略过,最后摘下一朵鲜花,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包裹好,无所谓的开口:“不急,走吧。” 第17章 蜜蜂伤人 沈霁月回来后,看到皇帝和皇后都不见了,良妃将摘下来的那朵花,放在了皇后的桌子上。 顺嫔突然开口:“花,挺好看的,只不过鲜花簪花是陛下最喜欢给皇后娘娘做的事情。” 沈霁月一怔,随后拿掉头上那朵良妃带上去的花,放在桌子上。 良妃突然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只是笑笑。 沈霁月:“多谢。” 顺嫔:“霁月真是客气,好无趣。” 沈霁月也是习惯了顺嫔的调侃,低头吃着糕点,就听到宝金开口:“小主,有些不太对,好香。” 沈霁月不动声色嗅了嗅,花香夹杂着蜂蜜的味道。 顺嫔不能喝茶不能饮酒,特意换的蜂蜜牛乳茶。 宝金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奴婢觉得这味道太浓郁了。” 沈霁月捏着手里香甜的糕点,沉思半晌,突然听见嗡嗡的声音,抬头猛然想到了什么。 她连忙起身,可惜衣服直接给她扳倒了,顺嫔吓一跳,连忙伸手打算去扶她。 “啊啊啊啊啊,哪来的那么朵蜜蜂啊。” “娘娘,娘娘。” 周围猛然间乱作一团,沈霁月迅速爬起来,直接将顺嫔整个人搂在怀里。 “嘶。” 沈霁月疼的冒汗,人都在颤抖,开口:“娘娘,别怕,现在跟着我起身,慢慢走。” 顺嫔一瞬间僵住了,她稳住,整个人缓慢起身。 宝金,水墨全都护在她们身旁,疯狂扇走发狂的蜜蜂。 周遭一片混乱,惨叫声连绵不绝,沈霁月脑子发懵,感觉什么都听不清楚。 只是死死看着怀中被她用大袖和外衫罩住的顺嫔。 几个人不停的挪动,但蜜蜂似乎一直散不掉,还是疯狂的朝着顺嫔,对着她的脸。 沈霁月大喊道:“火,宝金快找人拿来火把。” 宝金立刻跑了出去,沈霁月捂着顺嫔的耳朵:“娘娘,闭上眼睛,信我。” 顺嫔没有多余的话,闭着眼睛在她的怀里,只不过手上紧紧攥着沈霁月的衣袖。 没多久火把来了,沈霁月拿着就是到处驱赶,这才慢慢变少。 皇帝皇后带着驱赶蜜蜂的药粉,姗姗来迟。 解决掉所有蜜蜂。 沈霁月跪在地上,没有抬头,胆怯且惊慌的开口:“陛下,皇后娘娘,快请太医,顺嫔娘娘遭受惊吓。” 皇后看着一片混乱,连忙去扶起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顺嫔。 贺乔璋:“沈常在。” 沈霁月的声音突然有些哭腔:“陛下,疼。” 他想把沈霁月扶起来,但沈霁月死死趴在地上,不肯起身。 她只用着沙哑的嗓音,哽咽着开口:“丑,太丑了,不能看。” 皇后见状安抚道:“沈妹妹,别怕,你保护顺嫔有功,本宫必定会治好你的。” 随即皇后扭头对着皇帝开口:“陛下,女为悦己者容。” 贺乔璋温柔的声音开口:“朕不看,你先让太医医治。” 沈霁月的哭声越来越大,整个人一抽一抽的跪谢道:“嫔妾多谢陛下。” 贺乔璋离开后,沈霁月缓了一会儿心绪才抬头。 皇后见状都有些被她到了。 沈霁月的脸肿的吓人,脸上,手臂这些裸露的地方仿佛都没一块好地儿。 沈霁月轻扯出一抹笑意,感谢道:“嫔妾多谢娘娘。” 皇后叹了口气:“本宫的错,好好的赏花宴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沈霁月摇摇头:“娘娘也是无妄之灾。 皇后:“本宫会让太医治好你的。” 沈霁月被抬回宫中,几个太医都在里面等着,看到她倒吸一口凉气。 诊治后,胡太医有些犹豫开口:“沈常在伤的严重,面目全毁或许要留疤。” 沈霁月的表情有些麻木,她疲惫开口:“尽力吧。” 太医走后,宝珠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宝金也是眼眶都红了。 宝金:”是奴婢没保护好主子。” 主子把顺嫔娘娘保护的没有丝毫伤害,为什么她不能。 沈霁月看着也伤的不轻的宝金,摇摇头:“药膏我会多要一份,你也仔细着点。” 沈霁月没敢去看镜子里她现在的样子,估计吓人的很吧。 因为那些蜜蜂都是朝着顺嫔去的,所以角度刁钻,她的脸挺惨的。 她揉了揉脑袋,对宝珠说:“去查一下顺嫔如何。” 好好的赏花宴,变成害人的手段,到底是谁。 宝珠回来后答复道:“顺嫔娘娘无碍,只不过受到点惊吓,太医让顺嫔娘娘好好养胎。” “皇帝动了大怒,让皇后娘娘彻查,杀无赦。” 随后宝珠继续开口:“据说这次妃嫔们多多少少都伤到了。” 沈霁月:“除了皇后顺嫔有例外吗?” 宝珠摇摇头:“奴婢还没查到,现在后宫乱作一团,太医都快不够用了。” 沈霁月:“知道了,都下去吧。” 皇后设的局? 但没理由在她一手操办的赏花宴上,可是又太凑巧,皇后刚好不在,大量蜜蜂就出现了。 胡太医一连来了好几天,给出来的答案都是无法恢复完全。 沈霁月好不容易消肿了,看着镜子中带着疤痕的脸庞。 她微微皱眉,问道:“胡太医,我脸上的疤痕不止是蜜蜂蛰伤吧。” 胡太医:“小主何出此言?” 沈霁月微微一笑:“胡言乱语,痴心妄想罢了,还劳烦胡太医尽力诊治。” 胡太医:“是,微臣必当尽心尽力。” 后宫妃子都受了伤,贺乔璋这段时间一直没来后宫。 --- 沈霁月有些震惊看着宫女服装偷偷跑来的顺嫔。 连忙关上门,握着她的手,开口:“娘娘这不是胡闹嘛。” 顺嫔也有些委屈,但是一看到她的脸,眼眶都红了:“我的错,我的错,我要是不出来,你也不会有这种无妄之灾。” 沈霁月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给她擦着泪痕:“和你没关系,没有你我依旧遭难。” 顺嫔:“但是没有我,你有办法保身。” “而不是日子才好过,就又要被冷落下去。” 沈霁月看着哭的停不下来的顺嫔有些无奈,只好起身抱着她。 “我没事的,娘娘相信我。” 顺嫔搂着她:“我只是担心,想来看看你,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解释道:“云妃也受伤了,不肯出门,不会被发现的。” 沈霁月问道:“赏花宴有人没受伤吗?” 顺嫔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梁贵人和田贵人,当时她们两个在锦鲤池。” 沈霁月点点头,松开顺嫔,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胎相可好?” 顺嫔点点头,“没事。” 第18章 沈霁月毁容 沈霁月轻笑,捏了捏她的脸:“瘦了一大圈还没事。” “找太医开点安神汤,切记不要胡太医,找个靠谱的。” 顺嫔:“胡太医有问题?” 沈霁月:“不确定,但以防万一吧。” “好。” 两人又聊了许久,沈霁月再三保证这件事不会对她有影响后,顺嫔才又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只不过看起来心情不再那么沉重了,仿佛松快了许多。 宝金:“顺嫔娘娘是个好人。” 沈霁月嗯了一声:“我累了,闭门吧。” “好。”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上面,有些发呆。 顺嫔好似真的很纯善,只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蠢笨的善。 她好像有把秤在心里。 这种人不适合在后宫吧,在宫外嫁给一个喜欢的人,或许会轻松很多。 现在这么一看伤了脸的只有云妃良妃和她,田贵人和梁贵人或许有出头的机会了。 她稍稍摸了一下脸上的疤痕。 这分明就是别的伤到了,蜜蜂缘何可以蛰出如此大片大片难以愈合的伤疤。 胡太医算是皇后送来的人。 她无奈笑笑,她自己简直是自食恶果,刚和皇后对着干,就被制裁了,还是皇后技高一筹。 胡太医必定会和皇帝回复,她的脸毁掉了,甚至可怖。 皇帝是不可能在踏足挽星阁了。 选秀还没开始,她都要被打入冷宫了。 宝珠敲敲门走进来:“小主,水墨偷偷送来了一堆药膏药材,说是祛疤消肿的。” 沈霁月点点头:“放这里吧。” 她拿起这一堆药材,仔细检查了一番,都是好东西啊,顺嫔给她的药材都算是顶好的。 她现在正愁没东西医治。 她就算是有一身医术,但是没药材也是放屁。 不过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口:“悄悄给顺嫔带句话,就说我需要一些药材,太医说这些治疗伤疤好,但是我只在常在位分。” 宝珠记下所有东西开口:“奴婢这就去。” “让顺嫔悄悄准备,否则我要被骂了。” “是。” 整整一个半月,皇帝都没进后宫。 皇后查出来是花房的奴才偷懒没有仔细养护花朵,导致蜜蜂泛滥。 加之那日主子们的糕点多少都有蜂蜜,顺嫔更甚,所以才会有此劫难。 皇帝震怒,杖杀了花房所有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诊治,云妃良妃陆陆续续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有她的脸始终治不好,皇后也特意允了她每日戴着面纱请安。 田贵人挽着梁贵人的手臂,嘲笑开口:“本就丑陋的人,伤了脸,好不了,更是丑的可怕。” 沈霁月:“嫔妾给田贵人,梁贵人请安。” “丑不可怕,就怕不丑还没有宠爱,那才让人唏嘘。” “嫔妾还有事,告辞了。” 田贵人在后面气的跳脚,被梁贵人安抚住了。 这一个半月,也没见皇帝召见她俩。 宝金的伤诊治后问题不大了,但她还是没好。 皇后挂念她的伤势,直接撤掉了她的绿头牌,让她安心养伤。 沈霁月看着镜中越来越严重的脸,轻笑道:“人家看太医是治病,我看太医是要命。” 胡太医甚至给她的药膏下毒。 宝金那份没问题,就是些去肿化淤的药物,可她的加足了要命的东西。 沈霁月拿出从顺嫔那里带来的药草,慢慢的敷在脸上,脖子上。 脖子上的疤痕逐渐淡化了,那还是让她恢复完全吧。 她到现在都万分庆幸,儿时喜欢学医,哥哥们都纵着,还想办法给她各种医书,还偷偷让她去拜师。 只可惜师父还没看到她学有所成便羽化登仙了,故而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她会医术。 还有一月就要选秀了,她若是在沉淀下去,真的要被打入冷宫了。 宝金:“主子,今夜陛下翻了田贵人的牌子。” 沈霁月轻笑:“今儿刚嘲讽她,现在倒是被打脸了。” 第二日田贵人趾高气昂的在长春宫门口等着她。 沈霁月一直保持着微笑,也没开口,任由田贵人嘲讽。 等她嘲讽的无趣了,才离开的。 请安结束后,她摘下面纱,将草药抹在脸上,刻意略过眼睑下方一小截的位置。 敷了一会儿用清水洗干净,就见镜中出现了一张洁白无瑕的脸。 她拍了拍脸颊,变得更加红润。 白皙的脸上,眼睑的位置之下出现一块红色的疤痕,竟然不觉得丑陋,甚至别有一番风味。 她笑着摸了摸那个位置。 其他的疤痕她强行蜕皮,彻底消下去了,这个位置她刻意留的。 等到太阳渐渐落下,还有些残阳时分。 沈霁月穿着一袭薄薄的粉色纱裙,带上面纱,随便挽了一个发髻,悄悄走了出去。 宝金扶着她走到荷花池,微风拂过,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伴着落日的余晖,还有周边烛火的隐隐作伴,让这场景一瞬间变得梦幻起来。 “谁在那里。” 周进的声音猛然响起来,沈霁月背对着他们,身子一怔,她慌忙抬头看了一眼,随后连忙请安:“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坐在轿子上,原本要去皇后宫中,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沈霁月整个身子仿佛都要埋在地里似的。 他开口:“爱妃免礼。” 沈霁月被宝金扶着起身,头一直没抬起来。 贺乔璋也了然,太医和皇后都报备过,似乎她的脸被毁了,倒是觉得可惜。 赏花宴那日的她简直是惊鸿一面,令他刻在心上,所以这段日子他也没去见她,算是留下一个最完美的念想吧。 贺乔璋:“外边风大,夜里凉,爱妃别感冒了。” 沈霁月强撑着保持着轻快的声音开口:“多谢陛下体恤,嫔妾这就回去。” 贺乔璋:“嗯,朕改日去看你。” 沈霁月乖巧的点头:“是,嫔妾等陛下。” 随后她慢慢低着头缓步想退出荷花池。 一阵清风拂面,沈霁月的面纱缓缓落下,随着风儿的飘荡,跌落在荷花池里。 沈霁月有些发懵的抬头想抓住那吹走的面纱,猛然间懵懂的眼神的贺乔璋四目相对。 夕阳西下,沈霁月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光芒,白皙的面庞上红色的点缀,如天空中的一抹晚霞般耀眼夺目,绚烂多姿。 沈霁月反应过来后,连忙捂着脸,带着哭腔:“嫔妾告退。” 随后慌慌张张的在金灿灿的荷花池中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19章 晋升贵人 贺乔璋整个人都有些发愣,直到沈霁月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笑容,整个人都在回味刚刚的那一幕。 贺乔璋:“挽星阁。” 周进立刻开口道,“摆驾挽星阁。” 沈霁月躲在廊内并没有立刻回去,荷花池的风真的是最好的助力。 她观察许久了,那个位置处在通风口,她面上的纱又是轻薄之物,在脸上随随便便的放着,静待风一来,仰起头,吹落之时。 宝金有些疑惑问道:“陛下已经摆驾挽星阁了,小主不回去吗?” 沈霁月摇摇头:“不急。” 随后她使劲儿地揉搓着眼睛,宝金有些心疼。 直到眼眶发红发酸,沈霁月仰头看着宝金:“我现在的样子让人心疼吗?” 宝金很诚实的点点头,现在的沈霁月简直是我见犹怜,令人心疼。 但她还是担忧开口:“小主 这样子又要得罪皇后了。” 沈霁月轻笑开口:“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又没有求着皇帝去,皇帝自己要去的。 她的脸也没撒谎,眼睑下的红痕,不就是没恢复,毁了容貌。 沈霁月神情低落,扶着宝金的手,蔫蔫的开口:“今日之事谁都不要告诉。” 她低着头叹了口气:“或许我吓到陛下了,我就不应该嫌闷出去透气的。” “其实这么久我应该习惯了,为什么还要偷偷出去害人呢。” 她越说越觉得恼怒。 宝金刚想说话,一抬头,人一怔,连忙拉着沈霁月跪在地上:“奴婢给陛下请安。” 沈霁月人傻了,直接伏在地上,磕磕绊绊开口:“嫔妾,嫔妾给陛下请安。” “嫔妾惊扰了陛下,是嫔妾的不是。” 贺乔璋坐在软榻上,寝殿并未点上烛火,屋内有些昏暗。 周进站在他身旁,随后拍了拍宝金。 宝金立刻会意,行礼告退。 贺乔璋:“爱妃起来吧。” 沈霁月缓慢起身,低着头。 贺乔璋:“你打算一直低着头伺候朕。” 沈霁月声音有些沙哑:“嫔妾毁了面容,怕吓到陛下。” 贺乔璋轻笑着开口:“朕什么没见过,还会被你吓到。” “头,抬起来。” 沈霁月有些沉默,直接跪在地上,闭着眼睛:“陛下还是去别的娘娘那里吧,嫔妾愚钝,伺候不好陛下。” 贺乔璋一听有些乐呵,直接起身,把人强行抱在怀里。 沈霁月吓得连忙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视线相对。 她突然有些惊吓,拿手挡住脸,但被贺乔璋眼疾手快的拽住了。 随后贺乔璋把人抱在怀里,拿着手轻抚眼睑下的红痕。 “爱妃绝色容颜,为何要怕?” 沈霁月呆愣住了,有些发懵。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脸:“朕一直顾及着那日爱妃所言,不来看你。” “爱妃就打算躲着朕一辈子吗?” 沈霁月本就红润的眼眶,一下发酸,哽咽着开口:“可是我本来就不好看,毁了脸,陛下还要我吗?” 贺乔璋摸索着她的红痕,轻声道:“朕爱的从来不是爱妃的容貌。” 随后他低下头轻轻在那块儿亲啄了一下。 沈霁月的身子都僵硬了,随后哭着露出一个笑容,直接搂着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上去。 “陛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 沈霁月在贺乔璋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贺乔璋餍足的摸索着她的脸庞。 “刚刚和朕说的,爱妃再说一遍。” 贺乔璋的话,瞬间让沈霁月羞红了耳朵,把头埋的更深了,闷闷的开口:“陛下别戏弄我了。” 贺乔璋倒是没有继续逗她,只不过开口:“朕很喜欢爱妃的容貌,爱妃不必过分自谦。” 沈霁月从他怀里出来,仰着头,抿着嘴:“可是他们都说我貌丑不堪。” 贺乔璋:“那爱妃信他们的,还是信朕。” 沈霁月随后笑的甜蜜:“信陛下的。” 贺乔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便起身开口:“睡吧,爱妃辛劳,明日不必去请安了。” “朕明日再来。” 沈霁月爬起来,甜甜的点头:“多谢陛下。” 随后难得的伺候着他穿衣洗漱。 贺乔璋一脸欣慰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和周进离开。 沈霁月等他一走,龇牙咧嘴的捂着腰。 宝金端着水,走进来。 宝珠乖巧的给她揉捏着腰背,好一会儿沈霁月才松泛了身子。 皇帝这吃奶的劲儿,差点给她累死,怪不得云妃说她都有时候招架不住。 沈霁月趴在床上,宝金蹲在她身旁,说道:“今儿个十五,陛下刚刚去了凤仪宫。” 沈霁月打了个哈欠,轻飘飘开口:“怪膈应人的。” 实在话,她觉得恶心。 从进宫开始就恶心,一直演戏,真的演的她想吐。 但没办法啊,吃人的后宫,吃女人的天下。 她只有靠这种方式爬上去,只有这种方式可以让自己让挽星阁内的宫人,让父母亲和哥哥好过些。 她没办法放任着那么多人为她受苦。 那段不得宠的日子,宝珠宝金和宝银过的有多可怜她都看在眼里。 她们不说,但她不能当作看不到。 沈霁月伸手摸了摸宝金消瘦的面庞,开口:“自从跟着我,你们都受苦了。” 宝金笑着摇摇头:“不苦的。” 沈霁月:“每个人都应该有争取过好日子的权力,苦难不会带来香甜,被迫的吃苦都是荒谬之言。” 宝珠突然敲门进来,喜笑颜开说道:“小主大喜。” “刚刚凤仪宫传来消息,明日册封小主为贵人,安抚小主救驾顺嫔和皇嗣有功。” 沈霁月点点头。 这下皇后更膈应了。 沈霁月一大早就起身去了凤仪宫。 林花开口:“娘娘还在洗漱,小主在偏殿歇息下吧。” 沈霁月:“好,有劳姑姑了。” 她坐在凤仪宫的偏殿里,有些发呆。 “恭喜沈贵人了。” 沈霁月起身:“嫔妾给良妃娘娘请安,谢娘娘的恭祝。” 良妃大摇大摆坐在她旁边,拿起茶点说:“这面纱还戴着呢?” 沈霁月有些尴尬的开口:“害怕吓到各位娘娘们,还望见谅。” 良妃轻笑:“那本宫还真好奇,你这毁掉的面容如何博得陛下欢心。” 沈霁月低着头,轻声开口:“嫔妾晋封是皇后娘娘体恤。” 良妃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喝了口茶。 “走吧,皇后应该好了。” 第20章 夜明珠的用法 “嫔妾\/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保持着微笑:“都起身吧。” 随后对着沈霁月开口:“本宫可一直记得沈贵人保护皇嗣有功。” 沈霁月起身:“嫔妾多谢娘娘。” 皇后笑着说:“这是沈贵人应得的,如果没有你,皇嗣或许就不保了。” 良妃也是笑着说:“是呀,只不过顺嫔倒是没承贵人的情,不闻不问的,还是皇后娘娘仁慈。” 皇后收敛起笑容,冷声开口:“顺嫔安心养胎才是要紧事。” 良妃点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沈贵人,晌午册封的旨意和赏赐就会到你的挽星阁。” “都退下吧。” “嫔妾\/臣妾告退。” 回去的路上,田贵人仿佛阴魂不散,两人各并排着走。 “还是皇后娘娘仁慈,赐你一个贵人的位置。” 沈霁月:“是啊,嫔妾可是非常感念。” 田贵人:“皇上昨夜被你匡着去了挽星阁,到最后还是去了皇后宫里。” “沈贵人也不知道留住陛下。” 沈霁月:“妹妹可不敢左右陛下的想法。” 田贵人嘲笑道:“是不敢,还是留不住。” 随后她摇着头,笑着说:“你只能是一个贵人,伤了脸,选秀一开始,你这辈子都无法晋位。” “还是想想如何巴结皇后来的实在。” 说完她便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宝珠撇撇嘴:“小主和她又没有积怨,怎得最开始就处处针对小主。” 沈霁月微微一笑:“嫉妒。” 高位的妃嫔或许她觉得离得太远了,可她不一样,甚至可比她低贱许多。 她也没说错,毕竟她身边的大丫鬟都比她有家世。 那她一个这样子什么都不行的粗鄙丫头,凭什么值得皇帝带进来。 凭什么值得皇帝和皇后闹矛盾,凭什么现在和她平起平坐。 晌午的册封,各宫的赏赐让沈霁月看的都有些眼花缭乱。 周进笑着走进来:“陛下为了恭贺小主大喜,特意差奴才给小主送一份贺礼。” 沈霁月微微点头:“多谢公公。” 周进将东西放进来,笑着说:“小主若是要谢,也不该谢奴才。” 沈霁月一愣,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羞涩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周公公提点。” 周进一副欣慰的表情:“那奴才告退。” 沈霁月看着堆满的礼品,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把玩着,对宝金说:“现在是有东西送人了。” 宝金也是笑着开口:“是啊,不需要劳烦小主刺绣,扎得手上都是眼。” 沈霁月仿佛也是想到那段时间,微微一笑,随后开口道:“夜明珠还有照明的东西都放在寝殿,其余的清点清楚,收拾库房内。” “是,奴婢遵命。” 晚膳时分,贺乔璋走了进来。 沈霁月正在张罗膳食。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看着她还是带着面纱,说道:“都退下吧。” “是,奴婢们告退。” 屋内就剩她二人后,沈霁月才肯摘掉面纱,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嫔妾伺候陛下用膳。” “好,辛苦爱妃。” 一顿晚膳下来,黏糊糊的气息飘满了屋子。 沈霁月还是懵懵懂懂的,拉着贺乔璋的衣袖,有些期待的开口:“陛下要看看嫔妾的字吗?” “嫔妾练了很久的。” 贺乔璋挑眉轻笑:“好啊,朕看看爱妃这些日子可有长进。” 沈霁月连忙拿出她练了许久的字放在贺乔璋眼前,有些紧张。 贺乔璋倒是愣住了,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许久:“士别三日,朕当刮目相看。” 沈霁月一听笑的可欢喜。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小脸:“看来这些日子爱妃没少用功。” 沈霁月很认真开口:“陛下教的好,我不能丢陛下的脸。” 贺乔璋:“爱妃倒是朕的好徒儿。” 沈霁月听着美滋滋的。 贺乔璋突然开口:“那爱妃说要给朕的刺绣呢。” “啊。” 沈霁月嘴巴微微张开,有些尴尬的开口:“那个,还,在,陛下在等等。” 贺乔璋倒是不依不饶的伸出手。 沈霁月撇着嘴巴,扭扭捏捏拿出压在箱底的绣片。 贺乔璋看了一眼直接笑出声,沈霁月脸都红了娇嗔喊道:“陛下。” 贺乔璋倒是摸索片刻后,笑着说:“无碍,至少比爱妃最开始绣的好。” 沈霁月趴在他的腿上,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有些骄傲的说:“那是,至少有点进步。” 贺乔璋低着头,趴在她耳边开口:“那让朕看看别的有没有进步。” ... “别...” 沈霁月哑着嗓子想阻止贺乔璋的行为。 贺乔璋低声开口:“送给爱妃就是为了看见最美的爱妃,物尽其用。” 沈霁月羞愤的脸都红透了,那个红痕更是明显。 贺乔璋在上面亲了一下,随后拿开沈霁月的手,让夜明珠照亮整个床榻。 ... 贺乔璋离开后,沈霁月迷迷糊糊的,被宝金伺候好塞进被褥里她才清醒过来。 看着床头的夜明珠,面无表情说道:“先把它收起来,问就说被我藏起来了。” 宝金:“是。” 这点子情趣还是很好拿捏的,收放得当才对。 不过也别说,她和皇帝还真是一个脑子,周进送来夜明珠的那一刻,她立马明白了贺乔璋的意思。 将计就计罢了,顺着点玩情趣。 但是别说,这玩意还真是好东西,光照的亮堂还不刺眼。 倒也是稀奇无比啊。 宝珠突然敲门进来开口:“顺嫔娘娘那边腹痛不止,陛下皇后都过去了。” 沈霁月一愣,连忙起身穿上衣服。 出门就看到云妃晃悠悠的出去。 云妃:“坐着本宫的轿子快一点。” 沈霁月摇摇头:“不合规矩,娘娘先去吧。” 云妃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沈霁月突然放缓了速度,赶到景云阁她默默扫视一圈,人都到齐了。 第21章 举案齐眉的棋 田贵人,梁贵人和她站在最后面。 田贵人拿着帕子掩着面,有些困倦开口:“大半夜的我们又不会看病,过来有什么用。” 梁贵人微微皱眉:“姐姐慎言。” 田贵人烦躁的啧了一声,“就我们三个,只要沈贵人不说,就没人知道,沈贵人说对吧。” 沈霁月面色平稳开口:“姐姐说的对。” 随后她话锋一转:“姐姐觉得劳累,不来就好,更深露重的岂不受累。” 田贵人瞥了她一眼。 嘲讽道:“我又不傻,陛下皇后都赶过来,我若不来岂不是怠慢皇嗣。” 沈霁月低着头微微一笑:“姐姐聪慧。” 田贵人:“哼。” 沈霁月焦急的等待,不知过了多久,贺乔璋眉心微微蹙起,周身透露出烦躁的气息。 皇后也是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对着众妃嫔开口:“顺嫔无碍,惊扰各位妹妹休息了。” “都先退下吧。” “是,臣妾\/嫔妾等告退。” 沈霁月回到殿内,没有立刻睡下,手里拿着绣片一直在沉思。 皇后皇帝的神情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的内心也有些焦躁,虽然不想掺入这避无可避的纷争,但是顺嫔在她进宫后帮助了她太多太多。 宝金敲门走进来,摇摇头:“奴婢愚钝,查不到。” 沈霁月点点头,“无碍。” 第二日沈霁月刚从榻上起身,准备梳妆打扮去给皇后请安,就听到有人传话说为了好好筹备下月大选事宜,就免了这些日子的请安。 沈霁月一听就立刻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睡饱后才爬起来,宝金伺候着她洗漱,宝珠说:“奴婢打探过消息,好像是皇上和皇后闹了些不愉快。” 沈霁月看着镜中的自己,打着哈欠轻笑道:“够稀奇的,顺嫔的事情无人探查的出一口风气,帝后吵架漏的和筛子一样。” 宝珠:“小主怀疑另有隐情?” 沈霁月摸了摸眼睑下的红痕,好似越来越粉嫩了,怪不得贺乔璋老喜欢摸这里。 “那和我这个贵人也没关系。” 宝银偷偷摸摸拿着一张纸条走进来:“小主,景云阁送来的。” 她连忙拿过来拆开。上面是顺嫔写的。 “无碍,不必挂怀,纯属帝后他俩闹矛盾,和我的胎相无关。” 沈霁月看完后轻笑着摇摇头,然后拿着蜡烛便将纸条烧成灰烬。 “陛下驾到。” 沈霁月:“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牵着她的手,顺势把她带入怀里,搂着她开口:“朕今日来晚了,爱妃久等。” 沈霁月摇摇头:“陛下操劳,嫔妾都明白的。” 贺乔璋四处看了看,随后问道:“朕送爱妃的夜明珠,还没问过爱妃可喜欢。” 沈霁月一瞬间脸上涨红,然后开口:“陛下,陛下送的,我,嫔妾自是喜欢的。” 贺乔璋笑着说:“那怎得不见爱妃摆出来。” 沈霁月眨眨眼,咳了一声才说道:“正因为喜爱,才更要好好收藏。” 她笑的甜美,娇滴滴开口:“昨夜还没感谢陛下的赏赐呢。” 随后她从贺乔璋的怀里爬出来,蹲在地上行礼开口:“嫔妾谢陛下赏赐,嫔妾甚是欢喜。” 贺乔璋:“起身吧。” 沈霁月笑着起身,乖巧坐在他旁边。 贺乔璋:“时日尚早,朕答应爱妃当爱妃的师父,爱妃可还有什么想学的。” 沈霁月的眼睛噌一下的都亮了,随后高兴开口:“下棋。” 贺乔璋倒是有些好奇:“为何?” 沈霁月立刻回答道:“以前老是去听书,虽然听不太懂,但想见识一下恩爱夫妻间的举案齐眉。” 此话一出,贺乔璋人都呆愣住了,随后他仰首大笑,爽朗的笑意里带着满满的宠溺。 他大手一挥喊道:“周进,把朕库房里进贡的青白玉云纹棋盘赠予沈贵人,让她感受一下举案齐眉的棋。” 周进也是短促的笑了一声,随后对着沈霁月开口:“这棋盘皇后娘娘求取,陛下都舍不得,如今赠给您,沈贵人好福气。” 沈霁月眨眨眼,狡黠一笑,然后看着贺乔璋:“遇到陛下后的每一日都是我的福气。” 周进速度很快的将东西都摆在桌子上。 沈霁月拿着棋子一脸懵懂,贺乔璋倒是也不急,一点一点和她讲解着应该如何开始。 仿佛真的夫子一般,教学着她这个学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沈霁月越来越入迷,渐渐的倒是能上手。 贺乔璋宛若和孩童玩耍一般,时不时逗逗她。 沈霁月也不恼,只不过有时候耍赖,再去亲贺乔璋一下,这事儿算是扯平了。 周进在门外看准时间敲了敲门,轻声开口:“陛下,时间差不多了,该歇息了。” 贺乔璋嗯了一声,然后拿手指轻敲了一下还在兴头上的沈霁月。 沈霁月捂着脑袋,眉眼含笑:“是,嫔妾伺候陛下歇息。” 贺乔璋:“夜明珠拿出来。” 沈霁月嘟着嘴巴摇摇头,“不,我藏起来了。” 贺乔璋笑着摇摇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笑着说:“爱妃害羞,朕知晓,既如此就随了爱妃意愿。” 三次叫水。 沈霁月耍赖般的要睡觉,贺乔璋也没理会,硬生生把她弄昏过去。 贺乔璋摸索着沈霁月脸上的泪痕。 睡梦中还在哭,水珠滑落红痕,宛若红梅上的露珠。 他看了会儿沈霁月,随后起身看了一眼还摆在桌上的棋盘。 这宫里的妃嫔谁人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他都提不起兴趣。 但不知为何着魔似的,对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沈霁月起了兴趣。 他拿起棋子在手里捏了捏,无奈的笑着。 周进走进来伺候他更衣,就看到贺乔璋满脸的笑意。 周进:“沈贵人很合陛下心意。” 贺乔璋:“恰到好处。” 周进微微一笑:“能让陛下如此觉得,那已是极品了。” 贺乔璋扬起唇角,问道:“选秀操办的如何?” 周进:“皇后娘娘尽心竭力,有云妃和良妃的协助,必不会出问题。” 贺乔璋嗯了一声。 周进:“希望到时也能多选几个让陛下可心的人。” 贺乔璋看了他一眼:“可心之人难得。” 随后他回首看了一眼还在榻上熟睡的沈霁月。 “把库房另一颗夜明珠也送到挽星阁。” 周进:“是,奴才马上去办。” 第22章 新人入宫 沈霁月等了好一会儿,才从床榻上缓过来,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 她没喊宝金等人,慢慢摸索着起身,走到软榻上,看着上头的棋盘。 这是下到一半,她必输无疑的棋局。 她将棋子捏在手里,笑了笑,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品。 看起来自从她进宫,仿佛抢走了皇后太多东西。 她看着死局的这盘棋子,思索半晌拿起白子利落的下了上去。 还是输。 随后笑着摇摇头,将棋子一颗一颗收拾好。 大选将近,整个宫里都热闹非分,云妃似乎每天都很晚才回宫。 她倒是乐的自在,偶尔伺候一下皇帝。 看着殿内越来越多的赏赐,仿佛皇帝每来一次都会送点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拿着一本皇帝给她的最基本的读物,看的津津有味。 宝珠宝金走进来,端着茶水糕点。 宝珠开口:“小主,明儿个大选,外头可热闹了,要去看看吗?” 沈霁月放下手里的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了,你和宝金去逛逛吧。” 宝珠摇摇头:“奴婢陪着小主。” 沈霁月将糕点递到她二人手里,说道:“给宝银留一份,到时候你们送到他那儿去。” 宝金:“奴婢替宝银谢小主。” 沈霁月:“据说宫里许久没那么热闹了。” 宝金点点头:“宫里妃嫔少,年宴都没有大肆铺张过。” 沈霁月:“看起来倒是真的挺看重这次大选的。” 宝金:“奴婢这几日到处留心着,据说有位秀女家世不凡,相貌不俗,皇后很是看重。” 沈霁月拿起糕点吃了一口,随后问道:“皇后?” 宝金点点头:“皇后贤良。” 宝珠吃的开心,随意说道:“那这位秀女进来应该就会得到陛下的宠爱吧。” 沈霁月拿着帕子给她的嘴角擦了擦,捏了捏她的小脸,“好吃吗?” 宝珠眨巴眨巴亮闪闪的大眼睛:“好吃,自从跟着小主吃了好多好多奴婢没吃过的好东西。” 沈霁月微微一笑:“以后都给你留点。” 宝珠:“好,小主真好。” 宝金无奈的笑笑,沈霁月:“长春宫已经有三位嫔妃,按道理应该不会进新人了。” “顺嫔的启祥宫或许没办法她一个人了。” 到现在顺嫔都还不是启祥宫的一宫主位,若是有个主位进去,还是新入宫的压她一头。 顺嫔的日子估计就要麻烦了,特别是现在这种节骨眼。 大选那日,后宫喧闹了一整日,到晚上似乎都还没停下来。 宝金三个人走进寝殿,围坐在沈霁月的身旁。 宝珠开口:“奴婢打探的不多。” “此次选进宫的一共五位秀女,那位家世不凡的秀女是陶大人家的小女儿,陶大人一家都是武将,骁勇善战。” 沈霁月思索半晌,她好像听过陶大人一家的英勇事迹。 据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敌人听到都会闻风丧胆的程度。 宝珠继续开口道:“这位秀女当场就被陛下赐了牌子,封为嫔位,赏延庆宫,赐一宫主位的殊荣,下月初五入宫。” “其余的都还未定,但每位家世都不低。” 宝银左看看右看看,开口:“这位秀女很的陛下喜爱啊。” 宝珠点点头:“说是陛下一眼就看中了。” 沈霁月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笑笑。 后宫有的热闹了。 两日后,皇后召见了所有妃嫔。 公布了新选秀女们的位分和宫殿。 除陶嫔以外,剩余的都在下月十五入宫。 沈霁月看到启祥宫入住了一个贵人倒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视线放在了延庆宫。 陶嫔一宫主位,剩下的东西暖阁也都入住了新的妃嫔,那就代表整一个延庆宫都是新选秀女。 到时候还真是有的热闹看了。 初五那日,陶嫔入宫。 陶嫔一脸笑意对着皇后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也给各位姐姐们请安。” 皇后点点头:“陶嫔生的美丽,人也可心。” 陶嫔有些羞涩:“多谢皇后娘娘谬赞,若说美丽,皇后娘娘才是绝世无双,臣妾自愧不如。” 皇后轻笑着让她坐下。 良妃笑着说:“还是陶嫔会说话,讨得皇后欢心。” 陶嫔对着良妃行礼后:“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入宫前臣妾还有些窃喜臣妾的容貌。” “但是进宫看到各位姐姐后,只有自惭形秽。” 良妃喜笑颜开的说道:“哎呦,还是妹妹会说话,这每一句话啊都说在我们的心坎里。” 沈霁月看着其乐融融的氛围,笑着喝了口茶。 陶嫔是真的光彩夺目,后宫众人都是抵不过,也不怪贺乔璋一眼相中。 她有一种后宫中人都没有的生气,这种感觉是一眼望去就鹤立鸡群般的耀眼,将周围人的光芒全都变得暗淡下去。 “臣妾有些好奇,这位姐姐为何一直戴着面纱?” 陶嫔一脸天真的看向沈霁月。 所有人的视线看了过来,田贵人更是放肆笑出声,随后开口:“陶嫔娘娘有所不知,咱们沈妹妹被蜜蜂蛰伤了脸,皇后娘娘特许沈妹妹带着面纱见人。” 陶嫔一瞬间变了脸色,连忙赔罪:“抱歉,是我唐突了,还望姐姐恕罪。” 沈霁月起身,“陶嫔娘娘折煞嫔妾了。” 陶嫔神情有些低落,直到请安结束后,她连忙跑到沈霁月跟前:“沈姐姐,当时我是真的没过脑子,我给你郑重赔罪。” 随后她就要给沈霁月行礼,沈霁月连忙扶着她:“真的无碍,陶嫔娘娘如此做嫔妾着实受不起。” 让一个新宠一宫主位的陶嫔给她行礼,她还要不要活了。 到时候前朝一参奏,她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跑。 陶嫔仿佛确认她真的没生气,才放下心来,开口:“这几日我比较忙碌,到时候空闲下来,一定去找沈姐姐喝茶。” 沈霁月:“嫔妾随时恭候娘娘。” 宝金扶着她在御花园散步,轻声开口:“陶嫔不是好相处的。” 沈霁月看着前方的路,轻笑道:“娇俏可人,性子活泼,善良直爽,我都看着欢喜。” 宝金:“是啊,但是千方百计要送进宫的女子,怎可如此直率透明。” 沈霁月眨眨眼,“田贵人不就是。” 宝金一下子哽住了,干笑道:“是奴婢见识短浅了。” 沈霁月噗呲笑出声:“陶嫔倒是对我们颇有研究呐。” 看起来陶大人费心思了。 第23章 舒嫔给沈霁月撑腰 她记得那时她快入宫,父母亲也是到处套关系,希望让她进宫后不会两眼黑。 只可惜从最开始的规矩就被人诓骗罢了。 那么陶大人只会更甚。 选择一个最好拿捏的软柿子,作为她直率可爱性格的表达。 顺势在和她来一波交好,让她不得不笑脸相迎。 以后的日子可真是热闹起来了。 她的脸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一问便知道了,大庭广众之下的询问,还真是难为田贵人傻乎乎的了。 皇帝这些日子常来她这里在后宫又不是秘密,她若真的丑的不能见人,皇帝怎可能频繁过来。 她遮着面纱只不过和皇帝玩些情趣,皇帝也喜欢。 皇帝眼中的她女为悦己者容,一点伤痕都会觉得自卑,所以并未拆穿她其实有这个红痕更加好看的事实。 让她可以更加自卑,甚至更加喜爱依附于皇帝。 你看皇帝真的爱我,丑陋的面庞都不在意。 这种把戏玩起来还挺带感的。 但她可不能真的以为她貌丑到不敢见人。 所有人都看破的事情,皇后更是推波助澜,就连陶嫔一眼就可以猜到的,只有田贵人傻乎乎的,还以为她使用狐媚手段。 沈霁月:“走吧,回去吧。” 她有些惊讶看着挽星阁里御前的人,连忙走进去,就见贺乔璋在里面坐着,拿着她的书看。 “嫔妾给陛下请安。” 随后她起身,有些迷惑开口:“陛下这个点怎么来了?” 贺乔璋伸出手,她握上去,躺在他怀里。 贺乔璋低头看着她带着面纱的小脸,缓缓摘下,露出一张秀气的面庞,眼睛里带着惊喜和爱意。 “朕怕你伤心。” 沈霁月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随后眼眶泛红,直接埋在他的胸膛,糯糯的开口:“陛下,您真好。” 贺乔璋摸着她的发丝,“爱妃不必自卑,在朕眼里爱妃无人能及。” 沈霁月声音带着哭腔:“陛下。” 贺乔璋笑着揉捏着他的耳朵:“陶嫔不懂事,朕准许你以后这些话语不想答便不答,朕也会让皇后管理好她们的舌头。” 沈霁月嗯了一声,缓和好一会儿,直接抬起头亲了他一口。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脸:“好了,朕还有要事,晚些来看你。” 沈霁月点点头:“好,嫔妾恭送陛下。” 宝珠看着皇帝的仪仗远离后,有些后怕开口:“事情发生没多久,陛下就知道了。” 沈霁月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他是皇帝,后宫本就是他的掌控范围。” 特意过来一波,还真让她更加春心萌动呢。 贺乔璋还是真喜欢这种感觉,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现在的面貌,独他一个人可以看到。 所有人都只是猜疑她好了,但并在不知道好成什么情况。 贺乔璋这么来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发问了,都憋在心里去了。 令人恶心的调教,一直让她觉得自己面貌丑陋,但皇帝不介意。 从而令她更加自卑,离不开皇帝,深爱着他。 沈霁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去和顺嫔说一声,陶嫔若是拜见,一律以皇嗣为重为由,不见。” 宝珠:“是,奴婢这就去。” 当晚就是陶嫔侍寝,沈霁月点点头。 拿出藏起来的夜明珠,加上烛火,放在寝殿内,整个屋内都被照的光亮。 她坐在绣台前,一针一线绣着未完成的绣品。 宝金也是赞叹道:“小主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沈霁月笑笑,放下针,揉了揉手腕。 “宝珠呢?” 宝金:“还在外头呢。” 宝珠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是在奴婢侍卫里面混的极好,再加上她十分舍得,众人更是爱和她没事说说话。 沈霁月这里一般宝金守着,她倒是也无事儿,就会到各个地方和宫女奴才们帮帮忙说说话。 沈霁月点点头:“晚膳陛下送来的琵琶酥我尝着还不错,到时候你们拿去分一下。” 宝金:“好,这段日子奴婢都感觉胖了好些。” 沈霁月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脸,温和开口:“太瘦了,多补补。” 宝金:“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小主歇息。” “好。” 第二日一早周进就传了旨意。 陶侍奉得宜,特赐封号舒,一时之间舒嫔风光无限。 云妃良妃和皇后也是送了许多的赏赐过去。 接下去一连几天都是舒嫔侍寝。 沈霁月看着她满面红光,行礼问安:“嫔妾给舒嫔娘娘请安。” 舒嫔倒是有些高兴在长街遇到她,直接下了轿子,挽着她的手臂开口:“轿子坐的我浑身难受,姐姐和我一道去和皇后请安吧。” 沈霁月看了一眼挽着她的手,轻笑点头:“好,嫔妾遵命。” 舒嫔挑了挑眉头,有些不高兴说道:“沈姐姐也太过规矩了,叫我子衿就好,我入宫尚浅,还需要沈姐姐多多指点。” 沈霁月低眉顺眼的开口:“舒嫔娘娘不嫌弃嫔妾愚钝,嫔妾就已经喜不自胜。” “这声姐姐,嫔妾万不敢当。” 田贵人在后头拿着帕子掩面放肆笑着,随后对着舒嫔行礼问安。 “沈贵人这话没说错,舒嫔娘娘,沈贵人也才进宫没多久,若说规矩。” “沈贵人的规矩可是被罚过的,想来罚过后也长了记性,这些日子才没出错。” 舒嫔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突然低沉下去,“那贵人可是好规矩?” 田贵人:“嫔妾可没被罚过。” 舒嫔轻哼一声,表情严肃的反问道:“在宫里不和妃嫔和睦相处,处处挤兑着和你同等地位的贵人,这就是贵人所谓的好规矩?” 田贵人一愣,没想到舒嫔竟然会如此发难,连忙开口:“舒嫔娘娘恕罪,嫔妾只是和沈妹妹闹着玩罢了。” 沈霁月:“舒嫔娘娘息怒,可别误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 舒嫔蔑视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头,温柔的拍了拍沈霁月的手说道:“你忌惮她,可本宫无需忌惮。” “走,我带你去找皇后娘娘评理,她凭什么天天欺负你。” 沈霁月直接被她拽的有些踉跄。 第24章 拱手相让 一到凤仪宫,舒嫔就跪在地上求着皇后做主。 皇后满脸疑惑看着她:“舒嫔先起身,有什么委屈慢慢说,本宫必定给你做主。” 舒嫔有些委屈的开口:“臣妾初入宫中,和沈姐姐甚是投缘,我二人还没聊几句呢。” 随后她狠狠的看了一眼田贵人,“就被田贵人阴阳怪气的打断了。” “甚至还嘲讽臣妾不规矩,臣妾只觉得她不规矩,善妒出言不逊扰乱后宫,实在可恶。” 田贵人一听就慌乱了,连忙跪地开口:“不是,不是的,嫔妾没有嘲讽舒嫔娘娘的意思,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表情有些低沉,看着田贵人哭诉,冷声开口:“屡教不改。” “上次因着你嘲讽沈贵人,云妃罚你,没想到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得寸进尺。” “林叶,去告诉皇上,撤了她的绿头牌,关禁闭三个月,以儆效尤。” 林叶:“是,奴婢这就去。” 田贵人还想哭诉求情,但是直接被皇后的眼神吓到了,只能哭的伤心离开。 皇后看着舒嫔:“舒嫔委屈了。” 舒嫔摇摇头:“皇后娘娘严明公正,臣妾不委屈。” 请安结束后。 云妃在长春宫门口。 沈霁月:“给云妃娘娘请安。” 云妃:“本宫这里不能给你做主吗?” 她的语气有些不解,但没有恼怒:“本宫不比舒嫔吗?” 沈霁月叹了口气:“嫔妾还是那句话,人微言轻,不敢占据任何一方,今日之事纯属巧合。” 云妃看着她,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田贵人想处置掉异常简单。” 沈霁月低着头回复道:“多谢娘娘的好意,只不过田贵人无需娘娘费心。” 云妃嗯了一声,“本宫说过,本宫等着你。” 沈霁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思了许久,才对宝金说:“回去吧。” 宝金端着茶点走进来:“陛下降了田贵人的位分为常在。” “为了安抚舒嫔,赏赐了许多珍藏的字画。”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书籍,“宝金觉得舒嫔如何?” 宝金坐在她身下,想了很久才开口:“会不会是奴婢看走眼了,就如顺嫔娘娘一般。” 沈霁月:“舒嫔很好,直言不讳,嫉恶如仇,果敢决断,落落大方。” 她轻轻一笑:“是我这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宝金微微皱眉:“小主很好。” 沈霁月:“我记得皇帝当时送过我一些字画,你把她送给舒嫔。” “和她说,这是我感谢她今日的仗义执言,还不把我牵扯进这件事情内的答谢。” “若是不收,我会良心难安。” 宝金点点头:“好,奴婢即刻去办。” 殿内沈霁月继续拿着书籍仔细阅读,半晌才停下来。 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招呼着宝珠准备歇息会儿。 一觉睡醒,天色渐晚。 宝珠:“今儿个延庆宫舒嫔侍寝。” 沈霁月嗯了一声。 下午睡得太久了,到晚上一点都不困,她打发走宝金守夜。 自己一个人呆在寝殿内,坐在绣台前,拿着绣花针,但迟迟没动。 “眼睛不好,还晚上刺绣。” 沈霁月一怔,扭头随后有些惊讶的看向在身后的贺乔璋。 “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牵着她的手,略带怜惜开口:“手如此冰凉,也不怕冻着。” 沈霁月摇摇头,随后问道:“今夜陛下应该在舒嫔娘娘宫里,怎得过来了。” 贺乔璋反问道:“朕来了,你不高兴?” 沈霁月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般,“高兴,但是。”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鼻子:“没什么但是的。” “舒嫔和朕说,其实今儿受委屈的是你,让朕来安慰你一下,怕小妮子哭鼻子。” 沈霁月被他捏的有些顺不过气来,眼泪汪汪看着他。 贺乔璋笑着松开。 “为什么不和朕说,田常在一直欺负你?” 沈霁月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捏着他的手指,很诚恳说道:“田姐姐心直口快罢了,没必要劳烦陛下。” 贺乔璋:“后宫内赏罚分明,若是人人和她一般,岂不是乱套了。” 沈霁月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所以陛下给她处罚了。” 贺乔璋有些无奈:“对朕性子倔的要命,倒是对朕的妃嫔如此大度。” 沈霁月撇撇嘴,没有回话。 贺乔璋和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许久后,他才开口:“小妮子不应该让朕回去吗?” 沈霁月一怔,有些不明白脱口而出:“回哪儿?” 贺乔璋挑眉,捏着她的脸:“朕今夜翻得可是舒嫔的牌子。” 沈霁月突然坐直,然后非常认真的开口:“舒嫔姐姐大度,陛下怎得小气起来。” 贺乔璋一听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 沈霁月理直气壮的开口:“本来就是陛下小气,舒嫔姐姐都让陛下陪我了,陛下难不成还要让舒嫔姐姐不高兴啊。” 贺乔璋听着她瞎掰,有些无奈但还是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既如此,爱妃侍寝吧。” 沈霁月从她怀里逃出来,笑嘻嘻说道:“是,嫔妾遵命。” 随后带上面纱飞速的跑开。 周进在外面候着看到开门后快步跑走的沈霁月有些震惊。 随后就听到沈贵人一边跑,一边笑着对里头喊:“舒嫔娘娘大度,嫔妾也大度,就陛下小气。” “今夜陛下翻得也不是嫔妾的牌子,陛下早些歇息吧。” 贺乔璋都有些震惊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随后爽朗的笑意传遍整个挽星阁。 沈霁月神情有些平淡的关上门在微微有些亮光的偏殿。 她摩挲着手上的镯子。 舒嫔还真是好心,才刚入宫就不要侍寝的机会了,拱手让给她。 只不过这份恩情她承接不起,她没什么可以还的,也不想变成同盟。 没过多久,宝金在外面敲门喊道:“小主,陛下走了。” “进。” 宝金带着烛火走进来:“陛下离开的时候,没生气还挺高兴的。” “陛下说让奴婢给您带句话。” “这次是朕唐突了,明日朕必当先翻牌子,再见贵人。” 沈霁月看着微弱的烛火在殿内不停的摇晃。 第25章 陶\/叶之争 接下去几天据说前朝事忙,贺乔璋一直都没来后宫。 今日是其余妃嫔进宫的日子。 宝珠:“外面好生热闹,各种赏赐迎来送往,还有许多内务府调来的新面孔。” 沈霁月修剪着花枝,“顺嫔今日叫了太医?” 宝珠:“是,顺嫔娘娘今早呕吐的厉害,太医说害喜症状因人而异,是正常的。” 宝金:“娘娘要是担心顺嫔娘娘,去看看也无妨,今天后宫的眼睛都在新人身上。” 沈霁月摇摇头:“人多眼杂,没必要去涉险。” 宝银突然进来开口:“小主出去看看吧,舒嫔和叶贵人在长春宫的门口闹起来了。” 沈霁月:“叶贵人?” 宝金思索片刻,立马开口:“延庆宫铃兰阁。” 今日云妃在御前陪伴圣驾,田贵人又被禁足,那么两人到长春宫必是为了她。 她戴上面纱,“走吧,去看看。” 舒嫔怒目圆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叶贵人。 叶贵人异常委屈开口:“嫔妾没有,嫔妾真的迷路了,不是想跟踪舒嫔娘娘。” 舒嫔气的眼睛都发红:“长春宫和延庆宫完全不在一个位置,缘何能如此凑巧。” 沈霁月:“嫔妾给舒嫔娘娘请安。” 舒嫔委屈巴巴跑到沈霁月身旁,开口道:“我家和叶贵人家有仇,我想着今天都在招呼新人,就来和你聊天。” “没想到她鬼鬼祟祟跟着我,我还没开口,她倒是委屈起来,说我故意为难她。” 舒嫔越说越气,整个人都散发着委屈的气氛。 沈霁月拍了拍她的手,看着跪在地上的叶贵人:“贵人起身吧,初入宫跪在长街上不太好看。” 叶贵人眼眶泛红:“敢问您是哪位娘娘?” 沈霁月:“沈贵人,长春宫挽星阁。” 叶贵人:“沈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迷路了,想着和舒嫔娘娘一个宫殿,跟着她总没错。” 舒嫔一听就炸了:“那么多宫人随便你问一句,都比跟着本宫来的好吧。” “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沈霁月有些头疼的拽着舒嫔,安抚道:“舒嫔娘娘,新人初入宫中,闹大了不好看。” 舒嫔看着她,有些难过:“难不成还要容忍她小人姿态。” “哭哭啼啼的,惹得我恼怒,然后自己又装可怜,让所有人都可怜她吗?” 沈霁月直接对宝金开口:“宝金,请舒嫔娘娘到挽星阁一聚。” 宝金:“是。” 舒嫔还想说什么,沈霁月:“娘娘屋内等着嫔妾。” 舒嫔低垂下脑袋,可怜兮兮的哦了一声,随后乖巧跟着宝金进去。 沈霁月叹了口气,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叶贵人,开口:“我带妹妹回去可好?” 叶贵人一愣,没想到沈霁月会这么说话。 沈霁月对着周围的宫女太监开口:“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张扬,否则我必定回复了皇后,处置你们。” 随后她笑着给叶贵人衣服上的灰尘拂掉,“跟我走吧,我带妹妹顺便逛一逛。” 叶贵人:“多谢。” 沈霁月微微摇头,挽着她,笑着说:“这几日是妹妹的关键日子,闹得难堪对妹妹不好。” 叶贵人低下头,声音低落:“姐姐还是偏袒舒嫔,但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沈霁月温柔的开口:“我知道,我没有偏袒任何人,只不过陛下皇后娘娘不喜后宫争斗。” “舒嫔娘娘身处嫔位更是一宫主位,闹起来还是妹妹委屈。” 叶贵人叹了口气:“我自小就比不过她,入宫后更是要被她压一头。” 沈霁月停下身,眉眼弯弯,眼含笑意:“后宫争宠全凭陛下圣心,妹妹无需妄自菲薄。” 叶贵人:“姐姐觉得我可以?” 沈霁月:“人定胜天。” 沈霁月把叶贵人送到宫殿后,便匆忙赶了回去。 还没进寝殿内,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宝珠把舒嫔逗的直乐呵。 看到她进来,连忙挥手开口:“姐姐这里的丫鬟倒是可爱,宝珠正在和我说各种糕点,惹得我都想尝尝。” 沈霁月:“那宝珠还不赶快去将糕点拿进来。” 宝珠等人退下后,殿内就剩她二人。 舒嫔哼了一声:“背地里在叶贵人那儿说我坏话吧。” 沈霁月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是啊,我说舒嫔娘娘可凶了,嫔妾都害怕。” 舒嫔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有些气愤看着她:“你,沈霁月,我不和你好了。” 随后她气鼓鼓的脸,转了整个身子,背对着沈霁月。 沈霁月轻笑一声,端着一杯茶,走到她面前:“是嫔妾的错,惹娘娘生气,嫔妾罪该万死。” “只不过死前,还请娘娘喝杯茶消消气。” 舒嫔撇撇嘴,接过她的茶,咳嗽一声,严肃开口:“死就不用了,但是本宫要沈贵人伺候本宫用膳可好。” 沈霁月:“好,是嫔妾的福气。” 随后两人倒是没多聊叶贵人的事情,基本都是舒嫔一个劲儿的说她无聊。 直到晚膳时分,她才离开。 沈霁月揉着脑袋,宝金帮她捏着肩膀:“小主累了,今日早些歇息。” 沈霁月:“让宝珠送一盘梅花糕过去。” 宝金:“是。” 宝珠将糕点送到回来后,回禀道:“小主,奴婢将东西送到了。” 随后她继续说道:“陛下今晚翻了叶贵人的牌子。” 沈霁月嗯了一声。 宝金说道:“今儿个这么一闹,所有人眼里小主都和舒嫔交好了,我们避无可避。” 沈霁月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但是如此活泼直爽的舒嫔,我们也无法拒绝。” 她简直有些头疼,这样一个强行把你带入她的世界里的人,强势的她根本无力招架。 这是宫内,她一直不想捆绑在任何人身上,所以一直在拒绝。 可是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甚至皇帝那边舒嫔都算是过了明路,她若是再去拒绝。 贺乔璋必定觉得她不识好歹,人家舒嫔,身为嫔位还是一宫主位,放下所有要和她做朋友。 甚至侍寝这件事情都可以让给她。 一个家世不凡,位高权重的妃嫔放低姿态,她一个小小贵人凭什么拒绝。 简直是不知好歹。 舒嫔活泼的她难以招架。 也不怪皇帝喜欢。 第26章 舒嫔中毒 夜半三更,宝珠急匆匆敲响沈霁月寝殿的门。 沈霁月睡眼惺忪,脑袋还晕乎乎的问道:“怎得如此慌张?” 宝珠连忙开口:“舒嫔腹痛难忍,太医诊断疑似中毒,查验后是下午主子送的梅花糕上让人做了手脚。” 沈霁月的眼神瞬间清明问道:“如何知晓的?” 宝珠:“云妃娘娘身边的冬凝来传的话,说让主子赶快准备着。” 沈霁月:“宝珠,你送过去的时候可有遇到别人?” 宝珠思量再三摇摇头:“奴婢并未碰到任何人,直接送到舒嫔娘娘的手中,舒嫔娘娘的丫鬟都没接手过。” 沈霁月揉了揉眉心,“宝金殿内候着,等皇后来传话的时候宝珠和我走。” 宝珠点点头,随后开口:“若是主子无法脱困,奴婢就...”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你就干嘛?” “东西我让送的,你还能把我撇了关系不成,只会说我心虚。” 她狠狠在宝珠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后宫里犯傻是大忌,针对的又不是你们,是我。” “你们代表着我的行为举止,就算以死证明清白也是无用,只能白白浪费,害我失去心腹。” 宝银:“主子,皇后娘娘传旨,让您即刻去延庆宫。” “好,我马上去。” 沈霁月随意披上衣服,带上面纱便急匆匆赶往延庆宫。 “嫔妾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皱褶眉头,有些怒气的直接质问道:“沈贵人晚膳时分送过一盘梅花糕给舒嫔,可对?” 沈霁月有些迷惑,但还是点点头:“是,嫔妾看着舒嫔娘娘爱吃,便送了些。” 皇后看向贺乔璋:“既如此那对上了。” 沈霁月:“嫔妾斗胆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何事?” 沈霁月看起来像是刚从睡梦中捞出来似的,还带着些许困意和疲惫。 皇后瞥了她一眼:“舒嫔中毒,沈贵人的梅花糕便是那毒物,幸亏舒嫔使用的不多,也及时救治,否则必定损伤身体。” 沈霁月都愣住了,随后有些无措开口:“不可能,我,嫔妾,嫔妾送的必定无毒。” 皇后:“人证物证据在,沈贵人还要抵赖吗?” 沈霁月:“皇后娘娘可允许嫔妾看看所谓的人证物证吗?” 皇后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贺乔璋,他点点头。 皇后朝着林叶说:“带上来。” “奴婢有心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有心,把你今天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沈贵人。” 有心弱弱的开口:“我们娘娘今儿只在挽星阁用过东西,接着便是宝珠姑娘送的梅花糕,这些皆是挽星阁内的膳食。” “可到晚上后,我们娘娘便是腹痛难忍,直至昏迷,召来太医诊治,太医说我们娘娘被下毒了。” “奴婢们便把那盘剩下的梅花糕递给太医查验,太医说上面下有阴私损身的毒药。” 沈霁月算是听懂了,舒嫔今日一天的膳食都是出自她之手。 沈霁月:“嫔妾可否见一见舒嫔娘娘。” 皇后:“舒嫔昏迷至今未醒。” 有心突然哭着说:“我们娘娘想要和沈贵人交好,沈贵人却是歹毒心肠。” “沈贵人怎可如此辜负我们娘娘赤子之心啊。” 沈霁月:“嫔妾承认梅花糕出自嫔妾之手,但是嫔妾缘何拿到所谓的毒药。” 她跪在地上缓缓开口:“嫔妾恳请皇后娘娘探查毒药的来源,以证嫔妾清白。” 周进忽然间大步流星进来:“顺嫔娘娘那边胎相不稳,想要让太医过去。” 夜晚太医院值守的太医不多,舒嫔中毒基本都过来了。 皇后连忙开口:“快,舒嫔这里留一位太医,剩下两位赶快去看看舒嫔。” 贺乔璋一听,连忙起身,看着衣着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刮倒的沈霁月开口:“沈贵人禁足,一切等舒嫔醒来后在做打算。” 沈霁月声音带着低落和无奈:“是,嫔妾遵命。” 她在宝珠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面纱戴着看不清她的面庞。 可是抬头那一瞬间贺乔璋看到她无限的伤感和落寞。 但也就那么一瞬。 回到寝殿内,沈霁月开口:“今日舒嫔待过的地方全都仔细搜查别漏掉任何的破绽。” “动作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宝银点点头:“是,奴才遵命。” 宝金连忙给沈霁月披上被褥,拿来一杯温水,她抱着温水,坐在软榻上。 宝金:“舒嫔自导自演,为着陷害主子?” 沈霁月皱着眉,“我不清楚,但是我想不明白,我并未挡住她的路。” 从最开始她强行凑过来,总不能为的就是这一步陷害吧。 宝珠也是忧心忡忡:“顺嫔娘娘给了我们一些思考理清这件事的时间。” 沈霁月想到这里也是微微一笑。 舒嫔昏迷了三天才醒。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喊她过去。 沈霁月:“嫔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舒嫔娘娘请安。” 舒嫔看起来还很虚弱,脸色惨白,笑着说:“给姐姐添麻烦了。” 沈霁月还是跪在地上,抬眼看过去。 皇后解释道:“舒嫔说那盘梅花糕不是沈贵人的。” 舒嫔靠在贺乔璋的身上,弱弱的开口:“是我贪吃,沈姐姐的梅花糕一口气吃完了。” “随后还是觉得不够,又让无心去御膳房拿的,有心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以为就是沈姐姐那盘。” “这件事恰巧又逢无心不当值,所以问话的时候造成了误会。” 舒嫔有些抱歉的说道:“给沈姐姐添麻烦了,是我的不是。” 沈霁月摇摇头:“舒嫔娘娘无碍就好,否则嫔妾也是难安。” “那皇后娘娘可有查到何人大胆妄为,公然在御膳房里下毒,如此一来岂不是后宫人人自危。” 贺乔璋此时也是开口:“后宫出现如此大的纰漏,皇后可要好好整理。” 皇后:“是,臣妾必定会肃清此事,给舒嫔和沈贵人一个公道。” 贺乔璋安慰了舒嫔几句便离开了,皇后也跟着一起离开。 第27章 叶贵人中毒 舒嫔对着沈霁月伸出手,沈霁月起身握上去。 “是我的疏忽,害你被疑心,被禁足。” 沈霁月紧紧握着她的手,“我没事,倒是你被人陷害,歹人实在是恶毒。” 舒嫔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开口:“进宫之时我就知道会如此艰难,但我也不后悔,毕竟谁不想站在权力的顶端。” “但是经此一遭我只觉得疲惫,若不是幸运,我是不是就彻底垮了身子。” 她有些疲惫,淡淡笑道:“沈姐姐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赖着你吗?” 沈霁月摇摇头。 舒嫔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因为你的眼里都是真诚,我赌你不会害我,我赌你这里会是我的平安地。” “我见过太多的人,经历过太多,每个人都对我寄予厚望,认为我就是进后宫的料,所以我被培养着,样样精通,就是为了荣争盛宠。” “我觉得没问题,我也有向往上爬的野心,但是有的时候很累,我看到你后,我赌在你这里我可以在后宫中有一丝安稳,在你这里我不需要处处防备。” “你的眼里有欲望但是没有害人之心。” 沈霁月回到寝殿内,一直在思索着舒嫔的话语。 这也是顺嫔最开始看到她后,愿意和她深交,想和她做朋友的原因吗? 她坐在镜子前盯着她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她看不出来所谓的真诚,她只觉得自己全是恶心。 --- 新人入宫叶贵人抢占先机,第一个侍寝。 这几天过去,除了叶贵人,皇帝也没招幸别人。 许贵人有些委屈对皇后开口:“皇后娘娘,嫔妾和剩下两位妹妹入宫也有些时间了,但是一直未见到陛下。” 皇后温柔的看着她开口:“陛下前朝事忙,就算本宫也是许久未见了。” 柯答应轻声开口:“嫔妾等入宫后一直未见陛下确实难过,但一切还是要以陛下高兴为主。” “叶姐姐伺候陛下高兴,嫔妾一样会高兴的。” 许贵人瞪了她一眼:“就柯妹妹会说话,衬得嫔妾和坏人一样。” “嫔妾进宫就是要让陛下欢心的,伺候陛下是嫔妾的本分,可是见不到陛下如何能伺候呢?” “还望皇后娘娘垂怜。” 皇后面不改色,轻笑着开口:“各位姐妹的职责皆是伺候陛下,让陛下欢心。“ “好了,本宫乏了,都退下吧。” 许贵人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舒嫔和沈霁月并排着走到御花园,两人在廊中坐下,沈霁月看着她仿佛还没有恢复,神情恹恹的。 舒嫔手里拿着扇子不停的晃悠着,“病了几日总感觉精神不太好,出来吹吹风,也是松乏了许多。” 沈霁月看着她,没说话。 舒嫔:“叶贵人颇得陛下宠爱,最不高兴的应该是我。” 沈霁月有些无奈轻笑。 舒嫔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肯定会和她一起入宫,但还是觉得不爽。” 沈霁月起身走到她身后,给她捏着肩膀:“日子还长,不喜不见就是了。” 舒嫔有些委屈:“一个宫的,想不见都难。” 她拽着沈霁月的手,摇摇头。 沈霁月也没坚持,坐在她身旁。 挽星阁。 今夜柯答应侍寝,沈霁月倒是没多大反应,笑了笑。 第二日的请安,柯答应直接缺席了,周进亲自来向皇后请的假。 沈霁月看到许贵人牙都咬碎了。 皇后也只是笑笑点点头。 晌午就传来旨意,晋柯答应为常在,晚上还是她侍寝。 一时之间羡煞众人。 沈霁月听到后也只是点点头,温婉善解人意的姑娘谁不爱呢。 她放下手中的剪刀,把修剪的花束放在眼前欣赏了许久。 宝珠走进来,说道:“小主,陛下被许贵人半路劫走了。” 沈霁月眨眨眼。 宝珠说道:“陛下的仪仗本来要去紫嫣阁的,但是半路遇到许贵人在荷花池哭的梨花带雨。” “陛下便问道美人为何落泪,许贵人说对陛下思之如狂,一时难掩才默默啜泣。” “陛下一听就直接带着她上了鸾架,改道去了玉琼阁。” 沈霁月倒是觉得有趣,许贵人也是妙人一个。 第二日请安,柯常在和许贵人都早早到了,两人竟然也没有争吵。 舒嫔挽着沈霁月的手臂,说道:“许贵人倒是会玩,陛下可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勾住了魂魄。” “只不过许贵人理由太烂了,要哭都是躲着哭,谁像她啊,大庭广众之下哭的让人心痒难耐。” 沈霁月笑着说:“陛下喜欢就好。” 舒嫔撇撇嘴:“也是,只不过柯常在沦为笑柄,也得亏柯常在能忍。” “要我一定禀告了皇后娘娘,狠狠罚她一顿,以后要是都学许贵人,那还得了。” 沈霁月:“许贵人位分高,柯常在闹起来捞不到好处,还不如隐忍不发。” 甚至还会被皇帝觉得不安分,皇后觉得厌烦,事情都发生了,还不如默默承受,显得大度些。 皇帝也会觉得很识大体,皇后也少点事情处理。 随后她笑着说:“这宫里谁敢争舒嫔姐姐的荣宠啊。” 舒嫔眨眨眼,娇嗔道:“沈姐姐笑话我啊。” 沈霁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实话,娘娘可别扭曲。” 舒嫔噗呲笑出声,“说的也是,都是欺软怕硬。” 贺乔璋接下去又是连着半月没进后宫。 到现在新入宫的妃嫔只有韩常在没侍寝了,她整个人也仿佛小透明一般。 不争不抢,也不说话。 沈霁月打着哈欠,有些犯困。 宝珠:“奴婢伺候娘娘歇息吧。” 沈霁月伸了个懒腰,皇帝不来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她也不算失宠,所有东西按着分例来,过的可别提多高兴了。 她刚躺进被褥里,就听道宝银喊道:“小主,出事了。” 沈霁月揉了揉眼睛:“进。” 宝银:“延庆宫铃兰阁的叶贵人身中剧毒,性命垂危。” 沈霁月猛地起身,连忙问道:“云妃告知的?” 宝银摇摇头:“皇帝震怒,让宫里除了顺嫔外的所有妃嫔都去铃兰阁。” 沈霁月揉了揉脑袋,“走吧。” 第28章 公主诞生,晋升顺妃 沈霁月出门就遇到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云妃,还有许久未见的田贵人。 云妃强行睁开眼睛:“都走快点。” “是。” 沈霁月和田贵人赶到的时候,就听到叶贵人身旁的宫女蕊儿哭的凄惨。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什么都没做。” 胡太医跪在地上:“叶小主性命垂危,微臣吊着小主的命,一切只能靠天意。” 贺乔璋面色阴冷,眼眸中带着一丝戾气:“给朕彻查。” 上次御膳房的事情还没个交代,这次直接要了人的性命。 皇后眉头紧锁,也是有些焦躁开口:“给各位妃嫔赐坐。” 小小的铃兰阁内鸦雀无声,舒嫔也是眉目紧锁,看起来有些担忧。 沈霁月低着头埋藏在人群中,叶常在和舒嫔有仇,人尽皆知,若是叶常在真的去了,舒嫔必是脱不了干系。 皇后随后问道:“此毒到底为何物?” 胡太医:“与舒嫔当日所中一致,文殊兰。” “误食后会腹部疼痛难忍,直至昏迷。” “但叶贵人和舒嫔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她的毒性加大,甚至还带着微量的鹤顶红。” 皇后一愣,“无解吗?” 胡太医摇摇头:“若是一早发现,强行催吐,施针以防毒物侵体,还有可医,但是叶贵人发现的太晚了。” 沈霁月听到文殊兰的一霎那,手指轻微抖动了一下。 田贵人突然开口:“沈贵人,你在害怕什么。” 寂静的殿内,田贵人的开口显得格外刺耳。 沈霁月有些烦躁,起身对着皇帝开口:“嫔妾胆子小,上次的文殊兰把嫔妾搅进去,嫔妾实在是有些担忧。” 贺乔璋的眼神宛若毒蛇般看着她,沈霁月的眼睛里除了有些害怕,倒是显得光明磊落。 皇后摆摆手,“上次舒嫔为你作证,沈贵人属实冤枉,坐下吧。” 沈霁月沉默的点点头。 田贵人倒是不依不饶的开口:“舒嫔和沈贵人亲厚,舒嫔的证词岂可作数,况且舒嫔和叶贵人不合的事情人尽皆知。” 舒嫔皱着眉头问道:“田贵人是在质疑本宫,还是在怀疑本宫。” 田贵人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轻声:“嫔妾说的本就是事实,舒嫔这是恼羞成怒吗?” 皇后彭的将手里的杯盏砸在地上:“都给本宫闭嘴,证据未确凿之前,胡言乱语者,通通重罚。” 胡太医突然从寝殿内出来:“陛下,皇后娘娘,叶贵人说她想指认。” 皇后连忙开口:“扶她出来。” 叶贵人面色惨白,呼吸都有些微弱,上气不接下气开口:“陛下,皇后娘娘,嫔妾指认。” 随后她的眼神带着无比的哀怨看着沈霁月:“沈贵人,我以为你真的为我好,我才信你,可是你为了舒嫔害我性命,你真的好歹毒的心思。” 沈霁月吐出一口气,云妃担忧的看着她,她走到皇帝身前,跪在地上:“叶贵人还想说什么?” 叶贵人哭的苦涩,捂着胸口看起来极其可怜:“挽星阁送来的梅花糕我还留着,这次是真的挽星阁送来的,并不是御膳房。” 沈霁月:“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糕点了?” 叶贵人:“沈贵人此举太过拙劣了,宝金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沈霁月一怔,看向宝珠。 今天晚上宝珠守夜,宝金在歇息。 宝珠也是有些发懵的摇摇头,沈霁月沉稳下心思开口:“恳请皇后娘娘喊宝金前来回话。” 皇后点点头。 “不好了,不好了,景云阁顺嫔娘娘提前发动。” 贺乔璋一下子起身,连忙走了出去。 皇后也是急匆匆的开口:“胡太医留着,其余的人全都在启祥宫待命。” 舒嫔和云妃同一时间走过来,扶着沈霁月的左右胳膊。 沈霁月带着疲惫摇摇头,三个人没说话,走向启祥宫。 沈霁月的手心全是汗,她强行让自己镇定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希望顺嫔无碍。 顺嫔提前发动,距离太医说的待产时日还有一个月。 云妃:“别担心,顺嫔吉人自有天相。” 沈霁月嗯了一声。 她们待在启祥宫都能听到景云阁的惨叫声,沈霁月的手紧紧捏着帕子。 “不好了,不好了,顺嫔娘娘大出血,皇嗣也出不来。” “陛下,微臣请问娘娘此胎保大保小。” 皇后没等陛下开口,大声呵斥道:“保住顺嫔,听到没,保住顺嫔。” “本宫要你保住顺嫔,否则拿你们试问。” 贺乔璋冷声道:“皇后,别失了分寸。” 皇后紧紧握住双手,哑着声音开口:“是。” 沈霁月听着外头的动静,整个人的心都悬起来了。 刘太医跪在地上:“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顺嫔娘娘生下公主。” 贺乔璋松了一口气:“好啊,好啊。” “传朕旨意,晋顺嫔为妃位,公主交由顺妃名下抚养。” 皇后也是闭着眼睛缓和了好一会儿,“臣妾代替顺妃谢过陛下。” 恍然间皇后发现刘太医神情不太对,问道:“刘太医有话直说。” 刘太医:“公主无碍,但是顺妃娘娘生产大出血,性命垂危。” 皇后听到后,直接后退了几步,林花连忙搀扶着。 贺乔璋眉头紧锁,开口:“给朕好好医治。” 皇后有些发疯似的恼怒的口不择言:“本宫说的救治顺嫔,你们是把本宫的话语当作耳旁风吗?” 顺妃的宫女水墨哭红着眼睛跑出来:“皇后娘娘,我们家娘娘想见见您。” 皇后摇晃着身子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林叶请沈霁月出去一趟。 沈霁月的内心一怔,胸口发疼,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皇后面色萎靡,语气淡淡的:“顺妃活不久了,想见你一面。” 听到这句话的沈霁月连滚带爬的跑进寝殿,里面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顺嫔面色红润带着笑意,靠在床榻上看着她,轻声说道:“慢点跑,也不怕摔着。” 沈霁月没有搭话,拉着她的手就开始把脉。 苏夏:“水墨,你们都退下吧。” 水墨带着哭腔:“是,奴婢告退。” 第29章 叶贵人殁了 沈霁月放在她手腕上的手都在颤抖:“不对,有救,肯定有救,等等我,等等我。” 沈霁月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不停,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面纱从脸上掉落,随后她呼出气冷静下来。 苏夏吓一跳,拿出帕子轻轻揉着她的脸,有些无奈的开口:“孩子我托付给皇后了,给你的话会变成拖累,而且霁月的位分不高,也没法抚养。” 沈霁月强行镇定,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有救,有救,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拿药箱。”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苏夏牵着她的手,没让她动,沈霁月不敢太用力,泪眼汪汪看过来。 “贵人沈氏不通文墨,更不懂医书。” 沈霁月有些崩溃摇着头,“不,不,我会,信我好不好,我能救下来的,不要耽误时间了。” 苏夏的眼眶也红了:“以后安平交给你保护了,希望霁月不要嫌弃我给你丢了一个大包袱。” 沈霁月哑着嗓子:“我的错,我的错,我若是早点和你说,我若是一直留在你这里。” 她有些崩溃的全身都在颤抖。 苏夏将人抱在怀里,“我看到你给我的提醒了,我也找太医诊治过了。” “霁月,没有你,安平都生不下来,只不过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拍抚着沈霁月的后背,温婉说道:“我明白,入宫后的你也是腹背受敌,现在的你更是身在暗算中。” “你的选择没错,就算你不说,我依旧会想办法把你赶走。” “若说怨,那应该是我,我不该强行走进你的生活中,让你与我为伍。” 苏夏笑了笑:“哪怕现在,我还想利用你的愧疚,保护好安平。” 沈霁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 苏夏有些不高兴:“霁月好生无趣,叫我苏夏。” 沈霁月:“苏夏。” 苏夏微微一笑,声音越来越低落:“撑不下去了找皇后....” 沈霁月有些神情恍惚的出了寝殿,皇后在外面看到她后将人搀扶起来。 皇后把孩子抱出来,对沈霁月开口:“安平很乖,你要不要抱抱。” 沈霁月狠狠咬住嘴巴,不让眼泪落下,她小心翼翼的把公主抱在怀里。 安平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皇后的语气淡淡的:“你的位分无法抚养公主,若是你可以晋升嫔位,成为一宫主位,我可以考虑把公主交给你抚养。” 沈霁月低着头摸着安平的面庞,小小一只。 她摇摇头,轻声开口:“过继在皇后娘娘名下,比我这里好。” 她什么都没有,若是把安平给她,挣不到好前程的。 皇后地位尊贵,对安平以后都有好处。 皇后嗯了一声。 随后说道:“还有一件事,宝金不见了。” 沈霁月的手顿了一下:“哪里都没有吗?” 皇后:“挽星阁翻了个遍,宝金都不在,询问宝银,宝银什么都不知道。” 沈霁月低垂着眼眸,没说话。 “先处理顺妃发丧事宜,其余稍后探查,只能把你关起来了。” 沈霁月:“嗯。” 她浑浑噩噩回到挽星阁,宝银异常的焦急,跪在地上开口:“小主,宝金,宝金不见了。” “奴才到处都找过了,宝金就是不见踪迹。” 沈霁月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焦急的宝银和满脸焦虑的宝珠。 她捏着宝银的脸,语气淡淡的问道:“事到如今了,你们还演戏吗?” 宝银:“小主,您在说什么?” 宝珠一瞬间跪在地上,磕头开口:“主子,奴婢可以保证,宝金不会背叛您的。” 沈霁月松开宝银,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无限的寂寥:“事情已经办成了,叶贵人必死无疑,谋害妃嫔的罪名足以把我处死。” “你们走吧,我累了。” 说完她便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起身。 宝银和宝珠跪在地上并没起身。 宝珠:“奴婢敢拿性命担保,对主子绝无二心。” 沈霁月悲愤的大声怒骂道:“那你们告诉我,从头到尾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她怒气冲冲开口:“绝无二心,到底是对其他主子还是对我。” 宝珠不停的磕头,语气坚决:“从始至终,我们三个人的主子只有沈贵人。” 沈霁月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你们都走吧。” 她萎靡的坐在床榻上,眼前一片灰蒙蒙的。 她的眼泪水宛若决堤般的落下,哭湿了整个衣衫。 最开始她伺候顺妃的时候,故意握住她的手,就是想把脉看看。 后来越诊越觉得有问题,那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跑,谁知道会不会陷害到她身上。 但她那时候也只能利用顺妃,所以按兵不动,只好旁敲侧击让她多请太医看看。 太医给出的答案只有一切平稳。 她就知道她斗不过,她只好明哲保身。 后来她纠结了太久,到底要不要告诉顺妃有问题,第一次她放弃了。 她不应该颇通医理,更不应该会写的一手字。 她犹豫了很久,可是频频传出顺妃胎相有问题的时候,她心软了。 入宫以来,顺妃是唯一对她施以援手却不强迫她的人。 她们都有小心思,但顺妃也只是利益最大化,没有损害她。 她趁着宝金等人不注意,写下字条,塞进当初顺妃给的药膏里。 顺势让宝银还给顺妃,就说已经够了。 她赌了一把,如果顺妃害她,她必死无疑,毕竟沈霁月什么都不会。 欺君之罪她担待不起,皇帝的疑心她承受不住。 她想若是那时候她不远离,不选择明哲保身,这件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顺妃这胎百般折磨。 沈霁月就这么静悄悄的坐到天亮。 宝珠哑着嗓子说道:“主子,叶贵人殁了。” 沈霁月没说话,眼神空洞的呆坐在床榻上。 不知道就这样子宛若死尸一般的过了多久,她扶着床沿慢慢起身,坐在镜子前。 上面赫然出现了一张令人害怕的面庞,仿佛一摊死寂的浑水。 她想调整好心态,只不过这一晚上她发现她调不过来。 她想狠心一点,顺妃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做不到。 她想狠心一点,直接杀了宝金她们,但是为什么她下不去手呢。 她好像根本不适合在宫里生活。 第30章 和云妃的第一次交锋 沈霁月一直以为她的小聪明可以博得一个地位和荣华富贵。 但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她被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她以为拿捏住了贺乔璋一点点的真心,可现在发现,她从来没有。 风平浪静之时,贺乔璋对她的举动都是在逗家雀一般的玩耍。 她轻笑着,戴上了那个面纱。 推开门。 宝珠和宝银都蹲在地上。 沈霁月:“带我去见见云妃吧。” 长春宫。 云妃的寝殿没有任何人,她招呼着沈霁月坐下。 担忧的看着她,摸着她冰凉的小手,“别担心,叶贵人不会影响到你的。” “我会护着你的。” 云妃忧心忡忡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沈霁月语气淡淡的:“别装了,我都主动来找你了。” 云妃一怔,随后她手背放在她脑袋上,担忧开口:“你怎么了?” 沈霁月:“宝金在你手里,我若答应以后依附于你,你就把宝金推出去,保我平安对吗?” 云妃停顿了一下,随后把手从她脑门上拿下,坐在她对面轻笑道:“只有这样子,才和你无关。” “你是受害者,宝金和宝珠做的罢了。” 沈霁月:“奴才做的还能和主子撇清楚关系吗?” 云妃语气轻佻带着傲气:“我说可以就可以。” 沈霁月:“叶贵人是你弄死的?” 云妃摇摇头:“这个可不是本宫做的,本宫只不过将计就计而已。” “否则你如何脱困呢?” 沈霁月:“宝金她们三个一开始就是你的人,所以初入宫中我错了时间,全都是你做的?” 云妃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点点头:“本宫就说霁月聪敏,迟早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沈霁月有些烦躁开口:“我是真的不太明白,你下了那么大一盘棋,只是为了让我投靠你。” “但你想过没,如此一来,我惹了皇帝厌弃,我还有何用?” 云妃倒是无所谓开口:“这点你不需要操心。” 沈霁月:“那我应该操心什么,生个孩子,过继给你?” 云妃听到后笑了起来:“本宫是真没看错你啊。” 沈霁月:“因为我好拿捏,生下来的孩子就算给你,前朝也没人给我做主。” “所以云妃娘娘无法生育,但是良妃有大皇子。” 云妃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激怒我没用的,但你说的都对。” “有个皇子我的地位才能彻底稳固,但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不会让你们母子分离。” “长春宫是我的地盘,你养我养都只是个名头。” 沈霁月呼出一口气,心平气和开口:“八字还没一撇,万一我也不能生呢?” 云妃轻笑:“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若同意,本宫有的是办法。” 沈霁月:“我要见一面宝金。” 云妃有些疑惑:“背信弃义之人有何好见的?” 沈霁月:“总要让我证实一下,彻底死心。” 云妃看着她笑了笑,“跟我走吧。” 长春宫的柴房内,宝金浑身是血的被丢在草垛上。 云妃拿着帕子挥了挥灰尘,随后捂着鼻子:“给你们主仆俩一炷香时间。” 随后她便离开了。 沈霁月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走到宝金身旁蹲在她旁边。 宝金身上没有一块儿好地。 “奴婢,对不起小主。” 沈霁月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只问一句,你去给叶贵人送了毒药?” 宝金:“不是奴婢。” 沈霁月嗯了一声,从她的袖子里,拿出一排针灸,轻手解开她的衣衫,对着穴位扎了下去。 宝金额头上全是泪珠,但一声不吭。 “现在杀了你,我就没有软肋了。” 宝金轻笑着开口:“奴婢甘之如饴。”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针,看着她的眼睛:“背叛过我吗?” 宝金有些沉默。 沈霁月:“若是为了宝珠,那么你的谎言,只会连累她们。” 宝金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我刚进宫,错乱的时辰,是你。” “嗯。” 沈霁月轻笑一声,“还有呢。” 宝金摇摇头:“没了。” 沈霁月:“绣品,大皇子一事不是你吗?” 宝金:“不是奴婢。” 沈霁月收起针灸,又藏在袖子里,轻声开口:“我记得你曾经告诉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些话只是为了让我放心用你对吗?” 沈霁月又轻缓的给她穿上衣衫,语气有些疲惫:“背叛了我,宝珠和宝银还想留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宝金是把我当成傻瓜呢,还是觉得我好拿捏,心地善良。” 沈霁月起身,对着她开口:“你要是先死了,我没人去折磨,宝珠宝银只会比死还惨百倍。” 云妃等在门口,看她出来后,笑着说:“不会让她死的。” 沈霁月:“云妃娘娘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不害怕我背叛吗?” “或者说反杀你。” 云妃倒是轻笑着开口:“那我倒是很期待,一只豢养的小鸟如何反杀掉主人。” 挽星阁 沈霁月的寝殿内不要任何人伺候。 她就静悄悄的在绣台上坐着刺绣。 云妃派人传来消息,叶家在前朝要求处死她。 舒嫔亦是受到牵连,陶大人和叶大人直接打闹的不可开交。 皇后说事情还未查清,死者为大,只等安葬后,在还给叶贵人一个公道。 “主子,林叶姑姑请您去一趟凤仪宫,查问一下叶贵人的事情。” 沈霁月被押送着走进凤仪宫。 皇后遣散众人,抱着安平说道:“前朝都要求皇帝先把你处置了,但是于家再保你。” “你和于家什么关系?” 沈霁月有些疑惑:“于家是?” 皇后:“云妃母家。” 良妃此时走了进来:“云妃狼子野心,沈贵人走错了路,只有等死的份儿。” “她想要孩子都有些疯魔了,顺妃的孩子她都想抢,我都怀疑顺妃是她害死的。” 皇后连忙捂着安平的耳朵,随后对着良妃说:“没有确凿证据,良妃别瞎说。” 然后脚步匆匆的向外走,把安平给乳娘。 良妃看着皇后离开后,有些气愤:“这事儿是我们皆知之事,只有沈贵人来的晚才被蒙在鼓里。” 良妃怒气冲冲开口:“当年府中她和我一前一后有孕,我的保住了,她产下死胎。” “从那以后,她就变得令人害怕,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实际比谁都恶毒。” “甚至她记恨了皇后,觉得谁都是杀死孩子的凶手。” “但那个时候,陛下正是争夺帝位的关键时期,皇后娘娘根本分身乏术,她有什么好埋怨别人的。” 良妃是越说越气愤。 听到声响后,她对沈霁月低声开口:“皇后对云妃有愧疚。” 沈霁月点点头。 第31章 宝金回到挽星阁 皇后走进来让她们都坐下。 随后对着沈霁月直接开口:“云妃此举是想让你变成她生育的工具。“ “或者是让你带走安平,她去抚养。” 良妃:“宝金在她手里,沈贵人,舍弃一个奴才,你才能活下来。” 沈霁月沉默了许久,淡淡开口:“奴才不是人对吗?” 良妃:“成大事者,谁不是踩着血肉堆叠而上,拘小节,只有变成人骨的份儿。” 皇后微微皱眉:“良妃,慎言。” 良妃没理会皇后,继续开口:“沈贵人莫要再优柔寡断了,时日一长,当你彻底被皇帝厌弃,还有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沈霁月抬头看着皇后,问道:“那么,你们如此帮我要的是什么?” 良妃:“本宫说了,纯属看不上云妃的做派。” 皇后揉了揉眉头,“良妃,去帮本宫照顾一下安平。” 良妃刚想反驳就看到皇后瞪了她一眼,良妃有些无语的点点头。 殿内就剩她二人后。 皇后才缓缓开口:“因为有些事情,是我的错,害的你到如今的地步。” “如果说想要的是什么,那只能是你好好活着。” 沈霁月有些看不懂这个皇后了。 闺阁之中,常听人说皇后温柔贤良,德育六宫,与皇帝的感情更是无人能及。 但入宫后,她每次看到皇后的眼神都带着些许的胆寒和不解。 皇后的身上仿佛藏着太多的秘密。 若说现在她帮她是因为愧疚,不如说是顺妃拿安平做的交易来的合理。 皇后随后看着她笑了笑,“逗你的。” 她缓缓开口:“顺妃说她欠你许多,只可惜还不上了,安平交给本宫,条件是助你脱困。” 沈霁月一愣,皇后的眼睛是真的能看透一切,这种人太过可怕了。 皇后:“到底怎么选,怎么做,我不会干预。” 沈霁月回到寝殿,就看到云妃在里面坐着。 云妃松弛的仿佛在自己的寝殿一般,她开口:“良妃说我疯子对吧。“ “说我把你当作生育工具,让你离我远点,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吧。” 沈霁月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随后才开口:“云妃娘娘料事如神。” 云妃:“后宫中,皇嗣才是重点,生下子嗣,你我都好,这是双赢。” “况且有我的保护,你的孩子必定不会出事。” 沈霁月轻微一笑:“但我会出事。” 云妃笑着开口:“本宫保证母子均安。” 说完后她便起身离开了。 沈霁月闭着眼睛倒在床榻上,头疼的厉害。 真真假假她现在是一点都分不清楚了。 或许这些人从知道她要进宫开始,就一步步筹谋了太多的事情。 两天后,沈霁月带着面纱跪在云妃面前:“嫔妾给云妃娘娘请安。” 云妃靠在美人椅上,轻笑着开口:“霁月想清楚了。” 沈霁月嗯了一声,随后缓缓摘下面纱。 云妃看到的一瞬间都愣住了,随后放肆大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会被你吸引。” 她笑着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薄纱遮面醉红颜,美人泪痕惹人怜。” 沈霁月将面纱又戴上了,对着云妃开口:“既如此还请云妃娘娘将宝金放回来。” 云妃:“一个奴才而已。” 沈霁月:“没有这个奴才,娘娘以为能拿捏住我?” 云妃突然笑出了声:“我说过激将法对我没用。” “对我来说宝金只是顺带,就算没有她们,你还是会投奔我的。” 沈霁月:“那就请云妃娘娘将宝金放回来。” 云妃轻叹着说道:“好。” 沈霁月带着神智模糊的宝金回到挽星阁。 她捏着宝金的手开口:“宝金,你还要起来将功补过。” 她呼出一口气:“宝金,活下来,你是我的左膀右臂,若是你死了,我的投诚就是个笑话。” “你若是死了,我会变得孤立无援。” 她蹲在宝金的床榻边陪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 腿脚麻木的她,一步一步的走回寝殿。 宝珠在给她铺床,看到她的一瞬间吓一跳,随后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主子回来了,那奴婢告退。” 沈霁月叹了口气,伸出手:“扶我一把。” 宝珠连忙搀扶着她。 沈霁月轻声开口:“让宝银去照顾宝金。” 宝珠一愣,点点头,但还是开口道:“小主不应该如此的。” 沈霁月:“那应该怎么办,放任宝金的死活。” 她坐在床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宝珠,摸了摸她的脑袋:“进宫以来,我身边一直都是你们三个。” “皇权之道我应该学起来了,但是我不能放在你们身上。” “你们三个,我一个都不想放弃。” 她有些疲惫开口:“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接下去有事情吩咐你做。” 宝珠哽咽的点头:“是,奴婢告退。” 她们三个人,从最开始她就是不敢信任的,因为怀疑着很多事情。 可是真的知道真相后,她倒是放不下了。 这些日子,没有她们三个,她寸步难行,或许最开始宝金忠于云妃,但是后面的相处,宝金是彻底的对她好。 沈霁月打开窗子,院子外面一片寂寥,凉风吹过,穿着单薄的她,有些瑟瑟发抖。 她揉着眼睛,随后还是低着头一针一线绣着那没绣好的绣品。 寂静的寝殿内,破烂的大门吱呀打开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恐怖。 沈霁月头都没抬起来,声音带着鼻音开口:“宝珠,你不用进来伺候。” 她说完后,发现没人应声,连忙抬起头,就看到贺乔璋站在她身后。 她先是一顿,随后呆滞的跪在地上,轻声开口:“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就这么看着她。 沈霁月也就这么跪着,一直没起身。 直到贺乔璋开口:“和朕下一盘棋,看看你的技术有没有提升。” 第32章 扭转乾坤 沈霁月顿了一下,随后强撑着身子起身,规规矩矩坐在她的位置上。 贺乔璋抬眼看了一下她。 沈霁月仿佛是一个傀儡,呆板僵硬,他微微皱眉。 她看着棋盘,始终不敢抬头,一局过后,她输的彻底。 贺乔璋:“看来这些时日,沈贵人都在偷懒。” 沈霁月颤颤巍巍起身,嘭的跪在地上:“嫔妾怠懒了,还请陛下责罚。” 贺乔璋冷哼一声:“责罚?” “沈贵人,你倒是仗着朕的宠爱,胆子大的竟然敢在朕的后宫毒害妃嫔。” “朕看你是活腻了。” 沈霁月深深呼出一口气,有些疲惫开口:“如果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做的,陛下可不可以饶恕舒嫔娘娘和嫔妾的家人。” 贺乔璋严肃的开口:“戕害妃嫔,诛九族。” 沈霁月一愣,勉强抬起头,面色惨白:“嫔妾没做过。” 随后她有些苦涩开口:“叶贵人一死,嫔妾彻底死无对证。” “但嫔妾恳请陛下彻查毒物来源,这些东西嫔妾缘何拿的到啊。” 她有些心如死灰的开口:“嫔妾入宫之时,只带了母家给的一些银两,这些陛下都知晓。” “入宫后,嫔妾因为没规矩被罚了月例银子,嫔妾手中所有的银子加起来根本不够买到那些毒药。” 随后她轻笑着开口:“陛下赏赐的所有东西,嫔妾都放在库房内,陛下找人清点了吧。” 贺乔璋一直在认真听着。 沈霁月有些头昏脑胀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没做过,还请陛下明鉴。” 话音刚落她就昏迷在了地上。 贺乔璋皱着眉头:“周进,喊太医。” 沈霁月醒来的时候,屋内暖和了许多。 胡太医:“启禀陛下,沈贵人醒了。” 沈霁月懵了一下,随后勉强着爬起身,“给陛下添麻烦了。” 贺乔璋:“太医说这些日子你应该经常昏厥,为何不去喊太医。” 沈霁月笑着说:“嫔妾身子弱,睡一觉就好了。” 贺乔璋冷哼:“又要玩去死的把戏?” 沈霁月抬起头,突然笑了,摇摇头:“不敢,也不想。” “有件事情还没做完,还不到去死的时候。” 贺乔璋看着她,拂袖而去:“朕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沈霁月:“嫔妾恭送陛下。” 说完后,沈霁月就捂着胸口,有些疼痛难忍。 云妃悄无声息走进来:“做的不错。” 沈霁月满头是汗,咬着嘴唇。 云妃拿起帕子轻柔给她擦汗,“但是为什么不去告诉皇帝你也中毒了。” 沈霁月疼的头晕眼花,“怜惜是需要逐步渐进的,他对我还有怀疑,那么苦肉计就不会发出最大的作用。” “一步一步的让他陷进去,才能笼络回圣心。” 云妃轻笑着点点头:“怪不得你找我要抑制的解药,霁月聪慧。” 沈霁月:“若无娘娘帮忙,陛下也不会走到挽星阁内。” 云妃:“本宫说过了,你只要乖乖的,争盛宠,怀上皇嗣,其他的你都无需考虑。” 沈霁月:“是,嫔妾遵命。” 沈霁月疼的死去活来的,云妃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直到她彻底缓过去。 云妃看着她醒来后,语气淡淡的:“前朝的事情本宫会帮你搞定,叶贵人的死也会帮你解决了。” 沈霁月:“嫔妾谢娘娘。” 云妃走后,她缓了许久才起身,拿水狠狠在脸上泼了一把。 皇帝会来挽星阁就代表她还有机会,或者说有疑心,但没给她顶下死罪,否则云妃天大的本事,也不会让皇帝过来。 宝珠:“奴婢给小主请安。” 沈霁月:“宝金身上还发烫吗?” 宝珠点点头,“一直未消。” 沈霁月挥挥手,“你先去休息,我照看吧。“ 宝珠:“是,奴婢告退。” ---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看着她慌慌张张藏起来的绣品,就当作没看见。 “舒嫔找到了有人陷害你的证据。” 沈霁月依旧表情呆呆的,没什么反应。 “你不想知道是谁做的?” 沈霁月淡淡笑了笑:“凶手是谁,对嫔妾来说都不重要。” 贺乔璋皱着眉,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沈霁月突然起身,走到他身旁,像往常一样坐到他怀里。 贺乔璋任由着她的动作。 沈霁月:“陛下,明日,求您明日再来嫔妾这里一下,浪费您一小会儿时间,可以吗?” 贺乔璋看着她,“朕允了。” 沈霁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贺乔璋没坐多久便离开了。 宝珠:“陛下看样子心里还是有小主的。” 沈霁月看着送来的炭火,冷哼一声:“那是因为证实了我不是凶手。” 宝珠:“舒嫔娘娘和云妃娘娘联手,查到是韩常在。” 沈霁月:“原因。” 宝珠:“说是韩常在入宫后便没侍寝过,嫉恨小主,舒嫔娘娘。” “所以故意利用叶贵人,陷害您和舒嫔娘娘。” “证据确凿,韩常在赐自尽。” 沈霁月整个人沉默了许久。 她不由觉得可悲,好一个证据确凿啊。 “那宝金到底是如何解决的?” 宝珠回答道:“具体怎么解决的奴婢也不知情,只不过云妃娘娘告诉奴婢,都处理干净了。” 沈霁月思索了半晌开口:“和云妃说,明日皇帝会来我这里。” 宝珠沉默了一下:“小主,我们真的要如此做吗?” 沈霁月轻笑了一声:“要不然呢。” “改日一个证据确凿,赐自尽诛九族的就是我了。” 随着韩常在的自尽,沈贵人的冤屈算是被洗刷了。 皇后解了沈贵人的禁足,还送了好些东西加以抚慰。 周进笑着走进来,开口:“奴才给小主请安,陛下今日翻了小主的牌子。” 沈霁月强撑着一抹微笑,“多谢周公公。” “皇上驾到。” 沈霁月一身粉嫩的衣衫,面带笑意:“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笑着说:“爱妃免礼。” 周进一如往常般,劝退了众人,在门口守着。 沈霁月走到妆台前,从盒子里拿出一个东西,随后走到贺乔璋的身前。 贺乔璋:“爱妃让朕前来,所为何事?” 沈霁月面带着笑意,从怀里拿出那个绣好的香囊,献宝似的递上去。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贺乔璋,娇滴滴说道:“嫔妾技艺粗陋,还望陛下....” 噗呲一声,沈霁月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第33章 血泪堆叠 沈霁月看着眼前沾染了血迹的香囊,昏迷前还在呢喃道:“陛下恕罪...香囊...” 贺乔璋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人昏倒在他眼前,大喊道:“周进,快去喊太医。” 沈霁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她挣扎着睁开眼。 宝珠哭的稀里哗啦的:“陛下,皇后娘娘,我们主子醒了。” 皇后连忙走上前:“沈贵人感觉如何?” 沈霁月强撑着扯出一抹微笑:“无碍。” 云妃有些生气开口:“还无碍呢,人都快死了。” 良妃瞪了她一眼:“云妃,你就少说点吧,人家刚醒。” 云妃也顾不得周边都是人,直接阴阳怪气起来:“良妃大度,沈贵人若是莫名其妙死在挽星阁,本宫也脱不了干系。” 随后她跪在皇帝面前,开口道:“沈贵人这毒中的蹊跷,若不是恰巧陛下今日来,沈贵人毒发身亡,臣妾作为一宫主位必定是会被怀疑的。” “就像韩常在一样,良妃不也被责罚了。” 贺乔璋把云妃扶起来,“爱妃先起来。” 云妃委屈巴巴起身站在他旁边。 一堆人叽叽喳喳的,沈霁月只觉得吵闹。 皇后安抚道:“沈贵人中了慢性毒药,你自己可知晓?” 沈霁月沉默着闭口不言。 良妃:“看起来沈贵人貌似知情啊。” “还是说沈贵人故意的,想去陷害别人。” 沈霁月叹了口气,语气虚弱带着无奈问道:“嫔妾中的也是文殊兰吗?” 皇后摇摇头。 沈霁月在宝珠的搀扶下,强行起身,对着面色冰冷的贺乔璋开口:“陛下,容许嫔妾单独和您说吗?” 贺乔璋点点头,皇后便自觉带着众人退下。 沈霁月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禁闭期间,嫔妾不敢声张,或许只是腹痛。” “后来陛下来过,让胡太医探查了,说嫔妾无碍,嫔妾便放下了心。” “但陛下刚走,嫔妾就又疼到昏迷。” 她眼眶里含着泪水,打湿了脸上的面纱,只是有些愧疚的开口:“嫔妾以为陛下不要嫔妾了。” 贺乔璋一愣:“你以为朕要杀你?” 沈霁月摘下湿掉的面纱,低着头擦了擦眼泪,抿着嘴嗯了一声:“嫔妾以为陛下认为嫔妾恶毒,不想要嫔妾了。” 沈霁月有些苦笑的开口:“但其实嫔妾不甘心,因为那个香囊嫔妾练习了那么久,还没送出去。” 随后她有些哽咽开口:“陛下给了嫔妾机会,但最后还是被嫔妾毁掉了。” 贺乔璋的手指轻敲桌面,在这安静的环境略显压抑。 “周进,当日给沈贵人诊脉的太医何在?” 周进:“胡太医在外头候着。” 贺乔璋:“仗杀。” 周进:“是。” 沈霁月听到这有些愣住了。 贺乔璋看着她:“爱妃怎么如此震惊。” 贺乔璋轻笑着开口:“朕要杀你,如此便是下场。” 沈霁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开口道:“嫔妾,嫔妾擅自揣摩了圣意,还请陛下赐罪。” 贺乔璋瞥了她一眼:“不可再有下次。” 沈霁月有些感动的看着他:“嫔妾遵命。” 随后她的表情带着疑惑:“那到底是谁要害嫔妾啊。” 贺乔璋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转了一会儿,伸出手。 沈霁月起身握上去,直接被他拽到怀里。 贺乔璋摸着她瘦了一圈的脸开口:“如果舒嫔和云妃不帮你查真相,你真的打算默默死在这里。” 沈霁月微微一笑:“如果陛下没有抛弃嫔妾的话,嫔妾就会想办法让陛下给嫔妾查真相。”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鼻子:“鬼灵精的。” 随后他问道:“那么这次呢?” 沈霁月直接揽着他的腰:“嫔妾刚解毒,脑子不好使,还请陛下做主,定要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贺乔璋:“没中毒的时候,也没见爱妃脑子聪慧。” 沈霁月有些不高兴嘟起嘴巴,抬头看着他:“能让陛下帮嫔妾查,嫔妾就是聪慧的。” 贺乔璋倒是宠溺一笑,“爱妃说的是。” 他直接对着外头喊道:“周进,告诉皇后,沈贵人此次颇受委屈,传朕旨意,赐封号柔。” “并且让皇后彻查此事,还柔贵人公道。” 沈霁月人有些震惊,愣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怀里起身。 “嫔妾谢陛下。” 贺乔璋:“此次事件爱妃属是无妄之灾,如此可还满意。” 沈霁月笑着坐在他旁边,“陛下赏的,嫔妾欢喜。” “皇上,奴婢宝金求见皇上。” “皇上,奴婢宝金有要事求见。” 门外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二人温馨的氛围。 贺乔璋冷声开口,“周进。” 周进带着浑身伤疤的宝金走了进来,沈霁月看到她的一瞬间,刚想开口说话。 宝金直接跪在地上大声哭喊着:“陛下,沈贵人冤枉啊。” “求陛下快救救沈贵人,沈贵人被下毒了。” 周进看贺乔璋没说话,问道:“都说仔细些。” 沈霁月:“陛下,宝金有些神志不清了。” 贺乔璋冷声道:“爱妃,宝金一事,朕不查,不代表就可以略过。” 沈霁月瞬间惊起一身冷汗。 宝金哭着开口:“沈贵人不用给奴婢求情了,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罪该万死。” 她擦了擦眼泪,狠狠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随后看了沈霁月一眼,对着她虔诚的跪下去。 沈霁月忍着不去扶她,咬着牙开口:“陛下面前,你个贱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宝金:“贵人心善,但是奴婢心里有愧。” 她对着贺乔璋开口:“陛下,沈贵人的毒是奴婢下的,是田贵人逼迫奴婢的。” “还有叶贵人一事,也是田贵人故意祸水东引。” “我们小主都是冤枉的。” 随后她掀起袖子,身上被打的没有一处好地儿,哭着说:“我们小主没家世没地位,田贵人嫉恨我们小主,屡屡和我们小主作对。” “奴婢若是不做,她就把奴婢捆起来,折磨奴婢。” “奴婢是贱骨头,受不得苦楚,才背叛了小主。” “皇后娘娘查奴婢的时候,奴婢就是被田贵人关起来的,陛下,奴婢不想在被折磨了。” 说完的那一刻,宝金从怀里拿出一根发簪,周进吓得连忙护在贺乔璋身前。 就见她笑着看向沈霁月,手狠狠扎进去,液体直流,她缓缓倒下。 第34章 旧的消亡,新的开始 沈霁月眼睁睁看着她,随后连滚带爬走过去,握着她的手。 宝金:“小主恕罪,贱婢害您受苦了。” 沈霁月面色惨白哭着摇头,整个人都在颤抖,显然被背叛和害怕让她受到巨大的冲击。 贺乔璋面色不改的起身,淡淡的开口道:“贱婢背叛主子,这种方式便宜了她,拖去乱葬岗,别脏了柔贵人的地儿。” “爱妃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爱妃。” 沈霁月始终没有松开宝金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个场面仿佛让她害怕到极致。 “嫔妾恭送陛下。” 周进看着她,沈霁月强忍着战栗的声音小声开口:“周公公去跟着陛下吧,剩下的不用劳烦公公了。” 周进刚想开口,沈霁月怯懦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说道:“周公公,陛下,陛下要紧。” 周进点点头,“那就劳烦柔贵人了。” 宝珠有些惊慌走进来:“小主,宝...” 她突然愣在原地。 沈霁月一手搭在宝金的手腕上,一只手捂着她的脖子,满面悲伤。 宝珠慌乱的跑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沈霁月哑着嗓子,语气带着无限的悲凉:“让宝银也进来吧。” 宝珠哭的有些崩溃,但还是爬起来。 沈霁月将人抱起来,放在了她的床榻上,握着她的手,拿出帕子一点一点将血迹擦干净。 “和你说的,你是一点都没听见啊。” “还是你听见了,但是觉得我有宝珠和宝银也一样够了呢?” “你还没恭贺我得了一个好封号呢。” “宝金,下辈子不要遇到我这么一个窝囊的人了。” 宝金,下辈子,希望你可以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沈霁月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外头高高挂起的月亮。 宝珠眼睛都肿了,拿来了一封信,“小主,这是奴婢从宝金枕头下翻来的。” 沈霁月看着她,摸了摸宝珠的脸,点点头,拿了信,小心翼翼拆开。 “小主,奴婢罪该万死。 从最初的投奔便是云妃的安排,奴婢那时候别无选择,可遇到小主后是奴婢贪心了,奴婢只想跟着小主,不想一仆侍二主。 但是后来奴婢发现,从奴婢抱着不忠的心思进入挽星阁便是一盘死局。 那么奴婢愿意以死破局。 宝珠和宝银一直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奴婢也放心她们可以侍奉小主。 小主的话奴婢都听到了,是奴婢的错,不仅背叛小主,还背着小主擅作主张。 只希望奴婢的死状别让小主受惊了。 不忠诚的奴婢宝金在此拜别沈主子。 希望沈主子万事顺遂,得偿所愿。” 沈霁月的泪珠无声的滴落在纸张上,她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沈霁月抱着纸张,将自己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哭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擦干眼泪,看着没有任何情绪的宝珠,起身站在烛火前,将这封信烧成了灰烬。 沈霁月:“以后宝珠受累点。” 宝珠:“是,奴婢会好好伺候主子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用凉水在脸上拍了拍,看着镜子中眼睛都肿了的她。 --- 云妃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开口:“霁月还真是有本事,宝金倒是愿意以死换来皇帝对你的疑心消除。” 沈霁月笑了笑:“那还是感谢姐姐送来的好奴婢。” 云妃轻笑:“宝金的死,彻底证明了你的清白,甚至田贵人要遭殃了。” 沈霁月:“嫔妾想让她去死,娘娘总不能拦着吧。” 云妃:“当初我要帮你,你不干,现在好了吧。” 沈霁月:“嫔妾不想脏了娘娘的手。” 云妃:“柔贵人的嘴真甜。” 沈霁月:“嫔妾中毒一事,交由皇后查办,云妃如何扳倒良妃呢?” 云妃:“本宫可不指望着用柔贵人去扳倒良妃。” 沈霁月轻笑:“也是,嫔妾人微言轻的。” 云妃:“柔贵人莫要妄自菲薄,霁月很有用的。” 沈霁月回到挽星阁后,周进便走进来:“柔小主,今儿陛下翻了您的牌子。” “您准备着,晚上接驾。” 沈霁月笑着点点头:“是,嫔妾遵旨,劳烦周公公了。” 宝珠走进来,问道:“小主要装扮一番吗?” 沈霁月坐在妆台前,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她,摇摇头。 宝珠:“皇后正在审问田贵人关于小主的事情。” 沈霁月突然问道:“你说人是不是总要吃个大亏才会长记性。” 宝珠沉思片刻:“或许吧。” 田贵人从最开始对她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而她毫不在意,甚至看戏一般嘲笑着人家。 到最后被她反将一军。 也是啊,她从府里出来,活到现在,怎么会是蠢人。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她所熟知的观念从来都是杀人要坐牢,干坏事都会有牢狱之灾,甚至死刑。 最开始的她只想保持着本心,她不想沉沦在后宫里,变成杀人如麻的怪物,甚至她有些害怕那些生死之事,算计陷害。 可渐渐的,她所谓的本心都是笑话,别人不死,死的就是她周围的人,死的就是她。 田贵人的禁闭或许只是为了麻痹她而已,背地里联系着叶贵人。 和叶贵人身旁的蕊儿打着配合,要不然缘何她会知道外界的事情如此清楚。 叶雨桐,韩萱都是这后宫争斗的牺牲品。 也是她假模假样的告诉宝金,她中毒,且因为宝金,她被迫和云妃站队。 包括她放弃了宝金。 要不然宝金根本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她想利用宝金去报复云妃,毕竟云妃一直打压她。 但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宝金反咬一口。 毕竟她觉得宝金都可以随意背叛主子了,一定很好拿捏。 况且云妃把她折磨的如此惨烈。 但她没料到,宝金盘算的却是如何最大化的让她脱困。 宝金是掂量着云妃无法动摇,才会选在田贵人身上的吧。 昨个儿她才彻底查到,宝金的事情云妃一直没去解决,或者都觉得一介奴婢罢了,还能给她添堵。 沈霁月叹了口气:“去告诉皇后,田贵人罪大恶极,韩常在也是被她蛊惑才做出此等恶事。” 宝珠点点头:“是。” 随后宝珠开口:“胡太医被杖杀了,陛下给小主新指派了一个御医照看小主身子。” 沈霁月嗯了一声。 胡太医并不是云妃的人,云妃想顺便除掉,在太医院放上自己的人。 ---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嗯了一声,周进等人都撤退了。 沈霁月轻车熟路的坐在他的怀里,贺乔璋摘掉她的面纱。 “太医说你身子可好了?” 沈霁月抿嘴微微一笑:“都好了,太医妙手回春。” 贺乔璋:“既如此,那爱妃侍寝吧。” 沈霁月有些羞涩,但还是轻轻的点点头。 两次叫水。 贺乔璋随意问道,“太医说爱妃忧思惊惧?” 沈霁月本来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这话人一愣,随后将头彻彻底底埋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我害怕。” 然后她搂着贺乔璋的手缩紧了些,“我,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场面,这些日子害怕到极点,虽然宝金背叛我了,可是那个场面我一想到就害怕的不行。” 贺乔璋摸着她有些发颤的身子,“爱妃别怕,有朕在。” 沈霁月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有陛下在,霁月什么都不怕了。” 贺乔璋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又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 亲上去的瞬间欲火中烧,挽星阁又叫水。 沈霁月彻底的昏死过去。 贺乔璋盯着她满脸的泪痕,伸手摸了摸。 小妮子胆小如鼠,不似宫里人见惯了这些血腥场面,背叛和死亡的堆叠,小妮子强忍着害怕,惊惧,怕是他没来的这些时日,日日都活着恐慌中。 第35章 皇帝仁善.... 贺乔璋笑着看向沈霁月拿来的两个夜明珠,开口:“爱妃今日倒是舍得,让朕也可观赏一下进贡的夜明珠。” 沈霁月羞红着脸,磕磕绊绊开口:“夜明珠,夜明珠,什么什么时候都能看,陛下在嫔妾榻上,看,看嫔妾。” 贺乔璋听到这话倒是有些错愕,随后哈哈大笑,捏着她的下巴:“好,朕全听爱妃的。” ... 贺乔璋餍足的抱着沈霁月,把玩着她的发丝问道:“爱妃答应朕的香囊,朕可记得,不许耍赖。” 沈霁月有些犯困,懒洋洋说道:“陛下在等等,我继续练习一下,到时候一定给陛下一个完美的香囊。” 贺乔璋捏了捏她昏昏欲睡的脸蛋,轻笑着说:“就你那技术,朕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沈霁月声音越来越低,“快..快了...” 话还没说完全,人就睡了过去。 贺乔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起身。 周进走进来伺候着,“皇后娘娘刚才着人禀报,田贵人身边的宫女全都招供了。” “柔贵人中毒,宝金被虐待,宝金做的事情都是田贵人安排的,许多事情柔贵人都不知情。” “还有韩常在也是被田贵人挑拨,甚至那些毒药是田贵人故意告诉韩常在的。” 贺乔璋表情都没变,依旧带着怠懒的气息,缓缓开口:“田氏罪大恶极赐自尽,田家众人皆贬为奴,发配边地。” “顺便告知叶家,韩家和陶家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进微微一怔:“是,奴才这就去办。” 贺乔璋:“田家将田氏送进来就是不安好心,朕早该处决了她们。” 周进:“陛下仁善,可惜田氏不知好歹。” 沈霁月缓缓起身。 靠在枕头上。 仁善...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云妃告诉她,田氏进府里晚,那时候基本上皇帝已经坐稳了位置。 但田家仗着朝堂上的地位,直接在先皇上朝的时候,强行让贺乔璋把田氏送进府里。 贺乔璋也无法反驳,只好接进来好好待着。 所以后来进了后宫,她只有个贵人的位分,甚至上面还压着和她不对付的云妃。 现在贺乔璋抓住了田氏的把柄,可不是好好报仇了。 或者说就算没有这件事情,过段时间田家依旧落败。 冬凝敲了敲门,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云妃娘娘说,此药利于安胎,还请主子一口不剩。” 沈霁月二话没说,端起碗就是一饮而尽。 冬凝笑着点点头,随后从外头又拿进来一个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糕点放在她面前。 “云妃娘娘说,此药苦涩,糕点香甜可以抑制。” 沈霁月接过,一口一口将糕点全都吃掉了,顺带还喝了冬凝递过来的茶水。 冬凝笑着说:“那奴婢就不打扰柔贵人歇息了,奴婢告退。” 宝珠满脸担忧的看着她,随后拿来痰盂开口:“主子,要不咱们催吐。” 沈霁月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怀孕不好吗?” “后宫中不是人人都想着怀孕吗?” “有了皇嗣,至少不会被如此欺凌。” 宝珠有些担忧,“有个皇嗣是好,但是小主现在有皇嗣就彻底被云妃控制了。” 沈霁月叹了口气,“是啊,根基未稳就迫切有个孩子,那我就彻底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贺乔璋只会在她怀孕的那一刻彻底把她丢弃,如果生下孩子,说不定还能想起来她,过来逗一逗。 但她彻底的会被皇帝抛弃,毕竟时间一长,男人对她的那股子新鲜劲儿过了,她就没用了。 那时候的她只能是对云妃听之任之,然后被云妃抛弃。 云妃可真是好算计啊,每一步都考虑的一清二楚。 女子的一生在这后宫就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悲哀。 生死荣辱皆仰仗男人的鼻息。 哪怕身为皇后,都只能卑躬屈膝的去伺候着所谓的丈夫。 宝珠:“那小主为什么还要怀孕?” 沈霁月:“你以为冬凝又是糕点又是端茶的只是关心我喝药苦涩吗?” 宝珠一愣。 沈霁月叹了口气:“所以啊屈居人下,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做主。” 她挥挥手,有些疲惫开口:“我累了。” --- 宝珠:“田贵人派人来传话,说死前相见小主一面。” 沈霁月:“不见。” 没过多久,林花前来,“奴婢给小主请安。” 沈霁月有些疑惑:“皇后娘娘有事吩咐嫔妾?” 林花摇摇头,“皇后娘娘说想请小主去和田氏见一面。” “小主不必害怕田氏会对您不利,奴婢等会保护小主的安危。” 沈霁月:“好,我这就去。” 林花:“那奴婢先行告退。” 皇后邀请,她不得不去。 宝珠扶着沈霁月走到照月阁,她没有立刻进去,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说实在的,她和田氏都在长春宫,但这是她第一次进照月阁。 “微臣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 沈霁月:“皇后娘娘让我来见一面田氏。” 侍卫:“是,微臣这就开门。” 厚重的高门带着无尽的灰尘在这阳光普照的地方缓缓打开。 侍卫站在沈霁月的前头,替她驱赶了灰尘,扫去了落叶,随后退至她身后。 侍卫毕恭毕敬的开口:“小主小心些,微臣就在外头候着,若有事情,微臣便会即刻出手相助。” 沈霁月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皇后娘娘的人?” 侍卫一板一眼的摇摇头,“微臣是皇上的人。” 沈霁月轻笑着摇头说道:“是我愚钝了,天下人皆是陛下的。” 侍卫:“小主聪慧。” 第36章 田氏的算计 “请你来还真挺费劲儿的。”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田纪南一身素服,难得的安静,只不过一张嘴又是刻薄的话语。 田纪南:“从你还没入宫,我便嫉恨着你,你凭什么在宫外勾引陛下。” “你凭什么引得陛下屡屡为你破戒,就算是犯下所谓的滔天大祸,陛下竟然还相信你。” “柔贵人,你何德何能拥有陛下如此厚爱。” 沈霁月安安静静听着她越来越癫狂的话语。 田纪南的笑声越来越凄惨,“我费尽心思入了府,好不容易得了咱厉王殿下的宠爱,可是于侧妃那个贱人,她想拉拢我,想让我和柳氏对着干。” “是我愚钝,没看出来还傻乎乎以为云妃真的对我好,可实际被她算计的团团转。” 田纪南哭着说:“云妃把我逼成了一个疯子,转眼却在殿下面前虚情假意。” “她该死,她才应该是下地狱的贱人。” 田纪南的眼睛里全是仇恨,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以为你现在春风得意,到时候只会比我死的还惨。” 沈霁月轻笑一声,看着她紧握的双手都出现了血迹。 她问道:“那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田纪南恶狠狠看着她:“你不去救那个贱婢,不就可以不受她的控制了吗?” “那个贱婢有什么值得你去费尽心思的,她就是个叛徒。” 沈霁月:“所以你觉得我原本可以和云妃对着干,但因为宝金,我屈服了。” “你想挑起我和云妃的矛盾,利用我对付云妃,就算云妃没事,也会脱层皮。” 田纪南冷笑瞥了她一眼:“可惜我看走眼了,你依旧是蠢货。” “故意针对你,云妃屡次相救,我只想让你更清醒认清楚这个恶毒的女人。” “没想到你蠢笨的我还不如直接杀了你。” 田纪南一脸怒气,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刚想伸手捏着她的脖子,就被沈霁月直接反手一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田纪南被打的踉跄摔倒在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霁月。 沈霁月笑着蹲下身,捏着她的脸:“在潜邸就被云妃玩的团团转,真以为你入了宫,就能拿捏云妃。” “田贵人啊,到底是谁蠢得出奇。” 田纪南皱着眉:“对,我蠢,所以我想利用你。” 沈霁月嗯了一声,然后笑着又是甩了她一巴掌:“你最愚蠢的就是动了宝金。” 随后沈霁月泄愤般的又是狠狠甩了她两巴掌。 田纪南的脸被打的红肿,她呜咽着开口:“背叛主子,该杀。” 沈霁月:“说你蠢,你还真蠢,你以为云妃把宝金还给我,真的是她大发慈悲吗?” “我们都被她算计在内,云妃和我保证这件事一定不会牵连到我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如何保下宝金。” “但是你的出现,宝金的闯入,我才恍然大悟。” “田贵人,你就算是到死也在云妃的算计中。” 沈霁月看着她被打的嘴角都出血的面庞,缓缓起身,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田纪南呆愣了许久,随后有些发癫似的爬起来,嘴里大喊大叫,冲着她跑过来。 沈霁月刚想躲避,就听见外头开了门,等在外面的侍卫,飞速挪到她身前,挡住了发疯的田纪南。 “小主没事吧,微臣听到不太对劲,救驾来迟。” 沈霁月叹了口气,看着有些疯魔的田纪南。 田纪南被侍卫捆住了手脚,跪在地上但是一直在笑。 “柔贵人,你以后只会和我一个下场。” “啊,不对,你背靠云妃只会死的比我还惨。” “沈霁月,我叫你来只是想让你看看跟着云妃的后果,我在地狱先等着你。” “沈霁月,为虎作伥,终究死无全尸。” 沈霁月在门外静静的听着田纪南的叫喊,表情有些呆滞。 侍卫轻声开口:“小主若觉得田氏的声音刺耳,微臣这就去堵住她的嘴。” 沈霁月摇摇头,手臂有些发麻,宝珠扶着她走到院子里。 沈霁月突然顿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微臣甘遂。” 沈霁月:“今日多谢甘大人出手相助。” 甘遂:“微臣职责所在罢了,小主无碍便好。” 沈霁月有些疲惫走出照月阁。 “小主吉人自有天相,诅咒纯属无稽之谈,小主必定喜至庆来,永永其祥。” 沈霁月倒是一愣,回头看过去,就见甘遂神情冷淡,仿佛这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沈霁月有些疑惑的说道:“抱歉甘大人,我不通文墨,没读过什么书,可否问一下甘大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甘遂一愣,可能没想到沈霁月会如此坦然。 随后一板一眼开口:“只是希望小主心想事成。” 沈霁月微微一笑,“那就借甘遂大人吉言了。” 她刚回到挽星阁,坐在榻上,就听到宝银来报。 “田氏去了。” 沈霁月握着手里当初顺妃送的珠串,沉默了许久。 沈霁月轻声开口:“宝珠,你帮我给云妃带几句话,就问她,田氏以死告诉我,不要和她为伍,你问她如何看待。” 宝珠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没过多久,宝珠带着冬凝走进来。 冬凝开口道:“奴婢给小主请安。” “云妃娘娘让奴婢回禀小主的问题,娘娘说,有用的人,本宫必不会随意放弃。” 沈霁月轻笑一声,“是,那嫔妾就努力做一个有用之人。” 宝珠把冬凝送走后,忧心问道:“小主,我们一定要依靠云妃吗?” “宝金已经不在了,云妃手里拿捏不到我们上面把柄的。” 沈霁月看着她笑了笑,随后递给她一盘子糕点,缓缓开口:“无法一击必杀之前,切勿轻举妄动。” 宝珠手里拿着糕点,沉思许久点点头。 --- “臣妾\/嫔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皇上将于下月十五举办一场秋狩,此次围猎特许良妃,舒嫔,柔贵人,梁贵人和柯常在一同前往。 “臣妾\/嫔妾谢陛下隆恩,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对着众人开口:“安平年纪尚小离不开本宫,云妃身子虚弱需要静养。” “秋狩的一切事宜皆交由良妃看管。” 良妃:“是,臣妾遵命,必不辜负皇后娘娘的的恩赐。” 皇后:“此次大皇子跟着陛下一道前往,良妃可要好好照看着。” 良妃:“是,臣妾一定尽心尽力。” “好了,都退下吧。” 第37章 白日宣淫 众人退去,舒嫔在门口等着沈霁月。 舒嫔怜惜的看着她,叹了口气,挽着她的手说道:“霁月都瘦了。” 沈霁月:“有劳舒姐姐挂心了。” 舒嫔牵着她走向御花园,开口道:“自从上次的事情,真的好久没见霁月了。” 沈霁月笑着站定,随后对着舒嫔行了一个大礼,舒嫔连忙扶着:“这是做什么?” 沈霁月没动,“嫔妾多谢舒嫔娘娘费心搭救,若不是舒嫔娘娘,嫔妾或许就见不到娘娘了。” 舒嫔连忙将人扶起来,“论起来倒还是我连累了妹妹你。” 沈霁月摇摇头。 舒嫔:“我们之间不论这个,再说救你亦是保我。” “而且这件事情云妃娘娘出力比较多。” 沈霁月:“我自会感谢云妃娘娘的。” 舒嫔和她坐在御花园里的亭中,有些自嘲的开口:“我自诩聪慧,从前在闺阁中,更是被万人夸赞,但是进宫没多久,竟然连累妹妹一起被陷害。” “陶家也差点因此而遭难。” “其实这段时间不去看妹妹,也是有些害怕,害怕妹妹恨我。” 沈霁月:“妹妹为何要恨姐姐,要恨也应该是恨害我的人。” 舒嫔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件事情若不是云妃想帮,陶家或许会落得田家一个下场。” “一直看不起眼的韩氏差点让我们落得满盘皆输。” 沈霁月点点头:“能进后宫中的任何一人都不能被小觑。”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这才纷纷离去。 沈霁月刚回到挽星阁就见贺乔璋在里头坐着。 “嫔妾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看着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伸出手。 沈霁月走上前,直接被他拽到怀里,随后贺乔璋将她的发丝一缕一缕绕在耳后。 然后小心摘掉她的面纱。 贺乔璋:“皇后可告诉你,到时候陪朕去狩猎。” 沈霁月点点头。 贺乔璋:”骑过马吗?” 沈霁月摇摇头,可怜的开口:“嫔妾家中贫寒。”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脸蛋:“到时候朕教你。” 沈霁月眼睛都亮了,笑眯眯开口:“嫔妾多谢陛下。” 贺乔璋:“既如此,朕看看爱妃的棋艺可有进步。” 几局下来,贺乔璋明显的赞赏之色越来越浓。 沈霁月娇俏开口:“嫔妾不敌陛下,陛下英勇。” 贺乔璋问道:“棋局之上如何能看出朕之英勇。” 沈霁月笑眯眯盯着贺乔璋开口:“陛下说的啊。” 她笑意盈盈说道:“陛下说,嫔妾下棋畏畏缩缩,一看就知嫔妾是胆小鬼。” “陛下下棋颇有大展宏图之势,那说明陛下定是英勇之人,否则在棋盘上段段不会展现如此辉煌气息。” 贺乔璋放下手中的棋,笑着看向她说道:“马屁精。” 这话一出沈霁月可不乐意了,收起了棋盘,随后趴在桌子上,面对着贺乔璋,亲了一口就缩了回来,随后开口:“此乃嫔妾肺腑之言。” 说完她就笑眯眯拿起面纱戴上去,便是想溜走。 贺乔璋看到后直接一个起身便将人搂在怀里,笑着捏着她带上面纱的脸。 “想跑?” 沈霁月眨眨眼有些无辜,“嫔妾只是害怕陛下饿了,要去给陛下拿点心。” 贺乔璋:“朕可不饿。” 说完他便低下头就要亲上去,沈霁月直接从他怀里溜走,和贺乔璋保持了一定距离。 红着脸磕磕绊绊开口:“陛下,白日,现在还是白日。” 贺乔璋挑眉嗯了一声,整个人不为所动。 只不过伸出手朝她挥了挥,哑着嗓子:“过来。” 沈霁月躲在屏风后,探出一个头,开口:“陛下,白日宣淫不妥不妥。” 贺乔璋:“爱妃这是要违抗圣意?” 沈霁月疯狂摇头:“嫔妾不敢,嫔妾胆子小,陛下不许吓唬嫔妾。” 贺乔璋冷哼一声:“你还胆子小,朕看你仗着朕的宠爱,都开始对朕作威作福了。” 沈霁月眨眨眼有些得意开口:“陛下愿意宠着嫔妾,那是陛下圣明。” 贺乔璋轻笑着,“周进,传朕旨意,今夜挽星阁侍寝。” 周进:“是。” 贺乔璋对躲在屏风后还不出来的沈霁月说道:“朕今儿翻了你的牌子,爱妃晚上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沈霁月悄悄出来,行礼:“是,嫔妾遵命。” 贺乔璋:“晚上有的你好瞧的。” 沈霁月笑眯眯开口:“嫔妾等着陛下。” 贺乔璋离开口后,沈霁月才坐在软榻上,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宝珠:“陛下走的时候有些怒气。” 宝银敲了敲门,“陛下朝着紫嫣阁柯常在的方向去了。” 沈霁月嗯了一声。 宝珠:“小主这是把陛下推到紫嫣阁了。” 沈霁月揉着有些疲惫的脑袋,轻声开口:“白日宣淫,皇帝高兴这一下。” “传到后宫中,皇后要责罚我,前朝更是要弹劾我。” 宝珠有些震惊:“陛下宠幸妃嫔而已,不至于吧。” 沈霁月冷哼一声:“换成旁人不至于,顶多说几句狐媚子,到我可不一定。” 现在玩的皇帝是高兴,到时候弹劾一出来,身为妃嫔的她没有尽到劝诫皇帝的职责,反而勾引皇帝白日宣淫,行为有失。 到时候皇帝性趣过了,这些罪证越想越多,那她真就是狐媚惑主,引得陛下青天白日做这种勾当。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才不干。 皇帝现在起了兴趣,去哪儿都行,就是不能是她。 挽星阁晚上早早就点了灯。 宝珠急匆匆赶过来,“小主,周公公传来旨意说陛下今日繁忙,让小主早些歇息。” 沈霁月嗯了一声,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宝珠:“陛下生气了?” 沈霁月:“是他吃饱了。” 随后她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歇息吧。” 第38章 又添新人 第二日,柯常在封为贵人的旨意传遍后宫。 沈霁月如往常一般给皇后请安,所有人都看她一样,仿佛在看她的笑话。 舒嫔担忧问道:“没事吧?” 沈霁月疑惑的开口:“怎么了?” 舒嫔叹了口气:“后宫都说昨日你惹得陛下不痛快,陛下怒气冲冲去了紫嫣阁,出来的时候神色高兴。” “而且原本由你晚上的侍寝,也无故被撤,陛下昨日根本没在养心殿,晚上直接去了紫嫣阁。” 她有些烦躁开口:“现在又给她升了贵人,阖宫上下,谁不在看你的热闹啊。” “嫔妾给舒嫔娘娘请安,给柔贵人请安。” 柯贵人对着她二人行礼问安,随后对着沈霁月开口道:“嫔妾给柔姐姐赔不是。” “还望柔姐姐恕罪。” 沈霁月笑着把人扶起来:“妹妹何错之有呢,同为妃嫔,姐姐没有伺候好陛下,是姐姐的过错。” “妹妹帮姐姐伺候好了陛下,应该是姐姐多谢妹妹才是。” 柯贵人有些惊讶,“姐姐不生妹妹的气就好。” 沈霁月微微一笑:“姐姐要感谢妹妹,若不是妹妹,姐姐拙笨的都不知道如何让陛下开心。” “妹妹能得陛下恩赐,说明陛下啊喜欢妹妹。” 柯贵人感觉被沈霁月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后开口:“那妹妹便不打扰二位姐姐了,妹妹告退。” 舒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开口:“这一番做派,怪不得陛下喜欢。” 沈霁月轻笑:“妃嫔的职责不就是讨陛下欢心吗?” 舒嫔:“那你怎么办,陛下摆明了为难你。” 沈霁月叹了口气:“陛下圣意如何揣测,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连几天,贺乔璋都宿在柯贵人处。 柯贵人在后宫中也算是红极一时,皇帝送了紫嫣阁一堆的好东西。 倒是羡煞众人。 云妃:“你倒是不急,等着柯贵人抢了你的恩宠。” 沈霁月不紧不慢的摇晃着躺椅,轻飘飘开口:“不会给娘娘丢脸的,娘娘别急啊。” 云妃:“本宫帮你打探清楚了,舒嫔骑马可是一绝,梁贵人射箭也是高手。” “柯贵人良妃多多少少都会点,所以才安排着她们一道狩猎。” “柔贵人可是什么都不会,要本宫先教你吗?” 沈霁月眯着眼看过去摇摇头,笑着说:“娘娘猜一下,秋狩的妃嫔都会骑马打猎,那陛下带嫔妾是为何?” 云妃一愣,随后轻笑:“有意思。” 只可惜她不会骑马,所以懒得参加,就说身子不适,也好过看着那些人和皇帝在狩猎场围猎。 云妃缓缓从摇椅上起身,对着她开口:“欲拒还迎过了那个度会变成厌烦。” “或者说皇帝对你有兴趣才会容忍你的小心思,把握不好小心彻底惹恼了皇帝。” 沈霁月:“是,嫔妾受教,多谢娘娘指导。” 云妃看了她一眼:“别让本宫失望。” 沈霁月懒懒散散说道:“娘娘还有选择的余地,可嫔妾除了向上爬别无选择。” “与其说别让娘娘失望,不如说嫔妾如何活下来。” 宝珠走进来,“小主,柯贵人得陛下欢心,特赐封号,恭。” 沈霁月浅笑一声,“过段时间,我就要给恭贵人行礼了。” 宝银:“小主,恭贵人送了好些布匹过来,说是孝敬您的。” 沈霁月:“那收进来吧,别浪费了贵人美意,顺带替我多谢贵人。” 宝银:“是,奴才遵命。” 宝珠拿着那些恭贵人送来的东西,沈霁月伸手摸了摸,感叹道:“还真是好东西啊,我进宫那么久,皇帝都没送过。” 宝珠有些不高兴开口:“恭贵人如此做,不是让后宫都笑话小主吗?” 沈霁月无所谓似的开口道:“可是我实打实拿到了好东西。” “收起来吧,别糟蹋人家的一份心意。” 宝珠:“是,奴婢遵命。” 冬凝突然来到挽星阁。 “奴婢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 冬凝没有绕弯子,行礼完毕后立马说道:“云妃娘娘让奴婢告知小主一声,宫里要来新人了。” 沈霁月微微皱眉,看向她。 冬凝:“娘娘说,据她的情报,一位是叶家的三姑娘,一位是南渊国的公主。” “今日午后入宫。” 沈霁月:“好,我知道了。” 冬凝:“娘娘让小主早做准备,南渊国的公主备受南渊国国主的宠爱,此次进宫是公主适婚年纪,仰慕陛下许久,南渊国国主才特意向陛下求的恩典,并且赠送了大量且丰厚的物资给咱们北朝国。” “所以云妃娘娘让奴婢告诫小主一句,公主和宫里其他人不同,尽量不要交恶。” “还有叶家趁此又送进来一个女儿,或许会针对小主。” 沈霁月点点头:“是,我都明白了,让云妃娘娘放心。” 冬凝走后,宝珠开口:“南渊国一直是附属在咱北朝身侧。” 沈霁月点了点头。 弱小的国家想要生存,就必须依附着大树。 宫里的她想要活着也一样要依附在别人身上。 可她不想,她想变成那个被人依附的大树,总有一日她要变强,变得所有人都要对她臣服。 宝珠有些紧张问道:“那么叶氏会不会来找小主的麻烦。” 沈霁月轻笑一声,“皇帝未免陶家在宫里的势力独大,必是要抗衡。” “只不过我是没想到竟然又是叶家的女子。” 沈霁月揉了揉眉头,开口:“扶我去歇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沈霁月都在凤仪宫门口了,听到皇后传的消息,说是公主生病,免了行礼问安。 沈霁月沉思片刻,“回去吧。” 宝珠:“小主不去看看公主吗?” 沈霁月站在凤仪宫门口摇摇头,“皇后会好好照看安平的。” “哪个不长眼的,看见康嫔娘娘还不行礼。” 沈霁月忧心忡忡的走在长街赶往回去的路上。 她听到声音转身看到两个生面孔,刚从启祥宫出来。 沈霁月立刻跪拜了一个大礼:“嫔妾柔贵人给康嫔娘娘请安,康嫔娘娘万福。” 康嫔一脸好奇看着她问道:“你为何戴着面纱?” 第39章 皇帝恼怒,降位夺封号 叶贵人在听到沈霁月名字后的那一瞬间,眼神变得冰凉,轻笑一声:“妹妹给柔姐姐请安。” 随后叶贵人笑着对康嫔说:“娘娘有所不知,柔贵人是宫里出了名的不守规矩。” “刚进宫便惹恼了皇后娘娘,让她罚跪,您看,现在又是没眼色的顶撞您。” “见了您还戴着面纱,对您实在是太过不敬。” 康嫔一听面色都变了有些不高兴开口:“还不摘下你的面纱,一点规矩都不懂。” 沈霁月:“叶贵人倒是颇为了解宫里之事,只不过没人告诉叶贵人,嫔妾戴面纱乃是皇后娘娘所应允的吗?” 叶贵人:“柔贵人少拿皇后娘娘压我们康嫔娘娘。” “现在是康嫔娘娘要让你摘了面纱。” 康嫔也是嘟起嘴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本宫也只是好奇柔贵人,为何柔贵人如此咄咄逼人。” 沈霁月:”嫔妾不敢,只是嫔妾貌丑无颜见人,害怕惊吓到娘娘。“ 康嫔微微皱眉,显得整人更是娇俏:“我不怕的,你是毁了脸吗?” 叶贵人:“康嫔娘娘都如此说了,柔贵人还不照做。” 沈霁月:“嫔妾请康嫔娘娘恕罪,嫔妾恕难从命。” “你。” 康嫔有些生气,“就还没有敢违逆本公主命令的人,绿水,给本公主摘了她的面纱。” “本公主倒是要看看,她所谓的坏了脸,是真的,还是诓骗本公主,故意对本公主不敬。” 毕竟她可不信一个毁了容貌的女子还会有男人喜爱。 特别这男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朝国皇帝。 必定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争宠小把戏。 话音刚落,绿水便要伸手摘了她的面纱,宝珠连忙阻拦。 推搡间,绿水直接扇了宝珠一巴掌,宝珠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沈霁月脸色瞬间变了,起身将宝珠扶起来,轻声开口:“康嫔娘娘若是在闹,小心陛下和皇后知道了罚您。” “康嫔娘娘也不想才入宫就让陛下厌烦吧。” “至于嫔妾的脸,康嫔娘娘大可到处去问,只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要摘取嫔妾的面纱,嫔妾恕难从命。” 沈霁月牵着宝珠的手就要离开,“嫔妾告辞。” 康嫔怒气冲冲开口:“放肆,你给本公主站住。” 说罢她便冲过来要打沈霁月。 沈霁月站在那边硬生生接了一她巴掌,随后她将被打歪的面纱稍稍整理了一下,淡淡的问道:“如此康嫔娘娘可还生气。” 康嫔看着她如此淡定,更是恼怒:“来人,柔贵人顶撞本公主,罚跪一个时辰。” 沈霁月站在那边,眼里带着笑意开口:“康嫔娘娘初入宫中,要罚嫔妾,嫔妾自是认得,只不过娘娘是否要通过皇后娘娘做主。” 叶贵人走上前说道:“公主病了,皇后娘娘焦急万分,康嫔娘娘本是要去看公主的,若不是你,缘何会耽误如此多的时间。” 随后她对康嫔开口:“娘娘身为嫔位,更是一宫主位,本就有权责罚低位嫔妃。” “若是这些事情都叨扰皇后娘娘,怕是会让皇后娘娘厌烦。” 康嫔嗯了一声,随后瞪了沈霁月一眼:“本宫说了,柔贵人以下犯上,罪无可恕。” 沈霁月轻笑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康嫔瞥了她一眼,笑道:“本公主就是要你死,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低贱粗鄙的草民,有什么炫耀的资本。” “绿水,扶着柔贵人去本宫的启祥宫跪着,也告诫所有人,这件事情不准劳烦皇上和皇后娘娘,否者杖毙。” 沈霁月跪在启祥宫里,眼睛始终看着启祥宫景云阁的位置。 那个位置顺妃走后,便一直空下来了。 宝珠:“小主,奴婢去找皇后娘娘做主,简直欺人太甚。” 沈霁月摸了摸她有些肿的脸,“抱歉。” 宝珠摇摇头。 沈霁月叹了口气,轻声道:“皇后也无法做主。” 这么简单的取舍,试都不用试。 云妃特意告诉她不要和康嫔交恶,这倒好,刚开始就是对立面。 时辰一到,宝珠扶着她,她俩一瘸一拐的回到挽星阁。 沈霁月摘下面纱,看着那个巴掌印子笑了一下,随后对着那个位置狠狠扇了一把。 “小主。” 宝珠吓得连忙走过去,看着瞬间肿起来都有些发青的脸,眼睛都红了。 沈霁月的眼睛里也全是泪水,是真的疼。 她拿出药膏,笑着摁住了宝珠,在她脸上轻轻擦上。 沈霁月:“去打探一下公主怎么样了。” 宝珠:“宝银已经出去了。” 沈霁月嗯了一声,“今夜闭门,谁来都当没听见。” “是,奴婢遵命。” 沈霁月得到公主病情减缓的消息,也是松了一口气。 宝银:“皇后娘娘悉心照顾,公主必定无碍。” 随后他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今夜康嫔侍寝。” 沈霁月嗯了一声,“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夜半时分,宝银悄声说:“小主,有人叩门。” 沈霁月:“你回房去。” “是。” 贺乔璋和周进在挽星阁的门口面面相觑。 周进:“那个陛下,柔贵人或许睡着了。” 贺乔璋冷哼一声,“她睡着了,挽星阁内的宫女太监也都睡死过去了。” 周进低着头不敢说话。 贺乔璋:“后宫还有朕进不去的地方,可笑。” “给朕把门拆了。” 周进吓得浑身冷汗,指挥着人直接撬门而入。 宝珠和宝银气喘吁吁跪在挽星阁门口,“陛下恕罪,奴婢失职,求陛下恕罪。” 沈霁月在此刻也神色匆匆,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冷声开口:“朕以为爱妃昏迷不醒。” 沈霁月温顺着声音,直接跪在地上:“嫔妾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贺乔璋冷眼瞧着她,随后开口:“爱妃若是有苦衷,朕亦可原谅。” 沈霁月仿佛没听见似的不停重复着这句话:“请陛下责罚。” 贺乔璋倒是被气笑了,“柔贵人真当朕宠着你便可去挑衅康嫔。” “甚至现在还来顶撞朕。” “周进,传朕旨意,沈常在不顾宫规,以下犯上,剥夺封号,降为常在。” “给朕跪在挽星阁一个时辰。” 说完他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第40章 女为悦己者容 周进皱着眉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只是跪在那里认认真真谢恩的沈常在。 周进:“陛下要回养心殿吗?” 贺乔璋:“康嫔说朕太过溺爱沈常在了,你觉得呢?” 周进:“奴才给不出什么拙见,只知道沈常在有时候确实挺讨喜了,只不过有时候性子太过刚毅。” 贺乔璋捏着手里的珠串,“刚毅?” 他冷哼道:“朕倒是看看有多刚毅。” “去恭贵人那里。” 周进:“是,摆驾紫嫣阁。” 宝珠有些不解的跪在沈霁月身旁,“小主,陛下这次是真的发怒了。” 又是降位又是剥夺封号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沈霁月的唇角扯出一抹微笑,轻声开口:“见过老虎嘴里拔牙的吗?” 宝珠摇摇头:“没见过。” 沈霁月看着挽星阁破烂的大门,轻笑一声,“宝珠现在不是见到了。” 这件事情,她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动摇康嫔分毫,只能落得一个她不对的名头。 她若是顺着康嫔摘下面纱,皇帝那时就会彻底生气了。 毕竟这是皇帝觉得私密的情趣,而且明确了让她不准给别人知道。 那康嫔这边一旦发现,整个后宫就传遍了,皇帝就是彻底厌弃了他,甚至觉得她不遵守圣意,不懂皇帝分毫。 如果不顺着,就是早上的待遇,皇帝也只会安抚她一下,并不会觉得她做的对。 反正在皇帝眼里,她如何做都不对。 既如此那她来个大的,一起得罪算了。 皇帝若是真的厌弃她,她就是禁足了,可他没有。 她轻笑着摇摇头,因为还有她还有秋狩要去。 皇帝今天生气只不过气她不知好歹得罪康嫔,甚至还不见他。 堂堂一个皇帝岂有被不待见的时候。 周进颤颤巍巍走进来:“陛下,挽星阁奴才想要请太医。” 贺乔璋正闭目养神坐在软榻上,恭贵人眼含笑意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桌上棋盘的残局。 他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周进:“据太监来报,沈常在昏迷倒地。” 贺乔璋:“朕又没罚她不见太医。”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喊太医。” 随后贺乔璋对着恭贵人说:“你歇息吧,朕回养心殿了。” 恭贵人规规矩矩行礼:“是,嫔妾恭送陛下。” 贺乔璋坐在轿子上一摇一晃的,夜晚的后宫格外寂静。 周进:“陛下一晚上都没好好休息。” 贺乔璋沉思片刻:“去挽星阁。” 周进有些担忧,但是没反驳,“是,摆驾挽星阁。” 贺乔璋走进来的时候,太医刚诊脉结束。 太医:“小主体弱,长时间的罚跪,吹冷风再加上心情郁结这才昏了过去。” 贺乔璋:“治好。” 太医:“是,微臣这就去开药。” 贺乔璋挥了挥手,周进刚想离开,就见宝珠跪在地上狠狠磕头:“陛下,陛下今日劳累,我们小主昏迷不便伺候陛下,还请陛下保重身子。” 周进突然大声喊道:“放肆。” 宝珠身子都在抖,但还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贺乔璋突然沉默了半晌,冷声开口:“你们百般阻挠也要给朕一个缘由,否则挽星阁所有奴仆杖毙。” 贺乔璋坐在软榻上,冷冰冰看着跪在地上的宝珠。 宝珠吓得瑟瑟发抖。 周进:“你个狗胆包天的奴婢,没听见陛下问话吗?” 宝珠声音都在颤抖,磕磕绊绊开口:“我们小主,小主。” 她一狠心一咬牙,哭着开口:“我们小主的脸有损,不易面圣,还请陛下恕罪。” 贺乔璋突然问道,“今晚你们迟迟不开门为何?” 宝珠:“奴婢们听见陛下叩门的声音了,但是事发突然,我们小主的脸不易面圣。” “小主让奴婢等给小主脸上多擦些粉,但是,但是效果甚微。” 贺乔璋沉默了一下,“下去。” 宝珠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周进捂着嘴巴强行拖走了。 贺乔璋缓缓起身,看着面纱因为泪痕都沾湿在脸上,躺在床上眉头紧蹙的沈霁月。 他伸出手将面纱摘掉,入目便是红有些肿胀的面颊,乍一眼有些吓人,但仔细看看,原本瘦削的面庞显得圆润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他轻轻摸了上去,似乎是疼的,沈霁月轻声嘤咛了一声。 贺乔璋:“蠢笨的小妮子。” 宁愿被误会也不让他看看,是害怕给他徒添烦恼,还是觉得他会嫌弃她现在这种样子。 女为悦己者容,他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这一下子让沈霁月原本就在宫里不出众的面容,此刻更是害怕丑陋的不敢见他。 他将沈霁月抱起来向里面挪了挪,随后坐在她身旁,摸了摸她脸上的红痕。 “周进说你刚毅,小妮子还真是倔强。” 康嫔刚入宫,不知道也很正常,她这样子确实引人注目。 只不过这个蠢笨的丫头,宁愿和康嫔对着干,也记住了他所说的话。 康嫔入宫后,所有人都想和她交好,都认定了他会厚待康嫔。 “你这小妮子倒是把朕的话都听进去了,宁愿得罪一个得罪不起的人。” 贺乔璋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慢慢的便熟睡过去。 直到周进敲门,他才猛然惊醒。 贺乔璋揉了揉眉头:“朕在挽星阁睡着了?” 周进突然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奴才看陛下睡得正香,不敢打扰。” 贺乔璋摆摆手,看了一眼还没醒的沈霁月开口:“去偏殿。” “是。” 周进伺候着皇帝洗漱。 贺乔璋:“朕在皇后那里都睡不安稳,倒是没想到会在这个丫头这里睡着了。” 周进:“陛下昨日确实劳累了。” 贺乔璋沉思片刻开口:“告诉皇后,就说沈常在偶感风寒,这段时间不易请安。”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 贺乔璋:“找张院判给她治脸,让张院判管好自己的舌头。” “顺带告诉沈常在,以后面部有损,就去找张院判,朕特意指派。” 周进:“是,奴才这去安排。” 随后他又笑着开口:“沈常在必会感谢殿下如此悉心照顾的恩德。” 贺乔璋瞥了他一眼,有些宠溺开口:“若是朕不开口,她都不知道在被褥里偷偷抹泪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要和朕对着干到什么时候。” 周进也是笑笑开口:“沈常在也是太过在意陛下,才会如此迷糊。” 贺乔璋点点头:“这倒是说对了,迷迷糊糊的,蠢笨的朕都觉得无奈。” 明明和以前在他面前哭一哭的事情,非要受苦。 只是因为害怕面色有损被他厌弃,愚蠢的简直是让他又爱又恨。 第41章 皇后的叮嘱 沈霁月醒来后,安安静静喝药听从太医的安排。 宝珠关上门走进来:“陛下给小主向皇后娘娘讲述了缘由。” “皇后让小主好好养病,并且直接帮小主免了其她娘娘的登门。” 沈霁月打着哈欠嗯了一声。 宝珠走上前,拿着药膏一点一点轻柔摸着,有些不解问道:“陛下看似不生气了,为什么还不给小主复了位分啊。” “外头现在传的可难听了,说小主受陛下厌弃,和被打入冷宫似的。” 沈霁月轻笑道:“他是皇帝,旨意朝令夕改岂不是笑话。” 宝珠:“委屈小主了。” 沈霁月:“公主如何?” 宝珠:“除了身子还有些虚弱,发热都过去了。” 沈霁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舒嫔火急火燎的走进来,看到躺在床榻上还无比虚弱的沈霁月一下子表情变得怜惜起来。 沈霁月刚想起身就被舒嫔连忙摁住,随后她对众人开口,“都下去吧。” 然后她将沈霁月的身上的被褥盖的结结实实,看着她的脸问道:“我能看看吗?” 沈霁月低下头,有些犹豫。 舒嫔轻笑一声:“害,我没别的意思。” “只是那康嫔太过可恶,还有那叶贵人,到处挑拨你和康嫔的关系。” “今儿早请安,叶贵人撺掇着康嫔更是要让你禁足,还说取消你秋狩的资格,还好皇后娘娘仁德,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她的无理取闹。” 沈霁月倒没多大反应,只是笑着说道:“秋狩,康嫔和叶贵人也被安排上了吧。” 舒嫔一听到这个就更生气了,“是啊,皇帝亲自下令的,说公主骑马一绝,必是要好好欣赏的。” “霁月,你是不是不会骑马射箭啊。” 沈霁月很坦然的点点头,“家里穷,负担不起这些事物。” 舒嫔叹了口气,进宫的主子娘娘们,琴棋书画,骑马射箭都是会在闺阁里安排着学习的。 就算不精通也不会闹得让人嘲笑的地步。 据说云妃便是不善骑马射箭,特意规避的短处,免得闹出笑话,被人嘲讽。 舒嫔有些烦躁,犹豫的开口道:“要不,我先教你一点,免得到时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欺负?” 沈霁月轻轻笑了笑,随后摇摇头:“多谢姐姐好意了,只不过我现在身子虚,若是不好好养,怕是秋狩彻底去不了了。” 舒嫔有种恍然大悟的愧疚感拍了一下脑子,“抱歉,我考虑不周了。” “我给你带来了上好的补品,你可记得好好补补,就算咱不会骑射,也不能平白失去这次名额。” 沈霁月:“嗯,我都听姐姐的。” 距离秋狩的时候越来越近,贺乔璋从那日后一直没来挽星阁,不过他后宫都没怎么进来。 皇后抱着安平,看到沈霁月来了后,还没等她行礼问安。 就强行把安平塞到了她怀里。 沈霁月吓了一跳,但一点手都不敢松开,看着怀里的公主乖巧的睡着,感觉内心都带着暖心的悸动。 皇后:“前几日听说你病着,我也不敢叫你来,今儿听太医说你已经无碍,可以喊你来看看安平。” “免得你日夜忧心。” 沈霁月轻声开口:“有皇后娘娘照顾,嫔妾自是放心。” 皇后就当没听到她这句话,忧愁的说道:“太医说安平体虚,娘胎里带来的。” 沈霁月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孩子的脸蛋,软乎乎的,睡得正香。 她仿佛都能看到以后的安平一定会和苏夏一样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皇后看着她也是温柔的笑着说道:“秋狩万事小心,出事去找良妃,她会庇护你的。” 沈霁月:“多谢皇后娘娘悉心安排。” 皇后叹了口气:“康嫔必会针对你,能忍则忍吧。” 沈霁月轻笑道:“是,嫔妾知晓。” 皇后看着她表情淡淡的,还是嘱咐了几句:“皇帝以前狩猎常常得到先皇赞扬,先皇秋狩是为了看看他的皇子们骑射功夫。” “所以秋狩都是实战,皇帝这次秋狩也沿袭了先皇的方式。” 沈霁月有些不解的看过去。 皇后叹了口气:“先皇举办的秋狩死人是常有的,毕竟牲畜不长眼。” “所以我本考虑着不会射箭的嫔妃都不必去了,但皇帝要求你一定随行。” “你,保护好自己,也注意周围人,毕竟阖宫上下都知道你不善骑射,出事也是正常。” 沈霁月微微一笑,点点头:“好,嫔妾知晓了,娘娘放心。” 回到挽星阁后,沈霁月一直在思索皇后的话语。 甚至特意在秋狩前让她陪着安平一会儿,是担心她死在秋狩围场,所以让她见安平最后一面吗? 那就是皇后察觉了有人要害她,还是一切都是恰巧。 沈霁月喊了宝珠前来:“宝珠,此次秋狩你就别跟着我了。” 宝珠一愣,“小主,为何?” 沈霁月:“你和宝银留在挽星阁,我才放心,若是我把你们两个都带走了,万一有人要在咱们寝殿内放什么东西,我们真的就百口莫辩了。” 宝珠有些犹豫:“可小主身旁没人伺候也不成啊。” 沈霁月:“别担心,皇后娘娘会安排人的。” “听话。” 宝珠担忧但还是点点头:“是,奴婢遵命。” 浩浩荡荡的秋狩队伍出发。 沈霁月身旁跟了一个陌生的丫头,皇后安排的,说是会点功夫。 柳枝:“小主,路上有点距离,要歇息一下吗?” 沈霁月放下车里的帘子,摇摇头:“许久未看到外面的景色了,睡着了岂不是辜负。” 明明入宫还没两年,但是她都快记不得日子了,宫外的一切都变得令她觉得陌生。 一路颠簸的到了秋狩围场。 她站在下面看着皇帝振奋人心的举动,轻轻笑了笑。 柳枝扶着她:“小主,这便是我们的营帐了。” 沈霁月捏了捏酸痛的腰背。 第42章 苦的想哭的醒酒汤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所有人都聚集在狩猎的中心。 贺乔璋:“往日先帝便是好狩猎,朕亦是。” “接下去几日,但凡有人射猎到上好的猎物,朕统统嘉奖。” “陛下圣明。” 贺乔璋:“既如此,各位爱卿就放开手,奋力一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高呼着飞奔向狩猎场。 康嫔走到前头:“臣妾给陛下请安。” “臣妾曾听闻,陛下雄姿英发无人能及,在闺阁里便是十分敬佩。” “敢问陛下可愿和嫔妾一道驰骋在这大好的草场上,肆意潇洒。” 贺乔璋听闻爽朗大笑:“好,朕也曾听闻爱妃骑马一绝。” “周进,安排两匹马匹。” 周进:“是,奴才即刻安排。” 贺乔璋牵着康嫔,两个人穿戴整齐,马鞭一甩,一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良妃开口:“各位妹妹有想玩的亦可,觉得劳累的宴席上本宫也备好了膳食。” 叶贵人撇撇嘴:“陛下都不在了,骑马给谁看。” “你说是吧沈常在。” 沈霁月轻笑,但是没说话。 舒嫔突然开口:“骑马是一种爱好,叶贵人若是只把她当作诱惑陛下的手段,那大可不必。” “不仅侮辱了陛下秋狩的意义,更是曲解陛下的好意。” 叶贵人有些生气瞪过来:“舒嫔娘娘才是曲解嫔妾本意。” “作为妃嫔,用骑射讨得陛下欢心才是本职。” 舒嫔瞥了她一眼:“那叶贵人去追上康嫔,让陛下看看你的本事。” 舒嫔说完拽着沈霁月的手,便离开了此地,走到宴席处。 沈霁月有些无奈:“姐姐别生气了。” 舒嫔咬着一块糕点,恶狠狠开口:“看不惯她那样子。” “在闺阁里的时候,也没见叶雨落多喜欢叶雨桐,甚至更仗着得家里欢喜,欺压叶雨桐。” “现在倒好,装模作样给谁看啊。” 舒嫔随后眼睛都亮了,拿着刚刚塞进嘴里的糕点,递给沈霁月:“你快尝尝,这个好吃。” 沈霁月笑着接过。 看着一片广阔的草原,沈霁月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没多久康嫔和贺乔璋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牵着马走了回来。 周进身后还带着一匹狼。 叶贵人:“陛下威武,这狼看起来凶悍无比,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厉害。” 贺乔璋倒是笑着摇摇头:“爱妃说错了,此狼乃是康嫔射杀到的。” 叶贵人有些震惊,随后对着康嫔开口:“康嫔娘娘简直是真人不露相。” 贺乔璋也是挺高兴的开口道:“朕说过,射杀到好猎物的当赏。” “爱妃想要何等赏赐。” 康嫔思索片刻,笑着说:“那臣妾想要这匹狼,还有陛下手里的那柄弓箭,陛下觉得可好。” 贺乔璋笑着开口:“好,爱妃要什么都好。” 他直接将他手里的弓箭丢给了康嫔,康嫔笑着接下,“嫔妾谢过陛下。” 贺乔璋:“周进,至于那匹狼处理好了送到康嫔妃营帐内。” 周进:“是。” 随后贺乔璋坐在宴席上,天色渐渐晚,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篝火的亮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贺乔璋看起来高兴的酒也有些喝多了。 宴会散场,沈霁月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刚洗漱好,打算歇息了,就看到周进背着贺乔璋走了进来。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周进:“陛下醉了,醒酒汤马上就来,还请小主照顾着陛下。” 沈霁月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是周公公。” 周进将贺乔璋塞进沈霁月的被褥里,送进来各种毛巾醒酒汤等需要的物件,便退身离开了。 沈霁月看着醉醺醺浑身酒味儿的贺乔璋叹了口气。 她想睡觉啊,舟车劳顿本来就没缓和好,今天又一直吹风,脑子都晕乎乎的。 还以为今天能睡个好觉,皇帝会让康嫔侍寝,毕竟今天康嫔可有个好彩头。 没想到塞到她这里了。 只不过沈霁月面上不显,拿着帕子一点点给他轻柔的擦拭面庞。 贺乔璋的脸都在发烫,醒酒汤是一点都喂不进去,沈霁月有些焦急。 思索半晌,“抱歉陛下,嫔妾多有得罪。” 沈霁月摘掉面纱,拿起醒酒汤喝了一口,随后嘴对嘴的喂进贺乔璋的嘴里。 随后她呲牙咧嘴的,轻声呢喃道:“醒酒汤怎么这么苦啊。” 只不过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任劳任怨的让贺乔璋喝下整碗醒酒汤。 她的脸上红的发烫,沈霁月摸了摸她的脸,有些迷惑的说道:“我这是也醉了吗,为什么脸好烫啊。” 自说自话,但是她手上的动作没停止,给贺乔璋全身擦过,便坐在床榻边上,一点一点轻柔给贺乔璋揉捏着脑袋。 她叹了口气:“我记得在家里,爹爹喝醉醒来,头痛欲裂。” “不知道这么做,陛下早上醒来能不能舒服点。” “还有到时候想找周公公问问,能不能让醒酒汤别那么苦。” “苦的我都想哭,陛下太可怜了。” 就这么揉着揉着,沈霁月迷迷糊糊趴在床榻上睡着了。 贺乔璋默默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面色红润趴在床前熟睡的姿态。 他悄悄起身,周进听到动作立刻进来。 贺乔璋看了他一眼,周进立刻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贺乔璋将人直接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就这样子沈霁月都没醒,看起来真的累的够呛。 给她铺好被褥,带上面纱,贺乔璋才离开的。 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周进笑着说:“沈常在伺候心细,确实比奴才要好太多了。” 贺乔璋手里拿着酒杯,有些微醺的开口:“胆子小的也只敢趁着我睡觉才有那么多话。” 周进轻笑着说:“毕竟小主面皮薄,真心话不敢说。” 贺乔璋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嘴唇,宠溺的开口:“若是朕醒着,她才不肯如此喂药呢。” 周进也是轻笑,他表面在外面,其实里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贺乔璋突然变了面色,开口:“回宫前,找人毁了康嫔那把弓箭,不允许带进宫内。” 周进:“是,奴才遵命。” 第43章 靶场教学 沈霁月一觉睡醒,外面声音都乱糟糟的了,她连忙起身。 柳枝走进来:“良妃娘娘说,今日陛下和前朝大臣射箭,小主不必焦急。” 沈霁月松了口气。 柳枝:“娘娘们都在营帐里观戏,小主可要去?” 沈霁月摇摇头,随后说道:“你先退下吧,我洗漱好喊你。” 柳枝:“是,奴婢告退。” 沈霁月这段时间一直没让柳枝贴身伺候,柳枝也有分寸,从不过问。 她打了个哈欠,昨天是真累的迷迷糊糊,到后面贺乔璋把她抱到榻上,她都懒得睁眼。 随便了,她要睡觉。 演戏演的累了,她可没贺乔璋那么好的体力。 莫名其妙进她的帐子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到后来她安静的时候听到了周进和其他人的声音,便猜到了一二。 男人三分醉装到你流泪啊。 她洗漱好一切,收拾好所有,便带着柳枝到了贺乔璋的帐子前。 周进看到后连忙走过来:“奴才给小主请安。” “只是小主,陛下现在在和大臣商议要事,不见各位小主。” 沈霁月摇摇头,开口:“那个周公公我是找您的。” 周进一愣,随后伸手,“请,小主我们侧边说。” 沈霁月还是摇摇头,“没,没什么要紧事。” “就是以后陛下的醒酒汤能不能让太医改改方子,那个那个太苦了,不,不好喝。” 周进听到这话倒是一瞬间有些发呆,随后笑着说:“小主亲自去太医院吩咐不好吗?” 沈霁月有些纠结说道:“我,我只是提议,还请周公公别告诉陛下。” 说完沈霁月便快步离开了。 周进无奈的笑笑。 周进端着醒酒汤走进去,贺乔璋拿起来就是一饮而尽,随后问道:“改方子了?” 周进笑着点点头:“陛下圣明。” 贺乔璋坐在椅子上,看着刚刚送上来的奏折笑着说:“要不说爱妃体贴,这么多年,也就她害怕朕苦。” 周进:“陛下神机妙算,一个时辰前,沈常在特意找到奴才的。” “奴才问她为何不亲自去太医院询问,沈常在倒是支支吾吾的。” 贺乔璋瞥了周进一眼:“你倒是胆子大,都敢揶揄朕的爱妃了。” 周进连忙跪下,不慌不忙开口:“奴才知罪。” 贺乔璋:“起来吧。” “她来找你怕是都纠结了许久,去太医院只怕是寸步难行。” 沈霁月见了周进后,便去舒嫔那里坐了坐。 没多久就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了。 她靠在摇椅上,拿着书静静的看着。 她直接去太医院的效果当然没有找周进好啊,毕竟这也算是一些私密的事情了。 按理来说没人知道这个醒酒汤怎么喂下去的。 磕磕绊绊去找周进才更符合她的心意,再说她去找太医院,太医凭什么听她。 周进:“奴才给小主请安。” 沈霁月有些疑惑:“周公公免礼。” 周进:“陛下让小主午膳后在靶场集合。” 沈霁月:“好,有劳公公了。” 午膳后,她如约到地方,发现其他妃嫔都在。 康嫔在中间炫耀着皇帝给她的弓箭,一看到她来,脸色就沉了下去。 康嫔:“刀剑无眼,有些人若是不会,还是远离的好,若是不小心伤了脸,那真是雪上加霜。” 沈霁月:“嫔妾给良妃娘娘,康嫔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叶贵人翻了个白眼:“当不起你这声姐姐。” 良妃出言训斥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别惹得陛下不悦。” 沈霁月有些疑惑的扫了一圈,这里怎么没见舒嫔。 良妃:“陛下召了舒嫔前去服侍,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沈霁月:“是。” 没多久,贺乔璋和舒嫔一道前来。 众人争相上前,沈霁月默默缩在后头。 贺乔璋一一看过美人射箭,倒是兴致缺缺。 康嫔更是直言:“各位妹妹,美则美已,只是缺少了射箭的力道。” 砰的一声,正中靶心。 贺乔璋鼓掌:“好,康嫔此箭甚好。” “康嫔看来家中没少练。” 康嫔羞涩一笑:“臣妾家中少有如此宽广的场地射箭骑马,但臣妾素爱,臣妾父王便想办法给臣妾弄了好大一块儿地。” 贺乔璋:“南渊国主甚是疼爱康嫔。” 康嫔:“那是,父王也就臣妾这一个中宫所处的嫡女。” 贺乔璋笑着开口:“沈常在,爱妃们都展示过了,你可有展示?” 沈霁月不卑不亢笑着说:“嫔妾家境贫寒,幼时并未学过骑马射箭,扰了陛下雅兴,还望陛下恕罪。” 话语刚落,就听见几声嘲讽的笑声。 沈霁月继续笑着开口:“但嫔妾愿意学,还请问陛下可愿意教导愚钝的嫔妾呢?”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寂静,贺乔璋的眼里倒是难得一见的赞赏。 叶贵人:“沈妹妹怕是疯了吗,陛下日理万机,岂有功夫陪你在这里胡闹。” 沈霁月没理她,只是眼巴巴看着贺乔璋。 康嫔:“沈常在未免太过放肆了。” 贺乔璋突然出声:“好,爱妃难得请求朕一次,朕岂可看着美人落泪啊。” 康嫔目瞪口呆看过去,只见沈霁月笑着行礼:“嫔妾多谢陛下。” 贺乔璋视若无睹的走到她面前,直接牵着她的手,走到靶场。 沈霁月看着一堆东西有些不知所措,贺乔璋:“害怕?” 沈霁月摇摇头:“有陛下在,嫔妾才不害怕。” 贺乔璋笑着拿起一支箭,说道:“今儿倒是胆子大,不怕了。” 沈霁月学着贺乔璋的样子,拿起一支箭,仰头看着他,很认真的开口:“嫔妾出身比不过各位姐姐们,更是比姐姐们愚钝太多,可是陛下没有嫌弃嫔妾,甚至愿意教嫔妾这些嫔妾从未接触到的东西。” “那么嫔妾就不能,也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贺乔璋看着她坚毅的眼神一愣。 宫里的女人害怕出丑,不擅长的事情更是避而远之,害怕被人嘲讽。 只有她很认真的面对自己的不足。 第44章 夜半靶场下功夫 沈霁月捏着手里的箭低下头,笑着缓缓开口:“而且啊,嫔妾很是羡慕那日陛下和康嫔娘娘,嫔妾总想着努力一把,到时候就是嫔妾和陛下一道策马。” 贺乔璋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好,朕等着有一日你也可以和朕并肩策马。” 康嫔看着她们两个人的举动,气的眼睛都在冒火。 良妃只是笑笑,“各位姐妹自便,本宫有些疲劳了。” “舒嫔,可愿陪着本宫。” 舒嫔看着前方有些发呆,听到良妃的话语笑着点点头,“是,嫔妾自是愿得。” 恭贵人看了看不远处的贺乔璋,又看了看良妃,便悄悄的离开了。 康嫔捏着弓箭怒气冲冲的,随后咬牙切齿开口:“自从本宫进宫她便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叶贵人颇为赞同开口:“是啊,就一个低贱的常在,狐媚惑主。” “陛下就是在微服私访的时候被她勾引的,害的皇后娘娘被嘲笑至今。” 康嫔瞪了叶贵人一眼,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沈霁月可不知道这边的事情,只知道射箭好难,拉弓都费劲儿。 贺乔璋看着她:“这就放弃了?” 沈霁月摇摇头:“只是感叹,康嫔娘娘好生厉害啊,南渊国主如此宠爱她,还肯让她受如此苦楚。” 随后她眼珠子转悠着,对贺乔璋开口:“不过啊,我更觉得陛下厉害,陛下英明神武无人能及。” 贺乔璋倒是笑着说:“这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沈霁月抱着弓箭,开口道:“皇后娘娘说的,皇后娘娘说以前陛下骑马射箭总得先皇夸奖。” “技艺精湛到更是世间绝无仅有。” 贺乔璋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马屁精,拍马屁也不准偷懒,朕可是很严格的。” 沈霁月撇撇嘴,有些委屈:“陛下都不心疼嫔妾。” 她伸出手,那双细嫩葱段似的手都被磨破了。 贺乔璋:“周进。” 沈霁月连忙挽着他的手臂:“陛下,嫔妾只是撒娇让您疼呢。” 贺乔璋拿下她手中的弓箭,无奈的说:“也就你把心思摆在明面上。” “好了,今日也算是练够了,回去吧。” “是,嫔妾遵命。” “那么高兴。” “很高兴,高兴陛下心疼嫔妾,高兴嫔妾学了新的东西,见识了好多没见过的。” “更是高兴嫔妾有陛下这个好师父。” 贺乔璋今夜依旧没召人侍寝,沈霁月陪着他用好晚膳便回去了。 她回去就见舒嫔坐在帐子里。 沈霁月连忙走进来:“姐姐久等了吧。” 舒嫔摇摇头,“晚膳用过无聊,便想着找你聊聊天儿。” 沈霁月招呼着茶水,舒嫔看到她受伤的手,连忙拽住,“怎么弄成这样子啊。” 沈霁月倒是无所谓:“没试过,一下子磨破了,擦上药膏,一会儿就好了。” 舒嫔:“小心点,看着都心疼。” 沈霁月:“好,姐姐安心。” 舒嫔看着她,“康嫔很生气,觉得你抢走了她的风头。” “说是在南渊国都没人敢抢她的风头。” 沈霁月神情淡淡的:“这是北朝。” 舒嫔:“你还是小心点,她那样子我觉得挺害怕的。” 沈霁月:“好,姐姐放心。” --- 周进给贺乔璋披上一层狐裘,开口:“夜里凉,陛下可别染了风寒。” 贺乔璋站在靶场的门口,看着沈霁月站在那里认真射箭的面庞。 样子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 沈霁月看着感觉还是有些暗的靶场,开口:“柳枝,在点几盏烛火吧。” 柳枝:“小主,您已经练了许久了。” 沈霁月叹了口气,但是没松手,这一箭还是脱靶了。 “还不够,不能让陛下失望。” 柳枝:“那小主为何下午的时候不让陛下多教教。” 沈霁月目不斜视,噌的又是一箭,虽然在边缘,但至少没有脱靶了。 “陛下够累的了,为了我也教了许久,我怎么舍得啊。”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柳枝你看,我进步了。” 柳枝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是,小主厉害。” 贺乔璋在她后面看了许久。 这小妮子,一点一点仿佛摩梭到了技巧,颇有进步。 随后他摆摆手,离开了靶场。 贺乔璋:“明日告诉靶场侍卫,到点便离开去外头守着。” “顺便多点几盏烛火。” 周进:“是。” 今夜贺乔璋刚想入睡,就听到靶场侍卫来报,沈常在悄悄咪咪进了靶场,靶场的周围也点起了烛火。 还偷偷摸摸遣散了众人。 贺乔璋听到传报,便起身去看看,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沈霁月一直练到深夜,眼睛都有些模糊了,才放下弓箭。 她悄悄回到营帐,手上都是血泡。 沈霁月找来针,在烛火上撩了几下,随后便将血泡戳破。 一觉睡醒,沈霁月打着哈欠,还是有些疲惫。 柳枝:“今日陛下让众人歇息,明个儿设宴褒奖大臣。” 沈霁月嗯了一声。 周进:“奴才给小主请安,陛下让小主过去伺候。” “是,我这就准备准备。” 沈霁月:“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嗯了一声,指着旁边的砚台。 沈霁月:“是。”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身旁,一点一点的墨墨。 贺乔璋突然开口:“昨日让朕怜惜你手上的伤痕,怎得一日便好了?” 沈霁月轻笑:“陛下怜惜,嫔妾自是不能拖后腿,好的快些。” 贺乔璋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毛笔,牵着她到软榻上,将人抱在怀里,摸索着她的手心。 “今日带你策马可好?” 沈霁月眼睛都亮了:“好,嫔妾遵命。” 贺乔璋:“去换身儿衣裳。” “是,嫔妾这就去。” 贺乔璋坐在软榻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里摸索着那一层女子化妆所用的白色细粉。 沈霁月好奇的摸着小马驹。 小马驹异常的温顺,还在不停的蹭着沈霁月的手。 沈霁月被逗乐了,整个人特别的开心。 贺乔璋:“先从小马驹开始,上来,朕扶着你。” 沈霁月有些惶恐,“陛下,这不合规矩。” 贺乔璋:“朕曾说过,朕说的便是规矩。” 沈霁月还是有些担忧,贺乔璋:“都退下。” 这下周进焦急开口:“陛下,这不妥啊。” 贺乔璋瞪了他一眼。 沈霁月连忙跪下开口:“陛下,若是如此嫔妾心难安,必是无法安心骑马的。” 贺乔璋有些生气:“那你道如何?” 沈霁月思索片刻:“让舒嫔娘娘来,教嫔妾可好?” 贺乔璋看了她一眼:“周进,去办。” 第45章 弓箭被毁 舒嫔一脸懵的走了过来,贺乔璋:“沈常在让爱妃教她骑马,爱妃可愿得?” 舒嫔:“是,臣妾愿意。” “嗯。” 舒嫔走到沈霁月身旁眨眨眼,“干嘛不让陛下带你啊,没看见陛下周围都散发着寒气。” 沈霁月磕磕绊绊的爬上马,有些害怕的拽着马绳,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姐姐骑马不输康嫔。” 舒嫔耸耸肩,安抚着马匹,“我父亲战场杀敌,我从小耳濡目染,若是不会,岂不是愧对陶家。” 沈霁月:“那有劳姐姐教教霁月了。” 舒嫔:“好。” 两个人还没转几圈,周进就过来说道:“舒嫔娘娘,陛下有请。” 舒嫔看了看沈霁月,又看了看周进。 沈霁月笑着说:“无心陪着我就好,姐姐快去。” 舒嫔点点头:“好,无心一定小心照看着。” 无心:“是,奴婢遵命。” 随后沈霁月便看到舒嫔和皇帝一人牵着一匹马离开了马场。 她颤颤巍巍爬下来。 无心:“小主是故意让我们娘娘去陪陛下的吗?” 沈霁月擦了擦手,摇摇头:“舒嫔娘娘来这么多天,都没好好放纵一把。” “应该舒舒服服的玩一场。” “好了,你回去吧。” 无心点点头:“是,奴婢告辞。” 柳枝有些担忧开口:“此举不会惹恼陛下吗?” 沈霁月:“不会,安心吧。” 没过多久,就传来今夜舒嫔侍寝的消息。 沈霁月只是擦着手,笑了笑。 第二日舒嫔一大早就在她营帐。 舒嫔:“你啊你,这方法让我得宠,也不怕陛下恼了。” 沈霁月眨眨眼,有些无辜:“姐姐说什么呢?” “姐姐得宠必是姐姐聪慧,与我何干。” 舒嫔瞪了她一眼,伸手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你从哪儿听来叶贵人给我脸色瞧了。” 沈霁月倒了杯茶,递过去:“四周传遍了,还需要别处听说吗?” 舒嫔喝了一口,“后宫中没宠,好像谁都敢欺负。” 沈霁月:“但是姐姐有宠,来到围场这么多天,姐姐是唯一侍寝的人,宠爱还在后头呢。” 舒嫔轻笑:“鬼精灵的,托你的福。” 舒嫔:“你就不怕我受宠,康嫔找我麻烦啊。” 沈霁月:“姐姐怕吗?” 舒嫔:“不怕。“ 沈霁月:“就算找麻烦,也是找我的,毕竟我勾的陛下如此,舒嫔娘娘只不过是救急罢了。” “要怪也怪不到娘娘头上。” “况且沈常在胆大包天,竟然让舒嫔娘娘为她驯马,其心可诛。” 舒嫔有些无奈摇摇头:“霁月无需想那么多,我陶家战功赫赫,岂会怕一个南渊的公主。” 沈霁月笑着递过去一些糕点。 半日不到,沈霁月不敬舒嫔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晚宴时分,叶贵人坐在她身侧,嘲讽道:“为她人做嫁衣的滋味可好受?” 沈霁月没理她。 叶贵人笑着说:“你倒是胆子大,让舒嫔做你的驯马女。” “到头来你的恩宠被舒嫔抢走了,你还真是蠢笨的无可救药。” “也搞不懂,就你,叶雨桐竟然还输的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叶贵人对着她有些无语开口:“你倒是恃宠而骄,只不过你有什么资格。” 沈霁月眨眨眼:“叶贵人说了这么多,喝点茶吧。” “嫔妾才疏学浅,或者说嫔妾愚钝无脑,也听不明白叶贵人的意思。” 叶贵人一瞬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看着她和神经病一样的无语。 康嫔突然哭哭啼啼抱着一把仿佛坏掉的弓箭走了出来。 “陛下,求陛下做主,有人胆大包天,竟然损坏了陛下御赐的弓箭。” “还请陛下做主啊。” 康嫔整个人都有些哭的懵过去了。 贺乔璋本来高高兴兴看着下头不一样风俗的歌舞。 一瞬间声音全都停止了。 贺乔璋:“爱妃莫急,慢慢说。” 康嫔哽咽着开口,万分小心的将弓箭递给周进说道:“臣妾每日都要擦拭这把弓箭几遍的。” “原本想着来宴席前,在看看,可是可是臣妾万万没想到,这把弓箭直接断了。” “臣妾找过工匠询问,工匠说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损毁,还请陛下明察。” 贺乔璋看了一眼断裂的弓箭。 整一把仿佛被人强行砍断的,他有些怒气开口:“给朕查。” 随后起身将康嫔扶起来:“朕必会给爱妃一个交代。” 康嫔委屈的点点头:“这是陛下御赐,也不知道何人如此大胆妄为。” “而且就这么轻轻松松进了臣妾的营帐内,可见贼人身手了的。” “陛下,如此贼人不被抓住,臣妾更是会为陛下的安危考虑。” 贺乔璋拍了拍她的手,抚慰着说道:“爱妃的心思朕明白。” “良妃,这件事情你如何看待。” 良妃一直在观察着康嫔和周围人的神情。 她走上前:“臣妾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贺乔璋:“此处不比宫里人多眼杂,爱妃尽力朕亦是知晓。” 良妃:“谢陛下体恤。” 随后她看向康嫔:“康嫔妹妹的担忧不无道理,那就先从可以进入康嫔营帐的宫女太监查起,一个都不准略过。” 贺乔璋点点头,如何对着康嫔开口:“好了,朕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康嫔还想说什么,贺乔璋直接打断开口:“宴席继续。” 歌舞的声音继续响起,下面的大臣这才纷纷开始继续用膳欣赏美人美景。 沈霁月拿着酒杯抿了一小口。 康嫔着急,倒是没注意今日是褒奖这些大臣的宴席,妃嫔之事弄到面上,属实难堪。 贺乔璋必定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还会觉得她不识大体。 康嫔有些心急了。 虽然是为了皇帝安危考虑,但此刻不行,会显得皇家无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明明私下里说会更好,还能保全一下皇家颜面。 或许康嫔在南渊便是如此,也从未在意过。 但这是北朝,她现在是北朝的宫妃,不是那个霸道独宠的公主。 沈霁月悄悄抬眼看了一下,面带笑意的贺乔璋。 他虽然笑着还在喝着酒,可是眼睛里全是冰凉。 第46章 勤能补拙 宴席结束,贺乔璋一脸笑意的走进营帐。 良妃等人皆已在内等候。 “嫔妾\/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挥挥手,直接坐在椅子上,“免礼。” 良妃跪在地上缓缓开口:“臣妾愚钝,并未找到破坏御赐弓箭的贼人。” 贺乔璋毫无反应的嗯了一声,随后看向康嫔。 康嫔听到良妃的话更是委屈巴巴的开口:“良妃娘娘都无法查到,想必这贼人必是高手。” “陛下,若是不能将贼人缉拿归案,陛下都无法安心。” 贺乔璋朝康嫔伸出手,康嫔一喜,连忙起身将手扶上去。 贺乔璋拍了拍康嫔的手:“爱妃所言甚是。” “此物在爱妃营帐损坏,爱妃可有察觉异样?” 康嫔思索半天摇摇头,“臣妾并未发现不妥。”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梁贵人突然开口:“康嫔娘娘每日都要擦拭,从破坏到发现也就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嫔妾和叶贵人在恭贵人的营帐内。” 梁贵人此话一出,所有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纷纷开口。 恭贵人和叶贵人纷纷点头。 康嫔:“臣妾在良妃娘娘的营帐内,和良妃娘娘对饮。” 良妃点点头,众人的视线落在舒嫔和沈霁月身上。 舒嫔想开口说什么,突然被沈霁月阻拦了。 沈霁月坦坦荡荡开口:“嫔妾并无人证,舒嫔娘娘晨起和嫔妾聊过天。” “午膳过后便去了马场,周公公可以作证。” 叶贵人:“沈常在倒是巧言令色,明明都是说自己的事儿,你倒好说人家舒嫔的事情。” 沈霁月轻笑:“如此自证并无意义,嫔妾没那么大力气去折了弓箭。” 梁贵人突然问道:“那宴席开始前嫔妾身旁的丫鬟曾经看到沈常在和身旁的丫鬟鬼鬼祟祟朝着康嫔娘娘的营帐方向前去。” “所为何事呢?” 沈霁月的视线看了过去,梁贵人似乎真的有疑惑。 梁贵人身旁的月影立刻跪下开口:“奴婢亲眼瞧见,其实不止奴婢,外面巡视的侍卫亦可以作证。” 沈霁月看向他,随后对贺乔璋开口:“嫔妾不善骑射,晚膳前抽空去了靶场练习。” 贺乔璋突然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这小妮子会闭口不谈,谁知道如此光明磊落。 沈霁月微微一笑:“嫔妾自知愚钝,但勤能补拙的道理嫔妾还是懂得的。” 随后她对着梁贵人说道:“月影是看的没错,但嫔妾也并非鬼鬼祟祟,而是光明正大。” “靶场外的守卫皆是见证。” 她对着梁贵人轻笑,继续开口:“既如此梁贵人可解了疑惑,是否也能证明嫔妾的清白了呢?” 梁贵人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笑笑。 叶贵人轻声开口:“沈常在为了讨好陛下简直是煞费苦心,陛下可要好好褒奖沈常在一番。” 沈霁月:“叶姐姐倒是会说话,只不过妃嫔讨好陛下不是应该的吗?” “何来褒奖一说,若是嫔妾能像康嫔娘娘一般,那时候陛下在褒奖嫔妾也不迟。” 随后她笑着看向看戏的贺乔璋问道:“陛下说是不是?” 贺乔璋:“爱妃的弓箭都还没射在靶子上,便想着如此遥远之事了。” 沈霁月有些不服气开口:“嫔妾已经不会完全脱靶了。” “而且人不就应该有志向吗?嫔妾的志向陛下也已知晓,嫔妾会努力的。” 贺乔璋看着她乌溜溜发着亮光,神气满满的眼睛笑着说:“爱妃说的是。” “朕等着爱妃来向朕讨要奖赏。” 沈霁月微微一笑:“是,嫔妾会努力的。” 贺乔璋开口:“时辰不早了,先散了。” 随后贺乔璋握着康嫔的手开口:“此事朕必定严查。” “爱妃若是害怕,今夜朕陪着爱妃可好?” 康嫔喜笑颜开点点头:“臣妾多谢陛下。” 舒嫔和沈霁月等人走出营帐。 叶贵人嘲讽道:“沈常在还真是会说话,只可惜这骑马射箭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 沈霁月轻笑:“所有事情都无法一蹴而就,各位姐姐从前可以学,为什么我不能从现在开始学。” “叶贵人,妹妹我有些累了,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便拉着舒嫔一道离开了。 舒嫔有些好奇,“你这些日子累的感觉和晚上做贼一样,原来练射箭去了啊。” 沈霁月嗯了一声,“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想慢慢学,回宫后便没机会碰了,趁现在能多学点总是好的。” 舒嫔点点头:“外面再怎么嘲笑,姐姐都支持你。” 沈霁月:“多谢姐姐。” 第二日康嫔趾高气昂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站在了舒嫔的身旁。 皇帝兴致勃勃的对着众人开口,“今日朕让御前侍卫清理了围场,各位爱妃都放开了在草原上策马。” 此话一出康嫔等人的眼睛都亮了。 随后皇帝对着良妃开口:“朕亲自带着政霖。” 良妃笑着说:“是。” 舒嫔悄悄走到沈霁月身旁:“我带着你?” 沈霁月看向她摇摇头:“姐姐去玩吧,带着我姐姐都没法好好玩耍。” 舒嫔:“无碍。” 沈霁月轻笑着挽着她的手臂:“真的没事,只不过姐姐可要注意安全,切莫损伤了身子。” 舒嫔笑着开口:“放心吧,若是这都受伤,岂不是丢了我陶家的脸面。” 轰轰烈烈的大部队沸沸扬扬的朝着围场出发。 沈霁月没选择去营帐休息,去了靶场,继续练习了起来。 “小主的手臂太过松散,收紧才能将弓箭拉直。” 沈霁月顺势收紧手臂,但是没准备好,弓箭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弓箭的弧度最后砸在地上,放下弓箭。 沈霁月笑着说:“甘大人这个时候怎得在这儿?” 甘遂:“微臣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 沈霁月:“甘大人免礼。” 第47章 复位贵人换取策马奔腾 甘遂起身,微微低头,语气还是那么没有任何起伏:“陛下携众位娘娘策马,但营帐安全不可轻视。” “故而微臣四处巡逻,在此碰巧遇到小主。” 沈霁月轻轻笑声:“甘大人劳累。” 随后她语气有些冰凉:“只不过我是后宫妃嫔,甘大人还是莫要对我如此熟稔了。” “否则传出去,你我都要遭殃。” 说完她便继续拿起弓箭,对准靶子。 咻,中了,红心。 甘遂一愣,有些愧疚行礼道:“是微臣之过,还请小主责罚。” 沈霁月并没有说话理会他,只是一箭一箭发出去。 每一箭都是正中靶心。 甘遂:“微臣告辞。” 沈霁月拿着手里的箭,看着甘遂离开的背影。 问柳枝:“甘遂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吗?” 柳枝摇摇头:“奴婢不知。” 沈霁月:“没事。” 说罢她便继续练习着。 柳枝看着她越来越纯熟的练习,也是很高兴开口:“小主简直是天资聪颖。” 沈霁月看着掉落满地的,和扎在靶子上数不清的箭。 这两天夜以继日不停的练习还真是出了成果,只不过手心都起茧子了。 她放下弓箭,拿出帕子擦了擦,摸了摸起茧子的手。 “爱妃还真是勤能补拙,让朕看看这些日子爱妃可否有进步。” 沈霁月本来坐在椅子上休息,看到贺乔璋来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连忙起身。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伸出手,沈霁月顺势附上去。 他摸了摸沈霁月的手,顿了一下。 沈霁月倒是没多大的反应,高高兴兴问道:“陛下怎得来此处了。” 贺乔璋轻笑着说:“朕这不是害怕某人躲在营帐里哭,特意来瞧瞧。”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嗔怒道:“陛下,嫔妾才没有那么没出息。” 贺乔璋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伸手将她的面纱掀起来,捏了捏她的脸。 “让朕看看你这几天的成果,可别让朕失望。” 沈霁月笑着说:“如果嫔妾可以正中靶心,陛下打算赏赐嫔妾什么?” 贺乔璋轻笑着说:“爱妃若是能中,复位贵人之位如何?” 沈霁月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摇头,“嫔妾可否用这个位置求一个陛下带嫔妾骑马?” 贺乔璋看着她,“你可想好了?” 沈霁月嗯嗯点头:“嫔妾想好了。” “来这里如此之久,还未感受过策马奔腾,岂不可惜。” “更主要的是和陛下一起感受的机会多难得啊。” 贺乔璋:“好,朕准了。” 沈霁月笑着走向靶场,有模有样的拿着弓箭。 她比对着靶子看了好一会儿,随后转头笑眯眯的眼睛看向坐在身后的贺乔璋。 贺乔璋对她点点头。 沈霁月微微一笑,转过身,目光如炬,面色冷静。 咻,正中靶心。 贺乔璋都愣了一下。 就见沈霁月没有放下,继续拉满弓弦,瞄准靶心。 十箭五中,三脱靶。 沈霁月骄傲的抬着小脑袋看向满眼惊喜的贺乔璋。 周进笑着说:“刚刚沈小主的姿势神态倒是和陛下有几分相似。” 沈霁月:“周公公谬赞了。” “只不过我师从陛下,当然要学习陛下几分风骨,要不然就不配让陛下教导了。” 随后她趴在贺乔璋的腿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贺乔璋发出爽朗的笑声,直接摘了沈霁月的面纱,捏着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周进非常有眼色的退避众人。 沈霁月被亲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贺乔璋将人拽到怀里说道:“爱妃是朕的好学生啊。” “短短几日能有如此成就是朕都未曾想过的。” 沈霁月脸上泛着微笑,笑着说:“嫔妾说了,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随后她搂着贺乔璋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开口:“我可以被嘲讽粗俗笨拙,但陛下愿意庇护我,教导我,那我必不能让陛下被人嘲笑。” 贺乔璋拍了拍她的后背,开口道:“朕说话算话。” 沈霁月眼睛笑的都合不拢了,“嫔妾谢陛下赏赐。” 周进将马匹带到沈霁月面前的时候,沈霁月有些犯难的站在马前。 贺乔璋二话没说,直接将人抱起来,沈霁月吓得连忙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开口:“陛下,这不合规矩。” 贺乔璋将人抱到马上,随后一个大跨步骑了上去,将人护在身前,然后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抓紧了。” 沈霁月有些吃痛的捂着脑袋,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直立起身子,抓紧了马绳。 “驾。” 周进看着一溜烟就不见的贺乔璋面色焦急,连忙拽着喊侍卫全都跟在后头。 “啊啊啊啊。” 速度快的沈霁月惊慌尖叫,贺乔璋倒是笑的开怀:“怕了?” 沈霁月咽了咽口水,深呼吸,随后僵硬的回答:“嫔妾不怕。” 贺乔璋慢慢放下速度,风儿都变得不再刺脸。 沈霁月仿佛也有些明白那种策马飞驰的感觉了,很爽,有种可以忘却一切的感觉。 她悄悄抬头,看着昂首挺胸的贺乔璋。 神色俊朗,眉目剑星,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让人沉沦的意气风发之感,仿佛游离于天际,让人仰望。 她或许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皇帝,也可能无关地位,做为世间最高贵的男子愿意如此待人,或许都会沉迷吧。 贺乔璋低头便看到小妮子有些发呆,他弯腰亲了一口,淡淡问道:“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沈霁月呆呆的回答道:“陛下好似神仙一般天资卓越。” 贺乔璋轻笑一声,“读书不多,净想着拍马屁。” 沈霁月嘟着嘴巴,略带不服气,“嫔妾发自内心的话语,怎么又被陛下变成奉承之语。” 贺乔璋笑了笑,看向广阔的草场,“好,朕知道小妮子爱慕朕。” 沈霁月一瞬间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贺乔璋突然间眼前一亮,对着沈霁月开口:“可要狼皮?” “啊?” 贺乔璋:“抓紧了,朕带着你打猎去。” 沈霁月:“好。” 两人追随着狼一路急速前进。 贺乔璋慢慢拽紧缰绳,直接将沈霁月单手抱起反身放在了他身后。 贺乔璋轻声开口:“后面抱紧了,被朕甩下去可要丢了性命。” 沈霁月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这句话立刻双手紧紧抱在他的腰上。 贺乔璋轻笑一声,拿起放在马身侧的箭篓,瞄准目标。 第48章 中箭昏迷反变凶手 咻的一箭,狼大声的嚎叫挣破天际。 就在那一瞬间,贺乔璋发觉了不对劲,并没有上前查看。 反而拉起缰绳便是奋力驾马前行,并且对着沈霁月开口:“抱紧了。” 沈霁月发现了贺乔璋的不对,没有任何疑问,回答道:“是,嫔妾遵命。” 随后她紧紧的抱着贺乔璋的腰。 “陛下,嫔妾新绣的香囊,还有一个收尾工作,这个比上个被弄脏的好看了许多,只不过还是比不得其他娘娘小主们的手艺。” “陛下若是嫌弃也请您别把她丢了,放在库房都好。” 贺乔璋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胡言乱语什么东西。” “陛下现在不必回头,有歹人在后头埋伏想要射杀陛下,陛下身旁或许有内鬼。” 沈霁月虚弱的声音,带着轻轻的笑声:“上天定会庇佑陛下平安顺遂,吉乐无穷。” 贺乔璋突然感觉到原本抱紧她后背的手松开了,沈霁月仿佛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一怔,喊道:“爱妃,爱妃。” 他的叫声并没有人回答。 这让贺乔璋有些发愣,对着后头大喊道:“沈霁月。” 贺乔璋骑到营帐后,连忙转身,只看见沈霁月的肩膀上正中一把箭。 她的胸口后背全是红色的液体,渗透了她整个衣衫。 贺乔璋直将昏迷的沈霁月抱进他的营帐内。 周进看到这一幕都愣了,连忙走上前大喊道:“太医,太医。” 太医带着药箱匆匆赶到,连忙走到贺乔璋身边。 贺乔璋:“去看看沈常在。” 太医:“是,微臣即刻医治。” 良妃带着众人在此时匆匆赶到。 舒嫔看到床上躺着浑身是血,脸上惨白的沈霁月,整个人都倒退了好几步,幸得丫鬟扶住才没跌落在地。 贺乔璋冷声开口:“出去。” 良妃:“是,臣妾等着就在外等候。” 舒嫔有些神色恍惚,良妃走上前拍了拍她的手:“不会出事的。” 舒嫔有些呆滞:“血,我大哥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一句话都没说,就彻底离开了我们。” 良妃眉头微皱,轻声叹了口气。 贺乔璋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太医医治榻上的沈霁月。 “周进,喊高抚进来。” “是。” 高抚:“微臣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冷声开口:“今日围场有人引诱朕去射杀狼群,见朕并未走入陷阱,便在背后暗箭射杀。” 随后周进递上来一把带血的箭。 “去查,为乱者杀无赦。” 高抚接过那把箭:“是,微臣遵命。” 太医擦擦手,面色有些紧张开口:“回禀陛下,微臣等已经尽力,一切都要看沈小主能否活下来。” “沈小主此箭过深,但位置蹊跷,更像是小主亲自去接下来的。” “加上沈小主的身子本就虚弱,大量的血流,微臣等极力救治,也只是杯水车薪。” “沈小主经此一箭,若是陛下护佑能活下来,以后若不好好修养,怕是会留下治不好的病根,身子骨更会大不如前。” 贺乔璋沉思了许久开口:“若是没有她接下这箭,是不是刚好直射朕的胸膛。” 太医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是,歹人用箭极其刁钻,斜侧方正中,且力度极其深厚。” 贺乔璋看着床榻上的沈霁月开口:“常在沈氏救驾有功,即刻起晋封为嫔,恢复封号柔。” 只可惜床榻上的沈霁月无法起身谢恩。 --- 高抚:“微臣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查到什么了?” 高抚:“正如陛下所言, 此狼为引诱,背后有一批狼群正在虎视眈眈盯着陛下,陛下若是前往,必定会出事。” 高抚将射杀的狼直接丢在了地上。 随后高抚说:“微臣顺着踪迹去查,在狼群附近的树上发现了蛛丝马迹。” “或许正如柔嫔娘娘所言。” 贺乔璋:“里应外合。” 高抚点头:“是,柔嫔娘娘或许当时发现了什么,但是来不及了才会以身挡住。” 贺乔璋捏着手里的茶杯,冷声开口:“此次围场涉及者一一查清。” 高抚:“是,微臣领命。” 一连几天整个围猎场的氛围都带着可怕的低迷,贺乔璋低垂着眼眸,手里捏着棋子,不耐烦开口:“说。” 康嫔:“臣妾有个大胆的猜想。” “陛下您说此次的贼人是否就是进臣妾营帐的那个贼人。” 贺乔璋抬眼看着她。 康嫔继续开口:“而此人也必定是陛下身侧之人,否则陛下心血来潮怎会被算计的如此巧合。” “此计谋带着太多的不确定性,万一陛下劳累并未前往,万一陛下不想追着那匹狼,万一侍卫们全部都跟上了陛下。” 贺乔璋轻笑一声,“爱妃如此言辞,怕是有了确切的想法。” “既如此还是莫要拐弯抹角了。” 康嫔突然跪在地上开口:“臣妾怀疑沈常在施展苦肉计。” “否则哪里会那么巧合,但是沈常在可以策划这一切。” 康嫔义愤填膺开口:“据臣妾了解,陛下带着沈常在去策马亦是沈常在要求。” “那么她故意在靶场等着陛下的到来,随后故意引诱陛下,这一切就都说的通畅了。” 周进在旁边越听越是心惊肉跳,悄悄看了一眼表面风平浪静的贺乔璋。 周进轻声开口:“康嫔娘娘可有证据啊。” 康嫔:“臣妾并无证据,但是沈常在身旁的丫鬟柳枝可以严刑逼供。” “臣妾也很好奇为何沈常在不带自己的贴身丫鬟,反而找皇后娘娘求了一个。” “陛下不觉得疑问吗?” 贺乔璋突然笑了,“所以康嫔是觉得柔嫔和皇后合谋想要谋害朕。” 康嫔:“臣妾不敢,但是不排除此等嫌疑。” “毕竟臣妾入宫后可是常常听闻皇后娘娘偏袒沈常在。” 周进一惊,连忙打断开口:“康嫔娘娘慎言,皇后娘娘仁爱后宫人尽皆知,何来偏袒一说。” 康嫔看向周进:“周公公在前朝或许会被蒙蔽,可是臣妾不会。” 贺乔璋拍了拍手,“好,爱妃如此告发,可见心里有底,丝毫不慌。” 周进看到如此的贺乔璋浑身都带着些许颤抖,康嫔真的是胆大妄为。 好好的怀疑柔嫔为何要扯到皇后娘娘身上。 皇帝这是真的发怒了,皇后娘娘可是陛下心中最珍爱无比的发妻啊。 第49章 柔嫔苏醒 康嫔沾沾自喜开口:“所以还请陛下即刻捉拿柳枝,以防她畏罪潜逃。” “并且臣妾还想让陛下惩处柳枝,刚刚臣妾想去看望沈常在,可是柳枝直接阻拦了臣妾,简直罪大恶极。” 贺乔璋:“周进,朕是否下旨,任何人不得进入柔嫔营帐。” 周进:“是。” 贺乔璋:“既如此,康嫔屡次无视朕的旨意,污蔑皇后,以下犯上,降为贵人,剥夺封号,禁足两个月,以儆效尤。” 南贵人整个人都有些震惊,还想开口求饶,只不过贺乔璋懒得听,冷哼着离开了营帐。 他来到沈霁月的床榻前,柳枝正在给她灌药,只不过人昏迷着,灌进去的大半都流了出来。 他突然想到那日醒酒汤他故意闭着嘴不喝进去,随后就发现小妮子一边怂的赔罪,一边直接亲着喂进去。 柳枝灌好药以后,跪在地上:“奴婢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康嫔娘娘刚刚想要闯进来,奴婢拦住了。” 贺乔璋:“皇后为什么让你来?” 柳枝很诚实的回答道:“柔嫔娘娘害怕她离开挽星阁后会有人在她寝殿里做手脚,便让她贴身的丫鬟留着。” “顺便向皇后娘娘讨要一个会点箭术的奴婢。” 贺乔璋看着她盯了许久:“柔嫔的脸不允许告诉任何人,皇后都不准提,但凡被朕发现你阳奉阴违,后果你自己去想。” 柳枝:“是,奴婢必定守口如瓶。” 贺乔璋:“下去。” “奴婢告退。” 她下去后没多久,医女便来给沈霁月换药,贺乔璋就在旁边看着。 贺乔璋看着昏迷中的沈霁月满头是汗,烦躁开口:“轻点。” 周进端着茶水走进来,“南贵人刚刚一直在叫冤枉。” 贺乔璋不解的看过去。 “南贵人说她不是故意怀疑皇后的,是有人要陷害她,她傻乎乎的走进了圈套。” 贺乔璋拿起茶杯,冷声开口:“去告诉她,这是北朝,可不是她们南渊,若是在如此毫无分寸,别怪朕不留情面。”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 随后贺乔璋突然想到什么,开口:“喊高抚,顺着这位南渊公主查。” 周进一怔,然后点点头。 然后周进开口,“陛下,舒嫔问陛下可否让她来见见柔嫔娘娘。” 贺乔璋起身坐在床榻边,捏了捏柔嫔的脸:“让舒嫔耐心等着。” --- 高抚:“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起来吧。” 高抚直接开口:“回禀陛下,南贵人身旁的丫鬟绿水招供,南贵人确实嫉妒柔嫔娘娘,甚至想让狼群咬死柔嫔娘娘,剩下的她一概不知。” 贺乔璋:“狼?” 高抚点点头:“绿水说,她们小主幼时跟着他的哥哥们走南闯北,熟识狼的习性。” 随后停顿半晌,高抚开口:“微臣仔仔细细排查了射中柔嫔娘娘的那把箭。” “是靶场里的箭,甚至还是柔嫔娘娘当时练的那一箭筒里的编号。” 贺乔璋轻声问道:“你觉得有可能是柔嫔设的计,一箭双雕。” 贺乔璋见高抚陷入沉思,他缓缓开口:“柔嫔不仅越级晋封,得了朕的认可,甚至还可以让欺负过她的南贵人受到责罚。” 高抚:“微臣无法判断,只不过微臣觉得若是以此设局未免太过凶险,一不小心就丢失了性命。” 贺乔璋:“那如果皇后和柔嫔合谋呢。” 话语刚落,贺乔璋挥挥手,“下去吧,绿水仗杀,那日在靶场内的人全都秘密处决了。“ 高抚:”是,微臣告退。” 周进着急忙慌跑进来:“陛下,陛下,柔嫔娘娘醒了。” 贺乔璋放下手中的奏折,等了半晌才缓缓起身。 沈霁月整个人都异常的虚弱,柳枝在那边正在端药。 柳枝:“奴婢给陛下请安。” 沈霁月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贺乔璋直接摁住,整个人搂在怀里。 他顺手拿过柳枝还没喂上的药。 沈霁月还是轻声开口,“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嗯,喝药。” 沈霁月瘪瘪嘴,摇摇头:“苦,能不能不喝。” 贺乔璋:“不能,听话。” 沈霁月叹了口气,只能任由贺乔璋一勺一勺喂进去,苦的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贺乔璋轻笑一声:“周进,去给柔嫔娘娘拿些果干。” 周进笑着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沈霁月眨眨眼:“柔嫔?” 贺乔璋搂着她,“朕晋了你的位分。” 沈霁月愣了一下,随后气若游丝的开口:“陛下,嫔妾担不得如此地位。” 贺乔璋没理她,手上一直在摩梭她的面庞。 沈霁月挣扎着想从她的怀里出来,但是一不小心扯着伤口,疼的她汗如雨下,眼睛里全是泪水。 她咬着牙,看向面无表情的贺乔璋轻声开口:“嫔妾惶恐,不该如此让陛下为难。” 贺乔璋:“救驾有功,爱妃不必惶恐。” 沈霁月轻笑着说道:“那不是功,是嫔妾作为陛下的人该做的事情。” 贺乔璋微微一笑:“爱妃昏迷期间,朕早已将旨意传遍后宫,爱妃这是让朕收回旨意吗?” 沈霁月有些纠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乔璋:“你且安心,朕说你有功,你便受着。” “朕不止要褒奖你,还要褒奖你的母家。” 沈霁月有些震惊,摇摇头:“陛下。” 贺乔璋倒是没理她,把人放在床榻上,拿着放在旁边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贺乔璋:“你好好休息,朕晚些来看你。” 沈霁月眨眨眼,“嫔妾恭送陛下。” 贺乔璋离开后,沈霁月疼的难受,刚刚强行动来动去,估摸着扯到了伤口。 柳枝走进来,“周公公拿来的蜜饯,娘娘可要吃些。” 沈霁月闭着眼睛问道:“刺杀可有后续?” 柳枝:“陛下还在查,南贵人剥夺封号,降为贵人。” “为何?” 柳枝:“违背陛下的旨意。” 沈霁月:“我累了,歇息会儿,你去告诉舒嫔一声,就说我一切安好。” “是,奴婢这就去。” 第50章 相信柔嫔,也相信皇后 沈霁月闭着眼睛但一直没睡着,脑袋里不停的思索昏迷前的一系列事情,和刚刚贺乔璋的反应。 她以为贺乔璋会是欢喜的,可是刚刚看来这个男人无比的冷静,怀疑她,试探她吗? 她预测到醒来后,她会被升位分,只不过没想到会被跨级晋封。 从狼出现的那一刻她就万分警惕,她记得看过的书籍里的知识,都说狼是群居动物。 若说康嫔是运气好逮到了落单的狼,才将之捕杀,也说得过去。 但是在围场清场留给妃嫔应该是安全的地方,为何又出现一只落单的狼。 她并没有出言阻止,那时候的贺乔璋或许在兴头上,觉得无所谓。 再加上那日倒是康嫔射杀了狼,他男人的自尊大爆发,更想在她面前露一手。 当时她想着反正在贺乔璋的怀里,也伤不到她。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她放在了后头,那时候她就察觉或许要出问题了。 按理来说她都能发现的问题,习武的贺乔璋应该也能敏锐察觉。 但贺乔璋反应过来或许有狼群的时候,人的精神过于紧绷。 可能才导致他并没反应。 那把箭射杀的根本就不是贺乔璋,是她。 是想取走她的性命,所以才会射中她便离开了。 那一瞬间求生的欲望,让她躲开了重要部分,再加上她及时的保命措施,她才能断定她不会死。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需要变得合理,若是杀她,皇帝或许会给她做主,但是后面难不保会变成她拖累陛下,差点让皇帝深入险境,毕竟这一切都是她所求的。 所以只有将这件事变成她在保护皇帝,有人故意谋杀皇帝。 而且这件事情太巧了,巧合到或许刚刚好是她办的,是她引诱的。 如果她没猜错,或许康嫔便是找到了她苦肉计的证据,是她故意做的这一切。 所以无论她如何选择,都会是被皇帝猜忌。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苦肉计,但看现在皇帝的表情,或许也有所猜疑。 那么皇后到底知道多少,才一直让她小心。 而康嫔到底是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一切她都没有确实的证据。 夜半三更沈霁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发现贺乔璋坐在他旁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沈霁月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开口:“给陛下请安。” 她捂着肩膀起身,想去脱掉贺乔璋的外袍。 贺乔璋直接将人抱在怀里。 沈霁月便乖乖巧巧在他的怀里,“陛下劳累了,嫔妾伺候你歇息吧。” 贺乔璋声音淡淡的,“爱妃累了就睡吧。” 沈霁月:“嫔妾不累。” 随后两人都没说话,营帐内显得异常安静。 彼此间都能听到呼吸声。 过了许久,沈霁月有些昏昏沉沉的,才听到贺乔璋开口:“当时的弓箭来的突然,还在马匹上,爱妃如何知晓。” 沈霁月的声音带着犯困的声音,有些轻微开口:“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一瞬间我就扑上去了。” 贺乔璋:“疼吗?” 沈霁月的委屈巴巴的低声开口,“疼,很疼,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我这辈子看不到陛下了。” “疼,你还敢扑上去?” 沈霁月的打着哈欠,人都有些迷迷糊糊开口:“那时候我脑子里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不自觉地应该挡上去的。” 这句话音刚落,沈霁月就彻底倒在了贺乔璋的怀里睡着了。 贺乔璋低头看上去,撩起她杂乱在脸上的发丝,脸蛋虽然还是没有血色,但比那时候好太多了。 他将人放在榻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的。 周进:“陛下要回营帐歇息吗?” 贺乔璋摇摇头,“去靶场。” 他坐在靶场后边的摇椅上,满天星空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周进给他披上了被褥,旁边打起了火炉。 贺乔璋:“人在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是逃跑,或者为了活着可以陷害任何人。” “柔嫔倒是相反,生死时刻是想让朕活着。” “周进,你说她到底是心机深沉到朕都看不透,还是真的把朕放在了心底里,才会生死存亡的选择中,选择了朕,放弃了她自己。” 周进给贺乔璋倒了一杯茶,说道:“奴才不懂那么多高深的事情,只是一点奴才看的真真的,柔嫔胆小怯懦,怕疼怕苦。” 贺乔璋接过茶,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是朕多想了?” 周进:“陛下身处高位自然是思虑周全。” 贺乔璋:“朕曾经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中了她,就是那双眼睛和笑容,她长相并不出挑,但是莫名有种让朕内心悸动的感觉。” “只不过后来的倔脾气你也是看到了,寻死觅活的,朕还以为她会想让朕死,倒是想不到什么时候把朕放在了心里。” 周进:“陛下的好,柔嫔娘娘慢慢体会到了,自然对陛下是情根深种。” 贺乔璋轻笑一声,看着外头的月色,语气淡淡的开口:“她和皇后很像,但是又完全不一样。” “曾经的皇后刚毅不折,甚至意见不合的时候和朕对着干。” “但皇后是真心爱慕朕,朕也是真心喜欢皇后。 “那年争储位最艰难的时候,朕遭到暗算,是皇后奋不顾身救了朕,为此烙下病根,再也无法生育。” 周进也是感叹道:“皇后娘娘和陛下的感情无人能及,情比金坚。” “那日柔嫔的惨状,仿佛和当年的皇后重叠了起来。” 贺乔璋:“柔嫔的性子也是倔强,果敢,不易被屈服,但是她有皇后没有的温柔小意,俏皮可爱和满心满眼都是对朕的爱慕。” “皇后虽然这些年也改了性子,但是朕总觉得不一样了。” “可每次去柔嫔那里,都是朕从未感受过的轻松愉悦。” “一个小妮子,读书不多,还特别的娇气,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详细周密的计划。” “甚至这个计划似乎都对她有着极大的危害。” 说着说着贺乔璋无奈的轻笑一声,“罢了,朕相信柔嫔,也相信皇后。” 周进:“陛下圣明。” 第51章 舒嫔敞开心扉被泼冷水 挽星阁。 宝珠看见沈霁月泪眼汪汪的,“奴婢给柔嫔娘娘请安,柔嫔娘娘万福。” “奴婢恭贺娘娘喜提嫔位。” 宝银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沈霁月笑着将两个人扶了起来。 柳枝在旁边开口:“奴婢已经将娘娘送回挽星阁了,那奴婢告辞了。” 沈霁月:“好,到时候我回去皇后那边谢恩。” 随后沈霁月拿出一些银子递给柳枝。 柳枝跪在地上不肯要,沈霁月将人扶起来,塞进她的怀里,开口:“这些日子你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 “按理来说你也不必对我如此上心,但你对我很好,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这点子算是我的心意,柳枝拿下吧,皇后娘娘会同意的。” 柳枝纠结半天,收下了,“奴婢谢柔嫔娘娘赏赐。” 宝银送柳枝离开后,便进了寝殿,关上了门。 宝珠泪眼汪汪的左看看右看看,沈霁月直接拿起宝珠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我好好的,别担心。” 宝珠强压着泪水,说道:“当时传来消息,奴婢都快吓死了。” 沈霁月:“是我不好,我的错。” 宝珠撇撇嘴:“娘娘才没错,错的是那歹人。” 宝银听到这些话语也算是松了口气,沈霁月笑看着两人:“这些日子宫内可有异常?” 宝珠摇摇头,“云妃娘娘一直抱病,皇后娘娘也免去了这些日子请安,宫里很是安静。” 沈霁月点点头。 宝珠:“娘娘舟车劳顿,奴婢伺候您先歇息可好?” 沈霁月:“好。” 她还真有些累了,伤口还没恢复好,一路颠簸其实身子还难受的紧。 自从那天半夜皇帝去她营帐问了她几句话后,她这半个月都没见到。 皇帝不来,她病着也没法去,甚至皇帝下旨任何人不准探望她。 她从醒来后就没见过舒嫔。 一觉睡醒,她是舒服多了,坐在梳妆台上,看了看自己那丑陋的伤口。 还有这段时间包养彻底恢复的手,原本的茧子倒是消失了。 她有些摸不准贺乔璋的意思,到底信没信她。 错漏百出的设计,但又异常的合理。 宝珠:“娘娘,舒嫔娘娘求见。” 沈霁月穿上衣衫,带上面纱,“快请进来。” 舒嫔急匆匆赶过来,看到她就是一阵梨花带雨的哭泣。 沈霁月起身抱着她,不停的安抚道:“我没事了,劳烦姐姐担心了。” 舒嫔哭的眼圈都红了,才哽咽着开口:“你知不知道那些日子我快吓死了,想去看你但是被皇帝的御前侍卫把守着。” “后面明明你都醒了,陛下也不让我见见,我去求陛下,陛下都不肯。” 她越说越难过:“我还以为陛下在骗我。” 舒嫔一股脑的抒发了情绪,随后才不好意思的直接搂着她的腰。 “我害怕极了,霁月,在这宫里你是我认下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你必须要好好的。” 沈霁月突然有些发怔,她有些恍惚,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人莫名其妙对她好,成为朋友。 可她从来抱着保留意见。 舒嫔:“没进宫前,我就听说过你,其实我蛮看不起你的,我觉得如此狐媚,甚至觉得你粗俗。”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见到你莫名觉得你很像我闺中密友,只可惜我和她分别嫁人,再无相聚的可能了。” “我试探着相信你,直到看见你浑身是血的那一刻,我恍惚中好像看见了离世的大哥,也是如此安静的躺着。” “沈霁月,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似乎把你也当作了家人。” 沈霁月默默的听着,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复。 舒嫔有些恼羞的开口:“我都向你坦白了所有,霁月也不知道回我一句。” 沈霁月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蹲在她的腿边,很认真的看着她。 舒嫔有些疑惑,“怎么了?” 沈霁月:“我不想在被人欺负,不想再去过着保护不了身旁人的日子。” 舒嫔:“我会保护你的,我陶家也会的。” 沈霁月笑着摇摇头:“子衿,后宫的女人,生死荣辱靠着皇帝,我要去争盛宠,你亦然。” 舒嫔撇撇嘴,“你什么意思啊。” 沈霁月轻声开口:“妃嫔要争盛宠,必然会有利益冲突,你我或许也不例外,到那时候,子衿如何选择?” “子衿是放弃自己的利益,还是让我放弃利益呢?” 舒嫔有些恼怒的开口:“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你我联手不是更好?” 沈霁月叹了口气。 舒嫔直接将她拽起来,沈霁月一下子扯到伤口,疼的面色发白。 舒嫔带着怒气开口:“我就问你信不信我,我们可以在后宫争宠为母族争光,也可以做互相扶持的朋友。” “沈霁月,你是我认定的朋友,我不允许你有反悔的机会。” 说完她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沈霁月捂着又出血的伤口,有些无奈的坐在软榻上。 宝珠一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连忙要去叫太医。 沈霁月:“无碍,处理一下就好。” 宝珠小心翼翼的处理着渗血的位置,“娘娘怎么如此不小心啊。” 沈霁月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太扫兴了。” 宝珠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沈霁月叹了口气,在别人如此关心她的时候,她在分析利弊,一盆冷水浇下去,子衿肯定很不舒服吧。 只是子衿如此沉重的关心,她有些惶恐,她承受不起。 宝珠轻柔的给沈霁月套上外衫说道:“奴婢看舒嫔娘娘哭着跑出去的,和娘娘闹矛盾了吗?” “其实舒嫔娘娘一早就来了,但是没打扰娘娘睡觉,一直等娘娘睡醒了,才让奴婢通传的。” 回宫后,休整了一日,第二日才去凤仪宫。 “嫔妾\/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万福。” 皇后:“免礼,各位妹妹都坐吧。” 恭贵人笑着开口:“嫔妾等许久未见皇后娘娘了,倒是有些想念。” 皇后轻笑着开口:“本宫亦是,各位妹妹去了围场,宫里啊空落落的,本宫一时之间倒是不太习惯。” 许贵人更是笑着开口:“是啊,后宫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姐妹,嫔妾都无人聊天,甚是无趣。” 然后她看向沈霁月:“妹妹还没来得及恭贺姐姐晋封之喜。” 说到这里殿内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第52章 柔嫔的妥协 叶贵人笑着说:“不止许姐姐没来得及,我们这些围猎场的可都没来得及。” “柔嫔娘娘高贵,只是这越级晋封实在是有违宫规,皇后娘娘您说呢?” 皇后看了看叶贵人,说道:“柔嫔救驾有功,陛下如此赏赐何来违规?” 叶贵人一瞬间变了脸色,跪在地上:“嫔妾失言,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瞥了她们一眼:“皇上体恤柔嫔身子骨还未好,暂时缓了柔嫔的册封礼,择日在办。” “好了,都退下吧。” “嫔妾\/臣妾等告退。” 良妃走到柔嫔面前:“怎得,和舒嫔闹脾气了。” 沈霁月:“没有。” 良妃抬眼看着坐在椅子上,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沈霁月的舒嫔。 良妃:“和本宫走走。” 沈霁月:“是,臣妾遵命。”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在长街上。 良妃轻笑着开口:“舒嫔在你生死未知的那几天,日日在你的营帐外发呆。” “好几次晕了过去,本宫让她回去,她总是心不在焉的。” 她话语刚落,就听到舒嫔在后头暴怒的开口:“你算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公然调侃本宫和柔嫔的关系。” 良妃顿住脚步,回头就看到舒嫔一脸怒气,叶贵人面带着笑意。 还有在后头看戏,笑眯眯的云妃。 良妃看着沈霁月:“本宫回宫了,你不必跟着了。” 沈霁月:“臣妾恭送良妃娘娘。” 随后她大步走向舒嫔的身旁,“姐姐不必如此气恼,免得气坏了身子。” “宝珠,叶贵人无视宫规,去回禀了皇后。” 宝珠:“是,奴婢遵命。” 叶贵人倒是也不怕,“怎得,柔嫔娘娘步步高升后,又开始攀附良妃娘娘。” “只可惜啊舒嫔现在对柔嫔娘娘没用了,若是来日柔嫔娘娘诞下皇子,舒嫔娘娘可就要对着柔嫔娘娘行礼了。” 随后叶贵人行了个大礼给沈霁月。 “嫔妾贵人叶氏给柔嫔娘娘请安,柔嫔娘娘万福。” “嫔妾恭贺娘娘喜提嫔位。” 叶贵人微微抬起头:“嫔妾这个恭贺虽然晚了点,但看样子并不迟。” 随后她起身,笑着说:“嫔妾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云妃看着叶贵人离开,便也上了轿子。 “臣妾等恭送云妃娘娘。” 沈霁月看着舒嫔,舒嫔瘪着嘴。 “霁月可否厚脸皮求姐姐去挽星阁用些茶水?” 舒嫔哼了一声,仰起头:“是你请我的。” 沈霁月笑着开口:“是,是霁月亲自来请子衿的。” 这句话直接把舒嫔逗笑了。 两人走到寝殿内,宝珠上茶后便撤离了。 沈霁月亲自给她倒茶。 舒嫔接过后放在手里,“你又愿意了?” 沈霁月:“是霁月糊涂,胆小,还望子衿原谅我。” 舒嫔喝下茶水,撇撇嘴:“其实我也不是逼你,只是我们总要试一把,万一可以,岂不是你我都好。” “实在不行,好聚好散,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以后。” 沈霁月:“是,我的错,子衿聪慧。” 舒嫔这才笑着说:“好了,原谅你了。” 随后两个人一道用了午膳,舒嫔才离开挽星阁。 沈霁月站在院内的树下消食。 宝珠走过来,悄声说道:“周公公刚刚来后宫传旨,今晚舒嫔娘娘侍寝。” 沈霁月嗯了一声,缓步走到躺椅边坐下。 宝珠:“皇后罚了叶贵人一年月利银子小惩大戒。” --- 回宫后的一个多月,贺乔璋少来后宫。 来的几次也都是舒嫔和皇后那里。 宝珠:“陛下提前解了南贵人的禁足,今日侍寝。” 沈霁月在那边看书,听到后放下手里的书册。 宝珠:“据说南渊送了好些东西来。” 沈霁月轻笑一声,倒也没说什么,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册。 第二日凤仪宫请安。 沈霁月一向算是来的早的,看到南贵人那一刻,她还有些惊讶。 南贵人不似往日的傲气,面带笑意:”嫔妾给柔嫔娘娘请安。” 沈霁月:“南贵人有礼了。” 随后两人坐在椅子上,寝殿内些许寂静,慢慢的人都来齐了才热闹起来。 皇后开口:“关于陛下当日被刺杀一案,皇上已查明了真凶,此乃前朝贼子蓄意报复,陛下也已将其斩首示众。” “柔嫔护驾有功,陛下特意褒奖柔嫔母家黄金百两。” 沈霁月连忙起身:“臣妾多谢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说:“柔嫔的册封礼陛下也选了日子,就在下月初六。” 沈霁月:“是,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 周进笑着走进挽星阁:“陛下今日翻了娘娘的牌子,还请娘娘准备准备。” 沈霁月:“是,有劳周公公。” 沈霁月坐在镜子前头,拆掉了所有的发饰,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胸口上的疤痕还带着些许丑陋的样子。 宝珠轻声开口:“奴婢给娘娘上些妆粉?” 沈霁月摇摇头,“不必了,就这样子吧。” 宝珠:“好。”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饶有兴趣的看着披散着头发,面色红润的沈霁月。 他牵着沈霁月坐在软榻上。 沈霁月笑着摇摇头,随后跪在地上:“臣妾谢过陛下恩典。” 贺乔璋问道:“当初你百般不愿,现在倒是接受了?” 沈霁月抬起头看向他,笑着说:“其实臣妾现在依然觉得臣妾担不起这个嫔位。” 随后她微微一笑:“但舒嫔娘娘一句话点醒了臣妾。” 贺乔璋来了兴趣,问道:“哦?舒嫔说了什么?” 沈霁月:“舒嫔娘娘告诉臣妾,以后是以后,为何要用现在确切的爱意去反驳以后的可能。” 贺乔璋伸出手,沈霁月起身将手扶上去,随后直接被他拽进怀里。 沈霁月乖巧的缩在她的怀里,糯糯说道:“陛下是知道臣妾的,臣妾胆子小,还爱胡思乱想。” “越级晋封,总会惶恐不安,而且臣妾什么都不会,只知道梗着脑袋惹陛下不高兴。” 贺乔璋捏着她的小脸嗯了一声。 沈霁月笑眯眯抬头看着贺乔璋:“但是霁月想通了。” 第53章 舒嫔有孕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贺乔璋在小脸上使劲儿捏了一下。 沈霁月疼的龇牙咧嘴的,“嗷,陛下。” 贺乔璋突然有些乐此不疲,沈霁月伸手直接握住了贺乔璋的手。 用贺乔璋的手给她揉了揉脸颊。 随后才开口,“这是陛下赐予霁月的,陛下宠爱我,我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我愿意为了陛下去变成一个大胆的人。” 贺乔璋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随后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水到渠成,三次叫水。 贺乔璋直接夜宿在挽星阁。 他看着睡得香沉的沈霁月,伸手撩开了她的衣衫,身上的疤痕还是有些明显。 他又回想起太医的叮嘱。 那箭让她元气大伤,身子变得更加羸弱,但因着体虚创伤,以后若是有孕,子嗣也会很难生下来。 这些他都让太医院瞒着她,只让太医院告诉她一切无碍了。 他沉默的在上面摩梭半晌,随后给她盖上了被褥,将人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贺乔璋悄悄起身,看到还在熟睡的沈霁月,便直接去了偏厅。 周进伺候着他更衣。 贺乔璋:“去告诉太医,柔嫔身上的疤痕务必除去。” “让太医悄悄给柔嫔调养身子,切勿让她知晓。” 周进:“是,奴才遵命。” 随后他开口:“其实陛下不说,柔嫔娘娘已经向太医院要了,只不过除疤也需要些时间。” 贺乔璋:“嗯。” 沈霁月确实累的迷迷糊糊才被宝珠喊了起来,昨天贺乔璋睡在她旁边,她根本没法放心熟睡,一直处在一种睡眠极其浅的状态。 现在是感觉太累了。 宝珠撑着昏昏欲睡的沈霁月,给她更衣洗漱,直到要出门给皇后请安,她才打个哈欠,捏了捏腰背。 她今天去的比以往有些迟,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沈霁月坐到位置上,有些好奇的看向舒嫔的位置。 良妃仿佛看出来了她的疑惑,开口道:“舒嫔一早就来了,伺候皇后去了。” 话音刚落,舒嫔和皇后便从后头走了出来。 请安结束。 舒嫔满脸欢喜的直接挽着沈霁月的,神秘兮兮的直接去了挽星阁。 舒嫔遣散了所有下人,开口道:“霁月,我怀孕了。” 沈霁月人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起身握着她的手。 舒嫔满脸笑意说道:“昨天就觉得不舒服找了太医,后面又找了好几个太医,都说我怀孕了。” “算算日子刚好是秋狩回来那段时间。” 沈霁月轻柔的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软榻上,随后又是将枕头都塞给她,确保她舒舒服服的。 舒嫔:“我一早回禀了皇后,皇后娘娘说我才一个多月,先瞒着,到时候稳定了在宣告后宫。” 沈霁月将茶水都挪开,走到门外喊宝珠上点牛乳,温水。 随后才开口:“今儿子衿可有不适?” 舒嫔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胸口闷得慌,还有些心慌。” 然后她握着沈霁月的手,“太医说是我心绪不宁才导致的,霁月其实我有些害怕。” “顺妃娘娘如此小心谨慎,到最后还是去世了。” “你说我会不会也死了啊。” 沈霁月的情绪有些波澜,声音突然变大:“瞎说什么呢。” “子衿会好好的。” 舒嫔也只是笑笑:“怀孕了我很高兴,但是我突然间多出了好多好多的惶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明明我不是这样子的。” 沈霁月起身坐在她身旁,将人抱在怀里,安抚道:“女子怀孕总是伤感,子衿,你会的上苍庇佑,平安顺遂诞下孩子的。” 舒嫔轻笑着抱着她:“好,我信霁月的。” 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沈霁月怕她累着,亲自送她回去的,直到舒嫔睡着了她才慢慢离开的。 恭贵人和叶贵人齐刷刷开口:“嫔妾给柔嫔娘娘请安。” 沈霁月:“两位赶快起身吧。” 恭贵人:“娘娘是来看舒嫔娘娘的吧。” 沈霁月:“嗯,两位这是要出去?” 恭贵人:“嫔妾和叶妹妹闲着无聊,打算去听戏,娘娘可要一同前往?” 沈霁月:“不必了,两位妹妹去吧。” 宝珠扶着沈霁月走在长街上,沈霁月突然开口:“现在回去也乏闷的慌,去御花园散散心吧。” 两个人走在御花园,看着早已开败的花。 “还有几个月就到年节了吧。” 宝珠:“是啊,陛下说今年热闹,年节大办一场。” 沈霁月点点头:“从我的月利银子里拨出三份给你们三个。” 沈霁月拍了拍她的手:“宝金的那份帮我寄到她的家里。” 宝珠低着头嗯了一声,“是,奴婢谢娘娘厚爱。” 年节后的百花宴,原来日子过的如此之快啊,她进宫都快两年了。 有了皇帝赏赐的银子,家里或许会好过很多吧。 宝珠:“娘娘是想家了?” 沈霁月:“是啊,以前一直黏在母亲身旁,现如今一眨眼也快两年了。” 她一直以为可以陪在家人身旁,所以她努力着偷偷读书,学着管家,学着掌管铺子,学习着各种知识。 世间不让女子去学的,她就偷偷去学,去求哥哥帮忙。 她努力着一切,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只不过现在她要换另一种方式了。 沈霁月回到挽星阁便被云妃叫了过去。 “臣妾给云妃娘娘请安。” 云妃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好不惬意。 “舒嫔怀孕了。” 沈霁月:“娘娘在说什么?” 云妃轻笑着开口:“你承宠的日子也不短了,加上保胎药倒是还没个动静。” 沈霁月:“臣妾福薄。” 云妃侧着身子,手臂撑在摇椅上,笑看着沈霁月:“那本宫让舒嫔这胎生不下来可好?” 沈霁月:“娘娘真当您在这后宫只手遮天了吗?” 云妃:“那倒未必,只不过这后宫可没人想让别的女人怀上孩子。” “若是不小心流产了与我何干,一个多月啊,正是不安稳的时候。” 沈霁月:“那娘娘想如何做?” 云妃笑了笑,对着她勾了勾手。 沈霁月起身走到她身前,云妃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毁了这胎。” 沈霁月低着头,“不可能。” 云妃:“你以为后宫中真有朋友吗?” “舒嫔那个性子只是把你看成一条狗,你说若是有一日狗超过了她,她还会对你好吗?” “霁月啊,你总是蠢笨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第54章 战无不胜的将军打了败仗就会变成罪无可恕 沈霁月:“可我若没有这些蠢笨,娘娘如何拿捏得住我。” 云妃点点头,捏了捏她的耳朵:“这倒是,若是你没有这点子情谊,还真是棘手。” “那你说该如何?” 沈霁月:“舒嫔这胎影响不到娘娘的,我保证。” 云妃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再给我点时间,若是这段时间我能怀上,舒嫔此胎岂不是可以给我作保。” “若是不行,还有机会。” 云妃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面色冷淡的开口:“知道这是你的权宜之计,但还是很吸引人的。” “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沈霁月:“臣妾告退。” 挽星阁 沈霁月看着下巴的一条血痕,拿出膏药慢慢的擦了上去。 宝珠满脸愧疚。 沈霁月将药膏递给宝珠,宝珠顺手接下来,轻柔的擦拭上去。 沈霁月开口:“没有你们,云妃会拿着别的要挟我,宫外我没有任何势力,宫内我亦是如履薄冰。” “其实是我连累了你们。” 她到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宝珠宝银一家人都被云妃拿捏到手里。 甚至还有她的家人,只不过她母家当得到赏赐,云妃不敢乱来,可是宝珠宝金一家在云妃手中却如蝼蚁一般。 宝珠红着眼眶摇摇头,“在宫里奴婢的命其实并不值钱的。” 沈霁月打断了她的话语,揉了揉她的脑袋:“人的命都很值钱,都值得活下来,没有人天生卑贱。” --- 沈霁月柔嫔册封礼那日,宫里还算是热闹。 各种礼物赏赐络绎不绝。 册封礼结束后,贺乔璋直接去了挽星阁。 沈霁月穿着一身朝服,看到贺乔璋的眼睛都亮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陪朕用膳。” 沈霁月:“是,臣妾遵命。” 两个人规规矩矩的吃完这顿饭,沈霁月才去把衣服换回常服。 收拾好一切,沈霁月回到挽星阁便看到贺乔璋独自一个人在下棋。 沈霁月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她安安静静看着贺乔璋自我博弈。 一局结束,沈霁月才出声感叹道:“陛下可真厉害啊。” 贺乔璋轻笑道:“朕看看爱妃可有进步。” 沈霁月笑嘻嘻开口:“好啊,陛下可不许让我。” 贺乔璋瞟了他一眼。 两个人你来我往没几下,沈霁月就投降了。 沈霁月:“哎,看来臣妾以后还是需要陛下让让,要不然输的太惨烈了,影响臣妾的心情。” 贺乔璋:“棋艺不精,棋品还烂。”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臣妾才没有,只是陛下太过厉害了。” 贺乔璋对着她伸出手,沈霁月直接笑眯眯走过去,坐在他怀里。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上过来。” 沈霁月笑着说:“好,臣妾等着陛下。” 两人就这么静悄悄待了好一会儿,贺乔璋才离开的。 宝珠:“看起来陛下是真的喜爱娘娘。” 沈霁月摸索着刚刚舒嫔送来的贺礼。 刚刚皇帝明显心不在焉的,来她这里或许只是为了静心。 那么前朝出事了,关乎后宫中妃嫔们的家世? 她需要慢慢去打通属于自己的人脉了,要不然太容易出错了。 随后她开口:“走,去凤仪宫,好久没见安平了。” 沈霁月怀里抱着已经长大了好多的安平,感觉对谁都是笑眯眯的。 皇后坐在她旁边喝着茶开口:“安平这些日子长得可快了。” “身体也好了不少。” 沈霁月:“有娘娘庇护,公主自是康健。” 小家伙仿佛认识沈霁月一般,啊啊的叫唤着。 沈霁月便拿着手指去逗她,她也不怕,笑的可乐呵了。 不知不觉中沈霁月和皇后都被感染着。 沈霁月将孩子还给奶娘随口说道:“今日陛下似乎有些不高兴。” 皇后看了她一眼,轻声开口:“陶家吃了败仗,损失惨重。” 沈霁月一愣。 皇后:“这件事情瞒着舒嫔。” 沈霁月:“胜败乃兵家常事。”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但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打了败仗那就会变成罪无可恕。” 沈霁月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当一个常胜将军被架在一定高度的情况下,人们对他赋予了神一般的期待,那么他必须胜。 一旦输了,人们强加在他们身上的眼光就会变成刀刃。 人总是喜欢自顾自的造神,可一旦不如意,就会用唾沫星子压死他,也不管他到底发生什么。 沈霁月:“陛下打算如何?” 皇后摇摇头,“陶家暂时不会有事,你也莫要太忧心。” 沈霁月:“我知道了,多谢娘娘。” 回去的路上沈霁月顺道看了看舒嫔。 反正后宫都知道舒嫔和她关系好,她也不藏着掖着。 宝珠:“舒嫔娘娘气色看起来倒是不错,不似前两日可怖了。” 沈霁月也是点点头。 她刚刚顺手给她把脉看了看,倒是强健不少,不似前几日的虚弱。 回到挽星阁,沈霁月便开始沐浴更衣。 晚上沈霁月等了许久才等到贺乔璋。 “臣妾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走进寝殿内。 她也变得不似往日俏皮,沉稳的伺候着贺乔璋不敢有一丝的越矩。 侍寝的时候,沈霁月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咬着嘴唇没有丝毫的推搡,全盘承受着。 直到她整个人昏迷过去。 贺乔璋看着昏过去的沈霁月,嘴唇都被咬破了,脸上全是泪痕,他拿着手揉捏着沈霁月的脸蛋。 他刚刚一股脑的发狠,这娇气的小妮子倒是不似往日的撒泼耍赖。 一直调整着承受他的怒气。 贺乔璋依旧留宿在她这里,第二日一大早便离开了。 沈霁月揉着她酸痛的腰,呲牙咧嘴的趴在床上,宝珠给她做着按摩。 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她都有点缺少精气神。 许贵人笑着说:“看来柔嫔娘娘昨日劳累了。” 皇后看了沈霁月一眼:“既如此,就都回去歇息吧。” “臣妾\/嫔妾等告退。” 舒嫔眨着眼看向沈霁月,问道:“你怎么今天感觉被吸干精气一样的。” 沈霁月轻笑着牵着她的手:“子衿看起来气色不错。” 第55章 南贵人赔罪道歉 舒嫔笑着拿起帕子捂着嘴巴,靠近她的耳边,悄声说道:“太医说我现在胎像稳固。” “今早陛下悄悄过来陪着我用了早膳。” 随后她轻笑着开口:“陛下说这胎生下来无论男女都要封我为妃。” 沈霁月也是高兴:“那我就提前恭贺子衿了。” 舒嫔笑的开心,拉着她,心情非常好的说:“我们去听戏吧,这段时间我也闷得慌。” “好。” 沈霁月昏昏沉沉的直到晚膳时分才回到挽星阁。 刚躺下没多久,周进便传来消息,今晚还是挽星阁侍寝。 沈霁月捏了捏酸胀的额头,昨个儿没休息好,今天又是没有休息,一时之间她真觉得有些累。 她拿着冷水,泼在脸上,好一会儿眼前才恢复清明。 今日贺乔璋来的早,两人一道用了晚膳。 贺乔璋:“上次爱妃说想学琵琶,周进。” 周进带着一柄琵琶走进来,递给沈霁月。 沈霁月看着贺乔璋眨巴眨巴眼。 贺乔璋轻笑道:“朕教你。” 随后便搂着她,摸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教学。 沈霁月学的很认真,就是有些慢。 但她也不沮丧,慢慢学。 贺乔璋松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 沈霁月点点头,随后扭头便是在贺乔璋的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她起身小心翼翼的把琵琶放好。 贺乔璋看着她对琵琶异常宝贝的姿态,笑着说:“今日可高兴。” 沈霁月笑着走过来,直接坐在贺乔璋的怀里,点点头:“高兴,很高兴。” “朕给你封嫔似乎都没今日高兴。” 沈霁月娇俏着说道:“不一样,陛下给臣妾嫔位,臣妾高兴,但是不能显露,要不然会被人说仗着陛下恃宠而骄。” “但是这些不一样啦,臣妾放在表面上开心,旁人只会说臣妾没见识。” 贺乔璋有些无奈的摸索着她的小脸:“说你没见识你倒是承认。” 沈霁月轻笑着:“因为臣妾真的没那么多见识。” 随后她伸手搂着贺乔璋的脖子,攀附在他的耳边开口:“但是我有陛下,陛下带着我长见识。” “对我来说,这样子真的比封嫔高兴。” 贺乔璋抱着她,轻声开口:“你怎知昨日朕不高兴。” 沈霁月松开手,眼睛看向贺乔璋,很真诚说道:“其实早上我就发现陛下好像不高兴,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下午陛下好像更不高兴,我只知道如果无法感同身受,那就安静的陪伴。” 贺乔璋:“揣测圣意,你倒是胆子大。” 沈霁月也不怕,认真开口:“臣妾没有揣测,也揣测不出来,但是陛下和臣妾在一起,臣妾能感受到一二。” 贺乔璋:“你就这么赤裸裸说出来,也不怕朕责罚你。” 沈霁月:“陛下不会。” 贺乔璋:“哦?为何。” 沈霁月:“因为陛下是好人,是好夫君。” 贺乔璋被她的话都愣住了,随后倒是发出爽朗的笑声。 他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把她放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现在朕开不开心。” 沈霁月非常娇气开口:“陛下在臣妾身边当然高兴。” “你倒是有底气。” 挽星阁一连几日的侍寝,瞬间羡煞后宫众人。 云妃:“你倒是有本事,陛下在潜邸的时候就除了皇后,从不会夜宿在任何人那里,现在你也算是比对着皇后的恩宠了。” 沈霁月给云妃请安后,笑着说:“臣妾有本事,娘娘不应该开心吗?” 云妃点点头:“你说的对。” “臣妾恭送云妃娘娘。” 沈霁月看着云妃远去的轿子。 舒嫔才缓缓从凤仪宫出来,沈霁月走上前问道:“怎么眼下乌青如此严重,闹觉吗?” 舒嫔面色不太好,但还是强行挤出一抹微笑:“是啊,调皮的很。” 沈霁月微微扶着她的手,陪着她逛逛。 舒嫔:“我有些累了,就不陪着霁月逛了。” 沈霁月:“好,我送你回去。” 回挽星阁的路上。 南贵人:“嫔妾给柔嫔娘娘请安。” 沈霁月:“妹妹免礼。” 南贵人:“嫔妾可否邀请娘娘去御花园走走。” 沈霁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两个人相顾无言的走到御花园,南贵人倒是直接给她行了个大礼。 沈霁月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南贵人:“往日嫔妾行为无壮,给娘娘添麻烦了,还望娘娘恕罪。” 沈霁月把她扶起来。 南贵人:“嫔妾的道歉晚了些,还望娘娘见谅。” 沈霁月:“如果是道歉差点要了我性命这一事,恕难从命。” 她没那么大度,要不是她扭转乾坤,这是一盘死局。 南贵人仿佛料到了:“但是娘娘没办法。” 沈霁月:“是啊,谁让你是南渊的公主。” 南贵人叹了口气:“初入宫中我还不明白所谓的深宫险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娘亲如此担忧。” “在南渊所有人唯我独尊,可到这里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太多,一时之间我好像有些后悔了。”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南贵人说话直爽,怎得现在如此拐弯抹角了。” 南贵人轻笑着开口:“嫔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谢娘娘在嫔妾落魄禁足之际没有落井下石。” “嫔妾也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当时自大自傲,没过脑子处处被算计。” 随后她又跪在地上,开口:“娘娘,我只想知道当初陛下赏赐的弓箭,到底被谁毁掉的。” 沈霁月有些好奇,“陛下不是查明了真相?” 南贵人摇摇头:“这并不是真相。” 沈霁月:“本宫愚钝,后宫皆知,南贵人怕是找错人了。” 她说完便离开了。 这里是后宫,是北朝的后宫,是皇帝要睡觉的地方。 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可以射杀狼的南渊公主把弓箭带进后宫啊。 她或许在南渊习惯了,也无人阻拦。 而且皇帝都没有射中的猎物,你沾沾自喜,那不是你一个别国公主在打皇帝的脸。 但现在看来你若说南渊公主蠢笨,那倒不是,只不过初来乍到有些飘了。 真把贺乔璋当成夫君了,只可惜他是个多疑的皇帝,必定要先君臣后妃嫔。 这一场禁足,南贵人似乎想通了不少,以后又是一个强有力的劲敌。 只不过如此看来那箭射杀的凶手似乎不是南贵人,有人想要一箭双雕。 只可惜了她福大命大。 第56章 柔嫔暴露了另一面 夜晚 沈霁月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宝珠喊醒。 她揉着有些睁不开的眉眼,困顿的问道:“何事?” 宝珠:“娘娘,舒嫔娘娘腹痛不止,下身见红了。” 沈霁月瞬间惊醒,连忙起身,宝珠在身后追着给她整理衣衫。 延庆宫。 “奴婢给柔嫔娘娘请安。” 沈霁月:“你们娘娘如何?” 无心满脸焦急:“太医还在诊治,柔嫔娘娘可否帮忙请陛下来一趟。” 沈霁月:“宝银,去凤仪宫请。” 宝珠拦住了宝银,轻声开口:“今日十五,娘娘若不再等等。” 沈霁月的语气很坚定开口:“去请,子嗣为重,皇后娘娘会理解的。” 宝银立刻出了门。 沈霁月看着里头,不顾阻拦,直接走进了舒嫔的寝殿。 “微臣给娘娘请安。” 沈霁月:“免礼,到底如何了?” 太医斟酌着回答道:“舒嫔娘娘心绪不宁,再加上误食了些寒凉的食物,现在胎气不稳。” “微臣等只能尽力保胎,一切还是要靠舒嫔娘娘自身。” 沈霁月走到舒嫔的身旁。 舒嫔满身是汗,她直接将人靠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子衿,没事的,别怕,别怕。” 舒嫔哭着说:“陛下还没来吗?” 沈霁月安抚道:“等太医给子衿医治好,就能见到陛下了。” 舒嫔:“霁月,这胎我是不是保不住了。” 她哭的伤心,太医的眉头紧锁,下针都有些缓慢。 沈霁月捏着她的肩膀:“不会的,太医说了好好养着就好。” 舒嫔:“霁月,霁月你帮我,肯定有人要害我,我没吃过寒凉的东西,不是我,有人要害我。” 沈霁月看着舒嫔的心绪起伏过大,对着太医开口:“安神汤,让舒嫔睡下。” 舒嫔一怔,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不要睡,我不要睡,我要见皇上。” 沈霁月没理会,直接对太医命令道:“扎针,想办法让舒嫔立刻熟睡。” 太医看了看现在的状况,点点头。 舒嫔整个人瞬间有些迷糊,眼神里带着怒气看向沈霁月。 沈霁月只是温柔的给她擦汗开口:“子衿,睡一觉,一觉睡醒会见到陛下的。” 舒嫔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但还是不敌药效,直接昏迷了过去。 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刻钟过去,太医这才对沈霁月开口:“保住了,但是舒嫔娘娘必须静养。” “好,有劳。” 沈霁月呆在床边陪着舒嫔好一会儿才出去。 皇帝和皇后都已经在外面坐着。 “臣妾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免礼,舒嫔如何?” 沈霁月:“太医说舒嫔娘娘需要静养。” 随后她开口:“陛下,舒嫔娘娘有些害怕,陛下可否陪着舒嫔娘娘一会儿。” “臣妾相信有陛下的陪伴,舒嫔娘娘必会安然无恙。” 贺乔璋看着回答的头头是道,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沈霁月,沉默半晌开口:“柔嫔和舒嫔的关系倒是挺好。” 沈霁月直接承认道:“是,只不过臣妾更看重陛下的子嗣。” 贺乔璋瞥了她一眼,随后走进了舒嫔的寝殿,沈霁月跪在地上。 皇后将她扶起来,对着其他妃嫔开口:“都回去吧,今儿你们也累了,明儿的请安免了。” “是,臣妾\/嫔妾多谢娘娘体恤。” 皇后牵着沈霁月走在黑夜中的长街上,缓缓开口:“你知道犯了什么错吗?” 沈霁月点点头:“没把陛下放在第一位。” 皇后:“陛下熟睡中被吵醒,柔嫔不顾陛下辛劳,倒是还让陛下看护无事的舒嫔。” 沈霁月低着头,并没说话。 “后宫中一切都以皇帝为重,皇嗣都是其次。” “是,臣妾多谢娘娘教诲。” 皇后回宫前给沈霁月留下一句话:“柔嫔今日的举措和往日大相径庭。” 沈霁月回到挽星阁,坐在软榻上并未睡着。 宝珠坐在她下侧方,陪着她。 “宝珠回去歇息吧。” 宝珠摇摇头:“我陪娘娘说会儿话也好。” 沈霁月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 “宝珠也觉得我今儿露馅了?” 宝珠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柔嫔不该如此强势甚至可以安排好一切。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柔嫔似乎把舒嫔放在了皇帝面前。 沈霁月呼出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许飘渺,“没人可以演一辈子。” 随后她有些无奈的嘲讽道:“但是我也只能演一辈子。” “我累了,歇息吧。” “好,奴婢服侍您。” 第二日一大早,沈霁月便去了延庆宫。 舒嫔还没醒,她就默默坐在身旁。 舒嫔猛然睁开眼睛,不停的深呼吸。 沈霁月连忙喊留延庆宫的太医诊脉,随后才走到她身旁,慢慢将人扶起。 舒嫔:“陛下没来吗?” 沈霁月:“来了,昨儿陪了你一夜,今早才离开的。” 舒嫔有些震惊看过去,无心笑着点点头。 随后她问道:“那孩子,孩子呢。” 无心:“娘娘安心,一切都好。” 舒嫔这才松了口气,抓着沈霁月的手:“霁月,有人要害我。” 沈霁月面色有些迟钝,“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舒嫔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用膳后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无心:“我们娘娘真的无碍吗?” 沈霁月揉了揉眉头:“好生伺候着。” 她走出延庆宫,没有立刻回到挽星阁,在御花园散散气。 宝珠:“舒嫔娘娘的状态有些怪异。” 沈霁月没说话,但是表情凝重。 她昨日仔细询问过,无心说寒凉的瓜果和食物都是舒嫔闹着要求吃的,她们拦不住。 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陷害。 无心说,当时吃了倒没什么问题,谁知道夜里就开始腹痛。 太医也检查了,无毒,就是这些东西吃太多了。 这些她直接瞒住了皇帝皇后。 云妃下了轿子,缓缓走过来。 “臣妾给云妃娘娘请安。” 云妃挥挥手,便坐在她身旁:“舒嫔有孕后倒像是得了失心疯。” 沈霁月:“舒嫔身旁有你的人?” 云妃轻笑着:“为什么不可能是你身旁有我的人。” 沈霁月看着她,“太医院的人还真被你拿捏在手里了。” 云妃:“我可没动手,她自己不中用,你以为你能瞒得住。” 沈霁月:“时间还没到,娘娘也别急。” 云妃倒是轻笑着开口:“我只怕柔嫔还未有孕,便失去了陛下的宠爱。” 沈霁月:“不劳娘娘费心了。” 云妃:“那本宫等着。” 第57章 多加苦味的醒酒汤 年节 后宫也是一派热闹景象。 舒嫔怀着身孕不易劳累,皇后直接免了她今夜的宴席。 热闹非凡的宴席结束,沈霁月喝的有些醉了。 “宝珠,去锦鲤池吹吹风吧。” “好,奴婢扶着娘娘。” 沈霁月坐在一池空水的池子边,月色的照耀,显得没有那么黑暗。 “爱妃穿着如此单薄,若是着了风寒岂不让朕心痛。” 贺乔璋身旁就带着一个周进,从黑暗中走来。 沈霁月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爱妃免礼。” 沈霁月在宝珠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随后开口:“臣妾扰了陛下的兴致,臣妾告退。” 贺乔璋直接拽着转身要离开的沈霁月,冷淡的开口:“爱妃在此难道不是故意等着朕的吗?” 沈霁月扭过头,看着他撇撇嘴巴,“是啊,臣妾实在思念陛下,想着这里必定能见到陛下。” 贺乔璋:“你倒是胆子大,但你可知探寻朕的行踪是死罪。” 沈霁月倒是不怕,眨眨眼,有些调皮的回答道:“今日年节,陛下一定会到皇后娘娘宫中,臣妾可没探查。” 贺乔璋一个使劲儿将人搂在怀里。 怀里的小人一股子难掩的酒味儿,他略带嫌弃的开口:“既知道朕会去找皇后,你还敢阻拦。” 沈霁月顺势直接倒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霁月没打算拦着陛下去找皇后娘娘,只是想着看陛下一眼就好。” “看一眼就好。” 随后她大胆的直接搂着贺乔璋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晕晕乎乎的松开,伸手推开了贺乔璋。 她跪在地上行礼:“臣妾不打扰陛下了,臣妾告退。” 这次贺乔璋并没有拦着她,只是盯着沈霁月磕磕绊绊跑走的背影。 贺乔璋:“给挽星阁送一碗醒酒汤。” 说罢,他又想到什么似的,嘱咐道:“让太医院多加几味苦药,你去盯着她喝完。”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办。” --- 沈霁月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药,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一定要喝吗?” 她还是想挣扎一下,这个单单闻着就是一股子苦味儿。 周进微笑着点头:“是,娘娘还是趁热喝吧,凉了可更苦了。” 沈霁月撇着嘴,视死如归般的闭上眼睛,拿起药碗。 才喝一口,她直接有些反胃的想干呕,苦味儿直达心底。 “皇上驾到。” 这句话仿佛天籁之音,沈霁月连忙放下碗,起身:“臣妾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一进来就闻到了苦味儿。 坐在软榻上,看着没怎么动的碗,“爱妃怎得不喝?” 沈霁月悄悄抬眼看着他:“陛下不应该在皇后娘娘那里吗?” 贺乔璋:“过来。” 沈霁月缓缓起身,身上的酒味儿似乎全都散了,只不过脸上还未消下去的绯红证明着她还醉着。 贺乔璋伸手把碗递给沈霁月。 沈霁月的小脸缩成一团,眉毛都拧在一起,抱着碗,有一种苦大仇深的感觉。 她看着贺乔璋,贺乔璋面无表情盯着她。 沈霁月叹了一口气,用一种赴死的表情闭着眼睛,捏着鼻子,直接一口气灌进去。 贺乔璋看着她这种视死如归的表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那时候拿着剑抵着她的脖子,她都没有这个表情。 还真是娇气的不行,也不枉费他特意来此看一遭。 沈霁月被苦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脸上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眼泪汪汪看着贺乔璋,他竟然还在嘲笑她。 一怒之下,她直接起身,坐在贺乔璋的怀里,直接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一股子苦味儿直接散入贺乔璋的嘴巴里。 两人亲了好一会儿,沈霁月才红着脸缩在贺乔璋的怀里。 贺乔璋笑着开口:“确实苦不堪言,爱妃受苦了。” 沈霁月:“那霁月能不能让陛下赏赐一点果脯啊。” “周进。” 随后贺乔璋捏着她的下巴开口:“酒可醒了。” 沈霁月摇摇头,娇滴滴开口:“没醒。” “那再来一碗。” 沈霁月疯狂摇头,“陛下来了,臣妾酒醉的更厉害了。” 贺乔璋挑眉看向她。 沈霁月仿佛胆子大了许多,直接抱着贺乔璋的脑袋,在他耳边吹气。 贺乔璋浑身一怔,有些酥麻,他将人拦腰抱起。 笑着说道:“醉了后的爱妃倒是胆子大。” 周进抱着果脯,蹲在门口。 宝珠看着他,周进直接将果脯塞到她手上,“到时候给你们娘娘。” 宝珠:“是,奴婢知道了。” 直到贺乔璋叫水,周进才走了进去。 贺乔璋一副餍足欢愉的模样,“和皇后说,明日去她那里用膳。” 周进:“是。” 随后贺乔璋抱着怀里早已沉睡的沈霁月,闭上了眼睛。 年节皇帝也休沐几日,贺乔璋难得的没有早起。 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妮子毫无规矩的缩在他的怀里。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耳朵,倒也没起床,又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沈霁月仰着头一脸笑意。 看到他醒来,慌忙的闭上眼睛,装的一点都不像。 贺乔璋直接将人扣在怀里亲了上去,沈霁月被亲的气都喘不过来,只能推搡着贺乔璋。 沈霁月眼含泪水,娇气喊着:“陛下。” 贺乔璋捏着她的脸蛋,“嗯。” 沈霁月轻笑着有些羞涩的直接躲进她的怀里。 两人就这么抱着,静悄悄的,只有彼此间的呼吸声。 直到周进在外头喊道:“陛下。” 贺乔璋:“进来。” 伺候的人听到皇帝的命令,鱼贯而入,沈霁月也直接被宝珠捞了起来。 --- 沈霁月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吃着早膳。 宝珠:“舒嫔娘娘刚刚传话说娘娘辛苦,改日再去她那里,让娘娘多休息一下。” 沈霁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人显得有些沉默。 宝银突然敲门在外头说道:“主子,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凤仪宫。” 沈霁月匆忙赶到凤仪宫。 皇后抱着安平,沈霁月也习惯的先去看看安平。 安平在她的怀里不哭不闹,乖巧极了。 两个人都逗了会儿孩子,皇后才把安平放到乳娘那里。 皇后:“刚刚前朝传来的急报,陶将军连败两城,陛下盛怒,贬陶将军去边界守城,将领之责由叶家交接。” 沈霁月拿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住了。 皇后:“皇帝生了好大的气,陶家两个儿子皆遭受牵连。” 第58章 诞辰吉乐 沈霁月将茶杯放下,看向皇后问道:“娘娘想让我做什么?” 皇后看着她开口,问道:“舒嫔那边你有何打算?” 沈霁月沉默半晌摇摇头。 她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诉。 平心而论,她会想知道家里的所有事情,家里出事作为子女怎能心安。 但舒嫔这胎本就心绪不宁,万般不适。 皇后:“叶贵人晋封的消息估计快了,舒嫔,本宫更倾向瞒着。” “她现在知道也没用,皇帝的旨意已经下了,至少还没牵连到她,若是在失去这个孩子,舒嫔才是真的步履维艰。” 沈霁月:“瞒得住吗?” 皇后轻笑着看了她一眼,“后宫就是个巨大的牢笼。” 沈霁月周身鲜少露出烦躁的气息。 身为子女,父母家人亲族门楣出事缘何可以蒙在鼓里无动于衷。 皇后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沈霁月叹了口气:“娘娘可有办法?” 皇后:“舒嫔有孕,胎象不稳,谢绝任何人探视。” 沈霁月脑袋有些发胀的回到挽星阁。 没多久叶贵人今晚侍寝的消息就传进了后宫。 同时还有舒嫔闭门谢客的旨意。 接下去一个半月,叶嫔颇为得宠,各种流水般的赏赐进入铃兰阁。 舒嫔听着外头热闹的声响,有些烦躁的开口:“皇帝怎么突然那么喜欢她啊。” 沈霁月正在给她揉捏着腰背,轻声说:“陛下的心思谁又能猜度。” 舒嫔郁闷的开口:“还好有你天天陪我,要不然我都快闷死了。” 随后她笑意盈盈的摸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要到处透透气。” 沈霁月:“好。” 话语刚落,舒嫔就沮丧的趴在桌子上,沈霁月问道:“怎得了?” 舒嫔:“陛下让我闭门谢客这么久了,都不来看看我。” “霁月,你说是不是怀孕后我丑了,陛下不喜欢了。” 沈霁月走到她身前,还没开口,舒嫔便自说自话起来:“不过没关系,孩子要紧,有了孩子至少妃位稳住了。” 沈霁月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念了很久,直到舒嫔累了,她才回去的。 宝珠:“娘娘不回去吗?” 沈霁月摇摇头:“去听戏。”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沈霁月在下面喝着酒。 宝珠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娘,酒醉伤身啊。” 沈霁月忽然间的泪如雨下,面纱沾了眼泪,直接贴在了她的脸上。 宝珠一瞬间有些惊慌,连忙撤走了殿内的所有人。 沈霁月从最开始默默啜泣,到最后放声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霁月才恢复情绪,笑着摸了摸一直守在她身旁的宝珠。 “吓到你了。” 宝珠摇摇头,“主子能哭出来就好。” 沈霁月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说道:“想吃银丝面。” 宝珠:“奴婢去给娘娘拿。” 沈霁月缓步走在回挽星阁的路上,今日是叶嫔的册封典礼。 典礼仿佛格外的盛大。 宝珠端着银丝面走了进来。 沈霁月沉默着吃着,忽然间问道:“宝珠做的?” 宝珠点点头:“奴婢手拙,娘娘觉得可好。” 沈霁月轻笑着,“好,很好。” 一碗银丝面被她吃的干干净净。 宝珠:“奴婢祝娘娘长命百岁,事事顺意。” 随后她看着沈霁月说道:“娘娘可愿意随着奴婢去外头走走。” 沈霁月她推开门的瞬间便看到了院内的漫天流萤和满地的花瓣。 宝银笑着开口:“奴才恭祝娘娘诞辰吉乐,长命百岁。” 沈霁月有些震惊的站在原地,宝珠牵着她走到花瓣中间。 流萤仿佛有感知一般的围绕在她的身旁。 沈霁月伸出手,就见一只流萤停留在她的指尖。 她轻笑着看了许久,随后说道:“多谢你们费心了。” 宝珠:“娘娘喜欢就好。” 沈霁月靠在床榻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宝珠轻笑着说:“娘娘来的第一年,曾经随口提过。” “奴婢和宝金那时候不敢轻举妄动,是后来宝金悄悄去查的内务府档案。” 沈霁月看着宝珠摸了摸她的脸:“宝珠,宝金不会希望你变成她的。” 宝珠嘴角依旧带着笑意,答非所问的说道:“奴婢擅作主张,娘娘不生气就好。” “这些东西没经过内务府,都是奴婢这些年结交的人脉偷偷换的。” 沈霁月:“好,我很喜欢,多谢你们了。” 半月后的两年前是她避无可避的噩梦。 日子好快啊。 --- 宝银:“娘娘,舒嫔娘娘跪在养心殿门口,好似昏过去了。”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书籍,连忙起身焦急问道:“太医去看了吗?” 宝银:“皇后娘娘说让舒嫔娘娘禁足,直至舒嫔娘娘生产结束。” 她连忙赶到延庆宫,就见无心跪在舒嫔面前。 舒嫔恼怒的直接打了无心一巴掌。 沈霁月连忙走上前,将无心扶起来,安抚道:“无心,你先下去吧。” 舒嫔满脸泪水,扯着沈霁月的手臂,仿佛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假的对不对,是叶雨落那个贱人故意的。” “为的就是让我胎气不稳对不对。” 沈霁月没说话,只是勉强把人带到床榻上,她握着舒嫔的手,她把塞到被褥里去。 沈霁月刚想转身离开,便被舒嫔拽着了:“霁月,霁月你别走,你告诉我啊。” 沈霁月抱着她,安抚道:“我不走,我给你找太医看看,我不走别害怕。” 舒嫔:“沈霁月,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霁月松开她,“子衿,冷静点。” “冷静,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啊,叶雨落都爬到我头上了。” “我父亲陶大将军现在被贬,我陶家战功赫赫,现如今到这个地步。” 舒嫔气恼的看着沈霁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但你不告诉我。” “沈霁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瞒着我的。” 随后她仿佛恍然大悟般开口:“怪不得,怪不得叶雨落骂我蠢。” 沈霁月:“子衿...” 啪。 舒嫔一瞬间也有些发愣。 沈霁月被打的脑子嗡嗡作响,她伸手将被打落的面纱重新带了上去。 第59章 柔嫔有孕 舒嫔有些不可置信的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的脸早就好了,你骗我。” “沈霁月,这么久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舒嫔满脸是泪,哭的异常的凄惨,感觉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状态。 她捂着胸口,面色铁青,嘴唇发紫。 沈霁月看着她,连忙拽着手腕,随后慌张开口:“我去喊太医。” 说完她便疾步离开了。 太医和她一起走进殿内,舒嫔缩在被窝里,仿佛被遗弃的小鸟,看起来楚楚可怜。 沈霁月哄着她让太医检查,一番诊治后,舒嫔渐渐熟睡过去。 沈霁月亲自送太医到门口。 太医担忧的开口:“舒嫔娘娘情绪起伏过大,在如此下去此胎必定保不住。” 沈霁月有些沉默。 太医看得出柔嫔的困顿,无奈的开口:“舒嫔娘娘若是自身都不顾及,再多的药都是无用。” 沈霁月突然开口:“女子怀孕本就容易心绪起伏,若是让陛下知道太医您如此说,怕是会被认为医术不佳。” 太医一愣,瞪大了眼睛,他是完全没想到柔嫔会如此说。 沈霁月笑的异常温顺,轻声细语开口:“舒嫔娘娘爱自己的孩子,也极度重视,只不过有孕之人忧思多心乃是无可避免。” “毕竟本宫陪着舒嫔如此之久,还是能看得出舒嫔不是不顾皇嗣之人。” 沈霁月轻笑着看向杜太医:“本宫也不懂医术,只是说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杜太医您说呢?” 杜太医沉默了许久:“柔嫔娘娘说的是,只不过微臣是为陛下效忠。” 沈霁月捏着帕子,捂着嘴巴,轻微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开口道:“杜太医真会说笑,整个北朝谁不是为了陛下效忠。” “杜大人只需要如实回答便是,毕竟舒嫔心绪不佳众人皆知。” “舒嫔的安危,杜太医大可放心的和皇后娘娘禀明。” 杜太医:“是,微臣告退。” 沈霁月:“宝银,去送送杜太医。” 宝珠担忧问道:“娘娘,得罪杜太医可不是明智之举。” 沈霁月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我知道,但是子衿的情况若是如此回答,皇帝必定厌弃。” 但凡被皇帝知道,舒嫔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更甚者会被放在别处寄养。 毕竟在皇帝眼里怀孕的时候就不顾及皇嗣,生下又如何能好好照顾。 她不敢赌,也不能去赌。 随后她说道:“你去找皇后,就说我有事相求。” 沈霁月再次走进舒嫔的寝殿,就见舒嫔已然苏醒,她躲在被褥里啜泣,身体止不住发抖。 她拿着帕子走上前,慢慢掀开被褥的一角,露出她被闷得发红的脸蛋,将帕子轻柔的擦拭在面庞上。 “霁月,你说我爹爹会不会被处死,你说我会不会生不下来。” “你说叶雨落会不会踩在我头上。” “你说我会不会得到陛下的厌弃。” 沈霁月温柔且坚定的开口:“不会,都不会,陶大将军战功赫赫,不会如此轻易被打败。” “我们子衿也会平安生产,陛下也不会厌弃子衿的。” 舒嫔一瞬间嚎啕大哭起来,沈霁月抱着她不停的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宝珠敲门进来,轻声在沈霁月耳边开口:“娘娘,陛下今日翻了你的牌子。” 沈霁月嗯了一声。 舒嫔从她怀里猛地抬起脑袋,有些慌乱的仿佛像是被抛弃的小猫似的,紧张害怕的开口:“你不陪我了吗?” “霁月,我害怕,你陪着我好不好,除了你我不敢相信任何人。” 沈霁月轻笑着摸着她的脑袋,温柔说道:“好,我陪着你。” 宝珠想说些什么,沈霁月看着她摇了摇头,宝珠还是放弃了,退出了门外。 沈霁月出来后,安排道:“无心,你们娘娘睡醒后,给她喝点蜂蜜水,有任何风吹草动记得及时来禀告本宫。” 无心:“是,奴婢遵命。” 她快速的走出延庆宫,南贵人突然在门口堵住了她的路,她恭敬开口:“嫔妾给柔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霁月:“贵人起来吧,本宫还有事不打扰了。” 南贵人:“嫔妾不打扰娘娘,只是想告诉娘娘一句话。” “叶嫔擅自和舒嫔闲聊,甚至矛头指向娘娘。” 沈霁月:“本宫知道了,多谢南贵人告知。” 她坐在轿子上,一路飞奔。 周进看到沈霁月后彻底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柔嫔娘娘啊,您到底在做什么。” 她有些愧疚的开口:“抱歉,让周公公担忧了。” 周进:“娘娘快进去吧,陛下在里头等许久了。” 沈霁月推开门,里头灯火通明,只不过气压低的吓人。 她规规矩矩在站贺乔璋面前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一阵沉默,贺乔璋并没说话。 沈霁月便那么跪着也不起身,也不说话。 “柔嫔,舒嫔的皇嗣不可能给你养,劝你别费心机。” 沈霁月只是轻轻开口:“臣妾并无此心。” 贺乔璋盯着她冷声开口:“那柔嫔如此做派到底为何?” 沈霁月轻声开口:“我害怕。” 贺乔璋一顿,放缓了语气:“抬起头回话。” 沈霁月缓缓抬起头,眼睛和他四目相对,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小脸,只剩下迷茫的眼睛。 “入宫后,所有人都说我很低贱,看不起我,出言嘲讽,放肆嘲笑,我的身世在他们面前仿佛是一个可以任人诋毁的玩意,这个宫里除了陛下,只有舒嫔愿意给我撑腰。” “霁月不是铁石心肠,陛下也知道霁月不愿意在宫里和任何人结交,那是因为我害怕,我自卑,我胆小。” “所以她们都说我恃宠而骄,说我假模假样,只有舒嫔不介意,甚至愿意让陛下多来陪陪我。” 贺乔璋:“所以在你的眼里,朕还没有舒嫔重要。” 沈霁月摇摇头,但随后又纠结半晌的点点头:“陛下是最重要的,但是陛下一个月能来我这里几趟呢?” 贺乔璋:“既如此柔嫔你更应该懂得珍惜。” 沈霁月的眼睛突然变得笑眯眯开口:“可是我知道陛下翻了我的牌子就一定会等着我。” 贺乔璋盯着她看了许久才伸出手。 沈霁月笑着直接牵了上去,并且顺势坐在他怀里。 贺乔璋缓缓摘下她的面纱顿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沈霁月看着皇帝表情的变化,一时之间还没想明白发生什么。 贺乔璋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 沈霁月一怔,随后有些尴尬的直接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语气有些羞怯说道:“霁月忘记了,陛下不会嫌弃我丑吧。” “又有人欺负你了?” 沈霁月的头埋得更深了,缓了许久才开口:“不是,我自己打的。” 这下轮到贺乔璋愣住了。 沈霁月:“陛下知道为什么我那么迟才来吗?” 她仰起头直接搂着贺乔璋的脖子,在他耳边缓缓开口:“因为我怀孕了,高兴的不知所措。” 贺乔璋一怔:“果真?” 沈霁月松开他笑着点点头:“陛下请太医确认一下可好。” “周进,速去让杜太医前来。” 第60章 封妃,喜上加喜 贺乔璋伸手抚上她还平坦的小腹,调笑的开口,“所以爱妃这是喜不自胜,才打了自己。” 沈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舒嫔娘娘都被我吓到了,我一时之间还在迷糊,都忘记了,要不是舒嫔娘娘提醒,我都乐的要忘乎所以了。” 杜太医仔细诊断了许久,笑着说:“恭喜陛下,恭喜柔嫔娘娘,是喜脉无疑。” 贺乔璋点头,满怀开心的开口:“好,必定好好看着柔嫔这一胎。” 杜太医离开后。 沈霁月笑的甜蜜,眼睛直勾勾看着贺乔璋。 娇滴滴的开口道:“陛下高兴吗?” 贺乔璋:“朕甚是欣喜。” 沈霁月突然低下脑袋,神情有些害怕的缩在他的怀里。 她把玩着贺乔璋的手指,说道:“陛下,我很娇气的,我怕疼,但是我愿意给陛下生个孩子。” “可是陛下,如果怀孕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性情,陛下能不能别生气,我害怕。” “我害怕陛下不要我。” 贺乔璋:“说什么傻话呢。” 沈霁月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舒嫔娘娘原本多么乐观开朗的人,可是怀孕后艰辛,她变得多思善感。” “我根本不敌舒嫔娘娘一星半点,我会不会控制不住的更加可怕。”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不停的掉落。 贺乔璋拿出帕子轻柔给她擦拭,开口道:“小妮子本就蠢钝,在胡思乱想朕可真就厌弃了。” 沈霁月突然停止了哭泣,连忙搂着他的腰,“陛下不可以不要我的。” 贺乔璋摸着她的后背缓缓开口:“朕念在舒嫔孕育子嗣辛苦,陶家的事情不会牵连她,若是因为陶家孩子没了,朕可就不一定了。” “霁月,你只要安稳着,朕会一直宠爱你,你若是有别的小心思,就别怪朕无情了。” 沈霁月没说话,只是把贺乔璋搂的更紧了。 贺乔璋陪了她一会儿,便说有事先回去了。 沈霁月闭着眼睛坐在矮榻上,疲惫不堪。 “呕。” 宝银连忙拿着痰盂,宝珠不停的给她拍抚着后背。 沈霁月吐得脸色惨白,看起来难受极了。 她扶着胸口,漱口后喝了点热乎的牛乳,问道:”皇后怎么说?” 宝珠:“皇后说一切听娘娘的,只不过希望娘娘不要陷入深渊。” 沈霁月捏着手里的帕子,一只手撑靠在桌子上,语气有些疲惫,“宝银去告诉云妃,我怀孕了。” 宝珠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主子,值得吗?” 沈霁月睁开眼睛,捏了捏她担忧的小脸:“值得,不仅仅为了你为了舒嫔,更是为了我自己。” 这个孩子来的意料之外,她一直没说只是为了彻底破掉皇帝心中对她的疑心。 毕竟她看起来确实对舒嫔太过殷勤了。 这在后宫之中,谁不起疑,更何况是皇帝,毕竟在皇帝面前,她应该是不与任何人为伍,只能攀附皇恩。 若是为了陷害,那她太过于得不偿失了,毕竟人人都知道她俩走的近。 可现在她也有皇嗣了,那么就不存在她觊觎别人孩子的行为了。 毕竟都认为孩子还是亲生的好。 第二日一大早。 周进喜上眉梢的开口道:“娘娘大喜。” “传陛下旨意,柔嫔端庄淑慧,性行温良,勤勉柔顺,且孕育皇嗣有功,特册封柔嫔为妃,赏黄金百两。” 沈霁月呆呆的有些发愣,还是宝珠提醒,她才立刻跪地上接旨。 周进离开后,沈霁月拿着册封的圣旨,看了半天。 宝珠也是有些忧愁。 沈霁月把圣旨给宝珠:“放好吧,接下去的恭贺我都不出面了,宝珠去吧。” 宝珠:“是。” 沈霁月坐在镜子前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发出笑容。 妃位,皇帝还真是舍得。 或者说她还真是有本事。 两年的资质坐到妃位,她还真是惶恐。 特别还是今日,偏偏还是今日来传旨。 皇帝或许觉得这是天大的喜事,可她只觉得讽刺。 两年前的今天她的命运彻底因为贺乔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宝珠:“娘娘放宽心吧,至少主子位列妃位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主子了。” 沈霁月轻笑着说:“你说我若哪天露出反骨,会不会大厦倾颓。” 宝珠:“娘娘。” 沈霁月:“舒嫔那边怎么样?” 宝珠:“无心说舒嫔娘娘醒来就把自己关起来了。茶饭不思。” 沈霁月:“端盘梅花糕去,和她说我晚膳过去陪她。” “好。” 延庆宫 “臣妾给柔妃娘娘请安。” 沈霁月连忙上前扶着她,“我们之间怎还生份了。” 舒嫔只是摇摇头,还是要对她行大礼,她轻声说道:“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当初的霁月不就是如此。” 沈霁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等她行礼结束,连忙把人扶起来。 舒嫔笑着说:“我没事,你怎么样?” “听说你怀孕了,可难受?” 沈霁月握着她的手,蹲在她身旁开口:“子衿,信我好不好。” “我的孩子不会变成你的绊脚石。” 舒嫔把她扶起来,“说什么呢,我又不在乎这些,霁月还说我,这可不是和我生份了。” “再说你也有了孩子,到时候我的孩子和你做个伴,多好啊。” 随后舒嫔愧疚的开口:“昨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口不择言,还打了你,抱歉,真的很抱歉。” 沈霁月摇摇头:“没事的,我也要对你说声抱歉,我不该隐瞒陶大人的事情。” 舒嫔叹了口气,淡然的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怪你,只不过一时之间我钻了牛角尖,没想通罢了。” “陶家和叶家只有相互掣肘,皇帝才会心安,只要叶家在一日,我陶家便不可能败了。” “只要我比她得宠,叶雨落就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然后她握着沈霁月的手,“还有多谢你,若不是你帮忙,我或许早就被陛下厌弃了。” “让你费心了。” 沈霁月看着她眼里浓重的愁意,拍了拍她的手:“你我之间不说这个。” 两个人一起用了晚膳,沈霁月才回到挽星阁。 云妃坐在她挽星阁的院内自在的开口:“现在你也有孕了,没必要去她那里劳心伤神。” 沈霁月:“臣妾给云妃娘娘请安。“ 云妃躺在摇椅上,侧目挑眉笑着说:“你我同在妃位,不必如此。” 沈霁月坐在旁边的摇椅上,喝了点温水,感觉胸口舒服多了。 云妃:“都成柔妃了,陛下还不给你换宫殿啊。” “柔妃岂不委屈。” 沈霁月:“陛下心意,我可无法揣测。” 云妃:“不过挺好的,符合本宫心意,否则本宫还真有些犯难。” 沈霁月微微一笑:“我在娘娘心里就那么没底吗?” 云妃看着她缓缓起身:“原本有底,可是我没想到柔妃只不过有孕便可封妃,突然还是觉得本宫有些小觑你了。” 随后她走到沈霁月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最好识趣点儿,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沈霁月:“是,臣妾自是知晓。” “走了。” 沈霁月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开口:“臣妾恭送云妃娘娘。” 第61章 希望你快乐高兴 “嫔妾\/臣妾等恭贺柔妃娘娘,给柔妃娘娘请安,柔妃娘娘万福。” 沈霁月看着面前规规矩矩行礼的叶嫔,许贵人,恭贵人点点头:“免礼。” 许贵人:“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来的如此早,让嫔妾有些羞愧。” 沈霁月笑着说:“给皇后娘娘请安,应该的。” 话音刚落,良妃等人便走了进来。 沈霁月坐在云妃旁边,皇后开口:“如今宫中舒嫔和柔妃都有孕在身,乃是大喜。” “林叶,去把陛下赏赐给本宫的顺心如意安眠枕分别赠与舒嫔和柔妃。” 舒嫔和柔妃两人起身:“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请安结束,舒嫔和柔妃走在一起,旁人倒是不敢跟上前。 舒嫔:“我说皇后怎么让我过来,原来走个过场啊。” 沈霁月挽着她手腕问道:“今日子衿还难受吗?” 舒嫔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她的肚子,摸了摸:“闹得我整宿睡不好,生孩子真的太辛苦了。” 沈霁月牵着她的手:“试试看皇后娘娘送的安眠枕?” 舒嫔的眼神看了看周围,对着沈霁月小声说道:“虽然皇后娘娘送的,但我也是不敢用的,霁月也小心点。” 沈霁月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点点头。 舒嫔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她一下手背,压低声音开口:“霁月可真笨,皇后手里有公主,她又和良妃交好,良妃可是有大皇子的人。” “无论你我生男生女都会对她们有威胁啊。” 沈霁月笑了笑。 舒嫔继续说道:“再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霁月别傻乎乎的。” 沈霁月:“是,子衿姐姐说的对。” 沈霁月把舒嫔送回延庆宫,才慢慢走在长街上。 恭贵人,叶嫔:“臣妾\/嫔妾给柔妃娘娘请安。” 沈霁月:“两位姐姐请起。” 恭贵人:“听说乐府来了个戏班子,正准备和叶嫔娘娘一道,柔妃娘娘可来?” 沈霁月:“两位姐姐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叶嫔笑着说:“柔妃娘娘历尽千辛万苦,才跻身在妃位,可是娘娘在舒嫔面前还要做小伏地,臣妾看了都替娘娘委屈。” “柔妃娘娘和舒嫔同是有孕,怎得舒嫔就矜贵些,还要柔妃娘娘送到延庆宫吗?” 沈霁月只是笑着看过去,恭贵人听到叶嫔的话有些呆愣,随后她轻轻扯了扯叶嫔的衣袖,打圆场道:“柔妃娘娘恕罪,叶姐姐只是担忧柔妃娘娘身子罢了。” 沈霁月微微一笑,开口道:“叶嫔,挑拨离间真的很有用。” “只不过本宫今日心情好,下次可小心点,若是本宫不小心被你气的流产了,你或许试试皇嗣和你叶家谁大。” 叶嫔:“娘娘真会说笑,诅咒自己可不大好。” 沈霁月轻笑着开口:“既如此叶嫔可愿意给本宫和舒嫔的孩子静心抄录两份经书,以祈求上天庇护。” 叶嫔:“既然柔妃娘娘开口了,臣妾自当遵命。” 沈霁月嗯了一声,对着恭贵人开口:“恭贵人帮本宫看着,叶嫔何时抄完,何时才可离开铃兰阁。” 恭贵人一愣,有些慌乱的点点头:“是,嫔妾遵命。” 叶嫔她微微行礼:“娘娘累了,臣妾便不多打搅了,有空会去娘娘那边坐着。” “还希望娘娘的挽星阁有位置给臣妾。” 沈霁月嗯了一声点点头,恭贵人有些尴尬的被叶嫔拽着走了。 宝珠略带生气的开口:“叶嫔说话还真是难听。” 沈霁月看着她俩的背影笑了笑,“回去吧。” 说话难听,可是句句在理。 叶嫔每次的话语都在挑拨她和舒嫔的关系。 --- “陛下驾到。” 沈霁月:“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扶着她的手,缓缓将人牵到软榻上。 沈霁月问道:“陛下可用过午膳?” 贺乔璋摸了摸她的肚子,“不急。” 随后问道:“这几日朕看你是越来越消瘦,爱妃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沈霁月一怔,看向贺乔璋,随后咬着嘴唇万分纠结的小声说道,“陛下,您对霁月如此厚爱,霁月十分高兴。” 她将自己缩进贺乔璋的怀里,语气带着担忧开口:“可是霁月不想让陛下为难。” “虽然霁月说过会为了陛下变得勇敢些。” “陛下让霁月升为妃位,一定很为难吧。” 贺乔璋摸着她的脑袋:“有人在你背后嚼舌根了?” 沈霁月轻轻摇头,“陛下宠爱,霁月无以为报,可我只想让陛下轻松些,快乐些,霁月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地位。” 贺乔璋摸着她脸蛋的手突然一顿。 沈霁月继续说道:“陛下喜爱霁月,霁月亦不想让这份喜爱,变成困扰陛下,给陛下添麻烦的烦心事。” “陛下,其实我没什么志向,也没什么追求,我只想陛下高兴平安幸福健康快乐。” 贺乔璋沉默了良久。 他第一次听到这些话语,他从未听过有人会对他如此的心愿。 哪怕是他的母妃,哪怕是皇后,从未有人如此简单的愿望是希望他高兴快乐。 沈霁月叹了口气,神情更低落了,“陛下是真的把霁月看的透彻,我以为我瞒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陛下发现了。” 贺乔璋轻笑着将人更加紧密的搂在怀里。 “朕是皇上,朕的话语无人敢置喙,霁月安心就好。” “在朕心里,霁月担当得起这个妃位,况且霁月还怀有皇嗣,更是当得。” 沈霁月听闻抬眸望着他,“真的吗?陛下不会被困扰吗?” 贺乔璋挑眉点点头,随后在她嘴巴上亲了一下。 沈霁月又是羞涩又是高兴的直接躲在了他的怀里。 贺乔璋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耳垂,开口道:“周进。” 周进听到传唤,笑眯着眼睛,端着一个盒子放到她面前。 沈霁月看着贺乔璋,有些疑惑。 “给你的,打开看看。” 沈霁月眨了眨眼睛,带着激动的心情,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支白玉荷花发钗,上面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仿佛是真的荷花镶嵌在上面一般,还带着娇艳欲滴的水珠。 她惊喜的看向贺乔璋。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小脸,拿起那根发钗,小心翼翼的戴在她的头上。 沈霁月的脸有些泛红,被贺乔璋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低声问道:“好看吗?” 贺乔璋:“爱妃姿容月貌无人可及。” 沈霁月低着头偷笑着,然后仰起头亲了贺乔璋一下。 周进很有眼色的拿了一面铜镜在沈霁月面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上的那个发钗,还有在后面一直盯着他的贺乔璋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第62章 愚蠢至极 贺乔璋一直看着她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欢喜到最后盯着镜子中的他满眼爱慕。 就这么静静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乔璋把人直接搂在怀里。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懒散,“霁月,给朕生下这个孩子。” 沈霁月握着他的手,慢慢放在她的小腹上:“霁月有陛下的庇护,必定会顺利生下孩子的。” “我也希望给陛下生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贺乔璋搂着她,两人没说话,就这么过了许久,他才松开手说道:“今儿陪你用晚膳,朕先回养心殿。” “好,臣妾恭送陛下。” 沈霁月坐在镜子前看着她头上的发钗有些出神。 宝珠:“陛下送的发钗确是好看,衬得主子更是美艳动人。” 她伸出手拔下那个发钗,手指摸索着上面的样式。 出淤泥而不染吗? 她没有任何家世,越级晋封嫔位还可以说救驾有功,前朝也说不出什么,况且嫔位罢了。 可现在她只是一个怀孕就晋升妃位。 妃位本就难得,良妃云妃已经占住两角,她的晋升,势必挡住很多人的路,前朝不闹才奇怪。 然而这个妃位她才不要让走,贺乔璋那么痛快大方不仅仅是对她还在兴头上,更是因为她的妃位,不需要考虑任何的前朝势力,所以贺乔璋没有任何的担忧。 只不过前朝闹多了贺乔璋总会烦躁,那么她必须提前给贺乔璋打一剂预防针。 她可不想到后面皇帝对她失了兴趣没了宠爱就变成狐媚惑主了。 毕竟她可是更加担忧这个位置的人,她自己都觉得不配位,是皇帝硬塞的。 装还是要在表面上装到位的。 宝银:“娘娘,杜太医前来请平安脉。” 杜太医跪在地上,收起帕子放进药箱里,回禀道:“娘娘胎象稳固。” 沈霁月嗯了一声,问道:“舒嫔如何。” 杜太医摇摇头:“娘娘,舒嫔娘娘若是再不安心静养,恐怕无法足月生产。” 沈霁月叹了口气,有些忧愁的揉了揉眉心:“杜太医尽力就好,后续有本宫和皇后娘娘为你作保无需过分担忧。” 杜太医:“微臣多谢柔妃娘娘,皇后娘娘。” 沈霁月随便吃了点午膳,对宝珠说:“和皇后说,我想去看看安平。” 沈霁月轻车熟路来到凤仪宫偏殿内。 宝珠在门外守着,皇后一身常服,搂着安平,手里拿着布老虎不停的逗她。 安平长得极快,现在都开始咿咿呀呀的伸手去抓皇后手中的布老虎,看起来开心极了。 沈霁月轻声喊了句,“安平。” 安平仿佛能听懂一般,看到她的到来,眨眨眼,伸着手就要她抱。 “啊,啊,把。” 皇后笑着牵着她,不让她乱动。 沈霁月走上前,皇后说道:“安平现在可不知道轻重,霁月还是别抱了,万一伤着就不好了。” 沈霁月倒是摇摇头,还是伸出手将安平直接抱在怀里,然后坐在椅子上。 安平一到她的怀里,乖巧的不行,安安静静的玩着她的衣衫。 皇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说道:“小孩子长得快,安平倒是比那时候的政霖强健些。” 沈霁月看着怀里的小人,轻笑着说:“安平真乖。” 两人陪着安平玩了一会儿,安平看起来有些发困,皇后便将公主交给了乳母。 沈霁月喝了点温水,随后缓缓开口:“娘娘,舒嫔一事,臣妾要多谢您。” 舒嫔自从有孕后的很多事情若非皇后有意隐瞒,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瞒住皇帝。 皇后笑意盈盈看着她。 沈霁月:“但是霁月恬不知耻,还希望多求一份恩典。” “关于舒嫔的?” 沈霁月点点头。 皇后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只是问道:“陛下喜爱你,求个恩典不成问题。” 沈霁月:“后宫中一切以皇后为尊。” 皇后:“只为她求,不为自己?” 沈霁月点点头:“是,霁月已经劳烦娘娘许多事情了。” “想求娘娘开恩,让舒嫔母亲可以进宫探望几日。” 皇后看着她,有些好奇问道:“你不害怕现在让陶家进宫更影响舒嫔的心情。” 沈霁月扯出一抹笑意,“事已至此,母亲陪伴总好过胡思乱想。” 皇后轻笑着拿起茶盏,有些讥讽的开口:“你还真是处处为舒嫔考虑,只不过柔妃,本宫要提醒你一句。” “拿你的恩典为她人谋福利,在后宫简直是愚蠢至极。” 沈霁月起身,对着皇后行礼,恭恭敬敬开口:“妾身知晓,还望娘娘成全。” --- “霁月,我母亲真的要来看我了啊,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舒嫔高兴的不停的摇晃着沈霁月的手臂,她无奈的但是宠溺的笑着说:“是是是,是真的,是真的。” 舒嫔喜笑颜开的有些激动:“皇后告诉我的时候我都吓一跳。” 随后她有些娇羞开口:“陛下对我真好。” 沈霁月扶着她坐在软榻上,在她身上盖了个毯子,看着她的笑意,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舒嫔突然握着沈霁月的手,说道:“我这算不算头份恩宠啊。” 后宫并无妃嫔有孕娘家就能探望的旨意,若不是天赐的恩典,娘家根本无法进宫探望。 自皇帝登基以来,这还确实是独一份的。 沈霁月笑着点点头。 舒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有些羞涩的说道:“我还以为陛下厌弃我了。” 沈霁月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瞎说,子衿就喜欢胡思乱想。” 舒嫔看向她,轻笑着:“真好。” 皇后安排的速度很快,没过几天舒嫔母家便被接进宫内,甚至皇帝允许舒嫔母亲在宫中小住几日。 沈霁月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对宝珠说:“你亲自送过去。” 宝珠:“是,奴婢这就去。” 宝珠的回来后,说道:“舒嫔娘娘让奴婢多谢主子。” 沈霁月点点头,便拿起手上的书籍,仔仔细细的看着。 “怎么了?” 沈霁月看着宝珠这丫头回来后一直盯着她。 宝珠低下头说道:“主子手里本就没多少银子,这一下子大半给了舒嫔娘娘,剩下的还要给奴婢给主子母家。” 沈霁月轻笑一声,“为这事儿苦恼啊。” 第63章 南贵人的投靠 陶家现在情况特殊,只剩下孤儿寡母,陶大将军等人又远在边界。 她们必定需要大批量的银钱去到处安排。 宝珠摇摇头:“也不算,只是奴婢觉得,主子现在也怀有身孕,主子更应该以自己为主。” “舒嫔娘娘待主子是很好,但是主子也不遑多让。” 沈霁月看着小丫头仿佛陷入了一种懊悔担忧自责的心里。 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让她坐下,递给她一盘糕点。 宝珠一口一口像是仓鼠般吃着糕点,但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有人和宝珠说些什么了吗?” 宝珠点点头,随后轻声开口:“恭贵人身旁的碧桃刚刚和奴婢走了一段路。” “碧桃说陛下给了舒嫔让所有人都艳羡的恩典,但主子却没有。” “其实奴婢知道她是有挑拨离间的意味在里头,可是娘娘,这些时日奴婢看在眼里,您从未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事事都以舒嫔娘娘优先。” 宝珠擦了擦眼泪:“奴婢心疼,奴婢不想让主子变成这样子,奴婢甘愿主子自私自利。” 沈霁月看着小丫头边说边哭,倒是有些无奈,等她哭的差不多,才拿出帕子,给她轻柔的擦拭着眼泪。 宝珠仿佛情绪散了,瞬间变得有些羞愧。 沈霁月摸了摸她的脑袋,伸出手摸着她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宝珠,人都是会改变的,你信不信我?” 宝珠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狠狠的点头。 沈霁月温润一笑,捏了捏她哭红的脸蛋,安慰道:“别担心,我有分寸。” 宝珠咬着嘴唇,“好,但是主子一定一定要以自己为主。” 沈霁月轻笑着点头:“好,我向你保证。” 听到这句话,宝珠才彻底的露出笑容。 沈霁月:“让露水进来伺候吧,宝珠也去休息会儿。” 宝珠也没有勉强,点点头:“好。” 露水端着一捧鲜花进来,说道:“娘娘,花房新送来的鲜花。” 沈霁月头都没抬,“放着吧。” 她嘱咐道:“等会儿去御膳房拿点蟹粉酥,你和宝珠,宝银,分着些。” 露水:“是,奴婢遵命。” 随后露水有些纠结开口道:“娘娘,这些日子,宝珠姑姑好像有些不高兴。”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书籍看向露水。 宝金走后,她也在着手培养自己的人,露水便是宝珠着意培养的小丫头。 露水:“从娘娘查出怀有身孕开始,宝珠姑姑的精神紧绷的太厉害了,奴婢怕会出事。” 沈霁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有了沈霁月这句话,露水也是松了口气。 沈霁月看着手中的书籍,一时之间有些看不进去。 “扶我去睡会儿吧。” “是。” 舒嫔母亲进宫这几日,宫内都艳羡到极致。 叶嫔笑着说:“舒嫔娘娘有此殊荣,怎得柔妃娘娘也不求求陛下。” 沈霁月看了她一眼,笑着对皇后说:“臣妾母家地位低微,进宫也难为老人家害怕,还是皇后和陛下体恤臣妾。” 皇后看着她:“陛下也是顾着柔妃的,柔妃怀玉皇嗣可是天大的荣誉,陛下赏赐柔妃母家黄金百两,特赐柔妃哥哥可进皇家书院伴读。” 沈霁月一愣,这事儿根本没人和她说。 她连忙起身:“臣妾多谢陛下皇后娘娘。” 皇后:“起身吧,等柔妃生下皇嗣,好处都还在后头呢。” 随后她对着众人说:“陛下子嗣不多,现在柔妃和舒嫔怀有身孕,本宫和陛下都高兴万分。” “还望各位姐妹都努力一把,为陛下分忧。” “臣妾\/嫔妾遵命。” 皇后点点头:“嗯,都退下吧。” 云妃和往常一样结束后片刻不留,良妃跟着皇后去了内殿。 柔妃看向叶嫔:“看来叶姐姐的经书是抄完了。” 叶嫔:“是,晌午便送到娘娘的挽星阁。” 柔妃摇摇头,缓慢起身,“不必了,直接送去法华殿吧。” 露水搀扶着她,走在长街上。 自从有孕后,她就不坐轿子了,本来每日就不怎么运动,现在怀孕更加懒惰,还是需要走走的。 露水:“宝珠姑姑说让奴婢提醒着娘娘,不要累着了。” 沈霁月无奈的笑着:“好,回去告诉我们宝珠姑姑,都听她的。” “嫔妾给柔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霁月看着前面毕恭毕敬行礼的南贵人。 “免礼吧。” 随后开口:“南贵人随本宫去前面的楼阁里吧。” 两人坐在里头,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南贵人等了许久才开口:“叶嫔说话如此难听,柔妃娘娘的处罚也太过和善了吧。” 柔妃倒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说出来。 她有些不太明白看向南贵人。 露水连忙将殿内伺候的人都赶到门外守着。 南贵人见状直接跪在地上,颇有大逆不道之势开口:“能两年内封妃的平民女人,不可能是无脑愚钝之人。” “能得北朝陛下如此喜爱的人,又可以在宫内躲过各种明枪暗箭之人,更不可能是平平无奇之辈。” “柔妃娘娘,嫔妾曾经确实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但如今嫔妾是真心投靠。” “娘娘前朝无人,其实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如履薄冰,这一点只有嫔妾可以帮忙。” 沈霁月看着她眼神慢慢有些变了。 南贵人更是毫无保留的坦言道:“曾经的我太过狂妄自大,竟然被一个叶嫔玩弄的团团转。” “我也坦言,投奔您更是为了得宠,亦是为了除掉叶嫔,叶嫔会是你我共同的敌人。” “而且柔妃娘娘,在我身上您可以放肆拿捏,唯一点我是南渊的公主,我不可能身处高位,就算勉强有孩子,也不可能成为柔妃娘娘的绊脚石。” 沈霁月拿着手里的温水杯,没有立刻回答她。 南贵人就跪在她面前,毫无怨言,甚至恭恭敬敬的等她回复。 沈霁月淡淡的开口:“为什么是我。” 南贵人轻笑着:“开头不就给娘娘答案了吗?” 第64章 南柯一梦 沈霁月摇摇头:“后宫中每个人都不容小觑,你的谬赞,本宫属实难当。” “你只看到本宫人前风光,可是这两年来本宫的苦难从未停止,何来聪慧。” “再者说这些明枪暗箭,从头到尾本宫都没有得到很好的答复,各种委屈只能本宫自己吞了。” “南贵人,你投靠错人,也表错衷心了。” 南贵人笑着看向她:“嫔妾是真没看错。” “因为在我囚禁期间,娘娘并未落井下石,在我势微期间娘娘也并未冷嘲热讽。” “虽然娘娘可能恨着我,但有些细节骗不了人,娘娘不会主动去害人。” “这样子的人嫔妾投奔会心安。” 沈霁月挑眉:“本宫哪儿来的本事去对公主落井下石。” 南贵人:“人情冷暖禁足期间嫔妾也品尝够了。” “只一点,我赌一把,跟着娘娘至少不会被卸磨杀驴。” 沈霁月看着她坚定的眼睛,沉思了半晌,将她扶起来,缓缓开口:“南贵人,若你信本宫。”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南贵人狠狠点头,直接开口道:“信。” 沈霁月轻笑着有些无奈:“收走所有在宫内你南渊的眼线。” 南贵人一顿,仿佛没猜到会是这件事情。 沈霁月也没逼迫她,只是给她倒了杯茶,“挽星阁太小了,以后本宫会亲自去拜访启祥宫。” “嫔妾恭送娘娘。” 回去的路上,露水有些奇怪问道:“其实奴婢一直很好奇,为何南贵人在贵人之位,陛下还允许她住在启祥宫主位。” “娘娘现在都身处妃位了,还不迁宫。” 沈霁月无所谓的开口:“陛下的心思又有谁能猜的透呢?” 露水点点头,问道:“南贵人真的可信吗?” 沈霁月:“信不信都无所谓。” 回到挽星阁就看到宝珠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沈霁月:“休息好了?” 宝珠点点头:“都好了,多谢主子挂念。” 舒嫔母亲离开那日,无心说舒嫔哭了整整一宿,第二日沈霁月去看她。 见她眼下乌青,有些怜惜的给她揉捏着因为怀孕而肿胀的小腿。 舒嫔将她扶起来:“霁月,你也怀着身孕,不用如此。” 她感叹道:“母亲来的这几日我真的很高兴,可是她离开后,我突然有种南柯一梦之感。” “不过也够了,梦这一场,母亲和我都能安心很久。” 她握着她的手:“也谢谢你送的银子,陶家现在确实需要这些。” 随后她直接抱住她,声音带着哭腔说:“谢谢,霁月真的谢谢。” 舒嫔的母亲来过后似乎真的很有效果,至少杜太医这一个多月的诊治,胎象越来越稳固。 只不过沈霁月出了点问题。 她面色惨白的坐在床榻上,贺乔璋把人搂在怀里,杜太医战战兢兢开口:“小主体虚,要多补一补。” 贺乔璋:“周进,安排最好的药材,一定给柔妃补好身子。” 沈霁月睡着后,贺乔璋和杜太医去了偏殿。 杜太医跪在地上开口:“陛下,柔妃的身子您是知道的,她还未恢复完全便有了身孕,现在更是岌岌可危。” 贺乔璋有些暴怒的开口:“废物,都是废物。” “给朕必须保住这一胎,若不然你也别干了。” 杜太医浑身是汗的退出了偏殿。 贺乔璋满脸阴沉,“周进,你说南贵人撤走了南渊的人?” 周进点点头:“是,南贵人不仅全部撤走了,还书信一封,特意嘱咐南渊国主不许插手后宫之事。” 贺乔璋捏着手里的珠串,整个人都显得比较阴郁。 “当初的事情是朕对不起霁月,这个孩子必须保住。” 周进:“柔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沈霁月在一片混沌中醒来,脑子沉重的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了宝金。 “宝金,我好累啊。” 伺候她的人手一顿,随后轻柔开口:“我给娘娘揉揉肩膀。”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沈霁月一瞬间的恢复了清明,就见露水和云妃坐在殿内。 云妃挑眉:“你还真是对你的奴婢念念不忘。” 沈霁月在露水搀扶下勉强坐起来,低声问道:“宝珠呢?” 露水:“宝珠姑姑去给娘娘熬药了。” 自从沈霁月有孕,宝珠就一刻不停,所有吃穿都要亲自经手。 特别药物这种东西,她更是不愿意让任何人去触碰。 云妃:“太医说你体质虚寒,怀孕艰难,保胎更靠天意。” 沈霁月低着头,摸着肚子,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我从不信命,这是我的孩子,谁都不可能收走。” 云妃发出难得爽朗的笑声:“好,很好,本宫就是欣赏霁月的态度。” “本宫那边还有上好的补药,到时候都送你这里来。” “柔妃,本宫的孩子你可一定一定要保住。” 这胎她怀的极其艰难,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 杜太医满面愁容的和宝珠走了进来。 她接过宝珠的药,二话不说就一干二净,随后她对露水开口:“我想喝点瘦肉粥,露水去帮我熬一点吧。” 露水:“好,奴婢这就去亲自给娘娘熬一碗。” 宝珠搀扶着她勉强走下床榻,在殿内缓步走了一会儿,随后满头汗的坐在摇椅上。 宝珠蹲在旁边拿着帕子给她将汗擦干净,又伸出手轻柔给她揉捏肿胀酸痛的手臂。 她疲惫的开口:“杜太医你说实话,这胎本宫能否保住。” 杜太医沉思片刻,打着马虎说道:“娘娘得上天庇佑。” 沈霁月:“保不住的话,陛下难免迁怒杜太医。” “但本宫也知道杜太医照顾本宫和舒嫔得胎像劳苦功高,尽心竭力,必不会让陛下迁怒于您。” “本宫如此保证,杜太医可能心安,可能原谅本宫前些日子的无礼?” 杜太医听到这话似乎松了一口气,“微臣多谢娘娘。” 沈霁月轻轻笑了笑,对着他开口:“是本宫多谢您。” 太医院必须要有她值得信任的人,最开始她就盯上了这个杜太医。 所以对他恩威并施才是最好的笼络方式。 现在的杜太医彻底和她绑在一条船上了,他已经下不去了。 宝银:“娘娘,舒嫔娘娘想见见您。” 沈霁月刚吐得昏天黑地,有些力不从心开口:“就说我今日疲乏,每日自会亲自拜访。” 宝银:“是,奴才这就去回禀。” 宝珠满脸忧愁的心疼,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沈霁月泪眼汪汪的抱着抱枕,有些苦恼的说道:“怀孕真的太累了。” 以前只是看着顺妃各种不适,现在到自己才发现感同身受后是真的难受。 宝珠焦急的就差团团转了。 沈霁月笑着说:“不用太担心了,扶我睡会儿。” “好。” 这胎她尽力保下,这是她的孩子,她应该去负责。 只不过她身子太虚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各种事情,她还真是亏损的厉害。 但若是真到孩子和她二选一的时候,她也只能选自己,她无法做到那么伟大的母亲。 第65章 叶嫔有孕 舒嫔一脸担忧的看着逐渐消瘦的沈霁月,有些气愤的开口:“霁月简直是胡闹。” 沈霁月轻笑着将手附在她的手腕上,柔声说道:“我的好姐姐啊,一天天的在挽星阁都快闷坏了,好不容易得了陛下旨意到子衿这里。” “子衿还生我的气。” 舒嫔微微皱眉:“霁月,你这胎似乎比我难太多了,真的没事吗?” 沈霁月摇摇头:“自己体虚罢了。” 舒嫔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早已隆起的腹部。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沈霁月才离开的。 宝珠慢慢搀扶着她,轻声说道:“南贵人身边的芙兰刚刚找到奴婢。” “让奴婢多谢娘娘的提点。” 沈霁月嗯了一声,“她只要静心等着,皇帝就不会厌弃她。 宝珠沉默了许久问道:“娘娘还是心软了?” 沈霁月看向她,捏了捏她的脸:“宝珠觉得呢?” 宝珠看着长街上对着她们退避三舍的宫人,轻声说道:“南贵人真的能被我们利用吗?” 沈霁月轻笑着开口:“是否能利用,我不在乎,我记仇。” “但是她如此坦诚的过来,我到一时之间无法彻底和她为敌。” 沈霁月看着愁眉苦脸的宝珠,摸了摸她的脑袋,很坦诚的开口:“宝珠,我知道你担忧什么。” “她的那番话我唯一触动的原因,就是我仿佛看到了那日的顺妃,她也告诉我,她赌我能赢。” 沈霁月难得的迷茫看向前方一望无际的道路,“我不知道如何算赢。” “但是我不能输,也没有输的余地。” 宝珠握紧了她的手,“奴婢会一直陪着娘娘的。” 沈霁月回过神,看向她,笑着说:“只不过宝珠,你要学会放松下来。” “太紧绷才会出事的,或者说宝珠,你应该去查查现在和你走的近的人。” 宝珠一顿,随后醒悟般瞪大眼睛,“奴婢还是中计了。” 沈霁月坐在御花园里的亭子中间,宝珠在她旁边一直眉头紧锁。 沈霁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安安静静的。 宝珠倒是先开口:“主子,咱们回去吧,免得受了风寒。” 沈霁月:“好。” 回到挽星阁后,宝珠便让宝银进来伺候,露水都被赶到门外去了。 露水有些震惊,但还是很听宝珠的话。 沈霁月轻笑着宠溺的拿起手中的书籍,宝银便是乖乖巧巧的站在门口。 后宫的手都已经慢慢伸到她的宝珠身上了,还是真当她面团捏的。 前段时间让宝珠去休息就是给她一点时间去观察一下。 宝珠因为宝银的事情受到太大的刺激了,这些她都知道。 现在她怀有身孕更是不容一丝闪失,宝珠开始草木皆兵,或者说生病了。 那么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疯狂对宝珠进行诱导。 她身旁若是宝珠一直犯糊涂,迟早有一日会影响到她,毕竟整个挽星阁现在她是最大的掌事姑姑,她也给予了她绝对的权力。 那么背后之人并不希望她和南贵人联手是吗? 既如此她偏不如愿,她是记仇,可是大局面前,她可以暂时放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她非常赞同。 宝珠敲敲门走进来,开口道:“主子,许贵人和梁贵人想一同拜访您。” 沈霁月:“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不见,改日必会亲自邀请。” 宝珠:“是,奴婢这就去回禀。” 一个多月的时间,沈霁月不停的慢慢调养,看起来倒是身体不再那么吓人。 宝珠宝银围坐在她周围,宝珠说道:“舒嫔娘娘的生辰,皇上皇后都说要举办的隆重一点。” 算算日子,舒嫔最多还有一两月就要临盆了。 皇帝高兴,这生辰宴必定要好好举办。 沈霁月将桌上的糕点递给宝银,说道:“将陛下送来的山参到时候随着贺礼一并送给舒嫔。” 宝珠点点头:“好。” 舒嫔生辰当日,后宫格外的热闹。 毕竟人人都想沾沾舒嫔的喜气,皇帝和皇后直接去了延庆宫和舒嫔一道来的宴会。 舒嫔挺着大肚子,扶着腰满脸的喜气。 沈霁月也是面露笑意,因着她和舒嫔有孕,她俩的菜式都是单独的。 皇后为了让舒嫔高兴,还特意着人排练了剑舞。 行云流水间,尽是英姿飒爽姿态。 贺乔璋颇有兴趣的指着跪在地上,刚结束的美人,问道:“叫什么名字。” 跪在地上,扎着高马尾,一身铠甲的女子爽朗开口:“民女秦迟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贺乔璋:“好,赏。” 秦迟眉眼微抬,清冷高洁,她不卑不亢的回复道:“民女多谢陛下赏赐。” “嗯,退下吧。” 沈霁月看向坐在她旁边有些闷闷不乐的舒嫔,给她递过去一盘糕点。 舒嫔一愣,随后对着她勉强笑笑。 本来她还是挺喜欢这个舞剑的,只可惜现在觉得有些难受。 “陛下,皇后娘娘,臣妾有件喜事儿。” 所有人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叶嫔缓缓起身,“陛下,臣妾也有喜了,三个月了胎像稳固。”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寂静,随后才是齐刷刷的恭喜。 皇后面带笑意,连忙指挥道:“快,宣太医,给叶嫔的菜式也全都换掉。” 沈霁月偷偷看着舒嫔的脸色,轻声喊了一句:“子衿,冷静点。” 舒嫔看向她有些泪眼汪汪的点点头,随后拿着帕子低着头抹了点眼泪。 她眯着眼看向得意洋洋的叶嫔,她是故意的。 叶嫔真的比叶雨桐聪慧太多,进宫后她直接大咧咧的和舒嫔周围的一切人为敌。 这不是傻,是极其聪慧的做法,皇帝不会觉得她不懂规矩,只会觉得她率性直爽。 反正心知肚明的叶家和陶家有恩怨,进宫后若是还卑躬屈膝的讨好有何意思。 还不如放在明面上争斗。 况且叶嫔的争斗永远把握着一个度,一个不让皇后皇帝厌弃的度。 她和田氏完全不一样,毕竟她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又没有实质性麻烦到皇帝。 所以叶雨桐在皇帝眼里就是一个无用且两面三刀的人。 这不是委曲求全,而是心机深沉,毕竟有仇都还能去讨好,对皇帝来说这是极其可怕的事情。 第66章 舒嫔流产 一场原本是舒嫔高高兴兴的宴席,没想到变成了叶嫔的报喜宴。 所有人恭贺后,都不自觉的看向原本宴席的主人公舒嫔身上。 只见舒嫔丝毫没有波澜,依旧欢欢喜喜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 沈霁月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良妃和云妃事不关己的态度。 皇后和皇帝时不时说几句话,明显看的出贺乔璋的高兴。 叶嫔兴致勃勃的和周边的人说说笑笑。 宝珠轻声开口:“娘娘可要出去透透气?” 沈霁月点点头,她还真有些闷得慌。 她让宝珠去和皇帝说一声。 舒嫔担忧问道:“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瞧瞧。” 沈霁月缓缓起身,摸了摸她的手腕,摇摇头:“只是有些胸闷,外面透口气应该就无碍了。” 舒嫔点点头:“好,小心些。” 沈霁月:“嗯。” 殿内灯火通明,殿外月朗星稀。 沈霁月侧身坐在兰亭内,微风穿透整个亭内,倒是一瞬间让她舒畅不少。 宝珠给她披上一层外衫,“刚刚看主子都没怎么吃东西,回去奴婢给主子下一碗面如何?” 沈霁月点点头:“好啊,肚子里是有些空空的。” “微臣给柔妃娘娘请安,柔妃娘娘万福。” 沈霁月看着面前的侍卫:“起来吧。” 甘遂:“微臣在此处巡逻,若是打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沈霁月轻笑着:“无碍。” 甘遂看向她身旁微微皱眉开口:“容微臣多嘴,柔妃娘娘现在身子金贵,周围不该无人伺候。” “阔且夜色渐晚,容易出事。” 沈霁月用手撑着脑袋,歪着头,轻声说道:“本宫只是透透气,大人多虑了。” 甘遂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沈霁月一脸淡然,“微臣告退。” 在甘遂带着众人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就听见宴会方向一阵骚乱声。 沈霁月连忙起身,疾步匆匆的走下兰亭。 甘遂看着她,对着身后巡逻的人开口:“其余人按照原计划巡逻。” “是,甘大人。” 随后甘遂对着沈霁月说道:“娘娘怀有身孕,不该如此急躁,若是有人在此设计,娘娘岂不难逃。” 沈霁月瞪了他一眼。 甘遂仿佛没看到似的,“微臣护送娘娘。” 沈霁月没空和他掰扯,但现如今确实需要有人帮她开路。 她有些心急,刚刚好像是听到舒嫔的惨叫声。 还好她就在隔壁不远处,她也不敢走太远。 她走到殿内,便看到舒嫔被人抬着去了偏殿,顺着视线看过去,舒嫔位置上都是血。 那一瞬间她腿一软。 身后突然有两只手将她撑住,沈霁月脸上刷白。 甘遂低头悄声说道:“微臣已经将娘娘安全送达,微臣告退。” “娘娘,刚刚的路上有人泼了水。” 沈霁月连忙看过去,甘遂已经离开了。 宝珠搀着她:“娘娘,我扶您慢慢过去,稳住。” 南贵人走了过来,搀着她另一边,“芙兰,快去找太医给柔妃也来看看。” 沈霁月问道:“什么情况?” 南贵人摇摇头:“原本好好的,突然就听到舒嫔腹痛难忍的惨叫。” 沈霁月深呼吸,握紧了宝珠的手。 这时候所有的太医都去了偏殿诊治舒嫔,沈霁月这里没有放肆张扬,只来了一个太医。 太医诊治后开口:“娘娘这是受到惊吓引起的,娘娘本就体弱,一定要安心静养。” 沈霁月坐在软榻上摆摆手。 南贵人开口:“知道了。” “霁月。” 贺乔璋突然的出现,让忍了许久的沈霁月直接哭了出来, 贺乔璋连忙走到她身旁将人搂着怀里。 “陛下,我好怕,我害怕。” 贺乔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别怕,别怕,没事的。” 可惜沈霁月仿佛陷入了梦魇,不停的颤抖。 “周进,让太医过来,快点。” 周进看着到处都乱了的偏殿,焦急的跑了出去。 “宝珠,你说。” 宝珠哭丧着开口:“陛下,有人要害主子。” 云妃此刻也走了过来,“宝珠,一五一十说清楚。” 宝珠哽咽着开口:“本来主子胸口闷的慌,就在隔壁透气。” “还没待多久,就听到这里的声音,主子说她好像听到了舒嫔娘娘的惨叫声,主子便有些焦急。” “谁知道,走回来的小路上有人恶意泼水,还好甘侍卫及时赶到。” “否则,否则我们小主必定保不住。” 沈霁月哭的特别委屈,拽着贺乔璋的衣袖不愿意松开。 贺乔璋还没说话,便听到皇后来报。 皇后面色严肃开口:“陛下,舒嫔此胎或许保不住了。” 贺乔璋:“废物,保不住也给朕保住了。” 沈霁月连忙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看向贺乔璋,哽咽着开口:“陛下,现在舒嫔要紧。” “我没事的,陛下,霁月也担心舒嫔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贺乔璋摸了摸她的耳垂问道:“别逞强。” 沈霁月摇摇头:“霁月只是被吓到了,但是陛下一来,霁月好多了。” 贺乔璋点点头,牵着她:“好。” 随后他吩咐道:“云妃,宝珠所说的事情,去查清楚。” 云妃:“是,臣妾遵命。” 沈霁月一进殿内,便看到叶嫔也在外头等着。 她轻扯贺乔璋的衣袖。 贺乔璋看过来问道:“怎么了。” 沈霁月的视线忧愁的看向叶嫔:“叶姐姐站在这里也劳累。” 贺乔璋看过去点点头,“皇后,安排叶嫔回宫歇息。” 皇后:“是,臣妾这就安排。” 杜太医满头是汗的出来,悲伤的开口:“陛下,微臣无能。” 沈霁月一怔,连声问道:“舒嫔如何?” 杜太医:“舒嫔脱力昏睡过去了,且此次生产舒嫔母体损失严重,怕是以后都无法再有身孕。” 沈霁月听到这里脑子嗡嗡的,差点昏过去。 贺乔璋将她抱在怀里,沉默了许久问道:“是男是女。” 杜太医:“是个皇子。” 贺乔璋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好生照顾着舒嫔。” 杜太医:“是,微臣遵命。” 贺乔璋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沈霁月,轻柔开口:“霁月。” 沈霁月强行咬了口舌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陛下,我想去看看舒嫔姐姐。” 贺乔璋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来,“霁月养好身子有的是时间去看。” “回挽星阁。” 第67章 毒身毒心,身心俱泣(1) 贺乔璋直接将沈霁月抱回挽星阁。 他亲自伺候沈霁月,将人放进被褥里,随后搂着她。 沈霁月也因为这场变故早已昏迷。 贺乔璋摘掉她的面纱,看着日益消瘦的沈霁月,略显疲惫。 “霁月,这个孩子一定要安稳的生下来。” 第二日沈霁月睡醒的时候,贺乔璋还搂着她闭着眼睛。 等到周进悄悄走进来的时候,沈霁月闭上了眼睛。 贺乔璋捏了捏眉心,悄悄起身去了偏殿,嘱咐宝珠道:“好生照顾着你们娘娘。” 周进伺候着他穿衣。 “舒嫔如何?” 周进:“舒嫔娘娘昨夜便醒了,只不过把自己关起来了。” 贺乔璋:“送些补品过去。” “是。” 周进随后开口:“云妃娘娘昨儿查了一夜。” “查到什么?” 周进:“确如宝珠所言,柔妃娘娘途经的地方有大量水渍,若是不小心踩到滑倒是无可避免的。” 贺乔璋冷哼一声,有些怒气开口:“若不是霁月及时发现,水迹一晚上不到便会消失。” 周进:“是,但是云妃娘娘查了一圈,那处是宫女给宴席送水,不小心打翻的。” “宫女说她也无法未卜先知,不能知道柔妃娘娘一定会出去,一定会走那条路。” 贺乔璋面无表情开口:“做事如此不当心,送进慎刑司去。” “是,奴才遵命。” 贺乔璋离开后,沈霁月才缓缓睁开眼睛。 宝珠连忙喊杜太医进来。 杜太医先是仔仔细细给她诊脉,随后开口:“娘娘,保不住的。” 沈霁月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问道:“舒嫔呢?” 杜太医:“微臣尽力了。” “可有发现不妥。” 杜太医:“舒嫔娘娘此胎到底如何,娘娘比微臣还要清楚。” 沈霁月疲惫不堪的哑着嗓子开口:“舒嫔的身子你好好调理,这段时间我这里会让别人看着。” 杜太医:“是,微臣遵命。” “娘娘,娘娘您要干什么。” 宝珠连忙扶着强行要起身的沈霁月。 露水在旁边焦急的不行。 沈霁月:“没事,我去看看舒嫔。” 宝珠直接关上门,拿着镜子放在她的手上,跪在地上开口:“娘娘,看着您的脸,您还能说出没事吗?” 宝珠劝导道:“娘娘,听奴婢一句劝,舒嫔娘娘现在也不希望有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娘娘,您若是无法保全自己,反而会害了舒嫔娘娘。” 沈霁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宝珠宝银还有露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好,我不去了。” --- “安平闹着要来找你,本宫也没办法。” 沈霁月看着软乎乎的安平,咿咿呀呀的坐在她旁边,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皇后笑着给安平手里放了块糕点,小家伙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捧着糕点,一口一口仿佛小鸡啄米一般。 沈霁月看着她吃的如此高兴,也伸手拿了一块,软糯香甜。 皇后:“我也不能久留,柔妃,若是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那么这个后宫便真的无人在乎你自己了。” 沈霁月恢复了好多天,才慢慢的感觉身子没有那么累。 宝珠突然急匆匆走了过来。 “娘娘,御膳房的太监指认娘娘在舒嫔娘娘的平时的膳食里下药才会导致流产。”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刺绣,非常疑惑的看过去。 宝珠:“是良妃娘娘查出来的。” 几天前舒嫔说有人陷害她,才会无故流产,皇帝下令让良妃和云妃彻查此事。 宝珠才说没多久,林叶便走进挽星阁。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皇后娘娘自知娘娘有孕辛苦,但是此事事关皇嗣,还是请娘娘劳驾。” 沈霁月点点头:“好,容本宫更衣。” 林叶点点头,便退下了。 沈霁月刚出长春宫的门,轿子已经摆在外头,突然间有个小宫女撞了一下宝珠。 宝珠眉头微皱起,随后开口:“起轿,都当心点。” 沈霁月轻声问道:“怎么了?” 宝珠伏在她耳边开口:“刚刚小宫女给奴婢塞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狠心切割。” 沈霁月揉捏着眉头,“处理掉,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是。” 凤仪宫 “柔妃娘娘到。” 沈霁月搀扶着腰背,艰难的行礼:“臣妾给陛下,给皇后娘娘请安。” 贺乔璋:“赶快给柔妃赐座。” 沈霁月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谢陛下。” 她环视了一周,除了叶嫔不在,几乎后宫都到齐了。 舒嫔一副恹恹的模样,勉强朝着她点了点头。 良妃看着她严肃的开口:“柔妃有孕辛苦,本宫也不多说什么了。” “大福,把你招供的事情全都说一遍。” 大福跪趴在地上,看起来痛苦极了,沈霁月拿着帕子微微堵在了鼻子面前。 贺乔璋:“滚远点回话,没看到柔妃不舒服。” 沈霁月的眼睛一瞬间发亮了,看向贺乔璋。 贺乔璋朝她点点头。 大福缩着身子,哽咽着开口:“自从舒嫔娘娘怀孕后,柔妃娘娘时常去御膳房拿些糕点送到舒嫔娘娘宫里。” 良妃:“柔妃,可有此事?” 沈霁月点头:“是。” 大福:“起初娘娘只是那些糕点,可是后来有一日,娘娘身旁的宫女突然让奴才在糕点里面加点东西。” “奴才这怎么敢啊,连忙拒绝,可是柔妃娘娘的宫女说这是对舒嫔娘娘好的东西。” “奴才愚钝,没什么见识,真的以为是好东西,所以也就听了柔妃娘娘的话,每次都加点。” 他猛地磕头:“奴才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啊。” 良妃微微皱眉:“接着说。” 大福:“直到直到那日良妃娘娘来探查,搜到那肮脏之物,奴才才知道的,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啊。” 沈霁月大致是听明白了,问道:“既如此你见过那个给你药物的人,是谁?” 大福摇摇头:“奴才人微言轻,哪敢询问姑姑们的名字。” 沈霁月看向贺乔璋:“陛下,那就让挽星阁所有人过来让大福指认吧。” 贺乔璋点点头。 “多谢陛下。” 随后沈霁月问道:“良妃娘娘,所谓的毒药到底是什么,臣妾可否知晓?” 良妃:“地藏草。” 沈霁月一脸迷惑,“何物?” 李太医出声开口道:“此物会影响人的心智,放大心绪,一点点的不高兴都会被变成郁结于心。” “慢慢的随着药效累积,人会变得郁郁寡欢,死气沉沉,到最后彻底放弃性命。” 第68章 毒身毒心,身心俱泣(2) 李太医开口道:“舒嫔娘娘此胎微臣并不甚清楚,但是微臣去查过舒嫔娘娘的脉案。” “这些症状全都符合。” 沈霁月低垂下眼眸,眉头紧锁。 皇后此刻开口:“既如此传杜太医前来回话。” 李太医回答道:“回禀皇后娘娘,今日杜太医休沐。” 贺乔璋冷声道:“给朕去请。” 皇帝威严,殿内一片寂静。 直到周进带着挽星阁众人来到凤仪宫。 良妃看向大福:“仔细认认。” 大福连滚带爬到众人面前,仔仔细细看过后指着露水后方的一个宫女说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是她,就是她,奴才认得。” 沈霁月看了过去,只见那宫女一脸震惊,慌慌张张彭的跪在地上。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做啊,还求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梁贵人轻笑着开口:“这丫鬟有意思,什么都没说呢,害怕成这样子。” 秋雨直接哭的眼泪狂流,不停的磕头。 良妃:“太监指认你给她毒药,你可认?” 秋雨一脸震惊抬起头,疯狂摇头:“奴婢没有,奴婢,奴婢根本不认识这个公公。” 随后她看向沈霁月,宛如救命稻草一般开口:“主子,主子你信奴婢,奴婢没做过。” 沈霁月:“大福公公一人之词未免太过片面了吧。” “秋雨是挽星阁的洒扫宫女,本宫也并未让她去过御膳房。” “大福公公随意一指,便说秋雨做了诛九族的事情,也无法让人信服吧。” 大福连忙开口:“这等事情柔妃娘娘必会不让贴身宫女去做。” 沈霁月:“可是秋雨说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秋雨和你接触过。” 大福看向秋雨,随后有些气愤开口,“就凭借奴才知道她手掌心里有颗痣。” 良妃听闻直接走下去,掀开秋雨的手掌心,确实有一颗明晃晃的黑痣在正中心。 良妃:“没错,但是这些东西稍微有心之人便可得知,也做不得证据。” 大福咽了口口水,看着秋雨,“是,这些做不得证据,但是秋雨你的胸口上呢?” “我和你翻云覆雨之时,还要我一一说清吗?” 秋雨仿佛没料到他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件事情,一瞬间有些崩溃的瞪大了眼睛。 凤仪宫内的众人一片哗然。 许贵人略带嫌弃开口:“你个太监倒是和宫女做这些腌臜之事。” 大福倒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是,奴才罪该万死,但是奴才都是被秋雨蛊惑的,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见谅。” “而且奴才送给秋雨的衣裳,必定还在她的寝殿藏着,上面有奴才的名字。” “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秋雨突然间的起身,猛地冲向凤仪宫的柱子。 云妃及时喊道:“拦住她。” 秋雨被侍卫们眼疾手快拦下来,哭嚷着说:“小主,小主,您救救奴婢啊。” “奴婢为了您委身一个太监,肮脏至极,您救救奴婢啊。”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沈霁月的身上。 沈霁月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歪头看向秋雨。 宝珠刚准备起身要说什么,直接被沈霁月拽住了。 她缓缓开口:“去查吧,所谓的衣裳,挽星阁现在空了,还请陛下彻查。” 贺乔璋微微皱眉:“彻查挽星阁,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随后她看向贺乔璋微微一笑:“多谢陛下。” 沈霁月转头看向一脸愤恨盯着她的秋雨:“本宫估计查出来的不止这些,还有许多的证物吧。” 秋雨咬牙切齿:“主子,是我狠毒了你,你凭什么让我去委身一个太监。” “恶心至极。” 沈霁月点点头,轻笑着开口:“倒是衷心。” 侍卫突然走了进来,对着皇帝开口:“启禀陛下,宫外传来消息,杜太医酗酒猝死家中。” 沈霁月听到后看了一眼捏着帕子,满脸愤恨的舒嫔。 舒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霁月,轻声问道:“霁月,杜太医是你推荐给我的,所以我才放心用着,从未有过怀疑。” 她眼眶泛红,问道:“霁月,这些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 沈霁月:“舒嫔姐姐,太过巧合难道不就是巨大的破绽吗?” 舒嫔有些纠结的呼出一口气,“罢了,我信霁月。” 梁贵人轻飘飘说道:“舒嫔娘娘和柔妃娘娘关系真是亲厚。” “只不过也只有这种关系,狠起来才会让人毫无知觉。” 沈霁月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着黑脸的贺乔璋开口:“陛下,您信任霁月吗?” 贺乔璋看向她,视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并没有给出她答复。 沈霁月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哀伤,她有些悲戚开口:“霁月是真的百口莫辩。” “此番搜查,挽星阁里必定有一堆的东西等着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应该解释什么。” 她笑的有些凄凉,眼眶都湿润了。 恭贵人突然开口:“陛下,此事无论如何柔妃娘娘现在怀有皇嗣,万万不可操劳。” 云妃也是赞同说道:“柔妃经此一遭怕也有些精力憔悴了。” “让柔妃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贺乔璋点点头:“云妃说的对,皇后先安排柔妃去偏殿休息,剩下的查个水落石出在叫她。” 沈霁月有些慌乱的开口:“陛下,臣妾不累,此事事关臣妾,臣妾怎能不理会。” 贺乔璋看着她:“柔妃,莫要任性了,皇嗣要紧。” 沈霁月还想开口反驳,就见贺乔璋直接强势开口:“柔妃禁足凤仪宫偏殿,安心养胎。” 她算是完完全全被架着去了偏殿。 宝珠看着外面把守的侍卫,压低声音:“云妃有意支开我们的,到底为什么。” 沈霁月摸着肚子,坐在软榻上说道:“我让你带的银针给我。” 宝珠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几根银针。 沈霁月起身走到烛火前稍微烧了烧,直接扎在了穴位上。 没过多久,她浑身是汗,脸色有些惨白。 沈霁月看着镜中现在的自己,笑了笑,她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故意带走她挽星阁所有人,又要去查,那必定是有东西。 然而最紧要关头,又要把她撤走,是害怕她搅局,确保万无一失是吗? 如果没猜错的话,此次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事关舒嫔,但到最后一定查到她身上。 第69章 贬为庶人,迁居延年殿 宝珠站在她身旁端着温水,沈霁月面色惨白的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 砰的一声,外面的门被打开。 宝珠还没行礼请安,直接被周进带的人全都带走。 沈霁月皱皱眉头,缓缓起身,看着表情晦暗不明的贺乔璋。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居高临下看着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他没有喊他起来,沈霁月便一直跪着。 “柔妃的孩子能保住吗?” 沈霁月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问,但还是微笑着抚摸着肚子,轻声开口:“能,臣妾拼尽全力也会生下来。” “霁月,朕是真的很看重你这个孩子。” 沈霁月:“臣妾亦是。” 贺乔璋略过她,坐在矮榻上:“李太医,过来给柔妃把个平安脉。” 李太医提着药箱走进来,沈霁月勉强起身走到桌子边坐下。 诊脉的时间越来越长,殿内的气压越低。 随后李太医收起帕子,跪在地上:“柔妃娘娘并无喜脉。”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不可能。” 贺乔璋的眼神冰冷的仿佛一箭射杀掉她一般,冷声开口:“李太医可检查清楚了。” 李太医:“微臣可以确认,柔妃娘娘并无身孕。” “各种孕期症状皆是娘娘用药的缘故,时日一长便会有流产的假象。” 贺乔璋:“下去吧。” “微臣告退。” 沈霁月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止不住的开口:“不可能,不可能的,假的。” 贺乔璋起身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眼睛,“柔妃,你好大的胆子。” 沈霁月慌忙的抓着他的衣袖:“陛下,陛下您信霁月,在换个太医,换个太医。” 贺乔璋冷笑道:“换谁,死掉的杜太医吗?” “朕一直以为你胆小怯懦,可背地里大胆包天。” “沈霁月,朕只问你一遍,这些年的爱意你都是装的对吗?” 沈霁月哭的泪水沾湿了整个面纱,哭诉着开口:“陛下,霁月从未说过假话。” 贺乔璋呼出一口气,直接将刚刚带进来的东西丢在她的脸上,带着怒气压抑的开口:“那么这些避子药呢?” 沈霁月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根本理不清所有的东西。 贺乔璋闭着眼睛,语气带着沉重和悲伤:“朕宠幸了你两年,可你吃了两年避子药。” “舒嫔怀孕后,你便有孕了。” “沈霁月,这些年到底是朕看错了你,还是你太会装了。” “朕为了你,不顾前朝反对,执意立你为妃,而你从头到尾都是演给朕看的。” “沈霁月,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的心到底会不会痛。” 沈霁月捂着肚子,她现在腹痛的浑身是汗,眼前也不甚清明。 她摇摇晃晃走到他身旁,跪在她旁边拉扯着他的衣袖,哑着嗓子怯弱开口:“陛下,霁月从未做过这些事情。” 贺乔璋低垂下眼眸,看着跪在她身旁瘦弱的楚楚可怜的小人,“朕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沈霁月,你知道朕为了你查了多少人吗?” “白纸黑字,所有人的证据到底如何抵赖。” 他有些怒气的开口:“朕倒是也愿意相信你没做。” 说罢他大手一挥,沈霁月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疼痛掩埋了她所有的理智,眼前一片灰暗。 她勉强伸手想去拽住贺乔璋的衣袖,嘴里有些痛苦喊道:“陛下,您信我好不好。” “陛下,信霁月好不好。” 贺乔璋背对着她,深呼吸一口气:“柔妃罪大恶极,假孕争宠,谋害皇嗣,证据确凿,即刻贬为庶人,迁居延年殿,永世囚禁。” 沈霁月看着他远离,慢慢的失去了所有意识。 迷迷糊糊期间,她听到了宝珠的声音,她强行睁开眼睛,就见宝珠露水和宝银围在她身旁。 露水直接哭出了声音。 沈霁月哑着嗓子:“孩子,孩子还在吗?” 宝珠低下头,握着她的手:“主子,以后还会有的。” 沈霁月的眼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从原本的哽咽到最后的哭声变得异常凄惨。 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眼泪水都干了。 甘遂带着众人走了进来。 甘遂柔声说道:“沈庶人,您该迁居了。” 沈霁月仿佛不死心的问道:“甘大人,求您了,能让我见一面陛下吗?” 甘遂于心不忍说道:“陛下公务繁忙。” 沈霁月苦笑一声,“好,那烦请甘大人去和南贵人说一声,宝珠和宝银露水,安排个好位置。” 宝珠宝银和露水,听到此话慌忙跪在地上:“奴婢\/奴才们愿意跟着主子。” 沈霁月把三个人扶起来,“没必要陪我受苦。” 宝珠摇摇头:“主子安排我们去别处还是会被欺负,还不如跟着主子。” 甘遂:“皇后娘娘格外开恩,沈庶人可以带着她们去延年殿。” 沈霁月一愣:“有劳甘大人替我向皇后道谢。” 她本就没什么东西,收拾起来也非常的快速。 她身子孱弱,宝银直接背着她出了挽星阁。 云妃在门口等着她,微笑着看向她。 沈霁月在宝珠和露水的扶持下,勉强站着:“所以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让我死对吗?” 云妃挑眉,胜利者的姿态异常愉悦的开口:“是啊,霁月凭什么得到陛下如此的宠爱,霁月不配。” “霁月又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沈霁月轻笑道:“云妃娘娘技高一筹,草民望尘莫及。” 云妃笑着开口:“被爱人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那霁月可要牢记,很早以前本宫就说过,宫里没有情谊。” “可霁月不听呢,沉溺在爱意里,徜徉在友谊里,好不惬意。” “沈庶人,保重。” 沈霁月轻声说道:“云妃娘娘告辞。” 延年殿 说起来是一个好名字,其实就是宫里最偏僻的地方,专门关押犯错妃嫔的宫殿。 在里面的人从未长命过。 南贵人早早在那边等着了,她忧愁的看着沈霁月。 沈霁月仿佛猜到一般开口:“来这一趟会惹事儿的。” 南贵人也不在意,直接塞给她一包钱财,轻声开口:“舒嫔以为你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的,彻底崩溃了。” “秋雨疯了,大福赐死。” 沈霁月轻笑着摇摇头:“都和我没关系了。” 南贵人:“我会想办法接济你的,别怕。” 沈霁月收下了那包银子,摇摇头:“不必了,保全自己就好。” 南贵人眉头紧锁,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沈霁月,你不应该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认输的。” 沈霁月看着她:“南贵人不同别的妃嫔,独善其身才是生存之道。” 第70章 甘大人抗旨医治庶人 养心殿 周进等人全都精神紧绷,整个殿内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御前宫女全都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打发到慎刑司。 周进看到外头来的仪仗,脸上一喜,连忙走上前:“奴才给皇后请安。” 皇后点点头,问道:“陛下如何?” 周进叹了口气:“陛下这几日除了上朝就把自己关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 皇后看向殿内,对周进说:“去准备膳食。”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 “滚,都给朕滚,谁都不许进来。” 皇后看着里面黑黢黢一片,淡定的点燃了烛火。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屋里的贺乔璋,她好像第一次看到如此颓废的皇帝。 她缓步走过去,贺乔璋一脸凶狠的看过去,发现是皇后后收敛了表情。 皇后伸手将一只帕子放在贺乔璋的面前。 贺乔璋并没有理会,依旧坐在软榻上看着桌上的死局棋盘。 贺乔璋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玉儿,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都骗我。” “母后说最喜欢我,可到最后选择了九弟,父皇说,我才是最应该继承大统之人,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九弟。” “为什么都要骗我。” 他大手一挥,怒气的将棋盘全都砸在地上。 “玉儿,你知道她告诉我怀孕那一刻,我有多高兴吗?” “我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我想我会做一个比父皇好上几万倍的父亲。” 随后他咬牙说道:“可这都是骗局,都是骗子。” 皇后默默的听着他的诉说,走上前收拾走了桌上的一片狼藉。 “乔璋,你既然如此深爱她,为何不愿意去试着信她,听她这么说?” 贺乔璋一瞬间抬头,咬牙切齿开口:“你要朕如何去信任,玉儿,她从头到尾都是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朕现在一想到和她在一起的点滴都觉得寒心,她竟然会演戏到此等地步。” 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周进。” 周进端着膳食低着头走了进来,布置好一切便被皇后叫出去了。 皇后:“乔璋,吃点吧,黎民百姓还需要你,你想要的海晏河清还没有实现。” 贺乔璋盯着皇后温柔的面庞,不自觉的摸了上去:“玉儿,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皇后歪头,轻轻笑着说道:“乔璋觉得我变了吗?” 贺乔璋点点头:“以前的玉儿不会如此的温顺,以前的玉儿更像是凶神恶煞的将军。” 皇后给他盛了一点白粥,说道:“那陛下觉得现在的玉儿好,还是以前的玉儿呢?” 贺乔璋接过白粥,突然笑了:“现在的玉儿甚好。” 皇后看着他微微一笑。 延年殿 露水急得满头汗,“宝珠姑姑,怎么办啊,主子在烧下去会出事的。” 宝珠不停的给沈霁月擦拭身体,只是这样做来根本杯水车薪。 沈霁月的身子越发滚烫,烧的整个人都不太清醒。 宝珠紧握着手,将帕子递给露水开口:“你继续,我去想办法。” 宝银在门口不停的踱步,看到宝珠出来后连忙问道:“主子怎么样。” 宝珠看着他,说道:“宝银,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主子刚流产,根本经不起折腾。” 宝银看向她,又看了眼殿内,点点头,“好,怎么做。” “硬闯。” 只要让外面的南贵人或者皇后任意一人知道她们都还有希望,总比直接死在这里来的好太多。 砸门的声音很快引来外头的守卫。 “你们要干嘛。” 宝珠:“还请侍卫大哥帮帮忙,回禀皇后娘娘,我们小主病了。” “呸,什么小主。” 另一个侍卫蔑视的开口:“死了吗?” 宝珠忍着怒气,从怀里拿出银子递过去:“求二位帮帮忙。” 两个人眼睛瞬间亮了,笑着从送饭口拿走银子,随后直接关上口。 在外头哈哈大笑着说:“死了再说。” 宝珠仿佛猜到了,对宝银说:“拿石头砸。” “你们两个没听见延年殿的声音吗?” 两侍卫连忙开口:“甘大人,里面吵闹着要出去,我们也没办法啊。” 甘遂微微皱眉,打开一个小口问道:“何事?” 宝珠一愣,连忙开口:“我们主子现在浑身发烫,怕是不行了。” “奴婢给侍卫大哥许多钱财,想让他们行行好,给我们一点热水,可是他们收了钱便不管奴婢们了。” “被逼无奈,奴婢太过愤恨。” 甘遂一个眼神杀过去。 “哎哎哎,姑娘可别乱说啊。” 宝珠:“甘大人,你去搜,奴婢刚给没多久的,荷包上还有奴婢绣的痕迹。” “奴婢也不求把银子换回来,只求给我们一点热水,求求大人了。” 甘遂:“你们主子...沈庶人可还好?” 宝珠摇摇头,满脸悲戚开口:“主子怕是快不行了。” 甘遂一愣,连忙说道:“我马上去回避皇后,热水我会想办法。” 宝珠:“谢甘大人救命之恩。” 沈霁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个有些陌生但好像认识的背影。 露水一喜,“甘大人,醒了,我们主子醒了。” 甘遂连忙走过去,把住她的手腕。 沈霁月的脑袋浑浑噩噩的,就听见甘遂断断续续说她,这不好那不好的。 她只能勉强开口:“多谢。” 等沈霁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有宝珠趴在她身旁。 她伸手摸了摸宝珠的脑袋。 宝珠一惊,连忙开口:“主子还难不难受,疼不疼?” 沈霁月被她扶起来,靠在墙上,她摇摇头,哑着嗓子说:“让你们担心了。” 宝珠眼眶都红了,泪水忍不住的滴落,狠狠的摇头。 随后宝珠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太医院无人敢来,甘大人会点医术,违抗命令来的。” 然后她把荷包打开:“那笔钱甘大人也还回来了。” “奴婢本来想给甘大人做诊费,但是他没收。” 沈霁月低垂下眼眸,握着宝珠的手,轻声说:“你做的很对。” “别怕了,后面交给我来。” 宝珠直接趴在她的手臂上狠狠点头。 第71章 这里不好吗? “主子现在身体如何能在外头吹风?” 甘遂趁夜偷偷进来,便看到沈霁月一个人站在枯树前发呆。 他连忙走上前,刚解下身上的斗篷,突然手顿珠了,有些不知道要不要彻底解开。 沈霁月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甘遂第一次见到没带面纱的沈霁月。 月光之下,白银素裹,他一时之间有些呆愣,他仿佛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就这么下凡的站在他面前。 眼睑下的那抹红痕更像是仙女的印记,让人挪不开眼。 沈霁月缓缓走到他身前,直接对他行礼。 甘遂这才回过神,连忙扶着她:“微臣受不起。” 沈霁月固执的弯着腰摇摇头,“霁月已非陛下的妃嫔,大人缘何受不起。” “况且救命之恩,霁月无以为报,甘大人更是违抗圣旨,这些霁月都无法报答。” “还请大人受了霁月一拜,否则霁月心难安。” 甘遂仿佛纠结了很久,才松开她的手臂。 沈霁月就对着他认认真真的行了个大礼。 随后甘遂连忙将人搀扶进殿内。 沈霁月:“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无法招待大人。” 甘遂倒是无所谓,“无碍,我给主子把个脉。” 沈霁月乖巧的伸出手,笑着说:“我不是主子了,甘大人叫我霁月吧。” 甘遂的手微微一怔,“好,霁月。” 他将帕子放在沈霁月的手上,手放上去后,表情越来越凝固。 甘遂调整好表情说道:“好好调养,很快就能好的。” 沈霁月看着他,眼神仿佛能把他看穿,笑着点点头:“好。” 随后沈霁月拿出一个塞满银子的荷包,放在桌子面前。 甘遂面色微变,有些不太高兴。 沈霁月:“延年殿的种种布置,都出自大人之手吧。” “大人否认也无妨。” “这里根本不会有人去悉心打扫,可是我进来的第一天唯独这间屋子干干净净的。” “这后宫中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如此对我。” 沈霁月很真诚的看向他:“大人,霁月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甘遂:“您说。” 沈霁月看着他,很认真问道:“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这里没有什么大人可以得到的了。” “我也帮不了大人任何事情。” 甘遂沉默了许久,摇摇头:“我不知道。” 沈霁月一脸迷惑。 甘遂松了口气,回答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呢?” “或许第一眼见到你,就想帮你吧。” 沈霁月微微皱眉,“我不太理解。” 甘遂:“其实我也不懂,但是我忍心你难过。” 沈霁月耸耸肩,显得有些无奈开口:“这笔钱甘大哥收下吧。” 她继续说道:“只有甘大哥收下这笔钱,以后霁月才敢开口让甘大哥多带些东西进来。” 甘遂看着手中的荷包沉思了很久,才点点头:“好,那以后霁月要什么就从这里拿。” 沈霁月露出一抹微笑:“好。” 随后她看着荷包笑着说:“甘大哥可别嫌弃霁月不会绣花,这个荷包可是我绣了许久的。” 甘遂看着上面绣的活灵活现的翠竹,左上角还有一轮圆月,倒是默默笑着。 甘遂悄悄离开后,宝珠才从偏殿走了进来。 她看着桌子上,甘遂带来的东西,问道:“主子,甘大人收了吗?” 沈霁月嗯了一声,随后说道:“露水睡了?” 宝珠:“嗯,这段时间小丫头胆战心惊的,现下能好好睡了。” 沈霁月直接拽着宝珠坐在旁边,捏了捏她的小脸:“跟着我都瘦了。” 宝珠轻笑着:“瘦了好看。” 沈霁月把糕点放在她旁边是说道:“你和露水宝银分分。” “好。” 有了甘遂后,沈霁月在这里的日子也不算差。 甘遂时不时的带来好多东西,还有消息。 “南贵人晋为康嫔了,叶嫔赐封号贞。” 沈霁月没多大反应,只是小口小口吃着甘遂带来的食物。 “陛下昨日还纳了两个新人。” 沈霁月放下糕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甘大哥,我不想听。” 甘遂有些担忧说道:“霁月,你真的打算老死在这延年殿吗?” 沈霁月低着头,手里捏着糕点,“这里不好吗?” 甘遂一愣,闭上了嘴。 沈霁月抬起头,眼神清明看着他:“甘大哥,这里不好吗?”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你和我,这样的日子我过的很轻松。” “甘大哥,我累了,你先走吧。” 说罢她便放下手中的糕点,转身离开了。 甘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没过多久,露水敲敲门走进来,叹了口气:“甘大人,我们主子说你还是别在这里待太久了。” 甘遂:“帮我说声抱歉。” 露水点点头:“好。” 随后她开口说道:“主子流产后一直郁郁寡欢的,甘大人主子被伤的太深了。” 她看向沈霁月的寝殿,忧伤的开口:“主子还需要时间慢慢的缓缓。” 沈霁月看着宝珠端着茶水走进来,问道:“走了?” 宝珠点点头:“嗯,露水招待的。” 沈霁月问道:“我来这里多久了啊。” 宝珠:“三个月了。” 沈霁月摸着的珠串,笑着说:“你说三个月没见安平,小孩子会不会忘记我了。” 宝珠走到她身旁,摇摇头:“不会的,公主不会忘记的。” 沈霁月:“怪想她的,以前三日不见都想的难受,现下三个月了啊。” 她拍了拍宝珠的肩膀,打开了寝殿的窗子。 今夜的月色不甚美丽,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凤仪宫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看着她二人笑着点点头:“赐座。” 随后问道:“两位妹妹可还习惯。” 秦常在和朱常在回复道:“谢娘娘关怀,嫔妾等都很适应。” 皇后:“那就好,若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本宫即可。” “是,嫔妾等谢皇后娘娘。” 舒嫔浅笑着开口:“皇后娘娘仁善。” 随后对着秦常在开口:“本宫当日见你舞剑,甚是喜爱,不知道秦妹妹师从何方呢?” 秦常在回复道:“嫔妾父亲自幼习武,嫔妾也从小沾染了些。” 舒嫔看了她一眼:“本宫倒是忘了,秦大人曾经可是本宫父亲的手下。” 秦常在:“是,嫔妾父亲非常感谢陶大人的提点,才让嫔妾父亲一腔抱负有处可循。” 舒嫔冷笑一声:“那还望秦妹妹,最好懂得知恩图报。” 第72章 后宫逃离计划 “甘大人,甘大人,求您看看我们主子,我们主子突然咳血,头晕。” 甘遂一听提着药箱连忙走进寝殿。 只见沈霁月面色惨白,带着笑意:“又劳烦甘大哥了。” 甘遂急匆匆的给她把脉,银针赐下,没过多久,甘遂发颤的声音开口:“为什么霁月都在这里了,她们还要对你下死手。” 沈霁月仿佛猜到一般开口:“也劳烦甘大哥帮忙看看宝珠她们。” 甘遂:“好,我这就来。” 宝珠三人一番检查倒是性命无虞。 沈霁月披了一层毯子在身上,缓缓走出寝殿,就那么静悄悄的站在枯树下。 夜晚的风格外的凉,沈霁月猛地发现她身上又盖上了一层厚重的披风。 她转过头就见甘遂忧愁的眼神。 沈霁月笑着说:“不治之症吗?” 甘遂握紧拳头,坚定的说:“霁月别怕,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沈霁月微微一笑,声音带着飘渺:“有劳甘大哥了。” 甘遂站在她身后,沉默了许久突然的走到她身旁,握着她的肩膀。 两人四目相对,甘遂深吸一口气开口:“霁月,跟我走吧,我带你远走高飞,远离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沈霁月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说。 甘遂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柔声说道:“霁月,跟我走好不好,我会治好你的。” 沈霁月无奈的笑笑,然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说道:“甘大哥别开玩笑了,我如何能走。” 甘遂强行扭过她的身体,看着她非常诚恳开口:“可以的,这里的侍卫我都可以调走,到时候安排你假死,没人会在意沈庶人的。” “到时候就说你毒发身亡,一场大火会毁尸灭迹的。” 沈霁月发现他好像不是开玩笑,直接推开他说道:“甘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甘遂点点头:“我知道,我愿意,沈霁月我心甘情愿,那你呢?” 沈霁月微微皱眉:“拿我去换一个美好的前程不值得,我配不上你。” 甘遂难得的焦躁气息外露,“不,你值得,霁月给我一个机会吧。” 沈霁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今日多谢甘大哥了,我累了。” 甘遂看着她说道:“霁月,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明天你给我一个答案。” “到时候我们可以带着宝珠露水一起走,去看看霁月的父母,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沈霁月我等着你。” 沈霁月内心一片乱糟糟的,露水走进来,趴在她的腿上说道:“主子为什么不答应甘大人?” 沈霁月摸着她的脑袋开口:“我只是一个累赘,我不应该让他付出那么多。” 露水有些不明白的开口:“可是甘大人觉得值得那就够了。” “露水觉得甘大人挺好的。” 沈霁月问道:“露水想出去吗?” 露水点点头:“露水不想回到后宫,只想和主子一起过普通的生活。” “而不是呆在这里都要心惊胆战的。” “主子,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沈霁月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夜无眠 宝珠进来的时候露水睡得正香,沈霁月笑着和宝珠走了出去。 两个人坐在院内。 宝珠:“主子其实不必考虑我们,一切都看主子的内心。” 沈霁月:“我的内心想法啊,就说宝珠别叫我主子了。” 宝珠撇撇嘴:“主子一辈子都是宝珠的主子。” 沈霁月倒是无奈的牵着她的手,“宝珠,这样的日子不应该是我沈霁月的未来。” “我会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 “霁月真的想好了。” 甘遂看起来颇为激动。 沈霁月点点头:“是啊,想好了,一切都要依靠甘大哥了。” 甘遂激动的直接把沈霁月抱起来,转了好几圈。 沈霁月笑着倚靠在他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辈子霁月能有甘大哥,是霁月的福气。” 甘遂的视线在沈霁月身上都没落下,他柔声开口:“是甘大哥的福气。” 随后甘遂开口:“事不宜迟,明儿十五,这边守卫松泛,我会把人都调走。” “然后我知道一个小门,那个地方可能要委屈点霁月,但是那个地方出去就好了。” “等我们都出去了,我会安排几具尸体,一起放火烧了这个地方。” 沈霁月在一旁,安静听着他的安排。 “甘大哥心思缜密,霁月就靠甘大哥的了。” 甘遂:“好,霁月放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霁月叫上宝珠三人在寝殿,又把整个计划说了一遍。 露水高兴说道:“好啊,到时候还能回去见见娘亲,真好。” 宝银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沈霁月看了他一眼,随后问宝银:“怎么了?” 宝银:“主子,这样子是不是太过凶险了。” 露水倒是不高兴的反驳:“你不乐意就不要给主子拖后腿。” 宝银连连摇头:“不是的,主子,我没这个意思。” 露水撇撇嘴:“胆小鬼。” 沈霁月安抚道:“宝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赌一把总比莫名其妙死在这里要好。” 宝银深吸一口气:“好,反正奴才是一辈子跟着主子,万死不辞。” 露水和宝银都回去准备了。 宝珠在沈霁月身旁给她多点了一盏蜡烛。 沈霁月笑着看向她:“让你们受累了。” 宝珠摇摇头,“主子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这些都是我们愿意的。” 沈霁月笑着抱了她一下。 十五 沈霁月等人也没什么好带的东西,就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包裹。 甘遂悄无声息的和往常一样走了进来。 他走到沈霁月身旁直接牵着她的手轻轻说道:“我都准备好了,出去后便有马车接应。” “到时候去我老家,那边离这里远,地处偏僻,不会有人知道的。” 沈霁月握紧他的手点点头:“好。” 宝珠突然开口:“主子,露水还没出来。” 甘遂和沈霁月都转头看过去,宝珠说:“露水刚刚说还有东西没拿,很快就来。” “只不过现在都还没出来。” 甘遂:“马上去找找。” 宝珠点点头:“好。” 随后转身便要离开去寻找露水。 沈霁月眉头紧锁,松开了他的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甘遂也是面色凝重。 现在事态紧急,晚一刻都可能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第73章 逃离计划失败 砰的一声,延年殿的大门被打开。 一大批人乌泱泱的走了进来。 沈霁月等人还没反应,就听到梁贵人开口:“天哪,陛下您看,舒嫔娘娘说的果然是真的。” 贺乔璋面色冰凉的盯着沈霁月。 梁贵人轻飘飘的开口:“沈庶人真的是在这里都不老实。” 沈霁月缓缓跪在地上,“庶人沈氏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给各位娘娘请安。” 梁贵人轻笑着:“妹妹倒是懂规矩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皇后轻喘着气蹲下行礼,随后开口:“陛下。” 贺乔璋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冰凉的开口:“沈霁月赐死,周遭亲近者一律斩杀。” “凭什么。” 沈霁月突然抬起头,质问道:“陛下发话,草民领旨,但是草民想让陛下给个缘由。” 贺乔璋走上前,戴着面纱直接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你问朕为什么?” 沈霁月:“是啊,草民死不足惜,只是死前想知道为何。” “沈...” 梁贵人刚开口便被皇后瞪了一眼,闭上了嘴巴。 啪的一巴掌,沈霁月直接被打倒在地。 本就摇摇欲坠的面纱掉落在地上,沈霁月的脸瞬间肿胀,脸上都带着血丝。 所有人看到沈霁月的面容都倒吸一口凉气。 恭贵人悄悄和舒嫔开口:“所以她的脸早就好了?” 舒嫔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霁月嗯了一声。 梁贵人:“好啊,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们姐妹啊,还一直怕你伤心。” “陛下,她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贺乔璋:“沈霁月,事情败露了,你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还真让人作呕。” 随后贺乔璋看着跪在身旁的甘遂:“奸夫给朕千刀万剐。” 甘遂连忙跪在地上开口:“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是,是沈庶人勾引微臣的,微臣也是一时心软被她蛊惑。” “哈哈,哈哈哈哈。” 沈霁月的脸上全是泪水,她带着极其凄惨的笑声。 撑在地上缓缓起身,她看着皇后身后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她。 仿佛一场不容眨眼错过的大戏。 沈霁月开口都道:“子衿,你也不信我是吗?” 舒嫔的眼神异常冰冷,“庶人沈氏罪大恶极,要本宫信什么。” 沈霁月捂着肚子一边哭着一边笑着开口:“所以陛下是来捉奸的啊。” “陛下既然已经认定,想来我的话语也没用了。” 她看向甘遂,带着不解和悲哀开口:“甘侍卫原来一直都不是陛下的人啊。” 甘遂:“你个妖女,罪大恶极。” 沈霁月最后才将视线落在贺乔璋的身上,“那陛下直接杀了我吧。” 贺乔璋:“你以为朕不敢吗?” 沈霁月看着他轻笑道:“陛下以前说过要杀霁月易如反掌。” 她闭上眼睛,“那劳烦陛下了。” 宝珠不停的磕头:“陛下,陛下,皇后娘娘,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的。” “沈庶人是被人陷害的,这个甘大人是陷害我们主子。” 甘遂瞪着宝珠:“宝珠你乱说,要不是你们,我才不会被蛊惑的。” “微臣为什么要放弃大好前程去陷害你们主子,陛下,陛下明察啊,微臣万万不敢啊。” 宝珠气的脸都红了:“甘大人你血口喷人。” 沈霁月轻声开口:“宝珠,别说了。” 宝珠和宝银齐刷刷开口:“陛下,若不是甘大人故意的,我们缘何可以见到他啊。” 康嫔此刻轻飘飘开口:“延年殿看守严格,沈庶人怕是无法遇到甘侍卫吧。” 贺乔璋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沈霁月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甘遂连忙开口:“陛下,露水,她们的丫鬟露水可以证明。” “露水经常给微臣送东西,说是她们主子送的。” 宝珠突然爆发的开口:“甘大人,露水死在了偏殿,自尽了。” 然后她看向皇帝开口:“奴婢刚刚就是去找露水了,可是可是露水死在了偏殿。” “求陛下明察。” 皇后开口:“林叶去看看。” “是,奴婢这就去。” 没过多久林叶便前来回禀。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露水确实自缢在偏殿,而且按照尸体的温度,或许才死一刻钟时间。” 甘遂有些震惊看向沈霁月。 随后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陛下,这个这个总能证明了。” “这是沈庶人亲手绣的荷包,上面还有她的名字,这个是他交给微臣的定情信物。” “沈庶人说因为微臣救过几次她,所以她才对微臣情根深种。” “陛下,微臣一直都是尽微臣的本分,并未有一丝越矩之事。” 周进接过那枚荷包,弯腰递到贺乔璋的面前。 他面色阴狠的拿起那枚荷包,翻来覆去看了许久。 甘遂看着贺乔璋的面色开口道:“陛下,微臣冤枉,到现在沈庶人还要陷害微臣。” “微臣只不过一时心软的给她们提供食物,没想到被如此攀咬。” 皇后:“陛下,此事蹊跷,要不容后再审。” “沈氏虽然被贬为庶人,但也不应该被无故定罪。” 贺乔璋看着沈霁月一直面色冷淡问道:“沈氏你就无话可说吗?” 沈霁月轻笑:“说什么,我是骗子。” “还是我罪大恶极。” 贺乔璋:“放肆。” 沈霁月微微一笑,跪在地上,看着贺乔璋说道:“陛下,那您想让我说什么。” “是我没做,还是我蠢笨愚钝。” “露水死了,我好像又是百口莫辩,我真的很愚钝,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孩子是假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看好的朋友恨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爱人不要我了。” 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仰起头,慢慢擦掉。 “我不知道说什么,陛下带了这么多人来,是因为陛下在心里便是认定吧。” “那我还要说什么呢?” “我很想很想很想像以前一样告诉陛下,霁月害怕。” 宝珠:“主子,主子。” 贺乔璋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沈霁月突然昏迷了过去,甚至嘴角开始渗血。 他有些呆愣住了。 皇后:“周进,赶快去喊太医。” 随后她走上前对皇帝说:“陛下,交给臣妾处理这件事吧。” 贺乔璋沉默了许久:“好,不准冤枉任何一个人。” “是,臣妾遵命。” 贺乔璋就这么沉默的走出了延年殿。 皇后:“甘遂关押,宝珠等人照顾沈庶人,其余人全都回宫,不得随意探视。” “是,嫔妾\/臣妾遵命。” 第74章 沈霁月从来就不是依靠别人的菟丝花 沈霁月倚靠在床榻上,手里抱着一个汤婆子。 宝珠忙前忙后的烧着炭盆,屋里头一瞬间变得暖和起来。 武太医和张太医两人商量了许久,才对椅子上端庄坐着的皇后开口:“沈姑娘积劳成疾,流产后也未好好养护,再加上身染慢性毒药,恐怕是活不长了,只能拿药吊着性命。” 皇后有些震惊,再三询问:“无可救药吗?” 武太医摇摇头:“久病成疴已是难治,何况毒已经深入骨髓。” 皇后沉默了许久开口:“用最好的药材给本宫好好医治。” “是,微臣遵命。” 宝珠带着太医离开后,殿内就剩下她二人四目相对。 皇后愧疚的开口:“抱歉。” 沈霁月倒是疑惑:“娘娘为何如此说。” 皇后:“本宫等你康健,安平也很想你。” 沈霁月听到安平的名字,神情都变得温顺起来。 皇后突然开口道:“贞嫔生了皇子,许贵人怀孕三月流产后一病不起,在半月前身亡。” “秦迟现在是贵人,皇帝又纳了朱常在。” 沈霁月:“皇后娘娘和我说这些做甚。” 皇后缓缓起身,走到她身旁轻笑着开口:“因为本宫知道柔妃已经准备回来了。” “本宫在凤仪宫等着柔妃荣耀回归。” 沈霁月:“草民恭送皇后娘娘。” 宝珠端着药膳走进来说道:“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让送来的,奴婢验过没问题。” 宝银也是笑着走进来,关上了门。 沈霁月:“好。” 她端过来喝了几口后问道:“露水的事情辛苦宝银了。” 宝银摇摇头:“奴才不辛苦。” 这段时间她们几个人总是围坐在一起,倒是没那么多规矩。 宝银手里拿着糕点吃的起劲儿。 宝珠担忧问道:“主子身子真的无碍吗。” 沈霁月笑着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在延年殿这些时间,我可不是单纯为了吃苦的,放心,我有分寸。” 宝珠听到她的保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说道:“露水那边的罪证奴婢已经烧的都成灰烬了。” 沈霁月搅和着手里的粥,“带上她倒是真的把计划发挥到了极致。” 宝珠:“奴婢真的每次看到露水都是一阵后怕,若不是主子一早发现,都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 沈霁月:“毕竟我们那时候寄人篱下,以后不会了。” 从宝金死后,皇帝让内务府派了一堆下人进挽星阁时,她便一个都不信任。 只不过她象征性的让宝珠假装在背后都去查查。 后来也是宝珠提议还是需要多些自己的人手,那时候她同意了,就着手让宝珠去培养。 其实她只是在背后默默看着,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秋雨,露水,还有许多人都是别人的人。 或者说整个挽星阁都被后宫的奸细塞满了。 这些事情她一直没说,直到宝珠开始都被影响,她才慢慢去让宝珠注意。 那之后没过多久,宝珠便也发现了端倪。 她吩咐宝珠和宝银一起都不准轻举妄动,她倒是想看看,那么多人围聚在挽星阁到底都想做什么。 这个挽星阁她可是快待不下去了了。 一步步的或许如她所料,动手的最佳时机就是她有孕后身心俱疲的时期。 她也算是将计就计,当露水请缨跟着她来到延年殿的时候,这一切她都有数了。 她需要利用露水背后的人去见贺乔璋。 她需要让露水背后的人引来贺乔璋。 她需要用这段时间好好休养,流产给她确实带来了太大的伤害。 她需要破釜沉舟,去做一个真正光明正大的的宠妃妖孽。 柔妃唯唯诺诺的人设她厌倦了,她要彻底的改换一个霸道专宠的妃嫔,她要掌权。 宝珠仿佛也是想到什么,放松的笑了笑,然后她问道:“那主子是什么时候发现甘遂有问题的啊。” “当初主子说的时候,奴婢还真的有些恍惚,明明甘侍卫看起来很真挚正直。”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碗,轻轻敲了她的脑袋瓜子,说道:“在这后宫所有女人都是皇帝的。” “一个莫名其妙的侍卫出现在我的视野,然后无辜懵懂的告诉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只想对我好,宝珠不觉得奇怪吗?” 宝珠眨眨眼:“所以甘遂一开始就是别人下的饵?” 沈霁月挑眉点点头。 宝珠一瞬间感觉鸡皮疙瘩起满身。 那就是说从主子才进来没多久,她们已经设了好大一盘的棋局,就等着主子一步步跳进去。 若是主子没察觉,那么一步一步都是必死的局。 无论哪一步,但凡有一个是主子没发现的,那就一定落得必死结局。 沈霁月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有些嘲讽的开口:“若是进宫后我便严谨些,或者说不那么自大。” “宝金也不会死的那么惨烈。” 宝珠:“主子。” 沈霁月握着她的手,看着宝银:“希望无论何时你们都不许做傻事。” “信我,我会解决的。” “沈霁月从来就不是依靠别人的菟丝花。” 从最开始见到甘遂的时候,她就问过是不是皇后的人。 可是甘遂的回答倒是有些意思,她便起了疑心。 到出了照月阁,甘遂那通看似很心动的话语,其实更是试探。 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通文墨,试探她到底有没有戒备心。 那一个蠢笨的丫头当然没有戒备心,也不知道他说什么。 甘遂的解释让蠢笨的她很高兴。 背后的人也知道物极必反,所以甘遂的下一次出现是过了很久仿佛是真的很凑巧的巡逻。 射箭场的出现她就是全身戒备,当时她以为会刚好被皇帝看见,所以她也直说了,让他离开。 只不过好像这也不是她们的计划,只是故意让他出现试探试探。 还是让他过来看看她射的箭筒呢。 接着又是长时间的没相遇,或许是因为她射箭场的态度,甘遂需要避一避。 舒嫔出事那日,他的出现让她不得不依靠,甚至他隐去了自己,只为了帮她护着她,还告诉她有人要害她。 这一番举动,换做任何人或许都会为之动容,觉得甘遂是真的为她好。 更甚者一个恶心的想法就是甘遂是不是喜欢她,才会对她那么好。 所以在甘遂提出出逃的时候,她故意问他为什么。 甘遂也是聪明没有直接明说,只是用一种看似懵懂的回答来扰乱她。 在她看来这招是真的高。 若是直接说因为爱她,她必定直接吓跑,可是这种自己也分不清的真心才会更为所动。 他也没说要和她在一起,只是给出一个模糊的概念,用外面的自由和父母亲来诱惑她。 第75章 逆转人生 关进延年殿看到被打扫过后的情况,她就快速判断出她不会在这里吃苦的。 偷偷安排了宝珠后续事宜,顺理成章的见到甘遂。 她可不想吃苦,甘遂送上来的岂不是正合她的意思。 说实在话在延年殿的这些日子她是过的真的很安稳,不要步步思量,只要好好的养着她的身子便好。 毒物她早就发现了,甘遂那点子半桶水的医术都不敌她哥的一根指头。 她略施小计,甘遂当然没办法发现。 事发后,甘遂假惺惺的为她思考,想要带她走,那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露水在旁边的催促,甘遂的诱惑,内外施法,还真的算无遗漏。 她可以安稳等着大鱼上钩了。 这一切的顺理成章,还都需要甘遂和露水呢,没有她们,她和宝珠宝银也不可能在这里过的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没有她们,她要彻底的转变还需要多费点心思。 宝珠看着沈霁月,问道:“主子,那下一步呢?” 沈霁月从怀里拿出一个绣的歪歪扭扭的荷包,笑着说:“我这个鸳鸯啊绣的太久了,该交给应该给的人了。” 她敢这么做的一切,都靠着当时贺乔璋的态度。 贺乔璋只是愤怒和不解,毕竟他是皇帝,毕竟她应该全心全意爱着他。 只要贺乔璋觉得不服,凭什么她都是假的,那么这一局她就不会输。 特别是贺乔璋来捉奸的时候她一直在激怒贺乔璋,只是为了看他的态度。 她也不是作死,几手准备罢了。 不过借此她更能断定,以前的柔妃在她心里有暂时还未磨灭的地位。 那就够了,足够她反败为胜了。 她从前就说过,她要的是人心,拿捏着虚无缥缈的宠爱,卑躬屈膝的去讨好。 不如拿捏着他的一点真心,靠着这点子真心去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不奢求皇帝这种人的全部真心,但只要她能拿住一个角落,就足够她拿到她想要的权力了。 在宫里这些年也确实养大了她的胃口,妃位嫔位都不在乎,她要的是改变她人命运的权力和地位。 女人在这世界真的很可怜,她无法靠着自己的才学去争取权力。 只能依靠着男人去得到所谓的地位。 那么她就靠着这所谓的地位去改变女子的困境。 或许现在说还为时太早。 但是她沈霁月会去一步步实现,一步步完成。 那么接下去的一步就是成为彻底的宠妃。 宝珠接过那个香囊笑着说,“主子这个手艺,奴婢倒是真的无法昧着良心夸。” 沈霁月眨巴眨巴眼睛,嗔怒道:“好啊宝珠,你笑话我。” 宝珠轻笑着把香囊放好,笑着对着宝银说:“主子聪慧,奴婢可不敢笑话主子。” 沈霁月轻笑着开口:“不急,还有最后一场发疯的爱恋戏码没有完成。” 宝珠:“辛苦主子了。” 沈霁月笑着摇摇头:“不辛苦的。” 无论什么方式,达到目标不就好了吗? 养心殿 皇后说:“陛下,沈庶人活不长了。” 贺乔璋一愣,手里的棋子拿捏了许久,有些低哑的问道:“她病了?” 皇后:“小产未愈,久病成疴,积劳成疾,身中毒药。” 贺乔璋突然抬头看着皇后:“你说什么?” 皇后面色平淡:“陛下想让臣妾说哪一件。” 贺乔璋盯着她,冷声开口:“皇后,你放肆了。” 皇后吐出一口气,轻声开口:“臣妾带着太医院除了李太医外的几位太医分别去给沈庶人诊脉。” “太医给臣妾的回复都是被迫小产伤身,又没有治疗,以后无法再有身孕。” “甚至被禁足期间,沈庶人的茶水放着慢性毒药,时日一长,深入肺腑了。” 皇后说的都带着不忍心:“所以那日沈庶人晕倒咳血,就是怒火攻心,强行毒发了。” 皇后看了一眼发怔的贺乔璋,无奈的说道:“若不是陛下前去,或许没有治疗的沈庶人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延年殿。” 贺乔璋的脑子有些发懵,他问道:“那奸夫呢?” 皇后有些讽刺的摇摇头,说道:“臣妾还未查明,只不过甘遂一直说是沈庶人百般诱惑,他被逼无奈。” “甘遂说她确实无辜,一时心软听了沈庶人的鬼话,才会头脑发昏要帮她逃走。” 贺乔璋哑着声音,手上的棋子放了下去开口:“玉儿,朕已经分不清了。” 皇后给他倒了杯茶水,轻声说道:“陛下为何不选择相信自己的心。” “陛下喜爱沈庶人,那为何不愿意相信陛下自己没用错呢?” 贺乔璋闭上眼睛,缓了许久,“安排太医去诊治,治不好都去给她陪葬。” 皇后:“是,臣妾遵命。” 随后她问道,“那甘遂,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贺乔璋:“别让他死了,朕会亲自去审问,还有李太医。” 皇后:“李太医于昨日无故溺毙在荷花池,不治身亡。” 贺乔璋眉头紧锁,捏着手里的珠串,“朕知道了,皇后辛苦。” 皇后:“臣妾告退。” 贺乔璋沉默了许久,轻声喊道:“高抚,让暗卫去查,蛛丝马迹都不准放过。” 高抚跪在地上:“是,微臣领命。” 高抚出去的时候,周进连忙喊着他问道:“高大人,高大人。” 高抚:“周公公,有事要吩咐我吗?” 周进摇摇头:“高大人,这件事情还希望大人一定要小心谨慎。” 高抚不解的看过去。 周进叹了口气:“这位沈庶人陛下真的很是宠爱,从沈庶人出事后,陛下就从未开心过。” “陛下现在肯让大人去查,就说明陛下想明白了,所以高大人务必要给出一个真相。” 高抚点点头:“陛下吩咐,微臣不敢马虎,也多谢周公公的提醒,我会查的水落石出后在前来汇报。” 周进这才点点头:“欸,好,高大人辛劳。” 高抚看着周进小心翼翼的走进养心殿,叹了口气。 他跟着陛下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陛下会如此上心一个女人。 这位沈庶人若是无错,或许以后这后宫就要变天了。 第76章 攻心为上(1) 延年殿 武太医对着沈霁月恭敬的开口:“沈姑娘,有时候最难医治的是心病。” 沈霁月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淡然,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柔声问道:“这里没有别人,武太医,我只想问一句,我到底有没有怀过孕。” 她有些迷茫的看向武太医:“武太医,求您给我一句实话吧,我到底是不是假孕。” 武太医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沈姑娘放宽心,会好的。” 沈霁月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她微微抬起头,拿着帕子抹掉那无法控制的泪水。 哽咽的开口:“所以我的孩子真的被我抛弃了是吗?” “所以我真的没保住她对不对。” 沈霁月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武太医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 沈霁月捏着帕子,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问道:“我还能活多久啊。” 武太医看着她一潭死水的眼神,内心都带着怜悯。 “武太医,您直说吧,要不然我还要靠着惶恐度日,让我知道,或许我就没那么多的纠结了。” 武太医沉默了许久:“好好养着,最多五年。” 沈霁月突然笑着说:“足够了,五年啊,够了。” 诊治了许久,武太医才离开了延年殿。 沈霁月瞥了一眼被打开的窗子,讽刺了笑了笑。 宝珠敲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武太医让熬煮的药。 沈霁月拿起来看了看,确实是适合她补身子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宝珠轻声说道:“刚刚奴婢被武太医叫走熬药,宝银也被支开了,奴婢留了个心眼。” “武太医进来后,皇上和周公公在主子寝殿的窗子前站着。” 沈霁月拿起宝珠带进来的果脯,吃了一大口,压点口中的苦味儿。 沈霁月点点头:“我发现了。” 她故意坐在一个贺乔璋能看的一清二楚的位置。 现在这个武太医可是皇帝请来的。 只是贺乔璋,你为什么不敢进来,胆小鬼一个。 她看着延年殿的布置,都快比她的挽星阁还要来的奢华了。 问就是皇后安排的,可若没有贺乔璋的示意,皇后可无法这么光明正大的给她殊荣。 “娘娘,抱抱。” 沈霁月有些呆愣的看着跑的飞快的安平朝着她这里跌跌撞撞的飞奔。 她连忙跑上前,直接将安平抱在怀里。 安平软乎乎的小手搂着她的脖子,糯糯开口:“母亲,安平好想你哦。” 沈霁月眼眶一酸,“母亲也很想很想安平。” 安平松开手,仰着头看向沈霁月,抱着她的脸亲了好多下。 随后软声开口:“娘亲和我说,母亲是生病了才好久好久没见安平。” “那母亲现在好了吗,安平很担心母亲。” 沈霁月看着她说道:“好了,都好了,是母亲不好,母亲不好。” 安平笑眯眯的又是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母亲好。” 皇后这时才从外头推门进来,笑着说:“安平你看吧,娘亲可没有诓骗你呢。” 安平笑眯眯对着皇后说:“娘亲对安平最好了,才不会骗安平。” 沈霁月抱着孩子和皇后走进寝殿内,宝珠连忙去准备一些吃食。 沈霁月自从抱着安平,便是一刻手也不愿意松开。 皇后笑着说:“安平聪慧的我都望尘莫及。” 安平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皇后,伸出手。 皇后握着她的手,安平低头在她手上亲了一下,然后开口:“娘亲才是最聪明的。” 皇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揉捏着她的小手,“哎呦呦,安平真会哄娘亲高兴。” 安平笑着仰起头,看起来傲娇极了。 皇后笑着伸出手点了点她的脑袋,随后对着沈霁月开口:“该出去了,外面早就变天了。” 沈霁月低头眼神直勾勾看着安平抱着牛乳喝的津津有味。 轻声问道:“娘娘,此番出去霁月不可能在如以往任人宰割。” “我出去后,娘娘无论如何都要做出抉择,都会受到委屈。” 皇后端起茶盏笑着喝了一口,反问道:“如果我不答应,霁月就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沈霁月:“娘娘说笑了。” 皇后无奈的笑着说:“放手一搏吧,只一点,不要伤到无辜的人。” 沈霁月看向皇后。 皇后很认真的说道:“这个皇后的位置我是坐的厌烦疲倦,若是霁月有本事,那么可以直接把我扯下来。” “霁月,我说过我对不起你,或许是我才影响了你的一生。” “有时候我都恍惚,我为什么变成如今这个令人作呕的模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是判若两人。” 沈霁月:“顺妃是你故意送到我身旁的对吗?” 皇后坦然的承认了:“是。” 沈霁月:“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一边要害我,可一边又要救我,皇后娘娘,您未免太矛盾了。” 皇后轻笑着开口,带着些爽朗开口:“人性本就复杂,害过你是那时候不喜欢你,救你又是觉得你命不该绝,矛盾吗?” 随后她笑着摇摇头:“其实我后知后觉才发现,所谓的救你只不过是踩入你的计谋,你算到了我会帮你。” “我还沾沾自喜以为帮过你。” “沈霁月,你比我更适合这个后位。” 安平突然用脏兮兮的小手抓着沈霁月的手腕,严肃的开口:“母亲,这里很多人都想害娘亲。” “母亲你比安平聪明,安平想让母亲帮帮娘亲。” 皇后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有些意外。 皇后抓住她的小手,先是给沈霁月脏了的手腕擦了擦,随后又给她的小手擦拭干净,问道:“小安平怎么知道有人要害娘亲啊。” 安平撇撇嘴有些不高兴的开口:“安平只是年纪小,又不笨。” 此话一出,沈霁月都笑出声。 皇后有些无奈问道:“那安平为什么觉得母亲比娘亲聪明呢?” 安平更是疑惑的看向皇后,“这不是娘亲刚刚说的吗?” 沈霁月彻底是哈哈大笑,捏着她的小脸,“倒是和你亲娘一样的细心。” 小小年纪,已经可以有自己想法,不怪皇后觉得她异常的聪慧。 随后沈霁月看向皇后非常坚定的说道:“沈霁月要的不是后位,是无人敢质喙的权力。” 第77章 攻心为上(2) “主子,这个荷包您绣了那么久,真的要扔了吗?” 宝珠手里拿着荷包,表情有些纠结的询问。 沈霁月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她低垂着眼眸,声音有些沙哑,“没必要了,留着也没用了。” 宝珠蹲在她旁边,低着头想说些什么,但根本无法开口。 沈霁月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宝珠,你说我的胸口为什么那么疼啊。” 宝珠一愣,“奴婢这就给您请太医。” 沈霁月泪眼汪汪的拽着她的手,摇着头哽咽开口:“宝珠,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我不应该爱上的人,为什么啊。” “宝珠,我不明白,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 她有些崩溃的开口:“宝珠,你说,你说这颗心到底能不能收回来。” “你说,你说我把这颗心刨出来是不是就不那么疼了。” 说罢她便情绪有些不太稳定的直接从头发拔下一个发钗。 宝珠连忙握着她的手:“主子,您要做什么?” 沈霁月表情变得有些清冷开口:“一切的一切都是这颗不受控制的心造成的,宝珠,你说我毁了她,是不是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我不想爱了,我也爱不动了。” “不行,朕不允许。” 一声突然闯入的声音,让整个殿内都变得寂静起来。 两个人视线相对,沈霁月面带泪痕,可是眼睛里全是冰凉。 “庶人沈氏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她规规矩矩的对着贺乔璋便是一个大礼,贺乔璋连忙上前要扶着她。 被沈霁月直接躲开了。 周进瞅了一眼宝珠,直接将这个没眼色的丫头拽了出去。 沈霁月始终低着头不去看他。 贺乔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人就这么静悄悄的站着,直到沈霁月的身子开始有些轻微的晃动,贺乔璋才反应过来,连忙抓着他的手。 沈霁月奋力想挣扎开,但抵不过他力气大。 贺乔璋把她摁坐在榻上,他蹲在她的面前,柔声喊道:“霁月,你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朕。” 沈霁月想起身,但被他摁住不得动弹,只好轻声回复道:“陛下,如此不合规矩,庶人沈氏惶恐。” 贺乔璋微微皱眉,他第一次发现庶人沈氏这四个字太过刺耳。 贺乔璋:“霁月,朕已经查明真相了,你是无辜的。” “朕会恢复你的位分,会继续宠爱着你的。” 沈霁月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贺乔璋有些焦急的握着她的肩膀:“霁月,我们还可以回到以前,朕会比以前更宠爱你的。” “朕还没有教会你下棋,还有琵琶,这些这些都还没开始。” 沈霁月听到这些话一直不为所动,贺乔璋有些怒气开口:“霁月,朕是皇帝,有些举措是真的无可奈何。” 沈霁月突然笑了一声,抬眼看着他满是讽刺:“所以也包括杀了我的孩子吗?” 贺乔璋一愣。 沈霁月颤抖着声音开口:“陛下可知道孩子就那么走了,变成一摊血水。” “庶人沈氏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孩子的父亲越走越远,孩子也就这样子看着他的父亲逐渐远离。” 贺乔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搂着她说道:“还会有的,霁月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沈霁月直接将人推走开口,怒吼道:“陛下确实以后还会有无数的孩子,可是庶人沈氏没了,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陛下,庶人沈氏早就没有作用了,陛下前来作甚。” 贺乔璋第一次看到如此怒气的她,安抚道:“不会的,霁月,会好的,朕会让太医诊治的。” 沈霁月呼出一口气,推开她,站在他面前,直接跪在地上开口:“柔妃已经死了,死在小产的那一天,死在爱人朋友都不信任的那一天,死在爱人不管不顾的那一天,死在所有人都想让她死的那一天。” “所以陛下,庶人沈氏罪大恶极,您认错人了。” 贺乔璋头脑有些发昏看着面前跪的笔直的沈霁月。 “霁月,朕和你是相爱的,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沈霁月突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笑的讽刺:“爱?” “沈霁月从未爱过贺乔璋。” 贺乔璋:“你闭嘴,你骗朕的对不对。” 沈霁月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看着他:“沈霁月从未爱过。” “沈霁月,你是不是疯了。” 沈霁月轻笑着开口:“陛下如此愤怒,到底是愤怒沈氏不爱你,还是愤怒陛下被骗呢。” 她缓缓起身,拿起桌子上那个她让宝珠丢掉的荷包,笑着说:“陛下知道沈霁月是什么时候爱上您的吗?” 她没等贺乔璋的回复,自顾自的开口:“其实沈氏也不知道。” “沈氏只知道被迫进宫是恨,那爱呢?” 她捏着那个荷包,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飘渺:“或许是陛下教沈氏下棋,写字。” “或许是陛下不嫌弃沈氏貌丑,被嘲讽后急匆匆赶来告诉沈氏不该妄自菲薄。” “或许是陛下不嫌弃沈氏愚钝,愿意费心思去教沈氏骑马射箭,愿意满足沈氏的小心愿。” 沈霁月越说声音越轻,人都显得有些空洞。 “可是当沈氏爱的彻底,爱的没有自我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空的。” “她的爱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她的孩子,她的爱人不听她的辩解让她死在偏僻的地方,她的爱人在她濒死期间都不信任她。” “陛下,您说沈氏可以收回这颗让人又爱又恨的真心吗?” “陛下,沈氏愚钝,只想问问您,这份爱我能收回吗?” 随后她拿出那枚当年皇帝送的荷花发钗,直接扎在了胸口上,那么一瞬间鲜血直流。 贺乔璋脑子开始发懵,连忙走上前。 沈霁月瘫坐在软榻上,笑着看向他:“现在庶人沈氏可以给出答案了,这颗心应该能收回。” 贺乔璋捂着她流血的胸口,对外大喊:“太医,快点,太医。” “沈霁月,朕是皇帝,朕不允许你收回这颗真心,朕不允许,你听到没。” 沈霁月的笑意越来越大,把那枚发钗塞进贺乔璋的手里,虚弱的开口:“您看啊,庶人沈氏原来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做主。” “真的好没意思。” 第78章 攻心为上(3) 皇后带着太医急匆匆赶到延年殿。 对着抱着沈霁月有些发呆的贺乔璋开口:“陛下,你先去偏殿休息吧,先让太医给沈姑娘诊治一下。” 贺乔璋有些恍惚的点点头,随后拿着那个发钗还有暂时没扔出去的荷包,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寝殿。 他坐在偏殿里,看着还带着血迹的发钗,他摸索着上面的荷花,这是当初他特意赠给她的,欢喜她有孕在身。 还有那个荷包,上面的绣的依旧是歪歪扭扭的让人根本分不清绣的什么。 他的手不停的摸索着。 周进端着茶水走进来,“陛下,您喝点茶水吧。” 贺乔璋难得迷茫的开口:“朕亲手杀掉了朕最喜爱的孩子。” 周进:“陛下当时也是无奈之举。” 贺乔璋将那个荷包收进胸口,“不是的,朕若是愿意听她说,现在孩子应该都可以喊朕父皇了吧。” 隔壁寝殿内,皇后微微皱眉看着面色惨白的沈霁月。 太医给她包扎止血后便出去了。 沈霁月迷迷糊糊醒来,皇后连忙扶着她起身。 皇后怜惜开口:“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啊,你就不怕稍有不慎真的出事吗?” 沈霁月有些无奈的笑笑:“情绪起来了,收不住了。” 皇后拿着沾水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断情绝爱呢,说真的沾上爱情就没有好下场。” 沈霁月轻笑着说:“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无法触碰。” 皇后伺候着她喝完药才离开的。 她躺在床榻上,表情难得的放松。 那钗子以她的力气死不了,她需要留下一个疤痕,作为贺乔璋每次看到都会悔恨的点。 那钗子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现在也该还回去了。 她又不是贱人,去爱上一个更恶心的人。 她和皇后只是暂时的盟友,她当然不可能百分百的付出信任,有些亏吃一次就足够了。 突然间,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捂着那道新鲜的疤痕,皱着眉头,紧闭双眼。 贺乔璋悄声走进来,直接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睡觉都不安稳的神情。 太医说,若不是她还病着力气小,这钗子扎下去必死无疑。 她是真的想要剔除对他的这份爱意啊。 贺乔璋不知道在她身旁坐了多久,直到周进悄声进来喊他该上朝了,他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她脸上的快红痕。 贺乔璋离开后,沈霁月才打着哈欠慢慢睁开眼睛。 这一夜她都没有睡下。 宝珠端着早膳走进来,说道:“皇帝上朝去了,吩咐奴婢好好伺候主子。” “延年殿从昨天开始又拨过来好多宫女太监,还有各种补药珍宝。” “偏殿今天都堆叠的放不下了。” 沈霁月没什么反应,缓慢吃着手里的粥。 宝珠:“陛下昨夜吩咐除了皇后,任何人不可以进入延年殿。” “康嫔托人来问,主子一切可好。” 沈霁月:“和她说我这里一切都好,也感谢她这段日子的接济。” 宝珠点点头。 沈霁月直接拉着宝珠坐下,随后问道:“三皇子在贞嫔手里抚养?” 宝珠点点头:“是,大皇子的身子越发不好,皇帝很看重三皇子。” 沈霁月点点头,随后突然问道:“许贵人的死是直接归咎于小产后抑郁而终吗?” 宝珠点点头:“是,奴婢悄悄去问过,许贵人身边的丫鬟也殉主了。” “但奴婢觉得太过蹊跷,可是在查下去怕会打草惊蛇。” 沈霁月沉思半晌,“那就先别管了。” 随后宝珠纠结半晌开口:“舒嫔娘娘现在很恨小主,若有人提到小主,她必定会大闹一场。” “而且这次捉奸也是舒嫔直接越过皇后闹到皇帝面前,让所有后宫妃嫔来看的。” 沈霁月无奈的轻笑着,“人装久了还真是把自己都骗了啊。” “皇后这些年也是不好做啊。” 宝珠点点头:“据说陛下因为许贵人的事情斥责了皇后许久。” “还分了皇后管理后宫的权力,直接给了云妃和良妃各一部分。” 沈霁月手里把玩着珠串,点点头。 “庶人沈氏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想扶起她,但刚伸出手,就被她躲开了。 他有些叹息的看着她。 随后说道:“朕只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 沈霁月只是站着没有回答。 贺乔璋:“霁月,朕向你保证,以后朕一定会信你的,朕以后不会再疑心你一星半点,朕发誓。” 沈霁月表情一怔,抬头看向他。 贺乔璋看见她抬起头,笑着说:“霁月,等你恢复好了,朕会隆重接你出去的。” 沈霁月表情有些淡然:“庶人沈氏承受不起。” 贺乔璋:“朕恢复你的位分,让你做最最尊贵的柔妃。” 沈霁月宛若同步见似的重复道:“庶人沈氏承受不起。” 贺乔璋:“霁月,这世间只有你承受的起。” 然后他自说自话的开口:“你先好好休息,等着朕,朕到时候再来看你。” “庶人沈氏恭送陛下。” 贺乔璋离开后,她才坐回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刚刚送来的稀奇玩意。 --- 皇后:“皇帝铁了心要把你接出来,现在正在整修永福宫。” 皇后解释道:“永福宫可是先帝最宠爱的莲妃的居所,寓意着多子多福。” 沈霁月轻笑一声:“那够嘲讽的。” 皇后耸耸肩,难得的瘫在摇椅上:“他是皇帝,你别逼的太过了,小心适得其反。” 沈霁月突然问道:“娘娘还爱着陛下吗?” 皇后侧撑着脑袋,看向她,笑着说:“年少情深,爱意浓重,无人可以独善其身。” “可时过境迁,原本的浓情蜜意变成令人可怖的厌烦,爱意早就磨灭了。” 沈霁月:“帝后年少情深,到头来也抵不过时间磋磨吗?” 皇后轻飘飘打了个哈欠:“以前不明白,以为爱可抵万难,现在发现那都是个屁。” “女子若是执迷爱意,只会带着无尽的枷锁,跌落万劫不复深渊。” “所幸我陷入的沉,但抽出的早。” 沈霁月看着她笑着递过去一盘子糕点。 第79章 攻心为上(4) 周进带着许多的奇珍异宝放在了延年殿,随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宝珠走进来,关上门窗低声说道:“现在外面群臣反对陛下将您接出来。” 沈霁月躺在摇椅上,懒散开口:“无非就是狐媚惑主这些颠来倒去的话。” 宝珠有些担忧的开口:“可是时日越长,对我们越不利啊。” 沈霁月缓缓睁开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但是我要的就是他抵抗万难。” 人有时候对待所谓的爱情总是贱得慌,越是阻挠的厉害,就越会反抗的顽强。 总有一种我们是真爱,再多困难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你阻止的越厉害,所谓的诚心越多。 在一起后更会觉得我为你扛住了一切,是值得的。 特别是现在皇帝对她愧疚,觉得辜负了真爱,那么这些所谓的困难,会让他更觉得值得。 她需要在这一切都达到顶峰的时候,再去收割。 最主要的一点,她需要利用皇帝达到一种前朝以后弹劾她需要好好思量的情形。 贺乔璋纠结半晌推开门,轻声说道:“太医说霁月这些日子胃口不佳,是在这里闷得慌吗?” “霁月可以出去走走,去御花园逛逛。” 沈霁月:“庶人沈氏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旁,看到沈霁月没有强烈的反对,彻底松了一口气。 “霁月,跟朕出去好不好,永福宫已经为你修缮好了,只等着主人入住进去了。” 沈霁月低垂着眼眸,沉默了许久才抬头轻声开口:“何必呢?” 沈霁月语气淡漠的说道:“陛下不是不知道沈氏活不长了,为何还要执意让沈氏出去呢?” 贺乔璋有些焦躁的开口:“不会的,霁月不会的,朕已经在找天下名医了,霁月一定一定长命百岁。” 沈霁月轻笑着自嘲开口:“陛下,沈氏一早就说了,沈氏累了。” “她不想再去争斗,不想再去费心竭力的活着,不想在被肆意诋毁,不想在被嘲笑轻贱。” “更不想一颗真心被人百般践踏,万般蹂躏。” 她捂着胸口的位置,眉头紧锁。 “陛下若是真的看重霁月,便放过霁月吧。” “霁月已经什么都没了。” 贺乔璋情绪有些激动的握着她的手,沈霁月只是看了一眼,难得没有抽走。 “月儿,你还有我。” “月儿,你信我好不好,在信我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霁月的表情带着浓重的哀伤,只是轻声说道:“陛下,您捏疼我了。” 贺乔璋连忙松开手,有些心疼的看着被她捏红的手。 “朕唐突了,月儿,朕前朝还有事,改日再来。” 沈霁月:“恭送陛下。” 宝珠敲门走进来,坐在沈霁月的身旁,给她揉捏着手臂。 她疑惑的问道:“陛下刚刚出去好像和以往不一样了,有些开心了。” 沈霁月看着手里的书籍,点点头,“该吃点甜头了,没人愿意一直被不待见。” --- “沈姑娘,沈姑娘,求您了,陛下病的厉害,药也喝不下去,求您去看看他吧。” 周进扒着门口,不停的哀求,死活不让宝银把门关上。 周进拔高了声音:“沈姑娘,求您了。” 沈霁月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走了出来,“周公公公,我不会治病,您找我也没用。” 周进直接碰跪在地上,沈霁月吓得连忙开门,将人扶起来。 周进随后笑眯眯开口:“沈姑娘,您心善,陛下这些日子为国事操劳,又到处奔波的这才病倒了。” “药也喝不进去,太医想尽办法也没法喂进去,奴才实在是没辙才来找您的。” “求您想想办法。” 沈霁月突然有些结巴开口:“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进非常诚恳说:“您有的,奴才知道您肯定有办法。” 沈霁月还在纠结期间,林叶突然急匆匆跑了进来:“沈姑娘,皇后娘娘想请您去一趟养心殿。” 周进连忙开口:“沈姑娘,皇后娘娘的都请您了,就当您帮奴才一个忙吧。” 沈霁月思索半晌才艰难的点点头。 周进一瞬间喜笑颜开,“快快快,事不宜迟,宝珠,外面已经被娘娘备好轿子了。” 沈霁月:“周公公,我早就不是娘娘了。” 周进轻扇了一下他的嘴,“哎呦喂,沈姑娘,奴才这是习惯了,您见谅。” 沈霁月勉强笑笑,便被林叶和周进拉扯着直接坐在轿子里。 贞嫔看着周进笑的眼睛都合不拢的跟在一个轿子旁边。 “周公公,轿子里是何人?” 周进立刻收敛了笑意还在思索如何开口,便听到林叶开口:“奴婢给贞嫔娘娘请安,轿子里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 周进立刻会意:“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劳累,特意求了皇恩。” 贞嫔满肚子疑惑,也只好点点头:“皇后娘娘辛劳。” 周进指挥着轿子进入了养心殿。 星儿突然看着一群人的背影开口:“娘娘,那个好像是宝珠。” 贞嫔眯着眼看过去,随后笑着说:“她是真的有本事啊。” “回去告诉父亲,多找些人弹劾,务必让她死在里头。” “是,奴婢遵命。” 沈霁月在养心殿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周进虽然着急可是也不敢催促。 皇后从里头走了出来,“进去看看吧,陛下昏迷中都喊着你的名字。” “沈氏,本宫都不知道该不该嫉妒你,本宫跟着陛下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陛下如此爱护一个人。” 沈霁月行礼后开口:“民女承受不起。” 皇后言语冷冰冰的:“皇上是天子,你当然承受不起,可是沈氏,你的胆怯会让你后悔终生。” 沈霁月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周进缓缓开口:“沈姑娘,有些事情陛下不让奴才说,可是奴才宁愿赌上这条贱命告诉您。” “陛下这些时日每晚都会去延年殿陪着您,您若是没睡,陛下便站在门口一直守护着您。” “奴才从小跟随陛下,第一次见到陛下如此爱慕一个人。” “沈姑娘,陛下也有许多自己的无奈,可是对您陛下从未说过,陛下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 沈霁月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她捏紧了帕子,逃避似的开口:“太医在里面吗?” 周进点点头:“在的,沈姑娘奴才也不打扰您了,奴才在外头候着。” 第80章 攻心为上(5) 沈霁月走进养心殿就闻到厚重的中药味儿。 张太医给她行礼后说道:“陛下喝不进去药可不行啊,还劳烦沈姑娘想想办法。” “在这么下去,必定损伤龙体。” 沈霁月看着面色发红,但整个人似乎又毫无生气躺在床榻上的贺乔璋,纠结半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一瞬间又收了回来,她皱着眉问道:“陛下为何身子发烫?” 张太医叹了口气说道:“发热乃是正常现象,可若是一直发热,或许会变成痴傻。” 沈霁月突然愣在那边。 张太医开口:“陛下不让后妃侍疾,如果沈姑娘愿意,可以拿帕子给陛下擦擦。” 沈霁月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把药给我吧。” 张太医将药端到她面前,沈霁月只闻道刺鼻的味道。 她皱着眉开口,“太医有办法加点糖吗?” 张太医一顿,随后点点头,“微臣会去改一下药方。” 沈霁月:“好,下次吧。” 张太医退下后,沈霁月端着药碗坐在他身旁,低声说道:“皇帝也会如此任性吗?” “不考虑自己,也不考虑天下百姓啊。” 她想办法让他把药喝进去,都没效果,全都吐了出来。 沈霁月有些生气,“不喝算了。” 她直接把碗碰的放在了桌子,气鼓鼓的坐在旁边。 沈霁月突然视线落在他枕头旁边的荷包。 她伸出手悄悄的拿了出来,看到后,有些无奈的笑道:“绣的真是丑陋不堪。” “我是从未想过,进宫后我会和刺绣有不解之缘,只可惜我是太过愚钝,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捏了捏又放在了原位置。 随后坐在椅子上静悄悄的盯着他,许久后才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湿水帕子,一点点给他擦着面庞。 她轻声开口:“陛下可知哀莫大过于心死这句话,可是我发现我的心还是会疼。” “或许五年后,我死了,就不疼了吧。” “贺乔璋,我恨过你,也爱过你,只是爱你太累了。” “我不聪明,看不出你为什么生气,我愚钝,我猜不到为什么你说着爱我,但不信我,我蠢笨,认不出到底谁要害我,更不理解为什么。” “可是在太医给我宣判死刑后,我没那么多的不甘心了。” “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的心不断地撕扯。” “贺乔璋,这颗心我是真的真的想收回,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我不想在遍体鳞伤的,死之前还要被人凌辱。” 沈霁月颤抖着手放下帕子,颤颤巍巍的端起碗猛喝一大口,随后直接贴近他的嘴唇。 苦涩的味道直接让她哭了出来。 一口两口三口,直到碗底彻底干净。 沈霁月哽咽的说道:“这碗药太苦了啊,苦的我好像都哭了。” 她仰起头勉强不让眼泪水掉下来,可是那个卡关似乎止不住。 她将自己抱成一团,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霁月肿着眼睛,轻声说道:“陛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好想有人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怕,我好怕,我害怕再被伤的无法愈合,我好怕死都不会安宁。” 随后她不停的深呼吸,伸出手缓缓摸上他的面庞,“我太胆小了,这些话也只能趁着你昏迷说出来。” “陛下,整个国家还需要你去管理,快点好起来吧。” 说完她给贺乔璋盖好被褥便出去了。 周进一看到她出来,连忙问道:“沈姑娘如何了?” 沈霁月:“都喝进去了,身子没那么烫了。” 周进彻底松一口气:“哎呦喂,谢天谢地,感谢老天保佑哦。” 沈霁月兴致不高的开口:“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周进:“好好好,奴才还要伺候皇上,不便送沈姑娘离开。” “福安,快好生送姑娘回去。” 沈霁月看着门口的轿子摇摇头,“我走回去吧。” 福安点点头:“是,奴才遵命。” 宝珠扶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的走在长街上。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沈姑娘吗?” 沈霁月看着趾高气昂的梁贵人,行大礼。 梁贵人轻笑道:“沈姑娘可有陛下旨意啊,这随意出入在宫中怕是不妥。” 沈霁月看着她,问道:“我不明白,你和我有仇吗?” 梁贵人一顿,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甚至如此光明正大的。 沈霁月皱着眉思索道:“我们好像无甚交际,为什么你恨我呢?” 梁贵人瞥了她一眼,“沈氏可别故意逃避问话。” 沈霁月笑着说:“那梁贵人去让陛下赐死我吧。” “庶人沈氏告辞。” 说完她便离开了。 回到延年殿后的沈霁月便把自己关了起来,谁也不见。 养心殿 贺乔璋拿着荷包,一直在笑。 周进也是笑着说:“沈姑娘还是爱着陛下的。” 贺乔璋:“朕就知道她是因为害怕。” 随后他突然冷声说道:“去告诉皇后,撤了梁贵人的绿头牌,不要然让他出现在朕的面前。” 周进点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贺乔璋点点头,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空碗。 小妮子那么怕苦,还是为了他选择吃下去。 是他的不对。 看到小妮子缩成一团哭的伤心的时候,他真的想去抱着她。 可他又怕把小妮子吓到了。 延年殿 宝珠:“养心殿特意传过来的消息,陛下逐渐好转了。” 沈霁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的真快。 她趁着给他擦身体,把脉看过了,全是假的,那个药都是假的。 这是一番苦肉计,故意让她心软。 既如此一起演呗,看谁演过谁。 她也该转变了,要不然就变成铁石心肠了。 只不过太容易追到手就不会珍惜了,只有历经磨难才会懂得一段时间的珍惜。 她明白皇后的意思,做为万人之上的皇帝。 所有人都觉得他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 只不过她觉得凭什么,凭什么男子随意的施舍就可以被夸赞情深意重。 她觉得这不公平。 只是可惜没人会觉得女子可惜罢了。 第81章 荣耀回归(1) 沈霁月倒了杯茶放在贺乔璋的手边。 “我是来感谢霁月的。” 沈霁月淡淡开口:“沈氏不知道陛下说什么。” 贺乔璋柔声说道:“月儿,你可以像以往一样,不必如此守着礼节。” 沈霁月看了他一眼,嘴里轻飘飘的念着:“陛下有旨,沈答应不敬皇后,行为可恨,但皇后仁慈,可朕不能坐视不理,罚沈答应半年月钱,以儆效尤。” 她继续说道:“沈氏本就是普普通通的民间丫头,一朝入宫亦是惶恐,在这个宫里被人诟病了无数次的不守礼节,也因为所谓的不守规矩被罚跪过数不清的次数了。” 贺乔璋一愣,有些愧疚开口:“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沈霁月突然笑了下,“陛下高兴的时候,沈氏无碍,陛下不高兴,沈氏便是不守规矩。” “沈氏错了,亦是害怕。” 贺乔璋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沈霁月拿起茶盏,转移了话题。 “陛下,沈氏想知道一件事情。” 贺乔璋:“月儿你说。” 沈霁月:“当初陛下说沈氏吃的避子药到底是什么?” 贺乔璋一愣,仿佛没想到她会提这件事情。 沈霁月抿着嘴,无奈的摇摇头:“不说也没关系,是有些好奇。” 贺乔璋轻声说道:“当时我太过愤怒,那些东西直接让人处理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沈霁月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所以我盼着有孕到头来是被这些害了。” “如果我聪明点,会不会没那么多事情,我的孩子是不是就留下来了。” 贺乔璋握着她的手:“月儿,这都是我的错,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会弥补的。” 沈霁月的身子有些颤抖,声音都有些发颤:“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贺乔璋直接将人抱在怀里,“我会好好的护住你,不让任何人欺负。” 突然间贺乔璋发现怀里的人没了声音,他直接大喊道:“太医,太医。” 武太医匆匆诊治后开口:“沈姑娘身子不好,情绪激动都会有昏迷的症状。” 贺乔璋一直握着她的手,有些颓废的开口:“真的没办法吗?” 武太医摇摇头:“只能靠沈姑娘自己了,她若能放宽心,一切还能慢慢的拖着想办法。” “只是沈姑娘的心病难治。” 贺乔璋:“朕知道了,下去吧。” 就这样子贺乔璋一直陪着沈霁月,直到她醒过来。 “陛下。” 贺乔璋连忙问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太医,太医。” 沈霁月拽着她的袖子摇摇头,“别叫别人了。” 贺乔璋;“好,好。” 沈霁月叹了口气,“这些日子陛下也不好过吧。” 她看向贺乔璋,难得的露出笑容,“为了我,陛下也是抵抗万难。” “陛下,够了,这里很好。” 贺乔璋被她的笑意直接感染的有些呆愣了,他记得当时对她一见钟情就是这样子感染人心得笑意。 他当时说,能散发如此笑意得人,一定心思通透。 这些年他好像忘记了。 沈霁月不太明白为什么贺乔璋在发呆,只好喊道:“陛下,陛下。” 贺乔璋回过神,握着她得手,“这里不适合养病,和朕出去吧。” 沈霁月抿着嘴巴。 贺乔璋:“我知道月儿的担忧,在等我一段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随后他低下头亲在了她的额头上,低声说道:“等着我,好好休息。” “嗯。” 贺乔璋离开后,宝珠便走了进来。 沈霁月问道:“安平可好。” 宝珠:“皇后娘娘让您别担心。” 沈霁月的面色有些阴沉,心思打到安平身上的人都该死。 凤仪宫 良妃笑意盈盈走进来,开口道:“娘娘急匆匆喊臣妾过来,是有事吩咐吗?” 皇后啪的一巴掌直接甩在她的脸上。 良妃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看过去,喊道:“皇后,你疯了。” 皇后阴狠的开口:“良妃,你背地里如何小动作我都当看不见。”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到安平的头上。” 良妃满脸疑惑:“皇后娘娘您到底在说什么。” 随后她连忙反应过来,“是不是延年殿的人和你说什么了,娘娘你不可以听信谗言啊。” 皇后捏着她的脸轻笑着说:“这些年本宫带着笑意,良妃是真的是忘记了。” “本宫最后一次警告你,在去触碰安平,你小心政霖。” 良妃一愣,随后有些发怒的开口:“我看是皇后娘娘你疯了。” “我和你多年的情谊,你居然愿意去相信一个侮辱你和你抢陛下的贱人。” “皇后,你才是失心疯了,皇帝因为沈霁月快疯魔了,若是真的等到她羽翼丰满,你的后位怕都是要拱手让人了。” 皇后盯着她,轻声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斗,但是良妃你记着,安平不是你的工具。” 延年殿 安平委屈巴巴的把小手伸出来给沈霁月看。 沈霁月心疼的不行,连忙给她吹吹,“安平真乖,吹吹就不痛了。” 皇后一脸愧疚,“抱歉,是我疏忽了。” 沈霁月吐出一口气,摇摇头:“和你没关系。” 她还没出去呢,便有人利用安平,去制造她毒害公主的假象。 外面现在都在传,安平生病是因为沈霁月想要孩子但是安平不和她亲近。 所以沈霁月仗着皇帝宠爱,就给安平下毒。 沈霁月给安平把了好多次脉象,才放下心。 安平嘟着嘴巴说道:“大哥说要带我玩,还说要带三弟一起玩。” “可我觉得三弟太小了,就不想带她玩。” 沈霁月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那安平怎么发现有问题的。” 安平叉着腰生气的说,“因为大哥说母亲是坏人,我很生气,可是打不过他。” 随后安平看向皇后开口,“娘亲,我能不能去找秦娘娘,让她教我练武。” 皇后很严肃的问道:“习武很累很苦的,安平做好准备了吗?” 安平点点头:“大哥不怕,为什么安平会怕呢?” 皇后很认真说道:“安平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要坚持下去,娘亲会给安平安排的。” 安平笑眯眯的搂着皇后的脖子,亲了她一口,“娘亲真好。” 随后她又伸着脖子去亲了一口沈霁月,“母亲真好。” 第82章 荣耀回归(2) 贺乔璋将手里的奏折直接递给了皇后。 皇后瞥了一眼,“后宫不得干政。” 贺乔璋毫不在意的开口:“无碍,朕允准玉儿的。” 皇后接过奏折,贺乔璋便开口:“霁月不愿意出来,皇后可有办法。” 皇后快速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是苏家近期的功绩。 她着重看到最后一行字,苏大人的妻子因为丧女迟迟走不出阴霾,苏大人着意找个旁系的姑娘认作干女儿。 她轻声开口:“沈姑娘处处被刁难无非就是前朝无靠山的缘故。” 贺乔璋点点头,牵着皇后的手坐在软榻上,赞同的说道:“是啊,霁月没有家世,所有人都觉得可以踩她一脚,甚至前朝都是百般阻拦。” 他冷哼一声,“满口规矩礼法,还不是因为不是自家女儿,一个个都虚伪的厉害。” 皇后轻笑着,顺着他的话语说下:“自从顺妃离世后,苏夫人郁郁寡欢。” 贺乔璋笑着看向皇后:“知朕者莫若玉儿。” 苏家就那么一个女儿,顺妃离世后,苏家并未过多的追求,也只是表面顺妃福薄罢了。 甚至苏家这几年更是在前朝得力,对他十分尽心。 他也想着有意提拔。 皇后突然起身,开口道:“陛下,臣妾觉得不妥。” 贺乔璋微微皱眉:“为何?” 皇后跪在地上,异常认真开口:“安平是臣妾养大的孩子,臣妾待她如亲生女儿。” “求陛下不要将安平从臣妾身边带走。” 贺乔璋把她扶起来,“朕又没说过要将安平从玉儿身边带走,玉儿何出此言?” 皇后吐出一口气,有些哀伤的说道:“臣妾无福,不能孕育皇嗣,安平便是臣妾的命。” “臣妾虽然在身处后宫,但也不是全然不知前朝的吵闹,所有人都和臣妾说沈姑娘要夺走安平。” “陛下,臣妾没求过您什么,但是安平求陛下留给臣妾吧。” 贺乔璋看着皇后满脸哀伤,怜惜的握着他的手:“玉儿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安平离开你。” 皇后这才破涕为笑的说道:“那苏大人倒是绝佳人选,还能顺带着笼络苏大人。” 贺乔璋拍了拍她的手:“那这些事情朕便交由玉儿去处理可好?” 皇后点点头:“好,臣妾每日便约见苏夫人。” 皇后离开后,贺乔璋瞬间变了脸色,问道:“宫里现在都传朕要把安平给霁月?” 周进沉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是。” 贺乔璋捏着手里的珠串,“霁月还没回宫呢,这就要开始挑拨她和皇后的关系了。” “去查查,传谣者拔了舌头,斩首示众。” 延年殿 宝珠端着茶水走进来,悄声说道:“沈公子传来消息说主子吩咐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沈霁月拿着茶盏点点头,“告诉哥哥,一切小心,万不可逞强。” “还有把这封信寄出去,告诉父母亲我一切安好。” 宝珠收起信点点头:“是,奴婢会好好去办的。” 宝银敲敲门:“主子,皇后娘娘来了。” 沈霁月:“快请进来。” 皇后仿佛和自己寝殿似的轻车熟路走进来,直接开口问道:“都办好了,但是前朝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为什么是苏家?” 沈霁月捏着安平的小手,笑着说:“为了打消皇帝的怀疑。” 选择苏家,明面上直接和安平有了联系,那就代表着以后她和皇后会被互相制衡。 皇后突然问道:“所以当年你让我去和苏家报信,让他们大展身手,就是为了今日?” “你让我去告诉苏家,必须在皇帝面前装作毫无发生,但是背地里慢慢去找旁系子女,都是为了今日?” “所以你才把安平放我这里,其实你若是想要安平必定也会被好好保护。” 沈霁月被拆穿后丝毫不慌的说道:“是啊,我需要一个在后宫能放肆的靠山,一个能和皇后的制衡靠山。” “我要一家独大,但是也要让皇帝放心。” 苏家和安平会是最好的牵扯,形成一种相互制衡的关系才是最平稳的。 皇帝也会更加放心,所以她才让皇后去演那么一出。 然后她也不避讳的直接说:“安平我不去争取,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安平有两个娘亲去保护,会比我一个人好太多,而且中宫的公主会更好。” “再者娘娘无法生育,一定会将安平视为亲生骨肉。” 还有一点,她必须保证安平不会被她所影响,万一她有一个地方失败了,都还有皇后当靠山。 皇后突然笑着摇摇头,“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她当时真的以为安平是她无法好好养,让苏家做这些是为了保护住苏家。 是让陛下对苏家产生愧疚,从而让苏家稳坐前朝。 她万万没想到,沈霁月是为了一箭双雕。 --- “主子,奴婢看得出来,您不开心,太医说您不能把心思都憋在心底。” 沈霁月让她坐在旁边,给她倒了杯茶,语气有些空洞的开口:“宝珠,其实我真的很累很累。” 宝珠眼眶泛红,握着她的手,“主子的苦,奴婢都知道。” 沈霁月拿出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眼泪,疲惫的说道:“我不想争,可是每个人都逼我。”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可是每个人都想让我死。” “其实我很纠结,若是哪一天又陷入迫害,我该如何自处。” 宝珠:“奴婢会保护好主子的,不让任何人欺负主子。” 沈霁月微微一笑:“谢谢。” 宝珠:“主子不想走,我们就不要出去了吧。” 沈霁月轻笑着,很无奈开口:“我没得选,陛下对我很好,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延年殿很好,但是周公公的话我也确实感到难过,他是皇帝,他不应该如此。” “我确实累了,但却是还爱着。” “我想妥协是如今我唯一的选择。” 她低着头,有些不甘心的开口:“我也不想让害我的人如此高兴的活着。” “我虽然不聪明,但是我想用这五年去查明真相,至少死的时候可以彻底瞑目。” 宝珠哭的稀里哗啦的,直接抱着沈霁月,大声说道:“主子您真的受苦的,这后宫根本就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她们都太过分了。” 沈霁月也是眼眶红红的抱着她。 两人哭了好一会儿,宝银敲门进来,点点头。 宝珠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霁月看着门口宛如白昼的院子,还有刚关上的门。 他递给宝珠一个帕子,宝珠擦了擦,问道:“奴婢以后还能多演演。” 沈霁月笑着捏着她的脸:“有些计谋不能多用。” 贺乔璋的愧疚自此或许已经到达了顶峰。 没人愿意一直抱着愧疚的枷锁过日子。 第83章 荣耀回归(3) “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面带笑意的牵着她的手,“皇后都和你说了吗?” 沈霁月点点头,随后纠结问道:“外头都说我为了出去,抢走安平,陛下还让我当苏大人的女儿,真的可以吗?” 贺乔璋握着她的手,说道:“月儿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沈霁月低着头,思考了很久,直接起身坐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 贺乔璋一瞬间有些惊讶到手足无措。 沈霁月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些日子陛下也劳累了。” “皇后说的对,我还有机会和爱人厮守。” 贺乔璋紧张的直接抱紧了她,沈霁月笑着缩在她的怀里,“陛下为我做了许多许多,霁月万分感谢。” 贺乔璋:“月儿。” 沈霁月抱紧他的腰:“陛下,出去吧,不想让你劳累了。” 贺乔璋:“好,好。” 第二日。 周进笑的眼睛都合不拢的对着沈霁月开口:“陛下今天公务繁忙,就让奴才先来一趟,让珍妃娘娘别等了。” 沈霁月听到这句话微微有些皱眉,“珍妃?” 周进笑着说:“是,陛下说以前那个封号不好,换一个。” 贺乔璋夜班来到延年殿,寝殿里还是亮的。 “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 他说着就要去牵着沈霁月的手。 沈霁月想抽走,但是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还是不忍心的放着。 随后说道:“陛下是把我当作替身吗?” 这话让贺乔璋摸不着头脑,“月儿何意啊?” 沈霁月抿着嘴巴,声音都有些低落,“为什么要给我和贞嫔一样的封号,明明我讨厌贞嫔。” 贺乔璋一愣,随后他连忙解释道:“月儿,不说这样子的。” “朕,我,一时之间忘记了,只想着给你一个我最爱的封号,倒是忘记了贞嫔。” 沈霁月,“真的?” 贺乔璋直接把人搂在怀里,“千真万确,我给月儿的封号,是珍宝的珍,珍爱的珍。” 沈霁月看着他,直接说道:“我不喜欢,我不懂这些,但是我不想要和贞嫔一样的封号。”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说:“好,月儿不喜欢我们就换。” 他很高兴,他的月儿终于肯为她敞开心扉了,终于肯不委屈自己了。 “宸字可好?” 沈霁月眨巴眨巴眼看着他问道:“晨起的晨吗?” 贺乔璋摇摇头,在她手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这个字。 沈霁月微微皱眉,不懂就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贺乔璋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希望月儿长命百岁的意思。” 沈霁月一愣,轻轻笑了笑,“好。” 随后贺乔璋又抱着她坐了一会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离开的。 这几天贺乔璋都是来看她一会儿,然后非常自觉的去了偏殿。 沈霁月她的手掌心,学着刚刚贺乔璋的笔画写下宸字。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简直是意外之喜。 宸,帝王,王位。 贺乔璋看到沈霁月的寝殿熄灭了烛火,才放下窗子。 周进说道:“奴才伺候陛下歇息吧。” 贺乔璋点点头,随后说道:“小妮子倔得很,告诉后宫不准对宸妃的封号任何的质疑。” 周进点点头:“是,奴才遵旨。” 贺乔璋拿起随身携带的荷包,有些无奈的说道:“换做任何人或许都高兴的欢天喜地。” “就她不同,朕还要藏着掖着。” 周进笑着说:“因为宸妃娘娘和其他主子娘娘也不一样。” 贺乔璋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就你会说话。” “最初见到她便知道她性情刚毅,果敢,到现在才是彻底体会到。” “但朕还真的就爱她这样子,坚韧不拔,性情纯良。” 周进:“宸妃娘娘爱之深切,宸妃娘娘心思单纯,所以更是敢爱敢恨。” 贺乔璋笑着说:“是啊,所以朕不希望这份兴趣被毁灭,朕会护着的。” 一大早贺乔璋悄悄在门口看了看还熟睡的沈霁月,便吩咐旁人不准吵醒她后离开。 沈霁月睡到自然醒,宝珠走进来伺候着她说道:“后宫妃嫔现在跑到皇后那边告状去了,说是娘娘的封号不妥。” “陛下严令禁止这些话语传到娘娘的耳朵里。” 沈霁月擦拭着面庞,看了一眼她眼睑下的红痕,还怪好看的。 她轻笑着:“那我们就当不知道呗。” 宝珠:“刚刚周公公说,陛下让她们算的日子,后天便是出去的好日子。” “让娘娘准备准备。”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帕子,环顾了一眼延年殿的四周。 一年多前她进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是有些破烂的桌椅,到现在全是让她看都看不透的好东西。 沉淀了这一年多,她感觉身心都舒缓了太多。 但这里只不过是她转折的中间站,不会是她的终点。 宝珠:“延年殿现在被陛下看护的严格,就这样子奴婢还能发现许多的差漏。” “娘娘,回去后只会更加艰难,特别是现在陛下将所有宠爱都集中在了您身上。” 沈霁月起身直接抱住了宝珠,然后摸着她的后背说道:“别怕,你的霁月妹妹和宝珠还有宝银都会长命百岁的。” 宝珠点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她并不是唱衰,只是这一路走来主子受过太多的苦了。 “舒嫔娘娘,舒嫔娘娘,陛下说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外面传来宝银的声音。 沈霁月拍了拍宝珠,推开门就看到舒嫔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口。 沈霁月微微行礼开口道:“庶人沈氏给舒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舒嫔嘲讽道:“本宫可不敢当啊,宸妃娘娘。” 沈霁月浅笑着说道:“还未行册封礼,沈氏依旧是庶人。” 舒嫔怒气冲冲说道:“本宫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陛下会如此溺爱一个谋害皇嗣的人。” 她说罢便想走上前来,福安和宝银直接拦在舒嫔的面前。 沈霁月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子衿,你怒气冲冲的来找我,就是想大闹一场,阻止我走出这延年殿。” “只不过沈氏告诉你,你做不到。” 舒嫔气的眼睛都瞪大了,“沈霁月。” 沈霁月缓缓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子衿,有时候戏演多了,是真的会当真。” “还是希望你能分得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随后沈霁月冷冷的开口:“福安,送舒嫔娘娘回宫休息。” 福安:“是娘娘。” 第84章 下生死状 贺乔璋急匆匆的赶到延年殿,就看到沈霁月一个人坐在寝殿内,低着头认真的在绣台边上刺绣。 沈霁月揉了揉脖子,抬起头,就看到贺乔璋一直盯着她。 “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都上前,看着她的小手都红了,握着她的手搓了搓,“月儿不爱刺绣就不要再练了。” 沈霁月轻笑着说道:“就是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怎么练习都绣不好。” 贺乔璋将人搂在怀里,安抚道:“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人都有弱项,我也有。” 沈霁月来了好奇,眼巴巴的看着他。 贺乔璋揉了揉她的脸:“我的弱点啊,就是害怕月儿不高兴。” 沈霁月一愣,随后笑着说:“陛下的嘴啊和裹了蜜一样的。” “但我还是想在练练。” 然后她看向贺乔璋身上带的荷包说道:“至少不能让那么丑的东西放在陛下身上。” 贺乔璋拿起那个荷包放在手上,摩梭半晌认真开口:“东西不在好看与否,在心。” “月儿的手艺就是最佳。” 沈霁月撇撇嘴:“陛下越来越会哄我高兴了。” 贺乔璋:“我认真的。” 沈霁月轻笑着搂着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 贺乔璋摸着她的发丝,轻声问道:“舒嫔来找月儿麻烦了?” 沈霁月:“丧子之痛,我明白,所以不怪她。” “只不过陛下,当时杜太医死的蹊跷,一切都太巧了。” 贺乔璋叹了口气,有些愧疚说道:“当时朕怒气正盛,倒是没有细查杜太医。” 沈霁月抬起头,看着他笑着摇摇头:“我明白。” 接踵而来的证据,杜太医似乎是最不重要的那一环,只把人归咎在她身上。 “陛下,杜太医可有验尸?” 贺乔璋一愣,眉头紧锁,对外喊道:“周进。” 周进走进来。 贺乔璋问道:“去查杜太医的尸体,挖坟也给朕去查验。”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沈霁月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贺乔璋。 贺乔璋摸了摸她的耳垂,低下去亲了一口,哑着嗓子说:“后日,后日我要带着月儿出去,做最尊贵的人。” “好,我等着你。” 宝珠看着一身珠翠华丽无比的沈霁月,眼眶有些泛红。 沈霁月坐在镜子前,手里捏着珠串,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欢喜。 “宝珠,快到宝金的祭日了,我不便去,你记得帮我多烧点纸钱。” “顺带着告诉她,沈主子会万事顺遂,得偿所愿的。” 宝珠搀扶着她的手:“好。” 周进看着从屋内出来的沈霁月,连忙喊道:“奴才给宸妃娘娘请安,宸妃娘娘万福。” 延年殿齐刷刷的请安声音响彻天空。 贺乔璋穿戴着朝服一步一步走到她身旁,直接握着她的手。 “我带你走。” 沈霁月轻笑着点点头:“好。” 两人肩并肩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出延年殿。 浩浩荡荡的仪仗落在了永福宫的门口。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去良妃宫里看到各种眼花缭乱的摆设之时,她只觉得有皇嗣真好。 现在的永福宫看起来比永宁宫似乎华贵了千百倍。 贺乔璋:“月儿可喜欢?” 沈霁月四处看了看,点点头:“很喜欢。” 贺乔璋算是松了口气:“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沈霁月突然走上前抱住贺乔璋的腰,轻声说道:“陛下,我可以再去赌一把,你不准再让我失望。” 贺乔璋低头亲着她的发丝,“不会再让月儿失望了,我保证。” 周进突然闯进来,有些尴尬的开口:“陛下,高大人有要事禀报。” 贺乔璋面色看起来不大好,沈霁月笑着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晚膳等着陛下。” 贺乔璋一瞬间变得喜笑颜开回应道:“好。” 沈霁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宝珠敲门走进来问道:“梁贵人,恭贵人等人要来拜见娘娘。” 沈霁月拆了头上的发饰,瞬间感觉脑袋都轻松了,轻飘飘开口:“不见。” “是。” 宝银端着茶水走进来问道:“内务府指派了许多的太监和宫女,规制已经超越皇后宫中了。” 沈霁月正看着书,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看向宝银。 “奴才大致点了一下,就光小厨房的厨娘都比皇后宫中多一倍。” “甚至洒扫的宫女太监都比御前的人还要多。” 沈霁月冷哼一声,“去告诉内务府,本宫喜静。” 沈霁月继续安排道:“永福宫伺候的人你仔细看着点,不合适的都赶出去。” 云妃和良妃现在分权,倒是“好心”给她那么多的人。 宝银:“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随后她说道:“收拾一下,该去凤仪宫请安了。” 凤仪宫 沈霁月恭恭敬敬行礼道:“臣妾给皇后请安,皇后万福。” 皇后:“免礼,坐吧。” 良妃看着坐在她上头的沈霁月,笑着说:“倒是很久没见到不戴面纱的宸妃了。” “都快忘记当初宸妃的花容月貌了。” 沈霁月看都没看她,手里拿着茶盏,慢悠悠说道:“良妃娘娘别急,以后有的是时候。” 良妃疑惑道:“哦,宸妃还有时间吗?” 沈霁月喝了一口茶,“皇后宫中的茶倒是很合臣妾的口味。” 皇后:“林叶,去把本宫这里的都赠与宸妃。” 沈霁月:“那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了。” 随后她拿着帕子打了个哈欠开口:“良妃,放心,本宫会活的比你长久。” 良妃蔑视的轻笑着:“宸妃倒是会说笑。” “是不是说笑,良妃你可以拭目以待。” 沈霁月缓缓起身:“臣妾有些疲惫,不打扰皇后娘娘和良妃闲聊了。” 皇后点点头:“好,下去吧。” 良妃也起身:“臣妾告退。” 沈霁月坐在轿子上,看着良妃出门,说道:“良妃姐姐,没死在你手里是我命大。” 良妃看了她一眼,冷淡说道:“本宫看宸妃是真的会说笑。” 沈霁月手臂支撑着脑袋,面带笑意看着她,“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利用的人,本宫也不指望着她有多善良。” “良妃,本宫今日是特此来向你下生死状的,在这后宫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可以准备着了。” 宝珠:“起轿。” 良妃捏着手里的帕子,眼睛里都是怒火。 闲书打抱不平的开口:“宸妃太过放肆了,虽然她现在是四妃之首,可毕竟娘娘是大皇子的生母,皇后都要让着您的。” 良妃咬着牙开口:“她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只不过和本宫斗还嫩了点。” “回宫。” 第85章 投诚者不断 “臣妾给宸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霁月连忙开口:“快起来吧,给康嫔赐座。” 康嫔坐在位置上笑着说:“我来恭贺娘娘重回宫中的。” 沈霁月:“多谢,延年殿那些日子,我也要感谢你的照顾。” 康嫔摇摇头,“对我而言举手之劳罢了。” 沈霁月看着她说道:“我心里有数。” 随后康嫔起身跪在她面前开口:“还请娘娘庇佑。” 沈霁月问道:“康嫔让我庇佑何事?” 康嫔呼出一口气说道:“贞嫔现在有了三皇子比我尊贵。” “而我和她有仇。” 沈霁月缓缓起身,走下去将人扶起来,说道:“本宫一朝失势,所有人都踩在本宫头上,唯独只有你待我如旧,本宫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 “康嫔,你的仇人,亦是本宫的,安心。” 康嫔:“谢娘娘成全。” 晚膳结束,贺乔璋便兴致勃勃的让周进拿来了最好的笔墨纸砚,说是要教她习字。 沈霁月当然高兴。 直到周进提醒时日已晚。 贺乔璋才有些意犹未尽的让沈霁月休息。 “我去偏殿了,月儿好好安睡。” 沈霁月直接拽着他的衣袖,“陪着我吧,第一夜在这里,我不太习惯,我害怕。” 贺乔璋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好,好,我陪着你。” 两人第一次彻底的盖着棉被纯聊天。 贺乔璋慢慢的熟睡过去,沈霁月可是完完全全睡不着。 反正只要贺乔璋在她身旁,她就是无法彻底安睡。 第二日一大早,沈霁月悄悄起身,宝珠递过去一碗药。 沈霁月看着黑乎乎的药碗,有些不高兴开口:“不想喝。” 宝珠有些着急:“娘娘,这是给您强身健体的,太医说必须每日都要喝的。” “娘娘,求您了。” 沈霁月的脸直接颓废了起来,看着那个药迟迟不动弹。 “给朕吧。” 沈霁月一愣,就见贺乔璋只披了个外衣便走了出来。 “吵到陛下了?” 贺乔璋摇摇头,看着手里的药微微皱眉。 沈霁月撇撇嘴:“太医说良药苦口,可是我就是不想喝。” “从小就讨厌苦的东西。” 贺乔璋有些无奈,但是眼睛里都宠溺出水来。 他看着撒娇的沈霁月,哄着开口:“一口气喝下去,我给月儿多吃些糖果。” 沈霁月叹了口气,任性道:“不要。” 贺乔璋没办法了,直接喝了一大口捏着她的嘴巴就灌了下去。 沈霁月被哭的眼泪水都流了出来,气的抬起手就要去砸贺乔璋。 贺乔璋也是难得的皱褶眉头,点评道:“确实苦不堪言,月儿受委屈了。” 随后他放下药碗,轻轻的在她嘴上啄了一下,握着他的手:“以后我陪着你一起哭。” 沈霁月有些哭笑不得的推搡着他:“陛下,您该上朝了。” 贺乔璋哈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月儿乖。” 贺乔璋离开后,沈霁月吃了些早膳便去凤仪宫请安。 她姗姗来迟的走了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沈霁月丝毫不在乎的对着皇后行礼,然后懒骨头般坐在椅子上。 舒嫔开口道:“宸妃娘娘好大的阵仗,请安都能如此不在乎。” 沈霁月看过去,说道:“本宫来晚了?” 梁贵人:“没晚,宸妃娘娘来的刚刚好。” 沈霁月笑着说:“舒嫔,你看啊,本宫又没来晚,再说皇后娘娘还没说什么,你生什么气。” 舒嫔有些发怔的看着沈霁月。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淡定说道:“曾经本宫因为不守规矩被罚,本宫的错。” “可今日本宫并未犯错,您说对吧,良妃。” 良妃面带笑意:“宸妃娘娘是最懂礼仪的。” 沈霁月拿着帕子噗呲笑出声:“难得听到良妃的夸赞,本宫甚是欣喜。” 云妃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对着皇后开口:“娘娘,这里是凤仪宫。” 沈霁月看过去,点点头,“云妃说的对,本宫忘记了,还以为是在长春宫和娘娘在一起的日子呢,本宫蠢笨惯了,倒是多谢云妃姐姐的提醒。” 云妃看都不看她,只是拿着手边的茶盏,低着头。 皇后:“好了,各位姐妹请安都累了,都回去歇息吧。” “是,臣妾\/嫔妾告退。” “嫔妾给宸妃娘娘请安。” 沈霁月点点头:“起来吧。” 秦贵人:“御花园的花开了。” 沈霁月看着她,“既如此,贵人可愿和本宫去看看。” 两个人走到御花园,宝珠遣散了周围的所有人。 秦贵人笑着说:“娘娘这么放心我?” 沈霁月背对着她:“说吧。” 秦贵人直接跪在地上:“感谢娘娘给嫔妾的机会,嫔妾愿意为娘娘献上犬马之力。” 沈霁月转头看着她,有些赞赏的说道:“你倒是聪明。” 秦贵人:“秦家被陶家压迫了太久,若没有娘娘我秦家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陶叶两大将门,快把我们这些人的路都堵死了。” “如果没有娘娘的引荐,秦家早就没落了。” 沈霁月:“本宫也没做什么,若是你不争气,也不会让陛下垂怜。” 秦贵人:“但若是没有娘娘,嫔妾根本无路可走。” “因为娘娘的缘故,嫔妾在陛下这里崭露头角,秦家才被皇帝看到,我秦家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沈霁月没说话,只是静悄悄的听她说。 秦贵人抬起头,仰望着她坚定说道:“嫔妾愿意追随娘娘,当娘娘向上爬的垫脚石。” 沈霁月突然笑了,问道:“本宫已经是宸妃了,还要爬到哪里去?” 秦贵人丝毫不慌的开口:“朝堂之上,陶叶两家纷争不断,但两人又携手打压旁支。” “还有许多许多像嫔妾母家这类人,她们没有嫔妾幸运,一腔壮志无处可投,报国无门。” “她们都拥有过人的胆识,只可惜无路可走,娘娘若是愿意,嫔妾就是那个跳板。” “娘娘若是愿意,嫔妾甘愿做任何事情。” 沈霁月看着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把人扶起来开口:“本宫不信口头上的保证。” 秦贵人连忙说:“嫔妾自会证明。” 沈霁月拍了拍她的手,“让本宫看到你的价值。” “是,娘娘放心。” 第86章 舒嫔的朋友 “娘娘,舒嫔娘娘闹着要见您。”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棋子,“请进来吧。” 舒嫔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但是看到沈霁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有些莫名的恐惧。 沈霁月看了她一眼:“子衿来了啊,随便坐。” 舒嫔深吸一口气,坐在她的对面。 “你为什么要和秦贵人交好。” 沈霁月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我为什么不呢?” 舒嫔生气的说道:“你明明知道我讨厌她,我不喜欢她,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向上爬。” 沈霁月拿着手里的茶杯,里面是从皇后宫中带回来的茶叶。 香气扑鼻的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后宫妃嫔不向上爬,难不成等着去死吗?” 舒嫔一怔,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她。 “子衿自己想着为家族谋福利,铲除异己,不停的向上爬,但是去诋毁别人的野心,这公平吗?” “沈霁月。” 舒嫔怒气冲冲的大喊一声。 沈霁月只是放下手里的茶杯,笑了笑,对着她说道:“子衿啊,人不能那么无耻。” 舒嫔气的直接站了起来,“沈霁月,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做朋友了。” “是啊,你是高贵的宸妃娘娘,所有人都要对你毕恭毕敬,你哪里还会在乎我。” 沈霁月冷冰冰的瞥了她一眼,开口:“陛下,舒嫔妹妹情绪有些激动了,您要不安抚她一下。” 舒嫔瞪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直接略过她,走到沈霁月的面前,牵着她的手,“宝珠可和我说了,你不喝药。” 沈霁月耷拉着面庞,不说话。 贺乔璋轻轻点了她的脑袋一下:“我去端来喂你喝。” 沈霁月勉强点点头。 贺乔璋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舒嫔说道:“舒嫔莫要忘了规矩,宸妃娘娘的大名,岂容你放肆。” “给朕回去抄写女则三遍,抄完交给皇后。” 舒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沈霁月这时才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笑着说:“故意进来,算准皇帝会过来,想要让皇帝看到我两面三刀的嘴脸。” “子衿还真是好计谋,只不过子衿现在可都看见了。” 舒嫔不理解说道:“他是皇帝,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第一次看到威严的皇帝会如此温柔对待一人,就算皇后都没有这个待遇。 她凭什么。 沈霁月:“嫉妒的嘴脸真的不好看。” “子衿,你已经完全没了进宫时的生气,变成一个让人可怖的面庞。” “还是说子衿一开始便是装的,现在是装不下去了。” 舒嫔看着她完完全全陌生的她,有些哀伤的说:“霁月,你我的情谊,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这样子的人吗?” 沈霁月拿起身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坐在软榻上看着贺乔璋在外面的院子里坐着。 缓缓开口:“叶雨桐你杀的吧。” “文殊兰也是你那里来的吧。” 舒嫔:“沈霁月,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那不是早已查明了真相。” 贺乔璋仿佛察觉到沈霁月在看着她,一转头便见到沈霁月对着她微微一笑。 两人四目相对,贺乔璋突然有种想进去吻她的冲动,但他还是耐住了那点冲动。 沈霁月这才转过头,“韩萱只不过是个可怜人,一个你们为我设局被迫拉进来的牺牲品。” “所以你和良妃的合作在什么时候,秋狩还是是比我想的更早。” 舒嫔的手死死捏着帕子,“我看你是疯了,那时候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再说我和良妃有什么利益。” 沈霁月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在我摇摆不定死活不愿意和你为伍的时候,你一遍一遍的加压,利用着我的善良和愧疚。” “良妃和我不对付,但是又莫名其妙说一堆你对我的开解,子衿不会觉得奇怪吗?” “陶子衿,当你强行把我卷入风波,为的就是你的活泼善良天真名头的时候,你考虑过我吗?” “那时候被你一步步的陷害,你考虑过我的日子有多艰难吗?” “给自己下毒,又把我解除嫌疑,杀了叶雨桐嫁祸给我,又不停的帮我。” “你在算计我,让我不得不和你变成朋友的时候,你想过我是否乐意吗?” 舒嫔突然有些精神崩溃的大喊道:“够了,够了,你到底再胡说什么,你为什么不信我。” “为什么顺妃强行和你做朋友,你可以尽心尽力去保护公主。”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到头来还怨恨我。” 沈霁月看着狂怒的舒嫔,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沈霁月伸出手给了她一个帕子。 舒嫔瞪了一眼,直接打落在地,“不要你假好心。” 沈霁月只是笑笑,低下身子,把帕子捡起来。 “恼羞成怒了啊。” “进宫前没人和你说,不喜形于色才是生存之道吗?” 舒嫔咬着牙狠狠说道:“沈霁月,我没想到你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我们的情谊在你面前全是猜忌,我真的是后悔和你做朋友了。” 沈霁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异常淡定的开口:“朋友?” 她摇着头,笑的讽刺,“天之骄女的大小姐,随意施舍给乞丐的灾难,你和我说是朋友?” “你把我当成一条会咬人的疯狗,你又告诉我,我是一条好狗,是你最好的伙伴。” 沈霁月表情冰冷,语气冷淡的继续说道:“我曾经就问你,到时候利益相左之时,到底要怎么做。” “你给了我一个最乐观的说法,是为什么呢?” “哦,那是因为子衿觉得我不可能会超过你,我只是一条下贱的狗,如何能比主人厉害,所以你毫不在意。” “只可惜啊,你这条狗后面越来越比你受宠,你这条狗,慢慢的超过了你。” “如此心高气傲的人如何能忍受一条狗爬在你的头上。” 舒嫔生气的眼睛都红了,抬起手便要去打沈霁月。 沈霁月直接握着她的手,把人推倒在地上。 舒嫔泪眼汪汪的趴在地上,眼睛狠狠瞪着沈霁月。 沈霁月低下身子,悄悄在她耳边开口:“假孕的到底是我沈霁月,还是你舒嫔陶子衿。” “我想陛下应该也很好奇。” “陶子衿,你该从给自己设立的戏台里跳出来了。” 第87章 良药苦口,同甘共苦 沈霁月一把将倒在地上的舒嫔拽了起来,轻柔的拍了拍她有些褶皱的衣衫,面带着笑意说道:“杜太医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子衿想让他成为我的人。” 沈霁月伸手捧着她有些发怔的脸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子衿,戏演多了,真就把自己带入了,该醒醒了。” 舒嫔看着沈霁月含笑却深不见底的眼睛,莫名感觉到内心的惶恐。 她直接推开沈霁月,慌乱的说道:“你不愿和我做朋友就算了,说一大堆冤枉我的话,我真的很难过。” “臣妾告辞。” 舒嫔转身便慌忙的离开了寝殿。 沈霁月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贺乔璋看着出来的舒嫔,冷声说道:“不抄写玩不准出宫。” 舒嫔颤抖着身子:“是,臣妾领旨。” 沈霁月笑着看向疾步走来的贺乔璋。 贺乔璋二话没说,抱着她就是一阵猛亲,直到沈霁月有些站不稳,他才缓缓的松手。 沈霁月眉眼湿润,嘴唇红润的伸出手轻轻拍了贺乔璋的胸口。 反倒是直接被他抓着手放在胸口上,将人抱在怀里。 贺乔璋轻声开口:“不喜欢舒嫔,我就让她不准来永福宫。” 沈霁月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随口问道:“陛下舍得啊?” 贺乔璋捏着她的小脸,笑的奸诈:“怎么,吃醋了?”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随后懒得理他直接缩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身上的香囊吊坠。 贺乔璋:“舒嫔我确实动不了,但是月儿不喜欢,我可以下旨。” 沈霁月摇摇头,轻声说道:“陛下为了我已经做的够多了。” “霁月很满足了,剩下的也不需要陛下去劳心劳力,霁月也想变得强大。” 然后她抬起头,面带笑意看向贺乔璋。 “陛下,霁月曾经就说过,想变得强大,想和您并肩,让所有人都看着,您的爱意没错。” 贺乔璋看着她坚定带着光的眼神,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哑着声音开口:“好。” “陛下,宸妃娘娘的药熬好了。” 周进小偷般的声音从外头传出来。 沈霁月直接变了脸色,缩在他怀里不吱声。 贺乔璋无奈的笑着开口:“进。” 周进恭恭敬敬的弯着腰,低着头端着药走了进来。 贺乔璋端起药碗,直接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他问过太医了,这药无法改良,否则容易影响药性。 但是为了她的身子,必须要喝。 沈霁月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贺乔璋的动作,有些奇怪的抬起头。 就见贺乔璋看着药一脸愁苦。 她倒是难得的笑了,伸出手:“良药苦口这四个字,我是深刻体会到了。” 随后她拿起帕子在贺乔璋的嘴边擦了一下,说道:“不过我还知道了四个字,叫同甘共苦。” 她抱着碗,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呕。” 苦的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贺乔璋。 贺乔璋连忙伺候着她吃糕点喝点茶水,沈霁月许久后才缓过来。 贺乔璋拍抚着她的后背:“那以后我就和月儿一直同甘共苦。” 沈霁月的笑容越来越大:“好。” 周进笑着收了碗,悄声问道:“陛下可要去偏殿休息。” 沈霁月直接拽着他的袖子,对周进开口:“周公公去歇息吧。” 周进立马会意,马上笑着离开:“是,奴才这就告辞。” 贺乔璋看着她。 沈霁月直接搂着他的脖子:“霁月很想你。” 贺乔璋一听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将人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 三次叫水。 沈霁月直接迷糊的睡了过去,可是贺乔璋确实睡不着了。 他看着怀里的小妮子红润的脸上全是泪痕,难得没去为她擦拭。 内心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伸手摸索着脸颊上的红痕,笑意难掩。 视线突然落在了胸口那块疤痕上,他呆愣的盯着看了许久。 贺乔璋将手缓缓放上去,试图盖上那块伤疤,但是那块疤痕仿佛一直能看见一般,永远无法盖住。 当初为了救她在那个位置留下了疤痕,种下了身体虚弱的种子。 疤痕好不容易消除了,可这次却又是同一个位置,不断地加深。 沈霁月,朕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陪着朕一辈子。 贺乔璋给沈霁月盖上了被褥,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沈霁月被宝珠叫醒的时候,旁边的位置早就凉了。 宝珠一边伺候着她洗漱,一边说道:“陛下一早就离开了。” 她看着主子的表情不太好,问道:“主子昨日可累着了,奴婢去向皇后娘娘告假?” 沈霁月捏着眉心,摇摇头:“无碍。” 宝珠还是有些担忧,她不解的问道:“主子其实可以不必侍寝的。” 皇帝现在天天来,但一直都在偏殿,没有强迫主子做这些事情。 沈霁月露出讽刺的笑意:“他是个皇帝,他是个男人。” 前期的做法只不过是对她有愧,但时间久了,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得不到满足,会怪她的。 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前功尽弃。 只不过她觉得恶心罢了,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从进宫前,不是一直这样子的吗,为什么今日又特别觉得恶心犯贱罢了。 昨天一晚上她都没睡着,现在又胡思乱想,脑袋胀胀的。 她一直知道贺乔璋摸着那些疤痕在发呆。 那可是她选的好位置,一次是为了救他差点死了而伤到的位置。 一次是因为他心死了,人也要死了而留下的位置。 她可什么都没说,是贺乔璋自己悟出来的。 沈霁月拍了拍没有精神的脸颊,吩咐道:“多敷点粉,盖一下。” 宝珠点点头:“好。” 凤仪宫 “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万福。” 皇后:“免礼,都坐下吧。” 贞嫔对皇后说道:“前几日奕铖有些生病,许久为了和皇后娘娘请安,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皇后摇摇头,带着笑意开口:“奕铖可好了?” 贞嫔:“多谢娘娘关心,已经好了。” 随后她对着沈霁月开口:“臣妾也是初见宸妃娘娘的面容呢。” “宸妃娘娘还真是艳压群芳。” 沈霁月挑眉,笑的很开心:“贞嫔还真会说话啊,不过是真真说到本宫心坎里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诡异。 只有舒嫔直接呲的一声,嘲讽开口:“宸妃娘娘还真的乐观。” 沈霁月接着她的话,很高兴的说道:“到底是舒嫔和本宫熟识已久,本宫还真是开朗之人。” 第88章 挑衅不成反被吓到 贞嫔:“臣妾听闻,自从宸妃娘娘住进永福宫后便是专宠,皇后娘娘也不管管吗?” 梁贵人也是附和着开口:“是啊皇后娘娘,我们姐妹都许久未见过皇帝了。” 沈霁月作为被谈论的主人公,丝毫没什么反应,吃着糕点正起劲。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沈霁月。 贞嫔说道:“既然宸妃娘娘昨日已经开始侍寝,就也没着霸占了陛下的道理,宸妃娘娘您说呢?” 沈霁月不慌不忙的吃下最后一口,在众人的视线下,擦擦手,端起茶抿了几口。 随后才懒散的开口:“陛下专宠,本宫为何要让。” 她直接无语的开口:“陛下喜爱本宫,那是本宫厉害,有本事把陛下争了去。” “我可不信各位姐妹被专宠时,还能想着其他人,都别太装了。” 她笑的有些阴冷开口:“让本宫做个贤良大度的妃嫔,除非本宫死了。” 随后她缓缓起身,对着皇后开口:“皇后娘娘,臣妾昨日侍寝太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皇后点点头:“去吧,宸妃也要多注意身子。” 沈霁月恭恭敬敬的行礼:“是,臣妾告退。” “宸妃娘娘当然要多注意身子,承宠如此之多,必要孕育皇嗣才不负陛下的重视。” 沈霁月的视线落在朱常在的身上,缓步走过去。 朱常在:“宸妃娘娘,这是凤仪宫。” 沈霁月居高临下笑着看向她:“常在倒是能言会道的。” 朱常在咽了口口水,磕巴的说道:“宸,宸妃娘娘不必吓嫔妾,嫔妾又没说什么。” 沈霁月拿着帕子盖在她的脸上,直接掐着她的脖子,轻笑着慢悠悠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吓唬吗?” “放肆,宸妃,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宸妃,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凤仪宫,皇后娘娘还在场呢。” 她充耳不闻,丝毫没听见周遭的声音。 沈霁月看着朱常在的脸越来越青,面上全是恐惧,对着她耳边开口:“你若是想成为我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是你的荣幸。” “朱常在,本宫随时欢迎你。” 随后她松了手,直接把帕子丢在她身上。 笑着看向周遭乱成一团的妃嫔,笑意盈盈开口:“各位姐姐们如此看着本宫做甚,本宫胆子小。” 然后她对着岿然不动的皇后开口:“皇后娘娘,朱常在对本宫大不敬,本宫教训她一下而已,您说对吗?” 皇后:“朱常在罚半年月例如何?” 沈霁月:“皇后娘娘做主就好,臣妾告辞了。” 离开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朱常在,笑着说:“若是陛下来罚,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还不谢谢皇后娘娘。” 朱常在一听,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多谢皇后娘娘出手相助,多谢皇后娘娘。” 那一瞬间,她好像真的看到了阎王爷,不是都和她说宸妃的性子最和善吗? 明明入宫前她就查清楚了原本的柔妃人如其封号,柔弱胆小的吗? 那刚刚的宸妃为何有种阎罗殿里的死神的感觉。 她一想到那个眼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随后看向那个告诉她宸妃好性子的人,那人仿佛看不见她似的。 秦贵人走在沈霁月的身旁,忍不住的笑着说:“把她吓得,据说回宫就病倒了。” 沈霁月有些无聊的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开口:“那哪是吓得啊,这是怕我后续找麻烦。” 秦贵人学着她的样子,躺在她旁边准备好的椅子上,一摇一晃的开口:“现在宫里都传遍了,说是宸妃娘娘凶神恶煞。” 沈霁月:“最好在传我青面獠牙,是吃人的怪物,那我就在宫里横着走。” 秦贵人倒是收起脸色:“越传越烈,真当成怪物了,陛下那里都无法解释了。” 沈霁月停止了晃动,侧身看着她,一脸平淡说道:“不出三日,有人会解决谣言,安心。” 秦贵人听到这话才松口气,然后说道:“我父亲传来消息,有许多人想要让娘娘引荐。” “全是武将?” 秦贵人摇摇头:“文将也有许多,朝堂之上官官相护,寒门子弟无路可出。” “有一线生机都想赌一把。” 沈霁月突然问道:“可有平民百姓?” 秦贵人一怔,沉默半晌开口:“并无。” “平民百姓吃饱穿暖已经是困难,何来理想抱负。” 沈霁月低垂下眼眸,给秦贵人倒了杯茶水,认真说道:“是啊,世道如此,有权者追求更高的权力,有钱者追求权钱双收。” “只有平民百姓还在为着每日吃什么,后日能否活下去而苦恼,何来文人风骨,情趣雅致。” 秦贵人也是心情低落的说道:“小时候我曾经有一次跟着父亲去过征战的小村落,那里的人都很可怜。” “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要和父亲一样,让这些人过上好日子。” “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那时痴心妄想,女子练剑在他们眼里都是笑话。” 她摸索着手里的茶盏,语气有些怅然若失,“因为我会练剑,父母亲甚至都无法为我找到夫婿。” “一听我会习武,都说女人练着干什么,觉得我以后肯定不好管束,觉得我无法做到贤妻良母,管好内宅。” 沈霁月静静的听着她的诉说,视线落在了她手里被捏的有些裂纹的杯子。 悄无声息的从她手里换掉一个,给她拿了个新的放在手里。 秦贵人笑着看向沈霁月:“所以若不是娘娘引荐,我一定会彻底收起兵器,选一个可以给母家提供帮助的家族,做一个内宅的主母。” 沈霁月:“我只是把你拉进了另一个牢笼。” 秦贵人摇摇头,很真诚的开口:“可是在这里我练剑无人敢质喙,在这里我的家族会为我感到骄傲。” 沈霁月看着她满眼的感恩。 她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恍惚:“书读的越多,我就越觉得这个世道的可悲,女子好像只有嫁人的出路,她所接收到的一切,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长大后更好的嫁人。” “其实我不止一次后悔过,若是我不读书,没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或事,围着女子的一方庭院,我会不会没有那么多的伤春悲秋。” “我有时真的分不清,到底是同化其中,按部就班的活一辈子要好,还是被关起来清醒痛苦的活一辈子着要好。” 第89章 永福宫人口溢出 沈霁月缓缓从摇椅上起身,将她拉了起来。 她取下屋檐下的鸟笼,直接打开了笼子,里面的鸟儿一瞬间的便飞了出去。 秦贵人连忙开口:“娘娘。” 沈霁月笑着关上笼子,放在了地上,看着满院漂亮的花草树木。 “无论何种方式活着,都不要紧。” “但是你可以去做一个让她们自由选择的引路人。” “秦迟,或许你可以改变这一切。” --- 宝珠:“娘娘,陛下下朝后,贞嫔去了养心殿,没过多久,周公公来后宫传旨,朱常在,不敬宸妃,实在可恶,降为答应,禁足半年。” “贞嫔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罚俸三月。” “周公公还让皇后处理好后宫的事情,鬼怪之事纯属无稽之谈。” 沈霁月摘下头上的珠翠,捏了捏酸疼的脖子。 皇帝处置的速度比她想得快点。 这段时间皇帝正是对她最宠爱的时候,她被针对的越狠,皇帝就对她越怜爱。 “臣妾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直接挥挥手将人扶了起来,牵着她说道:“美人就算是素面朝天亦是让我心动。” 沈霁月笑着使劲儿捏了他一下手,“陛下啊,油嘴滑舌起来,霁月还真是爱不释手。” 随后她吩咐道:“宝珠,小厨房的膳食端出来吧。” 她直接牵着贺乔璋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一壶茶:“想来陛下也饿了,先用膳吧。” “好。” 晚膳结束后,贺乔璋习惯性带着沈霁月习字。 他拿起沈霁月刚刚写好的字,看了许久,赞赏的开口:“月儿聪慧。” 沈霁月倒是有些害羞。 贺乔璋看着她写下的字迹,虽然小巧,可是在他的教导下,颇有他的风骨,倒是越来越精益。 这小妮子仿佛除了刺绣没有天赋以外,别的东西学起来都异常的迅速。 沈霁月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霁月的进步都是因为有陛下这个良师。” “若是换作别人怕是教不透霁月的。” 贺乔璋直接和她挤在一起,拿着毛笔说道:“月儿的聪慧无需磨灭。” 两个人又是过了许久,等到周进在外头提醒,才放下纸笔。 床榻上,贺乔璋倒是没做什么,只是抱着沈霁月。 “陛下有心事?” 贺乔璋嗯了一声,毫无避讳的开口:“这几年选拔上来的人才一个不如一个。” “全都是酒囊饭袋,一到让他们出主意的时候,就只有相互扯皮的法子无用至极。” 沈霁月眨着眼睛,有些迷茫,但还是开口道:“陛下辛劳了。” 随后她从他怀里爬起来,让贺乔璋躺下。 “我给你捏捏,陛下安心睡着吧。” 贺乔璋:“好。” 渐渐的贺乔璋的呼吸声趋于平稳,沈霁月便松开了手。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她慢慢的悄悄的走出房门,周进在外头打瞌睡呢,一瞬间被惊醒。 周进:“奴才给宸妃娘娘请安,那么晚了娘娘有事吩咐奴才?” 沈霁月点点头:“我只是想和周公公说几句话。” 周进:“奴才洗耳恭听。” 沈霁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贺乔璋,轻声说道:“陛下这几日是不是公务繁忙的厉害?” 周进点点头。 “如此来回到我这里,是不是更加劳身伤神?” 周进没敢答话。 沈霁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公公。” 周进还是忍不住说道:“这几年陛下都异常劳累,前朝后宫来回跑的,奴才看着都心疼。” “但是陛下说能见到娘娘便是值得的。” 沈霁月叹了口气:“宝珠说陛下每日很早便离开了,如此下来如何能好好休息。” 她皱着眉有些烦躁开口:“以后周公公每日给陛下送些安神茶。” “每日的早膳午膳都要按时吃,若是陛下闹脾气,周公公只管告诉我就好。” 周进:“是,奴婢遵命。” 随后他笑着说:“娘娘和陛下互相的爱意,奴才都为之动容。” 沈霁月一下子有些脸红,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周公公也劳累了,到时候我让宝珠给公公每日都送些枇杷膏还有一些身上酸疼时贴的膏药,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周进连忙开口:“宸妃娘娘这可使不得啊。” 沈霁月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我和陛下之间,很多事情还是感谢公公,若不是公公我也看不清。” “我一直想着公公的好,但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这点子心意公公若是在推脱,那我真的过意不去。” 周进看着无比真诚的她,面露微笑,“欸,好,那奴才多谢宸妃娘娘了。” 沈霁月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的钻进了他的怀里,随后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贺乔璋便笑着将她脸上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放在耳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大早。 宝珠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说道:“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爽快,免了请安。” 沈霁月打着哈欠,嗯了一声,随后嘱咐道:“午膳的时候你去御前,把东西当着皇帝的面交给周进。” 宝珠:“是。” “奴婢这段时间和宝银排查了一遍,已经可以去掉一半的宫女太监了。” “可是,主子,这样子是否会引起底下人的不满,奴婢偷偷聊过,据说来这里的时候,她们都说主子性子好,这里的差事轻松。” “奴婢怕一次性全都退回去,会惹得她们心生怨恨。” 沈霁月揉了揉脑袋,拉着宝珠便是一道坐在椅子上。 “那宝珠有想法吗?” 宝珠:“永福宫的宫女太监太多,她们的活儿就轻松舒服,拿最多的俸禄干最少的活儿,没人会愿意自动离开的。” “可干养着根本不可能,时日一长所有人都开始懒散,没人愿意认真干活,内务府又要多拨银子进永福宫,到时候但凡前朝后宫一起弹劾。” “所谓的小事,积攒在一起,迟早会出大事。” 沈霁月也很认真的点点头。 宝珠有些愧疚的摇摇头:“可是奴婢想不到好法子。” 沈霁月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握着她的手开口:“你做的够好了。” 来到永福宫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是宝珠和宝银去安排。 两人都累的够呛,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第90章 诱惑人心 “娘娘,柳枝借我用用呗。” 皇后挑眉,调侃说道:“永福宫的奴才都比本宫这里多一倍了,怎得还不够宸妃使用啊?” 沈霁月撇撇嘴,耍无赖般开口:“就是不够,娘娘宫里的丫鬟好,就问娘娘给不给。” 皇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林叶,去把柳枝喊过来。” 随后她对沈霁月说:“你可不许强迫了人家,看人家的意愿,而且柳枝快到出宫年纪了。” 沈霁月:“娘娘放心,我有分寸。”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安平这些日子感觉黑了不少,也壮了不少。” 皇后提到安平便是满脸慈爱,“秦迟真把她当成童子兵再练,安平倒是一声苦都不喊。” 沈霁月慵懒的开口:“以后让安平去当个将军,大杀四方,威风凛凛。” 皇后瞥了她一眼:“生死打杀你舍得?” 沈霁月笑的柔和,轻声说道:“不舍得,但是安平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她去完成。” 皇后和她四目相对,点了点头。 随后她话锋一转:“云妃这些日子常出入御前。” 沈霁月无所谓的开口:“他是皇帝,况且我是当宠妃,让他专宠,但没说让他一直独宠下去。” “我没那么傻。” 皇后耸耸肩,有些嚣张的姿势趴在软榻上说道:“云妃在府里皇帝便是喜爱的多一些,特别流产后,她更是位置稳固。” 沈霁月沉思半晌问道:“云妃因为那次流产不能有孕?” 皇后点点头。 沈霁月喝了口茶,有些感叹说道:“皇家注重子嗣,只可惜入了宫的女子仿佛生育的能力都困难些。” 皇后倒是很赞同,“先帝的子嗣也是凋零,可就那么几个人,我们当初也是艰难无比。” 她仿佛想到那个时候,“无人支持,腹背受敌,那时候睡觉都不安稳,生怕有一天死在睡梦中。” “只不过那时候我都不觉得厌倦,可是现在才几年光阴,我仿佛老了许多。” 她轻笑着摇摇头,收起情绪,“扯远了。” “霁月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沈霁月摇摇头:“感慨罢了,一群聪明的女子,只能围在后宫家宅里,用着计谋去算计着别人,保护着自己。” 皇后陷入了沉思,哀叹道:“若是她们不需要围在四方天地,不需要困在丈夫身旁,或许日子便好过多了。” 随后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沈霁月。 沈霁月笑着说:“娘娘有想过,若是您不当这个皇后,您想做什么吗?” 皇后一怔,沉默了许久,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你可知我曾经一手花枪杀了敌国的将领。” \"也是那日起,陛下的声名远扬。“ “那时候我跟在贺乔璋的身后,做他的背后宰相,前进的蒙面元帅。” 沈霁月轻声开口:“那现在呢?” 皇后有些恍惚的开口:“可是我的手废了,皇帝也不喜欢我桀骜不驯,一股男人味道处处豪迈的做派。” “那娘娘甘心一辈子都戴着和善温柔的面具吗?” “娘娘甘心这一辈都活成别人的样子吗?” 沈霁月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畔循循善诱的说道:“娘娘明明比秦迟的功夫要好太多,为什么不能亲自教导安平。” “娘娘可以试试看,安平或许更喜欢娘娘来教导。” “皇后娘娘,你甘心一辈子虚与委蛇的在后宫里看着尔虞我诈,失去原本的自己吗?” 随后她微微行礼:“臣妾不打扰皇后娘娘了,安平说今日想和娘娘一道用膳。” “臣妾告退。” 沈霁月出门便看到柳枝站在那边,她走过去,直接揉了揉她的脑袋。 “宝珠都和你说了?” 柳枝点点头。 “那我还是要问你一遍,可愿意?” 柳枝看向皇后的位置,点点头:“奴婢愿意。” 沈霁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我身边,我如何去害皇后,安心,皇后愿意让你跟着我,我必不会害你。” “只是让你帮忙,等你出宫的日子,我也会让你出去的。” 柳枝:“是,奴婢多谢娘娘。” 回到永福宫后,宝珠带着她大致了解了一下,便让她先休息。 宝珠笑着端着膳食走进来,问道:“主子从凤仪宫出来后好像很高兴。” 沈霁月笑着和她坐在一起,捏了捏她的脸蛋:“是啊,突然有新的发现。” 然后她问道:“倒是皇后今日提醒我了,宝珠也快点到岁数了,我安排你和宝银一起出宫。” “外头给你们的宅子啊,我都托付我哥买好了,据说可大可好了。” “你们的父母亲也都安排了极好的地方,不需要你们太过担心。” “还有宝银的彩礼,宝珠的嫁妆也都准备好了,要是你们不成亲也没关系,这些钱财够你们富裕一生了。” 宝珠直接按住了沈霁月的手摇摇头,“奴婢不出去。” 沈霁月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傻话,有钱有权,出去的日子总比在这里为奴为婢好的太多。” 宝珠狠狠摇头:“我不会出去的,除非主子嫌弃了我。” 沈霁月看着她,宝珠的眼眶越来越红,她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啊。” 宝珠吸了吸鼻子,理直气壮的开口:“主子惯的。” 沈霁月直接抱着她:“想好了吗,出去我会庇护着你,当主子比奴婢舒服太多了。” 宝珠:“主子也没把我和宝银当成奴婢来看啊。” “还有,宝金没看到的,我和宝银要看着主子长命百岁,万事顺意。” 沈霁月抱着她,两个人许久都没说话。 宝珠擦了擦眼泪,喝了口茶水,才说道:“柳枝奴婢安排好了。” 沈霁月:“好,这样子你俩暂时轻松些。” “你,还有你,给我滚回内务府去。” 柳枝一脸怒气的看着大白日还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几个太监。 三子打着哈欠,烦躁的说:“你谁啊,吵我们睡觉。” 柳枝笑着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过多久,皇后带着林叶气势汹汹的来到永福宫。 “你们主子呢?” “皇后娘娘万福,启禀,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奴才不知道。” 林叶:“放肆,你们娘娘去哪里了都不知道吗?” 三子连忙说道:“娘娘身份金贵,去哪里怎容奴才这种人打探。” 皇后轻笑一声,嘲讽的开口:“宸妃倒是会管理这永福宫。” “她若是不想管,那本宫替她来管。” 皇后径直走到永福宫的主殿内坐在主位上,冷声开口:“永福宫的人都给我喊出来。” 柳枝:“是,皇后娘娘。” 第91章 开始解决问题 “娘娘,皇后娘娘在永福宫生了大气。” 沈霁月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宝珠刚想回禀,就看到皇帝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主仆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沈霁月无辜的摇摇头,然后把剥好的核桃推到贺乔璋面前,“皇后娘娘在永福宫据说生气了。” 贺乔璋拿起她剥好的核桃仁,直接吃了进去,随后才喊道:“周进。” 周进连忙走了进来,回复道:“皇后娘娘去永福宫找宸妃娘娘,但是奴才们都在耍懒,还有些小太监躺在床榻上,无人迎接皇后娘娘。” 贺乔璋直接变了脸色。 沈霁月伸手直接揉了揉他的额头,说道:“云妃娘娘看重我,多拨了许多宫女太监,陛下也别气恼,无碍。” “等我回去好好管教就行了。” 贺乔璋看着她,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就会在我面前说大话,说好的做一个人人都害怕的宠妃呢?” 然后他有些生气的开口:“内务府都怎么安排的人手,如此怠慢的人都放在永福宫。” 周进连忙开口:“陛下息怒。” 沈霁月倒是挑眉轻笑道:“陛下,你可真要把霁月宠的无法无天了。” “陛下等我一个时辰,皇后娘娘许久不管后宫,这些事情也是我的失职,等霁月处理好了再来陪着陛下。” 贺乔璋有些不高兴。 好不容易哄着她来到养心殿陪着,这还没有半个时辰,又被喊回去了。 云妃良妃怎么管的后宫。 随后他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周进,传朕旨意,良妃云妃管理后宫辛劳,朕心挂念,各赏玉如意一对儿,金丝香囊一对儿。” “接下去的日子就让她二人好好休息。” “另,特赐宸妃协理六宫之权,好好辅佐皇后管理后宫。” 沈霁月一愣,然后走上前亲了贺乔璋一下,随后温柔的开口:“陛下,霁月不会这些。” “而且比起管理这些,我更希望把时间放在陪着陛下。” “这些对霁月来说都没有意义。” 贺乔璋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睛,心甘情愿的沉溺进去,“好,不过还是让皇后管,良妃辅佐。” 随后他拉着沈霁月的手:“但是这份殊荣我还是想给月儿,我会和皇后说一切不让你操劳。” 沈霁月轻笑着点点头:“好。” 离开养心殿,她坐在轿辇上,宝珠轻声说道:“只是剥夺了云妃的,皇后还是被分权了。” 沈霁月:“不急,全都给了和皇后,时日一长皇帝总会有疑心。” 永福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宸妃管不好永福宫里的太监,那本宫帮你,宸妃可有异议?” 沈霁月:“皇后娘娘的话,臣妾自是听的,只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还希望皇后娘娘请良妃和云妃一道吧。” “若不然臣妾怕,有人说皇后娘娘公报私仇。” 皇后:“放肆,难不成本宫还管不了了吗?” 沈霁月不紧不慢的走到位置上坐下,轻飘飘开口:“当然可以,只是希望娘娘不那么辛苦,臣妾又何错之有。” 皇后看着她如此挑衅的姿态,怒气开口:“去把云妃和良妃请来。” 没过多久,云妃良妃甚至宫里额妃嫔都匆匆赶来。 皇后开口:“本宫前些日子身子懒怠,没空过问后宫诸多事宜,云妃你来说说,这永福宫里的人到底合不合规矩。” 云妃淡定起身开口道:“宸妃受陛下喜爱,永福宫奢华点倒也无伤大雅。” 皇后轻哼一声:“无伤大雅?都压在本宫头上了,云妃还在说无伤大雅。” 云妃:“皇后娘娘恕罪。” 良妃看了看发怒的皇后,微微皱眉开口道:“永福宫的事情,云妃也不便多插手。” 此话一出,沈霁月倒是不乐意的开口:“良妃别阴阳怪气本宫了。” “想说是本宫故意挑衅便直说吧,拐弯抹角的让人劳累。” 随后沈霁月轻笑道:“皇后娘娘,这么点小事大费周章的还真是辛苦。” 皇后愣住了,林叶有些生气的说道:“宸妃娘娘,明明是您要后宫众人前来的。” 沈霁月直接瞪了过去:“主子还没说话,你插什么嘴,皇后娘娘要如此放纵周边人吗?” 皇后看着她,“到底是谁放纵?” “宸妃啊,本宫亲自来永福宫找你,你宫里的太监都看不见本宫,肆意怠慢,可是你授意的?”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皇后娘娘冤枉啊,本宫如何能知道您回来,或者说皇后娘娘是否太过凑巧遇到不守规矩的宫人。” 皇后冷笑一声,三子等人直接被捆着抬了上来。 林花开口道:“启禀各位娘娘,三子已经招认了,是宸妃娘娘放纵他们,让她们不守规矩的。” 沈霁月直接一个眼神杀过去,三子哭着说道:“宸妃娘娘,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 “皇后娘娘是故意灭您的威风,皇后娘娘嫉妒您啊。” 皇后直接一个杯子砸在三子的脸上,瞬间鲜血直流。 众妃嫔看到后,都有些微微皱眉,拿起帕子遮掩着口鼻。 梁贵人轻声开口:“宸妃娘娘放纵奴才,这不就是授意吗?” 舒嫔冷哼道:“谁人不知宸妃脸面三刀,笑面虎一个。” 皇后:“永福宫内的给本宫一个个查清楚了,怠懒者仗着三十,丢到慎刑司服苦役。” “至于宸妃,给本宫抄录经书三遍。” 沈霁月无所谓的点点头:“是,臣妾领命。” 然后她突然笑着说:“但是臣妾也好奇,内务府得到何人的命令才让本宫的永福宫和外头的小摊贩一般。” “云妃娘娘,您说呢?” 云妃:“宸妃有话直说吧。” 沈霁月笑着说:“云妃娘娘直爽,本宫被罚,本宫自是认得。” “那么让内务府的公公来询问一下,到底谁给本宫添乱,强行不敬皇后啊?” “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是一愣,按例来说这个时候皇帝不会出现在后宫的。 特别是前朝事忙,他更不能在此时。 “臣妾\/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皇帝脸色不太好的走进来,“都坐。” 随后看向沈霁月说道:“说好的一会儿来找朕,月儿不准时。” 沈霁月有些无奈的开口:“陛下,别闹。” 妃嫔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 皇后的手都有些颤抖,沉默了一会儿才坐在皇帝的旁边。 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第92章 处理祸患 贺乔璋宠溺的摇摇头,然后一瞬间变了脸色,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宸妃说要查内务府,还不快去。” 皇后这才回过神,低落着声音:“是,臣妾这就去安排。” 没过多久,内务府总管走了进来。 “奴才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沈霁月直接开口问道:“永福宫内安排宫人是谁操办的?” 冯云挺一听,便是面上一喜,“回禀宸妃娘娘的话,是奴才。” 沈霁月:“所以本宫这里多出一倍的宫女太监都是公公所为?” 冯云挺:“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沈霁月突然笑着开口:“公公这是替本宫打皇后的脸面。” 冯云挺一怔,看向沈霁月连忙开口:“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也是听吩咐办事。” 皇后:“你听谁的吩咐。” 冯云挺刚想说话,贞嫔便开口:“这太监倒是会审时度势。” “这种油嘴滑舌的人,还是不便当这个总管。” 冯云挺连忙开口:“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他解释道:“陛下喜爱宸妃娘娘,奴才们自是不敢怠慢,还求陛下明鉴。” 沈霁月:“你的不敢怠慢就是给本宫这里放一群饭桶。” 冯云挺:“不,不是的,定是那群人偷奸耍滑。” 沈霁月没看向他,直接对着贺乔璋开口:“陛下,您仔细看看那个三子。” 贺乔璋有些不理解,看了过去。 三子低着头一直不敢抬头,宝银直接上去拽着他的脑袋便抬了起来。 贺乔璋直接一怔,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沈霁月起身,走到他旁边握着他的手,蹲在他身旁,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毫不避讳的说道:“霁月不是故意爽约的。” “本来以为就是一件小事,可是皇后娘娘把三子抓过来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有人故意的了。” “一开始霁月以为是皇后娘娘故意的,这才闹着要内务府的人来,我想看看谁要设计我和皇后娘娘,让我们两败俱伤。” “霁月也不是故意不告诉陛下的,只是想先查,若是无果,自会让陛下做主。” 贺乔璋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直接拽着她就让她坐他身旁。 沈霁月摇摇头,随后在站他身旁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想甘遂侍卫或许还在慎刑司吧。” 皇后看着她又看了一眼三子,恍然大悟开口道:“没死。” 众人也随着视线看了过去,梁贵人等人才注意到这个三子似乎和甘遂长得竟然有五六分的相似。 毕竟一个太监,佝偻着身子低着头,鲜少有人会仔细看他们的长相。 沈霁月:“那就把甘遂提出来吧。” 她轻笑着说道:“甘遂侍卫的事情本宫一直让陛下先按捺住,这不,有人就迫不及待了。” 梁贵人:“当初众姐妹可都看见了,宸妃娘娘和侍卫过于亲密。” 沈霁月冷哼一声:“梁贵人还是少说些话吧。” 梁贵人有些不服气的开口:“那荷包便是铁证如山。” 贺乔璋:“你给朕闭嘴。” 梁贵人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甘遂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他粗粝的嗓子,哑着声音开口:“奴才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懒得看她,只是看向沈霁月。 沈霁月对他微微一笑,一步一步的走到甘遂身旁,轻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啊。” 甘遂跪在地上,“宸妃娘娘万福。” 沈霁月:“大好的前程不要,为了我变成如今这样子,也不知甘侍卫是否后悔。” 甘遂的语气带着坚定:“为了宸妃娘娘,奴才万死不辞。” 舒嫔:“陛下您看啊,这侍卫和宸妃关系亲密至此。”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轻飘飘开口:“为了我,还是为了别人,甘侍卫内心清楚。” “皇后娘娘,也别吝啬您查到的东西了。” 皇后神情有些奇怪看着她,开口道:“甘遂受罚后亦是不认,只说被宸妃蛊惑,才想着逃离出宫。” 甘遂突然抬头,对着皇帝大喊道:“求陛下明鉴。” 梁贵人:“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甘遂疯狂摇头:“奴才只有那个荷包,奴才并不贪恋钱财。” “那个荷包就是证据,陛下。” 贺乔璋:“够了,那荷包根本就不是宸妃的手笔。” 甘遂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沈霁月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贺乔璋,语气有些无辜的说道:“本宫若是有这个手艺,也就不必日日勤加苦练了。” 她自嘲似的开口:“本宫自入宫便不会刺绣,初入宫中赠与大皇子的绣品出自本宫奴婢宝金之手。” 云妃:“宝金已死,宸妃推给死人不太好吧。” 沈霁月轻笑着:“是啊,所以本宫也顺便叫来了内务府的公公,来认认每个月的绣片。” 宝珠拿来一大摞的绣片开口:“我们娘娘不善刺绣,便日日练习,这些都是证据。” “内务府的绣片每月都会有不同的花样,每月也都有着记档。” 皇后拿着那些绣片看了看,表情有些古怪,开口道:“宸妃的绣工还真是。” 沈霁月也不觉得羞愧,笑着说:“绣不好也没办法,但是陛下不嫌弃。” 贺乔璋倒是突然笑着朝向她挥手:“过来。” 沈霁月笑着走过去。 贺乔璋问道:“你一直不让我处理这些事情,就为了证明月儿的手艺奇差无比?” 沈霁月一听不乐意了,撇撇嘴:“陛下。” 贺乔璋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脸:“实话还不让说了。” “周进。” 周进一听立刻对着门外的侍卫点点头。 外面带进来了三个人。 沈霁月:“甘侍卫抬头看看呀,这些老熟人可认识呀。” 甘遂闻声抬头便看到这几个人被捆的严严实实,还被堵上了嘴巴。 沈霁月:“本宫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荷包便肆意的污蔑本宫。” “你也别说是本宫奴婢的,她的绣技陛下早就找绣房确认了。” “甘遂,这几个侍卫可是看守本宫当初延年殿的,他们可是都招供了。” “甚至还招供了一些小秘密,关于为何你千方百计的算计本宫。” “只不过本宫倒是真没想到,甘大哥还真是豪迈胆魄。” “您说呢,梁贵人。” 第93章 放长线钓大鱼 被点名的梁贵人浑身一怔,干笑道:“宸妃娘娘突然喊嫔妾所为何事?” 沈霁月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梁贵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浑身都不自在的感觉。 舒嫔带着有些天真的语气开口:“哦,臣妾知晓了,必定是当时梁贵人带着陛下去的,所以宸妃娘娘才有这么一问。” 沈霁月并未着急的去回怼舒嫔,只是依旧看着梁贵人:“本宫确实查不出任何事情,但是陛下可以啊。” “梁姐姐,您和甘遂好像是同乡啊。” 甘遂突然大声说道:“宸妃娘娘,您莫要血口喷人了,奴才确实和梁贵人是同乡,但是我二人并无任何关系。” 沈霁月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甘遂,笑眯眯开口:“是吗?” 甘遂等着沈霁月,说道:“是,宸妃娘娘,奴才帮你那么多,从您入宫后就一直帮着您,您却反手把奴才推入牢笼。” “奴才就算是死也会诅咒您不得好死。” 贺乔璋听到这话砰的一声捏碎了手里的杯子,他蔓延怒火,冷笑着开口:“诛九族,凌迟处死。” 沈霁月连忙从他手里拿走碎裂的杯子,拿出帕子给他擦拭茶水沾湿的手:“陛下别生气,都是无稽之谈。” 随后她直接坐在刚刚周进搬来的凳子上,轻飘飘开口:“因为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才可以肆无忌惮。” “但是你有,梁家对你有恩,你才会对他拼命,只可惜当陛下查到梁家的时候,你就已经败露了。” 沈霁月的语气有些冷冰冰的开口:“宝银,东西拿上来吧。” 宝银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里面放着一个荷包。 “给梁贵人看一下这个荷包。” 宝银毕恭毕敬走过去,梁贵人只是瞟了一眼,“嫔妾不认识。” 随后宝银又拿到甘遂面前。 沈霁月开口:“甘大人的荷包怪多的,那这个兰花的荷包又是谁的?” 甘遂一愣:“不可能,你哪里来的?” 沈霁月:“那就问问你的那些好兄弟,他们可都招了。” 甘遂:“不可能,我都藏好了,她们不可能知道的。” 沈霁月拿着帕子掩面笑的开怀,嘲讽道:“蠢笨的要命。” 柳枝从屋外走了进来,“宸妃娘娘命奴婢带的东西都拿来了。” 沈霁月点点头,将一叠银票,还有各种的首饰品都放在了贺乔璋的面前。 “本宫累了,懒得和你们在虚与委蛇了。” “这些首饰都是梁贵人娘家带来的,从三子的娘家搜出来的,这些银票也都出自梁贵人的母家。” “梁贵人还未入宫前的贴身侍女早就招供了,甘遂和梁贵人从小认识。” 随后她嘲讽的看向梁贵人:“梁姐姐这些日子东奔西走,怕是也发现了为何娘家没了消息。” “毕竟梁贵人未卜先知,刚好拿捏着时辰来抓奸,也不知道有没有算到自己。” 梁贵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霁月。 沈霁月只是笑笑开口:“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从哪里找来的三子。” “若不是皇后娘娘过来,三子藏在本宫这永福宫,那么多人掩护,本宫还真看不出来。” 永福宫那么多宫女太监,但凡宝银没有多留心思一点一点的查看。 三子一直躲着,还真是不易被发现。 等到时机成熟,三子莫名其妙出现在皇帝面前,甘遂和三子数罪并罚,她更是无可辩驳,必定在皇帝心里留下疑影。 所以她一直在等,在等甘遂那边证据确凿,直接解决掉后患。 梁贵人疯狂摇头,直接跪在地上,哭喊道:“陛下,求陛下明鉴,嫔妾没有做过,都是宸妃冤枉嫔妾。” “是宸妃陷害嫔妾的,还求陛下看在嫔妾伺候您多年的份上。” 贺乔璋眼神冰冷看向她,冷淡说道:“你可知这些都是朕让暗卫去查的。” “还是你想说是朕污蔑你?” 梁贵人直接瘫在地上,哭着说:“陛下,陛下,嫔妾。” 贺乔璋冷眼看着下面的人,“宸妃无家世,所以你们就使劲欺负她。” “朕说最后一遍,以后若是在和宸妃作对,那就是和朕作对。” 沈霁月有些羞涩的直接握着贺乔璋的手,随后轻声说道:“如果梁姐姐觉得这些不够证明,本宫可以继续的说,只不过那时候涉及的人便多了。” “您的母亲,姐姐还有你背后的人。” 梁贵人突然擦干了眼泪,愤恨的对着沈霁月说:“是,宸妃说的都对,我就是恨透了你。” “凭什么,你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踩在我头上。” 沈霁月有些无奈的开口:“好理由,这些话本宫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冯公公,那你呢,永福宫的所有都超过皇后宫里,是你擅作主张还是另有其人?” 冯云挺原本一直缩在旁边,就祈求着所有人忘记这边,没想到突然被点名。 他磕磕绊绊的开口:“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沈霁月:“那你也没用了,拖下去杖毙。” 舒嫔皱着眉:“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没发话,宸妃还是要谨言慎行。” 沈霁月点点头:“舒嫔说的对。” 随后她看向贺乔璋。 贺乔璋本来还在欣赏小丫头的另一面,现在被打断,直接开口道:“听宸妃的。” 沈霁月微微一笑,随后歪头无辜的看向舒嫔。 冯云挺一听吓得连滚带爬的开口:“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奴才说,奴才说。”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只可惜本宫不想听了,堵上他的嘴。” “甘遂的话就按照陛下所言。” 然后沈霁月高高兴兴的看着贺乔璋,“好啦,我们走吧,答应陛下的,耽误了些时候。”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小脸:“好,朕可要多收那些好处。” “那多陪陛下一个时辰。” 沈霁月:“皇后娘娘,臣妾先告辞了。” 皇后看着他二人对下面的都视若无睹,还是出声问道:“剩下的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贺乔璋拍了拍皇后的肩膀:“梁贵人欺君罔上,私联前朝,赐自尽,亲近者斩杀。” 皇后:“是,臣妾遵命。” 贺乔璋随后瞟了一眼云妃:“云妃闭门思过半月,皇后给朕把永福宫安排好。” 说完便牵着沈霁月离开了殿内。 所有人都失态般的看着她二人并肩而行。 舒嫔有些气恼的开口:“皇后娘娘,您看宸妃的做派啊。” 康嫔轻笑着:“舒嫔真觉得生气,当着陛下的面说啊。” “臣妾告辞了。” 皇后点点头:“都退下吧。” 第94章 云妃又来求合作 养心殿 众大臣恭候陛下许久。 沈霁月:“我去偏殿等着。” 贺乔璋看看外面等候的人,又看看沈霁月,直接将她摁在软榻上:“无碍。” 这一下吓得沈霁月连忙反抗:“陛下,不行的。” 贺乔璋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胆小鬼。” “再说了月儿听得懂吗?” 沈霁月一听瞪大了眼睛,“陛下小瞧我啊,我现在学会好多了。” 贺乔璋:“是是是,月儿聪慧。” 随后他有些可怜巴巴的语气:“我听他们念经也无聊,就当陪着我。” 沈霁月纠结的脸都扭成一团,贺乔璋笑着直接掐上去喊道:“周进,宣。” 沈霁月连忙开口:“那,那我戴个面纱。” 她看向贺乔璋生怕他不乐意,连忙亲一下,便拔腿就跑。 贺乔璋无奈的摇摇头:“只会嘴上说的厉害。” 沈霁月直接躲在偏殿里关上了门。 宝珠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她在外面候着,就看到娘娘快速跑了出来。 沈霁月拿着茶杯尝了一口,笑的很开心的说:“还真是放心我。” 然后她问道:“皇后那边怎么说?” 宝珠:“皇后娘娘说放心,人都安排好了,永福宫现在都是自己人。” 沈霁月点点头。 大闹一场,直接解决掉所有现在的麻烦,还算是顺利。 宝珠坐在她旁边喝了口茶才说道:“还好主子延年殿便处处留心。” “只是梁贵人并不是主谋。” 沈霁月捏着桌上的棋子,“等那么久,也不是为了她,她只是顺带罢了。” 甘遂的事情她一直让贺乔璋先别插手,就是想吊一吊,没想到还真有人想继续用甘遂来搞她。 更是让皇帝有极大的满足感。 她可是唯一事事都敢和皇帝商议的人。 宝珠:“只不过陛下最后为什么生云妃的气啊?” 明明这些事情和云妃没关系的。 沈霁月:“云妃管理后宫,看似器重永福宫,实则怠慢,陛下当然有些不满。” 所以她故意不让冯云挺说出谁的指使,模棱两可的事情让皇帝去猜疑,比直接说出来更要有杀伤力,况且说出来还要一番辩驳,累的慌。 沈霁月有些犯困的在偏殿补了一会儿觉。 周进敲了敲门开口:“宸妃娘娘,陛下请您前去用膳。” 沈霁月:“好,我马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坐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面容才过去。 贺乔璋看见她,便是笑着说:“月儿是越来越胆大包天,朕都欺骗。” 沈霁月走上前直接牵着他:“陛下说什么,我听不懂。” 贺乔璋笑着就是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用膳。” “是。” 酒足饭饱,沈霁月舒舒服服的瘫在摇椅上,贺乔璋看着她如此悠闲,突然也想和她一样。 便让周进安排着。 两人躺在一起,贺乔璋闭着眼睛说道:“月儿为什么不让朕查到最后?” 沈霁月语气眷恋的说道:“陛下够累的了,我不舍得。” 贺乔璋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她慵懒的姿态。 沈霁月继续轻笑着开口:“我没办法查,但是陛下可以,所以我只能央求陛下帮忙。” “但是还我一个清白就够了,继续下去,我就算不聪明也知道艰难。” “既如此那就不需要了,毕竟我想陛下少操心。” 贺乔璋安安静静的听着她的话语,只是感慨道:“傻丫头。” 沈霁月一瞬间睁开眼睛,和他四目相对,不服气但是笑的开心说道:“有陛下宠爱,我才不笨。” 贺乔璋忍不住的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脸。 后宫之中人人都有秘密,他知道但他不屑于探查。 没有人和她一样傻傻的全盘托出,甚至理直气壮让他给她自己查真相。 也不怕他起疑心,反而赤裸交代一切,把一切都系在他的身上。 贺乔璋:“今晚留在养心殿可好?” 沈霁月思索半晌摇摇头:“被知道了,又要闹了。” “但是我可以等陛下睡着了,在回去。” 夜深人静。 沈霁月和宝珠走在空荡荡的长街上。 宝珠:“梁贵人殁了。” 沈霁月嗯了一声,语气有些冰冷:“我知道她或许也身不由己,但是成王败寇。” 甘遂为了梁佩兰一步一步爬上侍卫的位置,也甘愿为了梁佩兰做一颗棋子。 而梁佩兰最后为了姐姐母亲甘愿赴死。 她们全都是这些皇权斗争的棋子。 贺乔璋最生气的也不是因为她,毕竟梁佩兰也算是府邸就跟着。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是让贺乔璋去查,当梁佩兰把私联前朝这件事情摊开在他面前的时候,梁佩兰就必死无疑了。 皇帝可以当不知道,但是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儿。 梁佩兰或许和她没有那么大的矛盾吧,但是站错了队,那只有你死我亡的结局了。 宝珠感慨道:“后宫之中,或许人人都身不由己,若想活着只能比她们狠。” 沈霁月看着天上的圆月,轻笑着说:“是啊,只有狠心才能活下来。” 沈霁月回到永福宫便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随便坐吧。” 云妃很好奇的盯着她的脸,直接开口道:“我以为我够了解陛下了,可这段时间我发现,我似乎一点都不了解。” 沈霁月倒了杯茶给她递过去:“怎么,来取经?” 云妃接过去,笑着喝下去:“来看看我的小鸟变成了鬣狗。” 沈霁月:“那云妃可还满意?” 云妃拍手叫好道:“满意,当然满意啊。” 沈霁月:“那就好,毕竟下一个就是你。” 云妃盯着她的眼睛,非常温柔的开口:“为什么不能合作呢,霁月好生无趣。” 沈霁月突然有些生气的开口:“你闭嘴,给我滚。” 云妃耸耸肩,难得的自在开口:“怎么那么生气啊,因为顺妃吗?” 沈霁月直接起身开口:“送客。” 云妃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强强联合,拉下皇后的位置,你养安平,我做皇后,如何?” “你现在和皇后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只有和我合作,你才能赢。” 沈霁月嘲笑的开口:“那良妃呢,你们联合起来不就是为了解决了所有晚到的人。” “我和你分好了,你和良妃呢?” 云妃倒是有些惊喜:“这么私密的事情你都发现了啊。” 沈霁月:“云妃,反正我一条烂命。” 第95章 找错敌人 云妃靠在椅子上,仔细端详着手里的茶杯,并未理会沈霁月的话语,自顾自的说道:“他是皇帝,权力至上,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如此对待一个女人。” “皇帝也爱皇后啊,可现如今你看看皇后就是一个深宫怨妇。” “沈霁月,我是真的好奇,你到底是给皇帝下蛊毒了还是真的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皇帝可以为你做到如此地步。”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冷笑开口:“云妃还真是会说笑,怀疑就去查,找本宫可没用。” 云妃轻笑着放下手中的额茶盏,缓缓起身走到她身旁:“霁月既然不愿意和我合作,那就各凭本事吧。” 沈霁月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渐渐淹没在黑暗中。 宝珠走进来,扶着沈霁月走进了寝殿,屋内烛火亮堂。 她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绣片。 宝珠坐在她斜下方问道:“云妃到底想做什么?” 沈霁月放下手中的绣片,推开窗子,看了看外头黑透的天,轻声说道:“早就撕破脸皮了。” “来这一遭只不过是试探我罢了。” 她笑的有些无奈的开口,“云妃自诩清高,了解皇帝,可她从来就没搞清楚到底谁才是敌人。” 她能得宠确实靠着对皇帝的了解,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久都屹立不倒。 良妃有孩子傍身,云妃靠的是对皇帝的拿捏。 可是她们都忽略了一点。 是人就会渴望着被爱,哪怕面上不显,内心的深处埋葬的也是那一点点的光。 更别说做为帝王的家庭,从小的爱意都是畸形的。 考虑能不能活下来的时候一定不会考虑情爱,但是当一切都坐稳后,位高者满足的生活的需求,必定开始想要全心全意的爱意去弥补那点空缺。 况且她也查到些东西,贺乔璋皇子时期并没有受到先皇和他母亲多少的偏爱,所以皇后才会被他完全信任着,但是这点信任掺杂太多的利益。 皇后处在贺乔璋的前期,她就是那个后续阶段。 贺乔璋当上皇帝后更是疑心深重,更是不会所谓的爱人。 同样的他也无法感受到被仔细爱着,他深知周围人对他表面上的爱意攀附,不过都是忌惮他是皇帝,贪图他给的权力地位。 所以他原本并不在意,高兴点就随意逗逗这些人,有意的就给点荣华富贵。 但在这其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且是一种矛盾感情中慢慢爱上的极致情感,当这唯一深爱的人不爱他了,原本的享受会突然变成一种极致的恐慌。 就宛如原本我可以没有这份爱意,可是享受过后,突然的收回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这也是最开始她就发现的事情,当初的证据她最在意的是那避子药,而非舒嫔的孩子。 她也恰恰利用这点,用甘遂让贺乔璋的怒火达到顶峰,只有这样子才能更加刻骨铭心。 皇后的爱意都埋在心底,其他人也都不敢直说,更导致皇帝认为后宫的女人都是贪图荣华富贵。 她就捡了这个空子,不停的告诉贺乔璋她的爱意到底有多深。 前期的铺垫只是为了在他心里埋个种子,等到后面慢慢发芽发现,她来上致命一击,才是最完美的。 贺乔璋彻底发现后,就不会允许这样子的人消失了。 甚至他的所有看似不理解的行为,更像是他告诉全天下人,他也是有最纯真的爱情。 宝珠倒是不理解的问道:“云妃娘娘的敌人不是主子吗?” 沈霁月回过神看向她,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算是吧。” 随后她说道:“我听说皇后去找秦迟要花枪?” 宝珠点点头:“是,秦贵人来禀报的。” 皇后自从入宫后便再也没碰过这些东西,她凤仪宫当然没有了。 但是秦迟是皇帝允许在宫里舞剑的。 沈霁月关上窗子,挑眉笑着说:“皇后足够聪明,可惜太过善良。” 她入宫后皇后多次对她施以援手,皇后以为做的够隐秘了,但她早就猜到了。 毕竟除了皇后,没人能做到了。 第二日一大早,周进便在沈霁月的寝殿门口等候着。 沈霁月被宝珠拉着强行洗漱上妆,然后赶鸭子上架似的又把她塞到轿子里。 她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彻底逗笑了贺乔璋。 沈霁月伸出手便是在贺乔璋的胸口上砸了一下,嘟囔的说道:“我好困,陛下到底要做什么啊?” 贺乔璋拿着她的手,亲了亲,随后直接给她戴上面纱,抱着她放在软榻上。 贺乔璋看着直接倒在她手上都能睡着的人,捏了捏她的鼻子。 宝珠看准时间又给她的身上盖上了毯子便撤离了。 贺乔璋看着她睡得香甜,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周进,让他们进来都轻声点。” “是,奴才这就去告知各位大人。” 高抚,齐正明,秦顺等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里头还有一个睡着的女子,一瞬间都愣在那里。 贺乔璋看了他们一眼,低声说道:“早朝的时候,叶爱卿的提议诸位有何看法。” 几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高抚走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微臣不甚赞同,叶大人此举看似有效,可实际上还是维护了他叶家利益,长此以往,并不利于我北朝的人才选拔。” 贺乔璋手里捏着珠串,看向秦顺:“秦爱卿呢?” 秦顺走上前,“叶大人的意见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叶大人和微臣都是武将,对于有些事情的看法或多或少有些许缺陷。” 贺乔璋看了他一眼:“陶林被朕赶到边城也有些日子了。” 高抚突然开口:“陛下,或许该给其他人一些机会试试看。” 贺乔璋:“高抚觉得谁合适?” 高抚:“秦大人。” 秦顺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贺乔璋先开口:“让朕在想想,你们先下去吧。” “是,微臣等告退。” 高抚等人离开后。 齐正明压低声音有些恼火开口:“陛下未免太过放纵后宫妃嫔了。” “那是什么地方,怎得允许女子偷听朝政之事。” 秦顺倒是无所谓笑着说:“齐兄,陛下的意思您倒是不赞同啊。” 齐正明瞪了他一眼:“简直是不守规矩。” “自古以来后宫不可干政,也不知道是哪位后宫妃嫔如此大逆不道。” 旁边有人附议道:“是啊,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高抚突然开口道:“大人们不满意弹劾便好,撺掇着别人出头也不是君子所为。” 齐正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的眼睛都瞪大了。 第96章 顺水推舟 沈霁月彻底睡醒后,睁开眼睛便看到贺乔璋在案桌前埋头苦干。 她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悄悄起身。 “醒了?” 沈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 “过来。” 她走到贺乔璋的身边,直接被他抱在怀里,沈霁月搂着他的脖子,糯糯的开口:“陛下真是辛劳。” 贺乔璋拿着后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让你陪着你还不干。” 沈霁月疯狂摇头:“我可不敢啊,后宫不得干政。” 贺乔璋:“就你肚子里那点文墨,朕让你干政你都看不懂。” 沈霁月嘟着嘴巴,看起来略有不服:“我的文墨都是陛下教的,陛下嫌弃我,那就是陛下没教好。” 贺乔璋捏着她的脸蛋:“什么都不会,歪理一堆。” 沈霁月才没理他,看着贺乔璋手里的书册来了兴趣。 贺乔璋好奇的问道:“怎的,认识?” 沈霁月的表情皱成一团,委屈巴巴说道:“我还以为我认识够多的字了,可是陛下手里这些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啊。” 贺乔璋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哈哈大笑,随后直接将人拦腰抱起:“走,陪朕用膳去,回来教你。” 沈霁月直接缩在他怀里:“好啊,我也饿了。” 两人用膳结束后,贺乔璋直接拘着她,不让她离开。 沈霁月无法,只好呆在他旁边发发呆,练练刺绣。 周进有些犹豫的走进来,开口:“陛下,贞嫔娘娘说三皇子最近十分想见您。” 贺乔璋抬头有些烦躁看着周进。 沈霁月倒是先起身,走到他身前,轻车熟路的坐在他怀里,柔声说道:“陛下去看看三皇子吧。” “我听贞嫔娘娘说,前段时间三皇子生病了,现在好了,一定很想陛下。” 贺乔璋看着她有些不高兴。 沈霁月搂着他的脖子,眼睛直勾勾看着她:“陛下,三皇子是个好孩子,陛下是个好父亲。” 贺乔璋突然的内心有些触动。 沈霁月继续说着说:“陛下很爱自己的孩子,去陪陪他们吧。” 贺乔璋:“月儿。” 沈霁月直接拿手指放在他的嘴边,叹了口气躲进他怀里:“我其实很想陛下不去任何人那边。” “可是我也知道,陛下需要子嗣,皇子需要父亲。” “陛下,有您无上的宠爱,月儿知足了,月儿不想陛下有遗憾。” 贺乔璋搂着她,迟迟不肯松手。 沈霁月红着眼睛推搡着:“陛下去吧,三皇子一定很想念陛下。” 贺乔璋捏着她的手,“好,朕先送你回去。” 回到永福宫后,贺乔璋便离开了。 沈霁月坐在镜子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许久没演苦情戏了。 没过多久,宝珠进来说道:“主子,今晚铃兰阁侍寝。” 沈霁月平静的点点头。 宝珠咬着嘴唇,有些难堪的说道:“旨意传出来,各种主子不会生迟早被陛下厌弃的话语就到处流传。” 沈霁月挑眉丝毫没被影响笑着说:“没说错啊。” 宝珠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沈霁月倒是毫不在乎的说道:“宝珠倒是再去添油加醋一把。” 贺乔璋现在对她就算有十足十的爱意,在皇嗣面前都要清醒过来。 整个后宫现在就一个公主两个皇子,甚至大皇子还病怏怏的。 这是他不愿意提的心病。 可不巧啊,她无法生育。 那她大肚些,贺乔璋能不感动吗? 况且前朝一直反对她,许多的理由便是子嗣单薄。 她突然想到晨起贺乔璋的那一番操作,她发自内心的想笑。 欲擒故纵只要适当,就是一手好计谋。 她当然是假睡,那地方哪里睡得着啊。 早朝叶家的事情,贞嫔又用皇子做借口,皇帝肯定有所想法,只不过碍于她在。 那她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岂不美哉。 宝珠可能也想到这件事突然开口:“主子,陛下早晨那番操作,这样子会不会出事啊?” 沈霁月点点头:“当然会。” 宝珠:“那怎么办啊。” 沈霁月:“一步一步看吧。” 贺乔璋并不是失心疯了,只不过是笃定她听不懂这些,看不懂这些。 再加上她的欲拒还迎更是引得贺乔璋的乐趣。 所以才会对她毫不设防,毕竟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但凡她有点才华,你看他还敢不敢。 翌日 凤仪宫 “嫔妾\/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皇后:“免礼,都坐吧。” 贞嫔姗姗来迟走了进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起来吧。” 贞嫔并未直接起来,解释道:“今早奕铖闹得臣妾误了时辰,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无碍,陛下已经和本宫说过了。” 贞嫔这才松一口气:“多谢皇后娘娘。” 舒嫔轻飘飘的突然开口道:“看来啊,还是要有子嗣才能不被冷落。” 恭贵人:“是啊,至少有个孩子不会那么寂寞。” 朱答应:“也不是人人都有这样子的福气,要嫔妾说啊还是贞嫔姐姐的福气好。” 云妃带着笑意说道:“良妃啊,你这还不如人家贞嫔呢。” 皇后皱着眉:“好了,皇嗣不是你们随意谈论的。” “陛下早上和本宫商议着,今年御花园的花开得正是鲜艳,特意选在下月十五,举办一场夜晚赏花宴。” 沈霁月倒是有些疑惑:“为何是夜晚?” 皇后解释道:“陛下的提议,白日里的花朵,各位都常见。” “但其实晚上的花朵在月光照耀下亦是别有一番景色。” 沈霁月轻笑着:“陛下雅致,臣妾是个俗人。” 皇后:“可是本宫觉得单单是看花也有些无趣,所以到时候还请各位姐妹都有些小心思可以博得陛下的喜爱。” “臣妾\/嫔妾等多谢皇后娘娘指点。” 皇后点点头:“好了,那都退下吧。” 沈霁月缓缓起身走出凤仪宫,就听舒嫔跑过来喊着她有些趾高气昂的开口:“在后宫一切都皇嗣为重,没有孩子迟早被抛弃。”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子衿是在和本宫说,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舒嫔有些恼怒开口:“沈霁月,我没想到是真的一点都不顾念我们姐妹之情,亏我还在幻想。”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有些无语说道:“舒嫔,太医院若是没有你喜欢的太医,本宫让陛下去找些民间神医。” 舒嫔一瞬间有些不理解,随后后知后觉的才想明白。 气恼地差点撕碎了手里的帕子。 宝珠轻声说道:“奴婢遵命感觉舒嫔娘娘有些不一样了。” 沈霁月:“蠢钝了是吗?” 宝珠点点头。 沈霁月微微一笑:“是变聪明了。” 第97章 蜜蜂再次来袭 沈霁月坐在梳妆台前,宝珠在给她认认真真的妆扮。 “这些日子奴婢打听到其他娘娘或多或少都准备了节目,就连良妃云妃都有献艺。” 沈霁月摆弄着手里的流苏发钗,“宫里姐妹都多才多艺,挺好的。” 自从上次皇帝去过贞嫔那边以后,又是天天和她在一起。 原本还以为皇帝不会在专宠她的人,希望又落空了。 现在好不容易皇后给了她们一个机会,想点办法是应该的。 宝珠看着镜子里的沈霁月笑着说:“总感觉娘娘越来越漂亮了。” 沈霁月挑眉看向一身华服的她,确实有些挪不开眼。 宝珠:“娘娘一直都是清新淡雅的打扮,现在这样子看来更是雍容华贵。” 沈霁月轻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倒也是没反驳。 偶尔换个造型倒也是新鲜。 宝珠扶着她慢慢起身,说道:“陛下知道娘娘夜晚怕黑,特意多拨了几个御前的人给娘娘打灯。” 沈霁月嗯了一声,随后开口道:“晚上我看不清东西,宝珠你和柳枝也说一声,互相有个照应。” 宝珠点点头:“好。”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爽,还好沈霁月多披了一层外衫,倒是显得没那么冷飕飕的。 她来的早,坐在那边看着冻得都发抖的恭贵人和朱答应颇有些感慨。 两个人据说排练了月下舞蹈,看起来是要穿着轻盈才好看。 “月儿来的倒是够早。” 沈霁月起身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贺乔璋扶着她她的手:“可是冷了?” 沈霁月摇摇头:“不冷,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臣妾热乎不起来。” 贺乔璋握着哈哈笑:“是啊,每晚都把朕当汤婆子。” “陛下。” 贺乔璋:“好好好,月儿面皮薄,朕不说了。” 随后贺乔璋直接牵着她让她坐在了旁边。 皇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沈霁月就直接走了过去。 众人纷纷到齐后,多多少少都看了她几眼,她淡定的喝着茶。 皇后开口:“夜晚的花朵映着烛火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还是陛下有巧思。” 贺乔璋倒是挺开心的说道:“这个功劳朕可不敢抢,贞嫔的心意。” 贞嫔连忙起身:“也是陛下的成全。” 贺乔璋点点头,“朕听闻各位爱妃都有技艺要献,既如此就皇后开始主持。” 皇后拍拍手,林叶拿着一个竹筒走了过来。 皇后拿着竹筒说道:“这里面都是各位姐妹的心意,要不这个头彩陛下来抽。” 贺乔璋接过竹筒,直接递给了沈霁月,“月儿手气好,你来。” 沈霁月倒是不客气直接笑着就抽了一根签子,贺乔璋顺势拿过竹签念叨:“秦贵人剑舞书画。” 贺乔璋看着这几个字来了兴趣问道:“秦爱妃这个才艺朕倒是觉得稀奇。” 秦贵人落落大方走上前:“容臣妾准备片刻。” 贺乔璋:“好。” 随后秦贵人离开,贺乔璋问道:“月儿可有竹签。” 沈霁月瞪了他一眼,随后压低声音嗔怒道:“陛下明知故问。” 贺乔璋揉了揉她发怒的小脸:“脾气越发大了。” “陛下宠的,可赖不得臣妾身上。” 贺乔璋宠溺的笑着,“是是是。” 秦贵人准备的很快,没一会儿就见她一身洁白的纱衣,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墨。 就见她手握长剑,身姿轻盈,刀光剑影之中让人眼花缭乱。 一舞毕,秦贵人额头上滴落微薄的汗珠。 沈霁月有些震惊的开口:“陛下,快看秦姐姐的衣裳。” 听到她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就见原本纯白色的纱衣,现在沾上了点点墨汁,变成一幅活灵活现的山水画。 秦贵人利落的脱下外层的纱衣,举过头顶,说道:“此番山水暗藏玄机,陛下可要细细品鉴。” 周进连忙下去端着衣服走上来。 贺乔璋看到的一瞬间,连声叫好,“秦贵人德才兼备,深得朕心,晋封嫔位。” 秦嫔:“臣妾谢陛下恩典,谢陛下读懂臣妾。” 沈霁月倒是迷迷糊糊的看着贺乔璋手里的衣服。 贺乔璋看出她的迷茫,解释道:“仔细看这里山峦连城字迹。” 沈霁月眯着眼睛认真的辨认。 贺乔璋倒是直接将衣服收起来,对周进说:“给朕收好了。” 沈霁月撇撇嘴,“那臣妾继续抽签。” “朱答应和恭贵人的月下舞。” 两人一听面上一喜,毕竟现在贺乔璋高兴。 两个人快速的走上前,对贺乔璋行礼。 贺乔璋:“好,开始吧。” 丝竹之声缓缓传来,两人站好位置。 沈霁月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贺乔璋坐在她身旁当然有所感受,舞也没看,连声问道:“怎得了?” 沈霁月身子都在抖,拽着贺乔璋的手:“陛下,有有蜜蜂。” 贺乔璋连忙四处看了看并未看到所谓的蜜蜂。 沈霁月手心冒冷汗,“我听到声音了,陛下。” 贺乔璋直接喊道:“都给朕停下。” 丝竹管弦的声音,贺乔璋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就在这一瞬间,乌泱泱的蜜蜂朝着沈霁月飞了过来。 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席卷整个场面。 沈霁月直接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双腿发麻。 可也就那么一瞬间,她哭着直接扑在了贺乔璋的身前。 “陛下。” 她闭着眼睛,眼泪水全都滴落在贺乔璋的脸上。 沈霁月死死抱着他,有些崩溃的摇着头,“不行,陛下不能受伤,不能。” 贺乔璋突然笑着把人直接搂在了怀里。 皇后等人也是乱作一团,周进焦急的不停拿着烛火驱散,但是效果甚微。 宝珠当机立断的拆了周围烛火罩子,直接烧了衣裳做成火把不停的驱赶。 “月儿,月儿。” 贺乔璋怀里的沈霁月突然没了声音,脸色惨白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御前侍卫迅速的带着火把药粉来到宴会驱赶。 整个场地变成一团废墟,惨叫声络绎不绝。 贺乔璋:“太医,快给朕传太医。” 皇后忍着疼痛,强行维持着秩序,只可惜效果甚微。 第98章 朱答应恭贵人毁容 贺乔璋连声问道:“月儿如何,到底如何?” 武太医:“启禀陛下,宸妃娘娘过于惊惧才会昏过去,微臣开些汤药安神药就好。” “但是陛下也知道宸妃娘娘的身子,这一下又是元气大伤。” 贺乔璋握紧拳头,压抑着怒火:“给朕好好治。” 皇后这才开口:“武太医,陛下也被蜜蜂蛰伤了,您快看看。” 武太医连忙过去,贺乔璋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做好了一切处理,武太医才松了口气:“陛下身子强壮,并无大碍,蛰伤的地方微臣会给陛下开些药。” 贺乔璋突然说道:“如果宸妃受伤会如何?” 武太医一顿,跪在地上不敢开口。 “说,恕你无罪。” 武太医:“必死无疑,宸妃娘娘对蜜蜂还有恐惧,外伤内殇,神医都无法医治。” 贺乔璋阴沉着声音开口:“一个手段耍两次,皇后倒是毫无察觉。” 皇后忍着疼痛,跪在地上:“臣妾无能。” 贺乔璋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受伤的皇后说道:“找太医好好看看。” 皇后:“谢陛下。” 随后她还是开口:“这次恭贵人,朱答应受伤严重。” “秦嫔轻伤,其余人都无大碍。” 贺乔璋:“下去吧,朕亲自去查。” “是。” 贺乔璋坐在床榻边上看着昏迷中还紧闭双眼的沈霁月,怜惜的摸上了那个疤痕。 高抚:“微臣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查到什么了?” 高抚:“微臣询问了养蜂人,蜜蜂一般夜晚不会出行,除非有刺激的光亮。” 贺乔璋给沈霁月盖上了被褥,直接走了出去。 高抚跟着站在了门口。 贺乔璋:“有人刻意放出来的。” 高抚:“是,上次可以说白天不小心的,但夜晚不可能是不小心的。” 贺乔璋冷哼一声:“若非朕让宸妃坐过来,宸妃可就必死无疑了,好算计。” 高抚:“而且微臣查看时,发现宸妃娘娘身旁的烛火最多最亮,所以大多数才会冲着宸妃娘娘。” 贺乔璋捏着手里的珠串,“宸妃有眼疾,是朕着意安排的。” 他的好心倒是被人刻意利用了。 高抚没说话。 贺乔璋:“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沈霁月醒来的时候,只有宝珠宝银围坐在身旁。 宝珠连忙扶着她,沈霁月靠在她怀里,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问道:“皇后那边怎么样?” 宝珠:“皇后娘娘伤得不轻,陛下让她好好休息,这次的事情交给暗卫了。” 沈霁月嗯了一声,沉思了许久,“皇帝呢?” 宝珠:“武太医说都是皮外伤,陛下恢复的快。” 沈霁月捏了捏酸胀的脑袋,“和安平说一声,我没事。” 宝银:“奴才这就去。” 许久没有调动那么大的情绪了,一下子有些疲惫。 果然好日子过多了,就难以回到以前了。 “月儿。” 沈霁月笑着走上前,直接抱着贺乔璋的腰。 “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贺乔璋紧紧搂着她:“傻话。” 沈霁月随后连忙松开手,眼泪汪汪看着贺乔璋,“陛下也太鲁莽了,万一陛下出事,你让我怎么办。” 贺乔璋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上,将人半搂着放在怀里。 “到底是谁莽撞,我还没找月儿算账呢。” “明明怕的要命,还是扑上来,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沈霁月拿着贺乔璋的衣裳毫不客气的擦了擦眼泪:“上次是为了陛下的子嗣,这次是陛下。” “再来一次,我都不会后悔的。” 贺乔璋听着这句话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傻妮子。” 沈霁月抱着他,有些怒气说道:“这次的事情必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贺乔璋:“好。” 沈霁月又拿起他的手臂问道:“很疼对不对,当初我疼的睡不着觉,陛下能不能好好休息啊。” 沈霁月嘟嘟囔囔的一大堆都没有回应,她疑惑的抬起头,就见贺乔璋直接吻住了她的嘴。 过了许久贺乔璋才开口:“这次是贞嫔提议的。” 沈霁月不解问道:“陛下怀疑贞妹妹?” 贺乔璋:“朕还在暗查。” 沈霁月有些烦躁的说道:“一而再再而三,我是真的觉得厌倦。” 她叹了口气:“安静几年都是奢望啊。” 随后她捧着贺乔璋的脸,有些无奈的说:“想在一起还真是挺难的。” “不过有陛下在身后,我感觉好多了。” “陛下,陛下。” 两人之间的氛围直接被周进打断了。 “何事?” 周进:“朱答应哭喊着毁容了,有人要害她,想让陛下做主。” 沈霁月微微皱眉,说道:“陛下,我们去看看吧。” 她有些神情低落的摸着眼睑下的红痕说道:“我理解那种感受,很绝望,要是没有陛下。” 她笑着看向贺乔璋:“或许我早就选择自我了断了。” 贺乔璋听到这话皱皱眉头,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瞎说。” 两个人赶到轩铭阁的时候,发现还有戴着面纱的恭贵人也在里头一脸忧伤。 朱答应带着面纱看到贺乔璋直接跪着哭泣:“陛下,陛下,太医说嫔妾的脸毁了。” “庸医,都是庸医,不可能的,以前以前宸妃娘娘都能好为什么嫔妾不能。” 沈霁月被点名的时候手里倒水的姿势一顿。 朱答应哭喊的有些绝望,“陛下,求您做主啊。” 恭贵人也缓缓的跪在地上:“陛下,嫔妾和朱妹妹不仅毁了脸,身上也都是疤痕。” 她在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头:“后宫之中女子脸面何其重要,有人如此狠心。” “陛下,嫔妾伤心欲绝,但是嫔妾不甘心,只求陛下怜惜我二人。” 沈霁月喝着茶,看着她二人,虽然都带着面纱,可是明显看出都哭的将面纱沾湿了。 恭贵人深呼一口气:“太医说我二人体质不同才会和旁人不一样。” “可是陛下,太凑巧了,我二人要献舞,必然穿着比较轻快,如此一来雪上加霜。” “甚至在那里,我们都没有奴婢太监第一时间的帮助。” 恭贵人直接伏在地上:“还求陛下可怜我姐妹二人。” “求陛下和宸妃娘娘给我姐妹二人做主。” 沈霁月有些感同身受的抿着嘴巴,起身将恭贵人扶起来。 看着贺乔璋:“陛下,一场灾祸,毁了所有人的精心准备。” “她们不应该有此无妄之灾的。” 第99章 朱答应自尽 贺乔璋离开轩铭阁的时候神情明显有些严肃。 沈霁月安慰道:“朱答应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才有些胡言乱语的。” 贺乔璋:“后宫从来就没让朕觉得安宁过的。” 随后他直接带着沈霁月去了养心殿。 高抚已经等候多时了。 “微臣给陛下请安,给宸妃娘娘请安。” 贺乔璋直接问道:“如何?” 高抚:“微臣无能。” 贺乔璋有些生气的开口:“你确实无能,这点事情都查不到。” 沈霁月倒了杯茶递给贺乔璋,随后轻声说道:“事发突然,场面一片混乱,而且蜜蜂这种东西不像人,时日一长,这位大人也没办法。” 贺乔璋喝着手里的茶水。 沈霁月问道:“这位大人,内务府花房可都去查过?” 高抚:“启禀宸妃娘娘的话,事情一出微臣便带人去过了,但是并无踪迹。” 沈霁月突然顿了一下,随后皱褶眉头说:“那么大人只有后宫妃嫔的宫殿并未查过对吗?” 高抚点点头:“是。” 沈霁月有些无奈:“那也怪不得大人。” 后妃居住的地方,没有贺乔璋的旨意,谁敢去查。 贺乔璋:“朕的后宫容不下心思恶毒之人。” 高抚:“蜜蜂要带进来,必定有准备,这些时日微臣一直对各个宫门严防死守。” 沈霁月:“大人的意思是搜宫?” 高抚:“微臣不敢。” 沈霁月有些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 贺乔璋瞥了高抚一眼,说道:“宸妃面前直言即可,不许拐弯抹角。” 高抚轻笑着:“是,微臣领命。” 沈霁月这才醒悟过来,高抚就是那个意思,让后有些生气又有些尴尬的直接低着头,手里拽着贺乔璋的衣袖。 贺乔璋沉默半晌:“大肆搜宫容易引起恐慌。” “朕给你两个时辰,让文峰带着暗卫和你悄悄的进行。” 高抚:“是微臣领命。” “陛下,陛下,轩铭阁出事了。” 贺乔璋:“说。” 周进连忙开口:“朱答应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沈霁月都有些怔住了,连忙问道:“那,那恭贵人如何?” 周进:“恭贵人刚回宫就听到噩耗,急忙赶过去看到朱答应最后一面,直接昏死过去了。” 贺乔璋:“去告诉皇后,所有妃嫔都去轩铭阁等着朕。”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 贺乔璋眯着眼睛,感觉有些疲惫,沈霁月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等着。 “走吧,轩铭阁。” “微臣有要事求见。” 沈霁月刚和贺乔璋走出养心殿,便听到有大臣求见。 “陛下,事关当年之事。” 沈霁月看了眼贺乔璋说道:“陛下先去吧,国事要紧,臣妾先去轩铭阁。” “好,朕马上就到。” 沈霁月坐在轿子上,宝珠问道:“永福宫会被搜宫吗?” 沈霁月:“为什么不搜,一视同仁才好。” 宝珠:“晚了几日,还会有结果吗?” 沈霁月轻笑着:“高大人不是说了,这几日他可一直守着。” 轩铭阁 沈霁月到的时候,后宫妃嫔皆已到齐。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家有些疲惫说道:“你进去看看恭贵人,醒来后她便话也不说。” 沈霁月:“是,臣妾遵命。” 宝珠推开门,就看到恭贵人守着朱答应的尸体,一动不动的。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恭贵人压着嗓子开口:“我不信她会做出自裁这件事情。” “她虽爱惜容貌,可还没到那一步。” 恭贵人的手都在颤抖,眼睛里都是仇恨:“我不明白,我二人谨小慎微,从不敢得罪人,到底谁要害我们。” 沈霁月:“怀疑我?” 恭贵人:“只问一句,宸妃娘娘到底有没有害过朱答应。” 沈霁月:“没有。” 恭贵人闭着眼睛,握紧拳头,冷声说道:“那就好。” 随后她起身直接跪在地上:“求宸妃娘娘还朱答应一个公道。” 沈霁月看着跪在地上的她,问道:“让本宫帮忙可以,但本宫想知道实话。” 恭贵人突然笑着说:“嫔妾猜的没错,宠冠后宫的宸妃必不可能柔顺无脑。” “朱答应知道舒嫔的一个秘密。” “我怀疑朱答应是被舒嫔灭口的,当初朱答应也并非故意和娘娘作对,只不过是舒嫔蛊惑罢了。” 沈霁月:“那你在可知道是什么秘密?” 恭贵人摇摇头:“朱答应身旁的宫女被嫔妾直接监禁了起来,她知道。” 沈霁月:“起来吧,你若说的都是真的,本宫会为你做主。” 恭贵人:“嫔妾谢娘娘恩典。” 随后她有些纠结的开口:“嫔妾可否再问娘娘一件事情。” 沈霁月笑着摸了摸眼睑下的红痕,开口道:“当初本宫被蜜蜂叮咬,其实并无伤疤,只不过那时本宫人微言轻,太医故意下毒。” “这块便是解毒后也无法消除的,至于贵人你,本宫实在没有办法。” 恭贵人一瞬间神情落寞了下去,“嫔妾多谢娘娘解惑。” 沈霁月缓缓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陛下念旧,容貌等要比你的性情更重要。” “出去吧,后宫妃嫔都等着呢。” 沈霁月出去后没多久,恭贵人便走了出来。 看到贺乔璋的一瞬间,她跪在地上开口:“求陛下给朱答应做主,朱答应是被人故意杀害的。” “求陛下找太医来查验,一定是有人恶意谋杀。” 贺乔璋本来面色就不好看,听到这句话,直接阴沉着脸:“让太医过去看看。” 恭贵人:“谢陛下。” 贺乔璋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整个殿内都是一片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就连坐在下面的沈霁月也一样,丝毫不敢放松。 贺乔璋看向贞嫔突然问道:“奕铖近日可好?” 贞嫔:“多谢陛下挂念,奕铖一切都好。” 贺乔璋:“嗯,你教导奕铖有功。” “多谢陛下夸赞,臣妾不敢当,这些都是陛下的功劳。” 贺乔璋笑了笑:“是否有功,朕都看在眼里。” “后宫子嗣少,政霖身子虚弱,奕铖健健康康的,可见你悉心照料。” 良妃咬着嘴唇:“臣妾无能。” 贺乔璋:“如何能怪你呢,你也劳心劳力。” “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武太医从殿内出来,突然跪在殿内开口。 贺乔璋:“说。” 武太医:“启禀陛下,朱答应确实是自尽,只是朱答应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 第100章 蜜蜂案会审 “什么?” 皇后有些震惊问道:“你可能确认?” 武太医:“确诊无误。” 贞嫔不解的开口:“朱答应根本不想怀有身孕的样子啊。” 武太医:“微臣和太医院几位太医一同诊治,确诊无疑。” “女子怀孕的身体状况本就不同,朱答应的胎像比一般人都要小些,况且朱答应又刻意的穿着紧身衣物,不仔细看,发现不出来也正常。” 沈霁月低着头, 四个月,那几是她从延年殿出来前没多久的时候。 贺乔璋直接黑了脸,捏着手里的珠串。 武太医:“朱答应殁了,皇嗣无法医治,是个皇子。” 只听见大殿上砰的一声,贺乔璋手里的珠串掉落满地。 沈霁月:“让朱答应的贴身丫鬟前来回话。” 水黛被带进来后,直接哭喊着:“我们小主不可能自裁的,求陛下明鉴。” “我们小主一直小心呵护着肚子里的龙胎,怎么可能结束自己的性命。” “陛下,求陛下还我们主子清白。” 皇后:“武太医说她是自裁,你可有证据。” 水黛有些不可置信,疯狂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们主子还有龙胎,怎么可能。” 舒嫔此时也是疑惑开口:“皇嗣肯定比她的容貌重要,怎么可能做出那么蠢的选择。” “陛下,要不再让其他太医看看。” 贺乔璋瞥了她一眼,“周进,没听到舒嫔的话,还不快去。” 恭贵人抓紧了手里的帕子,突然起身跪在地上:“陛下,嫔妾想要为朱答应鸣冤。” “嫔妾和朱答应欺君之罪还望陛下处罚。” “只是因为朱答应身份低微,害怕此事说出来一定会被陷害,这才隐瞒了皇后娘娘和陛下。” “原本朱答应打算稳定后,选个日子在告诉这件事情,朱答应和嫔妾说想要在赏花宴那日。” “献舞后陛下高兴再说,只可惜有人要害朱答应。” 沈霁月突然开口:“太医院哪位太医为朱答应诊治的?” 恭贵人:“嫔妾不知,因为这件事情正是嫔妾要禀报的。” “舒嫔在朱答应进宫后,便处处对朱答应好,朱答应也高兴。” “朱答应怀孕的事情是舒嫔发现的,也是舒嫔给的法子,每日太医诊治也是舒嫔带着太医偷偷做的,嫔妾并不知道。” 随后恭贵人带着恨意看向舒嫔:“那么求舒嫔娘娘给个解释。” 舒嫔:“恭贵人,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恭贵人气愤的开口:“舒嫔娘娘,您做事严谨,嫔妾拿不出证据。” “但是嫔妾愿意拿性命担保。” 随后她直接发狠开口:“嫔妾在此立誓,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嫔妾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舒嫔气的直接起身对着贺乔璋开口:“陛下,恭贵人无凭无据,只靠着发誓污蔑臣妾,是否太过儿戏。” 恭贵人一点都不愿意让步:“朱答应和秦嫔娘娘入宫后,舒嫔和朱答应关系好,皆是众人所见。” “嫔妾自知身份低位,现在又状告舒嫔娘娘,嫔妾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想给逝去的朱答应和还未出世皇子讨回一个公道。” 此时水黛也哭喊着开口:“奴婢可以为贵人作证,每次舒嫔娘娘来的时候我们主子都会让奴婢外面候着,从来不会让奴婢们进去。” 舒嫔:“你们,你们血口喷人,只因为我对朱答应好,你们就如此污蔑,简直岂有此理。” 康嫔讽刺的开口:“本宫记得当初舒嫔也是和宸妃关系要好,宸妃失势,舒嫔又找了个好姐妹,倒是同样的没家世,位分低。” 舒嫔看了她一眼:“要你管。” 随后她对贺乔璋开口:“陛下也知道臣妾在宫里实在无聊,臣妾又不敢打扰姐姐们,只有朱答应可以和臣妾聊天。” “臣妾便多和朱答应说说话,何错之有。” 恭贵人:“朱答应胆子小,舒嫔娘娘到底是找她做朋友,还是找个好欺负的,只有娘娘自己知道。” 舒嫔:“陛下,恭贵人出言不逊,污蔑臣妾,您还要坐视不理吗?” 贺乔璋只是冷眼看着她,并未说话。 沈霁月倒是缓缓开口:“舒嫔别避重就轻了,你可认带着太医去给朱答应诊治。” 舒嫔瞪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但是霁月,你如此帮衬着恭贵人污蔑我,你的良知呢?” 沈霁月:“本宫好好问你话,舒嫔莫要顾左右而言她了。” 坐在她身侧的云妃放下茶盏,轻飘飘开口:“宸妃如此咄咄逼人,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霁月冷哼道:“人有一成不变的吗?” 云妃:“既然宸妃娘娘都问话了,舒嫔还不回话吗?” 舒嫔忍着怒火,“回禀宸妃娘娘的话,臣妾自是不认,空口白牙,毫无逻辑。” 水黛突然开口:“启禀陛下,奴婢奴婢曾经偷偷透过窗子见过一眼那个太医。” “陛下,奴婢应该能认出来。” 皇后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既如此,陛下让水黛去太医院看看。” “太医之事事关陛下后妃的身体,不可有一丝马虎。” 贺乔璋:“让太医院的太医包括医女全都过来,给朕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看。” “若是查不出来,污蔑妃嫔,后果自负。” 水黛:“谢陛下恩典,谢陛下。” 秦嫔缓缓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恭贵人扶起来,对着陛下说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让陛下明察。” 贺乔璋:“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先坐下。” 秦嫔:“是,多谢陛下。” 贺乔璋:“月色赏花是贞嫔提出来的,皇后一手操办的。” “宸妃有眼疾,所以周边格外亮些,朱答应要准备歌舞,台上也是亮堂。” “有人故意要谋害宸妃和朱答应,一箭双雕。” 贺乔璋冷哼道:“好大的胆子,利用朕当着朕的面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皇后:“求陛下恕罪,臣妾的错。” 贺乔璋并没有理会皇后,只是冷眼看着众人:“贞嫔,你有什么想法?” 贞嫔出来:“陛下,点子确实是臣妾突然想到的,可是臣妾万万不敢做出这些事情来啊,还求陛下明鉴。” 第101章 矛头直指宸妃,宸妃要暗害皇帝 贺乔璋并没有回应贞嫔,看向皇后。 皇后:“臣妾的错,臣妾甘愿受罚,只是还请陛下让臣妾将功折罪。” 贺乔璋:“不必了。” “微臣高抚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话语刚落,高抚便带着一堆人来到了正殿。 贺乔璋:“查到什么了,直接说。” 高抚点点头,随后直接将三个侍卫拽了出来,这三个人被捆的严严实实。 高抚:“微臣奉命搜查后宫,在长春宫挽星阁发现了他们三人鬼鬼祟祟。” “于是微臣当机立断将人抓获,仔细询问下,这三人皆承认他们是宫外的养蜂人。” 高抚的话语刚落,众人一片哗然。 舒嫔:“如果嫔妾没有记错的话,挽星阁是以前宸妃娘娘的地方。” 沈霁月轻笑着开口:“子衿好记性,特意提醒本宫一下,是怕本宫忘记了以前的寝殿吗?” 贺乔璋冷哼一声。 高抚继续开口:“顺着他们三人的话语,微臣继续查下去,发现了蜂箱,在长春宫照月阁。” 云妃此时缓缓开口:“陛下,都是臣妾的错,竟然没发现长春宫会有如此疏漏。” 贺乔璋看向那三人开口:“何人指使?” 高抚直接拔掉一人口里的布条。 那人一边磕头认错一边哭喊着:“宸妃娘娘救我们啊。” 他一边说一边想爬到宸妃的身旁,被高抚直接制止了。 胡洋哭的异常伤心,有些瑟瑟发抖的说道:“陛下,陛下都是宸妃娘娘。” “宸妃娘娘把我们弄进宫,她说我们只要照着做,就有黄金万两。” “到时候他会把我们安排在她以前的地方,那个地方不会有人知道的,然后在让门装侍卫离开。” “陛下,求陛下明鉴啊。” 沈霁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开口:“本宫让你们做什么呢?” 胡洋恶狠狠的瞪着她:“是你说你恨毒了皇帝,是你说让陛下吃苦的。” “宸妃娘娘,你好狠毒的心啊。” 胡洋直接对着贺乔璋开口:“陛下,草民这里还有宸妃娘娘给的银票,求陛下明鉴。” 随后他从鞋子里掏出褶皱的银票,高抚接过后直接给了周进。 周进欲言又止的递过去,贺乔璋有些嫌弃的瞟了一眼。 胡洋:“陛下,草民说的都是真的。” “陛下,您可以去查,草民几个人就是是宸妃可以养起来的人。” “宸妃娘娘几个月前找到草民,让我们去养一批蜜蜂。” “草民草民都有证据画押的。” 高抚:“画押的证据何在?” 胡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开口:“就在蜂箱里,陛下去查看就知道真假。” 良妃说道:“照月阁和挽星阁如此大的动静,云妃真的毫无察觉吗?” 云妃瞪了她一眼开口道:“本宫又无法猜测到有人会在旁边使坏。” “在说了照月阁不吉利,挽星阁臣妾又不敢随意探查。” 田氏死后,照月阁便空了下来。 而挽星阁直接被皇帝封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舒嫔:“这么说,最了解挽星阁也只有宸妃娘娘。” 康嫔妃:“舒嫔倒是好笑,若说了解,你怎得不说内务府的人才最了解。” 舒嫔无语的看着她:“巧言令色。” 沈霁月喝了口茶,严肃开口:“好了,都别吵了。” “按照这人所言,本宫倒是神人,预判到朱答应怀孕,甚至预判到蜜蜂会识人。” “本宫倒是自讨苦吃。” 随后她微微一笑看着地上的胡洋:“你胆子更是大,刺杀陛下的事情都愿意接手。” 胡洋:“娘娘逼迫,草民无权无势,怎敢抵抗。” 沈霁月冷哼一声,“本宫愚钝到谋杀陛下都和你袒露的一清二楚。” 随后她有些不高兴的看向贺乔璋:“陛下,都怪你天天说臣妾蠢笨,你看看他们都觉得臣妾痴傻了。” “如此灭九族的事情,我都能随便告诉他们,还如此的光明正大给了那么多把柄。” “陛下,你快点告诉她们,臣妾才不蠢,至少臣妾作为陛下的徒弟,好歹有陛下一点聪颖吧。” 贺乔璋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被她一打岔,哈哈大笑着开口:“你啊,脑子愚钝,但是学着伶牙俐齿倒是快。” 沈霁月撇撇嘴巴,显然有些不服气。 贺乔璋:“好好好,朕的宸妃天资聪颖,实乃朕最爱的徒弟。” 沈霁月这才喜笑颜开的看着众人:“看吧,本宫聪颖,陛下金口玉言保证过,以后谁在骂本宫蠢笨就是和陛下过意不去。” 众妃嫔一时之间神色怪异,倒是恭贵人开口:“是,宸妃娘娘冰雪聪明。” 沈霁月笑眯眯看过去,倒是高兴。 舒嫔:“可宸妃娘娘也无法证明啊。” 沈霁月收敛了神情:“扫兴,子衿别急啊,不守还有证据。” 高抚的速度倒是快,话语刚落,他便拿着纸张走了进来。 高抚放在胡洋面前:“可是这份?” 胡洋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个。” 沈霁月:“大人也别给他一个人看,那不是还有两个人证?” 高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纸张放在了另两个面前。 那两人暂时能说话,看到后,也是连忙开口:“是,是这个,草民几个亲自画押的。” 随后高抚才将纸张递给周进。 贺乔璋拿到后看了一眼便直接说道:“荒唐,这就是你们说的证据?” 胡洋:“陛下,这可是草民看着宸妃娘娘亲自写的啊。” 另外两人也是着急附和,“对,对的,宸妃娘娘亲自写的,陛下可不能偏向宸妃娘娘。” 贺乔璋有些发怒的刚想骂人,沈霁月便轻声叫了句:“陛下,可以给臣妾看看吗?” 周进连忙将东西递给她。 沈霁月左看看右看看,笑着说:“这字太丑了,还不抵本宫一根指头呢?” 舒嫔:“宸妃娘娘可真喜欢开玩笑,您的字臣妾也有所耳闻。” 沈霁月来了兴趣,反问道:“哦,你从哪儿听来的?” 舒嫔:“娘娘从小并未学过书法,哪来的一手好字。” 沈霁月有些无奈的问道:“皇后娘娘一手好字,臣妾想问问人的字迹模仿千变万化,但字的风骨可有变化?” 皇后突然被提问,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开口:“字迹可以被模仿,但每个人的习惯风骨却是难以模仿。” 第102章 宸妃化解危机,牵扯出秋狩暗杀事件 沈霁月满意的点点头,“各位可都认同?” 秦嫔:“臣妾认同。” 沈霁月:“那你们呢?子衿?” 舒嫔:“皇后娘娘说的对,特别是不通文墨之人,更没有什么风骨可言。” 沈霁月看着她,赞同的点点头:“是啊。” “既然你们拿出了证据,若是我无法证明,陛下岂不是白白被你们冤枉。” 随后她看向周进:“周公公,可否劳烦您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贺乔璋:“去准备。” 沈霁月对着贺乔璋微微一笑,“既如此本宫当着在座所有人的面,对比一下到底是不是本宫亲手书写。” 周进带着小太监准备好东西,沈霁月直接大大方方的在上面对照着所谓的证据,一点一点的临摹。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沈霁月吹了吹纸张上还未干的墨迹,宝珠走上前拿着胡洋的证据,沈霁月拿着她刚写好的,直接对着众人开口:“各位姐妹也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本宫什么都不会,唯独这点子书法还是陛下手把手教的。” “那么各位都看看,到底是不是一模一样的字迹。” 她率先给了皇后。 皇后拿着对照了许久,有些夸赞的开口:“宸妃的字迹倒是和陛下有几分神韵。” 沈霁月眼睛都亮了:“真的吗,皇后娘娘再说一遍呗。” 皇后无奈的开口:“宸妃的字迹有陛下的风姿。” 沈霁月乐呵的看向贺乔璋,有些骄傲。 皇后:“给其他妃嫔都去看一眼,免得本宫也偏私。” 众人都看过后。 康嫔:“这三个贼人刚刚口口声声说是看着宸妃写的,几个月的时间若是有人能将字迹大变,还真是奇观。” 秦嫔也是点点头:“这三人满口谎言。” 胡洋都懵了,不停的说:“草民冤枉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沈霁月站在贺乔璋的身旁,冷声说道:“不止如此,你的银票本宫可支付不起,你把本宫的永福宫拆了还差不多。” 康嫔:“宫内的俸禄都有迹可循,宸妃母家又是平民,何来如此多的银子。” 胡洋彻底的傻眼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沈霁月:“舒嫔可有话要说。” 舒嫔只能干笑着:“宸妃娘娘说的是。” 沈霁月:“我可没说什么,子衿真的是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啊。” 随后她叹息的摇摇头。 “你们几个说实话,本宫尚且可以让陛下从轻发落。” “本宫也不知道何等能耐可以将你们偷运进来,甚至那时本宫的永福宫都是人。” “本宫的点点滴滴都有一堆宫女太监监视着,不信的话,都去一个个问吧。” 文峰:“微臣文峰有要事求见陛下。” 贺乔璋本来还在看沈霁月大耍威风,听到他来了,直接开口:“允。” 文峰:“微臣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贺乔璋:“查到什么了?” 文峰挥挥手,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箭筒和几只箭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微臣在延庆宫下人废弃的库房里发现了未被禀告过的武器。” 贺乔璋一顿,冷声开口:“拿上来。” 他拿起那几支利刃般的箭,看了许久。 舒嫔仿佛也没料到会和她有关:“陛下,不是臣妾的,臣妾没有私藏兵器。” “陛下,必定是有人要害臣妾。” 高抚眯着眼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陛下,此箭有些眼熟。” 贺乔璋冷哼道:“当年朕和宸妃便是被这把箭暗伤。” 沈霁月一愣,表情有些害怕。 随后抿着嘴说道:“可是事情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留着证据啊。” 舒嫔连忙开口:“是啊,陛下,若真是臣妾做的,臣妾也不可能傻到把凶器藏那么久。” “再说,再说臣妾如何能得知宸妃当年被暗害时的兵器,这些陛下从未公开过,只有宸妃娘娘知道啊。” 康嫔:“舒嫔才是真的巧言令色,可是本宫若没记错,那时候的舒嫔一直和宸妃娘娘待在一起。” “甚至秋狩期间,舒嫔娘娘几次为了宸妃娘娘昏厥,感情好的那时臣妾都艳羡。” 舒嫔有些怒气看着她:“你内涵本宫?” 康嫔倒是神情淡淡的:“臣妾实话实说罢了,毕竟当时臣妾也被陷害。” 说完她自嘲般的看向一言不发的贞嫔。 恭贵人叹了口气,语气里都是感伤:“是啊,姐妹之间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让人唏嘘。” 贺乔璋看着文峰:“还查到什么?” 文峰:“延庆宫的宫女都说这间屋子废弃了,舒嫔便直接落锁,不让任何人进去。” 舒嫔:“放肆,本宫何时对那间屋子落锁过?” 沈霁月:“看来延庆宫废弃的屋子,舒嫔是清楚的。” 舒嫔:“本宫的延庆宫,本宫缘何不知道?” 沈霁月撇撇嘴:“云妃娘娘,您说呢?” 云妃有些无语看着舒嫔:“舒嫔管理延庆宫细心,本宫比不上。” 良妃插嘴道:“或许是云妃要管理后宫琐事,难免会有不足的。” 贺乔璋看着下面你一言我一语的妃嫔,内心一阵烦躁。 沈霁月仿佛察觉般,直接伸手握着他。 “陛下若是劳累了,咱们就歇息一下吧。” 舒嫔:“陛下不能离开,若是陛下离去了,臣妾就彻底百口莫辩了。” 沈霁月有些不乐意的看着他:“陛下劳心伤神,若是有损身子,你担负的起吗?” 舒嫔一顿,突然有种两难的境界。 贺乔璋揉了揉额头,烦躁的开口:“让你们找太医院的人过来,多久了,还没办好吗?” 周进:“启禀陛下,有些太医今日不当值,还需要些时间。” 贺乔璋拍拍沈霁月的手,“朕倒是没想到,今日搜宫查出那么多的好东西。” 舒嫔直接跪在地上,毫不退缩的开口:“求陛下明鉴,臣妾和宸妃娘娘一样,不可能蠢笨的把凶器留在身旁如此之久,留下把柄。” “况且臣妾并没有理由去暗害当日的柔妃,那时臣妾和柔妃交好,不可能去害她。” “这定是有人趁着臣妾疏于防备悄悄放进来的。” 第103章 带锁的盒子,文殊兰闪耀回归 沈霁月没看向在底下说的义正言辞的舒嫔,只是看着贺乔璋担忧问道:“这么长的时间,陛下可觉得身子难受?” 随后她不管不顾的直接说道:“武太医。” 退至一旁的武太医立刻上前,“微臣在。” 沈霁月:“陛下该换药了。” 舒嫔:“宸妃。” 沈霁月转过头,打断她的话语,直接冷声开口:“舒嫔既然觉得延庆宫疏于防备,那么就请这位大人细细排查。” “不得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 舒嫔:“宸妃,你胆子未免太大了,陛下皇后娘娘都在场,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 沈霁月看向皇后说道:“皇后娘娘,陛下身子还有伤。” 皇后看向一言不发的贺乔璋,缓缓起身:“陛下身子要紧。” 贺乔璋点点头,直接牵着沈霁月便走向殿内。 皇后:“舒嫔先坐下吧,高大人带着侍卫好好查看一下延庆宫和长春宫。” 高抚:“是,微臣领命。” 殿内。 武太医小心的给贺乔璋身上的伤处涂药。 贺乔璋褶皱着眉头,沈霁月有些着急,只好不停的用嘴吹着伤药处。 贺乔璋有些哭笑不得的直接把人抓到前面来。 “陛下。”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小脸:“当时的月儿也很难熬吧。” 沈霁月摇摇头,有些感动的开口:“不难熬,陛下才是最笨的那个。” 贺乔璋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着宠溺的笑意说道:“我是男子,保护心爱的女子,怎么在月儿面前就是笨了。” 沈霁月不敢乱动,只是拽着他的衣袖:“就是说你笨。” “这么长时间查案,陛下肯定难受,要不是我发现,陛下难不成等着事情解决了在看太医吗?” 随后沈霁月看向武太医:“武太医你说说,陛下是不是傻,哪有他这样子不在乎自己的。” 武太医只是笑笑,手里的动作可没敢停,也不敢说话。 贺乔璋挑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世上也就你敢说我笨蛋,可我怎么生不起来,还甘之如饴呢。” 沈霁月倒是笑眯眯的毫不客气说道:“因为陛下爱我。” 贺乔璋捏着她的下巴便是狠狠吻了上去。 她还真没说错,时间越久,他坐在上面身上就又疼又痒的厉害,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直头疼的厉害。 底下的一个个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丝毫没考虑过他。 只有月儿,霸道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武太医换好药后,贺乔璋便想着出去,可惜沈霁月在那边撒泼耍赖,死活让他休息好再出去。 就这样子又是半个时辰,贺乔璋倒是觉得神清气爽,舒坦多了。 沈霁月倒是和蔫了的花朵似的,丝毫没有精神。 贺乔璋哈哈大笑着,将人直接带了出去。 原本等累的都没什么礼仪的妃嫔,看到贺乔璋出来,又立刻的打起精神。 贺乔璋看到高抚已经在殿内等候了。 直接问道:“有新的发现?” 高抚点点头:“启禀陛下,长春宫并无任何发现,延庆宫那间废弃仓库,另有玄机。” 贺乔璋:“说。” 高抚:“仓库里杂乱无章,微臣搜到弓箭便疏忽了,其实弓箭是障眼法。” “大箱子下面有一个难以察觉的暗格,里面有些装着药粉的盒子。” “还请太医查验。” 舒嫔原本有些犯困,听到这些言论,直接规矩都不顾了,大喊道:“不可能,荒唐。” 高抚只当没听到,毕恭毕敬的将盒子递给了武太医和张太医。 贺乔璋原本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入了谷底,眯着眼看向舒嫔。 武太医查验了许久,缓缓开口:“陛下,此乃文殊兰和微量的鹤顶红。” 沈霁月听到这话本来眯着的眼睛直接瞪大了,磕磕绊绊开口:“武太医,真的,真的吗?” 武太医:“千真万确,这些文殊兰并不是新的,看起来倒是放了许久。” 沈霁月的手都在抖,看向舒嫔:“当初你说你中了文殊兰,后来叶氏因为这个和鹤顶红死了。” 舒嫔:“不可能,和臣妾没关系,沈霁月你休要血口喷人。” “当初云妃和臣妾一同查出凶手明明就是韩氏,和臣妾何干?” 云妃手里捏着帕子,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语。 恭贵人突然幽幽的开口:“如果嫔妾没记错,韩氏那时默默无闻,连侍寝都没有,舒嫔娘娘言之凿凿,她甚至辩无可辩。” “其实现在想来,韩氏刚入宫何等能耐啊,可以算计舒嫔娘娘您。” 沈霁月有些痛心疾首,难受的开口:“因为文殊兰的事情,我和陛下错过了一段时间,因为这件事情,子衿,我对你全然信任。” 随后她苦笑道,“也是啊,你和叶氏有仇,她死了那时候得利的只有你。” 舒嫔:“宸妃,你那么快就要定我的罪吗?” 她直接对着贺乔璋开口:“陛下,臣妾不认,有人故意陷害臣妾的。” 沈霁月眼眶泛红,直接低下头,并不太想面对这件事情。 贺乔璋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记得月儿一直不愿意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但却是因为这一系列事情,她俩才是好朋友。 甚至月儿对舒嫔好的,都不顾他的意愿,那时间倔的宁愿抗旨也要维护舒嫔。 真是傻的出奇,现在可不是要难受坏了,一颗真心被如此践踏。 殿内突然间变得一片寂静,皇后看了看,对着高抚问道:“问过延庆宫的宫女没?” 高抚:“启禀皇后娘娘,微臣一一查问过,她们都说那间库房舒嫔看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舒嫔恶狠狠看向高抚:“高大人是真的为陛下做事吗?” “那间屋子本宫何时不让人进了,若是不让高大人倒是查起来真顺利。” 高抚轻笑着:“舒嫔娘娘,您的话微臣惶恐,微臣奉命查办,必是要严丝合缝的。” “否则也不会用那么长时间去研究那带锁的盒子。” 舒嫔:“你危言耸听,本宫何时给箱子上锁了。” “陛下,那库房和箱子臣妾都未上过锁。” 话语刚落,舒嫔浑身一怔,强行保持镇定,随后伸手指着他,愤恨开口:“陛下,陛下,都是他,他故意套话的,臣妾一时之间脑子不清醒。” 高抚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后便退到旁边。 贺乔璋冷哼道:“朕御前的人你随意污蔑,舒嫔朕看你是活腻了。” “朕在最后问你一次,那些弓箭,你到底知不知情?” 舒嫔疯狂的摇头:“陛下,有人陷害我,不是我,不是我。” 第104章 陈年旧事,蜜蜂事件再次翻案 康嫔:“当初秋狩臣妾若是没记错的话,舒嫔因为宸妃娘娘悲伤过度,也是许久未见人了。” “除了良妃娘娘,好像没人见过舒嫔。” 良妃瞥了一眼康嫔:“是,当时本宫要顾着后宫姐妹,舒嫔屡屡昏厥,本宫必是不能辜负陛下所托。” 舒嫔咬牙切齿的看着康嫔:“当初你禁足,其他人又和本宫交恶,本宫凭什么让她们看见。” 皇后:“陛下,事已至此,就去查查舒嫔的贴身宫女吧,她们一定能知道些什么。” 贺乔璋嗯了一声:“文峰,你亲自去查。” 他瞥了一眼舒嫔:“舒嫔你先坐好,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随后他看向周进。 周进立马说道:“太医院的人都到齐了,水黛也在外候着了。” 贺乔璋烦躁的挥挥手。 周进:“是,奴才这就让水黛去认人。” 贺乔璋:“皇后,地上还有三个人,你说怎么处理?” 皇后沉思片刻,回复道:“他们三人谎话连篇,谋害陛下,陷害宸妃,实在是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 贺乔璋轻声嗯了一下。 胡洋彻底傻眼了,“求陛下恕罪,陛下,草民冤枉啊。” 良妃:“皇后娘娘,可这三人还并未招供何人带进来的,若是只处罚他三人。” “不抓住背后之人的话,后宫怕是会人人自危。” 皇后看向良妃:“那你有什么主意?” 良妃只是轻轻笑着:“臣妾愚钝,没什么好主意。” 贺乔璋倒是突然开口:“良妃还是别太过自谦了,爱妃聪慧可是先帝都夸赞过的。” 良妃:“陛下谬赞,臣妾愧不敢当。” 皇后:“你说吧,本宫恕你无罪。” 良妃这才犹豫的说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心善,不愿随意用刑,但是这三人实在可恶,仗着陛下和皇后娘娘为非作歹。” “把这三人交给慎刑司严刑拷打,臣妾想如此便能从他们三个骗子嘴里掏出点真东西。” 沈霁月有些担忧说道:“陛下不愿意屈打成招,良妃姐姐此举是不是太狠毒了。” 良妃轻笑着:“本宫知道宸妃心善,但是这件事情事关宸妃,宸妃虽然解除了怀疑,但对着污蔑你的人如此阻挠,怕也是难以服众啊。” 沈霁月一愣,纠结的点点头,“抱歉。” 贺乔璋:“听到没,良妃给出办法了,还不去照做。” 胡洋:“良妃娘娘,良妃娘娘您不能这么做啊。” “良妃娘娘您要救我们啊。” 沈霁月连忙开口:“等等。” 三个人刚被侍卫堵上嘴巴,一下又停下来了。 沈霁严肃带着不解问道:“为什么你们求良妃?” 胡洋直接爬着开口:“良妃娘娘,当初当初草民父亲为您办事,您说会保草民安危的。” “良妃娘娘,您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贺乔璋坐直了身子,“说清楚。” 胡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年前草民的父亲被梁贵人叫进宫里,说是养蜜蜂给皇后娘娘献礼做蜂蜜露。” “草民父亲便去了,后来草民父亲回来的时候给了草民一个玉佩说是良妃娘娘母家的吊坠。” “草民父亲说这个可以保我胡家一世荣华富贵,但父亲没过几天便死了,衙役告诉草民是山匪劫杀。” “草民不信,但是草民也没办法啊。” “陛下,陛下,草民说的都是真的,草民此次进宫更是为了父亲查明真相的。” 沈霁月:“玉佩可在?” 胡洋连忙点头:“在在在,在草民家里,陛下可以去搜,里面还有草民父亲当时剩下的银票。” “那些那些银票和草民收到的一模一样的。” 良妃:“胡言乱语,陛下,此等贱民胡乱攀咬,属实可恶。” 胡洋:“良妃,我父亲为你柳家做事,你现在要和梁家一样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良妃:“大胆刁民,还不给本宫拿下,严刑拷打,让他在胡言乱语。” 胡洋直接将脑袋狠狠磕在地上:“陛下,当初是梁家人找的草民父亲,草民绝无虚言。” 随后他硬气的看向良妃:“当初草民父亲并不知道良妃要做的是谋害皇子,大逆不道的事情。” “也是柳家来人逼迫的,陛下大可去问。” 沈霁月缓缓开口:“当初的蜜蜂是直奔着怀有皇子的顺妃,原因便是她的膳食和手里的蜂蜜甜水。” 她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有些哀伤的说道:“顺妃早已逝去,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她显得有些疲惫:“宫里的孩子总是艰难太多,良妃娘娘的大皇子德才兼备,难不成那时候良妃便那么害怕顺妃娘娘的公主吗?” 恭贵人出声提醒道:“宸妃娘娘,那时候应该没人知道顺妃娘娘会是皇子还是公主。” 沈霁月完完全全扯不出笑意:“也是,不过也算是万幸,公主平安出生。” 良妃:“宸妃总是别样的聪慧啊,轮到别人的事情你便是如此的能言善辩。” 沈霁月突然有些恼火:“那时候宫里只有你有孩子,顺妃若是有了健康皇子就会是你最大的敌对。” “所以你那时候故意想要调开我,说是想要和我合作,其实为了下手对吗?” “宫里人尽皆知我害怕疼,你也算准了我不敢扑过去救人,到时候再说我没有保护好皇子,一箭双雕,对吗良妃?” 她颤抖着手摸上眼睑下的疤痕:“可良妃你没想到,虽然我和顺妃有了龃龉,但我还是去救了,代价便是这永不消散的疤痕。” “良妃,你倒是好算计啊。” 良妃:“毫无根据的事情,宸妃揣测起来头头是道,陛下还不管管吗?” “臣妾已经是大皇子的生母,无上荣耀,怎么肯做出如此蠢笨的事情。” 随后良妃看向皇后:“何况当时的事情皇后娘娘不是早已查明真相了吗?” “现在突然出来几个人,所谓的证据就想给臣妾定罪,臣妾不服。” 皇后有些沉默,只是对着皇帝开口:“臣妾无能,当时只能查到那些证据。” 贺乔璋突然拍手鼓掌道:“朕就说了良妃聪慧。” 然后他笑着开口:“这不是还有证据没有看到吗?” 他阴沉着看向下面的所有人,说着:“不急,都不急。” 第10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进带着满脸愤恨的水黛走了进来。 贺乔璋眉眼都懒得抬起来。 皇后问道:“如何?” 水黛双手握紧,愤恨的回复道:“启禀皇后娘娘,那里没有奴婢认识的人。” 舒嫔讽刺的嘲笑了两声。 水黛浑身颤抖着直接指着舒嫔:“陛下,皇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可是太医院现在根本没有这个人,一定是舒嫔娘娘害怕东窗事发,直接将人藏起来了,求陛下明鉴。” 随后她满眼泪水的说道:“奴婢愿意以死明鉴,求陛下皇后娘娘还我们小主清白。”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水黛直接猛冲在了殿内的门框上。 水黛的脑袋上瞬间一个大洞,她睁着眼睛看着舒嫔,样子有些吓人。 沈霁月直接吓得闭上了眼睛,反应过来的众妃嫔连忙拿起帕子掩面。 周进拧着眉头,伸手探下她的鼻息,随后对着皇帝摇摇头。 贺乔璋面无表情的挥挥手,周进便将人直接拖了下去。 或许水黛的死亡太过让人震撼,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寂静。 贺乔璋倒是悠然自得的把玩着沈霁月的小手,惹得沈霁月有些恼怒,但是又不敢言。 贺乔璋在此弄的沈霁月手心有些发痒,她直接抽了出去,随后嗔怒的瞪了一眼贺乔璋。 贺乔璋哈哈笑着,然后歪坐着身子,看向下面,轻飘飘的开口:“那宫女当然认不出来。” “因为人早就被朕扣下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震惊的看向贺乔璋。 贺乔璋轻笑着敲了敲桌面,几个侍卫便带着两个套上黑色头套的人走了进来。 贺乔璋:“舒嫔,良妃你们来看看,这两个人你们可认识?” 话语刚落,侍卫便摘掉了两人的头套。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脖子都朝前看过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几遍。 随后看向贺乔璋,满脸的不解。 贺乔璋伸手就是捏了捏她皱起的小脸。 皇后此刻缓缓开口:“杜太医?你不是死了吗?” 秦顺对着众人行礼后,开口道:“前些日子微臣奉陛下旨意对杜向松开棺验尸,可是那是空棺。” “微臣上报后,陛下让微臣顺着查验,微臣通过杜向松的妻儿发现了问题,昨天才抓到隐姓埋名的杜向松。” 杜向松跪在地上:“草民有罪,草民有罪,求陛下赐罪。” 皇后有些发怒的开口:“你把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 杜向松认命似的颓废开口:“草民是陶大人提拔上来的,所以舒嫔娘娘入宫后,草民便帮着舒嫔娘娘。” “是舒嫔娘娘告诉草民,让草民引诱宸妃娘娘,做一场戏,让宸妃娘娘觉得草民被她收服了。” 随后他看向沈霁月:“宸妃娘娘当时刚怀孕的所有症状都是草民做的,后来宸妃娘娘安心保胎,胎像确实稳固了。” “舒嫔娘娘便命令草民下药,让皇子胎死腹中。” “就连那避子药也是草民配给舒嫔娘娘的,宸妃娘娘哪懂这些啊,只以为是安胎的好物。” 沈霁月听到这些,神情有些恍惚。 “月儿,安心,朕在。” 武太医连忙走过来给沈霁月把脉,随后开口:“宸妃娘娘,您的身子不可心绪起伏过大。” 沈霁月咬着嘴唇闭着眼睛,勉强握着贺乔璋的手,哑着嗓子开口:“所以陛下当时那一下也并不会流产对吗?” 杜向松点点头:“是,娘娘爱惜皇子,倒是不会出事,只是刚好药物发作。” 贺乔璋不停的安抚着沈霁月,但看得出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舒嫔:“杜向松你血口喷人,本宫何时让你做这些事情了。” 舒嫔刚刚一直被皇后身边的人看着,不让她说话,现在才放开她。 她气的拿手拍着胸口,“都来污蔑本宫是吧,你到底奉谁的命令,皇后还是宸妃。” 杜向松也是有些恼怒说道:“陶大人告诉草民,帮您会保住草民,可到最后若不是草民发现了问题,早就被你们毒死了。” “甚至你们还不放过草民妻儿,若不是草民妻儿和草民早已和离,早就身首异处了。” “草民早就了无牵挂了,只是愧对草民这一身医术,愧对宸妃娘娘,愧对陛下。” 沈霁月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开口:“那么杜太医,最后一个问题,我拼死保护的舒嫔的孩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杜向松:“舒嫔娘娘最开始确实怀有身孕,只可惜她孕期暴怒,两月便流掉了,舒嫔娘娘让草民不得说出此事。” “舒嫔娘娘若是被人陷害流产,陛下必定会对他有怜爱。” “后来舒嫔娘娘的母亲入宫,她二人让草民在内设计一场谋算。” “舒嫔娘娘嫉妒宸妃娘娘,觉得宸妃娘娘就是故意在舒嫔娘娘面前炫耀。” “也就宸妃娘娘天真善良,一直护着她们。” 沈霁月苦笑着看向被按压住的舒嫔:“所以我错了对吗?” “子衿,所以是我的错对吗?” 贺乔璋发现她的神情不太对,连忙喊道:“月儿。” 沈霁月眼眶含泪对着贺乔璋摇摇头,然后看向一脸愤怒的舒嫔:“害了我的孩子,但是我怨的是陛下,那么久没有孩子,全都是因为你,我还傻傻的为你殚精竭虑。” “我一直愧疚着你对我掏心掏肺的好意,但是我无以为报,可是到头来,子衿,你告诉我都是骗局啊。” “子衿,当初是谁生机勃勃的告诉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皇后看了两人一眼,插了一嘴:“舒嫔,当日你的恩典,是宸妃私下求得。” 随后她对贺乔璋开口:“陛下可还记得臣妾说舒嫔想家吗?” 贺乔璋点点头。 皇后:“臣妾想不到那么多,是宸妃当时来求臣妾,说她想求恩典,为了舒嫔,臣妾当初就说她蠢笨。” “没想到她求得恩典,倒是害了她自己。” 皇后感叹道:“舒嫔啊,当初你陶家缺钱,宸妃把她所有的俸禄都给了你,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只不过是提前向本宫支出罢了。” 随后皇后继续说道:“所以胡洋所谓的银票根本不可能,宸妃母家就是平民百姓,宸妃宫内的俸禄早就支出给了舒嫔的母亲。” “胡洋三人对宸妃的指控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没有一处是对的。” “这些事情宸妃一直求着本宫不要说,本宫便依着她了,只是没想到今日让本宫看到如此恶毒的事情,本宫属实难以忍受了。” 贺乔璋听完皇后的话,看向仿佛陷入梦魇的沈霁月,更是心疼不已。 连忙起身将人牵入怀里。 沈霁月现在无暇顾及所谓的规矩,只是想躲进贺乔璋的怀里。 贺乔璋安抚着她,摸着她的脑袋:“怎么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告诉朕。” “月儿吃苦了。” 沈霁月并没有说话,只是发出微弱的哭泣声。 第106章 后宫大变天 舒嫔直接挣脱了林叶的手,怒喊道:“皇后,连你也要包庇宸妃,污蔑臣妾吗?” 皇后一听彻底笑了:“本宫有什么理由去包庇宸妃。” “你若不信,舒嫔你去内务府查,那些全都清清楚楚的记档在内务府卷宗里。” “还是舒嫔你要说本宫联合宸妃未卜先知,提早几年便算计你,谋害你,猜出会有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的丑事。” 贺乔璋发怒的开口:“够了,都给朕闭嘴。” “秦顺早就查清楚了,舒嫔你简直是恶贯满盈。” 舒嫔不可置信的看着贺乔璋。 贺乔璋:“还有你,说。” 另一个人,磕磕绊绊开口:“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良妃娘娘救救微臣啊。” 良妃深呼吸一口气,“与本宫何干。” 王通海:“陛下,陛下,都是舒嫔娘娘和良妃娘娘让微臣这么做的,还求陛下明鉴。” 皇后严肃开口:“都给本宫说清楚了。” 王通海:“舒嫔娘娘逼着微臣不要上报的,朱答应确实有身孕了。” “东窗事发后,良妃身旁的宫女带着微臣离去,但是想杀了微臣,若不是陛下发现的早,今日微臣便也莫名其妙溺毙在荷花池了。” 良妃身旁的丫鬟闲书一听,连忙走上前:“陛下,皇后娘娘,奴婢根本不认识她,是她污蔑我们娘娘的。” 王通海:“恭贵人和朱答应脸上的伤本根不是蜜蜂的原因,是下了毒,陛下只要查就能清楚了。” “这些都舒嫔和良妃让微臣做的。” 杜向松此时也突然开口:“启禀陛下,当初也是良妃娘娘的嫁人对草民进行暗杀的,草民要检举柳大人和陶大人暗通款曲。” 良妃:“一个个的说的比唱的好听,证据呢?” 杜向松:“草民早就将证据交给秦大人代为保管了。” “草民当初和闲书的交易,草民都存起来了。” 秦顺点点头:“是,抓到杜向松后,他怕出事,便交给微臣了。” 舒嫔:“秦顺,你不满我父亲已久,你说的话岂可当真。” “还是说你为了秦嫔故意陷害我陶家。” 秦顺并未理会,只是开口:“微臣确实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但是陛下厚爱,微臣万死不辞。” 闲书:“不可能,都是假的,陛下,都是她们污蔑奴婢的。” “微臣来迟了。” 高抚看起来也是有些疲惫的对着贺乔璋行礼。 他也没卖关子,直接将玉佩拿出来,放在周进的手里,开口道:“微臣查验过胡洋这个玉佩是柳家的。” 闲书现在有些发懵,“不可能,不可能,胡训哪里来的儿子。” “都是假的假的,明明就是奴婢看着宸妃身旁的宫女带着胡洋进宫的,不可能。” 胡洋一听不乐意了,“我爹这么久没儿子了,你才是胡言乱语。” 高抚:“这位姑娘,你怎知胡训的?” 随后他对着贺乔璋说道:“微臣也是刚刚才了解到胡洋的父亲胡训并不是死在劫匪,而是谋杀。” “微臣原本还在疑惑,为什么咱草不出根,现在想明白了,因为闲书姑娘以为胡训是孤家寡人。” “或者说,柳家没有查清楚,胡洋是胡训的私生子,胡训的发妻早就死了,也没有孩子。” “胡训拿到钱后,才偷摸找到的胡洋。” 良妃一瞬间笑着摇摇头,神情突然变得淡然了。 “陛下,臣妾伺候您数十载,对您和皇后娘娘都是毕恭毕敬,对政霖亦是仔细万分。” “可现在啊,所有人都要害我,也是我若是死了,政霖便没有母亲。” 沈霁月突然开口说道:“所以你为了大皇子,不顾陛下的安危,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有大皇子了,连皇后娘娘都对大皇子视如己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如此恶毒。” 皇后突然说道:“良妃,政霖有你这个母亲,本宫只觉得恶心。” 良妃:“皇后。” 皇后叹了口气:“有了政霖后,你的野心越来越大,本宫只问一句,宸妃刚入宫那年,政霖被下毒,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良妃:“皇后你疯了吗?” 皇后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那时候保住你是害怕政霖难受,可是这些年你让我失望透顶。” 良妃愤恨说道:“皇后娘娘是在生气有人诬陷本宫谋害安平吧,可那根本不是臣妾做的,皇后打了臣妾一巴掌还不够吗?” 贺乔璋直接将怀里的沈霁月抱起来,环视四周,蔑视的开口:“舒嫔残害皇嗣,谋害朕,假孕争宠,私连前朝,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贬为庶人,移出延庆宫。” 随后他看向淡定的良妃:“良妃不配为大皇子生母,政霖交给皇后抚养,良妃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足永宁宫,无召永世不得外出。” “贞嫔无法照看三皇子,交给云妃抚养,贞嫔剥夺封号,降为贵人。” “朱答应的丧仪按照贵人规格,恭贵人晋为恭嫔。” “至于这些捕风捉影,谎话连篇,狗胆包天的奴才全都杖毙,其余皇后处置。” 一场从白天到黑夜的审讯,在后宫的大乱斗中迎来了暂时的尾声。 后宫迎来了大变天,前朝也要开始了。 沈霁月被贺乔璋放在床榻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贺乔璋陪了他一夜,第二天一早上便走了。 沈霁月拿起珠串,放在阳光下细细观赏,随后笑着将手串戴在了手腕上。 宝珠:“皇后娘娘说这几日都免了行礼。” 沈霁月端起茶喝了一口,“嗯。” 宝珠:“恭嫔说要来感谢娘娘,娘娘可要见一见?” 沈霁月:“不见,告诉她本宫什么都没做,无需谢恩。” 宝珠:“是。” 宝银走进来,问道:“主子,陶庶人闹着要见您,皇后娘娘说看主子的意愿。” 沈霁月吐出一口气:“见当然要见,但不是这个时候。” 宝珠:“奴婢不太明白,陛下这是心软了吗?” 沈霁月听到后,仿佛像是听到笑话一般,重复道:“皇帝心软?” 她笑着捏了捏宝珠的小脸:“皇帝就是要你们这么想。” 他就是虚伪的想让所有人以为他还有情分,心软了。 其实心底恨透了这些人。 当柳家和陶家牵扯在一起,良妃杀了那么多皇子的时候。 柳家陶家便不可能留下来了。 一个武将,一个有大皇子的朝中重臣联合起来,他的皇位还能坐稳吗? 柳枝在门口问道:“宸妃娘娘,柳答应说有些话想和您说。” 沈霁月:“知道了,我会去拜访良妃娘娘的。” 第107章 你是妖怪吧 “随便坐吧。” 沈霁月对着手里拎着套着黑布箱子的宝珠点点头。 宝珠便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关上门退了出去。 柳文惜瞥了一眼那个箱子,语气淡然的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沈霁月低头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在了她身侧。 两人突然间沉默了许久,柳文惜先是捏着帕子开口:“帮我一个忙,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沈霁月倒是乐了,她开口问道:“娘娘觉得您对本宫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柳文惜:“我没有了,但是我柳家有,沈霁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护不住你,但柳家可以。” “你帮我,你帮我保住柳家,到时候政霖坐太子,你就可以坐上太后的位置。” 沈霁月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有些无语的开口:“良妃娘娘看起来有些疯魔了。” 柳文惜:“我没疯,三皇子反正活不长,政霖一定是皇帝,沈霁月这笔买卖你不亏。”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低着头整理着她有些皱起的衣袖。 柳文惜有些焦急的说道:“沈霁月,你把我斗赢了有什么用,你还是被皇后压在山下,甚至你都没办法处置云妃。” “柳家对你用处更大,沈霁月你想想清楚啊。” 沈霁月轻飘飘开口:“你柳家害得我差点家破人亡,现在你告诉我柳家要帮我。” 她冰冷的眼神,嘲讽的开口:“柳文惜,柳家落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撺掇着我去死,是觉得我不知天高地厚吗?” “哈哈,哈哈,哈。” 柳文惜突然仰头大笑,有些疯魔的样子,随后她瞪着沈霁月开口:“我不明白,你到底使用了什么妖术,贺乔璋那样子的人会对你毫无猜疑,言听计从。” “沈霁月,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啊。” 这些年来她伺候着贺乔璋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自私自利,薄情寡义,虚伪至极,但又极其爱面子。 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小鸟。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沈霁月出现后,贺乔璋仿佛一切都不一样了。 柳文惜深呼出一口气,有些悲戚的看向沈霁月说道:“所以从你大张旗鼓的给我下所谓的生死令,就是为了让我自投罗网对吗?” 沈霁月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柳文惜:“你故意在我面前嚣张跋扈,下生死状,就是为了让我多加防范。” “你算准了我会找人看着你,所以你故意让闲书看到你偷偷摸摸的带人进来,甚至让我费了点心思才查到你想做什么。” 她无奈的笑着说:“这些年的顺利也让我养成了狂妄自大的个性。” “当蜜蜂出现后,我就认定了是你设局,为了陷害我,可是我并不慌啊,因为我以为我有你的把柄。” 她手里捏着茶杯,语气带着不服气:“当你解除怀疑后,种种事情堆叠在一起,让我没时间思考,只想扳倒你,毕竟事情就是你做的。” “沈霁月,你好算计啊。” 沈霁月挑眉看着柳文惜给她倒了杯茶水,推到她面前。 沈霁月接过来,捏着有些烫的杯子:“良妃娘娘说的,我不明白。” 柳文惜:“我都要死了,还不和我说实话吗?” 沈霁月倒是有些震惊开口:“陛下只是让你禁足,为什么会死?” 柳文惜盯着她有些懵懂的眼神,思考了许久说道:“沈霁月,你装的太像了,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当你给我扣上觊觎皇位的帽子,柳家就已经不可能活着了,甚至还和陶家牵扯了关系,谋害了那么多皇嗣。” 沈霁月轻笑着,反问道:“你没有吗?” 柳文惜难得的没有保持所谓的仪态,瘫坐在椅子上,轻笑道:“有啊,谁不想自己的儿子做皇帝。” “为了政霖,我愿意扫清一切障碍。” 沈霁月:“但我刚入宫的时候,也挡不住良妃娘娘的道路吧,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一定要害我全家。” “柳文惜,你要争要抢,或者说你要杀我,我都不会觉得不服,只能说技不如人,但是柳文惜,我父母做错了什么?” 沈霁月看着她,阴冷的开口:“你骗走我父母身上所有的钱财,让我学了许多错误的宫规,我不争不抢,想要赴死的时候,你却还要去谋害我父母哥哥。” “柳文惜,这些账我不是不算,而是还没开始算。” 柳文惜突然一怔,仿佛思索了很久才想起来,笑着说:“这些事情还真是久远呢。” “斩草除根的事情罢了,难不成你不会吗?” 沈霁月的笑意更浓了:“是啊,我也会,只可惜我赢了,我有资格来找你算账。” 柳文惜又倒了一杯茶水,“那你倒是要感谢皇后,若不是她,你的父母和你走不到那么远。” 沈霁月点点头:“我和你相处也不算短,唯独一句话你说的对,皇后心善。” 顺妃的到来是皇后故意送到她面前为了开解她的。 顺妃心思细腻,但也不是蠢笨的人。 后来她演的太过,皇后发现没办法了,故意让顺妃带话她父母的情况,甚至气势汹汹在她面前演了一个恶人。 后续她查过,也是因为皇后从中帮助,她的父母哥哥没有遭大罪。 她也确实因为这个事情,名正言顺的转变了当时的心态。 皇后那几天又故意的带走良妃和云妃,压制了当时她二人的消息。 她才能顺理成章的讨好贺乔璋,解决她父母哥哥的困境。 甚至让她和顺妃交好不仅仅是因为顺妃想要个依靠,毕竟那时候她算什么。 只不过是皇后想利用顺妃的皇嗣,让她好过点罢了。 柳文惜有些不屑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她明明也很嫉妒你的存在,所以她对我们之间的争斗冷眼旁观,可唯独你不一样,她看着可是又帮着你。” 柳文惜仔仔细细的扫视着沈霁月,更是疑惑:“我也不明白,你对皇帝有什么魔力。” “至于为什么针对你,那不是更好解释,我不想让后宫多出许多无法掌控的人,我不想政霖以后过的艰苦。” 第108章 以牙还牙 “沈霁月,算我求你,政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们之间的争斗能不能不要带到政霖的身上?” 柳文惜难得露出几分软弱,苦苦哀求着:“政霖还小,一切都是我这个做母亲和柳家的算计,政霖也只是我们的一颗棋子。” 沈霁月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挡我者死。” 柳文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不会的,不会的,政霖身子骨柔弱,皇后也不会允许他害你的。” 沈霁月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最开始你拉着皇后养大皇子,就是考虑到万一落败,也有人庇护。” 她感叹道:“倒是真让我有些动容啊。” 柳文惜陷入了沉思,带着些许柔情:“生政霖的时候,府里内忧外患,生下来政霖便身子骨不好,那时候我忍痛将孩子给皇后抚养,就是想给他最好的一切。” “他在皇后那里,皇帝经常去看皇后,政霖也能经常见到他的父皇。” 柳文惜笑着说道:“成王败寇我从来都不后悔,那天皇帝多番提点我的时候,我还在思考为什么。” “可到后来我才发现,那日无论是否证据确凿,我必输。” “只不过我需要辩驳一下,才能保住政霖不被厌弃。” 皇帝在来之前就认定了柳家和陶家勾结,甚至梁家也掺和在内。 而她和舒嫔身在后宫,手却长的可以随意内外沟通。 那时候这条路已经输了。 “沈霁月,我真的很佩服你,当我们还在为着后宫情爱纷争的时候,你却已经想着朝中的局势。” “不过也是,若是柳家不倒台,我这个良妃也不可能倒下去,你拿捏了皇帝最痛恨的点。” “世人皆知皇帝最恨内外勾结,前朝后宫沆瀣一气,但后宫的女子没有人想到或者说无人能办到指点前朝。” 柳文惜赞叹道:“你的演技太好了,其实到现在我都分不清,我的猜测是否准确,还是说一切都说巧合,天命该绝我。” 沈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柳文惜:“这次是真心的,沈霁月,政霖身子骨不好,容易生病,病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不吃药。” “以后政霖若是病了,你能不能去找找他,不要让他躲起来,他必须要吃药,不吃药的话会病的更严重。” “还有,他喜欢....” 沈霁月打断道:“我命不久矣,不是给你带孩子用的。” “若是良妃娘娘没别的事情,本宫便走了。” 柳文惜:“那个箱子不是给我用的吗?” 沈霁月轻笑一声:“是啊,那良妃娘娘请你慢慢享用。” 她直接扯掉那层黑布,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嗡嗡的声音。 柳文惜脸色惨白,有些颤抖说道:“你还真是有仇必报。” 随后她好像幡然醒悟,“所以你重新利用蜜蜂,不止是报复我。” “还有皇帝。” 沈霁月听到她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心软,打开笼子便走了出去。 宝珠宝银都在外头候着。 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沈霁月冷冷的声音对里头说道:“柳文惜,你爱大皇子,可是我同样爱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你爱大皇子,那安平从小没了母亲的辛酸又有谁能体会?” 柳文惜沉默了许久在里头哈哈大笑道:“沈霁月,你的聪明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皇帝才不喜欢如此心机深沉的人。” 沈霁月面色平淡对着宝银开口:“你看着别让蜜蜂伤了别人。” “她里面的茶水有毒,到时候拿出来交给皇帝。” 宝银:“是,奴才遵命。” 沈霁月离开永宁宫后,直接去了启祥宫景云阁。 “奴婢给宸妃娘娘请安。” 沈霁月点点头:“星儿下去吧。” “是。” 沈霁月在里面寝殿内静悄悄的坐了一会儿,走到一尘不染的梳妆台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眼睑下的疤痕。 这个位置不只是故意勾引贺乔璋用的,更是时时刻刻告诉她这个仇必须要报。 她脱掉手上的珠串,握在手里许久,对着镜子缓缓开口:“苏夏,蜜蜂这个仇报的有些晚了,但是不亏。” “那时候让你别查是因为没用,皇后会包庇柳氏,皇帝更是会偏袒她,我们只能吃个哑巴亏。” “可现在不一样了,蜜蜂蛰到身上,疼到自己了,皇帝才会觉得愤怒。” 她将手串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沈霁月和宝珠回到永福宫后,宝珠关上门才开口:“柳氏殁了,服毒。” “还好主子机灵没喝她的茶水,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沈霁月没有丝毫的震惊嗯了一声。 柳文惜当然不是找她叙旧啊,她心软了最好,没好也想办法弄死她,只可惜她没上当罢了。 她说的都没错。 胡洋是她带进来的,这一场蜜蜂案都是她精心设计的,也不知道贺乔璋和柳文惜是否喜欢。 柳文惜利用蜜蜂想杀了安平顺妃和她,让她那段时间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她才没那么好心轻轻放下。 她更是让贺乔璋尝试一下这种痛苦。 胡训是真的没有儿子,那么的柳家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但是胡训快死的时候,她故意让顺妃传话她哥找人去告诉胡训,胡洋是他私生子。 胡训似乎也察觉了他快死了,所以就算没有证据,也会坚定他有后代。 胡洋这三个人就是那一带的乞丐恶霸,无恶不作,她故意找人说因为梁家柳家他的好日子没了。 胡洋心里有恨,就那么一年又一年,直到今年她又带着胡洋偷偷进宫。 柳文惜对她戒备十足,当然时时刻刻盯着她。 胡洋的嘴里还真没有假话,那些确实都是他所知道的一切。 她真的和胡洋说要杀皇帝。 可当胡洋发现他被耍了,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柳文惜的出现会是胡洋的救命稻草。 甚至柳文惜还要严惩,胡洋当然不干了,柳文惜既是救命稻草也是他恨之入骨的人。 柳文惜认定胡洋是她带来的,急着拉她下水,总有迷糊的时候。 从而顺理成章的牵扯出当初的事情。 可这一切都不是彻底扳倒她和陶子衿的关键。 她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第109章 神医难寻 “柳氏死后,陛下已经几日没来后宫了,娘娘要去养心殿吗?” 沈霁月非常享受的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 宝珠在旁边坐着给她剥核桃,有些担忧的询问。 自从她家主子得宠后,皇帝就从来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不来看主子。 她有点担心柳氏会影响到她家主子。 沈霁月打着哈欠,侧过身子,便看到宝珠愁眉不展的捏着核桃。 “陶氏怎么样?” 宝珠立刻回答道:“被赶到思安阁了,刚进去那几日不停的吵闹要见皇帝,要见娘娘。” “这几日总算安静了下来。” 沈霁月拿着帕子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角,说道:“明日去请太医,就说我病了。” 说完她便起身走进了寝殿。 养心殿 周进在门外有些焦急的不停踱步。 高抚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周进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连忙说道:“高大人啊,可否帮奴才一个忙?” 高抚:“您说。” 周进看了看屋内,随后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大好,大人也是知道的。” “可是今日奴才刚得到消息,说是宸妃娘娘已经病了几日了,奴才就说陛下难受,宸妃娘娘怎么也不来看看。” “可是大人您看,奴才这也不好进去,大人能否帮个忙,顺带提一下?” 高抚轻笑着摇摇头:“公公害怕陛下生气,倒是把苦差事交给我了。” 周进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直笑着说:“就当大人可怜可怜奴才。” 高抚点点头:“好。” 周进:“欸,多谢多谢高大人。” 高抚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殿内一阵肃杀的氛围,怪不得周进不敢提。 贺乔璋盘坐在软榻上,一手拿着白子,一手拿着黑子。 高抚:“微臣参见陛下。” 殿内安静了许久,高抚便在旁边安静站着。 贺乔璋放下最后一颗棋子,才问道:“如何?” 高抚:“柳家皆以查抄,其中贪污钱财数以万计,联合梁家更是左右朝堂上用人,找他们买官的人也是数不胜数,只要给钱,就可以做个不大不小的官。” “胡洋手里的玉佩确实是柳家人的。” 贺乔璋:“陶家呢?” 高抚:“陶家自从陛下登基后,便经常和柳家书信往来,直到陶家被陛下贬到边城后,彻底依附于柳家。” “微臣截获了陶家最新的书信,陶家意欲拥护大皇子当太子。” 贺乔璋直接扯断了手里的珠串,“放肆。” 高抚立马跪下:“陛下息怒。” 贺乔璋:“朕才在位没几年,他们都开始拥立太子了,好啊,好啊。” 高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些年柳家和陶家对陛下阳奉阴违,两人彻底垄断了前朝文官武将的路,但凡有冒尖的都会被压制下去。” “可是陛下,现如今若是陶家出事,叶家和于家便会一家独大,难保不是第二个柳家与陶家。” 贺乔璋冷哼一声:“朕自有打算。” 高抚:“陛下英明。” 贺乔璋有些烦躁挥挥手:“你下去吧。” 高抚没有立刻离开,“陛下,微臣还有一件事情。” 贺乔璋:“说。” 高抚:“宸妃娘娘病了几日不敢打扰陛下,周公公今日才得到消息。” 贺乔璋一愣:“朕知道了,周进,摆驾永福宫。” 周进连忙走进来,贺乔璋对着他便是一脚。 怒骂道:“你倒是会找人传话,害怕被骂让高抚传话。” 周进:“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贺乔璋瞪了他一眼,随后对高抚说:“神医还没有下落吗?” 高抚摇摇头:“神医难寻,微臣会加把劲儿的。” 永福宫 “陛下驾到。” 宝珠柳枝等人连忙上前接驾,贺乔璋看了一圈不见沈霁月的踪影。 宝珠:“陛下,我们娘娘在休息。” 贺乔璋:“下去吧。” 宝珠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周进拽走了。 周进敲了敲她的脑袋:“怎么你们永福宫都不知道机灵点。” “你们娘娘病了那么久,怎么都没人去御前。” 宝珠有些纠结的开口:“我们娘娘说,陛下近日也烦忧,没必要叨扰陛下。” 周进听到这话,更是狠狠敲了她一下。 贺乔璋一走进去便是浓重的苦药味儿。 沈霁月面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眉头紧锁,仿佛睡梦中都带着忧愁。 贺乔璋摸了摸她的面庞,掀开被褥便轻轻的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先准备着晚膳,到时候我会喊你们。” “是,奴才这就去。” 贺乔璋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沈霁月穿着常服,身上只是披着一层微薄的衣衫。 轻声细语的嘱咐着周进安排晚膳。 沈霁月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便闭上了眼睛。 沈霁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榻边上,给贺乔璋整理好被褥便端坐在他的身旁。 不一会儿贺乔璋便听到沈霁月平稳的呼吸声,他有些无奈的笑笑。 睁开眼睛便见到小妮子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甚是可爱。 他直接起身想把人抱起来,那一瞬间沈霁月便醒了,她揉了揉眼睛,随后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般开口:“陛下醒啦,饿不饿,我去传膳。” 贺乔璋低头亲了她一下:“把你吵醒了?” 沈霁月慵懒的摇摇头:“没。” 两人温存了一小会儿,沈霁月便嚷着要去洗漱一番。 贺乔璋倚靠在软榻上,闻着屋内清新的花香味道,原本的苦涩全都不见了。 他拿着手里的茶杯,无奈的笑笑。 沈霁月面色红润的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贺乔璋的怀里。 贺乔璋抱着她:“周进说你病了?” 沈霁月眨巴眨巴眼珠子,“一点小毛病,周公公怎么还麻烦陛下啊。” 随后她嗔怒的开口:“陛下总不会是因为我病了才来看我的,而不是因为想我才来的啊。” 贺乔璋捏着她的小脸:“是是是,想月儿了。” 沈霁月有些羞涩,但还是说道:“我也想陛下了。” 贺乔璋突然问道:“月儿想要养皇子吗?” 沈霁月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随后坚定的摇摇头。 “因为柳氏对月儿不好吗?” 沈霁月还是摇摇头,她看着贺乔璋的眼睛坚定的回答道:“月儿还那句话,我不想被其他的事情所绊住,我只想时时刻刻陪着的人是陛下。” 贺乔璋沉默了许久,抱着她,“人人都想要皇嗣,偏你不要。” 沈霁月倒是笑着说:“陛下的孩子就是臣妾的,其实都没有差别,臣妾都会悉心对待的。” 第110章 沈陶二人聊天,有人背后偷听 贺乔璋第二日才离开永福宫。 沈霁月被宝珠撑着脑袋强行拽了起来,宝珠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娘娘,今日要请安,不能睡了。” 沈霁月哦了一声,但还是懒洋洋的。 直到在凤仪宫门口遇到了云妃。 云妃笑着说:“还是妹妹有手段。” 沈霁月慵懒的开口道:“那也比不过云妃娘娘,恭喜娘娘养育三皇子。” 云妃轻笑着:“多谢妹妹的恭贺,只不过姐姐倒是好奇,那日一场大戏到最后还让我得利,妹妹是当真心疼姐姐啊。” 沈霁月:“当然啊,姐姐帮助妹妹那么多,妹妹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云妃看着她,笑着走进了凤仪宫。 沈霁月倒是没有立刻进去,只是在门口站着。 “给宸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霁月:“你也好奇是吗?” 秦嫔点点头:“是,但是臣妾相信娘娘。” 沈霁月倒是笑着看向她:“后宫的人太少了,一次性除掉皇帝肯定不乐意。” 秦嫔微微皱眉:“那么大选?” 沈霁月挑眉看向她:“先进去请安吧。” “是。” 请安也没什么事情,皇后早早就让他们回去了。 柳枝:“宸妃娘娘,皇后娘娘说陶氏闹得不可开交,只求见一面娘娘您。” 沈霁月仰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好啊,是时候见见本宫这位好姐妹了。” 思安阁 陶子衿满眼通红,带着愤恨看着一身华丽宫装的沈霁月。 “我还以为你怕我,不敢来呢,沈霁月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霁月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惋惜的摇摇头:“当初意气风发的舒嫔娘娘,这才多久未见变成这种吓人的模样。” “陶子衿,现在的你敢照镜子吗?” 陶子衿:“你不要转移话题,沈霁月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陛下厌弃,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沈霁月冷哼道:“你还真是不知悔改。” 陶子衿:“那什么劳什子弓箭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你故意陷害的,可惜陛下被你这贱人蒙蔽了眼睛。” 沈霁月冷眼瞧着现在面目暴怒的陶子衿,冷声说道:“文殊兰,鹤顶红,避子药,杜向松,还有朱怡,哪一件事是冤枉你的,陶子衿,你和你陶家的罪过难道还要我一一举例吗?” 陶子衿:“那是她们活该,后宫之中人人都要争,凭什么赖我头上,是她们不争气。” 沈霁月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对啊,所以同样的你不争气,你又为何要生气呢?” “陶子衿啊,你这个人简直是双面派到一定的境界,你只允许自己高高在上,但是嫉妒别人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从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了,你将自己编织在了你的谎言中。” “未进宫前,陶家家大业大,所有人都对你毕恭毕敬,你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可是入宫后你感受到了极大的落差感。” “于是你盯上了无权无势还被毁了面容的我,想让我变成你的跟班,你享受着我给你带来的自信,可渐渐的你嫉妒你愤恨,你觉得我不应该处处比你好。” 陶子衿:“你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觉得我没价值了,沈霁月你才是那个最虚伪的人。” 沈霁月挑眉:“是啊,我是虚伪的人,难为你才发现。” 陶子衿:“你利用我,一步步向上爬,现在反手把我陷害了。” 沈霁月轻声说道:“是我的利用吗?” “陶子衿,你扪心自问一下是我在利用吗?” “你们仗着我什么都没有,到处设计逼迫我,就因为我好欺负,就因为我前朝无人地位低下。” “到头来一个个都怪我狠毒。” 陶子衿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算我看走眼了,但是你等着,我陶家不倒,你也别想好过。”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轻飘飘开口:“陶大人革职查办,陶家一众人等,全员流放,陶大人一旦证据确凿斩立决。” 陶子衿突然瞪大了眼睛:“你骗我,不可能,我爹战功赫赫,我哥为了陛下也是肝脑涂地,不可能,你骗我。” 沈霁月带着微笑,柔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久都没来吗?” “是因为我想带一个确切的消息给子衿啊,子衿可还喜欢。” “子衿被困在这个思安阁,一定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那么我带给子衿。” 陶子衿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恶魔。 “你,你。” 沈霁月:“怎么了,子衿为什么那么恐惧我,子衿不是要做鬼都不放过我吗?” 陶子衿声音都带着颤抖:“沈霁月你不得好死,你恶事做尽,死后必定下地狱。” 沈霁月:“你以为我怕吗?陶子衿,该害怕的是你,你残害的生灵都在地狱里等着你。” 陶子衿:“你恶毒至极,朱怡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是你用蜜蜂杀的。” 沈霁月瞥了一眼角落的影子,并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她说:“良妃放的蜜蜂,你动的手,与我何干?” “陶子衿你疯魔的不轻啊。” 陶子衿:“你发誓,你发誓你从未害过朱怡。” 沈霁月有些无奈的带着宠溺说道:“真拿你没办法,我发誓从未害过朱怡分毫。” 陶子衿有些震惊,没想到她真的就这么发誓了。 沈霁月将站起的陶子衿直接拽着摁到了椅子上,随后摸着她的脸阴冷的缓声说道:“好好一张漂亮的脸蛋,到现在丑陋的不能见人。” “陶子衿,我的孩子还没找你算账呢,无间地狱等着你,你还是祈求着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否则你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那弓箭,你可以去问问良妃,我想她会给你一个答案。” 陶子衿突然有些呆愣。 沈霁月说完便笑着离开了思安阁。 宝银愧疚说道:“主子刚刚有人在偷听,可是奴才去追的时候没追到。” 沈霁月面色平淡:“无碍,回去吧,别耽误皇帝做事。” 宝银:“是。” 她离开后一个时辰,思安阁突遭大火,侍卫等人抢救不及时,陶庶人不幸命丧火海。 贺乔璋得知后沉默了许久,命人彻底拆了思安阁,以后宫里不准提起陶庶人的所有事情。 第111章 当年秋狩射杀真正的幕后凶手 沈霁月得到消息后亦是沉默了许久。 宝珠:“主子还是觉得有些难过吗?” 沈霁月刚想把玩一下手上的手串,突然想到手串已经放回去了。 无奈只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平静的说道:“其实子衿那几年在我身旁叽叽喳喳的,我还真有过迷茫的时候。” “特别是中箭后那段时间,她哭着说把我当家人,我是真的有一瞬间的触动。” “只是我一直明白,我若是真触动了,现在死的是我,人是贪心的,我也不例外。” 宝珠沉思了许久:“我会陪着主子一辈子的。” 沈霁月摸着她的脑袋:“但我对你的好都是利用,你也心甘情愿吗?” 宝珠狠狠的点头:“我都明白,不介意。” 沈霁月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 宝银:“康嫔娘娘想求见娘娘。” “正殿见她。” 康嫔:“臣妾给宸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霁月点点头:“快请起,宝珠上茶。” 康嫔直接开口:“此处叨扰娘娘只是因为有些不解,还望娘娘解惑。” 沈霁月:“秋狩之事?” 康嫔点点头,随后说道:“或许娘娘也觉得我痴傻,明明都过去那么久还是想知道真相。” “可是那日重新牵扯出来后,臣妾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只想还给绿水一个安心。” 沈霁月看着她:“你心里有答案了,还要问我吗?” 康嫔一瞬间有些恍惚,宝珠见状退避了众人。 康嫔哽咽的开口:“南渊已经如此让步了,为什么,我不明白啊。” “我只是喜欢射箭,也是他说的什么要求都答应,我以为我已经很斟酌谨慎了。” 她呼出一口气,诚恳的开口:“娘娘,所有人都说我痴迷他,我父皇母亲其实不想要我嫁过来。” “可是我知道,南渊弱小甚至在北朝的隔壁,想要不被北朝攻打,联姻保和平是唯一兵不血刃的办法。” “我没办法,只能装着喜欢,让父母安心,让南渊所有的臣民安心,至少这样子也不会让她们觉得过于屈辱。” “入宫后我嚣张跋扈,胸无点墨,只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罢了。” “可是唯独那把弓箭,我高兴的忘乎所以,还是错了,甚至连累了绿水。” 随后她拿出帕子擦掉眼泪,起身行礼:“多谢娘娘,是臣妾失态了。” 沈霁月沉默半晌问道:“你心里有恨。” 康嫔突然大笑道:“恨,我当然恨,就只因为我们人烟稀少,位置处在北朝附近,他就要攻打我们。” “因为我们弱小,所以他肆无忌惮的讨要东西,变本加厉的压榨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甚至对他毕恭毕敬,卑躬屈膝。”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一次次的对南渊苛捐杂税,阻挡我们交易的路线,让我们不断的进献,凭什么,我就问凭什么。” “他可知百姓是何等的无辜啊。” 沈霁月语气淡淡的开口:“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康嫔你现在是北朝的妃嫔。” 康嫔讽刺的说道:“那还真是讽刺呢,总有一天南渊撑不住被灭了,我还真就彻底的成为了北朝的臣民。” 随后康嫔行礼道:“这些话我不后悔说给娘娘听,娘娘就当我疯了吧。” “臣妾告退。” 宝珠扶着沈霁月走到内院。 沈霁月的心情有些低落,宝珠安慰道:“不是娘娘的错。” 沈霁月叹了口气,“我从不觉得我有错,只是她说的对,高位者的争斗,到最后受伤的都是无辜的平民百姓。” 宝珠:“可是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全都是手沾鲜血。” 沈霁月更是深深的叹息:“我知道啊,但如果我能改变呢。” 随后她对宝珠说:“哥哥那边如何?” 宝珠立刻回复道:“沈大哥说一切都平稳进行,现在很多谋士甘愿在幕后辅佐娘娘,只愿娘娘可以让北朝不再生灵涂炭。” 沈霁月嗯了一声,“你去告诉康嫔,人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想要的一切,才有一丝希望,死了只有父母悲戚。” 宝珠:“是,奴婢这就去。” 随后她犹豫的开口:“娘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吗?” 沈霁月:“立场不同,当初的仇我报了,现在她愿意归顺我,自然要给点利益。” 秋狩的暗杀,幕后真凶,皇帝一直没查出来,这是皇帝的心病,他为了面子只能说是前朝余孽。 所以那一支箭出来后,陶家拥兵自重,谋害皇帝的念头直接会刻在贺乔璋的心上。 这一切的主谋啊,是她,是她沈霁月。 没错啊,那时候她就想直接杀了皇帝,到时候她能逃就逃,不能逃就死了算了。 从入宫开始,杀了贺乔璋的想法她就没断过。 她走到床榻上,掀开枕头,拿出了一把锃亮的发簪。 她拿着那把发簪,坐在镜子前,比划着她的脖子。 那时候她装作万念俱灰,就料定贺乔璋会来看他,而且必定是偷摸来的。 她想着就直接把贺乔璋当成刺客,杀掉最好,不能也伤他个一二,以解心头之恨。 后宫里的所有人她其实都不恨,只不过她们必须死。 但是她恨贺乔璋,他必须死。 就在贺乔璋逗她玩,故意弄她的时候,她突然放弃了,她觉得不值得。 所以她那一刻任由贺乔璋拿捏,随后看到脖子上的疤痕,自己又划伤了一下,更是为了告诫自己,这些伤痛她要一笔一笔的还回去。 后来的秋狩还真是她猎杀最好的时刻。 皇后又刻意的让她注意安全,那是因为皇后发现了良妃要害她。 所以她故意提出要柳枝,才不是看院子,只是宝珠带着就没办法单独行动了。 柳枝知道她的脸是禁忌,所以一般情况都不会靠她很近,也不会一直贴身伺候。 她原本还在筹划,如何运行。 可是看到康嫔能单独射杀狼后,她有了绝妙的点子,康嫔是个很好的替罪羔羊。 谁让康嫔非要和她为敌。 所以后来康嫔妃振振有词的猜测都是真的,这一切还真只有她能把握的最清楚。 只是可惜,贺乔璋察觉早了,她哥那箭失手了。 她当机立断的接了下来,那箭反正杀不死贺乔璋,那么她要解除嫌疑,只能上演苦肉计。 后面种种她更是给柳枝看的,皇后按着她的想法,认定了这箭是杀她的,是良妃下的手。 所以她只需要顺着演下去就好了,反正有柳枝在,她就相当于有皇后作保。 她安排好一切便什么都不怕的昏死过去。 后面她哥按照她们规划好的一切,贺乔璋查遍周遭人当然也查不出来个真相。 也感谢秋狩,她和她哥哥能策划这一切。 毕竟这不比宫里,总有纰漏的地方,就算被发现她半夜出门,她也有奋发练箭做借口。 围猎场如此之大,她带着突发奇想,要给他展示身手的皇帝,用独狼引诱到指定的位置。 出事后贺乔璋慌乱,侍卫们都还暂时不知道,哥哥第一时间就跑了。 第112章 前尘往事(1) “沈霁月,你疯了吗,你不怕被皇帝知道后,死无葬身之地吗?” 皇后气喘吁吁的跑到永福宫。 对着晒太阳的沈霁月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沈霁月。” 皇后有些恼怒的叉腰看着她。 周遭人在皇后进来的那一刻全都被叫走了,偌大的院子里就她二人。 沈霁月睁开眼睛,缓缓起身,倒了杯茶放在她旁边摇椅的桌子上。 轻声的,毫不在意的说道:“皇后娘娘若是觉得我大逆不道,去禀报皇帝吧。” 皇后一肚子闷气,看着她想骂,但是又不忍心骂,只能闷闷不乐的坐在她旁边。 沈霁月眯着眼睛,放松笑了起来,“顺妃说曾经的皇后娘娘鲜活明艳,可是我曾经并不相信,那时候我看到的皇后温顺稳重,和她口中的样子占不到半分关系。” 沈霁月看着她,柔声说道:“可现在我见到了。” 皇后皱褶眉头,怒气并未消散:“少扯开话题。” 她刚想扯着嗓子说什么,嘴巴还没长,顿住了,随后看了看四周,有些憋闷的说道:“你故意的?” “我还在纳闷为什么我拿到了那么私密的消息,沈霁月,你故意的。” 沈霁月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大方承认道:“是,故意让你知道的。” “那皇后你的态度呢,告发皇帝,宸妃娘娘准备手握前朝,背地里开始招兵买马。” “皇后,你的态度呢?” 沈霁月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坚毅,没有丝毫的让步。 “沈玉,我拿出我的诚意,就是告诉你,我志不在皇后之位。” “沈玉,我曾经问你甘心吗,你的功劳你的才智,你披荆斩棘带来的赫赫战功都在她贺乔璋身上,你甘心吗?” 皇后紧握着拳头,表情有些凝重。 沈霁月笑着说:“当初你的手下在贺乔璋登基的时候,被他全都处决了。” 皇后一怔,面色有些慌张,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些事情。 沈霁月继续说道:“可是沈玉你心痛,你没有解决办法。” “那时候或许死几个他们,能保住一家,所以你的将军们,为了你,为了他们的家人全都选择了赴死。” “你甘心吗?这些陪你战功赫赫的英雄到最后落得尸首无处安放,只是因为贺乔璋那该死可笑的忌惮猜疑和自尊心” “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会一直提醒他,他的一切都是皇后你一个女人给予的,所以你们都心知肚明。” 皇后:“够了,都别说了。”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这些年你不停的给她们家里人钱财,暗地里保护。” “就这样子你都不敢让贺乔璋知道,你这个大将军真的是窝囊透顶了。” 皇后:“沈霁月,你放肆。” 沈霁月毫不理会的继续开口:“对贺乔璋来说,那些人都是需要的耻辱,可对你沈将军来说,那些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沈玉,你厌倦这一切,但是你自怨自艾,你竭力的想保全我们每一个人,可是你做不到。” “你保护良妃,可是良妃处处要杀我,你袖手旁观,但是又不忍我无故牺牲。” “沈玉,你这样子的人不适合做皇后,更不适合身旁遇到贺乔璋这样子疑心深重,毫无人性的丈夫。” 沈玉整个人都变的无比颓废,她低着头,手里死死拽着一块玉佩。 沈霁月:“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被带入宫中吗?” 她的话语跳转的太快了,沈玉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能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沈霁月浅笑着,有些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口茶水。 沈玉哑着嗓子:“你把我都查清楚了,这些事情在贺乔璋上位后就全都秘密处决了。” “但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沈霁月,你已经有不少的人脉了。” 沈霁月嗯了一声,并没想着隐瞒。 沈玉:“是,从你入宫后一直寻死,我就在查到底为什么,但是我查不到。” “我只知道,或许不是我劝谏他出宫微服私访,体验民间疾苦,或许你就不会被强行带进宫。” “所以我对你有愧疚,后宫的争斗我无法掺和,我只能尽力让你活着,后面的一切都看你的造化。” 沈霁月递过去一杯温的茶水,轻声说道,“那年,对我来说是一个噩梦。” --- “爹,娘,哥哥,我吃饱了,我要去看看那个铺子,晚了可不好。” 苏青竹:“你慢点的。” 沈霁月背上小包,手扒在门框上,露着一个小脑袋对着里面笑着喊道:“等我的好消息。” 闹市的繁华,让沈霁月无论来多少次都挪不开眼。 她左蹦右跳的看着摊子上的泥人,又是摸摸人家编的精美的竹筐,心情无比的舒畅。 只等时间一到,她就去盘下那个看了许久的铺子,她打算先开一个绣品铺子。 她的手艺好,想做一些难度高且精美的,到时候一定有人喜欢。 实在不行,她还能绣各种小玩意,让背地里说她什么都不会的人狠狠打脸。 她越想越幸福的摸了摸包包里的钱袋子。 “这位姑娘,我们家少爷有请。” 沈霁月大致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穿着虽然朴素了些,但是作为一个小厮都有明显雍容华贵的气息,那必定是非富即贵。 沈霁月只是微微一笑:”抱歉,我还有事。” 说完她便快速跑走。 周进有些呆愣的看着飞速跑走的沈霁月。 贺乔璋走过去倒是哈哈大笑:“有意思,去查查。” 沈霁月兴高采烈的准备去和铺子老板商议,就看到那个男人在里头站着,他身旁坐着另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周进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姑娘,好巧啊。” 那一瞬间沈霁月内心防备心十足,“不好意思,走错了。” 贺乔璋:“请姑娘一叙倒是艰难,改日沈某必定登门拜访。” 沈霁月冷着脸:“不必了,告辞。” 周进倒是有些不高兴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 贺乔璋:“姑娘想要这个铺子,沈某可以直接买下赠与姑娘。” 沈霁月:“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113章 前尘往事(2) 周进直接堵住了出去的路:“意思是姑娘享福了,遇到我们少爷。” 沈霁月:“大庭广众之下,您二位如此逼迫我一小女子,不怕我报官吗?” 贺乔璋哈哈大笑的走上前,“你倒是有趣,报官抓朕。” 周进:“姑娘还不跪下,此乃当今陛下。” 沈霁月皱褶眉头,直接跪在地上:“民女眼拙,还望陛下恕罪。” 贺乔璋刚想伸手将人扶起来,就被沈霁月躲了过去。 “朕想带你回宫,做朕的妃子。” 沈霁月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磕磕绊绊开口:“陛下,民女粗俗,不配。” 贺乔璋:“朕对你一见钟情,此乃天赐良缘。” 沈霁月双手紧握着衣服:“陛下,民女粗俗,不愿成婚,只愿一直陪在父母身旁。” “实在不愿意成亲,还望陛下成全。” 贺乔璋微蹙眉头:“荒谬,女子岂可不成婚,相夫教子。” 沈霁月:“民女纨绔,无福。” 贺乔璋冷哼一声:“那你跟着朕也不算成婚,朕也不愿意逼迫你,三日后给朕一个答案。” 说完他便带着乌泱泱的一堆人离开了这小小一间铺子。 原本都在偷偷议论什么来头那么大阵仗的人,现在都争先恐后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沈霁月。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家门口,深呼吸一口气,推开门。 沈瑜拿着书,在院子里等她,问道:“如何?” 沈霁月撇撇嘴,撒娇般的开口:“没抢到,你都不知道啊,那人多的吓人,还没到我呢,就结束了。” 沈瑜放下书,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在看看。” “好。” “哥,我有点累了,先睡了。” 这一夜她都没有睡着,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窗幔。 “哥,你今天不是去私塾吗?” 沈霁月有些奇怪的看着还在家里的沈瑜。 沈瑜也是满脸疑惑:“先生说,让我这两日在家休息,后日再说。” 沈霁月的内心咯噔一下,面上还是轻松无比,“肯定是先生看到哥哥累了,让你多休息休息。” 沈瑜叹了口气:“行吧。” 晚膳时分,沈迁愁眉苦脸的回到家。 “今日不知怎么了,几家铺子都有人故意找茬,赚钱的那个铺子今天还莫名其妙被查封了。” 苏青竹安抚道:“没事的,我们都是安稳经营,让她们查。” 沈霁月的内心跌落到了谷底。 --- “就知道你会按照约定来。” 贺乔璋笑着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她。 沈霁月冷眼看着他:“我哥,我爹都是你搞得鬼?” 贺乔璋轻笑着点头:“害怕姑娘言而无信,只得出此下册。” 沈霁月:“当今圣上,无耻。” 贺乔璋变了脸色,看着她:“沈霁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霁月:“我叛逆乖张,你不是查到了。” 贺乔璋讽刺的笑道:“可你还不是乖巧来了。” 沈霁月深呼出一口气,随后笑着说:“我可以陪你几晚,但是我不进宫。” 贺乔璋瞥了她一眼:“朕看上的女人谁敢忤逆,你是第一个。” “沈霁月,趁着朕还有耐心,讨好朕,否则你沈家都要十条命都不够朕砍的。” 沈霁月苦涩的笑出声来:“也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了,还真是恶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床榻边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贺乔璋酒足饭饱,捏着她倔强的脸庞,笑着说:“还算乖巧,朕会扯了那些人。” “周进,送沈答应出去。” 沈霁月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她蹲坐在角落里。 “月儿。” 沈霁月连忙擦干净眼泪,强行装作高兴的样子。 “哥。” 沈瑜:“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霁月笑着说:“哥,你要夸你妹妹,你妹妹要进宫当妃子了。” “哥,我和你说,你妹妹超厉害的,以后沈家可要飞黄腾达了。” 沈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月儿。” 沈霁月直接将手臂搭在沈瑜的肩膀上:“哥,你妹妹是不是很厉害。” 沈瑜的视线落在了她满是吻痕的脖子上,随后马上挪开视线,撑着无力的她。 “月儿,遇到麻烦和我们说,我们不怕的。” 沈霁月:“哪有什么麻烦啊,偷偷告诉你陛下惊为天人,我很喜欢。” 沈瑜想说什么但还是闭嘴了。 直到沈霁月回到家,就看到大箱小箱的赏赐。 她轻快的告诉了父母,她喜欢贺乔璋,愿意进宫。 俩人拽着沈霁月问了好久,似乎都看不出破绽。 沈瑜:“爸妈,妹妹估计也累了,让她睡着吧。” 沈霁月回到房间后,便锁上了门。 “月儿,能陪着哥哥去郊外练箭吗?” 沈霁月满脸笑意的打开了房门:“好啊。” 两人告知了家里的父母,直接驾着马车去了郊外的山头上。 沈瑜带着箭篓,一箭又一箭发泄似的射中了四散的猎物。 沈霁月只是坐在旁边看着。 沈瑜收了箭,“你不乐意。” 沈霁月扯着手里的野草,“为什么不乐意,那可是皇帝,我这可是幸运极了。” “而且他长得极其俊朗,对我也好。” 沈瑜:“沈霁月,对着我也不说实话了对吗?” 沈霁月看着沈瑜的眼睛,仿佛能把她看穿。 随后她有些情绪失控的说道:“我不乐意,那我有办法吗?”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决定了沈家一个家族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 “我不愿意,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违抗圣命啊。” “哥,你饱读史书,你知道违抗圣命代表什么吗?” 她满脸泪痕,看着沈瑜:“哥,我的意愿在被他盯上的那一刻就没了意义。” “哥,你斗的过皇帝吗?” “哥,我能拿你们的性命去和他争斗吗?” 沈瑜满脸愤恨的握紧拳头,看到哭的撕心裂肺的沈霁月。 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 “哥,这些年你郁郁不得志,没钱买官就没有出路。” “爹娘努力赚钱,只是为了让你的理想可以实现,哥,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沈瑜眼眶通红,一向有主见有才学的他,第一次没了话语,只能抱紧她怀里的妹妹。 沈霁月闷在他怀里,声音有些沙哑:”帮我瞒着爹娘吧。” “如果我死了,以后就靠哥哥你了。” 后来那几天有了他哥的隐瞒,她也算轻松了许多。 那些皇帝赏赐的全都被她带到宫里去了。 父母亲散尽家财亲的教习嬷嬷是良妃可以安排的。 也是后来她才幡然醒悟,母亲父亲怎能不知她的伤心,但为了她安心,一家子都在演戏。 第114章 拉拢皇后 皇后听着沈霁月毫无感情的描述着她的那段经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皇后有些喑哑的声音:“抱歉。” 沈霁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狡黠的看着她开口:“要的就是你的愧疚。” 她很坦然的开口:“从最开始你旁敲侧击问我,我一直不回答,就是为了等在这一刻。” “沈玉,我可以背着你完成这一切,甚至最后把事情都推在你的头上。” 她轻笑着,信心十足的开口:“毕竟贺乔璋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你放下过疑心和忌惮,可是他对我确实狂妄自大。” 皇后有些无奈的开口:“所以你敢直接告诉我。” 沈霁月:“是啊,沈玉,我的诚意摆在这里了,野心也都告诉你了。” “我不求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可以慢慢的想。” 皇后沉默许久问道:“那么贺乔璋你打算怎么办,前朝盘根错节,那些纨绔的老臣,唯利是图的臣子,你又打算怎么办?” 沈霁月有些狂妄的笑着说:“这都不是你要考虑的,我只想让你别阻拦我,仅此一条。” 随后她缓缓起身,走到寝殿内。 皇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等了一会儿,又见到她拿着几张纸出来。 沈霁月递给她,直接开口:“杨修的儿子杨立,昨儿个被军营赶出来了。” 皇后有些震惊的连忙看着上面的秘宝。 沈霁月:“你确实安排妥当了,但是这些人的生活从来没好过,贺乔璋一直在欺瞒你。” “但是他又不敢动这些人,就会使这些小手段。” 沈霁月突然捏着皇后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杨立走投无路,被我捡回来了,他现在自愿当我的死士。” 皇后看着她眼睛里的笑意深不见底,内心有些胆寒。 她捏着手里的纸张,偏移了视线,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让我想想。” 沈霁月松开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手里的纸抢了过来,对着蜡烛便是烧成了灰烬。 她继续轻飘飘开口:“若是你还爱着贺乔璋,那我无话可说。” “或者说,你还爱着,那么我可以让你们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局。” 沈玉:“你不用拿此来刺激我,从我变成皇后那一刻,爱着他的沈玉早就死在了外头。” “说出来可笑,但是我不能死,因为我还有用。” 沈霁月轻笑着点点头:“无所谓,话说给我听是没用的,爱不爱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皇后离开的背影略显沉重,或许是她今天的话语太过骇人听闻,或许是她还在纠结,那都不重要反正沈霁月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宝珠关上门,悄声问道:“娘娘,万一皇后不愿意,会不会出事?” 沈霁月:“沈玉是我想要打通前朝,至关重要的一环。” “我必须赌她站在我这里。” 最开始她不明白为什么贺乔璋那样子的人会表现得如此敬重皇后。 她还真的以为有爱呢? 可她进宫后,渐渐发现,两人纯属貌合神离,演给所有人看的。 要不然为什么当初顺妃怀孕,帝后矛盾,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可是顺妃的事情埋得严严实实。 还有许多许多得小细节,让她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子。 若是真的相爱,她算什么东西,一次一次的被皇帝拿她踩在皇后头上,抢走皇后那么多东西。 贺乔璋就是故意恶心人的。 要不然为什么一定要她进宫,就是为了选秀破开一个口子,不让他提,那就逼着皇后提出来。 身居后宫的皇后为什么知道前朝的纷争,还不是皇帝故意逼迫的。 所以当日没有她,也会有另一个人被带进宫。 这一切看似贺乔璋都是被迫的,实际上他比谁都恶心。 而皇后,贺乔璋不能动,毕竟当初皇后的功劳跟着贺乔璋的人都知道。 可以卸磨杀驴那些下属,随便扣个帽子。 但是沈玉不行,甚至沈玉若是想要反了,那些曾经卸甲归田的人都会一呼百应。 她发现了,所以沈玉不能阻拦她,若是沈玉还对贺乔璋死心塌地。 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她虽然需要沈玉的支持和助力,但是若不能为她所用,就必须除之。 随后她有些讽刺的笑着说:“再说了她也心知肚明,她在贺乔璋心中有忌惮,所以才一直装作温良贤淑。” “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在贺乔璋的眼里就是个大字不识的白痴,如何能动的了他的位置。” 宝珠有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沈霁月拿着手里的书册,脸上的笑意愈发欢快。 --- 秦嫔:“娘娘,我按照你的旨意旁敲侧击提了大选,皇帝明显心动了。” “这几天都是我陪着皇帝,他感觉在筹谋如何开口,总是问我,我就说陛下英明,宸妃娘娘也一定会支持您的。” “然后皇帝就有些沉默。” 沈霁月笑着开口:“干的好,无碍,不出几日,我就要出场了。” 秦嫔有些纠结开口:“可是大选的话,又有很多女子或许会被迫送进来了。” 沈霁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自有安排。” 秦嫔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好。” --- 周进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宸妃娘娘,陛下请您去养心殿一叙。” 沈霁月刚睡醒,睡眼惺忪的点点头:“好,我梳洗一下马上去。” 养心殿 沈霁月:“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满脸笑意的牵着她说道:“前些日子月儿身子不适,我就没让月儿陪着。” “现在月儿好多了,可不准赖皮。” 随后牵着她便让她坐在了旁边的躺椅上。 椅子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满了糕点茶水,仿佛是专门为她开辟的一片小天地似的。 沈霁月眼睛都亮了,高兴的摸着躺椅,直接潇洒的坐了上去。 “太舒服了,多谢陛下。” 贺乔璋满意的点点头:“月儿喜欢就好。” 随后他拿出面纱亲自戴在沈霁月的脸上,然后把人摁住,对着外头说:“周进,喊他们进来。” 沈霁月有些慌张,贺乔璋掀开面纱,捏着她的脸蛋,亲了一口,“现在跑出去,他们也都在外面。” “到时候月儿更害怕。” 沈霁月带着哭腔:“陛下。” 贺乔璋:“怕什么,你就在这里陪着朕。” 沈霁月扯着他的衣袖,贺乔璋拍了拍他的脑袋,便坐到他的位置上。 第115章 恭喜,晋封宸贵妃 高抚等人进来后,看到这副场景倒是见怪不怪的,视线正直,丝毫不乱看。 倒是后面的人,感觉眼珠子都快瞪掉了,满脑袋疑惑。 沈霁月只能假装很忙的低着脑袋看书。 贺乔璋噗呲笑出了声。 高抚有些疑惑的喊道:“陛下?” 贺乔璋清了清嗓子,“说。” 旁边的小妮子,书册都拿倒了,也不知道看个什么东西。 高抚:“是。” 接下去几位大人也尽量的无视沈霁月的存在。 贺乔璋看着那丫头,慢慢的人都睡着了,也不怪她,这些大臣一来就喜欢掉书袋子,他都有些头疼。 贺乔璋突然咳了一声,见沈霁月没动静,笑着说道:“周进,给朕上茶。” 周进端着茶水,直接把沈霁月喊醒,压低声音说道:“宸妃娘娘,奴才不方便,劳您给陛下上茶。” 沈霁月反应过来她睡着了,一瞬间有些羞愧,连忙拿着茶,“好,好。” 她端着茶水,走到贺乔璋身旁。 贺乔璋眼睛都没看过她,一直在认真的思考些什么。 张业:“陛下,后宫妃嫔稀少,不利于延绵子嗣。” “还请陛下三思,后宫子嗣昌盛才是正道。” 他一开口,后面几个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皇嗣之事关系国本,还请陛下三思啊。” 贺乔璋有些烦躁的端起茶盏,“下去。” 张业:“陛下,微臣甘愿盯着抗旨的罪责,也要劝谏陛下。” 贺乔璋脸色都黑了,“都给朕滚。” 沈霁月原本想要逃开的,可是看到贺乔璋的样子,她站在旁边沉思了许久。 缓缓跪在地上,“还请陛下三思。” 贺乔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有些怒气开口:“月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沈霁月的笑容带着苦涩:“陛下,臣妾什么都不懂,可是臣妾也知道大人们是想让陛下好,想让北朝繁荣昌盛。” “那么臣妾什么都可以接受。” 贺乔璋扯着她的手臂:“你先起来。” 沈霁月摇摇头,强撑着一抹笑意开口:“其实臣妾想过,若是臣妾走后,陛下该怎么办。” 随后她叩拜在地上,“还请陛下考虑皇嗣。” 贺乔璋沉默着看着跪在殿内的一群人,“你们都先出去。” 张业等人:“是,微臣告退。” 随后他才将沈霁月直接拽起来,抱在怀里,“月儿,你原意为什么要哭。” 沈霁月把脸埋在他的衣服上,声音闷闷的:“因为我不高兴。”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贺乔璋,嗔怒的捶打她的胸口:“因为我难过,我不想让别人抢走我的夫婿。” 她哭的愈发委屈:“但是,我不想陛下难做。” “陛下,您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应该知足。” “看着这些大人的架势,估计已经烦扰陛下许久了吧。” 贺乔璋嗯了一声,“每次都要说上几句,烦得很。” 沈霁月伸出手,揉着他的额头:“既如此,大选吧,后宫的姐妹也少,是该多谢皇嗣了。” “要不然天下的臣民都会有担心和顾虑的。” 然后她的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握着贺乔璋的手:“可是陛下答应我,我还在的这几年,不准一定不准抛弃我。” 贺乔璋有些心疼的拿着帕子为她轻柔的擦拭眼泪,点点头:“好。” 沈霁月哭的更狠了。 她一直哭到昏迷在贺乔璋的怀里,武太医诊治后,面露难色:“陛下,宸妃娘娘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贺乔璋沉默着说道:“你好好治。” 随后对着周进开口:“传朕旨意,宸妃勤勉柔顺,慧质兰心,性行温良,实在六宫之表率,着即日起册封为宸贵妃。” 贺乔璋伸出手揉了揉她眼睑下的红痕,柔声开口:“朕的月儿,让朕爱不释手。” 宸贵妃的旨意传入后宫,似乎所有人都不惊讶。 皇后看着下面空空荡荡没几个人的位置,说道:“过段时间选个吉日公开大选的消息,妹妹们就有的忙了。” 云妃的脸色并不太好看,只是笑着说:“是啊,后宫人少的可怕,也该添些新人了。” 随后她起身:“臣妾有些累了,先告辞了。” 皇后:“嗯,都退下吧。” 沈霁月倒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皇后无奈的笑着说:“贵妃有事?” 沈霁月:“没啊,只是喜欢娘娘宫里的茶点。” “再说了,娘娘不乐意臣妾陪着吗?” 皇后哭笑不得的瞥了她一眼:“好,当然好。” 沈霁月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我把杨立带进来了,要不要见都看皇后娘娘的。” 皇后有些震惊:“这是后宫。” 沈霁月:“我还没痴傻,当然知道这是后宫,所以我说了见不见靠娘娘。” 然后她解释道:“不是逼娘娘,而是那孩子知道后一定让我带着她见你一面。” “他说他想看看他父亲一直说的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好了臣妾言尽于此,臣妾告辞。” 沈霁月刚走出凤仪宫就看见云妃在门口等着。 云妃:“臣妾个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云妃姐姐有何事?” 云妃:“你从宫外带人进来,你好大的胆子。” 沈霁月:“上一个这么说我的,已经死了,你是第二个。” 云妃:“你不必吓唬我,我也没良妃那么蠢。” “于家这段日子屡屡被斥责,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沈霁月倒是有些不高兴说道:“还请云妃慎言,这话可不敢乱说,本宫有何能耐可以左右朝廷用人。” “还是说,云妃在害怕什么?” 沈霁月轻笑着开口:“本宫和姐姐说话有些累了,云妃还是告退吧。” 云妃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冰冷:“臣妾恭送宸贵妃娘娘。” 宝珠看着云妃铁青的脸色,笑着说:“云妃娘娘一直看不起主子,可现在不还是要给主子行礼。” 沈霁月坐在轿辇上,撑着脑袋,轻飘飘开口:“有些时候啊,未知的恐惧可比已知的害怕更让人坐立难安。” 在她处理了良妃和舒嫔后,一直没动云妃,甚至让她拿了好处。 云妃当然不可能认为是她好心,只能说明她还在筹谋。 这段时间云妃怕是日日盯着她的长春宫,寝食难安吧,生怕下一个被陷害的就是她了。 第116章 作茧自缚 沈霁月轻笑着,摸索着手上的珍珠手串,南渊的贡品,果真是好东西。 良妃因为看见她带人进来,输的一塌糊涂,那么云妃也发现了,就猜猜看她敢不敢和良妃一样咯。 她就说故意的,光明正大的让云妃看见,就看良妃先例在此,她有没有孤注一掷的胆子。 凤仪宫 林叶:“将军,去看看吧,杨修会希望他的儿子见一见您的。” 沈玉握着手里的玉佩,“我不敢。” 林叶蹲在她的身旁:“将军,他们不会希望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玉,被磋磨在这个后宫之中。” “其实我也以为这一辈子将军也只能这样子了,或许这个是最好的结局。” 然后她捏着沈玉的肩膀:“可是宸贵妃让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将军人生新的希望。” “当初的过错是将军看错了人,遇到这种烂人,将军应该站起来去弥补。” 沈玉低着头陷入了沉思,林叶就在身旁一直陪着她。 ---- “放肆。” 贺乔璋一脸怒火的将刚送上来的折子全都丢在地上。 沈霁月本来还在那边欣赏着他刚送的一套新头面,华贵无比。 沈霁月走上前,将奏折全都捡起来,放在了旁边,走到他身旁问道:“怎么了?” 贺乔璋看着她才勉强心情好些,冷声道:“朕大选的消息传下去,朕的大臣倒是一个个都推脱自己女儿不成。” “更是一批又一批的和朕说,病了。” 贺乔璋越说越气闹:“倒是有趣啊,一瞬间都病倒了是吧,朕不选的时候都让朕去大选,朕同意了,倒是又都推脱。” “打量着诓朕呢。” 沈霁月沉思了许久,也想不出为什么,只能纠结开口:“陛下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可不好。” 随后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陛下英明神武,女子肯定都向往,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要不然不可能都忤逆陛下的。” 贺乔璋一怔:“月儿的意思是,另有隐情。” 沈霁月点点头:“对啊,他们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可能拿这件事情诓骗陛下的。” 贺乔璋直接将她抱在怀里,“还是月儿聪慧。” 沈霁月一下子喜笑颜开,“我就是最聪慧的。”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先回去吧,朕明日去看你。” “好,我等着陛下。” 她刚回到永福宫,秦嫔便已经坐在那边等候了。 秦嫔:“给娘娘请安。” “免礼。” 秦嫔等沈霁月坐在软榻上后,自觉坐在她身旁开口:“娘娘神机妙算,朝堂上有女的大人都不愿意女儿送进来。” 沈霁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吃了点桌上的糕点,点点头。 当然不愿意,现在后宫的局势很明显了,她宸贵妃一家独大,秦嫔次之,云妃和皇后也都是旧人。 送进来也没什么用处,有她压在上面,这些人就没有出头之日。 甚至外面都知道就连选秀都是宸贵妃说服皇上的,可见她的影响力有多大。 那么在她鼎盛时期送进来,只能等着默默无闻,这些人更是不干。 毕竟进宫就是为了争盛宠的,要不然进宫干嘛。 所以还不如等她死后再送进来。 再者她的背后捣鬼,和带出去的一些消息,这些人权衡利弊之下当然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送人进来。 一个人不敢违抗命令,可是一群人都是一个说法的时候当人胆子就大了。 当她偷偷去告诉了最有可能进宫的几个人一些消息时,她们当然会选择最好的时候。 周遭人看到这几个姑娘现在都不进宫,一定以为有什么秘密隐私,会学着不进来。 只要有几家学习,另外的基本会跟着一致的步调行走。 沈霁月笑着问道:“皇后去见杨立了?” 秦嫔立刻点点头:“是,我带过去的,不过皇后娘娘和他没聊多久,便让他出宫了。” 沈霁月:“这些日子去让安平多陪陪皇后,就说我让的。” 秦嫔:“好。” 然后她想到了什么,问道:“叶家和于家这些日子屡遭弹劾,可是皇帝都当看不见。” “娘娘您说要改变策略吗?” 沈霁月摇摇头:“不用,继续让那些被欺压的门生击鼓鸣冤,但切记周围一定护着他们安全。” 秦嫔:“好。” “还有一件事情,康嫔好像病了,据说南渊那边出现天灾,皇帝堵住了他们去别的地方求援的路,但也不去帮助他们,反而当看不见。” 沈霁月的手突然顿住了,沉思了许久,“让陆安去南渊带些钱财匿名捐掉。” 杯水车薪也比什么都没有来的要好。 秦嫔面色也是有些凝重的点点头。 宝珠突然走进来:“娘娘,三皇子生病了,性命垂危。” 秦嫔和沈霁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秦嫔问道:“皇帝和皇后知道了吗?” 宝珠:“知道了,都在往长春宫的方向赶过去。” 沈霁月:“收拾收拾,长春宫。” 长春宫 沈霁月刚到就听见叶贵人哭的撕心裂肺。 “奕铖,奕铖你看看娘亲啊。” 贺乔璋:“把叶贵人给朕拽开,让太医去好好医治。” 叶贵人哭的浑身无力,只能拽着贺乔璋的衣袖开口:“陛下,陛下,奕铖就是妾身的命。” “求陛下救救奕铖吧。” 沈霁月走了过去,贺乔璋的表情有些凝重。 “臣妾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贺乔璋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沈霁月了然,直接坐在了她身旁。 对着地上的叶贵人缓缓开口:“叶姐姐先起来吧,太医院必定会好好医治三皇子的,三皇子有陛下的庇佑,必定无碍。” 秦嫔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叶贵人擦掉眼泪,恶狠狠的瞪着云妃:“云妃,就算我不喜欢你,可是奕铖是无辜的,你真的好狠的心。” 云妃一脸烦躁的开口:“与本宫何干,本宫亦是痛心。” 随后她眼角带泪,楚楚可怜开口:“陛下将奕铖交予妾身,妾身甚是欢喜。” “对待奕铖更是小心谨慎,可是臣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请陛下明鉴。” 第117章 巫蛊之术 沈霁月有些恼火开口:”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三皇子醒来了再说。” 等了半个时辰,武太医才出来回话道:“启禀陛下,三皇子的病症实在太特殊了,微臣无能。” 沈霁月:“到底什么情况?” 武太医:“启禀宸贵妃娘娘的话,三皇子脉象一切正常,甚至康健无比,但就是昏迷不醒,甚至还有盗汗呕血的症状,甚是奇怪。” 叶贵人突然开口:“是不是中邪了,太医,你说是不是中邪了。” 贺乔璋:“你闭嘴,简直是无稽之谈。” 叶贵人哽咽着看向贺乔璋,闭上了嘴巴,显得无比可怜。 贺乔璋看着武太医:“诊断不出是你们无能,继续给朕去诊治。” “陛下,陛下,大皇子不好了,突然咳血昏迷,还请陛下去看看大皇子。” 皇后一愣,连忙起身,“太医,快去看看政霖。” 皇后对着贺乔璋开口:“陛下,臣妾先带着太医去看看政霖。” 贺乔璋:“朕陪你一道去,月儿跟上。” 沈霁月:“是。” 几个人匆匆忙忙赶过去,就见大皇子和三皇子一般额头上全是汗珠,双眼紧闭。 几个太医也是连忙的把脉诊治。 又是半个时辰,武太医颤颤巍巍的开口:“陛下,大皇子和三皇子症状一致。” “微臣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沈霁月一脸烦躁:“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同时出事。” “陛下。”“陛下。” 沈霁月看着贺乔璋突然的昏迷过去,甚至嘴角流出鲜血。 她吓得连忙开口:“快,快点,看看陛下。” 沈霁月颤抖着握着贺乔璋的手,带着哭腔开口:“陛下,陛下您别吓我啊。” 皇后镇定的指挥着乱成一团的殿内。 “咳。” 贺乔璋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看到沈霁月哭的满脸泪痕趴在他的身旁。 他刚想开口叫人,就见沈霁月醒过来,直接哭着开口:“你吓死我了。” “太医,太医,陛下醒了。” 张太医和季太医等人查了许久。 贺乔璋突然开口问道:“朕和大皇子三皇子一个病症?” 张太医:“是,陛下恕罪,微臣无能。” 沈霁月此时擦了擦眼泪,说道:“大皇子和三皇子都逐渐醒了,可是陛下,安平昏迷到现在。” “陛下,你吓死我了。” 她越说越害怕,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贺乔璋挥挥手,太医都撤下了,直接坐起身将沈霁月搂在怀里:“好了,朕无碍,别哭了。” 沈霁月抹了抹眼泪,点点头:“太医说陛下身子康健,有龙气护体,并无大碍。” “只不过陛下还是要好好休养,不能劳累,少操心。” 贺乔璋:“好,都听你的。” 他把沈霁月彻底哄睡后,悄悄走出门。 周进在外面候着。 贺乔璋:“朕昏迷期间,可有事发生?” 周进:“陛下昏迷期间,皇后和宸贵妃不眠不休的守在身旁,直到太医说陛下无碍,皇后才回去照看安平公主。” 贺乔璋:“她二人都在朕这里,后宫谁在处理?” 前朝他倒是不着急,一两日的时间,暗卫和高抚都会处理好。 周进:“云妃娘娘尽心尽力,一切都处置妥当。” 贺乔璋:“朕去看一下安平。” 凤仪宫内,皇后坐在安平的床榻边上,眼睛都有些红肿。 贺乔璋:“玉儿。” 皇后:“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随后她有些激动:“陛下刚醒,不可劳累。” 贺乔璋:“无碍,朕先看看安平。” 皇后一提到安平就想哭:“臣妾找大师问了,说陛下和皇子有龙气庇佑,自是无碍。” “可是公主并没有,所以或许醒不过来。” 贺乔璋:“胡说,安平是朕的女儿,北朝的公主。” 皇后握着安平的手:“陛下,安平会好的对不对。” 贺乔璋:“朕说她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 养心殿 贺乔璋问周进:“去把灵霄院的大师请进宫,悄声些。” 周进:“是。” “贫道无相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贺乔璋:“朕喊你入宫只是想问问,最近可有事发生?” 无相点点头:“就算陛下不召见贫道,贫道亦会拜见陛下。” “今日陛下和皇子们可都是无故生病,公主是否至今未醒?” 贺乔璋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大师知道什么原因?” 无相:“陛下可知道前朝争斗的一直恶毒之法,巫蛊之术。” 贺乔璋:“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诅咒朕。” 无相:“非也,是在加重陛下的龙气。” 贺乔璋疑惑的问道:“何解?” 无相:“世间万物相辅相成,过满则亏,水满则溢。” “陛下龙气充足,可是有人故意接天命于陛下身上。” 贺乔璋:“会损害朕的龙气。” 无相点点头:“是,此法歹毒,一般无法探查,甚至会有神棍认为此乃对陛下的供奉。” 贺乔璋:“可有破解之法?” 无相:“先找到巫蛊之术,才可具体判定。” “下去吧。” 无相离开后。 贺乔璋:“让暗卫再去找几个人查清楚。” “随后解决掉所有人,此事不可泄露。” 暗卫:“是,微臣领命。” “周进,派几个人秘密搜查后宫,特别是有皇后和云妃宫里。” 周进:“是,微臣遵命。” 凤仪宫 皇后怒气冲冲的看着沈霁月和嬉皮笑脸的安平。 “好啊,你俩这是合起伙来欺瞒我啊。” 安平搂着皇后的手臂,摇摆着开口:“才没有欺骗母亲,不是一早就告诉母亲了嘛。” 皇后看着她像生气又升不起来,只好气的敲着她的脑袋:“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嘛?” “安平,你才多大,就那么多小心思。” 安平倒是不服气开口:“安平分得清安平在做什么。” 皇后瞪了一眼,乖乖站在门口的沈霁月。 “我要是一日不答应,你还要让谁过来说服我。” 沈霁月狡黠的笑着:“没人了。” 皇后对着她就是一阵气恼。 “你给我滚出去。” 沈霁月:“是,臣妾告退。” 第118章 挽星阁惊喜被利用 她心情非常好的晃悠在御花园里,宝珠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真的不会惹恼皇后娘娘吗?” 沈霁月拿着花,闻着香气扑鼻的花香,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她的恨比我大多了,只不过她不敢恨,胆子太小了,那我就逼着她。” “皇后的善良不会让她有善终的,其实她自己明白,但是她不敢,只能缩起来。” “走吧,该去参加陛下布置的家宴了。” 贺乔璋昨天传旨后宫,要让她们都好好聚一聚。 宴席上,沈霁月倒是有些喝多了,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一直盯着贺乔璋,始终没有转移。 贺乔璋笑着将人直接搂在身旁。 “醉了?” 沈霁月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开口:“没醉,陛下真好看。” 贺乔璋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周进突然走进来:“陛下,有发现。” 贺乔璋:“说。” 周进:“长春宫挽星阁发现刻着陛下生辰八字的巫蛊。” 贺乔璋突然暴怒:“放肆。” 殿内本来热闹的景象突然变得寂静,坐在旁边的沈霁月也是直接的呆愣住了。 “去长春宫,朕倒是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 说罢贺乔璋便起身牵着沈霁月离开了宴席。 沈霁月眯着眼睛看向云妃,只是笑笑。 长春宫挽星阁内的枯树下,土里挖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 贺乔璋暴怒的开口:“给朕查清楚。” “云妃,你给朕一个说法。” 云妃跪在地上:“陛下,臣妾不知,臣妾不知啊。” 沈霁月瞟了一眼锦盒内的东西,有些奇怪问道:“陛下,这个生辰八字是谁的啊。” 贺乔璋:“不管谁的,宫内行巫蛊便是死罪一条。” 云妃:“陛下,挽星阁被您封闭起来,臣妾如何能进来。” “况且陛下,您不觉得太巧了吗,为什么每次事发都在挽星阁。” “臣妾还是那句话,最了解挽星阁的不可能是臣妾,还请陛下明察。” 沈霁月算是听明白了,叹了口气,缓缓跪下,她挺着笔直的身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来以为挽星阁内留着都是臣妾和陛下美好的回忆。” “可我是没想到,这个地方却成为一而再再而三污蔑我的地方。” 云妃:“宸贵妃,这些日子你经常来挽星阁,可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情。” “况且这个锦盒看起来崭新,就知道才放下没多久,刚好和你的时间对上了。” 贺乔璋疑惑的看着她:“你来挽星阁做甚?” 沈霁月:“我光明正大进的挽星阁,就不怕你们知道。” “只不过这个原本是留给陛下生辰的惊喜。” 沈霁月直接起身走到贺乔璋身旁,伸出手说道:“陛下,惊喜只能提前告诉了。” 贺乔璋起身牵着她的手,两人推开正殿的房间,入目便看到一根绳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画。 沈霁月有些惋惜的开口:“本来我想着陛下生辰那日,和我一起来这里,给陛下一个惊喜,可现在全毁掉了。” 随后她强颜欢笑说道:“不过没关系啦,反正陛下都看到了。” 贺乔璋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画,上面全是他的样子。 下棋的样子,处理政务的样子,还有教他绘画的样子。 沈霁月直接拿下一张对着贺乔璋说:“这些画还不够老成,画不出陛下风姿的一半,但是我尽力了,陛下可别嫌弃。” 贺乔璋拿着画看了许久:“月儿有心了,能化成如此可见月儿足够用心。” “我很开心。” 沈霁月一瞬间眼睛都亮了,“陛下高兴就好,我还怕下月陛下的生辰,会献丑呢。” 贺乔璋牵着她的手,直接关上了门。 看着外面站着的妃嫔,沈霁月率先开口:“要是被本宫知道了,谁故意陷害本宫导致本宫的惊喜提前透露,必定扒了你的皮。” 她有些生气的看着她们。 贺乔璋:“云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妃倒是不依不饶的开口:“就算宸贵妃有别的事情,也不能代表她不会做这件事情。” 贺乔璋:“你够了,知道朕真正生辰的根本没几个人,宸贵妃根本就不知道。” “她还以为朕下月生辰,那个都是内务府假的记档。” 沈霁月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云妃也是一愣,随后迷茫的说道:“可是臣妾也不知晓啊。” 贺乔璋随后视线看向皇后。 皇后缓缓跪在地上:“臣妾不知,这些日子臣妾一直在凤仪宫照看着三皇子和安平。” 贺乔璋冰冷的眼神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臣妾对天发誓,此事和臣妾没有丝毫干系,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贺乔璋这才缓和了脸色,“起来吧。” 他坐在周进搬来的椅子上,环顾四周,“周进,让无相大师过来看看。” 没过多久,无相进来后,周进把锦盒小心递过去。 无相看了许久,眉头紧锁:“陛下,可否殿内单独一叙。” 贺乔璋嗯了一声。 两人进了殿内,无相才开口:“此巫蛊之术和贫道猜测一致。” “甚至因为陛下身上的龙气太重,有陛下血脉的皇子才会被影响。” “平常无法接触陛下的人,都会被龙气退散,避而远之。” 贺乔璋还在琢磨他的话语,突然间问道:“所以朕说要大选,那些女子一个个都病了。” 无相点点头:“是。” 贺乔璋沉默许久,“可有破解之法?” 无相:“取血。” 贺乔璋看了他一眼。 无相:“水满则溢,所以放出些,才能维持平衡,而且有古籍记载,气血旺盛者,放血可得康健。” 贺乔璋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大师可能算到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无相摇摇头:“陛下是真人才有贫道的相助。” “只是此人太过歹毒,陛下查明真相后断断不可留下。” 贺乔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周进,让宸贵妃进来。” 第119章 有人暗中搅局 沈霁月走进来:“陛下,怎么了?” 贺乔璋拿着手里的画,“画了多久?” 沈霁月抿着嘴,“从陛下开始教我开始,一直没断过。” “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画作,其实都放在了永福宫的库房里。” 贺乔璋将人搂在怀里:“月儿有心了,我很喜欢。” 沈霁月笑着说:“陛下喜欢就好。” 贺乔璋:“你觉得云妃和皇后谁要害我?” 沈霁月直接呆愣着看向贺乔璋。 贺乔璋:“以月儿的了解,随便说说?” 沈霁月纠结了许久,摇摇头:“我不知道,曾经住在挽星阁的时候,云妃很照顾我。” “后来皇后娘娘也很照顾我,虽然她们都不喜欢我,觉得我抢了陛下,但是月儿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贺乔璋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周进敲门开口道:“陛下,大皇子前来,说是有要事禀报。” 贺乔璋:“宣。” “儿臣给父皇请安。” 贺乔璋:“政霖不辞辛劳的过来,有何事禀明?” 贺政霖缓缓开口:“父皇,儿臣要告发云妃,谋害皇嗣,罪大恶极。” 云妃愣住了,“大皇子,你血口喷人,是不是皇后让你说的。” 贺政霖有些恼怒的看着云妃,随后对贺乔璋开口:“自从宸贵妃娘娘入宫后,良妃便和云妃沆瀣一气,只为了铲除异己。” “只可惜我母亲蠢笨,一直不明白她根本不需要那么做,才会酿成大祸。” “但是母亲死前告诉儿臣,这一切都是云妃的筹谋,母亲也是被云妃陷害的。” 贺政霖:“父皇,请您明察,良妃虽然罪大恶极,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她做的。” 云妃冷声呵斥道:“大皇子为了给良妃洗白,就如此污蔑本宫吗?” 贺政霖:“到底是不是污蔑,云妃娘娘心里清楚。” “父皇,儿臣有证人。” 贺乔璋:“传。” 当三皇子贺奕铖走进来那一瞬间,叶贵人连忙跑了过去。 “奕铖,奕铖,母亲好想你啊。” 贺奕铖也是抱着她哭诉道:“母亲,儿臣也想你。” 随后贺政霖对着贺乔璋开口:“父皇,三弟命不久矣,儿臣想让父皇给三弟一个公道,云妃心思狠毒,这些事情都是云妃做的。” 贺奕铖一边哭一边点头,看起来可怜极了。 云妃不可置信的看着贺奕铖,“三皇子,本宫照顾你也算是兢兢业业,你好让本宫心寒。” 贺政霖表情平淡的看着她,笑着说:“每日给三弟喂毒药,也算是兢兢业业。” 贺乔璋:“政霖说清楚。” 贺政霖:“儿臣也是无意中得知,当初良妃和云妃在叶贵人安胎药里加了一些肮脏的东西。” “所以三弟才会宛如痴傻,甚至活不过十岁。” 叶贵人:“不可能,你不说,不可能,我的奕铖必定长命百岁。” 贺政霖:“这也是我母亲做的孽,所以我愿意代替母亲说出真相。” 随后他看着三弟,柔声问道:“你把刚刚和大哥说的,再和父皇说一遍。” 贺奕铖哭的委屈巴巴的,哽咽着说道:“我看到娘娘的宫女,大晚上在刨树。” 贺政霖:“你还认得是谁,那棵树吗?” 贺奕铖环顾四周后,伸手指向云妃身旁的冬凝,然后呜哇呜哇的哭起来,“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母亲我害怕。” 贺政霖:“父皇,这就是证据。” 贺乔璋面色冰冷看向云妃。 云妃:“陛下,一定是叶贵人想要夺走三皇子,才故意教三皇子这么说的。” 贺政霖轻笑着摇摇头:“云妃娘娘,你知道儿臣还发现了什么吗?” “父皇,儿臣有个同僚告诉儿臣,于家对大选一事百般阻挠,私底下到处宣扬宸贵妃专横跋扈,杀人如麻。” “进宫也会被宸贵妃碾磨致死,所以很多人都害怕宸贵妃,甚至宫外许多人都在诅咒宸贵妃。” 沈霁月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贺政霖:“本来儿臣也不信这巫蛊之术,可是让儿臣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于家在养一些奇怪的人。” 云妃:“大皇子,你和皇后关系好,就要污蔑我吗?” “陛下,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贺政霖叹了口气:“云妃,我母亲犯错受到惩罚,你也要。” “母亲死前告诉了我许多你和她的合谋,我都一一整理出来了。” “还请父皇过目。” 贺乔璋面色阴沉:“云妃剥夺封号,降为贵人,迁居长春宫。” “三皇子还是叶贵人教养。” 随后他对着贺政霖开口:“政霖随驾。” 叶贵人抱着贺奕铖哭的眼睛都快肿了,听到这话连忙谢恩。 沈霁月还是有些呆愣,皇后:“都散了。” 云妃跪在地上缓缓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对着沈霁月开口:“我输了,但是沈霁月你也没赢。”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让贺政霖来为你说话,你杀了她的母亲,她竟然还为你说话。” “贺政霖就是个傻子。” 沈霁月:“如果我说他不是我安排的呢?” 云妃冷笑的瞥了她一眼。 沈霁月:“你爱信不信。” 云妃叹了口气,坐在了旁边的躺椅上:“皇帝没杀我,说明对我还有情。” “沈霁月,从头到尾我也没害过你,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啊。” “我的小鸟变成让人害怕的老鹰了,倒是让我有些惊喜。” 沈霁月轻笑着说道:“是啊,从头到尾你对我的手都是干净的。” “所以我也没出手动你,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云妃:“只是我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也会生病,我明明没动他。” 沈霁月:“我怎么知道。” 云妃轻笑一声:“你的戒备心挺重的。” “为了宝金,至于吗?” 沈霁月看着她,冰冷的笑意直射她的眼睛,“其实我最感谢的就是你送来的三个忠仆。” “没有宝金宝银的忠心,我可做不到如今的地位。” 云妃叹了口气:“倒是我失策了,明明我觉得她们是最不安分的,可是被你调教的如此忠诚,到死还为你筹谋。” “沈霁月,和你的博弈,我输的心服口服。” 第120章 罪魁祸首 于兰如无奈的开口:“良妃接连失败后,我还接手了快死的三皇子,是真的慌张了。” “我从来都不是被动等待的人,所以先下手为强弄死你。” “只可惜我设的局,竟然埋葬了我自己。” 于兰如感叹道:“甚至我都无法辩驳,我和良妃一样输在了家世上。” 沈霁月:“为什么不能是输在皇帝的忌惮上,云妃,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你的对手不是我。” “你恨于家,你恨后宫所有的人,但是为什么你不去恨皇帝。” “你不想进宫,恨着宫里的一切人和物,甚至厌恶着皇帝的孩子,但是你为什么不去恨那个罪魁祸首。” “于兰如,你伤春悲秋,觉得于家葬送了你的一生,你一边搅乱着整个后宫给皇后添乱,一边又觉得人生无趣。” “可你从头到尾都没找对正真恨得人。” 于兰如冷声说道:“当初我是于家用来押宝的存在,不是贺乔璋,还会是别人,有区别吗?” 沈霁月:“有。” “因为你和良妃都是贺乔璋故意设计来的。” 于兰如立马反驳道:“不可能。” 沈霁月轻笑着开口:“说的那么果断,是因为你早就有察觉,但是不敢想对吗?” “你害怕这样子就没办法彻底对着贺乔璋卑躬屈膝对吗?” “当初的贺乔璋看似被迫接纳你们,但是你们依旧受宠。” “有了你们,于家和柳家就会考虑一半的站队,特别是你二人接连有孕,那个孩子明明可以保住的,但是你不想,你自己杀了。” “用这个孩子去换取皇后的愧疚和皇帝的怜悯。” 于兰如有些生气恼怒说道:“胡言乱语,沈霁月谁让你胡乱揣测的。” 沈霁月叹了口气:“我以前真的以为你是喜欢孩子,可是我怀孕后,你好像更生气。” “我还以为你会帮我保住,但你更恼怒我真的有孕了。” 于兰如:“你们都该死。” 沈霁月:“该死的不是我们,是你。” “于兰如,你一边享受着于家的支持,一边又痛恨于家将你变成一笔交易。” “但你恨错人了,你应该愤恨这个不公平的世道,而不是一样可怜的后宫众人。” 于兰如的神情有些慌乱。 随后沈霁月“好心”开口:“甚至在这宫里,你以为看透一切,其实你都没猜透除我以外的对手。” 于兰如:“你什么意思。” 沈霁月直接懒得理她,轻飘飘开口:“云妃娘娘,嫔妾告辞了。” 她离开长春宫后,站在门口看了许久。 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泪水和酸涩,但实际上后宫中谁不是呢。 宝金的仇她一定会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她还是会奉行的。 宝珠:“主子为什么还要和她说那么多?” 沈霁月的语气有些淡然说道:“云妃算是自掘坟墓吧。” 从她入宫后,云妃还真没亲自动手做过什么,她都在幕后,看似清晰的看着一切。 为什么后宫众人都没有子嗣啊,因为云妃和良妃携手啊。 两人表面不和,但是在她入宫那一刻,就在一条战线上了。 宝珠有些疑惑的说道:“为什么大皇子会出来说这些?” 这些都不是沈霁月安排的。 甚至她们安排的人都还没有用上。 沈霁月有些无奈的轻声笑着:“因为还有人恨着她啊。” 她入宫后被她二人各种暗害,其他人进来是一样的待遇。 或许不受宠的会好些,但是受宠的也并不好过。 宝银跑了过来,“叶贵人带着三皇子在永福宫。” 沈霁月:“知道了,回去吧。” 叶贵人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嫔妾依旧照做了,求求您救救奕铖好不好,求您了。” 沈霁月弯腰捏了捏贺奕铖的小手,孩子对着他呵呵直笑。 沈霁月:“知道了,本宫会让皇后请宫外的太医好好诊治。” 叶贵人红着眼眶:“嫔妾谢娘娘恩典。” 沈霁月:“别担心,本宫说过不会动孩子,就一定遵守诺言。” “所以本宫就算治好了,也不会抢来养,你安心。” 叶贵人的眼泪全都掉了下来:“多谢娘娘,嫔妾多谢娘娘。” 沈霁月柔声开口:“奕铖,赶快把你母亲扶起来呀。” 贺奕铖看着面前的娘娘,又看向叶贵人,笑着将叶贵人扶起来。 叶贵人低着头抹掉眼泪:“那嫔妾告退了。” 沈霁月:“嗯,本宫会尽快安排的。” 叶贵人又是连连道谢。 送走她以后,沈霁月才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 她其实从延年殿出来后,她就没见过三皇子,这一切都感谢良妃的话。 良妃口不择言说三皇子活不久,她是真好奇了,特意去拜访看过。 没想到说的倒是真的。 对于叶贵人来说,怀孕时艰难,生育时差点一尸两命的孩子,真的是她的命。 为了这个孩子,叶贵人从原本的高傲自信,变成了如今四处哀求的可怜人。 她没怎么去了解,但是这几年叶贵人变成这样子,良妃和云妃估计出了不少力。 为了活着,都太艰难了。 所以她给了叶贵人为她所用的筹码,叶贵人为了孩子一定会和她站在一起。 这也是她故意让云妃去抚养的原因,叶贵人当然不干。 可是她告诉叶贵人,只有在云妃手里,三皇子才能活下来。 在她们没找到救助三皇子办法的时候,云妃是最好的选择。 叶贵人思索了许久才同意这个做法。 后面就都按照她所想,叶贵人惹恼皇帝,后宫中也没人能抚养孩子,她又不要。 皇后肯定是大皇子,那么三皇子只有云妃是最佳人选。 云妃心知肚明这是烫手山芋,但是她也只能表现出开心的样子。 还要对他比亲生的还好,否则贺乔璋会生气的。 当三皇子晕倒的时候,叶贵人慌乱了神,那时候她就知道,三皇子应该拿回来了,要不然叶贵人这边怕是鱼死网破。 沈霁月:“宝珠,有个人我们需要去会一会了。” “毕竟这次帮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忙。” 第121章 娘娘所有的苦难仿佛每个人都看的见 恭嫔:“臣妾参见宸贵妃,娘娘万福。” 沈霁月看着一片素净的延庆宫紫嫣阁,说道:“恭妹妹倒是节俭。” 恭嫔微微一笑,给她上了茶水,“宸贵妃娘娘深得陛下宠爱,自是无人能及。” 沈霁月捏着杯子轻声笑道,随后缓缓开口:“那为什么还要与本宫为敌?” 恭嫔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怯懦的问道:“娘娘是何意?” 沈霁月放下茶盏,看着她的眼睛:“曾经帮助本宫,但现如今又要把本宫拉下来。” “恭嫔,本宫都来了,坦诚相待吧。” 恭嫔低下头微微一笑,“碧桃,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宸贵妃娘娘聊聊天。” 随后她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笑着说:“果然瞒不住你啊。” “宸贵妃娘娘天资聪颖,无人能及。” 沈霁月:“就当你在夸本宫了。” 恭嫔看着她:“就是我很好奇,娘娘何时发现的?” 沈霁月并没有开口,恭嫔妃猜测道,“舒嫔那日喊我去看你的真面目,被你发现了?” 沈霁月摇摇头。 恭嫔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沈霁月也不急,就慢慢的看着她。 恭嫔:“除了那日被你的奴才发现,我还真想不到。” 沈霁月的手指轻敲桌面,平淡的开口:“本宫感谢你当日在所有人都要陷害本宫的时候,送来的纸条。” 恭嫔妃一怔,“为什么?” 沈霁月看着她,温润笑着:“你想让我以为是皇后对吗?” 恭嫔突然笑了:“是啊,都被你猜对了,但我好奇为什么。” 沈霁月:“因为你不了解皇后,也不了解我和舒嫔真正的关系。” 去延年殿前会审的那日,宝珠说有人给她的纸条,她第一反应就是皇后。 毕竟这个宫里或许只有皇后会想让她活下来。 但细想又有些不对,因为皇后太过和善,那张纸条所写的内容太过果断。 狠心切割这四个字,不像她对皇后的了解,可那时候正在关键时期,她也没时间去细想。 恭嫔叹了口气:“我是真的觉得你俩关系挺好,毕竟你因为舒嫔多次得罪了皇帝,我才有机会得利。” “可是那日我才发现,从头到尾你俩都不是一路人,倒是白让我暴露了出来。” 沈霁月:“那时候为什么要帮我,延年殿的时候为什么要帮我?” 恭嫔很坦然开口:“因为你帮过我,因为你没害我我。” 沈霁月无奈的摇摇头,轻笑道:“所以许贵人的死和你有关。” 恭嫔点点头又摇摇头:“和我有关,但是我可没下手,只不过利用了舒嫔罢了。” “谁让她当初抢了我的恩宠,我可是很记仇的一个人。” 沈霁月:“那我还真是庆幸当初没有和你为敌。” 恭嫔点点头:“是啊,那时候我算是抢了你的恩宠,你也没为难我,后续对我也是尊重,所以我愿意帮你。” 沈霁月:“那现在呢?” 恭嫔叹了口气,有些慵懒的靠在枕头上:“因为现在你太过得宠,挡住了我前进的道路。” “沈霁月,你不死,我前面就永远有座大山。” 她眯着眼看向沈霁月,难得的放松开口:“我知道你好奇我如何驱使大皇子的。” “很简单啊,我把她母亲的罪证全都交给他,大皇子的心性和皇后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了,他纠结了许久。” “我告诉她,做错就该惩罚,良妃错了,付出代价,凭什么背后的始作俑者还洋洋得意。” “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那孩子倒是真一板一眼的,一点都不恨你。” “本来想着一箭三雕啊,只是可惜了。” 随后她喝了口茶水,叹息道:“不过我也知道,扳倒你很难,我都发现云妃的计谋,你也一定有对策。” “那换掉皇后也行,但是我搞不明白了,皇后为什么一个发誓,皇帝就信了,还真是怪奇妙的。” 沈霁月面色平淡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诧异。 恭嫔侧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笑眯眯看着她:“宸贵妃娘娘,其实在没有真正认识你之前,我一直不理解一句话。” 沈霁月好奇的问道:“哪句?” 恭嫔:“书籍记载,最厉害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那时候看到这个我嗤之以鼻。” 用猎物的形式去诱捕,把自己处在一个最危险的位置,她觉得这样子的行为简直是傻到极致。 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甚至得不偿失。 她一直觉得这样子的猎人一定是技术不够高超,否则为何会如此卑微。 按她来说,如果能力不足就慢慢蛰伏,直到有足够的能力去一次性猎杀。 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境地里,是最愚蠢窝囊的法子。 沈霁月突然笑了。 恭嫔妃也是笑着说:“可我现在发现,娘娘就是那个最厉害的猎人,把自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让她们一个个主动出击,最后由娘娘一举截杀。” “后宫众人一提到娘娘或许都会觉得虽然娘娘人前风光,但是那几年过的也是艰辛。” “皇后那样子的人更是给您诸多的帮助和怜悯。” 恭嫔有些讽刺的笑道:“其实仔细想想,我们这些不受宠爱的,比娘娘苦多了。” “可娘娘就是有魔力,娘娘所有的苦难仿佛每个人都看的见。” “而我们只能默默忍受,被欺凌被打压也只能隐忍下去,毕竟我们的伤害没人怜惜。” 随后她话锋一转,“只不过也没什么不服气的,毕竟我没有娘娘的魄力,我也做不到那么狠。” “毕竟这几年就单单我看到的,娘娘就多次命在旦夕。” “不少人人都有娘娘的胆大和运气。” 沈霁月没说话,一直默默的听着她的叙述。 恭嫔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脖子上:“我曾经听说娘娘当入宫的时候又是此刻差点抹了您的喉咙。” 随后又看向她的脸,“又是为了救当时的顺嫔毁了脸。” “说真的,我是真的佩服,因为我不敢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脸去赌一个怜惜,毕竟男人都是一个样,没有了容貌迟早会被厌弃。” 第122章 不喜欢这句话,也不认同这句话 恭嫔自嘲道:“果然啊,舍不得一切的人终究会被世俗外物所捆绑。” 她看向沈霁月,略带讽刺的开口:“娘娘这些年深受各种陷害,我们也不遑多让。” “但是我们做不到娘娘的那股子狠劲儿,只有一肚子怨气自己吞咽。” “良妃和云妃两人合伙把控,我们占不到一点好处,甚至处处被碾磨。” “而皇后呢,身为皇后却没有丝毫的用处,被她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只有在娘娘身上,皇后才会多些帮助,我们仿佛都是透明人。” 她摸着手里的茶杯:“娘娘看到如此简朴的紫嫣阁,是因为我不敢啊。” 随后她叹了口气:“后宫里都没人能和我聊聊天,一时之间说的有些多了,还望娘娘体谅。” 沈霁月:“不介意你多说点。” 恭嫔:“我不知道也没查到你要做什么,但是宸贵妃,你要做的事情,一定惊世骇俗。” “我是打心底里佩服你,你若是个男的,一定能大有作为。” 沈霁月突然看着她,非常不赞同的开口:“我不喜欢这句话,也不认同这句话。” “为什么我的聪慧到最后一定夸赞在男人身上,恭嫔,女子的聪颖不需要用男人来验证夸赞。” “女子的谋略,你若是想也能做到,就看你想不想,或者说愿不愿意。” “恭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和皇后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无论多厉害,都不自觉的仰望着男人。” “不自信于自身,但是需要男人去肯定,可恭嫔,你觉得如此真的对吗,凭什么,又为什么?” 原本神情淡然的恭嫔一瞬间面色有些凝重。 她纠结半晌开口,“什么意思?” 沈霁月叹了口气:“从你开始被安排念书习字的时候,所有的夫子,家人,周边人都告诉你,你的才学就是为了讨好以后的夫君。 你辛苦练习,小有成就的琴棋书画都是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妻子,都是为了夫君的欢心,都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好门第,配得上那个虚无缥缈的男人。” “恭嫔,你的棋艺很好,但是和皇帝下棋的时候,你总要绞尽脑汁的让他赢,还要装作让他赢得轻松,你不觉得委屈吗?凭什么啊?” “凭什么,我们和男子同样的学习,他们就是荣耀,而我们既要会还要藏着掖着。” “为什么都是人,我们不能有一样的待遇,皇后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但是名头全在皇帝身上,她只能躲在后面,靠着所谓的夫妻恩爱。” 恭嫔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沈霁月:“恭嫔,和我来一盘棋吧,其实我很好奇我们到底是谁比较厉害。” 恭嫔迟钝的点点头,便要起身去拿棋盘。 沈霁月摁住了她的手,恭嫔以后的看着她。 她笑着说:“你如今心思不定,来一盘,就算我赢了,也胜之不武。” “等你什么时候能静下心来,永福宫等着你。” 恭嫔:“臣妾恭送宸贵妃娘娘。” 沈霁月没有坐轿子,和宝珠走在长街上,周围的宫女看到她的仪仗都躲得远远的。 整条长街上显得异常空荡。 宝珠:“娘娘来这一趟,不是彻底暴露了吗?” 沈霁月:“和聪明人交手,不需要躲躲藏藏。” 宝珠:“恭嫔和柯家的关系并不好。” 沈霁月嗯了一声。 她当初刻意去查过,恭嫔的母亲是妾室过的并不好,她小时候也备受苦楚。 后来还是她母亲将恭嫔送给她祖母,没过多久她母亲觉得自己的存在会让恭嫔变得艰难,便设计了一把柯家主母,自尽了。 而恭嫔有祖母的庇护,她才开始像一个家里的二小姐。 和别人一样被安排私塾念书学习各种东西。 后来大选,柯家根本轮不上恭嫔,是恭嫔设计,让柯家不得不将她送进来。 后面恭嫔算是后宫里面比较有宠的新人了,柯家才开始帮她。 沈霁月:“去告诉周进,这些日子我又病了。” “让他拦着陛下别来,风寒会传染。” 宝珠:“是,奴婢这就去。” 皇帝知道后,又是大批量的补品送到永福宫,还让周进带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供她解闷。 周进隔着屏障对沈霁月开口:“陛下得知娘娘病了焦急万分,但是娘娘却嘱咐不让陛下前来探望,陛下都急得整宿睡不着。” 沈霁月虚弱的声音开口:“周公公一定要告诉陛下,龙体重要。” “等我好了,必会去向陛下赔罪的。” 周进一听她的声音,虚无缥缈的厉害,连忙开口:“那奴才也不多打扰了,还请娘娘多多休息,保重身体。” 沈霁月:“有劳周公公了,宝珠送一下。” 宝珠亲自将周进送出去后,推开门呢走了进来。 沈霁月面色红润的哪有半点病了的样子,宝珠说道:“恭嫔叶贵人秦嫔都在询问娘娘,是否是要给娘娘侍疾。” 沈霁月:“一个都不见,最近永福宫的大门都关上。” “是,奴婢遵命。” 沈霁月病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基本都是恭嫔和秦嫔在贺乔璋的身旁伺候着。 恭嫔:“娘娘气色好多了,身子可大好了?” 沈霁月侧卧在软榻上,笑着点点头:“有劳挂心,无碍了。” 恭嫔:“那臣妾就安心叨扰了。” “赏赐娘娘说的棋局,可还作数。” 沈霁月:“宝珠,去把皇帝赏赐的棋盘拿出来。” 当宝珠把东西摆上去的时候,恭嫔忍不住捏了捏她面前的棋子,感叹道:“陛下还真是喜爱娘娘,如果臣妾没看错,这棋子棋盘乃是孤品。” 沈霁月拿出一颗棋子,坐直了身子点点头,嗯了一声。 恭嫔深呼吸一口气,“那娘娘请吧。”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硬生生下了一个时辰都没分出个胜负。 恭嫔倒是高兴的笑了,她手里拿着杯盏,异常高兴的开口:“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下的那么爽过了。” “以前和皇帝下棋,总是收敛着,在这里和柯大人下棋也是畏畏缩缩。” “很少有这种棋逢对手的爽快感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刚刚那盘她输掉的一局。 眼睛都亮了,不由自主的感叹道:“娘娘简直是技术高超。” 沈霁月:“棋逢对手,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第123章 神医入宫 恭嫔笑着看向沈霁月:“那日娘娘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 “也带着一个疑问,为什么娘娘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想法?” 沈霁月:“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恭嫔点点头:“还请娘娘解答。” 沈霁月思索了半晌,笑着说:“可能我从小是偷偷学的吧,跟着我哥那群男子偷偷学习的。” 恭嫔有些呆愣,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沈霁月无奈的笑着开口:“当初母亲想让我也去读书,可是街上的先生不收。” “他们说我一个女子家读什么书啊,以后又不是富贵命,根本不需要读书。” “再者我们是商贾,更是被瞧不起,我哥也是因为给了多于平常一倍的钱财贿赂着去上的私塾。” 恭嫔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自己过的悲惨,可至少我还有人伺候,就算不受宠也会照看着点。” 沈霁月摇摇头:“苦难不是拿来对比的,也不是用来觉得自己不知好歹的。” 恭嫔起身,对着沈霁月便是一个行礼:”多谢娘娘答疑解惑。” 随后她看向沈霁月,诚恳问道:“娘娘可愿意让臣妾出一份力。” “或者说娘娘可愿意原谅臣妾的无礼。” 沈霁月看着她,思索了许久,起身将她扶起来:“日久见人心。” 恭嫔瞬间明白了:“是,臣妾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她离开后,沈霁月便开口:“告诉陆安,神医应该出场了。” “是,微臣遵命。” 她闭着眼睛倚靠在软榻上,神情略显疲惫。 宝珠走进来:“娘娘,恭嫔说要交给娘娘一个东西,娘娘看到必定欢喜。” 沈霁月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 恭嫔最开始并不在她的范畴内,这个人也是个狠角色,可以隐藏多年蛰伏起来。 但是恭嫔和她确实没什么仇怨,甚至人家入宫后对她就毕恭毕敬,还好心相帮。 那么她需要聪明人,也需要有野心的人。 恭嫔挺适合的,她比皇后秦嫔更适合当盟友。 至于恭嫔最后的做法,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多一个这样子的人做帮手是她需要的。 所以她也理解,毕竟换成她也是一样的。 她给恭嫔机会和时间便是让她想清楚,她不会给恭嫔十足十的信任,恭嫔亦是。 但如此的联盟才是最稳固的,用者放心。 如此一来,整个后宫现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养心殿 周进着急忙慌走进来,贺乔璋真正该和恭嫔下棋。 他瞥了一眼周进:“说。” 周进:“启禀陛下,高大人说神医找到了。” 贺乔璋面色一喜,“带过来。” “你先回去。” 恭嫔:“是,臣妾告退。” 高抚带着人来到养心殿,他便退守在了门口。 “草民,陆安叩见陛下。” 贺乔璋看着面前年轻的男子,有些疑惑的开口:“你就是民间纷传的神医?” 陆安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都是百姓们的谬赞,草民愧不敢当。” 贺乔璋沉思了许久,才说道:“既如此,你跟朕去看看宸贵妃。” 陆安:“是,草民遵命。” 永福宫 贺乔璋带着人来的时候,沈霁月刚好在喝药。 宝珠连忙给她将蜜饯送到嘴里。 沈霁月有些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药苦的我都想把太医院的人抓起来揍一顿。” “月儿说的对,朕这就去把他们抓起来揍一顿。” 沈霁月有些惊讶看着门口的贺乔璋,连忙走上前,“陛下万福。” 她牵着贺乔璋的手:“陛下怎得这时候来了。” 贺乔璋捏了捏她的脸蛋,让她坐下,随后对着陆安开口:“你来给贵妃看看。” 陆安:“草民遵旨。” 沈霁月一脸迷惑的看着面前的人,然后又看着贺乔璋。 贺乔璋只是笑着,并没有给他解惑。 陆安看了许久,随后对贺乔璋开口:“启禀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霁月有些不高兴:“干嘛不和我说啊。” 贺乔璋揉了揉她赌气的脸蛋:“乖。” 沈霁月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陆安跟随着贺乔璋去了偏殿,他直接跪在地上:“陛下想让草民说什么?” 贺乔璋看着他,“你倒是大胆。” “说真实的情况。” 陆安斟酌了许久开口:“太医院的太医已经是个顶个的厉害了,宸贵妃娘娘早年间受过太多伤害,内里早已油尽灯枯。” “若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妙手回春,一直给娘娘续命,或许...” 贺乔璋面色有些冰冷:“大胆。” 陆安:“陛下恕罪,是草民无能。” 贺乔璋:“你有没有办法?” 陆安沉思片刻:“或许还要草民在和太医们一起考量。” 贺乔璋点了点头,随后突然开口:“民间可有古方,放血去虚火?” 陆安:“有。” 他很诚实的回答道:“此乃民间的常用方法,简单有效。” 贺乔璋捏着手里的珠串:“大胆,太医都没说有此等方式,可知你是诓骗朕。” 陆安摇摇头解释道:“草民等都是普通人,和宫里高贵的主子们不同。” “当然不可以随意用此损伤玉体之法。” 贺乔璋看着他,“周进,安排陆安去太医院切磋医术。” 陆安:“谢陛下赏赐。” 贺乔璋看着被喊进来的高抚:“如此年轻有为,倒是一个奇才。” 高抚:“民间所传神医不无道理。” 贺乔璋揉了揉眉头。 本来看他年纪轻轻,还有些觉得是弄虚作假。 只不过他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就能把月儿的病症原意摸个透彻,就不可能徒有虚表。 毕竟太医院那群人都要好几个人一起才能断定。 而且看他非常自信的神态,不难看出他有那个信心。 既如此不妨一试,况且他和无相的说法不谋而合,或许真是一技妙方。 再说民间百姓都用的,他为何不可。 “高抚,你再去查查,民间放血偏方对宸贵妃可有伤害。” 高抚:“是,微臣领命。” 随后贺乔璋才回到沈霁月的寝殿内,就见她呆呆傻傻的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乖巧的不行。 一见到他回来了眼睛都亮了。 他宠溺的走上前,揉了揉沈霁月的脑袋。 第124章 神医二字愧不敢当 “草民陆安,拜见宸贵妃娘娘,宸贵妃娘娘万福。” 沈霁月带着疑惑问道:“陆神医可是有事?” 陆安毕恭毕敬回复到:“陛下让草民给宸贵妃娘娘调养一段时候身子。” 沈霁月了然,点点头,然后伸出手腕。 陆安将帕子放在她的手腕上。 “娘娘最近可是多梦,睡不安稳?” 沈霁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陆安收起帕子,低着头继续说道:“脾胃不和,气血不足,娘娘劳心伤肾,应该好好休息。” 沈霁月:“陆神医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陆安微微抬头,并没有直视她。 沈霁月继续刁难着开口:“陛下派一个如此年轻的神医,看起来难以服众。” 陆安:“娘娘所言极是,只不过娘娘如此挑剔草民,草民也无可奈何。” 沈霁月:“怎的,本宫还说不得了。” 陆安:“大人自是说的,小人在大人面前是真真自惭形秽。” 沈霁月轻笑着:“许久未见,你的口才倒是越发好了。” “宝珠,还不快给神医大人看茶赐座。” 陆安:“小人多谢大人。” 沈霁月挥挥手:“行了,这里没外人,做这些虚礼累的慌。” “和太医院的切磋如何?” 陆安有些狂傲说道:“自是我厉害。” 沈霁月喝了口茶水,“陆神医名不虚传啊。” 陆安:“除了面对大人,草民还是有自信的。” 陆安当初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抓药徒弟,后来因为胆子大,人也够优秀,破格被当地举荐,只可惜那些人只认钱。 陆安便被刷了下来,还是她哥发现这样子的奇才。 从秋狩后,她哥就开始收拢他,只是他心性高,一直不愿意和别人为伍。 她当时便开口道,如果足够厉害,她有办法让陆安和太医院的太医们切磋一下医术。 至于她俩如何认识的,纯属是当年她也不服输曾经变装一番和他切磋过。 她赢了。 后来她便隐姓埋名,当初的名字再也没用过。 也是他无意间和他哥说过,想找到这个人,在比试一场。 他哥发现端倪,和她联络后,才把这一切都联络了起来。 沈霁月:“那都是年少时期的事情了。” 陆安很认真摇摇头:“无论何时,那种境地绝非易事。” “大人大业将成后,可否愿意和小人在切磋一番。” 沈霁月轻笑着点点头:“好。” 陆安这个人极其聪明,不只在医术,还有谋略,只可惜报国无门。 陆安问道:“那下一步,大人打算如何?” 沈霁月:“陆神医医术高超,当然能让宸贵妃有一丝好转啊。” 陆安:“小人遵命。” 养心殿 贺乔璋看着脸色日渐红润的沈霁月,笑着说道:“陆安果真有些本事,朕看月儿的脸色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沈霁月倒也是很高兴说道:“陆神医开的药一点都不苦。” 贺乔璋笑了出声捏捏她的脸:“你啊。” 周进:“陛下,秦顺求见。” 贺乔璋拽着要离开的沈霁月,不放她走,“宣。” 沈霁月挣脱无果,只能乖巧的坐在一旁。 秦顺等人也都习惯了直接开口道:“启禀陛下,无相大师算出,这段时日并不是最佳的大选时机。” 贺乔璋倒是没什么反应点点头。 沈霁月有些好奇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日子啊?” 秦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眼睛一直看向贺乔璋。 贺乔璋调侃着开口道:“月儿对这事儿倒是积极。” 沈霁月一瞬间变了脸色,随后生气道:“陛下 不理你了。” 她迅速行了个礼,便直接溜走了。 贺乔璋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 秦顺:“无相大师说强行让秀女们入宫也并无益处。” 贺乔璋点点头便换了话题,“南渊如何说的。” 秦顺:“南渊国主原因在每年多供奉一成。” 贺乔璋笑了:“一成。” 秦顺点点头,随后解释道:“南渊内忧外患,或许是最大的让步了。” 贺乔璋:“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微臣告退。” 贺乔璋:“周进,让陆安来一趟。” 没过多久,陆安便走了进来:“草民参见陛下。” 贺乔璋直接开口道:“这些日子宸贵妃在你的调理下,气血倒是好了不少。” “朕允诺过你,治好重重有赏。” 陆安思索片刻:“陛下,宸贵妃娘娘根治就算华佗在世也不可能了,草民只能尽力调养延缓一切。” 贺乔璋的脸色有些冰冷:“你可是神医。” 陆安:“陛下,神医二字草民愧不敢当。” “宸贵妃娘娘或许有陛下龙体庇佑,一切或许会出现转机。” 贺乔璋:“下去吧。” “是,草民告退。” ——— 陆安:“大人,小的不解,为何?” 沈霁月抽掉身上的针灸,打着哈欠开口:“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陆安放好药箱,又从里头拿出几块糕点:“沈大哥托我给你带的,还是以前街头那家。” 沈霁月眼睛一下噌的就亮了,连忙拆开油纸,一口下去,软糯香甜。 沈霁月笑眯眯的吃着,陆安脸上面带着笑意,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孩子气一般的大人。 最开始知道大人是女子的时候,有过震惊,但又觉得他自己真的肤浅。 后来的大人永远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和她的样子有着不一样的反差感。 可是沈瑜所说的妹妹确实可爱俏皮活泼的样子,他原本是不信的,这和他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陆安:“既然我选择了追随大人,大人就不应该如此。” 沈霁月:“陆安,我若败,会保住你,因为你不一样。” 陆安疑惑:“有何不一样。” 沈霁月带着欣赏的眼神笑着说:“因为你可以救人,陆安,我让你打出神医名头,不仅仅是为了大业。” “也是为了百姓,陆安,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陆安无奈的说道:“可是所有人看到我不是白胡子老头,只会骂我徒有虚名,虚张声势。” 沈霁月:“可是陆安无愧于心,对吗?”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炽烈,也或许是她的话语莫名的振奋人心。 陆安的内心突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触。 第125章 大皇子纯良 陆安笑了笑,随后点点头。 他记得那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他狂妄,年纪轻轻懂什么医术。 可是沈瑜说有人信他。 他以为开玩笑的,没当真,可是沈瑜还真不依不饶的要让她见一个人。 就这一面,他本想着当一个游医,后来改变了想法。 ——— “陆安,你到底怎么医治的,为何宸贵妃吐血不止。” 贺乔璋握着沈霁月的手,带着怒气的问道。 陆安眉头紧锁:“启禀陛下,草民无能。” 贺乔璋更生气了,“废物,都是废物。” 陆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陛下,草民有一计,可是有些大逆不道。” 贺乔璋:“说。” 陆安:“用陛下龙气庇佑宸贵妃娘娘。” 贺乔璋皱起的眉头更是紧缩:“何意?” 陆安:“民间有古方,取真龙之人的血加以用药,方可得到龙气庇护。” 他刚说完,周进便大声怒骂道:“放肆,陛下龙体岂可损伤。” 陆安连忙跪在地上:“草民口无遮拦,还请陛下恕罪。” “咳咳,陛下,无碍…如此无稽之谈,陛下别放在心上。” 沈霁月虚弱的睁开眼睛,笑着看向贺乔璋,然后伸手抚摸他的眉头。 “这些日子都是陆神医帮我偷的,我已经很感激了。” 贺乔璋:“月儿别说胡话,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霁月笑着点点头:“好,我信。” 宸贵妃娘娘病重咳血,无法起身的消息一瞬间传到了整个后宫,就连外头的人都略知一二。 沈霁月吃着葡萄,喝着牛乳茶,乐呵呵说道:“在多少些人传到外头。” “是,大人。” 宝珠顺手就给她将牛乳茶递过去,“娘娘为什么一定要陛下的血。” 沈霁月笑的非常神秘开口:“因为我也想要龙气啊。” 宝银:“娘娘,大皇子求见。” 沈霁月擦了擦手,随后走到梳妆台前抹了点粉开口道:“正殿见他。” 贺政霖:“儿臣参见宸贵妃娘娘。” 沈霁月虚弱的坐在椅子上,宝珠在旁服侍着,她笑的慈祥开口道:“大皇子前来可是有事?” 贺政霖:“外界纷传,娘娘病重,我母妃是罪魁祸首。” 沈霁月直接开口:“不是,和良妃娘娘无关。” 贺政霖沉默了一下,随后有些苦涩笑道:“宸贵妃娘娘反驳的这么坚定,是因为不想我有负担吗?” 沈霁月:“政霖,我和你母亲的事情,不应该掺杂在你的身上,你是无辜的。” 贺政霖摇摇头:“可是我母妃是为了我。” 沈霁月:“那你愿意吗?” 贺政霖没有回答,沉默着。 沈霁月拿着帕子咳嗽了几声,随后慈爱的开口:“擅作主张的为你好,对你来说是负担。” “你在皇后得扶养下,倒是和皇后越发像了。” 贺政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说到皇后,眼神中有些迷茫。 沈霁月在宝珠的搀扶下起身,“父母的恩怨不应该掺杂在孩子身上,政霖你是无辜的。” 她摸了摸跪在地上贺政霖的脑袋,随后伸手把人扶起来。 “不要把自己困在你和母亲们之间的斗争,政霖,人生在世,活的糊涂些会轻松很多。” “你啊,就是太正直了。” 贺政霖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霁月:“陆安给你诊治说你忧思过重,不利于治病。” “孩子,少想些为什么,多想些能做什么。” 贺政霖:“但我是皇子,父皇说作为皇子就不可能过的轻松。” 沈霁月摇摇头:“你父皇过的十分艰辛,所以良妃不愿意,才会为你筹谋,希望你可以轻松。” “政霖,那个位置你可以争可以夺,他是必经之路,这都是你的自由。” “但是良妃更希望的是你轻松自在,有权利去选择。” 沈霁月拿着帕子,气喘吁吁开口道:“良妃和我确实有恩怨,可是她有她的所求,我有我的想要。” “所以我不恨她,自然不会觉得政霖有问题。” 贺政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恭恭敬敬行礼道:“多谢宸娘娘答疑解惑。” “儿臣告退了。” 沈霁月笑着点点头:“好,记得注意身子。” “大人这一脸慈爱的表情,小的觉得有些吓人。” 陆安调侃笑着从里头走出来。 沈霁月瞥了他一眼,“我是他母妃,能不慈爱吗?” 陆安耸耸肩,“他的病症母体带出来的,其实无碍,只不过这家伙心思细腻沉重,事情憋在心里,容易生病。” “只不过我更好奇,良妃和皇帝会生出一个纯良的儿子?” 沈霁月噗呲笑出声,卸掉了脸上得粉,白嫩嫩的脸蛋出现在镜子面前。 “纯良?” “不可否认他有些心善,可是后宫中若有纯良之人,活不长,更何况是皇子。” “贺乔璋这么多年活下来的,就只有三个孩子,他长那么大你还真以为纯靠良妃厉害啊。” 良妃没倒之前,大皇子一直在后宫仿佛病秧子不存在一般。 可良妃死后,大皇子利用良妃又一步一步走到皇帝的视野。 甚至博了贤良的名声,还彻底的解除了良妃所做那些事和他无关的流言蜚语。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良妃做的,甚至死后还愧疚自己母亲的事情所作所为去尽力弥补。 听起来多善良啊。 但是孩子? 那么大的孩子吗?他不是傻子。 良妃这么多事情他一概不知吗? 傻子才信。 当初她刚进宫,绣品有毒不就是她二人合伙起来设的局。 失败后,他就销声匿迹,装病不出。 现在三皇子或许没救了,他跳出来,让所有人看到他的无辜可怜,引的众人怜悯。 现在又来找她,不就是想听这些话吗? 说给他听啊,反正说话又不要银子,不费命。 陆安一怔,有些愧疚:“是我低估了。” 沈霁月摇摇头,在脸上抹了点油膏,拍了拍脸,香香的,这才起身对他说道:“不是你低估了,是宫里人太会装了。” 利用受宠的他,彻底让贺乔璋对他产生喜爱之情,还有愧疚之意。 但是贺政霖,那个位置可不是你想拿就能拿走的。 第126章 情深义重 宸贵妃娘娘病重的事情越传越烈,随之而来皇帝也生病了。 陆安和武太医等人守在养心殿殿外。 武太医忧愁说道:“陛下肝火气过于旺盛,降火药物已经没有用了,陆神医可有更好的办法?” 陆安摇摇头:“武太医都没有办法,草民更是无能为力。” 武太医叹了口气,随后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开口:“你说民间办法可行吗?” 陆安:“民间可以流传下来的秘籍有一定道理。” 武太医更是愁眉苦脸,“陛下龙体岂可损伤啊。” 殿内 暗卫面无表情开口:“这些日子微臣在四处寻找,大部分民间大夫并不知道,但也有些赞成这个法子。” “据这些大夫所言,这属于他们独门的秘籍 一般不会外泄。” 贺乔璋手里捏着珠串,“可会对身体有害?” 暗卫:“并不会,反而会使得身体内的浊气排出。” 贺乔璋沉思了许久,开口道:“去民间散布消息,就说朕以身入药,救治宸贵妃。” 暗卫:“是,微臣遵命。” 暗卫离开后,周进让陆安等人进去。 贺乔璋:“宸贵妃若是以朕的血入药,可能有好转?” 陆安:“陛下庇佑,必定有好转。” 随后贺乔璋看向武太医和张太医。 两人皆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贺乔璋问道:“你们几成把握?” 陆安非常自信开口:“九成。” 贺乔璋:“好,下去准备。” “是,草民\/微臣告退。” ——— “月儿,开门,听话。” 贺乔璋站在永福宫寝殿门口。 宝珠急匆匆走过来,跪在身旁开口:“启禀陛下,宸贵妃娘娘不想让陛下劳累,还请陛下去别处吧。” 贺乔璋叹了口气,“周进。” 周进立刻带着人就要破门而入,宝珠想阻拦,但直接被周进强行拦着。 贺乔璋走进去,沈霁月已经坐在椅子上面色红润的笑着看着他,轻松说道:“陛下好生无赖,我这好好的门给您拆了,您可要赔我一个新的。” 贺乔璋快步走到她身旁,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有些生气说道:“月儿现在都不想见我吗?” 沈霁月一瞬间眼眶有些发红,摇摇头:“没有,只不过不想陛下担忧。” 贺乔璋叹了口气,“我找到方法了,陆安说会治好你的。” “月儿,说好你要陪着朕一辈子的,可不许食言。” 沈霁月的眼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贺乔璋:“宝珠,打盆温水进来。” 宝珠端着水都进来,贺乔璋将帕子粘湿,一点点在她的脸上擦拭,“月儿,不要瞒着我。” 原本红润的脸色,被一点点擦点,变得惨白的有些吓人。 沈霁月轻笑着说:“陛下不也一样瞒着我。” 贺乔璋:“我可没有,月儿只要问,我都会如实回答。” 沈霁月温顺问道:“那陛下为何不告诉我如何诊治呢?” 贺乔璋搂着她,捏着她的小脸:“陆安没告诉朕,朕如何告诉月儿呢。” 沈霁月扭头不高兴看着他:“陛下,我不同意,也不想用那个办法。” “您是皇帝,此法子岂不是荒谬之极。” “再者,龙体岂可随意损伤,不行的。” 贺乔璋低头看着她:“没有。” 沈霁月都快哭了,哽咽说道:“什么没有啊,整个后宫都知道了,陛下您瞒的住吗?” 贺乔璋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朕乏了,陪朕歇息会儿吧。” 沈霁月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他的疲惫,只好点点头。 贺乔璋:“周进,先让宸贵妃把药喝了。” 沈霁月乖巧的抱着药碗一口气喝掉,然后闭着眼睛抱着他。 一柱香的时间,沈霁月睡的沉稳。 贺乔璋悄悄起身,给她盖好被褥。 “皇后娘娘驾到。” 陆安等人刚进殿内,外面就传来喧闹的声音。 贺乔璋走出来,就见皇后直接跪在地上:“陛下,此法过于诡异,还望您三思。” 贺乔璋看着她,异常深情开口:“玉儿,月儿她不一样。” “当初许多时候是朕和你的不作为,她才有如此病症。” “如今有法子,就算无用,朕也想试一试。” 皇后:“陛下。” 贺乔璋转身进入殿内,冷声开口:“周进,拦住所有人,不准靠近永福宫半步。” “宸贵妃睡着可行?” 陆安:“无碍。” 贺乔璋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一个时辰后,贺乔璋满头是汗的闭着眼睛依靠在软榻上。 武太医有些惊喜的给贺乔璋把脉,说道:“陛下,此法有用,陛下可感受到龙体轻松了许多。” 贺乔璋扭了扭脖子,确实感觉的身子不再如以往沉重,轻快了许多。 他点点头,“陆神医妙手回春啊。” 陆安擦着手走过来,“草民只是尽了微薄之力。” “在如此两次,宸贵妃娘娘也会逐渐转好,只不过武太医开的补气血药需要一直喝着调养。” 贺乔璋嗯了一声,神情有些放松。 “回养心殿,陆安留守,宸贵妃醒来及时告诉朕。” “是,微臣领命。” 贺乔璋离开后没多久,沈霁月便睁开眼睛。 陆安:“娘娘醒了。” 沈霁月捏了捏酸胀的手臂,面上喜悦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陆安:“皇后娘娘刚刚来了,陛下可是一番深情表白,让小人登都为之动容。” “娘娘也应该听到了。” 沈霁月挑眉看了他一眼,“调侃我啊?” 陆安诚实点点头,“其实小人好奇,娘娘真没有心动过吗?” 沈霁月突然变成一副喜悦的表情:“一代天子能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当然心动啊,现在发现我好像彻底爱上他了,陆安怎么办啊。” 她有些纠结说道:“陆安,要不我们的大业就算了,我觉得他很好,我爱他。” 陆安看着她沉溺的表情瞪大了眼睛,一瞬间有些愣住。 磕磕绊绊问道:“娘娘,您说真的?” 沈霁月很认真的点点头:“这些年他做的还不够好吗?” “他真的很爱我,我为什么不会心动,我必然是要心动的。” “甚至她愿意为了我付出性命啊。” 第127章 民间赞扬 陆安的表情和见鬼一般,难以置信的呆立在那里。 沈霁月噗呲笑出声:“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调侃我。” 陆安听到这话,一瞬间就明白了,随后有些无奈:“娘娘演的太真了,不赖小人。” 她刚刚的神情神态当真不像是演的啊。 沈霁月:“那你觉得皇帝演的真还是我演的真。” 陆安诚实回答:“当然是大人。” 沈霁月乐呵笑着,随后将桌上的药全都倒在花盆里。 “他既然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多爱我,那就加把火。” “去告诉我哥,添油加醋传远点。” 陆安点点头。 一个方法用两遍,还真是深情呢。 当初的皇后不也是这样子,所有人都认为他爱的情深意切,可实际呢是一场围着皇后的巨大阴谋。 因为所谓的爱意,皇后付出了一切,皇帝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这让他吃到了甜头,现在故技重施。 那她就帮个忙。 她可没有皇后那么大的助力。 但现在民间她和皇帝令人感动天地的爱情众人皆知,广为流传。 甚至还有许多人编了他深情的故事到处传唱。 皇帝现在的名声简直是被奉为情圣。 她都觉得想笑,作为皇帝他有两个深情的爱人,不仅说明他好,更说明他的话魅力无限,惹得那么多人都为之倾倒。 最主要的是,他放出消息,也是告诉还没入宫的女子。 只要是他爱上的,会得到无上荣宠,哪怕你没有家世没有地位,甚至相貌平平。 更说明他的深情爱意。 况且这个方法可以治疗自己,一箭双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陆安:“那血我都加在药里丢了。” “皇帝也算是被折磨的不轻。” 沈霁月:“他还把我折磨的不轻呢,这些年的苦都在宫里吃了。” 陆安:“云妃快死了。” 沈霁月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这些日子她忙的都快忘记了云妃。 “皇帝给她下药了,甚至还扎了一个她的小人,日日放在她的床头。” “云妃有些精神失常了。” 沈霁月:“给云妃一个痛快,别折磨她了。” 云妃说皇帝对她有情,不会轻易杀她的。 她只觉得云妃天真,皇帝当然不会立刻处置,但是她可以莫名其妙的死掉,就像突如其来的大火只烧死了舒嫔一样。 云妃偷偷组织选秀,残害皇嗣,甚至还有贺政霖的举报,想都不用想就贺乔璋的个性,早就恨她入骨,觉得她心思恶毒。 本来就是算计,这种人哪里来的感情啊。 沈霁月擦了擦手,对陆安开口:“两个时辰后,告诉他我醒了。” “是,大人。” ——— “娘娘,求您救救南渊。” 沈霁月被宝珠搀扶着走了出来。 康嫔瘦弱的一阵风仿佛都能吹倒 沈霁月:“快起来吧。” 康嫔:“娘娘,能否求您去求求皇帝,让他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条生路。” 沈霁月:“你慢慢说。” ——— 贺乔璋一进屋,直接走到床榻边摁着她没让她起身,问道:“感觉如何?” 沈霁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陛下呢,陛下可有事儿?” 贺乔璋:“朕无碍,朕看着他月儿倒时好多了,都有力气了。” 沈霁月破涕为笑,低着头捏着他的手:“陛下,您真好。” 贺乔璋:“傻妮子。” 等了许久,他开口问道:“康嫔来找你了。” 沈霁月点点头:“她说了好多。” 贺乔璋:“那你不问朕?” 沈霁月笑着说:“我又不懂,她说了一大堆,我只知道陛下肯定是对的。” “所以根本没必要问呀,陛下的做法肯定有陛下的道理。” 贺乔璋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我是真的对月儿爱不释手。” 沈霁月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第二次的治疗,沈霁月依旧是昏迷状态。 贺乔璋倒是越来越高兴,这些日子他是真的感觉神清气爽,比以往都要舒坦太多。 民间对他的赞扬亦是满天飞。 甚至不少的文人墨客都对他的情深义重作诗写文。 陆安:“草民恭喜陛下,陛下的龙体愈发强壮。” “宸贵妃娘娘身子比较弱,想要恢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贺乔璋笑着说:“无碍,有陆神医在,朕十分欣喜。” 陆安:“陛下谬赞。” 贺乔璋:“好了,你退下吧,到时候黄金千两送到你手上。” 陆安也是欣喜的:“草民多谢陛下赏赐。” 陆安离开后,周进端着茶水走进来:“陛下,许多备选秀女的身子也逐渐好转了。” “嗯。” ——— 恭嫔:“云妃殁了,死在睡梦里。” 沈霁月捏着水杯,没说话。 恭嫔:“有些恨她,那时候她总是欺负我,可是她死了,我倒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为了家族,为了荣耀,一辈子都没有真正开心自由的时候。” 沈霁月:“没有人是真的自由。” 恭嫔:“我知道,就是有些伤感,一个个都死了,皇后都懒得晨昏定省了。” 她突然转变了话语:“我以前的想法是,得宠,然后把我母亲放到族谱里。” “可我现在觉得,为什么要放在一个她不喜欢的家族族谱里,那是她是一个噩梦。” “所以我昨天求了皇帝,把我母亲的牌位放在寺庙里,让大师护着。” 沈霁月有些惊讶。 恭嫔笑着说:“一开始皇帝不理解,但是我求了许久,他还是答应了。” “娘娘知道我怎么说的吗?” 沈霁月摇摇头。 恭嫔笑着说:“我说我母亲最大的心愿便是死后有大师超度。” “皇帝沉默了许久,问我,我母亲是不是对我很好。” “我说是啊,我母亲就我就我一个孩子,很爱我,愿意为我心甘情愿赴死,所以我也想完成母亲的遗愿。” “皇帝又是许久的沉思,然后直接吩咐周公公,按我的要求去做了,甚至还要给我母亲塑一个雕像。” “我都震惊了,没想到会有如此殊荣。” 沈霁月笑着递过去一杯茶,“你的孝心感动了陛下。” 恭嫔倒是神秘一笑:“也有可能皇帝的私隐被我触动了。” 沈霁月笑着:“皇后送来的茶,我挺喜欢的,你尝尝。” “好。” 第128章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宸娘娘身体逐渐好转,父皇也可安心了。” 贺政霖站在她二人面前,面带笑意,温润说道:“宸娘娘病重那些日子,父皇焦急万分,所幸宸娘娘无碍。” 沈霁月笑意更浓,说道:“这一切都靠你父皇。” “陛下,今日政霖也来了,我看您也挺高兴的,要不一起吃个晚膳。” 贺乔璋点点头:“好,政霖也听你宸娘娘的,一道用膳吧。” 贺政霖明显有些受宠若惊,随后笑着说:“好。” 接下去的这一幕,仿佛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父慈子孝,和乐融融。 贺乔璋一时有些贪杯,倒是醉了。 贺政霖看着醉了的父皇,一时之间有些惊讶。 贺乔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政霖,朕对你寄予厚望,你不可以让朕失望,听到没?” 贺政霖:“是父皇,儿臣必定不负所望。” 贺乔璋晕晕乎乎说道:“政霖很好。” 贺政霖一瞬间浑身僵直,“多谢父皇夸赞。” 沈霁月笑着看向他俩,随后对外喊道:“周公公,请您进来扶一下陛下。” “是,奴才遵命。” 周进搀扶着酒醉的贺乔璋到床榻上,沈霁月一点点拿着温水粘湿的帕子,给他擦拭身体。 一遭下来,她倒是有些发汗。 给贺乔璋盖好被褥,她便悄悄走出门,就见贺政霖站在月光下。 倒是有几分俊朗。 贺政霖:“儿臣送宸娘娘回宫。” 沈霁月没有反驳点点头。 两人走在斑驳的石子路上,后面乌泱泱的人跟着。 沈霁月:“你父皇许多的爱意都比较内敛。” 贺政霖微微一笑:“被宸娘娘看穿了啊。” 他笑着说:“这是第一次父皇夸我,也是第一次我见到父皇如此外放的情感。” “说真的我感觉好神奇,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和父皇坐在一起用膳。” 沈霁月轻笑着说道:“如果愿意,以后你父皇来永福宫用膳,我都喊你。” 贺政霖有些惊讶,随后还是摇摇头:“多谢宸娘娘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频繁叨扰,儿臣也会不好意思。” 沈霁月:“无碍。” ——— 宝珠抱着两个枕头走进来:“娘娘,大皇子送来的安眠枕。” 沈霁月拿过枕头来回翻转了一下。 宝珠:“大皇子还送了两个安眠枕给皇后。” “这几个安眠枕是南渊进贡的,大皇子自己不舍得用,都送给娘娘和皇后了。” 沈霁月将枕头放在旁边,“去告诉他心意收到了。” 宝珠:“是,奴婢遵命。” 陆安端着药走进来,看到她在摆弄俩枕头,有些好奇问道:“谁拿来的?” 沈霁月:“政霖。” 陆安一瞬间戒备心起,放下药碗在桌子上,连忙走过来拿着枕头仔细筛查。 沈霁月也放任他去检查。 过了好久,陆安点点头,“是好东西,里面的药材可以安眠,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沈霁月:“大皇子有心了啊。” 随后她说道:“随我去一趟凤仪宫。” 凤仪宫 沈霁月大摇大摆走进去,皇后正在和安平用膳。 她直接坐了下去说道:“娘娘,我还没用膳呢。” 皇后瞥了她一眼,笑着说:“林叶,还不快安排好。” 沈霁月摸了摸安平的脑袋,“多谢娘娘。” 安平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着说:“母亲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沈霁月叹了口气:“哎,一个人吃不下东西,还是娘娘宫里的人小厨房味道好。” 皇后拿着手就敲了她的脑袋,然后亲自给她先盛了一碗汤。 “谁不知道你宸贵妃宫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无人能及。” “宫里的小厨房更是顶尖的御厨,还在我这里贫嘴。” 沈霁月倒是不乐意了,开口道:“那怎么能一样呢?” “我就是喜欢娘娘这里的小厨房。” 皇后:“那就多吃点吧,越来越瘦了。” 安平狠狠点头。 沈霁月喝了口皇后刚盛的汤,随后笑着说:“安平倒是胖了也长高了。” 三个人和乐融融的用膳结束。 安平就坐在旁边开始练字。 沈霁月和皇后坐在她对面喝着茶。 “政霖给你送了俩枕头,娘娘给我呗。” 皇后皱着眉,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 沈霁月:“想要啊,娘娘别小气啊。” 皇后瞪了她一眼:“不说实话,你现在就给我滚。” 沈霁月撇撇嘴,有些委屈:“娘娘好凶哦,还是以前的娘娘比较温柔。” 皇后无语的白了她一眼。 沈霁月:“枕头有问题,我知道你对政霖有感情,但是沈玉,他也是皇子。” ”我来只想告诉你,我和他是不可能和睦共处。” “我知道娘娘一直没有明确说法,很大部分是他,毕竟我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和他有矛盾。” 皇后没什么动静,拿着茶杯一言不发。 两人安静了许久,皇后才问:“枕头什么问题。” 沈霁月非常坦荡的开口:“没问题,还没找到。” 皇后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霁月,我知道我对他有感情,毕竟他是我看着养大的。” “你对他有敌意,我明白,但是霁月,不能拿着不信任去找问题。” 沈霁月:“你说得对,但是沈玉,这枕头是南渊送来的贡品,但凡有问题,不会是他,只会是南渊遭殃。” “那么我宁愿把他先当成坏人,扼杀在我可以把控的位置。” 皇后:“我看着政霖长大的。” 沈霁月直接打断了她的追忆往事,开口:“安平也是皇后养大的,但是安平有自己的想法。” 随后她对着安平开口:“安平,你过来一下。” 安平放下手中的毛笔,有些无奈的走过来,直接坐在了皇后的身旁,扯着皇后的手。 沈霁月:“其实我不想牵扯到安平,但是当年我在延年殿,贺政霖的做法,我就不可能容他,我不允许任何人利用安平。” “沈玉你是真觉得全都是良妃做的,他一概不知嘛?” “如果不是他顺势而为,良妃也做不了那么多事情。” “包括我刚进宫,政霖无意沾染的毒物,这些他真的不知道吗?” 第129章 不要拿着怀疑去找问题 皇后陷入了沉思,低着头把玩着安平的小手。 沈霁月叹了口气:“我知道很艰难,我也知道有些情感无法割舍。” “但是皇后,这件事情你必须有个明确的认知。” “南渊百姓已经千疮百孔了,南渊也不能在被扣上一个无妄之灾了。” 随后沈霁月起身摸了摸安平的脑袋,“安平许久没和母亲玩了。” 然后她对着皇后说:“娘娘,我带安平去我那儿,晚上送回来。” 皇后看着安平点点头:“好。” 沈霁月牵着安平的手问道:“觉得母亲太过狠心吗?” 安平摇摇头:“安平长大了,有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大哥真的很坏。” 沈霁月:“我知道呀,可是你的皇后娘娘也是和看着安平一样看着大哥长大。” “她的心地太过善良了,所以安平要保护好皇后娘娘呢。” 安平笑着说:“我会的,不止保护娘亲。” 然后她扯了扯沈霁月的袖子,“母亲低点。” 沈霁月弯腰看着她。 安平直接亲上去:“还要保护母亲,希望母亲不要太累了。” 沈霁月笑着直接蹲下将人搂在怀里。 她说道:“母亲不让你告诉皇后,贺政霖在学堂对付你的事情,只是不想你夹在中间。” 安平点点头:“我都懂。” 如果她提出这个事情,不合适,毕竟那是她大哥,毕竟那也是她娘亲一直养着的孩子。 沈霁月揉了揉她的脑袋:“安平真棒。” 安平笑着说:“最近跟着娘亲和秦娘娘练武,学了好多新的,母亲要不要看看。” 沈霁月:“好啊。” 晚上沈霁月把安平送到凤仪宫的时候,皇后叹了口气,把枕头递过去:“枕头给你可以。” “但我还是那句话,霁月不要拿着怀疑去找问题。” 沈霁月:“好,您放心。” 回去后,陆安拿着皇后的枕头仔细查看了许久,说道:“无碍,和大人一样的,是好东西。” 沈霁月轻笑一声:“宁可错杀,我也不会放过。” “陛下驾到。” 沈霁月起身:“臣妾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把她扶起来,说道:“今日的药可有喝了。” 沈霁月一下子脸都垮了。 贺乔璋笑着捏了捏她嘟起的小脸,“周进,让陆安把药送进来。” 陆安端着药走进来,沈霁月一脸苦大仇深。 “为什么以前可以改药方,现在不行。” 陆安一板一眼回答道:“良药苦口,这份药方若是多加别的东西会影响药性。” 沈霁月深深叹了口气,捏着鼻子大口大口喝进去。 她小脸拧成一团,随后看着坏笑得贺乔璋直接亲了上去。 松开后,她脸都红了。 倒是贺乔璋笑得开怀,说道:“是苦,我们月儿啊真可怜。” 沈霁月:“那我要陛下补偿我。” “说吧。” 沈霁月笑眯眯看着他,“陛下陪我下棋。” 贺乔璋:“好,那你可不许耍赖。” 两人没下几局,都是沈霁月惨败,她无赖的退掉棋盘。 “不玩了,不玩了,时辰不早了陛下咱们安寝吧。” 贺乔璋:“耍赖一流。” 他放下手里的棋子,笑着说:“好,安寝。” 贺乔璋看着新的枕头,有些好奇问道:“怎的换了枕头?” 沈霁月刚在脸上敷好香粉,走过来解释道:“政霖送来的,我觉得欢喜。” 随后她笑着说:“用起来可舒服了,然后我就想着我一人用不行,多几个然后也给陛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然后我就去皇后那边要过来了。” 贺乔璋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啊,也就皇后好脾气。” 沈霁月:“皇后娘娘大度,臣妾小气,陛下又不是不知道。” 贺乔璋:“是是是。” 沈霁月搂着他的腰,有些犯困说道:“政霖是个好孩子,这个枕头真的很舒服,陛下试试。” 贺乔璋:“好,我试试。” 翌日 贺乔璋醒来,掀开被褥,轻手轻脚的走到偏殿。 周进:“娘娘给陛下送了两个安眠枕,奴才拿去验过了,是安神的好东西。” 贺乔璋本来点点头。 随后突然问道:“南渊的贡品?” 周进:“是。” 贺乔璋:“朕记得南渊并未送过这样子的安眠枕。” 随后他冷下脸:“周进,去查一下南渊可有私下给大皇子送礼。” 周进:“是,奴才这就去。” 沈霁月揉着眼睛,有些疲惫,宝珠给她按摩着头部。 “周进在查南渊贡品。” 沈霁月点点头,皇帝都没得好东西,怎么大皇子就有了。 宝珠:“会影响南渊吗?” 沈霁月摇摇头:“不会,毕竟大皇子是未来的皇帝,讨好也很正常,可是他私下手,就有问题了。” 陆安和一个太监端着药走进来。 沈霁月:“恭嫔那日的话,查出什么了。” 那太监低哑着声音开口:“回禀大人,线索太少了,很难查出陈年旧事。” 沈霁月倒是没多大反应,她也能猜出来。 只是想着万一可以查到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大人。” 陆安这才开口:“这些事情皇后是不是才更清楚?” 沈霁月叹了口气,“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皇后或许会崩溃。” 她有些头疼的揉着脑袋:“皇后这样子的人啊,还真让我头疼。” 陆安笑着说:“因为大人仁善,要不然也无需考虑如此多的事情。” 沈霁月看着他,有些无奈说道:“别再变着法夸我了 。” 陆安:“如此看来恭嫔倒是真的聪慧。” 沈霁月:“是啊,所以当初这个决定倒是一点都不亏。” 宝珠突然在外头说道:“娘娘,恭嫔求见。” “正殿见她。” 恭嫔:“臣妾给宸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快坐吧。” 恭嫔点点头,随后直接开口:“娘娘找人医治三皇子,被大皇子知道了。” 沈霁月微微皱眉。 恭嫔:“大皇子或许会知道娘娘内外互通了,还请娘娘多做准备。” 沈霁月:“好,多谢告知。” 恭嫔:“我和娘娘是一条船上的人,娘娘不需要如此客气。” 第130章 皇后中毒 贺政霖:“启禀父皇,最近三弟在陆神医的诊治下略有好转。” 贺乔璋面带笑意点点头:“好,你最近带着你三弟也是辛苦。” 贺政霖:“三弟说儿臣的弟弟,这些都是儿臣该做的。” 沈霁月看着现在和乐融融的一幕,笑着给他二人倒了杯茶水:“大皇子宅心仁厚,安平也经常和皇后娘娘说大皇子带着她读书认字。” 贺政霖:“安平妹妹虽然喜好练武,只是这读书认字是不可或缺的。” 沈霁月轻笑着看向贺乔璋:“倒是我愚钝了。” 然后她笑眯眯的开口:“不过我有陛下,天底下最厉害的夫子。” 贺乔璋伸手直接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你读书比登天还难。” 沈霁月撇撇嘴:“我这看着看着就梦神仙了,那是神仙找我!” “陛下,你说我要不要好好待人家。” 贺乔璋笑意更浓了,对着贺政霖开口:“你看看,你宸母妃总是一堆歪理。” 沈霁月直接开口:“陛下就说赞不赞同。” 贺乔璋:“赞同,当然赞同月儿的话。” 贺政霖也是低头笑着,一家三口得氛围仿佛十分的和谐。 随后贺乔璋轻声开口:“只不过安平女孩子家家劲和皇后学不好之处了。” 沈霁月有些不明白看着他。 贺乔璋不赞同的说道:“安平就应该和月儿一样乖巧,女孩子练什么武,也就皇后纵着。” 沈霁月轻笑着说道:“公主还小,看着稀奇,让她玩去就成。” “再说了,公主尊贵,就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你说对吧政霖。” 沈霁月面带笑意眼神直勾勾看着他。 贺政霖笑着说:“宸母妃说的是,安平妹妹值得最好的。” 贺乔璋点点头:“也是,朕的公主,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三人用过晚膳后,贺政霖说有些事情想要皇帝给他答疑解惑。 贺乔璋为了彰显父爱,立刻同意了,沈霁月懒得听,就借口听不懂,烦人逃出来了。 沈霁月和宝珠走到御花园,夜晚微风拂面,她坐在凉亭中央,看着外头盛开的花朵。 内心的燥热都被抹平了。 宝珠:“娘娘出来不怕大皇子又趁机说些什么吗?” 沈霁月打着哈欠,冷着脸轻声开口:“听与不听都无所谓,贺政霖和皇帝相处时间不多,还不太了解皇帝的性格。” “现在想着多了解了,可是有一句话很适用在皇帝身上,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但他开始明目张胆的出手利用安平维护他的面子了,就别怪我了。” 安平想做什么,只有安平自己可以决定,任何人都不可以,也不可能越过安平去帮她做决定。 女孩子习武怎么了? 为什么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 宝珠点点头。 沈霁月:“走吧,明天喊安平来用膳。” ——— “皇后,皇后。” 沈霁月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不停的喊道:“沈玉,醒醒。” 安平有些焦急的看着床上突然昏迷的人。 沈霁月:“宝珠,去把药箱拿来,让外林叶去告宣纸,今日天气炎热,害怕诸位姐妹中暑,特意取消今日请安。” 宝珠连忙点头:“是。” 沈霁月沉住气,松开手,随后摸了摸安平的脑袋:“没事的,安平别怕。” 安平有些紧张问道:“娘亲会出事吗?” 沈霁月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母亲向你保证,不会让娘亲出事的。” 原本还镇定的安平,这才露出怯懦的表情,狠狠点头。 沈霁月牵着她坐在旁边,她走到皇后身旁,查看着她的身体。 宝珠带着药箱走进来后,沈霁月连忙进行施针 ,一刻钟后她对宝珠说:“你去告诉陆安,照我的药方立刻去煎一剂药。” “去告诉恭嫔,让她去找皇帝,拖住皇帝今天别来我这里。” 宝珠:“是,奴婢这就去。” 两个时辰后。 皇后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沈霁月连忙把人扶起来,安平也紧张坐在她身旁。 沈霁月柔声问道:“还好吗?” 皇后闭着眼睛,神情异常难受的摇摇头。 沈霁月伸出手给她揉摁着脑袋。 皇后靠着她等了许久,才哑着声音开口:“安平别怕。” 安平一瞬间眼眶都红了,憋着气,说道:“安平不怕,安平不怕。” 沈霁月轻声说道:“安平有沈玉的教导,当然勇敢。” 皇后无奈的笑了笑:“可是沈玉就是个懦夫。” 沈霁月扯过话题,“林叶,药快拿来。” 林叶连忙端着药走进来,皇后勉强起身端起碗一饮而尽。 沈霁月直接开口道:“有人给你下了慢性毒药,今天安平带来糕点里面阴差阳错有一味药材。” “你吃下后,诱发了药性,这才昏迷过去。” 沈霁月安抚道:“不过别太担心,药性发现的提前,我给你全部逼出来。” 皇后脑子昏昏沉沉的,不太理解:“谁要害我。” 沈霁月:“这次若不是安平冷静处理,害你的人就是安平了。” 安平带的东西,甚至安平是唯一皇后不设防的人。 下一步一定会有各种证据指证安平。 若不是安平发现有问题后,当机立断的让林叶封锁了整个凤仪宫。 然后让林花去联系了她,或许有些人早就来了。 可当看到她急匆匆的赶来,背后的人估计还在等。 等着一箭双雕,或者先撤了还怕打草惊蛇。 安平有些愧疚的开口:“对不起,娘亲,是我的错。” 沈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安平才没错,是坏人的错。” “小安平也累了,让林叶姑姑带你睡觉好不好。” 安平看了看沈霁月,沈霁月点点头。 随后安平:“好,那安平告退。” 她离开后,皇后叹了口气:“政霖对吗?” 沈霁月摇摇头:“事发突然,我没查,糕点都留存了下来。” “凤仪宫也全都封锁了,等到时候再说。” 皇后有些无奈且愧疚说道:“霁月,我一直对你说,不要给一个人定下罪责,再去找他做的恶事。” “可是当你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他。” “你知道吗?这种想法真的很可怕,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帮着良妃一起养的,整整十四年。” “人心是有偏向的,我好像彻底偏向了你和安平。” 第131章 懦弱还是英勇 沈霁月给她身后垫个垫子:“我明白。” 安抚道:“但我这个不会随意冤枉一个无辜的人,所以到底是不是他,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像你说的,你做了她十多年的干娘。” 沈玉叹了口气:“我不是一个好母妃,安平有段时间回来明显心情不好,我去查。” “可是后来我不敢查了。” “霁月,我说过我真的很弱懦,从前是 ,现在也是。” “我认清贺乔璋的真面目,损失了我所有的兄弟,所以霁月,我不敢了。” “我害怕了,我不想身旁在失去安平和政霖。” “我以为的只有他俩了。”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沈霁月没说话,只是将她搂住抱在怀里。 有些人不是懦弱,只是曾经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她无法承受了。 皇后若是懦弱无能就不可能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可现在皇后连最拿手的花枪都不敢摸了。 沈霁月也是叹了口气:“我也有些后悔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我只是想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我不希望到时候你会生气,我一遍遍提醒只是为了以后你有心理准备,不会那么恨我。” 沈玉哽咽的说:“你这个人怎么总是把这些事情说的那么清楚。” 沈霁月笑着开口道:“摊在明面上不是更好吗?” 沈玉擦了擦眼泪,随后说:“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 沈霁月大手一挥,豪放开口:“没事,我看上前天有人送你的那套料子了,给我就成。” 沈玉:“好。” 沈霁月松开她,缓缓起身走到桌子前端了一碗粥过来:“先喝点吧。” 沈玉接过来点点头,抱着温热的碗,一口一口把粥喝进去。 吃的有点饱了,沈霁月接走碗,顺手放在桌子上,又走到梳妆台的水盆处,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浸湿。 沈玉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沈霁月没立刻回答,拿着拧干的帕子,递给她。 沈玉拿着帕子擦了擦脸。 沈霁月表情有些严肃问道:“贺乔璋的母亲怎么死的?” 沈玉一愣:“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随后她将帕子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一天他突然哭着跑到我家墙头上。” “告诉我,他母妃没了,是先皇后恶意杀害的,他的弟弟也因为先皇后惨遭毒手,性命垂危。” “他逃过一劫,但是他想救弟弟,想让我去找民间的神医,可当我找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说那一天,他失去了两个亲人,以后只有我了。” 沈玉有些陷入沉思,有些迷茫的开口:“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突然变得特别亲密。” “也从那天开始,我沈家全力支持着他,我也彻底和他捆绑在了一起。” 沈霁月轻笑一声,“突然发现不愧是亲父子,手法都是一致的。” 沈玉突然看向她,有些震惊:“你什么意思?” 沈霁月:“或许这一切都是他算计的呢?” 沈玉立刻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那是他亲生母亲。” 沈霁月面色冰冷的说道:“可是他对她母亲有感情吗?” “或者说贺乔璋一直是恨着他的母亲,他的弟弟吧。” 沈玉拧着眉头,还是有些犹豫的开口:“虽然他母亲偏疼弟弟,但是对他也付出了许多。” “而且说是偏疼弟弟,那也只是因为弟弟在宫里啊。” 沈霁月倒是不赞同说道:“偏疼就是偏疼了,没必要在找理由的。” “只是给贺乔璋的利益是实打实的,可他看不见,只能看见母亲偏爱的缺点。” 沈玉有些震惊的捏着被褥,问道:“有证据吗?” 沈霁月双手一摆有些无奈:“那么早的事情,从何来的证据呢。” 沈玉:“那你是为什么说起这件事情?” 沈霁月:“因为突然发现些好玩的事情,就想问问你看能不能发现点线索。” 然后她打了个哈欠说道:“皇后娘娘身染重病,需要妃嫔轮流侍疾。” 沈玉点点头:“好。” 沈霁月:“你不问问为什么嘛?” 沈玉摇摇头:“听你的。” 沈霁月笑着开口:“好啊,那皇后娘娘就劳您辛苦些。” 她喊外面候着的陆安,说道:“皇后娘娘身怀恶疾,甚至都无法起身。” “怀疑有人恶意下毒。” 陆安瞬间明白,“是,草民遵命。” 沈玉看了看她,随后又看向陆安。 沈霁月面带笑意:“总要身旁有人才安心,陆安医术高明,皇后放心。” 沈玉:“好。” “只是没想到陆神医会为你所用,霁月是真的厉害。” 沈霁月微微抬起头,“那当然,陆神医心高气傲,我要是没点本事怎么敢邀请皇后娘娘与我联盟。” 沈玉被扎的有些疼,但是看着她,哭笑不得。 “皇后,如何了?” 贺乔璋急匆匆走进来,武太医等人跪在地上,面露难色,“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误食了一些相克的食物,才会出现如此症状。” “只需微臣开些药方便无碍。” 贺乔璋这才松一口气,“那就好。” 他连忙走过去,握着皇后的手,“皇后感觉可好。” 皇后虚弱的靠在床榻上:“臣妾贪嘴,倒是让陛下担忧了。” 贺乔璋温柔的摇摇头:“无碍,皇后无碍就好。” “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 贺乔璋问道:“政霖现在不应该在书房吗?” 贺政霖有些焦虑的脸色:“儿臣在夫子那里听说母妃病了,焦急万分,特意请假一个时辰。” 随即他跪在地上:“还请父皇恕罪,儿臣会多念一个时辰的书。” 沈霁月端着药走进来,“政霖一片孝心,陛下可不许罚他。” 贺乔璋:“起来吧。” “月儿辛苦了。” 沈霁月将药递给贺乔璋,摇摇头:“不辛苦,这是臣妾应该做的事情。” “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愚笨就好。” 皇后倒是没说话,享受着贺乔璋一口一口喂的苦涩。 第132章 血脉融合 “儿臣有一事不明。” 贺政霖一脸疑惑的站着看向刚出凤仪宫的沈霁月。 沈霁月有些疲惫的说道:“但说无妨。” 贺政霖纠结了许久,才开口:“母妃对宸娘娘为何如此不待见。” “宸娘娘明明已经做小伏低了啊。” 沈霁月的脸色微变,有些不太高兴开口:“政霖,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管些。” 贺政霖一愣,抱歉开口:“抱歉,是儿臣鲁莽了,只是儿臣喜欢宸娘娘和母妃,才会如此直言不讳。” 沈霁月看着凤仪宫的牌匾,冷声说道:“谁愿意自己的爱人和别人分享呢。” “因为爱着,所以不得不强颜欢笑,因为深爱,所以也做不出热络的模样。” 贺政霖低着头有些沉默。 沈霁月:“时辰也不早了,政霖赶快回去歇息吧,今晚上别熬夜读书了,当心累坏了身子。” 贺政霖:“是,多谢宸娘娘关怀。” 两人离开后,沈霁月没有立刻回宫,反而去了恭嫔处。 “臣妾给宸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霁月:“当初你利用贺政霖,可有说过皇后和我的关系?” 恭嫔摇摇头:“并无,当时只说了云妃。” 随后她叹了口气,“本来想利用他,倒是阴差阳错被他算计了。” 沈霁月的面色有些阴沉,“看来他查到的不少啊。” 恭嫔:“娘娘下一步打算如何?” 沈霁月冷笑一声:“本以为他还有点良知,没想到多年养母都能下此狠手。” 两人又稍微聊了一会儿,沈霁月才回到永福宫。 陆安在里头候着说道:“明儿个是最后一次取血,娘娘还是老样子吗?” 沈霁月捏着手里的棋子,淡然说道:“这两年取了十次,我身上龙气已经够足了。” 陆安微微一笑:“大人早已龙气庇护,外界都传大人和皇帝已经血脉融合,如胶似漆。” 沈霁月:“去告诉他们,秀女现在入宫最佳时机,宸贵妃盛宠时期已过,皇后病重,宫里人少,皇帝没有可心人,此时趁虚而入才是最佳时机。” 陆安笑着说:“是,大人。” 沈霁月放下最后一颗棋子,“贺乔璋这两年吃到的甜头足够了。” 翌日 贺乔璋高高兴兴来到永福宫的寝殿,这两年采用偏方,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强壮,甚至龙精虎跳的感觉更加爽快。 就连北朝的国运都变得好了许多,没那么多糟心事。 今天一早又有许多朝中大臣上了折子说自家姑娘病都好了,让他大选。 沈霁月笑着走过去:“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贺乔璋将她扶起,看着绣台上的绣片,无奈开口:“月儿还真是不服输。” 沈霁月:“陛下快看看,臣妾进步可大了,宝珠都夸我厉害了。” 贺乔璋看着确实比以前好太多的绣片点点头,“是好很多了。” 然后他想到什么,“周进,养心殿,宸贵妃休息的地方加个绣台。” 沈霁月还没开口说话,贺乔璋便说道:“以后朕在你身旁看你绣。” 沈霁月轻笑着摇摇头,直接坐在他怀里,“陛下今日好似很高兴。” 贺乔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朝中开始提选秀的事情,搁置了两年,月儿可能负责?” 沈霁月连忙摇头,都快和拨浪鼓一样的。 贺乔璋轻轻掐了她一下脸蛋 ,“贯会夺懒得。” 沈霁月嘟起嘴:“我又不认识什么人,那一堆书简把字儿认全都难,为什么要这份苦差事。” 贺乔璋宠溺的附道:“是是是,月儿只要陪着朕就好。” 然后他有些犯难开口:“皇后病了,要静养,一时之间我倒是选不出个人来。” 沈霁月眨巴眨巴眼,随口说道:“政霖啊。” “我感觉他挺聪明的,小小年纪已经和陛下一样稳重。” 贺乔璋狠狠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随后说道:“胡说八道。” 沈霁月有些不太理解,瞪大眼睛看着他。 贺乔璋:“女儿家的事情,你让一个男子去。” 沈霁月倒吸一口凉气,羞愧的直接躲在贺乔璋怀里,脸埋在他胸前。 “我这不是没想到嘛,政霖这段日子天天和我们在一起啊。” 贺乔璋刚想笑着把人捞出来,随后面色一变,问道:“政霖最近和你谈过选秀之事?” 沈霁月抬起头看着他,想了半晌摇摇头:“没提过,只是政霖说他挺孤独的。” 随后她叹了口气,也带着忧愁:“不过政霖说得对,这次选秀陛下一定选些好生养的,充盈一下后宫。” 贺乔璋:“好,朕会让月儿不那么无聊。” “周进,宸贵妃娘娘该喝药了。” 沈霁月强装无所谓,闭着眼睛,一口喝掉,贺乔璋倒是笑的开怀。 不一会儿,怀里的小人便熟睡起来。 陆安等人走进来,轻车熟路干着事情。 又一次取血结束,贺乔璋疼的脑门都是汗,沙哑声音问道:“最后一次?” 陆安点点头:“是,陛下已经属于最完美得时期了,宸贵妃娘娘也大好了。” 贺乔璋倒是有些失落,问道:“若是以后有问题,还能用此法?” 陆安点点头,但随后又摇摇头:“一切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贺乔璋听明白了,点点头。 他问过无相,无相也是这么说的。 贺乔璋让他们都退下,拿着周进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去告诉大皇子,要以学业为重,闲暇时少来后宫。” 周进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是,奴才这就去。” 贺乔璋起身走到沈霁月的身旁,摸着她热乎的脸蛋,直接掀开被褥睡在了她身旁。 小妮子蠢笨,到时候贺政霖说些什么,都会被她当真。 只不过小妮子根本听不懂贺政霖的旁敲侧击,而且现在两人相处久了。 贺政霖就会有皇后和月儿两个母妃宠溺,到时候也会变成助力。 花言巧语得让皇后宸贵妃两个不对头的人都对他产生赞扬,政霖还真是不容小觑。 只不过贺政霖野心也是越来越大了。 南渊那边甚至开始讨好他了,是觉得贺政霖一定是太子吗? 有时候野心会把人养大的,虽然他还是信任政霖那孩子的。 但是所有人都吹捧他的时候,他一定会生出不一样的心思。 第133章 筹谋到尾声 恭嫔开口:“娘娘,陛下让臣妾和秦嫔负责这次大选之事。” 秦嫔也是点点头:“说是找大师算了日子,十月十五那日。” 沈霁月手里捻着珠串:“那就是六个月后。” “你们照常按着规矩来就行。” 恭嫔\/秦嫔:“是。” 两人离开后,宝珠走进来,轻声说道:“陛下让大皇子安心念书,不要老是跑后宫。” “大皇子今天想去找皇帝都被回绝了,说让他安心读书。” 沈霁月看着镜子中水嫩嫩的脸蛋,拍了拍,笑着说:“现在皇帝要大选,最紧张和害怕的只有他了。” 安平练武都能被他忌惮上,那有家世的新入宫妃嫔,万一生下健康的皇子,他要如何自处呢。 “去看看皇后。” 沈霁月来到凤仪宫,就见安平在桌子前安安静静的练字。 皇后一身寝衣披散着头发,显得格外温婉。 “来了。” 沈霁月直接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皇后:“我让林叶把他送来的东西都理出来了,你带回去让陆安查查吧。” 沈霁月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调侃道:“万一我故意陷害呢。” 皇后也不恼怒,笑着说:“你送的东西我从来不敢用不放试不敢碰。” “安平更甚,你送的东西我都验过许多遍才给安平用。” 沈霁月撇撇嘴:“还真是防备我啊。” 皇后:“你不防备。” 沈霁月理直气壮:“防备啊,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心思深沉,要不然怎么能做贺乔璋的军师啊。” 皇后白了她一眼。 沈霁月转移正题,正色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枕头还是有问题。” “或许和你殿内什么东西相克,陆安我今天带来了,直接在我们面前查吧。” “这些事情还是光明正大的好,对你我都安稳些。” 皇后挑眉道:“陆安你带来的人。”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好哇,娘娘不信我,那就再找一个你信任的太医。” 沈玉开怀大笑,随后说道:“好,知道你光明磊落。” 沈霁月骄傲的点点头,大方承认。 陆安走进来,将林叶收出来的东西仔仔细细探查了一下,根本没发现任何问题。 陆安眉头紧锁,神情有些凝重。 “草民无能,还请皇后娘娘和宸贵妃娘娘恕罪。” 沈霁月也冷下了脸色,陆安都查不出来,那他有点东西。 安平乖巧坐在她二人身旁,东看看西看看,说道:“娘亲,我记得大哥当时说是觉得娘亲的枕头旧了,才让你换新的。” 沈玉看着她,一瞬间想到什么,林叶连忙把床榻上的枕头拿了过来。 沈玉和安平两人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什么,就递给了沈霁月。 沈霁月拿着看了许久,随后交给了陆安说道:“直接拆开。” 陆安拿出剪子细细慢慢剪开,里面仿佛也一切正常。 沈玉:“这是良妃在府邸赠的,里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自缝的。” 沈霁月:“安平端来的食物相克,那么他送枕头也是为了诱发病因才对。” 陆安点点头,认认真真的去分辨里头的晒干的草药。 沈霁月突然开口:“陆安,那是不是晒干的兰花。” 陆安得到指引,连忙拿着看看,随面色凝重:“娘娘,不是兰花,而是幽兰露。” 沈玉:“那是什么东西?” 陆安解释道:“她状似兰花,甚至还有兰花的香气,但实际上新鲜的幽兰露含有剧毒,晒干后当药材放进枕头里。” “长年累月会损害人的心智,直到抑郁而亡。” 沈霁月突然明白了,说道:“所以这玩意其实并不少见,很容易被察觉。” “这些年皇后一直用着,毒性也都差不多了,静待药物发作,他让皇后换一个枕头,只是为了毁尸灭迹。” “若是不被我抢走,这两个枕头怕是就会莫名其妙消失了。” 陆安点点头:“安平公主得来的红莲是好东西,想要给皇后娘娘,阴差阳错诱发了毒性。” “不过还好,这些只要没彻底发作,一切都好治疗,只不过时间问题。” 皇后的神情有些沉闷。 沈霁月:“所以娘娘这些年情绪越来越低落,开始自卑不自信害怕,或许是也是因为药物。” “陆安,你先下去吧。” 沈霁月叹了口气,走过来坐在她身旁,并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 沈玉:“所以那天一说我病了,他着急忙慌的过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东窗事发。” “发现我只是食物中毒,他就放心了。” “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沈霁月沉默半晌,缓缓开口:“你说如果我没有出现,皇后娘娘最后抑郁而终,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是谁?” “你说若是没有安平,皇后娘娘会不会全心全意支持着他帮衬着她。” “可现在良妃死了,皇后娘娘稳坐高台,安平有我二人明目张胆的偏爱,他会不会觉得安平是当年的皇后。” “他会不会觉得,皇后娘娘会把持他,成为他的绊脚石。” 沈玉突然闭上眼睛,有些冷心开口:“霁月,我知道我确实有些莫名其妙的心善,可是我也不是傻子。” “下一步,你要做什么。” 沈霁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一步,皇后娘娘身染恶疾就好了。” 沈霁月牵着安平慢慢行走在锦鲤池边上。 “三弟好像越来越痴傻了,母亲真的没办法吗?” 沈霁月坐在池塘边,给安平一把鱼食,摇摇头:“人各有命吧。” 安平:“三弟出生那年,他母妃受尽苦楚,一开始父皇很高兴,可几个月后父皇就不那么高兴了,甚至厌弃三弟。” “但是大哥很高兴,天天带着三弟到处玩,还要带着我,可我不想,但是她是我大哥,父皇说我们要兄妹和睦。” 她将手里的鱼食全都洒进池塘里,问道:“母亲,我习武真的是不能被她们所容忍的吗?” “父皇不愿意,大哥不高兴处处诋毁,夫子更是不愿意悉心教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哥练武父皇是夸奖,为什么我不行。” 沈霁月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安平,不是你不可以,而是他们胆小窝囊害怕。” 第134章 看似势力悬殊的交锋 高抚一板一眼的问道:“启禀陛下,这些日子南渊频繁给大皇子送礼,但却不上报,陛下可知道这些?” 贺乔璋面色平淡,“政霖都告诉朕了,东西也都在朕手里。” 高抚:“南渊如此怕是有些越矩。” 沈霁月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听着他们讨论这些事情,时不时的打个哈欠,看起来倒是有些疲惫。 贺乔璋对着她挥挥手喊道:“过来。” 沈霁月笑眯眯都过去,有些疑惑:“怎的了,叫臣妾做甚?” 贺乔璋:“听说政霖送了好些东西到皇后宫中?” 沈霁月点点头,“是啊,皇后娘娘病了,大皇子也是心急如焚。” 贺乔璋听闻也没说什么,就让高抚等人下去。 沈霁月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扯着他的袖子便嚷嚷着要回去补觉。 沈霁月晕晕乎乎的被送回宫里,她眼神清明的坐在椅子上。 “大人,大皇子抓走了几个给我们传消息的太监。” 沈霁月轻飘飘的开口:“还是沉不住气啊。” “按计划进行,去告诉沈瑜收拾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宝珠急匆匆走进来,在门口敲门喊道:“娘娘,大皇子求见。” 沈霁月对着面前的侍卫开口:“你先下去。” 然后对着外头说道:“让他到内殿。” “儿臣参见宸娘娘,许久未见宸娘娘了,宸娘娘好似更加漂亮了。” 沈霁月被他夸的乐开了花,“政霖真会说话,宸娘娘可会当真的。” 贺政霖:“政霖所言都是真情实感。” 沈霁月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忙让他坐下。 沈霁月:“政霖这些日子学业繁忙,倒是很少来看我了。” 贺政霖也是有些愧疚:“儿臣的错,以后儿臣会多些时间看看您的。” 沈霁月欣慰的点点头。 贺政霖喝了口茶水,看向沈霁月:“宸娘娘对三月后大选可有什么看法?” 沈霁月有些不明白,看着他,疑惑问道:“政霖是什么意思?” 贺政霖笑着说:“只是为宸娘娘担心,父皇此次大选必定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妃子。” 沈霁月的面色一变,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杯子。 贺政霖:“况且此次大选虽然父皇说一切从简,但是有家世貌美的有才华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 沈霁月呼出一口气:“有什么话,你直说吧,拐弯抹角我也听不懂。” 贺政霖轻笑着点点头,“母妃听得懂,我想母妃也不希望对吗?” 沈霁月微微皱眉:“我不明白。” 贺政霖摇头笑笑,蛊惑般缓缓开口:“父皇喜爱母妃,为何母妃不提议取消大选呢?” 当初贺乔璋暂停大选,借口就是她病重,皇帝无心选秀。 现在重新开始,亦是宸贵妃逐渐好转,上天庇佑,福泽深厚。 “当初也因为母妃病重,父皇将大选拖延了两年,可见母妃在父皇心里的地位十分珍重。” 沈霁月有些疑惑:“为何政霖不想大选?” 贺政霖面带着假笑:“和政霖无关,只是为母妃平不鸣。” 沈霁月:“此事乃陛下做主。” 贺政霖:“母妃年岁也不小了,身后只有一个可有可无的苏家,还没有子嗣傍身真的不害怕吗?” 沈霁月有些怒气:“我累了,你下去。” 贺政霖摇摇头,依旧开口:“母妃有能力的,只要动摇父皇分毫即可。” 沈霁月瞪着他,没好气开口:“我哪里来的能力,政霖来此一番若是为了羞辱我,大可不必。” 贺政霖的手捏着桌上的茶杯,轻描淡写开口:“母妃你说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宸贵妃内外私通,和前朝勾连,和南渊还有瓜葛,到时候父皇还会宠爱你吗?” “您说到时候年轻貌美的姑娘进入后宫,而相貌平平的您没有丝毫能力,父皇还会喜欢你吗?” 沈霁月气的怒火中烧,压着声音:“贺政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政霖起身,动作优雅的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她直接砸在了地上。 “娘娘。” 门外的宝珠有些担忧隔着门对里面喊道。 贺政霖先开口:“没事的,宸娘娘没拿稳茶杯。” 贺政霖:“你知道前几天我抓到了几个太监传递宫外消息吗?” “我很生气,父皇最讨厌就是宫内宫外勾连着,我把他们抓起来狠狠打了几板子,那些人遭不住了,全都说了。” 贺政霖又倒了杯茶水,双手举着站在她面前,“宸娘娘还真是蠢笨,不怪父皇放心你,连选的太监都笨手笨脚。” 沈霁月瞪着着她,胸口的起伏都变得波澜。 贺政霖也不恼:“其实我挺喜欢宸娘娘的,性子单纯看似聪颖却真的蠢笨。” “也不怪父皇如此喜爱你,小妮子善良可爱,受尽苦楚,若没有父皇的庇佑早就被后宫吃的不剩骨头。” 沈霁月看着靠的越来越近的贺政霖,有些慌乱。 贺政霖:“宸娘娘,你跟了我,我也会和父皇一样将你圈入安稳到地方。” “就看您愿不愿意和我合作了。” 沈霁月伸出手想将人推开,只可惜他太重了。 贺政霖:“我敢来,说明我不怕,宸娘娘若是想告状也要掂量一下,一个女人和一个未来的储君,父皇到底会偏向谁。” 沈霁月恼羞成怒:“你给我滚。” 贺政霖伸手摸了她眼睑下的红痕:“这笔交易宸娘娘不会亏的。” “但是宸娘娘若是不同意,这些罪证就会出现在父皇手里。” 他轻笑着微微行礼:“还望宸娘娘好好想想。” “儿臣告退了。” 沈霁月满眼怒火瞪着他。 贺政霖看着她笑着说:“宸娘娘生起气来倒是有几分姿色。” 沈霁月直接顺手拿着身后的抱枕砸了过去:“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贺政霖稍微一个转身躲过了枕头,笑眯眯将手指放在了嘴边:“宸娘娘还是轻声些。” 说完便推门离开。 宝珠走进来看着一地的狼藉,连忙关上门。 沈霁月的脸色有些难看。 “去告诉皇帝,我月事提早来了,今日不便侍寝。” 宝珠什么都没问,点点头:“是。” 第135章 好戏开场 陆安一脸震惊:“他疯了?你,你好歹是他母妃。” 沈霁月瞥了她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都说我相貌平平,我看是都瞎了 ” 入宫后每个人都说她长的一般,以前她哥都说她是最漂亮的。 陆安一顿,无奈说道:“大人貌美如花,那些人都是故意挤兑大人的。” 沈霁月欣慰点点头,随后阴森开口:“都拿着容貌打压我是吧,那就等着啊。” 陆安看着她的脸色,莫名倒吸一口凉气。 沈霁月:“他没疯,毕竟这些日子我和他确实走的近,再者说人贺政霖长的也确实不错。” “后宫寂寞,看上个年轻帅气的皇子不是很正常。” 陆安见鬼似的看着她,“你还深宫寂寞,皇帝十次来后宫九次在你这里,不在后宫的时候你都和他在前朝。” 沈霁月从镜子面前站起来,走到软榻上,轻飘飘开口:“可是宸贵妃胸无点墨,想不明白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人家也没说错,若是出现丑闻,皇帝处决的只有宸贵妃,毕竟他只有一个儿子。” “他给出的条件也很诱惑啊,毕竟在新入宫的可人来说,我是真的老了,还不能生,有什么用,还不如讨好以后的太子,还能安度晚年。” 陆安倒是毫不担心的喝着茶水,“那大人打算如何?” 沈霁月:“你说若是皇帝知道他背后找了些像我的人,皇帝会如何想?” 陆安摇摇头,连忙制止道:“不可,这样子大人不是也会被牵扯其中吗?” “男子都还好说,可是女子一旦沾染上,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了。” 沈霁月冷哼一声,“是啊,男的艳闻轶事你们只会一笑而过,甚至觉得男人有魅力。” “女人但凡沾点就是这辈子被指摘得污点,还真是可笑至极。” 贺政霖两手准备不就是为了把她拖下水吗? 那就如她所愿。 反正毁掉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的名节。 陆安看着她带着傲气和不屑的样子,突然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力量。 是一种如光一般的绝对透亮洒在他的身旁。 ——— “陛下,好久没喊政霖一块用膳了,臣妾都有些想他了。” 沈霁月撒娇的握着他的手。 贺乔璋有些无奈的在她脸上点了一下,“好,周进。” 沈霁月:“陛下,咱去看看他吧,也别让他奔波劳累了。” 贺乔璋看着她,有些不高兴开口:“你怕政霖累着,也不怕朕累着。” 沈霁月笑眯眯的拉着他的肩膀,悄悄在耳边说了几句。 随后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脸都红了。 贺乔璋笑着直接将人搂在怀里,“这可是越儿亲口说的,不可抵赖。” 沈霁月:“是是是,不抵赖。” 贺乔璋:“走吧,朕倒也是许久未见政霖了。” ——— “陛下驾到,宸贵妃娘娘驾到。” 贺政霖慌慌张张走了出来,“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宸娘娘请安。” 贺乔璋:“起来吧。” 贺政霖缓缓起身,“父皇贺宸娘娘来找儿臣可是有事吩咐?” 沈霁月一下子有些心情低落开口:“是我打扰政霖了吗?” 贺政霖:“并无打扰,宸娘娘言重了。” 贺乔璋拍了拍沈霁月的手,对他说道:“你母妃说想你了,许久未见。” 贺政霖一愣:“儿臣的错,还望宸娘娘恕罪。” 贺乔璋牵着沈霁月便往里面走,贺政霖弯腰跟在后头,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沈霁月带着笑意看着他。 可当他想仔细看时,被周进的一声轻咳,收回了眼神。 贺乔璋看着书桌上的纸张直接拿了起来,沈霁月也眼巴巴看着,随后一脸迷茫。 贺乔璋笑着问道:“可用晚膳?” 贺政霖摇摇头:“还未传膳。” 贺乔璋一副慈父的表情,教导道:“用心读书,也不能坏了身子。” 然后他指着手里这篇文章说道:“此文言辞犀利,但又耐人寻味,政霖的文章倒是比以往进步了。” 沈霁月:“政霖聪慧,哪像臣妾啊。” 贺乔璋放下手中的纸张,“月儿啊也是聪慧。” 沈霁月听到后笑的眼睛都亮了。 三个人便说说笑笑一同用了晚膳,结束后贺政霖提议道:“外头院子里有儿臣种的花,父皇宸娘娘可有兴趣一观?” 沈霁月:“好啊好啊,就当消食了。” 贺乔璋也是点点头。 “母妃胆子倒是大,这是想通了直接来找儿臣?” 贺政霖眯着眼睛,笑着对在她身旁赏花的沈霁月说道。 沈霁月直接摘下一朵,转头对坐在后头凉亭里的贺乔璋摇晃。 贺乔璋点点头。 沈霁月:“想政霖了,来看看罢了,政霖若是不乐意,母妃这就走。” 贺政霖陪侍在旁边,看着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其实说的话带着大逆不道的语气:“小妮子聪慧,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沈霁月闻着花香,轻声开口:“是啊,母妃聪慧,政霖也是知晓的。” “哎呀。” 沈霁月突然叫唤起来,贺乔璋连忙走上前。 贺政霖刚想去看看,但是又停止前进的脚步,只能焦急询问道:“母妃,你怎的了?” 贺乔璋连忙拿起她的手,上面冒出雪珠,沈霁月泪眼汪汪看着贺乔璋。 “陛下,好疼。” 贺乔璋松了口气,“你啊,一点都不小心。” “周进,快请太医。” 沈霁月哭丧着脸,瘪着嘴看起来更可怜了。 贺乔璋揉了揉她的脑袋,对贺政霖说道:“你母妃笨手笨脚的,摘花都能被伤到。” 随后三人便坐在凉亭内,沈霁月整个人都蔫了。 武太医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看到只是皮外伤,彻底松了口气。 “启禀陛下,宸贵妃娘娘皮肤娇嫩,不慎被花刺扎到,并无大碍,涂抹一些膏药即可。” 沈霁月有些羞愧的不敢抬头。 贺乔璋:“好了,有没人笑话你,怎么脸皮还那么薄。” “陛下。” 贺乔璋:“是是是,朕不说了。” “大胆,你是哪里的,鬼鬼祟祟在此想要做甚?” 周进一嗓子直接消灭了温馨的氛围。 贺乔璋看着周进带来的宫女,不停的在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沈霁月一怔,看向贺乔璋。 贺乔璋当然发现了,此女子声音酷似宸贵妃,他阴沉着脸:“抬起头来。” 女子应声抬起头。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和沈霁月一模一样的脸,除了那张脸上没有显眼得红痕。 第136章 为非作歹 贺政霖更是眼睛都放大了,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有些害怕得沈霁月。 沈霁月浑身都在颤抖,仿佛遇到很可怕的事情。 贺乔璋面色阴沉看着那女子。 周进也是惊起一身冷汗,连忙问道:“鬼鬼祟祟在此,你要做甚,还不如实回答。” 那女子带着哭腔:“宸贵妃娘娘救命啊,宸贵妃娘娘。” 沈霁月强撑着镇定开口:“与我何干?” 那女子仿佛没想到宸贵妃会是这个反应,直接对着贺乔璋开口:“启禀陛下,奴婢贱命一条,被宸贵妃娘娘抢到带回宫里。” 沈霁月:“你放肆,满嘴胡言。” 陈言也是满心怒火,“启禀陛下,奴婢绝无半句虚言。” “陛下要大选,宸贵妃娘娘焦急万分,不知道从何处得知奴婢,硬是让奴婢进宫,以后进献给陛下。” 沈霁月气的浑身颤抖,满眼通红看着贺乔璋,“陛下,真的不是我。” 贺乔璋的眼神盯着沈霁月,随后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既如此为何在大皇子宫里。” 陈言:“因为奴婢想要逃出去,被宸贵妃娘娘的太监追杀,是大皇子救了奴婢,把奴婢藏在此处。” “大皇子宅心仁厚,把那些太监都抓了起来,才让奴婢逃过一劫。” 贺乔璋冷眼看过去,“政霖?” 贺政霖还没开口,陈言继续说道:“宸贵妃娘娘十分歹毒,求陛下明察,除了奴婢,还有几个姐妹亦是遭到毒手。” “宸贵妃娘娘只为了稳固她的地位,根本不管我们姐妹的死活。” 陈言直接对着贺政霖磕头喊道:“大皇子的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 “陛下不信大可问大皇子,他是否将要杀害奴婢的太监关了起来。” 贺政霖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启禀父皇,儿臣确实查到几个太监鬼鬼祟祟,只是不过儿臣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宸娘娘。” “此事儿臣还没确认所以没有提前上报,还望父皇恕罪。” 陈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贺政霖:“大皇子殿下,不是这样子的,您为什么不说实话。” “殿下,您不要怕宸贵妃啊,奴婢可以为您作证。” 贺乔璋:“周进,毁了她的脸,坏了她的嗓子,谁允许她和宸贵妃相似的。” 周进:“是,奴婢遵命。” 陈言听闻直接瘫倒在地,朝着贺政霖的方向爬过去:“殿下,大皇子殿下您救救我啊,救救我。” “带走。” 沈霁月咬着嘴唇,低着头显得有些可怜。 贺乔璋的周身散发着寒气,“贺政霖,那些太监呢?” 贺政霖:“启禀父皇,在慎刑司。” “带上来。” 一刻钟以后,皇后带着虚弱的身子缓缓走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 沈霁月抹了抹眼泪起身让开位置:“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坐过去问道:“发生何事?” 贺乔璋没有直接回答:“人都带上来。” 皇后就见几个不成人样的太监,和一个毁了面容的女子被丢在地上。 陈言宛若老妪般嘈杂沙哑的嗓音,艰难开口:“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她仿佛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法忍受得疼痛。 那几个太监也是趴在地上,也是争先恐后开口道:“陛下,宸贵妃娘娘让奴才们这么做的,陛下恕罪。” 皇后还是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看向站在她身旁的贺政霖。 贺政霖大致解释了一番,皇后陷入沉思。 随后开口:“找个面容相似的为了固宠?” “这些原因怕是有些荒谬吧。” 贺政霖:“母亲有何见解?” 皇后环顾四周,随后对贺乔璋开口:“此事蹊跷,陛下,宸贵妃不算聪明,但也不会蠢笨对用这种方法。” 随后她苦笑着说道:“再说了,宸贵妃宠冠六宫,为何要用这种恶心的方式固宠,明明拉拢到时候新进的姐妹更方便些。” 陈言突然磕头开口:“因为宸贵妃娘娘没有家世,那些人她无法拉拢,可是奴婢一家人的命都在娘娘手里。” 皇后更是不理解:“你说是被宸贵妃强行带进来的,宸贵妃哪里来的能力,或者说你们言下之意,本宫治理后宫不严谨,让后妃和外面私联?” 陈言一愣:“奴婢,奴婢不敢。” 贺政霖此时开口:“母亲息怒,这个宫女也不敢是这个意思,只是母亲这些时日病了,宸贵妃一手遮天。” 沈霁月突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贺政霖:“政霖?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她有些哀痛的看着他:“所以你也认定了是我做的这些傻事对吗?” 贺政霖:“儿臣不敢,儿臣也并无此意。” 沈霁月直接跪在地上,哭着对贺乔璋开口:“陛下,我就算是在笨也不会容忍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去争取陛下。” 然后她看着贺乔璋,眼神坚毅说道:“而且我不屑于这种方式,因为我信陛下,我和陛下经历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陛下对我的宠爱我有足够的自信,所以我根本不怕那些秀女,因为我信陛下对我足够的宠爱。” 贺乔璋看着她发亮的眼神,沉默半晌,笑着对他伸出手,“起来吧,到时候跪疼了。” 沈霁月笑着点点头:“是,月儿听话。” 贺乔璋随后看着下面几个人,牵着沈霁月直接开口:“杖毙。” “皇后全权处理此事,只一点,不允许半句风言风语传出去。” 皇后:“是,臣妾遵命。” 贺乔璋看了一眼贺政霖随后带着沈霁月便离开了。 皇后看着下面的人,冷声开口:“都拖下去。” 随后她看向贺政霖,忧心忡忡的说道:“我突然后悔教的你如此仁善。” 她有些头疼的说道:“这人是你可以帮的吗?” 贺政霖低着头,柔声且坚毅说道:“可是我也不能放任宸贵妃如此为非作歹。” “母亲,自从宸贵妃入宫后,父皇到底有多冷待你,若宸贵妃是好人,儿臣无话可说,可是这些年宸贵妃屡屡以下犯上,不敬母亲。” “甚至还要和母亲抢安平,现在又做出如此令人恶心之事,不就是想要让母亲下台,儿臣不允许任何人忤逆母亲。” 第137章 明晃晃的打脸 皇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陪母亲喝杯茶吧。” 贺政霖:“是,政霖陪陪母亲。” 皇后有些恍惚说道:“政霖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经常闹着母亲要抱着的孩子了。” 贺政霖给她倒杯茶,并没有说话。 皇后捏着茶杯,“政霖都到了可以保护母亲的年纪了,只是这些事情和政霖没关系,你不该掺和进来。” 贺政霖摇摇头,依旧恭敬柔顺开口:“若无母亲,病弱的政霖就无法长大。” “政霖就算死,也会护住母亲一辈子,不会允许任何人顶撞母亲。” 皇后有些感动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是真的长大了。” 养心殿 沈霁月心情有些低落的宛若石头一般坐在那边一动不动。 贺乔璋走过来问道:“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沈霁月点点头,泪眼汪汪看向贺乔璋,“到底谁要害我,若不是陛下和月儿心意相通,如此一遭必定会损害咱们的情谊。” 然后她直接搂着贺乔璋的腰,“陛下,您真好。” 贺乔璋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妮子还是傻乎乎的。” 沈霁月撇撇嘴:“我才不傻,我有陛下的宠爱就是最聪慧的。” 贺乔璋直接将人搂在怀里,捏着她的脸蛋:“是啊,你是最聪慧的。” “因为是月儿,我才宠爱。” 沈霁月羞涩的直接躲进他的怀里。 她是听懂了,她貌丑无颜,毫无特色,找个和她一样的根本一点都不会被吸引。 贺乔璋拍了拍她:“好了,你先回宫,朕明日去你那儿用膳。” 沈霁月:“是,月儿告退。” 回宫后,柳枝带来消息:“皇后娘娘和大皇子在凤仪宫下棋。” 沈霁月摘掉脑袋上的发钗,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看着镜子面前不施粉黛的自己,笑着对陆安开口:“陈言呢?” 陆安:“偏殿歇息呢。” 沈霁月对着镜子摸了摸油膏,“今天辛苦她俩。” 陆安带着疑惑问道:“皇帝如此信任大人?” 沈霁月噗呲笑出声,“他哪里是信任啊,是不得不信任,否则多年宠爱岂不是笑话。” “贺政霖有句话很对,皇子和妃子怎么能比,但是这句话又不是很对,多年得的宠妃和沉默的皇子,如何选择也不一定。” 贺乔璋对她放心,就是因为这些年她的蠢笨没有家世,甚至无法生育。 所以他可以放心的宠爱,造势自己的情义。 可她出了问题被质疑,那不就是明晃晃有人指责皇帝愚蠢,多年宠爱的人是骗子,那不是打他的脸。 宝珠有些疑惑,“可是如此一来,陈言这步棋岂不是浪费了。” 陆安轻笑着摇摇头:“宝珠姑娘这么久说错了。” “哪个男人会允许别的男子私藏和自己宠爱妃子一模一样的人。” “特别是皇帝,甚至还是他的儿子。” 沈霁月打了个哈欠,“是啊,况且我俩那段时间确实过于亲密了。” 宝珠扶着她走到软榻上,给她揉捏着肩膀。 沈霁月闭着眼睛:“看着吧,这些日子贺乔璋会来我这里更频繁。” 他就算内心不悦,也不敢显现出来,毕竟每次她和贺政霖见面都在贺乔璋的面前。 宝珠:“只不过为什么大皇子不反驳陈姑娘的话?” 沈霁月笑出声来,“因为他不敢啊。” 想必回去后他就要偷偷处理了那些预备的人。 陈言的这些话都是贺政霖想要做的,他不敢反驳,因为陈言的话语里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若是反驳了他更难解释,甚至无法辩解为什么陈言出现在这里,为什么陈言对他如此感谢,为什么陈言可以那么清楚知道有小太监。 接下去就会越扯越乱,那时候当机立断认下才是最好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玉:“起来吧。” 沈霁月调侃开口:“母子谈心结束了。” 沈玉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男人的话有些时候真的让人沉溺。” 沈霁月笑着吃进去一颗葡萄,“谁说不是呢。” 沈玉吐出一口气,有些疲惫的躺在摇椅上,缓缓开口:“贺乔璋的性格,不会容忍你的,就算不是你做的,到时候他也会起疑心,觉得你不知廉耻勾引政霖,会觉得你被宠的有了野心。” 沈霁月轻笑着,“我知道啊,只不过还没开始大选,他也只能宠着我。” 沈玉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明明知道还是用这个方式?” 沈霁月笑的非常坦荡:“因为好玩啊。” 沈玉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沈霁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突然来了一句:“皇帝快病了。” 沈玉:“太医院已经被你掌控了?” 沈霁月轻笑着摇摇头,“掌控有些难,但是我有把握。” 沈玉:“但是。” 沈霁月:“别担心,没有但是,陆安可以继续云游了。” 沈玉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她信心十足的样子,无奈的笑着说:“好,都听你的。” 养心殿 周进:“陛下,现如今外头民心请愿想让陆神医云游为民医治。” 贺乔璋的面色不太好。 周进:“陆神医现在颇得民心。” 贺乔璋有些怒气开口:“好生礼待陆安,让他云游几年便去太医院任职。” 周进:“是,想必天下万民都会感念陛下的恩德。” ——— 陆安:“大人,小的就先告辞了,若有需要及时传唤。” 沈霁月点点头,“好,这些日子你也辛苦。” 陈言也是笑着说:“大人,那我也告辞了。” 沈霁月捏了捏陈言完全不一样的一张脸,笑着说:“在贺政霖那段日子委屈你了。” 陈言直接挽着她的手臂,清脆的声音笑着说:“不委屈,能为大人做事,可是我的心愿。” “我们这些女子都很感谢大人相助,甘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沈霁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对陆安说:“再多观察一下陈言,虽然那些药都无害,但还是谨慎些。” 陆安点头:“是,大人。” 沈霁月抱了一下陈言,说道:“好了,你们快走吧。” “陈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陈言:“我信大人。” 第138章 皇帝中毒,封锁消息 “陛下,陛下?” 沈霁月有些疑惑的看着发呆的贺乔璋。 她走过去轻轻推了拍了一下他。 贺乔璋一愣,随后看向她:“月儿?” 沈霁月轻声开口,“下面大人喊您呢,这些日子您太累了,要不让大人们先等等。” 贺乔璋这才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对着高抚等人开口:“你们先退下。” 高抚还想说什么,但还是被齐全扯了一下。 “是,微臣等告退。” 众人离开后,贺乔璋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沈霁月给他揉按着额头,轻声开口:“陛下日夜操劳,也要注重身体。” 贺乔璋点点头,直接抓着沈霁月的手拍了拍,“月儿也辛劳了,先下去吧。” 沈霁月有些担忧的点点头,“好。” 贺乔璋看着沈霁月离开后,立马喊道:“周进,让武太医过来。” 武太医过来后,贺乔璋开口:“朕最近总觉得疲乏,容易发呆,到底什么原因?” 武太医战战兢兢开口:“ 陛下只是过于劳累了,并无甚问题。” 贺乔璋思索半晌:“下去。” “微臣参见陛下。” 贺乔璋:“陆安在何处?” 暗卫:“陆神医出宫后便在民间各个地方云游,现在处于岭南交界。” 贺乔璋直接冷声开口:“把他请回来。” “是,微臣领命。” 沈霁月笑着看向手里的纸条,递给沈玉。 沈玉看了一眼,倒是没多大反应,直接放在蜡烛上烧成灰烬。 沈霁月:“不问问为什么?” 沈玉倒是毫不在意,“没必要,谁做的我都不在乎,能达成目标就好。” 林叶和宝珠都急匆匆敲门进来。 宝珠开口:“皇后娘娘,娘娘,陛下昏迷不醒,周公公请皇后娘娘和宸贵妃娘娘去侍疾坐镇。” 沈霁月点点头:“马上去。” 沈玉看着她,直接握着她的手开口:“百姓无辜,帝王动荡,百姓会不安,那时候国家亦会动荡。” “这种时候会是外邦进犯的最佳时机,霁月,缓步进行。” 沈霁月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安心。” 养心殿 周进在外头焦急的等待,看到皇后和沈霁月后连忙走上前,快速开口,“太医都在里面,还请皇后娘娘和宸贵妃娘娘做主。” 皇后:“立刻封锁消息,朝中大臣若有求见就说陛下近日疲惫要多休息,一切奏章都交给周公公。” “宸贵妃坐镇后宫,不允许丝毫情况泄露后宫。” 站在她身后的沈霁月,“是,臣妾遵命。” 两人走进去后,就见屋内全是肉眼可见的暗卫围守在皇帝身旁。 太医院等人都小心翼翼的思索着对策。 武太医:“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宸贵妃娘娘请安。” 皇后直接问道:“陛下到底如何了?” 武太医:“陛下此次昏迷过于蹊跷,微臣等无计可施。” 皇后有些怒火:“放肆,陛下要你们有何用。” 武太医等人立刻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息怒。” 张太医:“皇后娘娘,陛下的症状更像是被下毒,微臣等不敢擅自查验。” 皇后一顿,随后开口:“本宫命令你们查,查的清清楚楚。” 随后她看向暗卫开口:“将养心殿围起来,任何消息不得泄露。” 暗卫:“是,微臣领命。” 话虽如此,可屋内的人并未走开,依旧守着。 针扎下去没多久,贺乔璋晕乎乎的醒了过来。 沈霁月眼眶泛红,直接趴在他旁边,“陛下,您吓死我了。” 贺乔璋并没有理会她,对着暗卫问道:“发生么了什么?” 暗卫一板一眼重复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贺乔璋的有些震怒,“中毒?” 暗卫:“是,太医院查证,甚至毒素深入骨髓。” 贺乔璋深吸一口气,“皇后和宸贵妃都知晓此事?” 皇后开口:“陛下,如今之急是要知道如何诊治。” 贺乔璋冷声开口:“皇后和宸贵妃都回宫去。” 沈霁月泪眼汪汪看着他,贺乔璋避开他的视线。 沈霁月无奈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在皇后身旁。 “陛下,大皇子求见。” 贺乔璋刚缓缓起身,想走到软榻上,就听到传报。 “刚刚皇后是不是封锁了所有消息?” 暗卫:“是。” 贺乔璋冷哼一声,“就让他进来。” 贺政霖:“儿臣给父皇请安。” 贺乔璋:“有事?” 贺政霖:“儿臣这些日子听闻父皇操劳辛苦,特意让人寻了这难的的山参,今日刚到特意献给父皇。” 贺乔璋看了一眼周进。 周进连忙接到手,贺乔璋没什么精气神挥挥手:“朕收到了,下去吧。” 贺政霖:“是,儿臣告退,还望父皇保重龙体。” 贺乔璋看着周进手里的山参,“去太医院查验。” “告诉太医院,皇后身染恶疾,需要卧床休养,后宫一切事宜交由恭妃处置。” “宸贵妃搬到养心殿,随时侍奉在朕左右。” 消息一传出来,恭嫔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沈霁月:“别急。” 恭妃一口气喝掉面前的茶水,“到底什么情况?” 沈霁月微微一笑:“恭喜晋升妃位。” 恭妃满眼疑惑看着她。 沈霁月笑着说:“后宫里面你随便看着就好,处理不了找柳枝,她会带你去见皇后。” “选秀的事情依旧敷衍着,放心办不成的。” 恭妃还是有些担忧,但是看着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宸贵妃还是松了口气。 宸贵妃连夜搬到养心殿的偏房。 宝珠看着布置好的寝殿压低声音开口:“这里太过简陋了。” 沈霁月倒是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当初挽星阁还不如这里十分之一呢。” 宝珠一愣,手上收拾的动作倒是没停,“由奢入俭难。” 随后她走到沈霁月的身旁,问道:“陛下到底何意啊?” 沈霁月拿着茶杯,轻飘飘开口:“帝王病重人心惶惶,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可惜事发突然,他没法安排,又不巧被她们二人知晓了,那他当然忌讳。 沈霁月可能好些,可是皇后不一样,毕竟最初就带着些忌惮,虽然现在的皇后什么都没了,可是有些害怕是深入骨髓的。 第139章 演技大赏(1) 沈霁月规规矩矩伺候着贺乔璋洗漱用膳。 这两日和他简直是形影不离。 贺乔璋:“辛苦月儿了。” 沈霁月笑着摇摇头,“我喜欢做这些事情,何来的辛苦。” 周进:“陛下,大皇子求见。” 贺乔璋瞬间变了脸色,沈霁月倒是依旧乐呵开口:“政霖孝心天地可鉴,这些日子也是频繁来看陛下。” 贺乔璋:“让他进来。” 贺政霖:“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宸娘娘请安。” 沈霁月笑着点点头问道:“政霖又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啊?” 贺政霖摇摇头,然后表情严肃道:“父皇,儿臣查到一些事情,还请宸娘娘屏退。” 沈霁月一愣,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好,那陛下,臣妾先行告退。” 贺政霖随后直接跪在地上,“父皇,此事实在是太大了,儿臣惶恐。” 贺乔璋:“说。” 贺政霖深呼吸一口气,“父皇中毒之事,母妃已经向我言明。” “儿臣深感痛心,这些日子也在努力寻找神医。” “可就在阴差阳错之际,儿臣发现了一些宸贵妃娘娘不可告人的秘密。” 贺乔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贺政霖低着头,继续说道:“儿臣发现父皇要处死的陈言被宸贵妃救了。” “甚至陆安和宸贵妃娘娘也是一伙的,父皇一直在被宸贵妃娘娘蒙骗。” 贺乔璋直接将手里的珠串砸在地上,“放肆。” 贺政霖有些害怕开口:“宸贵妃罪大恶极,儿臣必须要为父皇和母妃讨一个公道。” “母妃身染重病亦是宸贵妃娘娘动的手脚。” 贺乔璋:“你有什么证据。” 贺政霖:“父皇还记得儿臣送的枕头吗?” “母妃原本的枕头里面有宸贵妃下的毒药,儿臣碰巧得知但苦于无证据只好用这种方式,又害怕宸贵妃抢走,也刻意送了宸贵妃。” “可是宸贵妃竟然胆大妄为的将枕头直接从母妃那里抢走。” “父皇,母妃原本有毒的枕头,现在一定藏在宸贵妃处,因为宸贵妃知道儿臣发现后,直接将那个枕头也换走了。” “父皇,事发突然,只要您去查就好。” 贺乔璋:“周进,去查。” “让宸贵妃进来。” 沈霁月笑着走进来,手里还端着糕点,轻声开口:“你父子俩聊那么久想必都饿了,先吃点东西。” 贺政霖只是看着她笑着。 贺乔璋捏着手里的糕点问道:“月儿当初是真觉得政霖送的枕头好用吗?” 沈霁月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是啊,陛下不也夸赞吗?” 贺政霖直接开口:“那是因为母妃做贼心虚。” 沈霁月更是觉得莫名其妙,“政霖到底在说什么?” 贺政霖也是满脸苦涩,“这些日子我亲近宸贵妃只是为了给我母妃报仇。” “最开始我都要被宸贵妃骗了,在我想相信宸贵妃真的无辜时,宸贵妃又让我母妃吃了亏。” “要不然为何母妃一个食物中毒会病那么久,因为她是中毒,但被宸贵妃掩盖了事实。” 沈霁月有些恼火,“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简直是无稽之谈。” 随后她看向贺乔璋:“陛下,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为什么政霖莫名其妙说这些臣妾听不懂的话语。” 贺政霖坚定的语气喊道:“宸贵妃真的听不懂吗,那就请父皇去问问武太医,陆安是如何和宸贵妃私相授受,沆瀣一气串通起来在后宫为非作歹的。” 贺乔璋看了一眼周进。 周进连忙就去喊正在偏房煎药的武太医。 武太医一到,贺政霖便开口:“武太医,就把你看到陆安和宸贵妃的事情一字不落说出来。” 武太医跪在地上开口,“自从陆神医来了以后,宸贵妃就时常喊陆神医去宸贵妃娘娘的宫里。” “本来微臣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陆神医也是奉命,可是后来陆神医经常夜不归宿,而且无召便入后宫。” “有时微臣想要提点几句,但是陆神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微臣便也不敢提了。” 然后他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宸贵妃,说道:“再后来,太医院的人就经常能见到陆安在宸贵妃娘娘的寝殿内闭门不出。”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太医院众人皆是见证,大家都或多或少的能看到些,只是苦于宸贵妃娘娘的压力,无人敢说。” 沈霁月听完气的人都有些发晕,指着武太医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血口喷人。” 随后她直接哭着跪在地上,看着贺乔璋:“陛下,假的都是假的。” “我,我,陛下经常来我这里,我怎么可能如此冒险。” 武太医:“就算陛下见到也不会怀疑娘娘分毫,毕竟陆神医是为娘娘治病。” 沈霁月气的满眼通红,哭的声音都不利索,“假的,都是假的,为什么要陷害我。” 武太医:“微臣不敢,只是微臣孝忠于陛下,此等淫乱之事不得不说。” 沈霁月大吼道:“那为什么你不抓个人赃并获,偏要等陆神医走了再说,不就欺负我没有对症吗?” “陛下,求您去把陆神医找回来,让他当面对质,臣妾根本没做过,她们血口喷人。” 贺政霖此时缓缓开口:“宸贵妃别急,儿臣已经快马加鞭找人去把奸夫抓回来了。” “只不过宸贵妃娘娘不守妇道的事情对比起谋害父皇和母妃来说是小事。” “武太医,接着说。” 武太医将怀里的纸张递给了周进。 “回禀陛下,此乃陆神医开过的所有药方,微臣细细查验过,里面每个都多添了几味没必要的药材。” “这些药材微臣一一比对发现,若是将这些药材混合,就是一种慢性毒药。” 贺乔璋面色阴沉看着武太医。 武太医哆哆嗦嗦开口:“但这并不是陛下所中之药。” “也不是皇后娘娘身上的毒药,乃是大皇子饮食里添加的。” “积小成多,若不是大皇子及时发现,怕是也要死于非命。” 贺政霖也是悲哀开口:“本来很感激宸贵妃的关怀,送来的茶饮一口不剩。” “可若不是后来对宸贵妃产生抵触情绪,儿臣这条病弱的命怕是早就没了。” 贺政霖带着悲戚的声音,有些不甘心和怨恨开口:“儿臣只想问问,小时候宸贵妃下毒差点要了儿臣的命,可现在宸贵妃依旧要杀儿臣。”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宸贵妃那么恨儿臣,恨陛下啊。” 第140章 演技大赏(2) 沈霁月被这连贯的问责一下子弄的有些发懵。 只能呆呆的看着贺乔璋干巴巴的开口:“不是我,我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 她疯狂的摇着头,带着哭腔开口:“我为什么要恨政霖啊,我又没有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什么要恨他啊。” 贺政霖呼出一口气,看起来人也有些哀伤:“正是因为宸贵妃没孩子,所以才更恨着儿臣,但是儿臣不明白为什么宸贵妃也恨着对您如此之好的父皇。” 沈霁月满眼通红,直接拽着贺乔璋的衣袖,言辞恳切,“我可以对天发誓,从发现自己爱上陛下的那一刻,所有的恨意便全都消散,留下的只有浓重的爱意。” “若有半句虚言,我沈霁月不得好死。” 贺乔璋都有些怔住,看着她满脸泪痕但是眼睛里依旧能看见清澈的明亮。 暗卫突然走了进来,“启禀陛下,按照大皇子所言,微臣确实发现了一些毒物。” 武太医连忙上前查看,随后开口:“启禀陛下,此乃幽兰露。” 贺乔璋倒是听说过这种东西。 沈霁月一脸迷茫的看了过去。 暗卫:“宸贵妃的院子里种满了兰花,藏在里面确实不易发现。” 沈霁月:“我的兰花有问题?” 暗卫:“是,这些毒物藏在兰花里,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且此物本就状似兰花。” 沈霁月的手都顿住了,直接说道:“不可能。” 贺政霖:“那宸贵妃可否言明为何不可能?” 沈霁月并没开口,“只是说,不可能,兰花一定没问题。” 贺乔璋倒是也好奇了。 贺政霖:“宸贵妃不愿意开口,那就只能说明…” “父皇,宸娘娘不愿意开口,是因为那兰花是儿臣种的。” 安平一脸平淡的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对着里头的人行礼。 “父皇,儿臣本来要去看看三弟,没想到在宫里听说宸贵妃院内的兰花被铲了,刻意来的。” 沈霁月不赞成的怒斥道:“皇后是真的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 “不听通传你就擅自闯入养心殿,安平还不赶快下去。” 安平瞥了她一眼,冷淡的开口:“大哥如此一遭,后宫都传遍了,父皇还是先让后宫安静些。” 然后她跪在贺乔璋面前缓缓开口:“儿臣喜欢兰花,想要讨母妃欢心,可是根本没地方种,思来想去只有宸娘娘宫里才最安全。” “毕竟母妃嫉妒宸娘娘,才不会轻易踏足,只是安平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如果按照大哥所言,那么是安平想要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对吗?” 贺政霖有些惋惜的看着她:“安平,你明知道母妃不喜宸贵妃,为何还要和宸贵妃亲近?” 安平倒是挑眉笑笑,“母妃们之间的恩怨安平并不想参与,父皇的妃嫔对安平来说都是娘娘,有何亲近一说?” “安平又无利益可循,又何亲近一说,再说后宫和睦母妃才能少点操劳,父皇也愿意看到这种场景。” 她笑着看向贺乔璋,“父皇,您说对吗?” 贺乔璋倒是有些惊喜的看着能言善道的安平,点点头:“安平倒是长大了。” 安平一下子有些呆愣,随后羞涩的说道:“父皇谬赞了。” 然后她看向面色不太好的沈霁月,话锋一转直接犀利问道:“那么安平能保证自己种的并无问题,宸娘娘可能给出一个答案?” “还是说宸娘娘想利用安平去谋害母妃?” 沈霁月:“我没有,不是我。” 安平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开口:“可是宸娘娘拿不出证据,就算父皇偏爱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贺乔璋第一次觉得沈霁月的愚蠢有些惹人厌烦。 反反复复只有这几句话,甚至都没有他的公主来的聪慧。 贺政霖笑着将安平扶起来。 安平笑着对他说道:“还好大哥心思细腻,若不然我和母妃都要被陷害。” 贺政霖:“母妃善良,必不能被奸人所害。” 安平也是点点头:“是啊,若不是大哥提早发现,大哥也会被牵连进去,毕竟兰花是大哥的提议,也是安平从大哥那边移栽过来的。” 贺政霖笑着点点头,“毕竟母妃喜爱兰花,要投其所好罢了。” 贺乔璋看着她兄妹二人其乐融融的景象,突然问道:“安平的兰花是从政霖那里移植的?” 沈霁月此时仿佛也想到了什么,直接说道:“陛下,当时臣妾和您去看大皇子,臣妾不是还被花扎了手吗?” “那花田里全是兰花啊,而且为何又那么凑巧出现了陈言,这些当时都没有查清楚。” “明明当时陛下已经给了臣妾清白,可他背地里还在查。 “现在大皇子都说是臣妾做的,臣妾不认。” 随后她纠结半晌开口:“这些事情臣妾一个都不能认,也不可以认。” “若是莫名其妙承认了,不就说明陛下不辨是非,大皇子气势汹汹来找我的麻烦时,有没有想过陛下的名声。” 然后她有些担忧的看着贺乔璋,“大皇子您选在这个时候,到底有何居心。” 贺政霖:“证据确凿,宸贵妃突然变得能言善道,可是说明以前便是装的?” 沈霁月一下子愣了神:“装什么?” 贺乔璋:“够了,都给朕住嘴。” 沈霁月一下子闭上了嘴巴,就直挺挺的跪在了贺乔璋的身侧。 “你们都给朕退下,宸贵妃侍候左右。” 贺政霖还想说话,但是安平拉着他直接开口:“是,儿臣们告退。” 沈霁月低着头就这么一言不发。 贺乔璋:“等着朕请你起来吗?” 沈霁月扶着膝盖,缓慢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他的面前。 她的眼睛都哭肿了,随后磕磕绊绊开口:“我没做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辩驳,只是我真的没做过。” “我根本不需要做这些,我为什么要害政霖呢?陛下就他一个皇子,我有什么好处吗,我想不明白。” 然后她直接坐在贺乔璋的怀里,哽咽的开口:“最主要的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陛下不利。” “陛下,月儿的命就是您救的,这辈子月儿呢都不可能也不会背叛您。” “求您信月儿。” 第141章 演技大赏(3) “二妹什么时候也学会如此能言善辩了?” 贺政霖走在安平身旁,笑眯眯的看着她。 安平一脸冷淡的表情,“什么叫能言善辩?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贺政霖轻笑着:“你嫉妒母妃对我好,但是安平你要记住你只是个公主,而我是以后的太子,未来的天子。” “你若是对我多点笑脸,多在母妃面前夸夸我,以后我会保证你的荣华富贵。” 安平停下脚步,笑着看向他:“大哥,未来,你可说不准。” 贺政霖看着安平,嗤笑道:“未来必定不可能是你一个女人,和那个傻子。” 安平蔑视的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 周进摇摇头,随后低声开口:“大皇子处奴才派人搜查了个遍,并无兰花。” 沈霁月:“不可能的,那个花坛。” 周进:“回禀宸贵妃,那个花坛里的花也不是兰花,您认错了。” “大皇子身旁的人说,公主手里的兰花移植后,他就没种过了。” “而那些兰花,大皇子都是让高大人等一一查验过,并无问题。” 沈霁月不可置信说道:“所以,所以只有我这里有问题?” 周进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回应。 沈霁月皱着眉头,“陛下,不可能的,我认得兰花,那里真的有的。” 贺乔璋倒是没说话,手里转着珠串。 沈霁月有些焦急,但是看到贺乔璋还是忍着内心的焦躁。 等了许久,贺乔璋:“那婢女尸体呢?” 周进:“并未查到。” 贺乔璋冷哼一声,“朕让皇后处置,到最后尸体都能不翼而飞。” 周进只能轻声开口:“皇后一直病着。” “陆安还没请回来?” 周进:“奴才不知。” 贺乔璋:“都下去。” 沈霁月温顺点点头:“是,臣妾告退。” 人都走后,暗卫走就进来。 “启禀陛下,陆神医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至于那个婢女,微臣无能。” 贺乔璋:“能在宫里有如此大能耐的,甚至在皇后手里办到这一切,你觉得宸贵妃可能吗?” 暗卫沉默半晌:“宸贵妃得宠后,皇后娘娘就一直不待见宸贵妃。” “宸贵妃怕是难以接近皇后身旁半步,甚至宸贵妃身旁还有皇后娘娘得内应,微臣觉得不大可能。” 贺乔璋的手指敲着桌面,发出耐人寻味得声音,“所以朕那个儿子倒是可以做到这一切。” 暗卫低着头,并未搭话。 “你说朕若是死了,皇后支持着他,宸贵妃是否会支持?” 暗卫低声开口:“陛下万岁无疆。” 贺乔璋冷笑着说:“皇后养他那么多年必定支持,可是月儿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朕若是驾崩,他顺理成章得到皇后支持,皇后看不惯月儿,所以处之而后快。” 他有些烦躁的喝了杯茶水,“宸贵妃傻的让朕觉得厌烦,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全都要靠着朕去解决。” 贺乔璋突然想到什么,眯着眼睛说:“悄悄找人告诉宸贵妃,就说朕治病亦是需要心头血。” 暗卫:“是,微臣领命。” 偏殿里的沈霁月眯着眼睛。 宝珠:“暗卫离开了。” 沈霁月面无表情的开口,“该让陈言出现在暗卫左右了。” 宝珠点点头,随后开口,“娘娘如此笃定陛下会对大皇子起疑吗?” 沈霁月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睛,捏着桌子上的葡萄,说道:“你会去怀疑一个蠢笨单纯且爱他入骨的女人,还是怀疑一个会继承他位置的皇子?” 当她开始发誓那刻,贺乔璋对她疑心就消除大半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她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发誓。 那么这发誓就异常诚恳。 宝珠一愣,连忙说:“主子不应该发誓的,奴婢去找找办法。” 沈霁月笑着拉住她的手。 她没说错啊,要死的也是爱着他的人,可是她沈霁月并不爱他啊。 发誓的沈霁月只有恨和野心,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在到后来安平无意识的话语,和她言辞恳切的心疼皇帝。 换谁都不会怀疑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在皇帝生病的时候,皇子大张旗鼓要来处置宠妃,冷静起来想想就觉得不可行。 这不是趁他病要他命,万一她的宠妃真是坏人,皇帝不会被气死吗? 真心为他好就应该先瞒着,等他病好了再说。 而且大皇子都知道皇帝中毒,皇帝猜疑的心思就看会不会砸死他。 贺政霖还真是难缠的对手,变通的特别厉害,甚至蛛丝马迹就能发现这一切。 陆安,陈言她已经很谨慎了,贺政霖还是察觉了。 只是可惜他有致命的缺点。 沈霁月刚想说话,听到门口有声音,和宝珠两人相视一眼。 “无相大师说,陛下此病蹊跷,只有真心诚意爱着陛下的人的心头血才有救。” “嘘,不能乱说。” “这又没人,我也是听周公公说的,只是陛下心疼宸贵妃娘娘体弱,不恳用这方式。” “哎,陛下是真的疼爱宸贵妃娘娘啊。” “好了好了,别说了,还要去给皇后娘娘送东西呢。” 沈霁月笑的脸都快憋红了。 宝珠也是一脸无奈,没多久宝银才急匆匆走进来。 随后满头是汗开口:“主子,周公公喊奴才太过着急,没来得及和您禀报。” 沈霁月给他倒了杯茶水,“没事,歇会儿。” 然后她看着宝珠说道:“有人都如此说了,也应该轮到宸贵妃了。” 贺乔璋有些疑惑问道:“宸贵妃病了?” 周进:“是,刘太医说宸贵妃也不让太医去诊治,就要了一堆的药方。” “陛下,宸贵妃娘娘求见。” 贺乔璋:“进。” 沈霁月面色红润的眼含笑意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臣妾给陛下请安请安。” 贺乔璋让她坐过来,问道:“月儿不是病了吗?” 沈霁月将药放在桌子上,走到他身旁,笑着说:“没有,都是宝珠一点咳嗽都吓坏了。” 贺乔璋直接像往常一样搂着她。 沈霁月一下子脸色不太好,额头上渗着汗,甚至有些颤抖,她仿佛强忍着疼痛开口:“陛下,药凉了就不好喝了。” 贺乔璋盯着那药并没开口。 沈霁月将他轻轻推开,直接喝了一小口,脸都皱在一起,有些干呕说道:“真难喝。” 第142章 贡献药方 沈霁月放下药碗,招呼着张太医开口:“张太医您在正好,先查一下我这碗药吧,给陛下的东西谁都不允许做手脚。” 贺乔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沈霁月倒是正直的笑着说:“陛下走遭一切都要严谨,包括我送的所有东西。” 然后她有些愧疚开口:“毕竟我怕有人利用我去陷害陛下。” “我防不胜防,只能这种方式了。” 贺乔璋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小脸。 张太医顺势检查起来,随后才说道:“宸贵妃娘娘端来的都是补药,无毒,甚至对陛下的身子有好转。” “只不过这药最后放凉了药性才是最佳。” 贺乔璋点点头,直接端过来放在旁边。 随后拍了拍沈霁月:“你先下去歇息吧,别累着,朕会记得喝药的。” 沈霁月:“好,臣妾告退。” 贺乔璋看着刚刚捏了她脸的手,上面还有些白色的粉妆。 张太医:“宸贵妃送来的药无毒,只不过里面有血腥味儿。” 贺乔璋倒是欣慰的看着药碗,随后对他说:“处理掉,别被宸贵妃发现了。” “是,微臣遵命。” 周进倒掉以后,走进来缓缓开口:“宸贵妃娘娘据说取血时,疼到昏迷不醒也要坚持。” “奴才听了都觉得宸贵妃对陛下情深义重啊。” 贺乔璋笑着看向手里的书册,问道:“无相怎么说的?” 周进:“无相大师说陛下福泽深厚,不会有此劫难,陛下放心即可。” 贺乔璋嗯了一声。 沈霁月佯装一番回到寝殿,宝银在里头候着。 沈霁月坐在镜子前看着脸上被抹掉的一点粉,又那稍微补上了点。 “找几个人不小心透露出这个消息给大皇子,记住不小心的,和我们不小心听到的一样。” 宝银:“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没多久宝珠走进来说道:“张太医把药都倒掉了。” 沈霁月看着面前的棋局,嗯了一声。 一盏茶时间后,她问道:“皇后那边怎么样?” 宝珠:“消息被拦截了,奴婢不知。” 自从搬到这里来,许多事情都麻烦上了许多,就宝珠和宝银两个人来回周转还真是麻烦。 不过这不就是贺乔璋让她来的原因吗? 一切都掌控在她眼皮子底下。 宝珠:“武太医等人被押到慎刑司严刑拷打,据说快撑不住了。” 沈霁月一颗棋子一颗棋子的收了起来,“撑不住也给本宫撑着。” 宝珠:“娘娘神机妙算。” 沈霁月:“那就多谢大皇子为我们摆平了道路。” 从现在开始太医院才真正被她接管了,那多谢大皇子给她全新的机会。 武太医的事情一出,贺乔璋直接换掉了整个太医院的人,这些都是他新提拔调查过所谓干干净净的人。 宝珠:“张太医说皇帝要了一批幽兰露,具体用作什么他并不知晓。” 沈霁月冷哼一声,“用在哪里?” 沈玉那里呗。 反正到时候东窗事发也不会怀疑皇帝分毫,只有她的嫉妒。 皇帝可享受两个深爱着他的女人,在他面前佯装和睦,其实背地里互相看不上眼。 典型的又希望她俩大度,又不允许她俩过于大度。 这也是为什么她和沈玉一直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互相不对付的原因。 若是他俩的关系好起来了,贺乔璋指不定猜疑到什么地步,还是未雨绸缪好。 “陛下,陛下,微臣全都说,全都说。” 武太医哭哭啼啼的瘫倒在地上,“陆神医每次去给宸贵妃诊治的时候,都有太医院的小厮在场。” “是微臣嫉妒陆神医故意诋毁,还请陛下恕罪啊。” 陆安还是一副平淡的表情看着他。 沈霁月倒是气的浑身发抖。 贺乔璋冷声开口:“你倒是胆子大,嫉妒陆神医便污蔑朕的宸贵妃?” “武威,你好大的胆子啊。” 武威一边哭诉一边磕头:“求陛下恕罪,微臣一时糊涂啊。” 陆安瞥了他一眼,对贺乔璋开口:“启禀陛下,草民信他嫉妒草民,但是为这一点嫉妒犯此大罪,怕是有些难以服众。” 贺乔璋:“陆神医觉得他在隐瞒别的事情?” 陆安点点头:“陛下圣明,若不是陛下英明,率先把消息封锁,武太医随随便便的污蔑会给陛下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 “草民这段时间四处云游,大家都为陛下和宸贵妃娘娘感天动地的爱情所敬仰。” “许多百姓都以陛下为表率,希望和自己爱人如陛下娘娘一般神仙眷侣。” “那么但凡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扣在宸贵妃娘娘身上,不止娘娘名誉受损,更主要的是陛下的圣明也会被这群贼人所蛊惑。” 陆安有些担忧说道:“草民担心是贼人的奸计,陛下定要查明。” 贺乔璋听他说完变了脸色。 “武威,到底何人指使?” 武威慌忙摇头:“陛下无人指使,都是微臣的错啊陛下。” 贺乔璋冷哼一声:“周进,把他交给暗卫,让他秃噜干净了。” 周进:“是。” 武威一听暗卫二字,直接吓得软了身体。 贺乔璋背后养的一群暗卫,可谓是嗜血如麻,是除了皇帝的命令,谁都不听的一群死侍。 在他们手里,可要比慎刑司难熬百倍,非常人可能接受的。 武威:“陛下,陛下微臣说。” “启禀陛下,大皇子求见。” 贺乔璋微微皱眉,武威听到大皇子的声音更是吓得直哆嗦。 在场众人都发现了,贺乔璋:“来的正好,让他进来。” 贺政霖:“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宸贵妃娘娘。” 贺政霖看到陆安后,笑着说:“陆神医也到了啊。” 陆安:“草民陆安,给殿下请安。” 贺政霖:“陆神医来的刚好。” “父皇,儿臣这些日子四处寻找神医只为了给母妃和父皇医。” “刚好这里的来了几个好方子,据说可以解百病,陆神医要不一同看看。” 贺乔璋有些疑惑,随后对着陆安点点头。 陆安接过后查看了许久,眼睛越来越亮,有些激动开口:“陛下,此乃难得一见的好药方啊。” “敢问殿下从何而来?” 陆安显然有些欣喜万分。 第143章 进献有功 贺政霖:“从何而来就不便告知陆神医了。” “父皇,既然此药方陆神医都觉得好了,或许可以一试。” 陆安听闻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倒是有些遗憾,不过此陛下确实可以一试。” 沈霁月在旁边,突然开口:”不可。” 贺政霖:“宸贵妃为何要阻止?” 沈霁月有些手足无措开口:“至少至少多找几个太医验一验才好,不能如此草率。” 陆安倒是有些不高兴:“宸贵妃娘娘不信任草民吗?” 沈霁月摇摇头:“并非是不信任。” 贺政霖笑了笑:“陆神医,宸贵妃不信任政霖罢了。” “不过宸贵妃说得对,应该谨慎些,要不然和幽兰露一般不甚出现可就糟糕了。” 贺乔璋一直没说话,此刻才缓缓开口:“武威杖毙,政霖献出药方有功,该赏。” “都先退下吧,朕乏了。” 武威被堵着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大皇子。 贺政霖在门口等着沈霁月和陆安。 “陆神医若是真的想要和这位神医切磋,本王随时恭候。” 陆安眼睛都亮了,连忙开口:“是,草民多谢殿下。” “那草民先行告退。” 贺政霖笑眯眯看着愁眉苦脸的沈霁月:“宸贵妃的苦肉计还真是让儿臣都心痛。” “只不过啊,宸贵妃就凭你还嫩了点。” 说完他便趾高气扬的大步朝着陆安的方向走去。 沈霁月低垂着眼眸,显然有些神情低落。 贺政霖有点东西啊,知道陆安痴迷医术,更是喜欢切磋医术。 用一个药方,去换皇帝的信任和陆安的倾慕。 治得好他有功,就算治不好他也是孝心急切。 甚至还打消了皇帝的一些猜疑,毕竟药方献出来了。 还真是好法子呢。 本以为能从武威嘴里掏出点什么,可惜啊,这颗棋子走废了。 夜半三更 沈玉看着小偷小摸跑进来的沈霁月不由觉得好笑。 沈霁月脱下衣服,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明白她笑什么。 沈玉顺手接过她的衣裳,给她倒了杯茶水,“夜晚有些凉了,喝点热茶,别感染风寒了。” 沈霁月扭了扭酸痛的腰,抱着热乎乎的茶杯:“进来可好?” 沈玉有些轻松说道:“很久没有那么舒服了。” 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如此爽快的活着了,什么都不用管,霁月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要蹲在这小小的凤仪宫就好,不管事实。 这些日子她快活的都不想在走出凤仪宫。 沈霁月:“手,伸出来。” 沈玉听话的把手放在她面前,沈霁月将她的手搭在上面。 过了许久,沈霁月开口:“不是不让你喝药吗?” 沈玉撇撇嘴,有些无奈:“有时候周进看着,不喝怎么办啊?” 沈霁月啧了一声,“算了,到时候给你带点别的药中和一下,能不喝就不喝。” 沈玉听话点点头:“好。” 沈霁月就这么盯着她。 沈玉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沈霁月:“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呢?” 沈玉轻笑一声,“陆神医都发现不了的幽兰露被你那么远都一眼瞧见。” 沈霁月撇撇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还以为我装的挺像的。” 沈玉:“确实很像,但是你没有刻意对我藏着,我当然能发现。” “再说了,你都如此暴露我若还没发现,那你这个盟友或许太过迟钝了。” 沈霁月哈哈笑着。 沈玉看着她也是放肆笑着,说真的后宫里的事情弯弯绕绕,她很久没有那么直爽的和一个人说话了。 直来直去,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事情。 好似以前带兵打仗一般,那样的日子她是真的很怀念。 沈霁月突然严肃的开口:“沈玉啊,你是贺政霖母妃这件事就代表你必须死,能明白吗?” “你曾经带兵越是所向披靡越是厉害,时间一长,贺乔璋一病,就代表你必须死,你能明白吗?” 沈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耸耸肩,“知道,从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但是那时候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忍着躲着配合着的以苟活。” “或许我还要感谢这些年他留我沈家一条命。” 沈霁月:“那是因为你及时转变了,他发现或许不足为惧,享受着当初厉害的你现在臣服于他。” 沈玉点点头:“是啊,要不是我发现的快,转变的及时,早就没了。” “所以那时候我恨着一切,包括冷眼看着后宫的争斗,什么都不想管。” 沈霁月笑着说道:“可是你又觉得,你的恨不应该她们去承受。” “你纠结着,痛恨着,直到我的出现,一个所有人的玩物。” 沈玉轻笑着点点头。 沈霁月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说一声,我一切都好。” 沈玉:“好,万事小心。” 沈霁月从凤仪宫出来后,静悄悄坐在御花园的廊厅中。 宝珠:“娘娘,回去吧,别着凉了。” 沈霁月点点头,感慨道:“这些年发生太多事情了,我好像都有些恍惚。” “我仿佛已经呆在后宫大半辈子。” “又到宝金的忌日了,我抄的经书和准备好的金银珠宝还是老规矩。” 她记得曾经的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在后宫生存,但是曾几何时,她又觉得自己仿佛天生适合在后宫活下来。 人心会变。 从最开始就算是死也要复仇,到后面活下来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利,让所有人都对她马首是瞻。 人心是贪婪的。 ——— 陆安:“大人。” 沈霁月调侃道:“怎的,这些日子陆神医遇到了劲敌,乐的忘乎所以了。” 陆安有些无辜开口:“大人就是如此想小人的吗?” 沈霁月笑着丢过去几颗核桃,“那位神医如何?” 陆安有些无语开口:“就是个江湖术士,什么神医啊。” “只不过药方是真的,我倒是好奇。” 沈霁月笑意盈盈看着他,“陆神医演起戏来倒是也得心应手了。” 陆安:“那还是多谢大人的栽培。” 第144章 大业的绊脚石 嘀嗒嘀嗒 两滴暗红色液体落入药罐中,沈霁月拿着汤匙不停的搅拌着。 宝珠感叹道:“娘娘还真是无所不能。” 沈霁月调制的液体看起来甚至闻起来都和真的一模一样。 沈霁月笑着抱起药罐倒入已经放在旁边的药碗里。 “老规矩,送过去吧。” 宝珠:“是,奴婢这就去。” 沈霁月有些犯困的眯着眼睛,半歪着身子靠在枕头上。 没多久宝珠便回来复命。 “奴婢去的时候,大皇子也在。” 宝珠:“大皇子让奴婢给娘娘问个好,说改日再来拜访。” 沈霁月:“拜访我,还是看看我死没死。” 陆安悄摸摸的走了进来,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宝珠给他上茶。 他拿着就是一口气喝了进去,随后有些生气的吐槽道:“大皇子到底哪里找来的神棍,简直气煞我也。” 沈霁月看着手里的书册,敷衍的点点头。 陆安更生气了,直接搬着凳子坐在她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沈霁月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得书册,笑着看向他:“大皇子找来的人,陆神医说是神棍,这话有些难听吧。” 陆安更是生气了,“说神棍都是好听,简直是大骗子,浪费我时间。” “大人快点告诉小的 那药方到底哪里来的。” 沈霁月眯着眼,调侃道:“告诉你后,陆神医怕是要远走高飞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 陆安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一脸不可置信:“大人就是如此看小的吗?” 他满眼伤心:“大人简直伤透小人的心,不聊了,小的回去自我疗愈去了。” 他边说边摇头的就要离开。 宝珠旁边看着,不小心噗呲笑出声,随后就看到陆安眯着眼看着她。 她假装咳嗽两声,“娘娘的药还在小厨房煨着,奴婢去看看。” 沈霁月直接丢过去一个抱枕砸向陆安,“不准欺负宝珠。” 陆安稳稳当当接过抱枕,环抱在胸口,又坐了回去。 沈霁月:“皇帝喝了大半个月大皇子和本宫的药,该起效了。” “你也准备准备着了。” 陆安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是,小的领命。” 养心殿 “父皇这几日精神渐好,看来陆神医功不可没。” 贺政霖坐在贺乔璋的对面,和他下着棋。 “父皇英明神武,儿臣甘拜下风。” 贺乔璋看着他赢了的棋局,倒是没多高兴。 陆安:“草民不敢居功,一切皆是大皇子的功劳。” “若没有大皇子贡献药方,进献大夫,草民也无可奈何。” 贺乔璋:“你们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 “陆神医先去下去吧。” “草民告退。” 随后贺乔璋喝了口茶水,开口道:“最近政霖的太傅经常夸赞你,说你天资聪颖。” 贺政霖谦卑开口:“太傅谬赞了。” 贺乔璋:“政霖不必过于自谦,父皇很欣慰。” 贺政霖有些激动:“多谢父皇。” 贺乔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贺政霖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开心的情绪溢于言表。 随后他有些纠结说道:“父皇,儿臣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贺乔璋:“但说无妨,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二人。” 贺政霖:“是,那儿臣恭敬不如从命。” 他斟酌着开口:“事关宸贵妃。” 随后他连忙解释道:“儿臣并非刻意针对宸贵妃,宸贵妃日日用心头血为父皇入药,其心天地可鉴,但是父皇,儿臣还是有些担忧。” 贺乔璋:“担忧何事?” 贺政霖带着坚毅的眼神开口:“宸贵妃的身子毕竟虚弱,药不离口,那么宸贵妃得心头血内毕竟有许多的药。” “父皇,是药三分毒,还请父皇三思。” 贺乔璋沉默了一下,随后问道:“政霖为何知晓宸贵妃得心意?” 贺政霖有些犹豫的开口:“宸贵妃告知的,只不过宸贵妃得做法太过拙劣,被儿臣发现。” “否则儿臣也并不知晓父皇病重。” 然后他站起身,对着贺乔璋行叩拜大礼,认真严肃的开口:“宸贵妃毕竟是女子,太过不懂事,为了和儿臣闹气,如此事情竟也用来过家家,实属胡闹。” 贺政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儿臣知晓父皇宠爱宸贵妃,只是希望宸贵妃可以稍微聪慧些。” 贺乔璋面色有些不太好看的,冷冰冰开口:“政霖,那也是你的母妃。” 贺政霖:“儿臣知晓,所以儿臣才更希望宸贵妃可以和英明神武的父皇有着相得益彰的匹配度,而不是父皇成就大业的绊脚石。” 贺乔璋看着他振振有词的言论,陷入了沉思。 “政霖先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大选将近,宫内也是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 贺乔璋明显看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皇后越病越严重,爱妃们多操劳些,不可让皇后和宸贵妃劳心伤身。” 秦嫔等人:“是,臣妾领命。” 随即他牵着沈霁月的手,对着下面的人开口:“好了,都回宫吧。” 沈霁月和他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御花园中。 贺乔璋:“月儿最近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可是伺候朕过于劳累了?” 沈霁月一愣,随后有些撒娇开口:“陛下这是嫌弃臣妾老了啊,嫌弃月儿伺候不周吗?” 贺乔璋看着她眼睛里的笑意,捏了捏她的扬起的脸蛋:“心疼你一句,你倒是一堆歪理,朕不说就是了。” 沈霁月直接抱着他大半个胳膊,娇嗔的说道:“和陛下在一起的日子,月儿一生都不会累。” “陛下今天也来累了,回养心殿吧。” 今天贺乔璋特意来后宫,让后妃过来请安,说一些有的没的。 毕竟他已经许久未进后宫了,再加上大选将近,他还是要安抚一下后宫寥寥无几的妃嫔,才会显得不那么薄情。 沈霁月低着头挽着他的胳膊有些讽刺的笑笑。 皇帝做成他这样子也确实憋屈,不过活该。 想要立深情的故事,做一个万人赞颂的痴情人,但又想要左拥右抱的日子。 相比起来这么多年后宫的人是真的比先帝的后宫少之又少。 第145章 真假难辨 两人还没进入养心殿。 就听见张太医和刘太医二人在门口不停的喊着求见陛下。 只可惜侍卫一直阻拦,刚准备拿刀恐吓之际,张太医看向贺乔璋的方向,随后直接跑过来。 沈霁月吓了一跳,周进连忙走上前护着贺乔璋。 张太医:“陛下,陛下,微臣有要事求见。” 贺乔璋点点头,周进才撤走身旁的人。 几个人一进屋内,张太医和刘太医便跪在地上,直接开口:“陛下,微臣拿性命担保,揭发大皇子大逆不道之事。”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震惊。 沈霁月更是瞪大了眼睛,周进连忙遣散众人。 殿内便只剩下太医二人沈霁月和皇帝在场。 贺乔璋有些怒火开口:“说,一五一十说清楚。” 张太医平复心情,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口:“陛下,自从陆神医来了后,大皇子和陆神医便垄断了太医院,微臣等人已经许久不能前来给陛下请平安脉。” “当时太医院众位太医只觉得自己医术不精,愧对陛下的提拔。” “可是前段时间微臣发现陛下所用的药方记档和抓的药根本对不上号。” “微臣变相着问问陆神医,谁知被大皇子一顿训斥,说微臣是否也和武威一般嫉妒陆神医的才能。” “陛下,微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陛下的药方绝对有问题。” 沈霁月听完后瞪大了眼睛,连忙开口:“张太医,快快帮忙查查我手里的药方有没有问题。” 随后她急急忙忙得扯着贺乔璋坐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手,带着哭腔对张太医开口:“太医,快点,快给陛下把脉看看。” 贺乔璋浑身散发着寒气,张太医连忙起身,手还没搭上去的那一刻,周进外头传来阻拦的声音:“殿下,殿下,陛下现在不见人。” 贺政霖:“周公公,我有要事求见,还望通融。” 沈霁月也是听到了吵闹声,直接有些怒火开口:“给本宫先查看陛下身子。” “周进,大皇子给本宫拦着外头。” 贺政霖听到沈霁月的声音后更是笑着说:“宸贵妃好大的胆子。” “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事关宸娘娘药方心头血一事。” 沈霁月一脸怒气,对着张太医开口:“查,陛下身子要紧。” 贺乔璋倒是有些震惊,许久未看到小妮子如此伶俐的样子了。 贺乔璋:“你先查看,让大皇子进来。” 贺政霖走进来后,目不斜视的对贺乔璋毕恭毕敬的行礼。 但是他也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张太医等人的把脉。 张太医皱着眉头,脸色并不好看。 贺政霖此时才开口,直接对着沈霁月问道:“宸贵妃日日用心头血入药,儿臣都觉得宸贵妃情深义重。” “只不过儿臣好奇,宸贵妃当真亲力亲为吗?” 沈霁月一怔,满脸通红问道:“你什么意思?” 贺政霖轻蔑一笑,“那儿臣就说明白了,宸贵妃所谓的心头血不过是鸡血假冒的罢了。” “这也是陆神医再给宸贵妃把平安脉时发现的端倪,宸贵妃脉相平稳,并无受伤迹象。” “宸贵妃在养心殿,行动都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只好用鸡汤补血的说法来取血,随后又把鸡煮来吃,一切都天衣无缝,以此来欺骗父皇。” “宸贵妃你简直是愧对父皇的宠爱。” 沈霁月简直觉得大皇子疯了,她咬着牙开口:“大皇子,本宫看你是疯了,简直是无稽之谈。” 贺政霖:“那宸贵妃敢不敢让太医当众诊脉?” 沈霁月:“好啊,张太医。” 贺政霖摇摇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为公允起见,还是别用张太医等人了。” “陆神医此刻就在殿外。” 沈霁月倒是行为有些激动,连忙制止道:“不行,陆神医肯定和你是一伙的。” 贺政霖:“既如此,那父皇您拿定主意吧。” 贺乔璋的视线看着满头汗的张太医,又看向面色煞白的沈霁月。 “罢了。” 贺政霖:“父皇,您不可助纣为虐啊。” 沈霁月气的浑身颤抖,“贺政霖,你简直放肆,那是陛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贺政霖毕恭毕敬跪在地上,“儿臣失言,实在是生气宸贵妃的所作所为。” “父皇,快要大选了,宸贵妃这样的人不会给父皇带来任何的好处。” 沈霁月哭笑着摇摇头,有些怒气开口:“大皇子,你和陛下一点都不像,陛下情深义重,而你和良妃一样毫无感情。” 随后她擦点脸上得泪珠,走到贺乔璋的身旁,握着他的手,眼睛注视着他笑着说:“陛下,大皇子如此咄咄逼人,月儿不想让你为难。” “按照大皇子的说法,月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鸡血鸭血的,根本无处查询。” “但是有一件事情,月儿做不的假,就是胸口的伤。” 随后她有些疲惫的说道:“陛下可愿到里头查验一下月儿的伤口。” 然后她看向贺政霖,说道:“太医检验总有人不信,那让陛下亲自去查验伤口,总不会作假吧。” 贺政霖微微皱眉:“宸贵妃和父皇…” 沈霁月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些日子陛下劳累,我也病着。” 沈霁月说完便拉着贺乔璋的手走到殿内,她直接坐在贺乔璋的怀里。 “其实月儿很久没和陛下亲近了。” 她拉着贺乔璋的手,一步一步解下她的衣衫,直到露出有些渗血的里衣。 贺乔璋的手突然有些顿住,握着沈霁月的手没有在继续下去。 沈霁月仰头看着他,摇摇头,轻声开口:“我知道陛下信任月儿,但是我也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只是太丑了,陛下可不能嫌弃月儿啊。” 贺乔璋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随后就见血淋淋的胸口。 沈霁月有些无奈,“太医说只有那个位置,刚养好的地方又被撕扯开了,医不好了。” “月儿害怕陛下会嫌弃,所以这些日子从不敢亲近。” 她眼眶发红抬头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是不是很丑啊?” 第146章 开始收网 贺乔璋的手始终握着她,摇摇头:“不丑,月儿在朕眼里从来都不丑。” “只不过小妮子太傻了,为何不告诉朕,什么心头血简直荒谬。” 沈霁月轻笑着说道:“不荒谬,只要有一线生机,月儿甘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贺乔璋轻柔的给她穿上衣裳,抱着她沉默了许久。 倒是沈霁月略带俏皮的语气说道:“大皇子说得对,我对陛下没有任何助力。” “过几天陛下大选,月儿会帮衬着的,不让陛下失望。” 贺乔璋拿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胡说,朕是天子,要什么助力?” “无论如何大选,月儿都是独一份得宸贵妃,无人能及。” 沈霁月有些感动的抱着他。 等了许久,她才擦干眼泪说道:“大皇子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出去吧。” 贺乔璋点点头,随后牵着她走了出去。 贺乔璋瞥了一眼贺政霖对着张太医等人开口:“你们给出的结论如何?” 张太医:“微臣并未发现不妥,微臣甘愿赴死。” 刘太医也是跪在地上,“求陛下赐死。” 贺乔璋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等了许久才开口:“朕恕你二人无罪,反而要嘉奖你二人心思细腻有功。” 张太医等人一脸不可思议。 等太医都退下后,贺乔璋看着大皇子,开口:“政霖啊,朕本以为你聪慧,可不曾想也被奸人蒙蔽。” “下去好好反思。” 贺政霖看着贺乔璋的脸色便知道了结果,没多大反应,“是,儿臣以后必会谨言慎行,儿臣告退。” 沈霁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怎么每次太医要说什么,大皇子都来的那么巧。” 贺乔璋突然问道:“月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沈霁月给他倒了杯茶水,微微皱眉:“当时武太医刚要开口,大皇子就来了。” “这次也是张太医还没给陛下请平安脉呢,也太凑巧了吧。” 贺乔璋捏着茶杯,“月儿先去歇息吧。” 沈霁月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是,臣妾告退。” 她离开养心殿,便看到大皇子还站在门口。 贺政霖笑着看向沈霁月,用着一种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笑着说:“儿臣也不知道宸娘娘如何骗过父皇的。” “只不过儿臣要告诉宸娘娘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霁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随后说道:“多谢政霖,不过这句话留给政霖合适。” 沈霁月回到寝殿,宝珠连忙拿着温水走进来关上门。 宝珠缓慢的褪去沈霁月的上衣。 沈霁月看着渗出来得血迹,笑的有些无奈。 沈霁月撇撇嘴,调侃道:“陆安搞得什么东西,差点给我也吓一跳。” 宝珠拆下最后一点包布,上面血淋淋得样子让她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宝珠:“陆大人做的简直是逼真至极。” 就算她知道,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有些疼痛。 沈霁月拿起温热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擦上去,没过多久就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块凸起的疤痕。 沈霁月拿手摸了摸那个疤痕,是她中箭的位置,是她拿着皇帝送的发钗自己插进去的位置。 中箭疤痕她消去了,可是自己插进去那时候的疤痕,她不想抹掉,就一直留着。 所以贺乔璋看到是那个位置的时候,一瞬间也想到这些。 他就根本不会仔细的查看。 不过仔细查看也无所谓,反正和真的差不多,陆安手艺确实不错。 满是红色液体的帕子,一下子染湿了整个水盆。 “找有人看到的时候倒水。” 宝珠也是笑着说:“奴婢晓得。” 宝珠收拾好一切走了进来说道:“刚刚陆大人传来的消息,这几日都不便前来,让娘娘做好准备。” 沈霁月放下棋局中的最后一颗棋子,“好。” ——— 文峰:“启禀陛下,南渊探子来报,南渊的朝臣私下和大皇子来往过密。” “甚至南渊皇室里四处纷传,大皇子继任太子无疑,与其讨好陛下,不如讨好未来的君主。” 贺乔璋直接扯断了手上的珠串:“放肆。” 文峰低着头,一言不发。 “噗。” 贺乔璋看着地上的血迹,握紧了拳头,“去太医院把张生和刘海喊来。” 两人急匆匆赶过来,就看到贺乔璋一脸阴沉。 地上还有斑斑血迹。 两人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刻走上前把脉。 一盏茶的时间,两人相互对视,张太医开口:“陛下怒火攻心才会出现此等症状。” “只不过,陛下微臣还是要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大皇子的药方太过滋补,过满则亏。” 贺乔璋沉默着没说话。 刘太医直接开口:“陛下,感念陛下仁慈,微臣这几日一直在研究大皇子进献的药方。” “询问了许多大夫,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我北朝的药方,只有南渊人才会如此看病。” 贺乔璋猛地一个抬头,刘太医不卑不亢回答道:“后来微臣顺着南渊查去,这好似是南渊皇室的迷辛,只不过确实是好药方。” “但是不适合北朝人使用啊,长此以往就会坏了身子,补气过剩。” “所以这也是为何微臣和张太医都无法查明的原因。” 贺乔璋眉头紧锁问道:“放血?” 他记得最开始也是如此,陆安说放血可破,他后面发现倒真是好方法。 张太医更是不赞同的摇摇头,“陛下,南渊偏方根本不适合北朝陛下,实在太过荒谬。” 文峰此时也开口道:“张太医提到陆神医,微臣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微臣查到,陆神医和南渊之人接触过密。” “甚至前几年南渊灾祸,陆安曾经秘密募捐以拯救南渊。” 贺乔璋冷着声开口:“把陆安带过来。” 文峰:“是,微臣遵命。” 一个时辰后。 文峰:“启禀陛下,微臣无能,陆安失踪了。” 贺乔璋怒气冲冲开口:“给朕去找,找到后杀无赦。” “朕倒是不信,还有人能无故失踪。” 随后他喊道:“周进,给朕把大皇子请来,朕有话要问他。” 第147章 被迫干政 贺政霖有些好奇的看着前来的周进。 周进:“大皇子殿下,陛下请您到御前商量一些事情。” 贺政霖放下手中的书册,向太傅告假后才去的养心殿。 他还没进去,就看到宸贵妃怒气冲冲的将他堵在门口。 沈霁月大骂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贺政霖一脸疑惑看着泼妇样子的她,略带嫌弃开口:“宸贵妃,您好歹是父皇的妃子,如此作态怕是乡野村妇都不如。” 沈霁月直接哭喊着:“周公公,给我看住他,不允许他走进殿内一步。” 周进也是有些焦急,但还是点点头:“是,奴才遵命。” 沈霁月红着眼眶站在床榻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贺乔璋。 文峰问张太医:“到底如何?” 张太医:“蹊跷,实在是太蹊跷了,陛下的身子微臣也是刚接手,按理来说应该让陆安过来才行。” 刘太医更是有些焦躁:“是啊,许多情况我们都无从下手。” 沈霁月烦躁的开口:“你们到底能不能治疗。” 张太医:“微臣无能,只能赌一把。” 沈霁月直接说道:“那就快点试试啊。” 文峰看了一眼身旁的宸贵妃,仿佛六神无主到了一种异常害怕的境界。 张太医得到命令后立刻诊治。 仿佛等了许久,贺乔璋才好好睁开眼睛,他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力气。 沈霁月连忙把人扶起来,一顿嘘寒问暖。 贺乔璋只觉得头疼:“闭嘴。” 沈霁月一下子哑了声音,有些委屈的强撑着笑容。 贺乔璋吃力的说道:“文峰留下,其余人全都退下。” 沈霁月擦了擦眼泪:“是,臣妾就在外头候着,陛下有事叫臣妾。” 她离开后,就见贺政霖面色平淡的站在门口。 沈霁月有些恼怒大喊道:“要不是你乱给陛下用药,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贺政霖,陛下若是有丝毫闪失,你难辞其咎,还不快滚。” 贺政霖只是看着她,眼神宛若一条毒蛇的盯着她:“宸贵妃还是不要太过放肆了。” 沈霁月更是生气:“我是你宸贵妃,贺政霖是你放肆了。” 贺政霖笑着看向里头,稍稍靠近她,低声开口:“你那么害怕,是害怕父皇不行了,只有我继位吧。” “既如此那宸娘娘还是对我温柔点。” 说完他便笑着站在门口。 沈霁月瞪大了眼睛,只能指着他怒骂:“滚,给我滚。” 贺乔璋有些烦躁:“宸贵妃门外大喊大叫做甚?” 周进连忙开口:“陛下忽然昏迷,宸贵妃焦急万分,一直指责是大皇子的的错。” “大皇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宸贵妃直接变得有些疯癫。” 贺乔璋:“去查查看。” 周进:“是。” 文峰扶着贺乔璋。 贺乔璋整个人都有些阴郁:“所以贺政霖已经打算顺应正统了。” 文峰:“或许另有隐情?” 贺乔璋捏着手里的珠串,恶狠狠开口:“若不是他故意的,南渊如何能如此对他。” “还有所谓的陆神医。” 他有些疯癫笑着,“倒是朕着了他的道。” 他压着怒气,冷声说道:“从一开始良妃和贺政霖就觊觎着朕的皇位,利用宸贵妃,顺理成章的引出陆安。” “贺政霖,你倒是好算计啊。” 文峰:“陛下打算如何?” 贺乔璋轻笑一声,面色有些癫狂:“皇后沈玉重病缠身,命不久矣,大皇子自请为皇后侍疾,直至皇后病愈。” “朕偶感风寒,不易上朝,所有事情转达给宸贵妃交于朕处理。” 文峰一惊:“陛下,不妥,宸贵妃如何能干政。” 贺乔璋笑着说:“宸贵妃连奏章都看不懂,要不然也不会被贺政霖压到崩溃。” 随后他低声说:“此外知道朕病重之人全都处死,一个不留。” 文峰:“是,那周公公呢?” 贺乔璋:“杀。” 贺政霖可是每次都能那么快得到养心殿的消息,他一直怀疑有内鬼。 可是他总是查不到。 也不怪他查不到,毕竟这些事情能做到的只有周进。 贺政霖的手伸的太长了。 文峰:“那微臣再去搜罗一些大夫。” 贺乔璋:“此事不可张扬,除你之外不允许第二人知晓。” 文峰:“是,微臣领命。” 第二日,沈霁月有些好奇的看着新来的公公问道:“周公公呢?” 新来的首领太监,一脸笑意说道:“周公公昨日不慎摔断腿,陛下念他劳苦功高,特意让他好好修养。” “奴才李维,宸贵妃还是快进去吧,别误了陛下用膳的时候。” 沈霁月连忙点点头:“谢谢李公公提点。” 她连忙走进去,就看到贺乔璋穿着单薄的衣物坐在软榻上。 她连忙走上前,“臣妾给陛下请安。” 贺乔璋:“嗯,文峰交代的你可清楚了。” 沈霁月有些慌乱摇摇头:“不行陛下,我我不会,臣妾不能干政。” 贺乔璋叹了口气:“那月儿忍心朕操劳病重吗?” 沈霁月更是疯狂摇头:“不,不行。” 贺乔璋安抚道:“朕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了,朕只有你可月儿。” “只是让你帮朕查到奸细,文峰会帮你的,不必担忧。” “毕竟朕如今不易见外人。” 沈霁月有些疑惑:“那其他大人也不行吗?” 贺乔璋直接冷下脸:“月儿不愿意吗?要忤逆朕吗?” 沈霁月:“不,我没有。” 贺乔璋:“那就乖乖听话。” 沈霁月:“是,臣妾遵命。” 从一早上沈霁月便一直在贺乔璋的身旁,不能听到的事情她就在外头候着。 直到贺乔璋熟睡后,她才回到寝殿。 躺在床榻上,宝珠有些心疼的给她揉摁着手臂。 “陛下到底在做什么?” 沈霁月眯着眼睛,松散开口:“因为他谁都不信。” 他现在不敢去见朝臣,害怕被发现如此可怕的生病样子。 但是身旁又谁都不信,就害怕有人趁此机会夺位。 包括他身边的近臣了,毕竟文峰他都不敢用了。 那么只有她这一个好把控,且心智空空的人能用了。 而且还是最好用的,毕竟她是女子,不会干扰到他的意丝丝毫地位。 既然如此,强迫她推过来的东西,她就不客气的笑纳咯。 第148章 最后的算计 “陛下,奴婢铃兰阁宫女星儿就见陛下,还请陛下为我们小主做主。” 熟睡中的贺乔璋被吵醒,有些烦躁。 沈霁月身上随便披了一层单薄的衣衫跑了出来,连忙开口:“大胆奴婢,御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星儿双目通红,额头鲜艳的肿胀,让沈霁月吓一跳。 “奴婢给宸贵妃娘娘请安,娘娘求您求您找太医救救我们娘娘。” 沈霁月刚想让她先离开,就看到贺乔璋一脸怒气的被李维扶了出来。 “到底何事?” 沈霁月赶忙走上前,“陛下可是被吵醒了,我这就让她离开。” 贺乔璋摇摇头,眼睛直勾勾看着星儿。 星儿直接哭着开口:“陛下,今早大皇子说要带着三皇子去给皇后娘娘侍疾,我们小主说怕三皇子会怠慢皇后娘娘。” “后来奴婢等就被赶了出去,没多久三皇子也被安平公主带走了,等奴婢们进去的时候,小主已经服毒,现在危在旦夕。” “奴婢去求皇后娘娘请太医,可是大皇子拦着,说不允许任何人叨扰,奴婢属实无奈才擅闯养心殿。” “陛下,宸贵妃娘娘,救救我们小主吧。” 贺乔璋:“一切宸贵妃做主。” 说罢他便走了殿内,平静的对着李维开口:“御前的人全都秘密处决了。” 李维:“是,奴才这就去。” 贺乔璋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 一个宫女都敢在养心殿前吵嚷,看来是他太过放肆了。 沈霁月看着贺乔璋离去的背影,连忙对着星儿开口:“我不便离开养心殿。” “宝珠,你带着星儿去太医院请太医,务必要将叶贵人救回来。” 星儿:“奴婢多谢宸贵妃娘娘。” 一番折腾,沈霁月有些疲惫的躺在摇椅上。 宝银端着安神汤走了进来,“宝珠说叶贵人救不回来了,她还需要在那边留一会儿再回来。” 沈霁月微微皱眉,“先让宝珠把三皇子带到养心殿来。” “是。” 宝珠牵着一脸懵懂的三皇子走到沈霁月的面前。 “漂亮娘娘好。” 沈霁月揉了揉他的脑袋:“奕铖饿不饿?” 贺奕铖摇摇头,随后说道:“漂亮娘娘,奕铖困了。” 沈霁月:“好,我带你睡觉去。” 贺奕铖很乖,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 沈霁月确定孩子睡着后才放轻了脚步,关上门。 宝珠搀扶着她,两人走到院子里,她轻声开口:“星儿交待了最后的话,跟着叶贵人走了。” 宝珠:“叶贵人说,从前她一直和娘娘为敌,可是到最后能救三皇子的也只有娘娘,她觉得不堪亦是觉得愧疚。” “可是她说她愚钝,她别无他法,只能以死来帮助娘娘换取一个庇佑三皇子的机会,叶贵人说她卑鄙,没和娘娘商量就擅自做主来逼迫娘娘。” “只希望娘娘看在三皇子痴傻的份儿上,让三皇子可以平安健康的活着。” 沈霁月轻笑着摇摇头,看向贺奕铖的房间,“叶家的衰败板上钉钉,现在贺政霖看起来风光无限。” “三皇子必定是他的绊脚石,叶家更不可能存活下来。” “叶雨落用她的死亡博一个叶家和三皇子,用死算计了贺政霖一把,又把她强行拉入叶家的阵营。” 她叹了口气,“倒是信任我啊。” 宝珠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轻声说道:“安平公主说,现在是娘娘关键阶段,三皇子她可以照料。” 沈霁月听到安平的话,笑了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宝珠:“安平公主也是心疼娘娘罢了。” 沈霁月笑着点点头:“好,就告诉安平,三皇子的事情就拜托她了,母亲也确实分身乏术了。” 翌日 沈霁月带着吃饱喝足只知道傻乐的三皇子来到贺乔璋的面前。 贺乔璋有些烦躁开口:“带他来做甚?” 沈霁月:“三皇子说想陛下了。” 贺奕铖规规矩矩的给他磕了个头,随后傻笑的看着皇帝。 贺乔璋皱着眉头:“好了,带下去吧。” 沈霁月将三皇子交给宝珠,随后伺候着他喝药。 贺乔璋:“明日你带着面纱,文峰在你身旁,朕在你身后。” “朕会让文峰告诉朝臣们,朕风寒加重不愿朝臣们受到感染。” 沈霁月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贺乔璋看出来了,笑着安抚道:“只是让月儿代为通传,月儿无需紧张,朕在你身后。” 沈霁月看着他,笑着点点头:“好,能帮到陛下就好。” 贺乔璋:“好了,你先下去吧。” 沈霁月离开后,文峰就走了进来。 他开口说道:“昨日那丫鬟所言句句属实,叶贵人有挣扎的痕迹,是被人毒死的。” “若不是安平公主来的及时,三皇子怕也是凶多吉少。” 贺乔璋手里捏着珠串,咬牙切齿开口:“老三要是也死了,这个北朝还真就是他贺政霖的天下了。” “朕让你们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文峰:“启禀陛下,还需要些时辰。” “废物,一点小事要那么久。” 文峰:“微臣无能。” 贺乔璋挥挥手,有些烦躁的赶走了殿内所有人。 李维:“宸贵妃把三皇子交给恭妃抚养了。” 贺乔璋也没理会,“赶快筛查些干净好把握的人。” 若不是无人可用,他也不至于让一个女人在中间张罗。 还有那个文峰,那么点事情要做那么久,怕也是追随了贺政霖,准备逼宫是吧。 李维:“是,微臣已经在加快速度了。” 贺乔璋感觉脑袋越来越痛。 养心殿内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太医院的人战战兢兢的在殿外候着。 【叶雨落: “未进宫前,我以为我就是那个天选之女,我看不上任何人,我想要成为北朝最尊贵的女人,受到万人敬仰。” “可是进宫后,我才发现我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那一颗星星,甚至发不出任何的光亮。”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从未后悔过,输了就是输了。” “但我愧对奕铖,他懵懵懂懂的被我强行带到这里,可是我又护不住他。” “沈霁月,抱歉,活着的时候处处和你作对,死后还要算计你一把,只有你可以帮我保住叶家,保住奕铖了。” “如果有下辈子,我或许还会选择这一条路,我只是输了这一次,但我坚信我不会输生生世世。”】 第149章 撕破脸皮 “那个,诸位大臣若是无事,就,就先退下吧。” 沈霁月磕磕绊绊的回答道:“至于各位大人的意见,等陛下一一看过后,会给各位大人一个答复。” 贺乔璋在后头有些沙哑的声音:“全都退下。” 说完后贺乔璋听着他的声音愣了一下,外面的人也都是怔了一下。 随后高抚先开口:“是,微臣等告退。” 沈霁月看着都离开的朝中大臣,彻底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显得都有些恍惚,李维马上走到屏风后头,文峰倒是在沈霁月的旁边。 沈霁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走了进去。 贺乔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太医跪在地上满脸的汗水。 张太医斟酌半晌开口:“陛下还是要多休息,避免劳心伤神。” 贺乔璋根本不想开口,他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在吞刀片一般。 他本来还打算每日涂抹些脂粉,上朝坐镇一会儿。 这段时间外头各种谣言纷传,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文峰那个废物,根本无法全都解决。 张太医:“陛下,微臣斗胆,您必须要好好修养了,否则必会损失筋脉。” 李维在张太医开口前,就赶走了殿内所有人。 贺乔璋眼神冰冷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开口:“废物,那么久还找不到办法?” 张太医立马跪在地上:“陛下,微臣无能,有些事情必须要对症下药才好。” 贺乔璋:“去把贺政霖给朕传来。” 贺政霖:“儿臣给陛下请安,给宸娘娘请安。” 沈霁月愤恨的看着他:“这里没有你父皇,就你我二人。” “陆安到底哪里去了,快让他过来给陛下治病。” 贺政霖更是疑惑:“陆安是宸贵妃的人,儿臣哪里知晓。” 沈霁月:“你血口喷人,若不是你进献的药方,陛下也不会生病。” “贺政霖,那是你的父亲啊。” 宝珠:“娘娘,娘娘安平说皇后娘娘快不行了。” 她的话语刚落,安平提着剑,一脸恨意的走了进来。 安平拿着剑指着贺政霖,“大哥,把母妃的解药交出来。” 贺政霖丝毫不慌的笑着说:“妹妹到底在说什么?” 安平的手气的都有些发抖:“解药,快点。” “贺政霖,那是养育你数十年的母妃啊,就因为母亲不同意你杀害三弟,你就要杀了母妃,你的良心呢?” 贺政霖直接将安平手里的剑夺了过来,丢在地上,踩在脚下。 “女孩子舞枪弄棒成何体统,安平要学的淑女些。” 安平气的就要上手打他,贺政霖直接拽着矮他许多的公主的手腕。 “怎么,还要打你兄长吗?” 随后一下将安平推倒在地。 “安平。” 沈霁月焦急的连忙走上前,安平瘫倒在地上,气的满眼通红,怒骂道:“贺政霖,你弑母夺位,你不得好死。” “求你了,大哥,那是你的母亲啊,你到底如何忍心啊。” “贺政霖。” 安平大叫着看着贺政霖一步一步走到她二人跟前。 贺政霖冷笑一声,蔑视的低着头嘲笑般看着她二人。 “宸贵妃娘娘,你假传圣旨,干涉朝政,外面已然群臣反对。” “现如今你带着公主不分是非黑白就要杀害她的兄长,属实罪大恶极。” “放肆,宸贵妃种种皆是朕指使,大皇子可是要谋反不成。” 贺乔璋沙哑的声音仿佛构不成任何的威力。 贺政霖有些惊讶的转身看着仿佛苍老了许多的皇帝。 “儿臣给父皇请安。” “父皇既然已经病重,就不要太过劳累,儿臣长大了,可以为父皇分忧。” 贺乔璋冷哼道:“分忧还是逼宫?” 贺政霖:“父皇此言差矣,儿臣惶恐,必定是宸贵妃挑拨是非。” 随后他直接跪在上:“儿臣代表朝中大臣,上诉父皇,处死妖妃沈霁月。” “以免父皇百年清誉有损。” 贺乔璋气的有些站不稳,李维连忙伏在他身后。 贺政霖:“父皇若是百年清誉毁于女人手上,儿臣深感痛心,儿臣宁可被父皇厌弃,也要不能让父皇的清誉有损。” “求陛下处死妖妃。” 贺乔璋:“好啊,好啊,贺政霖,你可真是好样子。” 随后他冷眼看着贺政霖仿佛是一个死人。 “抓住他。” 李维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是。” 贺政霖看到冲过来的李维,连忙闪躲,你来我往之下倒是成了平手。 沈霁月将安平藏起来后,连忙走到贺乔璋的身旁,直接站在了他身前。 贺政霖看着里头的人笑着说:“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李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从他手中逃脱的贺政霖。 连忙跪在地上:“微臣无能,还求陛下让微臣戴罪立功。” 贺乔璋瞥了他一眼:“他若是抓不住,你死。” 李维:“是,微臣领命。” 沈霁月惊魂未定的扶着他走了进去。 贺乔璋看着安平,“皇后如何?” 安平哭着就抱着贺乔璋的衣袖:“父皇,母妃,母妃快不行了。” “贺政霖说他快登基了,要杀了绊脚石,母亲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没过多久母亲吐血不止,太医说母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父皇,您快去救救母亲吧。” 小太监带着精神恍惚的林叶跌跌撞撞走进来。 林叶双目肿胀,有些呆滞的开口:“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殁了。” 安平听到直接昏死过去,沈霁月连忙扶着她。 贺乔璋整个人愣神了许久。 林叶:“皇后娘娘让奴婢给陛下带句话,贺政霖杀母弑弟,罪大恶极。” “皇后娘娘还说有句话要说给陛下。” 贺乔璋看着林叶。 林叶擦干眼泪,学着皇后的话语:“乔璋,一切都是命数,玉儿曾经的愿望便是和你一起看遍北朝的大好河山。” “可现在,玉儿只希望您能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沈霁月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贺乔璋沉默了许久,迟迟没有说话。 沈霁月背着他擦了擦眼泪,然后撑着昏过去的安平。 “陛下,臣妾先告退去处理一下别的事情。” 贺乔璋看着沈霁月背着安平,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背影,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 “贺政霖,杀害皇后,谋害皇子罪大恶极,即日起去削除宗籍,广阳府,永世不得外出。” “宸贵妃即日起晋升为皇贵妃,涉六宫事。” “朕得知皇后薨逝倍感心痛,伤心欲绝,即日起前朝事宜皆由宸皇贵妃代为转达,朕要为皇后哀悼数日。” 第150章 提前恭祝陛下得偿所愿 “皇后薨逝一事,陛下要求秘密发丧,不得让任何人知晓,一律直说皇后生病,需要安静休养。” 沈霁月:“好,本宫知晓了。” 御前的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 宝珠走进来说道:“皇帝把自己关在了凤仪宫,但是没去见皇后最后一面。” 沈霁月慵懒的倚靠在摇椅上,手里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 宝珠继续说着:“皇帝的命令被大皇子直接拦截了,现在皇帝都要控制不住大皇子了。” “沈大人说,朝中半数大臣都已经投靠了大皇子,让娘娘早做准备。” 沈霁月点点头,随后说道:“去告诉康嫔,现在是回去的最佳时机,她只要愿意,本宫立刻让她回到南渊。” 宝珠:“是,奴婢这就去。” --- “高大人。” 高抚:“微臣给宸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霁月摇摇头,眉眼间都是疲惫,她轻声说道:“这个时辰叨扰您,是我的不对,只是大人,我内心惶恐,无人可以支招,在我认识的大人中,只有您了。” 高抚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死死盯着她。 沈霁月有些忧愁的开口:“高大人,明日可否求您帮衬我一下。” “不需要大人做很多事情,只是希望在我不懂犯错的时候多多提点。” 高抚沉默半晌,反问道:“陛下不是安排了文峰相助娘娘吗?” 沈霁月脸色一变,随后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后,她才纠结万分开口:“高大人,如果想让文峰活下来,他就不能在掺和进来了。” 高抚:“娘娘何出此言。” 沈霁月深吸一口气,强装着镇定开口:“本宫言尽于此,只问大人是否愿意。” 高抚:“娘娘为陛下尽心尽力,微臣必定也会鼎力相助。” 沈霁月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仿佛松了口气,随后笑着说:“好,有大人这句话就好了。” 高抚看着她舒展的笑意,突发奇想开口:“娘娘让我劝告文峰不要在多事,却让微臣搅和进来?” 沈霁月很认真摇摇头:“不一样的,大人还是臣子的本分,知道的事情少,可是文峰已经不一样了。” 随后她也没多说什么,“霁月,提前多谢大人了。” 高抚看着她恭恭敬敬的行为,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他随口一言:“娘娘知道的事情仿佛更多。” 沈霁月听到后,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用一种让人觉得心酸的语气开口:“是啊,所以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接下去她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赴死,对我来说要轻松太多太多了。” 高抚看着沈霁月离去的背影,仿佛被黑夜笼罩着,带着浓重的哀怨和无奈。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宸皇贵妃似乎有许多的不甘心。 沈霁月笑着回到寝殿,宝珠已经在里头给她泡好了茶水。 宝珠:“娘娘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一遭?” 沈霁月喝了口茶水,“我就是个小女子,明天贺政霖若真的杀过来,我还能逃得掉?” 贺乔璋才不管她的死活,最好贺政霖当面把她杀了,直接罪名在所有人眼中扣下来。 继位总要追求名正言顺。 贺乔璋看来也发现控制不住他的长子了,才当起缩头乌龟。 那么一个后宫女人干政,和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子都不是正统。 他只需要看着她的死亡,随后跳出来讨伐就好了。 对他来说,牺牲一个宸皇贵妃,坐稳皇位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甚至还能博得天下人的怜惜,到时候对她进行一场巨大的哀悼,更是情深意重。 她真的觉得贺乔璋无耻的简直令人发笑,小时候靠着她的母亲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安稳成长,但是恨着她的母亲偏心幼弟。 继位时靠着皇后打出来的名声,但是忌惮着皇后。 现在推她出来,需要她为他赴死,更是嫌弃着她的无能。 宝珠有些震惊,“陛下,陛下应该会保护娘娘的吧。” 沈霁月喝了口茶水,嘲讽开口:“保护?” “他不去激怒贺政霖,当着朝臣的面杀了我,已经是万幸。” 贺乔璋的暗卫,除了文峰全都被他撤离到凤仪宫了。 所以高抚她必须拉拢,要不然贺政霖真的脑子发疯,要杀她,她还不是和小鸡仔一样任人宰杀。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跟着秦迟先去学点三脚猫功夫了。 至于为什么是高抚,因为他哥和她说高抚这个人武艺高超,明辨是非,最主要的是并不愚忠,是个可用的人。 一夜未眠 沈霁月坐在镜子前,戴着面纱,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神中并没有害怕的神情,只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 宝珠搀扶着她,轻声开口:“周进被救回来了,说愿意誓死追随娘娘。” 沈霁月一步一步走向宣政殿的正殿,轻笑着说:“我可不信他的油嘴滑舌。” 宝珠:“周进的命捏在娘娘手里。” 沈霁月笑着看向宝珠,拍了拍她的手。 宝珠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只是带着笑意,宝银在后头,铿锵有力的喊道:“宸皇贵妃娘娘驾到。” 宝珠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宝珠提前恭祝陛下得偿所愿。” 沈霁月笑意盈盈点点头:“好。” “微臣等给宸皇贵妃娘娘请安,宸皇贵妃娘娘万福。” 沈霁月在整齐划一的请安声中,一步一步走向最高的那个位置。 她站在皇帝的龙椅前,笑了笑,随后转身看向都是一脸不服气的大臣,说道:“诸位大人免礼。” 福来搀扶着沈霁月坐在了龙椅旁边的凤位上。 齐正明:“宸皇贵妃娘娘,您坐在那个位置上或许有些不妥吧。” 沈霁月点点头,笑着说:“那齐大人或许可以指点本宫一二。” 齐正明:“微臣不敢,只不过那个位置乃是皇后的位置,宸皇贵妃娘娘始终不是皇后。” 沈霁月冷哼一声:“本宫位同副后,陛下钦赐殊荣,大人若是有疑惑大可上奏弹劾。” 她一字一字加重声音,笑意盈盈开口:“本宫必定会将大人的奏折原封不动传到陛下手中。” “好了,本宫只是替陛下传达旨意,各位大人还是都上书一些重要的政务吧。” 第151章 路漫漫 高抚和文峰站在下面看着上座的沈霁月,一夜之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整个人都弥漫着帝王的威仪,让人不由的产生出敬畏之心。 这还是昨天那个焦虑疲惫带着害怕柔弱的女子吗? 两个人的内心同一时间发出了疑惑。 女子高坐在上位,高傲的姿态里透露出她的傲慢和运筹帷幄。 沈霁月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眉眼间始终保持着漫不经心的平静。 她缓缓开口:“既然大人们都无事启奏,本宫就回去了。” 乔子姚:“宸皇贵妃娘娘,自古以来从无女人干政,坐在那个位置上听朝臣上奏的,还是请您下来。” 沈霁月轻笑着看过去:“乔大人,您哪来的权力和胆子请本宫下来。” “或者说,大皇子给您的权力也不够您越过陛下请本宫下来吧。” “您说呢,乔大人?” 乔子姚一愣:“你胡说什么,哪里来的大皇子?” 沈霁月轻笑着叹了口气:“乔大人,本宫欣赏你的胆识,只不过跟错了人,可别后悔。” 随后她缓缓站起身,看着下面诸人,开口道:“本宫乃是陛下钦点,若还是有人不服,本宫大可回禀陛下,有人已经想谋权篡位,抗旨不尊。” “今日诸位大人都没什么事要向陛下回禀的,退朝。” 随后她也不管下面乌泱泱的吵闹声,直接离开了正殿。 “宸皇贵妃娘娘万福。” 沈霁月:“高大人有事?” 高抚看着面前的女人又恢复了温婉柔和的性格,仿佛刚刚朝堂上的一切都是虚幻似的。 高抚:“陛下。” 他并没把话说完。 沈霁月的声音有些飘渺:“陛下把事情全都交给了我,前朝后宫我分身乏术。” “高大人,我真的很累,但是我也只能撑着,我若不快点改变了自己,或许撑不到陛下出来。” “跟着陛下那么多年,好歹学点皮毛出来,高大人觉得本宫第一次上朝您可满意?” 高抚沉默了许久,点点头:“宸皇贵妃娘娘做的甚好。” 沈霁月莞尔一笑,仿佛在安慰自己一般笑着说:“没露怯就好。” “我还有后宫事宜要操劳,就先告辞了。” 高抚:“微臣恭送宸皇贵妃娘娘。”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文峰告诉他,皇帝把所有暗卫都撤离了,宸皇贵妃就是一个人被皇帝彻底架在了这个位置。 对于宸皇贵妃来说,她没有选择,只能被迫的一步一步走向她解决不了的深渊。 现在所有人眼里,宸皇贵妃就是一个必死的人,皇家的动荡,到最后这个女人一定是牺牲品。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结局只有死亡,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哪怕她知道她最终的宿命。 他突然觉得她好像一直都低估了这个宛若花朵般娇弱的女人,她或许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 她可以变成宸皇贵妃,或许不是靠着皇帝所谓的宠爱和怜悯,或许是她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他好像有些以貌取人了。 沈霁月站在养心殿的门口,看着上头的牌子。 “奴才\/奴婢等给宸皇贵妃娘娘请安,宸皇贵妃娘娘万福。” 沈霁月:“免礼。” 宝珠走上前:“养心殿的人全都换成我们的人了。” 沈霁月点点头,走进了殿内。 看着里面丝毫未变的陈设内心倒是毫无波澜,这个地方其实她也待了许多年。 按时辰来算,可要比她任何的宫殿都待的久。 现在彻彻底底属于她了。 沈霁月直接坐在了原本贺乔璋的位置上,看着手上来的奏折。 一本一本仔细的翻阅着,随后将一些没什么重要信息的奏折放在一旁。 “宝珠,让福来把这些送到凤仪宫。” 宝珠:“是,奴婢遵命。” “儿臣给母妃请安。” 沈霁月看到安平立刻喜笑颜开的站起来:“可用晚膳?” 安平笑着摇摇头:“就是担心母妃太过用功,特意来喊母妃一道用膳的。” 沈霁月宠溺的搂着她:“好,母妃听你的。” 两人坐在一起,吃着膳食,沈霁月:“这些日子安平也辛苦了。” 安平:“我才不辛苦,母亲都安排好了,安平照做就行。” 沈霁月:“告诉沈玉这段时间可不允许她到处潇洒,让她赶快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安平噗呲笑着点点头:“好。” 然后她调侃道:“看起来母亲倒是十分羡慕嫉妒母妃呢。” 沈霁月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随后捏了捏安平的小脸:“可是羡慕了啊,恨不得把奏折都丢给她,我带着安平出去玩。” 安平笑眯眯的:“好,我等着母亲带我去玩。” 用膳结束,安平乖巧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处理朝政。 沈霁月也是不吝赐教,把知道的全都一股脑的教给安平。 两个人直到深夜,宝珠一脸怒气的走进来,才讪讪结束。 安平跑的飞快:“安平告辞啦,宝珠姑姑别生气,我这就去睡觉。” 沈霁月:“跑慢点。” 随后起身扭来扭酸痛的脖子,宝珠连忙上手给她揉按着。 “看来奴婢还是要找人看着陛下。” 沈霁月挑眉笑着:“除了我的宝珠,谁敢如此指使我俩啊。” 宝珠:“那陛下还不听话。” 沈霁月和宝珠缓步走到院子里,外头天都黑透了。 沈霁月看着天上洁白的月光,平静的说道:“以后的路还长着,甚至更加艰难。” “可我就是要走,要创造一条不一样的未来。” --- “各位大人若还是无事启奏,就退下吧。” 沈霁月习惯的站起来,刚准备走,就听见贺政霖的声音。 她笑着轻声开口:“倒是终于来了。” 贺政霖带着一批人马,个个手拿利刃直接闯进了宣政殿,对着沈霁月说道:“沈氏,你蛊惑陛下,让你一个女人干涉朝政,简直是罪大恶极。” “如今本王要代替北朝的天下臣民讨伐你,将你这妖女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文峰高抚等人皱着眉头,慢慢的挪到了沈霁月的身前。 沈霁月笑眯眯的看着他:“大皇子,您带着人马闯入宣政殿是想逼宫吗?” 贺政霖倒是轻笑着开口:“沈氏,不要玩这些字谜的把戏了,何来逼宫一说,父皇病重,儿臣自当为父皇效力。” “况且从古至今何来你一女人把持朝政一说,父皇老了,本王只是要替父皇处奸邪。” 第152章 夺位 沈霁月笔直威严的站在那个位置,带着调侃蔑视的神情看着贺政霖。 缓缓开口:“贺政霖逼宫谋反,罪大恶极。” 贺政霖冷哼一声:“依照本王看,沈霁月才是祸国殃民妖妃当政,罪大恶极。” “陛下圣旨到。”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所有人的视线看向了从后面端着圣旨出来的周进。 周进拿着圣旨看向众人,“陛下有旨。”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除了贺政霖和他带来的一干人等。 周进看了他一眼,随后也并未理会,直接宣纸道:“陛下有旨,贺政霖大胆妄为,谋害皇后皇弟,逼宫谋反,违抗圣意,即日起杀无赦。” 随后周进收下圣旨,对着殿内说道:“陛下口谕,凡人臣者,只要有人能将贺政霖捉拿归案,或者当场射杀,一律封官赐爵,赏黄金万两。” 沈霁月缓缓起身,笑着看向殿内众臣,“陛下旨意在此,诸位爱卿可有想法。” 贺政霖突然哈哈大笑道:“诸位大人可别听信谗言,父皇病重,早就闭门修养,哪儿来的圣旨,必定是沈氏假造的。” 周进有些生气的看着他开口:“大皇子,此话不可乱讲。” 贺政霖瞥了他一眼,“周公公应该在父皇身侧伺候,而不是来假传圣旨。” “听我命令,顺从者留下活路,沈霁月,周进,高抚,文峰等人杀无赦。” 贺政霖一声令下,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沈霁月丝毫不慌的站在上面,高抚文峰紧张的站在她身前。 高抚握紧双拳,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的精神紧绷。 他们进殿时都要缴械佩剑一类,拳头到底难敌枪剑。 而且双拳难敌四手,他和文峰就两人,可是大皇子带来的全是精英,到底如何能安稳护送宸皇贵妃突破重围。 突然间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一只手的温热,他疑惑的看过去。 就见沈霁月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沈霁月拍了拍他和文峰的肩膀,眼神直视着前方。 现在的殿内到处都是对贺政霖马首是瞻的景象。 所有人都围在贺政霖的身旁,仿佛他已经赢了。 贺政霖笑着说:“诸位大臣以后都是朕的股肱之臣。” 沈霁月轻声开口:“那边两个被摁在地上捆起来的人,到时候劳烦两位大人救助一下。” 高抚刚想问些什么,就听见沈霁月大喊道:“捉拿叛臣者,无论何人都将赐予无上荣耀。” 所有人突然愣住,以为沈霁月疯了。 “杀——————” 突然间殿外出现一大批的人马,直冲大殿。 沈霁月从龙椅上抽出几把剑,直接交给了高抚和文峰。 “不必管我,保护那几个文臣。” 话语刚落她便抽出弓箭,瞄准贺政霖的脑袋。 咻一声。 沈霁月笑着摇摇头,挑衅的看着惊魂未定的贺政霖:“可惜啊。” 她的手艺还需要练。 “你二人随我保护宸皇贵妃,其余人捉拿叛贼。” 贺政霖一脸怒气的就像提着剑,穿梭在鲜血横流的殿内,直逼沈霁月。 “站住。” 贺政霖一怔,后背胸口处,似乎有一柄花枪被刺入。 “母妃,好久不见啊。” 随后砰的一声,沈玉的花枪掉落在地。 贺政霖笑眯眯的看向身后的沈玉。 “噗。” 贺政霖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他有些恍惚的扭过头,就见沈霁月手里拿着弓箭,笑看着他缓缓倒下。 “贺政霖,谋逆篡位,人人得而诛之。” 眼睛还未闭上的最后时辰,他听到沈霁月的声音。 “反贼已被本宫诛杀,各位还是束手就擒吧。” 擒贼先擒王。 沈霁月的话让场上的厮杀戛然而止。 或许所有人都没想到贺政霖最后是被沈霁月一箭穿心而亡的。 沈霁月看着下面一片血海,轻声开口:“高大人,文大人,后续事宜就劳烦您二位处置了。” “沈玉,秦顺救驾有功,改日本宫必定重重有赏。” “退朝。” 沈霁月:“皇后娘娘随便坐吧。” 她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额头,坐在位置上看着小山一样堆积的公文。 沈玉:“抱歉,来迟了。” 沈霁月摇摇头:“刚刚好。” 沈玉:“皇城当时都被贺政霖围住了,我和秦顺还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沈霁月笑着说:“他既然胸有成竹的围起来,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沈玉:“事情你瞒不住多久,贺乔璋怕是很快就知道了,她不会让你活着的。” 沈霁月毫不在乎的开口:“那他也要有本事开口。” 陆安突然走了进来:“陛下,叛贼救回来了。” 沈霁月一下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奏折,“好,我去看看。” 随后她挑眉看向沈玉:“你呢?” 沈玉看着她摇摇头:“都过去了。” 沈霁月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都过去了。” 柴房里,贺政霖眼眶里全是血丝,整个人都带着可怕的阴郁。 大门吱呀的被推开,沈霁月拿着帕子放在嘴边,陆安挥了挥周围的灰烬。 顺手搬了两个椅子。 沈霁月:“政霖,我把你救活的,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好歹是你的母妃。” 贺政霖面露青筋,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咬牙切齿开口:“你以为你赢了吗,贺乔璋必定会把你处决了。” “你一个女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霁月靠在椅子上,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啊,我还真是可怜。” 贺政霖:“你把我放我,我可以对此既往不咎,甚至可以让你当太后,好好孝顺你。” 沈霁月看着他并没有搭话。 贺政霖:“我都斗不过贺乔璋,何况是你呢?” “他把你推出来,做这些不仁不义的事情,到时候他坐渔翁之利,宸娘娘,您吃力不讨好啊。” “沈霁月,和我合作,你还有生机。” 沈霁月微微皱眉,略带着不解的语气问道:“阶下囚,哪里来的信心。” 贺政霖仿佛有些被激怒了,他猛地挣扎,脸色瞬间煞白。 沈霁月:“你知道我留你一命是为什么吗?” 第153章 封侯拜相,承接天命 贺政霖一怔,不解的看向她。 沈霁月笑着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浪费的时间有些多了,陆安。” 陆安:“是,小的明白。” 随后便从椅子上起身,出了门。 贺政霖:“你要干什么,陆安,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沈霁月,这就是个不忠不义之人,你为什么还敢用他。” 沈霁月缓缓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蜜蜂,延年殿的慢性毒药,我还没算账呢,怎么可能让你的死的那么容易。” 贺政霖:“你在说什么?” 沈霁月:“柳文惜到底都在为你铺路,可你啊,只想着你自己。” “你但凡有心去看看柳文惜怎么死的,也不至于轻敌至此。” 随后她笑着说:“也不对,你从头到尾就看不起女人。” 贺政霖忽然间有些呆愣,面色煞白:“沈霁月,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霁月:“去地府一家三口团聚吧。” 陆安提着一个盖上布的黑箱子走了进来。 沈霁月毫不理会后面的辱骂声,开口:“别让他太痛快了。” 陆安:“是。” 沈霁月离开后,刺耳的叫声从柴房里断断续续传了出来。 沈霁月躺在摇椅上,宝珠在旁边给她扇风。 贺政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看不起女人。 落败至此都以为是输给了贺乔璋。 只可惜从头到尾都和贺乔璋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带的精兵和他一样的通病。 明明在她拖延时间的时候杀了她,一切就解决了,可他偏偏不那么做。 甚至第一箭她射歪时反击就好了,可他偏不。 他把贺乔璋探查清楚了,所以才敢逼宫。 只是他丝毫不理会坐在皇位上的她,和所有人以为的一样,她就是个傀儡。 宝银:“你不能闯进去,娘娘在休息,来人,把李维押下去。” 李维一脸怒火的看着前面拦着他的小太监:“放肆,陛下旨意,你岂敢阻拦。” 宝银:“假传圣旨,来人,关进慎刑司。” 李维气的刚想大打出手,便直接被侍卫摁压带了下去。 宝银:“李维说先皇想让陛下去一趟凤仪宫。” 沈霁月:“哦。” 宝珠笑出了声音。 沈玉倒是牵着三皇子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道:“他那批死士还是有点厉害的。” 沈霁月捏了捏三皇子的小脸,小家伙只是对着她乐呵呵傻笑。 沈霁月:“那我倒是要看看,谁的更厉害。” 沈玉:“高抚和文峰在养心殿了,你快去吧。” 沈霁月点点头:“好。” “微臣参见宸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沈霁月:“两位大人都请起。” 高抚直接开口:“多亏皇后和秦大人来的及时,和娘娘的杀伐果断,该救下的人都救下了。” “剩下当众反叛的全都被监押起来,听候发落。” 沈霁月看着手里的奏折点点头:“好,二位辛苦。” 文峰看着沈霁月,沉默了很久。 沈霁月抬头看过去问道:“文峰,怎么了?” 文峰纠结了很久:“娘娘,微臣想问一句话。”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完。 沈霁月倒是笑着,光明正大的承认道:“我想要这个天下。” 两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大方开口,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沈霁月:“从头到尾我的效忠都是笑话,那为什么我不可以登上这个位置。” “是我平定的反贼,是我保护着北朝的安稳。” “或者说,二位大人也觉得我一女子大逆不道?” 她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都说女子不得干政,可我偏要做。” “从古至今女子三从四德,只有嫁人一条出路,可是又有哪条国法家规严令禁止女人不可为官,不可称王吗?” “一不触犯神明,二不触犯律法,那女人就同样可以封侯拜相,承接天命。” 沈霁月有些讽刺开口:“这些所谓的大逆不道,全都是你们男子所言,我凭什么要遵从,我偏要破了这些妖言惑众。” 高抚和文峰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沈霁月缓缓起身,拍了拍她二人的肩膀:“君王的职责不在男女,而在为民谋利。” “君王在位百姓民不聊生,苛捐杂税,穷苦人民马革裹尸,那他就不配。” 沈霁月一出来就看到沈玉在门口等着。 沈霁月:“你怎么来了?” 随后笑着说:“怕我死在里头啊。” 沈玉砰的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胡说八道。” 随后有些担忧问道:“万一他二人。” 沈霁月嗷的一声,直接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万一不乐意,那就杀。” “听说小厨房新研制了南渊菜色,一起去尝尝。” --- “哥。” 沈霁月大步流星的跑到沈瑜面前。 沈瑜眼眶通红,直接抱紧了怀里的妹妹。 “哥,好久不见啊。” 沈瑜:“是啊,真的很久很久没见了,父母都很想你。” 沈霁月笑意盈盈的搂着沈瑜的胳膊:“我也很想他们,只不过事情还未完成,让她们在忍忍。” 沈瑜点点头:“好。” 他的眼睛从看见沈霁月开始便没移除过。 两人休息了会儿,沈瑜便开口:“可用之人我都筛选好了,你看看。” 沈霁月点点头,看着里面的名单。 沈瑜:“如此大刀阔斧,怕是会有很大的阻力。” 沈霁月:“我并没有打算直接全都安排我们的人,这些人也必须通过考核一步步选上来。” 沈瑜赞同的点点头。 “那先皇那边?” 沈霁月:“不急,我还要靠他坐稳这个位置。” ---- “各位大人在这牢狱里看来日子都不太好过啊。” “我可是提醒过各位,只可惜各位大人不听呢。” 齐正明:“放肆,快放我们出去,你有什么资格把尔等大臣都关押在此。” 沈霁月:“各位可都是叛徒啊,为何不关押。” 乔子姚更是怒气说道:“你简直是污蔑,你可知把我们都关起来,北朝都会出事。” 沈霁月微微皱眉:“呦,那我还真不知道,乔大人脸皮厚的堪比护城墙了。” 随后沈霁月直接拿着手边的剑,对着乔子姚的胸口便刺了下去。 乔子姚一脸震惊的话语都说出口的直接倒地。 沈霁月看着一瞬间四散的大臣们,笑着说:“叛徒就要有叛徒的下场。” “朕可以给各位大臣一些时间想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子。” “各位要效忠的到底是谁?” 第154章 新帝继位 齐正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沈霁月:“你,你。” 沈霁月手上还带着血红色的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漫不经心的开口:“朕相信各位大人必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明日早朝,若有大人不来,就别怪朕按照叛徒的下场处置了。” 沈霁月将手里的剑丢给了身旁的侍卫,笑着走出牢狱。 剩下诸大臣这才找回声音,议论纷纷。 有些气的不行,吵嚷着才不听沈霁月的,有些窝囊的附和着。 唐右突然害怕的开口:“你们反对,那你们去送死,我反正不敢。” 齐正明看着那个瑟缩在一团的男人,鄙视开口:“从来就没有女人当道,你我若是屈服,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唐右赞同的点点头:“那齐大人赌一把吧,若是不死,我就第二日不去了。” 话语刚落,监狱的大门被侍卫一个一个的打开了。 众人争先恐后的离开,特别是唐右跑得飞快。 沈霁月看着他们飞速的逃离,笑着摇摇头。 沈瑜站在她身旁开口:“外邦来犯了。” 北朝动荡,外邦早就虎视眈眈,特别是现在大肆宣扬北朝一个女人当政,迟早要灭亡。 本来还在观望的外邦,现在都开始整顿了。 沈霁月点点头:“贺乔璋加压罢了。” 朝中大部分都被她关押了,皇城的事情被她全都封锁,根本传不出去。 那就只有贺乔璋了。 翌日 沈霁月看着朝堂上一个不缺一个不少的朝臣很是高兴。 “诸位大臣如此支持朕登基,朕甚是欣喜。” 齐正明:“放肆,陛下还未仙逝,也未立下遗嘱,宸皇贵妃可别忘了,您只是陛下提拔暂时传递书信的。” 沈霁月点点头:“齐大人此话倒是让朕想起来了。” “周公公,陛下遗诏还不提前拿出来宣读,如今陛下病重危亡,当然朕可以提前登基。” 周进走到沈霁月的旁边,拿出圣旨,宣读道:“自朕奉先皇旨意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夙兴夜寐,但天不随人愿,朕积劳成疾,无药可医。 朕之子孙稀薄,又无可用之将才,更是愧对百姓,无颜面见先皇。 宸皇贵妃乃朕之爱徒,所知所学皆由朕之手笔,体内更有朕之血脉流传,此乃天意所属,可堪大任。 望诸君尽心竭力辅佐新帝。” 沈霁月拿起圣旨:“谢陛下隆恩。” 随后她看向下方,说道:“先皇如何对待朕,这些年想必诸位爱卿也都看在眼里。” “朕身体里流淌着的都是先帝血脉,朕亦是先帝钦此宸一字。” “可还有大人不服?” 齐正明一咬牙狠心开口:“如何认定圣旨是真的?” 沈霁月笑着说:“周公公,劳烦您将圣旨拿给齐大人查验一番。” 周进:“是,奴才遵旨。” 沈霁月:“齐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朕光明坦荡自不怕查验。” 周进端着圣旨,齐正明瞪大了眼睛不停的查看,随后有些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不可能啊,陛下怎么可能。” 沈霁月笑着说:“先皇让周公公前来传旨就是给朕撑腰的。” “或许先皇也知一个女子称王属实不易。” 她依旧面带笑意看向下面窃窃私语的人:“还有人怀疑吗?” 唐右直接开口:“既然陛下名正言顺继位,尔等恭贺陛下登基,千秋万代。” 他一开口,下面稀稀拉拉的恭贺声也不断传来。 沈霁月:“好了,免礼。” 一直沉默的高抚突然开口:“陛下,前方探子来报,西山和东宁两国蠢蠢欲动,妄图攻打北朝边界。” 沈霁月直接回复道:“战。” “可有大人请缨出战?” 底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等着看热闹。 “陛下,草民请战。” 一声嘹亮坚毅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沈玉:“草民愿意挂帅出征,保卫北朝安定。” 齐正明:“荒唐,哪有皇后出征的。” 沈霁月瞥了他一眼,随后直接拿起手边的剑飞了出去,直接扎在齐正明的边上。 齐正明吓得直接人都摔倒在地。 沈霁月:“好,沈玉剿灭叛贼的功劳朕还未嘉奖。” “传朕旨意,封沈玉为正二品御国大将军,挂帅出征,平定外邦敌袭。” 沈玉:“末将谢陛下赏赐。” 沈霁月:“退朝。” 高抚:“请留步。” 沈霁月回头看向他,“高大人有事?” 高抚沉思了许久问道:“陛下真的可以处理好一切吗?” 沈霁月轻笑着说:“高抚,你们从未看见过女子的能力,那就不要擅自低估。” 高抚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平心而论,这些天的闹剧他都看在眼里,平时的朝臣在关键时刻丑态百出。 这一场叛乱似乎从头到尾都是女人们去解决的。 包括战乱。 他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出战乱的,他只想看看朝中无人支持的情况下,她到底如何解决。 但他现在才发现,或许她早已知晓,早就想好了办法,是故意等他来提的。 他自诩聪慧,可现在看来是被她看透了。 沈霁月站在沈玉和安平的身旁。 沈玉摸了摸安平的脑袋对着沈霁月开口:“别担心,让你看看什么叫宝刀未老。” 沈霁月笑着说:“从来就没有低估过你啊。” 然后她看向安平,很认真开口:“安平想清楚了?” 安平点点头:“是,无论多么艰苦,或者前途未卜,安平也想出一份力。” “只是要让母妃一人承担这朝中的纷乱了。” 沈霁月捏了捏她的小脸:“好,母妃支持安平所有的决定。” 随后她开口:“既如此,安平在等片刻,母妃有事情要告诉你。” 安平和沈玉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坐着等待。 “民女苏夏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沈霁月笑着将她拽起来,“快去吧。” 沈玉和安平同一时间转过头,沈玉眼睛都瞪大了,整个人都带着不可置信。 安平不明所以的看着三个人。 苏夏笑着大步走上前:“好久不见了,玉姐姐。” 沈玉的手都在抖,颤抖的声音:“苏夏。” 苏夏嗯了一声,将她抱在怀里,顺手把安平也搂了进来。 第155章 先帝和新皇 沈霁月插嘴说道:“苏夏,安平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原本以为事情都处理好了就让她母女相认,可没想到安平也要出征。 只好提前把苏夏喊来了。 安平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这个女子。 苏夏眼眶发红的弯着腰,看向她,轻声说道:“抱歉孩子。” 安平一瞬间耳朵里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小声呢喃道:“娘亲。” 苏夏:“欸,乖孩子,是娘亲对不起你。”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沈玉也是抹了抹眼泪,随后狠狠捏着沈霁月的脸蛋:“瞒着我那么久啊。” 沈霁月嗷嗷直叫:“别别,疼。” 沈玉松手,揉了揉被她捏红的地方。 苏夏牵着安平的小手,眼眶泛红但是笑着走过来解释道:“没有霁月,我早就死了。” 当时所有人都宣判了她的死亡,只有霁月不停的告诉她还有救。 她本以为霁月只是会点医术,病急乱投医罢了,随后为了让她安心,还是听她的话试一试。 可是她没想到,霁月好似真的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厉害。 沈霁月告诉她:“苏夏,我只能尽力留着你的命,一切都还要靠天意。” “可是在后宫中最难的就是听天由命,你信不信我,我们赌一把吧。” “我赌你活着,安平顺利长大。” 苏夏看着她坚毅的眼神,仿佛突然来了斗志。 她点点头:“好。” 接下去的一点点时间,她二人策划了假死一事。 其实按照当时她二人的能力,这件事情难上加难。 但当时她把安平全权交给了皇后,皇后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皇帝更是懒得管,太医又是云妃的人,当然不会怀疑被判死刑的人如何能救。 所以他们钻了这个漏洞,就按照丧仪进入妃陵。 只不过她让皇后求了一道殊荣,让苏家父母可以见女儿最后一面。 皇帝当然是同意了。 就在这里来了一招偷天换日。 再后来苏家的行为都是她二人精心设计的,毕竟不能有丝毫的破绽。 这也是有了苏夏在外的缘故,她开始有了自己在宫里的人脉。 所以她和哥哥才能搭上线。 苏夏便彻底隐姓埋名,一边由她哥去找陆安救治,一边谋划着大业。 苏夏有些愧疚的摸了摸安平的脑袋:“中间几次霁月都让我来见见你。” “是我狠心不见的。” 她怕如果见一面就彻底的松不开手了,这个孩子她从未照顾过,就也不必徒添烦恼了。 玉姐姐和霁月照顾的很好,她也放心了。 还有陆安时不时的讲述着安平的事情,她也很高兴。 她不能拖霁月的后腿,这些事情一点都不能出现差错。 安平哽咽的摇摇头:“不怨娘亲。” 沈霁月给她擦了擦眼泪,“那现在呢,安平还有选择的机会。” 安平看着满脸笑意的苏夏,还是回答道:“安平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苏夏:“好,那我等着你和沈大将军凯旋归来。” 沈霁月和苏夏,秦迟,恭妃柯白薇站在城墙上看着沈玉出征。 城内无一人出来欢送。 沈霁月:“走吧,剩下的该我们了。” 她一进养心殿便看到宝银和李维两人剑拔弩张。 沈霁月笑着走进来:“来我这里闹事,还真是命长。” “宝银,擅闯者杀无赦。” 说完便直接走进殿内,就看到贺乔璋坐在椅子上,手里死死捏着玉玺。 沈霁月仿佛猜到了,调笑开口:“先皇来此,是有事情吩咐朕?” 贺乔璋怒气冲冲看着她:“荒唐,全都荒谬至极。” “沈霁月,你就是朕的妃嫔,何来皇帝之说,你一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沈霁月轻笑着,走上前,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先帝啊,你还病着,不易动怒,太医没有嘱咐吗?” “你给朕滚出养心殿。” 沈霁月看着被他打落的茶杯,也不恼怒,又拿出来一个,倒了点茶水,依旧推到他面前。 “人都活不久了,安安稳稳的死去不好吗?” 贺乔璋:“你。” 噗。 沈霁月有些嫌弃的拿出帕子,“怒火攻心,肝气旺盛,命不久矣。” 贺乔璋仿佛习惯了一般,擦了擦嘴角,随后咬牙切齿开口:“你只是一个女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霁月倒是哈哈大笑:“你说我要做什么?” 贺乔璋:“月儿,听话,你一当是被贼人蛊惑了,哪有女子称王的,会被人诟病的,来日史书又要如何续写。” 沈霁月:“史书都是胜者续写,不劳烦先帝操劳了。” 贺乔璋压着怒火:“月儿,是朕太过宠爱你,才让你如此胡闹,你可知你到时候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 沈霁月瞥了他一眼。 “月儿,我不想你受此苦难,你安安稳稳的和我过一辈子不好吗?” 沈霁月冷哼一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并未回答他。 贺乔璋也不觉得尴尬,自言自语开口:“月儿,我心疼你,你不应该受到非议,让众人唾骂。” 沈霁月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贺乔璋逐渐有些暴躁,“月儿,你又不懂朝政上的弯弯绕绕。” “就算把持朝政,你也不懂。” 沈霁月拿出帕子,打了个哈欠,“先皇若是来叙旧的,那朕倒是没时间。” 贺乔璋:“沈霁月,你连字都认识的不多,如何能维持朝纲。” “朕看你是真的疯魔不清了,还有那假造的圣旨,到底从何而来。” 沈霁月笑眯眯的看向他:“先皇亲笔书写,何来伪造一说。” 贺乔璋:“你放肆,我何时书写了。” 沈霁月:“先皇一笔一笔的教导朕,朕倒是还要多谢先皇了。” “贺乔璋,这个位置是你一步一步将我捧上来的。” “我还真是要感谢你,毕竟没有你,我根本无法接触到这些高位者的权力。” “所以啊,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贺乔璋瞪大了双眼:“来人,给朕剿灭妖孽。” 沈霁月只是静悄悄的看着他。 贺乔璋:“朕本还念在你我多年恩情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不想你竟然糊涂至此。” “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第156章 拱手让江山 沈霁月丝毫不慌的坐在椅子上,玩转着手里杯盏。 贺乔璋更是恼怒她的淡然。 “沈霁月,死到临头,你还能求朕。” 沈霁月轻笑着看向他,“陛下,您的人怎的还没到啊?” “如此怠慢先皇,朕擅自帮您处置了。” 秦顺:“微臣参见陛下。” “启禀陛下,先皇之余孽微臣皆已处理完毕,还请陛下定夺。” 贺乔璋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捆着的那些暗卫。 随后暴怒对着秦顺骂道,“秦顺你简直是狼心狗肺,愧对朕的提拔。” 秦顺没什么反应,只是毕恭毕敬的对着沈霁月。 沈霁月:“秦大人辛苦了,先下去吧。” 秦顺:“是,微臣遵命。” 贺乔璋气的浑身都在颤抖,瞪着沈霁月:“沈霁月,你简直疯了。” 沈霁月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 “我处置了贺政霖以后你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 “让我猜猜,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为了皇位不惜和外邦联手,只为了把我拉下皇位。” “你计划的非常精彩,等外邦来袭,但你忌惮沈玉的号召力。” “你也深知我只有沈玉可用,所以她一旦出征,我就势单力薄,你就可以跳出来把我缉拿处死。” 随后她嘲笑的看向贺乔璋:“你还真是天真啊,贺乔璋你当真以为我两手空空就敢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贺乔璋:“沈霁月,你以为你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没人会支持你,只会背地里唾弃你,辱骂你,你没看到沈玉为了这群百姓出征,到头来却无一人欢送。” 他讽刺的说道:“你们女人就应该在男人的庇佑下,妄想反天,只能死无葬身之地。” 沈霁月点点头:“你说得对啊。” 她笑着语气里带着狂妄:“那我就让所有反对的人都臣服在我的带领下。” “百姓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何人登基,她们在乎的只有生计。” 贺乔璋冷笑道:“这么多年,月儿还真是变得能言善道。” 沈霁月挑眉笑着说:“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 “贺乔璋,我说过我感谢你把我带到了权利的巅峰,让我尝到了甜头,那么我会比你有点良心。” 沈霁月快步走到他身前,直接从他怀里掏出一把软剑怼在他的胸口。 “杀我,你可做不到。” 随后她将软剑丢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高高在上的玩弄着所有人,睡梦中都猜疑害怕他人背叛。” “这些都是你该的得。” 贺乔璋咬牙切齿开口:“沈霁月,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心。” 沈霁月拿着那壶茶水,彭的全都摔在地上:“被你带进宫后的每一刻,我若有心,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周进,先皇薨逝,北朝臣民集体哀悼七日。” 贺乔璋的腿突然间软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她。 沈霁月:“怎么,只允许你在茶里下毒,不允许我反抗啊。” 贺乔璋恍然间仿佛想通了什么,愤恨问道:“我的毒,你,你下的。” 沈霁月看着倒在地上的他,蹲在地上眼睛和他直视道:“先皇说什么呢,死前胡言乱语吗?” 贺乔璋:“毒,毒妇。” 沈霁月缓缓起身,拿着帕子擦擦了手:“那也拜你所赐。” “先皇薨逝,朕心甚痛。” 沈瑜快速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贺乔璋躺在地上,沈霁月面无表情坐在软榻上。 殿内安静的让人心慌。 “霁月。” 沈霁月缓缓抬头,笑着看向他:“哥。” 沈瑜将她搂在怀里,只是用手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以后都会好的。” 沈霁月轻笑着点点头:“我没事。” 沈瑜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沈霁月轻松的笑了笑:“真没事,这种事情我做的还少吗,也不缺他一个。” 沈瑜:“我知道,但是哥哥也知道很多事情你是被逼无奈。” 沈霁月摇摇头,“不,有句话贺乔璋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毒妇。” “但毒妇如何,我只当那是在夸我,野心从来就不该是女子的枷锁。” “只不过啊,我看着他离去的时候,突然思考着,若是当初他没有看上我,一切是不是不太一样。” 她笑着摇摇头:“但是后来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就是想要爬到顶端。” “感谢他吧,拱手把江山让给我了。” 最开始她装傻充愣只是为了让贺乔璋放下戒备,可以顺利争宠。 可后来她换了想法,在一些极度自负的人眼里,蠢笨的人就像是家雀,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毕竟从来不会有人认为家雀可以杀死主人的。 贺乔璋会防备着宫里每一个人,但是不会认为大字不识的她能扰乱朝纲。 这件事情贺乔璋到死仿佛都没看透。 他只看透了一点,就是毒药是她下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啊,那当然是延年殿出来后每一次她的药里。 那个苦的倒胃口,不能改善药方的药里下的啊。 贺乔璋就算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方法。 从头到尾她可没有逼着贺乔璋喂她喝药,都是他自愿的。 她给自己设定了五年时间,亦是给他设定的。 只不过后面几年她发现贺政霖有些难缠,所以刻意延缓毒性发作。 太医院根本查不到分毫,毕竟万物相生相克,她只是一点一点的垮掉他的身子。 积少成多罢了。 宝银在外头说道:“启禀陛下,周进殉主。” 沈霁月:“知道了。” 沈瑜:“你去歇息吧,我来处理后续。” 沈霁月:“好。” 她也很久没有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霁月,醒醒。” 沈霁月迷迷糊糊得被苏夏喊醒了。 “睡太久了,陆安说要让你起来,至少用点东西。” 沈霁月打着哈欠点点头,“这一觉倒是睡的我舒坦了不少。” 苏夏揉了揉她的脑袋,“辛苦了。” 沈霁月摇摇头,看着她。 苏夏,一个被她从最开始就设计进来的人。 她和苏夏才认识多久啊,那时候她腹背受敌,怎么可能会在她面前去暴露她会医术这件事情。 第157章 何人怨? 因为她在赌,而且必须赌这一把。 那时候她没有任何支撑,甚至无法在后宫打通消息。 一切不是靠云妃告知,就是她告诉。 或许苏夏是真的对她有好感,但是后宫里的人啊,感情只能占据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她在赌,赌她利用这一点点的感情,和她想活下来的信念,彻底为她所用。 彻底的成为她的人,和她在一条船上,做她的助力。 她其实可以完全救活苏夏,只是她不能那么做。 她吊着苏夏的命,把她送出去。 将安平交给皇后,表面上和她无关,但其实还是那拿捏着苏夏的命脉。 所以安平她根本不能放在手里,这样子必定会让苏夏产生一些嫌隙。 苏夏在外头,她看不住,可是她的手里有把柄和她苏家一家子的命。 她要苏家一家子为她卖命,也要苏家帮她看护着他哥。 苏家为了给你苏夏治病一定不会让沈瑜等人出事。 那她才可以放心在后宫里,她不会允许出现第二次危害她父母哥哥得情况出现。 当她哭着不惜暴露医术的秘密放在苏夏面前,也是为了给她一个安稳,让她可以彻底放心。 毕竟有时候的合作是要相互牵扯的,单方面的威胁,那并不构成合作,容易产生逆反。 苏夏有些疑惑的揉了揉她的脸蛋,柔声问道:“怎么了,要是还困的话,在休息会儿?” 沈霁月笑着摇摇头:“不了,只是觉得苏夏啊越来越温柔了。” 苏夏笑着给她穿上衣裳,“以前在府里只有温顺的人才能获得宠爱。” “所有人都压着性子,整个府里都变成了温柔乡,可是啊那只是给贺乔璋看的。” 沈霁月:“他只是在反抗沈玉故意恶心她的。” 苏夏赞同得点点头。 随后她问道:“三皇子怎么办?” 沈霁月:“叶氏死前应该叮嘱了他许多话,特别是一定要跟紧我。” “我若把他送走,那孩子估计会担惊受怕。” 苏夏微微皱眉:“可是他在,这个位置就一直会有阻力。” 沈霁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如果到最后三皇子可以和我争这个位置,那也是他的本事。”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苏夏一愣,随后笑着说:“我们的陛下英明神武,民女佩服。” 沈霁月牵着她的手:“我饿了。” 苏夏:“好,都备好了,等你呢。” 宣政殿 沈霁月漫不经心问道:“齐大人,彰大人,刘大人可有请假?” 宝银弯着腰,回复到:“启禀陛下,并无。” 沈霁月点点头:“好,那就将这些无故失踪的一干人等通通革职查办。” “至于齐正明,贪污受贿,强抢民女,欺压百姓,证据确凿实属罪大恶极,按律当斩。” “秦顺,朕派你带一队人马,立刻搜查齐府,齐正明就地正法,齐家一干人等关押牢内,按照律法一个一个审查,有错者按律惩处。” 秦顺:“是,微臣遵命。” 沈霁月点点头,“朕今日还有一事宣布。” “北朝,即日起男女婚嫁自由,不得强行婚配,男子不得将女子强买强卖,女子亦再嫁自由。” “北朝废除当官选拔旧制,一切按照新制进行,女子亦可参加科考武举选拔。” 唐右:“陛下圣明。” 沈霁月点点头:“朕知道还有些大臣并不赞同,各位亦可上书弹劾。” “退朝。” 养心殿 宝银:“陛下,高大人求见。” 沈霁月捏了捏酸胀的脑袋,“宣。” 高抚:“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沈霁月点点头:“起身吧,高大人有事?” 高抚看着旁边安安静静玩着棋子的三皇子,轻声问道:“陛下,您大刀阔斧的改革,并不会遭到很好的推进,反而会集齐民怨。” 沈霁月笑着问道:“怨?谁的怨,是齐正明的怨?还是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到饭桶的怨?” “高抚,你所谓的民怨和阻碍是因为他们享受不到高高在上的权利了。” “你在朝为官时间也不短了,很多事情你比我看的还清楚。” “我只想问问你,这个朝堂还有必要继续延续吗?” “留着一堆饭桶官官相护打压新生,贪污受贿,欺压百姓?” 高抚一下子被问的有些沉默。 沈霁月直接将手里的奏章丢到了他的手里。 她说道:“高抚,有时候人身在雾里太久了,也早已看不清来时路。” 高抚看着手里的奏章,突然觉得里面的一字一句仿佛都是在对他说,他错了。 沈霁月:“你看到是怨,可我看到的是百废待兴,寒门底层人的希望。” 高抚沉默了许久,随后跪在地上开口:“陛下,微臣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沈霁月走上前,将他扶起来。 她摇摇头:“我可以放你两年,高抚,北朝需要你们这些有志之士的存在。” 高抚:“陛下。” 沈霁月笑着拍了拍他健硕的肩膀:“去吧,到各个地方看看人间疾苦,我会给你特殊荣耀,允许你为民除害。” 高抚一瞬间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微臣多谢陛下。” 沈霁月:“一路小心。” 高抚:“是。” 沈霁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低下头继续看着奏折。 苏夏和秦迟端着茶水走进来,“陛下啊,该歇息了。” 宝珠在旁边笑着说:“娘娘们来了后,奴婢都可以躲懒了。” 苏夏:“宝珠快点躲懒去,有个难伺候的主子,还真是麻烦。” 沈霁月放下手里的书册,挑眉笑着说:“说我坏话我可都听到了。” 苏夏:“听到了还不过来。” 沈霁月:“是是是,马上过来。”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沈霁月问道:“秦迟有什么想法吗?” 秦迟:“来这里就是和霁月告别的。” “我想仗剑走天涯,做一个惩奸除恶的女侠。” 沈霁月直接鼓掌道:“好,一路小心。” 秦迟笑着看点点头:“嗯。” 沈霁月随后起身从桌子上拿出来一个包裹递给她。 “若是出现解决不了的问题,这里的东西可以帮你。” 秦迟倒是没有推脱,直接接下来了:“多谢。” 第158章 一步步 “报,沈大将军再传捷报,乘胜追击,连攻敌军两城。” 沈霁月:“好,告诉沈大将军,朕等着她凯旋归来。” 王同:“启禀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陛下,沈玉仗着自己兵权在手,三番四次未经陛下允许,擅自和外邦人交涉。” “沈玉拥兵自重,陛下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沈霁月笑着看向他,对着其他人问道:“你们也是如此想的?” 秦顺:“微臣并不认同王大人的想法,战场之上一切是从权宜,沈大将军后续也是八百里加急告知陛下,何来拥兵自重这一说法。” 王同不赞同的回怼道:“可是沈大将军,现在颇受边境百姓喜爱,这点人尽皆知。” “北朝如此昌盛都依赖陛下勤勉持政,沈大将军此举司马昭之心。” 沈霁月突然开口:“好了,王大人,你既然觉得沈大将军有心谋反,那朕就派你去前线督军。” 王同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磕磕绊绊开口:“陛下,微臣,微臣乃是文臣,不懂带兵打仗一事。” 沈霁月倒是笑着说:“无碍,朕相信以王大人的聪明才智定能超越沈大将军。” 沈霁月笑眯眯开口:“朕等着王大人的喜讯。” “好了,朕乏了,都退下吧。” 苏夏在后头接她下朝,放肆嘲笑道:“王同的脚都软了,秦顺笑眯眯的去扶他,王同的脸色简直是又青又白的。” 沈霁月冷笑一声,“和沈玉说一声,别玩死了,还要他回宫领赏呢。” 苏夏:“好。” 两人回到养心殿,沈瑜和文峰在里头候着。 沈瑜说道:“陛下此举,朝中倒是许多人不敢开口了,都害怕您一个高兴把他们丢过去。” 沈霁月斜靠在软榻上,他二人坐在对面。 沈霁月:“一个个的出力的时候做缩头乌龟,给我添堵挑拨离间的时候吵闹得火热。” “也该让他们去试试前线的艰苦了,都是养尊处优的废物。” 故意挑拨她和沈玉的关系,明里暗里让她杀了沈玉。 这群人从未想过百姓如何,只知道如何把她拉下台,只知道沈玉现在手握重兵。 沈瑜:“慢慢来吧,至少现在反对你的声音越来越少了。” 沈霁月嗯了一声,随后问道:“这次选拔的情况如何?” 沈瑜立刻将手里的奏折递过去。 沈霁月仔细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倒还是那些富家子弟啊。” “倒不是我看不上他们,他们确实有能力,只是我更希望朝堂之上百花齐放。” “只有真的感受过百姓的人,或许才更能懂的民生。” “就连你我,都无法做到。” 她们也都是站在高位站许久的人了,也快看不清原本的路了。 沈瑜:“总要一步步来的,至少有些胆子大的平民百姓敢于参选了。” “至于女子的话,你才开放女子学堂,她们总要扎实学下去啊,一切都会好的。” 沈霁月放下手里的书册,点点头:“好,不急。” 平民女子大多数都没读过书,何来的科考参选,怕是基本都大字不识。 有些文采的估计都在观望,就害怕她随时下台,到时候也能有退路。 世家女子更不可能了,家族里基本都还在和她对着干,如何允许她们当官啊。 她都明白,也确实心急了些。 几个人沉默了半晌,还是文峰先开口询问:“陛下,南渊使者不日便要到达北朝,陛下以为何人可前去迎接。” 沈霁月早有打算,开口道:“柯白薇。” 文峰点点头,但还是说道:”如此一来,朝中大臣更是要吵闹不休了。” 毕竟她的身份现在有些尴尬。 沈霁月倒是毫不在乎的开口:“若是她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也不必参与科考了。” “母妃,母妃。” 三皇子手里拿着圣旨,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沈霁月挥挥手,贺奕铖举着圣旨走过来,说道:“母妃,你看,我会写奕铖二字了。” 沈霁月看着他鬼画符般的字迹,笑着夸道:“奕铖真棒,写的真好。” 贺奕铖笑着挠了挠脑袋,“母妃高兴就好。” 宝珠有些紧张的走了进来:“陛下,奴婢的错。” 沈霁月笑着摸着他的脑袋,柔声开口:“查到后直接杖杀,不必来回了。” 宝珠:“是,奴婢这就带三皇子离开。” 贺奕铖被宝珠带走后。 文峰有些担忧问道:“陛下。” 沈霁月知道他要说什么,喝了口茶水,“只要我女子的身份一日不变,这群人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不是杀掉一个皇子能解决的。” 沈瑜突然说道:“三皇子不能杀,陛下必须留着。” 沈霁月倒是笑着看过来。 文峰的视线流转在他兄妹二人之中,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明白。 他们总是不服女子干政。 如果三皇子一死,皇室彻底没了所谓的血脉,他们总要闹腾出别的宗室来继位,谋划。 与其于此,还不如留一个所谓最有可能痴傻的三皇子,她把持在手边会更放心。 让那群人吊着夺位的希望,一直到死。 至于贺奕铖,他是真的痴傻,行动迟缓,若是有朝一日也想着夺位,那是真的不可留了。 她还不至于如此心软。 宣政殿 “南渊国使者觐见。” “尔等南渊使臣,参拜北朝陛下。” 沈霁月:“来人赐坐。” 马征:“南渊此次拜访可谓心不诚啊。” 南渊公主南梦视线看了过去,问道:“大人何出此言啊。” 马征:“微臣可要称您一声康太嫔了,如此可不是怠慢我北朝。” 南梦笑着说:“这位大人还真是好记性,只不过大人如此言语怕是不敬北朝殿下啊。” 她直接对着沈霁月开口:“陛下,您的臣民似乎并未听从您的意思,女子嫁娶自由,我也是名正言顺回到的北朝。” “现如今,我乃南渊使臣来和陛下达成合作,但是有些大人貌似从中作梗,恐有怠慢我南渊之嫌。” 马征:“你放肆,你南渊有何资格来与我北朝谈合作。” 沈霁月:“马大人,朕看放肆的是你。” “来人,将马征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第159章 得胜归来 南梦笑着点点头:“我等也不兜圈子了。” “南渊公主代替南渊众百姓愿意与北朝签订百年休战盟书。” “我等亦是自知北朝之庇佑,所以南渊百姓自愿每年朝奉北朝一定是数量的家禽粮食。” “愿北朝和南渊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共创海晏河清之盛世。” 沈霁月笑着点点头:“好,南渊的愿望亦是朕之愿望。” 随后她开口道:“即刻传令沈大将军和安平公主,若是国家愿意合作,朕亦可和南渊一样签订盟书。” “陛下圣明,百姓之福。” 养心殿内,柯白薇已经安置好了其他南渊的使臣。 沈霁月和南梦一起走了进去。 南梦站在门口看着内里的陈设,感叹道:“现在到这里,看到这里的一切,简直恍如隔世。” “当初的我肯定想不到,还会有如此景象。” 沈霁月笑着说:“是啊,还怪想念那时候嚣张跋扈的康嫔。” 南梦瞥了她一眼:“那时候我的错,无论何时我都道歉好吧。” 柯白薇笑着开口:“都站门口做甚。” 沈霁月:“我们北朝使臣喊你呢,快进去吧。” 三个人相视一笑。 南梦:“你做这些决定,想来也是很大的困难吧。” 毕竟她南渊确实不行,一切都是他们在占便宜。 沈霁月吃饱了躺在摇椅上,侧身看着她:“是啊。” “但是你当初的话语给我很大的触动,南梦,你我或许立场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 “战,百姓苦。” “如今我有能力做到兼济天下,我就会尽力。” 南梦:“沈霁月,你真的很不一样。” 沈霁月:“你也一样,你说通南渊国主支持我,说通南渊百姓信我,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柯白薇看着微微一笑。 是啊,都很不容易,但这一切都是沈霁月的坚持,否则何来他们的位置。 层层选拔的科考,终于在今日落下帷幕。 沈霁月戴着面纱,站在考场外等着柯白薇和苏夏。 两人快步走了出来,连忙走过去,有些惊讶:“霁月。” 沈霁月:“如何?” 苏夏和柯白薇相视一笑:“必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好,那今日放你二人休沐,咱一道赏花泛舟如何。” 苏夏挽着她一只胳膊,笑着拆穿她:“到底是陪我俩歇息,还是我们霁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玩够本才回宫啊。” 沈霁月直接掐了一下她的脸:“好啊,朕都敢揶揄了,简直放肆。” 苏夏:“哎哟哟,陛下息怒,今日陛下一切开销都由微臣承担,如此陛下可能恕罪。” 沈霁月傲娇的抬起脑袋:“勉强吧。” 三人说说笑笑的,疯玩了一天才回到宫里。 次年六月。 沈玉毕恭毕敬的说道:“末将沈玉不负陛下所托,大获全胜。” 沈霁月非常高兴的鼓掌道:“好啊,好啊。” “传朕旨意,沈大将军劳苦功高,战功赫赫,即日起封沈玉为正一品兵马大元帅。” 沈玉:“末将谢陛下隆恩。” 养心殿 宝珠和宝银从一早就在张罗着晚膳的事情。 感觉宫里许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娘亲,母亲。” 安平一个飞奔将沈霁月和苏夏两人扣在怀里。 沈霁月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安平好似黑了不少。” 安平拍了拍她的肩膀:“还壮了许多呢。” 沈玉:“还调皮了不少,我都快管不住了,以后都归你俩了。” 安平笑眯眯的牵着苏夏,自觉的给沈玉和沈霁月让位置。 沈玉:”还没恭喜苏夏呢,据说都官至二品了。” 苏夏:“那我可不谦虚了,这恭喜我当的。” 几个人听闻哈哈大笑着。 沈霁月拍了拍沈玉的肩膀:“辛苦了。” 沈玉摇摇头:“这两年在外头倒是舒坦许多,倒是你才难做。” “就一个王同我都觉得烦躁,更遑论朝堂那群花花肚子。” “想来这两年都是挑拨你杀掉我的人吧。” 沈霁月笑着和她碰杯,“是啊,但是如今比刚开始好太多了。” “蛀虫慢慢拔除,朝堂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沈玉:“回来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大部队先行,我刻意去了偏远的地方,那边都受到你的治理。” “你真的很了不起。” 渐渐的两个人都有点喝的醉醺醺的。 宝珠悄声走进来,将她二人都安置好,才走了出去。 沈霁月揉着发胀的脑袋,缓缓起身。 刚刚宝珠进来她就醒了,只不过太累了,现在有些想吹风。 她刚踏出门槛,就看到安平一个人坐在殿前的石阶上发呆。 宝珠听到声音立刻转身,就看到有些摇晃的沈霁月。 她连忙站起来扶着沈霁月:“母亲怎得出来了。” 沈霁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安平比她记忆中高了太多,样貌都变了许多。 沈霁月:“陪我一道吹吹吧。” 两人靠在一起坐在石阶上。 沈霁月:“去年年末,沈玉来信,说你命在旦夕,你母亲吓坏了,下朝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安平问道:“那母亲呢?” 沈霁月:“我啊,她们都说我心狠手辣,只想着权力地位,安平不是也接收到线报了吗?” 安平搂着沈霁月瘦削的肩膀:“可是安平得到的消息却是从不信神佛的母亲,每晚都在祈求安平的平安。” 随后她笑着抱紧了沈霁月,“母亲想问安平可好,不必遮遮掩掩。” 安平直接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一道深入骨头的疤痕直接映照在沈霁月的眼睛里。 她有些恍惚的摸上去。 安平轻笑着安抚道:“都不痛了,用了母亲的神药,娘亲的金丝软甲,都不痛了。” 沈霁月叹了口气:“我们的安平啊,是真的长大了。” 安平:“有一件事一直没和母亲提。” 沈霁月:“安平想说什么。” 安平直接抱着她:“我知道母亲对我有太多愧疚,我都知道,我们都知道,可是没有一个人会怪母亲。” “母亲,您对安平来说亦是无可分割的羁绊。” 第160章 盛世江山 “恭喜恭喜啊,太尉大人有空可要请我们喝一杯啊。” “尚书大人也是啊,可不准在逃了。” 沈玉亦是笑着看向苏夏:“恭贺苏大人,柯大人。” 苏夏一一点头回应着。 柯白薇亦是笑着回应道。 突然间苏夏抬头看向城墙上的沈霁月,对她挑眉笑笑。 沈霁月笑着回应道:“晚上一起喝一杯。” 虽然两人相隔有些距离,可是苏夏还是读懂了她的唇语。 苏夏点点头:“好。” 沈霁月也是笑着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她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从二品升到正一品太尉这个位置,她足足爬了五年。 这五年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从未停歇,可她还是做到了。 现在所有人都信服她,无人反对这个晋升。 同样的,这五年从人人反对的皇帝,到现在朝堂上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认同这个女皇,其中的艰辛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明的。 “有些恍惚吧,我们真的能做到,我们的陛下也真的一步步创造属于她的盛世江山。” 柯白薇走到苏夏身旁。 苏夏笑着看向她:“是啊,有时候走在宫里,都会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大梦一场。” “嘶,你掐我做甚。” 柯白薇耸耸肩:“让你认识到是真的,太尉大人怎的如此不识好人心。” 苏夏笑眯眯的:“是是是,尚书大人说的对。” ——— 养心殿 高抚:“启禀陛下,此次科考您可要坐镇?” 以往几次无论文举还是武举沈霁月都是亲力亲为。 沈霁月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我不去了,让安平代劳吧。” 高抚:“好。” 沈霁月突然看着他问道:“今日七夕?” 高抚点点头。 沈霁月笑着突然起身:“走,去逛灯会。” 高抚听到这话是一点也不意外,轻车熟路的安排着御前的人,两人偷溜出去不知道多少次了,默契非凡。 “呼。” 沈霁月叉着腰,站在树下对着河道狠狠的吐出去一口气。 “舒服,每日看着宫里四四方方的天,感觉人都要变得痴傻了。” 高抚站在她旁边,学着她的样子,仿佛内心的浊气的消散了不少。 沈霁月伸了个懒腰,拽着高抚便跑进了闹市里。 两人不断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沈霁月的笑容一直没消散过。 她顺手拿了一个兔子的糖人,对着高夫抚开口:“付钱。” 高抚任劳任怨的拿出银子。 沈霁月轻轻的对着兔子耳朵上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有些腻得慌,但是她挺喜欢吃的。 高抚指着前头的茶铺问道:“霁月,要不去前面歇息下。” 沈霁月眼睛一亮:“好啊。” 茶铺里,店家和小二忙的热火朝天。 高抚问道:“店家,您可知晚上哪儿最热闹?” 店家看着二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偷溜出来,为了今日七夕节的,于是卯足劲的介绍道:“最热闹的啊,莫属前头那条街道,一到晚上花灯,杂耍络绎不绝。” “还有隔壁那条街头有诗会,男女老少皆宜,只要志同道合都可以去酣畅淋漓的对诗,比试,热闹非凡啊。” 高抚点点头:“好,那我们知道了,有劳。” 沈霁月津津有味的喝着手里的茶水。 高抚压低声音,倒是也有些感慨:“仿佛每次陪着霁月出来,都能看到更加繁荣昌盛的景象。” 沈霁月挑眉警惕的看着他,“停停停,拍马屁不必了,宫里听的都多的了。” 高抚笑着开口:“微臣发自肺腑之言,何来拍马屁之说。” 沈霁月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高抚倒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当初他走南闯北的第一年,越偏远的地方越像是人间炼狱。 百姓民不聊生,饿殍横尸遍野,他一直在文章里读过,可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击。 那一刻他彻底明白了为什么百姓会不在乎女子登基,他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陛下一定要拔除那些恶贯满盈的饭桶废物。 两年时间他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北朝,他也是肉眼见到百姓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他也是彻底感受到了陛下所言。 他没见过女子政绩,就不该大言不惭的觉得女子不妥。 现如今朝堂之上无论文将武将男女之数皆是对半,但其实这群女子要比他们更加有政绩,只不过陛下为了维护平衡罢了。 以前说起来都斐然索斯的事情,现如今真实摆在眼前。 甚至北朝周边的国家亦是臣服于陛下,北朝处在空前绝后的盛世。 沈霁月的视线转过来,看着他炙热的眼神,好奇问道:“想什么呢?” 高抚:“想...被安平公主发现,又要闹着微臣也带她出去玩了。” 沈霁月直接气鼓鼓的开口:“安平出来玩的时候还少吗,我就让她帮我处理点朝政,又没有拘着她。” 随后她眼珠子转留着,笑着说:“高爱卿啊,朕想着这几日都是休沐,朕许久未去赛马了,要不。” 高抚:“微臣都可以,只是看公主会不会来抓您。” 沈霁月直接彭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你不说我不说,安平不会知道的。” 高抚:“好。” 沈霁月这才喜笑颜开的继续吃着糕点。 她都是皇帝了,怎么感觉还被人压着。 沈霁月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好笑。 那年一个人烦躁偷跑出去策马,一下子摔的有些狠了,安平给她骂的狗血淋头。 什么现在的她可不是她一个人的,是整个北朝的,如此不爱惜身体,简直是胡闹等等。 安平骂的凶狠,连苏夏沈玉都不帮她。 还是她强烈保证,以后偷溜出去必定带着人,安平才松口的。 她思来想去的,这活儿谁都不合适,然后就看到高抚。 后来两人就成了偷溜出来的搭子,时常跑出来。 她出来玩,一般政务就交给安平和苏夏她们,这些人也都习惯了,只是都让她注意身子。 “说书先生来了,说书先生来了。” “快快快,慢了就没位置了,我还没听完女皇陛下的故事呢。”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陛下简直是北朝的福气,北朝万民之福。” “我也要像陛下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子。” “那我想和沈玉大将军一样做一个英明神武的将军。” 沈霁月低头微微一笑。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