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败落后,我想躺平了》 第1章 墨城 大周元年六月,皇帝禅修途中病重,为避免消息走漏风声,周帝携随行的诸位重臣商议,由英国公、御内侍卫薛景斐、杨涵风、杜鉴书等人护送年仅8岁的太子先行回宫主持大局。一同返程的还有英国公去外祖家省亲一双儿女。 大周建朝不久,延续着前朝的继承制度,先嫡后长。目前皇帝只有二位皇子,太子是中宫王皇后所出,二皇子是镇国大将军之嫡亲胞妹梁贵妃所出。 周帝处事一向睿智、果决,担心病重后,朝中不稳。随后,他又指派丞相姬无涯、太子太傅王文中、大司马胡浩然、御史大夫吕良才四位重臣为辅佐大臣,待他大行之后,一同辅佐皇太子登基为帝。四位重臣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周帝相信有他们在,实乃再放心不过,安排好这一切周帝便奄然而逝。 但人算不如天算,英国公与太子等人回京途中经过云落山时,遭遇地龙翻身不幸丧命。真是祸不单行,大周朝恐怕就要大乱了。所幸宫中还有一位嗷嗷待哺的二皇子,虽说把王朝寄托在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身上有些儿戏,但周朝虽建立不久,各位大臣却都是忠勇之后,更是饱览群书,尤其是原太子太傅王文中,也是英国公之岳父那是真真切切百年传承的王家大姓,朝廷有他们在,足以维持朝纲。 在一片惶惶不可终日中,二皇子长到6岁,由各位大臣商议,皇帝下旨,设立中宫分左右两位太后,一同垂帘听政,辅助幼帝,直至长大成人,圣旨一颁发,赢得百姓的一致称赞。一个盛世王朝隐隐在望。 大周十八年,幼帝在诸位大臣和两位太后的扶持下正式登基为帝,独揽大权,为庆祝这个即将到来的开明盛世,改号“永丰”。 然而,随着皇太子的成长和朝廷的稳定,一些潜在的矛盾也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终于在永丰四年,某日早朝爆发。朝中由礼部侍郎吴广、兵部尚书蔡文志一同揭发,前太子太傅伙同英国公府嫡支一脉,勾结中宫王太后,豢养私兵,私下一直探寻前太子的死因 此举视为新皇大不敬之罪。时隔三日,随后又在英国公府家中搜集缅怀前太子的书信,证据确凿,一时英国公府众人百口莫辩,口诛笔伐。 消息一出,朝廷上下震动,百姓议论纷纷。英国公府一夜间成为众矢之的,府中的仆从和家眷们惊恐万分,不知所措。朝廷顿时分为两个派别,一方以吴广、蔡文志为代表,坚决要求追究英国公府的罪责,严惩不贷;另一方则主张审慎处理,避免引起朝廷动荡。 后三位辅佐大臣为太子太傅及英国公府一族求情,有人提议可折中处理,斯人已逝, 追究责任也无法挽回,不如顺水推舟,让英国公府交出部分权力,以示惩罚。这样既能平息民愤,又能避免朝廷内部的分裂。丞相姬无涯也附议道:“英国公府历来忠诚于朝廷,此次虽有过失,但也不能否认他们为朝廷做出的贡献。我们应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而非一味追究责任。” 就在此时,太子太傅请辞,称年事已高,已不堪重任,请求解甲归田,颐养天年,幼帝多次推辞后,给予留中不发,只准太傅修养五载便可随时回朝。 至此一场政治权利的划分才算罢场,曾荣宠一时的英国公府、原太子太傅一族经过此番事件,顿时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夏至刚过,一个叫墨城的地方却抓住了秋老虎的尾巴,晌午的阳光异常的热烈,热的街市上行走的人们如同被烤焦的金鱼,毫无精神、死气沉沉。 此时,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一人一马行走在这热闹的街市上,只见她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凌乱的头发把原本不大的脸庞遮挡的严严实实,唯有一双眸子亮的耀眼。有些伤痕累累的小手,牵着与之她身份有些不搭的一匹老马,一把几乎压垮她整个脊梁的长剑,正艰难地走在这街市上。路过的行人还不等她靠近,就纷纷捂住鼻子各自散开来。 英歌看到此景,要是以往也许会跟他们做一样动作,捂鼻奔走,甚至比他们躲得还远,但是如果主角是她自己,那就又另当别论了,谁让她刚醒过来,还没搞明白状况呢? 说来她也挺悲催的,虽说正在跟同伴执行任务, 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莫名地穿越到了一个跟她同姓名的小乞丐身上,对,暂且就叫小乞丐吧,比较幸运的是,好在她还是女子的身份,就是不知道为何要扮男子的样貌行走在外,想不通就不想了呗,走一步看一步,难道还能忤逆天道? 正准备卖掉老马,换点吃的,就在此刻,街市的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只听见一个妇人哭喊着:“我那可怜的儿呀,你到底去哪里了呀,为娘找得你好辛苦呀,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哦,呜呜呜,呜呜……”年轻的妇人这一嗓子把原本躲在阴处乘凉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纷纷关切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妇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一头乌黑的头发,虽说穿的并不是绫罗绸缎,但倒也干净利索,一看就是个爽快之人。妇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英歌因为年龄小,多日没有清洗的她,被众人排挤在3尺之外,无奈只能隐约听见妇人说:“我儿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单薄、个头大概这么高。”说着她还向旁边一位大哥的肩膀比划着。 “可是,就在昨日,他突然不见了,我一个妇人,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各位行行好,如果看见了,也帮找一找,呜呜呜......” 围观的人多是凑热闹起哄的,又看见年轻的妇人,姿色不错,于是有人提到:“小娘子,你这么年轻,孩子丢了,就算了呗,找个男人,再生一个么,你看我怎么样?”说这话的中年男子,一脸猥琐的嘴脸,路人纷纷向妇人指点着,原本一场寻找孩子的故事,顿时变成了调戏现场。 也有人同情地问道:“你这讲得太笼统了,你儿子身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件?” 妇人好似顿时回过神了一般,激动地说:“对,对,我儿他身边有一匹识图的老马,那马红毛与灰毛相间,他身后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大概这么长,是一把长剑。”众人听见这描述纷纷陷入沉思,突然有人拍了下大腿,哎哟了一声:“这不是刚刚那个小乞丐么。” “乞丐,什么小乞丐。” “就刚刚,你还捂住鼻子的那个。”大概是讲出这话不好意思,那人有些吐字不清地说。 “你有话就直接说,何必吞吞吐吐的。”那人厉声地说。 年轻的妇人听见这话。立马走到那说话人的面前,屈膝一礼,激动地说:这位大哥,我儿是我与夫君最后的一丝血脉了,要不是夫君他突然离世,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不至于千里迢迢地赶来墨城投奔亲戚,以至于走到前面落脚的破庙,两个人路不熟走散了,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请一定不吝告知。一番话说得那个是感激涕零。 “小娘子快快请起,你要找的人,那可不就是?”那位豪爽的大哥说完,大手一挥,指向了一边正吃瓜的英歌。 不是,我就是一个吃瓜的呀,怎么这还给吃到我自己的身上了?众人顺着那位热心肠大哥的手指向前看,果不其然,正看见英歌一手提着正要掉落的裤子,一手正要捡起掉落在地的糖葫芦。 为什么是提着裤子呢,英歌爱听八卦的性格,那时从现代就有的,杀手平时最是无聊,除了任务就是任务,这也是她唯一的一点小爱好了,原本她想再靠近一点,听的清楚一些,谁知,人实在太多了,古人的衣服,她又不熟悉,腰带太长,拥挤的过程中,不知道被谁腰间的玉佩给挂散了,至于糖葫芦,自然是不小心掉落的,原本想偷偷摸摸地捡起来,结果这个丢脸丢到古代了都。 一阵静默后,众人心想,你儿子怕是脑袋出了问题,才走丢的吧。年轻的妇人却没想那么多,哇的一声叫了起来:“我的儿呀,为娘找得你好辛苦呀,你这是怎么了呀?”说完,那个年轻的妇人猛地上前,一个紧紧的拥抱,就把英歌给圈在了怀里,巨大的冲击力,把英歌给撞的往后趔趄了几步,刚稳住身形,一股清香气味扑鼻而来。英歌心想,穷人用得起这个好闻的香料么?妇人紧紧的拥抱给英歌带来了一丝的温暖,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此时她的担忧。 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暖了呢,大概是从来就没有过吧,在现代他们是一群在孤儿院被选中秘密训练的杀手,通过层层选拔,互相残杀才能够活到至今,同伴之间哪有温情可言,都是互相利用和试探。没想到刚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就有了一个身份上的母亲,这算是老天对她的补偿吗? “咳咳,你快松开我,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歌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了,没事了。” “你是我的?” “妇人焦急地问,歌儿,我是你娘呀,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认识为娘的啦?” “你是不是生病了,来,让我看看。”说完,那个妇人又开始哭泣起来,英歌满脸的黑线,这怕不是水做的吧,眼泪特多了。 “那个,嘿嘿,我就是有点饿,可能给饿晕了,所以记不太清楚了。嘿嘿,娘是吧,您别伤心了,你快让周围的百姓们散开吧,别挡了别人得道了。” “你吓死娘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各位,大家都散了吧,感谢刚才各位的帮助了。” 周围的人零零散散地散开,英歌才找到机会说:“那个娘,我刚才也听了一会了,我们是一起投奔亲戚的?那这个亲戚是?” “这话,说来话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去拜访你父亲的同僚吧。” “娘,娘,你等等哈,你等等,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说着他还故意在英母身边转了一圈,顿时把英歌的母亲给逗笑了。“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客栈梳洗一番再去拜访。” 温热的水流穿过身体,洗去了一身的疲惫,直到此刻英歌才有时间回想这发生一切。她从现代穿越到了古代,同是叫英歌,同是女儿身,无父,有一个寡母,来墨城投奔父亲生前的好友兼同僚,据他的母亲说,她还有一个出去打探消息叫小桃红的婢女。实在想不通,这么神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第2章 穿越 墨城的某座宅院,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长袍,披着斗篷,正站在院中西北方向最高的一座阁楼里,欣赏自己打下的这一片坐北朝南足有五进三出的大宅院上,历经岁月沧桑的脸庞上,绽露出一种满足而愉悦的笑容。 年纪越大,越喜欢看着儿孙承欢膝下,天气炎热也不愿出门,每天站在高处欣赏一番自己曾经打下的江山,看着院子里穿梭的行人,那种满足感无与伦比。 男子的视线一一地扫过眼前的各个亲属的庭院,想象着冬季儿孙在庭院嬉戏,夏季在树荫下乘凉,春秋两季则一起赏花赏月的场景。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那是属于一个长辈,一个家庭领袖的自豪和满足。 然而,当男子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西南方向某个谈不上奢华、但充满生活气息的庭院时,心中透露出淡淡的忧虑。 这一片房屋虽说也是他们刘家的,但与正院相比,明显要略微简陋些,确切地说,也不算是他们家的,是依靠他们家生活的一些刘姓旁支的。 而现在,他却遇到了一件烦心事,刘老爷是行伍出身,年轻的时候参军,从最基础的一小兵做起,最后一步步做到大帅,那是个视军令如山的铁血之人,曾经跟随他多年的一个远房亲戚之子,延误了军情,他可是一点情面都没顾忌,毫不犹豫地就斩杀了。 如今遇到的这件事,是打不得,骂不得,甚是头疼。 他那曾经有恩于他的同僚之子,在他好友不幸去世前,谨遵父亲遗愿,前来投奔于他,恰逢他想起曾与好友的笑谈,两家的下一代,无论是谁生的儿子或女儿以后将缔结连理,时隔多年,原以为此事作为戏言,就此作罢。未曾想见到好友之子后,刘老爷甚为大喜,极力想要促成小女与好友之子的婚约。 这一消息可是把他那一贯骄纵的小女给惹恼了,她一贯心高气傲,莫名地多了一个未婚夫,怎会服气。恰巧他们前日来信,好友之子据说叫英歌的,原本与寡母都已经到墨城附近了,却不幸走散,如今派出去的仆人还不知有没有找到他们两人,刘老爷是谁,那可是上过战场的人,稍微问过心腹就得知,前夜酉时,小女谎称心绪难静,到他书房以寻找古籍品阅之名,翻看了放在桌面上的书信。这才有了那孩子会还没到,先遭受了一番磨难。 想到这里他陡然愤怒起来。 “英家那孩子找到了没有?”刘老爷问道。 候在一旁的仆人听见问话上前一步,恭敬地说:“听门房的小卓子来报,刚在前门大街找到了一个相似的,英夫人当时也在场,确认过,就是他,没错了。” “失踪了一天两夜,你看当时他人可还好?遭罪了没?” 仆人听见这话,有些为难又有些惶恐地不敢回答。 等了片刻,刘老爷见没人回答,向后看了一眼,仆人顿时紧张起来,支支吾吾道:“除了身上脏点、有些饥饿外,其他的没有外伤,只是……” “只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有话快说!”刘老爷厉声道。 “只是,英歌少爷好像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惊吓。”说完这话,仆人偷偷瞄了刘老爷一眼,有些害怕地向后移动一步。 仆人感觉这样回复,刘老爷应该是不太满意的,随后又补充道:“接回来之后已经请了府医在看了,大夫一直在那边。” 刘老爷听完这话,面上并未露出什么喜色之情。 他声音低沉喃喃道:“希望别出什么事情,否则我如何面对泉下有知的好友。” 说到这里,他声音突然拔高地生气道:“那不成器的小姐呢?还没回来吗?” 仆人听到这话,有些害怕地缩了一下脖子,低垂着头回复道:“外老夫人差人来报,说是这几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故要多留几日夫人和小小姐在那边照看。” 男人冷声道:“哼,这会怕了,知道错了,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倒会躲得远远的,你告诉她们,什么时候,英歌恢复了,他们就什么时候再回来,英歌要是不好了,他们就别想再回到我刘府了。” 说完这话,刘老爷甩了一下袖子,背着双手,愤然地离开了阁楼。 待他走了有段距离了,随从忙准备跟随上去,旁边却传来几声呼唤声。 “张爷、张爷,”仆从听见声音,转身过去,看见有一个其他院的随从正在向他招手。 “张爷,我是汀兰阁的,大老爷的心情怎么样,还在生气吗?” 汀兰阁是刘府夫人的居所。 被叫着张爷的人无声地摇了摇头。 “告诉府中的二老爷,表少爷,还是继续在祠堂跪着吧,张大、张二,继续关禁闭,什么时候,英家那个孩子好了,他们什么时候出来,你没看夫人和小姐都找托词在袁家不敢回来了么。” 仆人听见这话一脸的懊恼,这都什么事啊。 “难怪自从准备接回他们之后,府中就有人传,他们其实是老爷在外面的老相好,现在回来争夺家产了……” 张爷听见这话,责怪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老爷这是对昔日的好友,有相惜之情,现在人家孤儿寡母的,我们刘家家大业大,照顾一下故人之子怎么了,老爷是顾念旧情,再乱嚼舌根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兔崽子。” 仆人连忙应声是。 “走吧,去看看英家那孩子,小小年纪就遭受这么大的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要是不好了,你就看着吧,这个家呀还有得闹呢。”张爷有些郁结地说。 “哎,走吧。” 说到这里,仆从脸上都有些郁郁不欢了,向张爷告了辞,转身回去复命去了。 看到仆人离开,张爷叹息道:“这都什么事呀,作孽呀!” 而在刘家的某个简陋的宅院里,英歌也在感叹道:“这叫啥事呀,作孽呢。” 隔着道门听见外面传来年轻妇人与侍女的欢喜声夹杂着一些窗前大夫拗口难懂的医学用语,英歌突然又感觉头疼起来了。 打量着周围陌生环境和室内的摆设,不属于她熟悉的那个时代,英歌此时才真切地感觉到,他是真穿越了,真真的。 这么奇怪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呢?穿越呀…… 门外夫人的激动声和侍女的安抚声还在继续,依稀还听见了许多人杂乱的脚步声,穿透着他的耳膜,所幸众人谨遵医嘱,都还没进来打扰他,这也给了他思考的时间,他叫英歌,今年14岁,父亲刚去世,跟随母亲前投奔父亲生前的好友兼同僚,这个身份上好似听母亲说,跟这家主人的女儿还有婚约。婚约?婚约!他怎么忽略了这点,可他是个西贝货,两个女的怎么成婚,这不是坑害人家的女儿吗? 看来这件事,比他还激动的就是刘家老爷的女儿了,不然他这个跟母亲刚来墨城就走散了,这遭的罪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嗯,刘家女儿很激动,激动使人魔怔,这才犯了错。 至于隐约听见外面仆人议论刘家女儿和夫人因被惩罚不敢回家,随从也在受罚这件事,他不做过多的评论,管他真罚也好,做戏给人看也罢,总之他是受罪了。 穿越至今,英歌还没有检查自己的身体,他抬起手,对着桌子上的铜镜观察自己的样貌,嗯,长得还不错,脸不大,白皙,大眼睛,剑眉,难怪扮着男子没人怀疑,就这长相,雌雄不分,是我一个真的女的,看着都喜欢。自我欣赏了一会,英歌开始思考,接下来他要先了解这个世界到底是个啥情况,他穿越至今的这个朝代,是个男尊国么,还是说,女尊、同人?实行女扮男装?随后他脑中想象着,一幅不可描述的画面,一阵恶寒把自己给吓到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早上好呀,亲们,开新书了,加油哦! biu........... 第3章 打算 英歌从大街上醒来就大概地检查过自己身体,随后又听见他那名义上的母亲口口声声地叫我那可怜的儿子呀,回到刘府,又被别人一口一声少爷、小公子地叫着,他都以为自己女穿男子,但是这会检查完身体,他明明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不然这胸前的那个小山包怎么解释,但,女人被叫着少爷,是这个世界演的cosy,还是她进入了一个魔幻世界,咋有点不可思议呢? 英歌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大概是她的这句声响,引起了门外的注意,随后被推开。 年轻的妇人掀开床帘关心地问:“歌儿,你怎么了,这会头还痛么,有想起什么了没有?”说着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串一串地滚落下来,我这就去帮你叫大夫,再来看看你,说着就要往外走。 英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妇人的衣袖,开口说:“娘,我没事了,好多了,不用再去叫大夫了。” 这就是英歌的母亲,薛氏,一个动不动就爱哭泣,成了哭包的年轻妇人。 薛氏虽说很想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也担心他的身体,但是看到英歌能够醒过来,还是非常欣慰,依着英歌的要求,坐在了他的床边,絮絮叨叨地关切着他,也说了很多事情发生后刘府的一些做法,多是有些劝解的意思在内。 英歌原不原谅什么的,他不做评论,主要是这具身体的原住民她确实不在了,他也没有资格去替别人来原谅伤害她的人。 “娘,我这会记忆有些模糊,记不太清了,忘记了一些事情。” “什么?”薛氏说着就要起身再去找大夫查看。 英歌阻止了她。 “这事,急不得,忘记就忘记了吧,以后我再慢慢想起来,不用请大夫了。” 府医是外面有名的大夫,一直以来都长居刘府,从这点上来看,刘府对他们母子还算是重视的。 为避免薛氏再絮絮叨叨哭个不停,英歌提出了他从穿越至今的一个最大的疑问:“娘,你过来我们说说话,为什么我是女儿身,却要扮着男子的打扮在外行走?” 这个问题一出,薛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上前就要捂住英歌的嘴,惊恐地向门外看去。 她先是走到门外让英歌的一个贴身侍女看着,以防有人前来打扰了他们,然后又检查了一遍房间的门窗关得是否严实,这才重新坐到英歌的床前,惶恐地说:“这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真忘记了?” “是呀,娘最好还是跟我说一说这件事,以免我不知道情况,那天给说漏了嘴,这件事很重要呢!” “这件事,确实重要。”薛氏拿着手帕,擦着眼泪魏薇地道到来。 “你父亲与刘府的老爷是同窗好友之情,关系好的时候那是可以同吃同住的,当初他们一同参军,都是从小兵一点一点做起,后来你的父亲某次战役受伤,不得不提前申请退役,而刘老爷他胆识过人,因战役时曾救过当时的主帅,被那个贵人一路提拔,直至最后他自己做了主帅,才因年事已高,解甲归田。” “你父亲因受伤退役回家,原本朝廷给的抚慰金也还算勉强够用,但是止不住这么多年一直吃药,你那些叔叔、伯伯们又总是打秋风,久而久之就是再多的银两也不够用了。” “你父亲出去打仗那几年,朝廷动荡,世道混乱,我一介妇人,丈夫不在家又处处受限,为了自保,就只能把你扮着男孩子来养了,久而久之,这个习惯也没法改掉了。” “这次应你父亲的遗愿,他担心过世之后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被那些亲戚欺负,就写信给他曾经的兄弟让他们施以援手,投奔他们,为娘考虑到你年龄越发的大了,如果恢复女儿身,在外多有不便,索性就一直给扮着男孩子,这样我们孤儿寡母在外也安全些。再说,你父亲的那位好友,也是分开多年未见,这世道人心是最把控不住的,如果你是男孩子,他也许会更看重我们一些,毕竟你也是我们英家最后的一丝血脉了。” 薛氏说完就低着头,擦拭着眼泪。 “但,有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没想到你父亲之前跟刘老爷之前还有儿女联姻的戏言,这会却有些误会了,也没想到刘老爷是个这么重承诺的人,人还没有见面就准备把你和他女儿的婚事先给定下来,这点是着实有些急促了,以至于你的事情现在都没法给他说了。” 没问之前英歌猜测了各种设想,唯独这个理由是没有想到的,她有些无奈,这妇人胆子也忒大了一些。 薛氏大概也意识到这事有些超出她的打算了,诺诺地说:“我原本想着你这么听话,咱长得也好看,又是他故人之子,慢慢培养好了感情再告诉刘老爷的,这样他以后多少顾念着情分,不至于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刘家,以至于风餐露宿的。” 说完,薛氏又哭了起来。 英歌想了一下,感觉这事不能这样做,你投奔人家也就算了,你骗吃骗喝也算了,你还骗人家亲生女儿,这可是在古代,古代女子多重视名节呀,到时候害得刘小姐丢脸,他们也不好过的。 “娘,我思来想去,这事还是得直接跟刘老爷说声吧,趁着这件事还没有传开来。” 说着,英歌就要起床披上外衫,穿上鞋,但被薛氏给拉住了。 “儿呀,咱不去说了吧,娘丢不起这个人呐,咱就继续瞒着或者等感情再深一些,我们再去说,不然我们这才刚到墨城,就又要沦落街头了,到时候你让我一个妇人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娘,可这件事早晚都得解决的。” “那我宁愿能多拖一天是一天,也许等你以后出息了,我们再回报他也不迟的。” 英歌苦笑,像刘家这种有底蕴的家世,他现在一个毛头小子,谈何以后回报人家。 “这话可说不准,谁又能够说得了以后呢,对不对?” “现在他们家小姐和夫人还在刘老爷的岳丈家不敢回来,那天跟随的仆从也被惩罚了,这个点说你的情况,不合适的,而且你现在还生着病,我们再想想哈。” 英歌是现代人,这种思想跟她看的电视剧有些像,不就是那里面演的一些极品么,当初她还深恶痛绝的,没想到穿越过来,她自己倒是这样的人了。 怕不是她拿到的是什么恶毒女配、夺人家未婚夫、小白花之类的剧本吧,这怎么感觉就妥妥的一个反派或者炮灰的角色呢? 她有些难受地压了压头痛的额头,希望能够缓解她此刻的心情。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推开,英歌穿戴整齐地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侍女惊讶地问:“少爷你怎么出来了,你可以下地了吗?”说着就要跑过来搀扶她,被英歌给躲开了。 小丫头叫小桃红据薛氏说,是他们投奔的路上看着实在可怜,给救下的,今年才9岁,原本刘家是分派的有服侍的人,但薛氏说都是老实本分的贫苦人家,享受不那个被伺候的福气,自己来的路上救了一个小丫头,有她伺候就可以了,最后又感觉这样拒绝他们未来的衣食父母不太合适,盛情难却地就只收了一个跟小小桃红一样年纪大的另一个侍女。 两个人一个在门外守着,一个在她生病的时候端茶倒水地伺候着,虽然都年纪不大,但倒也都活泼伶俐。 “公子,我陪你到这庭院走走吧。” “也好,再待在屋里,都快发霉了。” 英歌从被找回来已经有三天了,这几天大夫天天都来报到一次,让她喝了不少的苦药,口都没有味道了,古代也没啥娱乐,她都无聊死了。 “那,少爷您刚好,我们不走远,这个庭院前面有个小花园,我们可以去看看。”小桃红热情地介绍着。 小花园确实就是小花园,不过花园里的景色倒是不错,花修剪的也很精致,小桃红担心英歌刚醒以免再受凉了,刚出来的时候,没敢拿太多的凉饮,她扶着英歌坐在花园的亭子里,郁郁葱葱的植物,把凉亭给遮挡的若隐若现,如不细看,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人。 英歌让小桃红给自己玩去了,她一个人坐在了凉亭中。 片刻的安静也给了英歌思考的时间,她来这古代也有些时日了,现在还是养病中,但如果病养好了,她该做什么呢,就算她不想再向现代那么刀尖上讨生活了,但是依然还是要有一个营生的,否则她与母亲也没法生存下去了不是吗?总不能一直靠别人接济吧。 英歌一时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一股清风吹散了她的思绪,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花香的气味,英歌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来到这里非她本愿,但是既然来了,总得有面对现实吧。 有什么是古代女子可以做的营生呢?好像古代对女子的约束比较严格吧。 现代那个职业倒是也可以考虑一下,但是她不想再每天提着心过生活了,但是如果确实没有办法,那也只能做最后的一个备选方案了。 女子,女子,她口中喃喃道,陡然一想,女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可是男子的打扮,这样一来,事情就方便多了。 以后大不了她做一辈子的男子,有个可以长期维持的营生,找他十个八个美男啥的,嗯嗯,想到这里,她美滋滋地轻笑了起来。 这么看来,薛氏倒还歪打正着了。 “喂,谁在哪里,赶紧出来。” 英歌此时才发现从花园的花木丛中出来两个侍女打扮的丫鬟。 待看清是英歌的时候,屈膝施礼,口中说道:“原来是英家少爷呀。”其中一个人向她说着。 英歌认出这两人是刘府的二等丫鬟,这几天前来看望他的人都打扮他多少还是记住一些的。 英歌向他们笑了笑,算作是回应,好歹他也是现代人,就算现在寄人篱下也不至于对两个丫鬟胆怯。 来个丫鬟敷衍地行了一个告辞礼,动作行为掩饰不住地有些厌恶。 英歌来的这几天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也许现在整个刘府也不少人都讨厌他的吧,所幸他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对于这些小兵小将的,丝毫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她起身去寻找小桃红,准备回去了。 两个丫鬟并未走太远,站在远的花木的阴凉处,对这英歌评头论足,其中一个说道:“感觉跟快死了一样,病恹恹的,就这还敢觊觎小姐,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配不配。” 隐约的讽刺声传来,英歌并未在意,这个世界上,看不惯你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把所有的精力分散在这些细枝末节里。 “都是因为她,我才被二夫人责怪,原本说好的亲事也黄了,二夫人责怪我没有看好表少爷,参与了大小姐的事情,这下好了,遭殃的还不是我们这群伺候的人。” 小昭姐姐,你说该怎么办呀?那个丫鬟哭丧着问。 叫小昭的侍女拍了拍她的肩膀,向远处的英歌看了一眼,开口道:“要说这些,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告诉你哈……”说着她附在那个丫鬟的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英歌此时并不知道今天遇见她的两个丫鬟在算计她,她也没法去关心这些事情。 她扶着小桃红已经散步回来了,薛氏此时去了前院感谢这段时间以来看望她们母子的人,回来时又带了一堆的礼品,她随手拿起一块布匹,在英歌的身上比划着,满意地点点头。 二夫人今日想再三地道歉,说是等他们那边的表少爷好一点了,亲自过来道歉,还有刘老爷也一再地自责。这事是他没有监管好子女。 英歌听见这话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些话里是客套也好,真心也罢,反正他心中也已经好了打算了。 第4章 计划 已经确定接下来的打算了,英歌的心也放心下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好好地了解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秋老虎的尾巴也已经接近尾声了,刘家的各仆人也都送来了即将御寒的冬衣。 虽然寄宿在刘家,完全不用做事情,但是薛氏是个闲不住的,看到英歌这几天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地了,她就又开始接一些富贵人家需要浆洗的衣服,作为生活补贴。今日也是一大早就出了门。 英歌也早已可以下床行走了,她在院子里一边陪着小桃红翻花绳,一边暖洋洋地晒着太阳,还有意无意地套问着她的话。 “今年是什么年呀?” “今年是龙年。” “现在是什么朝代?” “大家都说叫周朝。” “周朝的皇帝叫什么呀?” 英歌问着一些基础的问题,单纯的小桃红年纪还小,平日里也不太关心这些信息,英歌获得的信息有限,她也不气馁,能问多少是多少吧。 “周朝的皇帝名讳岂是普通人可以任意知道的,英歌少爷就不要再为难人了。”大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苍老的声音。 英歌抬头看去,是府医每日例行问诊的时间到了。 英歌起身行了个礼。 李大夫,这就是一直以来长期为刘府的人看病的李大夫,也是整个墨城最出名的大夫,据说李大夫的祖上曾经几代都做过御医,他为人也和善公道,在这墨城很是受众人的喜爱。 刚才回答了英歌的问题,其实李大夫对英歌也表达了一些的不满,他原本就是一个大夫,救死扶伤也没甚在意的,关键是每次来替英歌查看的时候,刘老爷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好似担心他的医术不行,把这个奶娃娃给医治不好似的,实际上英歌就是一个惊吓过度,外加一个受凉和饥饿导致的短暂性失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奈何刘老爷唯恐英歌好不了,每次都把李大夫搞得大惊小怪的。李大夫已经是知天命的人了,为人医者也不能总给一个人救治吧,但后来是李大夫想多了,其他的病人就先放上一放吧,这个英歌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发现,他后来还走不了这座宅院了。 “来,手伸出来让我瞧瞧,你伤好得怎么样了?” “英歌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撸了一截,露出了她原本的肤色,白皙,纤细的手腕。” 李大夫把了一会脉,捋了一下脸上不存在的胡须,幽幽地说道:“基本没甚大事了,药再喝几副就可以停了,平时注意休息,莫要多思多虑。” “小小年纪,操心的事情还不少呢!” 英歌回应了一句,随后她指了指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壶茶水,亲自给李大夫倒了一杯。 李大夫也不客气,端起茶水就喝下去。 “黄芪、党参、炙甘草、茯神、炙远志、炒枣……” “呦,这茶不错,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你从哪里淘来的?” “李大夫说笑了,这哪里能淘来的呢,是我自己配的,刘府对于我们母子来说,待遇还是不错的。平日里也多有照顾,吃穿用度上倒是没有亏待。” 虽说当着人家府里的大夫说他的主家,有些不好,但是英歌说的也是实话。 “你自己也不是大夫,这药方从何而来?” “我的情况大致您可能也知道一些,我爹行伍,常年征战,总是受伤,这方子是他休沐回家时教我的。” 这话说得就有些鬼扯了,英歌都不记得她自己的事情了,哪能还记得他爹交给她的方子,李大夫大概也猜出了一些,但是却没有拆穿,有稍作了一会,起身告辞了。 李大夫心中也有存疑,最近街坊传言这刘家老爷故人之子出身低微,已与昔日的刘老爷今非昔比,本是出身低微,世人大多评价他胆小怕事,以后恐难成气候,今日一看倒与外界传言有些不符,知礼识大体,进退有度、果然谣言不可信呀。 英歌起身恭送李大夫,两人一左一右地在青石板上行走,李大夫沉思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英歌少爷是否读过书?” 这个问题到让英歌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思虑稍许,谨慎地开口,早些年父亲教过一些,认识几个大字,现代她肯定是度过的,不然你以为杀手谁都能做呢,要求也是非常高的,至于她观察到这个服饰有明朝的元素,又有宋朝风俗的穿越的朝代,她病好后,看到书桌上零散地摆放的几支毛笔,猜测着,大概在这里她是读过的吧。 大概是这段时间之前两人有些相熟了。李大夫接着又问“不知英歌少爷知道现在外界的一些传言不?” 这话一出,英歌脸上微微一笑,她就说吗,这李大夫怎会平白无故地找他聊天。原来不论多大年纪的人,都有一颗爱八卦的心呐。 “父亲当初与刘老爷相识结交,并未想到以后以恩情相要挟,小子不才,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承蒙刘老爷一见如故的喜爱,自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现代年轻人,都有各自的喜好,无非是两个娃娃的事情罢了,没有必要闹的如此尴尬。” “听你这样讲,那是英歌少爷不接受这门婚事了?” “娃娃的事情,自然是用娃娃的方式解决,我已打算向刘老爷说明情况了。” 李大夫心想,无论你说的是真实的也好,作秀也罢,反正沾染上刘家,要是弄虚作假,最后没好果子吃的还是你自己。你这小娃娃就好自为之,多保重吧。 顺着连廊,英歌把李大夫送出了庭院,正准备返回去,只听见旁边有个小娃娃说道:“大哥哥帮我拿下风筝。”娃娃大概五六岁的模样,正怔怔地看着英歌。 英歌一时以为他在看自己,直到过了会,才发觉他看的是自己旁边那棵,英歌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一只雄鹰图案的风筝正卡在树梢的某一个分枝上,英歌抬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周围,小娃娃身边并未跟随着随从,看来只能自己上了。 只见英歌足尖轻点地面,身形便如轻烟般飘起,瞬间便跃上了树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风筝便乖乖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风筝拿到后那个小娃娃便开开心心地去找其他的玩伴去了。 庭院的另一头连接着刘府其他宅院,英歌从树梢下来后,才发觉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穿苍青色衣服,年龄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眉间一点痣,长相俊朗,眉眼带笑,显得较为平易近人。 英歌虽说来刘府时日较短,并未见过太多人,但他也不确信是否是之前的她认识的。 少年人看着她缓缓地开口:“你轻功不错,看得出来有几年功底,平日都在习武么?” 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英歌回答得比较谨慎“还行吧,一般般,以前父亲在世时,练过几年。” 少年说完,缓缓地继续朝前走去。 英歌返回宅院时,碰巧遇见了前来找小桃红的一个外院的丫鬟。 “英歌少爷,你娘刚回来,她在找小桃红搬东西呢。” 英歌还想再多问几句,那个丫鬟显得有些不耐烦,胡乱地说:“你这么大的人,小桃红找不到,你也可以帮忙搬呀,你自己的娘亲都不心疼,真是无用。” 英歌一直都知道她和母亲来到刘府除了刘老爷记挂他那死去父亲的友情外,其他人活像他们是乡下来的穷亲戚打秋风的,一直被看不起,她也不做过多的解释,问询了要搬东西的地方,她独自一个人向那个庭院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前方有一对十四五岁的仆从,她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二三个大钱,说道:“两位小哥,帮我个忙可好?”那两个仆从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原来是你呀,英歌少爷,我们可没时间,让我们帮忙,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英歌并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只伸出手掌,掌心顺顺当当躺着几个二三个大钱说道:“我大病刚好,原本听到外院一个丫鬟告知,我的母亲在找我的侍女搬东西,但侍女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这会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本想着自己去搬的,但大病刚好,走到这里已经气喘吁吁了,劳烦二位小哥,前去帮我母亲一把,这是报酬,请小哥喝茶的。” 说着便把铜钱放在了他们的手上。 仆从二人你推我让了一番,最后欢喜地收下铜钱,前去二夫人的管家婆子五婶子那里去了。 英歌安排完这一切,就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着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英歌回头看去,是刚才遇见的那个少年,原来他还没走,一直都在跟着他。 “你这会的样子,可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刚才也不知道捡风筝的是谁。” 少年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明明有力气却推三阻四的不愿意帮自己的母亲,外界传闻刘府来了一个穷亲戚,好吃懒做,还赖上刘府小姐的婚事,今日一看,果然传言不假。 少年感觉一阵晦气,原本看她捡风筝,功夫不错,是个有趣的人,这会看也是个徒有虚名的人。 走了,走了。 少年人抬步向前走去,还未走远,便听见前方一阵喧哗。 这咋回事,发生什么了。 少年回头再看英歌,审视着他。 英歌一脸的平静如初,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挨着杂院这边,张管家态度严肃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又看着院子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仆从,一时气愤地说:“给我打,先打个几大板子,我看这些人是平日里做事太清闲了,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整天就整这些腌臜的事情。” 地上跪着的几人,一阵哀嚎,不断地求饶着。 “张管家,张管家,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情呀,我们就是来帮别人拿东西的,谁知道竟然被人当成登徒子了,我们是清白的呀,张管家啊,我们冤枉呀。” 地上跪着的2名女子在莺莺燕燕地哭泣着,那几个仆人,一脸的丧气。 “我们姐妹二人是二夫人房子的二等丫鬟,今日来五婶子房中是拿东西的,谁知恰巧碰见外头的丫头打扫庭院,不小心把衣服给打湿了,想着这样出去不雅观,就当时的小姐妹借了衣服更换,谁知,谁知……呜呜呜,呜呜呜……我们没脸见人了。” 丫鬟一脸怒色地指责着。 那几个跪着的小哥也不甘示弱争执着:“我们就是帮英歌少爷来拿东西的,不信你问问她,还有薛娘子也可以问的。” 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张管家疑惑地问:“这事跟人家娘子,英歌少爷有什么关系?你莫要胡乱地攀扯他人。” “管家,管家这事是真的,不信你看,我手上还有英歌少爷给的几个铜钱呢,我们真的是替她来拿东西的。”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缓缓走来的英歌身上。“我是让你帮我来拿东西的不假,但是我没让你们偷看被人换衣服的,明知名节多大呀,这种事还是有辱斯文的。” “你,你”那几个仆人气愤地手指着英歌说不出话来。 张管家再也不想听他们狡辩了再次厉声问道:“那你们到底偷看没?” 其中一个小厮低声嘀咕道:“大家都是男人,遇见女子换衣服,谁不想看一眼,别说你不想。”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众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张管家大怒,开口道:“这还没到春天呢,你们这帮小畜生,就开始管不住自己发情了。既然这样,那你们也不用再待在刘府了,管不住自己,以后谁敢用你们,我稍后会安排人牙子,待会叫账房给你们结好账目,你们就走吧,我们刘府养不起你了。” “管家,不要呀,请您开开恩,不要发现我们呀,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专门来看他们的,是她们换衣服,事前我们并不知道的。” 那两个小厮说着再次看向那两名女子,此时他们才看清楚,这两人不是二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么? “你们二夫人身边的小昭吗?二房离这杂居距离稍远,你们这么远来这边换衣服,我们兄弟二人还说你们是故意勾引的呢?” “我们跟五婶子交好,来这边有错吗?” 张管家大概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了,挥了挥手让随从把那两个小厮拉下去。 小昭二人经过此事一脸羞愤地哭着离开了。 张管家一脸复杂地看着英歌,张了几次口,但都又给闭上了,一脸复杂地,叹了口气。开口道:“看英歌少爷这样,是太好了?” “多谢张管家关心,英歌现在好多了。” “大老爷这几日出门访友去了,待他回来,我会如实禀告的。英歌和薛娘子就安心地居住在这里,要是哪里有短缺了差人过来说一声。” 英歌岂不知这是张管家为了安抚他的用词,显然今天的这一出他也看出了其中的缘由。 说完这话张管家才放心地离开了。 英歌经过今天这一出,有些疲惫正想叫下桃红扶着自己回去,却被身后的一直跟着的那个少年叫住了。 “你这人,还挺聪明的哈,我原以为你是因为懒惰才不愿意去帮你母亲拿东西,原来是因为你知道这里面有陷阱呀!” “我并不知道。”英歌回复道。 “我只是凭直觉办事。” 那个少年听见她这样回答,突然上前一步对着英歌说:“你说谎,别说没有,你骗不了我的。” “我有没有说谎,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对我的影响不大,毕竟我确实是没有力气的,刚才你也是亲眼看见的。” 英歌不想再跟他纠缠了,毕竟她现在连这个少年是谁都不知道。 恰在此时,小桃红找了来,看到英歌在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夫人听见这边出事了,非常担心你,我们快点回去吧。” 英歌被小桃红搀扶着向他们居住的小院走去。 寄人篱下的讨生活的日子确实不好过,看来她的计划得提前了,得赶紧把眼前的事情给处理了,否则耽误越久,越出问题,最后事情搞大了,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哎呀,你怎么了,我怎么听见前院这么吵呢,听说张管家都生气发现了几个不听话的奴才,你没受什么伤吧?” 薛氏说着,围着英歌转了个圈,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遍她全身上下,直到看到英歌没有外伤,衣服还算整洁才算罢了。 “没事的,刚才李大夫过来复诊了,我只是前去送送他罢了。” “儿呀,你都知道送客了,以前这些事你可是都不管的,现在都这么懂事了,娘很欣慰。” “娘,我自从受伤之后,我忘记了很多的事情,但我也懂得很多的事情,好像老天点醒了我一样,您以后别再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了,我长大了。” “娘等我再好一些,我们搬出去住好不?” 薛氏听见英歌这样讲,立刻借故岔开了话题。 她的顾虑,英歌是知道的,但是她真是不想再待在刘府了,只能以后找机会借助外力再想办法了。 小桃红前来问英歌,是不是还要继续吃之前开的药方,英歌回答说是。 其实那个药方不是英歌自己开的,也不是李大夫开的,更不是刘老爷差人送来的,是英歌自己配置的,这门技能她还是会的,虽说穿越到了这个朝代,但是一些她本来就会的东西,那是肯定忘记不了的。 晚饭过后,薛氏给了英歌一个药丸。“这个是可以改变你嗓子的药物,上次给你的快吃完了吧,你年龄越来越大了,一些药丸的药性看来是需要再调整一番了,不然这管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以后操作起来比较麻烦。” 英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刘府二老爷的宅院,下人们替前来望表少爷的清河少爷掀开门帘,清河少爷熟门熟虑地直接去了正屋的内室,他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与刘府二老爷也是相熟得很、 此时的这个少年,正是刚在外庭院一直找英歌说话的人,下人们都叫他清河少爷。 “清河少爷,您来了,我们家苦命还被关在柴房呢,哪里那是人能够居住的地方呐,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回少爷可是遭大罪了。”仆人絮絮叨叨地向清河叙述着他们三爷受的罪。 “你们少爷只是被关在多柴房,我刚才路上遇见了英歌,我看她虽然说已经痊愈了,但是气色依旧看着很是疲惫,她可是差点丢了性命了,你们少爷虽说受罚了,但是起码还有你们这些人给他送吃的,送喝的。” “清河,清河,你好不容易来看我一趟,怎么你还向着外人的呢,你这样是不对的。” 清河笑着摆摆手让小厮下去,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二老爷的独子,荣少爷的卧室。 这里虽说名义上是柴房,但是谁也不敢真正的把刘府二房的二少爷给苛刻了去。 清河哥,你说我不应该打他吗,你还责怪我。 “打,肯定是打的,但是我也没有告诉你要下这么重的手呀,小惩大戒就可以了。” “你看,她现在也算遭罪了,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算过去了。” “我们并未用太大的力气,我们都打得非常轻的,谁还敢真的会把她怎么样呀,对吧。” 我们有分寸的。 “那些仆人并未真的逼迫她的,谁知她的体质这么弱呢,稍微被修理了一下,她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清河听见他这样讲,也不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随后开口道:“小昭是谁的丫头。” “怎么的,你看上她了,本少爷我都还没有沾染她呢,我要是就送给你好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有事情问她,你快点让她过来。” 后在一旁的小厮听见他们这样讲,机灵的赶紧跑了出去,去叫小昭他们了,不一会人到齐之后,小昭内心忐忑不安地胡思乱想,心中怦怦地直跳,她听见是清河少爷找她,就开始浮想联翩了,清河少爷呀,那合是墨城最大的世家苏家的长房长子,是这墨城最有话题、女性最想嫁的人呢! “抬起头来,不用担心,看着我,我有话问你。” “清河少爷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奴婢一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小昭一脸含羞地抬头看了一眼苏清河。 自作聪明的小婢女,并不知道接下来她将面临的会是情况,此时还一脸地在美梦的幻想中。 “你可知道今天有人偷看你们换衣是英歌那个少爷专门找人安排的?” “啊,对,对,清河少爷您要为女婢做主呀,她就是个品德败坏,人品极差的人,请您以为奴婢做主呀。呜呜呜……”说着小昭梨花带雨地又哭泣了起来。 她的反应丝毫没有引起苏清河的一丝情绪波动,但是躺在一侧的二夫人家的少爷,激动的立马抬起头一脸殷切地看着清河,欣喜地问:“清河你终于肯定为我说好话了?你赶紧去跟我父亲和大伯说,放我出去吧,我都快被关的闷出病了。” 睁着大眼睛,脸上带着殷切的期盼,苏清河简直没脸看他了,他随后一抬手把他的脑袋,床上的软枕上。 “放你出去,倒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我感觉,你还是被关着比较好,我担心的不是别人的安全,反而是你的,最后呀,这吃亏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将这个说谎的丫鬟,发卖出去吧,留着只会误事。” 后在一旁的随从,即刻手脚麻利地绑了小昭带了出去。 远远还能听见她的求饶声,但此时已无济于事。 英歌已经好了有段时日了,这段时间,她总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的训练,以便找到前世那种熟悉的武功路子,她清醒的知识,这是在古代,是一个以权利或者以谁的拳头更硬来说话的,权利她现在到没有看到,反而是社会最底层,拳头么,倒是还可以提升提升练练,起码以后 不会再像穿过来那样,被人打了不会还手,甚至还丢掉了小命。 她穿过通往街市那条小道,又碰见了上次让帮忙拿风筝的那群孩子,他们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衫,一个一个小手冻得有些通红,但依然阻挡不住孩子们想玩的心情,真好呀,尽管可能家境并不富裕,起码他们有了一个快乐的童年,哪像自己,不是训练就是训练,不是杀戮就是杀戮。 突然英歌感受到后方有什么东西突然飞奔了过来,她人还未转身,手却已经伸了出去,抬手一握才发现是其中一个孩童扔过来的一个风筝的手柄,自从上次给他们捡了风筝后,她就与这群孩子混得比较熟了。 “英歌哥哥,你陪我们玩会风筝吧,还像上次那样,起飞飞。” 英歌一脸宠溺地笑看着他们,一时间她被孩子们围在了中间,原本想出去上街看看的,现在出不去了,无奈只能从袖口掏出几文钱,哄骗他们让他们的仆从去给买吃的,这群孩子才算是放她离去。 “少爷,奴婢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受孩子喜欢呢?” “之前您出门都不愿意的,天天都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夫人给你说话,其他人前来拜见咱们家,您都不愿意出去见他们的,夫人总说你是太胆小了,年龄还小,长大一些就好了,那现在少爷您跟以前不一样了,那您是夫人说的长大一些了吗?” 小桃红的一段童言无忌让英歌哭笑不得,好吧,也许以前的英歌确实太过于封闭自己了,但是既然她穿越过来了,现在总得替她好好地看看那一看这个她不知名的朝代吧。 毕竟前世她也活得很累呢! 熙熙攘攘的街市,这次上街和上次的心境完全是不一样的,人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两种相似的情景,却有不同种心情。 街市上大多是买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和零食的,这个街市并未是最繁华的,多的是一些穷困的人们在居住,路边的孩子手上拿着大风车式的玩具,无风自行转动,还有的孩子在一些石头堆砌的石马上,口中兴奋地大叫着:“驾,驾。”一些年轻的妇人已经成婚的,用头巾盘发而起,用头巾包裹着头发,发饰仅用一根木簪盘起,但是脸上却充满了喜气洋洋的面容。 看着这街市上的风貌,有些跟宋朝相似,但是又有少许的不同。 街市的那头,一个头戴孝布的年轻女子,跪在一张草席旁,地上还写着一张卖身埋父的告示,周围的人,看过后一个个摇头惋惜,旁边一个华丽的轿子经过,从里面伸出一双白皙却白乎乎的手,扔下一锭银子就离开了,其中一个随从却停了下来,待在了女子的身旁。 这是把自己给卖了。周围的人看着顶轿子,有的惋惜,有的庆幸,一个卖身葬父的故事就此开始了。 女子看着远去的那顶轿子,似哭似笑,也不知是为了自己即将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处高兴,还是为了即将接下来的人生感到悲戚。 英歌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到这些场景,她是深刻体会到了薛氏的担忧,一个年轻的寡妇,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儿子,再者世道艰难地生存,如果有依靠的人总比自己独自一个人好,英歌是现代人的思想,毕竟跟古人还是有些区别的,这件事看来以后要谨慎处理了。 “英歌,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还是跟他们一同居住在杂居的六婶子家的春翘,今年只有十一岁,看到英歌时一副想要上前,又有忌讳的模样,世家教导的即使是最底层的奴仆也知道诗书礼乐,她已经有了男女之别,看到英歌随意地坐在石墩子上,想要表现的如同大家小姐的矜持,但又抵不住年龄较小的顽童心理。 “我在观察人呢!” “观察人,人有什么好看的呢,要去就是郊外十里铺的庙会呀。” “哪里有什么好的热闹可看吗?” “你真聪明,一说你就知道有热闹看。” “今年是刘家主办的庙会,请了不少的戏班子呢!” “今年是刘家,看到以前不是刘家?” “这都被你给发现了,主办庙会不是谁家都可以的,以前都是要问过庙神的。” “刘家之前一直都是不合适的,但是刘家这几年一直都是在做好事,终于感动苍天了,这次抽签,拜庙神才被选中的。” 而且这次外界也在传言,刘老爷重情重义,义兄去世就仁义大德把义兄之子接到府中照顾,世人都在传他们是德善之家呢! “哎,你要不要去看看,现在那里可多人的呢!” “听你这么说,确实地庆祝一番。” “那可不。” “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这大病刚好,不敢再乱出去了。” “说得也是哈,那我们回去吧。” 谁知穿过庭院的小门,那群孩子还在那里玩风筝,而且还有来的人还不少。 “英歌哥哥,英歌哥哥,来一起玩风筝。” 英歌吐槽道,这名字会不会叫得太拗口了,亏得这群小奶娃娃这么小就记住了,还能顺畅地叫出来。 英歌一个回旋,脚尖一点,一下飞到了树梢上,然后脚尖点着树梢,又一个转身急速地落在了地面上。 春翘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少年的脸上洋溢着微笑,阳光透过树梢照耀在她的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玉树临风的姿态。 不过穷人家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玉树临风呢,这要是让那一群丫鬟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英歌与春翘到了杂居门口就分开了,薛氏已经熬好了药等着他回来了。 “歌儿,你回来了,小桃红呢?” “那孩子还小,出去一趟就走不动路了,我看她玩得比较开心,就没有叫她一起,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呀,你呀,薛氏无奈地点点英歌的头,就宠着她吧,你们俩也不知道谁才是少爷。” 英歌也不说话,端起薛氏熬好的药,难得惬意地坐在庭院里享受这个片刻的宁静。 ......... 天气晴朗,英歌再一次慢悠悠地出了门。 这条街加上上上次,上次和这次,她总逛了三次,但每次都没有逛完。 一个小童,嘻嘻哈哈地骑在了刘氏侧门府门前的石墩子上,玩闹嬉戏。 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出口厉声制止“小鬼头,刘府的石狮子也是你能做的,赶紧给我下来,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再不听话。” 英歌看到这里有些思绪飞快地在自己的脑中运转,春翘说庙会不是谁家东都可以主办的,根据她了解的,刘家行伍,打过仗,曾经身居高位。而这个妇人又说刘家不能招惹,那到底哪一方说的是真实的,他们母子身上还有什么是可以借用的呢? 金钱?权利?利益?名义? 名义?名义也可能的哦,听说刘家老爷年轻的时候常年在外,族中子孙后代有些不务正业、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是刘老爷年老退役这才开始整治家风,这在之前也是无人敢招惹他们家的。 救济平民?布粥施恩者会就算做,也一时没那么快挽回他们的名声,那是件需要长久做的事情,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极快地让大家改变看法呢? 比如,他和母亲前来投奔他们这件事? 一件好事,刘老爷仁义大德,世人最爱八卦,连她自己都是这样,所以…… 所以,这门婚事,名义上受益的可不单单是他吧,这算盘打得可以呀。 不能怪英歌会这样想,这个世道你不多想一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街市的中央站着一个年幼的孩童,眼看前方飞奔而来的马匹就要踩踏到他了,英歌眼疾手快地一个空中翻身就到了孩童的身边,一把把孩童抱在了怀中,远离了人群中。 一乘轿子路过掀开轿帘,向外看去,李大夫对着远去的英歌凝视着,口中喃喃道:“身手这么迅速,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年轻就是好。” 候在一旁的小厮出声问询道:“老爷,现在还走吗?” “走,赶紧回去,去医馆。” “随后一行人抬着轿子离开了。” “墨城东街市的,一片宅院占地极广,从面积就能看出这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府邸。” 宅院内郁郁葱葱的树木,百花齐放,单是看着这个景色,前来看病的人,心情都要好上许多。 足可以容纳百人的府邸此时里面热闹非凡,叫声彼伏,一个年迈的老者在床上哀嚎着, “静泽呀,你快点给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呀?” 静泽是李大夫的字。 “李大夫不紧不慢地走进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老者,开口道,镇痛的药物给服得没?” “服药了。”一个中年的医者回答道。 “郁子仁、独活使用了没?” “我不用这个,静泽你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呀,我不能戒掉那个啊……” “你知道你戒掉,你必受其其害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呀,我痛呀,这么多年好药没有用过呀,都没有用的呀,我试过了呀。” 李大夫听见他这话,沉默了一会,突然安静了下来。 老者发觉有些不对,问道“静泽,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想到了什么。” 李大夫缓缓地开口说“你说的方子,我最近倒是发现了一个,只是以前从未使用过。” “没有用过?那就是不能用了。” “那不一定,我没有用过,但是我看到别人使用过,而且至今还活蹦乱跳的。” 李大夫回想起刚才遇见英歌的那个场景,摸了把他那还不能够抓住的胡须,说道:“这个方子你大可一试。” 李大夫说完坐下准备执笔写药方,刚抬起又发觉有些不合时宜,沉吟片刻说:“保险起见,这个方子我暂时不能写,还是让那个方子的主人亲自执笔比较好。” “这是说这么大的面子,还要整个墨城最着名的李大夫前去请人呀?” 一个清脆有力的声音打断了李大夫接下来的话。 第5章 拜师 李大夫想要解释一番,但是想到后续的问题,那人的身份可能不太合适,遂有什么话都没说,吩咐好药童注意看管好这里的东西,就一个人背起药箱前去请人了。 少年喃喃自语道:“这人肯定是在墨城本地人,不然李大夫不会说他现在去请,一会儿还能够回来,说明这人居住在这里的,而且距离也不算太远。” “只是这人是谁呢,搞得这么神秘,难不成李大夫是看中了人家的美色了,那人是他藏的美娇娘?” “清河,不得无礼!”躺在床上的老者是谁呢?他正是这墨城有名的苏家的家主。也是苏清河的祖父。 他看到原本有出息的下一代这样的轻浮有些伤心地说:“我这病真是快没得治了,你看看你们以后怎么办,讲话这么没轻没重,李大夫的玩笑你都能开,以后我们苏家可怎么办呀?” 说着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苏清河看到这里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一脸的严肃,看来祖父是真的久病难医了,这要是在以前,即使他偶尔开下玩笑,祖父也不会说些什么的,但是今天却这样说,看来…… 李大夫去了那个可以拿到药方的人那里去了,他是谁呢,对的,是英歌。 那次他尝过一口就知道英歌的药茶粉是不一样的,他也吃出了里面的东西。 “李大夫今日返回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么,你还故意把我母亲和侍女都支开了。” “英歌少爷,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忙,我这边有一个病人,老病难医,上次喝过你的药茶之后,斟酌再三,感觉这个药方对治疗他的病情会有疗效,故此前来讨药,不知英歌少爷是否可以割爱?” “李大夫何必这么客气,这个药方,你需要尽管拿去就好,只是有一点我要率先说明白,这个药方是很早之前的啦,我不太懂药理的,只是知道方子,至于您说的治疗的那个病症有效,这个我是不敢轻易下定论的。” “英歌少爷放心,药方是你的,用药和讨药的人是我,这事与你无关,成了我给你相应的报酬,要是无效,这事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去。” 说着,李大夫把一锭金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买药方的钱,要是有效,过后我再送来一笔。” “呦呵,果然是名医,出手就是大方,这么一锭金子够普通老百姓生活两年了都。” “英歌少爷您说笑了,刘家是殷实人家,您又是他们大老爷的故人之子,怎么他们也不会断了你的用度的。” “我没说短了用度,我只是希望自己有点什么营生。”说完英歌看着前面的金子微微一笑,心中叹了一口,只是没有想到在现代那人给的治病的药方,在古代依然还是依托他,果然是救死扶桑的医生,都隔着这么远的时空了,还能够帮得到她,该说什么好呢? 大概是盯着那块金子的时间有些长,李大夫心中不禁哂然,果然少年人是喜欢金子的,从古至今就没有人不喜欢钱的。 待李大夫离开,薛氏前来询问:“看着他来了,我这心就没有放下过,别又是你给怎么了吧?啊?” “没事的,娘,他来是因为我吃药这么久,他前来询问我吃药的情况,是否感觉有效,他要调整一下药方。不用担心的哈。” 天气越来越凉了,苏清河腰间却还骚包地别着一把扇子,悠哉游哉地前往刘府看望被关禁闭的二老爷的儿子刘子恒。 仆从看到他来之后,一一地行礼问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待仆从领他到了柴房之后,老远就听见了刘子恒的叫唤声,他的勉前还有一个打扮富贵的妇人,看见苏清河来了,开口道:“清河少爷您也帮劝劝子恒,让他赶紧跟大老爷认个错,争取早点放出来。” “我会的,伯母,一会我好好地说说他。” “哎,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放心吧,伯母。”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二夫人说完,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清河,你看来我了,我听说我大伯快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你向我给求情好不好,你说的他一定会听的。” “你把那几个挑事的丫鬟处理了没?” “不听话发展了就可以了,还要怎么处理?” “他们这次不正好应了我的意么,我原本还想嘉奖他们的,可是母亲却说,我傻,脑子太坏了。” 苏清河心想“可不是脑子秀逗了吗,这样的人你都还愿意留着,要是万一哪天给了他们更大的权力了,还不翻了天了。” “你说说,不就和堂妹一起捉弄了一下一个远房的穷酸亲戚么,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人,非要惩罚我们,惩罚就算了吧,还给关了这么久,到现在还不放我出去,清河哥,你一定得帮我求个情,都是那个英歌害的,看我出去不好好治治他。” “你收起你那心思吧,你还想欺负别人,这要是以前,我肯定是赞同的,但是现在呢,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子。” “什么点子,你快说,你快说。” “我们这样,然后再这样。”苏清河一番耳语对着刘子恒说道。 “你确定要这样么,我们为什么先给他做朋友呀,然后还搞什么劳什子圈子人脉啥的。”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想要打败你的对手,得先了解他们不是吗?” “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试试看,你一定得给我求情别忘记了。” 告别了刘子恒絮絮叨叨的嘱咐,苏清河离开了刘府。 “英歌,英歌少爷,未来的你可能多个朋友了,你兴奋么,你惊喜么,你意外吗?” 苏清河很期待那个时候看到英歌那副吃惊的表情。 “有意思,有意思,未来越来越好玩了。” 英歌知道这事不,显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听下人议论纷纷地说,刘大老爷快要回来了。 她正在做要去拜见的准备,不过她又想,即使她不去拜见,估计刘老爷也会直接过来的吧。 她的猜测是对的 ,这天,张管家一层一层地传递着刘老爷要回府的消息,众仆人开始打起精神做好迎接准备。 待到刘文儒回府后第一时间先到了英歌的他们的住处,与英歌照面后,关切地问她是否吃住习惯。刘文儒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见了英歌,大概是担心她直接跟自己讲话不方便,他还询问了是否叫薛娘子也一同过来问话。 “英歌呀,你住的可还习惯,有没有人为难你?你怎么就先下地行走了呢?” “多谢大老爷关心,您是刚从外面回来吧,要不您先梳洗一番,一会我直接前去拜访您。” “嗯,胆子变大了一些了。” 说完这话,大概刘文儒也觉得自己这副满是风霜的样子不太合适,只能先去正院休整一番了。 走了些距离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英歌,摇头道:“这孩子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呢,开朗了一些了。” “大老爷,二老爷和夫人前来拜见了。”刘文儒生气道:“不见,不见,把他们给我轰走。” 张管家怎么说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也知道这会大老爷刚回来,估计正烦二房呢。遂他打发了下人,差人告知了二房一声,不用再过来拜见了,大老爷不乐意了。 英歌稍等了会,待薛氏回来后,她说明了情况、 “你确定一个人去,要不要母亲陪你一起,歌儿你害怕不?” 待英歌再三的保证,薛氏才放英歌出去。 穿过花厅来到了正院的议事厅,还未到门内,英歌因为走路太快一不小心给绊倒了一下,腿一软眼看就要跌倒了,刘文儒看到这里飞快地前来想要扶她一把,但随后又不知想到什么,伸出去的手又给缩了回去。英歌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面上。 “你没事,还不快扶英歌起来!” 刘文儒生气地责怪后在一旁不上前仆人。 “伯父,不碍事的,只是脚刚下不小心软了一下而已。” “伯父,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英歌说完这话,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厅中候在一旁的仆从。 刘文儒秒懂地挥了挥手,示意仆人都下去,待厅中只有刘老爷和英歌两人的时候,英歌直接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伯父知道我是女子的身份吧。” 刘文儒听见他说这话,有些怔愣。 过了一会刘文儒说:“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英歌听见他的回答也不讲话了只是双手放在了腰间了衣带上,做开始脱衣服的准备。 刘文儒看到这里结结巴巴地说:“有话好好说,你先不要冲动。” 英歌接着又说“伯父明知道我是女子却还让我跟你的宝贝女儿成婚,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总不能便宜都是你们赚到了,我还被蒙在鼓里吧。” “您想要名声,让世人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是你的女儿却不知道这些,两个女子怎么能够成婚呢?” “英歌你不用担心的,我都给你们计划好了。” “哦,都计划好了?” “你这个计划里面有我吗?” 这个问题一时把刘文儒给问到了,他停了好一会才说:“我都做了妥善的安排,你们在刘府住一辈子都没有问题。” “可是英歌不想这样呢!” “伯父您一切都做了安排,但是英歌肯定不在你的安排之内的,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申请一直都住在宿舍吗?直至婚约解除 “届时,世人多数都责怪我们母子,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 “是什么?” 刘老爷可以对外宣称我是您未来的女婿,但是做您的女婿是需要有条件的,这第一么,就是以后不准纳妾,第二个就是能够独立养家糊口,有一个善于专业的技能,第三么,您要求你的女婿和儿女是可以以后自由婚嫁的,前提是半年之内女婿要考出个榜眼或者探花。 “这根本不可能完成。” “是的,猜得非常不错,现在就是制定了一个无法完成的计划,这样才有利于以后解除婚姻的理由。” “英歌,你现在和你母亲在刘府过得不好吗,我会帮你们打点好的,这些都不用你担心的。” “伯父我刚猜过您说的事情,就是我的意思,你看您就是这样答应我,还是我自己先这样做?” “歌儿,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那就是你现在答应了,好的,那我们来谈一谈好处的问题。” “我要考考状元或者榜眼太花之类的,那肯定是要读书的,这点你是知道的,所以……” “所以,我不但要供你们吃穿、还要承担以后你的学业问题,另外,到了期限,你还得跟我的女儿解除婚约。” “我落得了一个仁义的名声,你获得了读书的机会。” 刘文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阵轻笑,感觉这孩子生了一会病之后,变得异常的聪明了。 “还有,请您一定安抚好你的女儿,我不想遭受一次的罪了。” “春英那里,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你不用担心。” “我当然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是女的,但是你的女儿就不一定了,所以还请你一定多劝说一番。” “我们各自做好各自的责任,我负责这几年时间里读书,不牵扯到刘府的名声,您女儿的其他事情上去,您帮我保守我女儿身的秘密,我还想在外行走的,男儿身比较方便些。” “这样的事情是互惠互利的。也算是我帮助你了。” “这话说得有意思,怎么最后成了是帮助我了?” “不过,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这场事情的诸侯主导权在我的手上,由我说了算的。”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刘老爷被英歌的一番话一番话说得彻底没了脾气,这也太能说会道了,这还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孩子吗? “英歌在这里多谢伯父成全了,以后歌儿一定发奋图强,竭尽全力考取功名,为刘小姐争光。” 英歌走后,并不知道刘文儒感叹的时说的话,只是就算听见了对于现在她来说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听见,就没听见吧,索性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终于解决了一件心头的大事,英歌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住处。 “叫二老爷和二夫人过来吧。”管家听见刘老爷这样吩咐,忙不迭地转身出去了吩咐去了。 不一会,一串焦急的脚步声传来,二夫人和二老爷到了。 二老爷比刘大老爷小了个7、8岁的年岁,当初刘老爷前去参军,只留了年幼的幼弟和母亲在家,因为思念儿子,他那母亲从不敢多加管教他的二弟,久而久之,刘府的二老爷长成了人狗都嫌弃的模样。 “大哥,二弟带您的大侄子前来给英歌公子赔罪了。” “哼,希望你说得是真的,英歌刚走,走之前还听你们求情呢,希望不要再惩罚你了。” 二夫人听见立马喜上眉梢,拉着刘子恒赶紧地向刘文儒表态。 “二哥,这孩子一向被我们给娇宠惯了,这次做出的事情,确实没有轻重,你也重罚他了,我们也在自个的院子里说教他了,您看,英歌公子也说要原谅他了,您看,是不是,是不是……” 未尽之言,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的,都知道她要说这话的意思了。 “哼,要不是英歌刚才给你们求情,你以为我会饶恕你。” “下次再胡作非为,我就真的会打断你的腿的。” “大伯,子恒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上次那个清河少爷还说会找英歌一起玩呢,我以后会谨记的。” “此话当真?” “真,真真,是清河亲口说的。” “我倒是不知,她什么时候连墨城第一世家的苏家下一代的优秀子弟都收买了。” 虽说刘老爷讲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感叹,但满脸的欣慰之色是怎么回事? 这明显是对英歌能力的认可呀。 “读书呀,这孩子原来的想法是这样的。” “小姐和夫人离家多久了,该回来了吧,你去请他们回府。” 张管家一脸的为难的面色:“老爷,夫人和小姐恐怕是不愿意回来的上次我去夫人娘家请他们回来,都被赶了出去了。” “哼,不愿意回来就不回来了,她还能住一辈子不成,稍后我休书一封,他们看完书信,自然就回来了。” 随后刘老爷唰唰地在纸上写了几行大字,张管家上前瞄了一眼,顿时被纸上的内容给惊吓到了。这比跟小姐指婚还要惊悚呢!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大街上响起,路过的行人缓缓的避让,有眼尖的人看到这个是刘府的马车,不禁惊呼道:“这刘夫人跟刘小姐不是被气得回外祖家了吗,怎么这点回来了,莫非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还想考状元之后再娶我,就她这样的,做她的美梦去吧,哼,也不照照镜子自己的是啥情况。” 刘老爷一子一女,儿子在军中都身居要职,女儿在家被他的母亲和夫人宠得不像样子,也因他们是行伍出身,刘小姐自小也喜欢上了打打杀杀。这不一把马鞭在她的手上被刷得哗哗作响。 路过人们都纷纷退让,生怕殃及池鱼。 众人比较好奇刘小姐口中要考状元的人是谁,难道是那个寄人篱下的英歌吗? 这个消息可不得了啦,一时街上的行人议论纷纷,有的人说这状元是这么好考的,在这个墨城或者整个京城也就一个,不是她说能考就一定考上的,这英歌生怕希望要破灭喽,也有人说,莫欺少年穷,万一人家以后真的考上了呢,你怎么说,到时候这英歌跟刘府的关系可就尴尬了。 一时间英歌足不出户,她的事情又成了街坊邻居的谈资,足够那些八卦的人热议好一阵子了。 墨城的苏府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爷您笑什么呀?” “我笑呀,有些人是宁愿一直在梦里不愿意醒过来呢,这回是无论怎么样都要抱紧这个大腿了。” “原本还想高看她一眼呢,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大好的春光不读书在这里聊八卦,你们的夫子就是这样教你们读书的吗?” “祖父。” “嗯。” “祖父夫子说今日读书多有疲惫,特意放了我们一天的休沐,我们二人这才在这里品茗的。” “嗯,不死读书也好,不然人都傻了。” 苏清河观察到府老太爷的气色好似好太多了,他心中存疑,这是李大夫的新配方有效果了? “祖父,我看您的气色好了很多,是新配方有疗效了?” “嗯,这次多亏了李大夫了。”虽说苏老太爷这样讲,面色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内心却激动不已,没想到原本感觉都没希望了,还能峰回路转,终于缓解了多年的顽疾了。 外面议论纷纷的,薛氏自然是也是知道了这三年之前的事情。 “歌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准备考取状元了?” “母亲,你的担忧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蹉跎时光,再说我们一直的寄人篱下也不是太好不是,我就是想要找个名头,摆脱这一桩婚事,反正也不一定的会考上不是吗,这样以后即使退婚了。也不会损害任何一方的名声和利益。” “这样做,你会不会太辛苦了?” “没事的,母亲,我可以应付得来的。” 她不担心,但是却把小桃红给担忧得不行。 “少爷,状元可是不好考的呢?哎……” “万一这要是考不上怎么办,这状元古往今来不是谁都能考上的。” 英歌敲了一下小桃红的额头:“小姑娘考虑得还挺多的,我要是考不上,不是还有你吗,到时候我娶不上媳妇,你成婚了多生几个娃就可以了,然后让他们给我养老。” “我每天晒晒太阳,喝喝酒、没事去外面走走,过过老年人的生活,那日子才叫惬意呢。” 这话英歌是越说越起劲,小桃红的脸都说得都皱成褶子了。 _____________ “既然答应去学堂上学了就,好好地读书,莫要再像之前那样了,多磨炼磨练心性。” “人家春归先生那个可是现如今圣上都敢拒绝的人呢!” 刘文儒和刘夫人耐心地叮嘱着英歌。 特别是刘夫人,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似只要不做她的女婿,不祸害她的女儿一切都好商量。 刘文儒确有些生气,这可是他站在春归先生的门前等一宿的结果。 刘夫人的态度让英歌感觉非常的舒服,与人相处就是这样,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和平相处不好吗,没有必要搞的针尖对麦芒的。 薛氏等到英歌回到杂居院这边,一一把刘夫人送来的给先生的束修摆放在了桌面上。“歌儿刘夫人送来了很丰厚的礼品,作为明日要去拜访先生的报酬,你看看还缺什么不?” 英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确实是挺丰富的,看到这里张英歌心情也变好了一些,但是为什么要选择上学呢,只要是她在现代也也没有怎么正式的都上过几天的学,从未体验过校园的生活,来到古代,唯有这样营生,比较适合她,再说了如果找的先生正好是有点武功底子的那就更好不过了。这样她会武功跟以前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有了说法了。 万变不离其宗,再说了她比较熟悉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学成之后当个武先生。 “歌儿,明日母亲陪你一起去吧。”薛氏一脸担忧地说道。 “母亲,我这是去进学,我自己可以的,再说了明日还有刘府的一些仆从跟随一起的呢,您不用太过于担心的。” “儿子总是要学会长大不是,我总要学会一个人独立的。” 隔日一早,天还未亮,薛氏就把英歌给叫了起来,刘府的安排的马车也已经等候在了大门外了。英歌前去求学的地方是叫清风书院的地方,位于墨城郊外一座叫云落山的地方,坐马车大概要一个时辰。待到书院门前时,英歌要求仆从停下马车,她提前下了车,从外观上看去,那是一座古朴典雅的建筑,青瓦白墙,古木参天,学院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书院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香,让人感到一股宁静的而庄重的气息。 英歌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缓缓地向前走着,学院内已经排了几条长长的队伍,都是来拜访春归先生的,大多是抱着及时不求学到什么东西,哪怕能够认识一番结交也是好的。毕竟春归先生背后的人脉在哪里呢。 英歌一路走,一路观察到,周围的其他学子议论纷纷。 “四书五经学习过吗?” “大学、中庸呢?” “不是说春归先生已经不打算收学生了吗,怎么还有人过来了?” “不知道呀,凭什么她就可以进了内室。” “英歌,英歌是哪位。” 一阵呼喊声,英歌回过来神,忙答应看一声。 “呀,原来她就是英歌呀,就是那个立志不考上状元不打算求娶刘家小姐的那个,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呦,我们的未来的状元郎来了。” 周围一阵嘲讽,羞辱的声音,英歌并未在意,她来这里是想要求学的,如果能够交到三两个好友,她求之不得,但是如果没有交到她也不会难过,多年的独来独往的厮杀生活,让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春归先生已经明确不再收徒了,已经招满了,你们回去吧。” “可是我们是春归先生答应见一面的,这是一封书信,你还请看下。” 说着英歌把一封提前就写好的书信交给了学院的学童。 “走开,走开,你说是就是呀。” 英歌未在意那些学童态度她强硬地把书信交给了那个小童。 “你就把信给他,如果他不收我,我立马就走。” “呦,好大的口气呀,你以为春归先生是你想见就能够见的?” “请交给他!” 大概是看到英歌的态度很坚决,学童随手把书信接到了手上,进了内室。不一会就出来了态度恶劣道:“春归先生说了,你这位学子他收不起,您是要当状元的人了,他交不了,还请你回去吧,如果你非要进来也可以,他要出题,你要是能够答出来,他会考虑的。” “什么问题,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会有人出来给你说的。” 英歌站在门口稍等了一会,过往的人无不回头议论纷纷地讨论、取笑着他,自不量力。 英歌这会也大概猜出了,春归先生是在为难她了,她轻笑一声,低声说了句:“真好,可笑。” 随后提着临走时薛氏交给她的装着束修的篮子。 走出了学院,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浊气,为难也好,考验也罢,难道前世她被考验的还少吗?她就只是想安安稳稳地求个学而已,不教也罢,她还不想学习了呢! 只是这会回去时间有些早了,她要去哪里呢,刘府的马车她来学院的时候也已经让他们先回去了。 英歌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座豪华的宅院的时候,看到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者被那户人家的仆从给赶了出来。 “你这人,说了多少次的,给你点吃的,你就接受好了,让你叫个小少爷,你还挺不乐意的,也不看你那几斤几两,你能够进到这座庭院都是祖上烧高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我呸,赶紧走吧。” 那人仆从说完,随后把一个破烂的包袱和几枚铜钱一起扔给了那个老者。 “哎哟呦,世风日下呀,世风日下呀,朽木不可雕也,蠢笨如猪还想学人家考状元,简直跟刘府的那个宣扬一定会高中的英歌有得一拼,都是好高骛远无耻之徒。” 英歌实在没想到自己就在一边吃个瓜,这也能够躺枪的? 不是咱就评评理,我有这志向,不应该是被鼓励的吗?怎么个个都是这样的反应。 原本不想理会的英歌正想往前走继续走掉的。但是我走,我走。 辛格低头一看,她的裤脚被她刚才吐槽的那个老者给抓住了。 这,不太好吧,好在古代穿衣都有腰带,这要是在现代,估计这会她都要出丑了。 “大哥,老爷爷、老太爷,这位,您这是做甚?” “咱们不认识的吧?” “现在不是就是认识了吗。” “不是,您这啥逻辑呀,我跟您很熟吗。” 老者说着这话,眼睛却一直都盯着英歌手中提到的那个篮子。 老者伸手想要掀开看看,篮子里面装的东西,但是又碍于脸面太薄,手伸到一半,又给缩了回去。 他伸手掀篮子的时候,英歌用手挡了一下。“老爷爷,这个可要不得,我这是准备求学拜师的。” “哼,你这小娃娃,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这上好的竹叶青和恭送老师的猪头肉,可不就是送给老师的束修大礼么。” “不过,你这是没求学成功?” “你这方向过来的,那边可不就一个学院的吗,清风书院?” “怎么跟我说说,你准备拜谁为师?” “春归先生。” “谁?” “春归先生,不过没拜成功。” “那个老匹夫呀,要不你拜我为师好了,我的束修收得少。” “我可不是什么都拜师的,没看错的话,你刚才可是被人给赶了出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家呀,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那个是教不得,教不得呀。” “那你能教我什么呢?” “那你想学习什么?” “我来考考你。” “知之为知之,下一句是什么?” “不知为不知?” “好了,你考核过关了。” 英歌满脸黑线,这不是吧,这也太儿戏了。 “好了,咱们早就算过了,你明日正常时辰来上学就好了。” 说完,再不等英歌回答,一个转身把她手中提到的篮子给拿了过来,打开了里面装的一瓶酒。 “呀,好酒,美味。” 英歌一个愣神手中提到的东西就被他给抢了去,好快的速度,好俊的功夫。 “既然拜师了,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我的认识门吧。咱们的学堂在哪里,你有几个学生。” “小娃娃,问题倒是挺多的,我叫智行,走为师带你去认认门。” 智行的学堂在一家富贵人家后门的一座简陋的茅草屋,门上还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人间一笑解千忧,笑林堂。 好吧,英歌已经不能说什么了,这确实已经不能用简陋来形容了。 好在墨城也不止一个学堂,既然有缘那就这里吧。 明日这个时辰过来读书,哦,对了,书本、笔墨纸砚你自己准备。 说完智行就自个不知去了哪里。英歌一个人走在墨城的街市上,经过一个又一个店铺,寻找着她能负担得起的书本。 第6章 旁听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英歌就起来了,薛氏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你自己去真的没有问题的吗,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娘,不要把我当成小孩了,我现在是一个成年人了,你不用担心的,我自己可以的。” “可是,你原本刘府会有马车送你的,你自己又怕麻烦,还给拒绝了,这是每日上学都是步行,时间久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这件事也好看你怎么看待了,你要从另一个方面想,时间久了我也锻炼了,到时候身体肯定也强健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拗不过你。” 英歌提着晌午要在学堂吃的午饭,一个人悠哉游哉地走到了笑林堂。 进了学堂,智行却不在,只是看到他在桌子上写了一行字,小娃娃呀,我先出去找点吃的,你来了先自己预习哈,也不用啥,第一节课就学习陋室铭吧,这个挺应景的,你自己先背,我去去就回。 智行说的去就回,是真的一会儿就回来了,回来的 时候还提了一个青色的篮子,从重量上看,是有些分量的,英歌猜测到,是不是他买的什么重口味的食物,不然不会隔老远就闻到了味道,那个简直不敢直视。 英歌捂着鼻子,翁声道:“师傅,你这买的啥,味道这么特别,你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你胡说八道什么,为师我呀,一早专门下山去找张屠夫家买的猪下水,这玩意虽然闻着丑,但是止不住它好吃呀,你会不会做?” “师傅,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不吃,也不会沾染一下的。” “嘿,这个多好吃呀,你竟然不吃,我还专门让人给留的呢?” “师傅,你说的一会就是这样时间呀,你看看天,现在都是晌午了。我要下学吃东西了。” “你还带饭了,嘿嘿,嘿嘿,那个你看,原本这个是给你准备的,结果你自己准备饭了,你看,你是不是得赔偿为师一点呢?嗯,对不对?” “哼,整了半天,你是在这里等着我的吧,你是感觉第一天不好向我开口明天也给你准备午膳吧。” “哪能呀,我就是馋那一口,你知道的。” “给你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么……” “不过什么,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先说什么事情。” “问题也很简单,就是我不需要你教我什么之乎者也什么的,我就一条,你教给我的东西,直接告诉我,你的理解,做件事的目的,你想要达到的效果就可以了。” “嘿,你是我徒弟吧,怎么的,这情况还给反过来了?” “那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英歌一边问着智行,一边慢悠悠地掀开自己装饭的篮子,篮子是英歌的母亲,薛氏一早就准备好的膳食,分量足,菜品合意,尤其是那一碗红烧肉,那是做到了极致了。 英歌还没完全掀开蒙在上面的布,智行就像个孩子似的,直接拿了一壶酒就喝了起来。 “这还真是不客气。” “我对你有啥好客气的。” “大学读过没、中庸读过没”智行大手一拍,那张唯一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轰然倒塌。 英歌这会是真的确信她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师傅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哼,说不过我,就用身份压我,学生读书少,就是因为少才拜师的吗,师傅你老人家慢慢教,咱不着急哈。” “是,你说得都对。” 笑林堂内的一把椅子上,上面放着英歌从外面买回来有些泛黄的书籍,封面上写着《资治通鉴》《春秋》《鉴略》《史记》 “人不大,这志气还挺大的,一口气买这么多本,你能读得完吗?” “师傅,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是叫什么?” “什么,这种行为叫pua,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接受你的批判,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别废话了,快点读书,声音大点。” “现在可以吗?” “声音太大了。” “现在呢?” “声音太小了。” “师傅你不觉得有问题的吗?” “你是故意刁难我的吧。” “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可以,可以孺子可教。” 像这样每天的插科打诨,英歌适应得很快,而智行每天教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的。 主打一个,多学总是没有坏处的。 “到饭点了吗?” “师傅,你确信这个点吃饭,我下学了。” 智行听见她这样讲,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天已经有些黑了。 “回去把今天学到的给默写10遍,明天我要检查。” “你这样的操作,跟现在即将下班,然后领导说了一句,临时开个会议有啥区别。” “你说什么?” “没什么,十遍太多了,明天你记得安排作业时,要提前说。” 智行捶胸顿足,哀嚎道:“我和这个老师好当的呀,也太卑微了呀,你今天不完成,罚你明天双倍。” “哼,变色龙,脸变得可真快。” “我毕竟是你的师傅,尊师重道还是要讲的。” 与这里欢快的一天不同的是,清风书院里面有名的春归导师,他下了学之后,吩咐小厮如果有人找他,不要拒绝,直接迎过来见他。 小厮百思不得其解,这跟前几日说的可不一样的呀,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我前来找他? 可是,春归先生是说啊,就连当朝的丞相带着曾经的小殿下过来,都被要求乖乖地在门外等到他下课才可以呢! 英歌离开了笑林院,一路步行穿梭官道上,路上的行人只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一闪而过,甚至连人的衣服颜色都没有看清楚,就不见了踪影。 正是下学的时候,苏清河吩咐下人,把慢车赶到李大夫的药堂去,他还要再问问当初给他祖父治病的药方到底是哪里来的。 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瘦小的影子飞奔而来,待走近时才发现是英歌,身边仆从还在提醒着他,明日跟刘子恒约定的蹴鞠的事情。看到英歌时想到了如果加她一个,那肯定更有趣,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只见到了她的一个背影。 苏清河嘀咕道“这人,什么时候跑得这么快了,赶这么急,等会儿找娘呢!” “少爷,您说什么,你要吩咐什么事情吗?” “没呢,少废话,赶紧走吧。” 刘府门前的侧门巷子里,每天这里都聚集了一群小萝卜头在放风筝、踢球,捉迷藏。 他们今天轮到了踢球,刚到门口,英歌就被一群孩子给围住了。 “英歌哥哥,你回来了,踢球么,陪我们一起玩吧。” 英歌伸出手揉了揉讲话的那个孩子的头,有些恶趣味地把他们的头发给搞得乱糟糟的。 稍大一点的孩子,恨恨地说:“英歌哥哥你太坏了,头发都被你给扰乱了,不和你玩了。” 说完便跑开了。 还未走进杂居院那边,路上又遇见了刘家二房的大公子,刘子恒他今年十五岁的年纪,一身暴发户的打扮,语带讽刺地说:“呦,我们来看看,这是未来的状元郎回来了呀!” “怎么书院夫子教的课,你听不懂吧,听不懂你就对了,赶紧卷铺盖走人吧,省得最后丢人现眼,要是我呀,我就一头撞死在石柱上了。” “就这,刚刚还想踢球,你咋不参加下个月的蹴鞠呢?哼,不自量力。” 英歌不想理这一群无脑的人,白费口舌,她现在只想赶紧地回去,她吃的那个导致嗓子可以改变音调的药,快吃完了。 但是她不想,不代表别人就可能放过她。 “哎,哎,别走呀,怎么怕了,怂货。” “这么着吧,你要是参加的话,我给你钱作为补偿,怎么样。” “可以。” “你说什么?” 英歌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可以。” “哎,大家都过来看一看哈,她是到底怎么赢得了,刘府二公子的,你们几不好奇么,你们几不想再看一遍吗?” “哦,好的,你说得可以,给你确认下,你是确实想要与二公子比试一番是吧。” “是的,千真万确。” “呦,有热闹看了,未来状元郎要与刘二公子比试喽” “被他们这一弄,英歌顿时又被当成了人们口中的谈资了。” 刘府原本起家都是武将之身的人,因此刘府的后院内,有一个足以可以容纳 200人的巨大练武场。 “呐,这里就是我们刘家的练武场,你自己选择一种武器吧,哼,选择什么都可以了。” 旁边的仆从看到这里提醒道:“二公子,您让她自己选择是不是对她太仁慈了。” “这万一选择的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学习武术的吧,难道还怕我一个从来都没有接受过练武的人吗?”刘子恒听见这里,手一挥挡开又上前来劝说的仆从:“好,我谅你也不敢,你这小身板,能打过我才算奇怪了。” “说得也是哈,我是答应了给你比试,但是我也没说现在就跟你比试的,对吧。” “怎么,你还想耍赖不成?” “耍赖那倒不至于,你看哈,我也从来都没有学习过武术,你这样跟我打,是不是不太讲究公平?” “那你想怎么榜样?” “这样吧,等我学习了武术,我们就光明正大地比试一场怎么样?” “少爷,少爷,这万一英歌少爷一直学习不会,那这比试对赌岂不是一句空话了吗?” “对,我怎么相信你能够学会呢,万一你一直学习不会,我岂不是一直都得等着你吗?” “这样,我们规定一个期限,三个月怎么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三个月之后,无论我学会或者没学会,我都会参加与你比试。” 英歌这话刚一说完,周围其他看热闹人,都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这英歌破不是疯掉了吧,她怎么能够跟二少爷比呢,二少爷可是从小都习武的呀!” “英歌少爷小身板,到时候别出什么事情了吧,趁他们都还没有确定下来,要不要去叫老爷过来呀。这事情是要闹大的节奏呀。” “你别瞎操心了,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人家英歌虽说是寄宿在刘家,但是你好歹名义上人家还是称一声少爷的,你呢,咱们呀连人家这寄宿的都不如,少管闲事。” 英歌大概也是听见了周围的议论声,但那又又是什么关系呢? 刘子恒想了半天,说:“好,我答应你,三个月为期,到时候你别输了哭鼻子。” “可以,那我们是不是该谈论下面的事情了?” “我这不都答应你了吗,你还想谈论什么事情?” “你说,我跟你比试,但是我夜大学习武术,但是不是得安排个武师傅来教习一下。” “哦,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恐怕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咱们刘府现成的就有武师傅,你明日直接找他教习就可以了,我会交代清楚的。你接下来该操心的就是会不会被赶出来的事情了。” 这边的喧闹,薛氏他们的住处尽管隔得老远,也能知道了,总是会有人通风报信的。 薛氏赶来时,二公子刘子恒已经走了,薛时围着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上下打量着检查英歌有没有受伤,唯恐她哪里有不适的地方。 这个妇人,好似每天都很担忧她,但是每天又很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去学堂,这还真是有些搞不懂了。 第二天英歌早早地起床了,洗漱完,又是一个人穿梭在去学堂的路上,路过她这几天总是遇见的一个卖菜的大婶,今日难得的她心情好地给打了声招呼:“大婶,每天都这么早起买菜,不辛苦吗?” “小哥,你每天都这么早地起床去学堂,你辛不辛苦呀?” 英歌笑哈哈的,一个飞快跑开了,那个大婶的也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了。英歌回头再看那几个商铺,买菜的大婶,一直早起赤着膀子打铁的大哥。 哎,生活呀,可真是够辛苦的。 守门的小哥,打着哈欠给英歌开了城门,英歌照例地问候的一句:“小哥,早上辛苦了。” 说完一个箭步地飞奔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你一说什么?你要每天早一点下课?” “对头,你还想考状元,你知道状元郎要考上读多少的书么,啊?” “知道,知道呢!” “我就是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每天早点下课,我感觉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我可告诉你哈,你要是不好好学习,我是会收回我的教导之权的。” “晓得啦,晓得啦。” “绝对不会耽误的,到时候你来考验我。” 清风书院里春归先生一直盯着院内的大门看,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一旁的小厮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是感觉到其他学生读书声太吵闹了吗?” “年轻人,多读点书能够知礼,有活力,无碍。” “这几天没有人来找我吗?” 这先生到底在等谁呀? “没有呢,除了开学的那一天,有很多的人来,这几天来的人已经很少了。” 清风书院的门口接送学子的马车排成了队,苏清河挑起马车上的帘子向外看。 “少爷,您是在看那个女郎么,这几天好像你一直都在向外观望。” “少废话,赶紧赶马车回去了。” 申时,英歌如约地来到了练武场。 一阵体力练习,他累得气喘吁吁。 二少爷刘子恒取笑道:“哟,状元公不行了,这就开始感觉累了?” 周围的仆从也一起起哄。 “哎,你这话说得不对,男人再怎么能说不行了呢?” “怎么样都该说行的。” 英歌累得不行,双手扶膝,低着头喘着气。 她向教习武术的师傅笑了笑,抬头说:“接下来要做什么,要继续吗?” “先练基本功吧,接下来你还要扎马步、打桩、练习反应能力。” 英歌一个个都记在心里。 “很晚了,歌儿你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上学呢?” “母亲,我还不累,把这些打字写完就休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其实你都不用陪我的。” “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就给人家洗洗衣服什么的,陪你一会也没事的。” 清晨,英歌如往常一样,跑步去笑林院,路过卖菜的大婶和打铁的大叔,向他们问候后,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得无影无踪地了。 又路过了笑林堂前面的那片小树林,又遇见了往常一样遇见的那个砍柴的老伯,路过他时,英歌突然问了一句。 “老伯,你们家几口人呀,柴火你们家用得这么快吗?” “我们家呀,人口多着呢,要每天都用的,用的。”老伯疑愣了会,回复说。 “哦,那你还挺辛苦的。” 然后英歌再也不说什么了,飞快地离开了。 笑林堂内“哦,我那乖学生今日来这么早呀。” “哟,我的那老顽童的师傅,今日不用再下山了,也来得这么早呀。” “说了你很多遍了,你的那个字,真是不太好看,你要多练练练。” “哎,有点为难人呢!”搁现代谁会整天没事写毛笔字的呀。 虽然字体确实不好看,但是,既然被别人说了,你当然也要练习了,不然这不是英歌的做人法则。 在现代,英歌最大的特点就是,听别人的话,虽然这个别人,不一定是任何人,但是总归是她认为有用的才会听。 知道自己的缺点,别人提出了,那就改。 “诸侯吧并起,百家争鸣,列国之间,江杰分明,而人心浮动,莫知所从……” “夫子有言:春秋无义战,诚哉斯言!” …… “诸侯之间,纷争不断,晋楚争霸,吴越相持,战火连天,民不聊生。” “嘿,你还真的给背下来了?” 英歌恨不得翻个白眼“说了我的记性还不错,再说了,你可能是不知道我们那个时代的教学情况吧,尤其是俗称的中原地区,那真就为了应试而生的。”英歌小声嘀咕道。 “嗯,可以,可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时,我也许就是你们口中的天赋异禀!” 又过了会,智行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向英歌带的包袱那里瞅,知道英歌受不了啦,才收回了视线。 “那啥,咱们是不是要该用响食了。” “呐,我娘亲自做的。” “咦,今日吃得这么丰盛,红烧猪肘子,你母亲天天做,何不在外买就好?” “我娘不让我吃外面的东西,她总说我身体弱,外面的食物不干净,吃了我容易生病。” “你说我爹就是一个小官,哪里会把我养成这样的娇惯的。” “智行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肘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肥瘦相间,色泽洪亮,智行看到这里,眼睛一亮,筷子如闪电般地伸出,准确地夹起了一块最大的肉,智行也不甘落后,他的手也如影随形的般的伸了过来,两个人的筷子在空中相遇,发出轻微的“叮的一声。” 智行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嬉戏的笑容,他用力一晃筷子,那块肉像长了眼睛一般,从英歌的筷子中间滑落,稳稳地落入了智行的碗中,英歌也不甘示弱,他迅速地调整筷子,瞄准下一块肉,准备再次出击。 “年轻人要懂得尊师重道。” “老年人年龄大了,不适合吃油腻的食物,让小辈帮你分担一些。” 英歌说完,不等智行反应,就又迅速地夹了一块。 两个人,一阵你抢我夺,一时间把整个学堂搞得鸡飞狗跳。 饭毕,智行筷子一扔,就呼呼地去了后堂午睡去了,而英歌也趁着这个时间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默背今日学习的文章。原本有些吵闹的笑林堂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起来了,快点,该学习下午的课了。” “你这个学生,你要知道,老人家不休息好,会影响健康的。” “根据科学论证,晌午午睡一刻钟才是最佳的休息状态,你再睡下去,夜晚该失眠了,我是为你着想的。” “哼,你还有理了,走吧。”智行说完,独自一人率先走了走出了笑林堂的那岌岌可危的正门,向侧前方的一个山坳里面去了。 英歌一路跟随着,看着他走的方向,心中有了一丝的猜想,但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她也不便说话。 直到智行停在了一个山坳的峭壁旁,纵身一跃,手脚灵活地爬上来,那座山峰。 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好似山岳间的危险不存在似的。 英歌此时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就说吗,当初能够悄然接近她,而她还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人,岂能是平常的普通人么。 真是应了那句话,主角往往不知道自己任务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个这个世界的大能,然后各种出现的金手指,什么神秘的身份、什么武功秘籍、什么机遇。 哈哈,英歌有一种赚到了的感觉。当然,她也隐约的知识了一点,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了。 那就且行且看吧,看看这个世界,还能癫疯到了什么程度。 “想什么呢,快点上来。”一声惊呵声打断了英歌的沉思。 看着从上面吹落下来的绳子,英歌也知道了能够飞檐走壁的功夫不是她这个现代人能够办到的。也知道能接受用她的方式上三顶了。 英歌毕竟刚来这个朝代不久,刚接手到这具身体也是不久,一切都还在磨合适应的阶段,真的怕这么一段的没有任何安全设施的山峰,胆小的人,是怎么都会吓到的。 英歌似乎看到了智行的恶趣味。 你想看我出丑,我偏不,尽管我的全部的实力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是也七七八八了,我就怕爬给你看。 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终于爬上了山顶,智行一脸的玩味。 “啧啧,你怎么的……” 就知道她这老师嘴里没什么好话。 “嗯,我可是第一次呢,等我练熟悉了就不一样了。” “好吧,我的学生总是盲目地自信呢。” “走,前面是有个老头,教的是三国志,你去旁听吧。” 英歌看着智行就是不说话,一脸的审视,直到把智行给看的,不想跟她直视,转过了头,英歌才收回。 “你春秋也学习了一段时间了,那个,前面的那个老头,就是啥都不好,听人说唯有一点,那个三国志和春秋讲得还凑合,你不是正好,晚点要学习这个呢,就当时提前预习了。” 把自己的责任交给别人,坐享老师之名,这算盘打啪啪响。 简直厚颜无耻。 “你看着我干嘛,叫你去旁听,我还给你省了不少的束修费呢。” 英歌思考一会,行了一个礼回复道:“我明白了,这就去。” “哎,这啥学生呀,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当老师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跟他解释一番,这老师当的是相当的没有权威呀。” 当别人的旁听生,英歌这事没做过,在现代倒总是到访学校,毕竟她闲暇的时候,总是会帮一些人铲除奸恶,学校就是一些最好的伪装。 这个老头,听说姓商,在学堂上此时正闭目养神,也不管下面的学生是不是真的在听课什么的,只顾着自己在上面讲。 英歌看到此处,蹑手蹑脚地一点一点地移动,周边的学子听见响声,都向她看了过来。 商子春也睁开了那双养神的双眸。 “哼,又是一个不学无术,偷奸耍滑之人。”他不再管了,随后又自顾地教起了书。 第7章 反击 一个瘦瘦弱弱的学子小声道:“算你的运气好,今天碰到的是商老师,要是其他的,哼,你可不就有好果子吃了。” “你是新来的吧。” “你都学习了哪了?”这个同学有些热情,属于自来熟的,开始小声地跟英歌嘀咕了起来。 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对考取功名热衷的,因此也有到了清风学院专门学习知识的。比如他们这个班就是的。小胖子叫朱撵,听说是他母亲前面生了9个妹妹之后,才有的他,他属于他父亲的老来得子,家庭境况算是中小富裕,家里有十几亩薄田,房屋瓦舍几间。听他说,他的父亲不要求他多么的大富大贵,只是平平安安地就可以了。他上面的几个姐姐也是非常的宠溺他。比较好的一点的是,这孩子虽然在家中是男子,从未看不起女子,甚至和他的各位姐姐相处得也比较融洽。 终于等到下学了,英歌遇到感到今日可能回去习武会比较晚了。 果不其然,等她回到刘府的时候,刘子恒已经在习武场等着她看,一起等她的还有那传说中的刘府的小姐。 “哼,一副穷酸样,给谁看,我话说你今天不敢来了呢!” 英歌不能极为在意他的态度。只说:“我这个人一向言而有信,答应的事情,极少的会爽约,今天是有些特殊情况。” “我管你什么情况,你晚来了,就是晚来了。” 英歌没再理会刘子恒,她向今日前来教她的武师傅点点头。 “咱们开始吧,我今日晚了些来,以后可能还会稍微晚点。” 武师傅听见她这样讲,也没说话,他就是刘府青来的一个普通教武术的武夫,主人家说什么,他教什么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给他们争辩这个。 “前日教你的招式学会了吗,入门的扎马步练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我多练习,练习就好了。” 他的话让周围的一众奴仆哄堂大笑。 “呀,英歌少爷好大的本事呢,好说你练习练习就好了,天赋这种东西是你练习就可以的么。” “就是,就是,真是不自量力。” “哼,跟个癞皮狗一样,就知道去别人家乞求东西吃,你们英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你平时说我,骂我都可以,因为我不跟一群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见识,但是如果你一直地都口吐芬芳,那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呦,你还不客气呢,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你来坐坐,我看看,分明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穷酸乡下人,见到人家富裕了,舍不得走了。” 英歌还在不想跟一群毛都还没长齐孩子置气,那太不值得了,一番口舌之争后,她选择闭嘴,开始了今天的练习。 “今天我们来复习下,前几天 那些打桩的动作,待熟悉后,我们再学习其他的东西。” 英歌像往常一样,一板一眼的,练习起来了招式,就在她准备一掌打向壮柱时,一个微弱的闪光的东西,一晃而过。 介于对年的警惕心理,英歌那一掌已经发出去了,要是此刻再收回来,难免真气倒流,伤到自己,前段时间的受伤,顶多就是一些皮外伤,此刻的受伤就不一定了,很可能皮外伤和内伤了,内伤是最难养的,现阶段她在打赌的情况下,受伤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收回已经过来不及,向前打自己铁定的会受伤,那只能向侧一方的柱子打去了。 只听,哗的一声,一个侧柱被打开了了一条裂缝。 正在此时那些奴仆和二少爷刘子恒,还在喋喋不休地嘲讽着。 “不好意思,师傅,今日我状态不太对,过几天就好了,你教的招式,我确实会了,就是这几天不太方便,过几天吧。” “哎呀,不会就是不会,找什么借口呀,看找得还冠冕堂皇的。” 英歌的手确实是受伤了,之前在爬山峰的时候,拉的那条绳索因为不熟练,手被划伤了。 这会伤口还在流血呢,只是包裹得比较厚,纱布暂时还没浸透罢了。 “癞皮狗,就会耍赖。” “我说了,不要口中骂人。” “哼,我就骂人了,你能怎么样,你来打我呀。” 话音刚落,英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个过肩摔把刘子恒给摔倒在地了。 随后又拉着刘小姐的手臂一推一拉,瞬间就到了她的眼前,然后伸手一握,抓住了她的手腕,向着那个木桩上拍去。 众人看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你平时跟奴仆或者其他人产生纠纷就算,这回你还在别人家居住,竟然敢直接地压过主人去,这还不反了天了,再说了,你现在的行为是准备行凶了。 这一切好似都在瞬间完成的。 早在她与刘子恒和刘小姐争辩的时候,就已经有机灵的小厮前去请了薛氏和刘老爷过来。 这回两个人正躲在一边观察着,原本看到刘子恒要动手了,刘小姐也扬起了她手中的鞭子,但一瞬间却都成了单方面的碾压。 刘老爷都做好了上去阻止的动作了,最后还是慢慢地把姿势给收了起来。 她真的打不过他们吗? 照今天这样的情况,不见得吧。最后是谁胜谁负还说不清楚呢。 刘老爷与薛氏看到英歌一个人都干翻他们,伸出去的脚又跟缩了回去。薛氏也是赶紧地回去,她要装着不知道这件事情,做一个扮演好一个母亲该有的角色。 刘问儒也在考虑,这孩子武功才刚学,就练得这么好,学业方面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武功是给她找一个好一些的师傅了。 隔天,英歌又早早地起床,准备跑步去上学,待她再次准备爬上山峰的时候,一声哎哟打断了她正向前迈出的脚步。 “咦,原来你每天是这样上学的。”英歌听见这个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她又确信自己醒过来之后是没有见过此人的。 出声的那人长得跟画上的一样,再加上此时周围的风景,简直是美轮美奂。英歌唯恐打扰了仙人。 她还不吝啬地出口说:“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英歌本来以为她来古代,人们都说他们表含蓄,但是她刚才见到的这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魔幻了,这从哪里看得出他是含蓄的。 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结交一番:“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吗,我叫知林。” “你好,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英歌。” “你好,英歌,你从这里上来听课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我要不多谢你?” “那是当然的,下次见面你要谢我呀。” 说着那人跟英歌一样,顺着山的另一侧直速下去了。 “英歌,英歌,你来了,你看我今天带了什么?” 朱撵热情地说,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包裹一层一层地打开,直到大打开了有十来层,才看到里面包着的东西。 “这个是我八姐姐给我做的糖糕,我分你一块呀。” 尽管这样说着,朱撵在给的时候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地注视着。 当他抬头看对英歌讲话的时候,旁边的座位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咦,走得这么快,难道跟知林一样吗?” 是不是跟知林一样,英歌不知道,她只是今日不再像昨日那样晚归了,这就让同一时间一起下学的清风学院的学子都拥挤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她跑步上学的好处了。当再次路过那个卖菜的大婶那里的时候,她买了一些自己爱吃的菜,其中还有一条硕大的鲫鱼。 回到杂居她把交给了薛氏,待晚饭的时候,薛氏已经做好了一大碗红烧鲫鱼了。 “歌儿,快点来吃你买回来的鱼,可新鲜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我那可怜的儿子呀,你的头和手都被别人成那样了,这还有没有王法呀,吃你家的喝你家的,最后还打你家的娃,儿子呀,你咋过得这么苦呀。” 随后声音越来越近了,薛氏简单快速地吃了几口饭,就去了杂居的偏厅。随后吵闹声越来越大,直至听见薛氏的一声。“那我们一起见刘老爷,让他评评理。” 英歌认识薛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前来投奔丈夫的生前故友,岂是一点都不懂的人么,好像也不太可能的。 英歌对薛氏是非常放心的,毕竟邪不压正么。 第二天的卯时,英歌来到练武场,等候在那里的已经换了一个师傅了,师傅有没有,出一招试探试探就知道了。 今天的武师傅确实教了一些以前都没有学过招数。英歌不敢到在大庭广众一下练习。 夜晚来临,当所有人都休息了之后,英歌一个人爬了起来,在庭院的角落里一招一式地练习着与白天完全不一样的招式,这些招式更接近于打架时的致命穴位和最佳位置。 而这些也都是可以关键时刻保密的。 “哎,清河少爷,听说前几天子恒少爷又受伤了?” “子恒怎么了,随后仆从添油加醋,口若悬河地向他的介绍着刘子恒受伤的经过” “你说的,可是当真?” “哎哟,我的小少爷的哎,那可不是么,小的怎敢说谎呢!” “咱就说呀,刘府的那个英歌少爷,也太不识抬举了,怎么能够跟子恒小少爷对着干呢。” “我让你多嘴了吗,少爷们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吗?” “哎哟喂,是小的不识抬举,是小的逾越了,我自打嘴巴。” “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仆从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下。 “好了,下次谨记不可再这样了。” “就算以后要为,子恒报仇,但是前期也得先解决了这件事才好呢,她现在还有点用处呢!” “小哥,小哥,你这天天跑着去上学,累不累呀,要是因为睡懒觉,才怕迟到,那何不早点起床呢?” 英歌已经跟那些他们城里早起的商贩混熟了,经常卖菜的大婶这次忍不住开口说道。 “大婶,不是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哦,原来是这样呀!” 英歌边跑,边回头向她露出了一个笑脸。 笑林院内“先生,快点授课吧,授课,授课,哼你自己学得怎么样了,不能这样的呀,我听说你昨天还打人了。” “先生,这样的事情你都知道呀!” “那可不,我是谁呀,我可是当初国.师……” “先生,你说什么,你是国什么?” “快点读书,今日把昨天学的东西都背熟了。” “先生,你现在都是在浪费时间,你快点教书吧。” 类似于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上演一遍。英歌都习以为常了。 英歌下了学还未到居住的杂居的庭院,老远就听见了一阵喧闹声。 “你说说你的儿子,把我儿子给打成什么样了呀,啊,我要求他赔礼道歉。” “哎哟呦,赶紧地去吧,难道不是你儿子先陷害别人,使坏最后自食其果吗?” “什么,是使坏,那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但是你们家的英歌,也太不知轻重了,你看看我儿子的手都要废掉了。” 英歌站在侧门口听了有一会儿,一直没有进去。薛氏一介妇人,能够不远千里,投奔刘府的老爷,而且见面还不胆怯,这足以说明,她不是普通的宅院里的人,面对刘府二夫人这种级别的,英歌很自信她能够应付得过来。 “二夫人,我们家的英歌不会打人的,她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怎么能打得过你们家的子恒少爷呢!” “呜呜,你们欺负我,可是我的儿子身上就是有伤。” “那,要不这样吧,我们前去找大老爷评评理,让他主持下,到底这个事情怎么解决。” “哼,走就走,那就走吧。” 吵闹声渐渐远去,没想到前天在练武场的事情,今天才发酵,这刘子恒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英歌回到杂居院子里,一群小丫头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呀,英歌你都能够打子恒少爷了,好厉害呀。”春翘打量着英歌说道。 小桃红也围了上来,“我们少爷才不是打他呢,是跟他比武切磋而已,而且是子恒先动的手。” “那他以后会不会报复你呀,你这次赢了,要是下次他招人再打你怎么办呢?” “小翘儿这是关心我吗,不会的,我们这次预定好了,三个月为期,三个月后我们会再光明正大地比试一番的。” “呀,这好,英歌,你这次赢了,那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真好,以后英歌就是我们这个院子里的大人物了。” 小丫头心思单纯,认为打败了人,就可以了。 ........... 这件事并未引起英歌多大的在意, 几个孩子之间的玩闹,说不上来多好,但是总被一直这样说她也很烦,所以最后考虑,还是一次性给解决掉吧。 毕竟在现代,要么有权,要么有权再者就是有钱,那么现在她在古代了,这几样都没有,唯有拳头是可以磨练磨练的,那就只能是它了,毕竟他们相互地配合得还不错,不是吗? “清河哥,你要为我做主呀,你看我的脸,还有我的手,呜呜,都是那个该死的英歌打的。” 苏清河看着眼前脸和手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刘子恒,强忍住笑,安慰道:“放心吧,哥们我会给你报酬的,不过这报酬之前,我们还得有件事情,需要用一用她。” “什么事情,还需要用到那个废物。” “过几个月的那个蹴鞠赛,我希望她能够参加。” “让她参加蹴鞠呀,清河哥你确定么……” “万一……她……故意.......输了怎么办?” “我们可以约法三章呀!” “那现在她在清风学院做什么?” “她没在清风学院呀。” “哎,没在吗,不对呀,她不是也每天都按时去学堂的吗?” “哦,不会是,欺骗大家的吧,走我们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村里面有个农夫,他的田地肥沃,庄稼长势喜人,然后,这个农夫却是个懒惰的人,不愿意辛勤劳作,每当家人催促他下田干活时,他总是找各种的理由、借口搪塞,说今天田里的活已经干完了,只是庄家成长需要时间而已。” “于是,农夫每天都背着农具,假装出门去田里劳作,实际上呢,他确实出去了,但是却是走到了庄稼附近的一片树林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随处一坐,就这样悠闲地国家完了一整天而已。他饿了就吃从家里拿的干粮,渴了,就到树林附近的小溪边找水喝,看似每天都轻松自在,但是实际上他一直都在哄骗家人而已。” “然后等到庄稼成熟了,他再告诉家人,今年的收成不好,天气太热,种子不好等这样的理由。反过来家人不但不责怪他,反而还又是出钱,又是安慰的,直到有一天家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有人就是不懂。” “你说谁不懂,我说的就是你?” 不知不觉,苏清河的仆人已经把马车赶到了,英歌常下学走过的那条路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英歌全程都听了个遍。” “子非鱼岂知鱼之乐,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周围的人,因为她的停留,都驻足观看这个总是能够牵动墨城人们八卦的主角。 有人叹息她太弱了,有人叹息她好命,攀上了刘府这座大山。 “这孩子咋是这样的,这孩子缺少责任呀。”一个指责的声音随即而来。 嘚,英歌又成为了墨城百姓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她总是能有这样的本事。 “这叫本事么,难道这样的讨论,不是你们亲自授权给的吗?” “哎,英歌少爷,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对不对,你都这样做了,我们只是发表我们自己的想法,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 “哼,去你的亲眼所见吧。” “哎,你怎么能够骂人呢?” “我骂你什么了?”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英歌担心人多会有踩踏,随即再也和刘子恒争辩了,转身就走了。 “哎,这人算是废掉了,连个吵架都不会,还给跑了,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呀!” 身后的话,英歌是彻底地摆脱了,但是心里多少会有些难受吧。 走得有一段距离,远处突然飞来了一颗石子,好巧不巧地正打在了苏清河和刘子恒乘坐的那辆慢车的轮子上。 一个有些老化松弛的铆钉,被打得有些歪歪斜斜地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貌。前方乘坐马车的人却毫无察觉。 这个算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惩罚了,总是见面嘴碎得很,实在让人太烦了。 突然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并未因为英歌的离开而分散。人越来越多,越挤越紧张,已经有人开始在嚷嚷着,受不了了,即使城防的一些巡逻的士兵过来也没有丝毫能过后分散他们。 终于“轰”的一声,马车四分五散,车里面的人也因为这个冲击而滚落了下来,苏清河还好,他反应够快地立马远离了马车,而刘子恒和另一个他们的同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身的狼狈、灰头土脸的。 “呀,晦气,晦气,清河们家的什么马车呀,不应该呀。” 苏清河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英歌消失的地方,一脸的若有所思。 这天,辛格下学回去之后,路过刘府侧门,再也没有守门的发出如同平常那样的嘲笑声了,毕竟经过练武场的事情发酵后,很多人开始对她改变了一些看法。 走到通往杂居院的那条小道上,有一个穿着乳白色长衫,手拿一把扇子的年轻男子,正蹲在地上与那群小朋友玩闹。 英歌驻住了脚步,那人转过了身。 “英歌,他们说你玩得很好,我比不过你。” 英歌也没给他回复,站在原地未动,她可是记得上次自己干的事情,这个年轻的男子,对于她来说,那可不是如同刘子恒般的可以糊弄。 苏清河看到她没走近,自己先往前走了几步后,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来,坐下,我们聊聊。” “哦,好的。” “英歌呀,上次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你说的是那件事情。” “明人不说暗话,马车那件事。” “我不知道呢,那个时候我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今天过来不是追究你的责任的,我是有件事要你参与。” “每年在皇家狩猎前,我们这些学子都会组织击鞠,也就是打马球,到时候你来参加。” “哦,好的。” “回到的,这么干脆,你都不问问的吗?” “问什么,你不是直接帮我做了决定了吗?” 苏清河被他说得 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以为英歌会拒绝的,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这么有把握。 “那好的,到时候,我让子恒提前告诉你。” 随后,苏清河又想到了她欺骗众人以为她在清河书院读书的事情,实际上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胆子确实不小的呀。 苏清河抬起手放在了英歌的肩膀上,英歌看了一眼那只手,并未说些什么,这其实也是男孩子与男孩子之间正常地互动的动作。 嗯,离得太近了,英歌都能看到苏清河脸上细微的毛孔,光滑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这皮肤好得让人想要嫉妒。英歌的身体稍微侧了一下。 “我有没有给你说,击鞠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要是来个单人挑战,我可能还能小小地赢他一面。” 此时的英歌在苏清河的眼中,那就是有些自不量力了,少年人毕竟还年轻么。算了,过后再说吧。 第8章 击鞠 春翘隔老远就看见清河少爷在跟英歌讲话,她也没有上前,直到苏清河走了之后,她才过来。 “英歌,清河少爷找你什么事情呀,他不会是欺负你吧。” “哪能呀,他找我是想让我参加他们的击鞠。” “击鞠呀,英歌你还是不要参加了,他们的风云社是刚建社团不久的,你们对上疾风社团不行的。” “疾风社团?” “是的,疾风社团是建社很久的一个老社团了。” “那他们对上,会怎么样?” “输多赢少。” “这样呀,那意思就是如果我一不小心赢了,岂不是他们社团大功臣了。” “英歌,你在说什么呢?” “小孩子你不懂,咱们赶紧回去吧。”说着,英歌还拍了拍春翘的头。 春翘一脸羞涩别扭说:“英歌,你太坏了,不跟你玩了。” 英歌无奈地摇摇头,到底是古代呀,小女孩这么羞涩。 英歌回想起刚才苏清河说的事情,感觉有些好笑,他以为自己会害怕这些事情么,这些不正合英歌的心意么,他以后是要准备做个蒙师的,这个活动正是她结交人的时候,她不但不会害怕,还会积极地参与呢。 这边,刘府的正院的书房内。 “英歌那孩子在春归先生那里已经有些时日了,你说我要不要抽个时间去看一看。” 候在一旁的张管家眼皮子耷拉着,稍等了一会说:“老爷,您去的话,会不会让人感觉有些太刻意了,他们可不认为你只是单纯地想要去看看呢?” “这样么,也是吧。” “大伯,你还是不去看她了,我们平日里也总是见到她在学堂呢,春归先生那边,管得可都是很严格的呢?” 讲话被人听见,甚至还插话,这让刘文儒有些眉头一皱,正要训斥一番,结果就听见了刘子恒的这句话。 他想想子恒的话也对,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就耐着性子再等等吧。 “大伯,她不是立志要考状元的人,万一你过去了,她以为你为了不让她当上自己的女婿,故意让春归先生不教好她,那你不是里外都不得好吗。” “咦,你都会说成语了,看来这段时间的书读得还不错。” “有没有想法,再加深一些学识,我也跟春归先生说一下,让你也去一起读书?” “大伯,我又不考状元,不跟你说了,我先告退了。”说着,刘子恒就跑远了。 “哎,这孩子。” “那老爷,你还要去拜访春归先生吗?” “哎,不去了,不去了。” “我近期要去趟朔州。” 刘子恒跑出好远,站在月色里,呸呸了几声。 “哼,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小爷我才不会替你说好话呢。” “只希望你这次,几鞠不要再让人看笑话了。” 墨城的气候已经越来越寒冷了,但是英歌的身手却越来越矫健了。 只见他脚尖一个轻点,就跑出了老远,此时就是在现代的她都不一定跑得那么远,毕竟现代都是高科技借用,而古代都是实打实的轻工。 “小哥儿,今天可是逃学喽。” “大婶,哪能呀,我可是请了假的。” “那你的先生可真是好说话呢。” 清风学院内,恰逢晌午休息,众位学子刚吃过午膳,一个个困顿地哈欠连连,眉眼朦胧。 一个穿着破旧,胡子邋遢的老者穿梭在学子的课桌上,有学子是醒非醒的,只看到一个老人挪动着背影,低头捡着什么,呢喃了一句“做什么的?” “清洁卫生的。” “哦,那你还挺辛苦的。都这么大年龄了。” “嗯,那可不是么。” 不一会他的怀里已经揣了十几本书籍了,然后一个矫健的身躯,脚尖点地,就飞奔了出去。 后面的人只看了一个残影。 春归先生依旧坐在他近期常坐的石板凳上,然后远眺着前方。 直到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老者,一个惊呼,他立马站了起来。 “前方那里,你刚才看到什么?”候在一旁的小厮,看到春归先生的惊呼,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见他的声音,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然后向远处眺望。 结果什么那么没有看见,春归先生对于刚才看到的情景,一脸的不可思议,刚才不会是他看错了吧,但也不太可能呀。 而这边,智行一遍飞快地奔跑,一遍口中生气地说:“哼,这都什么事情呀,说请假就请假了,架子比他这个当老师的都还大。” “哎,可怜我这个当老师还来操心他读书的事情。” “啊,我的书不见了,我的也不见了,我的呢,我的少了《史记》,我少的是《春秋一卷》,我少的是《春宫大赏》。” “《春宫大赏》,那是什么?” “那个是我大伯的春宫图呀。” “啊,你这,你这是……” 春归先生来到他教堂,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他呵斥了一声:“都吵什么?” “先生,我们的书籍少了,是的,先生,我的书籍也少了。” “有偷书贼,” “吵什么,你去,看看刚才有什么人来过。” 吵闹声和哀嚎声交织在了一起。少年人的学堂总是那么青春和肆意。 冬日寒冷陡峭,墨城西边的河渠那片宽阔的草地上,聚集了一群十六七岁年轻的身影,他们穿着统一的着装,深色塑身上衣,配以同样深色的束腿裤,显得精神有利落。他们把头发高高地挽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坚毅的脸庞,尽管他们的身形不一,有的壮硕,有的消瘦矫健,但无一不例外的是,都身姿灵活、轻巧。 一群群少年,精神抖擞的,讨论着什么。 “清河,你说这次我们要增加一个新人,怎么还没有看到,该不会是她害怕了,不敢来了吧。” “呐,那不是吗。” “那呢?” “哪里!” 随着苏清河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走了一个身材矮小,身形单薄的少年,她身穿也与他们同样色系的服饰,有些格格不入,好似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 “清河,你说的不会就是他吧。” “这看起来也太小多了吧,能行吗?” “你指的小,是指什么?” “呀,清河你变坏了呀,你都不纯洁了。” 英歌与在场的其他人相比,确实不是很耀眼,但是却是在场的任何都没有的,她的眼里有光,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闪着光。 虽然外表看起来毫不出色,但是却让人不可忽视。 嗯,这样一对比,在场的这群少年们确实可养眼了,不错,不错。 英歌在心中评价道。 “哎,小矮人,你是清河专门请来的吗?” “小矮人,好吧,自己比起他们确实要矮了一大截。” 但是谁让自己是个西贝货呢,有啥办法,不过以后倒是可以考虑要不要搞个什么内增高。嗯,也许可以考虑,说不定还是一个生财之道呢。 怎么说都是自己亲自请过来的人,就算为了面子,也要适当地维护一下英歌了。 苏清河,一把揽过英歌的肩膀,两个人呈勾肩搭背的姿势。 原本就比较娇小的英歌,被苏清河这么一揽,瞬间让众人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娇娇弱弱地靠在苏清河的怀中。 男子与男子也就这点不是特别好,动不动就勾肩搭背的。 “你们别看人家的个子呀,她的蹴鞠玩得非常不错的。” “真的吗,你以前在那里玩。” 其中一个少年开口问道。 “我以前在自己居住的地方玩,之后在刘府侧门的那条临街的巷子里玩。” 众人还在努力地回想刘府侧门临街的巷子哪里是那,结果突然有位少年大呼道:“那不是那些小娃娃玩闹的地方么。” 众人听见这话,哄堂大笑起来。 这人可真敢呀,太虚了,总说大话。 “好了,好了,真也好,假的也罢,空口无凭,咱们一会赛场上见分晓。” “都不要聚集在这里了。” 真切地说,英歌来这里,还真的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少年们的聚会,这个击鞠她多少会一些,但是会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跟他们这个古代的一样或者差别很大,都需要英歌率先了解下。“这样,你们先练习着,我在一旁先看着再说,一会再上场。” “别说你不会,实际上是偷师哈,你是想偷偷看我们怎么玩吗。” “这样看可不行的哦。” “不是,我那里的玩法跟这边的不一样,我先看你们玩的规则是什么。” 后在一边的刘子恒,冷哼了一声。都是狡辩,明明什么都不会,非要学习人家城里人,充门面。 “好了,别管他们了,咱们开始吧。” 苏清河松开揽着英歌的肩膀,还拉着她的手说:“你先后在一边看会儿,有什么问题,一会结束了,你再问我。” 说着不等英歌回答,就直奔前方的那群少年人了。 青春的活力似乎就是这样子的,少年人在开阔的河渠边肆意地飞奔着,放肆地大笑着,无忧无虑的。 远处观看的未婚女子看见一群少年郎奔跑的样子,一个个都害羞地用手中的帕子,遮挡了面部。 阳光洒落在开阔的击鞠场上,金色与光辉交织在一起。英歌利用她小巧的身躯,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来穿去,扮演着每一次的小配角。 英歌身形矫健,灵活地移动着自己的步伐,争取让后面的人能够跟得上。 而周围的人也不甘示弱,他们或奔跑或跳跃或挥仗、补救。场面异常的热烈,击鞠在众人之间互相地传递着,场面的异常激烈。鞠球在众人之间来回不停传送。 它像个灵活的鸟儿一样,每一次的挥仗都精准而有力,鞠球在他的控制下,好似长了一双眼睛,准确无误地朝红方飞奔而来。 周围的民众都看得热血沸腾,更有甚者,直接在现场摇旗呐喊,为他们加油助威。 一场热身的运动,让各位少年人尽管穿得稍微厚了一点,但是其实也是避免它们受伤,没有缓冲的机会。 “怎么样,跟你们家乡的击鞠一样吗?” “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那你还玩吗?” “玩呀,虽说不一样,我刚才也学习得七七八八了。” “夸大海口,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呦,所以不要说什么已经会了什么,起码要虚心一些的。” “多谢,大丈夫不在意这些细节问题。” “你还不在乎这些细节,我看你是不会做吧。”刘子恒这是逮到机会就讽刺英歌,那是一点都不愿意放过。 “好了,行就行了,只要最后别给拖了后腿。” “嗯,我再看大家的两三次就可以了。你们再练习会儿。”英歌说道。 “还就可以了,你说大话也不看看你面对的是谁。” “行了,行了,下不说了,都休息会儿,然后开始下一句,英歌你就再看看。”苏清河打趣道。 “哎,子恒呀,你说清河兄从哪里找的人呀,这么有趣,她应该是可以的吧,你要相信清河兄的。” “他呀,可能大概的吧,你这么回答,我这是心里没底呀。”其中一个少年有些友好地,对刘子恒说着。 “且行且珍惜吧,一会真上场了,就见真章了。” 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开阔的草地上打闹着。 英歌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们,她不是不会击鞠,而是不太懂这边的规则,她曾经在现代的时候,刺杀过一个高级裁判,那个裁判私下受贿与人,故意判了别的国家的选手抢球,多次之后,国家也出手沟通过,但是无效的沟通后,那个体育比赛是她比较喜欢的,最后无奈,她自己亲自上手,了解了那个人是生病,你看,解决事情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你讲的话,无人聆听,那么你就直接用暴力沟通就好了,只因你之前都太温和了。 河渠上,一群少年郎正激烈地抢着击鞠,他们的身影在鞠场上穿梭,每一次的奔跑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动,他们的呼喊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幅冬季打闹图。 奔跑中突然,一个少年在抢球的时,不小心踩到了另一少年的裤脚,“嘶”的一声,被踩的少年的裤子瞬间撕裂了,露出了里面的腿,周围的少年见状,软软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的投降那个破了裤腿的少年。 一阵哄笑声,打破了此时的尴尬,他摸摸破了腿的裤子,又看看脚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周围的少年、少女人有的羞涩地把头转向了一边,有的忍不住大笑起来。有的走过去打趣他,场面顿时变得轻松而有趣。 英歌看到这一幕,感叹道,果然帅哥是比较养眼呀,真是好看呢。 待回去的路上,英歌看了看时辰,预感到一会刘府的练武场时间不够了,奔跑着向前走。 刘子恒看到这里,生气地说:“你干嘛跟着我,回去的没有其他的路了吗?” “那个,我快迟到了呀,我武功不行,我先练习练习不行么,我可没有忘记我们的三个月之约呢?” 刘子恒一听见这话,就气得跳脚了。“你最好是练习得好一些,别最后丢脸了,否则我会把人给你赶出去的。” 英歌听见他说这话,飞快地从他的身边飞奔过来了,然后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哼,小子,我知道了,不用你说。” 你,你,你竟然敢拍我的头,看我不打你。 刘子恒怔愣了几许,就学着英歌,飞快地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那个跑,没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参加什么击鞠呀。” “要劳逸结合的,结什么合,劳什么逸。” “当蒙师当到我这个份上,也是了,天底下也没有几个像我这样的。” “咦先生,你最近发财了?” “这张桌子,你从哪里得来的,还有这些书?” “当人家学生有几句话你听说过没?” “不该问的不要问的。” “但是,该问的还是问的。” “哎,我好难呀。” “来,把昨日的交给你的书默写一遍?” “默写?还一遍?” “昨日教给你的书籍默写一遍我的讲义。” 还好,还好,我脑子转得快,不然又被我那学生给绕进去了。 “先生还是快些讲今日的课程吧,要知道时光短暂,转眼即逝。” “我这不在讲着的吗?” 智行掀开一本书,又开口问道:“学生呀,你一直都是这么爱讲话的吗?” “不是呀,我是特别不喜欢讲话的。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只是遇见了先生才这样的呢!” “哎,这学生讲了,我就信了,这当老师的这么怂的吗。” 阳光通过房间的窗户照耀在学堂的课桌上,英歌背对着阳光,智行照在她的身后,看着小小的她,但爆发出大大的力量,上次去山峰读书,也仅仅一个月,就已经行动自如了,不能不说他学习的飞快。 她的手上也有一层薄薄茧子,明显是长期练习写字磨炼来的。 这孩子外表给人一种什么都不在乎,但私下什么都认真学习的模样,给人一种老实听话的错觉,实际皮囊之下,却是顽劣让人无法招架。 智行一时想给出了神,不自觉地口中讷讷道:“要是你爹看到你这样,该多欣慰呀。” 英歌并未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先生,你说什么?” “先生你是认识我爹的吗?” “小孩子哪那么多的问题,我说的是如果。” “假设你知道不?” “好吧,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 “你这孩子咋不经夸呢。” “我还用夸的吗?” ............ “母亲,我出去了,你不用担心的哈。” 英歌已经用布把胸部裹了一层,又一层,而且还把腰给增加了宽度。 “歌儿,你真的要去吗,咱不参加可以吗?” “娘,没事的,我就当锻炼,锻炼了。” “也没人看着你,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呢?” “没事的,受伤了,再养养就好了。” 河渠上,英歌穿的跟场上的少年们一样的衣服,上身是深色系的,下身也是束腿裤。 “哎,你怎么穿得与我们不一样。” “我怕给衣服弄脏了。” “哈哈哈,衣服弄脏了,我们这是击鞠呀,怎么不脏衣服呢?” “哎,你还别说哈,英歌穿着衣服还挺好看的呢。” 穿得莫名好看衣服的英歌被场上的其他少年一个个,都关注着。 “你是哪个位置比较顺一些?” “我先试试其陈傲的位置吧。” 英歌观察击鞠也有好几场了,基本已经看到了击鞠的规则。 她算是看明白了,古代的马上击鞠跟现代的足球差不多,就是一个抢夺球,然后用鞠杖打落球门。 比赛正式开始,赛场上四周,彩旗飘扬,鼓声震天,周围的观众们或坐或站,有的手持彩带,有的挥舞着鼓槌,为各自的队伍加油呐喊。 比赛的规则简单而又刺激,两队骑手歌舞鞠杖,以马为伴,争夺场中的鞠球,鞠球由上等的皮革制成,内充羽毛,轻盈且富有弹性,骑手们需在马背施展技艺,用鞠杖将鞠球击入,对方球门,先得三球者胜。 比赛正式开始,两队骑手如离弦之箭,只见红队英歌身法灵活,马匹强健有力,她紧握鞠杖,木管入焗,紧盯场中的鞠球,突然队友传来了一个飞球,她俯身一探,鞠杖准确地击中了鞠球,鞠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逼蓝队的球门。 蓝队也不甘示弱,纷纷策马迎击,一名蓝队的骑手跃马扬鞭,疾驰而来,他挥动鞠杖,试图将鞠杖球击回,然而,红队骑手早有准备,苏清河看到这里,立马调整马匹的方向,避开蓝队的拦截,再次将鞠球击向球门。 苏清河突然大声喊道:“英歌,别被撞到了。不然球没了,人也受伤了。” “我不会让他们撞到我的。” 随着比赛的越演越烈,在场的及周围的观众的情绪也调动了起来。 英歌一个抢球把原本有秩序的队伍给打散了,引起了一众人的哀嚎。 “你一会不会打球呀,哎,你这人……”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苏清河会招来一个不会打球的人来捣乱。 刘子恒看到这里也有些恼火,明明刚刚还挺好的,这一会儿就这样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英歌她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准备扬名立万的,哼,小人一个。 周围的抱怨声,英歌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也没有时间在意罢了,她的做法,自有自己能够知道的。不过为了安抚队友的心,她只能开口道:“我刚开始,还不太熟悉,给我2次时间吗,最多三次,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呵,小心牛被你催死了。” “呵呵,有趣,实在有趣,我倒要看看你说的,几次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英歌这次没有理会太多,然后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因为众人不明所以,这次都没有给英歌喘息的时间,英歌被围攻了。 众人看到这个场景也都紧张了起来。 第9章 比赛 结果显而易见,英歌再一次地失去了球。 众人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蓝队里面是有英歌认识的人的,刘子恒正好像是故意为难她一样,在英歌面前结合他们蓝队,处处阻挠她。 当再一次阻挡她的时候,英歌一个假动作,从他们那群人的空隙间穿梭而出,而球也在大家都没有看清楚的情下跑到了英歌的鞠仗下。 “呦呵,可以呀,都学会抢球了。” 在场的少年人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尤其是英歌几次之后终于形成了一个自己的模式,慢慢地众人的球总是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这时他们才发觉,英歌一个人已经占到了主导位置。 刘子恒气恼得不甘落后,拉着同伴,一起再次给了英歌障碍。 在英歌这里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当刘子恒又故技重施的时候,英歌这次一个马上翻身把球牢牢地套在了鞠仗上。然后一个传球,把刚接到手的球,转给了苏清河,苏清河反应也快,一个回旋踢打球,马球就进入了网中。 红方看到这里简直不敢置信,欢呼声、高兴声一时充斥着河渠。 而就在此时,英歌伸出手笔画了三根手指。其他人古怪地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他们在打神恶魔哑谜。 刘子恒瞬间脸涨得通红,蓝方那一队,有人调节气愤地说:“小子耶,你叫什么名字,要是知道我们可都是打了三年的人了,你一个刚上场的新人,我就不信好打不过你,咱们呀赛场上这次见真章。” 英歌这会不方便透露名字,她是知道现在外界都传遍了她的情况的,这个时候如果说名字,很可能一会真正的比赛,她都参加不了了。 他们又打了一会,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夕阳照耀的时候,一群累得筋疲力尽的少年郎卧躺在河渠的草地上,或侧坐俯身休息。 英歌也不例外,原本她上完课,再加上爬山峰听子春先生课,又跟这少年人一起击鞠了许久,早已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你小子不错,不错,可以呀,也许今年有你在,真的可以一改往年的结局呢!” “我感觉,也是会的。” “呵,还真是不客气呀。” 大煞风景的人又来了,刘子恒跟随着一群蓝队的少年郎,听见他们说大话,取笑道:“趁着现在白天赶紧做做梦,以免到了夜晚,梦醒了。” 事后,英歌和刘子恒一前一后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寒冬过去,一转眼即将到了端午。 炎炎的夏日,热得人都受不了。 人们都换上了夏日的薄衫。 “端午节要到了呀,要吃粽子了呢!” 不知不觉英歌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 “还有薛娘子做的薄饼以及腌制的各种蛋类。”小桃红说着那貌似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除了吃,还有没有其他的呢?” “赛龙舟、看花灯。” 春翘一边回复道,一边从杂居的另一边端着一个硕大的托盘,还解释道,这是我娘让我给你们送来的。 “那个时候,可热闹了你去看吗?” “那是当然,你都说很热闹了,那我肯定是要凑个热闹的。” “你不是要参加击鞠么,原本都定在冬日的,结果非要为了多个节日凑热闹,要多练习,练习。” 风云社团与疾风社团的比赛也都在近日了。虽说也是为了节日热闹,但他们的比赛其实就是为了端午节预热的,赛龙舟才是端午重头戏。 击鞠原本都是一些世家子弟茶余饭后的休闲之乐,后来慢慢地演变成了一种少年人交际的手段,比如谁家有当官的父亲,谁家是商人,谁家又是权势的象征,这个在击鞠里面都是有说法的。 墨城自古以来都是周朝文明的璀璨明珠,这里汇聚了无数的英才俊杰,也孕育了诸多显赫的世家大族,陈、张、齐、鲁四大家族,他们这几个世家是墨城中的佼佼者,而他们的子孙后代,也是文采斐然,文武双全,为这座古来的城府城,增添了不少的风采,而在这四大家族外,还有皇亲国戚八大家,以武力、文采、礼仪、诗书占据一方,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大多是联姻制,利益也是分分合合。 这四大家族,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时而紧密相连,时而疏离疏远,他们的利益如同流水一般,时而汇聚成河,时而分流成溪,分分合合,变幻莫测。 陈氏家族,以文采斐然着称,子弟们多才多艺,文采风流,张家则以武勇闻名,他们的子弟英勇善战,威震四方。而齐家,则擅长经商,富甲一方,他们的财富足以形成影响周朝京城的经济命脉。而鲁家,则是清雅脱俗着称,他们的子弟大多数温文尔雅,深受世人赞誉。 而那些皇亲国戚饿么,他们与皇室的血脉相通,地位尊贵无比,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京城,乃至墨城的政治风云。皇亲国戚,文成武贵,实际上是他们文化与武力的代表。 风云变幻起波澜,社会英豪聚此间。 热血如歌扬壮志,青春似火砥砺前行。 团结一心创佳绩,携手共进谱新篇。 不畏艰难勇攀峰,风云社团永向前。 “呀,英歌,你都会作诗了,果然读书的就是不一样。” 疾风劲草显英豪,社团同仁志气高。 千里江山凭我手,万丈长空任我翱。 风云际会风云起,雷霆万钧震九霄。 同心协力创大业,共铸辉煌耀乾坤。 “竟然都能够猜得出来他们的社团来源于那首诗,厉害,厉害。” “甚至,你连疾风社团的名字的出处也知道了。” 当然在众多的世家子弟中,有一个世家的子弟,陈姓氏的人,他们便是墨城的雀仙桥陈家的子弟,陈家子弟不但文采斐然,而且学识渊博,更善于结交各路的英才才俊。因此在墨城乃至京城都享有较高的盛名。 疾风社就是陈家的子弟当初为了结交人脉创立的。他们一开始是打算以球会友,结交更多的志同道合之士。 社团与社团也是不同的,疾风社团大概走的是高端路线,结交的大多是权贵,而风云社团,大多是平民的子弟。刘家大概风格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意味。 刘家,刘小姐催促着刘夫人快点收拾东西,以免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母亲,你快点呀,我们要出发了。” “好,好,你这次怎么这么积极呢,以往也没见你这么想要去看子恒的比赛呀。” “我哪里是看他的,我是看哪个一直赖在我们家不走的那个英歌的,我就看看她今天是怎么出糗的。” 果然她们到的时候,周围围观的人已经没有多少空的位置了。 “就是让你早点来吧,你还说不合适,现在你看。哼!”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这位置不是挺好的么。” “算了,不管了,赖在我们家的那个人,还不知道会不会上场呢,不管了,就这样看着吧。” “哼,都让让,都给我让开,我要去那个位置。” 一声娇呵的声音响起,众人一阵皱眉,看向声音的方向,结果就看到了,是刘家小姐手拿马鞭,驱赶着,阻挡她视线的人。 刘夫人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刘小姐又仗势欺人了,这可不好,小心被人套麻袋,暴打一顿。” 一辆马车的帘子掀起,一只莹莹白嫩的小手收出来,两个二八年龄的女孩子出声道。 “哼,本小姐怕什么,他们要是敢来,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 因为这点小插曲,导致周围的人有些拥堵,维持秩序的巡逻兵前来查看情况,也被刘小姐说了一通,真是一个火爆的脾气。 而此时河渠的一边,英歌坐在旁边准备的小板凳上,一个人看着场上对面的队伍。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叫声。“英歌,英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哎,你们让我过去看看。” 朱撵老远就看到了英歌,看到她比自己上场比赛还要兴奋。 英歌一脸的不好意思,她自己也知道能不能上场,还不不一定呢,而且又是第一次,如果事情说过头了,又该被人说炫耀了。 “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叫英歌呀。” “好久没有看到你来上课了,原来你是风云社的人呀。” “你真是太有口福了,我正好今天带了我妹妹做的糖糕可以给你吃了。” 友人就是这么简单,对待别人好的理由就是直接给她东西吃。 “州府大人也来了,哎呀,看来你们这次的比赛会比以往热闹了。” 州府大人的到来,把这个比赛推到了最高点,两个社团比赛都出资了一部分,搭建了大油棚子,古代男女有别,然后又分了,男席和女席。 周围还空出了一些位置给一些商户坐。 虽然这个比不上赛龙舟,但是就目前这个规格看起来也算是不小了。 州府来这边任职也好多年了,以前也没有见过他过来观看比赛的呀。 “哎呀,你别挤我了。” “你才挤我呢,你也别挤我了。” “人员越来越多,刘小姐嚷嚷道,你们这是都往我这边来了” “好了,州府都还在呢,别吵了。” “影响形象。” 这场集会就是陈氏家族组建的,此时说话的就是陈府的小姐,她一脸鄙视地看着刘小姐说。 “咦,怎么你还敢跟我坐一起呀,不怕我污了你们的眼睛,赶紧离我远点吧。” “你说这话,我可不像某人哈,年纪小小的就有小丈夫了,这真是有些恨嫁呢。” “刘小姐就不是那种柔弱的性子,她大叫一声,不要再说了比赛要开始了。” “你哥哥会出场么,一切都是第一个出场的呢。” “可能吧,话说哈,以前的风云社赢过没?” “好像没有呀,他们什么时候能排第一呀,都是垫底的。” “记得还是大前年吧,还是前前前年。” “刘小姐听见这话,气得脸色涨红,她现在最讨厌别人讨论她的事情了,一个就是现在比赛的事情。” “你们,你们,哼,有本事咱们来打一场,我就看看谁更厉害。” “那可不行,我们这群柔弱的女子,可比不上你刘小姐将门之后呢。” 周围因为他们的讲话,引起了一阵骚乱,要不是身后的奴仆及时地拉着了刘小姐,这次都要上前直接开战了。 “真是讨厌呀,一群嘴碎的姑娘,以前怎么都没发觉呢。” 这次不仅多了一个她们,唯有这点不同,都怪她,要不要是这样,她也不会被别人嫌弃。 .............. 而州府这边就比较世家人的寒暄了,州府赵光杰原本是京官,只因上司的一个事情没有被办好,2年前被贬职到了墨城,虽然到了这里不比京城,但是也站稳了脚。 “这群人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都是不错的少年郎,都是不错的少年郎呢。” “苏清河,别以为你们是墨城的几大世家,这次可以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输的呢。” “万年老二。” 高瘦吊眼的一个少年倨傲地站在英歌左前方对着刘子恒说。 正式比赛的时候,刘子恒是和英歌在一队的,之前他们因为预赛,熟悉赛场故意分了两队击鞠。 “所以,这次你们要争气哦,千万不要输呢。” 这话明显就是还没有比赛就认定了他们会输的情况。 果然是一群少年人,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些现代的电视剧总是扮演少年的人,怎么看都怎么不像了,起因是他们少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和少年感,这个是怎么表演都演绎的不像的。 英歌和朱撵在一旁发出了一阵轻笑声。 “哼,你笑什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对,对的,我就是感觉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英歌的回答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穿着白色相间,下身翠绿色裤子的少年,还从未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奖过,一时愣住了。 待了一会才反映说:“别以为你这样讲,就能够否定了你们不输的事实。” 他们联想到了之前去春归先生那里求学碰见的英歌,好似也是这样子的,这么一想,感觉还挺好玩的。 “好了,陈阳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干嘛,一会赛场上见真章。” 那吊眼的少年,拉着陈阳回头看了一眼英歌的方向,哼了声,回到了自己的战队里去了。 油棚里的少女们,一个个也趁着这次机会,大胆放肆地观看着场上的少年郎们,期盼着能够能够有合眼缘的,未来可以成为一家。 “哎,看到他们,我们都老了呢。” ‘哪里,哪里,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呢。’ “哎,李公,不要妄自菲薄的吗,他们都还是一群萝卜娃娃呢,咱们可是越老越宝贵呢。” 在场的众人神态各异,一个个都在关注着即将展开的一场击鞠比赛的盛事。 而那些男人们也都停止了谈论,望向了比赛场的那群肆意活力的少年们。 英歌也感觉到了赛场上陡然紧张起来的气氛。 她已经慢慢地融入了这个世界了呢,每天也在努力地生活着,尽管她大概猜测到了她的身边可能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但是她希望自己一点一点地去探寻,去发现。 她一脸含笑地看着赛场上的那些人们,神情黯然和惬意。 第10章 开赛了 河渠两边的商贩因为这次比赛也看到了商机,一个个都推着拉车到这边摆了地摊。 每个商贩旁边都围着一群少男少女们。 “哎,我要3两的果脯。” “我要桃花酥。” …… 有人现场直接就玩起了蹴鞠,也有玩捡石子的。 闲暇时候,也有商贩想起了他们因为什么才到这里来的,适时地关心了一些比赛的战局。 “这番花就挺好看的,你看这里。”商贩好似也知道自己问错了人。 这些小家伙们根本都不是过来看比赛的,而是趁着比赛出来自己玩的。 小孩子不感兴趣,而年长者也不感兴趣,稍微年长一点的孩子呢,又只管他们这些少年郎的长相和家世。唯有同龄人的男女会比较关注一些,还有就是一直搭在大油棚子里面不能随意外出的那些小姐们。 “你疯掉了,是你才疯掉了,刚才的球,你都没有看出清楚,你会胡乱地猜测,你才是没有看清楚呢。” “哎,陈少爷。” “传球给了谁,那个清河少爷呢、” “哎,陈少爷.” 大油棚子这边原本一些表相矜持,矜贵的少女们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各自的席位上欣赏着比赛,但随着不知谁的一声惊呼,惹得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都纷纷站了起来,想一看也究竟。 场中红褐两队的人马交叉疾奔。陈少爷的马一会靠前一会后退,手中的鞠杖跟了灵魂一般,灵活地在他的手中运作着。 少女们纷纷站起后,挡住了一些靠后观看的人的视线,又是一阵哀嚎和抱怨声。 座席上有人看着蓝队陈少爷那一方,势不可当,惋惜道,难道今年又是疾风社胜利吗额? “年年都没有惊喜呀,哎,风云社啥时候也胜利一回,看来这次又没戏了。” 刘小姐蹬蹬地往前移动了几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嘟囔道:“都笨死了,年年如此,还不能呢,我都想要上场了。”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的,有人就是永远想当第一名,据说他们疾风社每年都会请专门的导师指导的,所以赢了也不算风云社太丢脸。” “毕竟一个是业余的,一个是专业的嘛。” 在又一次的陈少爷的击鞠入了竹门,场上计数板上的数字也在不停地变化着。 “不急的,要稳住才行的,不然自乱阵脚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的。” “你说得对的,虽然这次明显感觉到我们这队进步了不少,但是疾风社也是进步了,而且你发现没,他们这次的打法跟以前完全不同呢。” “这话什么意思?” “你仔细看,这次他们好像打得没有.章法?” “章法?”英歌听见他们的讲话,也把目光转向了场上。 果然她正好看到了陈少也收回的鞠杖,只见他一个转身又去到了另一个队友的身后,用同样的方法又抢走了鞠球。 英歌微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场上。两队对打,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子恒依然还打出了一个过肩球,按理说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对上疾风社的其他人依然目前看来还有一定的差距。 他的这个动作,引起了场上一阵围观人的惊呼,刘小姐与身边交好的姐妹兴奋地说,“青儿,这次一定可以过的,一定地能够过竹门的。” “再进一个球,再进一个球他们的分数就已经很近了,一定的可以的,这次一定可以的。”刘小姐喃喃道。 刘子恒一个传球,传给了他前方的苏清河,苏清河一个鞠杖出手,眼看就要进了竹门了,但众人随着他的动作都激动地站了起来,但英歌观察到,疾风社把球门守的非常的严密。随着场上的白热化,众人紧张地看着这个关键的一球,眼看就要进了,但疾风社的陈少爷突然一个手势,有一个队员瞬间地过到了刘子恒的身后,猛地一个上前请,用鞠杖侧打了一下马的臀部。 受了惊的马,一个前仰,此时的刘子恒非常的危险,他一个重心不稳从马上摔落了下来。 刘小姐看到这里,大叫一声“哥哥!” 因为从高处摔落重心又不稳,直到刘子恒滚落了两个跟头才算停止下来。 而鞠球此时也已经跑到了疾风社那边了。 现场众人看到这里,惊呼。 呵,好样的,玩起阴的啦。 此番变故让在场的众位少年人都停了下来。 替补的,那些商贾、州府老爷、油棚的各位世家小姐们都纷纷站起来想要赶往赛场上。 维持秩序的士兵立马制止了,笑话,原本赛场已经够乱了的啦,要是再出现这个踩踏的问题,最后受罚的还是他们那些小兵小将。 疾风社的人立马把他们刚才打马的人围在了中间,保护了起来。 而风云社这边气愤地说“你们耍赖,竟然使阴招。” 说着众人撸袖子就要上前。 “什么叫耍阴招,明明就是赛场上无眼,不小心碰到的。” 此时,陈家少爷站在队伍的前头,阻挡着他们。 这话让在场的众人气愤地把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 苏清河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说:“大家都差不多,你这样做未免太让人不齿了。” “谁给你差不多,少拿金子往自己的脸上贴了。” “哼,耍阴招,比赛场所要讲究斯斯文文的吗,谁告诉你的,别忘记了这击鞠是怎么来的。” 那个少年还想说什么,但被苏清河给制止了。 …… 而在油棚底下光看到其他几位老爷,随着他们的仆从回来在耳边的禀报,大致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叫陈家老爷的说:“州府大人,没事,没事呢,都是一群孩子击鞠时不小心摔下了马,受了轻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哼,事情怕不是这样的吧!这不是不小心吧,这明明就是故意的吗。”身边站着刚给他汇报完情况的仆从。 “哎,长盛兄,此话怎样,少年们是吧,单纯的击鞠也是没事的吗,要知道当初这个也是从军中传来的,也是士兵们业余的玩乐那个时候,既然是玩乐哪有什么犯不犯规的呢?” “虽然他们不是士兵,但是既然比赛么,也是难免有受伤的吗。” 陈家老爷子这几句话几乎定了这件事的结果。 州府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听见他这样讲,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哦,这样子呀。” “那就没有办法了。” 不一会有仆从来到他们争执的地方说:“州府问问,还比赛不。” 受伤的刘子恒气愤地强忍着疼痛说:“比,当然要比,我还可以。” 说着他试图要站起来,刚站立起来,一时不稳又摔倒了地。 “子恒,你安心休息,我们没事的。” “但是我们这边少了一个人怎么办。” 此时英歌缓缓地站了起来,捋了捋因为久坐而有些褶皱的衣服。缓缓地说“我来吧。” 虽然因为英歌的参加,人数终于够了,但是他们也并未立马就开始,有人受伤了,毕竟不是小事不是。 此时,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回来汇报说,打听清楚了,据说他们是请了一个什么军中的老兵。 “哼,什么老兵,无非就是利用漏洞来进行旁左道罢了。” “难怪感觉他们这次的比赛完全不一样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还有什么胜算么,他们会这样子,我们可不会呢!” 苏清河说,这个暂时不想了,我们继续比赛。抛开一切杂念,认真比赛。 “那谁替子恒上场呢?” “毕竟替补有三个,而且都是不同位置的。” 虽然英歌刚才出口说,她上,但是众人看到那她小小的身板,总是有些担忧。 另外两名替补的少年趁机地说道:“我来吧。” “可以,我没有问题。” “我有问题,不好,只有我可以。”英歌开口阻止道。 “哎,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你之前认为的给你几次机会就可以了。” “我知道,这次没事的,我知道的,上次是不懂规则,这次没有问题的。” 风云社在讨论着,而疾风社也在讨论着,他们那风云社一个外出游学,一个外出探亲都没有回来,他们没啥人的。 “谁让他们是一群要饭的呢,好不容易凑够了束修哪能那么容易就回来了呢!” 倒是那个玉骨要是快马加鞭也许两三天就赶回来了。 “倒是那个他们新增的那个队友,感觉瘦瘦小小的,顶啥用呢?” “哈哈,估计一会上场都吓傻了吧。” “也许就是自己人吓自己呢,是个从来没有见过人的呢!” 风云社这边也是起了不小的争执。 “我们冒险不起了,要慎重考虑的。” 英歌什么话那么没有说,只是看了苏清河一眼,她的情况苏清河肯定也知道一些,毕竟就算不知道,留子恒也会跟他说的。 这一眼把苏清河给看得心中如火被撩了一般原本开口拒绝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其他人都多少有些反对,但是唯有苏清河说了一句:“子恒的仇我们是一定得报的。” “而且我们的机会也不多了。” “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吗,我上次的那个工具都还留着呢。” 说到这里一群少年摩拳擦掌的。 苏清河点点头安慰道:“不过现在最终的就是比赛了,我们不能再输了。” 风云社这边的队员大多数都是反对英歌上场的,毕竟是一个全新的,不熟悉的人,大家有担心也是正常的。 “哎,英歌就你这小身板,万一一不小心被人家给踹了一脚,那可是伤筋动骨的事情呀,你可想好了。” “这个,是你们认为的,但是我认为事实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好吧,既然清河都为你说了,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三郎你上场!” “三郎,我还四郎呢,叫得那么亲密,你确定好吗。” “谁让你每次学习东西都是两三次就学会了,所以叫你三郎也不算是埋没了你吧。”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要你没有问题,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也有人听见他这样,不服气的,但是想讲点什么,又都闭嘴了。 “子恒的仇,我们还是得报的,这个不用讲,是一定的。” “喂,还比不比赛了,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你们要是不想比赛,直接退赛也是可以的。” “比,当然比赛了,现在就开始了。” “没有时间可以磨蹭的了,英歌你上场。” “好,我会全力以赴的。” 疾风社这边看到风云社果然是那个瘦瘦小小的上场了,还引起了一阵的嘲笑,但这会的嘲笑,他们以后绝对想不到,就是他们笑话的那个人,让他们以失败告终。 “废话少说,大话也少说,赶紧比赛。” “英歌,英歌,那个是英歌呀!” “英歌,英歌,原来他就是刘家的那个 小女婿呀,你认识她呀?” “哼,她是我们清风书院的学生呀,你不知道吗?” “好吧,清风学院学生有那么多,我不认识也很正常吧。” “嗯,你说啥,就是啥。”朱撵说。 “风云社加油!风云社加油!” “大家都是同学,哪有分得那么细的,给谁加油不是一样的。” “英歌加油!” “英歌听见了是朱撵的声音,回头向他的那个方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除了朱撵注意到了英歌上场,其他周围的观众也是都知道了风云社这边换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单薄男子上场。” “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可能是个新人吧。” 坐在最前方的刘小姐他们也注意到,英歌上场了,随侍的女仆一阵惊呼。 “小姐,小姑爷也上场了。” “小姑爷?”周围的世家小姐都听见了刘小姐女仆的话,发出了一声惊呼。 “闭嘴!” “哼,刘阿宝,你在你们家是个宝,在我们这里可不是,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你自己的小未婚夫,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你再说,信不信我拿马鞭打你?” “阿宝呀,你不要嫌贫爱富么,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虽说你那小未婚夫现在没啥功名在身,但是看人不能太现实了,也要看以后的,你说是不是。” “既然你感觉他有那么好,那我送给你,你要不要。” 刘阿宝语带讽刺地对陈小姐说。 “这个呀,我可要不起,万一待会他赢了,你又舍不得了怎么办?” “你确定他能够赢?” “确定呀!”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赌要是风云社赢,要是这个赢了,我把她让给你,因为你刚才夸她了,夸她么,你那就是肯定很喜欢她了。” “但是如果你输了,” “如果我输了,我就给表演武功给你看。” “好,一言为定。” 周围的各家小姐顿时有些不安,感觉这件事情不是简单的输赢来定的。 “小姐,你说万一那个叫英歌的赢了,那她岂不是成了你的……你的……” “你感觉她会赢呢,哼,就凭她。” 陈小姐美眸一转,拿着手中的扇子指向了比赛的场上。 第11章 正式开始了 英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那些世家小姐们赌注,但即使知道,对于她来说也不存在一点 。 只不过第一次上场,难免有些生涩,球刚被她放在鞠杖里就被旁边蓝队的一个人给抢走了。 受伤坐在一边的刘子安,看到这里又气愤又着急。“她到底会不会打呀。” “哥,你就少说两句吧,现在才刚开始呢。” 不一会苏清河又抢到了球,然后传给了同队的其他人,英歌在前方防守,蓝队的人此时想要使坏,在抢夺鞠球时,蓝方的人,一个打球,一个准备故技重施,结果当鞠杖落下时,说时迟那时快,英歌一个翻滚,蓝队的那个举起鞠杖准备打人的人,把鞠杖打到了他们自己人的腿上,顿时一阵哀嚎。 “啊,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听见又有人受伤了吗,叫得这么大声。” “我的脚,我的腿,我的腿。” 一个因为那鞠杖大人收势不及,一个是被打到的人,蓝队一次性受伤两个。 场面一片混乱。 看台上,陈老爷说:“这群年轻人怎么能够动粗呢,这是比赛呀。” 一直以来被他拿话噎人的那个仓泽兄,这会却反讽刺道:“哦,是吧,少年郎么,都是血气方刚的,难免动作粗鲁了些,没事,我这边刚安排了大夫在一边候着呢。” 墨城的州府原本有些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由鸡血石材质制作的两个手握球,看到这里立马站了起来,向场中观望。 “哦,原来是这样呀,以身犯险,勇气可嘉。” 鞠球场上,因人受伤,比赛再次中断,蓝队的陈家少爷,看到自己的队员受伤,有些愤怒。 一次性受伤了2个人,怎么不让人生气。 “你们怎么回事?” “怎么自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蓝队的其中一个少年说。” “明明就是你,是你把鞠杖打到我的腿上。” “我不是打你的,我是打她的,就红队的那个瘦瘦小小的,谁知道她这么灵活,马儿在她的胯下,好似懂他的心思一般。” “好了,不要吵了,你们来两个人扶他们起来,下去看大夫,再替换两个人来。” “没事的,没事的,之前军师都说了,这个是军中的,威力比较猛,受伤是难免的。” 受伤的两个人,伤口都未见到血,但当仆从来扶他们要站立行走时,又一个个跌坐在了地上,一个个嗷嗷大叫。 这么严重到么,周围的观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看来确定不能上场了。 “快点请大夫。” “伤得不轻呀,大夫已经用了夹板了。” “呀,这鞠球还真是危险呢。” 周围商贩看到原本玩游戏的孩子都不玩了,一个个都还往鞠球场上跑,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快呀,这鞠球可有意思了。” “有意思?” “不就是个老态常看的鞠球么,怎么还有意思起来了。” 听到这里,那些小贩们,背起自己的竹篮就往比赛的场上跑。 油棚的那个小姐们看到这里也是议论纷纷。“这比赛太吓人了,竟然总是有人受伤。” “太危险了。” 这边,看着自己的队员在担架上,被抬走了,一个个神情复杂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他们就倒下了两个。 陈少爷看到气氛有些低迷扬声道:“这个只是一次意外,不用担心的,本身军师就说会受伤的,下次大家注意点就可以了。” 风云社的那个小子,这刚上场我们这边就受伤了两个人,下次再比赛,我们一起围攻她。 “为我们的队友报仇。” “好,就这么说定了。” 有两个州府的军官跑了过来,大声问道:“比赛还继续吗?” “继续,怎么不继续,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 这次是红队的先气致高昂地回答了。 “哼,看吧你们得意的,告诉你,就算我们的人受伤了,也依然会赢了你们的。” “此时,可不是你们说大话的时候,一会赛场上见。” “走着瞧,瞧就瞧,谁怕谁呀。” “魏春、文清,你们上。” “好。” 红队这边的队友其中一个人上前拍了拍英歌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呀,一上场就干掉他们两个人了,但是下次可不能太冒进了,不过,还好你跑得比较赶快。” “下次可不敢这样了哈。” 别人不知道,苏清河是知道一些的,他上前来,对着英歌说:“一会再次上场,换你来做守门的。” 受伤在一边的刘子恒也喃喃道:“就爱出风头,这次算她运气不错。” “哥,可是我感觉她好像不是这样的哎,那些人都去准备抢夺她的鞠球才一起受伤的,我总感觉有古怪。” “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好了,不说了比赛又要开始了。” 这次疾风社的人明显有意无意地要开始注意英歌了。 虽然那一开始,苏清河把守门的给了英歌,那些队友多时候都有些不服气,但是也因为是苏清河,没人太敢说些什么。 “比赛要开始了,走吧。” “新上任的守门人,有什么指示的吗?” “你们全力以赴地进攻。” “那你干什么。” “我来守门,我们各自把各自的任务做好。” “好吧,希望你不要让人失望,也希望你的指挥是正确的。” 少年们一个个穿着红色上衣,褐色束腿裤,一排排地站好队,顿时吸引了围观的人们。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有血性。”州府赵光杰说道。 鞠球像是有生命似的,在他们的鞠杖下滚来滚去。 当红队的人再一次地把球传给英歌时,英歌一个人扣着球不松,也不传球,顿时让他们的队友急红了眼,要知道这个不是个人赛呀,而是团队比赛呢。 就在蓝队的陈家少爷再次派人围攻英歌时,英歌一个勒马转身就后退了数步,蓝队的那个少年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又一次的手势不稳,向往冲了撞了几步,然后颤巍巍的,要倒不倒的情况下,又一次的被他们队友的马给撞下了马下。 现场又是一阵惊呼。 “哎呀,今年的这个鞠杖赛也太有意思了吧,这才过了多久呢,就受伤了好几个了。” “比赛危险呀,比赛危险呢。” “怎么回事,怎么又倒下去一个。” “这是邪门了是吧。” 平心而论这次的鞠球赛跟以往相比并未有什么新的花样,但是就够在刺激。 看着那群少年们你争我夺的,热血沸腾,把自己的骨子里那股血性都调动起来了。 “要小心呢!” 说这话时,正是场上看蓝队的已经发觉了,他们今年的这场比赛有些不同之处,不让自己的队友总是受伤是怎么回事,一次两次就算了,这好几次了,不正常,肯定不正常。 “风云社加油,风云社加油,我这次赌你们赢了,你们要快点跑呀,不要让我输掉了。” “加油,加油!” 正在此时一个蓝队的少年,猛地不按常理出牌地向红队的一个队友撞去,英歌想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大叫一声:“跳起来,快点!” 那个少年听见了这个声音,知道是自己的队员,下意识地就跳了起来,前来搞破坏的蓝队队员,一阵骂娘,只因他们又失败了而且人员又是再一次地受伤了。 准备攻击红队的那个蓝队队员,因为自己踩空,一阵骂娘。 众人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蓝队这边,不知从何时起,总是有人打乱他们的队伍队形,让蓝队的人自顾不暇,别说抢球了,就是正常的维持都困难。 “英歌,这边,这边。” 球传到了风云社这边,在他们的队伍相配合下,红队险进了一只球。 “哥,哥,你看到了吧,红队进球了,红队进球了!” 刘子恒看到这里,恨不得站起来仰天大笑几声。 “哼,让你们欺负红队,让你们欺负,这会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大概是自己队终于进球了,这也很好地鼓舞了红队的队员,他们在比赛场上就跑得更起劲了。 欢呼声震动。 围在周围的商贩、世家小姐以及坐在油棚下方的州府及几个世家老爷也都握拳叫好。 话音刚落,就被候在他们各自手边的仆从用咳嗽声给打断了。 并小声地提醒道:“老爷,形象,形象。” “咳咳,嗯,好,少年们很好。哈哈,哈哈。” 仆从一副没脸看的模样。 比赛场的计数板上的数字也在不断地跳跃。 坐台上的刘小姐取笑道:“这可怎么办呢,看来陈府的小姐要开始筹办喜事了呢!” “届时要是贵府的人手不够,记得请人来告知一声,我一定会多多安排我们的刘府的人,前去帮忙的。” 陈小姐强装镇定地说:“还早着呢,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呢!” “看你嘴硬,一会让你哭着走。” “哼!” 陈家少爷大概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下命令道:“全力以赴赶到那个叫什么三郎的,就是怜爱胖瘦瘦的那个。” “啊,啊,鞠球在英歌的鞠杖下,啊啊,英歌威武。” “凡是赛场上的,都有机会拿到球吧,你激动个什么劲!” “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有啥不懂的,不就是比赛么!” “是呀,不就是个比赛么,有的人就是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呢!” “你,朽木不可雕也,夏日不可语冰” “哟,哟,这都能拽上成语了,不错,不错,看来你最近读的书不错嘛。”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呀。” “像我怎么了,像我就挺好的。” 这边地一直这样在争议,那边的比赛又开启了一轮。 比赛场上的少年们,跑着,跑着,突然“砰”砰的一声,然后撞到了一起。 “他娘的,你没睁眼睛呀,不知道马不好控制,会失控的吗。” “不是,马失控关我啥事呀,又不是我的马,我跟你又不是一个队伍的。” “你瞎了眼呀,要往前撞。” 陈家少爷看到此处骂骂咧咧的。 他们这边伤员不多,就是比比赛了单纯地比人数,他们这人数也比不够了。 陈家少爷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少年人说,那个叫三朗的,感觉不太对劲,她有问题。 自从她上场以后,我们的人接二连三的受伤。 中场休息。...... “来,这次,这样,我们从中间主攻她,她那么瘦瘦小小的一个,我就不信还治不好她。” 也就这一会的时间,从英歌到小心英歌,战斗力升级了。 疾风社多次的队员被伤了之后,重新上场,这次也是势在必得,气势汹汹。 正在这时,苏清河再次提出,换人! “英歌,这次你来做前锋。” “好呀,我没问题。” 这轻飘飘地回答,怎么这么想让人揍她呢。尽管这个话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做队伍的前锋,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位置,之前都是队伍的几个核心人员在轮流做。 这次却是结果了第一次参加比赛,第一次上场的一个毛头小子,众人怎能会服气。 其他人都纷纷提出了一丝的质疑。“那个,清河,你确定么,她只不过是个新人,我们刚有了一点的赢面,这万一……” “我知道自从她上场,我们的局面已经变好了很多了,但是……” “你们不知道她现在的位置已经很厉害了,但是要是换了位置,她还可以更厉害,所以……” 懂得人无须多解释。 苏清河拍了拍英歌的肩膀,开口道:“我们就靠你了。” “你可千万别给我输掉了。” “好,一定的,这个是我的承诺。” “那开始吧!” “队员正想象之前那样,让苏清河走在前面,脚刚抬起来,又想到了什么。” 开口问:“新上任的前锋,我们要做什么。”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还跟刚才一样,全力进攻,防守交给我就好。” “不要说大话,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可以,放心。” “这样能行么,他们很勇猛的,我们都进攻会顶得住吗?” “你们也很厉害的,不要怀疑自己。” “他们现在人都受伤好几个了,而我们的只有一个,所以从人数上,也能够胜算的,要自信点。” “娘哟,我竟然有一天被一个比自己瘦弱的小子说服了,不可思议。” “暂且就行你一次,要是输掉了,我们以后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哦。” 苏清河给面子地拍了拍手。“说得好,那我们一起加油。” 各队友扑哧笑出了声,原本有些严肃的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和谐起来。 这边看台上。“哥哥,那个英歌看来还是有点优点的吗。” “哼,小恩小惠,雕虫小技罢了,就知道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也是一种本事。”刘阿宝说。 “你不是特讨厌她么,怎么这会开始帮她说话了。” “现在是现在,之前是之前,先赢了这次的比赛再说,否则别说他们,就是本小姐都不会饶了她的。” “好了走,走了,开始上场了。” 陈家少爷这边的队伍。“哎,他们的前锋换人了?” “是那个弱鸡,瘦瘦弱弱的那个人。” 虽说因为又有人受伤,但场上的少年们丝毫不减热情。 “快跑!” “传球,传球,快点把鞠球给打过来。” 比赛的热情也感染了周边的人,原本那些只关心胭脂水粉的少女们也纷纷停下了讨论琴棋书画,也开始关注赛场上的人了。 太阳越来越热了,风云社这边的分数虽然也有不断地上涨,但是依然跟疾风社还差一定的距离。 风云社这边的人也开始着急了起来,毕竟时间也快要到了。 再进一两个球就可以分出胜负了。 “艹” 一个翻滚,陈家少爷摔倒在地。他仰面翻了个身。 之前都是他们疾风社的队员摔倒,自己也没甚感受,没想到这次却是自己。 真真切切地体会到。 “球终于扣住了,快传球。” 此时并未有人关心他,都一心一意地在观察场上的比赛。 陈家少爷,平躺在地上,稍息了片刻,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靠,这还出血了。” 他立马跳了起来,伸手抡起拳头就要打离他最近的一个风云社的队员。 英歌带着一股男子出汗的气味,眼睛亮晶晶的,对着陈家少爷说:“你不要乱打人哦,不然我会揍你的。” 说着她抡起一个拳头对着陈家少爷的肋骨下就打了一圈。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陈家少爷又被打得躺在了地上。 “你这小子不要命了,你知道我是谁么,你不要让我打人,自己却已经先出手了。” “打死人啦!” “打死人啦!” 陈家少爷一声嚷嚷道。 英歌没有再动手了,而陈家的少爷的嚷嚷声还在继续。 风云社这边听见了,立马把英歌给保护了起来。 “真不要脸,眼看就要输了,搞这种被人打的冤枉把戏。” “真是打不过,就开始叫娘了,赶紧回去找你的奶娘吧。” “还没长大的孩子。” “你们这群穷酸的人,无耻之徒。” “是的,我们穷酸,但你不还是跟我们一起玩吗,那你是什么,哦,我的大少爷们,是吧。” “哈哈,哈哈……” “你小子,我们英歌这么小,怎么打得你,你自己块头这么大,贼喊捉贼。” “揍他,揍他,为我们的队友做主。” “揍人。” 州府大人这边。 “怎么回事,怎么又开始了?” “是那个小子先动手的,不先动的鞠杖的。” “太不像话了。”陈老爷子恨恨地说。 “哎,这话怎么说的呢,不都是少年郎么,男儿血性,男儿血性,这话还是你说的。” “你,你,你,不可理喻。”陈老爷子气愤地手指着坐他旁边的那个字仓泽的中年男子。 此时州府大人终于发话了:“你们这群孩子,怎么回事呀,怎么总是三番两次地受伤呢,比赛么,就是个促进感情的友谊赛,咋都还见血了呢?” “嗯,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看,孩子们都开始了呢,我们这群老家伙还吵什么呢?” 随着州府的发话,众人又都开始观察起了场上的比赛。 此时的,陈家少爷再也不见往日的风流倜傥,反而略显狼狈。 “呀,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呢,我可真是,真是,真是太太他娘的舒爽了。” “张明和,你给我等着。” “抢不过,抢不过,根本就抢不过。” 临近比赛时,风云社那一队以险胜一球的微弱分数,赢得了这次的比赛。 风云社的少年们都纷纷下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各队员围着英歌转圈圈。 “英歌,英歌,英歌。” “呀,她就是英歌呀,就是那个刘阿宝的小未婚夫?” “好像也没有世人说得那么不堪入目么。” 油棚下坐着的少男少女观赛的人,也都议论纷纷地讨论着呀,刚才的比赛。 受伤的刘子恒,嘴都咧开到耳根子处了。 “这小子,这小子,这小子,还算有点用处。” 刘阿宝伸出一只手。“陈小姐,我赌输了呢,欢迎喜提小未婚夫一位哈,我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哼,我们走。”陈家小姐对着跟随她身边的侍女说道。 “小姐,那个赌注怎么办?” “赌注呀,谁还记得呢!” 刘阿宝看着陈家小姐要走了,大声地说道:“哎,我告诉各位哈,陈小姐她呀……” “小姐,小姐,不可说,不可说”刘阿宝的侍女在一边也着急地想要堵住他们家小姐的嘴。 “小姐,这件事老爷还不知道呢!要是万一知道了……” 比赛赢了,围观的人不减反增,大家都还在讨论着刚才的比赛,好似都自己上场了一般。 这边,风云社的人也终于知道,英歌就是被外界传的那个英歌,他就住在墨城鼎鼎有名的刘府,被外界传得又穷又丑,还攀附权贵的刘府的那个穷酸女婿。 众人神情稍显复杂,有反应比较大的又一副不置置否。 “对的,我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个英歌,就是外界经常传的那个。” “他就是那个英歌呀。” “她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很丑呀。” “对呀,好像除了矮点瘦弱点,也没有多难看呀。” “哎呀,被骗了,被骗了,果然外界传闻不可信。” “不过鞠球又不是跟考状元相比,这也只是一场比赛而已。” 周围的讨论声,英歌自然也是一听见了,包括州府赵光杰,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英歌听见周围的评论,神情上并未表现出尴尬的样子。 “少年人果然年少轻狂呀!”州府大人这话,很快就被开了来,年轻人的血型、轻狂,那个人年少时没有呢,这倒也没什么。 而对于输掉的那一队人呢,都还在骂骂咧咧的。英歌,哼,记住你。 “州府大人的话,小子谨记。” “嗯,好好读书,寻求本心。” 苏清河以及风云社的其他队友一起俯身对州府道谢,此时他们手中刚收到,州府的管家送来的一幅卷轴。 几人合伙一起缓缓地打开了卷轴。 州府士也是乡镇人士,当年能够考中状元也是一级一级过五关斩六将努力得来的。 “谢州府大人。” “谢州府大人。” 此时县丞也来安慰了令疾风社的队员。 这是上位者惯常用的手段,在墨城,走几步都会碰见一个豪门世家,有些人情世故即使你不愿意,也得入乡随俗。 再说明日就是更盛大的一个节日了,他们这些当权者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搞得所有人不愉快。 “好好求学,你们未来都是国之栋梁。” “”英歌是吧,我记住你了。 “这句话满满地都是警告和威胁。” 可惜他们不了解英歌, 英歌是谁呢,在现代那可是谈笑间都可以了解一个人的生命的。 只不过如今她在古代,一个遍地都是权贵的地方。 英歌听见这话,笑笑并未言语。但是她周边的那群队友们就不敢了。 “呦,陈大少爷,你想干嘛什么呢,怎么输不起呀,只允许你们每年都赢,不接受自己输呀,嗯,我想你也确实会这样的。” “因为呀,输不起呢。” “景儿,不要再丢人了,赶紧回来。” 远处传来一声陈老爷子的呵斥声。 “都是一场玩乐呢,无须在意太多。”仓泽在一百年打着圆场。 “今天算是认识到了那个英歌了,你说咱们这墨城的刘老爷真的就愿意把自己的爱女嫁给那个叫穷小子吗?” “哎,这话咱们可说不准,万一这小子身上有些东西是她有别人而没有的东西呢。” 英歌身上确实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比如她的裹胸,因为刚才一系列剧烈的运动,现在有些感觉到要松开的样子。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呀,现场现在还有很多人呢。 “你说,她真的不是刘老爷的那个外室之子吗?” “不可说,不可说,这事谁知道呢。” “哎?我有点期待下一次的鞠球赛是什么时候了呢?” “这个呀,当然要看下,那个疾风社啥时候有勇气了。” “哈哈……哈哈哈……” “这话,我相信。” 围观的人这边:“多谢你今日让我赢了不少的钱呢。” 那些小姐妹嘻嘻哈哈的,想要上前一睹传说中的绯闻人物,又碍于女子间的矜持。 “你真的是叫英歌呀,真是没想到呢。” 一旁的住辇也是趁机赶紧来到了英歌身边问她。 “是的,我就是那个英歌。” “你就算是,又怎么样,你这兄弟我也是认的。” “这一次是这么久赢得最畅快的一次,理应去好好庆祝一番。” “走,是呀,是呀,我们去春意楼。” 众人挤眉弄眼的,一股说不上来的意境,少年人都心照不宣了起来。 “你们,这次好样的,恭喜,恭喜呀,祝贺你们。” “阿宝姐,我们要去春意楼。” “你们,你们……” “你们要去吃花酒呀,好呀,好呀,我也去。” “这反应不太对呀,她听见这个不应该会害羞么?” “整了半天,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呀。” 刘阿宝的丫鬟听见她这样,在一旁着急地直接上手想要阻拦。 “宝儿姐,今天这么高兴,不会是因为英歌赢了球吧。” “那个宝儿姐呀,咱就算是女中豪杰,但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名声吧。” “这些场合也不太适合你去吧。” “英歌,你去了要好好喝酒,好好表现。” “啊?这是什么操作,难道知道自己的未婚夫要去喝花酒了,不应该生气么。” “你是傻了吗?” “你才傻了,英歌,回去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哈。” “哎,英歌这刘小姐对你还是挺好的呀。” 英歌正好回答,突然听见前方有人呼喊她。“英歌少爷,英歌少爷。” “你们也来了,来多久了。” “少爷,少爷,你好厉害呢,这么难的比赛你都赢了。” 是春翘和小桃红。 英歌看见他们尤其是小桃红个,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她的裹胸布呀,再不整理就要暴露了。 “少爷,少爷,我们赶快回去吧,薛婶子为了庆祝你赢了,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正好,你们来了帮我跟我娘说一声哈,我就不回去吃饭了。” “那,少爷你要去哪里呀?” “我也不知道,他们定的。” “那少爷你有什么话要吩咐的没?” “你就回去跟我娘说,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那,少爷,你不要喝酒的哦,薛婶子说你喝酒就会上脸的。” 她来这个古代还是第一次跟着别人去花楼,她是个听话的孩子,一些地方自己是不会去的,要去的都是别人呢! 在去春意楼之前,英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她的裹胸布。 这回,小桃红来了,这回算是有借口先离开一会的。 小桃红接收到了英歌的暗示,于是走到了一处鞠球赛场林氏给全柜门休息的雅舍。迅速地让小桃红帮她处理这个事情。 ............. 第12章 春意楼 春翘与小桃红并未发现英歌语中的含糊不清,只看到了他们的少爷在这些世家子弟里面还挺受欢迎的。 “大家都好喜欢英歌少爷呢!” “英歌少爷很受欢迎的呢!” “英歌少爷这么厉害呀,这次连鞠球赛都比试赢了呢!”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给他们下注了,这样我还能多赚一些。”春翘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小桃红,你们家少爷这么厉害你都不告诉我的,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吗,要是以后再有这种比赛赌注的事情,你就直接告诉我哈。” 结果还没等她们俩的话谈完,就有其他队伍在旁边议论的时候,说是风云社赢了比赛要去春意楼喝花酒的。 春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英少爷,你要跟他们一起去春意楼,听话哪里,哪里是……那里是……那里是花楼的。” “你,你不要去的,要是被刘老爷、刘小姐,还有你薛婶子知道了会被责怪的,刘家会更嫌弃你的。” “嗯,我知道的,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有分寸的。”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男女有别,情窦初开的朦胧概念,如果不处理好,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没事的,这事刘小姐,清河少爷等人都是去的,没事的。” “哎呀,那不管你了,你自己把握好。” 春翘说着就一脸羞涩地跑开了。 看着跑开的春翘,走下后面终于跟上来的那些队友打趣说:“哎哟,看这把人家小姑娘给迷的,小姑娘是哪里的人呀。” “这英歌少爷呀,你这次厉害了,但是要是你也去喝花酒的话,这刘家小姐会不会打你呀,嗯,毕竟我们都是单身,而你算是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是邻居家的小妹妹,才十一二岁的呢。” “这哥哥妹妹凑成一对,大家说对不对呀。” …… 墨城东街市的春意楼的底下停了十几辆慢车,一群衣衫不整,充满汗臭味的少年,一阵人仰马翻地下了马车,都朝着一个方向前去。 英歌站在春意楼下,观察到这座足有三层楼高,装修得气势磅礴的古代花楼。 外观大气,内部装饰也都是采用的大理石,内里亭台楼阁每一个小院子和景点都是 一个故事。 英歌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一切。虽然她对外在一直都是扮着男子的形象,但是她那里也不是是女性的角色的。 “嘿嘿,第一次来吧,我可以跟你说,这个地方可是一个好地方的呢!” “这里的姑娘呀……” 话还没有被说完,就有其他队友打断他的谈话:“你说得这么确定,是不是你来过,别逼我去调查你哈。” “哪里,哪里有,我就是听见家中兄长说的。” “我们先洗漱一番。”待来到春意楼的里面时,这对于长期花楼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英歌大致地打量着这个花楼,内部装修很典雅、大气,根本不像外界传的那个样,花楼是各位人员的天堂和堕落之地。 这里很安静,也没有让人感觉到风尘的味道。 甚至可以说这里略显还有些冷清。 苏清河走过来对英歌说:“是不是感觉不一样,跟你理解中的有些差别?” “会失望的吗?” 英歌心想,失望倒是不至于,就是有些出乎意料而已。 其他队友心想,你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现在能够待在刘府享清福算是已经很了不起了,哪也有那个闲暇的钱,还能来逛花楼。 “大家两个人一间洗漱,英歌你跟我一间吧。” 队友们你拥我挤地一个个都进了房间,门外站着的两位婢女,看到少年们都进去了,自然也跟了进去。 他们并不是真正花楼的姑娘,而是花楼老鸨用少量的钱买来专门服侍人的婢女,万一这些个里面有长大以后姿色不错的人,也都可能会被老鸨看中,专门培养,为以后做接待那些大人物做准备的。 “少爷们,奴婢这样按摩可好?” “少爷尽情宽衣,奴婢伺候你洗漱。” 苏清河毫不客气地说:“英歌,我先洗,你一会哈。” 英歌手放在腹部上,一脸为难地说:“刚才鞠球口渴,喝太多水了,这会有些想要去茅房。” “你先洗哈,我去去就来。” 此时的苏清河倒是有了一丝的人气味:“要是不太舒服,一会都洗漱完了,安排个大夫给你看看吧。” “那个,也行,不过我先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英歌的手始终捂住腹部,直到被婢女引到了出恭的地方,才放下来。 出恭的地方,当然也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幽静、雅致。 “我出恭的时候,不太方便有人在旁边,你们要不先后在出恭门口等我?” 花楼里面的客人,人来人往,接待的人大多也都怪癖很多,英歌有这个要求,也不算太奇怪。 事毕,英歌神清气爽给出了茅房。 英歌一路跟随领她来的婢女上到了二楼,人为还未进去,就听见了一阵丝竹喧闹声,其间还伴随着歌声。 偌大的包间内,大家都围坐了一圈,每个少年的身边都还安排了一名花姑娘作为陪侍。 “哼,还以为你掉进茅房了呢,这么久了才回来。” 其他人也起哄地说:“英歌,你这么慢可不行的哦,不然人家那些姑娘该嫌弃了你了。” 少年人的话,顿时引起了一阵哄笑。这样的黄段子,也是作为少年人最喜欢的啦。 苏清河的身边此时也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苏清河给英歌招了招手。说:“家中堂弟苏清玉。” “你坐到我的这边吧。”说着让服侍身边的一个花楼姑娘起来,给英歌让了位置。 “这个位置,给你留的算是最好的,当然人也是给你留得最好的。” 苏清河大手一指,身边的一个叫玉棠的姑娘缓缓起身来到了英歌身边。 花楼的姑娘也是挑选资质的,这个玉棠一看就是从小被花楼的老鸨精心调校的,媚骨天成,一双美眸好似在勾人魂魄。 一群少年郎看到这里也都红了眼睛,这可是和他们平日里见得不一样呢,这等上好的尤物,白白给了英歌。 “呀,你小子可有福了。” “清河少爷对你就是好。” “哪里,哪里,那一会让玉棠姐姐去给你们也倒杯酒,解解乏可好。” “玉棠姐姐好。”英歌从容地撩起自己的外衫坐在了苏清河给她准备位置上。 看着四周的少年们,玉棠就眼中含着笑意,当视线转移到了英歌身上,那个笑意一顿,不过此笑意和对待其他的又不一样了。 “玉棠姐姐吃酒,我喝茶就好了。”说着英歌又给玉棠倒了杯酒。 英歌说完这话,包间里瞬间安静了几许。 英歌发现了不多,抬头示意说:“怎么了这是,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苏清河身边的苏清玉开口说:“呀,这个小哥哥果然不是一般人呢,这明显就是老手的吗。” “这跟到了自己家熟门熟路似的。” 少年们听到这里,便一阵嬉笑。 “这位公子不吃奴家的酒,怕不是奴家长得太丑了。” 英歌内心一阵嘀咕,不是你长得丑呀,就是你长得是个天仙也没有用的呀,我是个假的呀,咱也不具备这个功能呢。 但问题还是得回答的。 “不是姑娘你的问题,是小子的问题呢,刚鞠球时喝太多的水了,这脾胃此时有些不适呢。” “这个酒局是清河少爷请客的呢,最后的姑娘、最后的酒局、最好的地方,一切都是最好的,理应不得辜负清河少爷的盛情款待呢。” 少年们听见她这样讲,都动作一顿整齐划一地哄堂大笑。 “要我说呀,这小子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呢。” 花楼的姑娘们也抿嘴轻笑。 受伤的刘子恒在一边啐了一口马屁精,全场就你会说。 虽夜幕并未降临,灯火摇曳,一群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们正围绕在这几位的妙龄的姑娘们身边,嬉笑言欢,姑娘们使出十八般武艺,一个个轮流弹奏着各种乐器。乐器伴随着各种笑声交织在一起,包间的氛围有一种别样的异族风情。 酒意正酣,少年们的心情就越发的舒畅了,血气方刚借酒使出大胆,难免期间会有一些小动作,彼此间嬉笑打闹,摸摸捏捏,这群少年们中最大的也不过是只有十六七岁。最小的也就十二三岁,富贵家的少爷们,其实对于这样的事情早也有人专门的教导,但各自家庭也都管教得甚是严格。此次,难得有这样的场合可以放肆地任意玩闹。 玉棠坐在英歌的身边主动地挑起了气氛,她们这些姑娘,不正是应该这样的么。 “小公子,你刚才说心跳的快呢,但奴家一直都是坐在这里,这会事情那么没有做,心跳的也是非常的快呢。” “您要是不行,你来摸摸看吗……” 英歌强忍住笑,并未把玉棠按住自己放在她胸口的手拿开,而是自然地说:“嗯,那心跳得还好吧,大概是你刚才吃酒太多的缘故吧。” 玉棠有些哭笑不得,她在这春意楼说起来待的时间也不算太晚了,这就是个风月场合,见识的各式各样的人也不少,眼前的这个公子,年龄看起来不算太大,个子也不是这群少年里面拔尖的,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瘦瘦小小,唯有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让人不可忽视。 人群中看似不起眼,但是又不能让人忽视,真是好矛盾呢。 “玉棠不要费力地去引诱她了,这位呢,人家可是有一位厉害的岳家呢,家里的那个小未婚妻也是个小辣椒呢。” “原来小少爷还有这样的机遇呢,那我给小少爷唱歌曲,解解闷吧。” 玉棠手弹琵琶,手指轻拢慢捻,呢喃语浓地唱了起来。 只是这曲子么,选择得有些欠缺,玉棠刚开口唱了一句,包间的上年们都哀嚎了起来。 “不是吧。” “不要呀。” “请别唱了,虽然你唱得好听。” “我们这次好不容易离开了学堂,这是刚赢了比赛过来放松的呀。” 包间内响起的哀嚎声,让英歌有些好笑,她也确实笑出声。 “你你还笑,你这个未来的状元郎,最应该努力的是你的哦。” “不然就娶不到刘家小姐了。” “哎,此时此景,咱们不谈论这些。” “这些姑娘们不错的呢。” “你也不错的。”苏清河接了英歌的话。 “嗯,我知道,我很好的。” “还真是英歌的风格呀,一如既往的自信。” 虽然理不清楚,苏清河对待她的态度是什么样子,但是英歌也不会多想,认为他先夸赞了花楼的姑娘,随后又夸她,这个用意是不是故意而为之的,但英歌也不会故此生气,而认为花楼的姑娘不配和自己相提并论。 毕竟她是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每一份工作都是值得尊重的。 她笑着隔空和刘子恒举了一下茶杯,刘子恒,虽说认为她装腔作势,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应和了。 身边苏清河说:“怎么喝不得酒么,该不会说,身体刚大好,还在恢复期,喝药吧。” “嗯,差不多是这样的。” “哈哈,你可真会说呀,一点都不含蓄。” “我今天想了一下你曾经说的话,也许你是对的。” “哦,我说过很多话,你指的是那个。” “你曾经说,大家一开始看到的就是身份,如果当大家不知道你的身份的时候,只看你这个人,那么是一个非常你值得交的朋友呢!” “英歌,英歌,果然不一样。” 其他队友上前醉醺醺地说:“你要不要尝试一下酒的味道,你这个年龄也还可以了,是可以尝试的一下。” “不了呢,我还在长身体,不宜喝酒。”英歌婉拒。 “现在看来,以前对你的印象,果然存在偏差,只看到你这个人就挺喜欢你的。” 苏清河抚掌大笑,这小子,总是能够比人的兴趣,如果想要了解她的话。 “嗯,我感觉有点喜欢你了,喜欢你的性格了。”苏清河说。 “我也喜欢你。”英歌给了回应,此时要是他们是一对一男一女,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这次能够赢了比赛,多谢你了。” “好说,好说。” 英歌这时突然有了想喝酒的愿望,她转身拿起了面前一直放着的酒杯,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嘘,不要跟他们说,我只与你喝一杯酒。”苏清河感觉她这个动作有些好笑,怎么说呢,难道是因为他今天多喝了一点酒的缘故。他感觉英歌很好看。 而周围也热度也都起来了,上年们一句一个好姐姐,一句一个好妹妹地叫着要换曲目。 终于在他们多次反对后,花楼的姑娘们听到他们的叫喊声,曲调一转,把包间的氛围又推到了一个高度。 第13章 夸赞 “这次你帮我了一个忙,我下次也帮你,我会以我祖父的名义,帮你跟子春先生打个招呼,让你去读书。” “那个,其实大可不必。” “你也说了,读书讲究的是品行和学识,并不是看重门,而且能够有师徒之情的,也要看彼此之间的缘分的。” “子春先生可能因为外界的传闻对于你有些误会,但是这个我觉得解释清楚就好了。” “清河公子,谢谢你的认可,但是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子春先生对我的改观。” “那你想通过什么事情,让他对你改观?” “嗯,我想,比如我先一级一级地考过县试,府试?” “苏清河扶额,又是这么的自信,希望他能够过吧,不然这说过的大话太多,最后圆不回来场,丢人的可不止她一个,还有刘府呢!” 夏日炎炎,喝得醉醺醺的少年们被春意楼的老鸨都赶了出来。你们这群小子们,喝喝酒、听听曲就可以了,可别对我的姑娘们动手动脚的。 “妈妈,我们又给钱的。” “哟,知道你们都是世家子弟,这钱呀,现在还不是你们的吧,等你们都能够自己赚到了再说吧。都赶紧回家去吧。” 春意楼的老鸨并不老,年龄看起来大概也只有三十多岁,说起话来眉眼带笑,眼波流转尽显风情。 这群少年人家中都是有头有脸的权势之家,他们来到这里时家里人也都是打过招呼了,要是因为有些人不懂规矩给办错了事情,那赚他们的钱事小,因为这些原因而导致他们名誉受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哟,这是谁呀,这不是陈家小少爷么,你也来了呀。” “哼,这里是你家开的吗,怎么只管你能够来吗,我却来不得?” 刘子恒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苏清河给制止了。 “喝一杯,喝你个鬼呀,谁要给你喝,你以为你是谁呢!” “你!” “你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哟,这未来的状元郎也在呢,怎么,不在家好好地复习你的书,跑到这里来喝花酒呀,你不怕刘小姐迁怒你呀,哦,我忘记了,你可是有靠山的,你有个对你好的岳父,有个好母亲。” “哎,怎么办呢,有些人的嘴就是欠呢,大概是早上起床太早了,没洗漱吧。” “不会讲话,请学会闭嘴,懂得怎么尊重人吗。” “你小子是欠打么。” “打就打,谁怕谁呀,来呀,我就看你这穷小子敢把我怎么样。” “你们不要在这边打,我们出去。” “哎哟,年轻人呀,就是气盛,哪能说打就打呢!” “不好吧,今天本来就是为了高兴而来的,现在打架对我们都不好的吧。”英歌说道。 “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挺横的吗。” “不是呀,你们打架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各自不服气,因为刚才的鞠球,那比赛场上解决就好了呀,如果是因为刚才的言语冲撞,那我道歉就好了,这都多大点事情呢!” 玉堂在以前轻笑,果然还是少年,这么怕事情呢。 “那你刚才笑什么笑?” “不是,我就是表达一下我的友好。” “你又不是花楼的姑娘,你笑得再好看给谁看呢,哼!” 陈家少爷说完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当时明明是刘子恒被他们故意撞伤了,然后说好了以后没人的时候,给他打闷棍的。” “现在看来,不用了吧,这不是英歌少爷都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了?英歌?”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好像事情确实是解决了。 “是这样呀,那好像也还可以哈,不用动武也是能行的。” “这样的解决方案,好像也能够接受。” 众人在英歌的肩头拍了拍。“你小子可以呀,没有动任何的武力,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今天我才发现,你看英歌笑得还挺好看的,是吧。”虽然这话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随着英歌的年龄增长,他的长相也越来越显现出性别之分了,看来以后要特别注意点了。 “男儿么,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都是英气鄙人。” 酒足饭饱,少年们都坐上了自己的家亲来接送的马车上。 “英歌呀,你要一起走的吗,我不要我让我家的车夫送你一程。” 不待苏清河和刘子恒讲话,英歌回复道:“不了,我没有喝酒,喝了很多的茶水,我走路消消食,你们先回去吧。” “哈哈,你这会说谎,也不大打草稿,说什么醒醒酒气,你要也不看看你自己确定喝了多少?”刘子恒冷哼一声。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也就回去了。” 大概是担心自己说漏了嘴,苏清河看向了英歌,英歌再次地把手放在了嘴边,少年人因为酒曲,哦不,茶气原本有些苍白的嘴唇,喝酒的缘故有些殷红,甚是好看。 刘子恒抬头看向春意楼的二楼,夜色中楼中的姑娘们拿着手绢,倚靠在栏杆处,向下看着他们那群少年们,扭腰摆臀,姿势甚是好看,令人赏心悦目。 “走了,走了,再不回去,要被说了。” 夜晚的夜市,不同于白日的喧哗与热闹,商贩们大多都挑着贩卖一天的剩下的商品回去了,只有街边还有零散的一些小店,熟食。 英歌路过那个打铁的铺子,那个铺子的光着膀子的大汉,依然还在不停地捶打着,而旁边那个卖鱼、卖菜的那个婶子,熟练地捆了2条鱼给了英歌。 “婶子,我今天不买鱼的。” “不是让你买的,送给你的,因为你们的比赛,人今天很多的呢,我卖菜卖鱼,今天可是赚到了不少。” “这呀,还多亏了你的,这个鱼就当是送你的,即使菜可能放了一天哪里,有些不够新鲜了。”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婶子今天去看了比赛的了吧。” “去了,去了,好危险的呢!” “那就歇歇身子了,不用客气,不用客气的。” “婶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去看没去呢?” “我去卖鱼了,我卖鱼比较重要的呢!” “婶子你的回答太让人伤心了,要不你再多送一条的给我吧。” 英歌拎着2条鱼,悠哉游哉地往回走,脸上带着笑,相比较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现在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 刘府的杂居侧门这边,春翘首在门口,小桃红也在旁边,两个人正说着什么。 “春翘、小桃红。” 哎,英歌少爷你竟然回来了? “还竟然回来了,你以为我今天就不回来吗?” “要是在那边居住,我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钱呢!” “嘿,你还想在那边过夜呢!” “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道呀,一股子胭脂水粉的味。” “你们叫了花姑娘呀!” “没呢,就是一起听听曲,唱唱歌。” “而且可能是其他叫得,不小心沾染上的呢!” “哼,你有没有跟我有啥关系,你快点回去吧,薛娘子还在等着你呢!” “你去花楼,就不怕大小姐打你吗,她可是动鞭子的人呢!” “嗯,以后不回去了的。” “英歌哥哥,英歌哥哥,一起玩,一起玩。” “这次就不玩了,下次陪你们玩。” 英歌说着随手把提到的鱼给了春翘。 然后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把糖,给到了那群孩子们。 “哟,有糖吃了,有糖吃了。” 孩子的世界就是简单,一个吃的就可以让他们高兴个半天。 人还未到门口,薛母就站在那里了。 “娘,我回来了。” 薛娘子接过她手中的鱼,然后吩咐小桃红赶紧烧水给英歌洗漱。 一阵忙活后,英歌终于认认真真地吃了一顿饱饭了。 夜色降临,苏府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中。 苏清河和苏清玉回到苏府后,看到他们各自的父亲和叔伯。祖父都在,一些不敢上前,同时也看到祖父的身体可以在凉亭里了,甚是高兴,看来祖父是真的好太多了。 两人一阵惊讶后,上前请安。 希望这次不是批评他们。 “大概不是批评。” 话音刚落,一阵大笑,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哟,看看是谁回来了,我们的鞠球状元回来了。” 苏清河和苏清玉一阵嬉笑,上前行礼。 “怎么,这是州府大人赏你们的那幅字?” “是的呢,祖父。” “好字,赵州府这次看来甚是高兴呢!” “祖父此话怎样。” “小孩子还是道行太浅了,你看这字,笔走游龙,收尾带着轻快,这明显是心情不错的。” “怎么没见到你们的彩头呢?” “彩头挂在了风云社里呢,作为激励大家,继续努力。” “嗯,做得不错,一直以为你们这群孩子都是玩闹,没想到,这最后还给比赛出了新花样。” “嘻嘻。祖父您终于不再认为我们都是玩闹了,我们也是很认真的。” “怎么样,这次您的孙儿没有给您丢脸吧。” 张老爷子此时呵斥了他一声。“你祖父刚夸你两句,你就自满了,要戒骄戒躁,你离稳重还差火候呢!” “哎,伯父,父亲,今天是儿子高兴的日子,您就不能别说教了吗。” “哎,小儿都是玩闹呀。” “你们呀,这些孩子,不管以后读书也好,比武也罢,做任何事情都有始有终,不可三心二意,虎头蛇尾的。” 他们在足球赛上的事情,苏老太爷已经知道,在春意楼的事情刚才仆人也都已经给他说了。 “比赛场上的事情,就赛场上定,私下有问题就私下解决,没有必要搞得大家针锋相对,争得个你死我活。” “看来你们呀,也不是我苏家的败家子的吗,嗯,还是可以雕刻一下的。” 这句教训的话,说得苏家的二位老爷纷纷起身答是,保证以后教导好,各自的孩子。 “这次只是取得了小小的胜利,切忌骄傲自满,以后还是要多读书,遇事多思考。” 说着苏家老太爷起身一边走,一边口中咿咿呀呀地唱着比赛的戏曲。 “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祖父这么高兴了,你说这次他怎么了,以前我们也是有赢过的呀,也没见他有多高兴。” “这次这么看重呢!” “嗯,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得到了州府的认可了吧,州府这次都去看了呢,以前也没他去的。” “感觉今年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和大人物们都好奇怪呢。” “这次确实因为比赛,来观看人比较多呢。” “哎,这次是因为咱们这群人都赢了才有的夸奖,要是输掉了,估计又是一阵说教呢!” “但是我们这次毕竟赢了,所以你说的事情也不会再出现了。” “这样一想的话,好像还多亏了英歌的参与了,是吧,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呢!” “是呀,不管怎么说,是因为她才算是赢的。” 半夜有雷声滚滚,估计是有一场大雨将要来临了。 而住在墨城东城中央的陈家,陈家少爷刚沐浴完,就一阵地乱喊。“来人,来人,你们都死了,我的雪花膏呢,不知道我沐浴都会用的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群办事不力的奴才。” “少爷,少爷,奴婢现在就去催。”婢女说完一溜烟的跑开了。 笑话,少爷都发火了,再不走是准备挨板子么,少爷发火是很严重的,他今天输了比赛,肯定心情要差个好几天了。 “可是,老太爷他这会要见少爷,如果见不到,是会死人的。” “可是,如果少爷找不到雪花膏,也是会死人的。”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陈家矜贵的少爷,一股脑儿扎进了陈府陈老爷的书房里。 陈府面积极大,陈家的老太爷的书房在院子的东北角僻静的地方,那里风景迷人,安静又隐蔽。 此时的父亲原本应该是在庭院里观赏着家中请来戏班子的表演的,按照平常的时候,应该是兴致高昂,正与他的那些堂兄弟们,一起欣赏呢。 陈少爷想到这里,有些不敢上前敲开那扇书房的门,他有些犹豫不定,鞠球赛比赛输掉了呢! 这次要怎么交代呢? “还不进来,准备待在外面多久!” 守在外面的仆从也上前来劝解道:“少爷,进去吧,老太爷都等了你有好一会了。” 陈家老太爷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陈少爷忐忑不安地说:“祖父……” “嗯,这次比赛不错,输得很有水平,在春意楼的时候,也没有给我惹事,处理的很好。” “咦,祖父您不责怪我呀。” “比赛么,输赢乃常家之事,再说了,你们比赛前也专门请了人来训练,原本就是已经尽力了。” “这次输得好,输得很有水平。” “虽说你资质还不错,但是处事能力还差点,需要磨炼,但是假以时日,也是不可多得的。” “资质不错,磨练,这次比赛还可以……” 陈少爷从未想过一贯比较严格的祖父有一天你会对他赞不绝口。 这些都是他没有想到的。 候在一边的小厮也嬉笑起来,是的呢,小少爷,老太爷在夸您呢! “我竟然不是在做梦?” “您怎么会是在做梦呢,老太爷是在夸您呢!” “少爷,老太爷是夸你们即使起冲突了,这次也没有打架,而且州府大人这次也看了比赛,你们这次应对得非常不错。” “是这样吗?” “是的呢,少爷。” 陈家少爷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这几年头一次被祖父夸奖。 不过这样讲的话,还是多亏了那个叫英歌的啦,要不是她,可能这次就真的会打起来了。 第14章 赛龙舟 赛龙舟前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英歌一夜好眠。 端午在这个朝代也是一个非常重大的节日,被这里的人们也是非常重视的。所有学院都放了一个短暂的小长假,英歌也不例外,睡觉睡到自然醒,清晨空气中还散发着夜晚因为下雨而引起的青草的清新味道。 英歌看到地面上湿漉漉的,想起了那个笑林堂那座岌岌可危的小茅草屋,不知道能不能经受得起昨夜暴雨的清洗。 想到了这里,她便想去看看,毕竟这个节日,也正好算是拜访一下那个先生了。 笑桃红看到院子里因为蓄起的大缸里的水,一脸担忧地怕端午的赛龙舟不能正常地举行,又是菩萨保佑,又是大罗金刚经地念叨着。 英歌感觉今日的小桃红甚是可爱,一时玩心大发,在小桃红的背后,默默地玩起了她的辫子。 “少爷,少爷,你不要玩了,我的这个辫子是今早好不容易让春翘姐姐帮我编的呢,你看这个五颜六色的头绳,都是专门买来辟邪的,你别给我搞坏了。” 古代女孩子娱乐活动少,又有时代的约束,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唯有在吃喝玩乐,胭脂水粉上下些功夫。 英歌与薛氏、小桃红三人简单地吃过午饭,英歌就屐着双防水的木屐鞋子出发了。 她怎么样都有些不太放心的,笑林堂总共也就2个人,她和先生,从名义上她也算是半个主人了吧。 临出门小桃红嚷嚷道:“少爷您要记得早点回来哈,我会在你们上次比赛鞠球的河渠的那个棵大树下等你一起观看赛龙舟的。” “婶子呀,今天赛龙舟这么多的人,你不去多卖一些菜的呀,还有你的鱼呢。” “不卖了,我要去看赛龙舟的。” “婶子,你这样讲我感觉有些难受呢,你的意思就是我的鞠球赛不重要,那个时候你都没有去看,然后这个赛龙舟比我的比赛重要呗!” “是的呢!” 哦,你这样讲呀,我有点伤心呢,要不你再送条鱼给我吧。 英歌如愿以偿地最后拎着条鱼去了笑林堂。 少年一身青色布衣,红口白牙,青涩的面孔,走起路来,像一阵疾风。 “是你呀,周知林。” “周知林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是不认识的人,又扭过头继续前进了。” 英歌看出了他没有认出自己,比了个当初爬山峰的手势。 “哦,爬墙逃课的你呀。” “我那不叫逃课,我那叫提前下学。” “哦,提前下学。” “你这么早是去看赛龙舟吗?” “不是的呢,是学社看看先生呢。” 英歌并未解释他们说的学社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要去看赛龙舟的吗?我送你一段路程吧,现在正在下雨呢。” “我不是呀,我在做事情的呢!” “哦,那我先走了。” 英歌抬起脚步又发觉还想跟他再聊一会,于是又收回了脚步。 “嗯,我昨天参加了足球赛呢,你看了吗?” 说完之后英歌又感觉不太好意思,这感觉有些微妙,好像在等着他夸奖。 “我没去看的呀,我在做事情的呢!” “你是那个学社的,是风云社还是疾风社的。” “风云社的呢!” “嗯,我知道不管你是哪个社的,你一定都做得很好,听别人说,昨天的比赛很精彩的呢!” “知林,你等会……” “知林,快点,你在干什么呢,还有没有当人家奴仆的自觉呀。” “哦,好的,来了。” 英歌看到有两个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两个穿同色系的奴仆衣裳叫知林。 “好了,我要去做事了哈。” “你这奴仆怎么做的,做人家的奴仆就要有做奴仆的样子的,知道不?” “好的,我知道了。” “我先走了,你要是去学社就赶紧去吧。” 说完旁边叫知林的那两个人对周知林挤眉弄眼的。“这谁呀,你这做别人的奴仆,可不能总想着偷懒的哈,要勤劳一些。” 他们与知林一面说着一面走到自己竹笼那里,伸出手随意地拨弄了几下装有小猪仔的笼子。 “好的 ,我知道了,我们开始吧。” “我先走了,要跟他们一起做事了哈。” 勤工俭学么,少年人也是不容易的呀。 哪来个仆从对知林询问道:“这是哪家的少爷呀,你跟他的关系这么好呢?” 英歌和母亲虽然是寄宿在刘府的,但是自从她跟刘府的老爷谈过之后,她们杂居那边的月银谈都多少涨了点。 小猪仔看差起来不多,一个也不重,但是当一个筐里有好几个竹崽的时候,压得少年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的。 “哎呀,这个味道,真是臭死了,怎么这个时间点进场呀,真是的。” “哎呀,你们吃他们的时候,怎么不说臭了,总是这样的哦。” “哎呀,你怎么走路的,看不见人吗?” 英歌听见有人这样说她,正好雨也停了,就随手把雨伞给收起来了。 “哎,大婶子,刚才那个三个背小猪仔的是哪家做事的呀,都是谁家的奴仆呢?” “哪家呀,河村头的张家呢,就是张屠夫家的,穿着他们的仆从的衣服的,那肯定就是他们家的仆人了,张家客抠门了。” “知林,是张家的奴仆,他怎么会是奴仆呢,按理说如果真的是的话,就应该是进不了的呀。” 英歌有些不解,虽然这里没有太封建,但是奴仆能够跟世家子弟一样今学社读书,还是有一定的限制的。 从知林的穿着和人脉上,也不像是可以能够进去的人的,这个就有些好奇了。 智行先生曾经给英歌讲过:倡优皂卒,世所不齿,在这个朝代是不可以甚至说没有资格可以进学社的。英歌对知林能够进学社好奇了起来。 背着一筐臭烘烘的小猪崽,衣衫有污渍也不甚在意,被周围的人嫌弃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甘或羞愧、自卑的神色,但是做的事情又与他现在整个人表现出来的神色不一样。 英歌自己这样是因为知道,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他们的评价不甚在意,但是能够遇到一个纯正的古代人也能够这样,那就很让人稀奇了。 英歌不是一个有疑问不去解决的人,她快速地追上了前方的少年,踏踏的木屐声响起,前面的少年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只一心意意地往前走。 “哎,你的等等呀,知林。” 直到英歌的脸出现在了知林的面前,他才反映有人刚才叫了他。 “我刚才给你说话,话都还没有说完的呢!” “嗯,你要说什么呀?” “我刚才没有听见你的叫声呢,你可以大声点的。” 旁边的两位奴仆有些嬉笑道:“这小子不会又在外面装哪家的少爷了吧。” “嗯,叫住你是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叫英歌,我先走了。” “嗯,英歌你好。” “哎,英歌?” “英歌,是那个英歌吗?” 知林一脸疑惑地问:“叫英歌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她很出名的吗?” …… 嗯,有些出名的英歌像往常一样一路飞奔到了笑林堂。她围着茅草屋四周观察了一圈,很高兴草屋虽然破旧,但是没有要倒的倾向。 里面的摆设也都完整无损。 但是不见智行先生。 英歌也知道像智行这样的高人一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英歌把笑林堂打扫了一遍,又关好门,这才下山去了。 放假了的各学社,学生都回各自的家了,没回家的也都外出去看端午的赛龙舟了,一间学生的校舍内,某个学生的床铺上,一个把自己裹成蝉蛹样子的被子下,一双脚时不时地互相挫一下,嘴中还嘟囔着:“烤鸡,烤鸭,我的那个乖学生,没有人性,说给自己放假,就放假了,自己这个先生当得太憋屈了。” 尽管英歌用最快的速度跑步回去,但依然只看到了赛龙舟的一个尾声。 锣鼓喧天,人潮涌动。 “英歌少爷,这里,这里。” 小桃红这是终于看到英歌来了,大声地在呼叫她。 “还来得及么,来得及倒还好了,就是好的位置都被别人抢走了。” 春翘在后面附和道。 “少爷,春翘姐姐一直都看你有没有来呢。” “没事,没事,来了就好了。” “在哪看都是一样的。” “没事的 ,一会我把你举起来,你哪里都能看到了。” “真的,少爷,你能拒动我吗。” “少爷,我不胖的,那你可能一会要辛苦了。” “没事,你才多少岁呀。” “哼,你可是男子,小桃红即使年龄再小,也是女孩子了,你喝一次花酒就知道调戏人了。” “这就算调戏人了呀。” 英歌第一次女儿身作为男子的外表被人说调戏人,原来被人说成调戏是这样子的。 随着年龄增长,以后她要留意下了,不然惹起一群情债债就不好了。 “英歌少爷,李大夫请您过去清风台观赏山龙舟。” 英歌看看他们自己的地方,又抬头看看李大夫请他们要去的地方,果断地答应了。 “走,我们几个一起去。” 小桃红和春翘有些犹豫,李大夫请的是英歌少爷,他们只是婢女,而候在一边李大夫的仆从也是有些皱眉。 主家好像没有请她的婢女,这要是过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古往今来,你看到的哪家少爷出门都不带婢女的,不然还算什么劳什子少爷。” 然而,无论他们这些仆从怎么有些不情愿,都还得尽职地去禀报这个情况。 “英歌少爷,我们确定要去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你们都去吧,不去的话,我有些害怕。” “你会害怕,我怎么这么不太相信呢?” “是的呢,需要你们陪我的。” 不过说起害怕,英歌少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害怕刘家人的呢? 英歌少爷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快点去吧,别耽误了少爷们的事情。” 清风台是墨城这边历年来看赛龙舟最好的酒楼,一进去就看到三步一岗地站着守卫,墨城是个不大不小的城镇,总人口也只有区区的20万,再加上历年逃荒而来定居在这里的人,目前也不过只有30万了,相对比其他的城镇,算是中等的啦。 清风台上,一些家世殷实的大户人家早已在端午前后定好了位置,李大夫的位置是靠在河渠道,清风台酒楼靠窗的位置了,这个位置算是比较好的了。作为一名大夫能够在古代有这样的待遇和地位,算是不错的了。 墨城的府兵人数根本不够,州府赵大人担心端午人满为患,特意从周边的驻军那里调来了一些州役过来维持秩序,因此从外面看,这里人很多,但是进入到里面反而越发的宽敞了。 春翘和小桃红,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是年龄还太小不懂事,一个是杂居那边的最低的外围服侍丫头,平时能够接触小姐们一次都够讨论许久的了。这会他们都已经手脚发软了。 “少爷,少爷,我们就不进去了吧,您自己多保重吧。” 两个小姑娘颤巍巍地说道。 李大夫身边的仆从只看到了英歌的两个婢女害怕成这样,并未看到英歌也这样,眼睛里略有些失望。 难道这个从乡下来的小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怯场,还是她太善于伪装了。 “你去告知一声刘府,我来这边了。” 还不等身边的仆从过去,就听见一声:“英歌。” 英歌抬头一看,才发觉是刘府的刘阿宝小姐。 刘阿宝今日可能因为比赛的原因,穿得比较喜庆,再加上小姑娘年龄小,又喜欢舞刀弄枪的,全身都充满了活力。 “等你好久了呢,赶紧来呀。” 刘阿宝今日见到英歌格外地兴奋,反正就是妖呀,怕是有什么在后面等着她吧。 “刘小姐叫英歌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呀,是我母亲叫你呀。” “我母亲正跟她的那群闺中密友讨论你呢,她们呀没事就喜欢拿你出来显摆炫耀一番。” “炫耀,就因为一场鞠球?” “怎么了,夸你两句,你还够了不起了。” “快点进来,我母亲都等急了。” 果然对她那么好的情况,就是一个错觉。 “刘小姐,我的到来的两个丫鬟可以安排下他们吗?” “不就是两个丫鬟么,你也这么在意。” 说着,刘阿宝随手指了候在一旁的其他仆从,让他们给春翘和小桃红安排了比较靠近河渠的位置上。 “他妈不吃饭菜的,安排一个果脯就可以了。” 刘阿宝此时有求必应,催促着仆从“快去,快去,你没有看到吗。” 随后她拉起英歌就要往前走。 春翘和小桃红安排座位后,小厮们上了四碟子干果和一些茶水,小桃红年龄还小,总感觉很局促,但又因为有吃的,有喝的,还能玩,又兴奋又有点拘谨。 春翘要比她大一些,但也在刘府没见过什么大的一些场面,这会小姑娘努力地在强装镇定,小桃红玩了一会之后,上前抢着说:“春翘姐姐,你呀给我拿一颗吃吗,我还要吃。” 候在一旁的刘府的小厮这些人平日里都比春翘他们地位高出很多,无奈这会他们站着,自己这个地位低的坐着,难免让春翘不舒服。 “小哥,这个跟你一个吃,你们在这边守着也挺辛苦的。” “那就多谢春翘姐姐。” “你们随意。” 小厮们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他们也是出来伺候主家的。 小厮们候了她们俩一会,有些嫉妒地想,这两个小丫头平日里在刘府见面都不带搭理他们的,没想到有一天反而是自己站着,他们坐着还能有吃的在这边被伺候着,真是好运气呢,今天。 春翘和小桃红也没有想到有一天都还能沾到英歌的福气,有位置坐,有东西吃。 英歌可不管她们的心思,她是想着,反正都是刘府的仆从,出来也是伺候他们一群人,这会不用白不用。 刘阿宝拉着英歌的手,一路像赶路似的,蹬蹬能上到了二楼的雅间,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散过。 英歌心中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留了一个心眼。 刘阿宝一路拉着英歌到了一间豪华的大包间门口,推开了门,大喊一声:“陈小五,你打赌输掉的小未婚夫来了。” 包间内原本充满胭脂味,莺莺燕燕的姑娘们顿时都停止了讲话。 齐刷刷地都朝门口看了过来。 这句话的杀伤力呀!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小姐们哟。 “什么,小未婚夫。” “小女婿?” “陈小五?” “陈府小姐定亲了吗,是这眼前这个男人?” 瞬间安静的包间又喧闹了起来。 清风台的酒楼里最好的位置就是这个大平台了,四周环着河渠,装饰着轻纱,微风一吹在空中飘扬,景色甚是美丽。 大平台的四周围坐着十几个穿的绫罗绸缎的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架不住这么多的人,就算镇定如英歌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但手臂却被刘阿宝牢牢地抓住松懈不得。 “英歌?” “她就是那个英歌?” “就是那个鞠球赢了的英歌?” 第15章 对,我就是英歌 “刘阿宝,你干什么。” 一声怒气的娇喝声,打断了刘阿宝接下来的话。 “干什么,你不是都看见、都听见了么。” “我跟他们介绍你未来的小未婚夫呀。” “哼,你胡说八道什么。” 英歌看到在一群围坐在锦图的少女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女孩穿着白色长衫,穿着一双镶满珍珠的鞋子,圆润娇憨的脸上此时正微皱着眉,怒气地看着刘阿宝,这个长相么,如果把头发给披下来,嗯,有点眼熟呢,哦,这不是陈家小少爷的那个翻版么。 英歌的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这位陈小姐身边的其他女孩子也是同仇敌忾地看着刘阿宝。 “我胡说,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在看鞠球赛的时候,打的那个赌,怎么,这会不会是不想承认了吧。” “英歌呀,我告诉你呢,一场鞠球赛你赢得了一个世家大小姐、好妻子呢。” 英歌看着这一幕闹剧,一群小孩子家家的,她对着众人施了一礼,挣脱刘阿宝拉着他的袖口,转身就走了出去。 众位小姐看到这里,纷纷放下手中拿着的蒲扇和花。 齐家小姐,扯着刘阿宝的衣袖:“你太胡闹了,你看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么。” “而且,你是武将世家,不拘小节,可是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是呢,你怎么可以带一个外男到这里呢?” “是呀,是呀,我母亲爹爹要是知道了,怕是会又要一顿挨训了。” “对呀,对呀,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也有些太不要脸了吧。” 英歌原本已经走到到了门口,听见最先发声的那个齐家小姐说的话,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张开的嘴又给合上了,让刘阿宝吃些亏也是好的,不然做事她总是没有分寸,这脾气以后谁受得了。 “你们真是搞笑呢,当初打赌的时候,你们可都是在场的,怎么输掉的人,不用承担后果的吗,而且这些也都是她自己亲口答应的,怎么到头来我是成了罪人了。” “我就是个劝架的,这不是别人家的面子,也不是陈家的面子,是你自己家的哦,你能够做得来主意,要不你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再说?” 英歌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心想,最好他们分出个胜负,不过这件事应该牵扯不到她的身上吧,她们这群姑娘看起来也算是比较聪明的吧,应该不会把这些事情算到自己的头上吧,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英歌刚走到楼下,就听见有人叫她。 “英歌少爷,英歌少爷。” 英歌抬头一看,原来是多日未曾见面的李大夫。 “英歌少爷也是为了看赛龙舟的吗,有找到好一点的位置没,要是没有的话,到我那里吧。” “不看了,看得也差不多了,想先要回去了。” “回去呀,这不是第二轮比赛刚开始吗。” “嗯,不看了。” “是真不看了,还是又被别人说了。谁知道呢。” “我刚才可是看到她被引到楼上那些个世家小姐的包间里的,这会一个人出来,还提前走了,怕不是被人给轰出来吧。” 周围人的议论声,李大夫也听见了,他扯着英歌的手臂说:“来,来跟我一起去三楼去,我哪里还缺人陪呢。” “李大夫盛情邀约,英不敢不从,只是这会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我还是想先回去了。” “那既然要走,我就把那个事情先跟你说下,上次你提供的那个药丸呀,还别说挺管用的,问你明知,你也没有说,那你说我给起一个名字叫女娥或者右归丸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个药名你定吧。” “红装、青娥,还是叫右归丸吧,避免给你带来隐患。” “英歌少爷,今日老朽遇见你不单是邀请你一起看赛龙舟,还有些具体的事宜想要跟你商谈一下呢。” “要不,你看,我们去下三楼,好好坐下来谈谈?” “好吧,那有请。” 三楼,雅间。 “实不相瞒,今日李某请英少爷过来是想问下那个右归丸的事情,你瞒你说,现在那个右归丸都可出名了,都已经传到京城去了,那边,有重要的大人物想要服用,所以呢,想要了解下具体的情况呢。” “快点,快点,要开始了。” 楼下传来刘子恒,苏请玉、苏清河的声音。 “哎,我刚才好像看到英歌了,跟李大夫一起好像看到了三楼,是我眼花了吗。” “比赛,可能还要等会儿呢,州府大人都还没有到呢,还要等会的。” “嘿,我还看到了那个陈家少爷呢,你看他也在呢。” “那个耍小聪明的,小人……” “今日人多,还请子恒兄慎言。”刘子恒刚要出口的话,被齐家的少爷给打断了。 “哎,快看,那个李大夫背后跟着的人,不是英歌么。” “这身板,也就只有她了吧,又瘦弱,又矮小。” 少年们正想要上前跟英歌打个招呼,“哥哥,陈家小姐叫住了陈少爷。” 小姑娘眼波流转,眼中含泪。 这陈家少爷一看自己的妹妹明显是被欺负了。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你说?” “还不是你欺负我了,你们打输了球,害得我也输掉了打赌。” “陈家少爷,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陈小姐的额头,你有话就好好说,说清楚。” “你这话说的,我是输掉了球,可是我也没让你在下面看的时候,也跟被人打赌呀。” “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作为补偿,是斋饭,还是胭脂楼的胭脂。” “哥哥,我什么都不要,就是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周围一起来的同伴,也是翘起耳朵偷听着。 “她可能未来是我们家的亲戚了,你是她的大舅哥了。” “啥,啥玩意,什么大舅哥?” “就是,我跟刘阿宝打赌,赌输了,刘阿宝要把她那个小未婚夫转让给我,让英歌做我的未婚夫,所以你不就成了她的大舅哥了吗?” 周人听到这里一阵哄笑。“哎呀,这事还有得说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这都什么事情?” 蒲扇后面的陈家小姐,声音嘤嘤地说:“你们比赛时,那个刘阿宝她故意激怒我,然后我就中了她的计谋了,就同意了打赌了。” “你这是,简直胡闹。” “我也以为当时是开玩笑的,但是刘阿宝拉着那个英歌就跑到了我们的包间,她们可不认为是这样的。” “她们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以后还怎么出门呀,我现在还不赶快回去,再待下去就被他们笑话死了。” “哼,你不用怕,我自会找她说的。” 陈家小姐说着,她带的仆从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了刚才的情景,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呀。 “没事,妹妹,哥哥为你做主,我一会上去跟她说,这世家女,是她说娶就能娶的吗,大不了我们在比赛一场篮球赛就好了。” 待陈家少爷走后,丫鬟上前询问陈家小姐:“小姐,你说少爷他们会同意再比赛一场吗?” “她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情,反正我是提出来了。万一再比赛一场,那我们不是又可以看了。” 三楼这边。 英歌坐在三楼柱子后面临窗的位置,这个位置极好了,她看着下面讲话的州府,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 嗯,还算是个好领导,不像现代的一些官员,就是个开幕式要讲个大半天,枯燥乏味。 “哎,你听说了么,那个胡公又生病了。” “那,杨涵风,杨侍郎不是又该升职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会说笑话。” 英歌听得一头雾水。 作为一睁开眼就如同乞丐一般走在大街上,最后搞明白是乡下来的寄宿在富贵亲戚家的穷小子,一心只想做个武术先生的人,这接触的事情还真是有限,朝廷的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的呢? “英小哥,知道这朝廷的胡公不?” “听刚才他们的的对话,应该是个在朝廷很大的官吧。” 李大夫捋了一把胡子,半开玩笑地说:“是的,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那他一定是个圣人吧。” “此话怎讲?” “自古惧内,皆圣贤呀。” 这句话一出把正在吃花生豆的李大夫给呛到了,刚入口的豆子全部喷了出来。 直到看他咳嗽得难受,英歌上前拍了他的后背,才把一颗豆子给拍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英小哥呀,你这句话可是……” “李大夫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主要饮食规律呀,切忌有些东西不可入口。” “饮食规律又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是你下次再讲话的时候,我是知道了,我不能再吃一些颗粒之类的东西了。” “英少爷,年纪不大,这个读书可是不少呀。” “嗯,可能吧,我常对先生说,我可能是文曲星转世,很多东西无师自通,谁让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呢。” 刚才那句话可不是她这个年龄该读的书呢。 锣鼓震天,热闹非凡,期待已久的端午第二轮赛龙舟就要开始了,三楼的大包间里,坐着一老一少,从年龄上来看,应该是长辈和晚辈,但众人从硕大的落地窗上看到,应该是平辈相交。 老者心情舒畅开怀大笑,年轻者不卑不亢,态度平和,完全看不出与长辈谈话的拘谨感。 老者是墨城人都熟悉的德高望重的里大夫,年轻者是大家都未完全认识清楚的英歌。 当然众人也在纷纷猜测这人是谁,能够引得李大夫这么喜悦。 “此番盛景,李大夫却在这里偷闲,哦,这位少年人是?” 李大夫一一为上前的众人介绍,英歌的身份,然后又听见前来询问的人介绍自己是王家少爷、李家少爷、廖家少爷、未家少爷……来的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也都如同英歌一般,是被人请上来一起观赏赛龙舟的。 每年的赛龙舟都是文人雅士的乐场,每年也都会出现诸多的诗歌雅颂为记录之。 来来回回结交的人众多,喧闹了好一会才算平静下来。 “李大夫,来,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所以这胡公是什么人,她与那位杨大人关系如何?” “这话说起来呀,就要说一说这位杨大人是谁了。” “那您老说一说,他是什么人呢?” 李大夫人未语,笑声先出。 “哎,李大夫这会我可是什么都还未讲的哈,你这次可不能说是我的问题了。” “不说是你的问题,不说是你的问题。”说完,李大夫又笑了起来。 “李大夫呀,我就这么让你喜欢么,你今天是可喜欢我了吧,不然怎么我今天啥都没做,你就笑个不停呢。” 这话让原本已经忍受不了的李大夫,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英小哥呀,我决定以后多见见你,这样我至少能再年轻个5岁。” “我作用这么大的呀,我还能让人返老还童呢!” “那不是吗,跟你聊天,可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咦,我都感觉你像个孩子呀。” “我都说了吗,我是投胎转世的文曲星。” “好了打住,打住,我们来说这个杨侍郎。” “话说呢这杨侍郎原本是京城杨家下一代有名的青年才俊,云落山一役因保护太子不力,整个家族被朝廷失责惩罚,虽说他最后被其他世家极力保了下来,但整个杨家现在也只剩下他一人了。生活所迫,找到了一个叫清秋道的地方。” “你可别听着名字不错,实际上那里黄沙漫天,原本确实是一个风景秀丽之所,但几年前一场地龙翻身,瞬间把一个山好,水好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黄沙漫天,蚊虫毒气之所。” “话说这胡公某次公干途经一个驿站,突发恶疾……” “而被贬的这个杨家人呢,多年贫民窟中讨生活,不知怎么了又有了机遇,当上了这个小小的一个驿站的小吏,” “这样的戏码呀,一个大官,一个小耗不起眼的小吏,那个小吏还曾经是世家子弟,这个机遇可想而知。” “怎么样,你这会又想到了什么典故了吗?”李大夫打趣地说。 “莫不是,来了一出《介子推割肉救主》的戏码?” “好,好,好呀,英雄少年呀。” “那你这英雄指的是谁?” “这英雄指的是你。” “所以你听到了别人说,割肉奉主的就是他。” “这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功名利禄自古皆是人的争斗场。是否能够一飞冲天,大家就各显神通了。”英歌无不讽刺地说。 “如今这话,倒也成了一段义薄云天,主仆情深的戏码。” “我刚说送京城的右归丸就是救治的这位杨大人。” “哦,这样呀,那肯定又大赚了一笔吧,记得钱拿到了要分我一半。” 李大夫说完这话,就一直地看着英歌不讲话。 这杨侍郎在民间、官吏之间风评极差,眼前的少年听见后却一点情绪都未外漏,完全让人猜不出她的真实想法。世人大多时候听见自己或其他人给这位割肉救主的人送药都会嗤之以鼻,唯独这个少年不一样。 少年人应该充满血性,男儿义愤填膺才是。 这个情况让李大夫有些捉摸不透了。 “你在看,我就把你吃掉。” 英歌用了现代的一个饮料的广告词回复了李大夫此时的疑惑。 “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难道不应该在治病上是不分贵贱的么,医者医者有仁心, 慈悲济世人。悬壶轻己利,德品胜黄金。这是世人对这个职业的印象。” “不过么,这个事情没法作为医者评判,倒是有一点要提前想到。” “什么?”李大夫好奇的问。 “为了避免以后进入大了了京城的太医院被人起绰号,名字不好听,不如我们自己先起一个,你一说怎么样,不然人家就是,喂,那个就割肉救主的太医来了。” “这话太过贬义了,有碍名声,有碍名声呀。” “哈哈,哈哈......” 三楼的观赏包间内,又再一次的传来了笑声,楼下和周围的人,都好奇的是,今日这里大夫到底是遇见了什么好事,这笑声连连,恐是有天大的好事? 端午的赛龙舟终于正式开始了,就在李大夫笑声刚落的时候。 第16章 挑衅 擂鼓震天。 咚、咚、咚,赛龙舟比赛正式开始。 州府大人在站台上手指着各家的龙舟评论着。 “张家的这次龙舟不错。” “哎,鲁家的也不错,看来要比往年用力些,今年头彩有望。” 又说笑了一会,州府大人说要失陪一下,众人也不在意下,甚至还有人说要不一起去。 人都有三急这件事,是无法避免的,虽然这边的工房是因为赛龙舟临时搭建的,但即使是临时性的也都处理得非常干净整洁,毕竟这么多的世家、大人都在呢。 途径中各个看到州府大人都起身问好。 “哎哟,李三哥今个要喝好、吃好。” “张老爷这看起来又精神了。” “邝老爷今日也来了?” 哦,刘老将军也来了。 “哎,那还能称为将军呀,如今我都解甲归田了,叫我刘老爷还差不多呢。” 站在边上的梁知府开玩笑地说:“刘将军过谦了,即使您解甲归田也不能否认您曾经为朝廷做过的贡献。” 刘老爷是武将出身与文人墨客并未有太多的共同语言,避免尴尬他没有说太多就离开了。 旁边的人看出了他的窘态,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感觉你这么害怕。” “咱是个粗人,对这些文人来说,总是有些不懂文墨的,还是武将对武将比较好呀。” 刘老爷据说当时因为年龄及身体原因请辞的,但也有人小道消息说是,刘老爷是因为得罪了他当时的上峰梁平,而梁平又是当朝丞相姬无涯的学生,即使当时权力很大的胡涵公都得退让三分。 文官有对武将有生杀大权,刘老爷当时得罪了他,结果自然也是可以预见的,既然已经预见了结果,那不如早点请辞,避免连累了家人,反而还可以给家族的其他人留条后路。 “呀,刘老爷不用担心的,你们家很快就会出现一个状元郎了呀,对吧,将来呀这文状元一出,说不定就改了门楣了。” 众人的取笑,让刘老爷的脸色看起来极其的地看。 他轻咳了一声。“大家不要取笑了,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 “玩笑么,我看不尽然吧,我看你们家的那个孩子将来是大有出息的,要知道,当初州府大人都称赞不绝呢!” 张府的老爷平日里与刘文儒关系不错,正好鞠球赛他也看了,这会说这样的话,是秉着客观的态度说的。 “哎,州府大人都夸奖她了?” “老刘你还不知道这事?” 周围的人看刘老爷确实不知道,软声的为他解惑,一时他的身边围了一圈人。 “你那小女婿鞠球打得不错呢,这次都赢了。” “这未来呀,状元不知道不能考得上,但是阿这鞠球倒是还不错的。” “我这刚赶回来的,然后就赶上了咱们这里的赛龙舟,你们说的那个鞠球赛,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眼看,他身边就要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刘老爷打了一个哈哈,“鞠球么,小孩子玩闹,玩闹而已。”说完再不等众人回复,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张家老爷喊都没有喊住嘀咕道:“我原本还想跟你说声,再跟子春先生说说好话,然后让那孩子去读书的,你跑这么快,我还怎么说。” “考状元的呀,确实是要跟子春先生说说说的。” “去说了的呀,但那天被他给赶回去了。” 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的,那天还是因为苏清河、苏请玉聊天去他们家知道的。 正说着话,旁边传来一片欢呼声。 赛龙舟正式开始了。 哎,哎,又是第一了。 “张家这次有望了。” “鲁公诗词第一。” “张家公子第一。” 相比较楼下的热闹,楼上的观赏台上要比较安静多了。 有人对今日桌子上的菜念念不忘,有人对楼下的比赛喃喃自语,其他人则有期待,忽然他转身大叫一声“有了。” 观赏台上瞬间就热闹了起来。众人带着热闹去准备聆听他的新作。 “呀,这钱少爷新作呀,不能不听的” 掌声响起,厅内众人议论纷纷新作。 旁边有人提问:“这英歌公子怎么不下场去试试看?” “我呢,我不会呀。” 嗯,英歌都已经想好了反正她年龄小,很多东西也正在学习,不会做也没有关系。 “我也不太懂这些,总之大家都平安喜乐,歌舞升平吧。” “大家都是对一年一度的赛龙舟这个节日有感而发,又不是为了显摆各自的才华,怎么就都可以了呢?” 到底是因为自己偷懒而说错了话,道歉是肯定的。英歌转过身看到后面一个年龄约30-40岁上下的干瘦精瘦的男子,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喜欢做诗词的人,就是喜欢站在角落里。 李大夫替英歌解围道:“小子情况,还未做出大作就口出狂言,是有些轻狂了。” “这位是林秀才。”他态度傲慢,带着几分不屑,他对自己的文似乎很有信心。 “大作,谈不上,就是已经有了两句了,只是怕这位小友听不太懂的吧。” 英歌有些无奈,这人还是个小心眼呀。 李大夫想着打圆场让这个林秀才赶紧回去,但是他似乎没有看到一半,不走反而还坐下来要与李大夫一起欣赏,李大夫有些无奈,偏偏这位又与家其他长辈有些交情。 正左右危难之际,僵持的局面被打破了。 “英歌!” 叫住英歌的就是那位陈家的少爷杏眼凤眉与刚遇见的一个姑娘家长得极相似。 陈家少爷看到英歌转过身来,对她摆手道:“英歌你过来。” 过去么,过去干嘛。 “年轻人都是下去看赛龙舟的,这里在座的都是长辈,小孩子家的都不懂,你下去跟他们一起玩吧。” 英歌被陈家少爷近距离看着,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了,陈少爷的鼻梁都戳到英歌的脸上了,嗯,这古代富贵家的少爷们的皮肤可真是好呀,在现代哪个是一个被环境给污染的。 “你再敢对外宣传是我的妹夫,我打断你的第三条路,不信你试试看。” 英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没有呀。”她一语双关。 没有,是没有说,还是没有第三条腿。 陈小少爷有些生气道:“说谎精,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 看到了么,怎么可能,英歌笑得更欢了。 陈家少爷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这小子不会是傻了吧,这有什么好笑的。 厅内的李大夫虽然听不见他们两个人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英歌笑得很开心,他也高兴,果然年轻人要与年轻人一起的呀。 陈家少爷也不废话了,扭住英歌的肩膀,将它推着向下走去。 “走,不跟你废话了,我们下去。” 英歌毕竟有功底在身,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去干什么?” “去楼下。” “不去,不干。” “不去不行。”说着陈家少爷一个趔趄,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呀。 “你再逼我,我就大喊救命。” “你这小子,我找你是因为有事跟你说这边人多,不方便。” “我不打人,你以为我是刘家那小子么,一言不合就动手。我可是斯文人。”说着他还整理了下因为刚才的拉扯而有些褶皱的衣衫。 “也就是说,你不会动功夫了?” “我会那个干什么,我又不打算考个武状元,我是个斯文人,我要读书考状元的。” 英歌平静地点点头。“没事,我不会打你的。” 什么跟什么呀,你以为我担心什么,你还不会打我,我会被你打吗? 楼下都是聚集的一群少年,热闹闹的。 “是我妹妹打赌输掉了,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场赌约。” “不敢,不打。” 果然没妹告状,有人心疼呀。 “你怎么这么无耻,明明是耍赖。” “嗯,具体算起来也算是你先开始的,不然也不会输掉。” “狡辩,你别以为我们陈家是刘家那么好骗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同意你娶我妹妹的。” “放心吧,我现在一心只读圣贤书,我对这些没兴趣的。” “哼,你说的话,谁信呢!” “你信不信,跟我没有关系,我没在意。” “不行,你的话我信不过,你必须赌。” “好,那你说赌什么吧,别最后你说赌赢了或者赌输掉了你没完没了了怎么办?” “你不如去外面随便找个人赌一赌就好了。” “赌鞠球你刚赢了,咱就不说说看了,你是读书人。” “就赌你最拿手的。” “赌注呢?” “赌注,我看你身边的这两个婢女不错,赌输掉了就送给我好了。” “少爷,英歌少爷不要呀,不要卖了婢女。”他说的正是英歌身边的春翘和小桃红。 “要是你输掉了呢?” “要是我输掉了,我跪下来喊你大爷。” “果然是少年人呀,一群还没长大的孩子。” 与其总是给他们找麻烦。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把事情处理清楚,以免以后矛盾升级,不然那总是被骚扰也很烦的。 “你刚才说,赌我最拿手的东西,那是什么?” “我们就赌,读书人的东西。” “作诗。” 英歌顿时有些好笑。“比试这个有些欺负人呀。” “欺负人,欺负的就是你呀,一会让你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哭的。” 陈家少爷听见别人说英歌是刚从乡下进城穷家小子,估计也没有读几本书,那么比作诗是最好不过的了。 春翘与小桃红却在一边焦急得不行。“不行的呀,英歌少爷,英歌少爷,你不要跟他们比赛了吧,我们直接认输吧,婢女自愿卖身到陈府。” “无妨的,无妨,没事的,相信我,嗯!” “哼,说大话,一会看你还说不说,让你有得哭。” “少爷您怎么能够和他们比诗词呢,你是刚开始学习的呀,他们都是学习了好久的了,要是比其他的你说不定还有些胜算,但是比诗词那可是……” 春翘焦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而这边的陈家少爷已经拉着他那一帮子的兄弟,同世家的子弟来到了赛龙舟河边的一群少年的面前。 “子敬少爷。” “陈少爷怎么今天不去参加其他人组织的诗会,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咦,他旁边的不是蹴球少年,就那个喜欢铲人的。” “咦,他们来干什么的啦” “既然来了,当然就是要作诗的呀。” 陈少爷已经走到了那个子敬的面前询问道:“你们也已经看比赛有好一会了可有做出什么好诗出来?” 陈家少爷态度倨傲中带有不屑。“想来也是没有人被抄写收录进去了吧。” 英歌心想,他这是在故意拉高仇恨呀,至于是给谁拉的仇恨,那就不寒而栗了。 “呢,这不给你们找了一个帮手,人家可是听说在子霞先生手底下学习的哦,立志未来是要考状元的人呢!” 年轻人总是这样引起矛盾,制造矛盾。 英歌正要讲话,背后却传来一声“咦,这不是英歌么。” “英歌,英歌是?” “哦,就是那日在子霞先生那里考究她的,然后她说好看,拂袖而走的那个学生。” “哈哈,看来是有人认出你来吗,对的,他就是那个英歌。” “你们的未来状元公。” 不能再让陈家少爷继续下去了,他那张嘴总是没个把门。 “陈少爷与众位开玩笑的,他与我打赌作诗比赛,知道诸位都是个中高手,所以希望诸位待会给个评判。” 哼,同样的话,怎么从她的嘴中出来就格外的好听一些,什么都是高手,我可没有说过。 马屁精,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那群少年听见英歌这样讲,脸色果然好了不少。 子敬少爷说:“原来如此,我等众人一定会认真评判,绝不会有一丝怠慢。” 陈家少爷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一开始是他自己拉着人家过来非要比赛的。 “那就别磨叽了,我们开始吧!” “比赛开始前,我先声明一些,刚才陈家少爷说,如果我输掉了要当我的义父。”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位少年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不是明显的恶心人吗。 “我接受了这赌注,但是我也不说让认他为义父什么的啦,他叫我一声哥就好了。” 陈家少爷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还多谢你了呀。” 随着他们的言语,原本在周围围绕比赛的其他少年也都围了上来。 有人窃窃私语:“昨些个天,疾风社与风云社比赛鞠球输掉了,而风云社的前锋就是英歌。” 这位少年一说,在场的人们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勇猛呀,这不是陈家少爷要找回面子的问题么。” 果然人不轻狂枉少年呀。 第17章 作诗 “好了,好了,不要再拜来拜去的了,你就是要拜完这里所有的人,今日也是要作诗的。” “陈少爷,拜人也是要拜的,这什么也是要做的,只是有句话我的说在前面。” “要是小子不小心赢了,你可不能再让我跟你赌了,这赌来赌去太浪费时间了,我可没有时间总是浪费在这个上面。” “这次是你非要比试的,那我年纪小,我先来?” “你先就你先,别等一会,你看见我做的诗,要哭鼻子了。” “请拿笔和纸墨来。” “这还没开始呢,就摆起架子了。” 端午竞渡……五月五日端阳天,杨花飞绕江水间; “嗯,还可以,这两句看起来倒也是中规中矩的。” 莺啼声声晓光里……江上龙舟竞渡先; 子敬少爷的声音低沉委婉,英歌的笔刚落下,他就念出来了,一个字跟随着的一个念。 使君未出郡斋外,鼓声已动人心弦。 齐声和鸣震天响,共庆佳节乐无边。 欢声笑语满江岸,共庆佳节乐融融。 端阳习俗传千古,龙舟竞渡永留名。 一开始众人还嘻嘻哈哈,满不在意,这到最后,摆弄扇子的也不玩了,在一边看笑话的也笑不出下来了。 这……这……这是一首好诗呀。 每年的赛龙舟热闹非凡,一场赛事结束,总是会有一些让人记忆深刻的诗词被记录在案,观赏台隔绝的是世人阶级,但并未隔绝外面的热闹。 当子敬跟着英歌念完那首诗的时候,周围突然静寂了下来。 英歌还再继续写,但子敬却没有再跟随年下去了,突然的安静,让春翘和小桃红越发地不安起来。 “他们都突然不讲话了,是不是英歌少爷写得不好,你看他们都不讨论了。” 春翘着急得不行,她也不识字,刚才听见那些人念,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负责在一边抄写诗词的小厮也是不解,以往也没见有这样的,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每次端午赛龙舟都有这样抄写诗词的一个环节,这也是他们的服务,万一在这里出现了佳作呢。 每个准备作诗的台子旁边都会有小厮候在一旁,落下的一群少年身边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有的倒是做出诗词了,但还没到抄写的时候就被他们本人给撕毁或者烧掉了。 现在等了许久终于有人又开始写诗了,这会是写还是不写,怎么这次这么热闹呢。 英歌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又过了一会,终于一气呵成,停下来笔。 “好了,写完了。”英歌抬头看向子敬的位置,少年人面相很好看,白净,皮肤好,大眼睛。 子敬此时也抬头看向了她,他的个头要比英歌稍许高了一些,此时也看见了英歌的长相。 英歌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子敬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在笑什么,总之他没有笑。 “英歌,好诗,此乃佳作。” 子敬的话一出,其他学子争先要拿过来阅读。 “我先伸手的,理应我先看的。” “我先拿的,我先看。” “不要抢,不要抢,一个个来。” 争抢的人很多,一个个都伸长了手臂。 有人吆喝着“念出来,快念出来。” 少年人有些激动,随侍在一边的小厮赶紧地准备好抄写的姿势。 “五月五日端阳天,杨花飞绕江水间……”随着他们的朗读,这些少年也跟着一起读了起来。 有站着的、有握笔的、有全神贯注炯炯有神的。 “使君未出郡斋外,鼓声已动人心弦。”念诗的声音高过了外面的喧闹声。抄诗的小厮奋笔疾书,读诗的少年声音刚落耳边又响起了另一人的阅读,一时间观赏台阅读声、笔墨声此起彼伏。 少年人朗诵完,小厮落笔要留名字了,这时有些为难。 “这位写诗是哪家公子?” 旁边的少年们眼睛亮晶晶的手一指“是她,叫英歌。” 小厮们可能没看清楚那个少年是作诗的,但是只要知道名字就可以了不是吗? 古笛诗社,英歌。 端午竞渡歌,小厮么,伙计们拿着手中抄写的诗词,大声地喊道“古笛诗社新作,端午竞渡歌。” 二楼栏杆处一群打扮的花团锦簇的世家小姐们,叽叽喳喳欢快地讨论个不停,他们或讨论刚才的赛龙舟或讨论哪家的少年人今日的装扮,他们关心的只是能够出来玩的机会。 刘阿宝有些不开心,明明是自己赢得了赌约,最后却不能为自己讨回赌注,而且打赌的人她还跑了,也不能对她做些什么。 齐小姐安慰她道:“宝儿,你不要生气了,你已经让大家知道是她输掉了,这就对了,这也算是赢了吗,对不,你看陈小姐都不敢出门了。” “哼,不敢出门也是她自作自受,打赌输掉了,却没有担当。” “哎,你听,楼下说有新作了呢!” 齐小姐被刘阿宝转移了话题,有些不是很开心,但是随着她身边丫鬟的到来,他的不开心将烟消云散。 “拿来吧,估计又是一个无趣的新作。” “咦。” “呀” “嘘,嘘必要讲话。” 刘阿宝坐直了身体,其他原本有些放松的少女们也收起了放松的姿势。“这个,这个,好像还不错的呀,对吧。” “是感觉挺不错的。” “好诗,好诗,来再读一遍。” “来,给我拿纸墨笔砚,我要抄写一遍。” “此等佳作,是刚才那个林秀才作的吗?” “古笛诗社……英歌。” “怎么这个名字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呀。” “拿来我看看。”一个少女伸出纤纤玉手,把纸张抽了出来。 “古笛诗社……英歌?” 少女看向了刘阿宝,众人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刘阿宝。 “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宝儿,作者是英歌!” “英歌,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呀,怎么有些耳熟?” 咔嚓一下,齐小姐手中的扇子掉在地上。 “宝儿,英歌不是你家那位吗?” “英歌,英歌……” 此时的三楼也报了首诗词的名字,作者名字也都报了, 年长一些的别说是对作者的名字了,就是对这个诗社都知之甚少。 “这人是谁呀,这个诗社是谁呀?” “是刚来的吗,以前没有听过的呀!” 三楼的厅里谈论的议论纷纷,李大夫刚外出方便回来,看到此场景有些不解。 这一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厅的其他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唯独坐在桌子旁边的刘秀才在奋笔疾书。 “林兄是已经想到解决这个座山的难题吗?” “我面前的这首好诗词,不是我做的,但确确实实是一首佳作呀。” 李大夫听到这里才知道,哦,原来是又出新的诗词了。 林秀才已经开始抄写起来了,李大夫也跟着他的抄写下去。古笛诗社......,英歌! “嗯,英歌!” “听李大夫的语气,是对这个叫英歌的人认识?” “不光我认识,你也是见过的呢?” “哦,我也见过?” “这个古笛诗社我倒是知道了一些,那个叫英歌的少年,你一说我也认识,我就有些疑惑了?” “就是刚才跟我们一起讲话的那个少年人呐。” “哈,林秀才惊呼得立马站了起来。” “怎么样,这个小儿还不错的吧。” 李大夫的这话,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附和,虽说不算是特别好的,但是也算是这次赛龙舟节日上的佼佼者了。 “赶紧的,抄写多份,这诗词一会送出去。” 听见这话的管事、账房、伙计、小厮都纷纷拿起笔来抄写。 不过这边倒是很热闹,英歌那边写这首诗词倒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让陈家少爷认输,以免让他总是找自己。 几番议论之后英歌身边围着一群少年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你是在家自己读书的书吧。” “你的老师是哪位,你在家平时都读哪些书?” “你今年多大了呀。” “英歌多谢各位的夸赞,这个陈少爷还的诗,还没有出来呢,待他的诗出来后,在一同比较可好。” 众人此时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的诗词还没出来呢。 此时这群少年才想起来,陈家少爷也在现场,大家搜寻了一圈之后在角落里找到了有些呆滞的陈少爷,因为众人刚才的一阵推搡,陈少爷的衣衫有些凌乱,神情怔愣在原地。 子敬看着他,催促道:“陈少爷,该你了。” 陈少爷双眼瞪圆,呼吸突然一滞,他看向周围一脸期待的人,又看看英歌那首诗词被高悬挂在厅中央。 “陈少爷,该你了。” 众人为避免阻挡他到书桌的书写,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陈少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陈少爷,你快.”子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家少爷打断了。 “不要催促了,我……我认输!” 众人一阵惊讶,竟然是不试一下的吗,就这样直接认输了? “此时,估计最被吓到的就是他了吧。” 子敬摇摇头也不说话。 英歌说:“时间还早,你用着急,你慢慢想,我们也不会催促你的。” “毕竟\"诗意原自在,偶得灵感来,催促也是没有用的。” “咦,好诗,好诗。” “还有写一句的吗?”子敬直呼道。 “怎么又有新作了呢,哪里,哪里?” “诗意原自在,偶得灵感来,妙呀,这个还有下一句吗?” 英歌苦笑:“没了,这个是借助古人的佳作,我本人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的。” “古人,古人是谁?” “这个吗,小时候家穷,有什么书就看什么,不记得是哪一本了。” 英歌原本一句劝慰陈家少爷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探讨。 站在一旁的陈家少爷一直茫然地看着众人,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喃喃道:“怎么突然就会作诗了呢,怎么突然就做得这么好了?” “你怎么突然就会作诗了,你怕不是抄袭的吧。” 英歌看着他不讲话,在众人的眼中他们这就落到了下乘了。 “抄来的诗,我们怎么没有听过。” “是呀,如果有人有大才,肯定早就出名了。” 原本是拉着英歌让众人给见个证的,但是没想到,见证的却是自己。 陈少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转身就要走,被子敬叫住了。 “陈少爷这个还比么,你这走了……” “我刚才说过了,我认输,不比了。” 子敬笑称说:“那你们之间的赌约怎么定?” 陈少爷听见这话,垂落在双侧的手紧紧地握住,神情有些气愤有些尴尬。 英歌上前替他解了围:“原本就是一个玩笑的赌约,不用当真,以后陈少爷只要记住不要再缠着我……” “我何时说这个赌约不作数了?你莫要羞辱我。” 随后他对英歌行了一礼,声音像是硬挤出来的一般,叫了一声“大哥。” 说完掩面转身就走。 小桃红和春翘笑嘻嘻地上前,忍不住都要拍手叫好了,然后被春翘拉住了,他们这样的人,可没有评判那些世家子弟的权利。 “少年人也是意气用事的呀。” 英歌向在座的各位行了一个礼:“今日叨扰各位的雅兴了。” “你这话,就埋汰我们了,你今日可是给我们古笛诗社争光了,而且我们还白得了一首好诗。” “惭愧、惭愧。” “英歌少爷后来可是有读书?”有个少问道。 看来这个少年是当时也在场的之一的人呢,那么他说的后来就是“那之后的看来就是子春先生拜师的那件事情了。” “嗯,谢谢你,我后来有读书的。” “英歌少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古笛诗社?” “这个可能需要与先生商量一下,毕竟功课要紧。” “咦,你不会真的是去考状元的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都说出口了,当然是要去践行了。” “既然英兄都这样说了,我就静等您的好消息了。” “他并未说更高的职位或是更高的荣誉,而是说好消息,说明他是不想跟自己增加负担,这个祝福很真诚。” 英歌再次行了一次礼,又对其他的人道谢拜别,子敬看着眼前的少年,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一个人呢,无论是比赛输赢都是不卑不亢,都从容面对。 那个夸英歌的少年感慨道:“这个叫英歌的人不错。” “如果哪天他没有拂袖离开,说不定呀,子春先生会收她呢。” “如果能够师从子春先生,再加上她本身的聪慧,何愁未来不会是真的状元郎呢!” “哎,可惜了。” “这个字,好字。” 之前都是只关注了她的诗词,没有关注到她的字。 现在再一看,这个字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少年们又再一次围在了一起。 英歌看到被围在一起的人,果然少年人都是热血男儿。 “少爷,少爷,如果知道你会赢,我们也找他要两个婢女了,然后给你端茶倒水,红袖添香。” 英歌打趣地敲了一下春翘额头:“小丫头学坏了呀。” “比赛还有一场才结束,那你们?” “嗯,少爷,少爷,我们跟你走,我们不想留在这里。” 最初她只是想去凑个热闹,没想到最后又被强逼着自己去跟那群少年比赛。 现在回去也行,今天出的风头已经太多了,没有必要再次留下。 “英歌原来你还作诗呀,太厉害了。” 英歌不会作诗,但是对于每一个穿越者而言,会几首诗算是基本要素,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原本她在跟李大夫在楼上的时候就开始在想了,没想到用到得这么快。 因为这里的朝代与她现代的是不一样的,虽然也有她知道的一些古人古诗词,但是并未有他们太多的知识。 她才问完李大夫这些事情,就立马有人送上门来,她有什么办法。 “怎么,你又欺负人了。” “咦,怎么又再说欺负人的话了。”刚才陈家少爷打赌的时候,她就说了,难道现在又在欺负人吗。 “少爷,少爷你怎么会这些的?” “我早就说过了吗,我是文曲星下凡的吗。” “你又在说笑呢?......” 这边三个人高高兴兴地返回去了,而那边的赛龙舟还在继续。 第18章 欺骗 梁知府再次敲响了战鼓,周围比赛声和喝彩声四起,站台人的多得几乎都站不住脚,大多数都站来看这比赛的盛况了。 “此时此景只应天上有……” “今天这个场面应该是出了不少佳作吧?” 站在站台的世家各权贵的男人们一边欣赏着周边比赛的情况,一边热闹地交谈着,话题多是讨论今日出的诗词,梁知府也不例外,作为知府如果自己所管辖的范围有出现优秀的苗子也是自己的政绩的,且就算不为政绩,他自己本身也是书法诗词大家,有好的作品他也是求贤若渴了的。 “先前看到的几首还是不错的。”他含笑着说,这话已经算是比较高的赞誉了。 周围的人听见他这样讲,就又把刚才新出的佳作又欣赏了一遍。 “呢,又是一首好诗呢,来诸位都来看看。” 纸张就这样在各位权贵们的手中穿越,传到梁知府的手中时她先生大概地看了一下诗词的名字。 “端午竞渡诗呀。” “五月五日端阳天,杨花飞绕江水间” 嗯,这是描写端午赛龙舟的盛况。 莺啼声声晓光里……江上龙舟竞渡先; 使君未出郡斋外,鼓声已动人心弦。 齐声和鸣震天响,共庆佳节乐无边。 欢声笑语满江岸,共庆佳节乐融融。 端阳习俗传千古,龙舟竞渡永留名。 “一口气读完,梁知府带笑的面孔在诗结束时收敛了笑容。”他眼神认真且专注地盯着前面的龙舟,思绪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边却还想起比赛人吟唱的赛歌。 “鼓声急促标旗扬,两龙竞渡目如光……坡上惊呼震天响,竿头彩带舞飞扬……” “前船破浪夺先胜,后船力竭空桨荡……争渡激烈心似火,输赢一线痛肝肠……” 诗歌声、风吹彩旗声、吆喝声、号子声,还有梁知府跟随比赛时吟唱的战歌声。 “鼓声急促标旗扬,两龙竞渡目如光,坡上惊呼震天响,竿头彩带舞飞扬……” “前船破浪夺先胜,后船力竭空桨荡。争夺激烈心似火,输赢一线痛肝肠……” 众人听见梁知府的吟唱顿时安静了稍许,不知是谁反应过来,也是立马就跟随了一起吟唱,一时间观赏台上歌曲梁音不绝。 “好诗,好诗。” “这诗排前十也是可以的。” “我看排前六也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这诗是何人所作,今年贵庚,不然不会写出这么有感受的诗词。” “我来看看,这不是不上面写的有署名的吗。” “古笛诗社……英歌……” “远古笛诗社还是有一些人知道的,毕竟在座的各位权贵家的子弟也有诗社里面的,就是这英歌又是哪位,墨城又哪家的世家子弟是姓英的。” “嗯,古笛诗社是不是那个傅家的刘少爷,傅子敬组建的。” “正是,正是呢,原本他是在外游学的,之后子春先生收学生,他拜入了子春先生的门下,因为爱好交友与作诗,所以就组建了一个诗社。” 这人话音刚落,大手一指,最清楚情况应该是在座的那个傅四爷吧。 “傅四爷,你们家的子敬是组建了古笛诗社的吧。” “小儿的玩闹罢了,不足提起,不足提起呀……” “原来是拜入子春门下的呀,怪不得呢。” “古笛诗社……英歌……” 梁知府神情一顿,随后又笑了起来。 “果然是子春名下的学生呀,就是出高徒。” 众人听见这话也是一阵的恭维寒暄。 “来,来,我们去看赛龙舟的胜利者。” 这诗词佳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众人随着梁知府的脚步跟随到了楼下,一些职位低,世家比不得其所的一些权贵,在后面边走一遍讨论:“那个叫英歌的是刘老爷家的那个女婿吧。” “他是拜在了子春先生的门下的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呢?” “那个刘老爷家的小女婿就是从乡下来的小子,听说是依靠刘老爷这才有了一些名气,虽然是负面的。” “这样呀,但是他那个女婿不太可能做得出来诗词的,怕不是同名的吧。” “你说这是刘老爷知不知道这事,怕是不知道的吧,就以他那性子,估计早就宣扬了吧。” 听说昨天刘老爷自己带孩子啊为鞠球的事情呢,估计确实是不知道的吧。 刘子恒和他的小表弟都没有去看赛龙舟,刘子恒的手伤在家静养。虽然他伤得不算特别严重,受伤是小事,丢面子是大事,篮球赛结束后,他就再也不想出门了。 “她去参加足球赛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刘子恒听见刘老爷这样讲,神情有些奇怪。“大伯父,鞠球赛这才多大的事情呀,就是一个比赛而已呀。” 刘老爷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输掉了也就算了,但是赢了总要去感谢一些知府、州府大人的吧,听说他还赠送了自己的一幅墨宝。” “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么,您这不是刚回来的吗,我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刘文儒有些惊奇地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鞠球,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还打得这么好?” 刘子恒小声嘀咕道:“鞠球打得好不好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踢人踢得挺好的,刚上场一会,就铲掉了蓝方3个人,后面竟然连陈家少爷都铲倒了。” “好像这么说,她还挺厉害的哈。” “咳咳,咳咳,刘老爷捋了一下还不太长的美髯胡鞠球这事还是有些危险的,当然还是读书比较重要一些,就是这孩子呢……这胆子是什么时间变得开始大了起来了,竟然都愿意和你们一起玩了。” 胆子变大,哼,那小子胆子确实可不是一般的大呢。要不趁此机会送她个礼物? “嗯哼,那个伯父,那个英歌的胆子确实不是一般的大呢。”刘子恒紧紧了手,内心恨恨地想,那个小混蛋,我才不会让你这么舒坦呢,现在你是不是心里很得意洋洋呢。 “哦,这话怎么说。” “伯父,那个英歌她根本就没有去子春先生那里上学。” “而且她也没有” 这话一出,刘问儒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可置信。 刘子恒的那个小表弟有些神情不安地叫了一声他,紧张地把自己给缩进了谈话的大厅的角落里,他似乎预感到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风雨。 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还不如说得再清楚些。随后他便添油加醋、口若悬河地说一通他知道的信息。 “这不太可能吧,英歌这孩子不是这样的人吧,这张管家说她每天都在外出,说是去学堂,而且还领取了不少上好的笔墨纸砚呢!” “伯父,那当然是骗人的呀,为的就是跟她那个母亲在咱们家骗吃骗喝的呢!” 这个消息对于刘老爷的冲击力比较大,他在大厅里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正准备差人前去请英歌过来询问一番,门口正好有一个小厮说,英歌少爷在门外求见。 “这事来的正好,你赶紧让她进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刚才你说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待会我会问她的,但是你要是说谎……” “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话可说的,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刘子恒有些幸灾乐祸。“呵,这件事终于说出口了,我都快憋死了,现在说出来好太多了,英歌我也只能说对不起了,要是你被伯父给责罚了,又正好被赶出刘府了,你可不千万不要怨我,只怪你自己先说谎在先的。” “哥,你不怕她么,我怎么感觉你刚才说出她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大伯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呢。” “这事,万一之后被英歌知道是我们告的密,那……” “是我们又怎么样,难道她就没有做过的吗?” “我们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你刚才说大伯父刚才不像是生气的吗,不生气的吗?” “对呀,我感觉好像不像是生气的,是不是有些奇怪?” “可能是还不太相信吧,等伯父问过府中的女眷就知道了。” “哥,你不要看我,你这个眼神我害怕。” “哼,不看就不看,我就等着看她一会怎么收场。” …… 英歌不知道刘大老爷已经回来了,她从河渠带着春翘和小桃红回来后直奔他们居住的杂居这边,春翘她已经送回了给了杂居婶子了,而她自己和小桃红也准备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可惜她回去寻找薛氏并未找到。 院子的打杂的仆从说是刘老老爷回来了把薛婶子给请去谈话了。 英歌点点都表示知道了,前几日薛氏说她的书桌已经太旧了,想要给她更换一个全新的,估计这会去找刘老爷哭诉打秋风去了,这寄人篱下总是不好,但是薛氏却好像是乐在其中,是不是的就去索要一些东西,没把这样的事情当成一件不好意思的事情,反而是当成了一件能够体现她能力的事情。 “小桃红过来我们先吃饭吧,等娘回来了我们给她留点。” “春翘要不你也在我家先吃一点吧。” 春翘把头发一撩,“我家吗没饭吃吗,去你家吃,不去!” 英歌听见她这样讲也不管她了,随后拿了一本书阅读起来,无论是作诗也好,鞠球也罢,总归都是一些打辅助的小事情而已,最重要的还是要读好书学习好本领,然后实现她的目标,不然这个时间太久了,她的目标何时才能实现呢。 前院的刘老爷的书房,小厮们都退出来了,门窗紧闭。然后只听见房间内薛氏说:“已经去读书了,感谢刘老爷,你对她这么好,不仅让她读书,还专门请人教她习武强身,您的大恩,妾身莫不敢忘记。” 守门的小厮一直都在外面,听见薛氏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地一直都在说合作感激和偶尔言语中再带有一些索要东西的话,撇撇嘴,这种妇人他们见识的多了去了,就是个打秋风的穷酸人家。 说了那么多,不还是想要更多的好处的吗。 书房里的谈话终于停止了下来,一时间书房内也变得比较安静起来。 那张宽得惊人的书桌前坐了一个人,她手轻抚着茶盅,并不是这府中的主人公刘老爷,而是人们一直以来看到的唯唯诺诺的薛氏。而刘老爷却站在她的面前,神情严肃且恭敬。 刘老爷对外宣称英家是他恩人,但是感恩归感恩,感谢也归感谢,即使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不敢坐下来,而是站在他一直以来说的恩人的面前,而且薛氏没讲话,他还不敢打扰到她。 这样的场景,倒像是薛氏是他的上官一样。 薛氏思虑了一会,倒了杯水,推给了刘老爷。 “喏,喝一杯润润喉吧。” 刘老爷面对薛氏倒的那杯茶水产生了一丝的恐惧,他后退了一步。刘文儒好歹也是从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的将军,如今却对一位妇人产生这样的神情,怎么看都感觉不合适。 “裴大人,您的茶折煞我了,我还是不喝了。” “喊大人,还太早了,不要再喊了。” 刘老爷沉默了一会,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随后他摇摇头。“我这次去蜀中,并未找到杜大人。” “不要再找了,万一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就麻烦了,不用刻意再寻找了。” “没有刻意地打听。” 薛氏因为他的这句话面容上产生了一丝的哀愁,好似遇到了难解的难题一般。 “英歌没有上学这事,是您安排的吗?” 薛氏惊讶地说:“你说什么,没有上学?” 刘老爷看到薛氏这么惊讶,他更疑惑了。 “这事不是您安排的吗?您竟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呀,她每天回来都会读书写字,而且还很刻苦,没听说她没上学的呀!” 刘文儒把刘子恒说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给薛氏。 “既然连您都不知道,那这是怎么回事,当初您说这件事不要过问太多,我也就没怎么打听,如果她真的没去上学,那这就是骗人了,还是你们谁有了新的安排而还没来得及说。” 薛氏听见这话,无奈地揉了揉头,当初杜大人安排人跟着你,说你是行伍初出身,后面可以安排人从你这里入伍,但是那些人不同意,而正好她自己也想读书,这正合了他们的意,至于怎么跟随子春先生读书不被怀疑,我也不知道的,只是给了你一个名帖而已…… 薛氏说完略感无奈,有些力不从心了。 杜大人一走就是几年,他再不回来,我都收拾不了场面了,我一个弱女子还是有些害怕的。 刘文儒看到眼前这个自称是弱女子的人,神情略有些复杂,但是面上却并未有过多的同情,反而脚步还不自觉地往后移动了一步。 薛氏沉吟了一会:“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我会去问问她的,你……就做你该做的反应吧。” 刘老爷有些头痛,他该做一个为了恩人之子谋取好名声,但是又真心不希望这少年名声好的人么,这个还真是有些困难。 “我今日暂时不做安排,先去应付那群孩子的正常反应,前去打听一下具体的事情,我等你后天的安排。” 薛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起身走了出去即将到了门口时驻足向内行了一礼 “多谢大老爷的大恩大德,妾身一定悉心照料英歌那孩子。”她语气略带哭腔地说道。 “嫂嫂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您只管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就好。安心住下吧。” 薛氏听他说完,又行了一礼口中还喃喃道感激不尽,大恩大德之类的话,小厮却有些不屑,真的要是感激就赶紧走吧,少在这里打秋风。 薛氏的一只脚刚迈进门,就看到英歌坐在门口的门槛上手拿树枝在教小桃红写写画画,也不知道教的是什么。 薛氏点点头,挽起袖子,就往厨房走。“等急了吧,肯定很饿了,我这就去给你你们做饭吃。” 春翘却从厨房内跑了出来。“薛婶子我已经帮您把粽子给热好了,您直接吃就可以了。” “小桃红还帮忙洗了菜,切了菜的呢。”她年纪还太小了,平日里也只是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 “娘,你去刘老爷那里做什么了。” 薛氏从厨房内探出头开心地说:“新的书桌明日就到了,还给你要了一个大大的博古架呢。” 英歌无奈地摇头笑道:“可是娘,我的书房没有那么大的呀,装不下的呢!” 薛氏听见她这样讲,秀眉轻蹙眉:“那应该还给换个大一点的地方的。” 英歌摆摆手,薛氏也笑了起来,说得也是呢,在这边住得挺好的,突然换地方,那肯定也是不习惯的。 话毕一时间小院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小桃红一个人跑来跑去的。 第19章 跟踪 河渠那边的赛龙舟已经告一段落了,作为知府的梁大人也要回去了,毕竟事务繁忙今日能够抽出时间前来观看赛龙舟的比赛已实属忙里偷闲了。 知府出行身边跟随大小官员,外加一些世家权贵家的老爷那场面远远看去就更是人满为患了,梁知府也不拘小节,吩咐仆从告知后面跟随的人他要回府了,这人员才算散去了一半。 梁知府的行车行驶得快且稳当,直到经过清河学院时,马车的护卫突然说知府要停下来,众人不解。 原始马车的前方走了2个男子,其中一个戴着斗笠,双手背后,一个是书童打扮,手提竹子编制的竹筐。 “子春先生。”一人高声喊道。 子春先生的话,难怪车会停下来的呢。 果不其然众人这才发现前面那个戴着斗笠的身材修长,戴着斗笠的男子正是子春先生,跟随他身边的正是平日里负责他迎来送往的书童,两人皆是青色衣服,不注意看还真的会与周围的树木融为一体。 梁知府已下马车,疾步走到子春先生的身边,其他跟随的众人纷纷效仿,只是距离稍微远一些罢了。 子春先生向知府行了一礼,“子春先生这是刚看完比赛回来?” “未曾前去观看,钓鱼去了。” 书童此时得意地提了提手中的竹筐,高声地说:“先生钓了好多鱼呢。” 梁知府笑了,众人也跟着笑。“子春先生好兴致。”商子春并未回复梁知府的这句话,世人都是到么,读书人与官府那是历年来都是有隔阂的,再说大家也都知道子春先生的脾气那是又臭又硬的,跟茅坑…… 这样没有回应的问话,很难沟通下去的呢,会噎死人的。 梁知府突然凑近了一步对着子春先生:“先生的书……教得很好呢。” 他前面的几个字声音压得很低,唯有后面的几个字突然地拔高。 众人纷纷附和,子春先生的可不是么,教书教的就是好的呢! 是呀,是呀,是很好的呢,好多人都想拜入他的门下,都未曾进去一步呢。 子春先生此时已经不耐烦了,你说你回去就回去,干嘛堵着我的路,堵着路就算了,你说两句话差不多得了,你还在带着众人恭维一番。 虽然梁知府是因为在京城得罪了人才被贬职到了这墨城的,但是也不至于让他看梁知府的脸色行事,他行了一个礼,摆手直接离开了。 “哎,自从子春先生回到这清河书院就不太愿意应酬了,只一心教书呢!” “是呀,是呀。” 梁知府也不甚在他的态度,只伸出三根手指:“三次呢!” “子春先生一共前来拜见了三次,一次是我刚来任职,他刚来书院教书,一次是书院开学,需要致辞,再次是我前去巡查众学子读书事宜。” 众人跟随梁知府哈哈大笑,随后又跟随马车继续前行去了。 .......... 商子春走了一段路了,回过头来看已经有些走远的马车,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跟随的书童不解,突然停住的脚步,让他一下子撞到了子春先生的身上。 “先生,都怪我,您没事吧。” “无妨。” “刚才知府大人夸赞我了呢!” 哎?夸赞先生,现在要这么高兴吗? 难道先生其实也没有不把名声看到那么重,只是一时间没有情绪外露? 高兴的先生眉宇间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许多。 .................. 一天的热闹散去,刘府也恢复了白日的喧闹,杂居中的小河的池塘里传来青蛙呱呱的叫声,英歌白日忙活了一天,傍晚洗漱完就早早地躺在了床上休息。 突然一阵稀碎的脚步声吸引了她,有人,而且是高手。 外面的人会是谁呢? 她躺在床上未动,又过了一会,她起床,脚步轻盈,几步跨越到了靠近门窗的位置向外看,月色忽明忽暗,她从门缝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薛氏,她的母亲。 深更半夜,更深露重的,她一个柔弱女子外出是有什么事情吗? 英歌决定跟踪上去,以她多年的经验很确定薛氏是不会武功的,但是不会武功不代表她不会其他的,就像当初智行能够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边,而让她也是毫无察觉一样,在现代她也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打工者,每天赶着地铁和公交去上班,执行任务的也是无可挑剔,要不是被身边最亲近的同伴人畜无害地被杀害,她也不会来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 薛氏走得不算快,其间又小心翼翼的,这让英歌有些心情复杂,她突然想到了外界的传言,说她是这刘家老爷在外的私生女…… 这个怕不是要是真的吧,那要是真的,那…… 薛氏走一路走的很小心,她很快穿过了杂居院的大门,然后走到了英歌平常上学走的那条她熟悉的街市。 英歌隐藏在暗处,她看到薛氏穿那个依旧半夜还在叮叮当当打铁的铺子经过,其间并未看那个铺子一眼,然后直接地走过去了,直至消失在夜色中。 英歌知道自己不能再跟踪了,随后她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大致的情况她也有了一些猜测,比如那个日夜不间断地打铁的铺子,再比如那个天天卖鱼,卖菜的婶子,还有她偶然间看到的那个挑着砍柴的农夫,她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再现代能够混到高级教官,只是毕竟马还有失前蹄的呢。 铛铛的打更的铜锣声响起,提着灯笼的人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停下了巡逻的步伐。 这是刘家的巡逻人。 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了,原本也不至于防范如此严谨,但是刘府原本就是行伍出身的世家,刘老爷一贯也是治家严谨,庭院中的巡逻中一个腿脚有些不便的老者,突然一个手势,让原本排好整齐的队伍停了下来。 “老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什么异样吗?” 老卓没说话,他提着灯笼,往前照了一眼,看到前方那一处草丛里的异样,随后他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拿过一支枪,直接投掷了过去,草丛里顿时响起了一声尖叫声。 “喵……”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只很呼呼的大猫呀。吓死个人了。 “卓叔可以呀,英勇不减当年,一眼就能够看到这里的不同。” 叫卓叔的人并未感觉这是在恭维他,队伍重新排列,草丛里也恢复了安静,只有周边的夏虫还在呱呱地叫个不停,缩小范围,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圆圈的英歌,此时才算松了一口气,修整了一番,趁着夜色,进了刘老爷的起居室。 英歌在现代利用高科技技术爬过不少的高楼,来到这个朝代又爬过山峰求学,可谓是再到刘老爷的卧室,那时毫不费力。 守夜的丫鬟突然感觉脖颈处一阵清凉,一个机灵睡眼蒙眬的她听见内侍传来一阵响声,夜间主人起床喝茶也是常有的事情,丫鬟稍微迟疑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起身撩开刘老爷的床铺,看到他与夫人一起在熟睡,丫鬟随后又拉上窗帘,继续休息去了。 英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证实了她的验证,薛氏外出不是与刘老爷幽会,好在她不是刘老爷的私生女....... 薛氏跟刘老爷也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要是薛氏耐不住寂寞非要改嫁,英歌也是非常赞同的,只不过是千万别是干那等男盗女娼的事情,毕竟她也不想给她立个什么贞节牌坊啥的。 ___________ 回到杂居院这边,英歌总算提了一口气松了下去,薛氏还没有回来,今晚的跟踪和收获颇丰,虽说还没有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至少知道薛氏是个有秘密的人,今晚的第一次跟踪也算成功,这多亏了自己在现代的功底和来到这个朝代平日的苦练,当然嗯,还有一点点智行先生的教导。 英歌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想,至少想要了解的事情,往前进了一步,薛氏有秘密,至于她今晚去了哪里,英歌也不知道。 夜色中的清河书院少了白日里的喧闹与嘈杂,学院门口挂着的灯笼在夜色的微风中摇摆,从下至上仰望,这个学院如同一座大山倾压下来与天地相连接。 学院内,偶有零星的些许灯火那时校舍所在,白日里的学子及教书的先生们早已沉入睡梦中,突然一阵尖锐的鸟鸣声响起,守在校舍一间靠前的门房里的小童,睡眼蒙眬的地被惊醒,稍后又听见了一阵短而急促的鸟鸣声,一个机灵瞬间的清醒过来,脚上鞋子就往山上跑。 距离不远的笑林堂里,却呼声整天,似乎在于外面的鸟鸣声比赛一般,一声呼声大过一声,直至鸟鸣声消失,智行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嘴里还嘟哝着:“就知道吵人,也不知道悠着点,扰人清梦。” 子春先生穿着鞋衣随手拿了件斗篷披在身上,提着灯笼就出去了。 “商大人。”商子春把灯笼往前提了提,照出眼前找他的妇人薛氏。 “何事,让你深夜前来?” “商大人为何没有收下英歌?”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刘家对外宣称那孩子名声那样的不好,我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能收下呢?” 薛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梁景天白日里还夸赞她了。”说明这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哎,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杜大人的意思是要不进军营,读书太慢了……” 商子春明显要有些生气。“慢,他想要多快,读书是立身的根本,他们什么都不懂,难道所有的事情都能够用武力才能解决问题的吗?” 薛氏扶额无奈地说:“不要跟我说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我什么都不懂的......,你们这群读书人哎……” 商子春显然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但想说什么,随后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那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刘文儒那个武将自然是不希望他走读书的路线的,知道后肯定会大发雷霆一顿,然后他会再顺水推舟的……” “待那时,你再带他来我这里吧,虽然有些时候不太喜欢那孩子的行径,但是你也可以学一学画荻教子或者孟母……届时,我再故意为难一番,这事也许就成了。” “商大人,您说的那个什么母?” 商子春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隐隐有些发怒的迹象,“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薛氏在商子春面前有些怯弱,“我就一介妇人,教书育人确实不太懂,但是您可别忘记了当初可是我们这些什么都不太懂的人救出了她……要是靠你们……” 薛氏的未尽言语,商子春是知道的,他感觉这个妇人在报复他,这也太歹毒了,直中要害。 夜色正浓,二人之间有一瞬间的寂静。 然而他们之间却没有争执,从时间上来说也不够用。 “好了,这些就不要争执了,你们是有大功劳的。” “我们哪有什么大功,只有本分二字罢了,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 “能做好本分也已经不错了,你们行事要多加小心,也许有人已经开始怀疑了呢?” “不太可能吧,瞒得挺好的,其间也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平日里也不怎么走动的.” 商子春双手背后,看着远处幽幽漆黑的夜色,“瞒?瞒得住才叫瞒,瞒的是谁呢,瞒得了天下人么。”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听说吕公要来了……” “啊……这可怎么办,他是朝廷派人来的,还是……” “目前还不知道呢,看来接下来要小心行事了。” “这些事情一切都还未可知呢,我也是刚接到消息。” “那不知,您接到的消息是谁……” “这些事情你也不用费心打听,我们要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很危险么,大家各位为主,是相信也是不相信,这都是掉头、牵连家族的事情,有些消息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薛氏用手撩了一下头发,掩饰了她的尴尬。“您说得也是的。” 商子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你快回去吧,太晚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薛氏也随着他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是呢,歌儿那孩子很是用功的,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喜欢的。” “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呢,重要的是天下的人怎么看待她,喜不喜欢她。” “你们这群读书人哦,哎……”薛氏说完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去。 商子春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哼,一群武夫们,能教育好什么孩子。” 第20章 询问 杂居院的门咔嚓地响了一声,是推门声,英歌原本闭着的双眼立马睁开了来,她一个转身轻轻下了床,从门缝里看到薛氏背着一捆柴火和提了一筐新鲜的蔬菜。 这妇人不会是准备乔装一番,说是砍柴去了吧,顺便还买了菜,这是一点伪装都不会的呀,那鞋上的草屑、身上的露水、头发上因为赶路的凌乱和掉落的不属于杂居院的树叶…… 一切都显示着她昨晚外出了。 薛氏确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但是尽管如此普通的妇人也不会半夜出去,而且出去那么久才回来。 杂居院里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门开了又关,不一会关了又开,天色也从朦朦胧胧中变得越来越明亮,小桃红也起来干活了,英歌掀开床上的帘子,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走了出去。 “娘,你起得好早呀。” “歌儿你醒了,你先去洗漱一下,饭一会儿就好了,你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英歌吃过早饭,如同往常一般把午饭打包好,装在竹篮里拎着篮子,走到常走的那条街,叮叮当当每天都忙个不停的铁铺子,卖鱼的婶子,穿过城门的守卫,一路来到了笑林堂。 智行口中振振有词地念叨“我就不起,我不起,我今天就睡懒觉了,哪里还有先生每天都得听学生的絮叨的.” 其实早在英歌还在山下的时候,智行就知道了,习武之人耳目聪慧,岂能不知。 但是今天他失算了,他在学舍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英歌过来喊他上课。无奈只能自己出去看情况了。 智行胡乱地穿了一件外衫,走到了隔壁的那间学堂,只见英歌比他还累,直接拿了张草席在地上躺着。 “喂,这个学堂是我的吧,你今日过来是上课来的吧。” “你现在在干什么?” “别吵,让我睡睡会觉.” 智行这脾气在爆发的边缘了:“古往今来哪有学生,直接大大咧咧地告诉她的先生她要在学堂里睡觉的,你快起来,你想睡觉回家睡去。” 英歌抚了抚了已经卷好但还不算平整的草席:“怎么可能在家里休息呢,百善孝为先呀,在家里休息会让我娘担忧的……” “嗨,你在这里休息,就不担心我会贼怪你吗,那你的尊师重道呢?” “先生,我来的时候,你不是也在睡觉吗,所幸大家都一起休息好了。” “你昨晚做贼去了,来这边休息。”智行的眼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闪而逝的光芒,快得英歌都以为是错觉。 “我没干什么呀,可能这几天激动的吧。” “你不是俗称神仙么,怎么神仙也会激动的吗?文曲星?” “先生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自我嘲讽?” “呦,你还自我嘲讽呢?” “先生,你想让笑林堂火么,我要是红了,你会高兴不?” “你说得红了,火了是什么意思?” 智行蹲下身子看向英歌。 “嘿,你睡得还挺快的,真的睡着了呀,我这里这么让你感觉到安全吗?” “这孩子很奇怪的呢?” 英歌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喃喃道:“你也很奇怪的呢,你们都有秘密。” 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 “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事情?” “那个先生,你就不关心关心你的学生这几天都做了什么的吗?” “我的学生,哼,我可听说这今天都是子春先生的学生怎么怎么样的呢,听说还作了诗词、赢了鞠球赛。” “怎么,先生终于听说了么,我要红了吗?”这是智行听到了第二句她说得红了 “红了是什么意思?” 各自睡醒后笑林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红了,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了,要知道笑林堂了。” “先生你希望这样吗?” “你写字呀,你说话就说话,但是你这手不能停下,不能偷懒吧。” “我可以一心二用的吗,比如那些金庸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些大侠们,比如周伯通,欧阳修、什么郭靖黄蓉,对了,还有小龙女……” “你说的这些都是谁,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哎呀,先生,是比喻的吗,比喻你懂不?” “那个,对了先生你想让笑林堂扬名立万吗?” “还扬名立万……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感觉有点丢人……” “不是,先生,你感觉丢人,说的不会是我吧?” “嗯,看来还有点自知之明。” “那可不是么,咱俩彼此彼此的呢!” 智行紧绷着一张老脸:“我看,你还说自己是文曲星下凡,照你这惹事的速度,跟个啥,扫地的扫把还差不多呢?” “你这几天可是结了不少仇,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马都还有失前蹄的呢,下回你要是得罪了人,记得也报子春先生的名号,反正他得罪的人也不少,你们凑成一对,他仇人多了,不怕痒。” “这样呀,好的,就这么办了,还是先生聪明绝顶。” “彼此彼此呢,你也聪明。” “老顽童,哼。” ———— 清河学院的子春先生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不自觉地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书童立马上前询问:“先生是着凉了么。” “无妨,没事。”商子春笑了笑。 子春先生看起来要比前些日子好很多了呢,是昨日知府大人的夸赞还是看了学生的文章,有好的,感到高兴的呢? “先生,遇到好的学生,教得也很开心吧!” “很开心吗?也许吧!”商子春看到手中厚厚的一沓文章。神情似欣喜又似复杂。 最终似下了决心一般:“唯有尽心教导才是正事呢!” 日光倾斜,照耀在刘府刘阿宝的房间,她把手边的桌子拍得啪啪响。 “不行,我一定得去找他说清楚。” “这小姐又生气了呢,小姐生气起来是会打人的。” 门外站着一个丫鬟看到情形不对,立马跑了出去。“我去找夫人去,你先看着。” 别的丫鬟恨不得腿跑得快一些,有胆子大一些的直接小声地在门外询问:“小姐,英歌少爷还在上学嗯。” “我想不明白,我要去找他。” “小姐,不行的,老爷和夫人明确告知说是,以后不能任意地再去找英歌少爷了。” 先前那个胆子大一些的丫鬟又说“小姐,她还没有回来呢。” “那我不管,我去练武场等她。”说着刘阿宝拉开了房间的门。 丫鬟看见她出门了都不自觉地脚步往后移了一步。“咦,小姐这次出门没有带武器,也没有拿鞭子……” “嗯,叫她肯定不来,那我去等她好了,我倒要好好看看。” 周围的丫鬟和婢女都极大的劝慰她“小姐,你看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咱不去找她了吧,小心晒伤了你呢。”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您告诉婢女,我们来替您传话。” 周围所有的婢女不管怎么讲,都没能劝得住刘阿宝,她脚步不停的噔噔地跑到了练武场。 “小姐没拿武器,是不是这次会和平解决……” “你想什么呢,练武场还缺武器的吗?” “说得也是的哈……” 刘阿宝还未等到英歌回来,但是英歌在进入杂居院的时候被张管家叫住了。他笑非笑地看着提着饭篮子英歌。“大老爷叫您过去一趟,你这是刚下学呀。” 英歌即使不去也大致能够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即使他没去子春先生那里读书,但是她也去了智行那里的,在那里读书不是读。 张管事心想,这孩子说谎都成性了,即使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情都面不改色,以前的懦弱是不是伪装的,现在终于不装了,这对母子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 刘老爷在的大厅,没有小厮随行在身边,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黑着个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英歌放下竹篮上前行了一个礼。 “说,为何明明没去上学,却偏偏装着每天都去上学?” 这句话有些拗口,英歌心想,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伯父您息怒,请听英歌给您细说。” “说,今日不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我罚你抄写书籍十遍。” 候在一旁的张管家有些不明白了,这罚写抄书十遍,算什么惩罚,很严重吗? “你好让我息怒,我怎么息怒,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去给你走的人脉,不腻说要读书,结果呢,你不但没去,你还学会说谎了,简直给我丢脸,丢到家了。” “不是呀,伯父,丢脸的不是我呢,而是子春先生呢,当初选择学生不是他选择我,而是我没有选择他呢!” 刘文儒听见她这样讲就更生气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了,你不跟他学,你将来还怎么考状元,怕不是又是骗人的吧。” “这天底下也不止子春先生一个人能够教出来状元的吧。” 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口齿这么伶俐了,接下来我该如何回复她。 刘文儒战略性地用手捋了一下胡子沉吟片刻说“你说读书,我也给你提供了,你现在弄成这样,又待如何,以后可不能说我没供你读书呀。” “英歌明白的,伯父对英歌的栽培,英歌没齿难忘。” “事情如今这样,你休得再让我舍下老脸去请子春先生收下你了。” “刘伯父您费心了,我会自己寻找名师的,读书的事情,我会为自己负责的,只不过依旧还请大老爷帮助这些即可。” 这所谓的帮助就是上学提供的一些米粮、钱财。 刘文儒哈哈大笑,那是当然,我虽然是行伍出身,但也知道这文人墨客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不是吗,你安心读你的书,我做我该做的。 “那英歌就再次谢谢伯父的慷慨解囊了。” 刘老爷摆摆手让她离开,一个人坐在厅中的椅子上,这可不行,这孩子如今都已经让自己招架不住了,这以后怕是…… 英歌对于刘文儒知道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现在才知道,明明一开始就是他安排的去子春先生那里读书的 ,结果现在看来,好像他故意不去问,不跟子春先生接触一般。 这点有点让人奇怪呢! “英歌,你终于回来了。”刘阿宝身边围着一群人,丫鬟婆子的都在,她身边的人有些畏畏缩缩,对着英歌摆摆手,想让她回去。 “英歌少爷,你快走吧!” “呵,打架是吗,打架谁怕谁呀。” 刘阿宝人还没到,这个刘子恒拄着拐杖和他那个小表弟倒是先到了。 “哈哈,哈哈,英歌你谎话连篇,瞒不住大伙了吧,要不是我替你隐瞒,你能够瞒住这么久?” “呵,原来是你呀,我还说呢,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伯父如今才算知道。”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这苏清河呀、苏请玉,还有陈家少爷……一系列的事情呢。” 英歌的视线一一地从刘子恒和他的表弟身上扫过。 “不是我说的,你别看我。”刘子恒说。 “你要别看我,我也没说呢!” “你们别说话了,我有话要问。” “英歌,你会作诗?” 河渠道的观赏台么当时刘阿宝也在的“不太算会吧。” 周边的刘子恒一脸的蒙圈,“作诗,英歌?她?” 刘阿宝口若悬河地添油加醋地就把端午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据说她那天做的诗词被评为了前十了呢!” “前十,她?” “对,所以你们别打她,打坏了就没法做诗了。” “就算要打,也要我问完再打。” “说,你怎么会作诗,你是不是抄袭的。” “你怎么得到的?” 英歌无奈地扶着额头,这群熊孩子。 “你问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你,瞎扯淡,就是瞎扯也可以。” 英歌说完这话突然上前一步“讲话可以,给钱!” “你竟然说脏话,呸呸,你不配做世家子弟。” “我本来就不是世家子弟的呀。” “给钱么,不给钱请让开,我要去习武了。” “哼,你不要太得意,我会查出来的。” “宝儿!”是先前那个先跑走的丫鬟叫了刘夫人过来。 “宝儿,你又胡闹了,我不是说让你别总是来这边的吗,你也老大不小的,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这样要是被传出去会被人说笑的。” 英歌向刘夫人行了一礼。 刘夫人拉着刘阿宝往她的院子去了,边走还劝慰她的话。 “英歌少爷,刚才刘夫人来的时候,说是您娘在喊你回去吃饭呢,你也先回去吧。” 待刘夫人与刘阿宝走远了,英歌上前一步走到刘子恒的面前。 “你,你,你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我就是跟你说话,我又不会打你,你这么怕干什么。” “我哪有打人,你别不是被人揭穿了谎言要反击了吧。” “你想多了,我没这样打算,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之期呢,约定之期再说。” “而且我也没说我不在子春先生那里读书,我就没书可读了,不然我怎么做出的端午竞渡歌?” “你,你,你就会骗人。” “我骗人你干吗,没有骗呢!” “好了,你们还有什么事情么,没事就先离开吧,我要练武了,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几个总是挑事的熊孩子总算是走了,英歌跟着教习武术的师傅练习也有一段时日了,今日还跟往常一样,扎马步、练习力量、强度。 习武完毕待英歌互道杂居院,小桃红像个看家的机警的警犬,薛氏也在院子里忙得团团转,待到英歌走进院子,小桃红啪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第21章 闹剧 “歌儿,他们都在说你其实没有在上学,这是怎么回事?” 薛氏声音发颤“是不是,是不是……他在害你?” 这他自然指的就是刘老爷刘文儒了。 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吗?英歌带着审视的目光去观察着薛氏,这件事情会不会太巧合了,就像上次她准备告知刘文儒自己是女孩子这件事一般。 “娘还不知道的呢,就早上起床,咱们这个院子里还有外面那些人都传开了去了。” 既然能够发出那么快的消息,只有大手笔的人才可能的,目前她接触的人中也只有他了,刘老爷了。 “娘不用担心的,我不是没去读书呢,我只是没有跟随子春先生读书而已,我自己另有先生的。”只不过英歌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甚至根本就是假亦真时真亦假。 “歌儿呀,不是你读不读书的事情呢,这是,这是眼看着刘老爷这是准备把我们给赶出去的节奏呀……” 对呀,英歌倒把这茬给忘记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真正的目的就不好了。 “娘,我适才已经跟刘老爷说,他会继续供读我读书的。” “这些话怎么能够作数呢,万一他只少说说而已的呢!” “不行,就必须让子春先生收了你才行,这样他就没有什么由头可以找借口赶走我们娘俩了。” “娘,不用的,我自己可以的,我有老师教的。” “不行,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做。” “要做什么呢,娘。” 薛氏面色严肃,只是不回答英歌的话。 不会是之前的那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吧,英歌想想都头疼,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这个头疼的又不止她一个,就让那个文人子春先生难受吧! 消息传播得很快,当大家都知道英歌没有在子春先生的那里读书的时候,各个冷嘲热讽。 “呦,这都谁呀,这不是我们那个未来的状元郎么,嗯,还是赛龙舟上会写诗的那个。” “英歌,你会写诗呀,那你写诗能写出一个状元郎不。” 就连春翘和小桃红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唉声叹气、愁容满面的,无奈英歌只能像跟薛氏解释的一般,又把话说了一遍。 用一个男性的理性思维去说服女性的思维的时候,那简直就是灾难,再次沟通失败后,英歌也不在庭院里了,直接房门一关,躲在房间里读起书来了,那些烦心的事,就交给他们的吧,因为你也说不清楚。 英歌这样想有点小窃喜,好像她越来越像个男人了呢,讲不通就不讲了,关门学习。 _______ 虽然这样想,但是当第二天她起床到院子的时候,依然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院子里只有小桃红一个人。 “薛娘子去找春翘她的娘五婶子了。” “少爷,午饭已经给你装好了,你还要出门的吗?” “当然,要去了。” 在她们眼中,英歌实际上根本没有先生收她,她却好在要去读书,这简直就是可笑。 小桃红口中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依然还是把英歌的餐食给准备好了。 今天庭院里很热闹,当然这些都是来看英歌的。 “英歌少爷去读书呀。” “状元郎要去读书了……” 好吧,既然你们不信,我就是说破嘴也没用,那就暂且这样吧。 这一路上这些言语无非就是说什么被子春先生不喜欢,没有收为学生云云之类的,就像刘文儒那样的,也会做的事情。 英歌一路走,一路思考,这样好像也没什么。 “英歌,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快点走,你娘在清河书院跟子春先生闹起来了呢!” 呦呵,果然薛氏的战斗力非比寻常,这就开始了。 英歌走到清河书院的山脚下果然如同她预料的那样,周围围观了一群的学生,她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她那个叫智行的先生又是谁,他蹲在一块大石头上,甚至手上还拿着一捧瓜子,津津有味地嗑了起来。 薛氏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这次她学聪明了,还拉了一个同盟,她在人群中还看到了春翘,而春翘也看到了她。 “英歌,你快阻止薛娘子,她要一步一跪地上山求子春先生让你读书。”春翘跑过来拉着英歌的衣袖说。 “求神拜佛呀。”果不其然,英歌看到薛氏已经跪拜了十几个台阶了,没有继续,是因为往山上的路整被来个书童模样的仆从给拦住了。那两个小童脸色灰青色,估计也是气得不轻了。 子春先生历年结交的都是鸿儒而非白丁,如今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个妇人果真是难缠得紧。 小童见到英歌,又气又怒。“英歌你们母子想要干什么呢,这清河书院是们家开的吗?” “没做什么,我娘只是关心我,她很伤心罢了。” 薛氏喊叫声震天。“儿呀,都是娘没用呀,你爹早死,为娘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长大了可好,没爹的孩子,走哪里都是被别人看不起的呀。儿呀,你的命咋苦呀……” 薛氏把英歌她爹,她自己,她这么些年经历的都给教了个遍。 “这次是刘大老爷好不容易求了机会,结果又给弄没了呀,是娘没用,娘没护住你呀……” 薛氏倒也不是胡搅蛮缠,她是那种柔柔弱弱地哭泣,哭的过程中又口齿伶俐地把事情的原委给讲了个清楚。 周围的人自然也不傻,也有那好事的,小声地讨论,围观的学生议论纷纷,周边的居民有喜爱看热闹,一时间都聚集在了清河书院的门口,这对于学院来说成何体统,书童着急万分,这府学官怎么还不到呢! 正闹着的呢,一个小童急匆匆地过来了。 “子春先生说,让英歌先进来,堵在门口是何道理?” 薛氏听见这话,顿时停住了哭声,周围的人也一脸惊讶。 小童态度倨傲地说:“先生说了,你这学生顽劣不上进,但是你母亲爱子心切,事已,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大喊:“先生仁义,怜惜这慈母之心。” 尴尬化解了,这样处理事情,立马分出了个高低。 薛氏拉住英歌的衣袖“咱不管呢,不管谁高,谁低,只要能够让你读书就好,你快修整修整去拜见先生,这回可得用些心。” 春翘也喜极而泣,“英歌你一定可以的,快去,快去,别让人给等急了。” “好,我晓得了,母亲请放心。” 世人及薛氏需要子春先生的名声留在刘家,而她也需要子春先生的身份掩饰她另有师傅的事情,这是一个双赢的事情。 薛氏这一闹剧可以说正合她心意。春翘搀扶着薛氏目送英歌前去校舍拜访子春先生。 就像上次一样,这次学社内外都又聚集了不少的学子,有的站在学院的石头上观看的,也有几个人一起聚集在一块讨论的,唯有不同的是这次有人能够认出她来了。 “哎,是那个英歌。” “是二三次郎呀” “英歌,英歌”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她要往前的脚步。英歌回头看向声音的地方,是朱撵,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热心的学子。 嗯,这个是可以相交的熟人,“嘘,我要去拜访先生,你安静些。” 朱撵看着英歌这样回答了一声。“哦,那你要好好跟先生说,一定要让他收下你哈。” 苏清河、苏请玉赶来时只看到了英歌的一个转身的背影,手拿扇子的他淡淡地说道“但愿你这次好运,可千万别再意气用事了,否则那真真是没希望了。” “这人,我有时候还真搞不懂她呢!” “咦,是知林。”人群中站着一位个子高挑的少年。 苏清河用扇子挡住头上的阳光看去“这会他倒是有工夫看热闹了,不忙了吗?” “傅子敬也来了呢!”周围的学子听见他们两个这样讲。“走,走,听说子敬的诗社昨日做出了前十的好诗,走,我们去恭贺恭贺。” “傅子敬都能够做出诗词被知府大人夸赞了,你看看你们的哟……” “子敬,听说你做出的诗词被知府大人夸赞了,恭喜,恭喜。” “是英歌。” “这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你说什么?” “我说诗词是英歌做的,昨日知府夸赞的也是英歌的诗词……” 周围听见这个,一片哗然。 “是她,你确定?” “确定,当时就在场。” 苏清河、苏请玉以及后来赶过来的刘子恒都有些不可思议。 那今日他们白担心了,能够做出此等诗词的人,子春先生惜才,一般不太会为难的。 书童为英歌带路,这次他并未像上次那样的态度,这是一样不冷不热的回复,到了门口他扬声道:“先生,英歌学子到了。” 校舍某间的内厅里传来一声“嗯”的声音。 书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鼻音中还哼了一声“请吧。” 英歌进门前整理一番衣服,走到内厅眼前一个年龄大概在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个子高挑略显清瘦。 英歌抬头看向她而他也正抬头观察英歌。 这就是人人称颂的子春先生么,果然一副严师的模样,不苟言笑,面容严肃。 英歌俯身再次行了一个礼,过了一会并未听见有叫起来的声音,她也不生气,自己直接就直起身。 子春先生一直都在看着她,观察得很仔细,看什么呢,是看她的身份么,英歌有些警觉。 子春先生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专注让英歌有些不舒服,他收回目光。 “听说你要考状元?” “考状元可不是一件小事,你都读了什么书?” “回先生读了春秋、史书。” “那你来讲讲自己对春秋的理解,里面任选一段文章。” 英歌把自己对春秋的理解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商子春,过后并未看到他的反应,当然英歌讲解的,并不是智行教的,而是她到上山在山上听到的。 子春先生未给回应,只是问道“上次你要拜入我的门下,为何给你出的题目,你却不答,直接走了?” 嗯哼,哪能怎么着,不想答呗。但是不能这样回答 “先生提出的问题是,别人如何评价自己,我个人认为,别人口中的自己不是真实的自己,我的性格、我的品性该由我自己来定义。” “奸猾之言” 好吧,这个你不认同,但是也不能这样说吧。 子春先生听见英歌这样回答,脸上有痛惜又有愤怒但又强忍下去了,很是复杂又显得古怪。 子春先生拿起桌子上放的一本书轻声道:“那好,我这次不给你出题了,我直接问你,你自己读书只是为了考状元,求功名利禄吗?” 英歌心想,当然不是啦,英歌向子春施礼:“学生读书也是为了明事理的。” 子春先生并不是一个迂腐读死书的人,毕竟阅历在那里,他自然听出了哪些是真话,哪些是恭维的话的。 他面色严肃带着几分不悦说道“说实话,不要敷衍。” 子春先生憋着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你所谓的功名利禄是为了成为刘府的女婿?这些是名望么,这是利欲熏心.” 哎,你这人身攻击就不美了吗,对吧。 哎,所以要是跟着一个严肃的稍微知名的严师是有些无趣的,他们又要教书,又要育人,而且传递的还是他们认为的观念,英歌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毕竟她又不是真正的学子,也是不是真正的这里的人。 “人非圣贤,皆有贪、痴、嗔,要有欲念。” “所以才让你们读书明理,这才是儒学之道。”子春先生看着英歌,他知道这话可能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哎,启蒙太晚了,又自小在市井之中长大,只能以后慢慢教了。 “你年纪尚小,又刚启蒙,所以我看下你母亲的慈母之心收你为徒,希望你静心求学,不被功名利禄所羁绊。” “多谢先生的厚爱,但是学生不能。” 子春先生正准备再教导她几句以后虚心求学,儒学之道,听见她这话不由神情一怔。 她拒绝了。 她又拒绝了…… “学生有自己的考量,并不是拒绝了先生,先生为了母亲愿意收我为徒,但是学生却不能让母亲被人看轻。” “这明明就是圈圈母爱之心,哪里有可能是会让人看轻?” “学生并不是为了这个,学生想要凭自己的能力考上明天的县学之后再拜入先生的名下。” “明年的县学?你可要想好了,如今距离县学没有多少时日了,再说如今你只读过春秋和史书,你如何能够考过。” “你说要凭借自己的本事,你如何决定?” “学生请求先生给予我自由在清河学院读书的权利,以此来证明自己。” “你这话说得有些大了。” “这样的话总比目前亲自求来得比较好。” 说来说去,还是功利心重。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好了,你且便如此吧。” “多谢先生愿意让我在清河学院自由听课。” “是,但是,你不准听我的课!” 英歌回答是,转身施礼拜别后离开了。 第22章 训练 学舍里围观的学子都还未散去,有风云社的、有疾风社、鞠球赛的各位队员,也有傅子敬古笛诗社的社员,还有一些认识和不认识英歌的人都齐聚一堂,乱哄哄,吵吵闹闹围着一团。 “能做出被知府大人夸赞的诗词一定是有才华的吧。” “她以前如此的隐姓埋名苦修,不就是为了如今么,一朝出名天下知,哦,不对,是墨城知。” 傅子敬笑笑不讲话,他们家的家教已经对儒学的看法让他知道,他从不会轻易地去评价一个人。 总之能够有如此七巧之心的人,这次应该会被子春先生留下来吧。 刘子恒目光如炬咦了一声“这么快就出来了。” 苏清河与苏请玉还有傅子敬都还未上前,英歌身边却早已被围了起来。 “英歌,二三次郎这次怎么样,难道你求学都还要三次可以的吗?” “这次肯定没有问题的吧,是吧?” 朱撵这次先出手了,他一把抓住了英歌的手臂:“这次是可以的吧,一定没有问题的是吧。”说完还向英歌使了个眼色,表示我知道你其实早就在这里读书了,我会替你保密的,你放心。 英歌含笑道“可以的。” 周围立马就响起了一阵欢呼。 “哼,可惜呀,她不是先生的学生!”跟随后面出来的书童解释道。 小书童的话音刚落,现场突然静了一下,书童看出大家都很好奇,就把英歌跟子春先生的赌约说了一下。 苏清河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果然如此呀,这人还真是有趣,有趣呀。” 有趣的人他遇见得多了去了,能够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傅子敬什么都没说,看着被认为在中间的英歌,转身走了出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他关注的。 这次的消息传得很快,人都还没有下山,就已经被学院外面的学子知道了。 “先是状元,后是县考,这都是曾经垮下来的海口,要是最后收不了场,都没实现,那就是个笑话……” “谁说不是呢!” 这样的话薛氏与等在山下的春翘自然也是知道了,她们俩一脸的担忧。 英歌趴在薛氏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放心,没事的,我一定会考上的,娘你不用担心的。” “如果我一直都考不上,这书不就会一直读下去么,那刘老爷就没有理由赶走我们了。” 薛氏表示明白,她了然地拍了拍英歌的肩膀。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 一天的闹剧终于安静了下来,夜晚英歌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默背白日学习的文章,杂居院的门再一次有了动静,是薛氏,她今晚又外出了。 英歌如上次一般,再次去探寻了刘文儒的卧室得到的答案跟上次一样,他们夫妻俩依然还在休息。那这薛氏外出是为了回见谁。 以前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薛氏会经常外出,这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英歌回想到,好像是从她开始读书的时候。 那薛氏每晚约见的人是谁呢?此时,英歌的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了一张严肃的面孔,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会吧,怎么是他,子春先生? 如果薛氏知道英歌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此刻站在子春先生面前的她一定吓一跳。 “先生呀,白日里你是不是又为难她了?怎么这次又没给你当成学生呢?” “什么叫为难,磨炼心智的事情,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嘛,这孩子心性不好。” “有吗,她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就没有的哦。” “哼,妇人之仁。” “就算她脾气不好,也是正常的吧。” “朽木不可雕也。” “哦,那以后先生要多费些心思了。” “哎,不管怎么说,以后这孩子也算是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了,以后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吕公要来了。” “知道呀,她现在是男孩子,没事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她不是男孩子,是女孩子应该问题也不大。” “先生你也太小心了,她当初能够活下来算是老天保佑了。”说到这里,薛氏有些激动起来。“当初情况那么危急,如果再晚一步入就不回来了,当初回程遇到那么多轮的刺杀,要不是,要不是英国公家的少爷护着,人估计都已经没了……” 真是愚妇呀,果然是武夫出身,子春先生没理她的话“我担心不是你说的这个,我担心的是她的心性,她那脾气,别到时候给惹出什么事情出来。” “有吗,我总感觉先生你对她不了解,你口中说的是她么,我怎么没有发觉。” 子春先生不想与她再争辩,只说道“你以后别再给她养成这一股市井之气,功利心太重。” 薛氏有些恼怒:“先生说得是,但是,如果不是这市斤之气,你又该如何让她一心问道?对于我来讲,还是先活下去才知道的呢,这些都是杜大人临走的时候交代的,你有什么不满,你以后直接跟杜大人说吧。”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歌儿今日还要去学堂呢!”薛氏说完甩了一下衣袖转身就踏着月色离开了。 独留子春先生气得面色发青,一人看着这山中景色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夏日的风有这么凉的吗,他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夜间喷嚏不断的子春先生直到把守在房门外的小童给吵醒。 “先生你是着凉了么,要不要紧,我去给你熬点姜汤吧。” “没甚要紧的,大概是有些受凉了,你熬些汤给我喝吧。” 夜间校舍的房间内响起了一阵嘈杂。 走在山下的薛氏拂了拂衣袖。“哎,这杜大人也不在,实在是忍受不了呢,你还是多打些喷嚏,少讲些话为好。” ———————— 刘府的那群孩子也接到了清河学院的消息,原本他们以为这次是一定会收了英歌的,但是如今看来,事情不是这么一回事的呀。 现在子春先生又没有收成英歌,怎么感觉这个好像是英歌不愿意出春先生当她的老师一般? 为什么又说了一个“又字?” “这算不算是脑子有问题,有病的吧,对不?” “哼,就会说大话,等她过了县试再说吧。” 不管外人怎么说反正英歌时这次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清河学院了,她挎着晌午准备的午餐,特意又起晚遇到了昨天院子里的那些人。 “英歌恭喜你呀,恭喜你明年考入县试。” “你这恭喜有些不走心呢!”蹲在墙角乱石头上的孩童和男人们一愣,什么叫走心? 这话有些听不懂。 “你们呀,应该恭喜未来的专员办公,县试都过。” “真是的,这脸皮咋长的,这么厚……” 后面的话,英歌没有听到,她已经走到了杂居院门房那里了。 “状元公以后再鞠球叫上我们哈,赢钱了分你一半。” “好的呀,我记住了。” 出了杂居院向清河书院走的方向,关注英歌的人就好了很多,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名字还太陌生了,很多人名字和人都还对不上号,有些他们认为的大话,听听就当笑话过去了。 英歌拎着晌午要吃的饭,想着要是智行知道了她的这消息指不定多高兴呢,结果还没有走到,就被突然出现的一根树枝差点绊倒,树枝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地出现,那就肯定是有人故意的了。 在她的前面一个披着斗篷,头戴斗笠的人,整个身形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蹲在两家店铺缝隙里,还四处张望着,英歌一眼就认出了是智行。 英歌有些无语,这大热的天你裹这么紧“先生你这是……” 英歌正要跟智行讲话,被他一把拉到了两店铺之间的夹缝里。 “先生你这个炎炎夏日,身上裹得这么紧,你怎么了,你是起疹子了,不能见风还是不会你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在瞒着我吧,比如什么政府,啊呸,那个朝廷要抓的嫌疑犯,什么采花贼、江洋大盗之类的……” “这样,先生,你要是有这个身份,反正抓也是被别人抓,你看你学生我,未来还要考状元、县试啥的,都是需要钱的,你不如直接让我去举报好了,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呢,给别人抓也是抓的。” “啊呸,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那种人么,什么江洋大盗,什么采花贼,哼,我是那样的人吗?” “嗯哼,你还别说,我感觉还挺是的。”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 “那可不是,你说呢?” “啊呸,还不是你。” “我?我怎么了?”英歌用手指指着自己。 “你昨天又干了什么大事了。” “昨天不就是我娘在清河学院哭诉,让子春先生收我为徒么。” “哼,你还知道呀,也不知道是说谁说了大话,今天我就只能这样了。” “那不是先生你说以我的能力考状元都是没有问题吗,所以状元都能考,那县试不也是可以的么。” “你还说呢,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没让你明年就考吧,你现在才多少岁,你告诉我。” “是十三岁呀。” “你明年才十四岁生日还不到的吧,只能算是三岁半,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够在这个年龄考上县试的。” “先生,先生,所谓有志不在年高,也不在年龄的吗。” “我说你能考上那是三年后,可不是明年。” “到时候你没有考上,千万别说是我的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 “这大话说的,我都不敢去笑林堂了,丢人呐!” “所以先生你要努力一些,千万别丢人了。” 这话刚说完,英歌就看见智行的脸上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哼哼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好徒儿呀,你说这三年考试变一年了,这是不是要努力些呢,那这功课也是要加大的吗,对吧。” 果不其然,智行说完这话一转身拉着英歌就到了笑林堂的山下,像个蝙蝠侠一样爬上了上次的那个悬崖上。 英歌毕竟是现代时代的人,高科技见识不少,这轻工么,对于刚来这里才一年多一些的人来说有些困难,她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扔根绳子呢,记过啪的一下,绳子从山上掉下来了。 “徒儿呀,这陋室铭知道不,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现......,先生也不为难你了,你就徒手摘星辰呀……” 英歌气地直抓墙,感觉还不如让她放一把火烧掉清河学院来得容易。 “先生,你这是虐待儿童,俺还是个孩子的呢!” “可是,是你说考试不讲究年龄的呢!” 其实英歌也有些后悔了,子春先生是个好先生,只不过不太适合她罢了,如果跟着他一定也会得到很好的教育,他教书严苛,还能教书育人,是个不错的先生。 唯有不好的是英歌她是现代人,而且在现代她是一个成年人了,穿越到这具身体里也还只是个少年,她内里品性已经定格了,再怎么去教导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要是平常装傻充愣倒也是可以应付过去,但是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英歌这样想着,要不自己回去试试看? 正想着呢,手中抓的一块石头突然有些松动了,英歌一个不留神脚滑了一下,她赶紧抓住了旁边的藤蔓。 此时,身后却传来啪的一声,“啊,疼死了,先生你干吗?” “没干什么干嘛呀,我就是看看你还在不在, 别给我搞消失了。” “那你不会叫一声的吗,怎么打人?” 悬崖上方茂密的树林里露出一张尽是褶子的脸。 “呀,疼了,我就是看你还在不在呢,我这是关心你。” “那我谢谢你的关心哈。”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哼,欺负人。” “你这也太慢了。” “你不是说你自己是文曲星下凡的吗。” “文曲星洪荒之力还没觉醒呢!” 智行也不在意她口中的那什么“洪荒之力”反正他经常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他都习惯了。 他话刚落,英歌拴在腰间的绳子一抖,右肩啪的一声,衣衫一些裂开了,也许是习武之人的习惯,英歌下意识地就把力量全部都集中在了帮忙上,脚下一蹬,往上蹿了一大截,咦,好像轻松了一些。 绳子抖动得更加密集了,英歌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讲话,只能凝神静气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躲避绳子随之而来的是,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终于,她脚一踩,手上一抓,用了全身的力气,人终于翻到了山顶上,英歌一只脚好耷拉在悬崖的边沿上,躺在平地上,累得气喘吁吁。 “徒儿呀,你这样有些不行的哦,太废物了。” “你还说呢,我懒得搭理你,明明跟着你是学习的,为何我要去爬山顶,爬悬崖,你还打我。”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当初教我不怀好意,你是不是教不好书,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给我制造业意外身亡,好耍死我赖账……” 又是一个新的词,什么叫意外身亡。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死读书是不行的,所谓要劳逸结合,不然只有脑子,没有好身体也是不行的。” “你这是狡辩,你这是耗费、消耗我的力气还差不多。” “虽然我们平日吵吵闹闹,但是我也不会害你的,不会耗费你力气的。” 智行说话时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英歌抬头瞥了他一眼。 “这样做,只是让你更有动力读书了,你知道爬这个累了,就是把注意力用在读书上的吗,这样就可以对比了,不会耗费你时间的。” “哼,乱七八糟的鬼道理。”英歌索性也不讲话了,躺在地上闭目养神起来。 “你这个学生真是好烦的呀,整天都是讲话个不停,还好奇,哪里就会累死了,你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其实跟着智行并没有学到很多,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先生,更多的时候他教的都是功夫,比如刚才,他那些打在身上的鞭子,都是可以促使他运气的地方。 要是真在想要求学,其实跟着子春先生就可以哦。 那为什么这么累还要跟着智行呢?因为大概是隐隐猜出来的一些目的吧!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英歌不是不识好歹,智行这样教她,那可是个武道高手呢! 智行那张充满褶子的脸突然出现在了英歌的上方。“徒儿呀,我说你呀,学得还算比较快的呢!” 那还不是我平日里的多加练习,刘家可是应我的要求,专门请了教习武术的师傅呢,虽然教的都是一些基础的,但是练武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呀。 “嘿,这个成语用得好,看来我教得不错。” “这点你那个未来的岳丈还算是仁义,虽然不甚满意你,但是不介意学习武术后送你去军营赚个功名。” “哪里,那也得是我自己勤学苦练才行的,而且我骨骼清奇,是个练武……” “休息够了,就起来继续,懒得听你叨叨了。” 智行嗖的一声人已经消失得不见了。 英歌轻笑了一声,看把老顽童给惹毛了,此时这个场景应该把双手叠在脑后,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畅想着未来,可,现在只听见自己嘶的一声,是刚才爬悬崖时手臂划伤的伤口。瞬间把她拉回了现实。 第23章 日常 当英歌再次出现之前那个王先生教学的学堂门口时,众人有不解,有嘲笑,也有欣喜,比如朱撵。 “英歌,你终于来了,这回我们可以坐在一起了。”教学的王先生把他耷耷拉的眼皮抬起来,看了英歌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让她入座了。 英歌没有理会朱撵的邀请,径直走到王先生的面前施了一礼。“先生你好,我叫英歌,目前在读春秋第三章,今日过来旁听,打扰先生了。” 英歌现在蹭课的光明正大,反正先前有说,她谁上课都可以听,就是不能听子春先生的,所以听自己所需要的,也无可厚非。 英歌先前的壮举,不考上县试不拜子春先生为师那句话,算是得罪了这清河学院的所有老师,现如今自己前来听课,不责怪已经算是不错了,要想对你还很热情,那就有些奢侈了。 英歌走到之前朱撵叫住她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灰头土脸的,被人揍了吗?” “要讲话出去讲。”朱撵听见这话,缩了缩脑袋。“你看,先生都恼怒你了。” 这话说的,明明是在你课堂讲话的吧,怎么就是我了。 朱撵急得抓耳挠腮的,有好多话要问,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堂课,英歌下了课起身就走。 “哎,哎,英歌,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别问了,我没时间呢,我去自学的,之前就说过了的,我的走了,拜拜!” 英歌不是不喜欢跟朱撵讲话或者不喜欢他,而是她真的没时间,她学习真正的知识和技术了,不是口中说说而已,而那些先生们的课也要开始正式听了,智行教的那些都是身家本领,她不得不学,而且也是保命的,这可是古代。 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她没有太多的空闲像之前那样了。 智行教得越来越认真,越来越严格,英歌也学习得越来越顺手,越来越熟练。 腰间的绑的绳索当已不再是英歌的保命之本时,智行又故意抓了几次,都没抓住,后面索性他是连看都不看一眼了。 英歌再一次熟练的爬上山顶是,仰面躺在草地上,气息少见的平稳,耳边却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声音,智行就在不远处,英歌也不担心,索性人都没有起来,只是侧脸看过去,是一个身穿白色外衫的高挑男子。 那男子缓步走了过来,英歌一个挺身,在空中翻空原地落在了他的面前。腰间绑住的绳子也随之而落下。 嗯,英歌对自己这个动作甚是满意,应该很帅气的吧,英歌拂了拂头上不存在的草屑,向来人淡淡微笑。 “你好呀,知林少爷,好巧呀,又在这里遇见你了。” 英歌记得上一次她来是打扰了这个少年吹箫的。“这次没有打扰到你的吧。” 说完,她低头一看,那人手中今日并未拿任何乐器。 “不巧的呢,我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你的。” 特意呀,英歌有些小欣喜。“你不用叫我什么少爷的,你叫我英歌就好了。” “那你也不用叫我知林少爷,毕竟我是个奴身的。” 英歌把这茬给忘记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这样,你也别叫我少爷了,我也不这样叫你了,咱们都互相叫名字吧。” “嗯,我觉得这样好。”周知林说。 “上次以为你是逃学,原来不是呀,你是来求学的,是我误会你了,”说着他指了指英歌腰中的绳子。 英歌不好意思地解开了腰间的绳子。 “对了,你刚才说特意等我,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之前你没正式入学的时候是翻山进来的,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啦,你怎么还用这个你呢,有些危险呢?” “呃,这个吗,古人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磨炼心智用的。” “所以古人岳母刺字,而如今英歌翻山求学?” “呃,哈哈,哈哈,这个,这个……” “嗯,好了,王先生要开课了,你开进去的吧!” “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情呢?” “没什么事情呢,就是作为同学给你打声招呼,之前在正门等了你几日,都没有遇见你,无奈才来这边等的。” “那正式认识下,同学你好,我是英歌。”英歌说完用现代的礼节方式,伸出了一只手。 知林先生愣了一下,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伸了过去,握上手的那一刻,英歌在内心不禁yy,这手好滑呀,这不像是一个常年干苦力人人的手呢,好温暖。 “英歌,英歌?” “王先生要开课了,他讲得还是不错的,你赶紧去吧。” 知林走后,英歌轻打了自己一巴掌,让你花痴,让你花痴,在现代是什么帅哥没见过,怎么就对他花痴了呢! 哎,美色误人,美色头上一把刀。 待英歌进入学堂,智行从旁边的树林里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女大不中留呀,女大不中留呀,留来留去都是仇呀!” 当然这些英歌都是不知道的,毕竟她真的只是纯欣赏一番而已。 “英歌、二三次郎。”英歌无语,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叫法。 “鞠球社的联系,你不要忘记了,记得要的。”这个自然是鞠球赛的队员叫的。 “哼,就会耍阴招的小人”疾风社的人。 “下次再比赛让你看好。” “好,我等着呢。” “你,就会说大话。” 话还没说完,英歌就跑远了,她真的很赶时间,这边王先生的课听完了,她还要去听智行的课呢,来不及了。 索性他也不跑步去了,直接抄了近道,从学舍后墙的那条小道上直接从高处跳了下来,把下面正在走路的傅子敬吓了一跳。 “英歌!” “子敬少爷呀,你好,我赶时间要走了。” 旁边跟着傅子敬的一个学子咦了一声“她就是那个英歌,怎么她看到你,不主动上前跟你说说话的。”在他们的眼中英歌就是那乡下穷地方来的小人物,遇到一些墨城的权贵还不赶紧上前巴结一番? 而今遇见傅子敬只是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走了? “不要乱说,能够做出端午竞渡歌的人,非同寻常,而且她诗词做得不错,字也很好。” “字,不是只有诗词的吗,怎么还有字。” “开来脑子敬你对他的评价很高的呀。” “别乱说,今天是这样看她,也许明天又不一样了呢!” “果然,子敬还是子敬,言之有理。” “哎,我听说了有人找你们家借那个春园,被拒绝了?” “你不用故意打听,是有这么一回事,是知府要借的,我们家没同意。” “傅家果然不愧是傅家,连知府的要求都可以拒绝。” “怪不得齐家开始增添奴仆,大兴土木了呢,原来知府又找到了他们。” “听说知府这样做,主要是吕公要来了。”傅子敬用扇子遮挡着嘴向个学子说道。 “这样呀,希望那个所谓的监察百官的人不要来吧。” “吕公这次是来……” “这谁知道呢,听说他行踪总是不定,即使人来了,有时候也不一定见到过他。” “来这墨城干什么,不在他那皇宫上京好好地待着,来这里。” “这谁知道呢,希望他不要出现。” 傅子敬抬手指了指前方“子春先生要上课了,我们快点走吧,不然要挨训的。” —————————— 英歌每天都穿梭在清河书院和笑林堂,其次就是练武场,如同在现代大学生家庭每天兼顾学习和做兼职一般,总是来去匆匆,朱撵每次见到他都是说不上句话,无奈只能是用喊的。 “我妹妹,又做了糖糕了,你要不要吃,我让她以后多做一些。”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在重复。 某天,当英歌再一次准备用极快的速度赶下一场时被刘子恒和他那个跟屁虫的小表弟给拦了下来。 “你确定以后要在清河学院自学了?” “这还能有假,所谓大丈夫一言既出……” “得,得,你别说了,自学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哎,要不我也跟父亲说一声也自学?”刘子恒疑惑地问。 “这个看你自己,我自学是有学堂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英歌说这话的时候靠近了刘子恒,一般这样的距离就是有秘密要说了,刘子恒好奇得很。 “你有自己的学堂,怕不是骗人的吧!嗯,你说是就是吧,我要走了。” “你是现在要回去了吗,怎么早?” “我去自学了,走了。” 刘子恒拉上后来遇见的苏清河站在了笑林堂的草屋前。 笑林堂。 这竟然是英歌自己的学堂,可以,可以,这算不算是一个人开的贵宾。 这个不算吧,在现代,这顶多叫一对一高级私教课。 苏清河和刘子恒正说这话,突然衣角被人给扯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位年过五旬有余的老翁。 “少年人,你买书吗?” “卖书的?” “现如今这卖书的都服务这么好,可以到学堂门口了送上门了?” 苏清河、刘子恒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什么书籍没有看过,什么情况嘛没有遇见过,如今到这里卖书的,还从一堆破旧不堪的布袋里掏出来的,也没甚好奇怪的了。 刘子恒却好奇了起来:“老翁都有什么书?” “我这里的书,可都是好书,有那个什么古代全套女士图……” 苏清河无奈地摇摇头,感觉好笑。 “这里的书,还是算了,你要是想看,还不如去祖父书房那里搜刮两本孤本还可以。” “那倒也是,这等风月场所的书籍,父亲那里的可能会更好。” 两人不再理会智行,一起走进了笑林堂。 “哎,你这里的书桌都还不错的呀,都跟清河书院的差不多的,都好新呀。” “现在夏季也到了,到时候搬一张躺椅,看着远处的风景,这里又安静又隐秘,简直是逃课人的天堂呀。” 刘子恒说着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智行一个人蹲在旁边,低咕道:“哼,什么人都邀请来,什么时候这里是你说的算了,这地方明明就是我的,现在你倒想是个主人了,鸠占鹊巢,霸道!” 苏清河把学堂门的门关上了,挡住了正向门里看的智行。 “你真的打算在这里自学,这里虽然隐蔽,但条件整体来说还是有些差,周边偶尔有人经过。” “没事的,我正好可是当这是磨炼心智的,不被外界所打扰。” “哎,清河哥,我觉得这里不错,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想过,建一个自己的学舍呢。” 英歌笑笑没讲话,苏清河看到这里,打趣地说:“你这算是开始送客了吗?” “没有,我一心二用没有问题的,我还可以招待你们。” “招待一半?” “好了不打扰你了,我们要走了。” 现在还算下学的时候,这个时间还是要回去读书的。 “哎,我准备回去跟大伯提提,看他同意不,这个真的不错的。” “你呀,期待这个,还不如,你想想英歌能够考上状元郎和县试的事情。” “如果以后真的成真了,别说你了,就是整个墨城的学子都要建自己的学堂了。” “我有些看不懂这个英歌,你说她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么,好像也不见得,但是她在哪个足球赛上,桩桩件件看似没有规则,实则是心有沟壑,那一次不是正中对方的下怀。” “我猜测她呢,要么这样宣布考状元这件事是有打算,要么就是她还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如今我们都还不知道罢了且等着看吧。” “那会是什么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想要呀这墨城还有说能比得上子春先生的学问的,结果她愣是就不拜师,曾经可就是有两次机会的呢!” “先不管她了,我们还要过了童生、县试呢,不然祖父也是会有说法的。” 苦难的求学生涯就要正式开始了。 笑林堂琅琅读书声刚落,一卷书章完毕,英歌伸了伸懒腰。“先生我读完了。” “哼,先生,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的先生,以后这笑林堂是你做主算了。” “我这当先生的人来了跟见不得人似的,害得蹲在外面教书,你们坐在里面,这算哪门子的先生。” “哎呀呀,别生气么,咱们这个只是偶尔一次的吗,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平安喜乐!” “先生你快来看看,我刚才背的是不是对的,是不是第二段背错了几个字,先生你快来!” “第三段是错了,这句道之道,亦有道……” “你背错了。” “不是呀,这个你看就是这样的呀!” 智行离得老远,瞪着一双大眼睛,拿起手边一根刚折树枝就往英歌的头上打,然后打完嗖地一下跑的老远。 “先生,你大人。” “先生也不能这样的吧,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我的一点错处是不是。” “你打完跑得还挺快的。” “哼,我是先生,错了就要惩罚,这算错的,你也不多,就是十遍吧。” “好,好,好,你是先生你说得算,行了吧。” 日子就在这样平淡中度过了,对于墨城的百姓来说,他们刚看完一场鞠球赛又过了端午这样的节气,比较热闹的就是刘府的那个小女婿要扬言考状元的事情,而且还准备考了县试再入子春先生的门下,百姓们感觉这个笑话,前者可能更可笑一些。 第24章 比武 英歌求学生涯一如既往地忙碌,每天都像是赶场一样,每每都是这边刚下课,那边就狂奔接着进行下一个课程,这种变化带来的也有她社交方面的。 在她求学的路上总是会碰到风云社或者傅子敬的古笛诗社的人,每次都要停下脚步洽谈几句,朱撵也因为某次终于逮到了她给了她一块,他妹妹亲自做的糖糕,而英歌要送给了她一碟薛氏做的糕点。 笑林堂也在这样的情况下私下被很多的人都知道了,那里就相隔着群学子的秘密之所,每次想要逃课或者不被家里人找到的时候,总是会躲到哪里去,苏清河、苏请玉和刘子恒有时也会趁着春光正好偷个懒,躲个闲的去那里脸上盖本书小憩。 这样维持一段时日,英歌有些受不了了,实在是有时太吵了,没法只能下了个规定,来这里可以,但是必须安静,要是不安静,那就读书写字也可以,总之不能影响其他人或者她自己的正常求学。 倒是苏清河那个小表弟,大概年龄偏小的原因,来了几次后真真是不想再去学堂了,终于有天忍不住对家里的长辈提了提这件事,被痛批一顿后,只能乖乖地去学堂读书了。 苏家老太爷一套惯例的锻炼结束,身上大汗淋漓。“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咱们家的那两个孩子跟刘家那个小女婿走得很近?” 苏家老爷把擦汗的毛巾递给苏老太爷回答道“听说是的,这段时间都是在一起。” “他们的鞠球是玩乐也就算了,但听说端午赛龙舟上做的竞渡歌倒是不错……这个风格倒不像世人评论的那样。” “是的,父亲,但也有猜测是不是抄的,只不过目前还没有得到验证罢了。” “这个呀,别人家的孩子咱们都不知道,但是自家的还是清楚的,你要相信清河与清玉他们的眼光可是比较挑的。” “你去差人叫他们俩过来,我问问看。”苏老太爷第一次对一个少年人感兴趣。 小厮听见吩咐转身就去叫人了,不一会仍是一个人回来了。 “清河、清玉少爷听他们院子的人说去了刘府,看什么比武比赛去了。” 什么比武比赛,少年人就是热血,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大的事情了。 刘子恒已经在比武场寂静了好一会了,他的那个小表弟也在身边给他打气。 “哥,你别紧张,她才学习武术多久,怎么可能比得过你呢,你不用担心,你一定会赢的。” “滚,你说谁紧张了,我哪里紧张了,我是正在做准备。” 苏清河与苏清玉两兄弟一个站在旁边观看,一人拿着扇子悠哉地在一旁打趣。 “那个子恒呀,你还是来我这边吧,这里阴凉些,你这样一直站在太阳底下晒着,这会显得你有些傻耶。” 刘子恒听见他这样讲,脸上也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被他说的,有些通红。 而在另一边,刘阿宝也被她的侍女给阻拦了下来。 “小姐,我们就在一边看看哈,千万别直接动手,老爷和夫人都交代过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们都还啰嗦。” “我保证不动手。” “小姐你的保证,是没法保证的,大多时候都是不作数的……” “小妮子,你活腻了,敢编排我了。”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怎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放学了吗,怎么还是没回来,该不会怕了吧。” 就说小姐会这样的吧,你看又开始了,小姐的这张嘴哟。 苏清河也疑惑道:“时间隔这么久,她该不是忘记了吧。” 刘子恒心想:“忘记了好,忘记了好,以后这件事就过去了。” 这边,英歌今日被李大夫给绊住了。“你今日可还好,看这面色有些疲惫呀,一会还有什么事情做吗?” “一会,还有一个时辰的练武和读书。但是抽出一个时辰为你送别还是可以的。” “好,好,好,为了不辜负你抽出一个时辰,我定会让你满意,要不咱去春意楼,我为你摆上一桌?” 春意楼上次鞠球赛赢了,他们已经去过一次了,那里英歌当然知道是干什么的,她也知道李大夫是为了调侃她,但是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少年。 “那感情好,李大夫去了京城也可以去其他的花楼看看,到时候也可以和咱们这墨城的花楼对比一下,别以后别人提起来了,你像是个没见识的一样,被人取笑。” 得,这原本取笑英歌的话,被她回击的反而是李大夫一脸的不好意思,与她在一块真是常常忽略到她还是个孩子的这件事。 “喝酒庆贺可以,但是喝花酒么,你毕竟还是个孩子,那种地方还是少去,毕竟你……” “毕竟我还是个西贝货,女儿身是吗。”这话一出,李大夫吓了一身汗,他紧张地左右看看,待看到没有人才算放心下来。 “这身份是我的,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 “这种事情又瞒不过大夫,你说是吧,之前你为我诊治是不是刘老爷专门和你打招呼了。” “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一点都不惊讶。” “先前我受伤还没有多感谢你为我诊治,保密呢!” “这事说多了,也是很无奈,这件事本身也与我没有关系的呢!” “做个大家闺秀的女儿家不容易,做个世家子弟也不容易,更何况你还是做个女儿身的男儿家,那就更不容易了。” “我感觉还不错吧,总比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好,我以后可是要借助这个身份当个教书先生呢,当然是个武术的也可以。” 这个志向,李大夫捋着他的胡子笑了笑,没讲话。 “李大夫是不是感觉像我这样天资聪明、文曲星下凡的人办到这些事情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李大夫嗤笑了一声,走吧,让你这个年轻人为我这个老头子送别再作诗一首。” “作诗呀,我可不会的呢!” “你这话现在没几个人会信的。” 英歌当初作诗也是被逼无奈,至于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会作这件事,她看待得没有那么深,平日里想做了就当是调剂一下生活好了,人还是要时刻保持神秘感的吗,太过于出风头未必是件好事。 她走了一段路又停下来了。 “怎么?”与你一起吃饭还未告知家母,不然她会一直等等我的。 真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我让小童去你家转告一声。” “那英歌便多谢了。” 这顿饭并未像他们说的那样吃了足有一个时辰,但是大半个时辰还是有的,英歌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禁想,李大夫这去京城算不算就像考状元那样,十年苦读,一朝状元天下知。然后重拾他们家的遗愿,届时高朋满座。 英歌刚想到这里,她的面前就咚的一声跳出一个人。 “英歌,你太卑鄙了,你竟然没来。” “不是,我怎么了?” 怎么这孩子一上来就骂人呢! “你是不是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今日是什么日子?”英歌把所有的日期都想了一遍,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个胆小鬼,今日是比武的日子。” “比武么,我那时说的是三个月之后,也没说具体是三个月之后的那一天呀。” “时间还可以再定的吗。” “哼,你说得轻巧。”刘子恒想到今日他专门换了新衣服还叫了苏清河、苏清玉过来,结果等了老半天都没见到她人,就满脸的不舒服。 甚至他都把要开始比武的各种招式都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结果人家根本就忘记这回事了,这个落差极难受。 “哼,我不管,你就是胆小鬼,你就是奸诈。”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既然你定在了今日,那就今日吧,我看你再比比赛都要哭了。” “你、你、你、你说谁要哭了,看招,不跟你废话了。” 话音刚落下,刘李恒的一只拳就打了过来,英歌用手一握抓了个正着。 刘子恒是突然出击,这个距离原本对英歌来说是没有任何的胜算和优势的,但英歌刚才的那一拳,竟然都能够接住,而且这个力量,隐隐有些让刘子恒承受不住。 “一。”耳边响起了英歌的声音,她在数数。 然后英歌踏步后退少许再次出拳反击。 “二”两个拳头相撞,刘阿宝和苏清河、苏清玉和刘子恒的那个小表弟都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撞击声咔咔响。 “三”英歌从一开始就单手在对抗刘子恒,此时她一只手背着后面,一只手在迎敌,一拳打在了刘子恒的胸膛,刘子恒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忍不住蹬蹬地往后退了数步。 这哪里是对打,简直就是单方面被虐么。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 “下一个!” “下一个是谁?”围观的人不解。 英歌直接走到了刘子恒那个小表弟面前还没有出手。“我投降,我认输,我为曾经欺负过你而道歉。” 他反应过来,才知道英歌已经赢了。 刘阿宝怒极了“英歌,休得欺负人,我跟你比试。” 说着便上前来了,做了开打的准备。 英歌出手的拳头还没收回,擦着那个小表弟的肩膀打向了后面的刘阿宝,前面的力量带动,把后面的刘阿宝给摔了个四脚朝天。 被众人扶起来的刘阿宝生气极了了,今日算是里子面子那么没有了。 “一”英歌喊道。 刘阿宝这会学聪明了,直接开战了,她人离英歌还有段距离,但是胜在娇小可人,她的武功招数自然不是力量型的,脚下不停,直接一个晃招踢向了英歌的下盘,在她的脚即将踢到时,英歌一个闪躲,她的脚步落空了,直接来了个劈叉。 “啊,痛死了……” “二”重量的带动,还不小心碰到了后面的刘子恒。好吧遭殃,遭一窝了。 “比赛结束,今天就到这里吧。” 苏清河和苏清玉站在一边,脸上还维持着礼貌的笑意,这单方面的降维打击,真是,真是爽了…… “一、二、三。” “一、二” 果然是二三次郎呀,就这样结束了。 就这样结束了,毫无征兆。 庭院里寂静了一会,突然哇的一声哭泣了起来。 这是后来醒过来的刘阿宝,苏清河看着躺在地上的兄妹三人,吐血的吐血,受伤的受伤,无法行动的无法行动. “会不会太残忍了?” “哦,你看到了刘子恒嘴角的那摊血,其实是淤血,看着严重,其实不然,养养就好了,而他那个表弟,我这是直接就没有动手,他不是认输了吧。至于刘阿宝,我也只是让她没法再继续行动了而已,也是养养就好了。” “好了比赛结束了,我先回去了,再晚家母该担忧了。” 这种明明赢了比赛,却风轻云淡的态度,给人一种倨傲、清高的态度,明明让人不舒服,但是又挑不出刺来。 苏清河第一次真真正意识到,好像英歌跟他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了,这个少年和他认为的不一样,很不对不太一样。 “好。”英歌向苏清河道谢后拎起刚才因为比武放在一旁的篮子。 “因为你们对我不熟吗,要是熟悉了,你们就会喜欢上我的。”此时再想起英歌曾经说过话,但是不单是喜欢吧,可能还有害怕。 苏清河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人组说道“好了别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伤得多重呢,赶紧叫大夫过来看看。” 刘子恒那个小表弟哇哇地向家里跑去。 苏清河和苏清玉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刘家的大门。 走出去之后刘子恒的耳边还响起苏清河的声音。 “这会你要帮英歌了吧,你知道了比武的全过程。” “我知道,帮理不帮亲的吗!” 苏清玉却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看到他们三个人的惨样,明知道这样笑是不对的,但是就是忍不住。 而随后身边也响起了惊呼声。 “少爷” “小姐” “这到底怎么回事的呀!” “快去叫大夫。” 刘家的所有人顿时都被调动了起来,上到家主,下到奴仆。 “听说是比武比输了。” “天呀,这是比武么,这是打架吧!” “刘家的2个老爷也都聚在了一起。” “三个人打一个还打不过,而且人家还是单手,简直丢我刘家的脸。” “刘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呀……” “二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哪里还有什么威风.” “不行,小的不行,大的上,咱不能吃亏了。”这话是越说越过分了,刘老爷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你看,这下手太重了,子恒伤得那么重,裕丰倒是好,没受什么伤” 裕丰就是刘子恒的那个小表弟。 “你好意思提,他是直接认得输。” “男孩子皮糙肉厚就算了,怎么宝儿也受伤了。” 刘家的大厅里是乱成一团糟,刘老爷啪啪地把桌子拍得直响。 “大夫,怎么样?” “没事,都是小伤,看着严重实际是正好把胸口的淤血给排除掉了,另外身上的都是淤青,过段时间就好了。” 此时刘家的长辈们才松了口气。 “当初说的是谁先倒下,谁就输了。”刘子恒的话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原来是这样。 所以并不是故意伤害他们的,而是单纯的就是比武。 “那英歌呢,她伤得怎么样?” “也没怎么受伤。”这话刘家的长辈自会在心中评判。 “你们这群孩子真是胡闹,以后再比武要让武师在一旁看着。” 刘家的女眷们还想再说什么都被刘老爷制止了,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 第25章 大哥 英歌比武完回到杂居院这边,正与小桃红玩闹,小桃红怎么够不到她手中的那包蜜饯。 薛氏在一边缝补衣裳。 “小心些,别摔倒了。” 英歌把手臂放下,小桃红这才拿着抢到的蜜饯跑开了。 “听你这么熟,那这李大夫岂不是就要起京城了,那墨城就没啥好大夫了。” “娘,少了李大夫,不是还有王大夫、张大夫么,大夫多得很。” “少爷是百毒不侵、自我修复,不需要大夫。” “你这张小嘴哟,果然蜜饯没白给。” 说到这里英歌突然想到了知林,她就是一个张姓家的奴仆,也不知道他是自小就是卖到哪家的,还是勤工俭学,补贴家用自愿去的。 “洗澡水烧好了,歌儿你洗吗?” “娘你先洗吧,我想先把今日的大字练练。” “那你多点几盏灯,小心眼睛。” 英歌坐在写字的大桌子面前,一面默写白日里学习的大字,一面抬头看着薛氏正在收拾东西,哪些动作像是做了几百遍、几千遍一样,非常熟练,口中还哼唱着跟英歌一个口音的曲调。这段时间薛氏再也没有出去过了,好像之前遇到的那两次是她的错觉一般。 这边听完 苏清河讲述的刘家比武的事情,苏老太爷哈哈大笑。 “这个小子很厉害呢,她是怎样一个人?” “这个孙儿有些看不透,有时候感觉她讲话很有意思,对于名利看得很淡,有时候有感觉她在力争一些事情,会鞠球、会作诗、武功也还不错,还自创了自学这个事情。” “无论他怎么样,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了的。” “祖父,是什么?” “那就是绝不像之前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个懦弱胆小怕事之人。” “祖父,会不会对她评价过高了,她还是个孩子呢。” “是呀,还是个孩子呢,你们好好交往吧,别像那个陈家一样,总是把出身挂在嘴边,好像谁天生就比较高人一等,低人一等一样,谁家往往不还是有个贫农呢。” “祖父,你说的这个,他们家还真的是没有。” “好了,你下去吧,顽劣。” 世家子弟的孩子们,那些少男少女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玩和读书了,少年们读书,少女们学绣花诗词。 炎炎夏日清河书院的启蒙学堂寥寥无几的几个学子,有的还在勉强地撑着听课,有的已经忍不住困倦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也有的人着得笔直,但是眼睛却早已闭上了。 对于他们而言,启蒙的课堂的先生要求并不是很高,只要不要吵他倒也闭目养神就好,英歌在这一群孩子中,就显得尤为的惹眼。 一卷书章读完,先生敲了敲书桌,代表着这堂课已经结束了。 “恭送先生,先生辛苦了。” “嗯,昨日课堂的那篇文章,明日交上来吧。” 原本因为下课的精神有些兴奋的学子,顿时又萎靡了下去。 有人按时递交,也就有人千方百计地拖延推辞,力求再宽限几日。 先生倒还好,不惩罚,也不言语辱骂就是堵着不让下课堂。就这一项就让很多学子被迫留下来补写文章。 “英歌你写了吗?”朱撵凑过来直接问道。 “没有。” 朱撵刚想说,你是自学这教与不教都没甚问题的吧,话音刚落,果然启蒙先生就直接略过她了。 朱撵羡慕得有些望眼欲穿。“我也好想自学呀!” 英歌如果知道了朱撵会这样想她他就大错特错了,自学也是有作业的,只看她的选择。 英歌从山上向下看,如今她不单上去要徒手攀爬,这下山也是要的,哪怕她经常会有擦伤,哪怕她腰间的绳子如今形同摆设,但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的辛苦她知道一定会在某天用到的,甚至可以说是保命,因此她未因为这个原因而在智行不在的情况下去偷懒。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英歌才从山上爬下来,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又等了一会她才去笑林堂,而此时的笑林堂之前已经被他们那个小圈子内部的人知道了,英歌回来时已经有些晚了,他们等不及自己直接进去在那里打闹、玩乐。 这个导致了英歌后来直接锁上了门,告知他们未请入内视为偷窃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学习但是也不能打扰到别人以此才算制止了他们。 “怎么今天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苏清玉开口问道。 “你说这个时间去午休算不是太晚了。” “你说呢?” “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让你休息的,今天是让你跟我们一起练习蹴鞠的。” “蹴鞠,怎么这次又换了一个项目了?” “那是,总不能一直玩鞠球的吧,而且是在马背上,那个活动冬天玩才算过瘾,我们这次换蹴鞠。” 英歌看看天色,想着人总是要劳逸结合的,不能一直都是学习,也要适当地玩乐下,于是就同意了。 啪嗒,笑林堂的房门锁上了。 智行从草堂的后面闪现出来,还能听见没走多远英歌的声音。 “你走就走,别扯我呀,光天化日的这拉扯的成何体统。” “大家都是男的,你怕啥,我就喜欢拉扯你,怎么了。” “你力气大,你有理。” “别像个小姑娘似的的,扭扭捏捏。” “你这不是拉扯的吧,你这是要扯我的手呀。” “扯手怎么了。” “男人扯手很奇怪。”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的哈……”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智行气得恨不能吹破他两边的发须。 “都是什么人嘛,哪有学生安排先生做事的,这学习党的也太轻松了,还会自己给自己一放假了,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呀。” 虽然话是这样讲的,但是智行还是坐下来检查英歌刚才写的大字了。 “嗯,这个字好像有进步了,好像不错,可以,就是这个力度可能还不够,我要不要给加些武器啥的练习。” 或许是想到了未来又有一段时间英歌要受累了,智行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哀怨的眼神,高兴得哈哈大笑,要是能够看到她向服个软什么的,那就更好了,但至今为止,英歌大多时候都只是皱皱眉啥的,有时候甚至感觉到还挺无趣的。 说起英歌无趣,那大概是因为,她是少年人的身体和年龄,内里是成人的思想吧。 这样才会遇到事情都能够自己独立地解决掉。 在蹴鞠场上遇到了刘子恒和他那个表弟裕丰,距离他们上次的比武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刘子恒说话算话,还算上来打了个招呼,而他那个表弟裕丰大概是上次直接投降认输不好意思,他扭头就走了。 英歌实在是烦透了这群少年动不动就搞个什么比赛啥的,甚至还要打赌什么的,纠缠个没完没了的。这样的做法算是一劳永逸的,要么就是跟他们做朋友,一切都好商量。 蹴鞠结束他们要求说是酒楼聚会,英歌倒也是没有拒绝。 路上遇到一群女孩子,手牵着手一起蹦蹦跳跳的,这群少年也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 哎,好像跟女孩子一样呀,怎么总是牵手呀。 “是呀” 果然他们看到前面那群女孩子,再看看自己。 “咦,有点肉麻呀。” 女孩子们听见他们的声音,回过头来给他们避让。 是清河少爷,还有刘子恒他们,哪有那个叫英歌的。 “他们身上的衣服好奇怪的呀,是最近墨城流行的男士新款式吗?” 女孩子们说笑,而那群男孩子们已经进入了酒楼。 “你哥哥今天没来的吗?”身边的人问陈家小姐。 丫鬟还不等陈小姐回答,抢先道“少爷是来了的,在三老爷那里看长辈们下棋的呢!” “哥哥近期一直都没怎么出门,总是被长辈拉在身边陪侍,怪可怜的,杏儿,你去告诉哥哥,我想跟姐妹们聚会,前些日子在贤居楼订的酒,帮我拿回来。” “是,小姐,杏儿这就去告诉大少爷。” “在外面也走了一会了,我们也去附近的酒楼歇息歇会吧,我请大家。” 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可以随意地出门,他们能够出一次门都是太不容易了,虽然陈家距离贤居楼不远,但是整天看到的自己的家里和外面,那肯定是首选外面了。 毕竟自己的家里已经看了几十年了。 贤居楼的大厅很是热闹,陈家少爷抱怨着说“家里还缺她这点酒的吗,真是被惯着的啦,非要跑到这里要酒喝。” 去请他的那个丫鬟不得不赔笑解释道“那还不是少爷你疼五小姐的吗,不然那么多的哥哥,小姐也不会专门让你帮忙去拿的。” 大厅里人员众多,陈家小姐说笑间正看见她哥哥往这边走。 “要不是上次打赌输掉了,他是不会同意帮这个忙的。” 自从输掉之后,他都已经好久没有出门过了,这样的举动引起了家人们的注意,无奈他只能说端午的时候有点热暑,近期准备在家复习功课,而且他的状态从外表上看,也确实不太好,只不过这私下读书么,反倒是比之前更用功了一些了。 陈家虽然没出门,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关注外面的事情,他让小厮专门打听到,英歌当初做的那个竞渡歌倒是传出去了许久,只不过更多的是在文人墨客的圈子里,包括知府、学一些知名的先生与同学子身边,要说非常轰动,好像也还达不到。 同时他也让小厮打听到了当初打赌的事情,好像并未传开来,这样今日他才算是有机会出去。 也许是古笛诗社没传出去,还是英歌没说,再者或者是别人都知道了,但是都没有说?这个事情陈家少爷那是纠结了许久。 这段时间就是没有出去,但是也不见得他有多轻松,不是陪在长辈面前被使唤、伺候他们就是还要夜晚分配功课学业,可谓是水深火热之中,那没有一刻是简单的。 贤居楼呀,他准备取完酒就走。 陈少爷听见有人叫他,转身一看这不要紧,关键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的。 这么一堆的人,全都是他熟悉的面孔,而且那个她也在其中。 “不会吧,不会吧,不要吧,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陈少爷,既然今天遇到了,不如坐下来喝杯酒可好。” 刘子恒和苏清河也是不记仇的。“真的是你呀,我看了好久呢,好久没见你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陈少爷也不搭理他们,扭头就要走掉,随后又被陈五小姐叫住。 “哥哥,你帮我拿的就可以了?” “你,简直……” “被她这一嗓子叫的,英歌那一桌子的人都听见了,也都正好朝这边走来,深圳英歌还给了他一个微笑。” “哼,她还笑。” “不对,人家为什么不笑,比赛人家是赢方的呀。” 陈少爷走到英歌的面前,突然低叫一声“大哥,你好!” “你好。” 陈家少爷也是不太甘心的吧,不然那也不会把垂在双侧的手握得紧紧的。 这时,大概是陈家小姐看出了他的窘迫,直接拉着陈少爷的手臂说:“哥哥,我们走吧,走吧。” 随后人被陈小姐拉走了。 陈五儿眨眨眼,有些不解地问“哥,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叫那个英歌大哥?” “你不是说为了我会讨回公道的吗,怎么现在你自己也搭进去了,还赔上了我的终身幸福,他要是认了以后是我的夫婿怎么办?” 这话怎么说的,是什么自己也搭进去了,陈少爷被她这话讲得耳朵发烫,原本叫大哥已经是够让他耻辱的了,没想到最后又听见妹妹这样讲,就更难受了。 “叫……大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要是按照之前的赌注,估计都得叫……干爹了都。” “干爹,这是怎么回事,这话怎么说的……” 你要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打赌输掉了,这个是赌注。” “哥,你是我的哥哥呀,你怎么会输掉呢,你不可能的呀,你因为什么输掉的呀。” “哎呀,这个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这边两兄妹吵吵闹闹,而英歌那边也因为陈家少爷的举动引得不明所以的其他学子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这什么情况,一向眼高手低的人竟然会叫你大哥?” “是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端午上比赛诗词输掉了而已。” “不过这个也是因为鞠球的吗,没什么的,好的,今日过来是喝酒,聚会的,大家就不要过多地询问了。” “我真的很好奇呢!”苏清玉说。 “把你的好奇收一收或者回去问下你哥哥就知道了。” 坐在旁边的刘子恒和裕丰也在谈论“哥,你说陈少爷斗角英歌哥哥了,是不是也得叫你一声哥哥,毕竟陈少爷年龄都比英歌大很多的,英歌又得叫你一声哥哥按辈分。” “就你话多,好了别说了。” 贤居楼里热热闹闹的,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们来说,在同伴中失去面子、写不完的作业、被家中长辈批评或者家中出现什么有趣的故事都是他们谈资。 墨城便是这般的繁华又静谧,向远眺望,绿树成荫,河渠的水悠悠流淌,与远处的山峦相互依偎,宛如一颗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近郊逮到斜坡上,一只松鼠从树枝间跳跃下来,轻巧地落在了一条官道旁的小径上,似乎受不了地面的坚硬,它又立刻地蹦起,就在它跳跃的刹那,一匹高头大马从斜坡上疾驰而下,有力的马蹄险些踩在了松鼠蓬松的尾巴上。 松鼠疼得发起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声,身形在空中翻飞后又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枣红色的大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惊吓,放慢了脚步,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将地上还未跑远的松鼠笼罩其中。 短暂的寂静后,又一阵阵的马蹄声从斜坡上下来,随后五六匹的枣红色大马连跃而下,带起了旁边长得茂盛的草木,尘土飞扬,安静的小静顿时热闹了起来。 风停尘定,一队大概七八个人出现在了小径上,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背上皆是身着墨绿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唯一比较惹眼的就是他们腰间都挂着一条五彩斑斓的锦带,这些锦给人一种神秘不可测的感觉,在阳光下照耀下显得很是诡异。 第26章 知林 “这,前方就是墨城了?” 云雾散去,队伍中渐渐地显现出一队人马,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好似被什么东西故意遮挡了一般。 问出此话之人,年约大概三十五六岁的年纪,面白无须、身材高大,这炎炎夏日身上却披着一袭大红色的披风,手上拿着一个白色丝绸绣的青竹手绢,此时正用手捂住了口鼻,伸手时显露出了一截与手绢同样颜色的内衬白,白色衬衣与大红色的披风相间煞是好看。 大概是身体有些不适,问完此话,接连着一阵咳嗽。 但周围的人却无一人敢上前询问他是否安好。 “回吕卿是的。” 队伍里有人回复道。 此话刚落,他收回看向远处的眼神,耳边移动,向左后方看了下,发现是地上躺着的一只松鼠,尾巴处耷拉着,显然是断裂了。他下马走到松鼠面前心疼道“哎呀,怎么受伤了呢,好歹是一条命呢。” “赶紧给它包扎下。” 动物对于一些人来说不但是动物,也是一道人们餐桌上的美食。 清河书院背靠大山,集天地之灵气,自然是少不了各种动物生长,尤其是兔子这类繁衍比较迅速的动物。 “哎,今个这个是煲汤喝,还是烤着吃比较好。”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一个实在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我是让你来捉兔子吃的吗?我是让你练习武术的吧。” “你还敢跟我偷懒,还不快点去。”说着他一个转身把兔子从英歌的手中抢了过来。 “我是来读书的,你总是让我学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哪里稀奇古怪了,读书也是靠力气的,没有力量以后身体会变得很差的。” “你是先生,你说得有理。” “本来就是,你这个学生呀,除了写字的还不错外,其他的要读书没有很厉害,要枪法也不是很熟练,我是先生,我让你现在学习什么,就是什么,你有什么意见的吗?” “好,你是先生,你说得有理,我能有什么意见。” “快去练习,不然我以后加大训练了,小兔兔那么可爱,你则怎么忍心杀死它们呢?整体就知道吃吃,吃。” 一节崭新的树枝打在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你却能够感觉到身上有刺骨的疼痛,英歌没有反抗。 “兔子的同类才会心疼它的吧,我又不是属兔子的,我心疼它们干什么,那我刚才打到的那只,你待会别吃哈。” “你话这么多,不需再讲话了。” 一颗石子再次地打了过来,这次英歌跑得比较快,被她躲过去了,只不过手中的红缨枪却不小心脱手了,嗖地一下直接插到了地上。 “哎哟,你要谋杀亲师呀,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呀。” “就是学艺不精,这不是正在练习的吗?” “先生你多教教我。” 清河书院的后山上,只听见石子打落的声音、红缨枪时不时地插到地上的声音以及一阵阵的哀嚎声。 外焦里嫩的兔子肉最终还是进到了他们两人的口中。 智行大气地撕掉了一半兔子肉给了英歌。 好徒儿练习辛苦了,这个是你的。 “先生” “不用感谢先生的,你是我的徒儿,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而且你现在年纪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些。” “先生,我想说,这个兔子是我打的吧。” “我想吃兔子的两条腿。” “那我想打断你的两条腿,你看可以吗?” “先生欺负人。” “你得了吧,可千万别在我的面前装可怜,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先生你都不尊老爱幼的么,你看我都那么幼小了。” “我呸,你幼小,我还是长老呢。” “先生,你对刘家熟悉的吗,对他们了解不?” “哼,小子哎,可千万别套我的话,我对墨城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了解什么。” “还了,说个正事,我这段时日要出趟远门,你自己注意些。” “咦,先生,你要离开一段时间呀!” “废话,先生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我有十个八个亲戚需要去走访,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先生,你说这话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我离开的这段时日,你不可松懈读书,还有习武,我回来的时候是要检查的,要是万一你退步了,你就等着我给你好果子吃吧。 “先生你走了,都还要威胁人。我知道了。” 智行说完向英歌走近了一些,态度突然和蔼一些,看着她。 正在吃兔子腿的英歌不自觉地向后退让一些。“先生,你是先生,我是学生,先生要出远门,作为学生的只有欢呼雀跃,你这种临别赠言或者有交代的,我感觉不太适合你,也还不太适合我。” “我呸,好吧,既然你都那样说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那个,徒儿呀,你能借我写盘缠用不?” 一番插科打诨,言语争斗,英歌还是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给了智行。 “我差不多就要走了,我离开后,你不得偷看我的藏书,更不能背着我给他们卖出去。” “哼,你那些书,说得好像是多大的宝贝似的,我可是直接在现代看过真人版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先生,你安心地走吧。” “什么叫你安心地走吧,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有些不太对味呢。” 说完,智行对英歌多了一些以往英歌有过怀疑的审视,这些审视往往是想要能够更清楚英歌的话中有话的意思。 “刘家的几位老爷和少爷都有不少这方面的书籍,你感觉我看过没?” “小子,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不要给我惹事。” “先生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主动惹过事情。” “有时候惹事,不一定是自己主动的,而是恰恰相反,而是怕事。” “一个不主动惹事,但是也不怕事的人,那么麻烦有时候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学生,先生临走之前再教你一个道理,有时候当自己的能力还没达到的时候,隐藏自己或者暂时的委曲求全也许是一件好事。” “人呐,要想活得更久,更远一些,是要懂得韬光养晦的。” 智行临走前交代了一件事,又一件,明明感觉他是有些担忧的,怎么走的时候还这么的坚决,怕一些事情的话,英歌她什么时候怕过呢,死过一次的人,许多事情都是过眼云烟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莫名地穿越到这里来,然后很多的事情都还没有搞懂,她当然要学会为自己小命多留个心眼了。 她来到这里立志就准备当一个教书的先生,然后安安稳稳地过一生,怕事,那还是有些的,不过可能比较麻烦的就是她女子身份这方面的问题,要知道一旦这个事情被暴露了,那事就很大了。 英歌对有些走远的智行说的,“先生要早点回来哈,你是拿了学生我的束修,不能三天打鱼两天,不然为了学生那点束修逃课走了,那回很丢人的。” 虽然一开始与智行相遇是个偶然且心存戒备,但是现代也这样说,是必然也是偶然,不然就清河学院有那么多的学子,为什么他们都不可以,而智行就选中了她一个人呢? 这段时间与智行由一开始的陌生,再到现在的熟悉,虽然放下了疑虑但是依然心中还留有戒备,智行突然的离开,也是让英歌小难过了一把,毕竟很少能够在人前轻松地对话。 至于智行是否有秘密隐瞒着她,她不甚在意的,毕竟她自己不是也有秘密隐瞒着他吗。 英歌想到这里也不不再犹豫,随后扯过树枝,像智行那样快速地练习了起来,目光坚定,伸手握紧刚折断的一根树枝,好似手中握住了一把长剑,手腕轻轻一翻,长剑变如同游龙般舞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前世虽说是高科技的产物,但英歌很明白在古代依赖高科技的产物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只有真正地融入这个时代了,才可以生存下去。 她在外借助子春先生的承诺的在清河学院自学以及让刘家的武师傅教习长枪及各种兵器,也是为了掩饰她其实是有现在的师傅这件事,不然如何解释,她无师自通和武艺上的长进呢。 智行先生已经走了有段时日了,英歌学习和武术并未有什么变化,依旧每天都是按时去笑林堂,只不过智行临走前可真是留了不少的作业。 刘子恒与苏清河、苏清玉,甚至付子敬偶尔也会来几次,他们待的时间也不是很久,只不过大多时候是来这边聊天打闹,被英歌警告几次后,随后也老实了不少,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到明年的县试没有太多的时间了,笑林堂也终于恢复了只有英歌一个人的情景。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英歌的思绪,她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周知林。 “知林,你怎么来了。” 周知林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进去。“可有打扰到你?” “没有,没有,我正好遇到了问题呢,先生不在,一个人毕竟不太方便,遇到问题都没有个问的人。” 英歌拿出那段她不太懂的文章,知林声音清脆、委婉,本身他唱歌就好听,英歌听得一时出了神。 “对了,知林,你上了几年学了?” “嗯,已经三年了。” “那还得几年才行。” “是” 英歌心想,考学不比其他的,这是个长久的事情,没有三年五载的,别想有出头之日,但最后要是真正的求学,只是这女仆身份有些不太合时宜。 英歌想问题的时候,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圈圈,知林看出了她的疑问主动地说“我卖身为奴还要好几年,大概是5年,” 原来是卖身为奴,而不是生而为奴,要是这事情就好办了。 “自小家贫,母亲早逝,父亲病弱,照顾不了我一人,只能自卖身家到张家为奴,争取为父亲买药的费用了。” “而我自幼又喜欢读书,也只有这样才能交得起束修读得起书。” 英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竟然有勇气舍弃良民的身份,自愿加入贱籍,这也是一种勇气。 “是为了科举么,以后有想走文臣这条路?” “既然费了那么大的精力读书,那么科举的事情自然也要试上一试了,即便以后即使没有考上,那多读些书籍也是好的,虽然这话说了也没有人信。” 科举之路大概是所有读书人要走最高的一条路了,当然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金榜题名,高中探花和状元,毕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够走到最后的,还真没有几个。 英歌当然不与那些人想得一样,毕竟在现代社会她什么情况没有见过。 “我信你的呀,毕竟读书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做让人开心的事情,就是自己想要的,哪怕这个结果以后达不到自己的要求。” 知林没想到英歌会这样回复他,他接着说“对的,就是即使没有达成,也没有关系,自己收获了过程。” 这句话说得,英歌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了,他太清醒了。 “哈哈,哈哈,我也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变着法地也在安慰我的呢!” 周知林此时才环顾一周笑林堂,原本不大的一间学堂,只有一张书桌,不知道那次是谁又搬来了2张,旁边还增加了一个软榻,一看就是极尽享受之人的,远处靠近窗户旁边的一个黑色陶瓷的罐子里,还插着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野山茶花,为这个陋室增添了一丝的亮色。 “你这里真的很好,好的,我都想天天过来了。” 英歌笑着说“这里呀,有刘子恒带来的也有苏清河、苏清玉、朱撵、傅咨敬带来的,这群少年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聒噪堂子。” “嗯,确实,但是我也发现了,你是乐在其中,毕竟与他们也还算志同道合。” “是的。” “好了,我该走了,听说最近有大人物要来了,城里这段时间要的猪肉都要多了很多。” “那怪不得最近很少看见你了,你吗你一定很忙的吧。” “确实是这样,每天早出晚归的,听同学们私下说,你这里有个自学的学堂,我就也想抽空来看看。” “嗯,现在也看了,感觉怎么样?” “质感,淳朴、享受、干净、纯粹。” “你一下说这么多的词语,可见你是真的很喜欢这里。” “是的,你说得对,我来这边就喜欢上了。” “英歌,你在吗?”刘子恒在一边大声地呼喊着。 知林起身告辞,正好留刘子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他的背影。 “刚走的那个是知林?” “对的,怎么了?” “他怎么来了,你别跟他玩!” “为什么,怎么了?” “听人说他很讨厌的,自己甘愿卖身为奴,入贱籍。” “我不太认同你这句话的哈,你这个好像太偏颇了。” “你想呀,一个甘愿为奴的人,以后即使当官了,也是什么贪官污吏,佞臣之类的。” “我现在考状元也是因为娶妻生子,那是不是也是佞臣以后。” “英歌你不一样的。” “在我看来都一样的。” “英歌,你变了,你怎么现在替知林讲话了。” “因为他感觉他并不是你们口中的那样的人。” “呵呵……呵呵,那个,怎么会一样的呢,而且我认为你也不一定就会考上的吧。” “你这刚讲是准备割袍断义的吗,不想做朋友了?” 故意板着脸说这话的英歌,反而让刚才那一瞬间的尴尬烟消云散了。 “好了,好了,你看你读书也有大半天了,也该休息休息了,咱们一起去练习下蹴鞠吧。” “而且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小弟!” “小弟,小弟是谁?” “没谁,你去了就知道了。” 几个少年一起朝着河渠的那片专门练习蹴鞠的地方走去。 抱歉我修改下人名,应该是吕公卿要来了,把人物给搞混了。 第27章 吕公卿 “小弟,你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呢,大名鼎鼎的陈家少爷的呀!” 虽然还有很多的人不知道他们作诗打赌的事情,但是学子之间哪里有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都知道了。 “这回约的他是明确说好的,不是作诗,而是蹴鞠。” “可是即使是蹴鞠也是输掉啊的呀!”跟随刘子恒身后的几位少年接口说道道。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哈哈大笑,英歌笑着摇摇头,果然是少年郎们呀,这都感觉到好笑。 “好了,好了,还要不要蹴鞠了,赶紧走吧!” 刘子恒几人笑着继续往前走,还没走近就被一队的巡逻士兵给阻挠了。 “河边戒严,不要再往前走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的阵仗他们除了端午见到的知府梁大人,在墨城目前还没有见过这么有排场的人。 “听说京城里来了大官。”跟随他们一起来的一个少年小声地说道。 “对呀,对呀,知府大人都在旁边陪侍呢,现在这里被戒严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入内。” 旁边因为想要来河渠这边放风的人,在一边回答道。 三人也没说什么,只能原路返回了,但是没想到越靠近城门口,越是拥堵,可谓是人山人海都不为过。 刘子恒上前询问:“听说好像都是一些世家人,送各自的女儿去亲戚家探访。” “不是,这么晚了,还要他们出去的吗?” “嗯,是的,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热了吗,这个都是可以理解的吗!” 几个人在门口等了一会,抽空左拐右转地在人群中穿梭,终于快接近城门口了。英歌突然停了下来:“不对呀,总不能今晚所有的世家女,都统一回外祖家探亲吧。” 因为英歌这句话众人突然都停了下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炎热的夏日,各家的马车上都换上了夏季的薄帘,夏风吹过依稀还能看见马车上坐着的各家的少女,守候在马车旁的仆从扬鞭赶马,街道上拥拥挤挤,马车上挂着的灯笼,照耀着后面更多马车的影子。 有点像是赶着去躲避什么似的。 城门口的马车越来越多,刘子恒也不在一边围观了,而是自己上前直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家说是外祖病了回去探亲,那家也是说谁家办了酒席,要提前前去祝贺…… 虽然这么多的马车集体出行,感觉到很怪异,少年们也没继续探听下去,在城门口就分开各回各家了。 英歌沿着街市,步行走回杂居院,远去的马车已经慢慢看不见了影子,夏日的墨城日暮依旧很长。 卖鱼的那个大婶此时并未像往常一样正在卖鱼,她正嗑着瓜子跟她旁边的另一个大婶聊天,英歌经过时,她熟练地递给了英歌一把瓜子,英歌道谢后继续往前走,再次经过那家打铁的铺子,英歌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那个打铁的大汉好似毫无觉察一般,继续在忙碌着。 直到过了好一会,大概是感觉到被人专注地盯着的不舒服感,他回过头来,声音沙哑地说“小哥可是有事?” “大叔,天天看你都在打兵器,想要让你给我打一杆铁枪是否可行?” “铁枪?” “是的大概这样子的。” 一个把手中挎着的篮子一滑,划到了手肘处,用手笔划着大概这么长,要轻些,两头都是有些尖锐,记住哈,不要太重了,太重了,我就拿不起了,我家里也有的,不太好用的呢! “小哥,说得这么详细,这般的兵器,大概是要数个钱的哦。” “没有问题,十个钱是吧,我给你。” 英歌在刘家并未收到月银的困扰,刘家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大方的。 打铁的小哥,接过她手中的钱,又给退回了5个。 “现在还用不到那么多,等交货的时候你再给我。” 英歌又再次地反复叮咛了几句,不要太重了,也不要太轻了,也不要太长或者太短了。 回到杂居院这里,英歌放下竹篮,像往常一样到刘家的后院练武场,刘家的武术先生还是比较敬业的,已经提前等在了场地。 “英歌少爷,今天是想要练习什么兵器?” “是棍棒之类的,还是长枪?” 兵器架上摆放着各类长短不一的武器,有长枪,有长有短。 英歌逐一拿起武器架上的兵器,眼中带有惊奇,武师傅一目了然的情景,他教习很多的人了已经,每一个新人对刚接近武器的时候都是这样,过一段时间就会各种的烦躁、嫌弃了。 毕竟练习武术是一件又枯燥又无趣事情。 而在场的还来了两个意外的围观人员,刘子恒和裕丰。 “是棍棒,还是长枪?” “这算是变相的私下交好吗?” 英歌还未回答,身边的裕丰倒是先回复了。 “英歌你学习什么都是好的。” 英歌没有回复他的话,而是转身为了刘子恒“你感觉呢?” 刘子恒气得不得了,怎么的, 你现在都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了是吧。 看到刘子恒气得这样,英歌嘀咕了一句,哎,也不过如此的呀。 什么也不过如此,怎么,你还想再赌约一次的吗? “我倒是觉得各有各的好,选择什么武器看你的喜欢就好。” 英歌淡淡一笑,了然到那这样吧“我们三日棍棒,两日长枪的吧” 武师傅可能得到过刘老爷的吩咐,想了想说“这样吧,棍棒为基础,长枪为利刃,基础打不牢,那么长枪也许练就的也就没有那么好,一个月为期,你先练习半个月的棍棒吧,长枪之后看枪口制定日期。” 英歌是一个听劝的人,既然制定了,那执行就好了,她立马放下长枪,跟着武师傅耍了一会的棍棒。 “英歌,最棒了,英歌最帅了。” 裕丰在一边拍着马屁,刘子恒不满地哼了一声。 他们明明都是名正言顺的刘家人,如今倒好,被一个客居在刘家的人给以警告的不得随意地出入他们家的领地,而且最离谱的事情却是,客居的人竟然还得到了他们最高长辈人的认可,你说气人不气人。 英歌最后方便练习拿回了一根长的棍棒,在杂居园这边给这边的女眷耍了一会,引得春翘和小桃红拍手叫好。 薛氏嗔怪道“我儿这个厉害啦,这读书的人,也会武术这岂不是文武双全了。” “但是也很辛苦的。” “娘,那可不是,但是现在还不是呢,还要多加练习才是。” 让你自己注意些安全。 “娘,刘子恒说了,棍棒是长远攻击,只为自保,但是长枪却是杀人的利器,一定要妥善地管理好。” “那你身带利器,被人认为图谋不轨了怎么办?” 娘,要是真遇到这样的,那我就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谨慎行事,自己掂量着处理。 “什么叫掂量着处理。” “那自然是打得过,就接着继续打,打不过就他逃跑了喽。” 一旁听见的春翘和小桃红,就连薛氏都莞尔一笑。 春翘心想,就算是这样了,英歌少爷在刘府也一样没吃过亏的呢,前天比武不还是把刘小姐给直接弄翻倒了,刘二老爷家的子恒少爷不也是被打败了吗,还有刘家表少爷,英歌少爷就是厉害的呢! 英歌练习了一会武术,很快就饿了,直嚷嚷着让薛氏赶紧煮饭。 第二日上学英歌猜得到担心街市上还有很多马车,她去清河书院故意晚了一些时辰,刚到学堂,朱撵就热情地推荐他妹妹做的糖糕,英歌无奈,朱少爷你对人好的行为就是直接投喂么,也不怕把英歌给喂成一个大胖子。 朱撵话还没说完,苏清玉倒是喊住了英歌。 “英歌,英歌,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 苏清玉看着英歌不为所动,只能叫上刘子恒一起到了英歌的面前。 “我跟你说哈,我知道昨天晚上那些马车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朝廷的吕公卿来了!” “吕公卿?” “不是吧,你不知道吕公卿是谁?” “他很吓人的。” “很吓人,难道他是妖怪么,还是会吃人。” “英歌你也太会说笑了,不要乱说。” “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你看昨天去河渠那里被封锁的时候,就是为了接待他,那个阵仗可真大。” 苏清河的话也引起了学堂的其他学子,他们这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哪知道朝廷中的事情。 朱撵也接着英歌的话说“英歌说的是真的么,他真的会吃人的吗?” “你们不要说笑了,怎么可能呢!” “好了,好了,你们可能不知道,不要妄议论朝廷的重臣,不然总会是有人说出去的话,那可是会抄家的,你们这些不关心朝廷人的学子,怎么可能知道。” “我要不是昨日听见我父亲和祖父的谈话,我也是不知道的。” “好了,不说了,我要去笑林堂自学了,你们一起去吗?” 这还是英歌主动的,第一次邀约他们,之前都是他们不请自来。 “你能凭一叶而知深秋,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有先见之明吗?” “你说呢?”英歌问。 苏清河想了想说:“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我被你说的,现在也是有先见之明了,而且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说法。” 一群少年说说笑笑地就去了笑林堂,刚坐下苏清河说,我想喝茶。 英歌:“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我这里哪里有茶可以喝,那边有一罐白水,你只管喝去,来这里是磨炼心智的,哪里还有这等的享受之乐。” 英歌不再理会他们,只一心地习字,苏清河也不再说笑了,主动地坐到了她的身边“这吕公卿呀,你知道吧,据说之前是我大周朝负责军政处与军务的大臣,周帝准备禅修前有人举荐他随行,本意是禅修时随时勘察各地的军务情况,这才 给了他机会随侍在旁。” “谁知仅仅是一次恰巧碰上了周帝病重,当时又急需派人护送太子回朝廷主持大局,你知道的吧,他也在其中,结果就遇到了那桩事,听说他当时竭尽全力护送太子回去,因不敌敌人的势力,身受重伤,伤到了男人的根本,好在他早早地就成亲生子了,不然他怕生要断了香火。” 英歌根据他的描述,脑海中大概一个猜测。“所以,昨晚那么多的世家女都急需出城是因为难道这吕公卿伤到根本之后,有了什么特殊的爱好?” 毕竟英歌在现代古装剧也没少看,那什么太监与宫女对食,还有有些不完整的男人心理变态…… 苏清玉看出了英歌的猜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什么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仁者见仁,说出来我也听听,你们两个人怕不是在干什么坏事的吧。” 刘子恒大步地走了进来,打断了苏清玉和英歌的对话。跟在后面的苏清河感觉到这话有些不太妥当,但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夏季炎热,笑林堂又狭隘山上,清晨的凉爽已然过去,午后闷热,少年的两颊因闷热有些通红,余处却较为白皙,这看上去似乎有些美丽......,虽然把这个词用在了一个男子的身上,有些不太合适宜。“勿谈国事。” 苏清河这一来就小小地发了一通脾气,似乎今日前来心情不好?于是她试探道刚我们 “你怎么看什么都比较好奇呢?” “感觉这情况不太对劲的吗!” “据说这吕公卿是不但下来监察军政处的事务,还负责为如今的当今陛下挑选宫女和妃嫔的,朝中都盛传来当初的梁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感念陛下自小没有在皇帝陛下跟前教养,空有疏忽之处,特地需要每年从民间或者大臣之中挑选一些能够读书写字明事理的女子进宫随侍左右。” “听说这如今这宫中都快塞不人了,而且还从这些女子之中排出个什么状元、榜眼、探花之类的。” “这事有一段时间闹得还挺大的,尤其是学子们,这以后要是谁都可以是状元和探花了,这还不乱了套了。” 把这些学子和一些闺中女子、朝中太监,相提并论怪不得总是被闹笑话呢。 “这太后呢,也是奇怪尤其喜欢一些聪慧、识大体的女子,而这吕公卿便是他在前朝的探手,凡是到一片地方,便收纳不少的女子,虽说能过后进宫服侍左右 ,但亲情分离,但凡是有些殷实的家中,谁都不愿意骨肉分离,所以……” 所以一些世家女子一听说朝廷的大臣吕公卿来了,都像是逃荒一般纷纷离家暂避。 “这也不能是所有的女子都要进行筛选吧,总有个限制?” “你猜得没错,听说是钦天监核算过的,芳龄在年十二岁至十七岁之间的女子便可,说是这个年纪的女子,最是适合皇帝陛下,我家的两个堂妹年纪正好符合,昨日也都已经外出暂避了。” 英歌对于这件事有些不太认同,随后她又想起自己,还好自己是男子的打扮,不然这不也是在选侍之中的吗? “还好,朝廷只选侍女,不选太监,不然这天下都乱了套了。” 众人听见英歌这话,都捧腹哈哈大笑起来。“英歌......,英歌,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呀.” “也太清奇了。” “你说的这话呀,即便是权贵如当今的陛下和太后娘娘也是不太敢这样地做的,但凡是能够读书写字,明事理的男子都是大家世族之类的人,朝廷要是这样做了,简直就是挑战天下的士族,这简直就是羞辱而不是荣耀了。” 古代女子的相比较男子而言,他们就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联姻的枷锁,女子轻于男子,这便是她们生来就存在的意义,也是他们的可悲之处。 一阵玩闹,英歌又拿起了书籍阅读起来,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嘛,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书读好,把武功习好,其他的等她遇到了再说。 抱歉我修改下人名,应该是吕公卿要来了,把人物给搞混了。 第28章 宴请 此时在河渠边上的一处宅院里,里面有人们涌动,路人老远就能看到里面有墨城的知府、知州、县令、按察使、墨城总兵等人凡是墨城的一众大小官员及乡绅士族们都拥护着站在中间的一个人。 那人,面白无须,身形高挑,高鼻梁,穿墨绿色带束腰锦带,此人正是那日下山因踩伤而一只松鼠语出心疼之人,宽敞的宅院内,那人正坐在一架肩舆,周边有八个身穿黑袍腰间横挂弯刀,神情阴冷之人。 “胡大人,承蒙不弃,能落脚我这陈家的意园,如有疏忽之处,还请大人多担待些。” “嗯,多担待些,是一定的。” 那人一副不在状态之内的样子,语带宿醉,讲话时手还不自觉地轻抚了下怀里的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众人这才看清楚,他的怀里是一只断了腿的松鼠。 “你这意园甚是清静,平时不怎么接待旁人吧。” “是,是的,这次是专门为胡大人您准备的。” “这美景不要辜负了你们的一片心意,所以我这次准备宴请各士族的男子们,让他们都携带家眷一起来参加吧!” 哒哒的马蹄声,惊扰了这墨城夜色的宁静。 街市上匆匆地过去 一队巡城兵,打铁的铺子此时并未像往常一样,叮叮当当地打个不停,英歌站在打铁铺子面前,看着这队伍匆忙而过,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小哥,你看你要的东西打成这样行吗?” 英歌接过铁匠递过来的东西,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可能对于他们来说都称不上为之武器,而是一根铁棍,长短大概只有一把刀的尺寸,铁棍的两头呈扁平状,中间粗细大概有一根半手指的宽度。铁匠都不知道他打的是个什么武器,可能都称不上,顶多说是一个铁的条吧。 “好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在手中掂量了下,轻重也算适中,英歌把余下的钱结账给了铁匠,提着篮子往回走。 “嘻嘻,金箍棒,真假美猴王。” “大哥,你们的技术很好呢,以后可以把铁棍磨成绣花针的吗?” “你要绣花针,你要是要的话,也是可以磨炼的。” “嘻嘻,我才不要的呢,我就是问问看。” 还未到刘府,便看到一个刚才在大街上巡逻兵的模样在刘府的家门口。 英歌心想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但这情景看着也不太像的呀。 英歌看到张管家亲自出门迎接,顺便还把一个打赏下人的封银给了那人。 两个人一番你来我往推脱,最后那人还是收下了,英歌只能远远地听见“三日后,胡卿宴席……世家女不可缺席……” 而张管家赔笑着说“放心,胡大人的吩咐怎么样都要完成的,这等的无限荣耀怎么样都要参加的。” “就喜欢你们这样识时务的,不要像别人一样推脱,上面的大人也都不是傻子,不是吗,这事情呀推脱也不一定能够过去的。” 张管家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你说得都对,一定会参加的。” “你且慢送吧,我还有好几家要送消息呢,到这里就可以了。” “好的,军爷您慢走哈!” 刘家的小厮便牵了一匹马过来。张管家口中嚷嚷着“快去,快去,一定得让小姐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回来。” 忙活一阵送走了那位官爷,张管家这才看到英歌原来站在这里很久了。 “哎呀,你干什么,英歌少爷呀,你要吓死我了,我这条老命就交代这里了。” “管家伯伯,主要是你太忙了,我一直都在这里的。” “你这,你这个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哦,你说的这个呀,是我新打造的武器。” “什么乱七八糟的,新打造的武器,这不就是一根铁条的吗。”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吧。” “怎么,刚才看到有军爷过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刘小姐要回来了?” 这话让张管家立马警惕起来,好吧,英歌承认我的一句话又败坏了自己攀附权贵的心理。 “那行吧,看来你也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 英歌才不会在这里自讨没趣呢,她把铁条往自己肩膀上一扛,大摇大摆地进了刘府的大门。 旁边的张管家因为她的动作差点被波及。 “英歌少爷慢走,要好好读书啊。” “不要整天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旁边的门房立马解释道“最近英歌少爷听说在学习棍棒和长枪,男孩子们估计都喜欢这些的吧。” 以刚才她看到的那样,估计是胡公卿要见那些躲在外祖、探亲回乡的女孩子的吧,刘家估计也不会相信刘阿宝会被选上的,选上了去皇宫准备群殴的吗,就她那个性格。 事情如同英歌想的那般,果然今日去了学堂,各个学子都在讨论胡公卿要宴请的事情。 “听说是三日后在陈家的意园宴请。”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得多大的地方才能容得下那么多的人呀!” “你是不是傻的,之前不是提到的有限制的吗,你以为只要是世家女子,谁想去就能够去了?” “可是我也要去的呢……” 英歌听到这里立马抬头询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也要去的吗,不是说只要男孩子的吗!” “你是不是傻呢,他们要是只让女孩子去多没面子呀,所以男孩子去就是当陪衬的。” “你这么一说,大家不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吗,怎么就我一个人傻。” 此时,旁边有一个平日里不太对付的学子开口道“有些人,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土到掉渣。” 英歌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想再反击的,结果朱撵赶紧过来说“英歌,英歌,你快来帮我看看,我这篇文章,写得好不好,我感觉有很多地方怎么都不太通顺的。” 随后他又压低声音说“不要跟方苏争斗,他在这墨城是有后台的呢,墨城的那个知州好像是他远方的一个叔父。” 英歌很明白朱撵家是因为略有薄产,才能够进入这清河书院,她也承认从古至今无论各行业界都分三六九等的人,但能够直面她说出这种话的,可见他的家教也是一般。 英歌领了朱撵的这份好心,她感觉有些好笑,果然人到在哪里都一样的呀。 方苏看到英歌没再回话,轻哼一声,转过头来又跟其他学子聊了起来。“我当然要去了……我很是崇拜胡公的呢,听说他的文章做得非常好呢……” 教学的那个严先生进来了学堂,先是咳嗽了几声,正在高谈阔论的几个学子立马分开来了。 “好了前日里让你们写的作业,都交上来吧。” 朱撵这时才发现,因为刚才劝英歌的事情拿的作业为幌子,现在作业本还在英歌的手上呢。 “英歌,英歌,我的作业,哎,你干什么,你别动我的作业呀。” “你这里稍微修改下。” “你懂作业的吗,我都没有看到你会写作业的。” “哎,小瞧人了不是,我不写作业,但是不代表我不会这些呀。” “朱撵还想回嘴,被严先生给打断了,课堂之上,安静!” 朱撵拿到了作业本子,自己检查了一遍,在对待英歌修改的那个地方,迟疑了片刻,好吧,你说哪里有问题,我就信你一次,朱撵飞快地把英歌提到问题给抄写了一遍。 大概是因为胡公卿的到来,清河学院的众位学子们上课的氛围都与以往不同了,先是学堂里的先生留的作用多了,教书的态度也跟以往完全不一样了,其次就是各学子的家中都禁止他们在外玩闹了,下了学就要回家去,一切娱乐活动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些英歌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有朝廷的大官过来,也是一个个不好冲撞了,那最后倒霉的还是世家。 胡公卿宴请大家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英歌下了学看到刘家的门口停了几辆马车,刘阿宝正提着盛装打扮的下裙摆上马车,随后又看到了后面跟上来的刘子恒和裕丰。刘阿宝大声叫了一声“哥哥” 刘子恒感觉到丢人,立马把头扭到了一边,旁边的裕丰倒是看见了马车下的英歌,也像刘阿宝叫刘子恒那样叫了一声英大哥。 刘阿宝轻哼了一声,催促道“快走,快走!” 夏日炎热,临近河渠,微风拂过带来了些许的清凉,眼前的意园有湖边的树木点缀着灯火,或明或暗犹如仙境,远处河渠上还有几条晚归的小船,船工在船头上高声吟唱,落日与河渠的水形成了一面细碎的银镜。 刘子恒撩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向外观望着“墨城之人都说这陈家的意园是天下无双的好避暑之所,今日一看确实不一般。” 陈家倨傲,一向很难宴请旁人去他们家的意园观赏,虽然刘家、傅家等其他人都一起生活在这墨城里,但是能够被邀请的次数简直是可数。 刘子恒和裕丰看着那拥挤的车马,如同那天他们下学之后回去那天一样,人潮涌动。刘子恒心中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自己输给英歌的事情传开了吗。 “哥,哥,快到了吗,快到了吗,你有看到陈家少爷和小姐么,我要找陈五妹,我要找陈五妹。” “刘夫人恨不能立马把她给按回去,实际上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你安生些,不要吵闹,这等阵仗,你当还是自己家的呀。” 这边苏清玉也是有些抱怨地道“非要打扮些什么,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参加什么宴会,又不是什么劳什子选太监使用。”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嘿嘿的笑了起来,随后他又想起英歌说的话,笑得更欢了。 “哎,子恒,你们家的英歌怎么没来?” 刘家人除了刘老爷估计都是这样想的,英歌过来干什么的。她又不是真正的刘家人。 她呀,她没来的。 “哎,那个陈家少爷来了吗?” “哎,你说这话,谁知道呢,估计是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两人抬头一看,前面可不就是陈家的少爷么,他在家族其他的男子当中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刘子恒面前。“陈大少爷?哥?” 陈少爷还没反应过来,刘子恒就迫不及待的自报了家门,其他旁观的学子就显得很怪异了。 “你叫谁哥呢,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我跟你解释一下,你叫英歌大哥对吧,而我们也叫她哥哥,那么是你先叫的,肯定你是大师兄了,大哥了,所以你排在前面,而我们英歌的小弟,你叫她哥,我们晚一些进入的,也叫你哥了。” “你,你,哼,不可理喻。” 陈家少爷气得满脸涨红,袖子一甩,大步地离开了。 刘子恒这样算是羞辱了陈家少爷一把,其他陈家的子弟有些不忿地正想上前理论,但又碍于今日的场合不对,不过这个面子的问题算是结下梁子了。 其他世家子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纷纷上前询问,刘子恒就把他打赌和陈家少爷打赌输给英歌的事情宣传了个遍。 “你小子,我怎么感觉你输掉了,还挺开心的,不觉得丢人吗?” “输给英歌丢什么人,输就输掉了。” 男孩子那边热热闹闹的,女孩子们这边也是。 “宝儿,你乱跑什么,这里是陈家的园子。”齐小姐在刘阿宝身边劝慰着。 “你别拉我,我要去找陈五儿,我今日就让他们把这打赌输掉的亲事给定了。” “宝儿,你不要胡闹。” “陈五儿,你过来!” 夜幕降临,意园亭台旁的一条小径上走来了一群打扮的 朱钗姗姗,走起路上叮叮当当的妙龄少女们。 刘阿宝一眼就看见了走在中间的陈五儿。 陈五儿是听见了刘阿宝刚才说的话的,避免她再口出狂言,她先开口堵住了对方的话。“今日前来的都是贵人,你在我家这意园里也是大呼小叫,不怕被选中送入宫中,以后与父母分离么。” 往往这样的话最是让一些小姑娘们害怕。 “哼,你少拿这样的事情来吓我,要是我万一被选中了,我就进宫给皇帝当个侍卫去或者让他给我封个大将军去,我要领兵打仗。” “哈哈。” 刘阿宝的话刚落,一声轻笑从小径的一株草木丛丛中出来了,听声音是个男子,音调低沉又轻柔。 一阵热闹的对话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不禁让这群女眷们有些担心。 胆大的刘阿宝呵斥道“谁,出来,装神弄鬼的。” 今日的意园并未男女分开,只因那胡公卿他是个太监,尽管他一开始因为伤痛无法接受,但这个也是无法忽略的事实。这样安排其实也挺好的,避免无论是哪一方都不甚满意。 宴请设定在了花厅里,而花厅是过往所有人从这里进过通往宅院的必经之地,在这里他能够遇见这群女孩子也不足为怪。 各女子听见声音看过去,只见来人身材高大、消瘦,五官深邃,但面色异常白皙,他穿着墨城时下最新款式的男子衣袍,一时间让这女孩子给看呆了。 来人竟是如此的俊美,如今男人也是喜好乔装打扮了,男子打扮成这样也算是很少见了。 “好志气,我如了你的愿如何?” 他的问话刘阿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在了原地,直到那人的身后跟随的一众男子向他行礼,刘阿宝和女孩们才立马分开两边,向胡公卿行礼。 胡大人视线扫过一边缩在最后面的几个女孩子,目光顿了顿。 “原来是胡大人,小女子们失礼了。” 后面跟随而来的各家大人立马上前询问“可有冲撞了胡大人?” 胡公卿笑着摆摆手说“没有,没有,很好,都很好呢!” 说着这话他手指了指灯火通明的大厅,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开宴吧。 有眼色的诸位立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退出前面被挡着的道路,让胡公卿走到了前面,他们退后一步跟随着。 女孩子们在一边又惊奇又慌乱地惊呼道“原来胡大人长这样呀,原来太监长得这么好看的呀!” “听说他以前可是太监,朝中重臣呢,因为前太子。” “你不想活了,开始编排朝廷的庶事了。” 准备开口继续的那个少女,吓得立马缩在一边。 陈五儿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不过,我们那么没有机会了,刘阿宝,你可是还有机会的。” “刚才胡大人都同意了带你去皇宫的呢!” “哼,去就去,他都同意我当大将军了。” “那我们就先在这里恭贺你了,见过刘大将军!” 陈五儿的话引起一阵其他女孩们的嬉笑。 第29章 意外 意园这边的宴客厅名曰拂柳阁,陈家家底丰厚,族人们也一向喜好奢华,这里好看确实好看,就是少了几分文人墨客的文雅,原本这梁知府想像苏家借他们家的湘园的,只不过被苏家给拒绝了,理由是苏老太爷腿脚不好,在湘园修养。 园子是别人家的,知府只是为了招待前来巡查的军务的胡大人,想开应该不会被胡大人责怪吧,毕竟因为借园子就要把主人家给赶出去,怎么说都是没道理。 灯火通天,此时亭台楼阁的河对面正是专门为胡大人请来的戏班子,正在咿咿呀呀的在台上吟唱。 刘子恒和裕丰语带疑惑的问“我刚才看到大伯母在擦眼泪,是怎么了么,是不是宝儿姐又惹她生气了。” “我也不知道呢,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刘子恒看着不远处的陈家少爷端起酒杯像他扬了一下手中的酒,就一饮而尽了,有些不明所以。 “宝儿姐惹大伯母生气不是常有的事情么,等回去打一顿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裕丰说着,手却向着面前的一碟点心拿去,中途被刘子恒拍了一下手背。 “哥,你干么打我。” “胡大人还没吃呢!” 果不然,裕丰向向前看去,胡大人稳稳当当的坐在中间的位置,周围的人都向他讨好的赔笑着。 估计在这个宴厅哪怕酒好、菜好、人美,都没法引起几个人的食欲吧,毕竟一切未定,要是之后宣布谁家的姑娘最后被选入了宫中,估计不是笑都是哭了。 宴厅这边,随侍在一旁的梁知府,举起酒杯一番夸赞溢美之词,又跟周围的人寒暄了一阵才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宴席正式开始。 宴厅里,顿时美婢仆从将这墨城的各类美食时令瓜果送上桌来,梁知府尽职的一一介绍,接下来便是青楼花魁,墨城名角、红姐儿都才艺比拼。 远处的少男们看的是津津有味。 饭毕,吕公扬言“如此美景,不做诗岂不可惜了。” 世人一直对武将的印象皆是有勇无谋,但吕公虽说当初参兵是因家贫,但穷人家的孩子最会察言观色,不然如今他也不会做到高位。 武将的弊端在他那里仿佛完全不存在,当时他处理军务时,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甚至还三次上门求教前太子太傅王文中赐教。 这么多年的宫中生活,吕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努力向上爬的无知小子了,无论是攀附也好,因为他的权势而依附也罢,这么多年他渐渐的在宫中也出了一些排得上名号的诗词,而在场权贵乡绅个个都是老狐狸,没有那个是傻子去触霉头。 既然上峰有要求,那当然是附和了,把在场的一些能够说的上名号的名人都一一介绍了遍。虽说讨好一个太监名声不太好听,但是你我皆是凡人肉胎,那能真正做到不沾一丝尘埃。 一时间场中吟诗作对,好不热闹,吕公自己也在场做了一首,被人不停的夸赞后,他也只是淡然一笑。 “把机会也让给年轻人试试看,他指着在场的那群少男、少女们,墨城人杰地灵,正好这子春先生也归来清河书院任教了,估计文人风气更甚吧。” 梁知府举杯微笑道“少年人年轻气盛,青年才俊不敢当,但早有听闻胡大人博学多识,又善作诗,他们也都想见识一番。” 吕公抚掌大笑道“好,好,果然是我周朝男儿血性,我也想见识一番呢!” 梁知府话音刚落,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傅子敬便上前施礼道“小子傅子敬,携古笛社一众社员向胡大人请求赐教。” 吕公看着他笑道“原来是墨城傅家子弟,如今拜师为子春先生门下,那便让我来领教领教是否真的内有乾坤吧!” 坐在一旁的陈家大老爷,拿着一把扇子面带不屑的看着这一场演技,苏家不接湘园,子春先生不参加宴席,如今这傅家与苏家沾亲带故,倒是给足了吕公的面子,这是两头都讨好的戏码被傅家人一招都给挽回了。 “那既然是比试了,总要有个题目吧!” 吕公想了想以示公平,便对旁边的梁知府说“那要不你来拟题吧。” 梁大人也不推辞,他捋了捋胡须,抬头向上看看又看看这意园,头上月亮的光照耀在这园里的水面上,湖水波光粼粼。便开口道“今日月色皎洁,那便以月为题吧。” 吕公听完笑笑没讲话又对在场的其他众人说,不拘小节,其他人有好的创意诗词的也可比试一番。 大厅里立马引起了一阵喧哗声,机灵的小厮立马把早已准备好的纸墨笔砚都一一的送到了各位小姐、公子的面前,一众公子小姐正处于是接还是不接的纠结之中。 吕公当然与他人比试作诗当然不是为了彰显他个人的才华,更隐秘的目的是探寻这群少男、少女中有没有诗词歌赋的,但当厅中所有的男女都说不会的时候,吕公也不是傻子不是。 接下来他们肯定是互相沟通,互相串通一起说个人诗词做的不好,再者是家中长辈特意交代,不需做的太出色。 “五儿你不要写的太好了。”这话当然是家中长辈都交代过的,说这话的人无非就是想要与陈五儿交个好。 “我还真的挺羡慕刘阿宝的,反正不管她会不会做,都要进宫去了。” 一阵等待之后,陆陆续续各学子做的诗都呈现了上来,梁知府和几位乡绅富豪作为评定的人,一番仔细的斟酌之后,最后评定还是在胡大人做的诗词最好。 陈家老爷随即开口道“意境高超,笔意新奇,更胜一筹。” “诸位大人说笑了,我到底是痴长各位十几岁,与他们相比,自是他们未来可期呀!” 顿时宴会厅中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景象。 但在这样的场景中,总是会有一些愚蠢之人破坏气氛。 “不对,不对,胡大人的不算最好的。”众人随着声音向那人看去,倒也不算是一个陌生人,正是端午赛龙舟那日与李大夫同坐的林秀才。 大厅里喧闹声渐渐消退,梁知府笑容还凝聚在脸上,陈府老爷子看气氛有些不对,打着圆场“这是林秀才是又有新作了,如果有那不妨展示一番,也好让我们观摩观摩。” 刘秀才当然也不是傻的,只不过看到这满屋子的人与一个太监阿谀奉承,到底是文人气性,难以忍受,难道这墨城的文人风骨就是如此的么? 当然不是这样的,一时的示弱不代表怕事,那些少年人就是他们的希望。 “林不才,对比那人却是早已甘拜下风,只是那人新作的一首端午竞渡歌确实乃是佳作......” 梁知府听到这里大致已经猜出他说的是谁了,忽的握住酒杯的手就抖了一下,刚准备制止,但依然来不来及了。 “那人就是......古笛诗社英歌” 吕公却听的津津有味,那人今日可在现场? “并未。” ———— 英歌手中拿着一根铁条,正在月光下一伸一收的练习着,忽的打了个喷嚏,难道真的如薛母说的那样,她最近有些体虚? 坐在一边小板凳上的小桃红,囔着鼻子问“少爷,你不练习了么?” “不练了,今日月色正好,适合作诗。” “那少爷你是又有新诗了?” 英歌没回复小桃红的话,她正踱着步向前走,一步,二步,三步,有了。 “床前月光白如霜,举头望天思绪长......” “低头疑似鞋两双......” “少爷,好听,好诗,就是不太明白,你后面说的鞋两双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小桃红你好可爱呀......” “哼,不用你说,我知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薛母也候在旁边,她走过来敲了一下英歌的头,嗔怪道“你这整天都上的什么学,要被你气死了,小桃红她还是个孩子呢!”作为成年人的薛母当然知道英歌作诗的那个意思。 “所谓,红尘醉梦中,禅意留心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小桃红拍拍肚皮“我肚子饿了。”她的动作引来了英歌与薛氏一阵好笑。 杂居院里的三个人伴随着清风明月,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着晚饭。 陈家宴请吕公的意园里确实气氛颇为紧张。 吕公目光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人,疑惑的开口道:“英歌,那是何人?” 刘阿宝兴奋的不行,开口就说“她是......陈小姐的....自傲夫婿.....” 尽管被刘夫人捂住了嘴,但该说出的信息,一个不漏的都抖漏了出来。 大厅里也不止他们一个知道情况不是,就有人回答道“那是刘家老爷的小女婿。” 刘阿宝被刘夫人捂住嘴呜呜的直叫,眼神好似说着,你看吧被人给抢先了吧。 今日宴请的人员,刘文儒也在现场,之前梁知府给吕公介绍墨城的乡绅世家的时候也有提到过他,只不过刘家目前还算不上是一流的权贵罢了。 刘文儒听到这里面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作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他不知道,这个英歌还是不是他认识的人了。 “可是丞相姬的学生梁平手下的那个刘老爷?我记得当初你是与上峰相处不太好是吧,梁平打压你,最终才导致你请辞的?” 在座的各位都有些尴尬,这话也只有吕公能够说的出,别人说可是非常得罪人的。 刘文儒更是惶恐,他起身上前说道“吕公您说笑了,鄙人是年少行军打仗,落下了病根,如今已经无力在胜任,这才向上峰请辞的。” 梁知府也在一旁附和道“刘老爷不必紧张,这御史之事也只是闻风奏事而已。” 梁知府自己也是因为得罪人才被朝中御史胡乱的编造弹劾出了京城的,所以外界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对他有了一丝的同情。 陈老爷此时再次的圆场“这不是作诗的么,不提那些伤之事了。” 吕公一向标榜风雅之人,也不甚在意他的话被打断,反而大笑起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那我自罚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胡公卿这才看向刘文儒说“这英歌是?” “回禀大人,他是我故人遗孤,与小女自小有了婚约,前些日子母子两人上门求庇护,如今正住在我家。” 旁边也也有人回答“她也是子春先生的学生。” “好,好,又是一位青年才俊呀!” 众人听完,面露古怪,青年才俊这个形容...... 裕丰说“我说的吧,她不来不行的。” 而刚才讲话的刘秀才也终于插上了话说道“她也是古笛社的,端午时作了一首好诗,众人皆知。” 吕公转向了傅子敬“不知如今在场的是哪位。” 傅子敬回复道:“她今日没来。” 吕公似乎有些不解,看向了梁知府与刘文儒。 刘文儒立马上前道“小儿年纪尚小顽劣,羞于见人,故此并未带她前来。” 梁知府却在吕公耳边小声说道“故友家贫,留下遗孀与亲子,刘老爷为人仗义,把小女许配给了她......” 一句家贫足以说明一切情况,如今这个场合定然是不在宴请之列的,这亲事估计看笑话的也比较多。吕公了然的笑了笑“不知她做的是何诗?” 林秀才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一口气把端午英歌做的竞渡歌给念了出来。 “果然不错,这小儿如今多大年龄?” 在座的一些人,有些听过,有些并未听过,场面又多了一层含蓄的吹捧。 刘文儒谄笑着“小儿年幼,都是玩闹,小儿十三岁。” “才十三岁呀。”吕公抚掌沉思。 “前去请来。” 刘文儒回应了一声是,也未叫小厮前去,他自己亲自起身离开,匆匆的回到了府邸。 杂居院这边呢,一个小厮匆匆的禀报,说是刘老爷请薛氏前去问话。 这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他此时不应该还在吃酒么。 刘府的书房内,刘文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大口的吞咽下去,缓了一会才开口说“这英歌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作的诗,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 “什么叫她还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她当然是了,你怎么了?” “我认识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胆小怕事,但是如今她所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又是蹴球,又是作诗的就连林秀才都对他赞不绝口。” “她现在上学了呀,多认识一些人,被人知道也是正常的吧,作诗的么,她做的很好么?” “我也不懂,但是听今日宴会周围的人说都很好。” “吕公要见她!” 薛氏骇然惊呼道“怎么会!” “她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是你们教的她么?” 薛氏摊了摊手“刘大人是谁教的她呀,她从一出生都是我一个人带着的,我自己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你觉得我会教么。” 刘文儒语塞“那......那......” “没人教她,那就只有陛下和娘娘请的人了,毕竟他们都是那么风华绝代的人,请的先生也一定非常的好。” “那时英歌都已经能够启蒙几年了。” 陛下和娘娘一出口,尽管刘老爷知道这里是自己家的书房,依然还是谨慎的左右看看。 “你不是说她当初发生刺杀的时候,受伤和惊吓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怎么记住人了么?” “那怎么还能够记住她学过的东西?” “那我哪里知道,这样讲的话也唯有是天家血脉,自带高贵,天资聪慧都是渗入到骨血里了吧。”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说是虎父无犬子,各子承其父,当然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了。 “你现在怎么办呢?” “那个林秀才他有没有问题?” 刘文儒说“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薛氏“那就是意外啦!” “那就没有办法了,也只能去了,不然嫌疑更大,麻烦也更大。” “那也只能这样了。” 刘文儒正要抬步,又回过头来说“那个裴大人,我有些害怕!” “不要怕,嗯,怕也是整张的,你担心她给你丢脸的么,对吧!” 第30章 面见 英歌自从听见薛氏被刘老爷请过去就开始在计算着时间了,预估到薛氏可能要回来了,拿了本书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她。 果然如她所料不差,薛氏是从刘老爷的书房出来的,而且他们谈话的时辰不算太长,随后郭老爷也跟了过来,可见这件事必定是急切重要。 薛氏刚进到杂居院就高声大喊道“快,歌儿,快换了衣衫。”随后她错开身体,身后露出了两个一起跟随来的下人,她们手中还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衫帽。 “这会,洗漱肯定是来不及了,那就只能先把衣衫给换了。” 英歌开口问道“我要去哪里。” “嗯,有个天大的大人,要见你呢,先把衣衫给换了,路上刘大老爷会和你说的。” 目前这墨城唯有最近刚到的那个叫吕公的太监了,哪有什么事情是要让她出面的呢?太监据说专门是为太后和陛下遴选宫女的,自己对外是才子,各家今夜都带了年方二八的少男少女.......如此美景,雅兴……嗯,端午节.作诗对吧,果然还是这个,有些风头不能出呀! 英歌大致也猜出了前去的目的,也没甚在意,平常心即可。 薛氏欢天喜地地推着她出门叮嘱道“不用担心的哈,刘老爷会照顾你的,他是不敢让你给他丢人的。” 那倒也是的哈,要丢人也不能算她一个人丢人的吧。英歌笑称道。 马车前行得很快,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车厢内较为昏暗,微弱的灯光照在人的脸上,有些模糊不清,刘文儒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讲述了一遍,说道“现场人员众多,你可是即兴能够做出来?” “家里的账房和请的一些先生,但事情紧急,一时我也找不来合适的人,只能委屈你了。” “不用,不用的,作诗这种事情找别人很容易就露底的,毕竟好诗都是发自肺腑的吗!” 刘文儒略带审视地看着她问“你最近读书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这算是引起他的怀疑了?以前英歌的学问确实不怎么样的吗,其间她又是一段时间的假上学……英歌说道:“一开始是自学的,其实一直都是在清河书院听课的,只不过起先是偷听的,之后才是听了先生们讲的课,都讲得很好呢!” 两个人口中的好的人文水平也不一样,但读书求学问这件事,还真是说不太清楚,有人天赋异禀,有人无论怎么教都学不会,比如他们自己家的那个几岁孩子,但是对于武术一事上却是还有些天赋。 “你也不用担心、紧张,不是非要你做得多好,做不好也没有关系的,不丢人。”刘老爷说。 当然知道了,今夜的主角是那个吕公的吗,大家只要高兴就好了,谁还能分个高低呢,除了那个刘秀才,估计今晚在场的官员都要恨死她了。 “梁知府出的题,说是以月为主,你不如趁现在好好想想一会怎么出诗吧。” 英歌看得出来刘老爷很紧张,她应业一度认为是因为担心她作诗做得好坏的结果,毕竟她现在名义上是她的女婿的吗,要是丢人了,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么。 英歌此时在用自己的方式验证一些事情,马车里沉默良久,只有拉车的马蹄敲击地砖的声音,哒哒地直响。 英歌突然开口问道“大老爷,我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刘文儒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你爹呀,嗯,啊,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你娘应该和你说过的吧!” “说过了,但是我不是生病了么,后来就不记得了,我也不方便再问她,毕竟这也算是她的伤心之事,要不伯父,你多跟我说说看吧,我想多了解他一些。” “嗯,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昏暗的马车里刘文儒无法忽视对面那双亮的有些惊人的双眸,那个眼神看的他有些心慌,他也不知道此刻英歌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目的,是担心一会诗词做得不好吗,怕被他赶出刘府么,好奇怪的呢,大概也不算奇怪,是不是太紧张了? 问这个问题来掩饰她的紧张? “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呢,不怎么爱讲话,人也老实……” “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合作共赢,虽说之前说是利用你博个好名声,但我也真是没打算把女儿嫁给你的,照顾你们我也是真心的,更不会害了你们,要是那样就是猪狗不如了。” 英歌嗯的一声道了声感谢,低下了头,掩盖住了脸上的神情,对自己已故的好友,笼统地描述,人物特点也说不清楚,是没有以前相处的记忆还是,没有到那么深的感情? 马车就在这样的情境下走走停停,直到猛地一顿,赶车的小厮说道“意园到了。” 刘文儒做了个深呼吸,开口道“走吧。” 英歌起身紧随其后。 园中景致精美,但二人顾不得细看,只匆匆地向宴客厅走去,人还未到,离老远就听见了拂柳阁内很热闹,歌舞吟唱,鼓声阵阵,其间还伴随着嬉笑。 宴厅内也可能一直都等着英歌的到来,吕公提议让诸位少男少女们玩投壶比赛,谁能够赢得今晚的头筹,他有重赏,这话一出宴厅的那个些少爷小姐们都坐不住了。 纷纷不自觉地下场进行比赛。 当然谁要是输掉了也是罚吃酒的。 这活动那是,不单是年轻少女们避无可避,那些大老爷们也是得下场比较一番,也不限制在场各位的职位,只有输赢定结论。 这样一来气氛有些紧张,哪怕各位家中长辈均在,也难免在关键的时刻显露出真本事。 英歌正跟着刘文儒走进来,鼓声刚落,地面上已经散落几支了羽毛箭了,因为着急地做不出来诗词,已经红着脸啜泣起来。 场中突然响起一阵笑声,英歌向前看去,只见宴厅的正中央正坐着一位,身穿大红色外袍,墨绿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身后的一株珊瑚树的灯笼照射下,如同蓬莱仙岛的仙子下凡。 英歌才刚到,视线看过去,他手一伸开口道“英歌,你来跟这位小姐同盟,且上前帮她一帮。” 吕公卿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她的身上。 门外站着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穿着崭新的衣衫,容貌清秀面容上还带有几分青涩,被众人这样直面地看过来,似乎还有一些不安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让了一步。 刘文儒看出了她的害怕低声道“莫要害怕。” 英歌语气微喏:“他们认识我……” 任何人走入到一个地方,陡然地被陌生人叫出名字都会有些许的受惊,尤其人员还多的情况下。 刘文儒道“他们大概是猜测出来的吗,当初去请你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名字了,现在又与我一起进来,自然就知道你了,不要紧张,这样会被人看不起的。” 英歌的是不是真的紧张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刘文儒估计是真的紧张,她余光看到刘文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一个人情绪也许面部会骗人,可以训练,可以伪装,但是唯有一些自己都不注意的小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宴厅的人看到英歌站在门厅处,有些呆愣,也因为吕公卿的一句话而受到了惊吓的少年,估计这会儿人都快傻了。 陈家老爷出来回复道“正在做投壶呢,英歌少爷刚来是吧,你可会投壶,吕大人可是让你接下一个的呢!” 英歌站在原地没动,好似没有听懂陈老爷的话,她的耳边自动忽略了前面的那句话,只记得要接投壶,要像在场的其他人一样作诗。 英歌迟疑一会道“花落花开花满地……” 她的声音清脆中带有微颤,在座的其他人都听见了,嗯,有花,虽说做出来了,但是听起来也还勉强过得去。 吕公突然咦了说一声“此句出自哪里,以前怎么都没有听过?” 她自从受伤之后,立志熟读经书诗词,人在那里缺失的,总想用另一种方式补偿自己,挽回自己的名望,刚才其他读的诗书,没有他不知道的,但英歌这句他确实没有什么印象。 英歌听见他这样问,神情就越发紧张起来了“我,我,我忘记了.” 宴厅里响起一阵笑声,这样的场面对于一个乡下来的孩子,一定会很害怕的吧,第一次这么多的人,一害怕就蒙了,吕公也小道说“刚那个小姑娘也不用惩罚了,你要感谢英歌,她帮你了。” 女孩也还有些惊魂不定,但因之前被家人特意叮咛过,明明一副害怕的样子,却又要强装镇定,她抹着眼泪,屈膝向英歌施了一礼,英歌看到她这样,也是慌忙地还了一礼。 吕公好似仍还有些不太死心,又问道“刘将军可是告知了英歌来了之后要作诗的吗?” 刘文儒起身答道是。 吕公手一扬对着英歌道“你先入座,一会我们继续刚才的投壶游戏。” 英歌起身行礼答道是,宴厅内一时又恢复了声乐玩乐的声音,吕公不再看向英歌了,只与身边的众人说笑着,刘文儒此时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带着他到自己的座席上去,其间却出来了几位英歌的同学,也有古笛诗社人,但谁都没想到却被一个女孩给抢先了。 刘阿宝拉着英歌就要去她那边的座席上去,她要英歌给她作诗,也好让那群总是看不起他的女孩子们羡慕一番。 “爹爹,你让英歌跟我一桌。” 刘文儒气得不行,想要大声训斥又恐担心这里是宴会,扰乱了别人的雅兴,只得低声叮嘱道“不要乱来,不要胡闹,不然回家给你关进祠堂里去。” “爹爹,你又吓唬我,我不胡来的,我只是让她帮我做几首诗。” 说着就拉着英歌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动作没有那么快的人,只能一脸遗憾地看着英歌那边了。 “英歌太抢手了,你看,她简直是男女通吃的吗。” 古笛诗社这边也在讨论刚才英歌说的那句诗词。“傅子敬,你可有听说过?” “并未!” “你一向饱读诗书如果连你都没有听说过,那我们这些人就更不用你说了。” 傅子敬说“那饱读诗书也不行的。” 在场的学子们大概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不行的意思其实就是不知道的吧,对吧,对吧,随着投壶的到来,大家也不再只关心着这一个点了,慌忙只专心玩游戏起来。 英歌被刘阿宝一路拉扯着到了座位后,其间刘夫人也来到这边,刘夫人对于英歌的到来并不像英歌刚开始认识的那会,充满了厌恶和嫌弃,她不但主动让座位,还吩咐了小厮准备好了纸砚和笔。 刘夫人看见英歌坐下了,体贴地说“别担心,慢慢想哈。”她顺手还抚了抚英歌的肩膀。 英歌一阵疑惑,内心想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当然谜底立马就能揭晓了。 “好孩子,你与我家的孩子有婚约这件事,我们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如果今日你能够在宴会上崭露头角,我也可以考虑同意这件事情,你要记得做事做好一些,别给我们家的宝儿丢脸,你们家只要传宗接代,你年纪还这么小,一切都还好商量的。” 这是先许与利益,让其成事,之后再考虑了?英歌看向刘夫人,目光有些不解,刘夫人眼眶微红,好似刚才哭过一般。 刘阿宝,有些气恼地嚷嚷着让刘夫人住了口。 刘夫人语带严厉地说“你要是被带走了,以后你就别想再寻觅到好的良缘了。” 刘阿宝却不甚在意地嬉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想这样呢!” 刘夫人气恼地就要抬手去打她被身边的婢女连忙给拉住了,尽管这样也是引起了周边其他人的视线,梁知府有些不悦地看了过来,刘夫人也不敢再有动作。 英歌从刚她们两人的对话中也知道了一些,看来吕公卿已经选中了刘阿宝了,速度这么快的呀,但看刘阿宝这神情丝毫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紧张来。 “英歌英歌,你快点作诗,我一会要大震四方……” 第31章 骗人 刘阿宝看见英歌沉默不语以为她答应了,殷勤地说“来,来,你作诗辛苦了,我给你捶捶肩膀。” 英歌慌忙站起身来避开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虽说有婚约,但现在还是避讳些比较好。” “你千万不要听我娘的,不用太过于紧张哈。”随后她用扇子遮挡住自己的半边脸小声地说道“你一会要是作诗做好了,得到了吕大人的夸赞,他要是问你想要什么,你记得哈,你就是你与陈家的五小姐履行之前的赌约就好,让她嫁给你。” 英歌看着刘阿宝不语,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你别不愿意呀,陈家可有钱了,你看我长得还不错,就是性格吧,估计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的,每天还凶你,你还不如选择她们家,她们家有权有势的。” 英歌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你打不过我的。” “你,你,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还想赖上我了不成,怎么非要搞个至死不渝,非卿不娶吗?现在拒绝得这么快,以后有你后悔的,我们家全部加起来都没人家的一个意愿大。” 刘阿宝看到她这态度,正想抬手打她,结果就听见上方传来一阵女孩子的笑声,刘阿宝也是要面子的,她扔掉手中拿的扇子,就跑回了刘夫人的身旁。 英歌看着眼前的纸墨不说话,耳边却一阵欢呼高过一阵,投壶正进行的火热耳边的鼓声震天,忽地一震,羽毛箭正落在吕公的手中,顿时她身边的官员都笑来。 梁知府抬起手来说道“吕公有请,请,请。” 吕公卿将手中的羽毛箭旋转了一圈,英俊的面孔在灯下忽明忽暗,忽然他随手摘了一朵离他比较近的桂花,低头凝眉在鼻尖轻嗅,口中道“桃花满枝无拘束,深红浅红皆入画。” 宴厅中一阵寂静,众人不由得看着这个画面都出神,果然好样貌,更是胆大的人心中怪道,难怪他能够得到当今太后的荣宠。 片刻安静之后,陈家老爷拍手叫好“果然一绝,吕公大才。”吕公卿却转过来身,问道英歌“英歌,你可做出来诗了?” 英歌起身施礼道“小子不才,未曾。” 刘阿宝和刘子恒、裕丰都不由得有些着急,林秀才不停地捋着他的胡须,唯有傅子敬低头一笑。 英歌的回答让大家不由得一气氛一凝,刘秀才急忙催促道“可是时间不够用?” 梁知府道“未可,适才其他人也是这个时间做出来的。” 吕公也微笑地问“你做不出来?” 英歌有些胆怯地低头回答是。 林秀才却仍还有些不死心地追问道“英歌少爷,你那端午做的竞渡歌可是有大才的人呢,今日也是即兴以月为主题,这个对于你来说,又有和难的,你该不会是故意不做的吧?” 英歌再次地抬头声称道“小子确实做不出来。” 吕公听见了说“为何做不出来,你端午就可以,为何今日此等盛景,你就做不出了吗?” 吕公的态度陡然地严厉起来,这让不熟悉他的人分不清他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已经生气了。陈家老爷出来打圆场“英歌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心,今日纯粹是娱乐而为之,我们之间是不分你我的,也不必分个高低,你心中要是有已经做好的诗词就直接念出来,让大家欣赏一番。” 英歌抬头看了一眼吕公卿,随即又低下头来,缓缓地伸出一只手,一只白皙稚嫩的手掌处有些晶莹,有过常识的人就会知道,她这是手心出汗了。随即她又开口道“心有惶恐,诗做不出来。” 在场的大家一怔,神情 莫名地古怪起来,这是恭维拍的马屁吗?适才众人或多或少因为一些权势也好,真心地恭维吕公的诗做得好也好,全都是故意捧着他逗大家开心,都说自己才不如别人,却没说自己做不出,那样的话,但如今听见英歌这样讲与他们一对比,这高低立竿见下。 不过这算是结果是好的,你看吕公都已经开始笑了。“这算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吓到你了。” 众人怨意,林秀才反而快要气死了,在心里鄙夷道“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这点出息都没有,为了溜须拍马,竟然说是被一个太监给吓到不敢出口写诗,实在是不堪重负,丢了文人墨客的脸。” 刘阿宝借着人多穿的都是宽大的衣袖的缘故,用桌子坐掩护手已经开始在英歌的腿上作威作福了,她狠狠地拧了一把英歌的小腿,还好被眼尖的刘夫人看到了,吓得她差点晕倒,她一把拖开了刘阿宝,语重心长的又气又急的呵斥道“你如今是想把我气死才算结束么,你还能不能安生了。” 好在英歌全程连动都未动一下,不然她又该成全场的焦点了,好好刘阿宝的年纪小,手上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不然英歌估计都要出手了。 “夫人莫气,是小子无能,未能做出好诗。” 吕公好似却还不死心,又在劝慰道“你莫怕,就当寓教于乐了,随便写下就好了,要是写得好了,我给你禀告圣上让你当状元好了,如果是写不好,也不用受罚的。” 众人便笑道吕公果然风趣, 梁知府也劝慰了几句,让她尽管写就好了。 英歌沉思半天,最后才憋出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我就想到这一句。” “哦,是水调歌头么” 果然这人不是浪得虚名,英歌点点头说是。 梁知府也附和道“一句也是可以的,一会让吕公给你斟酌斟酌看看能否给你补上。” 吕公卿大笑“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最后为难的反而是我自己了,你呀,你果然是这墨城的父母官呢!” 吕公卿向前慢慢地踱了几步,反复地走了几步后,他把已经做好的诗词先在腹中反复地斟酌了一番。 此次宴请原本就是为了迎接吕公卿的,自然不会因为此次的作诗而产生难堪,他自己与左右的几位官员老爷们大声地讨论几句吼,也引导着吕公卿做接了2句下阕,众人听后也没觉得有何问题,这一关算是过了。 “你这孩子算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了,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勉强凑合着用吧。” 英歌弯腰施礼道:“多谢吕大人了。” 哎,这谢得也太快了,吕公卿笑了,这一整个晚上都是谢来谢去的,先不说她作诗怎么样,但这一心恭维的话倒是没少说,大概是来的路上得到了刘问儒的吩咐吧!这样一看好像也不过如此。 吕公卿说几句端午走的诗词不错,以后应当家勉之类的话,就让英歌退下了,之后梁知府也适当性地附和勉励了几次。 刘秀才看着英歌生气道“该是你作诗的时候,你做不出来了,该不是传闻是真的吧?” “你说的是什么传闻?” “有人说你端午做的诗词是买来的。” “你这话又是公允吧,这读书写字非一日之功可完成,作诗更是如此,如真像你所说的,这作诗这么简单,那为何我当初做出来诗词,你还如此的惊艳。” 刘秀才说不过一个他生气道“小儿狂妄,也特伶牙俐齿了一些。”说罢便甩袖而去! 英歌刚到座位准备坐下,刘阿宝伸手一踢,把英歌的椅子给推向了远处。 “你跟我起开,诗词你都做不对,留你何用!” 刘夫人在一旁附和道“宝儿不要闹,咱不闹呢!” 这边因为一个个作诗的事情,最后却没有做出来,引得学子都在看笑话的比较多,暂时没有了椅子,英歌也不具具有男女之别了,椅子没得了,她直接坐到了刘阿宝的脚上,吓得她立马跳了起来,顿时他们这一边也一场热闹起来了。 陈家小姐手中的扇子要比平常摇得极快,顺便逢人便说。“记得告诉我哥,他上次打赌并未输掉,英歌诗词作弊。” 苏请玉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以后这种场合还是要多带一些他吧,这也太……” 一旁的刘子恒和裕丰连连点头说“英歌还是太年轻了,胆子怎么这么小的。” “哼,胆子小,欺软怕硬的家伙” 歌舞也都看了,投壶的游戏也都玩了,吟诗作对也没有新作,宴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了,梁知府作为这次的陪侍又安排了戏班子,让吕公卿欣赏一下墨城当地的戏班子,而古笛诗社少年们也都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摆好的笔墨纸砚了。 “有些遗憾呢,还以为今日会出现一些新作呢” “对呀,对呀,我都准备好了一些抄录工具了。” 古笛诗社的少年们都议论纷纷,唯有傅子敬的案几上整齐如旧,有人提出疑问“子敬难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抄录么,还是你自始至终就知道,英歌今日不会再有新作?” “不过近日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这吕公没想到这么温和,还挺好说话的。” 少年们听见有人这样讲,都看向了宴厅的正中,一番高歌阔论之后宴会也渐渐地进入到了尾声,而吕公卿的笑容也越发地灿烂了。 “这墨城果然是人杰地灵,今日诸位能够携带家眷前来,真是多谢了呀。” 至于在座的各位心中是如何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当然也有人会想早知道就不来了。 虽说今日来的名流豪绅不多,但是也有至少四五家的人来了,但他们并未携带朝廷规定的适龄的女儿前来,要么就是直接就是没到。 众人心中各异,也都一直提防着吕公卿发脾气,如今宴会即将结束,这大概是不会再发脾气了吧,毕竟是为人气性,发脾气也是要文雅一些的嘛。 “诸位今日多有打扰了,为了感谢诸位,待过些时日,我会一一回访的,到时候多有打扰了。” 原本以为都要结束了,结果他还来个回访,这就很让人不舒服了,不过他这样的目的是更好地看清楚各家的女子们吧,虽然在场的人员心中都不大舒服,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众人也没法不是吗? 就在此时宴厅中突然急匆匆的感谢传来一个小厮。“老爷,老爷.” 这里这么多的老爷,这个小厮只叫老爷,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厮神情焦急,突然闯入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宴厅中,一时跟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有人就发问地说“你倒是说你找哪位老爷呀?” “我找槐花巷子里的罗大老爷。”小厮着急地回答道。 槐花巷子的罗家祖上皇亲国戚的,大周朝刚建立的时候还下嫁过公主、郡主的,至今罗家人都还居住在这些府邸里。 “怎么来了这里了,有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说。” 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既然回复小厮的话了,那就很明显他就是罗老爷了。 “老爷呀,老爷,老夫人没了呀!” 老夫人,在场的欧猜的大概是这位罗老爷的母亲吧,罗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住了了。 而厅中却一片哗然。“罗老夫人没有了?她不是刚过的60大寿的吗,这怎么可能呢,前些日子去参加寿宴的时候,她看起来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老夫人带着小姐在外消暑时没的。” 厅中突然有酒杯落地的声音,大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罗老爷节哀呀,罗老夫人是与罗小姐在外消暑没回来,所以罗小姐才没参加今日的宴会呢!” 吕公卿转动手中的酒杯淡淡地说道。 罗老爷子面如土色,有些发福的身子开始颤抖,忽地一声跪到地上向着吕公卿的位置就大喊“吕大人饶命呀.” 大厅里,众人看到这个场景一片安静。 刘阿宝带着稚嫩的声音问道“他娘死了,他为什么要让这位大人饶命呢,他是地狱的阎罗王么?还是人是他杀的?” 刘夫人面色涨得通红,一把捂住了刘阿宝的口鼻,将她余下的话都按在了肚子里。 果然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罂粟虽然吸引人,但是也是让人上瘾的,长得漂亮的人最会骗人了。 第32章 夸奖 英歌听到这里顿时收起了放松姿态,绷紧了身子。 宴会厅里鼓声还在继续,众人觥筹交错,世人真真假假,嬉笑宴会时突然搞了这么一出,有这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出来,然后再有一个男人跪倒在地求饶,可见这个事情的冲击力有多大。 其他一些稍微离得比较远的人,都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询问身边的人,一时间大厅里甚是嘈杂。 梁知府起身询问道“罗大人这是怎么了,快,还不赶紧把罗老爷扶下去歇息歇息,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伤心了。” 厅内候在一旁的小厮仆从听见梁知府的话,赶紧地上前扶起了罗老爷,陈大老爷也在一旁协助,而罗老爷却不太愿意起身只使劲地对着吕公卿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一切都是小人自作主张与家人无关呐!”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神情突变。 吕公卿却咦了一声“罗老爷在说什么呢,你这话让人有些听不懂的,既然这样,那我要第一个去你家回访了,顺便也给罗老夫人上炷香,也算是送她一送了。” 罗老爷再次跪地,梁知府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大声地叫了一声“来人,送罗老爷下去!” 仆从不再迟疑,几个人架起罗老爷就向外而去,身后跟随的他家的小厮也慌张地走了出去,罗老爷呜呜的叫声远去,这个变故也只在一瞬间,大厅内又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不如之前了。 梁知府看了一眼吕公卿有些不太客气地说道“吕大人,宴会也进行到尾声了,不如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吕公卿好似先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一般,云淡风轻地说“好呀。”然后又再次举起酒杯,对着厅中的诸位说道“再次感谢诸位赏脸前来参加宴会呀,我非常感谢哈,来敬你们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喝完后酒杯倒转对着众人示意 厅中的人也有些已经反应过来了,也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人举起酒杯,回复道一些大人辛苦了,多谢大人之类的恭维的话,但情绪再也不像之前高涨了。 吕公卿满不在乎,起身衣衫飘飘地就向外走去,陈家老爷是今晚的是这座园子的主人翁,理应要陪送好今天的主客,他看到吕公卿起身离开了,要跟随着他的身边向外走。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几个叫不上名号的老爷。“吕大人,不知近期您是否方便,家中略备了一些薄酒和藏书,想要要求大人前去观赏一二。” “吕大人,家父人听说您的画技也是一绝,仰慕许久,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等携带家眷亲自上门探讨一二……” 这些人边走边说,有了他们在前面,后面的人也随之跟了上来也都软软的介绍各自家中的一些藏书字画等。离得远,厅中渐渐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而这些还没有离席的人一时一刻该如何是好,坐在原位发愣。 梁知府发话道“今晚大家都散去吧。”说罢他亦是大步地离开了宴会厅中,墨城的一众官员个跟随他的身后,在场的一些比较有名望的人都离开了,留下了一些学子还在探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 “听说是罗老夫人过世了。” “人老了生病过世了不是很正常的吗?” “既然你这么会说,那你就多说一些!” “怎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对,很对,很对!” “那怎么看起来大家好像都有些害怕的样子。” 他的疑问没有人可以解答,随着这谈论声,男人们吩咐了家中的仆从开始安排好做返程回去的准备。 他们是神情都很凝重,脚下步伐有些凌乱,厅中突然多了些乱窜混乱,人互相拥挤和乱撞,你踩到了我,我不小心踩到了你,其间还伴随着呼喊声,英歌看到这个场景,仿佛回到来之前在城门口马车拥堵的现场,像是逃难…… 这边,因为天色已经很黑了,路上马车不断,马车上的灯把人脸照耀得忽明忽暗,刺啦一声,刘子恒拉上了车帘子,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和视线。 刘文儒不让他们骑马给安排了一辆马车返程,车厢里裕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边他都想得罪,最后还是选择了英歌这边,他身体稍微移过来了一些“英歌,你累不,你饿了不,我在宴席上藏了一些糕点,可以充饥。” 英歌对他笑了笑,摇摇头表示不想吃,刘子恒更是把头都扭到极限了,向外看去,马车外面乱成一锅粥,敲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刘裕丰想了半天你,总归是没有忍住“你们说是不是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只是有人去世了而已,怎么一下子那些老爷的脸色都变了。” 他的话英歌和刘子恒都未回答,他满不在意随后又说“我往外走的时候,听见有人说,罗老夫人携带孙女去外面消暑是假,避开吕公才是真的,所以吕公生气了,你不是说要消暑去病么,没病我也给你制造出来生病了,所以罗老夫人实际上是没病的,是因为吕公找人实际上把她给.”裕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子恒忍不住地说了一句“闭嘴,管好你自己。” 英歌在在一边说道“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他知,就是不能对外宣传事情的真相。” 英歌的回答让裕丰很是开心,他说道“英歌你又小看我,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别看吕公打扮得像个女人一般美丽,那可是带毒的,外表是文人雅士,没想到心肠这么黑的呢,这人可是一条命呢,他说杀就没了。” “今晚的那个可是罗老爷,人家祖上往上数,可是跟皇帝沾亲带故的呢!” “远水解不了近渴么,远亲不如近邻个的吗!” 不是,这话还可以这么用的呢? 裕丰像是和棒槌似的拍手叫好。“英歌果然总结得精妙,那罗老爷如今虽说跟皇帝是远亲,但是人家吕大人可是跟当今的太后是亲密邻居的吗,” 不过这个杀人好借口这件事,墨城又不止他一家,难道他一来就准备全部人都杀光了?那可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的呢,也有一些有权势的人呢! 刘子恒再次地阻挠了裕丰话“你住口吧,不要在这里口若悬河地讲这些话,具体罗老夫人怎么没的还没有说呢!” 裕丰说“这不是害得查询证据的吗,那个吕公卿讲话阴阳怪气的,这一出事,罗来也就想到他了,你说能不让人怀疑吗?” 刘子恒抬脚恨不得踹他几脚。裕丰看到情形不对,立马躲在了英格的背后。 “我们都还是猜测这件事的真伪吧,看看罗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没有的。” 如长蛇一般的马车又再次排好了队伍,扰动着这月色,英歌看着那迎风而摆的灯笼,赢赢地有一种预感,这墨城的好日子怕是要过完了, 夜色幽静沉沉,罗家的一处宅院内,人员攒动,人声已经远去传来的马蹄声在院子里遍布人影。 身穿官袍的梁知府风尘仆仆地携带仵作已经在衙差的拥护中出了进来,罗家的几名男子一脸悲戚地迎头跪拜哽咽。 梁知府并未理会他们,只是疾步前行时随口问道“仵作可在?” 仵作听人唤起他随后走出屋子向他施礼。 “情况如何?” “回禀大人,请随属下来。” 仵作邀请梁知府前去内室,只见内室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妇,火把的照耀下老妇好似睡着了一般,但走近才发现那她面目爆睁脸色铁青色。 仵作随即又把老妇的手臂伸出来给梁知府查看,手臂上青筋可见突起,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挣扎的痕迹。 仵作下定结论说“是捂死的。” 梁知府一甩衣袖,把旁边的火把都给闪晃了几下“简直可恶。” 无论事情与否,这次意园发生的事情,总归是告一段落了,对于墨城的人们来说,这件事并未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影响,且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可以任意相传的,人们依旧过着之前的生活,街市上也依然热闹。 英歌像往常一样,穿过墨城来到清河书院,书院内已经有人开始高谈阔论地谈论这件事了。 陈家当初建造意园的时候,那可是开凿引水,耗费巨资建造的,内里异常奢华精美, 昨晚参加宴会的方苏滔滔不绝地说道。严先生教的这个班都是家境平凡并不富裕的小门小户之家,要是能够参加一次这样级别的宴会,那肯定就是炫耀顶上天了。 朱撵听得也是入了迷,他忍不住说“你说的那里那么漂亮呀,里面是不是也有很多的花,我妹妹最喜欢花了,而且她绣的花也很好看的,花也有很多可以吃的,她做的花饼、花糕.” 方苏的话被打断有些气恼他厉声道“你闭嘴,整天就知道吃的一群穷酸鬼。” 朱撵不敢与他争论,表情讪讪的,缩着头喃喃几句,我妹妹做的花饼是真的好好吃的,下次可以给你们带一些的。 方苏没有理他,继续跟其他的学子描述着他见到的场景,正说得火热的会候,抬头看到了门口来了一个人,他语带轻快地说“英歌,你快来,你也给他们说说昨晚的见闻。” 英歌的吗,昨晚她也去了,学子们一脸羡慕又惊讶的表情。 方苏带着调笑的语气说“你们猜猜她昨晚为何去的?” 有人回答道“跟着刘家的人去的呗。” “刘家未来的小女婿么!” 方苏因为他们那么没有才对原因哈哈大笑“都不对,都不对。” “那是因为什么?” “英歌昨晚可是被吕大人亲自开口请过去的呢!” 啥,哗的一声这个沸腾了。 被那位大人的话,这也太牛了,学生们惊讶不已,那位大人竟然知道英歌,那岂不是英歌很厉害。 苏方卖了个关子大笑道“不是,不是,是吕公请她来作诗,结果呢,结果她没做出来,还直言说出来了,简直,简直……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可真是丢人呢!” 周围的学子们听见他这样讲也不禁笑了起来。 英歌没管他们,也没在意他们的取笑,一个人的笑点太低的话,实际上也没啥好笑的,她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随即朱撵跟了过来。 “英歌,你.你昨晚真的去了啊,而且还没有做出来诗?” 英歌漫不经心地嗯嗯嗯啊啊地点头称是,朱撵有些同情她地拍拍她的肩膀 “做不出来没有关系,这么个大场合,难免会害怕也是应该的,其他要是去了也一样的,不过能够去一次,就当是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那边正在谈论的方苏感觉英歌没有太在意他们的讨论,也自觉无趣,便不再谈论了。 然后继续讲着意园内的各种美景、美食和投壶的游戏,说到吃的时候还一脸回味地咂咂嘴。“可惜散的时候有些突然,不然那我就带一些回来给你们尝尝了。” “主要有人回禀说是罗家的罗老夫人突然去世了,好多人惊魂不定,原本很热闹的,结果被打断了。” “那还真是有些扫兴呢!” “谁说不是呢!” 英歌笑着摇摇头,一群没有长大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呀,真好。 朱撵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正想跟英歌讲呢,教学的严先生就来了课堂上了,他咳嗽了几声,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学子们都停下了讲话一哄而散,朱撵也不好再去找英歌讲话,学堂上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课毕,严先生逐一地让学子们上前来,然后考教他们的学业。 “通过。” “重写” 一道道指令下发下去,学子们哀嚎遍地。 他动作简单、言语精短地点评各学子的作业,英歌收拾着桌面上的书卷和工具,另一边听见学子们在被打,很快就叫到了朱撵。 朱撵正犹豫不定地,要不要伸手,突然被严先生说了一句“这次做得不错。”随即将他的文章递过来。 朱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啊的一声。 严先生简直没眼看他,说了一句“下去” 朱撵慌张地赶紧去了座位,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又回过头来说“现在你刚才是夸我的吗?” 学堂的其他学子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严先生虽然说不那么严厉,但是也是甚少夸奖人的。 “莫非你是想要挨打受训吗?” 朱撵得到了答案哈的一声,高兴地走向他道谢,包括那个一些羡慕他的方苏,这件事要是被妹妹知道了肯定是高兴得不行的。 第33章 呵斥 英歌在课堂上还没有走远,她看着朱撵说“你刚才要跟我说些什么?” 朱撵看着原本想要跟英歌说你写的那句话要是我被现在责骂了,你要…… 结果一低头看到严先生的批阅的那句话是“妙”字。顿时不说话了。 “英歌谢谢你哈。” 英歌听见他只是说这个,也不再听了笑着没说话向外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被诉后来的苏清河与苏请玉追了上来。 “二、三次郎” 咱就说你能给我换个称呼么。 “有大消息你要不要听听”苏清玉神情严肃道。 “什么大消息,至于让你跑这么远追过来。” 苏清玉说这话的时候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昨晚也在现场,昨晚罗老夫人的事情出结果了,听说是被人给杀死的。” 英歌的心中一句果然是她猜测的那样,他们正说着话,刘子恒和裕丰也来了。 “怎么,你们也听见消息了?” “虽然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但大家也都能够猜测到罗夫人的死就是有嫌疑。” “难道真的是吕公.”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苏清河用扇子给挡住了。“你这么大声嚷嚷干什么。” 这事情可不是他们能够大声讨论的。 英歌看着往来不断向这边张望的其他学子,周围也一片的嘈杂,便说道“去笑林堂说吧。” “嘻嘻,感觉你跟我爹说要召集家里的长辈商谈事情是一样的,感觉挺好玩的。” 几个少年都进入了笑林堂,这次他们不是为了读书,而是商谈事情这个感觉确实很好玩,但是这实际的事情不是好玩,而是事态严重。 苏清河昨晚并未去意园,他们的年龄不在限制范围之内了。“家中长辈们并未详细地去说这件事,只是下令让自己的子弟不得随意地外出聚会、不许喝酒,女孩子不得出门。” 苏清玉说“我三叔已经递帖子给了吕大人,说要邀请他上门做客,我怎么记得以前三叔从未主动邀请别人的呢?” “是呀,是呀,我家的妹妹也是,昨晚已经被父亲派人召回来了。” “估计不止你们几家,而是基本上都是这样做的吧!” “难道是罗老夫人的死因已经被传开了?” “昨晚听说是梁知府带着仵作亲自去查看的。” 苏清河说“其实查验只是一个过程,死因一看就还知道不同寻常的,而且也没有遮掩。” “具体是这样的,我听长辈说当晚罗老夫人身边的人,都莫名地陷入了昏迷,醒来时罗老夫人已经躺在床上去世了。” “而且现场连遮遮掩的都没有。” “听说是活活闷死的,罗家的两个小女儿当时都被吓疯了。” “现场杀人,却又没有故意遮掩,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却又没有证据抓捕。” “我还听说呀,梁知府当天晚上就去了意园去见吕公,两个人最后不欢而散。” 这一晚传出来这么多的消息,不过这也能够理解,墨城但凡有一些权势的人都盯着这件事呢,毕竟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英歌说“那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威胁呀!” 苏清玉说:“莫非蛇蝎美人说的就是他这种?果然美丽的东西都带毒的。” 苏清河咳嗽了一声。 刘子恒说“清玉哥,咱们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不必在意,再不让人说出口都要被憋死了。” 英歌却说“说了也没事的,也许她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在座的各位少年一阵沉默。 “哼,提前几天告知宴会,开始是嬉笑欢言,和蔼可亲,对于一些没有过来的人,也是没有特别的要求,甚至也没有发火,让大家放松警惕,谁知.” “谁知,大招却在后面。” “这招可真是够狠的,打得大家都措手不及的,这就是震慑。” 裕丰小小年纪却少有见到的气势“他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难道要把所有墨城的世家子弟都杀死的吗?他把我们都当成了什么?” 昨日能够来参加的人谁家还没有一两个后台的,但是知道他要宴请不还是都乖乖地来了,也许我们在这些当权的眼中都是蝼蚁。他们有钱有势,这世间有无数人都要依附他们而生存。 苏清河说道“是呀,大家连接起来,难道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难道当权者都是这样的么,就算太后在这里也不能不守国法吧! 英歌一面听他们在讨论一面看书,熟知他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这吕公卿当巡察使多长时间了?”她忽然问道。 苏清玉愣了一下说“好像有几年了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清河轻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还在看书的英歌说“英歌的意思是,他既然都当好几年了,这样的事情当然不是第一次做了,而他如今还能毫发未伤,只怕是还真的没有人可以阻挡他。” 刘子恒少年心性皱眉说“我不大相信会这样。” 苏清玉双手枕在脖颈后说“官官相护,朝廷不管,再这样下去,恐怕.” 苏清河道“莫要胡说,议论朝廷之事,朝廷之事从来都是不是非黑即白,能够单凭一件事看清楚的,你这还没出仕之人,无权随意评论。” 苏清玉生气道哥,“你只比我大一两岁,你我都是少年心性,即使现在谈论国事也是无用,只有努力科举将来为官造福百姓才是正事。” “这是无趣,只能在这里争论。” “我们不是随意讨论呀,我们是在关心朝政呢,关心而已还是可以的,只是确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而已。” 刘子恒听见她这样讲立马来了精神“英歌,你说那我们现在可以做什么?” 英歌语带轻松地说“谨遵手法呀!” 刘子恒切了一声,也像苏清河一样躺了下来,大声说道“无趣呀,真是无趣呀,要不我们一起去砸了那吕公卿的大门或者晚上直接给他套个麻袋。” “很好,你前脚刚砸,后脚梁知府带人前来抓你了。” “现在想做的做不了,想玩玩不了,当真是无趣,无趣得很呐” “既然你们都说无趣,今日也来到这里了,不如就在这里读书吧。” 苏清河躺了一会,好似出了一会神说道“花落花开花满地的下一句是什么?” 英歌回道“花舞花韵花入眠”她说完才回过神来,抬眼瞪了一下苏清河。 苏清河见她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出来,似有一丝哀怨在内,一向表情管理很好的他陡然变得生动了起来“你呀,你呀,果然又在骗人了,什么叫不记得了,什么叫惶恐吓人了,都是骗人的吧!” 英歌哦一声,看了一板一眼说道“怎么样,你想要告发我呀,那你去呀!” 这是被揭穿之后生气了吗,感觉自己被套了话? “不告发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把诗给写完给我,我就不去了。” 英歌瞅了他一眼说道“言出必有行,说话算数啊。”她说完果然提笔写了起来。 苏清河为了方便看清楚,他坐了起来,一只手撑在案几上看她一笔一画地写出,他便一字一句地念出“花落花开花满地的.”突然他又瞪大着双眼。“你的字?”说着就要往前想要看清楚,然后又转过头来看英歌。 “这字.” 英歌有些不太理解他的惊讶,嗯了一声,待写完抬头问他“怎样,好能看吗?” 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由于距离比较近,鼻尖相贴了都,耳鬓厮磨么. 这个词已出现,苏清河把自己吓了一跳,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不太正常。 英歌倒是没有被吓到,自从来到这里后她与这边的学子们厮混在一起,也见惯了他们勾肩搭背的.这些的习惯,虽然她是女孩子,但是这些男子中有她在慢慢引导还是会可以的。 她也像之前那些学子们对他们的那样,搭上了苏清河的肩膀,这样的决定让苏清河吓了一跳。 他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开了一步。 “怎么了,我的写字的不好吗,你这么吃惊?” 苏清河感觉到不自在拉开了她的手,后退一步说“没有什么感觉到奇怪的,就是有些怎么说呢.嗯,就是怪些吧!” “这是一个什么比喻?” “哎呀,你继续写,别管这个了” 怪么,英歌自己也端详了一会,大概是她从现代来,写字的还不够好的原因吧! 英歌很快就把后面的诗词写出来了。 苏清河拿在手中念道:“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好诗,好诗” “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苏清玉躺着笑林堂的那张躺椅上伸了个懒腰说“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 的时候。” 哦,那个时候呀,那就还好。 苏清玉看着他道“哥,你这样讲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没有,这个时候你能醒来时间刚刚好,我来考考你,这首诗的作者是谁?” “嗯,你这样问,我哪能知道,我读书有限,我也记不住那么多的,但是你要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词,我倒是感觉是一个女子写的吧!” 女子的吗,也许对,也许不对。 英歌笑道“一半,一半吧!” 苏清玉看着他问“怎么说?” 英歌说“这是一个男子依托女子的口吻写的一首诗词。” 苏清玉道“这个是不是还没有写完呢?” “确实没有写完,不过是我记不得全部的内容了。” 这话的意思在场的几人都懂,她的意思是这首诗词确实不是她作的。 苏清玉把写好的诗词折叠好,放在袖筒里,起身与苏请玉一起离开了,笑林堂又恢复了只有英歌一个人的场景。 虽然少年们对吕公卿都谈论议论纷纷,但也正如她所说的,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是她一个现在寄人篱下的小子操心的事情。 大人们的世界太过于复杂,而她目前能够做的,就是努力地读书,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清河回到自己家中,途中经过自己的父亲和二叔以及其他的几位长辈,看样子显然家中是有事情要商量的,他站在那里没走。 他的父亲有些不悦,摆摆手想让他离开,苏老太爷看了他一眼说道“想要听听?” 苏清河答道“是,学社里的学子们都议论纷纷的。” 苏老太爷放下茶杯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来听听,他们都怎么讲?” 苏清河道“学子们都想组织一起去砸了吕公卿的大门。” 苏老太爷哈哈大笑,苏家的其他几位长辈都皱眉头“家里的孩子还是嘱咐好为主,近期都不许惹事。” 苏老太爷说“你太谨慎了,不用的,这事也脑补起来的。” 屋里的其他人都看向他,显然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怎么,是事情有变化的了? “罗家不追究了,事情就是这样了,现在对外宣称是得了酷暑导致的病故。” “哼,有些人呐一旦跪过就再也起不来了。” “事情也不能怪他,这吕公卿人呢,谁都惹不得,他这样做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现在依然安稳如故。” 这话让苏清河想起了英歌之前问他的话,吕公卿当巡察使多久了,看来人家当真不是傻,而是装傻呀。 苏家的一个长辈说道“难道就一直让他这样杀人的吗,他这样杀了很多的人吧。” 苏老太爷说道“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但那些人有些权贵的也想法抗的,但过后不是家中被查抄,就是安了个莫名的罪名被流放,最后吕公卿一样活得好好的,虽说这些事情没有证据一定是他,但是八九不离十的。” “这吕公卿好歹没有成为太监之前也是我大周朝的良民,就算一招得道升天,也不至于猖狂到这种地步不是,世人都说他得朝中太后的倚重,但朝中也不是太后一个人说了算的。” 六年前我大周朝皇帝遗嘱让其年仅8岁的太子为皇位继承人,王皇后听政,这是太子回京途中遭遇不测,王皇后也被梁贵妃一族打压得一退再退,最后只得整日在后宫清修,当初皇帝临危受命让4位大臣辅佐,而提前返回京中主持大局的英国公在保护太子一事上都未能幸免,你说他的背后会是谁? 苏老太爷静默一会说道“梁国舅,梁氏一族,亦或者是梁平?” “未尝不可呀” “但不是听说当初太子一事主要出主意的不就是那个梁平吗?” “那个时候他才只是梁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小的护卫之后搭上丞相.” 苏老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老太爷给呵斥住了。 “你以为罗家是因为什么才这样的,那是因为他们家曾经说错一句话,走错了一步棋,罗家一直以来也算是权贵之家,可是他们现在确实内里空虚只剩下空壳子了,你们不要像罗家那样,一次跪下,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为子孙后代多想想,给他们留条活路。” 来梁平害人了,他害了谁,为何父亲刚要说出口,就被祖父给呵斥住了,那个人是不能提的吗? 苏家一众长辈听见苏老太爷这样讲,纷纷点头称是 第34章 推车 第二日英歌如往常一般前去书院,再次看到了城门的繁忙,行人的百姓,奔驰的马车,唯一不同的是看到的景象不再是出城门,而是返程。 清晨的,各家从城外向城内,上次却恰恰相反。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与可怕,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无奈与狠厉,但总归是人活着都是不易的。 英歌拎着篮子借着马车相间的缝隙穿梭其中,向着学社的地方奔去。 陈家的意园湖水粼粼,湖面上雾气弥漫,湖中央隐约有鼓声箫声传来,更恍佛是仙境一般了。 竹林旁吕公卿抱臂聆听,微风不时地掀起他的衣衫,露出里面素白的衬衣。 一个侍从从远处疾步近前“大人,帖子都已经全部递全完了。”侍从的手中的托盘上堆起了一碟厚厚的帖子。 吕公卿看都没看一眼,手上时不时地抚摸一下怀中断了腿的兔子。“你看,这就乖了吗,早知道如此何必呢都。” 夏季的雨已经下了一夜了,天色越发的阴沉了。 街道上传来木屐的声音,英歌穿着蓑衣经过街市上那家打铁的铺子,铁匠依然还在尽职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英歌赞叹一声勤快,这样的天气也不停息。 “小哥好早呀,这么乖,这个天气可不好,你起来这么早的呀!” 鲜鱼铺子里的婶子素菜已经都卖完了,只有新鲜的鱼还剩一些。 英歌还未回答,那个婶子就先开口了。“天降大任于斯人呀.” 英歌笑道“婶子说得对。” 这么早起来的不是贫困的百姓就是有一些人迫不得已的,如她,也如知林。 小猪仔发出咯咯吱吱哼哼唧唧的声音,英歌老远就看到了他了,这是在街市上第二次遇见他。 雨中的少年穿着蓑衣和斗笠,当然要比英歌的简陋破旧很多。 他鞋子和下身的衣袍都被雨水打湿了,雨天石板路上湿滑,他拉住牛车上的小猪崽双肩用力地往前行,绳子都被拉的绷直了。 木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并未回头,貌似还为了让路,身体向旁边移了一些,虽然有些慢,但身后没有人催促他,似乎拉的车子重量还轻松了一些? 知林回过头来看见的是英歌。 “我猜大概就是你了。” “是呀,是呀,除了上进勤勉的我,还有谁在雨天去学堂呀。” 知林说“你每天都起这么早的吗?” 英歌也不废话她将车子往前一推,车子移动了好大一步。 “你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这力气可不小。”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圣人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听说你这次又出头了。” 知林说的大概是英歌被吕公卿亲自请去作诗这件事。 “是呀,是呀,我自从来到了这墨城,每天都很风光的。” “当时的风光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其实每日我都是跑着去学社的。” “那你肯定不是因为没有马车可坐才这样的。” 英歌要不是穿着蓑衣她都要伸出手臂给知林看自己的肌肉了。“当然了,我这是为了锻炼身体。” 知林大笑道“怪不得你力气这么大,用力推吧。” 装着十几只的小猪崽的车承受着这个重量在青石板上咯吱咯吱地响。 帆布遮挡着的车子在雨水的灌溉下,溅在了周围的行人,污渍和气味让行人望而却步, 行人纷纷发出抱怨的叫声,英歌在后面推着车,不断地向行人道歉。 英歌道:“你每天都这么早,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过你呢?” “我也不是很早,早上的时候还要去田庄上把事情做好,给我娘做好饭,然后还要去那个张家做半天的工。” “那这样你会不会太辛苦了。” 二人之间一路上大多数都是聊一些无非是学社和各自家里的事情,那个老师严厉了,那个老师或者先生脾气好了。再者是谁做饭好吃了等的问题。 下雨他们起来得早,城门还没有开,守城的士兵看到了他们一脸的惊讶“这是张屠夫家又添仆人了吗?” 认识知林的士兵说道 英歌听到了抬起头,把斗笠移开了一些。 “小哥不认识我了,是我呢!” 英歌也是士兵眼前的红人的呢,她每天跑步往返,士兵大多数都认识她了。 “我是她的同学呢!” 士兵们露出了更惊讶的神情了,他们打开城门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拉车,一个推车走了出去。 “那个自卖身家的人,竟然还有同学。” “他可是奴仆呢!” 出了城门路就更不好走了,雨是下小了一些,但是路更加湿滑了,知林也在前方更用力地拉着车,也能够感觉到后面的推力。 你今天幸亏是遇见了我,不然你可真是费很大力气了。 知林没有回头,透过斗笠看着前方的雨蒙蒙。说道“是呀,真是多谢你了。” 他并未因为这个让英歌不要推了,而他自己也没有停下来,只是比之前更用力了。 “说起来张家的猪肉还真是不错的呢,春翘一直都是买他们家的。” “是呀,我自己有时候还会喂养呢,养得还不错,那个春翘是谁呀。” “是我的一个小邻居的呢,小姑娘,人小,但是总做大人的样子,就是有时候有些唠叨。” “哈哈,你自己也是小孩子呢,总装大人的。” 前方的宅院越来越近了,在临近时知林停下了脚步,擦了擦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说道“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到这里就可以了,不然没有那么快就到的,要是那样,我又该耽误一日的课程了。” 英歌小道“人都说大恩不言谢,以后待以身相许.” 知林听见这话一脸的茫然“以身相许?” 糟糕,我怎么把心里的话一不小心给说出来了。 “嘻嘻,给你开玩笑的吧啦,你日后再还我就可以了。” 知林说:“嗯,算是大恩吧,推个车.好的,我记下了。” 知林看见英歌因为帮他推车衣衫上都污渍,木屐也是,开口道“我身高比你高一些,你要不到我家换下我的衣服还是.” 英歌,婉拒回绝了,开玩笑别人不知道,难道她也不知道的吗,她自己的情况。 “不用麻烦的,我到了学堂再换,哪里寄存的有我的衣服。” “那,同学再见。” 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英歌一个人在雨中行走,宽大的衣服显得她越发的瘦小了。她走得很快,木屐在青石地板上嗒嗒地响,知林看着他背影,站在原地久久地未动 送了知林张屠夫那里送小猪仔,拐了一道弯,来了学堂之后算是比较晚的啦,不过严先生一向也不怎么管她,这也就无所谓了,一切的自律看个人。 英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衣物,也确实该换了,不然见到人就很是失礼了。 英歌并未在笑林堂存放衣服,只是她没有不代表另个人没有呀,她打开了笑林堂的另一间草社,那是智行先生的住所,外人是非请不得入内,但是英歌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所以这个规定,对于她来说无效。 英歌打开草社里墙角放着的一个箱子,刚打开箱子就自动弹开了一个简易的机关的弹片,英歌敏捷地低了一些距离,机关擦着她的手臂,向墙上撞去,手臂上留下了一小团的墨水。 随即衣服上掉落了一张字条“就猜到你会翻,偷看先生的东西,该打!” 英歌看到字条仿佛看到了智行在她面前那得意的样子。哼!真是幼稚。 箱子里就简单的几件衣衫和基本春宫图. 果然是他的风格,把书卖了还能换点钱。 英歌加快了速度,换了衣服直接去了严先生的课堂,索性也没有迟到,不过雨下得这么大,来晚了或者直接不来,也是可以谅解的吧! 第35章 看赏 吕公那天到我家的时候,我是一定的请假的,听说他之前去别的家里的时候,打赏了很多下人的钱呢。 而且吕公博学为人还温和,下人们都很喜欢他呢! 朱撵有些羡慕地看着方苏,胳膊架在英歌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他打赏下人都给了多少钱,我听说都是成框成框给的呢!” “再看看我今日妹妹刚给我买的斗笠,还发了三个大钱呢!” 英歌随意地应付了几句,满不在乎吕公卿怎么打赏人,大概是罗家的那些事情都应该解决了, 他回访墨城的一些名流官员,大家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应该也不会有人拒绝了,不就是挑几个女孩子的吗,跟家族的荣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因为下雨,英歌也没去练武场了,下午下学之后直接就准备回去了,刚到刘府的大门口就看到刘府门前热闹不已。 张管家伞都没来得及撑,就一直在旁边吩咐着家里的小厮做些什么,抬头时正好看见英歌回来了,他指着英歌说“英歌少爷,你快回家去吧,别外出了,一会吕公要是想见你,找到不到人就不好了。” 旁边的小厮取笑道“要见她干什么,她又做不了诗。” 英歌一路走来,往日街市与刘府的旁的巷子里都会聚集一群小童的,今日是走得个干净,一个都没有遇见。 看来刘家是为了迎接吕公特意安排的,就是不知道那位大人有没有来。 英歌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似乎可以隐约能够听见有丝竹声,但是又夹杂着一些嘈杂的人声。 小桃红脚步急促地跑来,“英歌,你总算回来了,薛婶子正准备找你呢!” “找我,找我做什么,我到点了就会回去的。” 小桃红嘿嘿的一笑,就是没有讲话。 “你去做什么?” “家里听说来了一个很尊贵的客人,府中人手不够,五婶子让我去帮忙呢!” 小桃红是她的婢女,这都能被叫过去帮忙,可见今日刘府中是得有有多忙。 英歌说道“那你自己多注意些,多做事,少讲话,不要做事情太挑尖了。” 小桃红答应后蹦蹦跳跳地就离开了,薛氏已经出来查看他们是否到了,看到英歌正好回来了,高兴地说“就说要叫辆车去接你的,偏你是不让,你看,衣服都被打湿了吧,以后叫个车也是可以的。” “没有湿,没有湿,娘你要来的斗笠很好用呢!” “那要不我再去多要两套,我们屯起来留着以后用?” “也不是不可以。” “娘最会过日子了,今日刘府肯定很忙,他们过他们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 薛氏说“你今日要不试试看看能不能写出一首诗试试看?” “好呀,我今日好好琢磨琢磨,一会好好想想哈,娘你今日做什么好吃的了啦!” “嗯,还是你最爱吃的鱼头呢,关上小院子的门,母女两人点亮了院子里的灯,桌椅摆好,二人就说说笑笑吃起了饭。” 刘家的这一边的厨房内,那是忙碌一片。 小桃红年龄小,被叫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突然有仆从说来了来了,最后她也忍不住随着众人向外走去,还没走多远衣服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你这小丫头要去哪里?” “呀,是春翘姐姐呀,怎么今天你也来了,你穿了新衣服的呢!” 春翘的新衣服跟刘府其他人是一样地说道“你要不也干活来帮下忙,这里实在是太乱了。” “哼,我也是被叫过来帮忙的,怎么不给我新衣服的呢!” “你还说呢,就这个小杂居院子里,也就数你过得最开心了。” 小桃红经过一系列的加强训练之后说道“你跟英歌少爷说一模一样的呢!” 英歌的吗,春翘抿嘴微笑,她拉着小桃红就准备退回去了,几个管事的婆子就匆忙地赶了过来。“快点,快点,上面下了新的吩咐了。” 什么新的吩咐,怎么要改了吗? “那些已经做好的酒和菜你们不要动。” “哪位大人说,只让十一岁到十四岁的女孩子传菜就可以了。” 这话听起来甚为奇怪,下人们交头接耳的。 “他可是太监了呢,现在,怎么现在还出了这么奇怪的一个要求……” 先不管怎么吩咐,这些都是要遵从的,厨房内管事的嬷嬷们赶紧挑选年龄合适的丫头过去,春翘也在里面。 小桃红一脸羡慕地说,“真是希望自己赶紧长大呀,这样就能见到大人物了。” 春翘调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就你活泼,你呀以后还是多锻炼,不要总是吃那么多的东西,你就长高了。” 刘家的丫头们也不是说没有接待过一些大人物,但是这次却是每个人都很紧张。 刘家的前院并不是特别的大,丫鬟们很快地就来到了晏厅,厅内灯火通明,刘家的二位老爷也都来了。 刘子恒和裕丰在厅中展示才艺,而那些适龄的丫鬟却被拦在了门口。 从旁边的窗花上依稀可以看到厅内的正位上坐着一位身穿大红色外袍的男子,长相俊美,五官深邃。 室内的气氛比较热闹,响起了一阵的掌声。 春翘心想即使是太监也没有跟正常人差别很大呀这声音,心念刚过那边就听见有人招呼他们进厅内,她慌忙回神低头进去。 春翘刚到门槛处,就看到刘家小姐刘阿宝嚷嚷着她也要练习武术表演,她也会的要求。 但被刘夫人一把给按了下去。 “娘,为什么不让我也去表演,我也会的呢!” 刘夫人一脸的绿色低声道“你最怕的是什么你还知道呢,你再不老实,你以为你去了上京就可以当将军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刘小姐要去京城的吗,那要是英歌怎么办,刘小姐是要被选上了吗? 春翘脚步不停地走了进去。 “就说刘老爷家无白丁的吗,这文武双全甚是妙哉。”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 “我应该做出一首拳诗出来应应景。” 春翘将手中拿的托盘放下,只看到一只白玉的手,在衣衫的映衬下好看极了。 刘文儒大喜立马站起来说道“那真是我刘府的荣幸。” 春翘慌忙地退让一步,身边突然有人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完全地遮挡住了她,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小姑娘退后一步”随即才说道让那笔墨过来。 春翘随即和后面一起上菜的姐妹都退了出去,走得稍微远了一些就听到“英雄挥刀震九州 ……” 宴厅内响起刘文儒和刘二老爷的叫好声,春翘与其他的丫鬟一样低头迈过门槛,余下的话就再也听不见了,走出厅外,视线一下子就明亮了许多,青松状态的人不止春翘一个人的,其他的女孩子也是一样的,他们刚出来就立刻聚集在一起了。 “哎,你有抬头看吗?” “我偷瞄了一眼,长得是真的很好看的。” “是呀,是呀,他一笑起来感觉好和气的呀。” 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管事们却又告知不可随意走动,一会还有得奖赏。 既然老爷大人们都比较豪爽,女婢们自然也是欢欢喜喜的,听见厅内的谈话,偶尔他们还胆大地伸头像里瞅一眼。 春翘刚才上菜距离吕公卿算是比较近的,适才听见他念的那句诗词,她努力地想要记住一会值班完好去告诉英歌听。 话说也不知道英歌这个时候在什么,她那么勤快,现在应该在读书的吧。 宴席并未持续很长时间,武将家庭都是简单明了,小辈们展示了武艺,然后有讲了一些上阵杀敌的事情,吕公卿也适当地给足了面子赋诗两首。吕公卿来各家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于是也不会再拐弯抹角的,大家谈论一番之后就结束了这场无趣的迎来送往。 “今日多谢刘大老爷的盛情款待,吕某这就告辞了。” 厅中陪侍在一旁的妇人们立刻站了起来,神情略微的紧张,刘夫人更是拉着刘阿宝死死地拽着她。 吕公卿并未着重看刘阿宝而是看向桌子上的酒菜,语带感慨地说“好酒、好菜、好茶,你们也有心了,今日刘家该是忙碌的吧,诸位都辛苦了,那看赏吧!” 这都是已经是去各家明面上的流程了,刘大老爷也不客气立刻道谢对那些管事们说“吩咐下去吧,让府中的奴仆都过来领赏吧!” 管事们得到了吩咐立刻去了外面,领着候在一边的婢女们上前来,吕公卿也不废话,只见他拿着一袋子的钱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管事,于是又侍奉茶水的、厨房的、请来的戏班子表演的、青楼的一些清官等分别在听完磕头道谢,吕公卿含笑点头道谢后大步地朝外走了出去。 刘文儒和刘二老爷相送到大门口,直到吕公卿一行人看不到身影才回到府中。 下人们都领完赏下去了晏厅里只坐了刘夫人一个人,坐立不安神情慌乱,待刘文儒你来才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这样,他有没有说要带上宝儿?” “莫急,按照消息来说,他要过一天之后才会告知他选中之人。” “这样一说,即使是想要装病,空白也是无用的。” “实际上就是不给大家装病的机会的吗,再说了如果谁家现在装病,即使是真的病他也能够让人莫名地去世,装病的,估计最后也会是真的生病,现在看来进宫总比死了稍微好上那么一些的。” 刘夫人语带哭泣声说“可是,就算进宫了也差不多跟死了一样的。长年都见不到面。” 刘文儒却说“进宫怎么就见不到人了,说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渴望着都进宫的呢!” “想进宫的都是想要当个贵人娘娘的,但是当今陛下也才7岁的娃娃,等他长大那个贵女都人老珠黄了。” 这也就是吕公卿选择那些世家女子要进宫,他们拒绝的原因,要是皇帝陛下现在十几岁,那不用他说,大家估计都抢着要去,毕竟富贵险中求么。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府中的人都来了吧,有没有遗漏的?” 刘夫人点头称是“人员都到齐了,就连杂居院那里的人都来了。” 外界传闻吕公卿喜欢女孩子们的伺候,其实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这些女孩子们也只是他明面上的说辞而已,实际上他并未在意他们的出身,而是特意找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们罢了。 如此也算是喜事一件,只要不找自己的孩子,各家当然是乐意迎奉一番。 第36章 选中 夜色降临刘夫人满怀心事地离开了,刘文儒却一个人站在了晏厅外,看着园中那忽明忽暗的夜色。 张管家候在一边说道“老爷其实是担心小姐的吧!那天吕公卿在意园里还夸赞了小姐的呢!” 刘文儒皱了皱眉头说道:“夸赞也不见得是好事。” “那老爷是希望小姐被选上还是不能选上呢!” “选上没有特别开心,落选也没有很开心!” 这样的回答让张管家迷糊了,那这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主仆两个人望月思考,而没有忧愁的家生小丫头们则欢天喜地。 小桃红看着走出来的春翘羡慕得不行。“姐姐,姐姐,你得来多少赏钱。” 春翘将握着的手掌展开,手掌内静静地躺着十个大钱,小桃红呀的一声惊呼道“那位大人真是大方的呢,给了这么多的赏钱,姐姐你真是太幸福了!” 春翘也没说话,伸手揽住小桃红的肩膀向外走去,她们只是临时调用的,这里的事情做完了,他们也可以回去了。 小桃红看到春翘得到了赏钱,比自己还开心呢,人还没有进门就大声嚷嚷着今晚发财了,今晚发财了。 春翘忙拉住了她说道“你不要吵,不要吵,英歌少爷还在读书的呢,说着她还朝着内院看了一眼,少年此时正在廊下口中念念有词地读着什么。” 英歌说道“你们得了多少赏钱?” “我没有得到多少赏钱,是春翘得到的。” “春翘姐姐发大财了。” 英歌说道:“怎么,春翘你也去了?” 春翘嗯了一声。 “小桃红已经把事情都讲了一遍了,虽然有些颠三倒四的。” 尽管这样,但是英歌也算是听明白了,只是听完她的神情有些古怪“只是要十一到十四岁的女孩子么.” 薛氏却在一边回应道“人家是太监的吗,不完整的人,总是有些古怪。” 英歌想到在现代的历史上,有些不完全的人确实都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只是这位吕公卿大人这选人的方式有些不同,这不是在选人,倒像是在找人吧,还专门选择是十一到十四岁的女孩子,这是遍地撒网吗? 总感觉倒像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员。 英歌看着正在与薛氏讲话的春翘。 小桃红一点一点地凑到英歌的身边说道:“少爷,你说是不是春翘的运气比较好。” “哦,你说的这个呀,这个也说不准的。” “少爷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这个你都不知道?” 英歌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认真地在听小桃红和薛氏聊吕公卿的一些闲事杂事之类的话,也没有在看书。 墨城的气候说变就变,一场大雨过后,天气就又炎热了起来,人也都变得慵懒了许多,之前吕公卿带给墨城世家的一些紧张和压迫感也消失得不见踪迹,权贵豪绅们家里再也没有人因为突发状况而离世,知府也不用特意招待权贵而封锁河渠,好像之前的那位太监没有来过一样。 对于一些普通的百姓来说,吕公卿距离大家的生活还是太遥远了,对于那些读书的学子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学堂里方苏正跟那些学子说他最近获得的新消息,虽然这些东西他并一定是真的遇见过,但是毕竟他有个做同知的叔父,这些东西他毕竟获得的信息比较多。 “这样的人去做了太监可惜了,要是去科举也是一定有一席之地的吧!” “话虽时这样讲,但是,他是变成太监之后入宫才有机会读的书的。” “呀,方苏你懂得好多呢!” 苏方得意道“但那当然那了,我信息可灵通了。” 一直做旁观者的英歌突然说道:“那你知吕公卿最后选择了哪家的女孩了吗?” 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目的,也是吕公卿这次来这里的原因。这话一出,学子们都看向了方苏等待着他的回答。 方苏一时语塞面色微红地说道“虽然我现在不提清楚,但是马上就能够清楚了,因为吕公卿后天就要走了,听说今天就会把选择好人告诉大家,明天就要都送到意园的。” 这样呀,那还是挺快的,英歌心想。 朱撵用肩膀撞了一下英歌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妹妹可以光明正大地外出了,这段时间可是憋坏了她呢!” 虽说吕公卿对于朱撵这样的小门户不会太在意,这些事情也于他们遥遥无期,但是蝴蝶的翅膀效应说不定哪天就扇到他们了,她妹妹经常在意园附近售卖一些编制的筐,如果不小心碰见了吕公卿那也是一样会被选择去了的。 从方苏那里其实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毕竟英歌也不太关心这些事情,至于别人是什么样的人,英歌无权过问,她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且方苏讲的话,大多数是比较夸张的,一些信息不值得考量。 英歌也不想再听他的一些言论,索性收拾好桌面上的书籍,准备去山顶上练习一段唱腔了。练习完长枪之后,英歌犹豫了下今日没有去笑林堂了,而是直接拐回了家中。 既然方苏说今日会有一些选中女子的名单下来,那么她提前回去,也许能够预见,要是真的如一开始选择的那样,刘阿宝被选中了,那她又要重新规划下,她自己的定位的情况了。 一辆慢车从她的身边行驶而来,车帘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的人“英歌少爷!” 英歌看过去是傅子敬。“子敬少爷你好!” 傅子敬说道“怎么,你是回家的吗,需要我带你一程的吗?” 英歌还在纠结要不要坐车,对于不太熟悉的人坐车没有话说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但傅子敬似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上次在意园的诗词你做出来了吗?” 英歌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英歌想了一会说道:“还没有呢!” 傅子敬点点头说道“哦,好的,那我先告辞了.”随后他放下车帘向前驶去。 这一整天行云流水,英歌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看着马车离开,她失笑地说道“所以,这是拿诗作车马费的吗?” 此时的墨城,正有府衙的官差四处分散,而各世家也在祈祷官差不要停留在自己的门口。 刘家的运气有些不好,没有官差路过而是直接把门叫响了,他看着管家递过来的纸条,手有些抖得不敢打开。 等候在一旁的官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老爷大人们你快看吧,看完我也好回去交差了。” 刘文儒做好了准备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封,看到里面写的字惊呼道“可真是太好了。” 他的叫声把候在一旁的官差都吓了一跳“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的吧,收到了纸条有什么可好的,太好了是那些没有收到的吧。” 刘夫人也是听见官差来了,吓得腿都软了,硬是被身边的丫鬟扶着才能站立,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又被刘文儒一句太好了给又吓了一跳。 刘夫人颤巍巍地问道:“是宝儿吗?” “不是!” 这句不是可是把刘夫人给救回来了。 “老天保佑,谢天谢地。” 官差此时才搞明白原来是选中了,但是选中的人又不是他们最在意的,那还真是依旧太好了。 刘夫人抓住刘文儒的手臂去看字上的名字,“我看看是哪个……是春翘?” 刘阿宝噔噔地跑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怔了怔。 “春翘?春翘是谁?” 刘夫人理会她的疑问只是对候在一旁的管事嬷嬷说“快去请五婶子和春翘过来。” 五婶子虽然不是刘家的奴仆,但是理应也当得起一个情字,虽说她不是刘家真正的远房亲戚,但她家的男人是姓刘的,不是本家,只是过来刘家靠个亲戚而已。 其实五婶子很是羡慕薛氏,虽然不是刘家的亲戚,但是刘家却给了她很大的恩惠,甚至还允诺把刘小姐许配给她的儿子,那就更是亲上加亲了。 五婶子听见主家叫自己,心中忐忑不安,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刘家要扩充院子,他们居住的地方是不是要拆迁了,要是这样她们可就真的没有地方居住了。 春翘却看得比较透彻“娘,我感觉是你想多了,这边住了很多的人呢,要是一下子就说拆掉,哪些人到哪里居住的呀,刘老爷不是那样的人的。” 因为英歌说过,刘老爷是想做好人,做大善人的。 “我呀,有没有地方居住都没有关系,只是指望着你能够嫁个好人家,这样我就算是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关系的。” 春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也懂得了许多,她羞涩地说“我才不嫁人呢!” 五婶子怒嗔道“不要说傻话的,就算是女孩子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你看就算是刘小姐不也是早早地给许配人了吗?” “而且还是嫁给英歌那样的,不也是没办法的吗?” 春翘说道“我跟据英歌少爷挺好的。” 五婶子瞪了春翘一眼没讲话,一路上她们都在谈论这些事情,不觉得已经走到了刘老爷的前厅了。 五婶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有礼地喊了一声刘夫人。 刘夫人等她拜见完立马起身说道“这是春翘,果然长得秀丽可人。” 春翘毕竟年龄还小平日里也是甚是少见刘夫人,听见她这样夸赞自己的,更是一些不知所措,便又再次施礼,人还没有站起身,旁边的刘阿宝却事先跳了出来。 “原来你就是春翘的呀,哼,我在英歌的面前见过你的,凭什么他们选择你,不选择我,我哪里比不上你?” 春翘突然困顿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刘夫人却把刘阿宝给拉开了,对着五婶子笑眯眯地说道“婶子恭喜你了,春翘被选中要去上京皇城伺候皇宫里的贵人们了。” 春翘听见她这样讲,脑子轰一的一声好似要炸开了,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只看见刘夫人和自己的娘亲,一副高兴的模样,刘阿宝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这些身影或远或近总是让人有些清不清楚。 “实际上,那天并不缺人手,是吕大人那天要选人的。” “春翘正好是十三岁在选择的年龄范围之内,所以就叫她过来了。” “只是当时他能够看得上谁,谁也说不准的,只是把名单给了他而已。” “今日官差送来了消息,说是选中了春翘了.” “五婶子你给我交个底,你愿不愿意把春翘送进宫里?” 五婶子哪能不愿意,对于墨城的那些高门大户人家来说,把自家的小姐送进宫里是给人当丫鬟使用的,但是对于她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与其给主家当奴仆,还不如直接进宫给最权贵的人当仆从,虽然都是奴仆,但是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毕竟那时伺候的贵人是她们这种普通百姓一辈子都不一定见到的人。 五婶子喜极而泣,“愿意的愿意的。” 五婶子连连地跟刘夫人施礼道谢,随即又抓住春翘的手臂说道“我儿呀,你要进宫去给太后娘娘和当今陛下当侍女了,你高兴不高兴的?” 高兴不高兴,她不知道的,只是她要是走了,英歌一辈子都不结婚,以后我没有孩子怎么给他养老呢? 第37章 春翘 英歌再次拎着篮子独自一人走回了城内,太阳很高,也很是晒人,虽然她一路用扇子挡住但是依然遮挡不住这酷热的夏季,她的衣服都湿了个遍,好在城内路两边都种有高大的榆树,槐树等。 六月天气越来越炎热, 蝉鸣叫个不停,想到春翘,小姑娘还真是爱玩的年纪,不知道她有没有抓过蝉。 英歌拎着刚才回来路过鱼铺购买的两条大鱼,看到刘家的西门前依然有许多的孩童在玩闹,小孩子们爬上爬下的,嘈杂又安宁。 英歌猜测大概是刘阿宝怎么没有被选上的。 “英歌!” 春翘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英歌看到她坐在门前跟其他几个小姑娘抓石子,便笑着说“怎么今日偷懒了,不去做工了?” 春翘是个勤快的姑娘,大多时候见到她都是在缝缝补补或者是帮忙做事。 “你今日回来得好早,是贪玩了吗?”春翘挪了挪身体给英歌让出了一半的位置。 “坐呀!” 英歌也应景地拿了把扇子,实在是天气太热了,说着春翘就递过来一个桃子。 英歌也不客气接过之后咬了几口称赞道“这哪里来的,又脆又甜的。” 春翘也学着英歌的样子咬了几口“不是买的,也不是别人送的,是夫人赏给我们家的。” “嗯,那看来刘夫人的心情不错。” “是呀,刘夫人的心情是不错的,你要是再努力一些,出息一些,她估计会更高兴的。” “非也,非也,要是那样计算,她的心情就会更不好了。” 春翘道“大夫人不太喜欢你,你自己要多努力一些,争取变得让她喜欢不就好了。” “那我再努力努力吧!” “你又骗人了,你总是在骗人。” “你这用了个又字,让我不知所措,这又又是啥意思?” “哼,你之前说你自己不会作诗,但是你最后却赢了。” “我确实不会作诗的,在意园不就是输掉了吗?” “我不跟你说了,你不要偷懒的哦,不是要去练武的吗?” “哦,我不偷懒的,我这就去了。” 春翘走了一段路又回过头来说,“呀,我忘记我娘交代的事情了,我赶紧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甩开了。 春翘跑出了很远又回头看到英歌还站在门口,夕阳西下少年的身上被染成了一层光晕,少年的面孔逐渐地模糊。 英歌走进杂居院小桃红看见他了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竹篮子,英歌没有像往日那样,给完之后就转身去了练武场,而是询问小桃红,五婶子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呀,说是春翘被选中要进宫当娘娘了.” 英歌吃惊了一下,薛氏却从厨房内探出头来说道“你不懂不要乱说,听说那位大选中春翘是要明日送到意园去的,先去意园之后才是进宫的。” 竟然选择了春翘。可是春翘是不识字的呀。 那谁知道的呢,反正派了官差来说就是选中了“名字都还是那个大人亲自定下的呢!” “五婶子高兴坏了,这对于他们家来说可是大喜的事情的呢!” 进宫伺候人总不在世家伺候人行的,是吧,据说她去了皇宫还能当个女官呢,是官的吧! 英歌回答道“嗯,是的,是有品级的。” 小桃红感叹道“春翘姐才多大呀,就可以当官了。” 薛氏说“她们一家子高兴坏了,刘大夫人还赏了好些个东西的呢!吩咐让春翘放心地过去,五婶子以后自有刘家照应着。” 英歌说“我怎么看春翘是不想去的吧?” “你看错了,她哪里不想去,五婶子对外说这可是外人都求不来的福气的呢!” “也是,对于那些乡绅来说送女儿过去就是不值得,那些贫困家的孩子,就是非常乐意的,原来无论到哪里都是万恶的资本家呀.......,哪里都一样的。” “少爷你今日不去练武了吗?” 英歌不在意地摇了摇扇子说道“不去了,天太热了。” 薛氏却趁机说道“这天气也太热了,你不如待入秋之后再练习的吧。” “那可不行的。”英歌摇头笑了说。 小桃红邀请了英歌一起去春翘家祝贺她,英歌拒绝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坐在书桌前专注地写了大字。 薛氏注视了她一会,看好做英歌这个样子,一股自豪油然而出,这么听话的孩子……日子也越来越安全了,薛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天色刚朦胧显现出亮色,杂居院这边的门前却是热闹非凡,有不知道情况的孩童跑来跑去,大人们拥挤着,孩童们无虑地奔跑着,众人都看好做换了一身衣服的春翘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毕竟是骨肉分离,五婶子大概是夜里哭过,两只眼睛都红肿着。 刘夫人安排了辆马车,亲自过来督促着。 “春翘姐姐这样一打扮感觉跟大小姐一样了呢!” 有人在旁边说道。 春翘听见声音看去,站在最前面的是小桃红,其次是薛氏,她目光在人群移动着,薛氏的后面并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也许大概她已经去学堂了吧! 毕竟她上学那么努力,春翘在五婶子的哭泣中踩着板凳,坐上了马车远行去了。 从城内坐车到意园距离并不是很远,车到学社后,苏清河下了车便让小厮回去了,待到傍晚下学再来接送他。 清晨虽说比晌午要凉爽一些,但总归还是很热的,苏清河远远地看见前方的石头上坐了一个少年,他打开折扇,向着那个少年走去。 英歌说道“清河少爷。” “清河少爷!” “怎么,你是在等我……” 英歌正准备回答,忽然苏清河向后退了一步,向她施礼道“正好我也要找你的。”说完向她施了一礼。 “你记着突然施了一礼,这礼从何处来?” 苏清河施完礼站起身来说道“右归丸。” 英歌听见他这样说随即笑了,想了一会说“原来李大夫借用那个药丸是给你们家用的呀!” 苏清河说“李大夫并未说人是你的,而是我看到了那个药方上的字,然后那日在笑林堂也见过你写的字,就做了对比,其间思索了许久才敢确认,那么丑的字,目前也只有见过你一个人的,这样应该错不了的啦。” 英歌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还真是难为你了呢!有劳你琢磨许久了,请一定保密保密哈!” “你让我保密,是担心吃错药了会被受牵连的吗?” “哈哈,好,我替你保密,你我之间的事情就算扯平了哈。” 英歌点头应允。 “对了,你今日专程来到此地等我是因何事?” “只是想向你打听下,以往那些被吕公卿选中的女孩子都怎么了,他们的后续呢?” 他的这个问题是苏清河没有想到的,但也回答了“刘小姐不是没被选中的吗?” “是的,但是他选中的是我的一个小邻居,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看其他女孩子到上京是怎么安排的了。” “是否可以安排父母探望或者几年之后可以出京。” 苏清河用扇子点点英歌的额头。“你这小邻居与你的关系不一般的呀!也罢今日我就逃课一日,待到明日那些女孩子走之前,他定要帮忙问清楚了,好给英歌一个答复。” 苏清河正要转身离开,英歌却在背后叫住了他“你不用太感谢我的。” “那个,不是叫住你,是为了感谢,而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的呢!” 苏清河有些失笑道“那还请英歌少爷请吩咐你没说完的话。” “其实,我是有一个疑问,外出传闻吕公卿的恶名,仅仅是因为它是由他主持的把一些世家的女孩子送进宫里这件事情的吗?” 苏清河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笑笑转身离开了。 英歌看到苏清河走远了,才转身去了学社,学社里今日授课的不是严先生了,而是一个更年长的一个先生。 明年就要县试了,各学子们学习起来是越发的紧张了。 英歌刚到了学社,就听见有人叫她,虽说这里的人她认识的不多,但是可能认识她的人也不少。 “那个请问下,苏清玉在这里的吗?” 苏清玉闻声道“你找我呀!” “这是稀客,难得有人找我。”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不要客气。” 英歌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先把你的胳膊放下我的肩膀,来,进一步讲话,你们家哪里的呢,是谁被选上了?” 苏清玉再次大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也没见你怎么关心这个事情的呀,我那边是一个都没有选上,真是可喜可贺。” 英歌给他道了声恭喜开口道“那麻烦你帮我问下,今年都有哪些人被选上了,都是什么出身的女孩子。” “你这个打听有啥说法么,我不是听说刘阿宝是没被选上的吗?” “是的,我打听这个是因为我的一个小邻居她被选上了,她第一次出门,又是去上京,我想打听清楚一些,好给她找个伴路上。” 苏清玉显然是理解错了,他嘿嘿一笑“找个伴呀,你这个邻居对你不一般的吧!不会是你那什么有情人……小心被刘阿宝那个小辣椒知道了揍你的哦。” 英歌笑而不答,这样的事情,你是解释不清楚的“我是没有门路可以问的,就只能请你帮个忙了。” “放心吧,你的问题,就是小事一桩,我不知道,我家里肯定是知道的,我帮你问下哈。” 说罢他转身走出了学堂,英歌再次地表达了感谢! 陈家少爷来到学社立刻身边就围住了一群人。“你这可是病了好长的时间了呀,你的病好了吗?” “陈少爷,你没有亲眼看到英歌那个出糗有些可惜了呀,你知道的吧,意园宴会上,英歌连一首诗都做不出来的呢!” “原来她之前在端午上做的那首诗是刘家老爷发大价钱买来给他镀金的,真是让人不齿呢!” “作诗都能够买来,真是让人可笑至极的呀!” 陈少爷也是笑而不语。 忽地他的视线一暗一个少年站在了他的身边。“陈少爷。” 学社里说笑的学子顿时都闭口不言了。 “英歌?”有人说道。 “是我,没错。” 英歌对那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她又对陈少爷说道“方便进一步讲话么,请随我来一下。” 说完自顾自地转身就走了。 学社的学子回过神来,顿时又喧闹了起来。 “什么人呀,怎么还叫起了陈少爷。” “为什么要听她的呀!” “陈少爷你不要去.” “咦,他竟然真去了” 两人来到了学社后面的一棵大树旁,避开了周围想要探寻的学子们,陈少爷心中也是一松,就担心英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他小弟,那丢人的可就是他了。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英歌向他施了一礼说道:“想请陈少爷帮我一个忙。” “是什么事?” “请陈少爷带我去一趟意园。” 第38章 情况有些不妙呀 陈少爷被她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你,你,你去意园干什么的,现在诗也做完了,要是想要巴结谁,那送礼也是不行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是,我是去见一个人。” “我的一个邻居被选中了,我想去见见她。” “你莫不是疯掉了,什么邻居呀,爹娘都不让见的,你去见什么?” 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哦,你莫不是她是你的小……”也不怪他会这样想,毕竟被选中的女孩子的年龄与英歌是差不多的。 “你还别说,你还挺多情的哈。” 英歌不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再次施礼说:“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够帮得到我了。” 那毕竟是陈家的园子,还有比主人家更熟悉的吗? “哈,你说得那么好听,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因为你打赌输给了我,我现在时的身份是你的大哥!” 陈少爷听见她这样讲,满脸涨红,都怪自己多嘴干嘛要问这个问题。“你,你是骗来的。” 英歌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这次帮了我,我再跟你赌一次,赌什么你说得算。” 陈少爷眼睛一亮“你说的可是当真?” 英歌说道“当真,绝不会骗你的。” “那如果我执意不肯帮你呢?” “那咱就兄友弟恭,我想陈少爷不是那言而无信,翻脸不认的人吧。” “哼,我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我尽量想个办法。” “那英歌就多谢陈少爷了,我就在学社山下的笑林堂,你这边好了,通知我一声就好了。” 陈少爷谈完话之后他就拂袖疾步走了,英歌站起身来,站在树荫下默然,今日她用上了她这段时间经营的所有的关系,作为一个无权无势地依托别人屋檐下生活的少年,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吧。就像当初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跟战友在一起就被反杀了一样。 学社里下课的钟声响起,学子们都蜂拥而下,子春先生看着那个与其他学生反方向而走的少年微微蹙眉。 书童在一旁指着英歌的背影说道“你看先生,他竟然上午的课程都不上了。” 那天过后子春先生虽说都没有见过她了,但是不代表他不关注她,她知道英歌上午在学社里上学下午会去笑林堂。 “说什么自学呀,哼,还不是聚集了一群学生在玩乐,听他们说那里经常会有一些活动。” 子春先生背着手不说话,只是脸色却是不大好“她当然不是真的在学习了,本就是女子,她未来的志向也不是这个,只是要懂得经营而已与她相交的学生他也都是知道的,哪些傅家、苏家、陈家的都是这墨城比较有威望的人家。” 她这样放任自流可是不行的,打赌是她自己说的,待到吕公卿走了之后再说。 英歌在笑林堂读了有几卷书籍了,苏清玉才到,一进门他就喝了好几盅茶水,不停地扇动着手中的扇子。 英歌主动地给他倒了一杯水,顿时暑热清凉了不少。 “我自持的知识储备量绝对是够了。” 英歌看他喝得又急匆匆就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好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随即他从袖口处拿出一份名单。 “呐,给你。” 名单上写得很详细,女孩们的家世、住址、生辰等都标注得很清楚。 整体来说还不错的,除了一些世家小姐们,还有一些小门小户的,正好跟你那小心上人做伴,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太拘束。 英歌看完之后道谢,把名单又还了回去,苏清玉却大方地说“不要了,你留做吧,这份是我抄写的。” 英歌也没有多留,直接就扔进了旁边煮茶的小炉子上,直到看着冒出来的一股白烟才算完事,从名单上看,这个选择是广撒网。 苏清玉咳嗽了一下说道“你也不用太难过了,你那小情人就算你准备给她一个名分也只能是个小妾不是,要是刘小姐知道了,不还是会追着你打。” 英歌笑道“那就多谢兄弟的宽慰了,虽然你说得那么没有一个在点子上,但还是要谢谢你了。” “男人么,我感情的事情不要那么纠结的吗,女人总会有的。” “你是想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么,何必单恋一枝花?” “呀,果然会作诗的人就是不一样。” “好,事情也差不多了,耽误你的学业,快去忙吧!” 听见英歌讲完这话,苏清玉干脆的起身离开了,这样的举动让英歌有些意外,竟然没有想到要逃课,真是稀奇,走了一半苏清玉又回过头来说道“知道你伤心,你想哭就哭吧,我就当没有看到,也不会说的。” 英歌失笑,原来这人想到的是这个,她对苏清玉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英歌在他走后,继续地又读了几卷书籍,又过了一会,看了一眼天色,独自一人去了清河书院去了。 不知道严先生在不在,有些不太懂的呢! 英歌到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的最后一节课了,严先生已经教完了课程,课堂上一群学子们打打闹闹,苏方看到英歌进来大声道“你竟然逃课!” 英歌说道“我是自学的,我逃课不应该的吗?” 方苏被噎了一下,自感无趣,转身去跟其他的学子聊天去了。 英歌没再理会他,独自向学堂里面走去,她不来是有事情,但是朱撵今日没来也是很奇怪,还没等她坐下,就听见方苏又说道“朱撵你逃课!” 众人的视线扫过门口站立的朱撵,只听见他口中喃喃地说“我妹妹被选中了,我妹妹被挑中了.”方苏听见后哈的一声说道“呀,那就恭喜恭喜了,吕大人赏了你们家好多钱的吧,你们家这次要发大财了.” “我妹妹说要让我好好读书,不要送她了,我不能缺课了.” 朱撵讲这话的时候,神情恍惚,穿着长布衫,拎着书篮,整个给人的感觉都是失神落魄的。 “我妹妹被选中了,她要去上京了,她要走了.” 英歌听见他的话,神情不由得一愣,刚才她看名单的时候依稀有些印象名字叫朱穗,生 正是一个秋收果实的季节…… “好的,我已经知道了,你妹妹已经被选中了。”方苏已经不打算理他了,跑到一边去了。 朱撵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同学说道“我妹妹被选中了,我妹妹被选中了,他要我好好读书,我不能你缺课了……” 那个同学嗯嗯地敷衍了他两句就跑开了。 朱撵又向他自己的座位走去,看到英歌后又说道“我妹妹被选中了,选中了呢.” 之前他一天都可以说八百遍他的妹妹了,英歌都不想搭理他了,但是此刻英歌觉得自己的鼻子莫名地一酸,她赶紧地把脸扭到了一边,轻咳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朱撵有些无措地,摸摸自己的头说道“妹妹被选中之后,她让我好好读书,我以后不逃课了.” 是的,她说得对的,你应该听她的。 朱撵听见她这样回答,咧嘴笑了起来,但是那个笑还不如不笑。英歌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转开头起身走了出去。 朱撵这次没有问她去哪里,只有时刻关注他人的方苏说道“我就说吧,她又逃课了吧!” 英歌走出学堂的时候遇见了严先生,她打了声招呼便避让在了一边,严先生微皱了下眉头,没讲话。 走出好远之后,严先生回头看了一眼英歌的背影,摇摇头走到学堂里,咳嗽了一声学堂里顿时嬉笑声静了下来。 英歌疾步走到了山门下,站在山的官道上,俯视着这片学社久久未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山道上走出来了一个人,英歌一直看着他,那身边也看见了英歌,于是加快了脚步。 苏清河走近了,英歌视线扫过他,依旧未动,似乎在思考给出了神。 苏清河看见她也并未讲话,两个人站了有一会,英歌的视线才凝聚到苏清河的身上。“怎样?有好消息的吗?” “没有。” “没有好消息的话,那就是坏消息了?” “自几年前吕宫卿以巡查使的名义巡查,共巡查了十余座城池二十几州,大约有八十几位女子后,有三分之一的病逝在了途中,三十几位在京中病逝,还有二十几位,家人未曾相见,如今不知道生死。” 英歌喃喃道“这件事就不太好办呀……” 所以有消息灵通的权势之家才会那么担心自己家的女儿被选上。 二人因为这个消息都沉默了片刻。 英歌向他施了一礼,打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啦。 “还好,是我回家碰到了哥哥,跟哥哥说的,他去帮我问的祖父,听说祖父一开始是不太愿意讲的,只是后来说是他的恩人问的,他才说的。” “话说,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祖父的恩人了。” “这个吗,以后再告诉你吧。” “说得也是。” 英歌再次施礼向她表示感谢,二人也再次沉默了。 苏清玉说“原先那些长在深闺的小姐们都是年纪偏小,又没怎么出过远门,途中遥远有些水土不服也是可以理解的。” 英歌再次说道“事情不太好办呀!” 苏清玉看着她说“怎么,你还想有其他的办法?” “墨城的李大夫不是去了上京了吗,我只能给他写信那些女孩子去了京城多照顾着一些了,然后再给他们开一些水土不服的药物。” “还是你想得周到,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苏清玉微笑着说“这样的办法也是最好了,我们距离上京也是不太远的,最多是一个月就到了,上京的李大夫既然进京了,那么就一定能够进太医院的,给他联系的话,还会是保险一些的。” “不过,话说,你有他的联络方式么。” “有的,他走之前给我了,留的是上京的一家店铺的地址。” “那我用我家的商行的加急往来送货的人给你送。” “那就真的太感谢了,那我现在先去让大夫给开药去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把药递进去的吗?” “有的,我还托了陈家少爷给安排的。” “那就还好,他们家算是最方便的了。” 苏清玉走了一段路之后,向左边学堂的位置拐了个弯,那里正是有苏清河等着他。 “怎么样,消息送到了吗?” “消息是送到了,但是看她的态度有些让人担心的哦,面色不太好看,不过如今他处理事情起来挺沉着冷静的。” “这件事也不是她不冷静就能够处理的,毕竟一不小心是会死人的,而且死的人还不一定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人。” “不知道她知道了这些信息会不会躲起来哭呢!” 英歌会不会哭呢,答案是否定的与苏请玉见完面她就回到了笑林堂写信去了,信写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问询道“这里是笑林堂吗?” 英歌抬起头来回道:“是的。” “不管怎么说,是我家少爷让我来的,我家少爷姓陈,他让你2个时辰之后在城门口等他。” 英歌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那小厮传完话就噔噔地离开了,英歌继续刚才写到一半的书籍,然后收好,桌面上的东西,关了笑林堂的门窗,拎着篮子离开了。 经过卖鱼的那个婶子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咦,怎么又逃学了。” 英歌边跑边说道“我是有事情的呢!” 卖鱼的婶子对旁边的人说“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事情呢,现在的少年哟.” 英歌一路跑回老家,小桃红伸手接了她手中的竹篮。“少爷呀,你今日回来得好早的呀。” 薛氏听见声音也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了英歌道“娘,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约了陈家少爷。” 陈家少爷么,是那个陈君和吗? 小桃红担忧地说道:“怎么了他又要打你了吗?” “小桃红你想多了,他可是叫我大哥的人,不是打我的我先走了,赶时间。” “现在的孩子应酬还蛮多的。” “英歌少爷现在很受欢迎的呢!” “那就还不错了,她今晚不回来了,省了家里的饭,正好我缝补衣服的线用完了,我上街市上去买把线去。” 小桃红把英歌常拎着的篮子放下,收拾了一下院子,只是在放柴火那里不见了英歌常用的铁棍。小桃红疑惑道,可能是做校场练武没有拿回来的吧,她也不在意,继续收拾了东西。 第39章 事发前 午后的阳光很毒辣,街市上人员不多,薛氏走过去跟那些坐在阴凉地方的大人们打招呼。 “薛家婶子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 “出来买把线,常用的线用完了。” “吴货郎来吗?”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一会吴货郎挑着担子就来了“今日都去了哪里?” 她一面当着闲聊地问。 无货郎在街市上也算是熟人了,面上常带着笑意,回答道“去了药店,抓了一些药.然后去城门了.” 旁人也只当他们在闲聊,听见有买药,忙问是怎么了。 吴货郎笑嘻嘻地说“没事呢,只是天气炎热,适才去了药店买了一些解暑的药物。” 话毕两个人就此分开了。 晌午过后的城门口来往人员并不多,英歌一手拎着一袋药材,一边左右地观望,一看就知道明显的就是在等人,不待片刻,就有一辆慢车慢悠悠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果不其然马车停在了英歌的面前,陈君和掀开帘子冲她喊了一声,英歌忙向他施了一礼。 陈君和说“走吧。” 英歌并未上车而是问道“要怎么才能进去,这件事会不会给你添加麻烦,吕公卿上次见到我了,他不一定会喜欢我。” 陈君和听见她这样讲气地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吕公卿不喜欢你呢,你又没有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怎么害怕见人了。” 陈君和说道“今晚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毕竟明日就要启程了,我外祖给吕大人准备了十几驾马车,傍晚的时候准备进去的,而你到时候跟随着马车,扮着仆从进去就可以了。” 英歌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随即问道“你会跟着一起进去吗?” 这话说完陈君和更生气了“你想什么呢,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英歌此时说什么也没有解释重要,她再次向陈君和施了一礼。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也进去的话,请把这个交给我的邻居,她叫春翘。 “你不去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陈君和劈手扯过了英歌手中的药包,狠狠地甩下了车帘子。 英歌忙退开一步避让马车先行,只看到她的离开,坐在城门一间简陋的凉茶铺子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士兵才松了一口气,神情愉悦地跟同伴举起茶杯继续刚才的话题。 英歌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一家商铺前。“这里是陈家的马车铺子吗?” 她站在商铺门口向内探望地问道。 忙碌的伙计看到有人问了热情地说道“不是的,我们是苏家的米粮铺子呢!” 英歌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苏家那不就是苏清河家的吗。 “你要找的陈家的车马行在哪边呢。”伙计手指着左前方的方向说道。 “你们家是苏清河家的铺子是吗?” 伙计点点头应道是。 英歌得到了答案忙从袖口处掏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书信说道“那正好了,我正要找你们呢,我有一封信要送给在上京的里大夫家里,清河少爷说可以托付给你他们急送过去,不知……”伙计了然地点点头伸出手哦了一声,“这样呀,那不知道您是……” 英歌忙自报了自己的姓名,待一切安排好之后应允会帮忙送出去的。 英歌再次道谢后,就告辞了,伙计也不在意,忙安排人去苏府确认去了。 日光渐渐西行,暮色降临,陈家的车马行很是热闹,十几辆车排了一排,各个都套上了马匹,人声和马声交织在一起。 英歌站在两边看着那些忙碌的人,再看看旁边一群看热闹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没有办法了呀,她只能这么办了。 她神情有些黯然低着头,将手揣身前,穿过拥挤的人群,向外走去,夜色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店铺的阴影中。 夜色降临,陈家的意园在黑夜的衬托下给披上了一层外衣。 意园的门口马车涌动,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一阵忙碌后,一个拐弯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几个急匆匆而来仆人,两方人员相撞,双方哎呀一声,都向各自的方向倒去。 地上不有一个小厮摔倒在地。 “哎呀,快扶起来,这事弄得。” “怎么跌倒得这么狠都到马车下面去了。” 那个瘦弱的小厮一咕噜地站了起来,低垂着头喃喃道没事,一副羞愧不知该如何好的模样。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快点走吧。” 众人也没甚在意,只是看着刚才摔得比较狠,应该是没有受伤的吧. 摔伤的小厮跟着前面几个行走的仆人,小声地探寻道“那个摘星楼怎么走?” 仆从看了她一眼,想到毕竟是刚从外面来的伙计,肯定对意园不熟,那不知道地方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一队婢女去拎着一个个食盒脚步沉稳地前行,遇见了还互相打了招呼。 “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吗?” “今晚的东西都还不错的呢!” “这些都是贵人们吃的呢,将来要是得到了青睐,那可是比一个知府讲话还管用的。” 仆从说笑后继续前行,婢女们却转向了另一间安静的院落。 院子并不是很大,但是修建的却很是精致,院子一排排地错落有致,每个房门口都站了两位侍女,这群送餐的侍女逐一地敲开那些紧闭的房门。 “小姐该就餐了。” “小姐我进来了。” 侍女们轻声地劝慰着房内的小姐们。 婢女们进来的时候春翘惊了一下。 “小姐快吃饭吧,要是餐食凉了就不好了。” 虽然春翘来这里已经被这样叫了好多次了,但她依然还是不太习惯,她算是什么小姐呢,低下头时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一包药被婢女随手拿起了. “别动,我的东西。”她下意识地伸手阻拦了下。 婢女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散着药箱的纸包。 “春翘小姐这回要吃饭吗?” 春翘这时才回过神来,面上有些不太好意思,她将纸包拿在手上,抱在了怀里。 两个婢女们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是什么东西呀,这么宝贝?” “可能是君和少爷拿来的吧!说是治疗水土不服的药的” 春翘心中想着,才不是陈少爷给的呢,是英歌给的。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又抱紧了一些药包。 想到这里她有些开心地笑了笑,随即又有些怅然,呆呆地坐在桌子旁边,不知道坐了多久,房门突然让人推开了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么想家了吗,竟然不吃饭,不吃饭可是没有力气的哦” “这个妹妹好生漂亮,怎么没有见过?” “可能是谁家的亲戚被暂时叫过来帮衬的吧,毕竟这几天可是很忙的。” 两个婢女想要再去看一眼刚才的那个姑娘,却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咦,吕大人醒了。” “屋子里灯亮起,陈君和陪着父亲和祖父一起站在院子里等候,他紧张地忍不住搓了搓手,这动作被落入了陈家的几位长辈的眼中,甚是对他失望。” “既然害怕为何还要逞强过来?”一个长辈说道。 “难道你还不如刘家的那个乡下来的小女婿的吗?” 这话让陈君和就更窘迫了,他要不是因为那个小女婿他如今还真不会过来,想到这里她的腰板又矮了一截。 那个长辈原本还想再训斥几句,候在一旁的另一个长辈咳嗽了一声提醒他吕大人吩咐侍卫来请他们过去了。 陈家的几位老爷进入房间并未看到吕大人,只是隔着屏风说道“诸位稍等片刻,待我整理一下仪容即可。” 稍后屏风处走出来一个刚沐浴完中年男子,身旁正有两个婢女在帮忙擦拭头发继而又挽起,大红色的长衫更衬托起他容貌的艳丽。 “诸位抱歉了,美酒害人呀!”他一面说道,一面拱手做个礼。 虽说大家都知道那些被选中的女孩子最终是要入宫的,但是否能够进入到宫中,能不能活到最后大家谁也不知道,但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养大的孩子能够有活下来看可能,所以无论做与不做都要做下表面工作。 吕公卿因为宴请太多这几日日日饮酒,有些不胜酒力,虽然已经对外宣称不再见客了,但是这意园的前来拜访还是要接待一番的。 众人坐在大厅里寒暄,吕公卿看到厅中唯一少年人,经过家中长辈的介绍后他拿出了自己准备多时的诗词。吕公卿哈哈大笑“那日宴会怎不见你拿出来呢?” 陈君和行礼回答道“小子不才,当日并未作出。” “莫非与那刘家的小女婿一样因为害怕?” “我也没有那么吓人的吗。” 陈君和回复道“当日得吕大人作诗的启发,小子才得意之后的新作,这还要仰仗吕大人。” 吕公卿拊掌轻笑“世家子弟好好磨炼,未来也是可塑之才的。” 陈君和起身行礼道谢,陈家人又与吕公卿说了一会场面话,赠送了离别的礼物,吕公卿没有推辞,欣然地收下了,陈家人看到吕公卿面露疲惫没有再过多的打扰起身告辞离去。 陈君和跟着家长的长辈离开了,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些,哼,他要开始想一想怎么跟英歌比试了,这次一定要赢了她。 春翘在桌子旁呆呆地坐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拉开房门走出去了,门口守着的婢女,询问她是否有什么吩咐,她只说自己有些闷要出去走走。 陈家人走后,吕公卿看到桌子上摆放的沙漏,打了个哈欠,倍感无趣。 门外的侍卫听见了叫声推门行礼“那些选中的女孩们有没有听话,有吵闹的吗,叫来一个人吧,太无趣了……”说着他手指在名单上大致过了一遍,随手点了一个名字。 侍卫得到吩咐就外出叫人了,吕公卿伸手拍打了一下脸颊,又端起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杯浓茶,眉头微蹙,呸,这茶也太难喝了。“哎呀,好饿,好饿呀呀!” ............................. 亲们,事件发展得比较慢,不过从这一章开始,节奏要有新的进展了,不想跟随的,可以攒文,之后一起阅读。 第40章 吃人的妖怪 夜色漆黑,湖中心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笼,春翘依着英歌的吩咐来到了湖边,手抓着栏杆用力地向下观望,身旁的侍女赶紧拉住了她。 “小姐,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春翘有些不好意思,刚准备说些什么身旁突然窜出来窜出来一个身影,她还没来得及呼叫婢女们也惊吓了一下,刚好大叫还是晚了一步,英歌一个后袭,两人双眼一黑昏倒在地了。 英歌比较谨慎并未让她们落地,不然这地上的痕迹和落地的声音依然会引来守卫们的注意。 一个个托着她们俩拉到了附近的灌木丛中藏了起来。 春翘手脚发软,心中怦怦地直跳,口中喃喃地叫着英歌的名字。 英歌随手扔了件衣服说道“赶紧换上!” 春翘慌乱地见过来,对着月色才看清楚这衣服正是刚才英歌在她房间内叫她走时穿的小姑娘的衣服,而此时她已经换成了小厮的打扮。 “我,我,我来是告诉你不要胡闹了,我们都走不了的,你不要伤人.” “我没有伤人,我只是打晕了她们,不信一会你可以去查看。” “你快点,我没有跟你胡闹,事件很紧迫,快来不及了。” “我走不了的,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他们会查到少了谁的。” “我让你跑,你也不回家,你只是死了。”英歌说完把春翘才刚才换下来的衣服裹成一团包着一块大石头,滚到了湖中。 轻推的石头并未引起人的注意,湖中一片涟漪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然后她又将另一只鞋子扔在了桥下,看着春翘说道“我准备送你去上京。” 上京,那不是自己原本准备了出去的地方吗?春翘的脑子有些混乱。 “快点换上,我们走。”英歌看到春翘还在发呆,干脆直接给她穿上。 春翘急急地说道:“这样有些不行的,他们找不到尸体的,也会查到的.” “先不管,只要时间足够就可以了,找不到尸体的事情之后再说。”她拉着春翘两个人在意园内左拐右拐的,一路上躲避了许多的巡查守卫,春翘被她拉的跌跌撞撞的,忽然英歌停下了脚步,猛然地把春翘推进了一片草木丛中。 “躲好,别动!”她道。 春翘全身抖得不行,但是却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英歌起身上前走了一步,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正要出手待看清面前的人后,又改变了主意。 陈君合看到面前的一个一个惊呼就要喊出了声“英.” 英歌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余下的话都堵在了口中。 “嘘,别叫”陈君合被捂得讲不出话来,呜呜地叫了几声,愤怒地推开了她,英歌趁机也退开了一步。 “你骗我,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陈君合看着英歌身上穿着小厮的衣衫,带着几分了然和恼怒。英歌回答道:我想了想,我还是来了吧。 陈君和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有病呀,现在看完了没有,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说着他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英歌跟着他走一会说道“麻烦君和少爷帮忙准备一辆马车了,我们一起走?” “我们?”陈君和冷笑了一声,谁跟你一起走。“我才不想管你呢.”话音刚落英歌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肩膀,一个大力把他扯到了过道的一个假山过道里。 这呢吗说不定就要打人了吗?陈君和正要发怒大喊一声,一只手已经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两个人又往假山深处移动了一些。 假山里面空间狭窄,陈君和的另一个肩膀顶住了假山深处的一个凸起的地方,这一边又被英歌紧紧地拥挤着,两边的堵塞让他差点喘不过来气晕过去。 “别动,闭嘴,吕公卿。”英歌小声地在陈君和的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陈君和有些不适。 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羞愧的。 陈君和听见她这样讲抬头从假山的缝隙里看去,前方的一条小道上,走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那人,身穿大红色外衫,彩带束腰,衣衫的下摆在他的走动中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铺散开来。此人正是吕公卿,而且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低着头离他有一步的距离。 吕公卿手中提着一盏惹人怜爱的兔子灯笼,走到前方的小亭之处说道“赵小姐,走了这么远,走累了吧,到亭子内歇息下吧。” 说完他独自又往前走了几步,赵小姐连忙跟了上去。 赵小姐,英歌回忆起苏清玉给她的名单,墨城赵氏家族三房的嫡次女赵绮英,也是这批被选中的女孩之一。 吕公卿说完,把兔子灯笼挂在了凉亭的柱子上,背着手看向湖面说道“先前赵小姐说紧张做不出来诗词,这会可是做出来了?” “做出来了,只是不是很好。”赵小姐低着头小声地回应道。 “不要怕,我又不吃人,来,念出来听听看。” 赵小姐听见他这样说,低头有些胆怯地念出了一句诗。 英歌看到这里吐槽道真是够风雅的,没想到这吕公卿还是个爱诗词的酸文人。吕公卿听完赵小姐的诗词后,点头称赞了几句,沉吟半刻,又说道“有一句不是很应景,你过来。” 他伸手一招呼,赵小姐迟疑了会还是上前走了一步,吕公卿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年轻的女孩估计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不算男人的男人了,被他的手一搭肩膀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外人都称他是个太监,但是此刻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像是个太监呢,灯下看俊男美女甚是好看。 英歌心中呵了一声,身旁的陈君和却呼吸急促了起来,哎,年轻人真是没有见识,就这个场面有啥可兴奋的,英歌为了避免他不注意惊叫出了声,手上又加了一些力度捂住了他的嘴,并再次的警告了一番。 黑暗中,陈君和看着身旁的这个人,尤为地恼怒,英歌并不会理会他,他们再次看向外面,吕公卿已经把赵小姐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手也从肩膀移到了她的后背上,轻轻地上下抚摸。 简直禽兽呀!英歌心想。 吕公卿却没有看女孩子,而是依旧看着前面的湖水,亭中的灯笼照耀着他的侧颜,一时让人呼吸一窒。这句要这样改,你且听听是否可以。 “碧海青天夜夜心,珍珠有泪映月明。” 赵小姐轻叫了一声,脑袋蒙蒙地说道:“这人这句改得非常好!” 话音刚落,只觉得背后一刀大力地扯过她,那人便贴在了她的面前。 吕公卿个子极高,女孩娇小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侧几乎都把她给包围了。 “是的吧,我也感觉好极了。”他转过脸微笑地看着女孩,另一只手却抬起轻抚上来赵小姐的脸上。 年轻貌美的小姐身上自带一股清香,肌肤细腻柔滑,男人有些微凉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肌肤,勾起了一层层红晕。 “嗯,甚是美味,很好,你们都很好.”说到吕公卿便俯了身子。 女孩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呆愣愣在了原地。 两个美丽的人做起这事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猥亵,英歌心中想到,此时她感觉自己的另一只手掌心有些温热,旁边的陈君和呼吸再次地急促起来,真是的,好歹他也去过青楼,就是这般的不顶用的吗?不至于的吧! 英歌再次地捂紧了他的口鼻,免得这货一个不好两个人今晚都得挂在这里,那边吕公卿已经贴上了女孩子的脸上了,但他却头微微一侧,扶着女孩的手力地扳女孩的脖子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女孩尖叫了一声。 吕公卿却没管那么多,直接咬了上去,瞬间两人白净的面庞、口鼻上喷洒了一股鲜血,血液顺着大红色的衣衫,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他的内衬上,外衫与内衬形成了一抹大红色喜庆的颜色像晕染的一朵鲜花。 女孩再次尖叫了一会,声音逐渐地微弱下去。陈君和口中突出含糊的声音被英歌死死地摁住了,一瞬间几个人连呼吸都停止了,只剩下万念的寂静。 女孩开始还有挣扎声,但身体被禁锢在了别人的怀中,一阵抽搐后身体逐渐地软了下来。吕公卿自始至终都是站立得笔直,一只手抚着女孩的脖子,一只手按住她的口鼻处,在兔子灯笼的照耀下,投影出了两个人相拥的亲密举动。 英歌和陈君和全程看到了这个过程,英歌的手紧紧地按住陈君和的口鼻,此刻她坚定地如同一个雕塑,一动不动。 “禽兽、吃人的妖怪,果然是吃人的呀……”陈君和呜呜地叫着。 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古代版的《暮色之城》么吸血鬼没见过吗。 微风轻拂美人灯,亭内的影子变得复杂起来,吕公卿带着几分餍足感,抬头看向上方的灯笼,殷红的嘴唇,他的下巴和脖颈处以及白色内衬都沾染了一片血迹。 吕公卿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女孩的头发,还带有微热的身体似乎在他的手中格外的恋恋不舍,他捏捏这里,又捏捏哪里,神情温和却又充满爱意地叹了口气说道:“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话刚说完把女孩往前一推,扑通一声,赵小姐投入到了湖中,冲击力溅起了层层水花。 吕公卿站在湖边,一直等水花落定,湖面的涟漪散开才转身顺手将自己的外袍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随即她又把衣服翻过来重新套上了身上。 这人的衣服竟然是两面都不一样的颜色。 稍后他整理了衣衫,伸手拿下悬挂亭中柱子上的兔子灯笼,缓步走到了旁边的小径上,转身离开了。 英歌透过假山向外看去,风夹携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说笑声,转瞬即逝。 英歌收回了手,手心已经被陈君和咬了几个牙印了,倒也不是他故意的,应该是被吓到了无意识咬的,英歌收回手,陈君和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鼻翼间呼哧呼哧的声音表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牙齿在打颤,身上也开始发抖起来。 到底还是个孩子,第一次看见杀人上一分钟还嬉笑温情,下一秒却命丧他人之手,这种谈笑间取别人的性命的场面,而且还是吸血鬼的人设,对于这些古代的孩子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英歌轻轻地推了推他“君和少爷,可以走了。我们现在出去。” 陈君合却还没有从刚才看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只一个劲地叫道“吃人的.妖怪,吃人……” 此时再看,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子弟意气风发。 英歌只能安慰道“不是这样的,没事的啦,有我在,不要怕.”她反复地跟陈君和说了几遍才算是安抚了他。 陈君和有些涣散的眼神才算聚焦在英歌的脸上:“我,我要去告诉爷爷去……” “怎么,你想出去害死你的全家么,那人刚才你也看到了。”英歌啪的一下把他重新按在了假山上,疼痛让陈君和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陈君合唰地一下眼泪就流出来了。“是吧,你都承认了,那人就是个妖怪,吃人的妖怪,呜呜呜呜呜……” “我们管他是人还是妖怪,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一会死的就是我们了。” “我怎么感觉你不害怕,你怎么这么镇定?” 英歌说“我怕的。” 陈君和眨了下眼睛,害怕,她哪里看出来是害怕的。 “我的害怕你看不到,你赶紧的,麻溜地准备车去了,一会我们要趁乱出去了。” “我们,们......,趁乱,哪里来的乱?” 这人该说他该傻的时候不傻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这不乱不就来了么。 “有人跳河了,快来人呀!” 外面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跳湖,走?” “走吗,当然走了,但是此刻他却感觉哪里也没有这个狭窄的假山安全,他是一点都不想出去了,一双有力的手把他往后退的脚步往前拉了一把,陈君和一时间面对外面的喧闹声,有些不太适应,他又往后退了一步,英歌却安抚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走,不要担心,这会儿没有事情的,我们快点走。” 随即她的手被人拉住,向一个方向跑去,周围又嘈杂的声音响起,但前面的那个人却异常地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第41章 杀人的买卖 陈君合被英歌带着一路上漫无目的行走,跑了有一会,英歌停了下来。 陈君和看到她停下心中一紧,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你……” 英歌走进草丛一些小声地喊道“春翘。” 一不会草丛里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一个女生声音发抖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是被发现了吗,还是……我听见有人叫说是跳湖了。” 英歌没有回答春翘的话,而是拉着她就要走,刚才夜色正浓,看不清楚人脸,猛然地春翘出现陈君和惊了一下,“你要,你要带.” “我们都走,这里留不得。” 三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英歌拉着还有些懵懂的春翘跟上。 火把越来越亮了,意园的人很多都涌向了湖边,行走间陈君和看见穿着红色衣袍的护卫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开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英歌立刻说道“春翘低下头来。” 春翘按照她说的照办。 “这是怎么了,君和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陈君和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把,他便顺势涌入了喧闹的人群中,明亮的火把照亮了这一片天地,火的灼热烤得他嗓子发干。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周围认识他的仆从看清了他的面容后说道“君和少爷是你呀,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几位老爷都已经走了。” 一个穿着红衣侍卫审视了会陈君和没讲话,随后移开了目光。他们这意园主人的孙子刚才来时是经过他们层层筛查的,少爷们的身边又带着小厮和奴婢倒也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这意园也是人家自己的家。 “没什么事情,是有人失足落水了,君和少爷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赶紧地离开吧。”说完侧身擦过他径直走了过去。 “落水了吗,湖很大的,要不我也帮下忙吧!” “不用,君和少爷赶紧走吧。”红衣侍卫头也没回地说道 陈君和得到这句话内心恨不得张了双翅膀赶紧地飞出去,快点,再快点,马上就到大门口了,坐上马车就可以离开了,火把和人身交叉着,脚步和人都在晃动。 陈君和正想狂奔,不承想,有人又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此时耳边也响起了咔嚓的一声,有温热中带有点血腥味的东西撒在了他的脖颈处。他没回头拿过身旁人手中的火把,只看到自己的手中和身上一片血红……这颜色是那么的熟悉,刚才看过吕公卿喝人血的场景。 他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他怎么感觉不到疼痛,原本想要尖叫一声,却喊不出来,他叫不出来但有人叫得出。 啊啊啊啊啊啊。 刀声伴随着插入血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他想要扭头看去,英歌却已经把他扑倒在地,同时也一个巧劲把春翘也甩了过来。 “都低下头来。”英歌说道。 三人一瞬间都趴在了地上,余光看到有人手拿大刀越过他们向前飞去。 嘈杂中刀光剑影,数不清到底是几个人,只是看到不断地有奴仆跌倒在地,身上掺和着血液流淌了一地。 那个红衣侍卫被一群黑衣人围住,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腾起了一股浓烟,让这场景就刚乱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机会吗?”陈君和向英歌喊道。 见鬼的机会,她说的机会是吕公卿安排的那个小姐跳湖,他们可以趁乱出去,可不是现在他们遇到刺杀的事情。 这哪里是什么机会,这明明就是麻烦呀。 英歌伏在地上,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那个吕公卿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有人刺杀他也不为过,毕竟杀一人,背后总有人会给他们报仇的。 只是这时机明明不太对呀!现在遇上了就是麻烦了。 红衣侍卫只有一个被人缠住后,双拳难抵四手,那些刺客毫不留情地朝向了四处逃散的奴仆,同时也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她们三人。 陈君和刚要抬头,一把大刀向他砍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怎么办,这个时候怎么办,他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只是听见扑嗤一声,手上和头上一片湿热,血气充斥着他的大脑,怎么是他要死了吗?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疼呢? 他有些呆愣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瞪着双眼一动不动,他的喉咙处插了一个铁棍,而他记得铁棍的主人是…… 陈君和立马呆住了,他回过身子看到英歌半跪着,一手握住铁棍,一手用力地撑着地,她站起身来,抬手抽回了铁棍,又一股鲜血喷洒出来,面前的男人瞬间倒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而他手中的刀还下意识地握紧了些。 杀人了。 英歌杀人了。 陈君合一直以来相信的信念轰然倒塌,他一声惊叫,春翘也看到了面前的场景,也开始尖叫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他们开始茫然地跟随着一声叫过一声,然后才看到了面前倒下的男人,以及英歌手中拿到的铁棍,地上掉落的火把把整个地面都照亮了,血迹斑斑,她一开始以为杀人的人是别人,而现在看到工具…… 那个人是英歌. 啊啊啊啊,一串尖叫声出。 英歌眼疾手快地拉起春翘,又踢了陈君合一脚说道“你还等什么?走!” 陈君和被英歌踢的踉跄了下,手脚并爬地向前跑出,身后还此起彼伏地响起惨叫声,兵器和呼叫声混为一谈。 身后有人跑过来倒下,有人在他们身后被砍杀,自然也有刀向他们拔起的时候,惨叫声伴随着血液溅了他满脖子,他始终不敢回头去看,只是跟随生存的本能,一个劲地往前跑。 他要赶紧离开这个噩梦,他一定要逃离开。 喧闹声在意园炸开,身后的呼叫声越来越小,没走多远前方又响起了兵器相击的声音,其间还有车马嘶鸣火光四起声。 “车马,车马.”陈君和喊道。 “车马也不行了,哪里也不安全了,有胆量来杀吕公卿这样的人,周围的布置肯定不少。” “不要管那些了,我们从这边走。”英歌说完一手夹住春翘,一手扯着陈君和前行。 陈君和被扯得跌跌撞撞,只感受这双手此时格外地有力量,她腰间横插的一根铁棍,上面还有点点血迹,月光照耀下,还能看到两道锋利的光芒。 此时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不停地大声地喘气声,陈君和被她扯的东跑西颠,一路上根本分不清是东南西北,但英歌好似比他要懂得多,终于跑了一段路程了,一道高耸的墙堵在了他们的面前。 “上去,爬。” 陈君和被推到了墙边,这么高,这到底怎么爬呀,意园为了防止有人进入,修建的外墙都是很高的。 陈君和手脚发软地扶着墙,然后慢慢地往前移动,摸到了一根绳子,英歌已经开始在他的腿上绑起来了,然后猛然从后面把他推了起来。 陈君和哇哇大叫慌乱地抓住了绳子。 “爬,翻过墙头”英歌再次道。 陈君和战战兢兢地吸溜着鼻子,用颤抖的手抓住绳子向上爬,身后一双有力的双手在托着他,从脚跟再到脚板上。就这样他借助这个力量,终于抓住墙头,人生第一次就这样来了…… 他好歹是世家,平日里谦谦君子,哪有爬过墙头的经历,原来这个体验一点都不太好玩…… 陈君和爬上墙头坐在上面,看着身后的火光,不由得有些想哭。 “快点下来,拉!”英歌的声音从后面传递了过来。 陈君和看到春翘也像他一样被托了起来,伸手想去拉她过来,他一点点地去够那个女孩子的手,另一只手借力死死地扒拉着墙头。 春翘比他会爬墙头多了,不一会就上了。 “英歌,英歌。”春翘带着哭腔喊着她的名字。 英歌并没有答应她,而是自己接力身上拴住的绳子,脚上蹬上墙,三两下就翻上来了。 “春翘,抱紧我。” “此时已经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尽管她不是真正的男子。”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春翘立马搂住了她。 耳边听见她再次提醒,抱紧了,便见她身子向下倾斜,一个冲击直接下坠,春翘尖叫着,死死的搂住英歌不敢松手,中间稍一停顿,原来是英歌脚上蹬张了墙面,再顺势一滑,就到了地面上。 脚落在地面的春翘,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但手却牢牢地还抓住了英歌没松。 英歌拍了拍手以示安慰地让她送来。 “英歌,英歌,那我呢,我呢?” 带有哭腔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 “你抓住绳子下来。” “我不,我不敢……你怎么不背着我……” 英歌晃晃绳子,说道:“你下来,我能接住你的。” “呜呜,呜呜,我动不了.” 也不能怪他这样,毕竟这个年龄在这里,先前因为吕公卿吸血的事情,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力了,随后又看到杀人,估计他晚上睡觉都开始做噩梦了。“你再不下来,我们就直接走了!” 这威胁确实挺吓人的对于他来说。陈君和一边哭着一边抓住绳子向下滑动,人在害怕的时候哪里有力气,他抓了一会儿就发软的,啊的一声就脱落了,英歌在下面半跪着,减轻缓冲的压力,稳稳地接住了他。 陈君和再次哭了起来。 “还哭呢,想哭等我们安全了你再哭,现在赶紧走。” 听到这里,陈君和哭得更厉害了,他们还没有完全么,他们已经出来了呀。 “快点走,现在这个距离还是很危险,再不走等会儿追查的来了,把我们当成了同伙,就算你家大业大也不行,说不定还连累了陈家。” “走,赶紧走,那个人可是个妖怪。” 英歌又问了春翘有没有事,说有事她要背着她走。春翘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能说先走,她咬紧牙关,英歌这么辛苦地救她出来,她绝不能再拖累她了。 英歌答了声好,又从地上捡起包裹,把手中的铁条插回自己的背后,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向前奔走。 意园不算是太远的位置,附近不远处就有镇子,途中还开了一些供来往客人歇脚的行脚店。 “我们去那里。”英歌道,他们站在大马路上指着前方,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君和少爷今日是约我游玩饮酒作乐的,然后就没有人知道事发时我们在哪里了。 毕竟刚才看到他们的那些人都死掉了。 陈君合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夜色笼罩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可以想象少年一定是一脸一头的鲜血,衣衫也是狼狈不堪。 不过现在大家的样子,也都好不到哪里去,英歌拍了下他的肩头说道“别怕,会没事的。” 如果是平日里谁说没事,陈君和一定是嗤鼻不屑,但是如今面前是比他还矮一头的英歌,少年的言语让他有些安心。这一路上都是靠着她才走过了,不然他不是死在吕公卿的手下,就是死在了刺客的刀下。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英歌的腰下,那个杀人的武器一直都是藏在她的身上么,她干嘛在外要带一件武器。 她竟然会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刺客。 “好了,我们走吧,等到了镇子上就安全了。” 三人沿着路疾步前行,镇子已经隐约可见了,灯火明亮,行脚点经营着一些特色的美食,意园的动静还未传到这里来,三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突然英歌停下了。 她的停下让后面跟随的两人差点撞她的后背。 陈君和春翘停下后紧张地问“怎么了?” “有人在那里。” “有人,是刺客么,还是妖怪在半路截杀他们?”陈君合下意识地抓住了英歌的衣袖。 英歌带着他们躲在另一旁的凸凹里,借着零星的一点灯光,晃晃悠悠的一点在慢慢地移动。 英歌怎么隔这么远就看到了,她眼神也太好了吧。 念头刚起,零星的灯火距离就越近了,不是鬼火人是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在路上。 这条路算是意园的后门,平日里都是一些采买和捡柴火的人行走,这些日子因为吕公卿住在意园的原因这些人白日里都是被禁止出入的,更何况是晚上。 就算有人也是坐马车非富即贵的世家,今晚遇到独自一个人提着灯笼算是怎么回事? 还有些距离,听不清来人口中喃喃地在说什么。 陈君合竖起耳朵听了会,人声越来越清晰。 “我妹妹被选上了,我妹妹被选上了,我妹妹……” 英歌说道“我去,没有办法了。” 去,去哪里,陈君和问道。 英歌哪里也没有去,继续在凸凹里待着,陈君和春翘便更不敢动了,他们连呼吸都放轻了下来。此时他们终于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十三四岁的少年。他提着灯有些呆呆傻傻的。 “是朱撵,我的同窗。”英歌说道。 竟然是同学的吗? 英歌看到他走的方向,大致能够猜出他要去干什么。“他妹妹被选中了。” “啊,那他现在是准备去意园?” 英歌点点头。“这就麻烦了,她妹妹还没有出来,他又准备过去。” “那他现在过去岂不是要送死,意园现在在抓刺客。”陈君和道。 “去叫他回来。” 嗯,这孩子的心还不错。英歌看了他一眼“估计现在叫他也叫不回来。” “不太行的吗。”陈君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英歌说道:“哎,吃人的嘴软呀,也罢,平日里你多是提及你的妹妹,甚至我还吃过你妹妹做的糖糕。这会就当是收钱办事了。” “什么办事,你怎么办?”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第42章 吕公卿之死1 吃人,陈君和现在都不能听见吃人两个字了,刚想要说些什么,肩膀却被英歌给按住了。 “你们再往前走一段路在那个镇子上等我。” 啊,这样的举动把陈君和春翘都给惊了下。 “英歌少爷你要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春翘手抖地扯着英歌的衣服下摆。 我是个男人,陈君和这样告诉自己,他站在原处看了看英歌,然后看到她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根铁棍。“你,你要做什么去?” 英歌说道:“我不做什么,我去去就回来,我去劝劝他。” “劝他回来,用什么劝?” “用不了多少时间的。”随后她将自己背的包裹扔给了陈君和,“你们等着我。” 英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大抵隐隐也能猜到,陈君和也是一样。 “别拍,没事的。”说完她疾步而去。 春翘和陈君合下意识地想要跟去,可是没一会他们就听不见英歌的脚步声了。 “她,她要去做什么?”陈君合南喃地问道,耳边只有女子哭泣的声音,无人作答。 前方灯笼摇摇晃晃的但又坚定地往前走,一阵风吹过,灯笼落地,但却有响声,英歌接住晕倒的朱撵把他放在旁边的草丛里。 英歌用灯笼照了照他,少年即使被打晕了,口中依然在抖动,这个一直把妹妹关在嘴边的少年,妹妹是他全部的支柱吧。 妹妹用她自己瘦弱的小手,撑起了他要上学的束修,这个平日里连跟吵架都不敢的少年,如今却鼓起勇气去找妹妹,虽然他可能不应做得了什么。 英歌把他放在草丛的沟壑里,说道“你去又有什么用呢?如今真能够救你妹妹的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叹息一声,默默抬起手中拿的那根铁棍,她打的时候是真的没想到能够用得到它的,只是当平日里的防身用而已。 “既然这样,看在你平日里总是拿你妹妹做的糖糕给我,我就帮你一把吧。” “受人恩惠,必定报答,这是行规。” 说完,她吹灭了灯笼,转身向刚逃出来方向去了。 她,要去杀人了,杀的是那个人人都惧怕的吕公卿。 这个念头在见到朱撵之前她并未想过,虽然那时她已经开始杀人了,但是那时因为想要自保,那些人阻拦了她们的逃生,那个时候她只想活着,但现在她明明已经逃出来,仍然还是回去了,她不想当个救世主。 春翘已经就出来,通过他的安排也许后面会有人耽误时间去打捞,而吕公卿他自己杀的人也确实用的是同样的借口,且现在又有刺客相助,吕公卿在分神查找刺客这样一来时间上她是足够可以把人给送走了。 可是,朱撵的妹妹就不行了,也许不止他妹妹一个,那些个女孩子也许会被吕公卿当成泄愤的工具,不是趁着现在杀掉,就是会留在路上慢慢折磨,最好的结果是一些世家比较好的女子,最终会去上京,但能不能活到最后谁都不敢保证。 这里是古代,是王权的时代,每天都在私人,英歌救不了所有人,但看到朱撵她就不能不管了,其实也可以不管的,毕竟他们具体说来也没有那么深的关系,这个少年从跟他坐同桌说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妹妹,他总是絮絮叨叨,讲话的话题还总是他的妹妹,简直就是个妹控。 如今她却因为这样一个关系并不深的人去杀人人都惧怕的吕公卿,想想这个举动都感觉到很疯狂,她真的只想安安稳稳地以后当个教书先生的。 但,没有办法了,只有把伤害降到最低才能活更多的人,死一人救下很多人,这个买卖不吃亏,而他们也才能安全不是吗。 英歌想到这里摇摇头,想起了智行里走前说的话,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惹事。 “你这个学生呀,想要活得安稳些,必定是要惧怕些东西的。” 她怕呀,她怕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但唯独杀人她是不太怕的。 意园,此时那里正是刺客和仆从逃窜的修罗场。 浓墨之下的夜色掩盖了她即将要做的事情的平静面孔。前院里的喧闹好似是一场幻觉。 英歌走了一段路停下了脚步,安静的意园让人感觉到更可怕。 灯笼在地上变为了一团灰烬,忽明忽暗的几只火把,滚在一边的马车,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甚至就是残肢,几匹马却恢复了安静,正悠哉游哉地在啃食路边的花草,人和马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来这里就是陈君合说的车马等候的地方。 英歌脚尖点地,悄无声息地越过去,向院内伸出而去。 耳边时不时地还传来一些声音。 “搜,大人说尽量抓活的。” “你,这边看看。” “这里,还有这里,都仔细点。” 一队穿着跟之前那个红衣侍卫一样服饰的领头人指挥着,吩咐之余还不屑用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四周。 刺客还在,他们这个双方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英歌顺着墙角慢慢地移过去,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尸体,有意园仆从的,也有红衣侍卫的以及黑色夜行衣刺客的。 从这些尸体上看,他们这次来的人不少,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 英歌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那座宅院灯火通明,显然就是吕公卿的住处了,外面还守了几个警惕的红衣侍卫,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躲了起来。 “梁知府来了吗,刚才就传了,这都有好一会的吧!”有个内侍跑出来催促道。 “是封城准备开始缉拿刺客么?”其中一个侍卫接过令牌问道。 园子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喧闹,“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随后便看见几个侍卫领命疾步而去。 刚才拿令牌的几个侍卫也跟去了几人。 脚步声远去,翻墙进院子的英歌,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大厅里的吕公卿。 他站在一个屏风前,长发披落在背后,身上还穿着杀人那时大红色衣衫。 “有了!”他突然一声,英歌身子立马紧绷起来。 却只见他转身抬袖子,伸手从旁边的案几上拿出一支毛笔,对着屏风写了起来。 “世间多歧路,步移隐仙踪”原来他是在写诗呀。 厉害,厉害呀,英歌并不会作诗,只是让她比较佩服的是,一个明知道随时有刺客要来杀子的人,还有闲情逸致地作诗,可当真是第一人。 英歌不知道一个人面对即将的要死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她杀人很多时候未正面与死者对上。那些要死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要死了,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些人临死之前的反应。 既然他那么喜欢作诗,不如这次就让他死在作诗的时候吧,也算是圆了他的一个梦。 英歌后背靠墙,慢慢地移过去,吕公卿明显是已经都写完了,他正面对屏风出神,任谁看了都能知道他正在思考。 英歌的视线始终围绕着室内,忽然停下了脚步,刚才有屏风挡住了,她没看到地上,现在走出来了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他身穿黑衣,手握一把刀,血已经流淌了一地,显然是已经死透了。 “糟了,大意了。”英歌心想。 她怎么会认为吕公卿是没有武功的呢,还是打探的消息不够准确。 “年轻人,你感觉我这首诗做得怎么样。”吕公卿道。 他并未回头,室内也未有外人,显然这句话就是问的英歌了。 英歌静默一会说道“还不错。” 吕公卿哈哈大笑,转身红色的袖口一扫,回过头来说道“英歌,你说得不对,说谎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英歌抬脚向门前走了几步说道“我没说谎。” “之前在意园你分明就是会作诗的,却以害怕为由说自己你不会,你看我刚做的这首诗,这么烂,你却说不错,可见你在昧着良心说假话。” “小子确实不太会作诗,大人说得都对。” “那么今夜良辰美景,你英歌是来找我作诗的,还是来杀我的?” “我选择后者。” 吕公卿听完这她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坐了下来。“你这小子有意思,我刚才作诗不好,只因实在是无趣得很,作诗么,就是要有个应景的,你看地上那人,就引不起我触景生情,所以他就留下了,这不怪我。” “杀人,这件事本身就挺无趣的。” “不呀,我感觉你就挺有趣的,你们这些人呀,这么多年总是改头换面,你投身于刘家,做了身份掩饰,总算你们变聪明一回了。” 虽然英歌听不懂他讲的话,但是不能否认她可以猜呀,大概就是把她当成了那群来刺杀他的人了。 吕公卿自己都说这么多年了,终究这次是自己大意了。这些年他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依然还活得好好的,可见他是有两把刷子的。 “看来你们这次找了个文武双全的呀。” 明明外面这么的混乱,明面上还有人要刺杀他,而他却敞开门户让自己进来,这么多年不只要仰仗那些侍卫保护他,他自己也是非常有信心的吧。 也许以往刺杀他的人,都如今日地上躺着的人一般。 吕公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地上的那个人笑道“我也是没法的呀,你们这群人,这么多年那么多次大大小小的刺杀,没有点防身的,谁敢行走在外。” 就“就算不看我想做的事情,单是我的样貌,也是不放心的对吧。” “大人确实长得好看。” “嗯, 不错,这次你说对了。” 英歌道:“那小子现在可以走吗?” 吕公卿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哈哈大笑之后,摇头道“现在呀,恐怕不行,如果你先前在湖边走就算了,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又还回来了,那就没有办法了喽!” 英歌听见她这样讲,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原来早在湖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竟然这么厉害,这次她是真的看走眼了。 “我觉得,我还是想要试试看。” 吕公卿拍案而起,说道“江湖多是英雄与侠客,生死度外。”说完大手一挥扫到桌子挂着的毛笔,向英歌而去。 这只是一支普通的毛笔,但却在吕公卿的手中如同一把利剑一般飞向了她,擦过她的肩膀,没入身后的墙壁内,英歌感觉刚才躲闪的地方格外的疼痛。 因为这一躲避,她的脚步被打乱了,吕公卿也随之飞跃出了大厅内。 “忧来事未就,功成愿隐名。” “你感觉这两句怎么样?” 修长惨白的手抓住了英歌的肩膀。 英歌为了躲避他“身子向后仰,双腿跪地,同时腾出一只手,去抓她别在腰带间的一根铁棍。” 刺啦声响起,吕公卿的半截衣袖被划断了,英歌已经到了他的背后。 吕公卿边打还边说道“你这小子,太不地道,打架怎么还划破别人的衣服。” 英歌立马道歉道“不好意思,叨扰了,是我的错。” 两人说话间又过了三招,他们已经移步到了大厅内,英歌的铁棍只划破了他的衣服,而英歌的肩膀却已经被吕公卿没带任何武器的情况下打了好几掌了。 英歌右手几乎一个抬不起来理论,但依然紧握手中的铁棍。 吕公卿却有些懊恼。“你这小娃特惹人烦,内力如此之高,被打了几掌武器却还不落。” “还算可以吧,大人过奖了。” “竟然还能说笑,年纪小,莫非你从小就开始学杀人了。” 英歌在现代确实是从小培养的杀手,至少有十几年了,至死她也才二十七八岁,所以说从小学习的也不算为过。 你这孩子,不诚实,这点我不喜欢说完拎着椅子就往英歌 身上砸。 “没有说谎,这是我的秘密,如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说完,她就地打了个滚。 尖锐的铁棍一端对上凳子,吕公卿的手也穿透了椅子,抓住了英歌的前襟,而英歌的铁棍也抵在了吕公卿的胸口上。 英歌眼中光芒微闪,但下一秒却顿在了原地,铁棍竟然无法继续前进了。前方不是肉体而是一堵铜墙铁壁。随即她胸前一痛,整个人都被绿公卿抓起来了,然后高高地举起。 “哼,话不会说,总说谎,打架也不会,又是个臭小子,血也没法喝,留你何用,要不还是去死吧。” 第43章 吕公卿之死2 他的一只手握住了胸前的铁棍,用力地一推,英歌的手变无力地向后缩到了自己的肩膀处,铁条没有进入到吕公卿的身上,而是插在了自己的身上,只听见扑哧一声。英歌的肩膀瞬间就成了一个血窟窿。 英歌痛呼一声,剧烈的疼痛被人抓在手中,像是一个破碎的木偶,随意地任人摆布。 血气铺散开来,吕公卿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对,你这气味有些不对,你是女的?” 都到生死关头了,谁还在乎男女呀,怎么被他看出来,英歌已经不在乎了。 吕公卿仔细打量着她,神情了然又惊讶。“你们这次果然用心呀,险些被你们骗了去,但是既然如今你送上门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吧。” 趁着吕公卿这个沉思的空隙,英歌猛地抬脚踢向他,倒不是想要反抗,而是趁机脱离吕公卿的抓住他的手,待到能够翻身落地的时候,英歌脚还未站稳便一个箭步往前冲。 右肩已经痛到麻木,铁棍还插在其中,但是她的步伐却没有一点的踉跄,大约是人求生的本能爆发的力量。 大约是看到她这么拼命,吕公卿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来了就尽量不走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说完这话他衣袖一甩,轻松地就来到了英歌的背后。 英歌的脚明明已经探出了门槛了,吕公卿的手打上来的时候却又把她抓了回去。 英歌被拎得向后倒去。 吕公卿的手伸了过来,但没有打击她的后心,而是掐上了她的脖颈。“既然是女孩子,那就不要浪费了,正好今晚被打扰得心烦,那就作为补偿我吧。” 他一使力,英歌瞬间被拉进了他的怀里。 “我会喝光你的血哦!” 就是此时,英歌双眼一眯,身体稍微避开了吕公卿要咬上来的牙齿,左手抬起来握住还插在她肩膀上的铁条,不但没有拔出,而是直接又往里插了几分。 有些扁平的铁条快狠狠地插入了英歌的肩头,扑嗤一声,又刺入了吕公卿因为歪头喝她血而暴露的喉咙深处。英歌左手又握上铁条,扭转了几下,自己的骨肉咔咔地作响,血液也从身后喷薄而出。 吕公卿双眼瞪圆,头还歪着,口也张着,血液从她的喉咙处不断地涌出,英歌微微回头说道“我非刺客谁夜出,青天朗朗斩奸雄……” 吕公卿道“怎么……不可能……”口中瞬间也充满了血水,堵住了他要讲的话。 “怎么不可能,作诗我不太会呢,但是背诗,那可是一定必须会的。”说完她咬紧牙关,用力一抽。 吕公卿咳嗽几声倒了下去,脖颈处断开半边,连接着头紧挨着肩膀,血不断地涌出,很快地渲染了他的衣裳,之后是一动不动了。 英歌从地上爬起,扶住旁边的椅子,左手握住扔还插在肩头的铁棍,看着地上已经死透了吕公卿。 “跟个傻逼似的,你不知道电视剧里往往演绎的都是,反派死于话多么?杀人就算了,你杀人的时候还念什么穷酸诗文。” 大厅里依然灯火通明,室内散落着因为打斗而破坏掉的桌椅板凳,英歌还还半跪在地上,喘息,看着死掉的吕公卿,门外的侍卫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但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把积压在内心的情绪宣泄出去。 “你说我活着走不出这里来,但是你既然还活着,我就没打算走出去,既然在湖边的时候都被你发现了,那你过后岂不是会找我的家人算账,你分明就是过后要抓住我,但是这样不行的呀……不然我的家人以及认识我的人就该都死掉了。” 她笑了起来,笑得嘴里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多谢你的轻敌了,被我这个名不传的小人物给诱杀了,虽然我也轻敌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中高手,不过,谁让我是主角呢,主角都是带着光环的,那就只能你去死了。” 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英歌发泄完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要回缓了一口气,起身脚步不稳地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蜡烛,点燃了屏风,窗帘等易燃的物品,瞬间整个大厅都被燃了起来。 院子外的守卫听见了响动,尽管之前听见有响动,但是谁让吕公卿说过,没事不要打扰他呢,毕竟之前那个刺客就是他自己亲自杀死的,甚知他杀人的时候还一边在念诗。 “不好了!” “出事了!” 脚步声杂乱,升起的烟雾惊动了不只是完满的侍卫,更有隐藏在暗处的刺客,门外瞬间又响起了更大的喧哗,刀剑相撞厮杀,没被杀完的刺客也冲了进来。 院子里一片混乱,房门被一股外界的大力被人一脚踹开了,纵使大厅里烟雾缭绕握刀的黑衣刺客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满是血泊的两个男人。 他疯狂地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大叫。吕公卿杀死了,大哥杀死了吕公卿了……他叫得声嘶力竭,随后又疯狂地大笑“大哥杀了吕公卿呀呀呀……” 叫喊声还未落,一支远处射出去的箭雨,射穿了他的胸膛,他带着满心的欢喜倒地而死。 远处奔进来的侍卫神情惊恐地跪下来探寻吕公卿的气息,显然都不用再探寻了这人的头都已经掉一半了。 “大人,大人!” “快叫人来,大人出事了。” 整个意园再次被这个消息给掀翻了,而英歌已经伴随着夜色疾奔而去。 铁条还插在他的肩头,她衣裳包裹着,这在疾步行走中对于止血没甚好处,她现在急需要休息,急需要寻找大夫,但是不行,刚走之前她听见红衣侍卫说了,要通知知府封锁城门,全城搜索刺客,这里距离知府住宅不远,再不赶紧走一会双方就要碰面了。 这个时候是距离此地越远越好。 终于走了一段路看见了前方的光亮,英歌脚步一顿,因为突然地停下,她踉跄在了地上,膝盖着地。她伸手扶住铁条看向远方。 “英……英歌?” 陈君和的颤抖着声音询问。 英歌低垂着头,手按住受伤的肩膀,撑着身子说道“你们怎么还没走,还在这里呢!” 得到确认的两个人,带着欢喜和哭泣声从草丛里爬出来奔向她而去。 “终于回来了,你吓死个人了,咦,你怎么还在举着这个?这个别举着了,放下吧!” 夜色太浓,导致少年看不清楚她的肩膀实际上是插着的铁棍,而非扛着的。 英歌说“好,那你们帮我按住肩膀,我现在把它拔出来。” 拔掉?陈君和怔了下,临近前春翘尖叫一声,两人终于看到英歌肩头的铁条不是扛着的,而穿透了…… 陈君和腿也一软,跌在地上。“你,你做什么去了,不是去劝那个说了吗,怎么.怎么劝到这个样子?” “别哭,你们赶紧把换下的衣服撕掉一些布料给我,我包扎一下,然后我再换一身感激你的衣衫。” 陈君和颤抖着声音说道“有的,我拿给你。”他拿出放在身旁的包袱。“我们刚才去镇上.偷了.找了一件衣裳,想着你可能会用得到。” “君和少爷做得真不错,真厉害!” 这个夸赞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哄孩子似的,陈君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来,别犹豫了,握紧这根铁条。” “我不敢,你别让我这样。”说着他都要哭出来了。 英歌坚持地说“握住!” 陈君合不知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何时真的听了进去,他半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把刚换下的衣服给我。” 陈翘哭着点头说“我拿给你。”一面打开了包袱。 “来帮我把外衣脱掉。”铁条已经把衣服撕裂,衣服挂在上面 “好了,我要开始了。” 陈君和刚要说些什么,只感觉一股大力,英歌整个人都向后倒去,陈君和下意识地握紧铁棍,一声大叫,手中的力量也一松,两人分别向各自的身后倒去,有血喷涌而出,热乎乎的,洒在了他的手上,他娃娃大叫哭了起来。 娘耶,吓死个人了。 第44章 追查 春翘也吓得手忙脚乱地想要上去帮忙,她将衣服胡乱地覆上去,企图把血止住。倒地的英歌气息吁吁说道“这样不行,找根木条,要短一些的,这样.”她指挥着春翘这才把血止住。 英歌又安排他们都各自收拾一下,把地上的血迹用土掩盖住,又是一阵忙碌,慌乱中二人也止住了哭声。 “我们快点到镇上,我给你找大夫。” “不行,镇上是可以去,但是要先避一避才行。” “不行的,不能去镇上,我刚才看到,傅子敬跟一帮的同窗在喝酒,要是被人发现了……” “傅子敬?英歌听到这里,猛然地坐了起来,好,那我们就去那里。” “这样还能故意找他们,是想要他帮忙的吗?” 陈君和毕竟是世家的,知道世家人情淡薄,想要找他们帮忙没有一定的筹码他们是不会答应的“不,不,不行的,别以为端午你作诗的时候,他就对你刮目相看了,他不会的,我们还是去找大夫的吧!” 身体被铁棍刺穿,一路上没有被疼晕死原本已经算是奇迹了,她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地站着讲话呢? 英歌也不是像她们看到的那样,英歌站起身扶着陈君和的肩膀。“我知道,不是去找他,也不是去告诉他这件事,是现在不能去找大夫。” 春翘哭泣道“那怎么办,我们总得去出去。” “走,去看看付子敬在干什么。” “他们好像在作诗.” “大半夜地不休息,在这里作诗?” “听说是做什么夜晚诗会什么的” “什么人会在半夜吟诗作画,世道如此险恶,这群人却不知家国过仇恨,在这里却作乐,真是歌舞升平忘国忧!” 英歌就很…… 小镇上的酒楼算不上很豪横,平日里夜晚也不见得有多热闹,但在今日确实人才拥挤,二十几个少年占满了整个客栈的大厅,厅的中央摆放着数盆鲜花,有的已经含苞待放,有的已经迫不及待的绽开,少年人围坐在一圈,面前都摆放着美酒,身后点燃了一座有尺高的木人蜡烛,即使没有华丽的饮酒器具,但少年人依然很是开心。 而厅内的另一角摆满了屏风,有的已经写了一半了,而有的还是崭新的。傅子敬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布袍,此时正专注地挥毫撰写,上年们围在他的身边,正在评赏,也有人对着今夜的月色吟诗。 “今晚的月色不美呀,不够皎洁。” “也许,但是没有月色昙花依然还是会绽放。” 他们说笑着,然后不知怎么聊的,就聊到了上次在意园英歌做的诗词上了。 “哎,可惜了没想到英歌在意园竟然没有做出更好的诗词,枉费我在端午的时候那么推崇她。” “说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有些人想要出名,是先造势的吗。” “才学平平却汲汲钻营,不过,毕竟是小门小户的,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 “小小年纪,小小年纪就算了,人品还一般,我下次再见到他,我就.” 窗外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 “这位学长,再见我你待如何,现在我就在这里。”英歌说道。 靠在窗边的几个少年被这个出声吓了一跳,厅内烛光倾斜映照在少年的脸上,略显苍白。 这背后说人,还被正主给听见了,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英歌你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声的问话让厅内的少年纷纷停下了动作都看了过来。 英歌小道:“这不赶巧了么,我与君合少爷正好路过。” 君和少爷,少年人听见她这样说,果不然在她的身后跟随着一个少年,外带一个低垂着头的婢女,那少年正是陈君和,他似乎被提起不太情愿地站出来了一步,轻哼了一声不讲话了。 待一会大厅恢复了热闹,那两名讲人坏话的少年离开了床边,显然是不打算跟英歌讲话的。 傅子敬说道“英歌少爷,春阳少爷你们好。”说完还举了举手中的毛笔以示打招呼。 英歌向他行了一个半礼,陈君和氏半礼不礼的,傅子敬并未邀请他们,而是转过身之后继续写字。 英歌主动地打了声招呼“子敬少爷你们这是在作诗的吗?” 傅子敬回答了声是。 英歌笑道“那正好,我正好与陈君和少爷在赌诗,请子敬少爷和诸位做个评判。” 这话不如第一次引起的众人好奇,相反反而他们出现了各种不屑和取笑。 傅子敬说“很不巧我们此时正在作诗,不便评论其他人的。” 他拒绝了,陈君合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英歌的衣袖,说道“要不,我们走吧。” 英歌却没有理会陈君和的话,而是上前一步对着窗外的陈君和说道“子敬少爷,那首在意园以月为首的诗词我做出来了。” 那首月的诗词?这时少年们才对他的话产生了一些好奇。而傅子敬依然还是未回头,只是哦了一声说道“那有请?” 英歌并未因为她的冷淡而退步,但是也未上前,而是站在窗户边上对着月色念道“明月几时月,夜空空空,把酒问青天。” 众人咦了一声,原来还是之前的,有人表现出了轻蔑。 “哼,看来有人已经买到下半句了。”有人用扇子抵住嘴唇轻笑。 英歌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继续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那日吕公卿在意园接住了下半句,在场的其他少年也都试了试,自我感觉都还不错,但是现在听到英歌念的这一句,之前自己做的瞬间失去了颜色。 傅子敬此时才回转过头,看到月色下小小少年抬手背负在身后看着月色。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此句一出现场一片安静,待英歌把后面的诗词全部念完,现场不知是谁主动地鼓起掌。 英歌声音清脆又带了几分轻柔,语调刚刚好,语气却如同一个历经沧桑的老翁,大气和释然。 满场的少年都失了神色,厅内安静,只有蜡烛时不时地燃烧的声音,只听啪的一声。 呀,是昙花开了。 “一层层的昙花,白如雪花,此时却集体地绽放。” “真好看,有人轻叹,不知说的是人,还是花。” 这昙花他们坚守了一夜,按理说现在开花了,理应是欣赏和感慨的,但现在他们却觉得都无所谓了。 傅子敬昙花开了时是看都没有看一眼说道“此诗词之后谁还敢吟月?” “有请!”这一招呼便是让他们进来的意思。英歌正好抬脚进入,后面春翘却想要上前搀扶,被她隐晦地拒绝了。春翘只一个劲地忍住低头落泪。陈君和却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来。 这大概就是已经成了吧,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可以证明她在跟付子敬他们作诗而不在意园。 之前一直都是在听沟通,现在英歌进来了反而不知道怎么沟通了。 “这次确定是你写的,而不是别人?” 傅子敬说道“这首次不是用钱就能够买到的。” 英歌只是笑了没讲话。 傅子敬的这句话相当于是给英歌下了定论了,众人转念一想,这诗词磅礴大气,别人怎么会把自己写好的东西卖出去呢,既然有真材实料,谁还会在乎那点钱呢! 真的是她做的吗? “你那日在意园是没有做出来,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话问得就有些火药味了,英歌说道“没有做出来,今日得见众人才.” 这话真假参半,在场的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过这么好的诗词慢慢推敲也是有道理的。 陈君和却在此时说道站了好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坐下来大家再说吧。 眼前的少年走到窗户的时候都还需要被人搀扶的,现在能够独自一人行走,这是得忍受多大的疼痛呀。 少年们都要坐下了,傅子敬却说“英歌你来。”随即把笔递给了她。 陈君和都要急哭了,想要坐下来休息会怎么这么难呀,这些人真是的,还有完没完呢! 那个逞强的人右手都抬不起来了,现在却要写字,这该多难呀。 不写又被怀疑。 英歌没有推辞地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了左手。 傅子敬诧异想到左手写字的吗? 英歌拿起笔蘸了墨,提笔便写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英歌一边写,旁边的少年一边跟着诵念。 众人看到原来她的左右手写的字完全是不一样的。 陈君和却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旁边少年们的注意力都在英歌写的诗词上,无人关注他,眼前的少年背脊挺直,右手垂落在旁,挥笔洒墨。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不被人知道的呀,打架、作诗、杀人、左手创作,并且还是在如此伤重的时候,陈君和都想,莫非她才是个妖怪吧。 整个大厅的少年情绪高昂地跟随念诵,英歌写得也飞快,素白的纸上不一会写满了龙飞凤舞的大字。 哐当一声,客栈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马儿跟随在身后嘶鸣,厅内的少年被这声巨响给惊吓到了,回过头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聚集了一队兵马,各个举着火把,身配大刀。 内外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即双方回过神来,毕竟都是权贵子弟,对于这个场面见识得还是比较多的。 “聚集在这里,都在干什么?” 一声声的询问向他们扑面而来,带队的将领面有僵硬,说道“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这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 这副凶神恶煞的态度却骗不了少年们的。 “我们聚集在一起都在作诗呢,你没看见吗?”他们一致对外说道。 脑子都有病的吧,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作诗? 少年们愤怒了“有任何法律规定说,半夜不能作诗吗?” 说道律法“你们这一群人,到底是从哪里调过来的,半夜搜查是受何人指使?” 一群少年发起力来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而且问的问题还是他们身份地位正当的,这群人都是有世家背后撑腰的,一个不好得罪的可不是一家,领头的人有些头疼地想。 “当然有命令,不然也不会深夜出巡,紧急的要务不是你们能够知道的。” 少年们还要再争执的时候,傅子敬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主动一步上前问道“敢问各位大人,在下是傅子敬,请问是有什么吩咐吗?” 傅姓呀,这个姓氏可是在墨城并不多见的,领头的人再打量着傅子敬一番,开口道“你们在这里可是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傅子敬摇头说道“我等一直都在大厅内饮酒作诗,外面的事情并未注意,这边的店家是可以作证的。” 说客栈的老板也已经过来,点头哈腰的神情略有些不安,连头称是。 第45章 自伤 领头的将官说道“这里我要搜寻一番,” 傅子敬说“大人请便。” 客栈老板立马让开了,将领带着士兵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都搜索了一遍,在场的少爷们在一旁交头接耳地点头议论。 将领站在厅内巡视着众人,大厅内散发着各种胭脂水粉酒香的、蜡烛烟火的气味,他不由得抬手按住了鼻头,这些富贵人家的少年,忒不像话了,他一一打量着,少年们神态各异,年龄也相差不大,其中厅中有一个婢女,正低头向旁边的一个少年说着什么神情惶惶。 领头的将领眼神犀利,带着几分审视,少年却在这个时候一巴掌打在了那个婢女脸上,生气道“我就不回去,怎么着了?你有何可担心的。” 婢女捂脸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有旁边的少年说道“君和少爷,作诗比不过就比不过,你拿丫鬟撒什么气。” 被提名叫住的陈君和立马跳脚起来“我打我的婢女,关你什么事情。” 那被指责的少年也不服气,两个人立马吵了起来,大厅内瞬间又变得嘈杂起来。 算了,这些有钱的少年们脾气都很大,领头的将领,再次扫视了一圈,出去巡查的士兵也都回来了,但都摇头表示没有什么疑问,将领又拉着客栈的伙计和老板一阵逼问,看再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说了,这才招呼着士兵出去。 此时的外边的街道和周围的住户也都被嘈杂声惊动了。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来事情不太对头呀,出动了那么多的人员,这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吗? “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奸淫偷盗罢了。” “不要理睬,我们继续。” 傅子敬此时看着眼前的英歌询问道“诗可是写完了?” “还有两句没有写完。” “那请,咱们继续!” 英歌就转身继续写作。 最后一笔落入后,大厅内突然吟出的诗声把外面守卫的士兵吓了一大跳,那个将领更是皱眉,这群酸少年,早晚变成酸儒。 叶风微凉与这边的场景不同的是,意园内一片的凝重,受伤的士兵口鼻都是血腥气。 大厅的火已经扑灭了,一群官兵拥护着墨城知府梁景天看着躺内室里的吕公卿。 “好.”他道“好大的胆子!” 虽然已经逝去,但无人否定吕公卿的美貌,在这大厅内在这灯光照耀之下,显得异常美丽。 梁景天简直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为了确定是真是假还蹲下身来探了吕公卿的呼吸,直到确认无误后,才目光复杂地看向众人。 “竟然死状如此.”他站起身来说道“捉拿真凶,一个都不能放过。” ........... “是,大人!” 村镇上的客栈里吟唱声、大笑声此起彼落,看着这群无忧无虑的少年们,在外守候的士兵又有些羡慕。 “少年不知愁滋味呀!”然后又看了一眼月色收回视线,招呼着其他的士兵,一个翻身上马,蹬蹬地向意园的方向去了。 少年们议论纷纷“各位、各位,你们看这首诗词不仅写得好,这英歌的字也是非常的好呀!” 少年说笑着,陈君和脸色苍白,他们也不在意,毕竟估计又是被吓的了,认输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硬撑的吗。 “哎,也不知道陈君和这次赌的是什么,上次我可是记得赌输了是叫了声哥的呀,这次不会是该叫父亲大人了吧.”这取笑的话是越演越烈。 对面的称赞英歌也一一做了回答,然后摊开左手指了指自己说道“各位,先失陪下,我去洗个手。” 适才的书写导致英歌的手上都染上了墨,身上也溅了不少,尤其是肩头和胸前,墨的腥气,有些刺鼻。 傅子敬微笑着说“有请!” 英歌笑着说声抱歉,抬脚便去了后院,少年们便继续围绕着屏风欣赏诗词。 忽然陈君和起身也向后院疾步而去,那婢女也跟随其后。 傅子敬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迟疑,旁边的少年唤他也没有听见。“哎,我觉得这狂草写的真是不错。” 后院里英歌已经进入净房,人才刚刚进去就向地上倒去,陈君和春翘两人进来捂嘴惊呼,春翘更是扑过去哇哇地哭起来了。 “怎么办,现在是可以找大夫了吗?”陈君和喃喃道。 “嗯,现在可以去找了,但是还需要你做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够做的。” “你快点说,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客气了。” 英歌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坐了起来,左手又使力地向后伸去,春翘忙哭着道“你别动,你要什么跟我说。” 英歌已经把后背的铁棍拔了出来,一手握住另一头,然后交给陈君和说道“你拿住了。” 陈君和有些畏惧这根铁棍,但是依言拿住了。 “做什么呢,你.”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扑哧一声,英歌将铁条刺在了自己的肩头,顺带地还把后面扶住她的春翘溅了一脸。 看到这次毫无差别的铁棍穿透了她的肩膀,再也抑制地大声叫了起来。 英歌看着陈君和说“这次英歌算是设计周密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话音刚落,她人便向后倒去了,陈君和的一手还握住了铁棍,英歌的倒的方向,正是两个人各自的方向,外面众人听见尖叫声,杂乱的脚步声纷至,净房的门也被人给撞开了。 傅子敬最先冲了进来,大声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后看见这个场面便愣住了,紧随而来的少年也被这个场景吓到了。 血,大片的血液以及晕倒在地的英歌,满脸是血和尖叫的女婢,握着铁棍的陈君和,铁棍上还有血液在滴落. “陈君和就算你比不过也不至于伤人的吧,你也太……”那少年话也没有说完。 傅子敬率先冲到了英歌面前,上前查看英歌的伤势,伸手将英歌扶了起来,她的肩头血液喘喘,一直流个不停,这样不是办法。“快去找大夫,快点呀!” 少年们被他吼了一嗓子,都赶紧地去找了人,同时也有人不忘记夺掉陈君和手上的兵器,酒楼里瞬间混乱了起来。 陈君和看到眼前的混乱和自己手上铁棍,停止跳动的心脏,瞬间猛烈地恢复了它的旋律,那个节奏都可以把他震晕了去。 他吓得哇哇大叫“娘,我要回家,娘耶.” 英歌知道自己昏过去了,甚至严重到还会死掉,因为伤势真的很严重,犹记她上次穿越过来是个什么场景,那一瞬间就被带到这里了,那她会不会这次穿回去,这次想法没有实现,现在她除了身上无力之后还有疼痛。 也许疼痛都被真正英歌带走了吧,昏昏暗暗、迷迷糊糊以及剧烈的疼痛,以你更该是伤口被做了处理。 “看起来这么严重.” “呜呜呜呜.这该多疼呀!” “不要哭了,这个伤已经算是好的了,血现在终于止住了.” “不然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细细碎碎的言语传进她的耳朵,这个分析得不错,她逃跑以自己身体为由引诱吕公卿来杀自己,同时也是她的计谋索性成功了,这已经是她能过后想到伤害自己范围最小范围了,起码她的命还在。 “这么重的伤势,女子的身份要保不住了吧。”其实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晕倒在刘府的门口,可是她坚持不到了,生命和暴露女子的身份,还是生命比较重要。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该死.” “不,裴大人,是我不好,对她看顾不周,我罪该万死……” “英歌的耳边两种自责声交织着,声音断断续续的,意识也没有恢复清醒,听声音好像是刘老爷和薛氏的声音,但是这个裴大人是谁呢?” 阵阵的疼痛将她的意识拉扯成了一片片碎片,她不会是被抓到了吧,她记得她不在场的证明都做了呀,就她的谋划来说还算是比较周全的。吕公卿也算死了,而他的死也推到了那群刺客的身上,这伤势的话,她自己心里也有底气,只要不是让她躺在草地上躺上一夜,她还是死不了的。 意园内兵荒马乱的,墨城市士兵只怕是连意园的地皮都要被给掀翻了来。 “刺客不会一直都停留在这里的。”士兵一遍举着火把,一遍用刀在地面上寻找。 “哪管得了,这么多呀,上面怎么安排的,我们就怎么做的吧……” 士兵正说着,然后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突然拿在手上的刀一顿。 这黑灯瞎火的,怕不是碰到什么东西的吧! “大胆,什么人,还不出来!” 士兵握紧了长枪。 士兵的一嗓子喊,让周围分散的士兵都聚拢了来,长枪刀剑都一致朝一个方向。 火把把草丛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草丛里顿时被惊醒一个人,火把把照耀得她的眼睛睁不开。他抬手挡了下过来会才放下,看着围住自己的明晃晃的枪,他也一时呆愣住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朱撵喃喃地道。 第46章 怀疑 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士兵有些意外,一般刺客或者凶徒是善于掩饰的。士兵再次把长枪指向了朱撵。 “大胆凶徒,还不束手就擒。” 朱撵有些惊异,这是什么场景,他立马举起了手来,说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妹妹的,我是清河书院的学生.” 他话音刚落,一群士兵蜂拥而上,将他掀翻在地。 “通知大人,捉到了一个活的.” “小心他有凶器。” 朱撵被掀翻在地时,一股土腥味扑面而来,脸部擦着地面火辣辣地疼,随即又被人给拉扯了起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看要看看妹妹而已,则呢吗牵扯上了凶徒什么的。 “我不是什么凶徒,我是清河学院的学子,你们不能诬赖好人.”话还没有讲完,就被人给卸掉了下巴,之后的话再也没有了声息. “看好了,别让他给人传递假消息了.” 几人拎着他就疾奔而去。 夜色褪去,意园里的动静还是惊动履历整个墨城,墨城以及周边的军营都被调动起来了,都是为了缉拿凶徒。 吕公卿的死讯都还没有传开来,不是因为他没有死透,而是他身份太敏感,位高权重,这墨城的官员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太可怕了。 太不可思议了。 刺客能够在墨城竟然毫无察觉。 “意园园内清查嫌疑犯有30余人,在外逃窜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墨城这个士兵都被调动了,也已经开始搜查了,我这边又发现了三个人.” 消息不断地互相传递着。 “人抓住了吗?” “绞杀了两人,活捉了一人,并且他还说自己是清河书院的学子。” 这么点人,人数看起来不够呀。 墨城的官员们都聚集在意园的大厅内,个个一脸菜色都在议论着,梁晶平坐在案几旁手扶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模样。 “抓活的,抓活的.”他生气地拍着桌子。 “大人,不是不愿意抓活的,而是凶徒很暴躁跟亡命天涯似的,怀柔政策不行的。” 梁知府再次地扶着额头,“他们这群人的来历都查到了没有?” “线索太杂了,衣衫和口音、武器等都是乱七八糟好像是一群天难海北的人聚集在一起的,” “哦,对了抓住的那个,还自称是清河书院的学子。” 梁知府听见这个立马坐了起来。“学子?叫什么名字?” “是的,听说是在外面的草丛里抓到的,你说这些学生不作诗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 梁知府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官员的声音打断了。“说起来昨天在意园的附近,还聚集了一群学子,差点还闹出了人命呢!” “事情这么严重的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说是一群学生在意园的小镇上夜晚开诗会,有两个学子还因为诗会赌约闹起来了,甚至还动用了兵器!” “哦,你说这个,我有点消息,是听说有个叫英歌的少年和陈家的后辈打起来了,刘家的那个女婿英歌还受了重伤。” 梁知府听见这里,瞬间神情都变了。 “那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未尽之言大家都知道要说的话. 巧合?这群学子跟吕公卿的吗?在座的各位官员都看向了梁知府,这时,正好一个武将大步进来了听到这句话,便接着说了句:“是巧合。” “廖大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事发的时候,我正好在现场,我亲自带兵搜查过的,那会我刚走他们就出问题了,早知道就该驱散他们了。” 搜寻一夜的他讲话声音都是嘶哑的。 梁知府神情严肃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累了一夜的廖大将未回答梁知府的问题,而是先喝了一旁放置的冷水,然后说道“那个英歌跟陈家的陈君和打赌,这事的起因是端午那首的竞赌歌,陈家少爷输掉了,不服气,说是他们在今日的傍晚在城门口约定相见,估计也是这个,之前输掉了不服气的吗,现在又要再赌,结果说是又输掉了,两个人就在净房的时候起了争执,就动了兵戎相见了。” “兵器,是什么兵器?”梁知府问道。 “不算是兵器的吧!是个铁棍子。”大概是这么长,两头有些尖,廖大将用自己的手臂比画了下,陈家少爷的下人说是英歌先动的手,陈家后辈是为了自保,而刘家人当时也在场,是说打死陈家少爷,还好有傅家少爷在场中间了做了调和,不然那又是一场闹事,这群富家子弟闹腾得很. 廖大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清楚,但是在座的各位听得确实有些晕乎。 “那这英歌的伤势如何了?”梁知府提高声音地问道。 “听说是很重的,整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刘家的人当时就带走找人医治了。” “手臂受伤,这个时间点的吗,这真的会是巧合的吗,为什么是这个时候的呢?” “确实是巧合,他们约定之前说是在傍晚,而傅家的那个子弟也是很早之前就预定好的时间地点,” “我这边也查询了他们说真伪,英歌的母亲说是傍晚的时候约了陈家的少爷在城门相见,而陈家人却不承认,说他们家的少爷是被英歌给缠住的,并不是约好的,输给你方各执一词,英歌带铁棍子是因为她最近在练习棍棒,每天都带着好玩罢了.” “这些事情乱七八糟的,再说就算他们真的会写拳脚功夫,还能伤得了吕公卿?”说得也是哈,吕公卿是谁他走哪都有随身的侍卫,自己本身武功也是极高的,学生能够杀得了他,那是不可能的,简直有些笑话了。 就是不知道梁知府怎么会怀疑到那些学长身上。 梁知府终于坐了下来,说道“到底是谁,这么气人。” 纵使他们这些人对外宣扬了吕公卿的死讯,但是毕竟这一番动作,一些消息比较通透的世家还是都知道了大概,这件事而且也瞒不住,随着夜色已去,外面逐渐天亮,许多人也都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苏家 “有刺客不是很正常的,这么多年吕公卿残害了多少别人家的孩子。总会有一些硬气的人要报仇的。”苏老太爷摇着扇子说道。 凉亭内围坐的几个其他苏家的长辈都点头称赞。 “这么些年他所到之处不是别人家灭族,就是家破人亡,在这大周有多少人恨不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那就更别说有刺杀了。” “这么多年的刺杀,就是防卫再严谨,也有失手的吗。”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是失叫的。” “不过,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件事了,而是这件事发生在了墨城,只怕这墨城要有大麻烦了.” “毕竟这吕公卿在朝廷的地位不一般呐!” “说起来这陈家这次只怕是也麻烦的呦。” “说起这事呢,他们家还有一桩麻烦呢。” “哦,说来听听!” “听说是把刘家那个女婿给打了,而且打得还不轻。” 苏老太爷摇着的扇子一顿。“怎么是个叫英歌的孩子?” “是呢!”那人回答道。 “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像就是意园出事的那天,他们就在意园附近的镇子上。” “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苏老太爷来了精神。 这些事情不能与吕公发时的事情相比,那打听出来的事情,还是比较简单的。 “清河和清玉已经去了刘府了。”他随手唤了个小厮说道“去看看他们都回来了没。” 小厮领命立马跑开了,不多时后面跟着苏清河。 “这刘府的小女婿真的被打死了?” 苏清河对在座的长辈都行了礼说道“没有,没有呢,只是伤得很重,暂时无性命之忧。” 苏老太爷松了一口气说道“无碍就好呀.” “我这都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最是见不得少年人出事的。” “伤哪里了?” 苏清河停顿了会说道“是右箭头,从这里穿了过去,只要一按就疼得不行。” 这疼痛的滋味可想而知了。 “那确实有些重了。” “说是因为两个人打赌输掉的事情。” 一些长辈们都只知道端午的竞渡歌却不知道后续还有这些事情。 “这事是,傅子敬说的 ,他两次都在场的呢。” “这陈家不太行呀,运输就输了,还输不起了.” 这陈家道歉了吗?他们怎么样? “没有呢,说是英歌先动的手,是他痴缠陈君和这才导致了受伤,而且他们态度很强硬。” “这等态度,倒是他们陈家能过后做出来的事情。” “伤人了反倒还说别人痴缠这是没道理的吧。” 苏清河静默了会儿“还有的。” 他这话成功地引起了其他几位长辈的疑问 “其实,一开始就是约的陈君和去的是意园,而不是赌诗。” 意园他,几位老爷的眼神一凛,昨天晚上的意园可是不太平的,他们竟然在?这就不是小事情了! “昨晚,英歌让陈君和带她去意园见一个人,那个人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婢女,所以昨晚陈君和才会主动随陈家的长辈去了,我怀疑他昨晚是带了英歌扮成小厮去的。” 苏家的老爷们神情未定“这些孩子也太儿戏……” 那个地方是他们这些小辈轻易去的吗,昨晚吕公卿又出了事情,这要是一个不好沾染上了,那岂不是要脱层皮都算是好的。 “所以昨天英歌时请陈君和帮忙,陈君合不愿意,然后英歌说就跟他再赌一场诗词,于是而然才遇到傅子敬。” 苏老太爷说道:“这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们亲口跟你说了?” 这种事情,这么详细,刘家和陈家是打死都不会主动说的。 “不是,这事情是我的猜测,他们两家大人估计也是不知道的,英歌邻居的一个妹妹选上了,英歌还向我打听了消息了,就以我对英歌的了解,他感觉她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也猜测她可能会找陈家少爷帮忙,作为交换条件大概就是赌约了。” “我原本以为顶多就是帮忙递个什么东西,但是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 苏老太爷拍了下手说道“有什么的吗。这就是两个胡闹的孩子么,怎么难道还怀疑是他们杀了吕公卿?”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要是有人诬陷,那也是会被带过去审问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这要是这么说,我们这整个墨城都是有麻烦了。” 正说着呢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进来。 第47章 自首 “你这么匆忙,是刺客抓到了” 抓到了?这么快的吗? “不是抓到的,确切的说说是刺客主动现身的。”管家说道,“而且就在衙门前!” 墨城府门前广阔辽朗,没有树荫,日光下一片炙烤,日常这里很少有人聚集,当然也不是因为灼热,而是府衙门口极少有人靠近。 今日有人手拿大刀,聚拢了不少的人,视线看向了府衙门口的空地上,那里有人手拿大旗,另一只手拿了把大刀。 “何人在此寻闹?” “这是做什么?” 围观的民众一片议论声嗡嗡响。 “有人投案自首,说自己是昨晚的凶徒。” 消息一出,顿时现场一片骚动,昨晚的事情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详情,但是毕竟一个大人物在墨城身故了,全城都进行了搜索,这动静不可谓不大,只要稍微一细想还是有人能够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的。 而如今昨晚的事情刚发生,今日会有人来投案自首,这件事还是比较稀奇的,能把这么大的一个人物杀死,大家都想过来就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比较遗憾的是,大家看后也没有感觉哪里有些不对,这人不是正常的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么,也没啥好稀奇的。 但即使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会是让官兵府邸如临大敌。 “不许上前!” “放下兵器!” “站在那里不许动。” 一群士兵围堵着,大声地吆喝着。但他们又与歹徒保持着距离。 那名男子只是站着不讲话,如同雕塑一般。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知府大人来了,众人让开了一条道,梁知府在一群人的拥护疾步前行。 梁知府想要说上前一些,被人给阻拦了。“大人小心些!别被误伤了。” “不知这凶徒有多少人?” “我不是凶徒,我原本是一个读书人,被逼无奈之下才拿起了刀,扞卫自己的尊严。” “读书人?” “读书人现在手中却拿着一把刀?” “但是既然你口口声声是读书人,那为何现在还做出这等杀人之事。” “为何,如果能够活下去,谁又愿意做这等恶事,还不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逼的,不然那谁会这样,谁又愿意这样!”他边说,边上前用刀指着梁知府。 此番的动作,让周围的士兵也一阵的紧张,梁知府也被护着往后倒退了几步。 倒不是众人害怕,实在是能够杀得了吕公卿的恶贼太过于凶残。 梁知府挣开了士兵的维护,上前说道“ 你有冤屈你可以申冤,但你这个不经过律法肆意地取人性命又是何说法?” “哈哈哈哈哈.申冤……哈哈哈,你没感觉你说的话很可笑的吗.” “你们管管相护,我申冤无门,我到哪里申冤,这天下百姓的冤屈还不是你们说的算.” “我年士蓝申冤三年,结果呢,不是家破就是亲人离世,我年氏一族几近灭族,哈哈哈哈哈,你却跟我说,申冤,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那公吕卿他残害了多少妙龄少女,你们这些人不去向朝廷上报,反而互相掩护,我申冤有用的吗?啊?” “这是牵扯到吕公卿的吗,这种一个普通民众对上朝廷大官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围观的百姓莫名地兴奋起来。” 民众的情绪高涨,也带动了那名男子,他舞动着手中的大旗。呐喊着:“吕公卿假公济私,欺男霸女,打着以帮助朝廷选拔宫女的名义,抢占民女,所要高昂的费用,而那些被选中的女子是不是死在了路上,说是水土不服,就是说他们不愿意与父母亲分开,自己想不开,还有一些说是进入到了皇宫,实际上那些人父母早已连接不上了,这些人如今估计早已白雪皑皑.” “我妹妹,被选中市,家人不舍许以高昂费用,吕公卿表面答应,转身我妹妹却身上家中,理由是不忍与父母分开,我心中存疑,多次寻求官府调查此事,他们均以推诿,直至有一个小官与我家平日较好,这才透了底,选中的女子无论是否合适,他们总归是走不到皇宫内院的.” “只应,在路上他们就被绿公卿给杀死了,为给妹妹讨回公道,我堂堂年氏一族,如今被害得人才凋零,支离破碎.” “你让我申冤,你说我到底该着谁申冤.” 一行行一句句都在控诉着吕公卿这几年做下的恶事. “大人,砸门不制止么?” “不用,让他说,说得越清楚越详细越好,这样与我们墨城就无关了.” “还是大人想得周全。” 余下的其他官员也瞬间都领会了,吕公卿是在他们墨城逝世的,这惹下的麻烦,他们墨城一定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如今能够有人站出来大肆宣扬吕公卿的事情这反而到时一桩好事,这样朝廷分散一些注意力,墨城这样才有一丝的喘息机会。 “无论怎么样,一定是要抓活的。” 话音刚落,他看到府衙广场上的年士蓝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大旗。“你们不用再白费心机抓其他人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真是皇天有眼,让吕公卿这贼人有恶报,吕公卿已死,让我年氏一族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他要吆喝完就拿起手中的那把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不好,他要自尽,拿下、拿下其他的兵器。” 亏得梁知府这一嗓子,等候在一旁的士兵听见吩咐立马拉起弓箭,一个箭雨打落了年士蓝手中的大刀,周围的人惊呼一声。 确实是个读书人,手弱无力,被箭雨一打,本人自己跌坐在地,大旗倒地,而他也因为手腕受伤,弯腰抱手,四周的士兵一拥而上。 “拿下,拿下了,带走,带走.” 各种的呼喊声混作一团,衙役们很快就将年士蓝绑缚带走了,梁知府也离开了,围观的人见状蜂拥上前查看旗子上写的血字。 有些心急地等不了直接说道“你们识字的都快给念念上面写的啥。”周围民众你退我,我退你的。 苏清河看到这里悄悄地退出了人群,一个随从上前回复道“少爷都查清楚了,2年前吕公卿到了高阳州府,年氏是诗书之家,吕公卿在年氏的宴席上作诗,被年氏子弟嘲讽,然后他们年氏的三个女子都被选上了,那时人都还没有出高阳州府,年氏三女子就说是不愿意投河自尽了,年氏不服,说是被吕公卿给暗海的,还上报朝廷了,但是最后的结果是年氏落家破人亡的地步。” “所以这年家被灭族了?” “是的,少爷!” “年氏家族经营着高阳州府一般的书社,被官府查抄说是编写了违禁书籍,被朝廷查抄个干净。” “年氏一族无论幼龄稚儿,还是老翁都被问斩了......,年士蓝是因为当时在外游学所以算是逃过一劫。” “原来此人是做了梁山好汉呀!” “倒也是佩服”苏清玉说道。 “这个人呀,跟个演戏似的书生意气。” 苏清玉不服道“读书人怎么了,人家英歌进学社都还带根铁棍子呢!” “你说的这个倒也是很奇怪,你说她平日里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个,难不成她是为了防身?” “也有可能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吗。” 苏清河说“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的,她是有仇当场就报了,也不至于会身上带有利器。” 苏清玉年龄小说话没有把门“那她带武器是为了杀人的吗?”说出这话他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呢,有什么理由呢,难道是为了冲冠一怒为红颜?” 苏清河沉思半刻“也许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是的吧。” 这样的话,但是她真的会吗,怎么可能呢? 现在倒好了她伤得这么重,以后还能不能提笔写字都未知可,可惜了。 “不知道有没有请好的大夫。” “肯定有的吧,不过这伤得好好养着了。” 兄弟两人边走边说话,街边的民众有的为了看热闹行色匆匆还冲撞了不少人,街市上的一些门店有的也关闭了,大致去看热闹了吧。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好奇,一家不起眼的鱼铺,夫人头上裹着围巾,坐在店铺门前无精打采的,面色这么不好,大概是因为人都跑去看热闹了吧,生意才这么惨淡。 人总是群居的吗。 年士蓝是投案自首了,但是刺客也不是就一个人就能够办成事情的,所以这围剿搜查还是要的,追查已经到了墨城的周边的一些府城了,夜色越深,墨城实行了宵禁。 各城门紧闭,以往热闹的夜市也罕见的人迹少见,有晚归的有些人行色匆匆的,酒楼茶肆在夜色笼罩下黑黝黝的,唯有一间拐角的打铁铺子等门还在开着,炉火已经旺盛,但是铁匠今日却没有在挥动锤子,而是坐在炉火边沉思,烈焰熊火都要把他的胡子给烧着了,他也毫无察觉。 街市上一些高门大户,都紧闭房门,当然也一样有打开门做生意的,甚至生意比往日更热闹一些,他们议论的可是吕公卿被害的事情,这件事足够墨城的百姓谈资许久了。 第48章 伤药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议论这件事,比如刘家。 “陈家还是不打算给个说法的么?”刘文儒愤怒的呵斥道。 张管家像个鹌鹑一般缩在一边不敢回答。 “说话!” “是的,老爷!”张管家被刘文儒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刘夫人无奈只能劝慰道“老爷呀,这都是孩子们遇见的事情,我们大人还是尽量不插手的好。” “再说这都是孩子们之间的失手,我们怎么去找陈家讨要说法呢?” “他们陈家一口咬定是英歌先动的手,兵器也是她自己的,别人根本就没有那个那个理由,赢的还是她自己呢!” 刘阿宝在一旁赶紧凑上去说道“有的,有的,是英歌跟陈家五小姐赌约,要跟她结亲,所以陈君和就生气了。” “哪哪都有你,你跟我滚出去!” 刘夫人眼看形势不对立马推动着刘阿宝出去。“你爹爹因为英歌受伤的事情心烦呢,你出去找子恒和你表弟裕丰玩去哈。” 刘阿宝去找了刘子恒和裕丰,刘子恒正在屋里无精打采的担心英歌的伤势。 “这还能不能救的回来还是一回事呢,你说好好的人,怎么这样了,这可是整个肩膀都穿透过去了呀。” “哼,平日里就是混插科打诨的,教训我们都这么用力,她这次怎么不教训陈君和了,这还是天天都练习武术的呢,怎么连他都打不过。” “我感觉怎么样都要为大哥报个仇吧,要不我们寻找一个夜黑风高的时候套陈君和一个麻袋去?” “我才不要去呢,你还大哥,你要是想去为她报仇,你就去吧。” “就算想要报仇,这个也得她自己好了再说,不然这个怎么讲呢,大家为她报仇名不正言不顺的。” 上次刚来刘家那会她受伤,休养一段时间也就算醒过来了,但是这会呢,她伤的可不是头,而是身体,没隔一段时间,她还想好,等着吧。 这么明显的道理,英歌知道,薛氏知道,刘老爷他们都也都知道,所以今早上英歌醒来的时候,还一直都装睡呢,主要是担心薛氏的眼泪,那简直就是汪洋大海,尽管如此薛氏的眼泪也是一天都没有断过。 药物虽说有助眠安神的效用,但是始终无法让她真正的入睡,受伤的部位实在是太疼了。 一个没有止疼药的时代,医疗治愈落后,受皮肉之苦,实在是太遭罪了。 英歌伴随着薛氏的哭哭啼啼中神情恍惚,似睡似醒,每次一波疼痛袭来,都让她清醒一会。 薛氏大概是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英歌现在躺在床上长叹一声,现在她在想些什么呢,她什么都不想的,后悔么,好像也不是很后悔,后怕可能也没有太多,毕竟在现代她作为杀手,随手都是可以送命的,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比较遗憾的就是她还是思虑不够全面的吧,敌人的具体情况没有调查清楚就贸然的上手了,不过时间短,只是突发的想要杀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不错了。 即使那天不杀他,估计自己以后也活不成,毕竟湖边的时候,吕公卿说他其实已经知道是英歌了。 比较好的结局是,她最后还是赢了,是以付出一只手臂为己任,右手不能动,但是教书左手也是可以的影响不大。 陷入沉思的,英歌哼的一声给惊醒了。 英歌立刻绷紧了身子,但随后又放松了下来。 “我观你的神情,你好像还挺高兴的是吧。” “先生你回来了,你走了好久,学生看见你当然开心了。” “你少跟我贫嘴,你看我想傻子的么?” 智行从昏暗处走出来,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是真的,学生见到你是真的很高兴的。” 床上躺着的少年,面色苍白无力,但却带着往日里浅浅的笑意,一如平常的样子给人安静,乖巧的样子。 但看在智行这里却是鼻头一酸,险些要被发现了,好在室内比较昏暗。 “快收起你那个讨好的姿态吧,我是不会心疼你的。” “先生这样讲,我是少伤心的呀,俗话说,师傅算半个之父,养不过,父之教呀!” “这又是哪门子的歪理,是你最编造的吧。” 室内响起了一老一少的争执声。 夜间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无人前来查看,外面的小桃红没有,室内趴在桌子上休息的薛氏也没有,可见是智行使用了什么术法给暂时糊弄过去了。 英歌没有去问,智行也没有去说,两个人就这样像打着哑谜静默了一会。 智行坐在的床边上,英歌这些受伤,导致精神不大好,失血太多了,试用的药对她的伤势疗效可微。 不用看,英歌都大概能够猜到她现在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夏天捂着被子躺在床上,没有血色的嘴唇、苍白的笑脸,两只深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哦,真是让人看了心疼呢! 而如今这副模样,偏偏让智行看笑话。“啧啧,文曲星下凡、天赋异禀、神仙....,这等神仙都快被凡人打死了哦,怎么样,感觉如何呀?” 英歌喃喃道“我是神仙呀,我以天下为己任,舍生救死。” “你可得了吧,你还以天下为己任,你就是蠢出来的,我早就担心你会惹出事情出来,现在果不其然吧,还好我跑的够快,不然我也被缠上身了。” 英歌想笑,但是因为动作大牵扯到了伤口,立马又痛的皱起来眉头。 智行先生顺手拉了一个椅子过来,然后还摸了把瓜子说道“来,发表下你的感想,你是怎么杀死了吕公卿的,还把自己的肩膀给伤的这么重,你之前是怎么想的,杀人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英歌说道“能有什么可说的,哪有什么呢,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呢,没有啥要讲的。” 智行悠哉道“你这手臂怕是要废掉了吧,以后要成了独臂侠了。” 英歌说道“也不一定是独臂的吧,要是真那样,那岂不是以后成了杨过了,那也挺好的,就是我的小龙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又在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了。”智行不想理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少年人讲话总是温文尔雅,不像其他人那般的庸俗,但是也总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在骂着人。 “罢了罢了,我这做先生的总是此人的嘴软,作为你的先生,也总不能不管你的。” 英歌听完神情一滞“先生先要做什么?” “做什么,还能是什么....” “先生我们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然会自己想办法的解决的,你不必....” “当然是给你治病了。” “那,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先生宅心仁厚,一定不忍心看学生受苦的。” “别打嘴仗了,说吧,你昨晚到底去干什么了,是不是那个吕公卿是你杀....” “你可千万别说,是陈家那个小子伤害的你,你看我相信的么?” 英歌了然的笑了笑。“果然那事情都瞒不过先生,不是陈家少爷伤的我。” “哼,你还知道。” “其实是意园里的人伤得我,是那些刺客。” “所以,实话实说那晚你确实在场的。” “在的,那晚我去送春翘去的,听苏清河说那些被选中的女孩子很容易在路上水土不服,生病所以我就去药铺买了一些药物....” “所以,你就去药铺,然后开了药用了他们陈家的马车了?” 凡事做过都是有痕迹的,英歌要么不担心自己的做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是的,陈君和答应帮我,让我扮着他的随从小厮一起进去的,让他答应的条件就是同意再赌一次。” “哼,你倒是多情!” “你再说说,又怎么会遇上了刺客?” “这个么,纯属个人运气作怪,我们都已经准备走了,结果走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刺客,那些人进来都是打呀,杀的,我为了救人,这不就受伤了么。 “嗤,是一切逃跑不注意路才被受伤的吧。” “先生细节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被刺伤了。” “先生这都还不怪你么,你看你都教我的什么,我连刺客都打不过,都受伤了。” “呸,你还有脸说,我就是亏本了都,收了你这么个学生,教书还的救命呢。”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伸手将袖子挽上去一些,从怀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一脸的不舍,然后还念道好着“好贵的,好贵的。” “先生你徒儿我就快要死了,你还心疼药贵呀,不要啰嗦了,赶紧的。” “哼,有你这样求人的么,你就装可怜一些不行的么。” “我现在都不行的么,我现这已经很可怜了。” “嘿嘿,你也知道疼,今天落到我的手上了吧!”智行说完就掀开被子替她上药。 薛氏为了隐藏她是女孩子,特意把里衣给剪成了无袖的,身上其他部位也用纱布包裹着。 英歌的肩膀裸露在外面,智行把药撒在了包裹的外面一层的药布上,其他的伤口是再也不看了,也不管上药了。 英歌大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先生是早就知道我的女孩子的吧,嗯?” “你胡说八道什么,受伤还堵不住你的嘴。”说完就给英歌的口中塞了一个硕大的药丸。 英歌感觉这个药丸,是她要完了,药丸太大噎的她两眼直瞪好一会才算是嚼碎了吞咽下去。 “是否....尼这药丸,太大了....” “啊,你说什么?” “师傅,你这药丸是准备噎死我的么,好歹你也制作的美观一些呢!” “有的吃就不错了。” “先生,你这个药很管用的吧,那我还会死么?” “不会。” “先生,等我伤好了,课业是不是少一些?” “做梦!” “就知道是这样。” “先生我以后还能练武么,胳膊会不会废掉了。” “不会。” “先生,听说有一种药可以洗伐精髓,你这里有么?” “呵呵,天还没黑呢。” “先生......” 声音渐渐的小去,英歌枕在枕头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智行收起了刚才故作的轻松之意,室内灯光昏暗,照耀在他的脸上,神色部不明。忽然英歌又睁开了眼睛嘀咕了一句。 “先生,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智行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嫌弃之意“什么秘密?” 毫无血色的少年人低声嘀咕一句“我是主角,所以我一定会没事的,这个是自然界的规定。” 声音太小,不得已智行只能低下身子附耳倾听。 “什么主角,配角,羊角的,我知道我很厉害。”这一句话过后英歌再无声音,知行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笨拙僵硬的替她拉了拉滑下来的被子。 智行起身离开室内,看到外室趴在桌子上休息的薛氏轻哼了一声。“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十几岁的小娃娃都看顾不住......” 说完袖子一甩,熄灭了桌子上的油灯,室内顿时陷入了黑夜的浓暗。 第49章 唱曲 日升西洛,墨城的大街上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哎,你听说了么,昨日的那凶徒投案自首了。” “我怎么听说是仇杀的,说是全家都被上头那位给害了。”这人说说话还有些害怕,用手指了指上面,还四下环顾了一周。 街上的行人、商贩、民众、无一都在谈论这个事情。 “哎,可惜了听说还是个读书人呢,读书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嘿,那你怎么不说,吕公卿那人还是读书人么,不也是干出这样的事情么” “他呀,他不算真正的读书人吧,他之前不是个打仗的莽夫呢,哎,一代英雄何故沦为了这般,变成了太监,如今终归是助恶落得这般下场。” “那年士蓝是不会武功的,听说的请人的人都是绿林好汉,会飞檐走壁,意园临行前夜,就一堆的人一起涌向了它,然后吕公卿最终抵挡不住被斩杀了.....” 这话是越传越神奇,就连街边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此时,前方突然涌向一堆人马,在大街上乱撞,有的民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潮给推涌着向一边去了。 “这是怎么了,是又抓到刺客了么?” 大家互相询问,看到街市上有一群侍卫的人经过为首的那人是个身材魁梧,还胖乎的中年男子从穿着上是个富家翁。 也确实是个富家翁的吧,那人不是刘家的老爷么,这气势汹汹的阵仗,是为那般,这感觉是要去打架的姿态呀。 “你不知道么,他们应该是去陈家的,陈家的少爷把刘家的未来女婿给打伤了,估计现在刘老爷是去替女婿讨回公道的吧。” “还有这等事,你快讲讲.....” “我跟你说呀,这陈家少爷陈君和与刘府女婿....” 直到熟悉内幕的人娓娓道来,这几日街市上的人都在讨论刺客的事情,倒是把刘家的发生的事情没几个人关注。 被知情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反而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对对,我也听说了,说是那个英歌不会作诗,她做的诗是买来的....” “这样么,真的假的?” “真的,假不了。” 街市上远远都还能听见他们讨论声。 咯吱咯吱的马车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傅子敬顺手撩起了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街市上的人,随后又放了下来,带隔绝了外面的嘈杂之后,拿起了放在身旁的一副卷轴,吩咐小厮,说道“把这个送给春意楼,谁要是在能够在灯会上把英歌的这首诗词演好了,我重赏千金。” 小厮听见这话,并未被他们家的少爷出千金吓到,毕竟他们也是见过世面的,叫停了车,就直接下去了做事了。 这英歌可真是厉害呀,竟然让傅子敬出手,只为她正名,这以后岂不是要炸开了锅。 试问哪里传递消息最快,那无非就是花楼里了,风月场合,往来人员复杂,又是消息聚集地,一旦有任何事情发生,那是非常热闹的。 子敬少爷就这么看好这个叫英歌的,她作诗就真的是这么好?小厮带着疑问去了春意楼。 “好,有赏!” 陈府家的老太爷坐在院子里,台上戏班子还在吟唱着最新得到的诗词,而台下却早已乱作一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内室装扮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陈家老太爷正坐在圈椅上,手中拿着他刚得到的一首诗词,在台上一片咿咿呀呀的吟唱中,欣赏着做这首诗词。 人群中又有人叫好,声音盖过了陈了老太爷,他也丝毫不在意。 “写的真是不错,君和那个废物呢?他还是什么都不说的么?” 候在一旁的男人不安的说道“说教、打骂都无用,他就是始终不发一语....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他关在了书房了。” 陈老太爷愤怒的说“让他在里面好好的反省反省,那本书要是没有看完,就跟他一把刀,让他那本书没有看完,学完就砍那本,看看他的能耐....” 男人不敢回复,羞愧的把头垂的更低了。 另一个男人待他讲完话,立马上前说道“留老爷今日又来了,还带了一帮子的打手。” “陈大老太爷年纪大了,家中人担心他受刺激,昨晚就一直没有告知诉他这件事,待知道之后就把陈君和给骂了一顿,顺带的还关进了书房。” “呵呵呵,谁说他家的小女婿诗词做的不错,但是仅凭一首诗词就打开我陈家的大门。” “你求告诉他,应该以输赢来引诱他们家的君和,看下他刘老爷的面子上也就不跟他们计较了,让他回去好好的请大夫治疗他的女婿去吧,好好读书,以后休要在惹事了。” 这话说的忒不客气了些。 男人神情不安的出去回禀去了。 “神通又如何,这个墨城里会作诗的人多了去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 白日里的春意楼少了夜晚时的喧闹,素雅又宁静,小厮拿到卷轴进到了楼里,此时楼里正有两名女子依栏而靠,他们并未梳洗,打着哈欠。“哎,这两日又冷清了下来了,没甚生意。” “玉棠妹妹,你还不睡呀,不困么?” 忽然他们向下观看,一走三步巅的老鸨,扭扭捏捏的去接见了那个小厮,隔得远听不清楚他们具体的谈话,隐约听见老鸨说“会的,会的 ,一定会的,保证完成,我这边会歌舞的姑娘可是不少的。” 能够让妈妈亲自下去接的人,那都不一般,刚才说话的人也大致猜测那小厮是来送歌曲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 春意楼也不是没有接受过,那些书房写的诗词和曲调,很多时候他们也是非常愿意有人送来这些的。 “不知这次又是那个书生,看样子这费用算是不少的呢!” “不止不少,看样子这来头还挺大的呢,你看妈妈笑的跟一朵花似得。” 话刚落,小厮告辞后,玉春花再次施礼道谢。 “请小哥放心,子敬少爷的事情,我们春意楼一定给办妥了,这位英歌少爷的诗词,我们一定选最好的。”玉春花打开诗词卷轴看了一眼作诗者的名字。 “咦,你听,果然是傅家少爷的,是傅子敬少爷的呢!” 另一个女子也发出了惊呼,“英歌,是那个英歌的么?”那个即使来了春意楼也没有被她的美貌倾倒的少年。 这事她记得可是清楚。 小厮刚走,玉春花就被楼里的姑娘们围住了,一个个像个黄鹂一般叽叽喳喳的,询问着最新诗词的信息。 春意楼这种高端的青楼,那里的女子都是才艺双绝的,大多数也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歌舞唱跳都是必备的,而唱曲更多的却是诗词。 当然也不是所有热的诗词她们都会唱,她们会的都是脍炙人口的佳作,墨城才子佳人做好的诗词,他们也都会唱的。 能够把这些唱好,也是她们的助力。 “听说是傅家少爷力推的呢。” “那位少爷,就是那个墨城的傅家,傅子敬少爷。” “是他做的诗词么,那这英歌又是谁?” “这事什么诗词,明月几时有.....” “给我看看,姑娘们,姑娘们,你们不要乱扯,这是傅家少爷出千金求唱的,你们要是谁能够被傅家少爷选中,就算得不到魁首,那入前十那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青楼的女子来说,名气就是她们 唯一一个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听到这话,女子们纷纷询问。 这些诗词,我已经让舞曲先生编了有大半年了,大家都对这次都打起精神来,既然子敬少爷都已经将诗词送到我们的春意楼来了,那其他楼的肯定也是哄抢,这次说什么你们都有给老娘夺了千金。 女子们嘻嘻哈哈,娇声的应是。 第50章 他有什么理由 因此事重要关系到春意楼的名声,玉春花特意的点了那些楼里翘首来吟唱,反复叮嘱了再叮嘱,当然投入的希望也是最多的。 “要让人喜欢上这首诗词,首先得知道主人家的喜好。” “可是,妈妈,这子敬少爷从未踏入过青楼....” “我倒是听说,子敬少爷喜好花草,常常进入山林,按理说他这么个年轻人,喜好如此,也确实挺古怪的....” 姑娘们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其他的几个也都跃跃欲试,准备讨好琴师,就算不能拿的头筹,能够个脸也是好的。 “玉棠,你与汪琴师好,要不让她帮帮你吧。”有人在旁边提醒着玉棠。 玉棠似乎在出神,被人一撞,回过来了神。 “你看, 你呀,一直都是半红不红的,好像总是差看了那么点机会,要是这次能够再进一步,那岂不是更好?” “而且傅家,可不是一般的家家,你我都知道的。” 玉棠点点头表示知道,这次她是必然要试一试的。“我现在就去找汪琴师,多准备多准备一些礼物。” “小姐,你真的要去么?” “嗯,是试一试,望琴师能够对别人好,当然那也会对她好,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总归是要试试看的。” “小姐,你这样讲,那该如何是好。”做婢女的能不能得到好,也好看跟对的人,是否可以。 如果他们跟的小姐能够高人一等,婢女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有人是个关键。” “是子敬少爷的吧,那肯定是的呀,可是我们是见不到他的。” “嗯,不是他,是另一个人,且还是我认识的,嗯,算是认识的吧,反正我知道,我这次的机会到了。” 马蹄声乱响,街市上再次被人议论纷纷,大家看到的就是刘大老爷又气冲冲的回去了,神情比之前还要难看。 “哎,看情形是碰了一鼻子灰的吧,人家陈家是什么人家的呀,对吧。” “都是小孩子打架,大人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呢?这样当然是不好看的。” 直到回到刘家,刘文儒耳边还似乎响起了陈家的回击,以及途经街市上民众的取笑。 他生气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真是气煞我也,简直欺人太甚!” 一旁的薛氏,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那么大声,不然吵到歌儿了。” 刘文儒立刻收敛了气息,想内室看了一眼,愤怒道“是我无能,这次必定让陈家要受点教训....” 薛氏面带苦笑了下,语带悲愤道“我们明明做的事情都是利民利社稷的好事却现在要藏头缩尾,还让年幼的公主殿下遭受如此大的罪....” “裴大人不要这样讲,哪些常常说自己是愿意为朝廷死而后已的人,现在都屈膝为奸人的裙下,你们在当时能后救出殿下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当初,太上皇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朝廷恐有异动,安排了心腹大臣以及英国公护送太子回朝,路遇截杀不止二十次,每次都险象环生,谁曾想原本以为就要到达了,却被信任之人背叛,英国公为保护太子和一直寄养在外的公主身受重伤,不幸身亡,太子那时却下落不明,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我们这些保护的人唯有想把公主跟保护好了。” “当时,一起回朝的还有三十几人同伴,如今再见面不知还有几人?” “为了迷惑敌人,杜大人他们以身诱敌,也许他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事情,也不算是没有进展,起码我们终于取信了朝中一些可信的重臣,比如,子春先生,有他们我们的目标就又近了一步。” “将来就算是我等都不在了,公主殿下也一样能够荣登大宝,为我等死后正名。” 刘文儒听见这话,脸上大惊“大人,你们准备做什么?” “我们准备趁这次机会,灭了陈家满门....” 要不是亲耳听见都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眼前这位面色惨白,面容憔悴的妇人口中传出来的。 “大人,还请三思,待公主醒过来在做打算吧....” 这劝解不是质问,也不是因这妇人说了大话,而是一种劝解,显然他认为眼前的病歪歪的妇人是可以办得到的。 “再说如果到了哪一步,你也会暴露的,这样的做法得不偿失呀,大人!” “哦,你说这个呀,我们不会暴露的,我是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的....” 刘文儒顿时悍然,喊了声大人.... “也许子春先生有句话是对的,她跟着我们这群市井武夫,她的身份永远都是不被一些别人认同,被别人可以任意的欺负,所以还是让她跟着子春先生吧!读书人跟着读书人,总归是会好一些的,只有身份高了,她才能得到尊重。” 刘文儒还要说些什么室内却响起了小桃红的一声惊呼“少爷您醒啦。” 刘文儒只感觉眼睛一闪,眼前的人就不见了,尽管他知道她是不会武功的,但是就刚才那个动作,丝毫也不让人怀疑其实她是会武功的,虽让她确实杀人不是用功夫的。 跑的如此之快,这便是母慈吧,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 刘文儒眼睛突然有些酸涩,也慌忙跟了上去,英歌的屋子里已经传开来了薛氏的哭泣声,大概是高兴的? “歌儿,你终于醒来了,你还痛不痛,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娘就在这里哈,你不要怕....” 知府衙门,梁景平坐在堂前愁眉苦思,下首座的其他官员比他凝眉更甚,已经几天都过去了,除了抓到的一个年士蓝,一切再无收获。 “难道真的就把一个年士蓝交上去么,这根本就交代不了....” “死的人可是吕公卿呢,这怎么交代,怎么交代的了呢?” “看这情形,大人如此的愁苦也不是办法。” 突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匆忙而来,在梁景平的耳边说道了一会,只见原本愁眉的人瞬间喜笑颜开....,随即看到梁知府脸色又再次低沉下去,挥了挥手让小厮下去了。 哎,难道是好消息,是又抓到人了么? 梁知府一时陷入了沉思,他的这副模样,让下首的人摸不上头脑,也都不敢主动询问。 大概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小心的问道“大人,朝廷是有什么公文下发么,还是.....” 吕公卿被刺杀遇难的第二日就上报朝廷了,当然那还有吕公卿的下属肯定也是会上报的,从时间上来看,大概消息也快传开了吧。 “哦,朝廷会派刑部和十二监司的司礼监过来。” 其实和这个梁知府不说大家也都知道,那是肯定会派人过来的。 和这个问题的么,不说大家也都是知道的,问消息的内容就是,刚刚小厮过来,是又有什么新的指示么,会不会责怪或者前牵连到他们,下首的官员们最终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问。 梁知府却要先一步开口说道“这帮凶徒,是要继续追缉的,肯定还有不少的同党,一旦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绝不可放过一个。起码在上京的人来之前,我们要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了,那就从陈家那边查一遍的吧。” 咦,陈家的么,要先查陈家? “吕公卿在陈家的意园出事,怎么着都要先从陈家查询一遍的,不然这事情也说不过去的。” 消息传递的很快,陈家得知要先从他们家查起,很是生气,陈氏一直以来家族中的人脉,不是去赴高端宴席,就是去哪些宴席访友,这百年来还没有被官府查询过的。 如今这是怎么回事,这梁景天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他要是不大胆,也不至于会被贬出了上京。” “墨城可不是个小地方,他自己被贬到这里来的,难道以为这个地方是乡下么,不自量力。” “倒也不是不自量力,不过是被逼急了而已,朝廷人员过来之后,准备多找几个垫背的。” “真是,竟然想让我们陈家当替罪羔羊?他疯了吧!” 屋子里的人讲话越来越大声,陈老太爷不耐烦的拍了下桌子,“好了,都闭嘴多大的事情,就知道囔囔。”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父亲,这梁景天他欺人太甚了....” “陈家老太爷哈哈大笑,欺负就欺负了,能不能欺负的了,也不是他们说的算的,去,告诉他们,要查便查,但是要想把人带走,那是一个都别想。” 平日里都是和和气气的,这要是哪天不小心对上了,那就是对上了,那个世家朝廷里每个人呢?难道他们陈府还怕一个知府? 候在书房里的老仆把陈来太爷用的镇纸摆好,说道“以这么些年对梁景天这个人的了解,文人傲骨,那肯定是常得罪人的,但这种一眼就看到不是我们陈家做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去做的呢?” “然而他现在就是做了。”车老天爷捋着胡须说道。 “那既然做了,那肯定得有个理由吧,要么就是他是真的疯了想要拉个大个的顶罪,要么就是有别的目的。” 虽说吕公卿背后的是太后,但是这样也不至于把他吓到搜查陈府吧? “那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情是得罪他了?” “别的事情,咱们家最近什么事情得罪他了,吕公卿来了家里都管教的比较严厉,还有什么事情.....” “老爷,当真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刘府的女婿这事,你是说梁景天那个朝廷命官为刘府的女婿出头?” “这事吧,那我宁愿相信是梁景天他的失心疯了,哈,出头,他有什么理由?” 第51章 负荆请罪 二人正说着,外面匆匆进来一个人刚离开的陈家老爷。 “何事,如此惊慌?” “伯父,我听说一个消息,说是咱们墨城最大的一个青楼里要传唱英歌的那首水调歌头。” 陈老太爷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青楼要传唱英歌的那个首诗词。” “呵,够下血本的,让青楼传唱那可就是名曲了,能够是名曲了,那做这首诗词的人也是名人了。” 这事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好事一桩呀。“呵,这刘文儒对他那个小女婿可真好呀!” 男人赶紧摇头道“伯父,不是的,不是刘府,是傅家,傅子敬做的。” 陈老太爷神情一怔,再次问询道:“你说谁?傅子敬?傅家那个金凤凰?” 男人点头应声时,老仆的眉头却紧皱。“老爷,当日可是君和少爷跟那个刘家的女婿一起在傅子敬的诗会上出事的,这事还是他做的评判呢!所以是不是......” 所以,是不是陈和少爷输掉了比赛,然后打伤了人,这让当时主持这场比赛的傅子敬感觉很没有面子。 陈老太爷不自觉的手敲了敲桌子笑道:“这群孩子还挺有意思。” 男人略微迟疑了下,说道:“伯父,这是傅家....”这傅家虽然不是地头蛇,但是这么多年与陈家也算是不分伯仲,这么多年两家算是只维持表面和平罢了,但是一旦对上那对双方都未必是件好事。 陈老太爷抬手制止了男人即将说的话,吩咐道“去,拿....算了,”他又沉吟一会,说道“拿你大哥的帖子还是去傅府问上一问吧。” 一个刘府的女婿能够让他们陈家的大老爷去问候一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男人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应付起来轻松了不少。 陈老太爷又再次拿起桌子上的刚写的那首诗词,凝视了一会心中充满了一个疑问“英歌么....” 他的神情比之前的不屑又多了一些疑问。 因为一首诗词就帮助英歌了?这件事怎么看起来这么的诡异,当然那这个答案还没有等太久,之前的那个男人就面色不佳的回来了,除了他之外还有陈大老爷。 “父亲,是傅家大老爷亲自接见的我,而且他还说,孩子们自己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解决,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听完这话,陈大老爷生气的一拍桌子“欺人太甚,他竟敢骂人!” 顿时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件事情目前得到的信息,就是傅家也是要参与了。 “傅子敬即将要考进士了,傅家在仕途上那是势在必得了,这算是提前给傅子敬造势么?哼!” “他们家要给自己的子孙造势,我不管,但要想踩着我陈家上位,那我就要看看,他的能耐了!” 边说着话,就有小厮慌张的跑了过来“老爷,老太爷,君和少爷背着藤条去刘府负荆请罪去了!” 陈老太爷听见就更生气了,“不知所谓,当时该认输就认输,还能落得我陈家子孙赌得起,输的起的大气风范,如今倒好,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他又出来认错,现在只会是笑谈!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屋子里的人听见他这样讲都吓了一跳,一是陈老太爷发火,二是因为傅家竟然为刘府的小女婿讲话,看来他们傅家是真的要参与其中了。 刘家府门前,站满来围观的人,都是被门前光着膀子后背后背藤条的少年吸引过来的。 原本因为吕公卿之死,他们陈府与刘府两家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多少人关注,毕竟前者的事情更为重要的么,谁知现在这陈府小少爷竟然直接上门来了。 陈君和突然的一出,让刘府也吓了一跳。“这也太怂了吧,当时怎么不认错呢,现在才来,哎.....” “是呀,是呀,输掉,就输掉了么,现在是赢了却认输,不是更怂了....” “裕丰,你别拉我,我非揍他一顿不可。”刘阿宝嚷嚷道。 刘府的几位老爷也站在门口指指点点的,刘大老爷出来后,呵斥了一声。“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去,还嫌不够乱的么。” 刘子恒跳出来说道“大伯,你们是大人,不方便,来,让我来,我来会会他。”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都给我下去,不准添乱。” “这肯定是陈府的阴谋诡计,你说现在是打还是不打?” 门前几人都在议论纷纷,小桃红蹬蹬的跑了过来。 “我家少爷说要君和少爷进来,他有话要说。” 英歌要见陈君和?“这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刚醒来,就要开始打人了?”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议论,刘大老爷亲自领着陈君和去了英歌这边,薛氏正在屋子里整理香炉。 屋内血腥味比较重,香炉的气味可以冲散一些,听见陈君和要来了,薛氏伤心的在抹泪。 “娘,大老爷,我与陈少爷有话要讲,你们.....” “这怎么可以呢,要是你们再....” 院子里站着一个上身白净的少年,皮糙肉厚,一身健全,薛氏看完,眼中微冷。 英歌再次说道“娘,我们孩子的事情,就让我们用还在的办法解决,说着向薛氏做了个挤眼的动作,娘你们都在院子里等着吧,要是我有事了会喊你们的。” 薛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如今自己都这样了,还能开玩笑哄大人呢,自从她醒来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喊疼。“好,好,你们高兴就好。” 她依英歌的要求,一边出去,一边喊陈君合进来,声音平稳,没有向寻常妇人那样嘶喊,拍打,只是面带忧愁,不停的抹泪。 陈君和垂着头进了屋内,刘大老爷带着几分忐忑,小声的问“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没事,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能有什么事情?” 刘文儒听见这话,莫名的感觉身上一股冷气袭来,不知道这大人又在房屋内摆放了什么东西,这女人本来就古怪,又受了刺激,要是一个不差着了道,那可真是追悔莫及。 两人出去在门外守着,但都竖起耳朵,好似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他们在干什么呢? 屋内陈君和站在那里移动不动的,英歌看着他还一会说道“对不住,你受委屈了,吓坏了吧。” 陈君和还是低垂着头,肩膀开始抖动,啜泣声从他身上发出。 “不要哭呀,我这就跟大家解释清楚,你做的很好呢!” “你以为我是为这个来的么?”少年人一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眼睛红红的,面色也有些憔悴,嘴唇苍白,好似已经好几天都未休息了一般。 “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我的伤,这伤看起来很重,但是你看,我这不是都醒过来了么。” “虽然胳膊比较严重,但是慢慢养也会好的,没事的。” 陈君和听见她这样讲,一句没事,想起了当时在意园三个人的境遇,一时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被这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二人对视了一眼,“这到底谁打谁,怎么还给说哭了呢?” “这是没开打吧,这讲话都能够把人给说哭了?” 薛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虽然那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什么时候歌儿功底这么深了,都把人个说哭了。” “要不我进去看看?” 还好刘大老爷拉住了她“你别去,少年人脸皮薄....” 英歌任凭陈君和哭了一会,才说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事情也结束了,我们现在都是平安无事的,谁又能伤害的我们呢?春翘怎么样的?” “哼,就知道问女人,你的红颜知己。” 英歌没搭理他这句话,待他停下后说道“那日比较混乱,让她藏好了,我的婢女百灵已经把他带到我的园子里面了,没有人注意到她,你放心吧。” 英歌说道“君和少喝都经历那么凶险的事情了,为了隐瞒真相不得不受家中长辈的委屈,真是太厉害了。” 陈君和听见她这话双眼微瞪大致鼓着腮帮子说道“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咱们俩到底谁厉害?”他只是参与者,而性格却是参与者的主导者他们到底谁厉害? “你我皆是厉害。” 陈君合都不想搭理她了。 英歌说道“春翘还要麻烦君和少爷了!” “哦,好,你呀。”陈君和的目光却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现在那些人都还在为了寻找吕公卿的事情,也会认为那日混乱有2个人调入湖底,吕公卿的下属个也会为了保护他的秘密,装作不知,那这样对于失踪的人来说就是好事一件,春翘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离开了。” 陈君和听见这话哦了一声。“我倒是有几个可信的过的朋友.....” “不,不,我准备让她去上京。” “你疯了,吕公卿不就是让她去上京的么?”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你要知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如果有人吕公卿的人要追查,也会是到别的地方,肯定也不会想到去上京。” “哦,帮你个忙,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 英歌怕他没有听懂,又重复了一遍“我都把她要去上京的事情都已经安置妥当了。” 安排一个人这事情简单,但是如果要安排一个人去上京还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那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有些困难的。 此时他才意识到,他只是陈府的一个年轻一辈的少爷,稍微难一些的事情对他来讲,是无法办到的,只能借助府中的力量,陈君和想到,以后不能再做孩子了..... “是我,托清河少爷给上京的李大夫送了书信过去,请他帮的忙,然后书信写的比较含糊,稍后我再给春翘写封书信带过去,去了之后李大夫自然就知道了。” “李大夫....你确定他是可靠的,这可是件大事情,要赌上身家性命的,不是一般的关系可以攀比的。” 英歌笑着说道“李大夫很可靠。” 还真是不知修,李大夫是她说可靠就可靠的么,人家可不可靠,会让你靠的么?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安排妥当的。” “临走我也不见她了,这件事还是要稳当一些好。” 陈君和有好一会不讲话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忽然感觉英歌在看自己,他又抬头看向她,只见英歌的视线在她的上身裸露的地方打转,见他看了过来便说道“还好这天气炎热,要是天冷,君和少爷恐怕就要遭罪了。” 哼,想什么呢,都是大男人有啥遭罪的。 第52章 安排! 关于春翘的事情被英歌一打岔,陈君和的情绪好了许多。 英歌看着他身上上背着藤条便说道“别背了,取下来吧,不过你能够想到这个办法来见我,真是聪明了。” “你是看不起谁呢,你把我当傻子看的吧以前。” 英歌心中想着,你还知道的呢,傻子倒是不至于,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没有,没有,我也在思考怎么见你的,两家因为所谓的真相闹的不可开交,这点你受委屈了。” “哼,你知道就好,不过这些跟命相比,不算什么,再说我的命是你救的。” “但是那日,你如果不帮我,你也不会去意园。” 陈君和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帮你,我是跟你打赌输了。” “君和少爷很好,我很喜欢,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 嗯,还好她说的是喜欢而不是佩服,不然让那样的一个人说出口佩服,感觉就是在敷衍他。陈君和听见这话嘴角弯弯的说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甚大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用了好药,胳膊也不会被废掉了。” 二人还要在讲话,外面突然那传来一阵喧闹声“老爷,陈家的人打进来了。” 说什么笑话呢,我武将世家,要是被一个文人闯进来,那我这刘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仆人的喧闹刘府掌权人的呵斥声混做一团。 陈君和顿时脸色大变“不行,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家里现在找来了,我要出去了。”说完抬脚就要出去。 英歌立马说道“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出去。” 陈君和看着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只的少年,立时瞪了她一眼。“你胡闹什么,你伤的那么重,不用你去的,我们家长辈很好的,就是脾气比较暴躁,我解释清楚就好了。” 英歌强硬的说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当然还是由我们来说了。” 说完他略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喊了薛氏进来。 话音刚落,薛氏就推门而入了,薛氏紧张的问道“歌儿,你怎么了?”这速度好像她一直都在门口等着一样。 好好,她有感觉到哦,薛氏刚才不在门边,不然他们之间的谈话,还真的会被吓到。不过对于薛氏对她的母爱,英歌还是心软了。 薛氏盯着陈君和看,英歌说道“娘,我没事的,找个软轿抬我出去,我要去见一见陈家人。” 薛氏连忙说道“那怎么可以,那怎么行呢,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说完便呜呜的大哭起来。 陈君和不动声色的看了薛氏一眼,薛氏这样动不动就哭泣的妇人,到底是怎么教养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儿子的? “娘,这件事我是必须去的,这件事是由我们两个人引起来的,只能是我们两个人来解决,不解决清楚,以后还怎么见同窗和师长,以后在这墨城也无法安心立足了。” 薛氏听完不停地抹泪,刘大老爷却在这时候探头进来说道:“英歌你可是想好了?” “嗯,想好了,你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能由我们两个人出去解释清楚了。” 事情的真相?真相不君和少爷打了英歌么,刘大老爷看向了薛氏一眼,薛母看他一眼低下头喏喏的说道“我一介妇人,我那懂那些.....” 刘大老爷又看了一眼陈君和,陈君和说道“我会跟家里人解释清楚的。” 这可真是想不明白了,这小子怎么就突然想英歌低头了,这事被第一次大家给吓到了,见血了,果然文人家的孩子呀,经不起波折,这就算是低头了,不过能够和平解决那是最好的。 “来人,抬轿子过来。” 刘府门口已经一片混乱了,其他的几个刘府的掌权人在门口指挥着“家伙都准备好了么,这边再竖根梯子,那边的兵刃准备好了。” 管家悄悄的过来说道“二老爷,这毕竟是陈府,我们真的要那兵刃么,这要是一个不好了,那岂不是.....” “你是不是傻呀,你不会找一些没有开刃的兵器么,只打伤人就好了 但不致死....” “我看,你这是这几年不打仗,都不会拿兵器了,都笨死你们的了。” 刘府的一些小辈也在后面怂恿着。唯独刘子恒只在一百年冷眼观看。 刘大老爷来了之后,看到是这样场景气的呼呼叫说道“都滚滚,都离远些。” “大哥,大哥你消消气,消消气这不是看着他们人都欺负上门了么。” 刘大老爷没有理会他们,但站在他后面的一些小辈已经看到被抬出来的英歌了。 “你怎么出来了,你伤势怎么样?”刘子恒上前问道。 刘阿宝也凑热闹的上前去观看,不知是谁轻哼了一声。 刘文儒说“好了开门吧。” 奴仆不敢迟疑,忙把大门打开了来,呦呵,这门外比门内还要热闹,陈家倒是没有来多少人,这围观的百姓倒是不少,听说陈府与刘府要打起来了,这人一下子就躲了起来。 陈三老爷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被人围观着,一眼就看到了陈君和走了出来,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我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来人,给我绑起来!” 陈家来的仆人听见吩咐立马上前来了,而一旁的英歌却制止道“请稍等!” 她毕竟受了重伤,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还是一旁的刘子恒听见了大喊一声“且慢!”一声大喊打断了陈府的动作。 画面有一瞬间的静止,英歌说道“是陈府的老爷么,晚辈英歌有礼了。”英歌一面说着这话,一面起身行了一个礼。 刘子恒在一旁此时当着了他的传话筒,顺便又把英歌刚才讲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夸张的搀扶着她。 哦,这就是英歌呀,没死呢,不过这伤好像看起来也不轻的。 四周的民众议论纷纷。 陈三老爷看到英歌这样的作态,以为她是在博同情,不屑的看了一眼。 “君和少爷这次并不是丢了陈家的脸,而是做事光明磊落,彰显了陈氏子弟高洁的品性。” 陈三老爷似笑非笑的,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哄一下就好了,这话怎么这么不可信呢。 接着英歌再次说道“大家都误会君和少爷了,不是他要打我,而是当时是我自己无意间伤到了我自己,君和少爷当时是阻止我的,只是晚一步而已。” 哎?这说辞,怎么跟传闻的不一样,陈三老爷也有些不解。 英歌说道“那时我们比赛已经定了输赢了,君和少爷也并没有因此而恼怒,但是的氛围比较好,我们还想下次还比划什么好,然后我随后拿出了,我近期练枪的武器,当时天黑,净房也比较滑,不小心划到刺伤了自己,君和少爷想去拉我,结果没有拉住,婢女一时惊吓才会发出惊呼声,这给后来的其他人一种错觉,事情的真相才是这样的。” “很抱歉,这件事情让大家误会了。” 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子的么,这是可信的么,难道不是英歌畏惧陈家的势力,自己认怂了么? 哎,没有热闹了,回去,回去。 真是没种呢,去对比下人家年士蓝,看看比人,敢做敢当。 围住的群众被府兵给驱散开了,还有一些不愿意走的,却是被巡察兵呵斥着离开的。 “都散开了,散开了,难道都要被当初嫌疑犯抓起来么。” 类似于这种批评训斥的话,陈家三老爷才不会理会这些差役,看了英歌一眼说道:“既然这件事情都讲清楚了,那也就算了。”说罢拉着陈君和回去。 英歌也对陈君和摆摆手说道“君和少爷放心,我的这些事情,多谢你了。” 陈君和看到这里确实不用他在这里了,有些拘谨僵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第53章 裴大人是谁 围观的人群散去,刘府门前也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刘府的其他长辈对于现在结局一些惆怅,这就算是结束了? 这就是没有了。 “怎么就结束了呢,还没有开打的呢。” “你们都在起哄什么,” “你们这群人,不跟着好好规劝一番反而说是跟着一起闹,还有长辈的样子么。” 看到人群都散去了,裕丰和刘子上前了,刘子恒哼了一声个,刘子恒说道:“怎么,平日里不是看你很厉害的么,怎么现在就任性的滑倒并且伤到了自己呢,你是因为君和是这墨城比较大的世家怕了?” “平日里打骂你都是不好接近你的,没想到现在确实都动不了啦,现在人家都欺负到你门口了,你却便是准备以理服人了,你起欺软怕硬就直接说,没有必要这样的!” “其实,打骂才是最幸福了。 “啊,你说什么呢?”” “哼,别以为你替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们就对你俯首称臣或者唯命是从,你要知道像现在都是这样,要是传开了认为是你怂了,就没有人正眼看你 。” 刘文儒事后也没有理会这些惹事的小厮和仆人,裕丰看到被人抬着的英歌,大叫了一声就直接过去了,关切的问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刘府发生的事情,陈三老爷人还没有回去,陈老太爷就已经知道了。 “那英歌果真是这样讲的么?”他问道。 陈三老爷点点头。 陈老太爷微笑的问道陈君和“她确实是自己刺伤的自己的?” 陈君和回答是。 “哼,亡羊补牢,来人,继续官到书房去。” 陈君和是知道陈老太爷因为什么原因关着他的,是因为他是打赌输掉了,而没有坦然的承认,而且还动手了。 在陈老太爷的眼中,他是两次都犯错了。 两次事情都没有处理好,显然陈老太爷都对他失望了。 长辈对晚辈表现出不满或者失望,这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是还会是难关,但是现在他反而平静了许多,失望算是什么呢,失望跟生死相比,已经是无所谓了。 不过这件事情确实还有些遗憾,这个遗憾是指陈家经此一事,可能都不太喜欢英歌了。、 他们怎么会不喜欢她呢?她可是一个厉害的人呢? 陈老太爷端起一杯茶喝了几口说道“都是一群小孩子家家的。” 陈大老爷还是里有些不太懂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于是问道“那父亲,依您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么?” 陈三老爷说“这英歌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能够让君和信服她。”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平日里都是张牙舞爪的,见到血就吓得不行了,都各个恨不得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去。” “那依父亲看,这是英歌专门卖给我们陈家的一个好?” “一个寄宿在别人家的穷小子,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士族,她不赶紧修复跟别人的关系,还能怎么样,不过她卖的这个好,我们需要的么,不需要的东西,谁有在乎的呢?” 一个穷小子靠着几首词词就想让别人看的起她,这也未免太自大了些。 夜色浓郁的清河书院,子春先生的住处。 “太浮躁了,不好。” “还是个孩子的呢!”子春先生说 “她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这就是结果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精神好多了,也可以正常的吃饭了。” “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薛氏有些愧疚声音略小了一些“手臂是要等到几天之后换药了才知道的。” 子春先生沉默不语。 薛氏抬头看了他一眼怯懦的说“这次是我们没有看好她,让她处理城。” “无路她有没有出城,现在的她是越来越不好管教了,她长大了需要交友,读书....” “未来她还需要做很多的事情,所以即使这次不是出城,但她叫的那些朋友就不会是背后给刀的人员也不少。 薛氏认错态度良好,这样子春先生有些无从下手。 “先生说的是,都是我没有看顾好她。” “我也有错的,她逃课的时候、一心想要交友的时候,我并未阻止,以前不在我们的跟前,也就算了,现在已经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是错问题了。” “大人不要自责,先生已经给您为大局牺牲很多了,毕竟吕公卿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他那天要是起疑心了,怀疑大人来这边的目的,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现在看来,吕公卿被仇敌所杀,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毕竟他与当初照顾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钟海是他的师傅,杜大人一直都想除掉他,这次也算是不知名的友军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了。” “嗯,所以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天道还是有公平的。” “哼,哪里来的天道,这天道可是人为的。” 薛氏扣上却回答道“先生说的是。” “她的伤势,你随时禀报,刘家是行伍出身,对于这些外伤那也算是拿手,如果还不行的话,我再往城里打听一下,看看哪里还有些名医和良药的,她和陈君和都是我的学生,师长关心一些学生还是可以的。” 薛氏回道是。 朝廷的司礼监就要派人过来了,那些个人个个都不太好惹,虽然她与皇上娘娘长的并不相像,但总会在一些不经意间的时候漏漏出来,他们都是伺候或两位的人,难免会从中发现端倪。 现在远远的避开些总是好的。 “先生考虑的是。” 子春先生静默了一会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呢,先生是有什么新的吩咐么?” “嗯,也没有,要是没事你早点回去吧,她毕竟伤的那么重。” “嗯,我熏了静气安神的药,一时半会她暂时还醒不过来的,而且外面还有刘文儒亲自守着,大抵是没事的。” “那大人要是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子春先生看着她踩着小碎步消失在了夜色里,。 “奇怪。” 小童不解的问道“先生可是发觉有什么不对的?” 子春现在沉思了一会说道“今日这裴大人竟是如此的好说话,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小童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他们之间讲的话,他都是回避的。 “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神不受控制?” 这群没有脑子的武夫,遇见点事情都慌神成这样。“嗯,我原以为她要求自学是年少轻狂,毕竟还是要自控一些的,但是没想到呀.....” “先生,这些学子还小,得慢慢教才好。” “也只能如此了。” 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入进来,英歌偷偷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到薛氏神态轻松的进来了,看了一眼她休息从床上,便又径直走向室内桌子上放的一个香炉,不知道扔进去了一个什么进去,这是......果然屋子里的香味是有问题的么...... 莫非这个薛氏是一个用药或者用毒的高手,在或者这个是她买来的 ?原本今日入夜的时候她就感觉香味有些与往日不同,好在她可以借助手臂上的伤来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不受影响,不过自从闻到这个香味,疼痛确实减少了不少,薛是对英歌的慈母心应该是不假的。 薛氏是又去见了那个神秘的人了吧,是自己受伤了,去与他倾诉排解忧愁的么? 薛的年龄也是很大,也才将将30岁左右,那要是在现代还不是一个成熟,有智慧的小姐姐,么,别说生孩子了,那是可能婚都不结的。 英歌想想要不还是有时间劝劝她改嫁吧,毕竟她还年轻着呢! 薛氏把桌子上的蜡烛剪掉一部分,转身想看看英歌,结果“咦,歌儿,你怎么还不睡?” “睡着了,又醒了,伤口有些疼痒,就又醒了。” 嗯,睡了一觉,药效有时也是抵挡不住伤痛的,那也是算是正常。 “很疼么,现在也没办法药效过后也还是疼的,先忍忍,待到天明,我再去想办法。” “娘,只是想与你说说话,没事的,我能行的。” “娘,我受伤昏迷的时候,都有谁来看我?待我伤好之后,是不是要登门感谢一番?” 果然子春先生说的是真的,这孩子长大了,广交好友了。 薛氏伸手抚了抚英歌的额头上的碎发,说道“也没有谁呢,只有刘家的一些老爷小小辈们。” “你一开始伤的这么重,我怎么忍心让那些人过来看你呢!不过倒是都递交了拜帖,等伤好了,我再拿给你。” “哦,这样呐。” 那如果是这样说,那么你口中说的裴大人是谁? 第54章 看望 可是,她明明记得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是有人叫了裴大人的,这个裴大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难道刘家跟朝廷的那个大官有联系,但并不希望这件事是她知道的么? 但是据她所知,这朝廷里也没有一个姓裴的官员的。 那这裴大人到底是谁。 英歌并不认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意识模糊听的不甚清楚,这也许又是另一个秘密? 薛氏隐藏的那个人,大概是对她没有恶意的,不然也不会在她受伤的时候来看望她,哎,暂且还是当着不知道的吧。 英歌在薛氏碎碎念念中睡着了,她现在是个伤员,需要大量的时间用来休息恢复体力,几日后,智行又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过来喂了她几次药知后,大概半个月之后她终于可以下床、了。 受伤和休养来来回回大概她休息了有近2个多月,如今已经入七月末尾了,天气还是很炎热,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阳光,像个欢快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就穿到了房间里。她穿着宽松的衣衫,并未束腰,手中拄着一个木棍,小桃红看见她出来后,取笑道“呀,英歌少爷变成小老头了。” 薛氏面带笑容说道“小姑娘家家的,不要乱说话,歌儿还没有力气。”说着便扶着他往前走。 “要出去走走么,行不行哟?” “娘,我还年轻,总是在屋里躺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挤出来走走吧,有利于恢复。” “再说了,伤的是手臂,不是腿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自己注意着些,小心别摔了。” 说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便没在阻拦她。 小桃红听见后就一边扶着她一边手上拿着一个棉垫子,以免中途她要休息。 英歌走了一段路之后,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并让小桃红不要扶着他了,她要晒晒太阳,补补什么钙。 “不用打伞了,男孩子不怕晒的。” “小桃红是女孩子,小桃红多晒晒吧。” 她慢慢的行走,沿着院子的四周向前走去,以往经常玩闹的小童们看到她蜂拥而上,一个个都吵着要跟她一起玩, “英哥哥,英哥哥,你什么时候再和我们一起玩呀?” 莺歌想了一会说道“应该还有半个月的吧,到时候我们比赛下,赢了给你们发月饼吃。” “不要撞着我家少爷了。”小童们把英歌都围成了一个圈。 孩子嘻嘻哈哈的想要上前但又不敢,只能围着英歌。 “刚才我们可是说好了,现在离比赛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练习喽。” 但凡是吃的,对孩子们的诱惑都比较大,孩子们听见之后轰然跑开,去其他的空地练习去了。 小桃红说道“少爷你可真是大方,即使后期没有赢球,他们是不是也都都会有月饼吃。” “嗯。” “他们在我受伤的时候,给我送了好几次的酸枣.....” “中秋节的么,每个人都有吃的,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这群孩子也想像大人一样来看她,但是又都是孩子,只能把他们认为最珍贵的吃的,城墙边上他们平日里的零食,酸枣摘了给她送来了。 小桃红把软垫子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让英歌坐在上面,她自己用腿夹住伞既能照顾了英歌,又还能解放双手出来不耽误她吃炒豆子这样的零食。 英歌看着院子墙角的地方生出从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正看得出神,被一个近距离的声音给打断了思路。 “呦,这感情好,闲情逸致起来了。” 到来的人,让英歌很是惊讶,原来是知林来了。 她忙要起身,知林已经却已经疾步而来了,一面伸手示意她坐着,不要随意起来。 “此时,就不用在虚礼了吧。”她径直走到了英歌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是途经巷子的时候听见孩子们说的你要玩蹴鞠,还把我吓一跳呢。” “没有好的那么快,要是真的是那样,岂不是我有灵丹妙药。” “嗯,跟他们说要玩蹴鞠倒是真的,受伤的期间,他们曾经来看过我的。” 适才英歌跟那群小童玩的时候,也确实有其他的几个女孩子趴在门口张望,估计是那个时候听见的吧。 知林审视了她一会,说道“你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说完他一面拿出一个好似随身携带的包袱。 身后的小吃鬼小桃红立马引起了她的好奇,难道是一包吃的吗额? “知林少爷,你拿的是什么?” “这是严先生的讲课,我帮你抄写了一份。”知林说道。 原本比较有兴趣的小桃红听见这里撇撇嘴,她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呢,结果就这? 英歌笑了。 知林看到她的笑,开口道“是不是感觉有些烦人,我都这样你还要提醒我功课。” “也不是吧,之前受伤比较重的时候,感觉自己命都快没了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现在么,人都已经给恢复的七七八八的啦,生命无忧,那自然就该考虑到功课的事情了,毕竟人还是要前进的么。” 知林看到她收下了,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给你的功课虽然很重要,但是你的身体更重要,不要着急,你要慢慢来。” 他起身看到辛格想要起身,他先她一步拍了拍她的左肩膀。“好了你不用起身了,我先走了,你要是想谢我,等你好了之后再谢吧。” 说完便大步的走了。 英歌应他的要求,并未起身,就这样一直看着他迈出大门,顺手便又喂了几个豆子给桃红吃。 不一会,门口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英歌少爷你能出门了?” 小桃红却已经先她一步迎接了上去。“小成哥哥。” 于是英歌就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疾步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两个纸包,一看就是知道是吃的。 “英歌少,我家少爷让我来见见你。”他笑嘻嘻的说。 这是陈君和跟前的小厮,陈君和还在被关禁闭中,无法外出,便只能让小成三天两头的过来一趟,探望她。 小桃红却已经轻车熟路的,拉过小成是手臂,让他坐下,然后开始拆纸包里面感到东西。 “哦,这包是山楂片,还有糖糕、虾仁糕.....” 英歌笑着道谢,也不管小桃红已经拆开的纸包,这些东西她也不能吃,只得让薛氏都意义看过之后才可以,薛氏的意思是要记得别人都送了些什么东西,一边后面可以回礼给别人,以前这样的说辞,她是深信不疑的,但是现在么,她却有了新的看法了。 薛氏应该是个会用药的高手,但有之前她给李大夫的那个药丸不懂的情况,猜测她可能是会用毒的吧。 所以整日总是担心她在外的吃食,是为了防止她中毒?那她又防备的人是谁呢?是刘老爷?还是谁? 这个样推断的话,好像道理也不是很痛,感觉迷你不止一个,就且行且珍惜的看着吧。 小成照例问了一遍英歌的伤势恢复的情况,目的达成,他也就小孩子般的蹬蹬的跑开了。 他人赶走,这边苏清玉、苏清河塔恩也过来了。 “我们刚出去的时候遇见了知林,所以过来看看你。” 一群少年们围着英歌问个不停,之前英歌伤重都是派家里的小厮或者家里的长辈跟前的人来送礼探望的,小辈们那个时候约束的很吗,现在很够看到活着的英歌,已经给您算是很兴奋了。 小桃红很是不开心,这哪里是来休息的,简直就是来受罪的吗,这好一会了了,你来我往的,哪有这样休息的人。 “嗯,我人缘好,他们也恰好都是路过。” “是,是,是,你的人缘好,要不我扶你进屋吧,那个苏清玉知道了,他们估计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毕竟苏清玉认识的人也不少,好了,你这也休息一会了,现在也该回去了吧。” 几个人应付旁人也确实有些辛苦了,小桃红正扶着英歌起身,后来过来的裕丰也帮忙打桌伞,三人正准备走的,结果门口又传来了问询声。 “请问,是英歌少爷么?” 这次是一个声音轻柔、娇滴滴的小女生。 英歌他们三个人回头看去,只见半掩着的门外,有一个手拿扇子遮面,露出一双汪灵灵大眼睛的姑娘来。 英歌一时竟没有认出人来。 “你是?” 小姑娘月牙弯弯,眼睛亮晶晶的,人也从门口闪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纸包,落落大方的说“英歌少爷,我今日就是来看望你的呀!” 她的扇子还遮着面,对着英歌笑盈盈的,英歌努力的在脑中回想她认识的过往的人,但好像搜寻无果。 但一看的裕丰却却已经大致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这不是春意楼的姑娘么?”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英歌果真是广交好友呀,这一路她估计没少被人给认出来。 “英歌,你的人缘真好。”裕丰说着。 第55章 帮助 虽然玉棠不是春意楼的什么名角,但她的名气也算不小的,在少年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被漂亮的人惦记着,那少年人的面子该多大的呀。 裕丰有些欣喜,而英歌却有些意外,当初去春意楼还会是因为他们赢得了比赛前去的,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谈什么交情呢? 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交情么。英歌回答了一声“哦,是玉棠姑娘呀,你我许久未见面,我险些没有认出来。”其实意思就是说,我们好像不熟。 身在青楼里的玉棠岂是看不出英歌的态度,当然,裕丰也看出了一些。 裕丰有些不好意思的附耳在英歌的旁边说道“英歌,我是不会告诉宝儿姐姐的,你就放心吧。” 英歌很想大笑,但又担心牵扯到伤口疼痛。 少年人的脑子里都是一些风花雪月。 玉棠对于一些贵人还是比较懂规矩的,她并未上前,站在以前怯懦懦的看着眼前这个拄着拐杖,面色苍白的少年。 其实她自己来之前都有些想不起这个少年了,只是听她的名字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时印象最深的也不过是她与旁些人是不同的,对她的态度是客气又疏离,今日再次见到,玉棠觉得眼前的少年很是熟悉,但熟悉中又带有一股子陌生感。 事实上眼前的少年很是不好接近。 玉棠也是看人下菜的,心中原本的打算都转了一个弯,客气的话确实是没说只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直接说道“英歌少爷,今日前来本是有事相求的。” 裕丰听见她这样讲也是一副稀奇的样子。“咦,果然是与众不同。” 英歌喜欢这坦诚,便笑着说“玉棠小姐还是很聪明的,那不知今日前来找我何事?” 玉棠听见她这样讲,眼中带着欣喜,不知觉的向前走了几步,放下手中一直以来拿着的扇子说道“原本想着要来早点探望英歌少爷的,但奴出门不太方便,恐怕给英歌少爷惹麻烦,故一直拖延至此。”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女,精致的五官,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再加持在青楼里特殊训练过的媚态,把周围一群蹴鞠游玩的小童都吸引了过来。 裕丰看到这里就更开心了,害得是英歌呀,这不妥妥的么,不过想到这女子是英歌的人,他又立马转移了视线。 英歌呵了一声,主动拿起小桃红手中的垫子,然后又指下旁边,对着玉棠说道“请坐吧,比较简陋。” 用上了请字呀,这少年其实是比较疏远客气的吧,但也许是真的客气吧,而不是为了彰显她的君子之风。 小桃红却无比热情的说道“你坐近些来,我们一起打伞。”玉棠是什么人呀,岂不知小孩子的心性,她主动抬手将手中的纸包递给了小桃红。 玉棠对她一笑,“谢谢你呀。” 小桃红看了一眼英歌,看到英歌没有反对坦然的接了下来。 裕丰很想留下来看看事情的发展,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不合适,无奈只能找了一个借口说是出去看看,然后就跑开了。 英歌没有理会裕丰会胡思乱想,但也没有拦着,只对玉棠说道“姑娘请说吧。” 被邀坐下后,玉棠知道了她的开场白是选对了,也知道了怎么跟眼前的这个少年沟通了,她便直接说道“那首水调歌头的诗词,请英歌少爷多多指点我,我想获胜。” 玉棠的话音刚落,英歌就皱起了眉头,什么获胜,什么水调歌头? “咦,英歌少爷竟然不知道?” 听她这样讲,英歌大致猜出了一些于是问道“明月几时有?” 玉棠连连点头回复道“是呀,是呀,就是傅子敬少爷将你这首诗词委托我们春意楼来演唱,待到今年的十五灯会上,要我们春意楼比赛,谁要是做的好,子敬少爷就一掷千金。” 千金呀,英歌神情有些呆愣,傅子敬呀,这个人还真是没有想到,这傅家也是没有来探望的,这事情自己也没有人跟她说起的。 玉棠听见她这样讲有些忐忑不安,但依然还是把英歌的出身叫了回来。 英歌此时也算是回过神来了,她说道“玉棠姑娘,这首诗词虽说是我做的,但是这件事的起因是傅子敬少爷的,你应该是去找他才对的。” “这女子不会以为傅子敬帮她宣传诗词,就是跟她的关系比较好吧,虽说她年纪小,但这心跟个玲珑筛子似得,也是没少转悠哦。” 看到英歌的疏离与客套,玉棠赶紧的澄清自己。 “不,不,不,英歌少爷,我不是让你帮我跟子敬少爷美言的,而且也更不会是故意前来讨好你的,而是我有苦衷的。” “我今日是换了我丫鬟的衣衫出来的,而且是偷偷摸摸出来的,不会让人知道的。 ” “既然您都这样讲了,那你这刻意掩饰,而且又小心翼翼,那你所求何事?” 玉棠眼睛眨呀眨呀,坚定的说“我今日就是过来看你恢复的怎么样的。” 英歌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你的关心了。” 这话是谁说的,这个少年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猜测,明明客客气气、但总有感觉客气中带有一丝的怨怼。 这件事好像是个死结,英歌点点头说道“可以,只不过......” “所以,我缺少一个推荐。”玉棠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英歌。 “这个机会不是我给的,而是的靠你自己努力呢。” 玉棠移动了一下位置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会继续努力的,我不求其他的,只是希望英歌少爷你多给我讲讲水调歌头这首诗词的意思。” “你是作者,你的对自己写的东西,最是理解了,只有我自己理解了,我才能够演艺好。” 英歌眨了眨眼说道“这样呀。” “是的,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会偷偷摸摸的,不会让人知道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就退赛可以么,你就帮帮我吧!” 玉棠扯着英歌的袖子,小心的摇了摇。 英歌却直起身来,说道“这样吧,你且先回去,我好好想想,想好了,会叫人找你的。” 玉棠听见她这样讲,啊的一声,想说些什么又都咽回去了。 英歌说完也没有在意她,让小桃红扶着自己向院子内走去了。 这人是答应的了还会是没有答应呀,真是一点都不出来呢。这人现在也有十三四岁了,按理说也该情窦初开了,怎么刚刚她就没有反应呢? 英歌拄着拐杖一点一点的移动,薛氏却已经依靠着门向外望了,见到她回来了松了一口气。“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刚好了一点点呢。” “不是好了一点,是好多了,我想再过些时日该去学社了。” 她的话让薛氏吓一跳,说什么都不同意,主要就是她刚好,万一在学社里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就又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 薛氏想要拒绝的话,看到英歌的面容怎么样都是下不来口拒绝,只得说道“你要去学社里也可以,那就只能这样了,你.....” “嗯,有些奇怪呢,这次怎么薛氏这么好说话了?”而跟着一起回来的小桃红却已经开始拆礼物了,这是漂亮姐姐送到,那个是陈府小公子送的,这个是... “咦,还有漂亮小姐姐呢?” 小桃红天真的说道“是呀,是呀,是专门过来看望英歌少爷的,而且还说什么诗词的.....” 英歌笑着这整天都只知道吃小女童。” 英歌说道“是那晚在诗会上做的诗词,结果被傅子敬给传出去了。” 英歌说的这些薛氏是听不太在意的,而且她也听不懂,只知道是傅子敬推广出去的的就可以 。 薛氏一遍捋了一下英歌的头发,一边夸赞她人缘真好,交到了那么多的好朋友。“” “母亲,是大家给面子。” “我儿也是跟着子春先生,也许更会有朋友呢!” 这个还真不一定的,英歌回答道。 随后英歌被小桃红送回了床上休息,之后又吃了药,外间里小桃红那个拆礼物的声音和薛氏叮嘱的声音伴随着这些进入了梦乡,哎,这些事情还是的等睡醒了再说吧。 第56章 阻止 夜色正浓一个老人小声的嘟哝着“算你小子能耐了,是遇见了我,不然你这个真是要废掉了。” “来,把手臂抬起来一下,对,就是这样。” 室内响起了智行那老者得意洋洋的声音。 “哎,伤筋动骨一百天呐,太冲动冒进了。” 智行一边说,一边还不死心的打了英歌的左肩膀一下,英歌肩膀一缩侧身躲开了。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的药很好。” “你抬下手。” “我抬手了,你没看到么?” “抬了就是相信你了。” “你不就是怂么,怕疼呀。” “怕疼你早说呀。” 吵吵闹闹的,英歌再次的吃了智行的一颗药丸。 “我想月底回去读书去了。” “怎么着急了,不急的哈,养好伤在回去呗。” “你是不是想说明年考不过县试就与你无关了是吧。” “我是那样的人么,我不是呀。” “我就问你哈,脸和身体哪个更重要。” “嗯,我认为都很重要的。” “那你受伤的时候,精力不如之前了,学好之后不要怪我的哈。” “我说呀,我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脑子,我担心什么?” “要是还是不好的啦,我就找你。” “哼,算你狠。” 英歌嘻嘻哈哈的与智行说着话,停了一会,她侧耳听了一下晚间的薛氏,睡的是极其的香甜,屋子里的说话声都丝毫没有惊动她。 “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用的是什么药物,这么神奇,要不也给我一些呗,这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的好宝贝呀。” “迷什么药,这么低级的事情,我怎么会做,你自己学个枪都能够伤的了自己,你还能耐了。” “那还不是你教的不好,否则我怎么会伤到呢。” “哼,什么刺客这么能耐,连你都伤到了,来,来,我们比划下,我看看你是怎么伤到的。” “比划啥,不比划,我都没有什么招式,这黑灯瞎火的,我还要护着君和少爷,哪有那个功夫还杀人呀。” 记得武侠小说里都是这样讲的,通过别人的招式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门派的,她到是可以糊弄几招给智行看,但也只是比较浅显一些的,再深奥一些的就不行了,高手与高手之间都是相同的,万一他们都是认识的,那她的比划岂不是就漏出破绽了么,这么傻的事情她可不干。 智行就是一只老狐狸,这已经是几次都在问了。 “你就找借口吧,什么为了护住君和少爷,你自己学艺不精,还怪到了别人的身上了?” “真是丢人呀。” “先生,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呢。” “怎么地,外面给你起的绰号,你还真的认下了二三次郎?你以为这是什么,像之前你们玩的游戏的呀,这个可是人命,人命关天的事情,这种事情哪里还有下一次呢,能有一次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所以,我说这是上天保佑么。” 话音刚落,智行就嗖的一下消失在夜色中了。 “哼,真是没有礼貌呀,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走出好远,智行仿佛都还能听见英歌的嗓音,智行揉了揉耳朵。“哎,都这样了,还不消停,也不知道这脾气像谁,她老爹都没有那么自大、啰嗦。” 墨城城内漆黑一片,房舍林立小巷纵横。智行悄无声息的穿梭在其中,等了会后,他停在了一处狭小漆黑的地方,然后俯身一抓,哗啦一声从家禽笼里拎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材高大,但却佝偻着,似乎是被抓受到了惊吓,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但无奈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我们是钟世蓝请的人,我们收钱办事...呜呜呜.....一个大男人刺客被抓,却发出呜呜的叫声。” 智行不屑的嗤了一声“就你们,还被人请去杀人,你们这能力还收个鬼的钱呀,能够办成什么事情,这就是你们全部都上,也不一定能够挨着他。” “理,确实是这个么个理,但是我们确实杀了他的,我们大哥都同归于尽了.....” “这也确实是问题的所在之处。” “来,说说,你们的大哥姓甚名谁?” 男人说道“我们大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武功赫赫,乃是天下第一.....”话还没有讲完,就被智行一巴掌给拍到了脑袋上。 “说人话。” 男人说道“三四五。” 智行听见之后就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说什么呢,说什么数字。” 男人委屈的说道“我说,我大哥叫三四五。” “我呸,这都是什么鬼名字,根本江湖上都没有听见这人的名号么”说吧就把男人扔在了地上,“说吧,你自己能不能出去?” 男人一边忍着痛,一边说道“能,能,我可以的。” “哎,谢谢爷爷,谢谢爷爷治好了我的伤.....” “不知爷爷贵姓,我以后遇见了好报答。” 智行先生说道:“神仙....”说完甩着袖子在夜色中消失了。 男人还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说道“神仙的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呀.....” 夜风凌冽,城墙上的一盏灯在吹的摇摇晃晃,下一刻灯光熄灭,一个一角在在灯上闪过。 智行站在城墙上,看着漆黑的夜色陷入了沉思“难道真的是这些不成型的三教九流杀了吕公卿么,是吕公卿在沟里翻船了?哎,早知道他有这么惨,我就不避开了,哈哈,死在这样一个名不转的无名小辈手上,不知道他会不会气的再跳起来一次。” 随即他大笑一声,一挥衣袖像个大鹏展翅一样,飞了出去。 声音惊动了守城的士兵,几个零星的火把前来查看。“哎,你说这笑声太渗人了,会不会是夜猫子?” “夜猫子笑可没啥好事的。” “那还用你说,吕大人死在我们这里,朝廷都派了司礼监的人来了,看看时日他们也该到了吧。” “来了又少不得麻烦了。” “是的,就是的。” 墨城的人们都陷入了沉睡,唯有墨城周围的意园还有人来人往,刺杀的事件已过,但是总归是会留下痕迹,一人马不停的在草地上翻找着。原本精美绝伦的意园,此时在看却有些荒凉。 湖边的一队士兵零零散散的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知府大人。” 随着这声,人群自动分开,披着披风的梁景天疾步而行,神情上却有些恼怒“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莫名的不让打捞了?” 当前的士兵不敢说实话,只是一味的看周面前的几个红衣侍卫,这些人是吕公卿随身活下来的侍卫,如今的意园是他们几个说的算。 “当务之急是搜查刺客,意园的事情就不劳知府大人操心了。”虽说是侍卫,但面对知府那是一点都不含糊,根本不担心。 “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不差意园了,但是这落水的几个姑娘总要管上管吧,他们的家人都还在等中消息呢,总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不查个明白,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闹起来,就又是一桩头疼之事.....” 红衣侍卫还没等他的话讲完就厉声道“闹什么,早不投水晚不投水,非要在刺客来的时候自尽,是不是他们故意趁乱给刺客制造机会的,他们要是还在闹,先抓起来审问一番再说。”梁景天皱眉道:“那好吧,等吕公卿的案子查完再说吧,那余下的小姐先回家,还是......” “哼,回家,他们已经吕大人选中入宫了,还回哪门子的家。”梁景天不想与一帮侍卫争辩,只得摆摆手说道“都且归队吧,听你们大人的吩咐。” 在场的都是朝廷大小的官员,听见侍卫这样说,也只得答应纷纷离开,梁景天对着红衣侍卫说道“我等一干人去抓拿刺客了。”说完再也不理他们大步的离开了。 第57章 闲聊 身旁的人跟随着梁知府,小声道“大人,请不要与这些阉人一般见识,他们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像个蛀虫。” “这件事先放一边,我知道轻重,待我们现在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明明都是花季的年纪,即使不愿意投河自尽,至少让收个尸也好呀,偏偏不让打捞,尸体在河里都要烂掉了。” “还有剩下的那些呢,他们都还在关着呢。” “关着的还算好一些的呢?就担心被当成了刺客那就更不好了。” “说的也是,万一他们真的查出了点什么,那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而是一个家族的事情了。” 梁景天看着火把下的那些红衣侍卫,要是不是如今发生的事情,吕公卿估计早就下手了,而那些还活着的女孩子们也早已经白骨皑皑了,届时不知道这墨城该有掀起怎样的风波。 如今倒好,吕公卿死了,暂时她们的命算是保住了。 至今梁景天都还有些恍惚,不敢置信,吕公卿就这样真的死了。 “那个人叫什么?” “大人,你说的是那个?” “那个刺杀吕公卿的人。” “哦,听说叫三四五,落草为寇的时候起的贱名,听说好养活些。” 梁景天低声念叨了几句那人的名字随后又说“上京的那人都到哪了?” 随从差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感觉大人今日好生奇怪,问的话都是零散的,西一句东一句的,随从想了想说“听说已经云霞谷,要是赶路急的话,大概后日就到了。” “这谢平没来?” 梁景天与这谢平之间有嫌隙,这会直呼他的名字,而且他们之间虽同时姓梁,但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人这会心不在焉,莫非是担心即将到来的大人在这件事上作怪?是了,谢平梁大人与吕公卿一向交好,如今他死了,谢平也是有个什么使坏,好像也说的过去。 “那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测大概是不会的吧,毕竟当初梁大人的亲娘去世他都么没有出上京城。这吕公卿能够比他娘还要亲?” “不要乱说了,这即将到来的人,来者不善呀,大家都打起精神些吧。” “大人也放宽心些,毕竟抓到了这年士蓝,还有他在前面顶着呢,且这段日子也抓了不少的人,都在大牢里呢,咱们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梁景天不在意的裹了裹身上的披风,随后像是有想到什么“我听说还有个学生?” “学生么,抓太多人呢了,有么,不记得了,我过后问问。” “你还有告诉这些学子们,上京要来大人物了,这段时日要规矩些,不要肆意妄为给家里惹事,陈家和刘家两个孩子打架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再有下次,就决不轻饶了。” 这群学子能够惹什么事情,从吕公卿死了之后,大人似乎更关注一些学子们的事情了,难道是因为吕公卿死的那晚,那两个学子正好也在打架的么。 随从说道“这也是个意外的么,学子们趁着诗会总是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不过大人既然吩咐了,我会传达给各学府的。” 梁景天在周围随侍的目光下翻身上马被后面的人拥簇着离开了。 今日是个好天气,英歌把拄着许久的拐杖终于扔掉了,依照来到了前院坐在了旁边的石头旁看一群小童踢球。 刚做没一会,刘子恒跑来说道“英歌,我今日外出听他们说外面传的事傅子敬让春意楼演唱的,所以这件事是真的,说是等到了花灯节看谁演唱的好,然后比赛,拔得头筹的人有千金的彩头。” 英歌让他帮忙打听玉棠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这不刚打听出来。“哎,看来我的的确值不少的钱。” “还有呢,听说这件事其他的几个青楼也都知道了,然后都争着着暗暗私下排练呢,有客人让他们唱,他们都不愿意呢,说是等以后直接去傅家的玉春园给她们捧场呢,搞得现在很多客人都在好奇,这作诗的人到底是谁,都对你可好奇了。” 英歌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可打听到,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这要是直接说刘家那个乡下的小女婿,这名声可比英歌还要出名呢。 “嘿嘿,这次不一样的,现在外面呢呢,都在打着你的名号呢。”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苏清河、苏清玉等人也也都来了,这一次小桃红挺开心的,因为他们都带了礼物。 “我在门外早就听说你们在谈论诗词的事情了,英歌你这么会作诗,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 “你看,难道就因为傅子敬说要开了玉春园所以你就要给他助阵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讲这话的是同为学子的叶木阳,他是上次在傅子敬的诗会刚认识的。 “你是不知道,那些青楼的姑娘们现在都藏着掖着的,她们好像是只要唱出来就输掉了一样。” “我这边还有人直接开口找英歌要呢。” “二三次郎,你是我们古笛社的,这首诗词应该是我们的才是,你说是不是的。” 英歌只是笑了下,并未讲话。 叶木阳说“我看呀,你干脆不如多写几首,这样大家都可以演唱了,灯会可不止是玉春园一个举办的,届时不知墨城是不是也要举办,要是举办那可就热闹了。” 一直没讲话的英歌突然说道“为什么不举办?” “因为吕公卿被杀了呀。”说到这里,叶木阳顿了下,说道“你不会是不知道这件事吧?” “不过说的也是哈,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家里长辈担心你,不对你讲也是情有可原的。” “刺杀,我们那次诗会之后,确实有官兵过来,但是我受伤之己后就一直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之后也没有人说的。” 叶木阳承担了解说的角色“吕公卿被人给杀了。”他还形象的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被抹脖子的动作。 “听说,头都被割下来了。” 英歌大惊“这么严重,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太可惜了,我还说水调歌头这首诗词给他欣赏呢。” 为吕大人做的? 少年们都静默了一会,突然叶木阳说道“也就说那日你在意园把那首诗词给做出来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知道了,当初英歌的说辞是“担心怕事不敢出么。 “是呀,现在是补全的。”英歌面带遗憾说道“吕大人还想托人,让我给他.....” 叶木阳言语惊人的说道“这回好了,自己烧给他好了。” 旁边的少年想笑,但是忍的很难受。 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吕公卿不能多谈,这墨城自从发生了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呢。 这件事还是不要惹事上身了。 之后少年们又给她讲了城里这几日发生事情,比如有人主动投案自首说是他杀了吕公卿。 英歌感觉到有些奇怪,她是故意装着不知道的,吕公卿死了她也不去过问,为了不让人起疑心。 这个也算是她的计划,但是这个年士蓝突然冒出来就很奇怪了。 听着他们谈起这事感觉跟唱大戏似得。 叶木阳却说“这个可比唱大戏精彩多了。” 是的,生活远比唱戏精彩。 虽然有人已经投案自首了,但是毕竟正常的交友都还是被打乱了,比如陈府的意园,好好的一个园子偏偏被人天天搜查,烦不胜烦。 少年说说笑笑看着英歌精神有些不济,也都纷纷告辞离去。 第58章 住学社 英歌等着他们都走完了,对着刘子恒说“我要写两封信。” 考虑到英歌受伤了,刘子恒准备他来帮忙代写,话还没有讲出口就看到英歌独自拿起笔用左手开始写了起来。 刘子恒顿时双眼微瞪“英歌,你,你,你竟然还会左手写字啊。” “嗯,会一些。” “英歌,你可真厉害。” 英歌写完信对刘子恒说“这两封信一份给春意楼的玉棠,一份给知林,你知道怎么找他.....”刘子恒不等她的话讲完就拍着胸口说道“没有问题,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办成的。” 他又对英歌做了一个嘴上拉上封条的动作。“我是谁的不会说的,你放心。” 少女玉棠有些坐立不安,倚在窗户边上一个劲的向外张望。 “玉棠妹妹,天色已晚,你的那个心上人是不会再来了。”有路过的小姐妹打趣的说道。 玉棠却也想得开“没有办法呀,人大多时候都是情难自控的。” 小姐妹们咯咯的笑了起来。“咱们玉棠也开始讲话文绉绉的啦。” “这是为了讨好心上人么?” 玉棠羞涩的说道“怎么样总要试试看的。” 一个小姐妹说道“那你多费些心思了,现在其他楼里也都开始演唱了,妈妈心里很是着急的,把教习的女红都传给其他的几个姐妹了。” 一趟笑嘻嘻的说“我要练习,我要自己来。” 姐妹们又称赞了她几句,然后言不由衷的便离开了。 玉棠还是不死心的继续向外张望,婢女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这都两天了,英歌少爷也没有给回话,那这个算是拒绝了么?” 玉棠却有些莫名的自信说道“他说要想想的么,可能还在思考的呢。” “哪有这样的呀,小姐你也实诚,你要不追问追问,这样不知道结果的等着,不如去求求。” “这件事情,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是是他,好像求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等吧。” 婢女笑嘻嘻的说道“妈妈都说了,么有谁能够抵挡了小姐你的哀求的。” 玉棠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哪有什么放不放的下面子,只是个英歌少爷,我莫名的有些怕她,既然这样,我还是乖乖的听她的话好了。” 婢女还要再说些什么玉棠一句来了打断了她要讲的话。 婢女慌忙看去,只见前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白白净净的,走路有些摇晃,此时也正好抬头向上看去。 这少年肤白,细眼,这便是英歌少爷么? “是刘家少爷,刘子恒,估计是提英歌来的。”玉棠欢喜的说道。 哎!原来不是呀,来都不愿意呢,“小姐,他不会是来拒绝的吧。” 玉棠听见她这样讲,也有些伤心,“那我哭给他们看,我就每天去他的门前哭去。” 刘子恒没有直接去见玉棠,而是先去了春意楼买酒。玉棠忍住着急的心理,整理了容装,调整了下情绪,缓步的下楼去了。 “刘公子今日恐怕不是专程来买酒的吧。” 刘子恒嘻嘻哈哈哈的笑着说“玉棠姐姐好记得我呢。买酒不买酒你说呢?” 什么公子呀,小姐呀,在玉棠这里无非就是一个称呼罢了,只不过她不能这么跟老刘子恒说。 一旁盛酒的伙计内心忍不住嗤笑,玉棠这个张嘴呀,也只有这些毛头小子才会信呢。 婢女上前摇着伙计的手臂撒娇,趁着这个空档,刘子恒把信给了玉棠。 玉棠忍笑,借着犯困的借口转身上口去了。 “刘少爷只打酒有什么意思呢,以后记得想喝酒了找你玉棠姐姐我呀。” 娇笑声响起,转瞬即逝。 婢女进了屋内,不放心的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还不放心,又独自守在房门口,催促道玉棠说道“好姐姐,你快看呀,看她写了什么。” 玉棠坐在梳妆台前拿出信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看这样是不是像私相授受,进京赶考的学子,私会青楼送盘缠的红颜知己.....” “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也许是一封绝情书呢!” 玉棠俯身大笑说道“不会的,要是绝情书都避讳着人的。”说着打开了信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她一时没有看明白意思。 看上去是懂了,但是又没有懂。 “小姐,你快说说,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婢女等不及的说道。 玉棠再次展开信件,上面写着“第一,你讲话要算话,你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第二,这个要给钱的么?” 婢女听见她念出来这个,一时也没有明白这个意思。 玉棠抿嘴再次笑了起来。“这个小生可真是有意思,但是见面了呢,又有些无趣。” 婢女看她笑的那样开心,这次反应过来说道“那这样算是答应了?”婢女没有进青楼前也是认识几个大字的,所以也是能够看的明白信纸上的钱字。 “她竟然还要收钱。” 玉棠伸手戳戳婢女的额头。道“要给予才能给予,有出才有进,你姐姐我这次可能要发大财了。”玉棠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尽显。 “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情郎给传的信呢。” “姐姐快点回信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七月秋老虎终究是过去了,八月一到,天都还未大亮,英歌的行李都都已经被薛氏给收拾好了,各类生活被褥和读书的工具都装上了马车,小桃红身后也背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爬上了马车,薛氏忍不住流泪,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英歌要安排到学社里去居住了。 刘文儒也出来送行了,尽管他讲话有些阴阳怪气的,但依然还是没有忘记要让她勤学读书之类的话语。 英歌看起来虽然行动自如,但是肩膀上依然有些明显的包扎的痕迹,就这样把孩子送去学社,颇有几分孟母三迁的风范,可惜的是她不是孟子,而是女子。 薛母讲自己打发出去,是为了好约会的么,英歌想到这样,就有否定了这个念头,薛是是慈母心肠,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太过于突然了,有些让人想不通。 薛母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天冷添衣。按时吃饭、不要太辛苦之类的话之后,英歌伴随着她的絮叨也上了马车。 “娘,这离家只有一个时辰。” “话是这么讲的,但是俗话说,一日不见......小桃红也是不太会照顾人的,她第一次照顾....” 你还真的要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这句话不是这用的吧,英歌想说但又担心她这话不太合时宜。 小条红道“婶子,你小看人,我还是会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子的。” 一路上氛围轻松,英歌没有反对薛氏的安排,但提了一个要求,说是一定的在笑林堂居住,这个她坚持谁说都不行。 英歌也给薛母讲了笑林堂由来,是几间废弃的茅草屋,她发了一点小钱买了下来,薛是也没有反对,一副只要她好好学习就可以的模样,甚至她自己还亲自过来收拾了一番。 笑林堂即将到了,叶木阳及其他几人一众的在旁边等候着,一群人热闹的帮忙摆东西,送包裹等,英歌居住的也是这个草屋唯一一间的房间,智行居住的那间。 “婶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几个人一定会帮你照看着英歌的,如果她一个人害怕,我们也可以留下的.....” 薛氏听到这里立马摆手道“晚上就算了,不用了你们也很辛苦的。” 英歌听见了不禁失笑,她给薛氏讲了她课程的安排,上午在学社,下午在笑林堂,晚上也会自己练习些武术,就这样薛氏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59章 害羞 待到薛母走了之后叶木阳等人讲话就更肆意了。 “二三次郎,你不在我们也没地方去,你不如把笑林堂的钥匙给我算了,这样以后我们也可以在这里休憩下。” “叶兄乃是真君子者,这草堂也只是几间茅草屋,你要是真心的想要进来,那还不容易。” 叶木阳有些得意的说道“这里毕竟是你的地盘,进门还是要先问过主人家的。” “很好,这里是要读书的,要是读书你们就留下,要是不读书那就请回吧。” 叶木阳等人哀嚎了一声“就不能等一日再说的么,第二日再学习不好的么?” “读书没有第二日,要知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叶木阳说“还有么,我还想听后面的,果然还是的读书才行。” 少年们也知道英歌受伤刚好,需要休息,这不还是起哄着要读书的去读书,要玩乐的赶紧去玩乐。 英歌亲自把他们送出了门口,这群人才走,苏清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英歌,我还以为你明日才过来呢,我一开始去寺庙陪我母亲上香去了。”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其实你不来也是可以的。” “那怎么可以呢,还是要来的,毕竟是你的第一件大事。” 趁着小桃红在烧水,刘子恒转了一圈,待再回到正堂,英歌已经把书都打开阅读了有一会了。 草屋简陋,但胜在干净明亮,屋内设置也舒适,此地阻挡了街市上的热闹,而不远处也是清河学院,侧面又是一道山峰,周边环境幽静....最重要的是没有同窗烦扰。 苏清玉巡视了一番“当真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英歌少爷,奴家来了.....” 嘿,都能找到这个地方,果然红袖添香哪里都行呀,英歌厉害了。 穿着一身婢女装饰打扮的玉棠走了进来,摘下帷幕,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茅草堂。 草屋室内有些寒酸,地面不平都只是铺了一层席子,摆了几张案几,案几上放了一叠的书籍,书籍的旁边放着几只毛笔,笔墨纸砚倒是挺齐全的,一只狼毫此时正摆在砚台上,书桌上有张写了一半的纸张,可见她没来之前主人在书写,这小生还挺用功的。 苏清玉捧了一本茶说道“请用。” 玉棠笑嘻嘻的说道“多谢了。” “请坐吧。”英歌道 玉棠听见这话也不客气便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袱拿了出来“一个个少爷,东西我都带来了。” “你且在多等会,还有一个人没来。” 玉棠笑嘻嘻的再一次打开了包袱,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哟梅花绢绣的手帕“英歌少爷你尝尝。”但却没有明说具体是什么。 英歌平静道“是什么”虽然她问了出来,但却一点也不想知道是什么。 玉棠感觉有些无趣,见这样对她无效,便收起了小女儿家的娇羞,说道“我在路上恰巧碰见了卖桃子的,吃了一个挺好吃的,给你留了两个。” 桃子自然进了苏清玉的口中,另一个在小桃红的手中。 苏清玉年龄还小,第一次遇见还可以这样送水果的办法,想必这桃子会格外的香甜吧。 英歌倒也没有明确的推辞,只是说自己刚写了字,手上有墨就不吃了,顺手打开给了苏清玉和小桃红一人一个。 小桃红坐在门口一边吃,一边不时的打来量着玉棠。 虽然跟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学子没有课深入的话题聊,但玉棠毕竟是风月场所出来的人,很快就找到话题,问了英歌是伤势,夸奖了她写的字,又跟苏清玉和小桃红聊了会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女子特有的灵动和婉转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少时,一个脚步声走近。“我来晚了,抱歉。” 小桃红还堵着门口没移开,玉棠听见声音也立刻起身,向来人看去,这人便是英歌等的人么,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的是的泛白的旧衫,五官清秀,舒服,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纸包。 苏清玉把咬了一口的桃子放下,起身说道“知林你来了。” 英歌笑着道“不晚,一点都不晚。” 知林走进门看到玉棠点头一笑,算着是打招呼了。 玉棠也微微屈膝算着是还礼了。 “今日算是第一日来上学吧,这个算是贺礼。” 英歌没有客气的接过纸包,边打开边问道“是什么?” 油包凑近了一些有些腥气,玉棠实在理解不了,难道这油纸包比自己刚才的手帕还要好看的么? 知林主动上前与他一起解开手上的纸包,微笑着不讲话。 “哈哈,我知道是什么了,猪脚呀、你这是让我吃什么补什么么?” 苏清玉凑上前去说道“英歌现在就急需要大补呀。” 玉棠抿嘴微笑,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笑什么。 知林说“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英歌没有答话,苏清玉伸手接过了纸包说道“英歌哥哥,我拿这个回去,正好当下酒菜,让我们家的厨房做好给你送来当午餐。”说完就往外走。 大家族出来的都不傻,他这算是在回避,果然心思聪慧,英歌说道“那就多谢了,你找人送来就行了,你不必在多跑一趟了。” 苏清玉嘿嘿一笑,拉着小桃红找她说些这草堂哪里还有些需要改进的地方,玉棠第一次遇见年纪小却这么啰嗦的少年,简直比女孩子还要细心。 苏清玉离开了,小桃红守在外面,室内只剩他们三个人,略显安静,英歌请他们就坐,她自己也坐了下来,这才给了知林和玉棠做了介绍。 “这是春意楼的玉棠姑娘,今日找她过来是有些事情商量。” 春意楼即使知林没去过,但是也是知道的,对于英歌现在跟青楼的女子相互往来,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礼貌的对玉棠点点头。 英歌也介绍了知林,玉棠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大概猜出是哪位了。“知林呀!” 家里过不下去,自卖为奴的有很多,但是为了读书而自甘入贱籍的人这在墨城算是极少的,玉棠不但没有感觉到不适,还主动向他移动溢血“我知道你的,我记得你的父亲之前是以为很好琴师” 知林的父亲之前是位琴师,这件事英歌时不知道的,她只知道知林的父亲去世的早,他一直与寡母在一起相依为命,是一个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知林说道“是的,我的父亲会弹琴,他是位琴师。” 英歌说道“那知林你也是会了?”英歌想到第一次见到的知林那个时候他唱歌还挺好听的,只看到他拿笛子,原来他还会弹琴呀,看来是家传的。 知林说道“谈不上会,只是略懂,父亲过世时我还很小。” 英歌笑道“会就行了。” “是这样的,玉棠姑娘想要演唱我的一首诗词,所以前来请教我,这首诗词我还真的听过有其他的唱法,只是我不懂音律,知林正好是这方面的强项,所以希望他前来帮忙整理整理,如果在完善一些,那就更好了,这样也能看看玉棠有没有什么心得。” 知林和玉棠互相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那便多谢知林少爷了。”玉棠起身施礼道。 知林笑了下没见话,待看到英歌落笔之后说道“这就是那首水调歌头么,一边拿起写好的诗词,一边念了起来。” 知林的声音婉转醇厚,念起诗词来很是好听,待念完之后点点头。 “我一个对诗词没有多少造诣的人都感觉这个写的很好,难怪当初子敬少爷感觉到惊艳....你想怎么唱?” 这话问完,英歌的脸有些微微的泛红,她看向玉棠说道|“玉棠你要不先唱唱你会的。” 玉棠回了一声一手握扇子,一边轻声歌唱,她声音清亮又带有几分缠绵,一连唱了三四种不同的开头,略微有些喘息,拍了下胸口,端起茶水喝了几口后润了下嗓子说道“这些就是我会的,我学的少,会的也没有很多。” 英歌赞赏道“很好听的。” 知林也是点头说是,然后又看向英歌。 然后英歌将写完的字的笔放下说道“我来给你们说说这个首诗词的由来。”说罢便把苏轼的水调歌头的事情给讲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李白、苏轼、她都有查询过,调查过,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她的秘密,只作是她那去世的父亲之前遇到的一个奇人,只是在她这里稍微改动了一些,至于他的父亲都已经过世了,是真是假无法辨别。 玉棠和知林听见了智作死感慨入神。 “一代大儒就这样了,实属可惜了。”玉棠说道。 英歌说道“默默无闻一定可惜,要看他自己的所得,外人评价的不一定是她所想的。” “做人一声清白,光明磊落,宠辱不惊实乃君子。” “这位大家的事迹,再加上英歌少爷的作词那一定会名扬天下,奴现在知道这来历,那一定会是更尽心。” 玉棠心想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该唱了吧。 谁知英歌将刚才写字的毛笔洗又洗说道“你知道这诗词的来历,也知道了这里惯常的曲调了,你先回去体验一番,等我们这里都正好了,确定了我再叫你来一趟。” 咦,这算是送客了么,唱出来听一听不行么,而且再有时间也不能再浪费了,这是急死个人了....奈何心中着急也没有用,只的乖乖的屈膝施礼告辞。 “那就辛苦英歌少爷和知林少爷了。”说完便戴上帷幕走了。 “笔洗的可以了,再洗笔就要坏了。” 英歌看着自己亲自洗的笔,笑了笑没讲话。 “你唱的是那种,你唱出来我听听。” 英歌把手中的笔转了一圈之后说道“我唱歌不好听的。” 知林顿了下,侧面看了她一眼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原来是害羞了呀。” 英歌说道“这有什么,男人就不能害羞了么,有什么好笑的.....”听见她这样讲,知林的笑声就更大了。 第60章 上课 守在门口的小桃红被这笑声笑一跳,手中拿的羊拐也掉落了,不但不生气还点点头,嗯,英歌少爷人缘真好,你看,谁见都会喜欢。 英歌有些无奈说道“这个真的这么好笑的么?” 知林笑了一阵收住了势,说道“这事本身不好笑,但是是的话就.....” 英歌说道“玉棠姑娘唱的很好呀,我不好啥意思开口也算是正常的吧。” “不会呀,我感觉他没我唱的好听,我也没有感觉好笑的。” 英歌哈哈大笑向他拱了下手说道“小弟实在佩服。” 知林还礼说“多谢、多谢、不客气、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知林说道“好了,唱出来吧,我来听听。” 英歌听见他这样讲也不再拘谨,只是将她会的曲调唱了一遍,知林侧耳仔细听了一遍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待她唱完只待说道“没有听过这样的曲调,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英歌说道“就取标新立异,玉棠的歌技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提升的,只待这次能够成功后,日后再慢慢教授就好了。” 知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只说待明日他把琴带过来再练习几遍,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英歌把玉棠带来的包袱打开,从外面拿出两块银子说道“这银子是已经兑换开的。” 知林怔了一下说道“你这是.....” 英歌将银子分一半给他并说道:“这是辛苦费,书中自有黄金屋。” “你还收钱了?” “当然要收钱,自己的劳动成果挣的钱,天经地义呀,劳动者最光荣了。” 知林听完哈哈大笑“是,劳动者最光荣。” 英歌说道“玉棠姑娘说了,如果这次她能够德魁,会在额外给200两银子,如果她拿不到,也就只有这些当做谢礼了。” 知林拿到那块碎银子随口说道“所以,为了那两百两银子,我得在努力一些,尽心一下才行的。” 英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不是两百两,而是一百两,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各一百两。” 知林再次大笑后离开了。 叶木阳说知林的娘是眼盲,知林每天不止要去张家做工,做完工还要去学社读书,晚上还有伺候母亲再能补习学习的课程,家里连学习的油灯都么有,只是靠着邻居家的帮忙下田干活给照明,如果他的钱能够宽裕一些,日子应该能够过的好一些吧。 英歌看看天色,也该到了学社读书的时候了。 “少爷,我送你去吧。”从这里出发要去学社有一段山路要走,英歌自己拿着拐杖拒绝了小桃红,只让她看家,她独自一人就走了。 铛铛的拐杖敲击声,在山路上发出轻响,英歌的脚步走的很慢,但很稳健。走了没多久被一道视线给吸引住了。 她抬头一看,前方的尽头站了一个人,在清晨的日光下,有些看不清面容。 英歌略微走快了一些,待到那人面前时,微微一笑。 苏清河一直看着她也不讲话,只是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她穿着以前的衣衫,只是人却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原本消瘦的身材,这会就更显瘦了,下巴尖尖的。 英歌也不讲话任他看,甚至还体贴的转了个圈,然后不死心又把拐杖放到了另一个手上,右手还握了一下拐杖。 苏清河看到这里才笑了说“恭喜,完好无缺。” 英歌还礼后也笑了起来。 “你让帮忙捎带的信件,已经交给上京程李大夫了,他没有回话,只是让人带了话,说是知道了。” 英歌再次道谢。 苏清河看了她一会说道“需要我安排马车么?” 这话要是旁人肯定不理解,但是英歌略微一想也就知道了,先说的是上京的事情,然后又说了马车,大概意思是说要送春翘的事情。 英歌看着苏清河说道“不需要。” 苏清河说道“君和少爷那边都安排好好了是么?” 英歌还是不回答,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 苏清河侧身让开一些距离,只是先迈步向前说道“不要认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也不好想着骗我,你是能过后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我一点也不会奇怪。” 英歌跟上后说道“但是我奇怪清河少爷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一点也不惊讶。” 苏清河回过头来看了下他的右肩膀,指了指她“英歌少爷好像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先不说自己被伤成这样,就是轻伤也不是一个一笑泯恩仇的人。” “听你这样,我感觉在你的眼中好像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清河又侧面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是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那个时候你可还记得,你当着我一个陌生人的面,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第一天,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一个婢女诬陷她,偷看洗澡的事情。 “冤枉,那个时候我分明就是想要自保而已。” “你看我像是傻子么,你要是有心瞒住我,就不会来问我这么多的事情,大人可能只当小孩子好奇,但是你要是知道,你我都是年龄相仿的,彼此心里想什么都清楚的很。” “清河少爷是比我大几岁的吧,也不算是孩子了,是你想太多了吧。” “哼,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那么多,怎么那么久都不来关心一下你的小邻居的事情,分明是为了避嫌和你已经知道了她的情况,所以才不会问的。” “这个就是大家都基本知道 ,我稍微问下别人就可以了,不用再麻烦你的。” 苏清河看也问不出真相了,就说了一句好转身就走了。 英歌连忙跟上笑着说“别生气,别生气,大方一些。” 身后的拐杖铛铛的响着,显然是主人家走的很急。 伤势毕竟刚好,到底有些气血不足且这里是山路,不一会英歌就累得气喘吁吁,苏清河故意放慢了脚步,英歌这才跟了上来。 “这件事情太过于重大了,你看,我就算再小心翼翼,不还是被你给猜到么。” “我能够猜到,一个是跟你比较熟,而是,我自己也参与了一部分在内,但是谁有想到你会那么的大胆呢?” 英歌看着眼前少年,无声的笑了笑,其实说熟悉也不太合适,应该是她跟这里的人都不太熟悉,他们猜测也都只猜对了一半而已。 “我原本也没有想太多的,只是听别人说意园有两位女子落水身亡,我在一打听,就算是猜不出来,那我岂不是傻子了?” 英歌说道“是,那天我们确实挺冒险的,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苏清河停下脚步问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就是逃跑的时候,假装是落水的,然后运气背碰到的刺客,就伤到了。” 苏清河笑道“也算是你幸运吧,不然不一个假装投水,你以为很的能够逃得掉,现在是没人发现,不然你的伤的可不仅仅是胳膊了,而是项上人头了。” “项上人头是真的,但是我知道,即使现在有,你现在再敲下去我头该起包了。” 少年人样子瘦弱又狼狈,指着她说。 英歌嘿嘿的笑了起来,得意又高兴。 “可真是胆大包天呀。” 英歌向他施了一礼,算是劝了他当初帮忙找苏家铺子的事情。 “无需客气,要是不考虑周全,我自己也会遭殃,所以这个你放心好了。” 英歌对他笑楼下说道“不用了,信早已写好了,人也已经快送到了。” 苏清河说陈君和这人虽然有些傲气在,但是人做事还是很机灵的,说完就开始催促英歌赶紧去学社听课了。 英歌回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喂,你别太得意了,这里只不过因为你们你们是小孩子.....” 是小孩子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不会轻易的被大人想起来,也不是他们想做的事情太过于完美。 “哎呀,知道了,好啰嗦呢!” 初秋的山风还带着一些燥热,苏清河站在山间的草丛中,衣衫被风吹的哗哗作响,远处还有学社上课的钟声,苏清河却站在期间一动不动。 “哥,你一个人站在此处有何事情。”苏清玉拿着扇子耷拉在他的肩膀“你要笑什么?” “没什么,快去学社读书去吧。” “好了,不要再乱想了,今日子春先生要指点制艺,我们要快点过去才行。” 二人说完便迈步离开了。 英歌已到了学堂里了,四周满是好奇的问询。 “哎,你终于来上课了,来说说,陈君和是怎么打的你?” “没想到你瘦瘦弱弱的,竟然还敢打架.....” 学子们叽叽喳喳的,英歌并不理会,只是看着身旁空荡荡的位置问道“怎么朱撵没有没有来上课。” “哼哼,他都被人关进大牢里当刺杀吕公卿的刺客了....” “所以那日时间来不及,没办法把朱撵给移走,这个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吧,只是希望待查证后,放了他,最好是这样。” “毕竟无论怎么查都没法查到他的动机....” 最好是这样。 严先生走进了学堂,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喧闹嘈杂的学堂立马安静了下来,英歌也坐的端正认真的听课了起来。 第61章 谱曲 一堂课上完,英歌如同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严先生也在课间间隙喝茶歇气。 因为上课学子们即使好奇也不敢再课堂上大声的喧哗,待下课后,只得对英歌挤眉弄眼的起哄要求她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奇死了,你就讲讲吧,快点。” 英歌被缠的没办法,正想拒绝,只听见严先生说道:“下面你们把书都拿出来,讲讲刚才听到的。” “刚才的呀,这不是刚讲过的么?”英歌停下了脚步。 方苏咦了一声“先生刚才不是讲过了么?” 严先生眼皮耷拉着,说道“是讲过了,讲过你们就会了么,那好,你来跟大家讲讲。” 方苏听见严先生的话立马缩着不讲话了,开始伏案不停的翻书。 英歌坐了下来,这刚才讲的是第十卷,也正好是她受伤之后缺课的那节,严先生不会是专门给她讲的吧,所以当个教书的先生是真的很好....嗯,这个想法越发的强烈了。 待课程结束,英歌向严先生施了一礼,无论他是否看到,只是还依然耷拉眼皮。 一个拄着拐杖的学子走在社学里还是很惹人注目的,也有一些比较好奇的人,指指点点,有些神情不屑,但更多的是打趣和说笑。 “三次郎行不行呀,要不要帮忙扶好着你。” “不用,不用,我伤的是手臂不是脚,没事的。” “哈哈,你讲话可真有趣。” 这话有什么有趣的,门童看着被人拥护着的英歌,很是不能理解,与人打架了伤到了手臂,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么?这些学子怎么还这么友好? 另一个门童说道“少年人血性、喜欢打架呗,谁的年少不轻狂么。” “嘿,你还拽上诗词了,果然在学社待久了沾染了一些文人气息。” “真是搞不懂这些人。”小童摇了摇头。 “确实不太懂,现在的年轻人呀....” 先前那个门童说道“我去看看他,先生答应了薛氏要让他住在学社里,虽然现在他不在这里,但也隶属于我们管辖,总是要看着点的,不然出事了,那薛氏估计又该闹起来了。” 小童说完,想着上次那妇人的一哭二闹三是那个吊的场景,瞬间有些头痛,只一个劲的说道“你快去,你快去,我自己守门就好了。” 门童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只看到一个小女童蹦蹦跳跳的接过英歌手中的篮子,待进了屋里又是倒水,又是端茶的,没过一会又有一个少年坐着做马车,手中提着食盒,三人在草堂中边说笑,边吃饭,不一会少年提着盒子离开,女童继续蹲守在门口,英歌则进了另一间草堂。 小桃红,我去午睡了,你自己玩一会就到屋子里的席子上睡哈,少年打着哈欠边说边走。 午休么,好像也不是不可,毕竟才受伤好了不久,门童只好离的远一些继续蹲守。 但下午都过了一半了,也没见英歌从草屋里出来。“难道是在里面自学?我再去瞅瞅。” 门童再次走进草堂向里观望,哪里有英歌的影子,待他转到另一间草堂时,只见英歌还在呼呼大睡,门口愕然,既然来这里是为了偷懒,何必装成勤奋苦学的模样来到这里睡打觉,在自己家不是更好,而且她还缺了那么多节课,也还补补课。”门童一脸痛惜的摇头走开了。 待到夜色将临,英歌才幽幽转醒,薛氏早就让人送来了晚饭以及明早的饭菜。 小桃红已经吃过了,给她特意热过饭之后留在了草堂里。 “你去歇息歇息吧,我吃过饭要读书了,可能会到很晚。”英歌说道。 小桃红还小,也贪睡,草堂的灯依然还在挑亮着,英歌坐在桌子旁拿起碗筷,智行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拉着个脸,坐下来端起一盘子菜就往碗里倒。 “先生午饭没吃?” 智行一边吃饭一边嘟囔着:“不用问这个,无论我中午有没有吃,我晚饭也是要多吃一些的。”说完收上不停,又端起另一盘子鱼又分走了半条。 英歌说道“我就说过了,老年人要少吃点,要保养,对身体好,你就是不听吧!” 二人边说边拌嘴,把薛氏送来的晚饭吃了个干净,最后又为谁去洗碗争执个不休,最后还是英歌认命的去洗了碗筷,待收拾好之后只看到长长的案几上摆放做一摞厚厚的书卷。 智行一边悠闲的倚在窗户旁边,一边说道“呢,这是今晚你要读的书....” “有句话叫贪多嚼.....” “闭嘴,这次你说什么都不行,是你读书太慢了。” “读书慢,就嫌书卷多,要读快一些。” 英歌也不多说了,拿起一卷书籍就读了起来。 “太慢了,再读开一些。” “先生,读快能够记住么?” “让你读,你就读,不行就试试看,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 “先生,我的话哪里多了,我就是好奇问....” “先生,我错了,我知道了。” 清河书院在夜色中投下浓墨的身影,山下的街市也都被笼罩其中,草堂的灯却亮如白昼。 天光乍亮,春意楼的喧闹也沉寂了下来,玉棠懒洋洋的在梳妆台前让婢女给梳头。 “小姐呀,这个灯会可没有多少天了,再过几天妈妈可就要定下谁去园子里了。”婢女说道“那英歌少爷能不能靠得住呀,听说他们家很穷的,别是骗子吧。” “她靠不靠得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傅子敬少爷是那个靠得住的,他看中的人应该不会差吧。” 婢女还想说什么,玉棠猛的身子朝外面探去,婢女也来不及,差点扯掉了她的头发,玉棠惊呼一声,但已经顾不上了,只待向下面的人挥挥手。 婢女跟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楼下是上次见了一次面的刘家少爷。 玉棠来到了草堂前,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室内传来的琴声,曲调典雅,静心,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立马变落定了下来,她虽说懂音律,这明显能够听出好坏来,她悄悄的对么口的女童做了一个不出声的手势,站在了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室内的两个少年。 两人并肩而坐,琴声振振,歌声也随之而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一开口就把玉棠给吸引住了,正听的入神,只听见室内的少年开口道“知林,你不说这里要改动么?” “嗯,我想了一下,这里不改动也可以,你等我唱完.....” 琴声再次响起,歌声也再次响起,一个唱的认真,一个听的入神,并肩而坐的两人不时的还相视一笑,或眼神交流,两人歌声、琴声起起停停,在时不时的议论两声..... 玉棠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多余,她都不好意思上去打扰了,在她的认知里以往都是她是男子的中心,男子要么都是围着女子转的,现在第一次发觉只要是那个人。无论是知林也好,还是苏清河也罢,他们之间相处都是这般。 玉棠清楚的意识到,她在英歌身边吸引不了他人了,而且她也吸引不了这位英歌少爷了。 玉棠没有进后没有打扰二人,只是一直倾听,为不打扰她们甚至还调动了自己的气息,认真的在听两人的弹唱,不时的自己也在内心中跟唱了一遍。 他们讲话的时候,她就在一旁乖乖的听着,他们不说话的时候,玉棠也没有主动讲话,因为知道就算在场的两人沉默,也不应该是她先挑起话题。 当又一遍修改停止后,英歌说道“以我现在的水平,已经挑不出来问题了,玉棠姑娘你感觉呢?” 玉棠沉思会说道“我以前从未听过这种,但是么,这个还蛮好听的....” “也就图个新奇的唱法,至于能不能拔得头筹,还得看你自己自己了。” “一个新的唱法就一样赢得一半了,可见英歌少爷是用的了心的,玉棠定会全力以赴。”说完还施了一礼。 知林道“不用担心,我们一面练习,一面调整,有新的的心得也可以用作里面,总会有人看到这个的。” 玉棠惊喜的说道“知林少爷是可以做我的琴师么?” “再教一个人去学习时间上会来不及,为了方便些,我还是亲自来做你的琴师吧。” “那可真就太好了,玉棠刚才就在担心这个问题,如今问题解决了,惊喜都还来不及,毕竟这个唱法太新奇了,就算后续他找到了合适琴师,也不一定能够听得明白。 有知林做琴师那就没有问题了,玉棠欢天喜地,知林回答的只是玉棠的话,但是人却看向了英歌。 英歌点头称好:“这样,希望就又大一些,说完还眨理科眨眼睛。” 知林懂英歌的意思,就是劳动者最光荣么。 玉棠看他们打着自己你不知道的哑谜,有些不解,真是让人嫉妒呢,明明就是三个人的事情,自己却独独不知道。 “那这次就谢谢英歌少爷和知林少爷了。” 英歌和知林都点头以示还礼。 “那就这样吧,明早会去春意楼找玉棠姑娘的。” 随后又起身对英歌说道“要是有了新的调整,我会来找你的。” 随即两人便起身告辞离开。。 第62章 生气 时间已经到了晌午,知林去了学社,玉棠也戴好帷幕离开了,英歌却打了个哈欠,困的。 “小桃红,我去睡觉了,饭菜你放好,我晚上在吃,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小桃红一句话都没有问,更别说劝慰了,少爷大白天不读书却是睡觉,劝人的事情,是书童的事,而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 午饭送来时,小桃红说“少爷在睡觉,不敢吵她。” 叶木阳他们一行人想趁着午休来看看,也被小桃红给堵在了门外。“少爷在午休,不可打扰。” 叶木阳道“她睡她的,我们不吵她就可以了。”但却被小桃红严厉的制止了。 无奈几人只得悻悻的离开了。 但也有人生气的不行。 “先生,这个英歌也太不像话了,你知道她平日里都干些什么么?” “说是住在学社,实际上整日不是在吃喝玩乐,就是在整日整日日的睡觉,这也太不像话了。” 学社的门童一脸气愤的说道。 “甚至你都不知道,她那个草堂里还有女子、男子整日的在吟诗词歌唱........你说说她这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玩的。” 这么明显还能是怎么着的,当然是来玩的,子春先生放下手里的书,她读什么书,被那一群自认为她读书的人教,也不指望她能够读多少,罢了,毕竟长在市井中,能够平安的长大就可以了,以后在手把手的慢慢的交给她吧,或者等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的身份也许就好很多了,毕竟身上的担子不一样了。 “她的伤才好,就慢慢的养着的吧,难道真的指望她明年能够考过了县试?”子春先生说道。 “先生说的是,只会整日的呼朋唤友的人,还指望她能够有什么大的出息么?会有那个知林也是一样,也不想想自己的生活过的是什么样的,幸好先生么有同意他住到学社里,不然不知道带坏了多少学生呢!” 还好她只有才十三岁,现在还看不出来一些什么,要是再大一些就说不定了,她是裴大人带大的,别是教了一些她其他的东西吧,比如以后招个上门女婿什么的,入户高门大户什么的.....子春先生皱眉道。 子春先生来回的在屋里踱步沉思。 哎,看把现在给愁的,平日里先生也不这样的。“先生您放心,我以后会看好学社的大门的,以后不会随意的让学子们在出去玩耍了。” 这话并没有让子春先生的眉展开,门童只是还在祈祷希望明年快点来些吧,这样,那个小子以后再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要住在学社了。 有人盼着时间过的快一些再快一些,也有人希望时间过的再慢一些,再慢一些,比如朝廷即将派来的礼司监的人,再比如墨城的百姓,八月十五就要到了,往年的等会都是墨城的一件大事,今年因为一个大人物的刺杀,不知道还能不能办成,人们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消息。 但任凭你想,事情总会不太如愿罢了。一个朝廷的监督百官的太监死在了墨城的地界,墨城的当值的官员必定有很大的压力,好就好在此刻自己竟然主动投案了,虽然这个投案自首之后大家依然还有没有多少底气,所以当知道朝廷派的刑部的司礼监的官员直接来了没有拜见量景天,去了意院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的怨气,即使有也得忍着。 “好像很是恼怒,这下看起来有些不太妙。” “早就听说了这当朝的太后对这吕公卿很是不同.....” “这个时候说这些,只能增加自己的心理负担,一点用都没有。” 各官员们都在议论纷纷,只见意园门口肃立来的上京的一些士兵让开了路,梁景天大步的走了出来,不管怎么说,也得给知府一些面子,没有拜见就算了,如果再拦着不让进去,那真是把当地官员的脸皮撕下来踩了。 “大人,怎么样?” “大人,这上京案例来的人是谁?” 在一旁等候的官员纷纷的上去询问。 因为时间发生的比较突然,当然上京的安排也很快,只知道朝廷把这件事交给了司礼监和刑部负责,至于这次来的是谁,那是一概不知,而且他们是半夜突然到来,来了之后不声不响的就入住了一园,要不是他们自己带的京兵把守在意园的官差赶走了,惊动了梁景天,不然他还不知道呢! 作为一州知府的梁景天对他们的这些做法非常的不满,此刻听见候在外面的官员的问话直接说道“司礼监的是廖承一,刑部的是张哲”。 “大人,这两个人的名字听着有点陌生,怎么不是那些侍郎、少卿或者副职的人么?” 诸位官员有些疑惑,也有人在口中反复念叨着两个人的名字,忽然他咦的一声神情有了一丝的变化。 “张哲,可是掌管着刑部狱牢的那个张哲?” “嗯,就是他。” 怎么,那个张哲很有出名么,官员们,都把疑问投向了讲话的那个官员,见个官员又开口说道“这人呀,可凶了呢!” 意园里,吕公卿被杀的那个大厅里站着一个红袍和绿袍的两位官员,在他们的面前,两个红袍侍卫刚把一副棺材放下。 穿红袍是官员面白,年轻,大概也就四十多岁,手中还握着一块私帕捂着口鼻,缓缓的围着棺材走了一圈,这是一个冰棺,透过外面的冰可以直接看到里面躺着的吕公卿。 “吕大人也算是红颜永驻了。”他说这话主要是冰棺依然保持着吕公卿生前艳丽的容颜,只是脸色略微苍白了些。 说完这话,他又不自觉的摸了自己的脸一遍,嗯,脸上还带有几分羡慕。 候在一旁的红袍侍卫却一脸的不屑,这种红颜恐怕是没有人想要的吧,只是不敢反抗,随即他又低了头。 而候在一旁的另一个身穿吕袍官员身材微胖,年龄大约三十多岁,他微笑着说道“这有何难的,廖大人要是想要,可以找我帮你一把的。” 红袍官员嘿了一声,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哪能劳烦张大人呀,我可不敢。” 一红一绿的两位大人在意园大厅吕公卿的尸体旁开着玩笑,厅内的气氛轻松愉悦,但意园外面的气氛却变得更凝重了。 “你刚刚说他很凶,那这个张哲是什么人?” “没有听说过的。” “你们在上京没有听说过么,府狱要啊,狱牢?” “听说是这样的,说是在凶狠的人进了府狱,一条命也只会剩半条命了,而且如果半日出不去,那以后也甭想出去了。” “据说这个叫张哲的,是五年前才来的府狱,你再看看他如今的官袍,都已经穿绿了.....” “那又如何,穿绿袍的,翻开了也是红色的呢!” 原来此人是一名有名的酷吏,官员们终于清楚了,神情有些复杂有带了几分的了然,如今虽说天下太平了,但自从八年前先皇和先太子、英国公等人的先后离世,这期间必定存在一些不可认为的秘密,风云诡异,而酷吏一向是这变化之下不可或缺的。 这话题并不是可以谈论的,梁景天重重的咳嗽了下,试图以示提醒。 “我等已经将查到的详细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他们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说把年士蓝给送到意园来。” “这意思就是要接手案子了?”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送去就送去吧,那些问题我们也都问过了一遍了。” “这次是他们自己问的,正好也不能说是我们作假。” 大家纷纷表态说道。 “这话是何意,我们本来就没有作假。” 听这话大概可以猜出刚才的会面可能不太愉快,想想也算是知道的,一府出身翰林院的梁景天多少都有些傲气的,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比傲气的时候。 “知府大人莫生气,这件事太过于突然,他们也并非故意针对府尊呢!” “早些查清楚才好。” 大家一边劝慰好做,一边跟随着梁景天离开。 第63章 查案 意园内,廖承一和张哲还在审视着冰棺里的吕公卿。 “张大人,可还记得适才梁知府说的,吕大人是被凶徒三四五割断了头颅而死的。”廖承一道“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杀死吕大人的兵器呢!” 张哲道“这个世界上哪有杀不死人的兵器呢,恐怕只有不会杀人的人吧。” 廖承一对着红袍的侍卫说道“事情的经过、梁知府已经说过了,吕大人与刺客三四五纠缠,虽然三四五死了,但是吕大人最终也是被三四五刺伤而亡,也是的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的么?” 红袍侍卫行礼跪下回复道“回大人,我们当时并未在大厅内,在厅前伺候的兄弟们都不在了,太过于详细的我们并未近前,不过我们倒是知道有刺客潜入的,只是当时大人的习惯.....” 红衣侍卫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廖承一接过去了说道“是不是又让你们在门外等着,自己亲自对付刺客了是吧,哎,这人呐,总是杖着自己有一身的功夫,喜欢捉弄别人,且不说自己该多累,再说了这古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张哲道“廖大人这话不敢苟同呐,就是因为常在河边走,这湿鞋的事情才走的比较有经验,哪里有坑,哪里是干的,那都是走出来的经验,否则这人呀,也不可能走那么远的。” 廖承一夜似无奈道“跟你们真是没话讲呀,现在好了吕大人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他应该是满足了。” 张哲看着冰棺里的吕公卿如同睡着了一般说道“那也看他最终的归宿在谁手上。” “这事情不是很明了了么,说是年家那个小子的手上。” 张哲道“这个说辞可不是我说的,是他们给我的。”说完便叫了一声,“打开棺椁。” 红衣侍卫应是打开冰棺,廖承一赶紧的捂住口鼻且后退了一步,冰棺之前一直都是放在地窖的冰窖中,虽然时间过的比较久了,但是吕公卿的尸体依然保存的很好。 张哲挽起衣袖露出有些微胖的胳膊,带上手套,双手扶住吕公卿的头颅,从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查起。 廖承一喜爱清洁,也不喜欢这个场面,便叫了候在一旁的红衣侍卫“墨城的仵作可是检查过了?” 红衣侍卫回道“没有,我们遵守命令,不让地方的大人插手吕大人的任何事情,就连之前那些落水女子的尸体都没有打捞。” 廖承一点点头说道“你们做的很好,那尸体就不要再打捞了,等到泡烂了再说。” 这边在讲着话,那边的张哲啧啧了几声“这凶徒,是个杀人的呀!” 廖承一听见他讲这话,只见张哲伸手把吕公卿安好的脖子,又重新的给掰开了,他的手伸进吕公卿裸露的肉骨中反复摩挲,“哎呀呀,真是.....他看了一会忙一开了视线,对着廖承一说,凶徒是个杀人的人呢! “不,不,不,不对,这凶徒也分很多种的,但不一定都是杀人的人,你再看,吕大人的全身只有一个伤,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廖承一用手帕捂着鼻子说道“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吕大人厉害呀。” 张哲道“吕大人这么厉害的人,应该被那个刺客给捉弄的很惨吧。” 廖承一边走边看,吕公卿那张艳丽的面孔映入眼帘,这人最是喜欢肤白的了,找了那么久总是不满意,不知道他死后能不能看到自己的样子,这会应该是满意了吧,随即他转移视线说道“落到这样一个人的手上,当然很惨了。” 张哲道“这按道理凶徒被戏弄的很惨,理应是要绝地反击的,应你该是会拼命的要杀了他,但是,如今吕大人身上只有这一处致命的伤,全身连了磕绊的地方都么有,你说,这要么就是刺客近不了吕大人的身,要么就是刺客全程都是处于弱势.....” “处于弱势?”廖承一惊呼道。 张哲的手在吕大人的脖颈处摩挲,眼神却冰冷道“吕大人下手有多狠,你是知道的,这刺客落到下处,肯定被他打的很惨的。” 廖承一不懂这些,越听越糊涂只是说道“那怎么还......” “怎么还杀了吕大人是么,哼哼!” “因为呀,因为他是故意的呢!故意不敌,故意示弱,故意很惨,然后就等着一击必中,真是够狠,对自己也很狠呢,这才是杀人的人。” “哦,大概一命换一命么,那个三四五也是死了么。” 张哲把手从脖颈处收回来说道“我要看下那位,三四五,先把尸体给抬过来。” “你说,你要问谁?” 晌午的草堂明亮,叶木阳说道,神情显得比较庄重。 那两个门口最近守的跟防贼似得,叶木阳出来一趟不容易。“你上午怎么没在学社里?” 英歌打断他的问话说道“朱撵,就是跟我一起在严先生那个班里的同窗,他已经好久没有来上课了,方苏说他们把他被当成嫌犯抓起来了。”英歌微微皱眉说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怎么可能是嫌犯呢?” 学社里的学子很多,叶木阳也不一定人人都认识,但他大概能够猜到可能是贫困的学子。“哦,这样呀,那谁知道呢,那会都乱套了,我要不去问问看?” 说完他忽然抬手,英歌预感到不妙,脖子向后一缩。 “呵呵,三次郎,你这也太胆小了,这么怕疼呀。” 男孩子们真是的,总是爱玩这样的把戏,也不知道乐趣在哪里。英歌说道“当然怕了,很疼的好么。” 叶木阳离开后,英歌又拿起了书卷真的的默读起来,时间也在这样的日子中流逝。 “少爷要吃饭了么?”小桃红探头探脑的问道。 “饭菜多盛了一份出来么?” “盛了,少爷要是下了学,饿了热一热就可以了。” 小桃红将饭盒逐一的摆放在桌子上,随即自己也坐下来,主仆二人埋头吃饭。 那些预留的饭菜,从来都不不是英歌跟读到深夜饥饿的时候吃的,而是给智行留的。 山脚下,智行手捧着碗吃的很是开心,虽然只有几个菜,但是略微一拼凑就变成了五个菜了,有鱼,有红烧肉,有蒸菜,还有汤,呀,,满足。 “真是不得了,不得了,这个小厨娘找的好,看不出来她除了脑子笨点,这厨艺还是不错的,他一边吃饭一边嘀嘀咕咕的。忽然他耳朵动了一下,稍等一会后,从学社里噔噔的跑出一个人。” “叶木阳你不是肚子疼么,这会你去哪里?” 门童愤怒的大声说道。 只见那少年双手甩的极快,一边说话,一边蹬蹬的跑,还作势捂住后庭,嗷嗷的直叫“我忍不住了,我忍不住了,你们等我先上个大号,我一会上完再去找个大夫看下....” 话音刚落,那人好似腿麻了似得,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哎呦,我日呀,摔的我屎都出来了。” 门童听见这话愤然的说了一句“此等学子甚似粗鄙。” 叶木阳一边骂,一边看到蹲在学社门口的一个老叫花子,他此刻正捧着碗吃的正欢呢。 “笑,笑,笑,笑个屁呀。”叶木阳骂道,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气,他都恨不得上去踢他几脚,现在他是有急事,那就算了。 智行有些被气笑了“这群小崽子呀,住我的房子,还嫌弃我,竟然把笑林堂说成是茅房,哼哼......算了,关我什么事情,反正哪里现在也不是我的了,茅房就茅房吧。” 叶木阳找准时机一口气跑到了草堂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小桃红正端碗喝着汤,听见他这样大喊被呛的连连咳嗽,英歌没法只能伸手在她的后背帮忙拍了几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木阳气喘吁吁的坐下端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杯茶盅就喝了起来。“是这样,我刚让小厮回去打听消息去了,他打听到了一个大消息,说是上京的人到了,来,你猜猜来的人是谁?” 英歌不负众望配合道“是谁?” “司礼监的廖承一,刑部的张哲。” “所以,他们俩是谁?” 叶木阳被她这态度气笑了都,“英歌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自己也是刚刚知道的。 英歌说道“这些人呐,我是宁愿永远都不知道,不想知道的。” 说这话是不是不想只知道也意味着就是没有麻烦找上门,叶木阳哈哈大笑说道“你可别闹了,这廖承一倒是无所谓,他就司礼监一个太监,是伺候人的,关键问题还在那个张哲的身上,刑部可是掌管府狱的,你知道的府狱吧?” 叶木阳还不等英歌讲话,就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是不是,那个张哲呀吗,他可是六亲不认......” 第64章 检查 英歌避免他在啰嗦,直接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依你的意思是朱撵要被定罪了,放他不回来了?” 叶木阳因为被打断话显得有些不高兴说道“正说这张哲呢,你说那个年轻人不喜欢听这种故事呢,神秘冷酷血腥的酷吏大人......” 英歌说道“他是什么人,不重要的,我此时就像知道朱撵他以后怎么样,他还会出来么?” 叶木阳显得颇有些无趣“朱撵呀,听说所有的嫌犯都暂时不会放出来的,现在是张哲接手了这个案子,墨城先前说是查的不算数,张哲要自己重新查一遍。” 英歌了然的点点头说道“那一查就知道朱撵会不会是凶手了。” 叶木阳道“这话可不一定呢,要是张哲愿意,别说是个学子,他都能让死人可以杀死人呢。”说完又兴奋的准备再说一说张哲的八卦“我给你说好啊,那个张哲......” 他的话刚落下,草堂的外面就传来了小童有些尖锐的声音。 “木阳少爷,先生说要您请家长来学社。” 叶木阳听见这里被吓了一跳,请家长就算了,不然又得好几天都不能出门了。 “英歌,我要走了,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到学社里再问哈,这两天的门童都快疯了,管忒严格了一些。” 说完还装腔作势的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跑了出去。 “我说你催什么催呀,我就是拉肚子在这里歇歇脚都不行的么。” “你少唬人了,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的,我会把你的情况给子春先生说的,哼。” “那个墨香呀...你看下呀,我们都是孩子对吧,咱们孩子的事情何必要麻烦大人呢,对不对?不麻烦大人,那是不是连先生也都不用麻烦了。” 两人的之间的拌嘴很快远去,无间程草堂恢复了往常的安静。 小桃红已经吃过午饭,见英歌握住筷子不讲话只是一味的出神,在一旁问道“少爷,是菜凉了么,需要再热一热么?” 英歌摇摇头说道“不用。”便低下头认真的吃起了饭来,直到碗碟都吃的干净她才放下。 “少爷,床我已经铺好了,你去午睡吧” 英歌摸摸她的头说道“你都忙完了,没事的时候去街市上玩吧,我去睡觉了。” 小桃红答应了是,丝毫并未觉得大白天的少爷不读书只是一味的睡觉有什么不合适的,英歌回到草堂唯一的一间房间躺下秀媚微促。 日光照耀在窗户上,明亮的房间内放着吕公卿的尸首,站在一边的廖承一抬手也忍不住的的打了个哈欠,只听见屋内又传来了一声。 “这就是三四五的尸体?” 廖承一放下捂住的嘴,“是的,是的,张大人你都已经问了又百八十遍了,这就是三四五,是那个杀了吕大人的凶徒,一直放在意园,墨城的所有官员没有人接触过,也不会弄虚作假,这吕大人的手下办事你尽管放心......虽然他们没有能保护好吕大人,但是也终归不能全怪他们,是敌人太强大了,你看连吕大人都失手了,只能是天意弄人......” 廖承一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可见已经被多次问过这话了,有些不耐心的说道。 张哲并未生气,只是看着眼前的尸体说道“如果确实是三四五的尸体,那这些就不太对了....” 廖承一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太对.” 张哲说道“吕大人的绝对不是三四五杀死的!” 廖承一一愣问道“你这么确定?” “我确定。” “为什么?” 张哲道“因为刚才检查完之后,我观察了下,他死的不够惨。” 咦,这话怎么说? 张哲便有吩咐一旁的红袍侍卫的侍卫“把当日在大厅附近的所有凶徒的尸首都搬过来。” 红袍侍卫应声是,便组织人很快把当时的十几具尸体抬了过来逐一的摆放在大厅里。 那些尸体当然没有吕公卿那么好的优待,有些只是简单的裹了一层席子,随意的放在了一边,有些只是用麻袋装着放在了冰窖中,此时再抬起来微微的有些变形,廖承一有些嫌弃的捂住鼻子离得更远了一些。 张哲却在尸体旁不停的游走,红袍侍卫在一旁给他做解释尸体当时的摆放位置和情况。 张哲不发一语,仔仔细细的讲这些尸体看了个遍,站在看完的最后一个尸体旁说道“将他们当时的兵器都拿来。” 很快杂七杂八的刀剑枪匕首等都摆放了出来,这些兵器上血渍都还未擦拭干净,一个个都凝固在上面,张哲拿起一个又放下一个,知道把所有的兵器都检查完,这时日头都渐渐倾斜了。 张哲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刀,做了个比试横在自己的脖子处,廖承一吓了一跳,“张大人,你到底找什么?” “找杀死吕大人的兵器和凶手。”随即将手中的刀扔了出去。 “但是我没有找到。” 杀害吕大人的凶手不是三四五么,这不是大家的共识么 虽然当时那群侍卫没有亲眼目睹,但不是听存活的侍卫说刺客接近了吕大人,又被吕大人刺杀在大厅里么,并且那些刺客冲进来的时候不是大喊,他们得手了么。 难道这话还有假? 廖承一不一定相信墨城的人,但是一定是会相信吕公卿的侍卫。 吕公卿死在了三四五的手中么有疑问,有疑问的事三四五和年士蓝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而现在又说三四五不是杀死吕公卿的凶手,廖承一有些不敢置信。 张哲看着大厅内的一地尸体说道“他们都不是凶手。” 廖承一捂住口鼻疾步上前问道“为什么这样么说?” 张哲道“他们这些人的身上不够惨,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受伤和一击即杀,这样的杀人手法不是吕大人的,并且兵器也似乎不太对。” 兵器?廖承一疑惑着,头都被砍下来了,似乎刀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张哲犀利的说道“但是砍下吕大人的一件似刀非刀,似剑又非剑的武器。” 这话把廖承一给搞糊涂了,只是又问道“那是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里面没有哦这个兵器。” 廖承一来回在大厅里踱步,笑眯眯的说道“有意思,那就是凶手还在逃?能够杀了吕大人,而且还能全身而退,这人恐怕不简单呢!” 张哲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人受伤肯定不轻,应该还没有逃远,说不定此刻正在一边窥视着我们。” “那还不赶紧的去抓。” “不急,不急,我先去会会那位年士蓝,也许他很愿意会告诉我们些什么呢!”说完便往外走了去。 廖承一摇摇头有些同情的说道“那人年士蓝可不一定高兴的见到你呢!” ........................ 受伤坐在马车上的英歌,看着远处一队队明显不是墨城守卫兵的人经过,极速的步伐溅起了一阵阵尘土。 这便是上京的官兵了吧,是当今天子精挑细选的精兵呢。 英歌收回视线,看到小桃红因为顽皮先要伸出手揪路边的茅草,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不要顽皮。小心罚你没有零食吃了。” 小桃红笑嘻嘻的坐了回去,刘子恒将准备好的垫子递给了英歌。 “怎么样,还好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会不会很颠” 今天是英歌回家的日子,还没有到下学的时候,刘子恒就来接她了,并且还体贴的准备好了车马和垫子。 “不用担心,我真的好了。” 刘子恒道“即使好了,也要稳妥一些的。”话刚说完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城门口这几日查的更加严格了,也多了许多陌生的官兵,车帘被掀开,官兵们的视线在车里扫视着。 熟悉他们的守卫兵说道“是学院的学子。”话音刚落就被京兵看了一眼,话也就戛然而止了。请了小桃红和刘子恒、英歌等人下了车,又认认真真的把车里车外都检查了一遍。 英歌拄着拐杖站在一边,京兵看到这里问道“你是病了还是受伤了?” “我是受伤了。” 听见英歌说受伤,其他的几个京兵立马都看了过来。 刘子恒解释道“是与同学玩闹受伤的,是不小心。” 城门的守卫也在一旁解释道“是呀,是呀,这是刘家的英歌少爷。” 在一旁排队的民众听见声音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就是英歌少爷呀。” “听说跟君和少爷打起来了,好像被打的差点死掉了哦。” “现在看起来是没事了。” “这些个孩子呀,被家长教导的太无法无法无天了,打起来也没有个分寸的,不过现在看起来算是好了。” 听到周围民众的议论这些个京兵神情有所缓和,更甚至有些知道一些内情的人问道英歌少爷你的水调歌头,念出来听听吧。京兵收回了视线,原来是学生呀,守卫的正好也检查完了车马,甚至连坐垫都没有放过,京兵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放行了。 第65章 灯会 待马车检查完,英歌也没有坐回去,而是对刘子恒道“不如就下车走走吧,我现在感觉都好多了。” 刘子恒对她的话丝毫不反抗,让小桃红先坐上马车回去跟薛氏先说一声,他自己却陪着英歌慢慢的临街而行。 “再有一段时间我就不坐车了,还的继续的跑着去上学。” “之前不理解你,现在知道了,原来你跑步都是要锻炼身体的呀,怪不得你的武功进步这么的快。”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忽然听见前面有一阵的喧闹,隐约还有哭声传来。 “朱家的老爹呀,你不能去的呀,那些都是我们惹不起的呀。” 原来是有七八个人围着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些什么,那男子闷声痛哭就要挣脱那么些的束缚向前冲去。 “我的三牛可怎么办呀!呀呀,呜呜.....” 听到三年,英歌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 “朱家的老爹呀,是京里来人了,现在人都是归他们管的。” “听他们说,人都不在大牢里了.....你就不要去闹了,小心你也被抓起来。” 男人听见这个,更是悲怆,脚步踉跄神情一片茫然,只是不停的喃喃重复着“我要去找我的三牛,我要去找我的穗儿。”说着又被别人给半拉半架着给弄走了。 刘子恒小心的护着英歌,唯恐她被人不小心给撞倒了。 英歌站在他的身后,耳边听见别人指指点点。 “那个是谁呀?” “哦,听说儿子是被当成了刺客抓起来了,女儿又被选中了.....” “哎呦,我的天呀,听说这次京官来的可是张哲呢,这人落在他是手上,还能好了?” 刘子恒看见人群散开了一些说道“英子哥,我们走吧。” 英歌一边走,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抽时间还要问问我的武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拿武器。” 刘子恒想劝又没张开口,只得说“英子哥很快就会好的,好之后武功也会更加进步的。” 走了没多久路过之前卖鱼大婶的摊子“婶子,我要买两条鱼。” 妇人看到是她咦了一声,“小哥好久不见了哟.....” 英歌一直以来都是叫婶子、大姐的,从来都没有介绍过自己,两人也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了,英歌知道妇人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清不清楚自己就是刘家的那个穷女婿就不知道了。 “嘻嘻,大姐也没有忘记了唻。” 妇人手脚麻利的串起了两条鱼递了过来,刘子恒赶紧的接过并付了钱,英歌对妇人摆手示意离开。 “不要再打架了哦。”那妇人远远的说着。 嗯?英歌有些疑惑,回头看去原来妇人的面前站着了另一个客人。 可能是对别人说的吧。 “可不能再打架了。”那客人一边挑着鱼,一边说道。 他们大概是在议论自己和陈君和的事情吧,英歌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哎,听说了么,今年的十五的灯会不让举办了,说是要抓凶徒。” “哎,只怕生意又不好了。” “说不定是好事呢,生意关了也只是暂时的,要是扯上了那些人,可就要蹲牢房了,这也太危险了。” 英歌与刘子恒渐渐走远,隔老远就看到了薛氏和小桃红倚在门上向她们看来。 待看到英歌是身影,薛氏欢喜的迎了上来,随后又埋怨她走路回来,问她累不累,又瘦了,黑了点云云之类的话。 “娘,我只是离开了三天。” “三天,三天也是很久的。” 二人刚准备回去,陈君和的小厮,小成拎着几个纸包跑了过来。“我们家少爷知道英歌少爷今日回来,特地让我过来看看。” 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陈君和还被家中的长辈关着呢,听陈家的意思是,要把他送到外地去读书了,似乎不打算让他和英歌再来往了,但陈君和显然有不一样的想法,隔三差五的让小成给送东西来。 小成把东西放下,薛氏也没有拒绝,只让小桃红收好就行,但小成却没有走,而是站在一边对英歌说道“我家少爷已经按照上次约定做了,时间就定在这几日,请问英歌少爷还有其他的看法么?” 这对暗号的意思是说上次的事情,就是春翘的事情了。“你们少爷的想法挺好的,不需要在改进了,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的。” 小成听见她这话笑嘻嘻的回答知道了失礼后便告退了。 薛氏在一边劝着说“这样做就对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不随意跟别人拿主意,不然出问题还招别人的埋怨,这样得不偿失。” 英歌回答知道了。 薛母抚了抚她的头“我儿听话,今晚我做什么饭菜都能笑醒了。” 院子里小桃红跑来跑去,厨房里传出一阵阵的香气。 “月饼已经做好了,婶子我可以吃一颗尝尝么?” “吃呀,没事的,但是不要吃多了,待会饭就吃不下去了。” 英歌坐在屋子里等吃饭的片刻,凝神静坐了一会,突然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写了起来。 小桃红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准备叫英歌吃月饼。“咦,少爷你又在读书呀。”刚准备跑开,英歌叫住她。 “把这个交给子恒少爷,然后让他请人转交给傅子敬少爷。”英歌把刚写的信,折好吹了吹还未干的墨,稍后装进了信封里。 小桃红将另一半块的月饼放在了桌子上,拿起已经咬了几口的月饼抱着封信跑了出去。 英歌看着桌子上的月饼,慢慢的拿起来吃了几口。 临近傍晚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傅家的庭院幽深处,一人撑着油伞走在其间的小径上,来到了一座枝繁叶茂满是翠竹的厅堂前。 厅内已经掌灯,映照出一个少年人端庄的坐在了书桌前,窗前美人竹拥簇着绽开嫣红色,细雨沙沙,此人此景好似一幅美人醉卧的画卷。 来人收起手中的伞,露出了俊俏的面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个清丽的婢女上前伸手接过伞,放置在了一边,施礼道了声子焉少爷。 傅子焉站在廊下也不进去,只是高声道“子敬出来看雨了。” 傅子敬坐在里面不动,只道“雨是欣赏的,不是用来看的。” 傅子敬主动上前走了几步说道“那你在干什么?” 雨天有些微凉,傅子敬穿好做外衫,面前的案几上堆砌着累累书籍,其他的位置还摆放着几盏灯,此时他的手中正拿着刘子恒让人送来的英歌的书信。 “在看英歌送来的信。”这句话是回复傅子焉的。 “呜,晓得了,就是那个让你一掷千金博取一笑的英歌呀。”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傅子敬没有笑也没有恼怒态度平和的说道“正是她。”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傅子焉的打趣和恶趣味。 傅家子弟即使就算是喜好男风又如何,不以为耻? 傅子焉略感无趣,只得探身过来说道“信的内容说的是什么?”不等傅子敬回答他有自顾自的说“哦,本来是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的,府衙已经贴了告示了,说是今年不举办赏灯节了,各家要是想要举办,请自便。” 这事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毕竟吕公卿被刺杀身亡,官员都忙得要彻查,要是在举办灯会引起民众,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再说京官还在呢,他们要是一个不满向朝廷参一本,那也是麻烦。 “既然这样,那我们那件事.....”话还没有说完,傅子敬就放下手中的信纸。 “那我们家的春园就更要举办了,人手要是不够就请别家的帮下忙吧。” “咦,都这样了,你还要举办?” “怎么不?官府不是说了么,各家自便,那就是同意了的。” “那不过是客气的话罢了,你也信?” “又错了,中秋佳节,乃是家中团圆之夜,民俗玩乐,是天理伦常,官府怎么会阻扰呢?” “吕公卿死了,又不是国丧,难道还不得举办这个了?” “哎呀,你这话好狠呀,要是被被官府的知道了,那还不举手鼓掌,堪比国丧,这话是谁都承受的了的?” “我心意已决,现在去禀报祖父与父亲去了。” “这样一来,墨城的灯会不举行了,那我春园的要举办,那岂不是热闹非凡?” 傅子敬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结果可想而知,必定是人员极多的,起身唤起婢女,接过刚才放下的伞,婢女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根腰带正在帮他系住。 傅子焉倚在窗边,余光瞄了适才傅子敬看的信,只见信的内容上潦草的写了几行字。 “听闻子敬少爷雅兴,不知十五灯会,英歌可否前去一观.....” 傅子焉匆忙只得这一句,那边傅子敬已经收拾齐整。 “祖父喜雨,此刻必定是在观雨,届时肯定会叫人前去弹琴,我们现在就去,不然去的晚了,就要等上好一会了。” 傅子焉这会在沉思“那英歌的,这会差人送来信封,这傅府平常人轻易进去不得,那就肯定是没有请帖的,更何况是灯会进的春园,那今日这封书信,是来索要请帖的?这样子敬即使不打算举办了,估计也会想上一想吧。” 收回思路,婢女撑起伞,傅子焉拿起了案几上的灯,傅子敬接过伞,兄弟二人朝着后院迈进。 第66章 灯会前夕 雨夜幽静,也让月色更浓郁,此时的此时的意园湖水被雨打的一圈圈的涟漪,有巡逻的士兵不断的走过,整个意园笼罩在黑暗中,让人有些胆寒。 高墙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外界的纷争,一间屋子里灯火通明,只听见哗啦一声,趴在地上昏死的人被一桶水浇了个透心凉。 桶里不停的有冰块滑落,冰冷的刺骨,地上的人在血水中抽搐,身边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将他揪着头发拉起,好让站在眼前的人清楚的看见那人的面容。 这人正是那天在府衙门口主动投案的年士蓝,此时他的身上多了几道伤痕,口鼻都流淌着血水,身上的伤看不清楚是刀伤还是鞭伤,睁开着一双无神的眼睛。 张哲手中把玩着一把刀,漫不经心的道“年士蓝,我在问你一遍,你这样做,是谁的主意,嗯?” 年士蓝声音沙哑喃喃道“你问我多少遍都一样,我已经回答很多次了,我与.....有世仇,他杀我全家,还不允许我报仇了?我这些年东躲西藏的,我知道自己大才没有,但是我可以出钱买呀,我结交了那么多三教九流的人,总有一天他吕狗贼会河边湿脚的,你看,现在不正是预料到了么?哈哈...哈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今我大仇终得报了......”随即又大笑起来,只是笑的时候嘴上流血就更多了,原来他的牙齿都被敲断了,流出来的血水,呛的他连连咳嗽。 张哲退一步再次逼问“好吧,恭喜你大仇得报,那么你告诉我,替你报仇的人是谁,你总的告诉我知道的吧。” 年士蓝连连咳嗽,张哲捏着他的下颌骨咔咔作响直到给卸了下来,随即又给安了上去,年士蓝的咳嗽倒是不响了,但是这人却疼的浑身抽搐。 “你们这些人么,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对吧,总会想要留名青史的对不对?” 年士蓝咳嗽几声虚弱的道“那三四五不是已经舍生取义了么,我们还死了那么多的兄弟,怎么你们还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 张哲的话音刚落,自己又摇头否认道“读书人呀,最是口是心非了....” 话音刚落,他就将手中的刀一使力割下了年士蓝的一只耳朵。 这一猝不及防,好一会才让年士蓝反应过来,只听见他哦的一声惨叫,要不是有两个人按住了他,不然他就在地上疼的打滚了,饶是如此,他也是浑身抽搐像是疯了一样,大叫了一会,人便一动不动了。 一个士兵有眼色的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大人,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张哲顿时感觉无趣,俯身把割掉的半只耳朵用刀叉起来,道“那就明日再说吧。” 廖承一此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拔掉用棉絮塞着的耳朵问道“怎样,说了么?” 张哲道“没呢。”一边说一边走,走到外面的时候咦了一声:“下雨了呀。” “竟然也有让张大人问不出来的消息么?” “所以,我也感觉奇怪呢,难道说莫非这年士蓝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吕大人?” “这个很有可能。” “说不定他就是被推出来的小人物过来顶罪的呢?” “这个,看着不太像的。” “奇怪,奇怪了。”说着话手中还把玩着那只被割掉的耳朵。 一夜的雨,室内由昏暗变的明亮了起来,英歌也由坐着站了起来,在室内来回的踱步,小声的诵读着,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太好了呀,雨终于停了。 英歌从窗户向外看,穿着小衣的小桃红才刚起床在院子来回的欢快。 “婶子,婶子,太好了,十五快到了,可以赏月了,可以赏月了。” 对于小孩子来说,中秋佳节能够正常赏月,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英歌微微一笑,看到薛氏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要吵到了歌儿,她难得放假几天。” 中秋节放假是民俗,学社里也放假了酸奶汤,好让远一些的学子能够与家人团聚,听见院子里薛氏刻意压低的声音,英歌将手中的书卷合上,活动了下身子,把床帐放下睡觉去了。 一睡醒来已是下午,小桃红在院里候着,英歌醒来了便要进屋伺候了,她已经熟悉了英歌在草堂的作息,薛氏也没有任何异议,也不会指责英歌白日和夜晚睡觉,在她看来英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觉也没事。 “少爷,小成来过了,和子恒少爷的问题一样,都在问你,中秋做什么?子恒少爷还送来一张请帖。” 英歌接过请帖,上面看到是傅氏独有的印鉴,内里写作某时某刻,在某地举办的某会,诚邀某某参加的话,英歌反复看了几次便道“小桃红,中秋我带你去长长世面,咱们去傅氏的灯会去。” “少爷,不是说不举办了么?” “官府不举办,但是商家和各大世家还是会联合摆出一些灯应应景的,但街市上肯定是不如以往的热闹的。” “官府不举办了,但是世家举办的,我们去傅氏的春园,他们自己举办的灯会。” 小桃红是个孩子都知道傅家有钱的很,有钱人在自己的家的园子里举办灯会那势必是不一样的。“这个好消息,我去告诉婶子去。”说完蹬蹬的跑了出去,拉着薛氏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英歌笑着出来,跟薛氏说了傅家请她参加灯会的事情。 薛氏倒是有些担心因为人多冲撞了英歌的伤口。小桃红倒是立马表态自己会小心护着少爷的,不会让他她受伤的。 说话期间刘子恒和苏清河、苏清玉、叶木阳等人都来了,原来他们都收到了傅家的请帖。 “婶子放心,我们都会照顾好英歌的。” “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没有请陈家的人,听说他们家今年也会举办一场灯会。” “不过呢,想去春园的人比较多,这还多亏了英歌的呢!” 他神情有几分得意:“这个都是来看英歌的水调歌头的。” “真的有这么好?” 叶木阳手搭在英歌的肩膀上,歪着头道“当然了,特别好的,婶子你就放心吧,英歌跟我们在一起保定没事的。” 薛氏看着叶木阳的手一直搭在英歌的肩膀上,喃喃的说了一句,但也没有明确的阻止,只是嘱咐大家好好玩,不要打架。 叶木阳听见这话好似受了委屈一般,扬声道“婶子,我们可以都是君子的,君子动手不动口的,哦哦,不对,说反了,是动口不动手....我们跟陈君和那小子可不一样的.....” 苏清玉的神情有些奇怪,嘀咕道“说陈君和踢人,那个英歌好像踢人更甚吧,她比君和可狠多了,那她是君子否?” 虽说官府已经明确不举办灯节了,但毕竟是民俗,一些商家也纷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灯笼挂在自家的店铺门口,街市上也渐渐的有了一些节日的气氛。 春意楼里也是热闹一片,老鸨妈妈,在大厅内疾步而行,身后的玉棠却紧随其后,一声声的喊着妈妈。 “哎呀,你不要添乱了,你都没有练习,你不知道其他的几个楼里也都接到了傅家的帖子么,那潘园的、笑雨堂的都有,咱们春意楼就这几个人,你还要占一个名额,哎呦哦我的,闺女呀,不要添乱了....” 身旁的一个女ji笑嘻嘻的道“玉棠,楼里的姐姐们去了玉春园,楼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那时你必然得到好彩头的。” 玉棠确信她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但跟玉春园的客人来说,肯定是比不过的,玉棠扯着老鸨妈妈的手道“女儿不会丢你的脸了,而且我自己也请了琴师,妈妈尽管去吧,不用费心的。” “咦,你请了琴师,你什么时候请的,你又能请得动谁?” “妈妈,那琴师可能你也知道的,就是之前那个琴师的儿子,知林。” “是他呀,那个自卖身为奴的那个,知林?” 玉棠道“是呀,就是他,他缺钱的么,女儿许了他一些银两。”说完还小心的看了老鸨一眼。 “乐琴师也是个好人呢,可惜要命太弱,只留下这么个儿子,我可给你说,到了哪里要乖乖听话的,要是出错了,我绝不留你的。” 玉棠得到了答复,抱着老鸨的手臂欢天喜地,连连感谢,也许这次她真的找对了路子呢,英歌又愿意帮忙,知林又是妈妈人时的人的儿子,这次真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了。 第67章 春玉棠 时间转瞬即逝,托小桃红每天的求神拜佛中,八月十五是个晴天,没有下雨,白日里天气晴朗,夜晚星空当月。 刘子恒在杂院门口,早已准备好的小桃红在门口蹦蹦跳跳的喊着少爷我们可以走了。 刘子恒捏了捏小桃红头上戴的兔耳朵,说了声有趣便放开了。 小桃红道“是的假的,春翘姐姐给我梳的兔耳鬓才是顶好的。” 听到春翘两个字,前面走的一个脚步一顿,似乎还听到了杂院后面五婶子的哭声,中秋团圆夜,她家不再团圆了,但是现在一时的痛苦,将来的欢愉,英歌想了想还是继续走了。 薛氏出来叮嘱了她们几句,依靠在门上目送她们离开,前院的一群小童起哄坐在木石上赏月吃月饼,看到英歌来了,就蜂拥而上,围着她喊英子哥哥。 中秋的前一天,英歌如约的赴约了,跟他们蹴鞠了一场,小小的放水了一下,她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块月饼,但是月饼也是薛氏找刘文儒要的,因此也仅限制是月饼,要想是其他的瓜果什么的,那时没有的,毕竟她也不是救世主,只能在有能力的时候帮上一帮了。 门口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裕丰也等在旁边,刚坐上马车,从门里匆匆跑出来一个人喊道“我也要去。” 刘子恒急了说道“不是,人家没给你发请帖的,你添什么乱。”显然刚才他们已经争执过了。 刘阿宝哼了几声“我不去也行,但是那个小丫头怎么也去了?” 她说的是小桃红。 “那个是女婢肯定要去的。” 刘阿宝嘻嘻哈哈的道“那正好,我来做你的婢女,你带我也去。” 英歌拂开她扯上自己的手:道“女婢不是想做就做的,你不要闹。” 小桃红听见这里立马扯到英歌的袖子“少爷,你不要丢下奴婢。” “刘阿宝你不要闹。”说完拉着小桃红的手就上了马车。 “哼,我还不如一个婢子了。” 门内的丫鬟仆人来了好几个好说歹说的把 刘阿宝劝了回去。 明月高悬,墨城人头攒动。 陈家院外也是车马繁华,其中一个马车旁边正有人在装卸货物,另外几个丫鬟仆人嘻嘻哈哈的等在一旁准备上车,一个低头乖巧的丫鬟,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小木盒子包袱。 小成蹬蹬的跑了过来,咳嗽了声,那女婢听见声音欢喜的抬起了头,脸色蜡黄,仔细看才知道此人正是春翘。 “少爷让我告诉你,万事谨慎行事。” 春翘点头应是,言语又迟疑道“我能见见少爷么.....” 她也只是这样问,要是真见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成的沉默也让春翘知道了答案,只得沉默的摇摇头“我知道了,那没事,我就走了。”随后跟着其他几个婢女一起上了马车。 春翘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看着天上的圆月离自己也越来越远,心中忍不住泪哗哗的流了下来,至此又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神情,低头又默默的擦干了眼泪。不哭不哭,有什么可哭的,她那么拼命的把自己救出来,不就是希望自己好好是生活的么,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圆月下的墨城,灯火通明,官府不组织之后,各家自便,墨城所有商户酒楼大街都挂满了各色的灯笼,街上人山人海,吃团圆饭的人呼朋唤友,携带家人共度佳节,街市上也热闹非凡。 “哎,你看,玉春园的灯笼亮了。” 墨城城外有六道山峰,山脉连绵,山清水秀,是世家大族最喜爱修建的私宅避暑之地,春玉棠与意园一样出名。 城外夜色朦胧,山林中来亮起了一盏盏灯,好似银河九天倾斜而下一般,看到这一幕的民众不由的停止了喧哗,只是可惜了,这春玉棠是私宅,普通人进不去,只能在外围观赏了。 民众看着春玉棠门口停的一辆辆马车,恨不得代替那里面的人进去。 这点的灯才刚亮起,那边的天上突然砰砰的响起了喧闹声,原来是意园的陈家放的烟火。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陈家烟火也好看” 于是众人又跑去了意园看烟火了,也有不少路人停在中间,两边的美景都不错过。 “官府都说不举办灯会了,这些有钱人呀,都在暗暗较劲比赛呢。” “嗯,我感觉陈家辉更好一些,你是不知道的,陈家听说人人都可以去猜灯谜,但是春玉棠那里就只请一些文人墨客和亲朋好友了。” “这有什么呀,傅家很早就说了,只是春玉棠的诗会么,不请那些读书人,难道请你个大老粗么.....,请了你,你会作诗么?” 民众说说笑笑,议论纷纷,虽然有遗憾,但远观也是一种热闹参与感么。 春玉棠的门口马车较多,刘子恒和裕丰被仆人引导着,倒也没有显得很混乱,待马车停稳后,刘子恒跳下来,那边已经有小厮在候着了。 “是子恒少爷吧。” 刘子恒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但以往大多时候都是跟随家中长辈前来的,那时接待的人也都是长辈,今日被仆人一喊子恒少爷,到显得他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 小桃红也跳下了马车,跳下后和不忘帮英歌掀起后面的帘子,英歌先把手中拄着拐杖递了过去,下车后刘子恒上前搀扶,英歌接过拐杖抬头看去天上,一盘圆月高挂不知觉的念出了 “今宵月色分外明,清辉洒满九重天。暑气消退凉意起,万籁俱寂秋景妍。星光黯淡为月让,风露晶莹似玉盘。人间万象皆变换,恍若置身玉宇间。”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了一声好字。 英歌看下去灯下那人树影朦胧不甚清楚,只得隔着距离点头示意。 “好诗词。” 刘子恒也不认识,只是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便是出口成诗吧,只见那几人夸完之后也不来打招呼,只得伸手在扶住英歌高声道“英歌,我们快些进去吧,以免让字敬少爷多等了。” 他的这个做法还是让英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果然刘子恒喊完之后,众人的目光都集在了她的身上,好在夜色渐浓,掩盖了她微红的脸庞:“好,我们走吧。” 候在一旁的小厮立马上前做引导。 二人走后,那群少年果然在门口议论纷纷。 “英歌?” “英歌是那个?你认识么?” “哈哈,你竟然不知道,你要知道,今日的这个诗会就是为他举办的呢!” “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告诉你哈,我还知道原本这傅家是遵从府衙,不打算举办的,事子敬少爷说,既然答应人了,就要遵守承诺。” “一诺千金,一首诗词......” “据说那个就是英歌做的。” “你说的就是这个英歌么,果然是有才情,刚才那诗词不就是她做的么!” “怎么,刚才,她又作诗了?” 门前议论纷纷,后来者不明所以也好奇的加入询问,继而又引发一片喧闹,原本人满为患的春玉棠此时就更加骚乱了。 英歌他们一路跟随小来到春玉棠的深处,这里规模比起意园不是一点两点,有古桥怪石、溪水点缀景色不知巧妙,旖旎。难怪一开始梁知府想要借的就是意园,只因这里更适合吕公卿。 英歌道“这春玉棠与意园风格完全不一样,现在看来,这里似乎更适合吕大人。” “你还记得意园长什么样子?我每次进去都紧张,看完之后都快忘记了。” 英歌心想,我不仅去了两次,我还去那都干了件大事。 讲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庭院小径处,只见一道桥,桥下湖水连连,水面上还飘散着几盏五颜六色的灯,这个庭院喜气洋洋,小桃红看的走不动了路,英歌与刘子恒便也停下了脚步。 她们一路上说说笑笑 “看来进的人不少呢!” “嗯,是的,大约有一百二十几人。” “你连这个都知道?” “事关英子哥的事情,我都要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英歌沉默然了一刻道“难为你用心了,谢谢你。” “嘻嘻,这不算神什么的,不过比较讨厌的是,那个林秀才也来了。” 第68章 歌声 二人正说着话,前方传来一声“二三次郎,你来了。” 听这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叶木阳的。他大笑着跑来道“你们还待在这个赏什么灯呀,快走,快走,那边那些人都等不及了。”说罢拉好做英歌便走。 刘子恒拉小心的搀扶着英歌,口中念叨着小心,小心。 叶木阳看着英歌手中的拐杖小声的嘀咕一句,这也太弱了,这这么又给拄上了,当然这话也只是一说而已,他们向前走,来到了一间邻水的大堂,堂内阔绰,足足有五大间,此刻都铺上了席子,不少人已经坐好做饮酒欢笑观赏湖面的景色了。 其中一个角落围着十几个少年,傅子敬便在其中了。 看到英歌过来,都笑着打招呼。 “来的晚了些,是要罚你写诗了。”我们都已经想好了,你也快点吧。 “不,不,是你们晚了,英歌已经做出来了。”一人说道。 少年们看着讲话的人,是苏家的苏清河与苏请玉,而讲话的正是落后一步的苏清玉。 少年们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纷纷投去疑惑的眼光,苏清玉笑指着外面,道“刚英歌一下马车站在门前便已经吟诗一首了,此时那边也已经传开了。” 这话可真意外,少年人比较好奇,苏清玉便大声的把那首诗词念了出来。 傅子敬笑罢道“好诗,”提笔“诗名?” 英歌道“刚下马车时想起一个故人,恰好又是八月十五,那就叫八月十五夜忆刘禹锡。” 叶木阳率先反应过来问“你说的刘禹锡是何人?” 英歌道“我老家的一个故人。” 叶木阳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那边傅子敬已经把诗词誊写了一遍,其他少年也都围观了过来。 傅子敬道“这便是第一了,是你们落后了。”少年们听罢纷纷回到座位想自己的诗词去了。 苏清河在英歌是身旁坐下看着她道“英歌少爷这次是来势汹汹呀。” 这一进门便做了一首诗词,无疑是亮山门了,只怕现在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她的诗词了。 端午佳节作诗是少年人意气用事,之后闭口韵不提,之后低调做人,更是到了权势面前干脆拒绝作诗,这次确实如此浮夸高调很是让人意外。 英歌道“有么,一直都是如此的吧,未来的状元公触景生情,吟诗两句,不意外的吧。” 要是论浮夸,第一次扬声说是要考状元那个可是更胜一筹的,在就是说上次打麻球的比赛,几次加在一起,也算是够嚣张的,这样一想,好像也没有问题,苏清河笑笑没讲话。 英歌想了想大致能够猜出他的担心道“清河兄,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 苏清河听见她说出这句话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这次是真的笑了“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只是你的分寸每次出现的都出人意料。” 比如打听邻家小娘子选宫女的事情,按理说她是因为长期处在一起不舍,前去探望便可,但谁有想到,她能把人给偷出来了呢。 英歌道“那个,也许是凑巧了。” “苏清河用扇子敲了她的头道“好比这次,我以为你回来了,但是你却来了,我现在一看到就感觉有事要发生,这心里呀,也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英歌听见他这话哈哈大笑“我都还在上学呢,你怕啥。” 苏清河没有讲话,只是看着她笑,这意思没有明说,但是大概大家都知道。 叶木阳伸过来头问道“你们谈什么呢?这么开心。”他看看苏清河又看看英歌。 “嗯,在谈论英歌今晚能够做几首诗词。” “其实,很是很无趣的,赏灯么,干么搞的这么复杂,还非的作诗。” “那好,现在我们去赏灯”英歌道。 小桃红在一边听见这话手舞足蹈,立马起身扶着英歌来到了傅子敬的面前,傅子敬已经把诗词写完了,见她来了低头看,便把笔交给了她“要不,你来?” 英歌笑笑“这首诗词不适合狂草的。” 傅子敬笑了笑,又看了他垂在一旁的右手“那你去玩吧。” 英歌施礼道谢后由小桃红陪着逐一的 跟那群少年打招呼向前方挂灯的地方走去。 “去吧,去逛逛景,期待英歌少爷之后的佳作。” “半个时辰之后有歌舞,英歌少爷你一定要选一首最佳的佳作。” 少年们笑着叮嘱,英歌应声是,便与苏清河叶木阳苏清玉等人离开了大厅。 此时的春玉棠的另一边,正如苏清河说的,到处都是讨论英歌的名字,今晚来的人都知道,春玉棠这次的灯会都是因为英歌写了一首诗词,傅子敬花下重金请青楼的女妓们演唱,外界褒贬不一,说是少年人荒唐纨绔也不为过,但傅家的长辈却没有反对,这可见都是默许了。 “那个英歌浮夸、取宠,根本不配......” 一个小径上几人一边手拿酒壶对月赏灯,难免有人欣赏就有人不忿。 “可是,端午那会,你不会是挺欣赏她的么,那首竞渡歌。” 林秀才道“我夸的是人么,我夸的明明是诗词。” “哦,我倒是听说那首诗词是她买来的?” 这种说法一直存在,直到吕公卿宴请之后更多,众人正说笑呢,有人走来道“来,来,新鲜出炉的,这首好诗。” 今晚是灯会也是诗会,自然会有文人墨客触景生情自然流露做些诗词的,也有往年在墨城灯火上,哪些商户也是如此,虽然今日春玉棠并未刻意要求也是如此,但来的都是文人,自然也要行不少风雅之事。 有诗词做出来很正常。 “快,今日这个倒是比较快,算是第一人吧。” “来,念念听听,不知是谁。” 来人已经念了出来,在场的人无一不点头评足,一番赞叹果然是首好诗,林秀才正要伸手去接,便听那人已经念了出来“刘府,英歌。” 刘秀才伸出去的手一顿,哼了一声甩袖收回,在场的众人也都愣了下。 “怎么又是她?” “是呀,听说是一进门下了马车就做出了诗词了。” “这怕不会又是买的吧。” 议论中远处有琴声传来,琴声传遍春玉棠的四周。 众人纷纷向声音处观望。 “歌舞开始了呢,走,大家都去看看。” “都是听听这到底写的有多好。” 林秀才气愤道“宁愿观灯。” 旁人也附和道“不如去观美人。” 墨城没有举行灯会,傅家的灯会也更会吸引人,是那些想要出名的好机会,也是博取名气的好机会,因此来春玉棠的都是上佳的都美人。 “高小玉是与林秀才一同来的吧,小玉姑娘这次定能拔得千金。” 林秀才有些得意,神情一顿又有些不屑道“唱哪些诗词得了头筹又如何。”虽然这样讲,但是还是跟着那些人前往歌舞所去了。 歌声传遍了整个春玉棠,站在临水的亭子里也能看到人员聚集的地方,苏清河取下挂在亭子旁的一盏灯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你这话说的,我就在这里了,这里也可以看到的。” 苏清河哈哈大笑,果然举起灯照耀着旁边的少年,月色下朦胧的年轻人青色的外衣,面容顿时清晰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歌声从对面传来,声音婉转清丽,四周顿时景色都变的空灵了起来。 苏清河侧耳倾听道“果然是好诗词。” 英歌莞尔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道“这才到哪呢,才将将一句。” 苏清河也不多说,只是对着英歌把手指放在唇边噱了一声“认真听。”手中的灯笼还提在了耳边。 第69章 歌舞 英歌看着被灯笼照耀的少年笑了笑,亭子下的叶木阳和小桃红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哇哇大叫,而一边的苏清玉则跟随着歌声唱了起来和着水面传递了过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 春玉棠有搭建的唱戏的高台,戏台的四周一片黑暗,唯独戏台中央一片光明,戏台中央一长袖女子在舞动,声音婉转,恍若月宫嫦娥一般,此番景象让周围看景的一人一片叫好,而歌声也让人赞不绝口。 整个春玉棠一片安静,唯有戏台中央的人不被打扰。 好诗词..... “果然值得千金求。”有人喃喃道。 刘秀才哑口无言,这,这要是买的下此诗词,怎么说也得是千金。 周围听唱的人是怎样的反应,怎样的赞叹诗词的优美,等在后台的其他女子们都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第一个登台的就有如此的效果,心中不禁有些紧张和后悔。 其实第一个登台的不算是有利的,毕竟众人都还没有凝聚心神,但出乎意料的诗词竟然这么的好,一绝清尘。 婢女从窗户里收回视线,小声道“小姐,我们还不如答应妈妈呢,第一个上场,现在看来第一个上场反而能够让人记住了,剩下的,可能就没有什么新奇的啦。” 玉棠正对着镜子梳头,笑嘻嘻的说道“错了,错了,我的这个不管是排在那个位置都是极好的,你就等着看吧,是吧知林少爷。”说完这话她看向一旁静坐在一边的少年。 坐在角落的少年闻言抬头回答了句是,然后继续低下头来调琴。 玉棠有些莫名的想要问他,是她好还是英歌好,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她怎么想着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呢。 一曲缠绕,春玉棠的灯更加明亮了。 看到这场歌舞的人议论纷纷,而听到这首歌的人也都纷纷赶来聚集。 叶木阳和小桃红也不在只观赏灯了,只是招呼着要求看嫦娥仙子,苏清玉倒是早早的先去了。 苏清河转头对英歌说道“你的那位是不是该登场了?” 英歌失笑“还不到,还不到时候呢。” 苏清河听见她这样讲也不再问,只是对着叶木阳说“你们就先去吧,我们一会再过去。” 那边的戏台上也有傅家的仆人上台说了些今晚比赛的一些规则,大致的意思是,今晚请大家评鉴那位姑娘唱的好,就可以投个那个姑娘,投建的物品是挂在园中的一盏灯,然后留名登记好,走时携带着便可。 这种不需要自己出钱还能博得美人一笑的事情,何乐而不为那,一时间戏台上人头涌动。 当然更多的是愿意多谈品鉴的诗词,只是有些可惜只听了一遍,正在此时台上的灯,灭了又亮,下一个姑娘也要登台了。 “呀,是李瑶小姐。” “李瑶小姐的琵琶可是一绝的。” 当红的姑娘们不用介绍只要一出场便被人一经认出,这就是红了的好处。 “这琵琶弹奏的必定跟之前的大不相同,你就耐心倾听吧。”说这话的人一听就知道是李瑶的拥护者。 琵琶声伴随着各种的低语,汇聚成了一条条优美的旋律,渐渐的声音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琵琶声穿越久远,汇聚在春玉棠的民众要都隐隐约约的听见了,远山伴随着灯笼的点缀,更让人感觉到了仙境之感。 春玉棠一处的正厅内,围坐着七八个年长的男人,他们面前摆着美酒菜肴,盘腿坐的席子周围还散落着一些木箭,由此可见,适才是正在玩投壶。 此时大家都观望着厅外的戏台上,年长的男人捋了几下自己的美髯,手在膝盖上伴随着琵琶的节奏打着节拍。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停下,老者的手也停下了,只道“这首诗词好就好在开头两句。” “可是开头两句有些俗气。”一个男人说道。 “能够变俗为宝也是一种本事,我现在知道这孩子当时在意园为什么说创作不出来了。” 有人问“是担心奉承么,如同当时的年家年士蓝?” 年家最初惹祸端不就是族中子弟轮番上阵力压吕公卿么。 “一个孩子,老老实实的不献媚、不讨好也挺好的。”老者说完笑指了外面的戏台子。“你看子敬做的不是挺好的,办的也好,人美歌也好听,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另外一个男子道“只是意园的张大人和廖承一.....” 正在此时一个小童匆匆的跑来在老者的耳边低语几句,那男人面色大变,抬头道“刚传来消息说是知府和廖承一和张大人要到了。” 听见这话,厅内起风陡然一边,老者却缓缓道“到就到了,好生伺候着,那些大人们也是要过节气的么,既然来了都是客,迎进来便可。” 厅中的男子听罢道了声是,便起身向外走去。此时台上有一位姑娘表演,这次的没有唱歌,主要是舞蹈为主。 咚咚的伴舞月,好似要把人的心中万千的澎湃宣泄出去一样,老者抬头看去,手中也停了有力的节拍。 鼓声再次响起,玉棠等的有些着急,一个劲的不停的向外观望。在看四周人满为患,整个春玉棠都已经挤到戏台边上了。 “还有几个是到我了?” “小姐你的前面还有两位。” “小姐莫慌的,咱们再等等。” 玉棠深吸一口气,关上窗户,胸膛上下起伏。“就要到我了,快了快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的鼓声突然停了下来,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一阵骚动过后,似乎期间还有人在跑动。 “是知府大人来了。” “不光是知府,还有张大人、廖大人。” “玉棠站在窗边听见这话,一个猛的推动,窗户率先从外面被打开了。” 玉棠抬头看去道“知林少爷。” 知林也没见话,只是对她摆摆手,玉棠也不客气,立马挤了过来,只见一群人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四周灯火通明。 站在亭台上的他们清楚的看到,明火的照耀下,一群官兵,身带大刀后背长箭。 “我去看看。” “是我们”苏清河道。 英歌看着他笑,伸手做请,苏清河手提灯笼,率先一步,一面转身伸手,亭子建在假山上,周围的灯不多,台阶昏暗,这些对英歌来说都不算什么,只是可能对于苏清河他们来说,她现在还算是个病人吧,英歌看到他伸出的手,把拐杖转交到了右手,左手牵住了苏清河伸出的那只。 走了几步,苏清河突然停下脚步道“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英歌哈哈一笑,苏清河要也不待她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前行,英歌在后面道“无事的,就是去看看,万一问到了我,我也能出来见个礼什么的。” 苏清河嗯嗯的回应了声,提着灯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 戏台的前面官兵们传来讲话声 “还别说,这里可真是热闹。” 伴随着讲话,官兵们让开,身后几个穿官袍的人缓步走了出来,梁知府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胖一瘦的两人,他们穿着红袍和绿袍。 “梁大人。”傅家的一位老爷上前微笑施礼。 “梁大人今日能来参加傅府的灯会,真是蓬荜生辉。”说完又对梁知府后面的二人施礼询问“这二位大人是.....” 梁景天面色阴沉道“这二位是上京城来的廖大人和张大人。” 上京来的大人,大家都听说了,当然见面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介绍完现场的气氛变的有些奇怪。 傅家的老爷含笑施礼,连声说道幸会幸会等之类的恭维的话。 廖承一上前微笑道“我等二人不请前来,多有叨扰了。” 几人见面又是一阵寒暄,边走边介绍,步入正厅,廖承一走到一处站着没动,只是看着戏台子道“怎么,这里有歌舞么。” 戏台上的女妓们早已下台,此时台上空无一人,只余下盏盏星灯。 傅家老爷连忙道是,“小孩子们组织的自娱自乐罢了。” 张哲扫了在场的一眼,语气不阴不阳的道“你们还挺高兴的哈。” 现场气氛瞬间有片刻的凝滞。 张哲的视线扫了四周,接着道“听说当初原本吕大人是想借你们的春玉棠的,可惜未能借成,如今倒好,再也看不到了。” 场中无人接话,傅家老爷们的神情也略显复杂,原本有些躬着身子,听见这话反而渐渐的直了起来。 梁知府生气的重重甩了一下袖子,带带着几分怒气道“不是早就发公文不许开办灯会的么,怎么如今一个个你们都还能歌善舞的,唱的什么.....” 她话音刚落,有声音从他们的侧方传来。 “大人,勿怪,其实今日的这场灯会跟吕大人是有关的。” 正准备往这边走的傅子敬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傅子焉跟在她的身后道“英歌?” 傅子敬嗯了声,算是回答了,傅子焉道“有意思,他错开傅子敬向前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中拄着拐杖,正慢步而来。” 看着走近的少年,梁知府眉头一抽道“你,又是何人?” 英歌上前施礼道“鄙人见过知府大人,小子英歌。”大概是担心知府不知道她是谁,她又多说了一句,“当时打马球时,有幸在现场见过大人一面,在意园的时候,也被吕大人召见过一次。” 梁知府还想说什么,被廖承一个阻止了,含笑上下打量着她道“你刚次啊说什么,你这等会与吕大人有关?” 英歌道“今日他们吟唱的事小子做的一首诗词名字是水调歌头,而这首诗词,是那日在意园吕大人要求小子做的,只是那日小子胆怯,被吕大人的威严所震撼,并未做出罢了,今日做出也算是对吕大人以示高慰了。” 傅子焉回头低声道“难道这个就是她今日其前来的目的?” “她的目的,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呀!” 傅子焉看他这表情显然是不信他说的话。傅子敬随后又解释了一句“别人的目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傅子焉低头失笑。 那边廖承一听见这话,咦了一声“这又是怎么一个故事。”随后跟随的一个红袍侍卫上前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小子当时并未做出,后来心中一直耿耿于怀,于是终于在中秋佳节的时候,想出了,没想到如今却与吕大人....,今日恰逢中秋,也算是聊以安慰了。” 远处的林秀才听见这话气的把手中的扇子捏的咔咔响,喃喃道“真是,有辱斯文,怎么会有这么斯文扫地的人!” 第70章 出场 “哼,当时在意园她便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如今人家吕大人都死了,她还是这副扶不上墙啊的样子.....” 年纪不大,怎么会如此的恭维献媚,刘秀才还想在高歌批判几句,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那边的廖承一倒是没有觉得她献媚,只是觉得十分有趣遂笑道“孩子你有心了,太有意思了,真是文人雅客,吕大人最是喜欢这样的,如今他在天有灵也必定是喜欢的,快,快,继续演唱。”随后转过头对着张哲道“你也坐下来听听吧。” 梁景天道“顽童,莫要让大人们见笑了。” 廖承一哎了一声,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不是吕大人,那样有学问,好坏我也听不出来,就是看到今日的场景,凑个热闹罢了。”说完便又挥手道“来,来,不要停,继续,继续。” 众人见他这样,梁知府挥手示意,傅家立马引着他们入座,又吩咐人继续歌唱,上茶水糕点等。 但等他们都已经坐上位子了,戏台上的人还未出现。 廖承一奇怪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一小厮不停的擦汗,候在一旁,正向管事说着什么,那管事顿时有些恼怒,拂袖转身疾步向后院而去。 傅家的老爷将一杯酒水斟了过来,道“大人们尝尝,这是我家自己酿制的,唱戏么,是要多准备一些的.....” 廖承一哦的一声,表示知道了,端起酒杯饮起了酒。 傅子焉看向戏台的方向“那边发生了什么,出事了么?” 戏台这边玉棠也扒拉着窗户向外看,只听记见那边有隐隐的哭泣声,婢女跑来,神情有几分慌乱。 “小姐,小姐,瑶儿小姐不上台了,她说外面来了很多官兵查吕大人死亡的原因,听说很是生气,她害怕,就不上台了。” “生气,他们生什么气?” “说是吕大人死了,这边却还能唱歌跳舞,是在诅咒吕大人。” “好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怎么办,外面不让唱.....” “不知道的,反正瑶儿小姐说她不上台了,后面的几个小姐也都不上台了,那些年长的姐姐也都不管了,小姐他们要是不是给你台了,那后面就是你了!” “啊,这样的么。”玉棠伸手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 正字啊此时外面传来催促声“下一个是谁?下一个.....” 婢女害怕的抱住玉棠的胳膊道“小姐,怎么办,怎么办,不能去的呀。” 玉棠正在迟疑,只是见知林抱着琴起了身,她不由得喊道“知林少爷?” 知林没有看她,只是自顾的往外走。 “你,我.....” 醇厚的男声从外面传来,玉棠不由的侧耳贴门倾听。 “哎,怎么还有个男的,不是都是女妓么?” “怎么,这是小官也来了?” 戏台这边的骚动并未引起廖承一和张哲的注意,廖承一喝了一杯酒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那个小子呢?” “大人,小子在这里。” 廖承一打量着点点头道“多大了,都读的什么书?” “十三岁了,正在读春秋。” 梁景天看了她一眼回复道:“在学社呢,子春先生那里。” 子春先生廖承一当然知道了,他连连点头道“难得,难得,难得小小年纪就有大才。” 张哲的也被他们的话吸引了过来,尤其是英歌手中握住的拐杖“怎么,你腿脚不方便?” 英歌低头道“没有,小子是生病刚好,体力有些不支。” 廖承一咦了一声“这样的呀,那赶紧的坐下,歇息会。” 张哲不丹没有收回视线反而再次问道“得的什么病?” 梁景天咳嗽了下“什么病,哼,是闹病,打架的病,跟同学打架了,简直有辱斯文。” 打架呀,廖承一道“年轻人么,血性,吵吵闹闹难免的。” 张哲却依旧看着英歌,还想在问些什么,台上忽然琴声起,廖承一高兴道“别说了,别说了,要开始了,赶紧的。” 四周的吵闹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不知道除了廖承一其他人是不是真的看戏就不知道了。 琴声铮铮,前面已经有好几位了,今次这个倒是与之前的有些不同,有几人忍不住伸头向前看去。 戏台上坐了一个年轻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低垂着头,抚琴.....咦,没有姑娘的么?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琴声,歌声响起,男的,戏台四周顿时议论纷纷,怎么是男的呢? “我与乘风归去..高处不胜寒....” 歌声绕梁,高过了周围的嘈杂声,声音骤停,不一会又断断高高低低的响起。 “这种唱法,之前没有听过的呢....” “有些怪呢,但是也好听。” 人群中少年们听见这个目瞪口呆,神情不可思议。 “是知林。” “他怎么去唱歌了?” “他不是一直都唱歌的么?” “不是,可是今晚那是那青楼的女子唱.....” 周围一片骚动。 “是你教的?”苏清河看着英歌道。 英歌只是哦了一声,“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苏清河没有讲话,只是再次看向了戏台,此时的后台玉棠正贴着耳朵聆听,待了一会他突然起身朝外面奔去。 小婢女抓住她的手,一时却滑脱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玉棠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上阙一曲终了,只得琴声婉转,只听戏台上忽然灯一暗一亮,一女子长袖随灯摇曳,女声也歌声响起。 “转朱阁,低绮户....” 女子声音摇曳,歌声低吟,似乎满怀惆怅.... 这样的曲调对唱,似乎很有趣,最先按照唱法之后,知林又修改了几次,之后就是专注的跟玉棠练习,那时很少再来找她商谈了,最终是英歌也不知道歌曲是这样的。 原来对比自己的那个,还可以这样唱呀,英歌转头对苏清河道“这个不是我教的了。”眉眼笑意满满,果然古人智慧高明。 歌声琴声戛然而止,台上台下的人都还沉浸在这歌声中,有人率先啪啪的鼓起了掌声。 廖承一眉眼带笑道“好,好,好,唱的好听,人也美,词也好,真是好呀。”随后又转头问身旁的张哲“是不是特别好?” “是,很不错。” “你们看,这张哲大人一个不看歌舞的人都说好看,能得到他的夸奖可是不容易的。” 傅家的老爷赶紧赔笑道谢。 廖承一又唤了英歌,英歌从人群中出来施礼。 “咱家们一帮粗人也不懂诗词,不过听见这个也怪好听的。”他再次感叹道。“怪不得吕大人那日要请你去作诗,果然是有才。” “可惜,那日小子辜负了吕大人的厚爱。” “不辜负,不辜负,这不月有阴晴圆缺的,人有悲欢离合么。” 梁景天咳嗽了一声道“廖大人不要夸她了,小子家家的不知天高地厚,既然都来这春玉棠了,不如一起去逛下园子?” 廖承一道“我是真觉得好,可没有谬赞。”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英歌少爷既然有大才,不知这一次还是否像在意园一样?” 梁景天听见这声音牙痒痒又是她,怎么到哪都有他。 众人纷纷看去,远处灯下一个秀才身边人员窜动,几个随行的同伴惶惶的正从他的身边离开。 林秀才好似没有觉察一般,只是看着这边的英歌道“竟然有大才,不如在随性做一手如何?” 梁知府气的蹭的一下起身,正好训斥,英歌却先他一步到“好。” 英歌的这个回答,出乎众人的意料,此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子在了她的身上。 廖承一看了看刘秀才,又看了张哲,小声道“这恐怕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吧。” “哎呀,我可是最喜欢这样的啦。”不等张哲回答他又道“好,这叫英歌的果然那有魄力。” 第71章 再作诗 英歌都已经开口了,在没有转圜的余地,梁知府面色阴沉。 傅家的一个老爷道“今日如此,那就请廖大人和张大人先行步入正厅吧,作诗总是要费些时间的。” 廖承一本已经答应好了,未曾想刚准备抬脚,英歌道“不用了,小子不才已经做好了。” 哼,这话说的也太狂妄了吧,从开始作诗到现在才多久,她就做好了?可笑!有人恨恨的想道。 “作诗,原本是触景伤情,心有感想,不在乎时间长短,就算有人精雕细琢,人却无趣,那么就算他发再长的时间,也一样做不出来诗词。”说完,好抬眼看了下林秀才。 “哈哈,英歌少爷有趣,既然这样,那就快请吧。”廖承一道。 林秀才面色微怒,四周也响起了嘲笑声。 “哈哈,英歌少爷果然有趣的紧,那么就赶紧的吧。” 英歌踱步沉思向前走了几步,一步两步三步然后站定,道“秋江静谧水连天,海上孤舟伴月眠。” 呀,三步成诗么? 苏清河道“果然是来势汹汹。” 少年人沉稳态度,声音清亮在场中响起,傅子敬对身边的随侍道“拿纸笔来。” 立马便有两个少年展开一张纸张,傅子敬提笔站到面前,开始书写。 那边英歌的声音还在继续。 “波光粼粼映千里,何处秋江无月悬。江流蜿蜒穿幽谷,月色铺洒林似烟。 空谷清风轻轻拂,岸沙微白影朦胧。” 少年人一边踱步,一边低头冥想,不看众人,不看周围,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江天同色净无埃,皎皎空中月如盘。江畔何人初赏月?秋月何时初照川?” “好!”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英歌踱步前行,人已经到了戏台下,台上还未离开的玉棠和知林凝神看着,突然玉棠道“把灯打下去。” 小厮听劝,也为了戏台上的效果,原本戏台上灯光璀璨,戏台的中央串起了一台台花灯,此时听见玉棠这样吩咐,也都把串灯的绳子一条条的拉向台下的少年人身上。 戏台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那个小小少年也并未觉得自己已被灯给照亮。 “人生代代无穷尽,秋月岁岁照人间。不知秋月待谁归,只见江水送流年。白云悠悠随风去,黄叶飘飘添寂寥。谁家今夜舟中客?何处相思映寒桥?” 诗词如同灯光一样,倾斜而下。 “是乐府诗呀。” “又是乐府诗.....” 高高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 “可怜......”玉帘......” “此时......,愿随......” “鸿雁南飞......,鱼儿跃水波。” “好美的诗词,好美的乐府诗。” 琴声铮铮,伴随着诗词声响起,让周围的人顿时收回了心神。 梁知府那阴沉的面容变的又惊喜又惊讶,看着那少年一步一句,书写是少年又来了两个,先前的那张纸已经写满了。 “早知如此就该拿大纸过来了。”书写的少年急的满头大汗,莫名的紧张又兴奋。 傅子敬并未抬头,专注于面前的提笔落字。 “可怜桥上月光冷,应照离人愁绪长。玉帘卷动思不尽,琴音飘渺抚心弦。 此时相望难相语,愿随月光寄深情。鸿雁南飞声渐远,鱼儿跃水波纹荡。” 戏台下的少年步子迈的越来越大,直至整张纸都写满,此时英歌的声音也渐渐停下。 众人的耳边似乎还回绕着琴声伴随着少年清亮的吟诗声。 林秀才的的神情从不屑到震惊再到呆滞,嘴唇已经不知在发抖的念叨着什么。 待所有的诗词念完,少年人转身,遥望明月当空,直至满场寂静无声。 “好,好,好。”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喊道声,随即好似在印正这才华一般,星空烟花点点,噼里啪啦四处散开。 “妙呀。” 说话声鼓掌声,也没有人顾忌在场的官兵了,也没有人顾忌是否这样会得罪当官之人了,他们只想直白的抒发情绪。 梁景天这情绪来的也很快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谦虚道“还可以,还可以。” 廖承一哂笑道“这可不是还可以来评判的,那分明是大才呀,果然墨城是人杰地灵。” 梁景天道“子春先生教导有方呀,不愧是他教的学生。” 林秀才身边散开的人又聚集了起来笑道“林秀才,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千金买的?” “买的.....” “这种诗哪里买的,你告诉我,我也去,不要再傻了。”众人摇头否认。 英歌做完诗也走了过来“是呀,是有些傻,所以不要跟我比诗词的。” 苏清河不明所以道“为什么?” “因为欺负人,我感觉也怪不好意思的。” 作诗做首,怎么牵扯上欺负人了,难道是说自己才高八斗高人一等么? 苏清河审视她一会道“嗯,倒是呀看得出来了,你的确有些不大好意思的。” 英歌笑了笑没讲话,杀人放火是她的生存本领,抄袭诗词非她本人所愿,但是你要说她是君子不用么,但是好像又不太可能,毕竟到时候该用还是得用的,她不打算做圣人,她也不是圣人。 梁知府招手示意英歌过去,英歌过去后慌忙施了个礼。 廖承一多番赞叹,又有几分羡慕:“那水调个头你是送给吕大人的,那你也给我写一首呗。” 这个,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子吧,但英歌面上却不显“小子尽力。” 梁知府打着圆场道“已经殚精竭虑了,今日肯定是不行了,廖大人,张大人,你看要不咱们去赏灯?” 傅家的老爷也再次听话音邀请,廖承一摆摆手道“不了,不了,已经看到最好的了,我们都在这里他们今日也放不开,我们这就回去了准备。” 傅家人忙推脱了一番,互相寒暄,廖承一谢绝之后没在改变直接离开了,梁知府自然也是陪同,傅家人相送,直至离开,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呀,看来是没有生气。” “还好,还好。” 翻身上马,直至离开很久,廖承一回头去看,傅家的门口一人依然还有人在目送。 “不错,不错,今日很好。”他不由得满意道“怪不得吕大人之前想要来这里,今日情景看,那个林秀才与这个英歌不和?” 梁知府充当了一会解释,大致意园的时候不服英歌便已经在吕大人面前推荐英歌了,可惜那个时候没有做出诗词来,今日又他出声讽刺..... “文人墨客,一向自视甚高,清高的很呐。” “怪不得呢,原来两人都憋着气呢。” “有趣,有意思,倒是让我们看来个热闹。” “有辱斯文,这么大一个人还跟一个小孩子较劲。” 张哲道“斯文,文人也就嘴上说说罢了。” 这话是不是都骂了一圈人了,毕竟梁知府也是人不是。 廖承一打着圆场“哎呀,回去吧,回去吧。” 梁知府听完也没回话,视线看向远处,忽然道“大人,听说这陈家的意园也是不错的,也在举办灯会,不如也去看看?” 知府携带廖大人和张大人来春玉棠的事情,陈家这边也听到了,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这下好了,当初不借院子已经被人给记住了,这次还吟诗歌舞,不被人引去才怪呢!” 陈家人这边还没有高兴太久,就听见自家的仆人前来禀报,知府大人带着一众官员意园了。 站在门看烟花的,看耍猴的,还有火圈的,俨然是是一副杂戏团的戏码,还有远处还有女相扑,整个意园嘈杂喧闹,这让这群刚从春玉棠过来的人有些眼花缭乱。 陈家的老爷们齐齐起身相迎。 廖承一按了按有些嘈到的脑袋“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热闹?” 一陈家老爷立马上前道“市井玩闹,玩闹,登不了台面,让大人见笑了。” 话音刚落,梁知府严肃道“玩闹,春玉棠那边为了怀念吕大人开了诗会,你们陈家这是为那般?” 后方被人拥护前来的陈家老太爷听见这话勃然大怒, 梁景天,你八辈祖宗你。 第72章 落定 纵然内心把梁知府骂了八百遍,陈家老爷的脸上依然还得是笑容满面,这就是承人与小小孩子之间的不同了。 还好期间大家说说笑笑算是揭过了这个尴尬,至于心理是不是介意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能日后再说了。 廖承一和张哲没有逗留太久就离开了,陈佳的灯会被打散了,而春玉棠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他们坐下连连称赞。” “据说那个英歌好不要脸,说是为了纪念吕大人才举办的。” “果真是无耻呢。” “这些都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梁大人为何这么针对我们?” “难道是为了找个替罪羔羊?” “哼,休想,任凭他查证,我们又没有做过。” 屋子里的人都议论纷纷,突然有一个声音那是不一样的“哎,真是好啊.....” 哎,众人被这声真好都给吸引到了,这时就见那人手中拿着一张纸,低头在看着,那老爷看的认真,似乎出了神。 周围的人不解道“什么真好,你在说什么?” “是那个英歌的诗词呀,真是好。” “英歌呀。” “不是水调歌头么,之前不是都说过了么。” “好,是真的好。” “之前都看过了的。” “上次不是说是刘家出钱帮忙买的么?” 厅内人议论纷纷,那人摇头道“不,不,不是的,这个是新作的。” “新作,这是又写新诗词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老太爷道“念出来听听看。” 那人应是道是“诗词名是八月十五夜晚中秋叶忆刘禹锡。” 此话才一出众人问“刘禹锡是谁?” “不知道呀,既然是回忆,大约是好友吧,且年来听听看。天将今夜月.....”男人缓慢的念出来。 一首诗词罢了,大厅内安静一瞬。 “这小子呀,这首诗词是她写的,倒是难得的有几分才情。” 也有人迟疑“这样的年纪连做出两首月的诗词.....” 他话还没讲完,拿到纸张的男人道“不是两首,是三首,这只是其一首而已。” “还有一首?”众人神情愕然。 陈老太爷坐在椅子上呵了一声,抬手道“再念!” 男人低下头再次念道,然后先翻了翻手中的纸张“我还是站起来念吧。” 众人还以为他要开始了呢,结果他这样有些莫名其妙。 一首诗至于这么庄重? “秋江静谧水连天,海上孤舟伴月眠。波光粼粼映千里,何处秋江无月悬” 这首诗词很长,大厅内的人感觉念了好久,但当诗词念完的时候,众人又感觉太短,脑海中还在一遍遍的不停的回忆重复刚才的诗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慰到人,人人如此,以至于室内鸦雀无声。 似乎过了许久,陈老太爷道“无话可说,无言可赞。” 的确是无言可赞,好似怎么夸赞都是苍白无力的,任何一种语言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对于陈老太爷讲出这样的话,大家似乎也没感觉到奇怪,读书人诗词的好坏,大家心中都知道,人可能有些不满,但是这诗词可是实打实的好。 “这般小小的年纪...” 对比陈家的安静,此时的春玉棠相当于喧闹了,英歌被众人围在中间,少年们则被大人们驱散。 “英歌少爷这边来。” “英歌少爷,我想问个问题,你的这个词....” “英歌少爷,你看看我....” 戏台下一片混乱,台上还正在唱水调歌头的女子被忽略的彻底,毕竟今晚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哪有新出炉的两首诗词吸引人呢。 屋子里的玉棠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幸好我们都表演完了,不然也要想后面那几位气的吐血了。” 她跟女婢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忽然看到正在收拾琴的知林,送来拉着的小婢女,整理了下衣衫,走过去正重重向知林行了一礼。“知林少爷,我知道错了,很抱歉。” 知林抬起头道“错,确实错了,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结果是好的就行。” 那个时候畏惧权势不想出场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青楼女子。 玉棠嬉戏一笑道“那知林少爷又是陈的什么情?” 她的事人之常情,那知林的呢,不怕是惹恼了京官么,那可是会被杀头的。 知林想了想道“也算是人之常情,但君子重诺,既然答应了就要努力的去完成,总要尽力去做到。” 读书人的心志,玉棠一向敬仰,她笑嘻嘻的答了声是,随后又跑到窗外道“哎,英歌少爷被围住了呢,现在都走不了了。” 英歌要想知礼,因此前来示好的人她都不自己去做。 苏清河对着周围的人道“各位,长辈、叔叔、兄长们见谅,我应了她母亲要帮忙照看,她受伤未痊愈,不敢让其停留太长,也该是时候送其回家了。” 英歌与陈君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如今也不过只过了短短月余罢了,再说英歌手上还拄着拐杖呢,少年清瘦单薄,的确不适合再在外行走了,想要解答诗词的疑问,以后多的时间,这样一想,众人便也释然了。 随后又嘻嘻哈哈夸赞了几句,让她离开了。 大人们都离开了一直挤不上前的少年郎们又把英歌给围住了。 “英歌,你听到了么,刚才傅家的长辈说英子,你这几首诗词一出,时尚在无人敢吟月了。” “英歌你很是厉害的,以后世上在无人敢说你考状元是痴心妄想了。” 英歌一一向他们道谢,说笑间台上的女妓们表演便结束了,不过这些最后也没有人关注了,至于最后是谁的更出众也没有人关心了,但是评选还是要继续的,所以前面先表演的欢喜不已。 “英子,你选择哪个?” 少年人好奇的纷纷问道。 “嗯,当然是选那位玉棠姑娘了。” 少年们听见她这样讲,嬉笑着或者说着知林,只是不清楚怎么知林会上去表演。 “可是,是真的唱的很好呢!” “曲调也是新颖,歌声也美。” “哈哈,其他的不说了,英子那句,选择当然选自己的同学了。” 英歌是选择很快就传开了,一是先有诗词在前,再有歌曲在后,随后而来的学子一呼百应都统一选择了春意楼的玉棠。 苏清河用扇子轻敲了下英歌的头,俯身小声道“你倒是不避嫌,选自你自己,所谓非说不流外人田么......” 英歌也答道“我费心费力那么多,总的有点回报不是,难道这不是为了我自己么。” “费心呢,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三步成诗呢?” “你可知台下一分钟,台上十年功,你说的三步成诗,那岂不是成了神人了。” “我废寝忘食,阅览寻古问今,才找了以月为主题那么多的诗词,这些可不费神费力么。” “所以,你找了这么多,为的就是今日的一鸣惊人?” 英歌心想,哦,那当然不是了,寻古问今是查阅这个朝代还有哪些诗词是没有出现的,索性结果是好的,谢天谢地,还有这首夜泊行船没出现,果然是主角的待遇。 因着诗词和歌曲梁知府和张哲大人、廖承一等人是带着愉悦离开的,春玉棠的情氛也很轻松,虽说后续的歌曲表演很多都没有看进去,但对于评选也还是很严肃的认真的。 傅家人自己举办的,他们不参与评选,但是个人喜好还是知道的。 很快大家的评选就出来了。 “傅家老太爷说那个玉棠唱的不错。” “玉棠,那个?”有人不解的问道。 “哦,就是那个男女合唱的那个。” “哦,哦,我想起来了,确实别有一番曲调。” “戏台后面有表演,还有歇息的人,等待的过程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比赛前心情忐忑,比赛后又等待结果又心情紧张。” 很快结果就传出来了,“哎呀,我的好女儿们呀,女儿哈.....” 这个是春意楼的妈妈玉春花的声音,看她那欣喜的样子,大家多少有些了猜测,其他几个楼的姑娘生气的甩了甩袖子,春意楼的姑娘们看到她来了蜂拥而上,把她围在了中间。 “妈妈,妈妈,妈妈....” 乱七八糟,胡乱一通的,都期待着妈妈口中的名字是自己。 玉春花并未有看向他们而是视线在厅内到处寻找“我的玉棠呢,玉棠呢?” 竟然是玉棠?是她们? 婢女在门口一直守着,此时听见妈妈的叫声,立马飞奔过去道:“小姐,小姐,妈妈找你,妈妈找你,小姐你赢了,小姐你赢了。呜呜......” 玉棠不可置信,此时已经呆滞了,口中喃喃道“是我么,真的是我么?” 一玉春花已经疾步过来,伸手揽着她道“是呀,是你的,马上就要公布看来呢,我的好女儿,你果然不负众望,今日你算是熬出头了。” 第73章 深查 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也就是听听罢了,做不得真。 这消息一出,外面的其他楼里的姑娘顿时不愿意了,各个不服气。 “不这公平。” “前面唱的也挺好的。” “后面的人都不看了呢。” “两个人合唱,明显是那个男的唱的比较多一些....” “对呀,对呀,要选择也该选择那个男的多一些,人家又唱又弹琴了呢。” “这玉棠,是哪里冒出来的,我们这些姐妹们听都未听过。” 愤愤不平、吵吵闹闹、各个讲话阴阳怪气,一个其他楼里的老鸨本也是气愤到不行,直到从外面一个小厮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才恍然大悟。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别人评价了,人家唱的好,说是一新颖、二巧思、三有胆识,你们不认识人家,那些外面的年轻人认识她,少年们都选择了她。” “哼,她是小我们几岁,但是我们也不差的,能当红姐的那都是趁年轻的,这个院子里才多少年轻人....” “是,你说的也不错,但这评价这几点的是人家傅老老太爷说的 。”老鸨笑着说。 听见这话,大厅里顿时吵闹声戛然而止。傅老太爷呀..... “其他的暂且不论,这但是一个有胆识....”老鸨的视线扫过李瑶和双双姑娘,你们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吧! 这话一出,再一想当初的情况,也就明白了起因,而被老鸨提到的李瑶和双双,两个姑娘面色苍白,视线漂浮不定,适才是轮到他们不上场,但是殃及池鱼才决绝的,是提前上去了,那时也算是她救场了。 “有胆识呀,这个词好像确实挺配她的。” 那时可不止是救场,也算是挽回了他们傅家的面子,人家现在当然要极力回报了。 “那,那,那要是轮到我了,我也会上去的....”仍然有人不服道。 “你这样讲,那就没有办法了,运气这东西不是谁都得的,运气也是命的。” 厅内的吵闹声渐渐的消散了,姑娘们再不甘愿也不得不承认她们确实在比赛的时候输掉了,结果已定。 “哼,我要说,就应该怪那个英歌。”一个姑娘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 四周的人听见她这样讲,都看向她。 “她先是写了水调歌头,引得我们才来唱,之后她又在我们唱的时候再次作诗,之后表演的时候,都已经没有人看了。” “要不然也不会傅家评选也会顾忌着些。” 这样讲,好像也有道理,都怪这个英歌。 再说英歌,她不但让姑娘们都惦记着,傅子焉从门厅内走出寻到傅子敬抓住他道“英歌呢,快带我前去找她,爷爷要见她说话呢。” 傅子敬道“她走了。” 傅子焉愕然“她怎么走了,爷爷还没有见呢,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想不到么,你怎么样也要劝上一劝的。” 先前或许还存有一些迟疑,但是这三首诗词一出,傅家的一些长辈怎么着也得见见她本人的。 “她有伤在身,又说出来玩的时间太久了,为担心母亲担忧,只能先行回去了,她都这样讲了,我难道还能拦住她么。” 傅子焉道“对,你说的对,你们都是对的,这个英歌一副病弱的样子,是该回去休息了。” 二人正在说话,旁边一阵喧闹,原是一个少年背着琴正好经过,傅子焉正好认出那人是春意楼跟玉棠合唱的琴师......具体来说不是琴师而是学子。 “知林,你怎么去跟青楼里当琴师了?” ”哈哈,那有什么人家还给张屠夫嫁作奴婢呢。 少年人讲话丝毫不客气,尤其是在一些学习好又刻苦人的面前。 傅子焉微微皱眉,虽说这少年的身份有些...但是他毕竟刚才也算是替他们家解了困境不是,总是要护着点的。 他刚要开口,没想到那知林却开口了。“是呀,去做琴师了,嗯,也没有什么的,劳动者最光荣。” “什么什么嘴光荣?是什么意思?”是之前说的唯有读书高的意思么?傅子焉想,其他少年也被这话给吸引了,都在议论着劳动最光荣。 月儿圆圆,马车晃悠悠的子行走在大路上,小桃红手中拎着一盏兔子灯笼,蹦蹦跳跳的,哼着刚在春玉棠学到的水调歌头,除了其他人演唱外,最属玉棠和知林的特别,所以她听了几遍之后也就学会了。 刘子恒一脸与有荣焉“估计这次之后再也不会有林秀才之流说的你诗词是买的啦,英子哥你的名声传遍整个墨城了。” 英歌道“这才哪到哪呢,要有大才才行的,还是要多读书的。” 刘子恒道“是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过还是可以短暂的放松下。” 小桃红适时的递给了英歌一块糕点“来,少爷吃。” 英歌抚过她的头,伸手接过吃了一口,春玉棠的糕点酸酸甜甜的。 “这会轻松么,还是不行的,还不足以呢,这才算是开始呢。” 而另一边的意园内,张哲和廖承一也都回归坐了下来,廖承一折腾半宿,面容有些疲惫。“应酬是最累人的....”虽然坐到他们这个高位,但是好像那些人比他们还要累呢,他一遍打着哈欠,一边道“张大人,这墨城还挺有趣的,你看看他们可是有什么问题。” 张哲抬手捋了捋自己的下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叫了随从。 一人听见被叫疾步而行。 张哲道“来,说说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随从道了声是先是说了陈家与傅家的不和历来已久,再有叙述这英歌的来历,如何是刘家的女婿,再者说道端午英歌做的诗词与陈家的打赌作诗,傅子敬的古笛诗社,有提到了林秀才当时的要求,英歌当时并未作诗等等。 廖承一听完那是睡意全没了。 “所以,这英歌又跟陈家少爷又赌了一次,少年们终于不服忍不住动手了?”他开口笑道“有趣,有趣,我就看少年人打架....” 随从道了声是道“这群少年打起架来,英歌伤的最重,刘家跟陈家几乎都要打起来了,这次傅家也是替他们撑腰,站在了刘家这边,所以才有了后面八月十五诗会的事情.....” 廖承一想了想刚在在陈家发生的事情,梁知府也是站在傅家的。“那句你们是因何热闹,哎呀,那时陈家的脸色呀,哈哈哈......” 张哲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今晚这些人,这些事情看他们的做派就知道了。 廖承一道“你看,勘察这么久,可是看出什么了,吕大人的事情与他们有关么。” 张哲眼中冷意立先“哼,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 廖承一道“刺杀没有胆子,但是那他们有没有胆子私藏人呢?” “你说的这个,可不是能够看出来的。” “哎,还是要查明吕大人的死因,到底是年家的子孙报复,还是....其他人。” 这个人是谁,他们都没有明说,只是张哲的眼神暗了暗,“你说,要是真的是他们,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对吕大人动手呢?” “这个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呀,莫不是吕大人查到了什么?”说完他眼神迷离,看向外面夜色沉沉逐渐安静下来的墨城。“查下这些被选中的女子吧。” 中秋后的第三天,学社重新开学,清晨刚走进学社的英歌瞬间被学子们围住了。 “英子少爷,你太厉害了,你平日里都读什么书?” “你平时最喜欢哪些诗词?”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热情的给他打招呼,他也不拘小节问一个回答一个,如同以往谦和有礼。 守门的小童再也没有以往的不屑和怀疑。 “她真的做出了这么好的诗词呀。”门童们喃喃自语,这话是肯定,并不是疑问。 子春先生早在中秋的第二天就拿到了那些诗词,很多人都来恭贺他,说他教导有方,名下又要有大才出现了,他一头雾水,这县试还没有开考呢,怎么就先恭贺了呢?之后才知道是英歌又出诗词了。 那水调歌头原本已经足以惊艳众人了,没想到这短短时日就又出现了两首佳作,且都跟月有关,这可真是大才。 第74章 探听 这孩子在诗词造诣上竟是如此之高,是谁教她的,外界都传闻是他,但她总共跟这少年讲话见面也不过才讲讲几次,更何况是授课了。 不是听说是小时候只是找了一个会启蒙的先生教的么,不过要说真正说是给她授课的是她的父母吧,虽然那个时候她被安置在了外面,但自小身份不同,一年中总有几次是秘密被送往宫中的,皇后娘娘也是名门博学,尤其是诗词歌赋上。 虽说勤学是刻苦是正道,但自有便有的天赋,子春先生教书这么久,见的人也不少,但这个天赋是不被外界所知的,哎,那外面的那个些恭维也只能是他默认了。 子春先生看向山下的路,英歌已经又被众位学子围住了。 作诗只是其中的一技,待到后面真正的还是要博览群书。 子春先生道“你说说严先生她的功课做的怎么样?” 小童无奈道“严先生说,她从未交过作业,不过每次都听的很认真,只是每日都只听半日,但是很奇怪的就是,剩下的课程,她都能够对得上且都懂。” 子春先生沉默片刻道“自学吧.....” “可是,先生,今日就小子观察她每日回到草堂都是在睡觉,要么就是与其他学子一起玩耍,就是这段时间墨香看的比较紧,这才好了一些。” 既然天赋这么好,那怎么都不能放任不管了,只是这个赌约,要怎么算才算是合情合理一些。“既然她诗词不错,那你安排李夫子给他加课吧。” “这谢先生授课的可不是启蒙的了,而是真正的传授明理的先生。” 严先生的课堂,不是在这里读书的学子便不太方便再进入了,跟着英歌后面的学子散了之后,走进了学堂其他的学子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英歌,你好厉害呀,有时间我们互相探讨探讨吧。”有学子主动的说。 这个课堂的学子都是刚启蒙不久的,对诗词歌赋还没有太多的接触,但家中和周围的长辈都在谈论她,这就也让他们感觉她一定很是厉害。 这次就连一向鼻孔看人的方苏都主动的示好。 “原来你作诗这么厉害呀,那以后教教我们可否.....家长长辈得知我跟你是同班同学很是高兴呢!” 英歌笑道:“都是同学么,不用客气的。” 方苏对她的识趣的态度很是满意:“你有空就去我家,我家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周围乱七八糟的一阵说话声,直到严先生来上课才算安静下来。 英歌也坐坐了下来,但是看着身旁的位置有些沉思,收回视线开始听严先生的课。 课毕,先生走后,英歌并未像往常那样离开,而是坐在了座位上,周围的学子又纷纷的围了过来。 “意园怎么样,春玉棠怎么样?” “听说里面可是好看了。”大家七嘴八舌好奇的问道, 方苏看到这个不太舒服也加了,“意园呀,听说很是漂亮呢,还有春玉棠听说也是很好看的.....” “夜太黑,没有看太清楚。” 方苏听见她这样讲,也满意了,道“那下我们一起去。” 英歌点点头道“嗯,一起去,到时候一起去作诗,大家都在一起。”说完还带着几分向往。 去意园和春玉棠,学子们的眼睛因为英歌的这话更加明亮了,作诗什么的先放一边,要是能够游玩一圈就更好了。 方苏眼睛也亮了,“我叔父说你与傅家交好,要是你带头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嗯,那我们就都去春玉棠,到时候全班都去,哎,对了说道同学一起去,那主念什么时候来上学呀?” 方苏却嗤笑一声“他呀,被当成嫌犯了,不是不知道现在查的有多严格,绝不放过呢!” 英歌神情一凛,道“严查嫌犯,但朱撵是我们的同学的,他是学子也会被查的么?”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了下,要么,好像不....... “那怎么办,都是学社的人,再说我们都还跟他是同班同学呢!要是一定被查,那,这可如何是好,,我.....不行,我要回去,我告诉家人,让他们救我......” 说完,急冲冲的起身向外走了,学堂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神情恍然,英歌都怕了,那这样的事情.....当真是可怕至极呀! “娘,我也要回去...” “我也要回去告诉家人去....” “呜呜,我不敢上学了,我要回家........” 学子们因为这个慌乱都向外跑去,方苏也被撞得一个趔趄,脑子一片混乱,回家.....对呀,回家,回家让叔叔救救自己.... 他越想越害怕,甚至还打了个寒颤。 “我回去问问叔父,我叔父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也会没事的....” 中秋过后气候凉爽,正该读书的好时节,然后现在每家多少有几个孩子都开始懈怠了。 都是半大的小子,吵起人来可折磨人了,打不得,骂不得。 “娘,我不去读书,要抓人的,我就在家自学....” “爹,你要是还想要你儿子,就不要让我去上学,会被抓的,我不要去,呜呜...” “你都说的什么混账话,读书怎么会被抓住....” “会的,会的,学生被抓了,现在还在牢里呢,当做嫌犯了,已经抓走一个呜呜,呜呜.....” 孩子这么大也不会乱说,难道当真是有问题,为母亲的忧心忡忡,只得四处奔走寻求个详细情况,问了几个相熟的同班学子的家长,都是这样的回复,那看来消息不假。 “年士蓝已经投案自首,但这要是抓学生是个何道理?” “父亲,这事,是真的,我的一个同窗就被抓了......,说是被当成是个嫌犯....,这肯定是要抓我们的,我不去学社了,这是方苏的叔叔说的,他叔父是个当官的呢....” “当家的,你就听孩子的,打听一下,你那个二姑子的小侄子的姐姐家的儿子不是在衙门衙役么?” “哎,孩子们真是烦呢,那我去打听打听。” 墨城府衙这边一向不让人轻易靠近,但这两天出了奇怪的是总是有人在门口徘徊打听,也有不少人在门口转悠的,也有借口在门口攀谈的。 “小哥,上京大人 来了,那些之前关押的嫌犯怎么样了,” 这种事情一个外围的门吏怎么会知道。 “听人说,你们这里面还抓了一个嫌犯士学子是么?” 这事情门吏倒是知道,点点头,所以这件事是真的。 “那这些学生也太大胆了,真不像话呀打架斗殴、逃学、现在都还被关进了大牢里。” “果真有这种事情呀,他们还真是大胆!” “但是怎么学生都还成了嫌犯了?” 一队巡逻的官兵从门外走了出来,有意无意的向这边看了一眼。小小一个门吏瞬间紧张了起来,只得对那人摆摆手“这种事情,你就不要问了,小心惹了麻烦上身,现在查的很严的,一点可疑的都不放过的。” 一点嫌疑的都不放过呀,要是都是学子的话,那岂不是都要抓起来了?来人惶惶的疾步跑开了。 衙门的牢房,整日暗无天日,尽管外面已经秋日凉爽,内里依然闷热。 有人小心谨慎的探头问道“怎么会这么闷热?” 两个大约是老吏的人坐在旁边吃着酒喝着咸豆茶,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头也不抬的道“人太多喽。” 那人走过来看着桌上的茶道“怎么如今改了口味了,怎么是喝的茶?” 两个牢吏摇摇头,抬手指了指上面“如今可是不敢了,上京来的大人哦,他们接管了这里。” 哎,连这里都被接管了啊,可见是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喽,那人犹豫一瞬,抬头看向牢房深处道“那这里面也不知道关了多少人,他们什么时候清出去呢?他们关的时间可是不短了....” 他叹息一声。 “嘿,进来这里还想出去,只怕以后关进来的只会越来越多了。” 另一个牢房的人道“听说,那些被选中的女子家的人都开始查了呢...” 来人听见他这样讲,吓了一跳,“怎么滴,他们也要查了?那跟他们没有关系吧。” 唬人是他们作为牢吏最喜欢的事情了,面色一板,言语再犀利些,自有一番威严,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关系,怎么没有关系,吕大人选中了他们,选中之后吕大人遇刺了,谁说那些女子中没有嫌犯呢。” 那人道“这额不太可能吧,那些女子可都是严格筛选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查案么,凡是有没有关系都得查了才知道的,先别说是选中的女子了了,就是那些女子家的邻居都有要查查看的。” 连邻居都要查呀,那那些学子也不是一般的邻居了..... “这也太....” “太什么,太霸道?太不像话,太欺负人?,我可告诉你了,这件事上面是不会罢休的,那张大人是什么呀,人称牢狱阎王的,那可是刑部的府狱,落到他的手上,那还能够好?” 另一个牢狱讲了好大一会话,口渴的喝了杯茶水,继续道“你今个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空来这里的,你问这些莫非是这牢里关的有你的什么人?”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干巴巴的道“这哪跟哪呀,我是在整理文书的,晚点要整理好给那些上京的大人们看,顺便再来这里,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 “好了,你们忙,我就先告退了。”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好似后面有人追他一般。 人人都害怕牢狱,害怕这个也是情有可原,他们不以为意,将茶吃吃喝喝。 文章铺垫的比较多,请耐心看完,后面有个小高潮。 第75章 集体缺课 伴随着晨光的钟声,散布在四周的学子都纷纷涌向学社去了,严先生走进学堂,听到了比起以往更嘈杂的声音。 “唐明华没来。” “说是生病了。” “我我不太信,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信息?” “难道这件事是真的?” 这些孩子们整天都想的什么稀奇古怪,杂七杂八的事情,今日学堂没上课的人就更多了,学堂吵吵闹闹的,严先生咳嗽了声,课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严先生皱着眉头看到堂下坐着的零零散散的几个学子,今日没来上课的有些多呀。 虽然他平日里不怎么管这群学生,但是今日这缺课的这多,事情就有些不太对了。 怎么会回事,嗯,那个英歌还在,等明日那些学子来了再问下,这也太不像话了,严先生虽然生气,但也没说什么。 课后严先生离开,学子们也没像往常那样玩闹,而是都聚集了起来“怎么办,方苏你那边问了么?” “你叔父怎么说?” “是不是真的会抓我们?” 方苏叶苦恼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叔父,不让我多问,只说这件事很是复杂......” 英歌道“果然很是严重么,那看来......” 她话还没有讲完,就有学子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你说,我们最后会不会被抓走呀,呜呜,我不想被抓的。”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学子们吵吵闹闹转眼学堂就只剩下英歌和方苏了。 英歌道“方同学,怎么办?” 方苏挠挠头道“那个,应该不会抓我们的么,我叔父可是官.....” “可是,那其他的同学呢,我们都是同学,你不能不管啊.....” “那,那,那怎么管?” 英歌道“我要也不知道呀,大家就多问问,多打听打听事情怎么回事,也好安下心么!” “可是,我问了呀,我也试试了。”说完他好似怕还有人问他这话也转身就走了。 空荡荡的学堂瞬间就只有英歌一个人了,英歌抚了抚身上那原本不存在的褶皱,低头将书本收起来也走了出去。 第二日原本训斥的严先生来到课堂神情有些愕然。 “怎么回事,是放假了,没通知我么?人呢?” 整个课堂都空荡荡的,不对,还是有人的,但是只有英歌一个人而已。 英歌站起来道“先生,不知道呀,我下午都来,我还以为给你一样放假了,没通知到位呢!” 上课时学社是很安静的,但窗外忽然有了一丝的喧闹声。 “你那里是不是也是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子春先生知道的么?” “走,我们去见一见他。” 认真听课的学子听见外面的声音,还是受到了影响向窗外看去,授课的先生也皱眉看向外面,只见外面几位先生疾步而行,神情很是着急。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讲课的先生重重的咳嗽一声,试图敲了敲那些走神的学子。 尽管他们很是着急,但是没有人能够打断子先生的授课,所以严先生他们都等在了外面,一向授课严谨的严先生第一次感觉恨不得立马下课,在学堂门口等了好一会,才听见下课的钟声,子春先生讲课堂上学子们的作业逐一指点后,才宣布下学。 “先生,大事不好了!” 三人中,有一个是个急性子还没缓过来,就直接开口道“好多学子都请假不来上学了,说是出事了....” “请假?出事?”子春先生皱眉,身后正好有学子都过,都听到了这一句,略一皱眉,神情甚为惊讶。 严先生听见这话,又看了眼身后距离不远的学子,慌忙阻止那人再次开口。 子春先生道“你们都跟我来吧。”说完独自向自己所在的草堂而去了,严先生三人整理了衣衫缓步跟了上去。 尽管已经这样了,但是刚才那句话也无法补救了,该听到了他们都听到了。 “出事了?” “那是是蒙童班的先生吧。” “出了什么事情?” “是学生出事情了?” 学生出事都是大事,他们也都是学生,事关自己那当然比较在意,学社中消息传播的最快,不消一刻,便都知道了。 叶木阳看到前方的英歌大喊一声“英歌!”正下山走路的英歌听见了一回头,看到是叶木阳。 “怎么回事?你听说了么?哦,对了你就是严先生班里的,问你个事哈,你们班的人是不是都没有去上课了?” “是呀,今天都没有来了。” “为什么?” 英歌看了看周围小声附耳过来到“因为朱撵” “朱撵,朱撵是谁?”叶木阳一时都想不起来。 英歌道“是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上次你不是还打听过么,就是...”她讲到这里四处看了看,神情有了一丝顾忌,“走,我们去笑林堂说。” 听英歌这样讲,那是不太方便?叶木阳对他做了个了然的神情,刚准备迈步跟上她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那两个门童最近查的可严了,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英歌点头回应是,回到草堂,小桃红刚煮上茶,他就到了而且还不止他一人,甚至连古笛社的人都来了。 “我们也来听听看。” “这件事就很奇怪,怎么这么多人一下子请假,那肯定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英歌,你快说说说,是怎么回事?你们班到底怎么办了。” 英歌有些无奈的看了叶木阳一眼,叶木阳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都是自己人啦,没事的。” 那几人也是赶紧表态,表示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三次郎,我们跟你是什么交情呀,你还不信任我们呀?” 英歌给他们逐倒完茶后道“不是这个意思,是这件事传开了不好,容易被误导,引起误会,我们班的同学就是因为这个才乱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呀,叶木阳等人拍着胸脯承诺道“放心,放心,我们一定该不会乱说的 。” 英歌伸出手道“我是相信你们的。” 几人看到她伸出手有些莫名,怎么.....叶木阳率先反应过来,他伸出手拍了一下,英歌肯定的点点头,其他人看到叶木阳这样,叶都伸出手试探了下,感觉有些小激动怎么办,好像要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大事了。 英歌端茶以手示意,几人又都端茶喝了口。 “这个朱撵是我们的同学,上次叶木阳也打听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当成了刺客。” 叶木阳哦的一声,“我想起来了,那时好像也没有问出什么来,说他是在意园的附近,所以就被抓了。” “至于原因,就是因为不知道,大家才开始慌了。”她讲完拎起面前的茶壶给面前坐的几个人添茶。 而此时的学社里,严先生等几位先生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讲完了。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所以大家才都慌了,然后越传越盛。”一开始就是几个学生告假,之后是部分,再然后就是全都不来了。 子春先生道“那个叫朱撵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避嫌,子春先生从吕公卿被刺杀到目前,并没有打听太多。 严先生道“这事情我也问了,就是吕大人被刺杀的时候他在意园的外面。” 子春先生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去哪里干什么。” “不知道呀,他现在一直被关着呢,也都没有见过他。” 另一个先生就道“所以,学生们就慌了,担心被牵连,而且朱撵同学也被抓了,就是你们班的那个方苏说的....” 严先生叹了口气道“哎,叔父在府衙的,平日里又爱显摆....也喜欢说一些官府的消息。” 原来是同学之间说笑的,子春先生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府衙问上一问的。” “如此就好了,问清楚了,谣言也就终止了。” “这也太不知道轻重了,你们班的那些个蒙童也太大胆了,不经求证就乱传。”叶木阳道,“这件事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学子都抓起来的么?” “要是按道理是不会,大事按道理朱撵也不会是刺客,这事情又都越说越严重,大家心里也多少不安。” “这还不是胆子小的原因么。”叶木阳揉了揉鼻子。 “胆子小也是有迹可寻的,我感觉这件事,还是要从本源上解决问题的。” “这事,怎么解决?” 英歌道“自然是把这件事问清楚了,到目前为止,这件事都还没有搞清楚呢,没弄清楚之前,学生们的心理难免没底,我那些学生很好,我的先生也很好,现在却弄成这样。” “现在学社也都已经知道了,先生们会解决的。” “先生们当然会这样做,但我想的是,我们也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或者我们做的事情,更能够安抚到他们。” 这话也不假,毕竟都是同龄人,少年做事能够相信少年人的,毕竟大人们总是很糊弄小孩子。 叶木阳道“不过,我们怎么做?” “这事简单,我们去打听下。” “打听呀,这事简单,就是没有渠道....” “府衙那边也打听不到什么的,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那种打听,但是不是我们想要的,哪些大人们会打听的...” 叶木阳听见她这话好奇道“那是怎么做?” 第76章 缘由 墨城外的三里的八角铺子,住着的都是一些经营着小商贩的平民百姓,不算是富贵,但是温饱满足,除非遇上天灾人祸,这样不可抗拒的事情。 八角铺子的深处一户人家从里面传出来一阵呜呜的哭泣声,闻者都哀痛。 “我可怜的孩子呀,好好的一个家这次就算完了....” 邻居听到这话道“哎,当时朱撵娘子没的时候,原以为这个家就要散了,没想到呀,小穗那孩子争气,现在....” “两位婶子好,请问下朱撵家是这里么?”这个名字周围的邻居都不敢提,讲话的妇人们都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说话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长袍外衫,呀,不是官差,两人松了口气,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婶子你好,我们是朱撵的同学。” 呀,原来是铜须饿呀,妇人们神情放松了些,其中一个迟疑的道“你们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两个少年向巷子深处看了看,眼中掩藏不了的担忧。“她好久都没有来了,我们比较担心他,听说被抓了,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妇人们赶紧打断他们的对话。 “小哥,快赶紧不说了。” “这事说不得的,说不得,不要惹事。” 但其中一个同学好像完全不担心惹事的事情,一撩外衫坐了下来。 “我就是朱撵的同学,我是一点都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另一个少年也在旁边 认同的点点头。 这些个学子们....妇人们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 又过了会道“他们家就在那里,你们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你就说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吧。” 朱家的撵哥儿呀,妇人们叹了口气。 “人傻乎乎的,可老实了。” “他娘去的早,当时因为看病又把家里的钱都花完了,要不是后来有穗姐帮忙,他们是听不过来的。” “说起来,穗姐儿也挺可怜的,家中她是支撑,今日又偏偏被选上了。” “这个,就不要说了,这算是好事吧。” 妇人们一开口话就把持不住了,少年们也听得认真,絮絮叨叨说了大半日才算结束。 “小哥儿,你是他们的同学,你也知道他们的为人,他怎么会去做刺客呢?”妇人说完又指了指深处,“可怜呀!” “你们要去看看他们的爹么?” “不了,婶子,我们这就走了。” 两个少年听了半日的哭声,其中一个摇摇头“就不去了吧,言语的安慰起不来什么作用。” “是的,我们现在是要回去好好的想想要怎么办。” 妇人们点点头,“是呀,你们是同学,就帮帮他吧。” “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了,也没啥亲戚的,要是他在出事,那才算是真的完了。” 两个少年施礼告辞,妇人们却有些激动。 “读书果然有用呢,有情有义的。” “还是读书好呀,这会撵儿算是有救了吧。” 妇人们开始坐在门前做针线活,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天还有不少的人都在走街逛市的询问朱撵家的一些琐事。 “朱撵在你这里经常买纸砚,可有赊账?” “没有,他人很好。” “朱四在这里做工可好?” “好,好,人很老实。” “那朱穗呢,她编制的竹筐可是质量很好。” “很好,是实诚的一个女娃....” 秋高气爽,街市上要比往日热闹很多,刘子恒一个人坐在小酒里无聊喝酒,忽然看到前方走来了两个古笛社的同伴,他挥手打招呼。 那两个少年也看见了他,笑着也挥了挥手。 刘子恒隔空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多日不见,今日碰到一起坐下来喝喝酒?” 因为年纪还小,他一向被管的很严格。 两个少年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原来是刘子恒,忙过去打了声招呼。 “刘兄雅兴,我二人就不过去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两位不读书,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两位少年笑着打哈哈,不再多言,小事,小事的。” 哼,没事才怪呢,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边走还边不时的低头交流。 午休时间,学生们休息的时候,叶木阳伸头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两个小童,正在热火朝天的聊天,连一点困觉都没有,他看好时机转身对后面打了个手势。 后面站着的七八个年轻人,看到手势点点头,一个在前面打掩护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的哎呀一声。 “呀,又有人打架了.....” 随即门口的两个小童立马跳脚的说道“这些个不老实的学生,中午不休息,又起来闹事了。” 两个人气呼呼的跑出门房四处查看,果然看到远处几个学生你推我让的在争执。 “你们怎么回事,成何体统,整日就知道打架,不许打架,做学子就要有做学子的样子。” “不关我的事,是他们先打我的,是他先找的事。” “明明就是你,你还耍赖!” 学子们七嘴八舌的,依旧大闹,小童上前拉架也被卷入到了其中。 “你拉偏架。” “明明是偏帮,” 趁着这次混战,叶木阳和他的几个小伙伴一起跑到了后山,路上还差点撞到了山脚下睡觉的老头。 “哎呦,我的老腰呀,你们这群小儿....” 还带再大声喊叫,一个钱袋子砸了过来,老人立马收住了叫声。 “不要吵,钱给你。”叶木阳说话的时候还四处看了看。 智行高兴的拿着钱袋子还掂了掂。“哈哈,这买卖不错,不过这些学生还真是不像话,这一看就不是好学生,还是我自己的教的好呀。” 草堂里叶木阳一行几人进来,小桃红在外面守着捡石子。 “小桃红帮我们看着点哈。” “知道了。”小桃红脆生生的回应道。 叶木阳关上门,几个人在房间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眉眼带笑兴奋到“打听到了,都打听的差不多了。”但是真实的情况是真实又可怜又可恨! 其他少年听见了也含笑点头称是。 “朱撵一家真是可怜,那些人是真可恨。” 这些时日叶木阳等人亲自去查问朱撵的事情,对这个贫民家的小子已经很熟悉了,他们自己心中也有一定了认知了。 “我们要为他做些什么呢?”叶木阳道。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首要的是让大家知道朱撵他们家是什么样的人,让大家知道后就不会再认为他是刺客了。” “这样学社里也恢复正常了,之后再说具体的情况吧。” 朱撵不是刺客,那又怎么会牵连到其他的学生呢,大家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就放心多了。 叶木阳几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好的,那我告诉大家去了。” 梁景天坐在府衙里,难得的享受了片刻的清风拂面,廖承一和张哲自从他们俩来了之后的种种独断专行,搞得墨城的上下官员对他们不屑一顾,实在让人恼火,但另一面也是表现出,他们的官员清闲了不少。 府衙的府吏来报“府学的陆先生教授求见。” 梁景天听见这里,立马坐直了身体道“府学,是一个人来的么?” 府吏道“是的。”甚至他还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会这个样问。 梁景天哦了声,又拂了拂衣袖,“我还以为是子春先生也来了呢!不然我还得换上官袍了,听说文人最是讲究仪态了。” 原来如此,府吏笑了笑“没有的,只有他一个人来。那要请进来么?” 梁景天抬了抬手道“那就请进来吧。” 陆先生被请进来后,神情略显不安,行礼道“子春先生嘱咐鄙人来问,清河学院的学生被抓当成刺杀吕大人的刺客嫌犯的事情。” 听到子春先生,梁景天一副果然还是与他有关,只是听完皱了眉头道“这个我略有耳闻,的确与他有关.....”只是听完道“这个学子是蒙童,也确实是在吕大人刺杀周围的意园附近找到的。” 陆先生赶紧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上京的那些个官员可是在找替死鬼呢。 “那梁大人的意思呢。” 陆大人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京的哪些官员准备怎么办,子春先生的意思是,这个学生的问题应该不大,大人您看呐......” 梁景天有些不悦“问题大不大不是我由我们官府来评断的,也不是学社说的,现在.....这么说吧,就上京来的张大人说,这凶手还在外面逃脱呢。” 陆先生很是惊讶“怎么可能,不是说当场就死掉了么?” 梁景天叹了口气道“他们没有,死掉的那个不是真的凶手。” “哦,怪不得又在严查呢,哎,说是已经从开始选的那些个女子身上查起了,所以学社的学子们都有些恐慌,连日来学社上课的几乎都没有来了。” 梁景天道“是呀,所以也不要着急的么,要是那个学生真的没事,就算再怎么查也不至于冤枉他吧,你回去告诉子春先生吧,不要过问这个事情了,别最后牵扯到了学社里面的学生,到时候可能就不是一个学生的事情了。” 陆先生严肃道了声是,急急地转身离开了。 第77章 扰乱 梁景天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头紧皱的看着远方,吕公卿的那件事情,不会是他们做的吧,那要是这样,他们也太鲁莽了些...... 府学里的子春先生等到了陆先生回话,神情难得了有几分凝重。 “商先生听梁知府说先生外面都不太好办,学生的事情暂且先不过问了吧。” “好,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先先去休息吧。” “那学生哪里.....” 陆先生安抚道“学生那里我安排教谕先去那些请假的学子家中解释安抚,这些学子也是胆小怕事,人云亦云的。” 子春先生道“孩子的么......” “孩子们不懂事,那些大人也是不懂事的么,竟然跟好多孩子一起闹。” 所以不要以为事情小就没有事了,事情小一样还是要处理,子春先生看着远处的十字路口静默道“还是事情太大,搞得人心不稳呀!” 陆教授点头应是“可不是的么,只是希望这件事尽快过去的吧。” 有学府的出面解释,很多请假的学子也都陆陆续续来上学了,但随着这些来上学的学子们,议论朱撵的事情却反而越来越多了,因为其他学子都好奇这朱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记得你是他的同学吧,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平日里跟你们的关系怎么样,他很难相处么?” “他学习怎么样,他很厉害吗?” “如果官府过来问,你会不会跟他作证?” 做证,怎么做证,是那种可能会被抓去坐牢的那种么,这一群人问来问去的,原本有些安抚的心又惶惶不可终日,这一次不但是学生担心,就连老师们都有些害怕的前来询问子春先生。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学社里一直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 “甚至他们越说越离谱,指不定最后又传出什么谣言来。” 学生们的好奇心尤其的重,朱撵又是频繁的被提起,谈论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子春先生同意哪些府学的老师,只是让他们在上大课的时候跟学生解释一遍。 每月初一是学社的子春先生为所有府学的学生讲大课的时候。一些先生们听见他这样的安排,有了少许的放心下来,如果是子春先生出面,那这件事基本上就稳了。 学子们早早的来到了课堂上,厅内站着的、坐着的、都拥挤在一起。 低低切切的声音充斥着,直到子春先生和陆先生的到来厅内才安静下来。 “朱撵的事情,我想大家也都听说了,但是请大家不要胡乱的猜测。” 只是他的话刚落下,就有人问道“为什么抓朱撵。 “对呀,为什么抓他,原因是什么?” “为什么说他是嫌犯?” 陆先生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吵。 “这件事情已经去府衙那里问过了,朱撵确实在吕大人被刺的晚上在意园的附近。” 这话还没有讲完就听见有学生说道“那是他在替妹妹采藤条,他要编制竹筐买去卖钱养家。” 这话让陆先生有些不知所措,藤条,藤条是什么? “是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妹妹常常去意园附近采藤条的。” “听说他家很穷的,一直都是他妹妹靠采藤条养家,他妹妹被选中了,那他当然也要撑起他们的家了。” “是呀,是呀,他白日读书,晚上采藤条。” 陆先生已经听的有些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呢,他再次示意大家不要吵闹。 “官府查清楚的,不会冤枉.......” 但这次大厅里却再也没有人安静的听他讲话了,而是声音更大的讲话声。 “明明这已经很清楚了,朱撵平日里连跟人吵架都没有,哪里会是刺客...” “当初朱撵他母亲病重,他祈求佛主保佑,承诺病好之后去哪家人都吃素,所以他母亲生病好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家就一直开始吃素了,他怎么会去杀人呢?” “听说从小到大,他连杀一只鸡都不敢,怎么还去杀人,他都没有武功。” 什么杀鸡,什么吃素,这些学生是怎么这么清楚,而那些官府的人怎么一问三不知.... “对呀,为什么不查,为什么就一直关着,这些事情一查就能知道的。” 一个学子站到课桌上大声的质疑道。 “对呀,为什么不查不问?” “他们冤枉好人,朱年根本不是刺客,为什么不放人?” “放人,放人!” 这是怎么回事,陆先生面色有些惨白,子春先生神情也是愕然,其他的一些教学先生顿时慌乱了起来,迎面扑来的只有放人二字。 学社里读书的地方是个清雅之地,因为有孩童和少年平日里难免会有吵闹和争执,不过聚众闹事的还真没有见过。 然后此时学生们的神情激动,言语犀利,风怒已经达到和质疑的确实面对的师长们,尊师重道是他们入学的第一课,如今,这种场面前所未见。 站在学子们中的苏清河被前后激动的学子拥护着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他下意识的去寻找英歌,那个少年夹在一群学子中间,更显的瘦小了。 此时的她也在挥舞喊着什么,带动着煽动学子的情绪...... 她怎么回事,她凑什么热闹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先生看着一度失控的场面,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家听我说,不是这样.......” 学生们的吵闹依旧,有着更多的人跳到了书桌上,试图让自己的话被更多的人听到,陆先生的话才出口就被压了下去。 子春先生上前一步大声喊道“住口,安静!” 她面色沉静,语速缓慢,站在桌子上的学生也是最先听到了,紧接着那些激进的学子,也慢慢的停下了喧闹。 子春先生也不说话,只是严肃的扫视了一遍厅里的人,挥动手臂的学子也把手臂放下了,站在桌子上的学子也缓缓的垂下了头。 大厅内一时安静的鸦雀无声。 陆先生等其他的几位先生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拿袖子擦了一把汗。 子春先生道“汝等在此吵闹,成何体统,朱撵之事,我和府学已多次向官府询问,带问清楚来龙去脉,自会有办法解决,你们既是朱撵的同学,本应安稳读书,今日却在此地如此,若是让朱撵的罪责又增加了一层,这算是谁的错。”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一瞬,突然人群中有有一个学子站出来道“朱撵确实是无辜的,但他被被关了那么久,也无人查问,一直没有来上学,我们才担忧他,并不是故意闹事的。” 叶木阳、苏清玉都在心中默念这个学子的名字。 有了第一个人,后面的学子就都纷纷点头。 “是的,他是无辜的,为什么还不放他回来。” “他已经被关了很久了,但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厅里面嗡嗡的响,不过之前那些比较激进的学子倒是没有在煽动大家的情绪。 子春先生道“我已经多次问过府衙了,只因吕公卿的身份比较特殊,其下属在事发当晚就已经报上京的人等待来核查,墨城不得插手,所以为了抓捕凶手,墨城本地的官员不得过问。” 原来是这样呀! 陆先生道“现在上京的官员也来了,被关的那些嫌犯肯定也会逐一审问,到时候没有问题的,就会被放出来的。” 跟上次的话一样,这次也是没有说完就有人问道“很快的么?” 英歌、苏清河这话问的好。 嗯.....应该会是很快的吧,好像不敢给出那么肯定的答复,陆先生稍微犹豫了下,想要看看这话是谁问出来的,下意识的扫视了大厅一眼,但大厅内泱泱学子早有很多人都开口询问了。 “确定很快的么?” “好久了吧,他父亲的眼睛都哭瞎了。饭也早已经不吃了.....” “在这样下去,人也就没有了。” 眼看大厅内又开始乱起来了,陆先生抬手制止了下,也顾不得看是谁说的啦,只能说道“很快了,很快了,如果朱撵无辜,会很快查出来。” 学子们了然的没有在提出质问。 “我们希望府学到时候可以为为他作证。”有学子大声的喊道。 赵英德,苏清河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很巧,这些人他都认识,只是真的是很巧么? 是呀,学子们立刻跟着点头。 “朱撵人很老实,也不可能是刺客的,他也没有武功.....” “他们祖上三代都是耕种的,从来都没有犯过任何事...” “朱撵,小时候被鸡啄了都害怕....” “他们一家还都吃素...还在菩萨面前许过愿......” 一句接着一句,陆先生听的都有些懵,人家祖上几代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这这些是哪里来的? “好,好,好,你们的请求我都收到了。” 他先生有些不想听学子讲话了得赶紧让他们闭嘴,只能一个劲的先答应了。 子春先生也开了口道“这是当然,府学会会为他们作证的。” 学生们、先生们都送来一口气,大厅里乱糟糟的声音立马停止了,这算是被安抚好了吧,今日的开头算是吓死个人了,陆先生后面又说了一些应当好好读书这样的话,已经夸赞官府秉公处理的话就把主场交给了子春先生。 子春先生道“好吧,那大家就上课吧。” 学子们纷纷坐下,陆先生也告退了,听完还能听到子春先生讲课的郎朗书声,一阵微风吹来也消散了学子们的怨气。 “这个朱撵算是彻底出名了。” 其他的几个官员也点头称是,平日里谁会去关注他是谁呀,一个平民窟里的学子,而且资质也平平的,听说县试也不一定过的了,将来最多能到别人账房铺子里当个掌柜的,一辈子也就这样喽..... “不过,那个学子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偏偏跑到意园去了呢?” “好像听其他学子说,是为了采藤条?” “大晚上的,去采藤条?” 一阵轻咳打断了他们想要继续下去的话。“你们还嫌不够乱的么,这些事情就等着京官来查就好了,部门不要乱说。” 众人忙应是 第78章 煽动 一堂大课结束,学子们散去 吃饭午休,午后山下的草堂格外的清幽。 苏清河刚转过来书房的一角,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 “你猜到我的石子了。”女童的声音尖细响亮。 苏清河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忙错开身体向下看去,原来脚下采了几颗石子,旁边还有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 “小桃红呀。”苏清河不知道这小女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英歌午睡了么?你怎么会在这里玩呢,要看好家啊。” 小桃红哦的一声。“少爷没睡呢。”说完跑到旁边的一处高地上的山石蹲上,看着他。 苏清河摇摇头,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当他走到草堂时,草堂的门啪的一下打开了,叶木阳笑嘻嘻的道:“清河,你来了,快进来。” 苏清河一眼看到草堂坐的四个少年“你......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苏清河走进来用目光扫视着诸人。 叶木阳听见他这样问赶紧的拿起手上的书回应道“我们在读书。”其他少年听见他这样讲也是纷纷拿起书本来。 “对的,我们在读书。” 苏清河用明显不太相信的眼神看向了英歌。 英歌坐在书桌后面,手中还握着笔,看到他看过来回应道“嗯,我在写字。” 她话刚落门外又有一个人道“你采到我的石子了,还差点踩到我的手了。”然后门外就是苏清玉哎呀的声音。“石子么,到处都有,又不会踩坏了,没事哈,不要吵。” 苏清河看着眼前的几人道“我要不要也拿本书跟他说,我在看书?” 草堂门窗大开,微风吹了进来。 苏清玉一如既往的躺在凉席上,虽然没有睡觉但也在打着哈欠。 苏清河看着几人道“是你问了一句很快么是吧。”然后又看向叶木阳和赵英德,“还有你们是带头喊话的吧!”然后又看向旁边的几人,“是你们说是可以为朱撵作证的吧,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是跟着起哄的,没想到你们不是只看热闹呀。” 叶木阳死不承认道“是一起跟着凑热闹的么,你没看到大家都在喊么,只不过我声音比较大,喊得也比较快的么。” 赵英德道“好吧,我们承认我们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读书,也是想要凑热闹,只不过这个热闹实在是太大了。” 今日过后,子春先生明确各学子不再议论朱撵的事情,免得惹是生非,但是已经议论的学子怎么会忍得住呢,聚众在一起讨论也是很正常的么。 苏清河道“好,你说的我信了,那么他们几个是这样,你呢,英歌?”她看向了正在听他们讲话的英歌。 叶木阳赶紧抢话道“我们都是一样的啊,哪有什么事情。” 英歌微笑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帮下同学而已。” 苏清河皱眉道“所以学社这段时间的热闹是你们搞出来的?” 叶木阳道“你可别乱说哈,我们哪有煽动什么的......” 英歌接过他的话道“朱撵是我们的同学,我们只是想要尽一点力,我们班里的学子因为他的事情,都不敢来上课了。” 叶木阳业点点头道“对呀,我们就是打听了些了他们的事情,然后告诉了我们同学而已,让大家知道朱撵他不是刺客,其他的没有什么,这不算是煽动的么,这些事情,一查就知道了,就算去到了先生那里,我也一样可以直接说的。” 其他在座的少年听见他这样讲,也是认同的点点头。 苏清河笑道“好,是我说错了,不要着急。”说完他也坐了下来,“我对这个热闹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不然你们也跟我说说,我看看我要不要也参加进去。” 叶木阳抬头看了眼英歌,英歌道“现在这样也算是挺好的,先生们也都知道了,也承诺我们回府衙询问,那剩下的只是朱撵查询的作证了。” 一个少年道“我们也是可以作证的。” 英歌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也是可以的,那么现在就只剩下等消息了吧,我们和同班的同学告诉朱撵的老爹,先安一安他的心吧,时候不早了,大家一会还要上课,早点散了吧。” 叶木阳几人回应道是,起身便离开了。 一个少年看苏清河没起身问道“清河哥不走么?” “嗯,我今日告假了,等会让家里的马车来接我。” 叶木阳等人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苏清玉躺在席子上闭上眼睛道“总算是可以睡觉了,车来了叫我。”说完声音便逐渐小了下去。 英歌道“你要喝茶么?”身旁的不远处正煮了一壶茶。 苏清河走过去,果然看到水壶的开了,给自己和英歌倒了杯茶水,英歌则继续低下头来写字,草堂里寂静平和。 片刻后,苏清河给英歌倒了茶,英歌道谢完放下笔。 “我记得你上次讲过一句话。”苏清河喝两杯茶道。 “什么话?” “你去意园时,我说我以为那次你不回去,我现在一看到你做事就有些害怕。”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英歌笑道“你都还记得呢?” “你说过的话我一般都会记得.....”这话说出来咋感觉有些怪呢,“你说的话又不多。” 他补充了一句,接着又说“你后面还说了句什么,” “是你还害怕什么,我还在上学呢!” 苏清河看了她一眼没讲话,也没有回道而是问道“要是让学社里面的先生去问朱撵的事情,如果大家等不到好消息呢?” 英歌将手中刚倒的一杯茶水喝完道“我将不畏事世艰难,官场之危险,一定尽我所能为他讨回一个公道。”说完茶杯当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先前对她旁敲侧击的不回答,此时倒是回道的及其爽快,苏清河神情有一瞬的怔愣,眼前的少年面庞白皙,双眸明亮,红口白齿,眉眼中少见的有了一丝的凌厉,好似林间的翠竹,外表淡雅,实则内在细叶如刀。 苏清河又沉默了,这本是个凶悍之人,从第一次见到现在的春玉棠三步成诗,实则不动,一动则来势汹汹。 “为什么?” 英歌道“只因世道不公。” 苏清河道“世道不公之那么多,难道你都要管?” “先管眼前的,在谈天下。”一副少年雄心壮志的样子。 所以到底是少年人心性.... 苏清河失笑道“你呀,不要乱来。” 英歌道“当然不会乱来,只不过先礼后兵而已,清河少爷放心。” 苏清河手上摩擦了下杯沿道“你做事,向来心思缜密,既然现在你都想好了,那么当初在春玉棠......果然来势汹汹。” 一进门就对上廖承一和张哲,那么痛快的三步成诗,这足以让她一战成名。 那日来的人不是读书的,就是家中权贵之人,她的惊艳才绝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估计再也不是被众人嘲笑的乡下少年郎了。 心思缜密,年少有才,进退得当,各家大人长辈对英歌的影响不错,然后各家再影响到家中的小辈,那些人必定都是会站在她的那一方,看看如今学社里的人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了。 苏清河看着眼前是少年人,忽然想起那次打马球。 “我就看三次就好了。” “三次之后我就可以跟你们一样了。” 打马球,作诗之后这算是第三件事吧,不用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的事情,这少年以后又将是如何。 苏清河大手一拍“那就这样吧。” 苏清玉被他的声音吓醒了,道“怎么了,怎么了,是车子要来了么?” 苏清河笑道“来了。”起身告辞离开,苏清玉也起身向英歌摆摆手也走了出去。英歌起身道门前相送,一面微微出神,山上下课的钟声响起,她叹了口气,抬手叫来了小桃红。 小桃红蹦跳的的道“少爷是要睡午觉了么?”我会看好家的。 英歌笑道向卧房走去,忽然又停下了脚步道“小桃红,我给你一个忠告。” 小桃红有些不解,歪着头看着她道“什么?” “以后不要乱吃别人给你的东西。” 小桃红大惊“不吃好吃的东西,以后还有什么乐趣,少爷你是不是嫌弃我吃的太多了。” 第79章 推进 梁景天摇着手中的蒲扇,坐在下方的陆先生都能够感受到微微凉风,知府大人又不是这个浪荡子,怎么还学起了别人大冬天的扇扇子呢。 梁知府摇了一会啪的一声将扇子收了起来“你怎么又来了,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陆先生道“大人,这次来还是关于上次那个被关的学子,朱撵的事情。” 梁知府道“怎么回事?” 陆先生道“如今学社里的学生都知道了他的事情,为他感到不平,大人您看能不能先提审朱撵,查清之后尽快释放他。” “之前不是说了么,现如今嫌犯都是在张哲的手上,我们墨城先生是没有过问的权利的,这个事情你们没有向学子们解释么?” “说了呀.....学子们为朱撵抱不平呢,群聚来势汹汹,有些不太妙呀。”一面和说了当天大课堂上发生的事情。 这些个学子,梁知府不自觉的把手中的蒲扇摇的更快了一些。 “这些个学子,好似都要想帮我办案子一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真是荒唐!” 陆先生道“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之前也是府衙一直拖延着,要是早些时间问清楚,哪些学子也不至于要私下议论纷纷,要知道明年二月就要县试了还请大人尽快解决此事才好,这样学子们也好安心读书,不然我只担心哪些学长大家长也会闹起来。” 梁景天握着扇子的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敲“家长还会闹,如今的这些学子们怎么不好好的管教一番,要是后期考不好还怨的了府衙了?” 陆先生陪笑道“虽说道理你我都懂,但是那些家长们只怕也是很不安心啊,我当时带学子去寻访家长时,他们表达了担忧,也真的是会害怕被朱撵的事情手牵连呀,毕竟这上京来的张大人和廖大人不是已经开始查那学被选上的女子家中的了么?” 梁景天道“那你这样讲,是有什么好的办法么,要是学子们闹起来是不是也要开始查府学了?” 陆先生道“我们的心态都是一样的,也是想要尽快安抚道学子们,但现在那些学生们早已经对朱撵的事情上心了,而朱撵也确实是一个家世清白、简单的人,这个也很容易查的,不如大人从众说和上京的那些人先查他也未尝不可,反正早晚也是要查的。” 梁景天沉默了一会道“本府知道了,稍待晚些时候,自会去找张大人说道说道的。” 陆先生听见他这样讲大喜之后又松了口气,起身行礼道谢“府尊大人爱民如子,实乃我大周知幸事。” 临近冬季,秋日夜色微凉,意园内更是增添了一丝的冷清,偶尔还有路过的虫鸣飞鸟叫声,更是增添了些诡异。廖承一往身上裹了裹披风道“这意园一看就不如春玉棠,看上去就感觉不吉利,要是当初在春玉棠,说不定了吕大人就不会死了。” 他并不想因为这里吕大人死过就还想住在这里,说到这里他又咦了一声“不如我们也去找傅家借住春玉棠吧,我想他们肯定是会答应的。” 张哲道“咱们过来又不是为了享乐的。” 廖承一颇感无趣,道“那年士蓝到底怎么样了,还是不说么,真是一条硬汉。” 张哲哼了一声没说话。 “那那些女子可有什么可疑的?” 张哲这次就更哼了一声,“若说可疑,那吕大人比我们不是更清楚么,毕竟那两个都被他给下手处理了。” 廖承一哈哈大笑,显然也是认同这个说法,只是道“那就是那两家可疑的人可疑了?” 张哲道“哪家是墨城本地人,家中富豪,倒也有读书人,只是为官者少,家中多是商贾之道,第一个是贫民之家,依附刘家,以刘家为生。” “刘家,那个刘家?” “墨城,东北路那个刘家大将军家刘文儒。” 廖承一停下脚步道“东北路,那可是当年先帝的近卫掌管的。” 这太监如同秃鹫一般眼神立马犀利起来,张哲道“谁说不是呢,听说他跟谢平可是不太对付的人,因为冲突辞官了,胡浩然倒是想要替他说话,无奈是姬无涯趁机提出了一些要求,所以这事最后也就罢了.....” 廖承一笑道“这胡浩然是好脾气,不过说实话,这姬丞相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死回去养老了,不然就学学人家胡司马在家养养花,种种草算了。” 张哲道“姬丞相做过帝师,可是当初跟随皇帝一起速度的京城权贵子弟都叫过一声老师的人...” 这些权贵子弟如今都长大了,在上京可是占据了半壁江山的人,可以说是门徒众多,尊重重道的姬大人地位可想而知。 廖承一撇了撇嘴道“他算哪门子的帝师,要是帝师可是算不上大周天下只认的那个皇觉寺的智......” “说起来我都有些怀疑了,这皇觉寺的大师真实存在的么?” 廖承一道“那当然了,我当时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但是现在都已经传到第四代了,都是称呼一声四大师,吕大人可是见过的,你以为吕大人为何是如今武功如此出色,那时因为当时他跟随皇后娘娘去过皇觉寺,被四大师指点了几句。”说到这里他啧啧了几声满是羡慕。 张哲道“如果没有当时的指点,或许他现在可能活的好好的呢!廖大人不用羡慕。” 廖承一哈哈一笑“那可不定的,说不定他早死了,那刘文儒可是有怀疑。” 张哲沉吟片刻“那女子在刘文儒没有归来之前就依附了,也勘察过四周邻居没有可疑之处,如果有可疑的话,就不会选着女子了.....”讲到这里他神情一顿。 “但是如果让她当选也是挺好的。” 廖承一和张哲两人互对一眼同声道“刘文儒有一个女儿如今十二岁了。” 廖承一点点头道“先抓了再说,还有那个卫家?”适龄的女子也抓来。” 张哲应声道是,远处有脚步声响起,二人回头看去,一个侍卫站住施礼显然是有要事禀报。 “梁知府梁大人来了。” 廖承一和张哲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他来做什么?”廖承一道,“不是一向看我们不顺眼的么?” 张哲道“那就看看他来所为何事吧,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逼得他不得而为之了。”说完一抬手道了声请字。 此时的笑林堂内,灯火通明,智行先生疾步走来,打着哈欠歪着身体坐了下来。 “我这先生当的,那是害得配合学生的时间,真是一把年纪了,早晚的给你个熬死了。” “先生白日里没有休息好的么?” 智行气恼道“睡什么好,你们这些人整天吵吵闹闹的,还怎么睡的好。” “还瞪眼,你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英歌道“那是我的同学,我不能不管。” “嗤,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可告诉你了,那种药我就只有一颗,你这次要是再受伤,我可能就没有了。” “先生放心,我们学生都是动口不动手的。” “呵,你说这些话,你当我会相信,还动口不动手,那吕公卿是谁杀的.....” 英歌握住笔的手一顿,应该不会吧,嗯,绝对不会.... “我就知道绝对不会是朱撵啥的。”她严肃道。 朱撵杀吕公卿,她可真敢说。 智行因为被她的这句话也给噎了下,“我呸,鬼知道呢,大晚上的不要开玩笑,那便不是查出来是那个三四五么,嗯,怎么都不会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大晚上的不要吓人,刚才英歌是真的被吓到了,还好她沉稳大气不然就露馅了,只是纸上的墨毕竟还是被染了一团,她笑了笑。 “你笑什么。” 英歌将笔放下道“就算不是三四五,也不能随便怀疑别人的,要有证据的 。” 智行撇了撇嘴,“你还真是凑热闹呢,嫌犯不一定是亲自杀人的么,或许是认识的人呢?” 嗯,这个倒是被你别说着了,确实是认识的人呢! “那就查呀,总关着人算怎么回事呢?” 智行不耐烦挖了挖耳朵道“哎呀,吵死了,白天你们乱哄哄的,现在你也啰里啰嗦的,你说......” “那个刺客是不是就是刺伤你的真正凶手?” 英歌立马坐直了身体道“很有可能,我就说呢,我这么厉害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随意.......” 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智行给打断了,“停停,我说错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讲,快些读书,功课差这么多要记得补回来。” 英歌低头看着书道“我一直都在背压,先生啊,我现在上午要听课,晚上也是读书,只能下午睡觉了,现在真是没有人比我还努力的人了,我都忘记我的伤才刚刚好一些了呢!” 智行哦了一声,道“你不说我也忘记了,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功夫也该补上了,上半夜就好读书,下半夜现在开始给我练功。” 英歌放下拿在手中的书本道“先生!” 智行看着他这般的正式有些吓人道“你,你想说什么?怎么,还想讨价还价?我可是你的先生,我说的道理我说算....” “先生,吕大人是不是你杀的?” 智行呸了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么厉害,平日里又这么狠心,杀他不成问题的吧。” “杀他当然是不成问题了。”讲完这个,他立马反应过来瞪了英歌一眼“你这是说我心狠么,因为我安排了你很多的功课?” “先生也知道安排了很多功课呀。” “我没有呀,你不要乱说。” “哼,你以为我会信么。”智行用戒尺敲击着桌子“快点读书,不要嘴上功夫厉害,身上没有真枪实干的。” “讲道理呀!” “闭嘴,我说的算。” 笑林堂内两人拌嘴了几句,门窗紧闭门口挂的凉席遮挡住了内里的光亮,智行拿着尺子在英歌的身后转来转去,看着坐在案几上的少年一面写字,一面默念..... 第80章 糟糕 可不是么,她身上的伤可是才刚好,但功课却比平常人多了好多,虽然那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她从来没有懈怠过,自律的简直不像个孩子一样。难道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么,好像从这一点上跟要当皇帝的孩子也没啥区别,都是要背负着责任,只不过那孩子是一直都是接受而已。 智行先生的脸上有一丝的欣慰,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孩子总会长大的,尤其是要当皇帝的孩子,长大的就更快了..... 他转个身体在英歌的身后慢慢的踱步,神情避免英歌看到,但是显然他也没有看到英歌看到他的复杂神色。 智行显然是认识吕公卿的,不然不会那么直接的说可以杀死他,甚至可能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么了吕公卿到来的时候他说要去探亲就是借口了,那是为了要避开吕公卿么? 那个时候是要借故离开要杀了吕公亲么,但是显然好像没有,不然那也不会自己动手了,那避开的原因是什么,吕公卿是宫内的大太监,那跟他认识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一个跟皇宫太监很熟悉但是却跑来当自己先生的人,莫非....英歌猛的抓住了自己手中的笔,心中砰砰乱跳。难道自己是那个皇亲国戚的女儿,甚至是皇帝的私生女?毕竟她在现代可是看过网络小说的。 当后来英歌知道真相的时候,回忆起这个时候的想法,只想给自己改编一首歌曲,我曾经是那么那么接近真相的.... 意园的大厅明亮依旧,一声轻响廖承一将刚喝完的茶杯放在了身旁的案几上。 “府尊今日前来,不知要过问的是哪位嫌犯?” 梁景天道“是个社学的学子,朱撵,不知两位大人对他审讯的如何了?” 廖承一道“暂且不过问了。” 梁景天一愣“这不过问了是什么意思?” 张哲道“只因真正的凶手还在逃,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犯,在没有抓住凶手之前,这些嫌犯将会全部都会押送到上京。” 全部?上京? 梁景天道“这样是否合适?不大好吧。” 廖承一在一旁笑道“梁大人,要是能够抓住了凶手,难道不好么?” 梁景天道“廖大人不要说笑,你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此多的嫌犯怎么可能都会押送到上京。” 张哲将一块令牌扔到了桌子上道“奉命办事!” 这令牌是朝廷议事后给与三司的,如同尚方宝剑一般,查案是全权负责,梁景天气的面色难堪,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还请两位大人三思而行。” 廖承一点头道“已经思过了,多谢府尊大人了。” 这种似笑非笑的态度,已经把梁景天气的不行,忍着脾气道“这个朱撵,他是一名学子,本就在子春先生出读书,他的妹妹恰巧被选中,说来也巧,吕大人遇害那天,正好他就在意园附近被抓,那天据说是提妹妹才藤条。” “你都这么说,所以抓他有什么不对的么?”张哲道。 梁景天道“没有说你么你抓的不对,且说这人是我们先抓的,人也是我们先投入大牢的,只是学社的学生为他有些不平,希望尽快核查一下,子春先生也是这个意思,是清白的也好,是有罪的也好,最后都有个定论。” 廖承一呦了一声,“怎么,听府尊的意思是学子们在闹事?” “不是闹事,是在为他不平,也是在为朱撵同学请愿。” 廖承一道“那还不是在闹事,读书人的闹事难道就不是闹事了?这些读书人真是有意思。” 廖承一道“我们现在正在全力追查凶徒,人数来的也有限,牢里关了这么多的人,也不能说是查清楚就查清楚的,府尊大人必定也是查过案子的,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吧。” 被一个太监和下属的酷吏嘲笑,梁大人的面色及其难堪,道“我不但查过案子,我还要管理墨城一方,还要体恤民情,二位大人既然知道朱撵是名学子,理应也知道查起来费不了多少的事情,如果方便还请先查他,早些给出定论才行,免得时间太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后也会让真正的凶手而逃脱。” 廖承一依旧笑盈盈的,张哲倒是认同的点点头“多谢大人的提醒了,我们知道了。” 梁景天面对着二人再也没有了耐心,起身离开了,廖承一和张哲起身相送。 廖承一道“读书人,哼,读书人闹事就不叫闹事了,那叫请愿,读书真是好呀。” 张哲转身唤身边的侍卫“去,把那个叫朱撵的提拉出来。” “怎么,你还真的要审查他呀。” “查呀,怎么不查,这梁大人和子春先生都来说情了,我当然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此重要了。” 说到这里他就有吩咐其他的侍卫,“把他的妹妹被选上的,左右邻居亲眷等都查一遍,好好的查。” 侍卫应是是,大步离开了。 廖承一笑哈哈道“对么,就是要查,咱家就是要看看,查一个学子么,能有什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秋日渐浓,已有冬日的微凉,墨城的民众们已经为冬日的到来做准备了,集市上卖的其他季节的物品更盛。人们开始赶制冬季的衣裳。 对于那些小市民来说,眼前的米框能不能卖钱,冬季的衣服鞋子能不能及时做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一队急促的官兵脚步声奔来。 他们神情严肃,来势汹汹,眼前街市上的人在他们眼中如同无物,铁蹄踩在那些制作的衣服上,周围围坐的人尖叫四周,民众躲避,踩踏了篮子,踢烂了肉,鸡鸭笼中乱飞。 巷子口做针线的夫人正伸头向外看去,一队官兵已经到了眼前。 “所有人,把这个巷子里的人都拿下。” 妇人们还未反应过来便粗鲁的被官兵抓了起来,做针线的妇人仓促间被针刺破了他们的手和脸,血滴落在了衣服上和上。 这血让整个街道都颤抖了起来,稍微站的比较远一些的人,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官兵们并没有隐瞒只说有刺杀吕大人的嫌犯在此,因此住在这里的人都要抓起来审查.... 这理由很快便就传开了,人群中一个穿的比较鲜亮的少年,看到这里被转起来的一群男男女女以及那个中年男人,眼中恐惧渐生。 “嫌犯的嫌犯居住的地方,也是嫌犯....他一边喃喃的念叨,一边转身飞奔向城内,跑了一段路边又向城外跑去。 学社的学子们下课的铃声刚响,都还未散开,先生们布置的作业让他们哀嚎一片。 “反正你们也不午睡,与其去争执和打架,还不如读书写作业....”先生们一边念叨着,一边有劝导着,如今已经九月了,离明年的二月没有剩多少时日了...... “你们作为社学的学生,难道在别的学子备考的时候,你们还能肆意的玩闹么,紧张的气氛和同仇敌忾懂不懂什么意思?” 学子们懂不懂不重要,关键是的尊师重道,英歌要要也不例外,她如同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课堂,严先生看了一眼没关她,但在她走到另一个面黑须长的先生面前时被拦了下来。 “是英歌吧,我是清河学院的学社教习,何守文”他和气的道。 何守文士学社里教习四书的,颇具威名,英歌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名气倒是听过。苏清河、苏清玉等人都是跟着他学习的,英歌赶忙行礼“何先生有何吩咐?” 何先生和气道“听闻你酷爱古诗词,我正好也有此等爱好,也看过你做的四首诗词颇为精妙,所以禀明了子春先生,想要收入我的门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怎么这是打算把她也要圈起来了么,这可不是个个好消息,她自然是想要多学习一些,但是现在时间很紧迫,条件有些不允许。 何先生还不带她开口便道“我知道你明年准备县试,不用过多担心,除了诗词,我还会教授你四书五经和春秋,算是助你一臂之力。” 这话真是把她路都给堵死了,她就算拒绝也得找个好一些借口,总不能说我不爱古诗词和不想考试吧。何先生看着英歌一直不回答,还待再开口劝导,英歌突然上前一步道“先生我的先走一步了。” 这是被拒绝了,还是缓冲之计。 何先生面上不显露任何表情,只是挡着路道“吃住你无需担忧,你在这里吃过饭,正好还可以上下午的课。” 英歌已知不能再等,神情焦虑道“先生,学生实在不能,先生,学生的草堂着火了.....” 何先生听见这话神情一怔,正待再详细询问便顺着她的方向扭头一开,可不是着火了么,山下某一次黑烟滚滚,果然是着火了。 “着火了。” “着火了。” 整个学社都热闹了起来,学子们把能拎的东西都拎着了,一起向山下跑去,不过他们也没真正的忙上什么忙,着火的地方只是草堂的一角,火势也在他们来之前就扑灭了。 刘子恒叉腰生气的训斥着小桃红,无非就是那些贪玩没看好炉子之类的话,英歌在一旁也劝慰了会,众人才算是离开。 有人离开,也有人没有离开,叶木阳他们几个少年就是没离开的。 “你们几个暂时先别上课了,处理完了事情之后再去,但是别忘记了上课。”先生叮嘱了几句。 几人答应之后,看着先生离开草堂这才恢复了安静。 “说吧,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英歌看着他们道 刘子恒没有讲话,一个少年从草堂的侧面跑了出来,惊恐喊道三次郎。 叶木阳也立刻认出了他,是一个叫育才的人这人是古笛诗社的成员,只是没有在清河书院读书。 育才道“我刚刚途经街市时,看到朱撵家人被抓了,就连邻居都被抓了,我先前知道你们打听朱撵家的事情,所以就故意留意了下,今日正好看到了,就来告诉你了。” 叶木阳他们大惊,英歌了然的点点头,哎,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第81章 办法 刘子恒道“我是过来送饭的,学社的门关的又紧闭还不让人进去,事情又太急,左等你不回来,所以干脆就把草堂给点了,这样学社总会开门的。” 叶木阳等人一脸佩服的点头称赞“还在子恒机智。” 刘子恒谦虚笑了下“就是些许小失,这样看,是不是朱撵就不会放出来了,甚至可能他们抓人还变本加厉了。” 育才道“那场面可惨了,我看到了朱老爹都快死了。” 叶木阳大叫道“气死了,这见识就是没人性,还有没有王法了?” 其他少年也是纷纷点头认同。 “这也太过分了,怎么办?” 刘子恒道“现在能怎么办?”大家纷纷都行看向坐在一旁的英歌。 英歌道“既然小打小闹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大办了。” 叶木阳最是沉不住气的急吼吼的道“你说怎么办,快点说呀!” 其他少年也是纷纷催促。 刘子恒道“英子哥,我们都知道此件事非同小可,就连梁知府出面都没有解决掉,可见这件事有多难办,我们都是学生,毕竟势单力薄,你确定么,要不还是要好好相相看?” 英歌明白他的意思,这些话与其是说给他听的,还不如说是给在座的其他几个人听的。 就连知府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现在都还是一介白身,届时再去招惹已经为官的上京的人员......这个事情的后果,你们都想好了? 少年人的话,在座的都还是能够听的懂的,叶木阳等人神情不停的变幻,这是一次决定性的选择,而且事关重大,并不是说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那样简单的事情。 他的神情有即将做大事的激动,也有对事情到来的茫然和无措,草堂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沉默一时让大家有些尴尬。 育才看到气氛有些奇怪,一时感觉到自己的莽撞,好似这些事情是他带来的。 刘子恒看到这里,莫名的感觉他们的沉默是对英歌的不尊重,试图用其他的打破它“这件事情也不急,我们要不先帮忙把草堂收拾下吧。” 英歌却接口道“还是先吃饭吧。” 刘子恒一顿恍然大悟道“我都忘记了,咱们可都还饿着肚子呢,这劳累又担心的,我们去街市上吃点好的。” 叶木阳也到“好呀,好呀,已经好久没有吃酒了。” 其他的几个少年也变现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先前的尴尬一扫而空,大家如同像往常一样勾肩搭背的向街市而去,找了最近的一家酒楼,坐下来吃了饭,喝了酒。 面前的一壶酒让他们很是遗憾,喝完么在增加。“先生的鼻子很灵敏的,咱们都少喝一些,不然那发现了....” “何止是先生的鼻子,墨香他们的鼻子也是很灵敏的,那两个门童跟狗鼻子似的。” “不过么,今日么我们帮助英歌扑灭了火,英歌请喝酒也是正常的,大家也都能够理解。” 大家说说笑笑,刘子恒看着桌子上的菜不够了,又叫来了店小二加菜,并叮嘱在座的少年不要耽误了下午的上课时间,小桃红坐在桌子边上,看着眼前满满的一盘子的菜,眼睛里面都是星星。 深秋,从酒楼里还能看到远处清河学院的照明,那时接送学子们下课的马车,一排排,下学的学子们在路上打闹着,谈论着先生们今日布置的课业多,烦愁玩闹的时间短,好似一切都没有变....... 叶木阳突然握住手中的酒杯就笑不动了,“虽有我们的生活没有变化,但有些人的确不同往日了。” 突然的开口,让一群说笑的少年们都愣怔了下,有人恰似没有听清楚道“木阳兄你刚才说什么?” 刘子恒酒量浅,有些微醺道“是酒不够,不够再加,不用担心。” 叶木阳突然大力的就将酒杯摔在了地上。 少年们都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刘子恒更是有些不悦,“叶木阳无非就是喝个酒而已,你想干什么,不至于吧。” 听见声音的店小二不安的候在一边,看着这一场闹剧,像他们这群少年这样打闹,之后又在一起玩耍情景很是常见,其他少年没有生气,摔酒杯的少年却不讲话了,只一个劲的低头看着地上的酒杯。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事情,而是不是现在什么都不做?”神情坚定而又好似自己回答自己问话。 一群嘻哈的少年,瞬间都沉寂下去了,好似之前那维持玩闹的面具被人血淋淋的撕开了一般。 是呀,哪能还能一样呢,在他们大口吃菜,大口喝酒的时候,努力证明还能跟以前一样的时候,有人却在牢中饱受折磨。 单纯的用吃饭和喝酒去证明一切没有发生么,一切都能够回到原位么。 一个少年道“朱撵的妹妹三年都没有穿过新衣了,但是朱撵读书的笔墨纸砚确从未缺过。” “朱撵资质平平,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志向学成之后找个读书人的营生糊口。” 育才道“他很喜欢蹴鞠,之前还找我说过,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玩,因为妹妹照顾她很是辛苦,老爹也是,他要努力读书....” 刘子恒道“人的命不一样,大家就不要多想了吧,这事,我们也不要.....” 叶木阳不等他的话讲完就打断道“这件事,我们要管!” 英歌道“这件事不好管,管起来也很危险....” 叶木阳道“那也要管,他是我们的同学呀,因为这比公平。” 其他少年眼神亮晶晶的,也开口道“是的,这个不公平。” 英歌再道“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 叶木阳道“不公平的事情确实有很多,但是既然让我们看到了,那就不能不管,不然我们为什么读书,难道学了那么多的满口的道德礼仪,但是身体却不躬行么?” 刘子恒神情有些讶异“你还懂得这些?” 叶木阳神情有些不屑道“你小看人了不是,我又不是草包废物,毕竟每天都在读书,明年我也是要下场的。”说完这也不想理刘子恒了,而是想看一边的英歌,“英歌,这件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说吧,你有什么章程么?” 英歌看看他,又看看在场的其他几位少年,看到他们都一起看向自己,神情庄重的点点头道“其实我想好了。” “我也要做的,这些日子里朱撵家了解了那么多事情,我们都说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不能看着上京的那些人冤枉好人,破坏他们一家子的生活。” “英歌,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英歌道“我们要做的是跟以前一样,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但又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她用筷子敲了下桌子,又说道“首先你们的起誓今日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甚至是你的父母至亲。” 叶木阳及其他几人都点点头,率先设伸出手指起誓。 他的手势是第一次他们商议朱撵事情做过的动作,没想到至今他还记得,英歌随后也伸出手与其后的几位重叠在了一起。 “笑林堂之事不出笑林堂。” 他们低声说道。松开后,英歌还待说些什么被叶木阳给制止了,他转身拿起酒壶对一边的小桃红道“小桃红去打酒,要打好酒。”随后又低声道“别让那些人靠近了,防止他们偷听。” 小桃红哦了声,拿着酒壶起身去找店小二了。 店小二哎呦了一声“小店的酒水从未掺水,一面转过身去回头看刚才好吵架的少年们。”哎,他,这群少年真是一会晴天一会雨天。 酒水经过认真的检查,终于通过了,店小二捧着已经选好的酒,送了过来。 上课的钟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围坐坐在一起的少年立马跳开了来。 “上课了。” “快走,快走!” 他们手忙脚乱的向外跑去,刘子恒扔下一下钱袋,还不忘拿店小二手中的酒壶。 “留着晚上喝。” 说完像阵风一样跑远了去。 第82章 不行,她来了 在学社分开后,刘子恒就坐车回了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穿过了朱撵的家。 这边如今已无铁骑官兵,而巷子外面也没有了往日做针线的谈笑的妇人,甚至连跑闹的孩童都不见了,每个人经过的时候都是脚步匆匆。 “请问,朱撵家是.....”要问问询的话还未讲完,行人便快速的跑开了来,但也有好心的人拉住要问询的富贵少年提醒道不要再说了,会被抓走的提醒。 “为什么会被抓走?” 少年人总是不谙世事,路人低声解释那人是吕大人的杀人嫌犯,他的邻居自然也是嫌犯等的说法。 少年人神情恍惚,“照你你这么说,岂不是但凡是接近他的都是嫌犯的嫌犯么?” 墨城这么大,朱撵在这里居住了几十年,照上京人的说法,那岂不是还要再抓走一大群的人,路人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还不待刘子恒再问,路人已经疾步远去。独留刘子恒在原地凝望着,英子哥说既然只有惊恐才能震慑墨城,那就大家都惊恐吧,毕竟惊恐也是一种力量不是么,惊恐越大,力量就越大。 刘子恒转身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坐在马车里的刘子恒打量着这熟悉的街道,觉得这些时日的气氛确实有些不同了,吕公卿来到墨城是让人感觉到害怕流露于外表的,而张哲与廖承一的到来则是让人感觉到害怕到了骨子里。 马车走了一会,猛然的停了下来,马车外面传来另一个惊恐的声音。 “子恒少爷,怎么办,官兵把咱们家的家给围住了。” 刘子恒心中一跳,这么就发现是他们这群学子搞鬼了么,他伸出头向外看去,果然刘家的门口围了一群人,黑甲红衣身配大刀寒意森森,看着装饰正是张哲和廖承一从上京带来的京。 一向爱看热闹的人这次却都躲的远远的,面露惊恐。 车夫发出颤巍巍的声音问道“子恒少爷,怎么办?”朱撵被当成嫌犯他们家周围居住的邻居被抓也被当成嫌犯被抓的那日还历历在目,如今又看到这个的场景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少爷,要不你逃吧.....”\\ 刘子恒道“我刘家的子弟从来都没有逃的。”说完这话他蹭的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语速快速道“你快去告诉英子哥让她快点跑......” 他疾步向刘家的大宅而去。 “什么人,快来离去!”官兵拦截道。 “我家,你们什么人?”他态度强硬道。 官兵撤回拦截,他噌蹭的跑回了家门,车夫在门口观望踌躇了会,才开始调转马头扬鞭向学院山下而去。 刘子恒一路穿过庭院,好在家中还没有乱成一团,仆从们神情神情虽然有些不安,但还算沉稳,甚至前院还传来刘老爷的笑声。 隐隐有谈话声传来,“原来是这样呀,是好事呀。” 好事,能有什么好事,如今从外界看自家门口被围住了,也不算是好事的吧,果然从庭院看去大厅内,站着一位红袍侍卫和一个兵将,红袍侍卫明显就是之前吕大人随从,他们如今这样.....不算是好事的吧。 红袍侍卫道“刘老爷能够这样想就很好。” 刘文儒道“当然,当然,原先是美选上,我们深意遗憾,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说完手一抬吩咐候在一边的张管事道“快去替小姐收拾一番。” 张管事面色有些微白,看着刘老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讲出口。 “晚些时候,我会亲自将她送到意园。”他对那个红袍侍卫道。 红袍侍卫站在那里神情冷漠道“不用,我们一会就带走她。” 刘文儒听见之后面上并未有一丝的停滞,依然好脾气道“也好,也好,那就有劳了。” 刘子恒看着刘文儒的开怀的笑,面色却越来越苍白,不自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后有声音传来解答了他的疑问“他们要带走宝儿姐姐。”裕丰道。 “为什么?” 裕丰听见他的文话亦是道“因为春翘投湖自尽,他们要补充一个人去上京。”他死死盯着厅内的红袍侍卫回答道。 而后院里哭声一片。 “你们谁也别想带走我的宝儿。”刘夫人紧紧的抱住刘阿宝,满眼泪,身边刘府二夫人以及其他嬷嬷丫鬟陪同在一旁,他们没有上前阻止刘夫人,但却也都站在一边满眼含泪。 张管事神情悲戚道“夫人,谁都没有想到,没人想的....只是没有办法呀.....” 刘夫人哭着道“我不听,我不管,我只要我 宝儿。” 刘阿宝这会没有闹,只是有些被逼之后的横眉“我不去...” 刘文儒急匆匆的从厅内走过来道“怎么回事,还磨磨蹭蹭干什么....”到了门前正好听见了刘阿宝的这句话,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宝儿,你不是一直都想想去的么?” “我以前是想要去的,但是不想去了,哼,春翘没了,才让我补上的,我不要脸面的么,我竟然还不如一个婢女?”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场的众人面色一些僵硬。 刘夫人抱着她哭道“我的傻宝儿,谁要你比较这个了,你去了那就是送死的呀.....” 刘文儒大声呵斥道“闭嘴,那是进宫伺候太后娘娘,是为家族争光的,你这个妇人知道什么。”说完上去把刘夫人给扯开了来,他是武将,力气大,轻轻松松的就把刘夫人给甩到了旁边的刘二夫人的身上,瞬间围在她身后的人摔倒一片。 围在周围的仆从被他的动作给惊到了,渐渐的哭声小了些。 “宝儿,你之前不是告诉爹一直吵闹着要去上京当将军的么,这次去了上京就可以当了....” “爹,你当我傻呀,承诺我当将军的了吕大人都被人杀了,我就算去了上京还怎么当将军呀?” 傻孩子呀,傻孩子,刘文儒想笑,他也就真的笑了出来,只是那声音有些暗哑,“他死了还有别人的么,我会上折子转么你给太后娘娘说的,你放心好了。” 刘阿宝撇了撇嘴道“父亲你骗我的吧,你连跟一个红衣侍卫说不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怎么敢跟太后提要求呢?” 刘夫人此人再次扑了上来“刘文儒你连跟人说不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保护宝儿呀,你是要让她送死么?” 此时就连她身边的刘二夫人和一众奴仆都在求情“大伯,你就他们说一声咱们不去了行么,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宝儿去呢?你么可就只有宝儿一个女儿呀.....” 被众人围住的刘文儒此时神情有些茫然,但岿然不动,看着面前的一众人喃喃道“我怎么会是没有勇气,我怎么会是胆子小,我都敢把女儿送出去了。”说完他动了一下肩膀,围住他的人,又再次的被跌坐在了地上,还不待那些人起身,他主动抓住刘阿宝的手道“走吧,宝儿。” 刘阿宝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尖叫着便被他拉了出来。 刘夫人还想再追一段,但刚走到庭院门口,大门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将庭院的门都给锁上,小姐离开墨城之前,所有人不放出来。” 隔得老远还能听见刘夫人痛哭拍门的声音,那声音听出了一丝绝望 嘶喊,只是大门早已上了锁。 刘阿宝也开始了奋力的反抗,“父亲,我说过了,我不去,我不去了。” 反抗声、嘶喊声渐渐远去,刘夫人感觉自己的精气神也随之而消失了。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呀.....” 内宅的痛哭好似撕裂了刘家的上空,刘子恒和裕丰惊恐的抬头向上空看去,好似要变天了。 “哥,我有些害怕。” 刘子恒似乎也有像怕只是说“你当初被英歌打的时候也是怕的,所以怕有什么可稀奇的。” 他们兄弟二人从不会打架到会打架,然后一直学会打架到现在,打人也有被别人打的时候,但一直没有怕过,直到现在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害怕。 裕丰道“我才没有怕他。”这话好像在为自己壮胆一般,只是眼睛瞪的更圆了。 裕丰没有跟刘子恒争执这个,只是也抬头看向天空,“之前是怕被打的时候身体上的疼,但是现在确实不知道有些拳头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后面的妖魔鬼怪的无能为力。” 是因为他们都长大了一些的原因吧。 “大哥。”身后脚步杂乱,刘子恒与裕丰回头看去,是刘府的二老爷和其他的家中有分量的长辈“大哥,真的要送过去么,不如再想想办法吧,家里女孩子有很多的,在斟酌一下,挑选挑选?” 他们小心的说道,刘文儒没有理会只是走到红衣侍卫面前道“大人,我的女儿已经坐上车了,你们走吧。” 周围围观的人看着其乐融融的画面表情讪讪的无言以对,然后看到他们走到了门外。 刘子恒抬脚想要追上去,裕丰也紧追其后,他们跑到了看到门口一辆辆马车被拉了出来,神情茫然又有些慌张。 只是此时听到马车内砰的一声,车门被撞开,被绑住手的刘阿宝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脚上、手上的绳子洒落一地,就连嘴上的布也被扔了开来。 “我不去,我不去,爹我不去。”她眼睛瞪的圆圆的,脸色涨红,但依然没有哭泣。 门前候在一边的红衣侍卫面色阴沉,官兵看她解开了绳索也向她渐渐的靠拢,刘文儒先一步抓住了刘阿宝的手道“宝儿,听话,宝儿你去吧,去了就能够当你的女将军了。”刘阿宝愤怒的挣开了绳索,甚至向前撞开了一个官兵,红衣侍卫看到这里有些轻笑,那个官兵有些气恼,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娃给撞的散开了些。 此时刘文儒上的力量加重了一些,刘阿宝本身会的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她能够挣脱绳索,却挣不开刘文儒的手,。 刘文儒用空着的一只手,向一旁的仆从伸出,小厮颤巍巍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 绳子很布棒,再一次的捆绑住她。“宝儿,你去吧,你去了就是大周最勇敢的女将军了,爹,爹为你骄傲。” 刘文儒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只是眼睛有些微红。 说完亲子又检查了一遍绳索,尖叫声远去,只剩下愤怒的挣扎。 刘文儒将绑好的刘阿宝向外一推道“送走吧。” 红衣侍卫示意官兵上去协助,刘文儒松开了手,只是转过身去再也不去理会身后的动作,只是过了会听见身后的人一阵惊呼声,待回过头来看去,刘阿宝不单挣脱了官兵,她还使用巧劲撞开了绑住他的官兵。 红袍侍卫看到这里轻笑了下,这一笑似乎在嘲笑那些官兵连个女娃娃都看不住,那些官兵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被撞过来的女孩子,划拉一下抽出了身边的佩刀。 刘子恒和裕丰看到这里脑子轰的一下就要炸开了,耳边杂音消除,眼神中只剩下明晃晃的大刀了。 好害怕,好害怕。 呛的一下刀横在了刘阿宝的面前,只是一根竹棍却挡在了那个大刀的面前。 “这样,不行的哦。”有声音和动作同时进行着。 她来了,她来了,刘子恒与裕丰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瞬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只是眼前少年的身影却却越来越清晰。 英歌手握竹棍站在了刘阿宝的面前再次道“不行的哦,不可以这样子的哦。”随即配合的还摇了摇头。 第83章 反抗 刘家的门口有一瞬间的静止,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怔怔的看着面前那个拿竹棍的少年人。 刘阿宝也看着面前的少年,那个少年她甚至都还没有自己高,但是此刻她的身影却如同一座山般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刘文儒已经走了过来,原本摇回去的身影转了过来,伸出的手也转向了英歌“你干什么?”她呵斥道,随后又转向一旁的官兵,带着几分不按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要......” 官兵的刀和英歌的拐杖交织在一起,刘文儒伸出的手握住了那个拐杖,拐杖与刀纷纷被拉开了来,似乎有些不情愿般,发出了呛的一声。 “你想干什么?”刘文儒大吼“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刘阿宝好似被吓到了一般再也不敢挣扎,一动不动的站在英歌的身后。 红衣侍卫却轻笑了一声道“无妨,无妨,小孩子不懂事的么。” 拿刀的那个官兵也摆摆手“好了,送刘小姐上马车吧。” 听见这话,官兵才收起了即将的攻势,手一转将抽出的刀插进刀鞘里,另一只却去拉刘阿宝。 刘阿宝这时依旧是一动不动了,大约是被刚刚那个抽刀的阵势吓到了,原来在她的园中一向强大的父亲,面对那些官府的人,也不得不得收起势,甚至赔笑应对,自己的家人在面对势力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残酷的道理她以往不曾认识到了,如今却真正的见识到了。 刘文儒退开了一步道“你这么大了,该懂事一些了,我会找时间看你的。” 刘阿宝没有动,那个官兵也没有动,因为英歌一直都还站在原地,她已让将刘阿宝护在身后,官兵没有量刀,她也没有再用拐杖相应,而是非常有礼貌道“不行,她不能跟你们走。”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看向了她,裕丰原本有些抽泣的声也停止了,刘子恒也没有嘲笑她,而是把垂身侧的手紧了紧。 官兵依旧紧握刀,英歌也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红袍侍卫从骑的马身前走过,上下打量了一眼英歌道“你是何人,为什么?”、 英歌还没有回答,薛氏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答“英子!”声音颤抖带着些惊恐不安,人也瞬间挤出了人群来到了英歌的面前,扑身道英歌的身上,为她挡住了英歌与官兵之间。 “她是我的侄子”刘文儒率先一步回答道,转身又对英歌呵斥道“滚回去,闹什么闹。” 红衣侍卫好似此时才回想过来道“你是那个英歌。”就是那个吕大人赞赏是个写的不错的那个少年,吕大人喜爱诗歌,他们不喜欢,但是不能否认他们不关注这个,之前一直都是有听过,但是并未着重关注过她。 英歌回应是,没有理会刘文儒,然后一手轻拍了下刘阿宝看那边的侍卫道“我是英歌,大人们应该知道,刘阿宝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很快就会成亲了,所以我不能让他们跟你们走。” 薛氏颤巍巍道“英子,我们不要这门亲事了.....” 刘文儒道“这门婚事不作数,我女儿不嫁给你了,你快走开。” “那可不行的,君子重诺,这婚事怎么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了呢,就算不做事也要等我考上状元之后才决定的。”她转身又向红衣侍卫道“五年以后。” 红衣侍卫好似有些被气笑了“你这个小子,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薛氏紧紧的抱紧英歌大哭,刘文儒似乎也因为这个场景有些被晕了他不再温和的劝导而是直接下命令道“来人,把她给我绑回去。” 红衣侍卫抬手制止了这一混乱,对着英歌道“如果我非要带走她呢,你又待如何?” 英歌道“那小子就一直告,高到有官府接小子的状纸为止,” “尔等众人纵容抢夺人妻。” 红衣侍卫好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时候,他还真的就笑出了声,只是英歌再次道“本朝律法,不可抢夺他人之妻,朝廷的律法威严,就算是高坐之上的皇帝也要遵守,难道你们要比当今的陛下还要厉害么?” 红衣侍卫大笑的面容一僵,随即冷笑道“律法,你要状告吕大人,吕大人可是奉命行事的。” 英歌打断他道“我要告的不是吕大人,吕大人没有抢夺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要告他?” 官府的官兵道“吕大人选拔的宫女....” 英歌也打断了他道“吕大原本已经选好了宫女,吕大人选择的宫女里面没有听说,一个没了,还要从这个家庭中再选择一个的.....”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吕大人死了,要是他还活着,他一定也是这样选的,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有些后悔,书生最是伶牙俐齿的,他们还是擅长的可不是静静是嘴皮子,而是那些他们所要争取的大道理。 红衣侍卫心想,一个毛头小子,因为会做几首诗词,就感觉不知天高地厚了,难道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么? 红衣侍卫不再理会她只是冷笑道“你阿随时奉陪,你去告吧,带走。 英歌丝毫不畏惧他们的气势只是上前一步到“好,我去告,如你们的愿。” 嗯,?红衣侍卫有些不解,英歌向前一步道“我现在就去告,如果官府判我输了,你们才能把人带走。”说罢拉着刘阿宝的手,肩膀稍微一用力,推开了薛氏,大步的向前走去。 刘阿宝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手还被绑住,口中还塞着布,脸上由之前的愤怒也已经散去了些,只剩下眼睛瞪的圆圆的。 薛氏大哭道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办,刘文儒似乎手脚也僵硬了许多,只是对着刘府的仆从大声道“把她也给我绑住了。” 仆从们有些迟疑的上前,有人甚至比他们跑的更快一些。 裕丰用袖子擦拭着眼泪也跟在后面大声道“我们去告,我们一定去告,就知道欺负人......” 刘子恒突然攥紧了手,疾步的向门内跑去。 仆从们围了上来怯怯的喊道英子少爷,有些人甚至想要伸手去拉她,但都被那个少年稳稳的给躲开了,前方的当啷声响起,官兵们拔刀相向着那个单薄的少年郎。 此时英歌的脚步未见丝毫的停留,她的眼中看不见那些闪着寒光的大刀,也看不到刘子恒和裕丰,更看不到刘阿宝。 身后响起了一声大喊,众人被惊吓了一顿,只看到刘子恒从门内出来后手中握住了一把长枪,瞪圆着眼,咬着牙奔到了英歌的面前,与英歌一起面对着那些官兵。 “我们告官。”仔细听还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的颤抖声,甚至身子也在颤抖,但依然把手中长枪握住的紧紧的。 薛氏好似忘记了哭泣,刘文儒也看呆了,刘府的二老爷以及一众的奴仆都喃喃的想要说些什么,最后都归于平静了。 红袍侍卫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少年,那挑头的少年身形单薄,瘦弱,手中还拄着拐杖穿着普通人穿着的青衫,神情却格外的平静? 这小子...... “英歌,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想要干什么?”侍卫大声呵斥道。 英歌道“英歌受圣人明事理,信天地之浩然,鬼魅魍魉不惧,我等今日世情处事,从未逾越,我问有何惧。”她又看着这红袍的侍卫和官兵道“今日除非尔等斩杀我等,否在就是小子爬也要爬到官府,去请公正严明的国法问上一问,这律法是约束谁的律法,还是谁都可以不遵从,这不尊从者是府君、县君还是当今的圣上。” 说完她大步向前走去,手里拉着刘阿宝一点都没有畏惧,身旁的刘子恒和裕丰也没有畏惧,他们迈步向前,向着阴寒森森的刀尖上去。 这群少年郎呀,周围的街坊民众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了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幕。 第84章 捉拿 少年不畏向前,刀尖不退。 刘子恒和裕丰手心全是汗水,他们从小就打架,也打过很多,但第一次会这么的紧张,不是因为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景,而是因为这个场景遇见后那不可估量的结果。 以往的打架无非就是别人在拉一群的人反击,严重的可能是自己赔礼道歉和赔些银两就可以处理了,比他们身份低的人,更多的时候是直接避让,而受到的惩罚就是被自家长辈修理一番,哪些都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如今这个可是第一次。 这一次他们对的不是孩子,也不是那些跟他们不对付的人,而是官兵,甚至背后是上京的大人,朝廷。 他不知道这次的结果是什么,但是还是跟随着一起做了,这大概就是长大之后的成人感觉吧,没有人保护他们了,没有人纵容他们了,他们面对的是不可为之的未来。 刘子恒道“让开。”喊出这话的同时他的长枪也顺道往前扫了一下,当啷声响起,这便是再无法收回了。 当啷声响起的那刻,红袍侍卫面色铁青,他也随之喊了一声大胆,声音来倒是没有太多的愤怒,这种场面他们是司空见惯,只是面对学子倒是少见。 最先那几年无非遇见的是哪些家世显赫的权贵人家训练的护卫,哪些被欺压很了平民,被逼到死路上愤起拿起武器扞卫自己尊严的人,要不是这么多年没有遇见了,他都快要忘记了。 官兵们都紧张的握住了手中的兵器,看着那个瘦弱的少年握住长枪,也有一两个少年分散注意看着英歌,确切的说是看着英歌手中握住的拐杖,眼中有警惕有疑惑。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拐杖,但是之前竟然可以挡住了他的长刀,甚至拐杖与刀相碰撞的时候,还有金戈声响起,难道这个拐杖是特制的?刘家不愧是武将之家...... 做的防身的武器都不一样。 兵丁收起眼中的迷惑,眼神变得冷漠,不管你是兵器还是手无寸铁的少年,只要有医声令下,他们这些人都不会心慈手软。 英歌攥紧手中的拐杖,有人从后面扑向了她,大喊着她的名字,替她挡在了身前,是薛氏,也有人疾风而来,握住了刘子恒手中的长枪。 “慢着!”刘文儒大喊一声。 红袍侍卫哼了一声,“如果刘家不能管教好家中小辈,我并不介意替你们好好管教一番。这次我就不计较了。” 如果这个时候家中的长辈再不出现,那孩子的表现就被大人们误会了,做个孩子还有任性的机会,但是作为大人着实是不行的,惹祸了都是家中长辈替他们去摆平的,最后在舔着一张老脸说,管教不严,算是完事,之后这事基本就没有问题了,红袍侍卫看着刘文儒夺过了刘子恒手中的长枪,只是骂了一句逆子,但没有反手给一巴掌。 刘文儒夺过枪之后,手中一抖,扫视了一圈大声道“我刘文儒,十三岁从军,四十五岁解甲归田,手中的长枪大刀斩杀无数敌人的头颅,但我的长枪从未对着大周的子民,因为我保护是大周的百姓,但如今为了我的家人,各位对不住了.....” 伴随着这声话,他手中的长枪当啷一声响,眼前立马溅起了一片火花,官兵们惊呼,围在最前方的一排士兵手中的大刀纷纷落地。 这个穿着丝绸短衫,身体如今萎缩矮胖的中年男人,脸上不知是笑还是愁闷的土财主,在这一刻显现出了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的威严,如猛虎归山。 刘府二老爷大喊“来呀,抄家伙!” 他的一声喊,把聚集在外的仆从都起身附和,门外门内呼啦一声响的扔出来了一堆木棍和长枪。 刘二老爷率先上前拿起了一杆长枪道“我就说么,这个东西要放在门后面才行,动起家伙来方便!” 呼啦啦一阵嘈杂,包括张管家之内的刘家的仆从都站在了刘文儒的四周,他们高矮胖瘦不同,穿着家丁服,手中握着木棍和长枪,动作敏捷同意,瞬间行成了一个队形阵列,如同上阵杀敌的士兵。 刘家东门巷子里的一瞬间对峙,气氛凝结僵硬,站在周围的民众百姓心中无不惊呼道,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 红袍侍卫面色阴沉道“刘大将军,你这是作何?” 刘二老爷早已忍受不住,激愤道“哼,看不出来么,当然是打架了....” 话还没有讲完就被刘文儒一个动作给顶了回去,也间接打断了他的话“适才是我错了,我不能对不起我已故的义兄,既然早已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小侄,就不能违约,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所以我的女儿不能被带去上京了,还望大人见谅!” 红袍侍卫险些都要被气笑了,也还真的笑出了声“刘将军这是在说笑么?” “没有,如果大人非要坚持之前的动作的话,那么我就.....” “你就,你就要干什么,你要如何,哼,要击杀上京和墨城的官兵么?” “我良民一个,遵纪我大周律法,既然这样,那就走律法,我要告官。”说完便让开了一步。 “让路!”一声大喊,他声音低沉威严,到底是杀伐果断的上战场的将军,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前方的官兵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刘家众人便立刻上前几步。 红袍侍卫生气道“你要告就去告,人,我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的。” 只怕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官兵道“反正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人。”只见他抽出腰间的佩刀道“拿人!” 军令如山,官兵们齐声呼应,打落的兵器也都纷纷捡起,后退的脚步也都制止了,长刀对长枪木棍一触即发。 街市上传来踏踏的马蹄声,期间还伴随着呼和。 “住手,都住手。”是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来了。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梁景天带着几乎所有府衙的通知、通判和府兵等兵还有墨城驻兵急奔而来。 秋日里凉爽,只是此时梁景天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的汗层,见到这个对峙的场景,更是怒不可接。 “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这事做什么,要当众斗殴么。”他大声呵斥道,“通通给我散开!” 几十名府衙驻军兵呼啦啦上前把他们全部都围在了里面,包括红袍侍卫和将官等人。 刘文儒大声道“付尊大人,我们要告状。” 梁景天呵斥道“告状去衙门,本尊从不当街审案。” 红袍侍卫道“梁大人,我等奉命带人走。” 梁景天皱眉道“现场都这样了,你们还怎么带人走,你等且先回去吧。” “府尊大人这是要违抗上命了?我等是奉命选宫女....” 梁景天冷硬的打断他的道“本尊知道你们是奉命,但本尊也是有奉上命的,本尊一府之尊,为民请命,安能一方,决不允许尔等当街斗殴对良民对用兵器。” 红袍侍卫恼呵一声“你,哼!”梁景天上前一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尊是天子门生,圣人子弟,岂是容你当街附和的,当廖承一和张哲归来找本尊。” 吕公卿已死,一个小小的侍卫又有什么令箭可用。 梁景天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够指派的,红袍侍卫脸色青红交加。 梁景天又看着那些官兵道“尔等要是捉拿凶徒,本尊绝不阻挠,但要是在本尊管辖之内击杀良民,那就从本尊的身体踏过去。” 围在四周的百姓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官呀!”群众骚动,神情激愤,好官,知道维护百姓的人才是好官呀。 第85章 被抓 哪些将官对红袍侍卫道“莫要与这些文官争高下,他们惯会踩着我们的名声赚自己的清白....” 红袍侍卫道“好,那便请知府大人给廖大人和张大人一个交代吧。”说完,一甩袖子示意抽出兵器的将官们都收了兵器,见他们都收了兵器,围着他们的府兵也都收了兵器并让开了路。只见一会,红袍侍卫便消失在了街市的尽头。 这算是赢了的吧,刘府二老爷想要叉腰仰天大笑,以示恭贺,才刚笑了两声,周围的百姓都看向了他,他自觉氛围不太对,后面两声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梁景天冷声道“刘大将军这是把墨城的街市当战场了?” 刘文儒也收起了兵器,忽然呜咽一声,上前俯身道“知府大人,我知错了,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说完哽咽道,身形好似站立不稳,颤抖好似下一刻就要摔倒一般,看这情形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凛凛。 “我四十有五,才只有这么一个小女实在是.....” “女儿我也确实是舍不得,也委实义兄的救命之恩无法替还。” 他絮絮叨叨,颠三倒四的开始说了很多,梁景天实在是听的不耐烦了,“这些话,你无需向本府讲,你去跟廖大人说吧,你不是还要告人家的么?” 刘文儒抬头满脸愁容道“也就是说说罢了。” 梁景天重重的一拍身下的马甩袖而去。身后跟随的其他官员也呼啦啦的都走了。转眼大街上的百姓也都散开了,只剩下刘家的人还在那里。 刘文儒站直了身体,将手中的长枪一摔倒地,呵斥道“你们!哼。”这声呵斥自然就是刘子恒和裕丰、英歌等人。 裕丰在哭泣,薛氏还抱着英歌在哭,刘阿宝仍旧站在英歌的身后一动不动,刘子恒喊了声大伯。 刘文儒伸手点着他们,神情似乎恼怒又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最终只能长叹一声,薛嫂子,“你跟我来吧。”说罢转身而去。 薛氏擦拭着眼泪,伸手安抚了英歌一声,道了声不怕,不怕转身跟着刘文儒进去了。 这件事说到底是英歌惹出来的,还给刘家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刘文儒肯定是要跟薛氏说道说道的,是要把他送到官府,还是要把他们赶出刘府呢,围观的民众都有几分同情的看着英歌,不知道该说佩服她,还是说她到底傻了,为了一个未婚妻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少年人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 刘文儒进去了,刘二老爷也招呼着仆从众人进去了,门前一阵的混乱,独有那四个孩子站在街头一动不动。 英歌道“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去了去吧。” 刘子恒裕丰依旧没动,英歌也没有动,因为刘阿宝抓住了她的手,还在呜呜的哭泣。 众人一阵忙碌倒是忘记了她还在被绑着,英歌等人赶紧的替她松绑,刚解开了她,她就又抓住了英歌的手。 “英歌,我知道你喜欢,但是我没想到你可以喜欢我到这种地步。”她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竟然是在想这个,这孩子的心思真是.....英歌道“其实并不是.....”她的话还没讲完,刘阿宝就扑到了她的怀里抱住了她,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这人,刚才一直都没有哭,甚至被自己父亲说是送到上京都没有哭,但是这会却因为这个大哭了起来。 她抱住了这个少年,仿佛是抱住了一棵可以撑起她天地的大树。 那个在母亲都挡不住,甚至全家都无能为力的时候,只有这个少年站出来制止了这件事,一句不行,她被留了下来,这一刻她就是她的天。 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男女,众人心中想着,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刘家的内宅里,刘文儒也红了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薛氏“裴大人,这个是你们安排的么?” 薛氏手按住太阳穴道“你是觉得我们都疯了么?” 有时候感觉是这样的,刘文儒道,但疯子也不是他们疯了,而是让一个孩子英歌跑在前面疯掉了。 既然那个不是他们安排的,那就是英歌她自己的意思了。 刘文儒心思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英歌竟然会站出来保护他的女儿,其实很早之前当吕公卿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要把自己的女儿当成英歌献出去了,只要献出去,就算有人来查,也查不到什么,而刘家也会不被受关注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那些个选上的女孩子,半路上都是被杀掉的,剩下的即使到了上京,也是沉寂在了大内皇宫之中的湖底里了。 舍不得,就散舍不得也得舍得呀,吕公卿来了,果然也到了刘家选上来春翘,这真是意外的大喜,然而,这个原本一切顺利的事情,却因为吕公卿死了而事情有了改变。 大喜之后的大悲,兜兜转转他们还是选上了刘阿宝,说明他们已经怀疑上了,这个时候的刘阿宝就必须去了,结果被英歌给拦了下来。 “她怎么这个时候跳出来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那是为了宝儿。” 是呀,大家都知道了,也都亲眼看到了,少年人情谊深深,要是不知道她的性别,这个还真的是可以考虑做女婿的,但是她是个女的呀,这件事她自己也知道的,不管情谊真假,这件事都不可能的呀! 薛氏看了他一眼,“就算为了宝儿,也不一定非是男女之情的。” 刘文儒道“那是因为什么?” 薛氏道“大概是少男人行侠仗义之类的吧。” 行侠仗义,刘文儒愣怔了下,殿下她....竟然为了宝儿,这么危险.....那个时候即使站出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难道她不知道的么,她还记得那个孩子生性懦弱,后来就不害怕,竟然还能过来威胁自己,这些都是在她生病之后事情。 薛氏叹了口气道“读书了,也许是沾染上了一些些读书人的脾气吧。”说到这里她还笑了下,她说的那些话简直跟子春先生一模一样呢。 这个孩子呀.....刘文儒静默了会道“那怎么办,接下来要....” “我也不知道呀,要不除了陈家,其他的意园的人都杀了吧。” 刘文儒被她这想法吓了一跳,“那这个样做不太好吧,就算都杀了意园里京兵,那必然也会引来更多的人,怎么都能杀的完呢?” 薛氏苦笑道“除了杀人,我也不会别的啦!” 刘文儒道沉默了回道“你们要不走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能听见外边隐隐的说着欢喜的声音,有刘二老爷的还有妇人的。 他的话,让薛氏一时没有听太清楚。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走吧!” 刘文儒道“我今日之所以站出来,也是为了担下所有的事情,接下来你们就偷偷的跑了,就当是做错了事情,怕担责任拍的或者说是,被我赶出去的。之后我会将宝儿送给他们的。” 这么多年的吕公卿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人,既然有怀疑,那么一家人可能都是要怀疑上了,被他们盯上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宝儿可怜,但哪个是没法子的事情了,如果人人都说可怜的话,他们能够把英歌养大,到如今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然做的事情就前功尽弃了。 薛氏沉默着,再次叹了口气道“看来,要跟子春读书的事情要作罢了。” 刘文儒道“读书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只有先保住命才好。”他心中想到,要是再跟子春先生读书下去,沾染了一身的正气,指不定后面还要惹出什么麻烦呢! 读书人有这样的正气并不是说不好,但关键是她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呀,别的读书人要是今天被抓,也就算了,但是他不行呀,如果刚才双方都不退让,那今日之事可能只能杀人了,那么她是绝对不能不抓走的,且不单单说是一个女子的身份被曝光的事情。 “这个子春先生是怎么教的....”刘文儒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子春先生也不知道的吗? 第86章 搅动 而此时正走在街市上的梁知府也是愤愤不平,他咬牙切齿道“这个子春先生到底是怎么教人的,去把他给我叫来。” 梁知府现在非常生气,很生气,所以知道的随从听见他这样讲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遵从。 但是又听见他这样的吩咐有些不解,刚刚可是子春先生不在场的呀,就算叫了他也不是第一个吧。 “那个英歌就是就是在清河书院读书的,是跟子春先生读书的......”梁景天道“都教的什么学生,最近都是学生闹事了,还有,去把府学的人也叫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迁怒了呀,随从顿时有些畏惧,哎,这年头当人家先生也不容易呀,你看,这学生惹祸了也是要负责的。 人和马在街道上飞驰,得知此时经过民众也都纷纷避让,有同情的,也有感叹的,也有不赞同议论纷纷的,苏清河人群中走出。 紧随其后的苏清玉也咦了声“哥,咱们不去了么。”他看着苏清河往反的方向走。 那时刘子恒的马车狂奔的去到山下的笑林堂时候,他们是在路边看到了的,因为得到了叮咛注意英歌这边的信息,车夫狂奔之余也叫上了上课的苏清河两兄弟。 苏清河道“没事的,不用去了。” “这样讲,是不是说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我的意思是只要不打起来,就没有事情了,我们不用去了。” “那之后呢?” 苏清河回头看了眼刘家的方向,道“之后呀,之后可能就麻烦了....” 苏清玉有些难受的捏了捏眉头道“是呀,惹了那些人,确实不好处理了。” 英歌也不是好惹的,只是这话苏清河没有讲出来,要是当时他是在少年人中不吃亏,但是如今却是大人的事情呀,希望有奇迹出现吧。 两个少年眉头皱的紧紧的在大街上行走。 街市上的热闹还未散去,打铁的铺子里面依然叮叮当当的响起敲打声,街边卖鱼大婶手中捏着两把青菜刀,转身拎着一筐没卖完的鱼进了铺子。 刘家的事情很快的就自墨城传开了来,毕竟自从上京的官员和官兵来了之后各大世家都在密切关注着。 陈家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英歌和陈君和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两家大人之间的事情是没法解决的。 “是说要告官,告他们抢夺人妻。”下人禀报着。“在门前闹起来了。” 陈家的一个老爷惊讶后笑了“这是唯恐想当刘家的上门女婿,急疯了不是?” 有人接话道“这是认为自己已经是有没名气的人了,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呢,就算想要博出个好名声,也不是这个玩法的。” 在场的其他老爷都认同的点点头,这英歌虽然是三步成诗,如今也算是在墨城站稳了脚跟了,隐隐还有被称为神通的称呼,毕竟是少年人,各家都争相相交追捧,大概是有些只得,飘飘然了吧。 刘大将军也是可怜哟,被一个已故义兄之子逼到这个份上。 “这算不算是他自作自受,想要好名声,故意纵容这对乡下来的母子,如今看他奈何。” “现在闹成这样子了,算是白忙活一场了,而且有得罪了上京来的人,张哲和廖承一,你看就连咱们墨城的知府,梁景天不也是被受牵连了么,还不得不人前做戏,以示平息这件事。” 这事陈家诸人喜闻乐见的,要知道前不久八月十五刚被梁景天那人摆了一道,现在也算是他的自己找的麻烦了。 “就喜欢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 陈老太爷没有太过于幸灾乐祸,只是开口约束道“从今日起告诉家里的孩子们,不许再跟刘家来往了,更不能跟刘家的那个英歌来往。” 屋内坐着的人齐齐回应道是。 再次谈论这件事不止陈家,更有苏家,苏清河与苏请玉刚到家中,就被奴仆告知苏老太爷有找。 “勇士之威,横尸三具,血溅十步,四海皆哀。”苏老太爷道“这英歌是这样的士子么?” 苏清河想了想道“要是她的话,孙儿倒是也未尝不可。” 苏老太爷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道“果然如此,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她,但是从她做事的风格以及做的诗词上看,此人也不是没有脾气的。”说完摇了摇头道“只是可惜了,可惜了些呀!” 苏清河静默一刻道“祖父,这事的事情,有些大,恐怕事情很麻。” “是有些麻烦,她就是想做第二个年士蓝也不行的,毕竟世间上已经不止一个年士蓝了。” 苏老太爷的话,苏清河是清楚的,那吕公卿在朝中多年,反抗他的人不下凡几,为何他还一直未伤分毫,难道每次都是运气好么,大概事情也是不尽其然的。 想到年士蓝家中的遭遇,苏清河兄弟二人一阵沉默,难道刘家也要成为第二个年士蓝了么,想想都不太忍心。 “这些日子你们这些小辈,就不要跟刘家走太近了,尤其是那个英歌,如今这件事已经不是用小孩子间的玩闹来定义了。” 苏清河与苏请玉看着面前如大山般的祖父,还不待他们开口,苏老太爷道“你们这次帮不到她 ,我们家也帮不了她的。” 苏清河道“那如果是有救命之恩呢?” 这话引起了苏请玉的疑惑,救命之恩,谁敢说,谁救谁? 苏老太爷眼中也有疑惑,但还是无奈的摇摇头“就算是有救命之恩,那也不是一定舍命报恩,报恩用自己的命,那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苏家不会去做的。” 苏清河与苏请玉两人都未再讲话,低头回应时,便双双退下了。 兄弟二人并肩少有的沉默,离开后走了一段路,苏清玉道“我不是很明白,那吕公卿残害那么多人了,那么多个世家了,难道朝廷就随之不管的么?” 苏清河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个一向只知道鲜衣怒马的弟弟,此时也流露出了只有成年人才考虑遇到的困境,还是要在逆境中成中才算是长大呀....... 苏清河道“是不是遇到这类的事情很难接受,感觉到很恶心?” “是有些的,非常恶心。” “也许事情并未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没有退路。”苏清河沉默着道。 苏清玉立马瞪圆了眼睛道“哥,难道你已经有什么法子了么?” “我还真的没有,但是我只是觉得,也许有的人是会有的.....英歌是祖父口中的那种士,但有非那种士....” 这就是刚才苏老太爷问苏清河英歌的性格,苏清河回答的。 “她英歌是那种,伏尸一人,流血百步,而天下不知....” 这个评价相当高了属于,苏清玉愕然,“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不可能,还记得当初打马球的时候么,她能够凭一人阻挡陈君合那个队打来的球,为风云社转转败为胜,而且她做这个的时候,你们在场或者围观的人,有谁看到了?” “可是,哥,这次能可能大马球想比么,我现在心情不好,要去唱戏了,你要不要一起来?”苏清玉平日里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去苏老太爷请的戏班子那里玩闹会,因此这次也问了苏清河要不要去。 苏清河站在原地看着苏清玉已经远走喃喃道“打马球也不是一件小事,但是世间的事情,大都是这样的吧,以小见大,见微知着。” 陈家河苏家这样叮嘱家中的小辈,而这在整个墨城各大世家、小家等也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以前孩子们跟谁玩,家中都是不管的,但是,如今却不同了,那可是会杀头连累家族的,一个少年,搅动的整个墨城都晃晃不知所措。 暮色森森,墨城的寒冬寒冬好似要比往常来的早了些。 墨城城东的刘家,喧嚣散去,暮色并未遮挡住每个人忐忑不安的面容,院内脚步响起,见到来人是薛氏,一群仆从就更不安了。 “都是他们害得。” “这下可怎么办。” “这下要惨了,要被受牵连了。” 声音是从一墙之隔的外院传出来的,不过薛氏的面容上并未见到有不安,只是直到家门口依然听见里面的对话“少爷,我们今天吃什么?” “当然是吃肉了。” 适才英歌回来,并未见到小桃红,可见是她听见消息先回一步,之后才把人给接回来的。 事情都闹这么大,她如今还记得这么小的事情.... 薛母走进来看到英歌坐在台阶上,一手拿书,一手握住刚刚的拐杖,手中的拐杖还在地上不停的默写她口中背诵的书籍,这情形如同以往。 可见适才的事情,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依然穿着青布衫,手握书卷拐杖,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像她的父亲和母亲,薛氏看到这里心中陡然,心跳如雷,激动了起来。 除了子春先生的教导,那独属于她的皇族血统也渐渐的展现了出来,她,长大了....... 第87章 切鱼 英歌抬头看着薛氏,道“娘,你怎么哭了?” 小桃红听见声音也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讶咦了声。 薛氏擦干眼泪道“没有呀,可能刚才过来的时候,风有些大被吹了眼睛吧,”她一面走来,一面道“你们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是不是大老爷他骂你了?” 薛氏道“没有呀,他还没来得及说我,我就哭了,他也就不好意思说我了。”说完薛母还狡黠眨眨眼,以示她很厉害。 英歌笑道“娘,你不用担心,我相信官府一定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 薛氏转身拍拍小桃红的头道“去厨房烧火去,我们这会说说话。”看到小桃红进去了,薛氏拉着英歌进了房间关上门道“歌儿,你又何必管她呢,这些可是麻烦了,我们惹恼了上京的大人们,这可不好办了。” 英歌道“怎么能不管呢,他们要抓宝儿,咱们能怎么办,刘大老爷岂不是正好有借口赶我们出去了?” 她做这一切竟然不是为了心中大义,行侠仗义的么?是我们高估了她么?薛氏有些意外,道“可是即使宝儿不被抓走,刘大老爷也有机会可能赶我们走的呀,毕竟你是女子,他都是知道的。” “那至少短时间内他不敢的。” 薛氏抚着她的肩膀道“现在我们得罪了人,大老爷他可以什么借口都不用找了,适才他还让我逼你去跟那些京官赔罪,甚至要主动取消婚约,就是想要押解你去抵罪....”说道这里,她左右看了看到,“歌儿,要不我们跑了吧。” 英歌哑然失笑这也算是薛母 该有的反应了,她声音压得低低道“现在我们要是跑了就亏了,娘你听我说,我到底是个孩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站了大义,就算是刘大老爷要也不敢明面上轻易的强迫我的,就算是官府也只能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我们要等他百般无奈下,在同意退婚,就算是外界的民众都会可怜我的,这样明面上他也不敢,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跑了......那个时候好处和名声咱们都有了。” 薛氏听见她讲这话,心中一愣一愣的,心中想到,她一点都不像子春先生,倒是与那些朝廷权臣构陷清贵的家伙们是一起的,杜大人曾经见过,千万轻易不要与那些人讲话,不然一讲话就被人套进去了,她如今看着眼前的英歌,嘴唇动了动,最后又喃喃无声。 英歌揽着她的肩头,拍了拍道“没事的,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娘我饿了,咱们快点去做饭吃吧。” 薛氏听的没办法,只得被英歌推着去了厨房,还将小桃红给赶了出来。 她一边收拾饭菜,一边看着内屋读书的英歌,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事情是这个样子。 而此时不止她一个人不明白,还有在府衙被请来的子春先生、陆先生以及梁知府。 子春先生摘掉披风,神情未见一丝的开心,只因他并未想来这里“知府大人深夜相邀,有什么事不能交给陆先生的,就一定得相见么?” 陆先生知道子春先生莫名被叫来,肯定是不高兴的,只能在一边相劝道“必然是只有你能做的事情,才让你来的。” 子春先生道“我又不是官,我只是个教书匠。” 二人想谈着,却是有人先来请子春先生入内,估计是涉及到面子或者其他事情的,不管是子春先生还是梁知府都不太方便被人看到他们相聚,陆先生对子春先生做请的手势,子春先生只能阴沉着脸先进去了。 过道宽阔,内堂昏暗,走了好几道门才到了知府大人的所在的,这是一间门窗都封闭着的书房,子春先生进去后,连门也都被关上了。 子春先生板着脸看着面前的梁知府,道“你找我做什么,不知道这样做很是危险么?” 梁景天竖着眉峰道“商大人,你也知道危险哈,那你能不能记住自己的身份?”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子春先生又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梁景天把今天的事情给讲了一遍,子春先生先是听完之后愕然有神情复杂道“她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呸,这算是哪门子的勇气可嘉,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张哲和廖承一就是来找她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那天真的动起手来了,那将是血流成河,要是我们一个不查,她抓走了.....” 要是今日真的是这样,那墨城必然是.....简直不敢想象。 子春先生道“我看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平白的让那二人对我们生疑。” “你以为我想叫你来,我要是有选择,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要告诉你,你是来做帝师的,不是真的当什么劳什子教书先生的,你是应该教她帝王之道,而不是如同那些蠢笨如狗酸腐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知进退,不自量力......” 他气急的的一连串的咒骂,子春先生也生气的面色铁青,心想道,我怎么了,我教她什么了都,我连跟她讲话都没有几句,她这般的形式,如同武夫,分明就是被那群武夫给带的。 “暂且不要再骂了,我等先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还能怎么办,就让刘文儒将刘小姐送去低头认个错,然后让他们这样一起闹么,他们能是那种没脑子的孩子么?” ....... 意园中,廖承一捧腹大笑。 “大人,要不还是小的今晚过去把人给抓了吧。”红袍侍卫讨好的说道。 廖承一道“哪里用到如此,我们坐等就好了。” 张哲道“你待如何” “当然是等着把人送上门来呀,不然的话你我问多丢人呀,在外人看来岂不是吕大人一死,那些个魑魅魍魉都出现了,咱们连个场子都镇不住,平白让人看笑话。” 红袍侍卫在一边迟疑道“那要是他们装着不懂,迟迟不送上门呢?” “哈,那还不简单,那我们就一直搜寻嫌犯,就是让刘家看看,如今这墨城到底是谁说的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也让梁景天看看,真正的安抚民众,为民请命是什么样子的。” “大人的意思,就是要把案子往大的方向查了,最好是越大越好,我们把人也是往严里抓,让墨城的人到是看看,阻扰咱们上的人办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红袍侍卫听见他这样讲点头称是,转身离开了。 红袍侍卫走在外面,抬头向上看去,神情有几分黯然,廖承一和张哲到底不如吕大人有威严,要是吕大人在,进入之事绝对不会发生,可惜的是,吕大人如今已经长眠地下了,他们这些作为下属的做事也是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天微亮,从刘家里出来一辆马车,车子里坐着英歌和小桃红,听到她们外出消息的刘文儒把薛氏叫了过来。 “怎么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还要上学去?不是说你们.....” 薛氏把英歌讲给她话,又跟刘文儒讲了一遍,“她说,不用担心,一切照旧就好了,然后就安心的去读书了。” 刘文儒就但是听这些话都愕然的不行,“这做事也太卑鄙无耻了些......”话音刚落薛氏看了他一眼,刘文儒立马打了个寒颤,改了话音道“果然心思灵活,才是敏捷,令人佩服。” 薛氏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坐在那里手揉着太阳穴。 刘文儒小心翼翼道“裴大人你怎么看。” “我想杜大人。” 这回答是那跟那呀,怎么还想起了杜大人。 英歌如今再也不是那个事事都听她的那个孩子了,如今她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她从未带过这样的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天色渐亮,街市上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不少的店铺都打开了门,马车在街市上晃悠悠的走着,外面的人甚至都可以看到车里坐着的英歌和小桃红。 昨日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大家也都提着心担心了一晚,结果故事的主角今日还能安心的去学堂上课,街市上的人,纷纷都看了过来,神情有恐惧,有不安,甚至都下意识的离马车远远的。 有人怕,也就没有人怕,看着马车从远处驶来,在铺子门口收拾鱼的妇人忙起身打招呼。 “英歌、英歌。”她喊话道。 英歌从车窗里探出身子道“婶子,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卖鱼的婶子道“是呀,是呀,昨日你可是出了风头呢,现在呀,墨城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你啦,你昨个是不是吃酒,吃多了?” 英歌摆摆手道:不是的呀,不是呢! 那婶子又问“你现在是去要告官的么?” 听见妇人这样问,四周原本走路的人都竖起耳朵等待她的答案“不是呢,是去读书的啦。” 四周听见她这话,顿时愕然,都这样了还去读书呀,说话间马车渐渐的驶向远方,妇人忙又接着问“那你是不告了?” “那个,我做不了主呢,的要看对方的...”英歌讲完这话摆摆手走了。 这得看对方是什么意思,街市上人都看着马车远去,伸手手的英歌晃悠好做手臂,似乎还能从她的动作上看出的读书人的气质。 “那句话是怎么好说的,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是不是就是她这样的。”是的吧,是的吧。 “这少年有气魄,有胆量。” “哼,有什么胆量,小孩子家的不懂事,沉迷美色昏头了吧。” “还想告别人,多读了几本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看吧,等到被抓的时候,看她还怎么蹦跶。” 街市上议论纷纷,卖鱼的婶子没有在跟随一起讨论,蹲下来继续收拾鱼,双手握紧了刀柄,只听咚咚的几声,手下的鱼便变成了一片片薄片。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切鱼了,切鱼了。” 第88章 谋划 哒哒的声音在山路上响起,英歌手持拐杖,缓慢的前行,很快就到了山门前,门前的两个门童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进了学社后身前身后的少年们有缓步的也有疾行的,看到她的到来便响起了低低的讨论声。 “英歌来了?” “英歌到了。” “她竟然来上课了。” “英歌的啊。” 说话间,课堂上一片骚动众学子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但与前几天的热闹不同,此时,大家的人热情明显没有以前的高,也并没有全部都围了上来,而是都站在了原地,甚至有人听见这样还专门都给避开了来。英歌见此并不以为然,要没有什么,这种情况就跟她第一次来学社一样的么,如今再来一次又待如何,她还不是走到了今天。 “英歌少爷。”有人叫喊道。 英歌抬头看去,不是知林又是那个,中秋过后便没有见到他了,现在再见到,她便招了招手,知林走了过来“我的银子呢?” 知林道“这几日忙着修缮房子,一直都没有顾得上,今日的空才来找你。”说着他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的银子递给了她。 英歌接过后,用手掂了掂,笑着没讲话。 “那我先去忙了,有空再见。” 见面三句话,一包银子,看起来敷衍又无情,英歌笑着施礼迎送他。 英歌走了,围在一起的学子们神情复杂,此时过来见英歌的人,不单单是打招呼那么简单的。 “知林可真敢的呀。”有人钦佩道。 也有人不冷嘲热讽道“有什么不敢的,他都可以跟青楼的女子配乐做琴师,还自卖为奴呢,是不是只要给钱,他啥事都愿意做的...” 也有人看不惯的道“你这么讲不太合适的了吧,毕竟都是同学。” 知林在春玉棠为青楼女子做琴师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学社,众位学子众说纷纭,讲神什么的都有,对于那些清高少年来说,这件事是他们难以忍受的。 这话被刚走不远的知林听到了,他反问道“卖身为奴也好,为他人作琴师也罢都是为了赚银子读书,我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有何可羞耻的,我靠我自己的劳动去换取报酬,也灭有偷奸耍滑,作奸犯科,我有何可怕的。” 在场程学子被他的一席话说的一愣,之前因为他的身份一直都极少与人相处,没想到今日..... 似乎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倒是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学了那么多的知识,读了那么多书,连一个做事光明磊落的人的招呼都不打一个,这样的胆量,谈何为天地立命,为民请命,为圣学发声,还求什么万世太平,你们才是有辱斯文吧。” 他的声音温和醇厚,这一段话讲完,听到的学子脸色通红,好似被人鞭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一般。 “一个英歌你们都吓的不敢打招呼了,他是得罪了大人物,但是他做错事情了吗?” “如果,他没有做错事情,那么她为什么要怕,那么你们又怕什么?” 他的话让在场的学子都在反思,他做错了么,好像没有,未婚妻被人带走,她极力阻止,此举在大周国属于是有情有义,她还真没有错。 知林看着遮掩少年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胆量呀!”这事只是三个字没有讲完,他便离开了。 顿然,这群少年又脸上涨的通红。 苏清河道“是呀,胆量呢,难道我还不如一个知林的么。”说完他便抬起脚步远去了。 身边的同伴想要拦住他,可惜没拦住,“清河兄,知林他是无牵无挂之人,但是你却不同的,你.....”说完他摇摇头,眼中存在几分无奈,他们是家大业大,一人要是行事不稳妥,可是会牵连整个家族的呀。 “圣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向前迈了几步“各位同学们,我们为何读书”这话让在座的各位都愣了愣。 苏清河道“是为了科举,是为了朝廷,也是为了入仕,为了懂礼、知礼,也还是为了识字,试想一下,当那天这件事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你们又该是如何应对,要是你的行径被同僚相斥,百姓为你请命,你的学说被人质疑,那时,你们又待如何?” 远处的少年听见他的话,也都聚集在了一起,各个神情若有所思。 苏清河道“不管你们是何打算,我只希望一点,大家都不要怕,我们今日来读书,都是为了做圣人子弟,明理的,要为天地立命,为百姓立命,为圣学正名,为太平盛世,只为认定我们心中的道.....” 少年人的胆气,响亮四周,就深山老林都热闹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学社里不允聚集你们不知道的么。”学社的教习走了过来。呵斥道 “你们聚众在做什么?” 苏清河道“先生我们再谈论为何读书。” 为何读书,读书总是正经事的,教习面色稍微轻松了一些。 苏清河再次看向了四周道“你们为什么读书?” 四周的学子道“为天地立命,为生民立命,为圣学绝学....” 这是大儒之言,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这样讲总是没错的。 “好,记住你们所说的。”教习点头道,“不过认真读书才能做到这样。” 上课的钟声响起,还不等教习开口催促,苏清河已经先人一步发声了“我们快点去上课。” 学子们轰然而散,随着山林,进入了学堂。 “这些个少年们.....” “算了,聚众读书,总比聚众闹事来的好些。”于是他也笑着离开了。 下课后,英歌收拾起书卷起身,众人见她离开,都不自觉的向内挪动,似乎被她碰到了一般。英歌不以为然,向严先生施礼后径直离开了。 回到笑林堂,她看到了刘子恒,昨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包括刘阿宝都被关了起来,她实在想不出,裕丰是怎么出来的。 “别看了,我是翻窗出来的,说了要给你一直送饭的么,要是别人送,我也不太放心。”她挠了挠头道。 英歌笑道说了声多谢,二人走进了屋内掩门,刘子恒神情略微有些不安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你想好了么?” 英歌道“朱撵一家的事情早已准备好了。” 朱撵.....裕丰愣了下,他们现在是说刘子恒家的事情的么?好像是也好像不是的。 “资料都整理好了,就咱们两个人,其他人还会来的么?” 自从前日出了那种事情,各个学子的家中都吩咐了他们,不要与英歌在相交,从他们这几天在学堂里的情况就能大概猜出来了,更何况他们这件事还是与官府作对呢。 裕丰面色说起这个有些惨白,“英子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向家中的长辈告密,要是....”未尽之言,大家都懂。 他的话还未落,草堂外响起了小桃红的声音“你踩到我的石子了。” 裕丰的话一顿,暂时没有回应“这会,会是什么人.....”他们向外看,但是叶木阳的声音响起了。 “哎呀呀,我们都老熟人了,你还说不用自己人,怎么回事呀。” 正午的阳光明媚,投射在草堂里团座的7八个少年人身上。 英歌看着眼前的几人,“我没想到都今日了,你们还能来...毕竟昨日的事情.....” 还不待她讲完,叶木阳便嗨了声,“三次郎,昨日你真是太出彩了,那气势,那胆量....” 他这话刚说完,其他的少年也认同的点点头。 “没错,没错,我们都很敬佩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干得好,做人就是的这样。” “似乎他们太欺负人了,你这样就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怕的。” 大家纷纷发表自己的想法,裕丰先是惊讶,之后又是得意起来“昨日之事,我也不怕,我还要跟英子一起去告官呢。” 叶木阳看了他一眼道“哼,你就得了吧,看你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我们那么多人可都看见了。” “看吧,你的眼睛都还肿着呢。” 少年人大笑起来,裕丰道“我就哭哭看的么,怎么就不行了。” 少年人被他说的哄堂大笑,英歌也笑了道“你们也很厉害的,不是也都不怕的么。” “没错,没错,虽然家中的长辈都叮嘱过了,但是谁让你是我们的朋友呢,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们心甘情愿的。” 少年们点点头,道“三次郎,你就是太小瞧人了。” “是,是,是我错了。” 叶木阳大手一挥道“原谅你了,不说了,我们快做正事吧。” 英歌道“大家都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事情了吧,昨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这群人根本就是不把那些权贵之人当人看,更何况是普通的民众,他们发起狠来是会杀人的,你们要想好了,这件事很危险。” 叶木阳道“是,他们确实能这样对待你,也是会这样对待我们,更会这样对待其他的人,所以,我们别无退路,是一定要阻止他们的。”他说道这里的事情,神情有些激动,“他们这群人呀,简直就是太欺负人了,先是朱撵家,然后再是卫家,可是凭什么呢?” 少年人听见这话,都攥紧了手。 “我知道的,这些日子我们都看在眼里。” “朱撵他们家有什么错,他们的邻居又有什么错,他们一家是什么样的...,这些谁会为他们伸冤。” “他们是一群丧心病狂的人,根本就是无法无天。” 英歌看着他们道“他们无视王法,使他们一直在做错事,怕的应该是他们,而非我们,逝世后该做一些什么事情了。” “来,我们给彼此加个油。”几个少年都伸出手来互相击掌。 “这件事我们就干了。” 声音压得低低的,但每个人的都充满了激动。 第89章 麻烦 叶木阳刚想再次开口问询道 “哎呀,你踩到我的石子了。” 这原本应该是小桃红讲的话,但发出来的声音是苏清河的。 室内的几人对视一眼神情有些愕然,英歌笑了,裕丰一直都站在窗边,窗户也已经开了一条缝隙了,看到苏清河正在用扇子敲小桃红的头。 “好了,已经替你说过了,你一边玩去吧。”说完抬脚走到了室内。 裕丰声音低低的喊了一声“英子哥”英歌对他笑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裕丰这才伸手将窗户打开,高兴道“清河哥,见到你能来真是太高兴了。” 一句话两个表情,表达了忐忑不安和来不及回避苏清河的意外的惊喜。 “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不吃这一套。”他用扇子抵住裕丰的额头道,随即人便迈了进来。 叶木阳纷纷起身跟他打招呼,英歌也起身施礼致谢。 苏清河道“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在准备吃饭了。” “你们当我是傻的么,还是你们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说人话,赶紧的。” “我们真的准备吃饭了。” “嗯,那便摆上来吧。” 正好大家都没有吃,一起了。 裕丰应声回应了是,几个少年便很快的把饭菜摆在了桌子上。 苏清河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点点头道“哟,准备的还挺充分的。” 准备的比较充分的原因是,因为本身那就是准备了自己和智行的饭菜的。 “你们家的饭菜可真不错,三次郎,难怪你总在学社里面吃。” 其他少年们也是点头称赞,问这个有啥用,要是确实不错的话,可以借用。 裕丰道“是婶子做的。” 众人又好一阵的夸赞。 苏清河道“接下来你们的打算是什么,准备怎么做。” 少年们互相都看了一眼,打着哑谜道“你要不要在喝点酒,多点点水,就是下午先生也看不出来的。” 苏清河把夹了一筷子的菜放下道“都不要装了,说正事,真以为我是来吃饭的么?” 叶木阳看着英歌道“跟先前是一样的,先是朱撵的一家事情传开,以前是在学社,那么现在我希望是整个墨城的人都知道。” 这是承认了之前在学社里的事情,是她做的啦,苏清河看了她一眼,“墨城很大的,我们的人还是太小了。” “我们呀,嘿嘿,我就知道,清河哥会跟我们一起的。” 少年们都嘿嘿笑了起来。 英歌嗯的一声,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放下筷子,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了一个卷轴,打开之见上面写满了字,“我们这次不说了,我们这次让别人替我们说。” 苏清河将筷子咬在嘴里,腾出一只手,接过卷轴,只见朱撵一家所有的事情,都被写在了纸张上,江苏的事朱撵如何刻苦学习,什么样的出身,朱撵的妹妹是如何养家等.... “这些都是事实,我们要让墨城的人都知道,他们朝廷派来的人都是一群什么的官员,这样的刺客还是要抓的么。”英歌道,“他们不仅不查明判案,反而还抓了更多的无辜民众,这既是故意的挑衅,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势,故意为难人我们这样的普通群众。” 众人点头,表示人认同他的说法。 苏清河道“那你的事情怎么说?” “我的事情呀,我的事情就是朱撵的事情,朱撵的事情就是整个墨城的每一个民众的事情,他们能这样对朱撵,难保所有的人不会成为下一个朱撵,为了朱撵,就是为了以后人人自己,我们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苏清河道“不错,内容言简意赅,即使是目不识丁的民众也朗朗上口,这样一传开众人才见记得牢固。” 英歌道“我们每个人都回去多抄写,然后全城发散,一定要小心,。不能被别人看到了。” 少年们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充满着激动和兴奋,“放心吧,这种事情就跟吃闷亏一样,我们都知道怎么避开人的耳目的。” 正待再说一些话,门口传来了小桃红的声音“你踩到我石子了。” 随着这个声音,众人赶紧收拾好展开的卷轴,刚收拾好,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墨香的声音从外面传开了来“你们在干什么?” 室内的少年们听见这个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们或端着碗或拿着筷子。 为了逼真,叶木阳夹的一筷子菜,还掉在了桌子上。 墨香也看到了这个场景道“哦,没事了,原来是在吃饭呀。”随即又皱了眉头道“是不是偷好做喝酒了,你们在不听话,我告诉你们的先生去.....” “没有喝酒,没有喝酒,你这不是都看到了么,我的好墨香,我们就是单纯的简单的吃个饭而已,学社里的饭菜整天都吃腻死了。”叶木阳插科打诨着道。 少你也是附和着“是呀,是呀,关起门来难道饭都不让人吃了么.......” 墨香用鼻子用力的嗅了嗅,确实在场未见有酒的气味,看了眼饭菜,这才确信他们过来吃饭 的。“那你们也不应该出来,你们竟然敢偷跑出来,这次查到你们确实是为了吃饭,如果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告诉先生去了。” 叶木阳连同在座的其他的几个学子立马的点头称是下次再也不敢了。这才算是把墨香糊弄走。 苏清河站起身来道“其实,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吃饭,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担心英歌,所以过来了。” 英歌的事情自然是墨香也知道的,今早在学社那些人避之不及的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见了,当然苏清河也不例外,他主要是担心她,这才过来,现在看到他们都聚集在一起吃饭,情况也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就是了。 “那现在你们都已经看过了,还不赶紧回学社上课?” 苏清河道“我知道墨香最是明理了,我们这几人这就回去了。” 随即向英歌施礼告辞。 英歌起身还礼,亲自送他们出门。 墨香看到他们果然听话的都走了,这才转身看了眼英歌道“你也好好读书吧。” 英歌笑着没有讲话,看着那个梗着脖子大步离开的墨香。 夜色沉沉,清河学院也陷入了安静之中。 英歌打着哈欠的走着进入草堂,草堂早已点燃了灯,智行也早已等待多时,此时正哼哧哼哧的对面前的师傅奋战。 “哎,苦命呀,辛辛苦苦一整天,到头来连个热饭都没有吃上,可怜呀。” 说完之后就瞪着英歌不讲话,“可惜,我那好徒儿,拿着孝敬先生的饭菜,去拉拢她那帮同学去了,什么叫尊师重道,什么叫礼义廉耻,那些呀,都不存在的,哎悠悠,饿死我了。” “就问你,看着先生饿肚子,你的心中会不会痛。” “嗯,饿一顿也没什的。” “我错了,我就不该为这个问题.” 英歌坐下来道“午饭没了,到那时晚饭是给你留了的,那,先生不要生气了。” 智行道“我哪敢生气呀。”说完又嘿嘿的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看来先生也知道学生昨日做的事情了。” 智行听见她这样问,不自觉的往桌子旁移动了下,饶有兴致的道“当然了,这么热闹的事情,我岂能错过,快讲讲,作为当事人你的感想是什么?” “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傻掉了。” 果然呀,当时他是在现场的,如果真的动手了,他一个人以一敌十甚至更多都是可以的。 “因为爱情,令人疯狂。” “我呸,是你傻,还是我傻,说人话。” “嗯,实话就是那些人都不是好人,宝儿被抓走之后,只有死路一条,这不是一件好事,而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智行看了她一眼“这么就不是好人了,去了皇宫伺候人的,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英歌噎死人不偿命道“还真被你说着了,其实是一步登天了。” 可不是,直接就升天了。 智行瞪了她一眼,英歌收起了玩笑道“之前选侍的时候,我委托清河少爷打听过了,纳西鄂北选中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那天,我本想只是去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啊带春翘走,但是好像晚了一步,她好像投湖自尽了,其实我根本也不信她怎么会投湖。”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道“先生信那些投湖的女孩子是真的自愿的么?” 当然不是,智行抬手捏了捏胡须,心道好险,好险,差点就被这小子套出话来了,有一个聪明无比的徒弟看来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随即智行打起精神来道“你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所以这才是你一心想要留住刘家那姑娘?”嗯,岔开话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英歌此时确实在猜想智行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是呀,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姑娘,但是我一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去送死!” “所以,你不能看着她去送死,你就想要大家一起死?” “先生,我就是不相信,这天还真是没有王法了,那些个作恶的人,难道真的无法无天了不成,朝廷还是有法律的。” “呲,怎么,你想到无数个年士蓝?” “所以说,你还是太傻了,跟那群人讲法还不如直接杀进去,把人给救出去可行。” “可是,意园好多的人呢,先生你都能杀的完么?” “你小瞧人了不是。”智行哼哼了两声。 “先生,厉害,意园的人可以全部杀完了,但是这种人是杀不完的,要知道哦,他们就算全死掉了,朝廷还是会派人来的,所以最后还是得靠律法才行,我就不信堂堂一个朝廷竟然会纵容这样的恶行,那那些百姓将至于何故,我只相信他们是被人蒙蔽的,被小人欺瞒的。 “你说的小人,不会是吕公卿吧?” 英歌点头道“是的,如今吕公卿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人阻拦了,我就不相信朝廷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智行听见她这话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不怕死的呀!” “怕死,可是先生,怕死难道有些事情就不做了么?我要向死而生。” 智行向英歌施礼道“呀,多谢学生教导,先生我明白了。” “先生没事的,不用担心的,出了事情的,不是还有你的嘛......” 智行听见这话向后躲着道“这事情关我什么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是咨春先生的学生,要是后被抓了,可别提到我哈。” 英歌哈哈大笑。 “别闹了,快点读书吧,你已经耽误很多啦。” “那是你耽误的。” 师徒二人争执了几句,英歌捏着笔笑声嘀咕了几句,“哎,事情太多了也是麻烦的呀。” 智行道“是么太多麻烦?” 当然是秘密呀,除却陈君和和春翘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的几个人苏清河、傅子敬他们知道内容都不一样,到时候可千万别记错了,要不记在本子上,然后再搞个现代的什么的莫斯密码之类的,不然要是搞错了还得一通解释,解释很麻烦的,想想真是可怕。 第90章 抓人 “人生就是麻烦的呀。”英歌叹气道的回应道。 智行带着几分严肃的神情道“不要气馁,以后你遇到或许更好,现在还小,毕竟是第一次么以后呀,好多的是呢......”说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先生不要吵了,你打扰到我读书了。” “读书为什么不能吵,实话说,还是你太笨了呗。” 二人嗯的拌嘴再次升级,室内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英歌一边写字,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先生,要不你还是把那些人都给杀掉吧。” 智行听见她这样讲,把手中正在磕的瓜子一扔,呸的一声,道“现在世道怕了,可惜晚了了。” “现在不算太晚的,你看如今才是子时刚过。” “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就是打个比方,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说你不要当真了.....” 翻书声和讲话声,英歌前半夜读书,后半夜习武,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东方将白,墨城上空依旧被薄雾笼罩着,街市上司零星的有人走动合作,有归去的更夫,有倒夜香杂役,来来回回,人影浮动。 大街上凡是有人走过的地方,都会听见啪嗒一声一幅卷轴掉落在地,有细碎的脚步声从巷子里传来,也有轻轻开门掩门的声音。整个墨城都是砰砰的声音。 除看这些声音,街市上还会有人边奋力的挥手着刷些什么东西,刷完将一张宽大的卷轴粘贴上去,那人并没有停留,隔不太远的地方,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直至一条街上全是纸张。 天色渐渐明亮,照在墙上贴着白纸黑黑字,也照出了手不停挥舞刷着墙面的清瘦少年,一辆马车经过,少年东西一收,手脚麻利的立马跳上了车。 车内昏暗,赶车的小厮看到少年爬上来,拎起茶壶将茶水倒入了装着餐食的食盒内,这边的少年已经将车架上的砚台,用力的把刷子在里面搅合了下,刷子立马染成了满是墨汁。 “走,快。”少年人讲完,整理了下衣衫。 小厮转身扬起马鞭,快速的离开的街市。 而此时大街上又有几辆跟它一样驶来,很快也在城门口聚集了起来。 “子焉少年你今天可是上课晚了哈。” “昨晚看书到了深夜......” “吹牛的吧,哎,太不实诚了.....” 少年人说笑着,伸出头像外打着招呼,这些学员的学子每天都是如此,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看到已经见怪不怪了,轻松的就给他们过去了。 “刘家是怎么说的。” “上京的大人竟然没有在抓人了?” “莫非真的像世人说那样,是真的怕了?” 守城君窃窃私语道。 “你在说笑的吧,那刘家的老爷,都已经在意园求见三次了,里面的人一次也没有让其进去,人都没有见到个影子,你就看吧,他们呀就等着刘家亲自把人给过去呢!” “啊,这样的呀,那刘老爷他愿意么,毕竟那可是她的亲女儿。” “那些被选中的女子,那个是非常愿意的。” 这边在闲谈,那边的守卫军忽然皱眉道“那些人在街市上干什么?都跑来跑去的。” “这是什么?”早上刚打开店铺的伙计们看到门边滚落的纸张,好奇的捡起来,纸张里面的字体写比较适中,凡是读过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内容,伙计瞪大了眼睛,刷的一下又合上了纸张,转身跑进了铺子里面。“掌柜的,我刚才在门边捡到了个东西,拿来给你一看看,你说说怎么办?” 这样的情景只是一处,在其他看不见的地方,多如牛毛,连路上的行人,各类的商铺、杂役、就连路上不识字的行人都好奇的捡起来拿在手上转来转去。 “俺也不识字,就是看到现在满大街都是,我看有的,我也想要,就捡起来拿在手上了,你快给俺看看,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个啥?” 一个憨厚的憨子询问着街市上专门给人书写信息的书生。 巷子里刚起床洗漱的男子,穿着衬衣大声的在院子里念到“今日墨城关三铺子朱老爹,子,朱撵,女儿穗儿,自由失母,苦读书......” 街市上这样的情景还有很多,有一面白墙上也是写满了这样的字眼,字写的比较大,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在白墙前大声的念出了声。 “查案之人却不差不辩.....一人为嫌犯,四邻全被抓.....一家又一家,人人都是相邻人......” 啪的一声,府衙将还没穿戴好的官帽仍在了桌子上。 郎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简直不可置信。 年长的史吏伸手拿出几张纸上,“你看,这是我今早在路边捡到的。” 府衙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立马皱的紧紧的。 “大街小巷里面都是这个,就连墙上也有,内容大致相同,有说朱撵的,也骂上京的京官的。”老史吏道。 朱撵就算了,骂上京的官员这情节就有些严重了,史吏正好翻到了那一页纸张,上面写到“廖承一和张哲以权谋私,一手遮天。” 他哎呦的一声,把拿到的纸张揉成一团大声道“荒唐,荒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是想要干什么,啊,造反么?怎么就你们看见了,我怎么一路都没有见到过?” 史吏道“我适才观察了一遍,发现这些纸上卷轴都避开了官府上值和大人们所在之地。” 这些人还真是聪明,要是一开始都张贴在官府的附近,那岂不是一早都被他们发现了,要是那个时候估计早就把东西给撕下来了,现在天都亮了,估计已经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府衙道“奸诈、狡猾。”转过身来又恼怒的看着史吏“你竟都知道了,也都走过一遍了,怎么都没有把他们给揭下来呢?” 老史吏道“老儿一个人做不到全部都揭下来,也等着赶紧回来给大人们汇报情况,哪能查出来是谁干的呀!” 好气,但是他说的是实话,别说是让一个老史吏去查,就是他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够查得到是谁做的,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显然是早有预谋,而且参与的人肯还不少。 但是事情再难办,也是的查的,只能撒气道“那还不赶紧去查?” 老史吏应声时,疾步而出,很快就召集了府衙的所有的衙役向大街上跑去。 衙门后院里,梁景天看着下属递过来的纸张,神情一时愕然,一边哗啦啦啦的掀开查看,一边急急的开口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夜间巡防的人就没有一个发现的?” 史吏道“现在都都还没有查出是什么时间张贴的,应该是天将将天明的吧,那个时候巡防换班已经离开了。” 梁景天看着纸张上的字迹,字算不得漂亮,反而潦草,看起来就是匆忙之下写的,但是反而是潦草的让人不可忽视,让人心惊的是文字内容,话语出浅直白,但凡是识过一些字的都人能够看的懂,而且造句郎朗上口,很明显这就是专门给百姓们看的。 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有精细计划的筹谋。 “这难道是在为朱撵打抱不平的学生?”梁景天道。 老史吏道“这么明显的煽动民众,煽动学子,也有可能是凶手呢!” 梁景天被他说的心中一惊“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上京的那群人来了之后,首是真正的凶手并未落网,而且很有可能是主犯,然后在墨城显然是想要这边的民众陷入到混乱中,他们趁机作乱。” 史吏道“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心。”说完他看了眼那些纸张上的字迹道“仅凭这些,墨城还乱不了,朱撵被抓,显然是没有问题的,虽然那些他的四周邻居看起来有些可怜,但是只要好好好解释,问题还是会迎刃而解的。” 只是他的这种话,显然是说的太早了,之间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一个小史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上京的京官要来抓人了。” 梁景天和在场的各位都愣了一下,到“他们这么快查到是谁干的?,” 小史摇摇头道“他们不是来抓那些张贴单子的人,而是要抓那些选侍女子的家人,据说好要严查的。” 抓当选的女子的家人,这不是和抓朱撵家的邻居是一样的道理么,他们不是严查,而是乱查吧! 史吏道“坏了,不好!” 梁景天也反应了过来道“坏了,坏了,要乱了。” 二人动作一致,都向外冲去,小史猝不及防被撞的东倒西歪,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从来没有看到过知府大人这个神情的。 街市上马蹄响起,官兵汇集,街道上人潮涌动,可见街上有多热闹,但是这个时候在街市上冲过去,那就是要坏事的呀! “这就是大人想要的结果,就是要让那些民众看看,哼,与朝廷的来官员作对的下场。”为首的那个将官说道,大清早的街市上多,才有意思,要是清场了,没有观众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完,他马鞭一扬,向前挥动了一下。 “走,进城抓人去!” 第91章 讨论 街市上的人还未注意到这些,只是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刚刚捡到的纸张,众人都围着前面的一堵墙,人数不断的向上增加,有后来者追问,前面的人就不停的解释着。 “哎,你在前面,你都看到了么,墙上都写的啥呀?” “嗯,看了一些,写的是咱们墨城朱撵家的事情。” “哎,我也看到了,一些,说是他们家突来横祸,原本是一家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据说,是他们家的邻居就更是可怜呀,也是飞来横祸,都是居住在这里几十年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刺客,查到查不到,你倒是给个说法呀。” “这是,谁说不是呢,你怎么样都给个说法不就好了。” “那么可怕呀!” “既然是抓嫌犯,那也算是正常呀,关咱们什么事情呀,啊,那上面还说了什么?” “我看到的,是上京的京官,要把在咱们墨城所有的人,都抓起来,说是人人都是嫌犯。” 众人议论中,有衙役匆忙的赶了过来,他们拿着棍棒驱赶着民众。 “散了,散了,不许看。”哗啦一声撕掉了墙上张贴的字符。 “交出知情者,否则以同党论处。”衙役大声的喊完,顺便还抽走了民众手中拿着的纸张。 这些府衙都是墨城熟悉的面孔,民众没有那么害怕,毕竟都是生活在墨城的几十年的老熟人了,宰相门口还有三门穷亲戚呢,更何况这里拐着弯都还能攀上亲戚。 “怎么回事,是要开始抓人了吗。”好奇的民众都围着府衙问道。 府衙摆摆手道“没事,没有,没有,你们不要听信谣言。” 话音刚落,就有人惊叫着,官兵过来抓人了。 官兵,抓人?众人回头看去,果然只见前方不远的地方,一队官兵疾冲而来,正是大家已经见过几次的京兵,此时他们气势汹汹,神情凶恶。 大街上顿时安静了一瞬,塔塔的马蹄声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官兵抓人了.......”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句。 “快跑呀,官兵抓人了。” 果然是要来抓人了呢,果然人人都是嫌犯了么,原本已经被安抚的民众此时去哪还能安心的待在原地,顿时街市上陷入了混乱,所有人都跑了起来,人仰马翻,喊爹叫娘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尽管府衙第一时间再次澄清,但是混乱中有谁还能听见呢? “哈哈,哈哈,看吧,看把他们给吓得。”上京的官兵有些得意的道,还想给他们最对,简直是不自量力。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大吼,声音从京官的背后传来,原来是梁知府到了,他的身后还跟随了墨尘的一众诸官。 哼,听说上次原本要抓人就是被梁景天给阻挠的,甚至那个时候他骂了他们一段,这次难道还想故技重施,哼,开什么玩笑,这次可没有那么好过了。 这些京官可不怕他。 京官将手中的令牌举起来道“梁知府,我等现在准备去抓嫌犯,你要不要一起看看?而且我们是奉命行事的。”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梁景天给打断了,“听谁的命令,奉谁的命,现在你们做就是在火上浇油。”说完还一副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快走,快走。” 随着他的挥手,身后的官兵不但没有离开,甚至还把他们都给围了起来,顿时现场的形势发生了变化。 京官的将领大怒道“梁大人,你竟然敢私自调动墨城的守卫兵来对付我们,这是要干什么,是想要造反的么。” 梁景天怒急道“你们这样做,就是故意引起民众的积怨,现在不是多讲话的时候,还是邵金华,赶紧把这些事情给处理了。” “快点随我去见张达人和廖大人,迟了会生变的。” 看着那道飞向一远的人马,站在清河书院山脚下的苏清河向一处山崖上抬了抬手。 “城里乱起来了,”算对了。他道, 苏清河就算隔得老远,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那是梁知府的车马,而且后边还有很多搜身的。 “如你所愿,张哲和廖承一,张哲和廖承一等人都算计了英歌。 “果然如你所说的,廖承一想要派兵交出真相的,张哲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苏清河道“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廖承一和张哲他们火上浇油了。”说完他又停顿道“所以上次宝儿的时候其实是你故意激怒他们的?” 英歌嘴巴张的大大的,他们就算只有一个宝儿,原本也是可以避开的,我护着她,只是因为希望让她知道我是真心的,可千万别被当成了瞎子。 苏清河道“是,是英歌少爷明智,宅心仁厚。”说完随即又皱了眉头道“万一,我是说,梁知府劝住了他们,这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 “这种事情,我之前也想到过,但是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会的,你要看上京的哪些个官员,他们嚣张惯了,上次又在刘府门前整了那么一出,最关键的是他们来这里的原因可不一定是为了吕公卿,而是跟吕公卿目的一样的,选侍那些女孩子,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人。” 那些人不是为了吕公卿来的么,那还能为了什么,苏清河皱着眉头没讲话,除非他们跟吕公卿一样,他们背后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安排。 “吕公卿死之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朱撵家的事情,更是让人不得安宁,我如果在当众对峙张哲和廖承一,那势必把大家的愤怒,又往前推进了一步,这也会让他们更加气焰嚣张,为了震慑,全城恐惧即可而成。” 人人都是嫌犯,人人都可能被抓,这也不再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了,而是即将可能发生在自己本身的事情,也就无人可以旁观了。 苏清河扇子一敲,“此计策妙呀,现在就差一个东风了。” “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为了避免暴露,先让那些人同学们暂停一下吧。”虽然大家都是自愿的,但是挑起这件事的人是她,她的原意并不是让大家都搅和在这件事情了里面,而导致出问题。 “我晓得了,这件事是你安排的,我放心。”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快要到上课的时候了,我们去上课吧。” 几人分开后,苏清河到了自己上课的教堂,其内已经有几十人入座,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们端坐在堂。没有说笑和大闹,偶尔有低语的读书声。 苏清河走过去坐下来,忽然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张卷轴,递给身边的同学道“这个是我在街市上捡来的,我看完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看这个。” 同学们好奇,都伸长了脖子去看,“咦,我看看着上面写的,好像今早在路过街市上,我也有看到过的。”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周边同学的注意,“你们都在说什么,是说昨天的功课的么,我也要看。” 那同学回答道“不是的,是清河见到了一篇文章,大家好奇,都在观看。” 捡来的文章,“来,来,我也看看去。”学子们听见这个顿时都感兴趣的围了上来,那学子便也在他们中间传递,只是自始至终都未有过大声喧闹惊呼,大家都只是一个个默默的传递。 “原来是这个。” “这个还是外面传的么,你也捡到了是么。” 大家偶有议论声,也有低声交谈,直到传到了最后一名学子的面前,门外也响起了要上课来的先生的脚步声,苏清河起身到那个学子面前道“给我吧,我交给先生,不然这样传来传去,回惹麻烦的。” 即将迈进课堂的先生听见了最后一句话道“什么惹麻烦?” 那学子将纸张递交给了他,苏清河拿到后,上前交给了先生“先生,这个是我在上学的路上捡到的。” 先生接过来他递的纸张一看,眉头忍不住挑了挑,在低头一看内容,大概也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毕竟跟现在外面都传遍了,现在学校里面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也不为奇了。 “不要在传这些东西了,这些事情,自有官府的人来定论的” 苏清河连声称是。 “我们正因为心中存疑,担心有事情发生,所以这次交给先生的。” 先生点头表示知道了,“你们能后这样想是最好的,今天继续讲四书五经的题义吧。” 午后学社里的学子都渐渐安静下来,期间或有读书,或有郎朗书声,巡视在期间的教习神情略微轻松自在。 哎,你看现在不是头挺好的么,“都这样读书,多好,已经没有人在谈论朱撵的事。” 果然都是少年心性呀,这不过几天就忘记了。 第92章 开始吧 哈。 廖承一和张哲看到面前桌子上的纸张,发出了一声轻笑。 “咱们这墨城呀,可果真是有趣极了。” 张哲道“墨城人杰地灵,胆大心细的人多也不少,吕大人死在了这里,也不算太冤。” 这算是冷嘲热讽了,梁知府忍着气道“此件事我们会去查办,不过剩下的还请两位大人行事稍微谨慎些,不如就先查询一批罪犯,也好再行抓捕,也算是平了民怨。” 廖承一没有理会梁景天的这话,只是先挑起了桌子上放着的纸张道“我墨城人人为嫌犯,既然都说是嫌犯了,那就都先抓了再说吧。” 梁景天惊呼道“大人不可.....” “有何不可,都说这墨城人人都是嫌犯了,我有什么是抓不得的。” 廖承一跟每天见梁景天的话一般,手中的纸张一抖,扔下后道“张大人,咱们抓人吧。” 张哲听见这话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只听见一声下令,上京来的官兵脚步杂乱,快的梁景天都阻拦不得,甩着袖子跺脚道“廖承一,你这样行事是不可取的。” 廖承一不甚在意的拍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梁大人不用担心,咱们呀,一时都是这样行事的,别的地方都是可以的,怎么到了这墨城就行不通了?” 这话梁景天无言以对。 墨城的街市上因被抓人撞到的货架、箩筐、还有奔跑而掉落的鞋子、众人甚至狼狈,因为梁景天阻止官兵,街市上还有人人探头探脑的查看,两边店铺的伙计也是小心翼翼的收拾门前,渐渐的人都恢复了行走。 “怎么样,怎么样,都有什么消息?” 人们都低声打探着,聚集着,咦阵风吹过,地上散落的纸张哗啦啦的作响,苏清河向前抬脚,不注意间踩到了一张,弯腰捡了起来。 “小孩哥,快别捡那个了,快点走,小心被抓了哦,”有路人看到提醒道。 苏清河像是受惊了一般,听见他们这样说立马把手中的纸张给扔了,还连连道谢了一番。 路人看到她的打扮和拎的放书本的篮子,猜测到他便是学生,只得再次提醒道“快回去吧,现在外面都不太平了。” 苏清河果然像是跟其他学子一样,点头回应是,慌慌张张向前而去,走了没多远,就听见阿云处传来马蹄声,随之而来。 “官兵来了。” “官兵来了。” 苏清河停下脚步,身边的民众纷纷越过去,只有他好似被吓着了一般,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官兵。 “尔等不要慌张,我们抓的是嫌犯。” 听到这话的民众,都神情凝重的向后张望。 现在就是一个契机,而我就是那个契机。 苏清河抬脚行前,反应迅速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卷轴扬手撒向前来的官兵,大声说道“视我墨城人人为嫌犯,要我长安人人不得安宁。” 卷轴散落展开,露出里面的打字,前方打头的官兵一看,就认出了就是大街上粘贴的哪些纸张,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学子,,看着他们似乎受到了惊吓,扔了篮子,卷轴就像跑开。 只是这事岂是那般简单的,这就是张贴谣言的人,官兵伸手一指,前方那人,“给我拿下。” 哗啦啦,铁骑蜂拥而上,在高大的兵马前,少年显得越发的瘦弱,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马蹄践踏一般。 “官兵抓人了!”他大声喊道。下一刻喊声停止,便被如长林一般的长枪给围架了起来。 看到这个场景的民众,胆战心惊,就连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都破灭了,这次是真的啦,这次是真的啦,他们亲眼看到了。 “官兵抓人了。” “官兵抓人了。” 人人都在逃脱,店铺的门砰砰的都关闭了,墨城再次被动陷入了混乱之中。 学社正是到了下学的时候,山林热闹。 学社外却有人狂奔。 “不好了。” “不好了。” 这是一个少年学子,他神情慌张,即使深秋也汗流浃背,就是不知道是因为跑的还是是被吓的,他沿着台阶跌跌撞撞的向清河学院跑去。 “苏清河被抓了。” “苏清河被抓了....” 作为墨城的苏氏子弟,虽然年龄尚小,平日里在学社里也算太过于出众,但名字还是人尽皆知的,听到那少年这样喊,在座的学子们都愣住了。 那怎么可能,那可是苏氏子弟。 “那,那京兵在街市上随意的抓人,清河在街市上就被抓了。”那少年喘着气道。 京兵抓人,京兵果然快来抓他们这群学子了么? 难道就因为朱撵是他们的同学么,然后那群人就视他们都是嫌犯,甚至还有年龄较小的学子,当场就吓的尖叫起来。 顿时学院来一片混乱,喊卓欧的,乱跑着的..... “不要吵,不要跑,学社的教学们试图用这样方式来维持秩序,但是效果却收效甚微。 “府学的人已经清子春先生请教解决办法了,大家都稍安勿躁。” 但怎么可能呢,朱撵被抓是因为他在意园的附近,可是清玉据说还在街市上呢,苏清河被抓对于这群学子们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些。 “走,我们也去看看。” “清河被抓到哪里了?” 山林间问询渐起报信的学子,站直了身体,“我知道,在意园哪里。”说完转身就跑,“走,快,大家跟我来。” “不要去,你们。”教习阻拦都来不及。 “不要去,不要去,会被抓起来的。”有学生大声提醒道。 这话一喊,不少学子都筹措起来,但很快也有其他 声音响起。 “怕什么,我们没有作恶,错的明明是他们,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有人大声道,喊完他就直接向山脚下跑去,“我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呀,一直以来错的都是他们,我们没有作恶的人,怕什么,圣人子弟难道就这点胆量了么? “要抓那就一起抓好了。”有人附和大声的道,“我们就看看,这墨城还没有没有王法了。” 顿时各种附和声响起。 “要抓一起抓,我们不怕。” “还有没有王法了。” 数十学生向山下而去,有些被教习拦住了,而有些则是跑着就下山了,当然也并不是所有学子都下山去了,也有几个趁着人比较乱的时候,互相使了个眼色,从人群中跑到街边的巷子里,此时的街道上一片混乱,这时也没有人在意。 看到他们过来,小桃红蹲在院子里面就退开了几步,警惕的向四周看了一遍,叶木阳几人迈进屋内,刘子恒立马关上了门。 众人围坐在了一起。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清玉怎么会被抓?”叶木阳着急的问。 “是谁泄密了么,是谁背叛我们了么?” “不可能,我们做事还是很小心的,找得人也都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另一个回复到他的问题。 英歌道“大家不要慌,清玉被抓,不是因为被人发现了了。”他讲到这里稍微还停顿了下。 “不是被发现,那是因为什么?” “如果是我猜的没有错的话,那应该是他自己故意被抓的。” 这话一出,在座的各位少年都有些不解。 英歌道“现在学社的学子对朱撵的事情,都已经深信不疑了,也都在积攒着官府积压的不满,墨城所有的民众也都闹得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如果再有一个契机,让大家的不满达到顶峰,当然这个契机很是麻烦的,我原本还想再想一想的,但是没想到却是清玉先做了。” 原来是这样,叶木阳攥紧了拳头,“清河从来都是这样,平日里看起来不争不抢,很多事情他平日里也不在意,但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那清河现在有没有危险?” 英歌道“作为苏氏的子弟,应该暂时不会有事,所以也这是清河自己来做这件事的原因。” “虽然话这样讲,但是能够落到廖承一和张哲的手中,他们要是趁机机会震慑墨城所有的民众,那无疑清河是一个很好的出口。” 另一个少年也道“我舅舅,他曾在刑部任职过,早些年间听他讲过,张哲的审讯手段十分了得,且残忍,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基本上犯罪的人都被忍不住说出来了真相,这会清河可能要遭罪了。” 少年们听见这里把手攥的就更紧了,酷刑,他们都没有体验过,但是他们也希望这辈子从来也不曾体验过,他们也无法想象一旦经历了,那人该承受的痛苦。 英歌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尽快的把他们救出来。” 叶木道“那么现在罢学吧,不是为了朱撵,而是为了清玉,也是为了那些被无故抓进去的人。” 刘子恒也道“为了清河也比朱撵更有说服力,能救出清玉,也间接的能够救出朱撵了。” 叶木阳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其他人也都没有说什么,都各自尊重的击掌打气。 “好,那就开始吧。” 第93章 无解 夕阳西下,一向安静人迹罕至的意园,车马涌动。 “三次郎来了。” “英子少年你来了。” 看到拄着拐杖的英歌,学子们纷纷打招呼,再也没有之前的回避,有的只是多了几分亲切可靠,英歌可是直接跟这群的官兵对峙过的人..... “我刚睡醒都准备回家了,但是听说清河被抓了,我也很奇怪,清河怎么会被抓呢,他难道是嫌犯么?” 一个个小子眼睛红红的道“他们要是乱抓人,他们就是疯子,他们疯了。” 其他学子们也纷纷的附和道,这边掀起的一片嘈杂,教习们也挤进来安抚,“大家不要吵,不要吵,张家的老爷们,还有府学的子春先生都在里面,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大家稍安勿躁哈。”说完,又指了指一旁站岗上京的官兵。 英歌道“那就没有办法了,那大家都再多登上一等吧,看看能够给出一个什么说法。” “最后,是放人,还有又要全部都抓起来。” 这话,到底要怎么接,教习刚放下来心,就又提了起来。 “不是,他们不会乱抓人的。” 安歇学子们听见这话,已经不想在开口了,“我们就静静的在等上一回,如果事情没有搞清楚,那干脆都把我们抓起来好了。”声音有害怕的,也有愤怒的,但都喊了出来。 英歌抬手制止道“大家不要吵....” 四周的学子都看向她。 “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等待好了。” 学子们都看向前方,教习们也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学子知道分寸,不然今日又该如何收场。 意园外,数十学生都候在一旁等待着,气氛有些格外的安静,而意园内确实气氛焦灼。 “这些学子我们可以保证,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子春先生开口道。 廖承一端坐在椅子上,神情轻松和气道“听商大人这样讲,那岂不是你时时刻刻都在这群学子的身边?你要是这样讲的话,我也不能保证我的下属不会抓错了人。”说完他还抬手示意了下一旁的将官。 将官立马会意道“我们是亲眼看到他带着这些纸张的。” 子春先生道“哦,你说的这个呀,我知道的清玉他是捡到的,之前他哥哥清河也是捡到了很多,也是交给了我们的,那个时候我还告诉他不要传播,他定然是捡到之后都收集起来了,然后交给我们学社的先生们,这点我是可以作证的。” 廖承一笑了笑没讲话道“学生呀....你指的是哪些门外的学子们,难道他们不是来给你作证的,还是是给我么?” 子春先生顿时面色阴沉,一拍桌子道“廖承一,我敬你是朝廷重臣,你不要得寸进尺,适可而止吧。” 廖承一起身阴阳怪气道“呦,那还真是对不住了,咱家这就给你赔礼了,子春先生这脾气呀,怎么呢......”这话说完,是半点都不松口。 一直没讲话的苏家大老爷开口道“不知道廖大人要如何才能放人呢?” 廖承一道“苏家大老爷,自然是待事情查清楚就放人了。” 这事情要是交给了张大人手上查问,那时即使没有问出什么,人也会脱层皮下来的,这番思量让苏家大老爷脸色顿时一变,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他起身道“不知这会可否让我见见我那个小儿。” 廖承一道“当然可以。”说着抬起手道“去,牢房问问,张大人可是审讯完了?” 原本听见可以,让苏老爷一喜,这后面又听见苏清河已经在审讯了,这一消息顿时面如死灰,他的的小儿子现在正在被张哲审讯...... 张大人审讯..... 苏家经历几代富贵,从不溺爱孩子,但苏清河从小到大也未见有生过病,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身上更是连半点伤痕也无.... 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小儿子正在审讯....那可是上京酷吏呀,苏大老爷呼吸一瞬间的停滞,我的儿..... 意园里面没有牢房,而那些被选中的女子依旧也还是之前的园子里面,而从府衙牢狱提溜出来的人,则是关在意园的下人房里。 下人房间内,所有家具桌椅板凳等都被清理了出去,只余下空荡荡的四壁,窗户也都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纱布,作用是牢房使用,室内光线黑暗,屋子里关不下气八个人,只是单独的摆放了一个恭桶,人多,不透气,黑暗再加上气味,整个屋子里都是恶臭何有血腥.....血腥味这么重应该是在这里用了很多的刑罚了吧。 “这位小哥,你是刚来,不担心哈,咱们这个屋子里,现在还没用过刑罚。” 苏清河听见那人讲话,对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点点头,也有人贴心的指点道“那边的那个屋子里的人才是都用过了刑罚了,我们都在隔壁听着呢,一声声的惨叫声。” 他的声音里面存在几分的庆幸,似乎受罚和被抓,他已经接受了被抓的事实,大概是在绝望中的人,才能有力气坚持下去吧。 苏清河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在这里被关了有多久了?” “说起来,我们也是倒霉的很,先说我吧,我是挑货郎,只是途经意园卖货,就被抓进来了。” “我是意园隔壁店铺的伙计,早上开店门做生意,门口被人给扔了些东西,是一件血衣,然后就....,”反正是各式各样的理由,大家七嘴八舌的都一一说道。 “哦,对了,这里被关的还有一名学生。” 学生,苏清河立马就想到了是谁,他疾步走到墙角边上,对着那个躺在一动不动的少年。 有人尝试喊他,但是没有反应,苏清河也走过去试图喊醒他。 “据说刚来的时候,天天哭,在呢么劝都没有用,现在人都吓傻了,也不哭了,就是天天睡觉,天天睡觉,浑浑噩噩的。” “胆子太小了,吓傻了。” “谁不怕呀,谁都一样的,谁都不知道要被关到什么时间,不是么,也许关到死呢,呜呜呜.....” 苏清河走近蹲下道“朱撵?” 那少年一动不动,苏清河想了想道“大牛,你妹妹来看你了。” 少年啊的一声,从草堆上爬起来,一个劲的道“我妹妹,我妹妹。”说着就又哭了起来,然后还一面瞪大眼睛的看着面前的人。 看来,就是他了,苏清河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以前并不认识朱撵,相信学社里除了其他的同学也没有几个可以认识的,此处又比较昏暗,朱撵衣衫凌乱脏污,脸瘦眼睛笑且无神,神情恍恍惚惚。 他的形象跟学社里说的不一样,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人有的变化,也不奇怪。 苏清河道“朱撵,你别怕,我是你的同学,苏清河,你可能不认识我。” 朱撵只知道一个劲的哭泣,口中还喃喃道“我妹妹,我只是去找我妹妹.....” 旁边的人好心的提醒道“你不要问了,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估计是已经吓傻了。” “朱撵,你不要哭了,我会救你出去的。” 话讲到这里,门外却传来一声“嗯,好一副同学情深的样子呀。” 此声音传来后,原本讲话哭泣的人神情都顿时呈现了惊恐,不自觉的向后缩去,“是张大人.....” 他们被关在这里的人,尽管都没有见过张大人,但这个声音他们却一点都不陌生,要知道隔壁时长发出的惨叫声,就代表着这位张大人是在场的,甚至还能听到身边有恭维的声音,而这位张大人就是左右好那个犯人即使是昏死,还是继续审问。 门被打开,夜色投入室内,却却没有给屋内带来一丝的光亮,只看到了门口站立着一位瘦高的身影 这个场景是终于要来了么,终于要什问他们了么,想到之前听到的惨叫声,众人心中瑟瑟发抖。 苏清河“起来,跟着我走,要问你几句话。”张哲道。 嘘,原来是审问身边的这个少年,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都投向了苏清河的身上,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现在可以看清楚面前的这个少年了。 这少年身上虽然衣衫凌乱,但是布料上层,适才的举止也是透露出世家子弟的风范,可见没入牢狱之前是富家子弟,这种人家的孩子,那受得了这样的酷刑。 苏清河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只问道“大人想要问我什么,还请说。” “那些传单的事情是你干的么?”张哲审案子聪明不东拉西扯,他一向是快刀直入,虽然这些犯人喜欢东躲西藏,但毕竟道高一尺。 他就要看看这个少年,他能够承担起多久,看来他一会好的注意些,别最后把这少年给吓死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少见。 “对,是我。” 张哲道“对?是你?” 苏清河道“是,你不是问我的么,是我写的传单,趁上学的时候张贴的。” 张哲莫名的笑了,“怎么,你要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罪责?” 苏清河道“大人是不是以为我在掩护我的同党,不是的,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有同党,我只是为朱撵不平而已,只是单纯的对大人的做的事情不认同,所以要光明磊落的做这件事,自然也没有必要去掩藏,我是相信跟我这样的人,还有许多的,大人今日之事抓了我一个,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的。” 张哲笑了“说的好。”说罢转身离开了,门被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这就算审讯完了?室内人多人惊呼,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清河撩衣坐下来,拍了下还有些精神恍惚的朱撵,“不要担心,咱们会没事的。” “小哥儿,你这算是认罪了?”旁边的人颤巍巍的问道。 “我胆子小,也怕疼,认罪之后就可以免了刑罚。” 屋子里的人惊愕“这也行?” 那这算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呀,“胆子小的怕刑罚,胆子大的怎么还敢去主动招惹那些上京的官员?” 这个无解的题,只能让他们自己想了。 第94章 主谋是谁 最后一丝暮色消散,廖承一吩咐下属点灯,甚至还好脾气的让人准备了晚饭“几位都这么劳心劳力了,难得一聚,不妨今晚再次吃过晚饭再回?” 厅内的没有人还有信息听他说笑,苏大老爷更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哎,不要着急么,这张大人做事一向认真,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大家就耐心的等上一等。”廖承一端茶慢悠悠的喝着道。 话音刚落就见到急冲冲而来的张大人,苏大老爷猛然的坐起来上前道“张大人,可否让我见见我那小儿?” “不用了。” 不用了,不用了....难道是小儿已经没了么?苏大老爷呼吸一滞。 “苏清河已经认罪了。”张哲道“你们都回去吧,在仔细审查之后,定罪量判之后再见吧。” 认罪......苏老爷深吸一口气,但随即双眼通红,“大人,可是用了刑罚?” 张哲听见他这样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此时苏清河认罪的消息也传到了外面。 因为知道外面都围着学生,张哲便让人告诉了这些学子,苏清河已经认罪了,你们就都死心吧,该干么,干么去。 门外的学子依然无人离开,甚至还有学生点燃了火把,明暗交汇一处,听到内来传来的消息,学生们顿时安静一滞。 哼,让你们闹,现在打脸了吧,理亏了吧,幼稚!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苏清河已经认罪了,这件事就是他做的,你们再待在这里也无用。” 他的话刚落,学生中就有人一声高喊道“京官严刑逼供了,刑罚逼供了!清河少年也屈打成招了......” 什么被刑讯逼供了,来人皱眉才刚要呵斥道,学生们却都已经乱了起来。 “清河少爷被逼供了。” “朝廷命官屈打成招了。” “他们太过分了。” “放人,放人。” 人潮涌动,更多的火把被点亮,有人举高挥动着,耀眼的火光向门口冲来。 夜色下的墨城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紧闭的大门、店铺顿时无数视线看过来。 京兵过来抓人了么? 身后无数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 街市上灯笼照耀马车急促的马匹一晃而过,但明显可以看清楚,并不是京兵,而是普通人,但也不算是普通人,具体来说。 “哎,那个好像是是东街的翁家老爷。” “那个,那个是钱家大老爷的吧。” 大街上窥视的人还有很多,不间断的从那些人的口中冒出一系列的人名字,都是墨城有名的人家,这些人在街市上疾驰,让民众也按耐不住性子开口走了出去。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了?” 大家都互相询问着,互相打听着。 “这是难道要逃离墨城了么?” 这一先行发问的人,引起一阵恐慌,但消息很快就被探听出来了。 “哎呀,好了别猜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清河学院的学生,把意园给围绿了,据说今天他们抓走了一名学生,学生在为同窗抱不平呢!” 这消息来的很震撼。 “这些学生是都疯掉了么?” “所有京官都被抓起来了?” “他们刚才过去的人,是着急着把自家的孩子都叫回来呢!” 这算是可闯大祸了。 能读书的都是家里富裕的,而能去清河学院读书的人更是家里有权有势,一时半会墨城人马车动。 意园门口一片混乱,大门也已经关上了,守在门外的京兵,堆起了一座人墙,手中兵器森森,阻止学生向前靠近,但没有阻扰到他们的愤怒。 “放人!” “放人!” 原本有些零散的混乱,但此时却在学生的带领下,都整齐划一的,其中一个人还站在马车上顶上,将衣袍脱下来充作火把照亮了整个现场,这种场景,让学生又紧张又激动。 “放人!” “放人!” 教习、大学的官员也聚集数十人死死的拦在了那些学子的面前,大声的劝说,但毫无效果。 “严刑逼供,为虎作伥,欺负我墨城学子。”有学生大声喊道,同时向前冲去。 教习认得冲向前的学子大声道“叶木阳你给我退后。”几人蜂拥而上抱着他的腰腹,将这个小初生的牛犊一般的小子给拦了下来。 叶木阳不管不顾,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园内。 “放人!” 火把越过人墙,越过雕花大门,落进了园内。 这一番操作顿时让学生们都学到了,也都纷纷效仿。 “放人!” “放人!” 喊声和不断扔进去的火把,甚至还有力气大的学子直接小哥哥小牛犊一般,力量不够直接扔到了那些京兵的身上。 这番动作让官兵们恼怒起来了,这算是被袭击了吧。 “大胆,学子,尔等好不退下!” 一个被火把殃及的官兵大声的喊道,他跨前一步,还将将手的长枪甩向了扔火把的那个学子。 也木阳被教习拦住的同时,他自己其实也有一时的停滞了脚步,同时还不动神色的关注身后的学子,以他自己为边界,向前抛去火把,但到底是混乱,人要被较多,有些学子力气不够就像向前一些,也因为手抖,准头不行,因此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眼前看到那兵丁的长枪就要使过来了,那学子以及身后的众人呼吸一滞,都呆滞不动了。 四周的叫喊声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都停止了呼吸.... 当啷一声,长枪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拐杖给阻拦住了,瘦小不起眼的身影站在了那个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学子面前。 “他们动兵器了,你们都退后!” 这个声音又平又稳,嘈杂中还能把这句话给送出给后面没有看清前方场景的学子。 他们动兵器了? 要开始流血了么? “可是,他们动兵器了,我们怕什么?” “我们手无寸铁,这声音异常的平静,安抚着骚乱的学子,可是他们就算动兵器了又怎么样,我们有浩然正气,他们用权势威慑,我们用沉默以对,” 那少年抬手将手中的拐杖往前一推,兵丁只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不由的没顶住这个力量向后退了几步。当啷一声,拐杖退去,少年将前方的学子向后推了一下,自己席地而坐。 随后有学子跟随,两三个学子也到了前方挥手示意大家后退,然后一样坐了下来。 “后退,然后坐下来。” “大家都坐下来!” 学生们的席地而坐,到底让那些拿兵器的人面色不安。 “我们不惧威慑,沉默以对,我们不吵不闹,问,他们是否扔刀剑相逼。” “吾等席地而问,圣人不惧,我等何惧?” 看着这一场闹剧因为学子都席地而坐,教习和校官们都松了一口气,瘫坐了下来,深秋深夜寒冷,但他们的身上都出一身的薄汗。 “谢天谢地,还好没有流血....还好没有伤亡....”还好被学生给阻拦了,这话刚一出口,他脑中念头一闪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不是这样的吧,被学生们拦住了,这事情本身就是他们闹起来了,然后又被他们自己给拦住了,这怎么感觉事情好像一切都在被他们掌控着呢? 教习和小官都下意识的看向那群学子,他们此时不在挥舞好做火把喊叫,而是都沉默以对,四周因为刚才的混乱还散落着一些火把,夜风吹过,印照在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的,但他们的怒气和气势却并未减少半分,跟之前官兵的威慑形成了另一种的对峙。 从激烈到整齐划一,从喧闹到现在的退而不惧,这倒不像是临时起意的,而是应该早有预谋的,教习们和小官的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们这群教习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到底是谁主谋的? 第95章 读书声 外面引起的喧闹,在内里的张哲和廖承一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苏大老爷也惊讶的停下对张哲的质问,因为现在情况整反了个反,张哲开始质问他们了。 “怪不得你们有恃无恐,来势汹汹的,原来是早有准备呀,哼!”廖承一冷声道“子春先生倒是比之前为官的还厉害着呢,教习的学生,都可以一呼百应了。” 子春先生先生是无言以对,之前还可以说是不清楚,坚定的说不是他做的,现在那些学子那么整齐划一的,显然就是早有预谋,他现在是无论怎样都百口莫辩,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这件事我事先是不知情的,也不是我安排的,要知道苏清河在学子中也是一向名声和同学关系处的也不错的,他如今出了事,那作为他的同学自然都是会过来关心的。”“说来数去,还是你们一向行事不够稳妥,抓人,抓朱撵,抓他的邻居,抓学子,抓而不审,哪些人不是疑心,他们整日的惶惶不可终日,可不是忍到极限就出事么?你们先前的事情都没有解决,接着又去做其他的事情,那学子们能不乱么?” 廖承一道“这么说你们还有道理了,难道学生们犯错了不该抓的么?” 张哲道“吕大人死的时候时候。查到那学子就在意园附近,发的传单也是苏清河亲口承认的,理由是为了朱撵打抱不平,那就请问,这些人难道不该抓么?” 廖承一接着他的话道“我等是奉命行事,难道作为朝廷的命官,还怕一群学子么?”他声音因为愤怒又高又尖锐。 说吧又道“他们打闹烧毁意园,就是凶徒,那时他们就不是学生了,张大人,听令,把这群刁民都给我拿下!随便告诉那群闹事的凶徒,他们搞闹事,他就敢杀人。” 一直以来真正什么都不管是廖承一才是这次道墨城的主要负责人,张哲也只是听命他的命令而已。 他的命令就没有张哲的那么和气了,而是杀意满满。 是要怂恿官兵杀人了? 张哲回应是,子春先生和苏大老爷都大惊。 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侍卫,报着说是梁知府到了。 廖承一此时像个疯子一般逮到谁就咬谁,看见梁知府到了就说道“梁景天,是不是你指使的,这真真是好手段!” 梁景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好手段,我不仅指使了学子闹事,我还把学长的家长都给请来一起闹事了。” 廖承一还想在说些什么,一个从外面急匆而来的将官进来对廖承一道“哪些学生的家长正在劝哪些学生离开。” 劝离,哪些家长来是......廖承一此时明白了梁景天请来的那些家长是为了劝解学子的。 “这墨城呀,哼,果然不一般!” 梁景天道“墨城本身就是一座普通 城镇,而是大人来了之后才变的非常不一般。” 他一改往日的小心翼翼,唯诺不前,此时他话语锐利,语气坚定,这才是那个敢于与梁平对峙被贬处出京的翰林学士。 廖承一气的厉声道“梁景天,你竟然敢阻拦咱家办差,咱家要参你” “你还想参我,我还要参你呢,矫枉过正,祸国乱民,整个墨城被你祸害的乌烟瘴气的。” 跟文官斗,根本就占不到上风,更何况还是个翰林。 上官们争的面红耳赤,那就只能是下官们来打圆场缓和气氛了,一时间无论是廖承一那方还是梁知府那方,都起身规劝。 “廖大人息怒,梁知府也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都是希望赶紧把事情给解决了。” “现在闹成这样,也都不是大家想要看到的...” “大家都是好心...” 一番劝阻,廖承一和梁景天总算是气焰消散了些,也都各自落了坐。 廖承一道“看在他们年龄小,还不懂事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他们现在退走即可。” 梁景天道:只这样说不解决问题,就是退走了,也会再次重来,这样的做法又有什么用。 廖承一听见他这样讲,再次恼羞成怒,立马站起来理论道“休想得寸进尺,咱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下官们又是一通好声安慰,这才劝阻了再一次的争吵。 一个下官拉着拉着梁知府道“太监大多小心眼,性子也古怪,且做事没有什么公正可言,要是万一真的发怒了,把门外那群学子给抓了,这最后受苦的还是学子们呀!” 梁景天起身道看向了一旁的子春先生“你们这群所谓的先生,到底是怎么教学子的,教不严师之过。” 上官与上官吵架,最终的这把火还是烧到了下官以及他们的身上,谁让他们是直接管教学子的呢? 府学和下官纷纷低头不语,子春先生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神里隐隐闪着怒意,但最终消散了去。 梁景天道“还不赶紧去,是等着去牢狱老授课么?” 一下子府学的教习和小吏纷纷起身疾步离去,子春先生起身也要跟随,只是临走前道“还请廖大人善待我的学生,他们查巡之后确实有错,那时我管教不严,莫要对他们动刑罚。” 自从听见外面意园的大门被围堵之后,一直未讲话的苏大老爷此时也站起身来向廖承一施了一礼。 “还请廖大人多担待了。” 廖承一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扭转了身去。 意园门口又是一阵喧闹,但那时学生家长在哭骂。 “我们辛辛苦苦送你读书,是让你去送死的么?” “你赶给我回去!” “你就算死,要额不要拖累了家里人。” “你再不回去,我也不活了,你就为了你的大义看着我去死吧。”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但更更多的是言语严厉,辞藻利索。 “我还管教不了你了是吧,给我绑起来。” “带走!” “放开我,爹,你不能这样做!” “再不听话,就打断他的腿,让他出不了门。” 不断的有学生被家长给劝走或者绑走,也有不少人在劝阻,奋力的抗争。 “今日若是没有结果,我宁死不悔。”争执比较严重的时候,那少年趴在地上大声喊道。 这也让那些无力反抗的学子学到了。 “同窗有难,尔等怎可怕?” “我不能袖手旁观,岂知今日之事,不是他日的自己。” 现场一片混乱,薛氏抱着英歌道“儿呀,咱回家吧,他们有没有打你呀,你身上还有伤呢!” 刘文儒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就说吧,你想干什么,是让我帮你走,还是自己走?” 英歌道“我选择不走。” 刘文儒呸了一声道“逞什么英雄,给我绑走!” 正拉扯到子春先生以及后面跟随的府学官员都走出来了,学子们都看向他,顿时一片问询声。 府学的官员出声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去吧,不要再胡闹了,给自己家和官府添乱了。” 还不待学生问他,就有人大声问道“清河少爷被放出来了吗?朱撵会被审讯么?” 学生的话刚落,英歌再问了起来,随即便有更多的学子问起这个事情。 子春先生抬手示意,学生们顿时是都安静了下来。 “清河自己认罪了,所以不会被放出来。”他回应道。 学生们哗然,他们还想在接着问询,子春先生便先人一步问道“知道了之后,你们又待如何,你们如今这样做是在帮他们,我看实在害他还差不多,简直胡闹,荒唐至极。” 学生们听到这里都安静了下来。 英歌道“那我们要如何做才能帮得到他们?” 梁景天也走了出来看到面前讲话的是英歌便厉声道“帮,怎么帮,他们要是无罪,不用你们帮,就自然会被放出来,但如果是有罪,你们帮助也没有用。” 英歌道“只要官府能够公道严明,自然就是不用我们去帮助了。” 上了几天学就能说会道了,梁景天目光看向子春先生,恨恨的。 随后其他学子也都喊叫了起来。 梁景天道“事情尚未明了,后续还有待查证,怎么就能说官府没有公道了?先瑞金凶手在逃,人心惶恐,你们竟然还如此行事,怎么会不被当成嫌犯呢,赶紧退去,否则谁都帮不了你们,,再说你们如今还是学子,如果再闹,明年的科举,一律不允许参加......” 身为墨城的知府,是有权决定下一届科考事宜的,如果他们这次不能参加府试,这辈子算是完了。 这一番威胁的话,顿时是让周围还吵闹的人销声匿迹了,读书是为了什么呢?说白了最终不还是为了光耀门楣么,如果这次机会没有了,那读书的意义在哪里。 那要是这样,还读什么书? 片刻的安静后,响起了家长本劝慰的声音。 “快点回去了,别闹了。” 但依旧还有学生在大笑道“” “畏权避世读书空,失德为官盗名中”他大声说道“府尊大人,我等读书不是为我了科举而生,而是了为了达道,如过今日为了科考而避开公道,那进来如何面对曾经的自己,如果那样,我等还不如不考科举。” 更多的学子开口认同。“我等读书不是为了科举。” “我们读书是为了道,公道的道。” “守乾坤之大道,安黎民之生计,续先贤之薪火,开百世之太平。” “如果我等连这点胆气都没有,那还有何脸面读书,将来有何脸面做官?” “如此读书,不如回去卖红薯!” 喊声震震,梁景天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一群学子,就连在一旁的教习和校官也都目瞪口呆,这群平日来没怎么注意的一群学子,似乎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依然成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那些家长也是呆住了,好似要重新认识自己的孩子了。另外,他们口中的红薯是什么...... 至此那些学生并没有再次围堵上来,而是直接席地而坐。 “我们是为了读书,那我们现在就读书。”有人高声喊道,一面高歌“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善。” 读书声四起。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古之欲明明德....,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一时间盘腿的少年们,都齐声摇头诵读,朗声如云,观者肃然。 第96章 又能如何 意园内廖承一面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愤怒,听着即使是关闭门窗都遮挡不住的读书声,更是恼怒“这是什么?” 身边的侍从解惑道“现在读的是四书,大学。” “蠢货,我问的是这个么?” “什么四书,什么大学,你欺负我没有读过书是么?”说完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意园外观林现场的梁景天也是面无表情,这些个学生,这些个学生!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是等我我来亲自拉他们回去么?果真是准备让你们的孩子在这里读书么?”有官员跺脚的怒急道。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家长,此时被人大吼一声才算是清醒过来,慌忙着去扯自家的孩子,现场顿时又是一片混乱,响起了嘈杂声。 “今日说什么你都得给我回家。” “赶紧的,回家。” “不,我要在这里读书,如果今日让你们把我拉回家了,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读书了。” “你就是不读书,今日也得跟我回家,那也比死在这里好。” 少年们被拖拽着,拉扯着,甚至还有的被父母打骂着,但都死死的扒拉在地上不起来,而在这期间他们的读书声则是更高了。 忽然有少年跳出来,他的头巾被扯掉了,鬓角凌乱,也正好挣脱了家人的拉扯,从随手提的篮子里拿起一块砖,往自己的头上拍。 “不读书吾宁愿死!”他高喊一声。 随着他的喊声头颅上血流满面,凶残的样子,就连家长们都被吓到了,这群孩子平日里都是娇生惯养的,就是日常嗑了下都心疼不得了,此时他却能做到如此,这场面有些吓人。 四周的人都看呆了,拉扯声顿时消散,读书声也都停了。 少年好似感觉不到痛,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读书吾宁愿死。” 熊熊烈火,一手拿着沾血的砖头,一手拿着书卷,青衫被浸染,少年年面目绚烂,就连学生都惊呆了。随即浑身激动。 在不远处路边的大树上,瓜子皮、果皮散落一地,枝丫上摇曳着有人探出了头,隐隐火把照着那人的面孔,显然是那名叫智行老者。 智行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道了声“牛啊!” 这场面过于震撼了。 叶木阳咕噜咕噜咽了几口口水,眼中带有羡慕又有些懊恼“喃喃道这句话配上这个行为喊出来简直了,哎,我应该抢先讲出来的。” 英歌看着那名少年明明满脸鲜血,但是依然还能站的稳稳当当,攥紧的手指,稍微松了些,学生们疯狂起来,太可怕了,一定得要控住呀。 少年抹了把脸上的血,拿起手中的书接着又读道“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 这时刚才大家读书读到的地方,四周刚被这个场景吓到沉默的学子也再次复诵起来。 “此谓......,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意园即使再大也是一个园子,隔着几重宅院,外面的读书声还是能够伴随着风传进来的。 “朱撵,朱撵,你听?”苏清河站在窗边,指着外面道。 守卫兵就在窗外,大家平日里不敢靠近,更别提还能议论一下了,但这个说不上来胆小还是胆大的少年确能够这样做,着实让人佩服。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朱撵也神志也恢复了些,他认出了苏清河,认出的时候又被吓晕了过去,苏清河这样人都能够被抓进来,那自己就更没有救了。 朱撵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听到声音后,又抬起头来问“什么?” “苏清河道“你一听,读书声。” 屋内的人听见他这样讲,都侧耳倾听了过去,果然从外面隐隐的传来了读书声,神情既有讶异又有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清河道“这时我们的同学在与我们同在。” 原本有些惊讶也变成了惊吓,这样的回答意思是说外面的那些学长其实是来闹事的?朱撵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道“可是,那又怎样?” 苏清河不再与他说话而是也靠近窗户旁,侧耳倾听,窗户外的被木板挡住的缝隙向外听,郎朗的读书声似乎声音更大了,他忽然喂了声。 这突然的喊声,让室内的其他人吓了一跳。 苏清河手扶住窗户,向外大声喊道“是你们读书么?” 谁,门外只有守卫,一阵沉默后,有个声音回复道“是。” 竟然是隔壁那个杀了吕公卿的主使,那个隔三差五的被张哲提审的重刑犯,大家如今被抓起来都是因为他,怎么如今还有人主动上赶着跟他讲话了? 莫非这少年人疯掉了? 苏清河更贴近窗户了一些,狭小的缝隙只能看到黑蒙蒙的夜色,“你就是那个年士蓝么?” 这次那人虽然没有回答,但苏清河突然拔高的声音就又问了一遍,沙哑声音回复道“是。。。。我少了一只耳朵,听不太清楚,小哥,你要讲话,就得大声些了,我听不太清楚....” 一只耳朵没了,另一只也受伤了,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这人多有多大的毅力呀。 苏清河默然。 年士蓝的声音断续的传过来道“外面是读的是大学,我本就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考秀才那会,也是十几年前了....那时,我也是向他们那样,大声的诵读的。” 说到这里,他追逐了一会声音,带着遗憾道“我现在就又听不到了....,他们读到哪里了?” 那个年士蓝的事情,据说是年少有为,十五岁就成了三试不可多得的秀才,那时少年人心性,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沉默了会道“你认为读书有用么?” 他的读书不但没有为家族带来荣耀,反而是拖累了家族,甚至直接导致家族的破灭。 那边不经意间传来了几声轻笑,或是因为动作牵动了伤口,随即又有不断的咳嗽声传来。 “有用呀,怎么没有用,这个时候能够跟随读书,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这样就足够了。” 朝问道夕死可矣….苏清河默然,笑着道:“现在他们读《诗》云:桃之夭夭其....,之子于归….” 那边的声音也跟随着“.宜其家人。宜其家人....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昏天暗地的牢狱里一群人都挤在了一起,内里神情茫然、恐惧,外里听着郎朗读书声,这样的场景,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学生堵在了意园的消息传到了苏家,苏家的气氛更加的低迷和沉重。 “大老爷进去也出不来了。”一人在旁边解释道。“这些学生么现在的闹得那么欢,这罪责只怕会以后归到清河的身上了。” 苏老太爷点头认同。 “清河是被审讯了么,不然为何他要那样讲。”一个老爷急急的问道。 “张哲的手段狠辣且残酷,至今没有人能够顶得住...要是清河真的做了这件事.....” “之前是完全没有听到过呀、怎么会这样....” “他们之前倒是问了英歌的事情。”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能做,她是怎么知道的?” 室内议论声响起。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老太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道“事到如今,清河有没有做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目前重要的是怎么把人给救出来.....你给你京城的二叔写信吧,府道上还能打招呼的 人都拜托下,尤其是跟张哲和廖承一比较熟一些的人,他在里面少一些罪也是好的....” 苏家人回应是。 “老太爷,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有人安慰道。 苏老太爷道“我不着急,这个是意外,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咦,这话怎么说?有人不解。 苏老太爷轻抚着茶盅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廖承一他们一行肆意妄为、张狂无状,以后谁又敢保证不会被撞到他的手里呢。”说道这里他轻笑了声,视线落在了桌子上那叠捡到的纸上“视我长安人人为嫌犯...要我长安人人不得安..说的其实也没错。” 这个时候再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屋内人面色微变。 “老太爷,你不要想太多了,等我等能够见到清河之后再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苏老太爷说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回去,众人退去,丫鬟婢女也都回避只是把室内的灯给点亮了些,苏老太爷也在家人进来,独自坐在黑暗中。 “为什么吕公卿这种人能够存在这么久,却无人可阻拦,那是因为更大的恶在后面呀,不能见人,不能说,你们这群孩子呀,现在闹起来又能如何呢?”他一个喃喃道。 第97章 威慑 听此消息的人好似整个墨城的人都涌向了意园,整个墨城显得空寂寂静。 陈家的一处宅院里,小厮很清楚的听到了里面有招呼他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只见一只手从内里伸了出来,还朝他摆了摆手。 “君和少爷。”小厮连忙上前问询道。 “您是有什么吩咐么?” 手收回去,借内里的烛火,陈君和露出一双眉眼在其后道“适才听见你们讨论的火热,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眸子里有着迟疑和不安,君和少爷被关至今,都是在书房的,似乎陈老太爷已经忘记了他。 陈君和道“我不是在反省呢,是不是学社里又有同学犯错了,你来说给我听听,我也好长长教训,警示一番自己。” 这样的呀,两个小厮迟疑着,但又想起陈老太爷的吩咐,家里的孩子都必须禁足不得出门,话说本来君和少爷就被禁足了,但如果在警告一番,也好让人知道家人为他的担心,哪些外面的孩子,实在是太能闯祸了。 “少爷,少爷,你听我说,外面可不是出大事了!” “清河少爷被抓起来了,学生们围堵了意园....” 清河为什么被抓? “是因为朱撵的么?” “是的,少爷,你知道的朱撵呀。” “朱撵,那当然是不认识了。” “说起这朱撵那这事情就更长了。” 在陈君和的有意引导下,两个小厮那时把外面现在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个遍,自然也少不了英歌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 “少爷,你是不是知道呀,那个英歌可是为刘家惹麻烦了,还好你在家,没跟她有往来了...” 小四门心有余悸的道。 隔着窗户看不到表情,也只能听到内里的不语。 这么久没有讲话,是被吓到了么,小厮试探的向内喊了几声少爷,陈君和的声音又从内里传来“那围堵是不是英歌也去了?” 两个小厮点头道“去了,去了,她跟着一起闹的还挺凶的。”因为曾与陈家有仇,小厮也格外关注了英歌的事情。 陈君和道“果然还会是太危险了,还好这算时间没有去上学呢!” 小厮也点头道“是的少爷,你没去真是太幸运了,现在外面好多人都被吓到了,这多危险呀,惹的祸这么大。” 陈君和在一旁附和道“哎,你们多去给我打听下那个英歌,有其他的的信息也要说。” 啊,要探听那个英歌,两个小厮挠挠头,随后便听见陈君和的声音“看她以后还怎么作恶,哼,什么时候被抓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没事了,君和少爷其实没有那么骄傲的,表面上看是认错了,但是心理肯定还会是被记恨的,还有什么比仇人低头认错更让人开心的呢? “少爷,你就放心吧。” “苏少爷一向交友甚广,有建立了打码球赛,也有一些跟对她的学子,甚至在一些平民子弟的中,也是颇有好名声.......” 意园量景天的面色铁青,身边的官员也在详细的询问事情的经过。 “所以这次被抓,其他学员们难免会有不满和失态。” 梁景天道“急公好义,照你这么说,那些传单确定是他发的了?” 官员们互相对视摇头道“这个还真是不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这样讲。” “朱撵的亲朋好友都查过了么?” 一个官员上前回复道“都查过了,也没有查出有什么可疑之处,朱家大多数亲朋好友都不太识字,也写不出这些东西。” 另一个官员也开口道“城里面的代写摊子也都查过了,并未发现字迹相同。”他说着又抖了那叠凌乱杂草的纸张,可见这些都还不是同一人所为。” 梁景天道“可见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其他的先生听完也都附和是 “现在看来这件事的开始,还是从朱撵被抓那时起的...那个时候,学生们已经对他们有些不满,想必后来抓朱撵的邻居也是一大导火线,之后他们便开始筹划了。” “他们的目的何在?” “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救出朱撵的么?” 先生们申请复杂,难道他们最大依仗就是这百八十个学子们,不少的人都纷纷摇头,没有用的...... 梁景天想到如果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廖承一和张哲,那他们就极有可能是背后的凶徒了,目的是扰乱查询的方向....混淆视听。 廖承一和张哲来到墨城之后,为了追查凶手找嫌犯,行为肆意张狂,扰的墨城人人自危,虽说那群学子不畏惧强权,但只单单煽动一群学子有什么用呢? 他们毕竟都还是一群少年,甚至身上一官半职都未有,说是学子更确切的说不如说是一群孩子,若是惹了麻烦,实际上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们的话,意园外学子的声音喧闹如雷,意园内却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忽的意园大门打开,一队官兵虎虎生威的走出,但没有上前驱赶门前的学子,而是目不转睛举着火把疾驰而去。 众人不解,廖承一嘴角扯起冷忘、恶劣地勾勾唇,咱家就让这些群小子看看,他们要读书就读,有本事在这里读一辈子,真是黄口小儿,不知所谓。 看着那队官兵疾驰,意园外的众人内心有些不安。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怎么回事了,他们干什么去了。” “他们不会又去抓人去了吧?” 墨城内要也聚集了很多人,他们也在议论意园外学子的事情。 “这下算是完了,他们还要上学呢!” 说什么么的都有,总之就是不太看好他们。 “不好,九街巷子的柳家出事了。” 九街巷子的柳家也是有名的人家,曾经祖上出过翰林。还有书法大家,当时家中长辈去世时整个墨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还都去祭奠了,不过柳家向来低调,他们的子嗣也从来都不主动惹事,家族明明是书香门第,经过几代人,后来发展中了商贾之家,但家中好歹还有人不少人在上京做官的,家中可谓是要财富有财富,要权势有权势。 这样从不惹事的柳家说是出事了,如今他们能够出什么事情? 众人问询,还没到柳家门前,便看到一队官兵围住了一辆马车,马车前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中握着一个木棍,正与官兵对峙。 少年面白,身形孱弱,此时泪流满面,但依然坚定的守在马车旁边。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我姐姐,我姐姐她原本都已经许了人家了,她都已经定亲了....”少年人大声的向那队官兵喊道。 围观人的什么都不用问大概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家之前也又被吕公卿选中,但是谁让现在选中的女子人数不够呢,这不跟欺负人一样,又再次的在他们家选侍。 尽然大家都有怒气,但为了不连累家族,也都选择闭口不言。 这少年此时的情形跟之前的英歌多么的相似。这是第二个对廖承一说不的人。 车中哭声响起,一女子哭泣着跑出,抱住那个年龄还弱小的弟弟,“你快回去,不用管我,不要胡闹了....” 少年人好似听不见一般,只是更加的握紧了木棍道“不,我要告官...”他颤抖着声音道,声音里没带一丝的犹豫。 四周的民众听见他的话,记忆好似都被重启了一般,前不久他们也是刚听过的。 现在的墨城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夜色渐浓,墨城的人却无人入眠。 斑驳的轻响声敲击着窗户,下一刻窗户被人从内打开。 陈君和道“怎样,怎样?” 小厮静悄悄的贴过来兴奋道“咱们城里也都闹起来了。” 陈君和声音感觉到有些讶异“城里也闹起来了,城里的人跟谁闹?” “不是,那些学生闹,而是柳家的少爷,之前柳家的选中了女子....。随即他把柳家发生的事情重述了一遍。“虽然最后柳家小姐还是被带走了,但他们没有像之前柳家一样,把那少爷抓回去。” 陈君和默然一刻道“他是跟英歌学的吧。” 小厮点头认同“是呀,是呀,这就是跟个叫英歌的学的呢,大老爷们都还在说这件事情呢!” 陈君合道“胆气!” 声音太小,小厮没有听见只是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道“什么?” 陈君和没再说什么,只有又追问道“意园那边怎么样了,现在天色渐晚,那些学子都还在么?官府要抓他们了么?” 小厮哦了一声回答道“没有呢,他们没被抓,这不去柳家抓人去了么!” “他们这是威慑,要让那些学子知道,他们这些大人根本不怕、也不在乎学生们闹事。” 说到这里,又有一个小厮急匆的跑来道“不好了那些人要抓意园外的学子了。” 先前的那个小厮先是惊讶,后是惶恐,陈君合也把窗户给扒拉的更开了一些。 “那些官兵抓完刘家小姐,就又跑回来抓那些学子了。”小厮微颤着声音道。 哈,他们恼羞成怒了! 第98章 少年侠气 意园外一片嘈杂,火把烈烈,披挂着森森刀尖最终还是指向了那群学子。 子春先生等一干在旁边的教习则都站在那群席地而坐的学子前面,火光照射的他们的面色煞白。 “还用我再说一遍么,看在你们年幼无知的份上,此时你们都回去,咱家既往不咎,但是要是.....”廖承一道。 家长们此时劝解学子也更急躁了,学子们反抗的也更激烈。 “你要是想死就死远些,不要拖累了家里。”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今日他们能轻易的欺辱别人,谁能说的清楚他日不会欺负我们呢,如果人人都寻求自保,那将来......我们也会面临今日困境。” “苏清玉你竟然敢煽动学生.....” “我的兄长被你们关押了起来,他蒙冤,这墨城天不管,地不管的,难道做为兄弟的我,还不能用我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么?” “家国兴亡,匹夫有责,为官不正,人人当正问。” 吵闹间那几个学子脱下青衫,不知从哪里用竹竿提起晃动的横幅,也风下,横幅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火把下大红的字刺目引入眼帘。 “读书当正道,畏权贵道德虚行,为官不爱民如同衣冠大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 现场一片混乱。 墨城的官员们都目瞪口呆。 “大人,我们也快行动吧,不然被安了个同罪的.....”有人急切的劝慰道。 梁景天眼神死死是看着面前的那群学长,视线在现场中来回的扫视,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人。 “动手,我们先人一步,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中。” 道现在官员们都还在想好做保护那些学子,是不想被落入了张哲和廖承一的手中,虽然不一定能够保护的住,但是总比落入那些人手中好一些吧。 现场有不少家长也参与了其中,学生们也齐声的喊出了响声。 “跟他们拼了” “不自由吾宁愿死” 混乱中有人手上捡到什么就直接丢弃什么,都是一脑股的扔向前方的张哲和廖承一的方向,京兵们也竖起了长枪,寒光闪闪下只待一声令下。 “哪怕就是死了,也要带走。” 刘文儒匆忙的撤下小厮手中的绳子,欲把英歌给拎起来绑住,“你给我住......” 话音未落,一根拐杖高举,英歌从他的绳索下逃脱开,大声喊道“诸位且慢!” 这小子什么时候身上变得这么灵活了,刘文儒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更加气愤道“慢什么慢,给我滚回来。” 薛氏也在一边劝慰道“儿呀,咱不闹了,回去吧,说着准备伸手捂住英歌的口鼻。” 英歌再次灵活的避开了,人甚至还往前移动了几步,瞬间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再也不见踪迹。 刘文儒和薛氏大惊,大声道“快追!” 英歌的声音再次响起“且慢,廖大人,小子有话说。” 她的声音并不尖锐,但却在嘈杂的人群中稳稳的送了出去,正在撕打争斗的家长和学子们都下意识的停住了,被围住的子春先生和差役也都看了过来。 英歌已经到了人群之外了,子春先生预备伸手阻拦但依然未拦住,转眼间英歌站在了廖承一的面前,看着这突然冲出来少年,京兵门哗啦一下讲兵器对准了她。 眼前的少年,瘦弱,手中因受伤还拄着一个拐杖,廖承一一下就想起了,这个病恹恹的孩子,他抬手示意,表情一沉“英歌,你竟然也来了,真是太让咱家失望了,你说有话对咱家讲,现在可以讲了。” “大人曾经吩咐下子一件事。” 有么,他讲过的话跟微风刮过一般,大多时候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吩咐二字还算顺耳“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大人曾在意园的时候,让小子为你作诗一首,现在小子终于想好了。” 是这个呀,他有些印象了,但是确实在意园的时候有说过的,听到那首水调歌头为吕公卿特意做的,他很是羡慕一番,确实希望这小子也为自己做一首来着。 怎么,难道现在想用作诗来讨好了他了? 其他人也搞不懂她的这个操作,愣了愣最终都没讲话。 难道真的是想要作诗来讨好廖承一? 廖承一道“作诗的事情,待会再说,现在是先要抓人。” “那还请大人抓我之前,允许我把做好的诗读给大人听。”说完她又上前一步道“” “铁锁牢笼百姓悲,一墙之外苦难知。”踱一步,拐杖点地,“锦衣玉食饕餮宴,谁怜苍生食不支。” 在踱一步“玉阶歌舞升平日,草野哀鸿遍野时。”拐杖落“金殿笙歌夜未央,民间疾苦日难当。”她站在了廖承一的面前“虎狼当道无人问,空有忠魂泣血亡。”歌声怨道,站定原地“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 当她念出第一句的时候,还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听到第二句,第三句的时候,在场的人面色巨变,这里有官员,更多的是学子,就连家长也都是大家出身,英歌的所有诗词落地,火把照耀下众人神情古怪,一副忍住想说些什么,又没法说的样子。 廖承一道“你年这么多,这诗是什么意思?”他不像吕公卿那样,前半生出身寒门,多爱读书,对诗词也有颇有研究,自己努力当上了大将军,之后军中受伤,又进宫当了皇后、皇上的第一大太监,只是只听个词,倒是很是热闹,这有酒又有 歌舞的,还挺会享受的...... 张哲在背后道“骂你呢,说你民脂民膏,骂你贪官污吏,欺压百姓,有负皇恩” 学声之后也轰然响起,先是一人,之后紧接着是所有人都齐声跟随念这首诗,期间还夹杂着嘲笑声。 廖承一大怒,读书人真是可恶,骂人不带脏字。 梁景天已经冲了过来,准备再次抓住英歌呵斥道“大胆,你竟然敢....” 英歌灵巧的再次躲开来,穿过围拢过来的先生们,再次将拐杖高举喊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耸。立谈中,死生同。” 她口中边走边念,大步的向学生中而去,走的明明不快,但是随后的人却就是抓不住她。 与学生们擦肩而过拐杖顿地,如金戈铁马声入耳。 “少年游侠行,壮志满乾坤” “剑指天涯路,豪情万丈深” “酒酣肝胆露,谈笑论浮沉” “一诺千金重,生死共浮沉” 一声高过一声,声声入耳,一步又一步,步步如踏云乘风穿行。 “浮生若梦似黄粱,别离丹凤泪沾裳。” “寒笳凄切动心弦,渔阳鼓动断人肠。” “谁人不愿请长缨,誓缚天骄入我营。” “剑啸西风声悲壮,恨不能登高远眺情。” 走到了学子中间,一撩衣袍席地拄拄拐杖而坐,道“我等说了读书,就只读书,君子一向动口,就绝不动手,请大人抓人。” 四周的学子纷纷效仿,苏清玉将手中的红袍一撩,口中念叨着“少年游侠行,壮志满乾坤” “剑指天涯路,豪情万丈深” “酒酣肝胆露,谈笑论浮沉”” “一诺千金重,生死共浮沉” 学生们齐声,声嘶力竭,哑声肆意,,大笑着流泪,四周同地狱索鬼,众人头皮发麻。 “少年游侠行,壮志满乾坤” 听得人朗声如鼓声,如雷动,在场的众人神情愕然,身形微颤,口不能言。 子春先生道“少年人的胆气,谁认可拦,谁认可阻拦?” 夜已经不知几深,墨城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城外喧嚣依旧,城门没有关闭,不时的还有人从内穿过,这个城内各大打听消息的人马。 小厮气喘吁吁的站在陈君和的书房外,“英歌跳了出来,廖大人,小子给您做了一首诗....” “你说,她竟然还在那个时候作了一首诗?都这个时候她怎么还作诗?” “是呀,都这个时候还想着作诗,也不知道咋想的。” 内里嘀咕道“哼,每次感到紧张的时候就用作诗掩饰,这么喜欢作诗,岂不是跟按个妖怪一样.....” 小厮不懂,什么妖怪? 陈君和接着问“她做的什么诗词?” “她做了好几句呢,小的没有记清楚,反正听周围的人说,是骂廖承一的.....” 陈君和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廖大人就急了,要抓英歌少爷,然后英歌少爷就又做了一首诗....” “这次,这个字说就更多了,小的更是没有记住.....” 陈君和道“还有呢?” “然后就是,安歇学子被抓起来了,子春先生阻拦也被抓了,那些京兵都动手了,知府大人要额动手了,知府说把学子关进府学,廖大人说把他们关进意园,知府又说,人说太多,关不了那么多,廖大人就是,没关系有多少都可以关进去,然后学生的家长在门外求情,意园内就更乱了听说....” 陈君和道“那这件事算是就完了?” “完了呀,不然还能怎么样,一群学子都还是没有过县试的人。” 话还没讲完,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喧哗,城外再闹也不能传到这么深把,毕竟陈家的深宅大院的。 “快看,外面又闹起来了。”外面有人喊道。 街市上也是学生?他们不是都在意园外么? 街市上的学子人说不多,就零散的几人而已,边举着火把边喊声道“读书当正道,畏权贵道德虚行,为官不爱民如同衣冠大盗。” 随后将手中的卷轴扔的四面八方,除了路边的,扔的最多的就是周围的豪宅,很快城中车马声杂乱响起,官差衙役奔来。 “站住,不准在喧哗。” “站住,不追跑。” “不跑等着被抓么,不跑才是傻子呢!” 少年们继续奔跑,继续大喊。 “玉阶歌舞升平日,草野哀鸿遍野时....金殿笙歌夜未央.....亡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 他们人少却也灵活,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所到之处一片喧哗。 但到底人少,总有被抓之时,被逼到小巷时,总会在高喊一声“我等读书无罪.....” “少年游侠行,壮志满乾坤”“剑指天涯路,豪情万丈深” 声音如钟声一般洪亮,穿透高墙门窗,让人听其胆战心惊又心酸难受。 第99章 消息 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下一刻又听见停了下来,只剩余不停的喘息声,很显然前方无路可逃了,咯吱一声,大门从内里打开一只手伸了过来,随即外面的人被拉到了门内,门栓啪嗒一声落下了, 马蹄声渐近,已经到了巷子口,火把把巷子照耀的如白昼,巷子内却空荡荡的。 “这边未发现。” “这边也没有....” “在前面,快去追....” “脚步远去,门很快被打开,有人离开,门后学子向那老丈失礼“多谢!” 昏暗里,老丈神情略显不安,但紧紧的拉住了少年人的手臂“小娃,你今晚就赶紧离去吧,我儿是货郎,明明只是帮人推拉东西,如今也被抓了进去了....” “老伯,那这样我就更不能躲起来了,我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上京的那群官员到底做了什么。” 老丈道“你疯了,不要命了,你也会被抓起来的。” “少年一笑,没事,我的同窗都被抓了,我又有何惧。”说完再次施礼打开门左右看看,向街市上走去。 老丈在后面哎哎的叫,也没能阻挡他跑出去的脚步。 “家国兴亡,匹夫有责,为官不正,人人当正问。” “玉阶歌舞升平日,草野哀鸿遍野时....金殿笙歌夜未央.....亡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 一声声一遍遍“读书当正道,畏权贵道德虚行,为官不爱民如同衣冠大盗。” 随即原本远去的府衙又再次的传了过来。 “在这里,在这边!” “站住,赶紧的。”喧嚣声远去又近来。 老丈站在门边喃喃道“这些孩子,这些孩子呀,又能当如何......” 一夜混乱,昼夜交替,东方白,意园外的家长散去不少,也有不少被抓了起来,元的家长们实在不放心孩子,也只能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官兵衙役也守在这里,梁景天还在内里与廖承一等人交涉,一个要把学生抓到府衙大牢,一个坚定的要把学子们关进意园内,意园外断站的回复了安静,地上的火把还在燃烧,有散落的鞋帽、衣衫被风吹的哗啦啦的作响,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堪, “听说昨晚城内也闹起来了?” “怎么城内也还有事情呢?” “还不是那些个学子,竟然在城内也安排了人手....” “没想到这一群孩子筹划的竟如此的完善....” “再完善又如何,还不是被抓了....” 说到这里众人又是一片叹息。 天将亮有人惊呼道“咦,又有一辆马车来了。”这时候学生们都被抓了起来,在过来来人大家都很好奇,这时家长们或坐,或准备回家而忙碌,路上也没有了慌乱奔驰的马车。 此时的意园都是避之不及之地,又有谁活来这呢? 马车渐近有人掀起车帘走了下来,手中还拎了一个篮子,晨光朦胧,少年身材修长,眉目疏朗清秀。 她缓步上前,对堵在他前方的人礼貌而又不失文雅到“劳烦借过。” 每个人看到他都露出惊讶神情,“付子敬?” “你来做什么?” 付子敬道“我来,是因为我也是学生。” 当然知道你是学子,但你应该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人微怔,付子敬视若无睹,穿过昨晚那群学生们,撩衣席地而坐,从容的从篮子里拿出一卷书展开。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可礼,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声音清亮而又不失优美,一时间意园门外郎朗书声响起。 医院内廖承一道“你说什么?” 侍从有些小心翼翼道“外面又有人在读书了。” 竟然还有人在读书?廖承一眉目微皱,走近了几步侧耳倾听,果然声音隐约从外面传来,“这又是什么?” “这次是中庸。”侍从回答道。 廖承一反手就是一颗耳光,怒气道“我问的是这个么?”说完袖子一甩道“去,不管前来的是谁,都给我抓起来。” 已经和廖承一争执失败而出意园的梁知府也已经走到了门外,听到这会还有人读书,顿时愣了一下,竟然这会又有人来了?怎么还有学子,不是都被抓起来么?他视线向前看去,不由的一愣,场中这会有一个姿态更加俊秀的少年读书郎,付子敬,他都已经过了三试的秀才了,此时不单单是学生了,这会足以当地其先生二字了。 梁景天惊异道“怎么,如今连他也.......” 这墨城如今好似有些不同了。 此时在墨城的一处宅院里,男子穿着亵衣披散发站在廊下正展开一幅卷轴。 “玉阶歌舞升平日,草野哀鸿遍野时....金殿笙歌夜未央.....亡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他念叨着“哼,简直狗屁不通,这是那个叫英歌的同意的?” 廊下的伺候的小厮应声道,“是的,大人,昨晚是意园哪里直接扔过来的,也是听说是英歌指着廖承一的鼻子做出来的诗” 听到这里,那人又哼了一声,将垂在两侧的头发抚到了后面,露出干瘦的面容,此人正是林秀才,他道“那英歌如今倒是胆子大了起来,但是人不怎么样,这作诗做的倒是痛快。” 小厮摇头道“他是痛快了,但是有什么用,都被抓进去了。” 话音刚落就被刘秀才口水给喷了一脸,“蠢材,贪官污吏罢了,有何可俱?则呢么就是骂不得了?读书人都畏惧权势了以后出世了,如何能过后立足官场。” 小厮只能无奈道“是,老爷,读书当正道,畏权贵道德虚行,为官不爱民如同衣冠大盗。” 林秀才咦了一声,“原来你个蠢材也知道这个?” 小厮嘻嘻的笑道“这可不是小子说的,是那群学子们讲的,他们果然跟老爷一样,都是圣人子弟。” 刘秀才在心中默念了几句这话问道“现在,那群孩子在做什么?” 昨日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做本是作为一个读书人的斯文人,又已经考取了功名之后,他没兴趣去理会一些门童之间的争执和玩笑,不然事情只会越闹越大,但又作为同是读书人,风骨不可践踏,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应该也不介意多他一个吧。 “大人,你且听我说来,那英歌最后高声念着一句,读书当正道,畏权贵道德虚行之类的,然后席地而坐,学生们也都跟她一样,,然后就坐等廖大人前去抓人了,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反正感觉明年他们的县试可能都不能参加了。” 林秀才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最后念的诗词是什么?” “先生,小子记不住,不过捡到了一份,昨天满墨城扔的都是呢!” 刘秀才接过看了一遍“少年游侠行,壮志满乾坤” “剑指天涯路,豪情万丈深.....酒酣肝胆露,....一诺千金重,生死共浮沉”念道这里的时候突然他没没声了。 小厮候在一旁还等着他的吩咐呢,结果一直等不到,一抬头看到刘秀才泪流满面“老爷,你怎么.....” 刘秀才叹息一声道“回想我年少时多么.....”说道这里他神情追忆,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如今黄粱梦,辞丹凤.....” 说到这里他将手中的纸张一扔抬脚向外走去。 “来人,来人,备车,我要去见见我那些老朋友了。” 小厮吓了一跳“老爷,你不能,老爷.....” 林秀才抬手将他一挥,大声道“休再拦我,我等难道还不如小儿蒙童么?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目送.....” 小厮再次拦住他道“老爷,老爷,这次这真是不行,你不能这样呀!说完还扯了扯他的衣服” 刘秀才低头一看,又撩了下衣袍“已经是玉阶歌舞升平日,草野哀鸿遍野时”谁还在乎脸面更衣束!无需理会,走吧。” 老爷疯掉了,老爷疯掉了,小厮呆呆的想着,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就因为读了几句诗词? 如同林家一样的,还有许多家都未休息入眠。 陈老太爷在自个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手,头上薄汗起,面色红润的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毛巾擦脸,一面道“付家的那个凤凰也去了?我看呀,这人是疯了,再想博取名声,也不能这么办吧。” 院子里坐了一众的陈家老爷。 “先前安些蒙童们的家长都快急疯了,出城都找人托关系了挤满了大路。”一个老爷道。 “没想到呀,没想到,这次该是傅家了。” “不止傅家,付子焉也去了,古笛社的那些学子也都去了.....此时他们也正围着在意园门口呢。廖承一这次依然还是下令抓人,这次涉及的人员就更多了。” 陈家老太爷哈了一声道“那就看看这次他们想要怎么救人了,以往都是摆了一副清高的模样,尤其那个傅家,还不肯借园子,一副风骨模样。” “他们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会这样为了别人惹祸吧,看他们这次还能不能继续装清高,还是低头求人了。”几个老爷看笑话的道。 正讲着话,有人疾步而来“老爷们,城里的秀才们也都来,有林秀才、蒋秀才、还有温家大约有三十好几人,一个个披头散发的都去意园了。” 此言一出,院子里门的老爷的都愣住了,披头散发那是极不尊重的仪态了,文人风骨,这群自诩一向清高的人,如今这般.....是准备做什么? “听他们说是去要读书的。” 陈老太爷等人讶然。 “这些个秀才怎么也凑热闹了?”有人脱口而出。 有功名的秀才和学生们又不一样,尤其是这林秀才这几年还作出不少的事业,一个家族里能到秀才主家的,那必定是有所依仗的。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门外有一个小厮蹑手蹑脚的跑开了去,一个疾跑到了陈君和书房的窗户下。 “少爷,少爷,我给你带回消息了,又出事了。” 窗户枝丫一声开了一条缝隙,小厮立刻一脑股的把新得到的消息传了过去,古笛社的学子也去了,那林秀才也去了....现在城了可热闹了,他讲了半天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是不是说的太多把少爷给吓到了。 “少爷,少爷,三老也都说了,这下城里麻烦大了去了,可是够他们愁了,他们之前还笑话我们巴结着人家呢,这次看他们....少爷,少爷”小厮再次伸手敲了敲窗户,依然没有回应。 这情况不对呀,以往自己说这么多,少爷都是会给自己回应的,不会吧,小厮内心有个念头,不会的,不会的,这是禁足的书房呀,小厮矮下身子向内看去,书房内空荡荡的来那个影子都没有。 “少爷.....少.....少爷不见了。”小厮大喊。“少爷去哪了?少爷能去哪?” 第100章 那个秘密 此时的意园门口,京兵已经开始抓拿人了。 廖承一白惨着脸,一把大力的推开梁景天,指着面前坐地上的衣衫整洁的少年人,以及旁边披头散发哭丧着脸的一群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们,尖声道“杂家不管你们是谁,官你们职位高低,如今凡是牵扯到这件事的,最后一个都别想跑。” 围观的民众和一些家长们都面色煞白,看着席地而坐的不吵不闹只一心读书的人,除了有几分的惶恐还多了一些茫然,如今这一波一波的读书人都来了,确实是京官们做错了吧。 有人跳出来挥动着条幅,那条幅还是昨晚上的。 “读书畏权贵道德虚行,为官不爱民衣冠大盗。”少年人高声喊道,“抓我一个,咱们这墨城呀,还有千千万万个。” 围观者又听到了之前最早听见的那句话,人人视我墨城为嫌犯.....墨城人不安,少年人神情悲戚,围观者面色难看,不是被讲出的话吓着的,而是讲话的人吓得。 “君和少爷。”竟然是陈家。 陈君和虽然不如傅家的傅子敬出众,但作为陈家子弟和傅家一样,在墨城也是人尽皆知。 男人看到陈君和,其他人一样也看到了。 “陈家少爷也来了。” “陈家不是一直都躲避的远远的么,怎么这会来凑热闹了,他们家大门都还在紧关着呢。” “来了,来了,莫非是陈家也要.....” 四周议论声起,男人左右看着眸中惊疑不定,难道这真的是陈老太爷的意思?他沉思片刻招过跟随的小厮,吩咐了一通,小厮听完之后,转身骑马跑了出去。 小厮进来的时候,陈老太爷正在院子里跟陈家的一众老爷们议论傅家以及其他人带给自己家族的麻烦,看到有人领着小厮进来,有眼尖的便多问了一句“又有新消息了?这次是谁家的小辈上赶着去送死?” 小厮张了几次口都未发出声音,这个情景到让在场的一众老爷们糊涂了,你竟然进来了,倒是讲话呀。 “是,君和少爷,君和少爷不见了。” 有老爷皱眉头道“是不是又偷跑出去找吃的了?” 小厮慌乱的摇摇头“没有,没去。” 哎,这声音回答的不是自己的呀,小厮愣了一下,这才看到是旁边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回答的。 老爷们倒是没有在意到底是谁回答的,只是道“不是去了厨房就是花园,总之去找找看,总能找到的。” 小厮急切道“老爷,都找了没有,没人。” “那能去哪?”一个老爷问道。 一个声音那个小厮颤巍巍的道“在意园。” “意园,怎么会在意园,他敢,我打断他的腿。” 管事和小厮都快哭出来了,“这位老爷,君和少爷是真的去了,他现在都还在意园拉横幅呢,我就是感到疑问才前来报信的。” 什么,在场的一众老爷们都惊骇的站了起来,陈太爷更是把手上端着的茶壶险些给打碎了。 “逆子,逆子呀!” “赶紧去叫人给我绑回来,快去!” “叫什么叫,这个时候去抓人,说什么都晚了,意园那边早就知道了。” 但显然他猜错了,陈君合没有被抓,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冲上去,就在那个小厮转身骑马走的时候,陈君合要冲上去时被人给拦了下来。 “别去,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这是一个少爷的声音。 陈君和正要甩开他来,结果那个人的手被抓的死死的,甩了一下没甩开,这是个有功夫的人呀“会是个什么人呢?”陈君和扭头看去,面前人的裹着斗篷和披风半张脸都被遮挡住了,还长了一圈大胡子看起来狼狈又凄惨,这边闹事的都是少年,但这人更像是乞丐。 “是我,刘子恒!”乞丐说。 陈君合瞪着双眼睛道“你这身打扮...”随即又恍然,带着几分鄙视“真是没出息啊呀,打扮成这样是担心被牵连么?” 刘子恒眉眼弯弯声音低沉笑道“当然不是,我如今这样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不只是我,还有其他人,我们总共分了三批,嗨,可能说早了,我的先问你一句。” 这都什么呀,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君合皱眉,手中拿的条幅也被刘子恒一把夺过扔在了地上。 “我说刘家少爷,你不能这样吧?快给我回去,我有事要说。”他扯着陈君合,毕竟是武将之家,陈君合没立下就被他给拉走了,两人向外走去。 刘子恒扯着陈君合到了一辆马车旁,陈君和再也忍不住大声道“你到底要干么?” 刘子恒没有恼怒眼神欣慰的向他点点头道“君和哥,我叫哥吧,因为也没想到你会主动前来帮忙的,我实在是佩服你,虽然你如今晚到了一会,但是我还是叫你哥。” 这都什么事情,哥不哥的,到底想说什么,陈君和呸的一声,就像甩袖离开,李子恒再次拉住了他,神情略显严肃道“君和,你愿意加如笑林堂么,具体应该说是,你愿意加入英歌的笑林堂么?” 什么加入不加入的?“要是加入笑林堂,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姐妹了,当然,虽然笑林堂还没有女孩子,但是男女未来都是可以加入的。” 陈君合再也忍不住,自己抓住了重点道“英歌的?” 刘子恒点点头,眼中庄重,“这是我说的,英子哥是大家的,就像古笛社一样,虽然是她牵头的,但也是大家的,现在将来就不管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愿意,你倒是赶紧说正事吧。” 刘子恒颇有些话尽之言被打断的不快之意。这才是第一次加入新成员呢,也太随意了些,但他也知道如今事情紧急,再出抓住了陈君和的手道“来,我们车上说。” 上次就上车拉扯什么,神神叨叨的,陈君合甩开他的手,撩起车帘一脚用了巧劲就上了去。 马车慢悠悠的向前走了一段路,车帘放下,车内昏暗唯有看见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眸。 刘子恒道“清河哥是第一步,英子哥是他们的第二步,他们要是被抓了之后,第三步是同学们将英歌的事情向城内散发,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靠你了。” “照你这么说,这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啦,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公平和公正呀,目前简单的说是救朱撵,制止京官的暴行。 陈君合有些不信,内心里有些古怪道“为了朱撵?” “是呀,你知道朱撵的吧?他是你们学社的学生,因为被当成刺客抓起来很久了。” 陈君合内心看着他道“我何止是认识,我还知道,那晚我还亲眼看见过,拿完他险些被抓...英歌...为了朱撵?他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了,仿佛记忆又回到了那晚。 就连刘子恒在一边叫他都仿佛未听见。 那日过后,他被家里关了起来,一心只关注起了英歌,春翘也再次的被送到了书房安置,对于外界的事情,他是一点也没有关注了,当初遇到那么凶险的事情,哪能那么快就平息了,这几日小厮的话倒是倒是让他又想起了那个朱撵的事情,现在又听见流子恒提起,这才想起来,当初只知道英歌又回去来一趟,而且回来的时候还负伤了,她说是救朱撵的,那么她的伤是怎么回事?难道她那个时候根本就没去救朱撵,那么伤怎么来的,想到这里陈君和的心理一惊,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要知道那晚的会后吕公卿可是死掉了呀,虽然当时有人已经投案自首了,但是据说凶手另有其人? 陈君和只觉的他现在全身都发冷,嗓子发干还有些颤抖,咕咚咕咚的咽了几下口水,不是事情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不会吧,不会吧.... 念头刚起,忽然有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那天吕公卿咬断了那个女子的脖子一样.... 那个感觉又来了,陈君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刘子恒也吓了一跳,外面赶马车的人立马勒住了马匹,马车内却乱成了一团。 “你干什么,叫什么叫!”刘子恒怒气道“我跟你说了半天的话,你听见了么?能不能稳重成熟一些。” 陈君合道“你刚才说什么?” “哼,要不是之前已经叫你哥了,我都不想理你了,原本我们安排的是,我去找你祖父讲事情的,然后你出来作证的,这下好了,你自己直接出来了,那么这件事由你亲自去,效果也许更好一些,那个人真是什么都算计到了,如今既然你已经出现了,那么就你了去了。” 陈君合道“让我做什么?” 刘子恒道“英子哥说,让你把你们之间的秘密告诉你祖父。”最后那句话他是按照英歌的语气讲的。 陈君合呆呆的,喃喃道“那个秘密呀!” 那个秘密呀,那个像梦一样秘密,是做梦的吧,陈君合不想,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是刘子恒又把他给拉回现实。 刘子恒看他怔怔的不讲话迟疑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是忘记了吧或者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神情焦虑,“她就说了这一句话,你可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呀。” 陈君和没有理会他的嘀嘀咕咕,只问道“那他还说了什么?别的就没有了么?” 不能就只一句话吧,难道不用仔细的交代一番的么,他还是个孩子的呀。 刘子恒嗷了一声道“还好你还记得,当然不是就这一句话,她还说将你们之间的秘密告诉你的祖父,不要想着去告官什么的。” 不是告官的么,不是要公布吕公卿是个此人的妖怪的么,如果让大家杀了吕公卿是为了为民除害,那不是杀人的名头就不用背了么? 刘子恒道“她说那个秘密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底气。” 陈君合道“所以,有底气,为什么不告官?” 第101章 还可以做些其他的 意园内此时内里人员攒动,不是为了举办庆功宴什么的,而是被抓来的学子都被关在那里。 “敏之,你也来了?” “子然少爷你也来了...哈,你头上的伤,原来那个不读书宁死的是你呀。” “来这边坐。” “那个谁,刚才人太多了,你们谁拿了我的篮子?” “嗷,我的脚,你们别挤,踩到我的脚了。” 少年人毕竟是少年人,即使被关了进来也都有说有笑的,,大厅内嘈杂一片,教习们都不得不出面呵斥制止维持秩序。 “纵然被抓了,也要有被抓人的自觉,不要乱哄哄的,毕竟是读书人。” “不是说读书的么,那就继续读书的吧。” 这会倒是更像学生了。 几个学子从嘈杂中挤了过来,做到了英歌的面前,看似随意的坐位,实际上形成了一个屏障,甚至还做出有说有笑的举动来挡住周围的视线。 “傅子敬竟然也来了,看来,育才他们确实将消息散开了去。” “是因为英子的诗吧。傅子敬喜欢诗词。” “咱们进来之前,听说城内的那些个已经考取有功名的秀才举人也带来人来了,估计一会也会被抓起来了。” “林秀才不是一向对英子哥不对付的么,这次怎么会呢?” “他估计是看英子哥对待京官的态度,要知道昨晚,英子哥的那两首诗词可是铁骨铮铮呀。只有那些心虚的贪官污吏才会看英子哥不顺眼。” “那就太好了,这会跟我一起的人就又增加了。” 英歌此时道“这还不够。” 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道“这话怎么说?” 英歌道“无论是学子好,也还是留下举人也罢,都只是两类人,或者是一类人,读书闹事,只是让府衙不安,但是不会惧怕。” “按照你的说的,那么最关键的事情,其实是子恒做的事情了?”苏清玉道。 英歌将要回答只是外面传来推让和吵闹声。 “你想干么?你踩到我的脚了。” “明明是你先的,我没踩...” 听到这里叶木阳道“这件事,我们清风社就没带怕的,这种事情就更不怕了。” 身边的少年纷纷附和,有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借过,借过,说句话。” 少年们本来还想说话的,看到转过身来的人,难掩情绪有些激动“子敬少爷。”叶木阳也上前施礼道“多谢子敬少爷了。” 苏清玉道“大恩不言谢,待到日后,我兄长必会报答。” 对于这样的感谢,傅子敬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径直走到英歌的面前坐下,直接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为什么这么问,这个问题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的吧。 英歌看着傅子敬道“接下来呀,接下来就看他们大人的事情了,怎么做,我们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傅子敬道“有几分胜算?” “完胜!” 傅子敬感到有些意外“这胜率,妥妥的啦,这么厉害的么。” 英歌点头道“因为吕公卿死了,这就是最大的胜率。” 现在掌控全局的是廖承一和张哲,吕公卿死了又如何,因为他死了,后面的京官也才来的。 陈君和去了意院的事情,还是被陈家被传开了,这让陈家好一阵慌乱,老爷们都说这个算子不能再要了,会亲自抓他去跟官府解释清楚,到底是给家族带来了麻烦,正在讨论着,陈君和又回来了。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立刻给我绑了送去官府那里。” 陈君和的父亲呵声道,说着便准备拿绳子绑住他。 陈君和神色没有一丝的害怕,也没有不安,神情平静道“我要单独跟祖父讲几句话,这个事关我们陈家的生死大事。” 陈父哪里会信任他的话,只道“你懂个什么生死大事,你给我住嘴!” 陈君和第一次直接打断他父亲的话,道“我当然懂了,我是经历生死的人,没人比我更懂。” 少年神情严肃,眼神沉寂,此刻看上去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陈父不由的怔了怔,陈老太爷也知道了情况吩咐下人将陈君和带到书房。 “来吧,跟我说说,你想讲什么?”陈老太爷坐在书房内大圈椅子上。 陈君和还没有讲话,先莫名其妙的眼睛一酸,似哭非哭起来。 他跪在陈老太爷的面前道“祖父,英歌的伤不是我伤的。” 陈老太爷平静道“这事好说,你亲自过去,给她添点伤就好了。” 这般爱护子孙,不过今天他要讲的可不是这个呢! “那一晚,我们也不是在赌诗,我们再意园看此刻杀吕公卿。” 陈老爷立马坐直了身体道“你们那时看到了真正的刺客?在意园,你们看到凶手了?” 凶手么,算是凶手么,杀人的算是么? 陈君和抬头道“是的,我们看到了真正的凶手。” 陈老太爷立刻站了起来道“谁?” 陈君和道“吕公卿!” 真正的凶手是吕公卿? 这消息怎么听了都让人惊悚。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吕公卿杀了吕公卿?陈老太爷皱眉,这孩子是不是糊涂了,讲话咋么颠三倒四的。 陈君和道“那些被选中的女子都不是投水自尽的,是被吕公卿杀死的,我和英歌亲眼所见。” 陈老太爷讶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选中的女子都是被吕公卿杀死的,他还和英歌亲眼所见,英歌的伤不是他做的,那那那一晚的意园到底是....... “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清楚。”陈老太爷厉声道。 陈君和吸了吸鼻子讲英歌是怎么找上自己,自己怎么和他赌诗,然后进入意园,路上碰上刺客怎么逃脱的,又是怎么见到的朱撵,最后去傅子敬哪里等等全部都说了遍。 陈老太爷坐在昔日惯常坐的椅子上,深秋日光照耀下,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这两个少年经历竟然这般的惊魂,这件事情听起来估计无人可信。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是我大胆,大胆的那个人是英歌,陈君和擦着眼泪。 “吕公卿竟然杀人!”陈老太爷呐呐道,“可是为什么?” 陈君和道“不是杀人,是吃人的妖怪!” “说什么胡话,哪里有吃人的妖怪。”这个世界上杀人的癖好有很多,吃人的比比皆是,但是,不过,那个英歌的伤是救那个叫朱撵的少年伤的么? 这个,他不知道呀,陈君和垂目,刘子恒说他和英歌两个人的秘密,但是其实陈君和知道,英歌应该还有一个单独的秘密,连他都是不知道的,就是在分开找朱撵路上,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撵是在园外被抓的,英歌的伤是救朱撵伤的,那个时候她怎么不带走朱撵,还是说那个时候她其实去做了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陈君和想到这里心咚咚的直跳,为什么他总是冒出来吕公卿是英歌杀的呢?这样的想法是疯掉了吧。 “所以他们如今一心想救朱撵就是担心被当成真的嫌犯?嗯,这朱撵也算是够义气了,这么久都没有吐露半点她的事情。” 不管了随便吧,陈君和也不想了,他直直的跪在那里,陈老太爷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显然他已经明白了陈君和说吕公卿是凶手是什么意思的了,被选中的女子竟敢会被吕公卿杀死,这件事是刚刚开始的,还是以往就有的,可是为什么? 没有人会突然想起来做一件事,如今再想起来,之前那么多的女子无故的亡故,很显然这些都似乎跟吕公卿有关。 吕公卿之前杀这些女子,必然此人罪大恶极,如若揭露出来不止百姓哗然,那之前死去的那么多的女儿家也必定是不肯罢休,要是追究冤屈,那吕公卿也是罪有应得的。 “英歌让你过来是想让你转告怎么做么?是去上高的么,还是?” “祖父,英歌什么都没有说,她只说了一句话,说是让您把这件事忘记了,只是帮办学生么就可以了,也不用上告。” “这是什么道理,忘记它,只帮帮学生们?”陈老太爷皱眉,但下一刻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又变的凝重起来。 “这个英歌,按照你这么说,现在学生围堵意园,也是她搞出来的?” 何止是现在呀,只怕是很早之前有些事情也是她谋划中的一环了,甚至更早,陈君和想要再次流泪,那个吕公卿那么喜欢作诗,现在好了一个喜欢吃人,一个竟然私下蛊惑学子,做的事情都是这么吓人,说他们都是妖怪也不尽然。 陈君和只能再次吸了吸鼻子道“我不知道。” 陈老太爷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这蠢样,也清楚知道你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陈君和再次伤心的流下了眼泪,这件事关他什么事情呀,我原本是根本什么都不想知道的。 陈老太爷继续来回踱步,神情变化不断,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大手一挥道“来人。” 门外的人显然是猜到了,陈老爷叫人是准备把陈君和给拖走,正都准备着呢,结果陈老太爷却道“去,看看城里那些个老家伙都在做什么。” 来人显然因为他的吩咐愣了一下,陈老太爷说的城里的老家伙自然是指四大家族八大家的那些有名望的人。这次的事情他们多少都有孩子卷在其中,此时他们必然也是焦头烂额的想办法,陈老太爷的做法一向是在一旁看热闹 不嫌事大的人,这次么,来人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陈君和,也许事情会不一样? 子女都是债呀,这句话果然一点错都没有,看把陈老太爷给愁的。 陈君和的父亲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道“父亲,我现在就把这个逆子关起来,还是给送到官府,您发个话。” 陈老太爷哦了一声,“送什么官呢,咱们家的孩子才不去,没有错送什么,有错就更不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陈父不由的怔了怔,这话怎么跟今早上说的不一样了。 陈老太爷摆摆手道“你去吧,君和跟着我就醒了,我这里有事让他去做。” 咦,陈父有些瞪眼,家里的那么多的孙辈,还没有人跟在陈老太爷跟前呢,更别提帮忙了,真是这事,难道是有些不放心君和,要亲自带着,这样想好像也不至于呀,之后少不了嘱咐了一番陈君和少惹事,好好听话之类的事情。 “看起来老太爷比较喜欢君和少爷了。”有人在身旁低声的说道,甚至语气里还带了些羡慕,“老三呀,这会你家的这个可是走运了。” 陈父道“这怎么可能,凭什么呀?”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君和少爷在意园门口吼了一嗓子的原因么,还是说难道是看了谁忤逆了他就看中谁? 陈家的老爷们感觉到莫名其妙,陈父捋了捋胡须,内心想到这君和到底是跟老太爷说什么,难道是真的事关陈家生死。 日光渐明,墨城内气氛持续低迷,但依然还有不少的商铺在开着,也有不少的民众在街市上走着,学生们闹事,但是百姓还得生活,墨城繁华街市临街的一家酒楼里,三楼上有人从窗户外面收回视线,关上窗户,室内团座了七八个身影顿时使光线变得昏暗了起来。 “诸位,既然今日都来了,那就说说看吧,大家也不要想着罪责都让我加的清河担着,说什么其他的孩子是被蛊惑的,依着这上京官员的性格,如今我们这墨城呀,人人都是有罪责的呢。” 在坐的年龄不等,有四十多岁的,也有五六十岁的男人,听见他这样讲都叹了口气。 “我已经打点好人了,对方回复说也是很为难,说廖承一是监察司的,一向听命于太后,人小气还记仇,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很少。” “至于那个张哲,做事肆无忌惮,他的本领就是以这起家的,听说就连他的顶头上司也不敢轻易的惹他。” “总之他们都是那种怎么高兴了怎么来的人,要是不高兴了,说什么都不行。” “咱们这里谁能够跟胡大人搭上话的?” “其他的几位朝廷的重臣也行。” “这件事事关官府,他们这也不太好....” 室内议论满满,苏老太爷目色沉沉道“你们想过没,我们除了求情之外,还可以做些其他的。” 还可以做些其他的?是什么?大家都看向苏老太爷,苏老太爷刚要准备讲话,门外突然响起了阻止声。 第102章 同窗 “哎,你这人,你不能进去....” “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你们在这里是准备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声音洪亮嗓门高,屋内坐着的众人神情骤变,门外的下人不识得此人,但门内的人听得这个声音,门被从里面刷的一下拉开了,一身金灿灿的陈家老太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视线向内扫视了一圈,道“呦,都在内,大家都还挺闲的么。”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讽刺威胁他们么?陈家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从上京的那些个官员来了之后,他就更是一副讨好,听从的模样,他自己这样,反而还要嘲笑墨城其他世家清高。 “各位老爷,小的实在是拦不住呀。”小厮在一旁解释道。 苏老太爷摆摆手道“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又不是小姑娘家家的,还怕见人的么,陈老七,今日前来倒是稀客了。” 陈老也行业,外界跟他一样年纪和同辈之人中,总是会叫他陈老七,只不过以往叫的人比较少而已。 陈老爷不以为意的走了进来,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道“来,说说,你们刚才都在说些什么?” 有个老爷木着脸问道“听说陈老爷的孙子也去意园凑热闹了?”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你休想拿这些事情去告我们,你自己的孙子也参与其中了。 陈老太爷晓然的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所以我现在不是也来了么?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谁也跑不掉了。” 在坐的又一个老者忧心忡忡的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孩子们惹的祸,就算再大,作为家长也不能不管的呀。我们现在只能尽力想办法解决了。” 陈老太爷道“这个时候了,还挽救什么,也没啥用了。” 在场的人听见他这样讲,大概也听出他有不同的想法了,都齐齐的看向他道“那老七,你说,有什么办法?” 陈老太爷大手一拍桌子道“咱们先罢个市罢。” 嗬..... 在座的众人惊愕。 所有人视线都扫向了陈老太爷,室内静可落针。 苏老太爷道“”“陈老七,是这是一大早喝酒了,不然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罢市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要知道一旦罢市了,不但引起百姓的恐慌了,还会引发一系列的物资紧张、物价上涨,民乱起来这样的事情,可是朝廷最是忌讳的事情,所以尽管手段管用,但也是最危险的。 犹记得到前朝有巡抚暴政,重敛赋税,引发当地百姓的不满,最后闹的罢市,最后朝廷出重兵才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当然也有比较成功的,大周开国的时候甘南也有一次罢市,那次也是抗议赋税的,当时还是镇守在燕国的大将军以绞杀他国奸细为名镇压的,当时可是血染了整个燕国。 所以以上种种例子,青易是不会去选择罢市的,这种极有可能会闹出抄家灭族的大事,这今日陈老太爷主动提出来,不会是准备跟他们一网打尽,下套的吧。 陈老太爷斜眼看了一眼苏家老太爷道“苏茧子,我就不信你不想这么干,要知道这次你们苏建也是在劫难逃的了。” 苏老太爷道“孩子们玩闹,哪里就会在劫难逃了。” 陈老太爷道“我们如今在坐的都是在劫难逃了或者整个墨城都是逃不掉了,如果让那个太监起势了,以后我们休想在抬起头做人了。” “那先不说以前了,就说现在,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那宫里出来的太监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的,小心眼,睚眦必报,这次就算低头了,事情也过不去了。” 这话的确不假,其实他们已经对廖承一和张哲打听清楚了,现在看看他们对墨城的整个态度就知道了,现在他们越发的不把人当成人了。 有人接口道“他们是替朝廷办事的,咱们都是清楚的,也是配合的,但是即使是朝廷也不能不把我们当成人看呀。” 陈老太爷再次拍了下桌子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与其低头不如抗争到底,想要解决麻烦,当然是先要解决制造麻烦的人了。” 主人都看着面前的陈老太爷,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这今天是怎么回事,“陈老爷,为了一个孙子,咱们没有要吧。” 陈老太爷冷笑道“是呀,为了一个孙子,我们墨城也没有必要吓成这样子。” 当然此孙子非彼孙子。 在坐的人静默片刻。 陈老太爷道“你们要也不用用言语试探,我陈老七说做就敢做,既然这件事是我起的头,要是出了事情,你们尽管头推到我的头上就行了,多大点事情呀,脑袋不要了,就是一个碗大的疤罢了。” 室内啪的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 此时的白日里府衙的后宅,梁景天也差点扔掉手中的茶杯,看着眼前扮着男子的薛氏。 “你如今胆子是这么大了么,是不是以为扮着男人,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了?”他恼羞成怒的道。 “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你过来干什么?” 薛氏道“我们准备带她走。” 梁景天就更为恼怒了“你们胡闹什么,添什么乱。” 薛氏道“你们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抓了,现在人也没有出来,既然这样,那还是我们来吧。” 梁景天好气道“你们现在知不知道,如今带她一个人出来到底有多扎眼,你们怎么还敢乱来。” 薛氏道“我们这次就像当初就她一样,遇神杀神,人挡人死。” 梁景天生气道“你们群武夫,现在不能这么做!” 薛氏拂了拂头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是吗,我们是一群武夫,但是当时可是你们这群读书人让她陷入困境的。” 梁景天道“你,你们....”才将将说出一个字,人就无故的倒在了椅子上。“你做了什么,怎么回事?” “大人有些劳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转身就走。 梁景天知道自己中了招,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急切的嘱咐道“你们不要乱来。”无奈身子越来越沉最终头意外,倒在了椅子上不动了。 薛氏出了府衙,人很快走进了一个巷子里,脱下身上装扮的男装,随手扔进了一处院子里,将包裹的头发散开,刚准备走出巷子就听见一声闷响,紧接着脖子一酸,人便向前倒去,有人疾步从后面接住了她。 接住她的人,是一个瘦小的老头,老头不修边幅,带着一顶破帽子看不清面容。 “这位大姐你这是怎么了?”他大喊一声,“你怎么突然那昏倒了。” 街上行走的行人注意到是刘家的薛氏,有人咦了一声“这不是薛家的嫂子的么。” 刘家的薛嫂子,很多人也是都认识她的,原先提出来都是不屑一顾,现在么,则是同情和怜悯。 “英歌也是被抓走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到过她做的诗词,诗词的意思是骂那个狗官。” “嘘嘘,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哎,都是命呀,怪可怜的 。” “刘大老爷肯定不会不管的,毕竟是他未来的女婿的么,不过他们自家的那那几个小子都没有上前,也不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撒手不管了。” 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有几个热心的妇人搀扶着薛氏起来。 “好了,好了,走,送她回去吧。” “旁边就有个医官,走送过去跟她看看病。” 一群人乱哄哄的扶着薛氏走开了,老头依然蹲在原地,掀开帽子,露出智行先生的面容,他揉了揉鼻子道“一群废物,文武连那个孩子有勇气都没有,就知道一辈子躲躲躲,能躲一辈子么,还不如撩起袖子,直接干就完事了!”说完就站起来道“那家伙就是凑人头的,有子春先生和别人家的孩子顶着呢,也不知道整天都怕什么,这会又热闹不看,白不看,走喽!” 说完就晃晃悠悠的向城外走去了。 刚走出大街上,迎面就又走来一群学子。“我们虽然不是清河书院的,但是我们都是学生...” “我们也是读书人。” “他们这群人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于国法不顾,吾辈当进言。” 原来这群人是其他学院的学子,他们也是要过来帮助清河学院的人的,街市上人神情复杂,比之前更多的是惊讶和多了几分同仇敌忾的凌然。 忽然街市上有妇人从篮子里拿出刚蒸好的包子道“都吃点吧,吃饱了有力气了,谁也不知道你们进去后能不能有饭吃。” 学子们没法推辞,硬是被塞了几个,妇人起身离开,才走几步又被拦下了。“也给我我一些吧,谁知道进去了能不能有饭吃?”妇人看着面前的老者,结巴道“你,你,你也是学子?”智行眼巴巴的道“是呀,是呀,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我也是读书呢! 妇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头发发白还在读书的老人,毕竟科举是一辈子的事情,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上学,也有一辈子都考不上的。 “算了,看你也是个可怜人。” 智行笑呵呵的大声道“读书畏权贵道德虚行,为官不爱民衣冠大盗..我要去读书…读书无罪…” 街市上的人都看了过来,“小哥,你有什么要送我的么?” “你看,这这开的是酒楼,送你一坛子酒可好。” “哦,你店里的猪脚不错,有肉有酒,吃完说不定我也做几首诗词出来了。” 刘文儒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看到薛母已经被人抬到床上,小桃红正在忙前忙后的熬药端药了。 “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甚至对着床上的薛氏喊了几声,但都无人应答。 薛氏毫无反应。 “大夫说了,她是过度忧思忧虑伤神......” “她本来就体弱,这些就更容易昏倒了。” 忧思忧虑倒也是的,刘文儒想道,从英歌道意园闹事薛氏就没有休息好过,但就算再忧思,薛母被迷倒了,这女人竟然会这么柔弱么,真是没啥用呀,关键时刻竟然晕倒了。 那她之前说的事情,还办不办了,刘文儒忍不住再次上前喊了几声,如果不是在场的还有其他人,看他那架势,估计都想上前恨不得动手摇晃拎起来。 “大老爷人都有难处的。” “对呀,丢呀,你可不能想着把人给赶出去。” “孤儿寡母的都不容易的。” 乱七八糟的一通劝阻,刘文儒又好气又无奈,但也感觉到奇怪,这些都是陌生人,他也知道薛氏母子俩人的名声不好,这是什么时候,她的名字这么好了,这是已经被很多人接受了?难道是英歌被抓之后? “英歌...”他忍不住想要开口。 还不待他开口,其他人便打断了他的话,“刘大老爷,英歌这孩子其实还是不错的。” 刘文儒惊讶,怎么就不错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呀,是呀,你看哈,有才华,有胆量,作诗也好。” “是呀,是呀,这孩子可聪明了也很厉害呢,大老爷你就多费心了。” “最关键的不是才学,而是人家有义气。”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样呀,刘文儒神情有些呆呆的,英歌什么时候已经有这么好的名声了?,而且还在这个时刻,正说着,外面又有街坊跑了过来。 “快去看看吧,好多外县的学生秀才都开了,也有很多去了意园的,他们要求公正的审查吕公卿的嫌犯。” 外县的也来了,不过这样说也不算奇怪,子春先生的大名,毕竟在那里,自然有许多为他声援的人也很多,再说墨城那些读书的,谁还三五个同窗好友呀,同窗好友又有同窗,这不久人多了么。 这下事情闹得有些大了,刘文儒想到,扭头又看了眼薛氏,那件事到底还做不做了,真是急死个人了,就知道关键时候倒下,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刘文儒感觉头的大了。 第103章 罢市 听到意园外的读书声,廖承一的面色阴沉,这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外面的读书声却一直都没有断过。 “他们难道就不怕么。” 张哲道“或许是因为我们毕竟不是吕公卿吧。” 这话回答的更让廖承一愤怒,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尖细道“不是,他们怕的不是吕公卿,吕公卿是为陛下做事的,我们也是为陛下做事的,都是做事的人,没道理会害怕他而不害怕我们,还是诉说他知道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张哲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道“要不,我们就先按照他们说的做,先审一批嫌犯?反正有罪没罪都是咱们说的算。” 这话说出来古怪,但是其实也都很明白,有罪没罪,嫌犯说了不算,审犯人的人说了才算。 廖承一道“好,那就先按照你说的办法,既然他们如此,就不要怪我们狠心了,原本是想要宽松他们几日的,既然他们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们了。” “我就专挑几个闹事的,杀鸡儆猴去,就看他们能怎么样。” 张哲应声是,正要往外走,门外就有侍卫匆匆走进来道“大人,外面来了一些人。” “来多少人都没关系,就让他们读书...” “大人,不是的,他们说是打捞女尸的人。” “他们说既然女儿无福享受,那就想让女儿入土为安。” 廖承一愣怔了下,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还有两个被吕公卿杀了的女子,当时他们刚来的时候,吕公卿的侍卫死摁着不让去打捞,现在都快过去三个月了,他们在水里泡了三个月,估计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了,他转身问张哲道“这个时候都跑烂了,他们应该是查不出来了吧。” 张哲道“我能查出来的。” 虽然不是所有的仵作都这么厉害,但廖承一不敢去冒这个险,毕竟一旦这件事被世人所知,那将会是影响重大。“去,告诉他们,不许打捞,投诉自尽是对太后她大不敬,论罪当诛,应罚他们在水底永不见天日。” 侍卫应声是将要走的时候,廖承一道“如果他们再闹,就说,他们的女儿那夜实际上是想要投水自尽故意引起骚乱,为的目的就是希望给刺客争取时间,咱家要他们都当成嫌犯抓起来审问。” 侍卫听完疾步而去,不一会,听到外面喧哗声更大了,期间还夹杂着哭声,廖承一毫无畏惧“哼,替朝廷办事,咱家岂会怕这一群刁民,这墨城的人,人人都是可恨的嫌犯,说的那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错。” 梁景天此时只感觉眼皮沉沉,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又挣扎不开,耳边隐隐约约的声音忽远忽近的,直到哗啦一声,一盆水从上而下浇了下来,刺骨又冰冷,梁景天大口喘息,一下子气的睁开了眼睛。 梁景天坐在自己床上,床边围着一圈人官吏和下属其中两个手中还拎着木桶,他低头再看看自己身上上湿淋淋的衣服,显然是被泼醒的。 “大人,请恕罪。”一众官员惶惶弯腰行礼“知道大人平日里辛劳,只是如今实在是....” 梁景天随后抓来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一个官员道“差一刻午时了。” 梁景天道“这时辰不对吧。”他犹记的薛氏来找自己的时候已经过午时了。 其他的官员也回答道“这时辰没错呀。” 梁景天讶然道“这不会是第二日的午时吧。” 众位官员就再次道“大人真是辛苦,疲惫至极才睡了一天一夜。” 这个裴娘子,是她动的手,糟了,现在不会是.... 梁景天陡然踉跄着起身道“快告诉我,意园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事了?” 他猜测意园肯定是出事了,不然自己的下官不会用泼水这样的方法叫醒自己。 这群该死的武夫,就知道惹事,现在闯大祸了吧,暴露了,暴露了。 要知道吕公卿都八年都没找到他们,结果现在他们自己先暴露了,梁景天恨不得捶胸顿足。 一个下官赶紧上前道“大人,不用担心,意园无事。” 梁景天愣了下,意园没事?他扫过面前的众人,一个个面色发白,神情惊慌,这像是没事的样子? “大人呀,意园没事,是城里出事了呀。”一个官员颤巍巍的道。 梁景天道“城里出什么事情了?” “大人,城里罢市了。”众人齐声回答。 梁景天站在街市上,一阵恍惚,自己只不过睡了一天一夜罢了,这感觉墨城更换了一个天一样。 曾经繁华的街市不见了,粮油米铺要也不见了,茶楼酒肆甚至青都关闭谢客了,街市上还站了一群不知所措的民众。 突然那的罢市,百姓们的吃喝衣食住行都成了问题,“快去,城里十里铺还有店铺没关门的,快去抢米粮呀。” 不知道是哪里喊了一声,顿时街市上民众都向外狂奔而去,站在街市上的梁景天只感觉身边一股狂风而过,仔细看街市上面,还有疯抢着粮的民众,接下来是不是该物价上涨,不止墨城,甚至还会蔓延至整个墨城周边。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办成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就能够做到的,除非是墨城的整个绅豪士族们齐心,才能办到的,但是为什么呢?他们怎么突然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听说是卫家的人去意园讨要尸首,被廖承一也当成嫌犯给抓起来了....”一个官员低声道,“当时那个场面就乱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夜间墨城就开始罢市了。” “要不是廖承一把墨城人人都当成了嫌犯,墨城的人也不会不安,不得不闭门思过。”另一个官员道。 梁景天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不是学生们的事情了,而是秀才们整个墨城人的事情了,现在整个墨城都要闹事了。 这事情可就大了。 “大人,赶紧约见四大家族和绅豪吧,他们这次肯定也参与其中了。”一个官员参与其中的人道。 梁景天却抬起了手道“这事不急,本官要写奏章。” 上奏,官员们愣了下,是要告诉那些西京路的官员这里要出事了么? “我等已经着人前去告知了,这等的大事一般都是不敢有所隐瞒的,而且也隐瞒不了,抢购的消息驿站的马比传递要快的多。” 而且现在紧要的是梁景天要尽快召集城内的各大士族交涉,平息这场抢购大战,以免引来暴乱。 梁景天摇头制止道“不,本府要上奏朝廷,廖承一横行暴政,引起民乱,至此导致墨城百姓人心惶惶,天怒人怨,墨城普通民众民不聊生。” 什么,诸官惊异,这....怎的还能这样? “他都要视墨城人儿为嫌犯了,本府作为一府之尊,也算是头一号嫌犯,我要写本奏折,弹劾他,然后自请下狱。”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所谓的中庸之道,就算了吧。 在场的其他官员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不把这个罪名定死在廖承一的头上,那么罢市的罪名就得是他们自己人承担了。 “你们依旧各司其职,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了,就维护好民众,这次的事情,就我一个人承担。” 梁景天讲完,袖子一甩,大步的向府衙而去。 这下整个墨城都要闹大了,余下百官面色苍白,这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这下该如何收场? 大周永丰元年十月初八,墨城陷入了混乱,确切的说是已经混乱许久了,墨城城内商家店铺关门闭户,所有买卖停止,民众开始抢购,仅仅是一个下午米粮价格已经升至四千一斗,随即墨城周边的县、府、也开始罢市,财米粮油布匹之类的货物有市无价。 最关键的事墨城知府梁景天不安抚民众加以劝阻,而是脱冠自请下狱,这下民和官都乱了,而罢市的风波依旧因为抢购不得不关门,但最后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不止是墨城,更多的其他的县府街头也挤满了人,民众近乎恐慌,以为是大凉人入侵了,官府被围住,甚至比较激愤的民众向府衙投掷瓦砾和打砸,所有人都不再询问源头的墨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04章 奏章 “廖承一借在墨城查案之名,横行暴政,肆意妄为、尤其是在凶手投案后,依旧不审问嫌犯,继续无故抓人,最终引起民众的激愤....” “墨城人人都为嫌犯,人人都是凶徒....” “学子们请愿被抓、先生请愿依旧被抓、秀才们.....” “甚至最后连死在意园的那些女子们,都说是畏罪自杀,他们的家人也要一并处罚.....” “而现在就连知府都自请下狱了。” 如此议论纷纷,到处都传遍了,整个长阳街官府路都被惊动了,巡查的守备和稽察司都向墨城涌来,而整个墨城的民众也都向意园园外请愿。 意园门口也早无读书声了与那些民众想比,学子和秀才们人数还是太少了,而他们不同的声音也都被淹没了。 “我们卫氏,历代从善为良” “大人,为自证清白,我们准备检查验证已逝死者的尸首。” 人群中最前方大约有一百七八十人都跪倒在地,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意园大门关闭,一系列的京兵守卫森严,其余众人不得靠近。 有少年跳出来大声喊道“无需打捞。意园的湖水都是从东边引进来的,同时又可以引出去,里面都是活水,只需要我打开闸口就尸首就可以浮现出来。” 有人认出此人讲话的是陈家的陈君和少爷。 “是陈家的小少爷。” “陈家的人自然是没有错的。”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随后便有人跟着起哄,应声叫好,陈君和立马跳了起来到“走,我知道的闸口在什么地方,我带你们过去。” 站在人群后面的薛氏和刘文儒神情略微有些讶异。 “竟然是一向不管事的陈家也出手了,为什么,他们不是一向只知道看热闹的么,不管是别人倒霉的,还是官府的热闹,这次倒是稀奇了。” “你说他这是在帮英子么?” 刘文儒道“帮算是帮了,就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嗯,反正,伤了英子,是有意的。” 刘文儒苦笑道“咱们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说这个了吧,现在我们的计划,只怕是你和她都走不了了。” 看着眼前里三层外三层围绕的人,薛氏也相当于是无奈的按了按额头,她上次足足昏睡了两天才算是醒来,醒后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要是使用暴力杀光意园所有的人,那也许不是啥问题,关键是人多就算了还不一定能够走得了。 想到这个,她心中有些恐慌又惊疑,那次是故意阻止了她,作为有些本领傍身的人,她当然是知道自己被人动了手脚,不然不会一睡那么久,就像她对待梁景天那样,但她比较担心的事阻止她做这件事的人是谁是不是全都知道他们做的事情,这个人是还是友。 薛氏想到这里,有些惊疑不定的,墨城的水越来越深了。 外面叫好声起哄声一片声音从紧闭的意园门内传了进来,廖承一即使门内也能够听得见。 闸口,他是不知道意园还有闸口这么一说的,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此时他的脸色惨白,一群乱民、乱民,这些都是墨城的乱民。 “廖大人,事情不能再这样了。”大厅内坐了不少长阳街各路的官员,其中有个着红色官袍的大人,神情与其他着急的官员不同,他面上带有不屑,语气无不傲慢着道“不就是几个嫌犯么,先放人吧,然后在解释解释句句不久行了,然后再请诸位商家商议,恢复罢市的举动,墨城的官员在进行安抚。” 廖承一道“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接下来也要把那个年士蓝给放了?” 年士蓝他是自投的凶犯,这些民众也是亲眼看见的,怎么会因为外面的受威胁而放了他呢?现在我们收到了威胁明明就是廖大人自己胡乱抓人造成的,要不没有这回事....城阳街的守备苦笑“大人呀,咱么不是这么比较的,要是闹起来了民乱,那是非同小可呀。” 廖承一打断了他的叙述,“这件事已经非同小可了,杂家已经上奏朝廷了,也请来了兵部立刻过来平乱。” 平乱?这是把这里当成了乱民造反了?长阳街的诸位官员面色骇然,这...这...这事如何是好? “怎么现在就看朝里是怎么安排的吧。” “哼,我就不信,这一个小小的墨城,还有朝廷都无法解决的事情。”说这话时他的手己紧紧的按在扶手上,养了许久的指甲折断了也不知道......这墨城果然呐,人儿都是嫌犯。 大周永丰元年十月,雪花般的奏折急报从长阳街各路到处涌向上京,也为深秋卷起了一阵寒凉,皇城的西苑内,散落的枯叶如同夏季的蝴蝶飞舞,被一人急匆的步伐踩在了脚下。 几层厚的官靴踏踏的而来,这里相比较其他的地方,略微显得表逼仄,但内里却摆设着高大的博古架及名贵的刺绣屏风和桌椅。 屏风后面有个高大的身影,此时讲话的就是那个声音。 “廖承一不是和张哲一起去了墨城查吕公卿的案子了么,怎么这查案查的还闹的整个墨城都腥风血雨了?” 声音略显醇厚低沉,随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原本有些逼仄昏暗的室内,顿时有些明亮起来,大约是他身上穿的红色阔袖蟒纹袍或者是他手上戴的赤金琉璃扳指。 此人身材魁梧有力,相貌堂堂,抬手投足之间琉璃赤金要显现出一道流光。脚步迈的比较大,三两步便坐到了不远处的高椅上。 厅内诸官俯身叩拜“胡公冶。” 大周建朝以来,虽说封了不少的公侯爵位,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封赏,胡浩然算是其中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他的爵位不是因为有功或者是因为现如今太后娘娘的是他的表妹,而是因为他曾经是先皇亲自封的,胡公冶,他姓胡,名公冶,是名都胡氏子弟,八岁入宫为先帝伴读。 先帝还是太子时选侍伴读,见得第一面听见了他的名讳还取笑道,公冶,公冶,看来天生就是个王侯将相,那就直接当个公侯吧。 天子一诺,金口玉言,先帝倒也重诺,当承接大任时第一个封赏的就是兑现了他当时的玩笑之语。虽说后来也有朝中大臣颇有微词,但经过一番拉扯之后也无人敢说了。那时十七八岁的公冶当属大周朝第一人也是多了一番美谈。 胡公冶之后便离开了朝廷,去到了边关参军,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二十几年平叛了大凉,护了周朝四方平安,攒下战功赫赫,成了大周朝一等一的将才,不少后人之后都封王拜相了,只有他还是个公侯,这也倒是委屈了他。 至此这个名义上只有公侯的胡公冶,实际权力可以封王的公侯,只有令人羡慕的份。 先帝以胡公冶引以为傲,登基后并不好色,登基以来只有一后一妃,妃子便是后来也是现在的太后娘娘胡公冶的表妹,梁伯公家的嫡亲小姐。 说起梁国公也是大周朝战功赫赫的人家,祖上也是跟随太祖打仗的一把好手,但唯一遗憾的是历来子嗣单薄,传到这一代依然只有胡公冶的姨母生的一个嫡女梁婉莹,一代朝臣家门零落甚是可怜,好在她的亲姨母尚在人世,便来投奔远嫁名都的秦梁氏。这一住便是二十年,先帝选侍那年,她自主跑到秦家主母那里诉说甘愿入宫为妃,这事最后便也顺理成章了。 先帝与先太子以及英国公先后遭遇意外后,正是有胡公冶在朝廷坐镇,这才遏制住朝廷的一些魑魅魍魉,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亲王贵族们才打消了念头,一直到新皇登基为帝。 当然也有不少传言,朝廷的其他几个顾命大臣也颇有微词,胡公冶便让太后下旨让胡氏子弟不得在朝为官,朝廷只留他一人为,以示清白正明,这才宣告了留言不可信。 先帝在位时,胡公冶眼里只有先帝,如今他的眼里也只有皇帝和太后,对于天子的命令他是半点也不违抗,许多人相信要是先皇下诏让胡公冶追随他陪葬,估计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的追随。 胡公冶一直都安稳的履行他顾命大臣的职责,勤勉上朝,敬业值守,以值房为守,大概是多年的征战受苦的原因,他顶多在衣食住行上些许奢侈些。 诸官行礼,胡公冶嗯了一声,微微抬身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下首一个面白身材魁梧的官员慌忙把手里准备的奏章捧来道“大人,各方都在这里了。” 胡公冶点头,伸手一一的翻找查阅,室内便不闻一声,唯有奏章开合的声响。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是片刻,胡公冶看完好之后道“这些都是吏部和刑部的定夺的,再这也是中书令定夺,该请示的请示,该询问的询问” “你们应该请示姬相爷和吕大人。”自从先太子太傅请辞后,王文中王相爷的位置一直无人填补,好似大家都默认不知道这回事一般,朝廷诡异的产生另一种的平衡。 听见他这样讲,在坐的另一位官员也立马站出来行礼道“大人,您这话不假,只是这廖大人要请示调兵部平乱,需要请示公爷您呐。” 大周的兵马不管是禁军还是营兵都在胡公冶的手中掌握着。 胡公冶点点头表示知道,只是再次翻阅了些奏章道“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这些奏章你们都已经看过了吧?” 众人点头应道是。 胡公冶道“墨城的凶徒已经抓到了,廖承一语张哲却断定真凶还在逃,所以这是为了抓真凶嫌犯闹起来了?” 在场的诸人都纷纷开口道“张哲的验尸之法不会出错,奏章中也列清楚了疑点,说是凶手的手法绝非是这个书生年士蓝可以做到的,就算是盗匪三四五也不行。” “如此周密的刺杀,凶徒人数肯定不少,廖内监他大肆搜捕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当然这墨城妄图用罢市来抵制威胁,其心可见。” “还有这商子春,竟然带了一帮学子公然闹事,挑衅朝廷....” “廖内监确实有不妥之处,只是事情又轻重缓急,他们这次前去人手本身带的就不足,要是来不及审问也是情有可原,不是么?” “这番闹剧,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当时严查。” 胡公冶抬手制止诸人的议论,只是翻阅奏章道“我再斟酌一番,你等去请刑部尚书谢大人前来。” 诸人应声施礼离开,大约是这值房布置的太过华丽,值房太小的缘故,众人出去后都缓缓吐出一口气,身形舒展。 “这会这墨城也太大胆了些。” “决不能纵容,否则其他四方都纷纷效仿如何是好。” 几人一起低声讲话,迎面走了几个官员,见到他们纷纷驻足询问“几人大人,可见到了内阁个文书,刚送来的,姬相爷要看。” 这边的一个官员笑道“这不可不巧了么,刚送到了公爷那里。” 那官员听见后面色不虞,道“中书,一般都是送到我们那里的,应当有相爷过目,然后在再禀明了陛下商议。” 那人便哦了声道“这样,那你去找胡公冶。”说完继续与其他官员说笑着走开了。 那两位说笑的官员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正要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去,身后传来脚步声,二人回头望去,见是一位身材瘦弱四十左右的男子,端着手疾步而来,此人正是刑部尚书谢大人。 二人急忙行礼,他谁也不看,男子穿着一身大红色官袍,径直走过他们面前远去了,前行了一段路后又返回了来,二人再次行礼。“华兄,顺策兄这是有何事?” 二人急忙行礼“谢大人。”这位就是着名的屎壳郎大人,他着红色官袍,身材似乎撑不起来,显得空荡荡的,面色白净,只是一双眼睛总是左右乱看,添了几分不安之色,不像是个官员,倒像是个老的库吏。 是的,他本身就是个驿吏,纵然如今是红袍加身也改不了他的出身,两个官员每次见到他这个念头总是冒出来,想必是不知他们两个这样想,是整个朝堂都会如此想吧。 刑部尚书谢平谢大人,并不是他们可以称兄道弟了,尽管他的出身并不好,也改变不了他的官位比他们两个人高的事实。 “怎的二位如此愁眉苦脸,有何事需要我等可帮忙的?”谢平笑道,他的讲话中带有一丝的轻佻,就像在街头遇到了老熟人一般。 帮忙?他们二人迟疑了下,道“我们中书的奏章送到了胡公爷那里,不知道看完了没?” 谢平哈哈一笑,“竟然是如此之事,我正要去见公爷,没事我替你们问问。”说罢一面拍了下他们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第105章 因诗定罪 两个官员连忙行礼道谢,“不敢,不敢,怎敢劳烦大人,您通知一声我等亲自去拿就好。” “无需客气。”谢平道。 看着谢平走远,二人顿时松了口气道“怪不得人说咱这朝廷有三怕呢,胡公爷的狗,阎王爷的的笑和屎壳郎兄弟的道,这明明感觉满是热情和人情,但是如同腊月一般寒冷。” “大概是他无论高兴与否都叫兄弟吧,兄弟二字在他的眼里也许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个东西。” 谢平进了胡公冶的值房,原本的端着的手已经放下,肩头耷拉着,原本瘦了一圈的人,此时更是缩成了一团。 “公爷,小的...”他刚迈进去施礼,还未行完,就被胡公冶打断了。 “子敬,这个称呼以后不用再用了,你如今已经是尚书了,要有尚书的样子。” 谢平站直了身体,看着面前的胡公爷,郑重道。下一刻就有俯下身体道“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的,再公爷面前,小的永远都是当初大人面前的驿丞。” 胡公冶没有搭理他的话,只是低头继续看着奏章,声音里也米有厌恶与欢喜,“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谢平没有听完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公爷,这话,公爷小的做错了什么。” 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同样都着红色大袍,此时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胡公冶道“像什么样子,起来。” 谢平立刻起身,神情惶恐有不安道“公爷,小的对公爷的心天地可鉴,没有公爷就没有小的,小的要是哪里有对不起公爷的地方您尽管提,我......” 胡公冶打断他的话道:“好了,我知道,廖承一去到了墨城的行事,是你吩咐的吧。” 谢平挺直了身体道“公爷,我就是让他去墨城试探一番,你看着不就试探出来了么,现在竟然还闹起了民乱,甚至还要阻止他们查案。” 胡公冶道“你认为廖承一和吕公卿他们俩那个更厉害一些?” “公爷,那还用说当然是吕大人更厉害一些了,廖承一怎么能够比得上吕大人呢,吕大人可是跟您一样都是经过帝师指点的。当然也是不能跟您比的,您是跟先帝一起被指点教导的。” “我跟先帝怎么能一样呢,我既然跟先帝不一样,那么跟四大师指点的和吕公卿的也没什么区别。” 谢平面上讪讪的,胡公冶道“我说的厉害,不是指武功高强,事实上武功高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武功高最后还不是被人给杀了,我说的是做人做事的方式。” 谢平好似有些不解,道“我叮嘱过他只按照吕大人那样做事就好,现在看来人与人做事确实有些不同,会不会是因为他是新人面孔,下面管理的人难免有些不符,所以才....毕竟当初吕大人也面临了不少的阻拦。” 胡公冶扔掉手中的奏章,只听家啪的一声响,道“像,你是不是对像有什么误解,吕公卿什么时候让一个府城的人都阻扰办事了?” 这个,好像还真的没有过。 谢平道“是,公爷您说的对,但现在情况不是有些不一样的么。” 胡公冶再次打断他道“怎么就不一样了,廖承一在查案子的么,他没有的,他难道不是也在查我们的公主殿下么?” 我们的公主殿下,这句话一出,谢平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胡公冶的一声轻笑,他便再次默不作声了,也是他傻,这皇城之内还有什么事不安全的地方的么,这对胡公冶来说算是大不敬了。 他解释道“是小人的臭毛病了,在驿站的时候总是偷听到别人的讲话,所以...” 胡公冶不以为意,没在讲话,谢平接着讲“公爷,吕大人如此厉害,还是被人给杀了,想来也可能是那些群铁甲军能够做到的事情,所以我们才怀疑的。” “所以做的事情都没啥差别的,都是在追查铁甲军的事情,但是现在你看,铁甲军没追到,倒是搞出了民乱来了。” 谢平被说的羞愧难当,“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就算不是那群人,也可能你是商子春他们,还有梁景天那些个家伙,他们都是居心不良,嗯,对,肯定是这样。哎,对了,公爷,你说是不是他们知道了些什么他们现在两个人都在墨城呢.....” 胡公冶道“确实是挺巧的,但是他们不是都因为得罪了你,被你给赶去了墨城的么,就连刘将军好像也是被你给赶回去了祖籍墨城的吧。嗯?” 谢平听见他这样讲,没脸没皮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公爷,是小的不懂事,是小的错。” 胡公冶抬手道“起来好好讲话。” 谢平慌忙起身,是又急又委屈,四十多岁的人了直想掉眼泪。 胡公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吕公卿的狠只是针对一个人,一家,一个家族,而不是整个城府,他办理的那件事,整体来说,也算是畅通无阻无人敢拦,但廖承一这次做的事情,他是准备墨城怔座府城都当成了嫌犯了,无论对与错,你对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可以这样,单但是不能对所有人都这样,要是这样,那就是逼得所有人不得不抵抗,不去抗议....” “要知道对付一个人,是会让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但是你要是对待所有人,你就看,现在就是这个结果。” 吕公卿之前做事也只是灭一家,以示震慑,所以当地的大族看到了,也只会劝告之家的族人谨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但是现在是廖承一一人做出来的事情却摆不平,之后还要继续,那就是相当于人人自危,福祸降临自身,避无可避,那就只能迎难而上了,蝼蚁尚且的偷生度日呢,更何况是人。 谢平恍然好似被他提醒醒悟了一般,只是几乎陪笑道“大人所说言之有理,是下官目光短浅了,如果廖大人也想吕大人那样查那些女子的话,那事情也不会闹得如此难看了,这我这就回去让廖承一回来,追查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样的处理结果,也算是退让一步了,想来墨城的人应该是知足了,而廖承一也算是保全自己在这件事情上。 谢平又恨恨道“不管怎么说,这墨城煽动学子闹事,商人及各大家族罢市,趁机要挟朝廷,就是大逆不道,这次要严惩。” 胡公冶摸了摸下巴道“这墨城确实有意思,这是我也没有想到了。”他低头就再次看下了下奏章,若有所思。 奏章是不同人写的,呈上来的人也不同,描述的角度也不一样,但是通过这些也大致能够猜得出墨城的一些事情的经过。 最早先是学子被抓,同学过问审讯情况,这个会后还是平静的,然后询问之后无结果,其次是府学询问,当地的官府询问,这一系列的询问让廖承一感觉到不耐烦,然后正在这个时候,又有女子选中代替之前自尽的女子,他们家的反抗,廖承一这个时候耐性就愈来愈差了,脾气被挑了起来,然后想要用自己手上的权利给墨城一个威慑,事情就闹的已发不可收拾了最后。 接着就是街市上有人发传单,然后就更增加廖承一的愤怒,学生被抓,学生们别激怒,静坐抗议,墨城越来越多的人抗议,然后墨城风声鹤唳,全城而动。 层层递进,不急不躁合情合理,墨城的民众一心,最终情绪爆发。 如果每一步都是意外的话,那只能说是廖承一倒霉,但是如果每一步都是人精心设计的话,那就只能说哦廖承一更倒霉了。 谢平眼神微闪,凑上前道“公爷,您说要不要给墨城一个下马威什么的,毕竟接下来廖承一还要做事的。” “下马威的事情就不要了,吕公卿毕竟死了。” 谢平道“吕大人虽然死了,但是这件事也不是非他不可。” 胡公冶把奏章往桌子上一扔道“吕公卿死了,选侍的女子也死两个,尸首就还在湖中,他死了没有人善后了,现在墨城的情况也不允许再起风波了,死者的家属也都闹着自证清白...” “大人,都泡了几个月了,还能查到些什么?” 胡公冶道“现在不是能查到什么,而是为什么有人揪住这件事不放手。” 还能为什么,说明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呗,谢平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汗,脸色瞬间变了。 胡公冶道“那两个女子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天子是神脉,说是喝了血练就神功,难道这个不是你告诉他的么,所以他才那么痴迷于喝帝姬的血。” 谢平诺诺的低头道“公爷,我也只是从书上随便看到的,谁知道了吕大人对武功学无止境呢,竟然真的就信了。” “什么叫学无止境,不如说是贪得无厌罢了。” 谢平心中应了是。 “小人也只知道廖承一好歹为朝廷做事,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下到墨城被挑衅也是很没有面子的。” “人先回来再说吧。”话刚落便有人喊了声公爷。 走出屋内便有人急急道“公爷,姬丞相请示了陛下在廷议墨城的事情。,情况有些不妙,好似要给廖大人定罪了。” 谢平大惊怒道“那些个老家伙想要什么,凭什么给廖大人定罪。” 来人神情一滞,迟疑楼下道“好像是因为一首诗词。” 勤政殿内宫门大开,内里站着大丞相姬无涯,御史大夫吕良才等十几位红袍大员,此时正在听一位身材矮胖须发五六十岁的红袍官员讲话。 “说起来这可是从建朝以来第二次罢市,这脸都丢尽了。”他叹气道。 这事当朝丞相姬无涯,他是先帝特指的几个顾命大臣之一,这里他年纪最大,地位也是最尊老,此时朝堂之中只有他一人在坐着,当然除了上方龙以上的小皇帝,其他人都在站着。 “相爷严重了。” “此番肯定有不查隐情,还是查清楚再定论....”几个官员在劝解道。 姬相爷摆摆手道“你们来说说这首诗,他将手中的纸张一一展开。”众人眯着眼上前查看。 听见他这样讲立即有几个官员上前伸手道“相爷,下官来读读。” 姬相爷没有推辞将纸张递给了他,那官员咳嗽了声念道“玉阶歌舞升平日,草野哀鸿遍野时....金殿笙歌夜未央.....亡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 姬相爷听完道“来,都听听,下属的百姓是怎么骂他的。” 殿内的官员们也有点头认同的,也有揣着手垂目事不关己的,也有摇头念道“这诗词也不能说些什么。” “作诗是发自肺腑的,若非是无感怎可作出如此诗词?” 刚说到这里胡公爷和谢平就来了。 “什么时候刑部不在六部之中了。”大致的意思他身为六部尚书没有接到廷议的消息。 一个面黑的官员道“适才已经去请了尚书了,只不过我们这边也不好让陛下多等就是了。” 双方经过一番拉扯才算是罢休,殿内有众人官员都在看着笑话,上去阻拦者的也有,顿时朝堂嘈杂起来。“好了,休要再多方喧哗了,殿前失仪也是罪过。” “臣参见皇上,臣等有罪。” 小皇帝经过身边的太监总管提醒总算是由呆呆的不知所以恢复些神志“免礼平身。” 这回姬丞相道“好了,既然胡公爷也来了,那各路的奏章你也看了,你就说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吧。” 胡公冶是何等人也,他才不接这个陷阱呢,吩咐人把奏章都分发下去道“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装满奏章的箱子堆在大殿内供众位官员翻阅,殿内随之也响起了议论声。 ....... 殿内的议论声随后变成了争执,一片嘈杂,不过从争执上明显看的出分了两个派系,一个是廖承一有罪,一个是无罪,期间两派争执的胡公爷和姬丞相都揣手沉默不语,直至吵闹声越越无法安抚为止胡公冶道“请罪的暂且就不论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墨城的罢市要赶紧的解决,否则时间过久耗损的还是普通百姓的生活。” 这点姬丞相倒是非常赞同,也只得点头道“胡公冶所言极是,那是不是害得跟廖承一定罪。” 谢平在一边争执道“廖承一他有什么罪,他一心为朝廷办事,查案、办案缉拿真凶,这为朝廷办事的人现在倒成了有罪之人了?要是这样的话,以后谁还敢办事?” 姬丞相看了他一眼道“谢尚书莫急,我并没有说为朝廷办事有罪,只是说廖承一有罪。” “相爷玩的一手好文字游戏,反正最后判定的就是廖承一有罪了,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讲,要是都当中庸之道那就好了,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好了。” 姬丞相笑道“谢大人先听听先看看这个”说着有好事者把纸张拿来先念了出来了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首诗词罢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那诸位觉得如何?” “中秋佳节,余词皆废.....” 谢平有些不耐烦“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说正事要紧。” 姬丞相道“谢尚书可知道这首诗词是写给谁的?” “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懂诗词。” 另一边胡公冶听见了一首完整的诗词神情一动,随即有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似乎艺术按键思绪万千,但依然未发一语。 姬丞相就再拿出一本奏章道“这份奏章是墨城知府梁景天写的,顺便还有两首诗词赋再后面,诗词的撰写者是当地的一名学子,先前的那首千人血以及后来的水调歌头都是同一个所作,前者是写给廖承一的,后者是写给吕公卿的,同样的事做人、做事前者被骂狗血喷头,后者歌颂赞扬,你们说说这是为何,同样是人,同样做事,为何出现不同诗词,难道还不是为人的缘故么?” “说道定罪,不定罪让先前赞颂吕大人做好事的人寒心,定罪的话,让廖大人寒心,你们说说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谢平有些惊讶,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听不懂,反正....” 谢平还想再说什么,被胡公冶给打断道“相爷所言极是,是廖承一在墨城行事目无章法,横行霸道,惹得天怒人怨不得人心,当的定罪。” 谢平哎了一声听见众人这样讲立马道“丞相言之有理,被人骂肯定是他做的不好。” 姬丞相道“公爷果然赏罚分明,说完咳嗽了声坐了下来。” “那么墨城的事情,就先这样定下来了。” 至此大家在无异议。 “那么久效仿前朝苏言,定罪廖承一捉拿回京,以示安抚墨城民众,以证朝政清明。” 姬丞相和胡公爷都点头同意,至此争执不休的定罪廷议便这样定下来了。 龙椅上的小皇帝被大太监小心的戳了醒,迷迷瞪瞪道“准奏,退朝.” 第106章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公爷,我早就说了,这奏章是被老匹夫扣下了,你看梁景天居心叵测,这肯定是他一手策划的。”谢平又怒又气的道。 胡公冶已经重新坐在了自己的虎皮椅子上道“他们是疏忽了,事情又多又杂,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学子做的诗词身上。” “嗯,这个学子叫什么?” 谢平道“叫什么英歌?是子春先生学生。”说到这里他就又气愤道“就知道跟他脱不了关系。” “姓英呀,这个姓好不多见。” “大人是说....” “嗯,多注意些。”胡公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吩咐道。 “是。” 胡公冶没有再理会他道“你说要是廖承一知道了他的罪责是因为一首诗词定的,会不会被气死了。” 谢平纠结着眉毛道“我想大概会的吧。” “嗯。” 廖承一气不气死谢平不知道,反正他自己都快被气死了。 胡公冶道“不可忤逆陛下,廷议都通过了。” 谢平唉声叹气道“这下好了,太后娘娘要是知道了,该如何.....” 他话音刚落,外边就响起说话声“公爷,公爷!” 从门外走来一个太监,那时常跟随太后娘娘身边的太监总管陈公公。 谢平热情道“陈公公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院子里站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见谢平走了出来便道“谢大人,胡公爷可在?” 胡公冶已经大概知道陈公公前来所为何事了,只是还是得多问一句“何事?” 陈公公更为恭敬道“胡大人,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娘娘梁婉莹如今还住在她当贵妃时的宫殿里,以示对先皇和先皇后的尊敬,现在小皇帝登基为帝,她也不用听政,便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便是迷上了种花养花,胡公爷来时候他正在侍弄花草修剪枝叶。 虽然现在是太后了,但她的年龄也也不过是刚35岁,坐在一团锦绣的花圃中,颜色丝毫不逊色,反而养尊处优之后人人比花更娇嫩。 胡公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表哥你来了,表哥怎么跟廖承一定罪了?”胡公冶俯身施礼道“因为他做错事情了。” 梁氏把剪掉的花捏碎扔掉道“他是替哀家做事情的,你说他做错了,是不是也指哀家也错了。” 胡公冶道“奴婢怎么能跟娘娘比。” 梁氏道“哀家不管,吕公卿不在了,廖承一如果也不在了,那以后谁来替哀家做事,这朝里的大臣都在欺负我,表哥如今也不打算管我了?” 胡公冶失笑道“我怎么不管了,娘娘不要闹。” 梁氏道“那表哥就任意他们拿下廖承一么,又还纵容那些人扰民,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效仿,以后谁来接替吕公卿做的事情,哀家可么有可靠的人了。” 胡公冶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做这件事了。” 梁氏道“那个疯女人还在世呢,那怎么可以,表哥你也知道那人也在世,难道不是要斩草除根么。” 胡公冶看着眼前这一圈圈姹紫嫣红的花朵道“当初说是做这件事,我就不太赞同,但是看着你和谢平着,我要没说什么,只要你能够安心,那时我也懒的理会。” 梁氏上前一步道踩着一地的碎花道“表哥,那人一定会出现的,难道我们就不管的么,那可是帝姬呢,一旦她要是出现了.....” 胡公冶打断她将要说的话道“是呀,她早晚的都会出现的,所以等着她就好了,何必一定贵非要找呢?” 梁氏愣了下。 “身为帝姬,着急回归大统,彻夜不眠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我们,所以不用去找。” 梁氏道“可是,要是那个时候她真的出现了怎么办?” 胡公冶漫不经心道“还能怎么办,那就杀喽。” “道理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担心被他揭露了当初的事情....” “当初的事情,我都做了,难道害怕被别人说的么,我一向如此,做一个被人说的人,好过做一个说别人的人。” “表哥,我听不懂。” 胡公冶道“成王败寇,只要我还能再这个位置上一天,她要是赶来,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罢了。” 梁氏道“她毕竟是天子血脉,皇命天授,要不然当初那个情况说不定还能保一命的只是....” “表哥,当初见过可是见过四大师?” “上次倒是见过了,只是第二日他便跑了,之后再也未见过了。” 梁氏着急道“表哥,他跑了正好,让皇儿守在那里,既不用跟四大师相处也能让外人看到他被皇寺认可。” 胡公冶失笑道“守在哪里没用,皇寺是指人,不是指物,人在哪里黄寺就在那里,四大师在哪里,皇寺就在那里,我会找到他的,太后娘娘无须担心。” “还有这样一说呀,好古怪。”她又上前一步道“表哥,要不这样,让不让皇儿跟黄寺相处不久行了么,反正四大师他自己也不出现。” 胡公冶道“那不行,没有皇寺的认可,陛下成年后拿不到先帝等级的手谕,亲政就更难了,那些顾命大臣到时候肯定会做文章的。” 皇寺自古便有天认定,人传授武功兵法治世之才的重任,得皇寺的认定好比天认定一般。 大周的高祖当初建朝的时候便也是这样得来的,他登基后便封黄寺为帝师,并昭告天下,大周的每一位皇子都必须经过黄寺的认可,方能成为真正的天字,唯此每一任皇帝都留有手书,经过皇寺认定才能得到。 不过虽然是这样讲的,但是没有那个皇寺会故意为难皇帝的,甚至他们参与皇家之事的也甚是少之。 比如当今陛下已经五岁了,几位顾命大臣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四大师来当帝师了,但是四大师一直以年高体弱拒绝的彻底,甚至许诺手书会在皇帝成年之后送过来,但是胡公冶依然还是希望四大师来教导皇帝。 梁氏心中略有不安道“表哥也是相信天命神授吧,所以才这样执拗。 胡公冶笑了笑没讲话,管事嬷嬷来报有陛下来了,又是一番施礼和拜见,皇帝依偎在嬷嬷怀里,小声的叫了声母后又怯声声的叫了声舅舅便被带下去了。 胡公子道“陛下该读书了吧,那臣正好要过去了,那就一起吧。” 梁氏想让内侍抱着陛下,被胡公冶拦下了“还是让陛下自己走吧。” 内侍不敢违背,只得候在一旁,小皇帝站在地上,胡公冶含笑伸出手来,小皇帝迟疑了下最终还是牵了上去,一大一小两人渐渐远去。 行走在皇宫内的谢平此时心情实在谈不上多好,他衣袍翻飞,脚不着地。 身旁跟着的官员道“大人,难道就这样定了廖大人的罪了么?” 谢平没好气道“不然呢,是要我亲自去请他回来么,这个废物,如今都办成什么事情?” 跟随的官员立马闭嘴不讲话了。 又一个官员上前道“那凶徒年士蓝也还是带回来么、” 谢平脚步微停,沉吟片刻后道“带回来吧,我倒是要见见这个铁骨铮铮的年氏子弟。” 官员道“那其他的嫌犯,是...” 谢平不耐烦道“其他的嫌犯就地在墨城审讯,是凶徒就杀了,不是就放了,至于那个女子真是晦气都不要了,不要了。” 官员们齐声道了声是,便见谢平坐上来一辆黑色的马车,四周森严,兵器刀剑长矛森森,让人看了都想远去。 上京的街市一片繁华,许多亭台楼阁比皇城还高,坐在其中就俯瞰整个上京,此时那辆尤为显眼的黑色马车已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谢大人的排场越来越大了。” “这马车也越来越像屎壳郎了.....” 一阵低笑从房间响起,被歌女琴娘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正在此时一卖茶的老翁,手提花篮的姑娘都伸出了寒光闪闪的兵器。 街市上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兵器相碰撞,随之而来也有血花四溅,还透着热乎的尸体。 这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人在其中都没反应过来。 街市上的混战一触即发,有人逃脱,有人飞蛾一般向马车扑去,最后又变成了人手分离肢体断开。 黑色的马车依旧安稳的站立在街市的中间,似乎这一切都已经轻车熟路了。郎朗白日下,竟然有人偷袭当朝官员,这让第一次来上京的人目瞪口呆。 老者、老妪显然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功,一番争斗胜败显而易见,一切恢复平静,谢平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定的道“走吧,回府。” 车夫扬鞭策马,马车晃动,街市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谢大人又被刺了么?” “有留活口么?” “大人放心,我等专门来捉拿凶徒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遇到的刺杀不一样,估计早就当家常便饭了。”兵马司的人道。 “这到底是惹了多少仇家呀。” 酒楼高台上的弹琴的姑娘呼吸停滞了一瞬,直到有人呼喊才回过神来。“琴娘,琴娘来,来,继续弹琴,不要停。” 厅内再次欢声笑语琴娘低头垂目抚琴一曲十面埋伏到乌江自刎铮铮满弦悲壮。 豪华的青楼包间里鱼龙混杂,房间的门忽然从哪外面拉了开来有人道“来,来,有首好诗词新鲜出炉的。” “好,好,快点念念,念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这是哪位翰林的新作?” “非也,非也,是墨城的一个学生的做的,叫英歌。” “英歌。” 听到这声喊声,英歌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傅子敬和叶木阳。 付子敬道“英歌有没有新作?” 苏清玉道“这是刚出来就想要作诗了?”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呀?” 英歌笑着摇头说是没有。 付子敬坐下来看她面前摆放的书籍,相比与厅内的其他的学子,英歌读书还算是认真。 “外面没有再抓人了。” “这里虽然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有喧哗声,但是没有再被抓进来人了。” 叶木阳道“也许是这里已经装不下了吧,毕竟已经抓了很多了。” 正说着,一阵喧哗打断了他们的讲话,原本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如今被关在这里多日来不不能沐浴洗澡,衣食住行多有不便,已经算是忍了常人不能忍之了,被关久了人难念心浮气躁,言语冲突就是这么来的。 “何为学?” 一声沉稳的声音打破前方的争执,学子们都看了过来,被关那么久大家多少有些狼狈,但子春先生依旧儒者之气不减。 “学,识也。” “你等通过学,通晓这天地之间万物,道理。”他环顾四周,像是在上大课一样。 “你们诸多学子曾言读书是为了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今日你们可知怎么样才能立心,立命,承继圣学,开太平?” “学而时习之,学无止境之....” “尔等学识,要能辅君王,安黎民,方能承太平之业,无论何时何地何境地当无惧无悔。” 子春先生的话还回荡在厅内,原本有些燥郁的气氛也一扫而光,学生们都静心坐立或者聆听了。 英歌叹了口气,低了头。 付子敬道“是不是感觉把子春先生抓进来实在太好了。” 英歌失笑道“你这样讲,感觉对先生太不敬重了。”然后她神情一肃“子春先生不愧是子春先生,能够在学生被抓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出来维护,告诫,显然是不畏强权的。” “但是,先生爱护学子如此,那么子敬又是为什么愿意被抓呢。” 她问的这个问题,是许多人也想弄明白的事情,听见英歌这样问,也想听上一听。 “唔,大概是因为好玩吧,毕竟人生还没有被抓到过进监狱,这不你们现在也进来陪我了不是么,就是有些可惜,这里不是真正的大牢。” “英歌!” 英歌已经被来人给叫醒了,她看了看夜色里大厅内睡的横七竖八的学生和教习,远处燃着一把残缺的火把。 大厅的门被推开,蹑手蹑脚走进来一个老者,嗯,没有功夫,没有威胁,英歌继续装睡,直到那人站在她的面前神兽哦推了推她。 英歌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老者对他勾勾手,自己先一步走到了柱子旁边坐了下来。 英歌起身跟随,她看了看睡在不远处的子春先生,斜躺着的付子敬,以及躺的四通八稳的叶木阳,小心翼翼的跨过几个熟睡的学子走道了柱子边上。 二人靠在柱子上,即使有人发现也只是以为她们在睡觉。 “我是陈家老太爷,陈君和的祖父。” 这开头第一句话就让人惊讶掉了下巴,竟然是陈君和的祖父。 陈老太爷道“不用惊讶,这意园毕竟是我家的,总有门道不是吗?” “有句话你肯定听过。” “虎落平阳被犬欺。”英歌道。 就算是廖承一再厉害,但如今他自己都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所以.... “我呸,你这小子怎么还骂上人了呢,你脑子里都是想的是什么?我是想说高门大户总有暗室之类的。” 这不其实是一个意思的么。 “英歌还未多谢老太爷出手帮忙呢。” “我就问你,你是从刚一开始就算了会有今天的么?” “老太爷高看我了,当然不是,其实一开始只想救出我的同学朱撵。” “谁知事情,走向不受控制,之后才改变策略的。” “事情发展到如今,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几就能够解决的恶了,所以,那就....” “所以,你就煽动大家一起?” 英歌道“这场恶事,一开始只是就同学,谁知后来被廖承一弄的针对了墨城的所有人,这才算是给我一个机会而已,当然大家也是有选择的么,我只是稍微引导了下而已,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他们都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们都是无法左右的,我始终相信一句话叫做,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第107章 都出来了 陈老太爷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一句我为人人,人人为我,那我再问你,如果你让陈君和老找我,被我拒绝了,你又该又如何或者被我告发了,你怎么办?” 英歌道“那还不好办,大家一起死就行了,事情毕竟发生在你们家的园子,君和和我都是目击者,我总是有办法拖住你们下水的。” 陈老太爷听到这里气的呸了一声,“亏我还当你是正人君子呢,结果这么无耻。” 英歌道“老太爷,要是认为我是一身正气,估计也不会选择我了。”必然是猜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才杜绝发生才做的选择。 “哼,小子,你还太嫩了,你凭什么认为朝廷会知道吕公卿杀人的事情想要遮掩。” “就凭他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还依然完好无损,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所为的密不透风,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他做的事情,没有人在上面包庇他,他也不会活到至今了,但是一旦有人知道了,毕竟这个事情就要被人揭露出来了。” 陈老太爷就算再铁石心肠在这件事上也是难受的不行“死了那么多的女孩子呀,都是爹妈生养的,怎么就....” “所以这才是恶,只不过这个恶上面还有更大的恶,只是被人给遮挡住了,所以这件事难道不值得我们这样做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陈老太爷因为她的话而呛的咳嗽个不停,这让大厅内休息的人惊醒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就又睡过去了。 陈老太爷道“你是不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不在乎,今晚我也不是因为这个来的,不过你还算是一个好人,毕竟你在意愿没有丢下君和,其实那个时候,你丢下他才是最好的选择,索性你没有。” “因为那日是因为我他才去的意园,所以我既然带他去了,走的时候自然也要带他走的,这是君子所为,我是一个君子。” 她还要讲话,但被陈老太爷抬手给制止了,“这里有很多的君子,但是不包含你在内,要知道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小子搞出来的,他们今日都在这里也是因为你。” “这件事估计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就连廖承一估计到死都不会知道,他是被谁给逼成这样的。” 英歌狡辩道“老太爷,你真是高看我了,这真不是我搞出来的,这个只能说是他多行不义治必毙。” “说到这里,还是要多谢老太爷帮助,请受小子一拜。”英歌讲完向陈老太爷施礼。 陈老太爷笑道“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此一件,也是我陈家在墨城非同一般。”忽然他又压低声音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看见了杀吕公卿的人是谁了,你且说来听听,君子不打诳语。” 对不起,她不是君子,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老太爷我是真的没有看见。” 纵然廖承一的眼神再不好,他也分的清楚,他现在坐的这辆马车不是他惯常坐的,他常坐的马车宽大舒适,而这辆明显是囚车,他不敢置信。 “骗人,朝廷不会这样判案的,太后娘娘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廖承一大声喊道。人也不自信的往后退着,但京兵一向奉命行事,立马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些个京兵,上一刻还听他的指挥,下一刻便伸手抓他来了,就很戏剧化。 “廖大人,您看这是手谕,确实是朝廷廷议出来的结果,这里还有陛下下的诏书。”来执行手谕的是个刻板的中书文官,他看廖承一不信,甚至还抖了手,以便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廖承一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但是看到后面便嚷嚷道“不是这样的,这肯定是姬丞相干的,我就知道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我要找谢大人,胡公冶呢,太后娘娘呢,我要见太后娘娘。” 那官员便再也不耐烦了,将手中的文书一收,道“不着急,你回去就能够见到了。” “来人,带走!” “你不能抓我,你不能抓我,那张哲呢,你怎么不抓他?” 张哲只身一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听见他这样喊便道“廖大人是大人,我只是个听候差遣的小吏,一切都是按照廖大人的吩咐照办的,没有理由抓我。” “这不公平,我不服!” 日光明亮,意园内紧闭的大门啪嗒一声大开,从中涌出不下百人的少年人,一个个形容狼狈,但精神尚可,只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泄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真的就放我们出来了?” “真的出来了?” 他们互相询问,互相确认。 旁边有府兵和一众官员回道“是的,是的,快点回去吧,快点回家吧。” 少年人欢呼雀跃,有人抬脚就跑,也有人原地站着不动。 “那廖承一呢,那其他被关的人呢,那些女子呢?”一连三问。 “我那些同学呢,苏清河呢,朱撵呢?” 这群少年人呀,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同学呢? 有官员回答道“上京派刑部的人来了,已经开始审犯人了,有罪的审判,无罪的就放出来,至于廖承一么....” 官员没讲话,只是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囚车上,少年们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那处,不知是那个少年嗷的一声欢呼,顿时门口响起了一片的震耳欲聋。 在场的其他人,忍不住捂住耳朵,教习们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呵斥,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闹。 “快回家去吧,家人都在担心着呢。”他们再次催促道。 一个少年便走喊道“不行了,身上太臭了,我要洗澡。” 洗澡,被关了这么久,确实需要洗澡,但是这个时候洗什么澡,到哪去洗,那少年便又嚷嚷道便向不远处的湖中跑去,只听噗通一声,人便跳到了湖中去。 众人大惊,正准备叫着救人,便见后面跟随出来的学子也嗷的一声大喊“我也要,我也要。”也像之前少年那样跳进了湖中。“我们去洗澡去,走!” 一群学子都嗷嗷的冲向了湖中,衣服都解开抛下,瞬间湖中一片白花花的少年裸奔乱跑。 英歌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个,这个,她是看还是不看呢?这是个问题。 但随后她感觉有人在背后推她,会是谁? “三次郎,你怎么不下去?” “走呀,一起。” 这个么,还是欣赏他们的就好了,自己的就算了吧,只待她连忙摆手道“不,不,我不会水。” 那人四大笑,“你看湖中水才多深,没事的,有我们呢,走,怕什么。” 英歌只得在婉拒道“那个,你看,我身上还有伤呢。”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和正拄着的拐杖。 有伤呀,那确实不能去,那人只得自己将衣袍扯下,甩着胳膊嗷嗷的下水去了。 英歌总算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不过他们都下去了,这付子敬也下去了么,他忍不住四下看了下,果然正看见付子敬正缓缓的走进湖中,也要脱光光了呀,英歌忍不住想打个流氓口哨。 付子敬好似有所察觉,回头向英歌笑了笑,然后移开了视线。 意园外早听到消息候在一旁的各家长辈,奴仆围着一团,有专门来迎接自家人的,也有不少过来围观的看热闹的,众人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只是听到水都跳到湖中洗澡去了,惊讶不已。 一群披头散发的洗澡的男人们都笑了。 “少年当是如是。”要不是碍于身份他们都想跳进去也洗洗了。 家长们一边骂他们不不成体统,一边吩咐奴仆赶紧备上衣服,门口顿时如同街市开大集一般,热闹不已,在这片热闹的人中,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少年。 她一出来立马就被薛氏看见了,只喊了声英子就要上前,但她快有人比她更快,刘子恒和裕丰就要同时扑上去了,结果半路出了个女子,直接把他们给挡开来。 “英歌”两个女子同时喊道。 结果英歌一个不注意被其中一个女子扑了个满怀,是玉棠,女子双手搂住英歌的脖子,面带娇羞,眉目俊俏,竟然是玉棠。 被撞开的刘阿宝气愤道“英歌,你说她是谁?” 四周已经被这情形笑开了来,有没人当时如此,如此投怀送抱总是让人羡慕的。 “英歌少爷,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玉棠笑着道,然后又用力的抱了抱英歌,只得在刘阿宝来之前松了手,然后俯身在英歌的耳边道“你要是要春意楼,我不收你的钱哦。”说完扭腰掩嘴跑开了去。 动作快得,英歌都没反应过来,还没刚被松开,刘爱宝又上来就抓住一个个的衣领,无法刘子恒和裕丰只能劝架,“误会,误会,那时受英歌恩惠的女子,英子哥身体不好,你快点放开他。” 刘爱宝送来了来道“天还未亮,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我对你还算深情吧。” 英歌又是好一顿道谢才算是打发了她去,又看了眼陈君合和刘子恒道“辛苦你们了二位了,多谢!” 是真的幸苦呢,当初被抓时大家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在外面没有被抓的人反而内心更加的惶恐不安,刘子恒眼睛通红,陈君和神态倒还好些。 四周看热闹起哄道“这府的小姐都亲自来接人了,喜酒也不远了。”薛氏听见了直接想上前去,结果被刘文儒给拉住了“你干么,我要去接人了。”薛氏不解道。 “你看,她的同学都出来了。” 同伴,想当初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时常被人看不起,遇见个人都要回避,英歌遇见人都要拉着她的衣角,现在么....她的同伴。 门内嘈杂,一群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少年人冲了出来,英歌在回头走向他们,他们也对英歌打了招呼,远处看英歌对他们在讲了些什么,之间少年们都点点头,然后开始整理衣衫,头发。 这是要做什么,要迎上的家人停止了脚步,围观的人民众也好奇起来。 少年人挽起发,扎起了衣袍,一个少年走到最前面将衣袍一甩道“一拜,谢亲长,为人子女让长辈担忧。”少年人齐齐俯身拜倒,面前的人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原来是这样呀,有人面带怒气的家长神情变得复杂,但也有些人已经眼眶微红。 苏清玉也起身道“二拜官长,肯定劝解谏言。” 墨城的一众大小官员神情复杂,但想到因这群学子造成的事件,也难免心酸头疼。 苏清玉再次起身道“三拜谢四邻,与我同袍共渡难关。” 这话让四周的民众议论纷纷,“四邻是指我们么,同袍是说我们是与他们一起的意思么?” 林秀才道“好一个同袍,不愧是我们秦地关中好男儿。” 因这话确实有不少人不懂什么意思,故刘秀才又向周围的人解释了一遍,之后民众这才了然,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大家还真是同袍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英歌又向苏清玉讲了句什么,明显苏清玉带有一些抗拒,不最后还是妥协了,想他要知道用来学唱戏的嗓子用在了此时,他真是后悔。 只得再次扬声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前已经跟随了几次的少年听习惯了他的声调,不自觉的再次齐声道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句话,原本有些面色不好的官员,此时也露出了笑容。 “这件事非同小可,之后必将严查。”当前为首的一名官员肃穆道。 梁景天和商子春都在,闻言垂头应是,廖承一被抓,学子们被放出来了,但是这件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好似那些来的官员担心夜长梦多一般,刑部这次动作很快,连夜提审犯人,三日后朱撵和苏清河等人就被放出来了,得知个消息的众人就又聚拢在意园门口了。 苏清河拉着久不见日光的朱撵出来,虽然在内已经被苏清河教了很多遍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场面依然让他激动万分。 “学子谢谢先生,谢谢你们。”他唯有不停的道谢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围观的民众感叹道还是读书好,读书又同窗可以相助,这可是比亲族还要重要的关系呢,就不如朱撵,如果不读书,谁知道他一个穷小子呢,谁又会为他出头呢。 摒开其他的学子,苏清河走到不远处英歌的面前,英歌看着他不讲话。 苏清河在他面前转了个圈道“你看,完好无损,毫发未伤。” 英歌用鼻子用力的在他面前吸溜一下道“不对,是臭了,丑了,还脏了。”随后还专门端详了一遍,好似在确认是的。 苏清河道“大家彼此彼此,你也不过是比我我晚进去几天,早出来几天而已。” 二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讲话了。 第108章 打捞 “今日观你仍旧愁眉不展,是为何?” 英歌道“事情还不算完呢!”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这还不算结束?这是什么道理,苏清河俊眉紧皱,正说着话就又有一群人被送了出来,原来是这次被选中的女子,那些来接女子的人,见到面就又哭又笑的。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被一个小姑娘给搀扶着,二人身形不稳跌跌撞撞的向朱撵和其他的同学的方向扑来,三人抱头痛哭起来,引得周围的人要也跟着抹泪。 刘子恒一边跑一边向他们道喜道“朱撵和他的父亲和妹妹都被放出来了,朝廷都说了,选侍是为了对太后娘娘的心意,其实太后并不需要了,所以这次都给放回来了,不让大家再去上京了,他们这些被选中的女子家中都高兴坏了。” 英歌将竹杖在地上敲了敲道“如此我英歌收钱办事,也算是童叟无欺了。” 此事方了。 “三次郎,三次郎”是朱撵的声音。 英歌向他看去,见朱撵正向她招手,便走了过去。 “三次郎,你也来接我了,谢谢你呀,你看这个就是我妹妹,他做的糖糕可好吃了。” 英歌见身旁的女子眉目清秀,面上还带有几分羞涩垂头避开她的视线,女孩子带着几分好奇又忍不住抬头向英歌看去,朱撵此时却道“等上学了,我还给你带糖糕哈。”英歌忍不住扶了扶头,只得回答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朱撵听见她这样讲,有些不开心道“可是你每次都吃完了,你确实还吃了的。” 随后他又转过去对他妹妹说“你不要伤心,她胆子很小的,你做的糖糕很好吃。” 女子无奈对英歌抿嘴一笑,收回视线,马车汇入人群中向远处驶去。 英歌看着他们离开,转过头来就对面前的苏清河道“我决定了,我同意与你做同窗。”苏清河跟随的是爱好作诗词的周先生,曾经过来要越过英歌跟随自己读书。 苏清河开玩笑道“放心,我尽量不请你来喝酒。” 英歌哈哈大笑,聪明如苏清河大概也是看出了点什么了吧。 苏清河道“你当初说的是对的,要是跟你熟了之后,自然不会为了别人来欺负人为他人抱不平,要知道谁敢欺负你呀,你这一饭之恩必报,睚眦必报呀。” 英歌只是看着他默不作声,只得催促道“好了,赶紧回去吧,你家人该等急了。” “我还要在看一个人。” 刑部来的官员办事很快,一直以来关押的嫌犯该提审的提审,该放的放,几个已经确定定罪的犯人要押会上京斩首。 墨城的这几天像是要过大年了一样,街市上也开了市,大家再也不用担心被当初嫌犯抓起来了,在府衙的的另一边,有一队已经装好囚犯的马车,其中一个囚车里坐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乱发被风吹起,只露出了一个子耳朵。 对于这边的喧哗,他好似听不见,只是仰头看着天,面上还带有些许贪恋。 他是囚犯年士蓝。 墨城这几日看热闹的人不少,但随着人员都放了回去,看热闹的人也渐渐的减少了不少。 两个少年站在路边时就尤为的打眼了,他们的举动惊动了在路边一直说话的官员们,有当地的官员认出来出来的人是苏家的少爷和刘家未来的女婿英歌。 “是苏家的少爷。” “是那个会作诗的英歌。” “不去看杀头,却过来看这个么?” 一番低语,上京的京官呵斥他们不得上前,苏清河连忙施礼便示他们只是看看。 两个少年靠近了囚车大神喊道“年士蓝,年士蓝。” 囚车里的年士蓝听见有人喊他脖颈微转过去,刚出了牢狱他的视线也收到了影响,似乎看不清楚喊他的人是谁。 “是那个在牢狱老的小哥么?” 官员们再次凝神看了过来,在场的官员都是知道在牢狱里的小哥是什么意思,当时被关时也是苏清河主动过来找他攀谈。 苏清河没有退缩,尽管年士蓝看不到他,他还是笑了笑道“是,我来看看你。”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好不容易洗脱了嫌犯,结果现在还主动来送真正的囚犯,在场官员眼神有些复杂,如今算是苏清河也成了墨城学子之间的刺头了? 这些个世家子弟都怎么了,竟然不鱼肉百姓了,而是主动祸害官府了。 年士蓝闻言笑道“是你呀,多谢小哥了,少年人,要好好读书。” 苏清河道“你走好了,兄弟,若有来世,也请好好读书。”廖承一是为朝廷办事犯错,那么吕公卿也是为朝廷办事,刺杀了吕公卿的人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年士蓝大笑道,眼神看向远方,视要看清楚远处的风景,但最终无果,只得道“小哥,正好你今日前来送我,有个忙还请你帮忙下。” 帮忙,周围的官员都竖起了耳朵来,神情再次紧张起来。 苏清河无惧道“那日恍惚间听见小哥在外面念了一首诗词,但没有听清楚,不知今日可否在念一遍。”那日还没等年士蓝与苏清河讲太久就被侍卫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诗词也只听到了一半。 苏清河道“那首?” “少年游侠行,壮志满乾坤,剑指天涯路,豪情万丈深,酒酣肝胆露,谈笑论浮沉” “一诺千金重,生死共浮沉” 他话还未讲完,便有另一人接着念了下去。 年士蓝侧耳静心下去聆听,过了会扶着囚车大笑道“正是,正是,多谢小哥,多谢小哥。” 英歌道“不谢。” “听的如此妙诗,死也无憾了,敢问小哥,这作者是谁?” 英歌道“你都要死了,还管作者是谁?” 年士蓝听见回话的是另一个少年,隐约间迷迷糊糊似乎看到一个清瘦的少年郎,只声道“人活在世上,无非图个名好,活着就要堂堂正正,虽我将之死,但知道一个作者的名号,也是作者的荣幸。” 被人知道名号的就这么荣幸么,苏清河正好说是英歌,结果英歌先声一步回答道“是贺章之” 苏清河神情微微惊讶,年士蓝也不在管他们俩只得口中念念道“...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 官员们都结束了交谈,上马车的的上马车,启程的启程,只是另一边传来民众的惊呼,想来是一颗人头终落地。 京兵在一边维持着秩序,英歌和苏清河退了几步看着车马、人声闹剧,年士蓝依旧在囚车内仰头吟诗。 英歌忽然道“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酌大斗,更为寿,青鬓长青古无有....” 年士蓝侧耳倾听道当听到第一句时如痴如醉,口中喃喃道“行路难,行路难....酌大斗,更为寿,青鬓长青古无有...” “小哥这个叫什么?” “行路难。” 年士蓝听见后眼神怔怔,仰头大笑,笑的凄凉悲惨。 笑声远去,墨城的喧闹也丢在了身后哦,小桃红在他们的身后蹦蹦跳跳的,青衫少年却拄着拐杖缓步而行。 苏清河错后一步跟在后面,看着远去的马车只是感叹道“这个年士蓝,不知道该有多少人记得,毕竟是杀了吕公卿的主犯.....” 街市上不断有热向法场涌现,英歌与苏清河在路口分开后,就各自回了家。 在巷子口就见到了等在那里的陈君合。 这一场闹的墨城上上下下人仰马翻的闹剧总算是谢幕了,二人自从在意园门口见了一面就再也没讲过话。 刘子恒正准备邀请陈君合进门,被他不领情的甩开了手道“我找英歌有事商量,你不准跟过来哈。” 刘子恒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高兴道“你们去吧,我替你们放风。”说罢还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 英歌走到陈君和的面前道“你是想说那件事么?” 陈君和点点头道“我祖父都安排好了,特意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他说让你放心下。” 英歌向他施礼道谢,陈君和正好避开,不曾想薛氏拎着个扫把就出来了,直接上来就是一通乱打。 边打还边嚷嚷道“让你还我儿,让你欺负我歌儿。”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她一面哭着,一面讲扫把打的尘土飞扬,呛人口鼻。 陈君合被拍了两下不停的咳嗽,英歌原本上前是去帮忙的,不幸也被殃及的打了几个喷嚏,只得停下来无奈的劝解。 街市上行人不少看了过来,惊讶的指指点点,“呀,是陈家的少爷呀,那个跟英歌打架的那个。” “不是听说那个伤是英歌自己伤的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肯定是说说笑话的,跟陈家和好不得已而已。”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薛婶子才想起来打人么?” 街市上围观,陈君和被打的无力还手,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是看着英歌没有一丝劝阻的行为,也没有离开,只是在一边默默的喊着薛氏,无奈陈君和只能继续躲避。直到薛氏打累了为止,薛氏坐在地上嗷嗷痛哭,英歌上前试图把他拉起来,但没拉住,母子两个只能抱头痛哭,陈君和这时才看到英歌对他做的手势,只得悄悄的狼狈着离开了。 刘阿宝幸灾乐祸道“呀,被打的好惨呀。” 刘大老爷道“被打的好,被打的好,被打就说明没事了。” 刘爱宝还想说些什么反驳他,被刘文儒给呵斥住了,只听见刘老爷低声道“打一顿保管啥事没有,不打才是危险呢。” 刘阿宝有些苦恼,自从英歌出事他阿爹就变得神神叨叨的啦。 薛氏被英歌搀扶着,薛母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英歌道“去看杀头去了。” 大家都喜欢凑热闹,看杀头的,这都可以理解,只是刘阿宝有些不信围着英歌转了一圈道“嗯,没有胭脂水粉,看来说的是真的。”然后又抓着她的手臂道“你的答应我,不准去青楼喝花酒,尤其是那几个妖艳贱货。” 那日意园门口的玉棠抱着英歌,总算是让她给看见了。 英歌其实对那天的事情也很意外,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玉棠竟然会那样,不过她相信人心都是向着她的,并不是为了好博取名声。 刘子恒拉开刘阿宝道“英歌哥受伤刚好一些,你不要总缠着她。”刘爱宝气的跑开了,刘子恒道不用理他,然后搀扶着英歌往回走。 只是经过家门的时候听见了一阵哭声。 “春翘被打捞上来了。”有人带着唏嘘的解释道。 那这哭声肯定就是春翘的母亲了。 看着哭的走不动路的五婶子,众人也同情的直抹眼泪。 意园湖边围满了人,伴随着吆喝声,两具尸体被打捞了上来,顿时岸边响起了哭声。 “是那个,先别哭。” “过来还能认个人么?” “这都看不清谁是谁了,怎么相认。” 一番吵吵闹闹有人道:“这句看起来像是卫家的小姐。” “看这衣服确实是的。”尸首在水里已经浸泡许久了,面容也已经看不清楚,只得从衣服上确认。听到别人是说卫家的小姐,顿时又是一顿嚎哭。 五婶子也已经辨认出了春翘的衣服,尸体都发臭了,没什么可看的,臭气熏天,众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只的各自安排好尸首选好墓地。 站在远处的陈老太爷也忍不住掩住口鼻,询问下人道“君和呢?” 君和少爷这是真的在老太爷那里挂上名号了,这是一刻都不愿意停留呀。不少下人都有这样的感叹,只听说很快君和少爷过来了。 “你,见到他...”陈老太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陈君和当初见到吕公卿那个情景,结果一转身便看到陈君和“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陈老太爷呸了一声,你这么蠢,连个撒谎都不会,摔一跤能摔成这样的?被人打了就打了,你自己不能还回来么,又不是女生,作诗还扭扭捏捏的,看你那蠢样,怪不得你爹给你取的名字不好听..... 陈君和道心想,要是我是女孩子就好了,肯定今日及以前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要怪也只能怪陈家的祖先。 趁着陈老太爷骂累了,他回复道“她说谢谢!” 陈老太爷又哼了声,“就为了一个女子把事情搞成这样,都能搞成了罢市,她要是个皇帝,估计也是商纣王那样的了,真真是个祸害。” 仔细想来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因为一个春翘,整个墨城都闹成这样了,当初原本就是英歌叫自己帮个忙的,谁知道这个忙会帮的这么大,她不仅敢杀人,还敢把天给捅烂了,估计这下陈老太爷就更讨厌他了。 第109章 下定? 陈老太爷拍了拍身上的金腰带,招呼着远处的奴仆道“去,写封信。” 这是想好了,要怎么对付英歌了么,陈君和攥紧了手。 陈老太爷道“内里就写五儿的庚帖,去刘家下聘去。” 陈君和:“???”这是发生了什么,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么,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陈家的人但凡听见陈老太爷的这句话都会跟陈君和的反应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说到了婚事上去了? 纵然大家内心有不少的想法,但也都不敢反驳发问。 陈老太爷拍着扶手懒洋洋的道“这亲是不是早就定下的么,当初你们打马球的时候,不是五儿跟刘家小姐打赌的么,那个时候不就定下了么?” 陈家人这才想起来当初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但那是玩笑之语怎可当真? 陈老太爷道“我说是真的 就是真的,又不是孩童,还爱开玩笑。” 陈老太爷都发话了,那这事情肯定不会是假的,只是这儿女结亲都是为了秦晋之好,可这英歌目前还都只是刘家的女婿,这事又怎敢又和陈家结亲呢?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他哪里值得了。 陈老太爷不以为然道“这个英歌是个好的,有才,有大才。” 的确有才,有才的都能让一向眼高手低的陈家主动愿意攀上这门亲事,当初英歌与陈君和闹出那种伤人的事情明明就有机会缓和的,但是最后不是依然没有么,陈君和不还是被陈老太爷给关禁闭了么。 陈老太爷道“你们听过这句话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原来这句话还能这样做理解,陈君和坐在椅子上无比佩服,那个小子真的就要成为自己的妹夫了,他不由的想起这几次两个人打的赌,那个时候自己还得叫他一声大哥。 那个小子的英歌并不知道,当初刘阿宝的一个赌约,把自己赌给了陈五儿小姐,赌约即将生效了,而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内衫褪去,肩膀上垫着的肩头,胸前裹着的布,腰里缠着的布一层层的解开,修长的脖颈,皮肤白皙,小巧的耳垂,脸上给涂了一层胭脂般明艳动人。 英歌用湿毛巾附在脸上,掺了药粉的水顺着脖颈处往下滴露,薛氏的手附在她受伤的肩头上,心疼的不行,小心又摩挲了会道“女孩子这么大个疤痕可怎么是好。” 英歌肩膀一抖,强有力的抖开薛氏的手,道“娘,之前只求不受伤,现在能还有一条命在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还想要皮肉不受苦,不可贪心哦。” 薛母笑了道“好了快洗洗吧,适才刘大老爷叫我了,也不知道是何事,我这会前去看看。” 英歌整个人都陷入浴桶中,看着薛氏远去,舒坦的枕在浴桶上,此刻卸下满身的疲惫,。。。以后就安安稳稳的当个教书先生了。 小桃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又有人在门外送帖子进来了,是要参加什么宴会的,还有呀,还有请你去看赏景的。” 听着小桃红唧唧喳喳的说话声,英歌简直可以想象,哪些送帖子的人,都是一些少年之间的玩乐,并非是家族之间的往来,但这些少年才是明天呀,大家一起受过苦,坐过牢,情谊非比寻常,要是将来成立的私塾,那都是可以介绍学子来上课的先生呢。 英歌在内心中想象着那个场景,她将手枕在脑后,想到了很严重的问题,要是以后成为先生了,她的又名号,她要起个什么名号好呢? 总不能叫什么三次郎吧。 小桃红叽叽喳喳的翻着手中的名帖,英歌也在内里现象道了这个名字嘿嘿一笑。 此时在刘府的书房呢,刘文儒对薛氏也难得的发出了笑声。“真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就这样结束了,兵不血刃,能不动一刀一卒真是太好了。” 薛氏道“那这件事算是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用走了?” 刘文儒看着面前的薛氏神情略微复杂道“何止不用走了,英歌这样一来在整个墨城也算是个人物了,再也不似之前怯懦和卑微了,就仅凭她的那几首诗词和一起与同窗共患难的情谊,也算是真正的结交了。” 薛氏也想到了她现在但凡走到街坊邻居周边人对她的态度,她神情怔怔道“那这样说的话,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人都开始注意到英歌了,会不会引来别人的关注,按理说人们像以前那样不关注他们才算是好的。 刘文儒苦笑道“没人注意的时候,那孩子不一样惹出很多麻烦么,孩子大了,藏是藏不住的...到底是年轻人,惹了祸各家长现在还不知道约不约束家长小悲。” 薛氏道“都结束了还要查呀?”说完又恨恨的坐下道“查,查,最好是查查鼓动我们英子的人都查了。” 二人正讲着话呢, “大老爷,大老爷,陈大老爷来了。” 陈大老爷,那人自从上次陈君和负荆请罪之后,陈大老爷还没有上过刘家的门,即使在路上见面礼也都不讲话,现在怎么还主动起来了。 刘文儒道“不会是你打了陈君和他过来问罪的吧?” 薛氏目光微闪,“饶了他儿子,难道还饶了他老子么,等会我给他煮一碗茶喝。” 刘文儒连忙拉住了她“先等等看,做事情不能只有杀人一条路的,且还等等看看其他的。” 刘文儒跟随管家来到了待客厅,见道陈大老爷坐在那里安然的喝茶,心中不由的一动,都坐下喝茶了,上次可是连坐都不愿意。 陈大老爷正喝桌茶,看到刘文儒进来,起身施礼道“大将军别来无恙!” 刘文儒连忙还礼道不敢当,主客宾相互拉扯一番都各自坐下了,婢女也重新换了茶坐下。 刘文儒道“听闻你们家给落水的儿女不少的安葬费,我替本家嫂子先谢谢了,我也谢过陈大老爷。”说完起身施礼。 陈大老爷笑着还礼道“大将军不必多礼,大家日后也是亲家了。” 这话一出让刘大老爷愣了一下,这亲家一说从何而来,这墨城难道还有想要攀亲戚的不成。 “不知这亲家从何而来?” 陈大老爷似乎也不惊讶,就把之前刘阿宝与陈家五小姐的打赌给说了下。刘文儒目瞪口呆,这,这,这他不知道还有这事呀,这如何能够做的真。 陈大老爷道“这怎么不算做的真呢,既然是赌约,当然要履行了,就算是女子也一样,想着这堂堂将军府总不能讲话不算话吧,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去说,带我去找薛氏和英歌,我直接当面来说就好。” 说吧,把庚帖放在了桌子上,刘文儒恍恍惚惚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果然上面写的是陈家五小姐的生辰等等,耳边陈大老爷还子不停的讲话,刘文儒已经不知道神游那了。 “我这日子都看好了,就定在十月初八,成亲的话,这英歌少爷今年十三岁,到了四十岁正好。” “另外既然都已经定亲了,那也不好在住你们家了,宅院都已经看好了,老太爷亲自买的,一并都还收拾好了,成亲就就可以直接住过去了。” 这,这,就连宅院都已经买好了,日子也看好了,刘文儒抬头看向了正在说话的陈大老爷,这件事还真的准备执行呀? 消息传的很快,像风一样在刘家散开,刘子恒和裕丰惊疑不定又羡慕咱谈道“英歌歌就是厉害,先是春玉堂的玉棠,再者就是阿宝姐姐,现在又多出了个陈家五小姐,果然是有福气的,男儿当是如是呀。” 刘阿宝得知消息面色涨红,恨的摔碎了手中的被子,到“不行,我不答应。”她的态度若能够像之前听见英歌跟自己定亲时的一样坚决。 要知道当初刘文儒说是要跟刘阿宝定亲时,她可是大怒砸锅般的反对的,如今终于自己不用嫁给英歌了,她这态度又是闹的那般? 她这态度好被刘夫人一通劝解,“儿呀,这是好事。”刘阿宝和陈五小姐的赌约刘府夫人是一清二楚的,当初可是她自己不止一次的说起这件事的,那个时候谁会当真,但是那个时候谁又会在意,现在不同了陈家主动承认了。 “他们陈家女儿多,随便打发一个就成了,但是你不一样,你爹和我可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要替我们想想。” 刘阿宝听见刘夫人讲这话,气的一跺脚道“这可不行,我去陈家找他们说法去。”说完便蹬蹬的拿着佩剑跑开了,跟随后面的人,又是一通忙碌。 这边陈大老爷已经不耐烦跟刘文儒讲话,趁着刘文儒问询后宅的事情,他自己主动找上了英歌说了。 薛氏听完的态度跟刘文儒简直一模一样,这陈家莫不是有病,儿女结亲竟是着这般的草率?甚至还是主动地,适才刘文儒才刚说过经此一事,很多世家都会不愿意跟英歌结交了,怎么这话刚讲完,还有人上赶着来结亲呢? 不管惊讶与否,这件事还得尽快解决才行,洗完澡之后的英歌,站在屋内站着裹着外衫也不觉的好笑。 陈老太爷神情也微微惊讶道“怎么,难道你么想要反悔不成,这可不是君子所为的。” 匆匆而来的刘文儒跟来道“难道他们就君子所为了么?什么君子一诺,当初不履行诺言,现在怎么想起来了?” 跟来的刘子恒和裕丰也是在一旁掰着手指道“吟歌作诗多好呀,文武双全,长得也好看,做人也义气......”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该为世家看重做女婿呀,世家看重了她什么了? 刘文儒一一的在内心想到,难道是是因为奇货可居?嗯,难道是她的身份已经被人知道了? 薛氏也是一头雾水,这不应该呀,要是早知道的话,当初他们又何必来刘家呀,找个更大的世家不好么? 大杂院里知道的人都议论纷纷,陈大老爷看着这阵仗只得道“这种言而无信的事情,我们陈家不会做的,五儿生是英家的人,死是他们家的鬼。”说完袖子一甩便走了。 刘文儒有些惊呆了,还能这样耍赖的?果然是见识到。 “这到底都是个什么事情呀?”刘文儒道,看向英歌,现在他觉得还是直接问英歌比较清楚些。 英歌失笑道“这不明显的么,陈家看上我了呗。” 刘文儒道“这是为何?” “因为啊,因为我好呗。”英歌说完还示意的一手用手臂握了握,毕竟自己可是文武全才呢。 刘文儒无语,英歌只得拿起帖子道“大老爷无需担心,我届时亲自走一趟陈家,刘大老爷信守承诺,但是我英歌也一定会是个君子,虽然陈家家大业大,但我也不会忘恩负义的。” 刘文儒道“所以,我这是还得谢谢你喽。” “嗯,不用谢的。” 刘文儒呸了一声道“你倒是想要忘恩负义呀,但是你也的忘得了才行呀。” 哈哈,薛氏这会听见了英歌实际上在调侃了,嗔怪道“莫要再闹了,赶紧洗手吃饭去吧。”然后又请了刘伟如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她你一身的痞子样,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薛氏笑道“哪里吗,我看就好很,这不你看着陈家不都看上她了么。” 刘文儒压低声音道“别让她玩太过了,这陈家可不是好惹的。”说完又看了眼屋内坐着读书的英歌,看上去倒是挺文静的,就是不知道这文静是不是装的。 哎,这孩子大了可真是让人头疼。 府学的官道上一队官兵疾驰向社学而去,周围的人纷纷问道“这是又怎么了?” 怎么还有官兵去了学社了? “这事难道还没有结束么?” “听说结束是结束了,但是闹事的人居然是人在煽动的。,现在就是要查出凶手呢。” “好多学子都被询问了。” “朝廷专门派了监察使在这里呢,梁知府也知道这件事,还受训了呢,子春先生也是的。” “哎,当个教书先生也不容易呀。” 街市上的纷纷感叹,智行也蹲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当个教书先生确实不容,就比如他。 “俗话说教不过,师之过么,既然学生教不好,那肯定是老师的错了。” “要管教严格一些就好了。” 四周的人纷纷点头认同。 “吃人手软,拿人手短么,当个先生就得叫人家明白道理的。” 周围听见他这样讲,讨论的声音就更大了,智行趁机在地上摆了一堆的书册。 “要买书么,要买话本么?” “这个可是最新的。” 正喧闹着呢,又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这一次没有向街市上冲刺,而是到了学社的后山上。 “这是做什么?”大家好奇道“不会是又开始抓人了吧。” 智行挥动着手中的书册道“我们又不是学子,也不是学社的先生,就算抓也抓不到我们的,不是么?” 话音刚落便听见官兵走来排查问道“有没有通过笑林堂?” “笑林堂在哪里?” “这名字咋这么熟悉。”智行拿着书中的书册内心想道。 “是书铺的书么?”一个民众问道,刚要转头一看“咦,刚才还在这里卖书的老头呢?” 第110章 教书先生 “这边,这边。” 几个官差从墙角转了过来,刚看到一个茅草堂。“这边还有个屋子。” 他们顿时都涌现而来了,屋子内简陋,此时都已上了锁,抬头看去,门头空空的,也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一个衙役看着一个老人蹲在一边上前问道“老人家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笑林堂的么?” 老人好似刚被惊醒了一般道“这里没有叫笑林堂的,没听说过呀,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予乐乎” 还不待他讲完,衙役已经不耐烦了走开了,一个读书读成了傻子的人,府学可是不少见的。 “走,那边去看看。” “快点,一个都不放过。” 大家都呼啦啦的招呼着走了,这边引起的书热闹,有人走了过来问道,“老人家,你这书还卖么?” 智行气的不行道“书不卖了,但是卖学生,有人要么?” 暮色退去,夜晚的喧哗即将开始,大街上人潮依旧涌涌。 相比较酒楼里,书铺相比较要安静一些。 一间悬挂着宋家铺子的店铺在门外响起,两个少年贴近门前,另外还有几个少年警惕的看着外面。 “关门了,不卖了,明日再来。”门内传来拒绝的声音。 门外的少年道“急用的,帮帮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呀。” 门从外面咯吱一声打开了,内里也是一个个少年,对来的人点点头,后退一步让开了来了,门外的人也快速的闪身进去,门随即关上了。 穿过七八个书铺高大的架子,便来到了一间小的杂间,地上好散着几张纸张。 七八个少年围坐一起明显就是在商议着什么,见到来人都停下了。 “铭知,你今日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莫要人起疑了去。”叶木阳道。 被叫着铭知是少年道“放心,我一开始都没有去意园,且还主动告知,是长风社的人鼓动我的,他们是完全相信的,我今日偷偷溜进了我伯父东书房,看到有按察使的公文说是已经查到了笑林堂了,我知道坏事了,就速速前来告知你们了。” 省路的按察使是主管各路文件的,包括监察各级的官员的,要是府学学院的资格也是在内的,如果他们想对墨城的各学子想做些什么,那按察使亲自出面这事基本就没啥大问题了。 “虽然一开始我们行动都是保密的,但是后面参加的学员人数太多,不可控的因素也就多了。” “一起患难是可以的,但现在大家都没事了,被家中长辈劝导,按供速出我们来也在所难免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认为同窗玩乐之情,而是有意识的结交操控事件,这才是不能容忍的。” “这该如何是好,如果被官府知道了定罪,那各家长也是会被埋怨的,其他同学肯定会推脱是我们哄骗他们去做的,届时大家只会众叛亲离。” 少年们一通的议论纷纷,气氛有些紧张,守门的少年忽然疾步而来到“付子敬来了。” 少年们一怔,这个时间点来是为了买书么? “不是,他来是说有事情要协商。” 来了一个人,对内说不买书,只说商量事情,显然就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苏清玉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里的。” 叶木阳道“难道我们中间也有人泄密了,你们难道忘记加入笑林堂的誓言了么?” 少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纷纷摇头。 “我没有呀。” “我也没有。” “我连话都没有跟他讲过的。” 苏清河道“别猜了,既然是有备而来,那先听听他要讲什么吧,我们都只是在说官府的事事情,其他的也没有再说啥了,没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 叶木阳道“那大家注意措辞哈。” 少年人纷纷应是,那负责守门的少年不一会便领着人进来了。 苏清河起身施礼道“多谢子敬少爷仗义,我们正要前去拜访呢。” 付子敬道“不用,大家都是为了读书而已,不是为了你。” 付子敬道一向自诩清高,大家也不以为意毕竟人家的家世确实在那里呢,叶木阳道“不管怎么样,你能够去意园读书,对我们还是有帮助的,我们人越来越堵,最后才能让官府正视清河和朱撵的冤情。”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神情有激动也有感激,让我们能够不孤单。 付子敬抬手示意,“好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冤情也都过去了,官府也开始查之前煽动的人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叶木阳恨恨道“能怎么办,就像是同窗相助一样,长风社愿意为自己成员出头,他们想查查便是了。” 苏清玉起身也施礼态度诚恳道“还请子敬少爷赐教。” 付子敬道“是不是让我教,我就得入社是吧。”众人听见他这样讲神情微变。 “子敬少爷要入我们清风社么,那真是太好了。” 付子敬没讲话,气氛有些紧张,空气都变得的有些凝滞。 苏清忽然笑了道“子敬少爷要入笑林堂我等说的不算。”说罢起身道“请随我来。” 书铺的后面是库房,苏清于将书架推开,打开其中的一个小门,走了出去那里候了一辆马车。 付子敬笑了笑与苏清河一起上了马车,汇入了街市上的人群中。 清河书院此时也在夜色中朦胧,归鸟阵阵,穿过府学的街市来到了山脚下的两间朝堂前,少年正踱步读书。 看到付子敬过来,英歌停下了脚步声,含笑道“很高兴在这里能够见到子敬少爷。” 付子敬抬头看到草堂,门上空空如也。 英歌解释道“不知道被谁给偷了去,原本是有名号的。” 付子敬道“笑林堂。” 英歌点点头道对他伸出了手道“是的,笑林堂欢迎你。” 付子敬看着伸出了一只手迟疑了下,最后两只手还是握在了一起。 英歌道“接下来的事情,子敬少爷有什么好的想法么。” 付子敬道“打铁还得趁热,现在将笑林堂公之于众,当初面对廖承一不退,不敢抗争我们,面对官府也不敢严查我们,我们再坐一次牢又何妨。” 暮光下,青衫少年,文质彬彬,但锐气却锋芒毕露,纵然已经知道了付子敬行事古怪,但是英歌还是感觉道有些惊讶,神情古怪,他这么还惦记着真正的牢房呢,“喜欢作诗的的人都这么变态的么...”这话要是被陈君和听见了,估计很想告诉她,其实你自己也很古怪变态。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清河站在一边道,“可以呀,不过长风社是为了打马球,古笛社是因为作诗,咱们笑林堂是因为什么?” 英歌道“笑林堂是因为读书而结社的” “读书?” 付子敬道“读古人书,而明晓世情事理。” 苏清河含笑,俯身在英歌的耳边“当日在意园大家速恕无罪,那么现在笑林堂因为读书,是不是算是奉旨成社了。” 英歌看着他,“清河少爷真是个妥妥的坏人,这都能够想到。” 苏清河大笑,抬手敲了敲英歌的头,付子敬负手而立,静默不语,苍山浓墨,三人并肩而立身影若隐若现。 夜色沉沉,苏清河坐车离去,草堂内燃起了烛火。 小桃红年纪小,已经进屋休息去了,英歌又恢复了在草堂居住,薛是没有因为出过事而阻止她住在外面,更甚至没有提出不让她在读书的事情。 英歌至此推断出,薛是的本意不是让她读书,要知道在古代女子读书有什么用呢,总归是要嫁人的,尽管她从未想过嫁人一说,但薛氏还想就像让她留在子春先生或者学社读书而已,这个理由就很让人费解。 为什么一定要读书,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子春先生的身边,不打算科举留在一个教书先生的身边干什么,难道是图以后的名声么,如果是这样倒也说的通了,只是这一次薛氏遮遮掩掩的隐喻的不让她太听子春先生的话,这就让人很疑惑了。 “你不是真的要读书,做个样子就可以了那些个儒学呀,士族呀,听听就行了,不要放在心上....” 英歌想起薛氏在她耳边讲的话,甚至最后还用上苦情戏,半是劝解,半是叮嘱。 英歌肯定会听这话的,因为英歌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话,就是虽然担心,薛氏还是让她来读书这件事就很奇怪,想不通,想不通。 智行盘腿坐在草席上道:“我也想不明白,我是不是当初眼睛瞎了。” 英歌随后将一个钱袋子拿过来道“呢,街市上捡到的。” 智行道“给我的,多少钱?” “怎么,终于想起来要孝敬你的先生了?” “先生你就放心吧,你才没有疯呢,你多聪明呀。” 智行先是呸了声道“没羞没臊的,坐下,说说怎么回事,我的笑林堂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啦,如今可好,还在官府那里挂上了名号。” 英歌也像他一样盘腿坐下道“先生,先不说什么,就这笑林堂虽然那是你的,但是你的东西一向不就是我的么。所以变相也就是我的了。” “停,停,我怎么听见,你这个意思,是你想让我替你背锅呢?” “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早就计划好了,让我替你背锅是吧,难道最后要是我坐牢了,意思是也是你坐牢是么?” 英歌失笑道“先生放心好了,不会坐牢的,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在笑林堂议论一下其他的事情,但是官府的人不知道,以为是我们煽动的学生闹事,所以这不就查来了?” “而且做这件事大家都是自愿的,不存在什么煽动的。”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你说的这些,我又不懂。”她上下打量了下英歌道“这事一开始就是你干的吧,你不单干了,你还是主谋对吧。” 英歌道“该怎么说呢,这事我一个人可是做不来的,你也不要冤枉我.....” 智行冷笑了一声,“我就换个说法,这件事,是不是你想的?” 英歌不敢隐瞒的道“是,确实是我想的。” 呵,好小子,就这好说不是她主谋的,都已经主的不能再主了,还敢欺瞒,亏她说的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要是我反应快,我怎么被官府抓走的都不知道。” 英歌道“先生不要妄自菲薄,你本事大着呢,怎么可能呢?” 智行呸了声道“你就少来埋汰我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你搞出来的,妖兽啊。” 她一会停下呐呐自语,一会又仰天大笑,“可怜那子春先生呐,还好,好险,还好我没有让你承认你其实另有先生。” 他一会自语,一会沉思,再看英歌其实已经开始复习书籍了。 大概对于英歌来说那些事情其实已经都过去了吧,但是对于智行来说,再看那个坐在草堂端坐的少年,确切的说是女子,就这么一个不吭不响的搅动的整个墨城风云骤变,这背后还不知道谁谁操控的,甚至自己这个天天在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难道真的是天生的就是个谋略家么,一个女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遇到事情能够不怕事有胆气,有勇有谋,难道天生就是个政治家,不她不是不怕事,她分明就是朱海东惹事的,惹事精。 “说说,你为什么?” “先生,其实我一开始好似有私心的。” “朱撵这个人,是我的同学,一开始我就是想单纯帮帮他,但是谁知道朝廷办事是这样的,所以就....抱歉辜负先生的期待了,有为君子之道,先生很是失望的吧。” 智从干笑几声道“岂敢,岂敢,这样非君子之道的你,还真不是我教导的。” 智行神情有些复杂“有私心好呀,说明以后做事不会冲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明你心肠好,人善良,有私心又能够保护的好自己,行事有所为也有所不为,谨慎斟酌是好事。” “先生,你这是在夸我么。” 这样既谨慎又有胆气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做的事情。 最后他还是忍忍不住道“英歌,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现在想想其实智行也挺疑惑的,难道她从始至终都不好奇么,自己一个女孩子突然女扮男装,然后再冒出来一个先生,这个先生还整日的对她严苛,不但要读书,好药不间断的习武,平日里同学有困难还愿意出手相助,她这具小小的身躯背后是怎么想的。 英歌道“我是想好好读书的,将来出师了,好做一个教书先生。”她说这话神情坦然没有一丝的因为不想回答而糊弄智行。 好好读书,是她肯定要的,但是做个教书的先生么,有信念有目标,心无旁骛是好事,自从教了她之后,也从未听见她喊累,也算是个好学生,智行看着等下的女孩子没有讲话。 第111章 不一般 英歌笑了笑道“既然先生都问我了,那先生又是怎想的?教出这么一个胆大妄为,又是读书又是习武的女孩子?” “我是先生,当然是我想教什么,就教什么了。”智行答非所问的道。 英歌点点头表示明白“现实定是一个好先生。” 智行先生呸的一声,“那还得多谢学生抬爱了,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英歌只好笑笑继续低头看书,她是真的在看书,不是为了逃避问题的看书,只是智行眉头微皱,今次两个人讲话算是把各自质疑的事情挑开了来,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破,正如英歌自己说的那样,她正在为自己未来可以当一个教书先生努力,所以为了这个目的,无论你努力与否只要不要突然出现扰乱她的计划,那两个人依旧会相处平静。 影响到她的目的,但是就她那个身份怎么就会不影响呢? 不对,这句话不能现在这样看待,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所以多与她的计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未来当个教书先生,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英歌会选择她当先生的么? 这个小丫头,还是内心奸诈的个小存在,不过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其实她的身边存在一个巨大的秘密吧。 不知道当她知道你知道的时候,会不会被那个秘密给吓到哭。,是不是神情还像现在这么坦然的面对。 那个时候她哇哇大哭的时候,一定有好戏看了,智行想到这里嘿嘿的笑了起来。 英歌道“先生,你把那个牌匾放哪里了?” “能放到哪里,当然是放到了它该放的地方,比如你名义上的先生那里。”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藏得住的, 遇事不要想着藏起来,我把它给挂到了子春先生的门上了。 啪嗒一声,经受不住风吹日晒的门匾掉了下来,溅起了地上的一层灰尘,日光下笑林堂几个大字被遮挡住了。 官兵衙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找了许久的牌匾,之后有人低头看向地面上轻哼了一声道“哼,早就说了不用找了,有什么样的先生就有什么样的学子吧,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陆先生神情惊愕又焦急道“子春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 子春等其他的教习先生也一起都看向地上的牌匾,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放在我这里的。” 为首的官员是按察使的,虽然他们敬畏读书人,但手上有命令在也还得冷着脸道“还是请字春先生跟我们走一趟的吧也或许你们该好好好的想想你们到时候该怎么解释这个笑林堂了。” 府衙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一点都没有客气,子春先生神情也没有不悦,只是平静道“好吧,那就陪你们走一趟的吧。” 正讲着话,身后有声音传来道“不用那么麻烦,这笑林堂是我的。”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日光下一个青衫少年缓步走了过来,手中还拄着一个拐杖。 子春先生看到是英歌满脸的惊讶“英歌?” 英歌上前行礼道“学生英歌拜见先生。”一面行礼一面俯身将地上的门匾捡起来,对着官兵道“这笑林堂是我的。” 官兵们尚且还未讲话,子春先生却已经开口道“英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英歌道“先生,我之前一直在山下读书的草堂就叫笑林堂。”随后将门匾上的灰尘用袖子擦了擦。“这个是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胡乱的扔到了这里来。” 英歌一直都在山脚下自学,这是学社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旁的教习听见她这样讲才想起来,那个草堂确实有个名字好像就是叫笑林堂,只是那个时候学生们爱开玩笑,他们并没有在意罢了。 子春先生道“此时说的草堂与你那个时候的草堂不一样,你不要胡乱相认。” 官差们听见商字春这样讲,是预感到他作为学生的先生,这是要为学生抵罪了吧。 英歌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直接挑明白了说,“官差们是想问在意愿的时候,学生们的行事吧,没错,那个就是学生所为的。” “此番参与的学生们都在,大人们有什么想问的现在直接问的吧。” 在场的人简直不敢置信,这就承认了? 子春先生的眉毛皱的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英歌道“你可知你此时说的是什么?” 英歌再次施礼道“学生知道,学生在意园的时候如此的行事,是自认为再坦荡不过,所以此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得知官府要查询此事,我便等来听候差遣了。” 子春先生面色不虞严厉道“你是说当初在意园门口读书,是为朱撵之事,是煽动他们所为?” 英歌毫不避讳道“是,但事实上不是朱撵被抓的时候,而我们当初只为朱撵的事情。” 竟然!官差们还好,在一旁的教习们脸色各个都是菜色,国安猜的是对的,那个时候学生们因为朱撵的事情闹起来了,他们知道有些古怪,但是并没有往他们这些学生身上多想,现在果不其然,背后其实是有人在推动这件事的发展的。 就是眼前的这个英歌,这个被人嘲讽攀附上刘家的穷小子的英歌,如果他是苏清河这种世家子弟倒也算了,关键是她的身份是寄人篱下的孤儿寡母呀,就这样她都能够掀起一阵墨城最大的风浪,实在想象不出来,要是等她权利再大的时候,这个天岂不是都要被她给捅破了去。 官差们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可问的啦,他们将手中的兵器一收,道“人呢,在哪里。” 英歌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仍然还拄着拐杖道“请随我来。” 街市上看着喧闹声,众人吓了一跳,难道这是又出事了,但是也不太可能的吧。 “不是,不是,听说是找到了闹事的主谋了。” “闹事的还有拄谋呢?” “对,怎么没有,你看就是那些个学生呢。” 街上上看人脑的人围的里三层是外三层的,位于后山草堂的笑林堂也是围的水泄不通的,有人的人都爬到了草堂旁边的树上,众人不解道“这是又要开始读书了么?” “我们是笑林堂的读书社,所谓的读书就是明事理。” “读古人书,论当今,知晓未来。” 少年们一个个站出来道。 为首的官员瞪眼的打断了他们道“我们不管你们是不是读书,还是读其他的,就是只想问你,你们是不是煽动学生闹事了,还鼓动大家到意园门口静坐。” 苏清河道“怎么算是鼓动呢,我们适才已经说了,我们都是为了读书才聚在一起的,我们谈论德贤之道,遇到了我们的同学助撵的事情,自然是想要用我们的力量救助一下同学的。” 随后他又高歌问了一句“我们因为什么读书?” 十几二十个少年没有齐声的回答而是围在外围的同学回答的“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个场面让官兵们想到了当初在意园门口,顿时他们脸色骤变,也更加的不安起来,“还说你么那不是在煽动学生,你看看,你们现在都在干什么?你们是结交读书便是读书,教唆学生议论官府之事做什么?” 但他的话还未讲完就被英歌的给打断了,“此话差矣,我等读书为何不能议论官府之事,且我们笑林堂就是为了读书而结社的。” “我还专门为结社而着作了一首诗词,大人们可是要听听?” 作诗,她就是那个英歌! “听说廖承一能够定罪就是因为他做的那首诗词。” “真是邪门了,她竟然又要作诗了。” 在座的众人有些色变。 有些官兵却有些不解,不就是作诗么,怎的他们一个个吓得面色突变呢? 按察使道“别人作诗就罢了,要知道这个英歌可是跟给廖承一和吕公卿都作过诗词的人。” 她给吕公卿作诗,吕大人死了,她给廖承一作诗,廖承一被定罪了,虽然目前还没有正式说具体定的是什么罪,但是私底下众人对她的名号也已经传开了,说是朝廷定罪是因为一个会做诗一个学子,名字叫英歌。 现如今诶问到了她,她又要作诗,前来的官兵有些头疼,希望这次不会在闹出什么大事,只是单纯的做事就好。 “这次可是为谁作诗?”官兵急切的问道。 “大人放心这次是给笑林堂做的诗。” 按察使顿时松了口气,问道“是什么诗词?” 官兵拿出那张他们已经写好的诗词呈了上去。“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好一个男儿当自强!” 有人赞赏道。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他们议论官府,意在草堂好像也是没错的吧, 大周的律法也没有一条说,普通学子不能议论官府的。 厅内一时没人讲话,梁景天目前还在受在训呢,他的公务现如今都交给了西路的按察使暂代着。 此时的梁景天站在府学的宫内,有些呆呆的,听着外面的那些学子念叨的新出炉的诗词。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呀。 梁景天道“这也是你教的?”转头问在一旁的子春先生“你这是疯掉了么,竟然教他这个些个?” “我不是说,不能教的这般的.....” 子春先生似乎也已经能过后接受了他道“这可不是我的,事实上我是一天的课堂都未教过她。”随后他将与英歌过往的种种都说了个遍。 竟然,竟然是这样,梁景天听的是目瞪口呆,他为了避嫌在明面上是能不跟子春先生和刘家往来就不接触,现在还是第一次听到子春先生说起这个,难道是那群人?“不,不对,那群人也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不然那群武夫怎么还能被贬到这个地方。” 子春先生想到薛氏那个姿态,又想到了先帝夫妇的风采,叹了口气道“大概是天生的吧。” 梁景天道“此此才智和手段,是我们之大幸,如果先帝后还在或者没有谋害之事,这恐怕是治世之才吧。” 来了一个教习告知他们前面最新的消息“刚才派人训斥了一番,不得胡乱惑众,更是要读圣贤书,然后说是过了县试再说,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这些话当然是对那些孩子们说的。“也已经告诫了府学要密切关注笑林堂,以后不得半点纵容。” 至此这次事情才算是彻底的告一段落,古衍路在不可闹学生围堵静坐之事了,否则是再次报上去是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子春先生捋着胡须静默片刻,此时他都还有些不敢置信,教习还在他的耳边接着说“现在有很多的学生们都嚷嚷着要入笑林堂一起读书呢。” 梁景天恼怒道“简直荒唐,读书自然是读书,入什么笑林堂,那英歌呢?” 教习连忙上前回复道“官兵走了之后,她就走了,说是有事。” 梁景天有些气恼“她还真是贵人事多啊。” 陈家的意园内,正厅的陈老太爷正转动着手中的两个铁球,看着跟随仆人身后而来的英歌,哈哈大笑道“我那小孙女婿来了啊。” 陈君和在一旁撇嘴,这八字还没有撇呢,孙女婿都都开始叫上了。 英歌连忙施礼道“陈老太爷太抬举小子了,小子当不得。” 陈老太爷道“我肯没有抬举你,你现如今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呀,今日得知所见,实乃荣幸之至。”说罢又大笑起来。 虽然事情是刚发生的,但是以墨城现在传消息的速度,对于这些世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英歌只得再次苦笑道“老太爷休要再说笑了,小子只有小才,玩乐3而已,当不的一个主的。” 陈老太爷上下打量了英歌一番,心中想到,早知道这次墨城的事情,她在里面站主导的位置,但是没想到仅凭她一人,竟然能够结社。 孩子们说的是玩笑,但是结社可不是说笑的,就以陈君和和苏清河的古笛社涞水,没有足够的实力和金钱的支撑,另外有世家子弟的支持,结社也是不易的。 这个英歌不一般啊,能够让那些个高门大户的人聚拢起来,甚至都甘愿冒着灭门的危险驱使,难道只是因为会诗么,当然不是了,才能这种东西只能是装个面前,但是这个英歌就是有一种能力可以吸引到别人为他甘愿驱使,不一般呀。 第112章 许配 陈老太爷大手一挥到“这些客套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陈家对于你来说,岂不是更合适的么,你还不快些下定成亲?” 英歌继续道“陈老太爷也不想让我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吧,老太爷您对我有恩,但是我不能陷您于不义。” 陈老太爷道“无妨,无妨,我们陈家历来与刘家不同,从不在于别人说什么,更不会为了名声图些什么,你要忘恩负义,尽管来就是了。” 这个老头真是霸道的与墨城所有世家的祖辈不同,远远是刘文儒等人不能相比的,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那是相当无奈的,无论陈老太爷是赏识她也好,还是真的如同他说的,不图以后她的名利也罢,一句“我不在乎都可以秒杀一切。”试问一个说什么的都不在乎外界的人看法的人,还有什么人是可以打败的,不可为是内心不强大。 陈老太爷讲完这些话,手中的两个铁球相互碰撞的咯吱咯吱的响,就等着英歌给到回复。“你竟然担心忘恩负义的说法,那这就更好办了,要是你中了状元,你就娶刘家的小姐,要是不中,你就娶我家的五儿,这样也算是两边都有情有义了,你看如何?” 英歌惊愕,事情还可以这样操作的么,时间之法还可以这样办理的?这个坑无论自己你怎么操作都是要跳进去的,她皱眉道“老太爷,就算我考不上,也没任何理由娶您家的五小姐的。” 陈老太爷打掌一挥哈哈笑道“小子呀,我知道你的想法。” 这就知道了,英歌心想,我自己可是刚想出来的。 “你无非就是想说,你心目中的另一个女子挂心罢了了,放心好了,就算是你考不中,娶了我家的五儿,那个你心中的女子也一样可以纳进门的,虽然可能以后给不了她正妻之位,但能给到正妻同等的地位也是好的。” 这说的是哪位女子,英歌越来越糊涂了。 陈老太爷也是迷惑了,“怎么,这都不答应,难道是还有其他的女子?男子多情就是滥情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英歌在一旁听的那是个稀里糊涂的,好在陈君和在一旁提醒道是春翘,英歌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老太爷您这是误会了,如果老太爷担心墨城的这件事,那您大可放心,英歌一定是会与您荣辱与共的,但没有必要非要以结亲的形式捆绑在一起不是么?” 陈老太爷冷笑道“你这意思是说我们陈家小人之心了?” 英歌正要解释,不料还没讲话,陈老太爷就又说道“你想的也是没错,我陈家与刘家不同,你家与我家也没有什么大的恩情,很多事情我们陈家也不会顾忌,所以,名声与我们家没有太大的作用。”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难道因为这个就要结仇么,英歌苦笑道,这种事情还是要妥善处理才行,刘家以后到是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陈家以后在想要接触就要留个心眼了。 陈老太爷说罢态度又一转变,变得温和起来,“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会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与你家亲长详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如果你真的不想成亲也是可以的么,就努力的考取状元的么,要是考中了也算是我们陈家有眼光的不是么,届时我们也绝对不会逼迫与你的。” 真是威逼利诱了,英歌只能看着他道“如此,英歌就先谢谢陈老太爷了。” 陈老太爷似乎看不到她的不满一样,认真的回答道“无妨,不用谢。” 原本以为在古代身为男子不太会被时代所约束,没想到男子也有诸多的无奈,看来太优秀也是错的,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女子的身份,这一点以后还是要斟酌一番才行,那就只能用亲长来抵挡了,毕竟哭闹是薛氏的强项。 “你在看什么?” 陈君和回过神来,听见这声音转过身才看到是身后的英歌,不知不觉他盯着找一个地方都发起了呆,不过这陈君和的事情到是提醒了她,这残垣断壁的,即是当初杀了吕公卿的地方,那个时候被火烧的地方。 陈君和看到英歌的这个笑,有些脊背发凉,他当然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那个猜测才刚冒出来头,但他不敢问出口。 “物是人非,未语泪先流。” 陈君和问道“你这么喜欢作诗?” 英歌明显知道陈君和问这话的意思,少年杏眼眉长,恍然是第一次在打马球的赛场上初见一般,只不过人不知道是现在瘦了些,还是现在人张开了些,面部能够跟之前更加的秀丽了,只是眼神中有惊疑,好似受惊的小鹿。 陈君和话语大脑先出了口“为何你做了长这么多的错事,我祖父还竟然还看上你了,不惜威逼利诱都要与你结亲。” “你不会也是妖怪吧。” 英歌转过身来吓唬到他道“是,你说对了,我也就是一个妖怪,所以现在要扑向你吃掉你了。”说完还做了一个扑向他的动作。 吓得陈君和哇哇大叫,英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陈君和双眼紧瞪着离开的那人的身影,顿时觉得的很可怕。 暂时将陈老太爷的事情放下,英歌回到多了清河书院的笑林堂,之聚集在这里的学子也都应散去了, 这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笑林堂的门匾重新挂了上去,刘子恒站在一边端详着,满脸喜色道“现在许多人都要求加入笑林堂呢,被清河少爷给拒绝了,笑林堂现在在官府的监视下,人太多了不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暂时再也不能做事很高调了。” 英歌含笑点头道是,“大家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发就行了,笑林堂锋芒而不显露。” 刘子恒有关心了陈家的事情一番,才在算罢,果然不出名的时候做事没有威信,出名的时候人也是烦恼。刘子恒劝慰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不管你最后娶了谁,你都是我的大哥。” 英歌摇头无奈的笑,送走了刘子恒“这边学社的周先生也来了。” “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他念道,“英歌你既然有如此的抱负,当真只是读书么,要不要跟我一起学习?” “只要你跟我读书,我保证明年的县试你一定能够通过。” 这话一出口,英歌有些惊讶。 周先生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声音压得低低的道“墨城是县令是我的妻兄。” 这话让英歌就更惊讶了。 “因为你只需要跟我学习几个月,学会了制艺,届时过了县试绝对不在话下,要知道英歌确实有真材实料的,再加上她作诗做的如此之好,只要不是庸才,妻兄哪里你考过县试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周先生态度恳切的道“如今你的赌约也算是赢了,从此只要跟着子春先生读书,只在讨论诗词的时候我们详谈一番,必定那个时候也不太会耽误你的读书的。”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英歌便答应了,道“我就是喜欢周先生这样的,以后我会按时去先生的课堂听课的。” 果然讲县试能过的条件摆出来,她就同意了,周先生回去之后向子春先生说道,英歌给的她的答复,只有有一项不太明了,她说就喜欢周先生这样的,那么他是那样的。 怕不是这话是贬义词吧,说是他考试让她徇私舞弊?周先生只得向子春先生伸冤道,子春先生你是知道我的,要不是你让我这样讲,我是不会把我妻兄是县令这件事都说出来,甚至还承诺她县试一定会过这样的话。 子春先生也沉思了片刻道“我想,是你想多了,她并不是因为你保证她能够过县试才答应的,她是因为你后面那几句话,不耽误她读书就好,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说完他摇摇头,英歌本就是没打算考过县试的,本意是为了混个名声交际罢了。 周先生听见她这样讲松了一口气,有看着子春先生略带有几分同情,做先生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不容易了,偏偏子春先生有无法管教,现在看来当先生也是挺可怜的。 “先生且不说她过不过县试的问题,只要她答应了每日前来读书,这件事就算是好事一件把,读书时想要管教,作为先生就可以管教了。” 子子春先是点点头,然后道“有劳周先生费心了,以后就讲她教于你了。” “这个应该我也是喜欢的,谈不上费心,只是她作诗比较杂乱,好好教导便是了。” 被人一直说的英歌此时在做什么呢,子春先生想到,便独自一人想要下山去笑林堂看看,他也确实就是这样做的。 走下山看先不远处,站在一个简陋的草堂旁,门口有一女童在玩耍,打开院门,只见那少年在内提笔写字,神情专注,子春先生心中默念“这就是预备以后可以登天子堂的天子么。”他微微沉思片刻,神情凌然,做了一个决定。 英歌抬头看向那个远去的身影,走出草堂唯有门口的小桃红还在玩耍,救出春翘,杀死了吕公卿,致使查案的人定罪,这些日子,生活那过的叫一个事事如意,经此一番,少年们都是长大了,但好过他们一直都要打打杀杀的生活了,好好活着就是好的。 英歌将手中拿着的笔身后的笔筒里一扔,一声脆响笔稳稳当当的落入了笔筒内。 夜晚的风吹的草堂的窗户呼呼的作响,智行拎着个小酒壶,独自一个人浊酒,伴随着喝一口酒,吃一粒花生米,咬的咯吱咯吱的响。 杂院内几个妇人坐在门口缝制着鞋子,家长里短的说着话,刘阿宝悄咪咪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仆人,手中拎着一个硕大的竹篮。 有人看见了热情的打桌招呼,妇人们还没有讲话,刘爱宝就先开了口道“你们不能乱传,那陈家五小姐才没有看上英歌呢,她是因为跟我打赌输掉了,履行赌约的。” 这打赌的事情,其实他们都听说过,如今被刘阿宝跟证实了,之前还以为是个借口,孰知道是真。 “你们不可乱传,你们继续好,我去跟英歌送羹汤。” 薛氏母子大门敞开着,内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刘阿宝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薛婶子,英歌在么,我是来给她送羹汤的,她读书平日里很是辛苦。” 薛母听见外面传来刘阿宝的声音起身向么门口走去,又是还一会的寒暄,刘阿宝才离开,之后她送来的食盒便留下下来,只是薛氏好似没打算让英歌去服用,而是让小桃红拎到了杂院门口分开了那群孩子。 英歌呼吸一滞,大约是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保持沉默是一直她的风格。 走出很远刘爱宝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道“英歌我走了,汤记得喝哈,好好读书,不要担心。” 门口的妇人又是一阵唏嘘,“这英歌也太好命了吧,说是考中了娶刘家小姐,考不中娶陈家小姐,这左右总归是逢源了。” “果然是有才之人,走到哪里都是不缺市场的。” 薛氏耳边都是那些妇人的胡言乱语,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忧愁。 此时的陈家,陈君和正在院子里走着,远处一个女婢上前施礼道“少爷五小姐找您有事相求。” 随后便跑开了来,搂住了后面的陈五小姐。陈君和大致能够猜的出来她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刚一抬手道“这事,你不要找我,我也是帮不了你的,当初我就说不去赌约,你非让去,你看,如今到是好了。” “哥哥,我来找你不是因为这个的。”说完陈五小姐满脸通红,声音如同细如蝇声道“只是想要通过哥哥告诉那人,不要有压力,无论他看不考得上,我都可以接受的。” 陈君和像是见到鬼一样听见她这样讲,这都是什么人呀,一个两个的都来这样虐他。 “哥哥,不用担心的,你妹妹我都不担心。” 陈君和听见这话都魔怔了, 柳春阳怔了怔道“我听不懂。” 陈五小姐一脸羞涩道“你听不懂呀,这话的意思是,只要是他都认了,无论他状元之名过没过。” 这简直都是疯掉了,对于陈君和来说,这样的想法。 “你们都是为什么呀?” “哥哥,你真是个榆木疙瘩,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她喽。” 说完陈五小姐便跑开了,婢女掩嘴笑道“这是看把少爷给吓的。” 陈五小姐淡笑不语。 “小姐,你都不生气么,老太爷独自把您许配给了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子。” “啥丫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要是知道她可是英歌呢。” 丫鬟不懂。 “你认为是咱们聪明,还是老太爷聪明,你觉得老太爷能够看的上的人,会是眼光差的人么?” “所以,我与其说是相信英歌,不如说是相信祖父他的为人,当然也是欣赏英歌的才华,你说是我傻,还是你傻。” 丫鬟有些恍然,竟然是这样的。“小姐你真厉害。” 第113章 可惜 此时的英歌一面低头看书,一面很是惊讶他们开出的诱惑,没错就是诱惑,他们为了管束我开出竟然让我可以直接过了县试,而先生你可是许诺给我可以考状元的人的,看来还是先生旗胜一招。 智行有几分得意道“那是当然了,我当然比他们更厉害了,呸,我可没有许诺你什么的,你少诓骗我。” 英歌翻过一页道“明知被骗还敢应下,那也是先生有本事在身无所畏惧的么。” 智行又要得意的笑了起来了,但是眉头又是一皱道:“你这是夸你自己呢还是夸我呢?” 英歌让他当自己先生,何尝不是也在骗。 “先生你我都是神仙,夸谁都是一样的。” 智行先是哈哈一笑,接着道“得了吧,我是知道那是你自己根本就没打算考状元的,你就是当着糊涂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吧。” “先生所言极是。” “所言极是就赶紧的读书,你看看你现在书才读了那么一点点。” “先生我已经很快看,你看,这本书都快读完了。” “下半夜你还要练武,不要忘记了,今晚不读完就不要睡觉了。” “先生你在虐待未成年。” “又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了,快点读书,然后习武去。” “好了,不要吵了,我这就去。” “你说说,你这陈家的女婿怎么当的,要是最后这段要去了当女婿了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想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我多有市场呀。” “据说那陈五小姐可是知书达理的,你小子有福了。” “先生你又埋汰我了,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么?” “学生是无福消受呀。” 一阵寒风吹过,草堂外的大树上落下一片也栽在了叶木阳的头上,少年紧缩着脖子,揣着手进去了草堂,刚一进草堂就听见扑通一声倒在了厚厚的垫子上,舒服的翘起了二郎腿。 “你这是来这里找睡觉的地方了?”旁边的少年提醒道。 叶木阳耍赖着道“你别看我表面上是在睡觉,实际上我脑子里都在读书呢,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但是不能代表我没读书。” 说完一个鲤鱼打滚的起来了,又用鼻子嗅了嗅前面摆放的食盒,一个蓝布底花篮,一个梅花花篮,篮子来两边也都做着人,一边是刘子恒,一边是陈君和。 刘子恒还想还像往常一样笑嘻嘻的,只是陈君和好似第一个次羞怯的像个小媳妇似的。 叶木阳扬声道“呦,两个小舅子是来送温暖了。” 娇羞的陈君和抬头道“送你娘的蛋送。”要知道这个人可是敢敢在打马球场上摔断人腿的人,娇羞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对所有的人。 叶木阳听见了大怒“陈君和你个兔崽子,你竟敢骂我。” 两个少年顿时撞在了一起,四周便响起了起哄的声音。 英歌道“你们要是想要骂人了,请出去骂,要是想去蹴鞠了也是出去,这里是笑林堂只是供你们读书的地方。” 撞在一起的少年互相呸了声就此分开了,随后又各自坐下。 刘子恒笑道“叶木阳,是不是羡慕英子哥有人爱呀,”他打趣道。 又有少年跟风道“是呀,叶木阳,有没有人对你说亲呀。” 叶木阳重新坐在椅子上哼哼道“那是当然那了,你小爷我是谁呀。” “只是有些讨厌,我只是听说那女郎,想要去她家先见上一面,但是被她知道了说我是登徒子,追着我撵了我一路,你说冤不冤屈。” “你说哪家的姑娘这么彪悍的,都不是温温柔的么。” 少年们哄堂大笑,有的问是哪几的女郎,也有的说自己家也在帮忙在相看了,既然都扯开这个话题了,那就大家嘻嘻哈哈哈的讨论着城里的哪家女郎好看,哪家的脾气大了。 马上就要过冬了,十三四岁的少年郎,都又长了一岁了,除却面临学业的繁重,也都要考虑着终身大事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烦恼也是在所难免。 知林走进来的时候,小桃红正哼着歌,欢快的打开食盒,眉头皱的紧紧的,似乎在思考到底是先吃菜还是先吃肉,这还真是个难题。 “不然先吃饭吧”他笑道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随后便把手中提到的食盒递过来,食盒外面包裹的五颜六色,尤其的好看。“这事玉棠姑娘托我送过来的,适才人太多,不太方便进去,这会我就交给你了,免得你左右为难。” 英歌大笑请他入座后,知林谢绝了,道“功课落下不少,要尽快补上。” 英歌相送他出门,回头看向笑林堂的门匾道“我真心实意的第一次羡慕别人可以读书。” 此时他正在拆玉棠送来的食盒,端出里面的八宝饭,小桃红有些不解,知林出贫寒,温饱尚且不能,更无太多时间和精力读书,所以这才算是卖身为奴的,这样一个人确实会羡慕别人读书,这一点是小桃红都没有想到的。 但是他为什么说叫第一次。 知林道“先前看到你在意园门口你们一起读书,很是羡慕。” “因为你不能去?” 先前学生请愿,参加的人员明显有很多世家子弟,也有贫寒子弟,那时知礼没去,对于他们来说原本的生活就已经是非常的艰难了,要是再发生点什么,那时他们无法承受得起的。 知林道:以前我自知自己是身份,也乐于知命,并未觉得有多难过,一切都尽心做事即可,但是,对于别人的看法,我也不慎在意,毕竟能够后读书已经是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英歌点点头表示明白,从他这十几年不在乎外界的眼光,独自卖身为奴就能够看得出来。 知林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轻叹一声,“不过那时看到你们一群同窗意气风发的在意园门口读书,如此,我站在一边观看,很是羡慕。” 英歌笑了,“那也不算是读书,那算是做事吧,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人与人不同个,所处的环境也有所不同,心中对于自己认知的事情,也是有不同的看法的,所以,不能用任何一种事情来评价他,难道不是么。” “奇怪,感觉明明比就比我小很多,但是你的一些看法,却比我还有见地。” 英歌听见他这样讲,严肃道“看起来我年纪比较小,实际上,我其实已经活了很多岁了。” 知林显然不信,对英歌一施礼,转身便大步的离开了。 一辆马车从英歌的身边经过,苏清玉坐在马车上,问到“英歌,你今日回家不?” “不回去,要补课。” 苏清玉大笑道“赶什么功课,你是不是不敢回去,担心刘家小姐督促你天天读书考状元。” 显然是,他知道了陈家小姐和刘家小姐打赌的事情。 这话引得周围的人都大笑,虽然英歌自始至终都未表态,但陈家早已经对外喊出英歌考不中状元就要娶陈家小姐的话。 这样的传闻比当初刘家要让英歌当他们家的女婿更加的让人惊讶,墨城再次被掀起了一阵热闹,不过相比较之前的嘲讽,这次明显更多的是羡慕。 “那英歌可真是不一般呢。” “据说因为她做的诗词,都能给上京的官员定罪了,你说厉不厉害?” “话说,要是我有女儿,我也想要她当女婿。” “你这有点做梦的吧啊,你想要人家当女婿,也得人家看的上你才行的。” 一番说笑声,在集市上传开,小桃红拎着食盒问到“英子少爷,你要选哪个?” 英歌一笑,把手中的拄着的拐杖,当啷一声扔在了一边,将将好插在了墙角边上道“我要先去读书。”说罢便迈进了堂内。 这边的苏清玉哈哈大笑,苏清河忍不住往他头上拍了一下道“这种事情,很好笑么?” 苏清玉道人生有三大喜事“古人有云,人生三大喜事为: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如今你看她红鸾星动了,当然算是喜事一件了,英歌也算是无遗憾了。” 苏清河摇头道“风月之事,没什么可喜的。” “倒也算是吧,与这个三个女子纠缠,有时确实会有烦恼,但是这个烦恼就让英歌自己去解决吧,话说哥哥你不嫉妒么,我听婶娘可是说了,要给你说媒了,说是是太原曹家之女,就是不知道她人怎么样?” “我无心此事,当是以学业为重。” 苏清玉哈哈大笑道“你这话,当时婶娘听见别提有多开心了,但是人家那曹氏之女可不会等你太久的。” 苏清玉的学业并不太精进,苏家也没打算他们二人科举上有什么帮衬。 苏清河道“读书是个好任务。”说完把手中的书给晃了晃。 苏清玉手伸过来道“你现在看的是什么?” “竟然是野史杂书。” “主要是这些故事好听,不信你自己来读读看。” 苏清河读了一会,确实如他所说渐渐渐入佳境,他双眼闪亮专注认真,马车晃悠穿过学府大街,向着远方的墨城而去。 吕公卿之事带来的震动也早已过去,这是远在上京的喧闹大街上却是人潮涌动铁甲森森,听说是从墨城押解的犯人到了,囚车之后还跟随着面带疲惫的官员们。 上京的民众好奇的都围了上来,只是都是来看囚车里面的人的,囚车内那人如同狼狈的像只枯木一般,看不出人还有什么呼吸。 或许是因为民众的讲话声惊醒了囚犯,他们仿佛来到到了人间一般,一个囚犯开始手抓车栏杆,不断的发出尖利的叫声。 “到上京了,到上京了,我要见太后娘娘。” 但回应的他的只是一根长鞭,准确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囚犯哀嚎一声,向后倒去,几个带血的牙齿飞溅了出来,围观的民众一阵叫好。 过了好一会那人好似昏死过去了,民众只得有把视线移动到了下一个囚车上,大概是之前的大囚犯的行为让其他的马车里的囚犯都有所收敛,之后的几个都只是在囚车内老实的坐着,并没有大喊大叫。 只是听见那囚车里的人道“到上京了。”但再多的话,并未多言,他并未有多欣喜,只是如同乡下人上城一般,对周围的人都带着怯意,街市上的人都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别人。 临街商铺的二楼上,有几间窗户门户大开,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相比较普通的民众,他们更多的是一份了然“这廖承一也算是个可怜人,好不容易熬到了吕公卿死了,结果他自己刚出头,就也被下大狱了。” “这太监在宫里关系很是牢固,怎么姬相爷就允许了.....这下抓到机会他要死定了。” “这次胡公冶可是损失惨重啊,这宫里的两个最重要的亲信可一下子都被拔出了.....” 说话间屋内房门响起了一阵轻响,见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子手中抱着琵琶就出来了,显然在座的各位认出了她的身份,但相比较其他的女妓,她相貌普普通通,倒是打扮的倒也算素净。 不过在坐的各位倒是没有人嫌弃她,只是纷纷露出笑容打着招呼“琴娘。” 叫着琴娘的女子回复的也甚是随意,走来了窗边看着下方街市上的情景“囚车,这囚车里的人怕是活不成了吧。” “嗯,那个是廖承一。” “那个关着的是说杀了吕公卿人的年士蓝。” 这年士蓝杀了吕公卿在上京早已传开了,此时再见也顶多是多了句可惜之言。 琴娘从楼上往下看,也只看到了一个一个衣衫褴褛男子,车队很快便就离开了。 “这人活不了。”她轻叹一声。 “暂时小命应该还在,据说是谢大人亲自审问。”身边有其他人回复道。顺便还一面关上了窗户,顿时隔绝了外面的阴寒之气,室内温度如初。 皇宫内外脚步杂乱,谢平被一群人拥护着疾步而行,“大人,廖大人已经到了上京了,他该如何处置?” “且廖大人要见太后娘娘,您看这.....” 听到问询,谢平不耐烦了起来,大手摆了摆道“见什么见,太后娘娘哪有那闲工夫,直接关进死牢去,能够活着回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下人听命应是退下了,又上来一个人道“张大人问,年士蓝,大人您可是要见上一见?” 谢平的脚步一顿,捏着两撇胡子,神情似有犹豫道“年士蓝么,就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但一人还能抗得住张大人的审讯的那个年家读书人?”他将手一甩道“那就见见吧。” 第114章 刺杀 刑部大牢杂乱麻麻。 谢平缓步而来,身后还跟随着十几个护卫,护卫手中还拿着粗如手臂大小的几个重刑犯身上加重,其他的几个牢房的人亦是。 站在一旁的插不上手的几个狱卒神情惊讶不解,有好事的胆大的直接上前问道“这事怎么了?” “这是看不起我们牢狱的防守?” “这不是再打张大人的脸面么,怎么能忍....” 议论声响起未落,慌乱的侍卫分开两边站立,张哲从外面走了进来,负手朝身后看了一眼点点头,稍后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声“谢大人到了。” 张哲对候在牢房的侍卫道“严加看管,勿要出了什么差错。” 侍卫应声道是,看着远处疾步而行的张大人,能够让大人亲自前去迎接的,估计也只有那几位了吧,果不其然,随后便听见有人道“谢大人来了。”狱卒们惊讶又恍然,这谢大人身为刑部尚书还是第一次来狱中呢,之前不来,不是因为公务繁忙,也不是因为嫌弃牢房脏乱,而是因为谢大人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几个,比如皇城和自己的家中,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些熟悉的地方是安全可靠的。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他是不会见的也不会去。 毕竟一个人常常遇见刺杀的人,格外的惜命。 前几年他好几次差点命悬一线了,后来是加强了戒备才算是安心下来,也因为她官职越做越高,护卫也越来越严,甚至连老母亲去世都未回去奔丧。身为亲信的张哲自然是懂得谢大人的习惯的,虽然牢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做出一副严守的样子,总是让人更加满意些。 谢平没有走进牢房,只是站在外面揣着手,像个闲散的老汉一般,视线扫过牢房。 “我还信不过你么,这刑部严守的就像我的家一般,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不屑的说道。 “就算是有同党了,正好可以引诱他们前来,那样岂不是更好么?” 张哲只是让守卫散开了些,这些还只是表面上的,暗处的还不知道吩咐了多少。 可以说是,这牢房现在牢固的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要是年士蓝能够杀掉有同党的话,那可能也只有神仙了。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与那个胡公冶清贵子弟出身,任何讲究吃穿用度的人完全不同,底层升上去的谢大人,依旧好保持着老鼠般的习性,对环境不甚在意,甚至越是脏乱的越是让他满意轻松。 谢平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来,道“带上来吧。” 张哲对外吩咐了声,随后便听见一阵脚步锁链声响,四个守卫抬着一个囚笼进来了,跟高大厚重的牢笼想比,囚车内的男人显得更加的瘦小不起眼了。 囚笼落地的声音让囚笼里面的人抬起了头,他似乎对外面的环境很是好奇。 谢平道“年士蓝呀,你就算是有冤屈也不能任意杀人不是,不过只要你供出真凶来,我倒是可以让你死个痛快些,否则要加剐刑了。” 他神情轻松,语气又随意带有几分亲切感,就像是街头巷尾的乡邻一般,这话说的真是真诚。 做出这种事情还想活命,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只能在活命的基础上再减轻点受罪了。 年士蓝摇了摇头,试图让散发分开些,好看清楚面前的谢平“怎么你是这里管事的?” 谢平笑道称是,“这里我最大了,我说的算,你放心。” 年士蓝哦了一声,叹了口气道“我便是真凶的呀,怎么说你们都不相信呢,血海深仇,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的么?” 谢平没有生气继续点头道“信,怎么样都信的,但是又没说你是真凶,你雇凶杀人报了家仇,大家都是相信的。” 年士蓝一直看着他,似乎在审视他讲话的真假。 谢平接着道“我想大概你是误会了,现在我问的是,是谁杀了吕公卿。”他甚至还抬手做了个刺杀的动作,“是谁,你说。” 年士蓝又道“绿林好汉,飞贼强盗与吕公卿同归于尽了在了当场,那个是你们也看到了,怎么就是不信呢?” 谢平道“不是我们不相信呀,而是明显证据就是不足。”他再次叹了口气道“你没有给他讲,经过的么?” 张哲道“我只管审问之法。” “你看看你这办事的,不行,快点给大兄弟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哲应是是,便把吕公卿验尸的种种疑点给叙述了出来。 谢平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又是无奈又是诚恳道“大兄弟,你看,这也不管我们不信你,不是么,委实是因为没抓到凶手没法交代呀。” 年士蓝神情疑惑道“但是,这....竟然不是我,你们这样讲,我就不知道了,我其实跟他们也不是很熟,谁的武功高一些,谁的低一些,我还真的就不知道了,只是我年家的钱财全部都拿出来给了他们而已。” 谢平道“这样呀,拿钱卖命确实不熟悉,那这可如何是好呢,不然这件事无法交代呀,”他一副小人物的形象来回的在牢中踱步,好似牢刑部他的上面还有人在压着他办事一般,完全忘记了,在这里他就是最大的官了。 走了会,他停下脚步再三看向了年士蓝“这样吧,你就说说那些人都是多大年纪,什么口音,什么模样,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没关系,只说个样貌也是可以的。” “然后我们会派人去查找的。” 说道这里他又向前一步道“大兄弟不然这样,我们想个这种的法子,他们提你杀了吕大人,你把他们供述出来不仁义,你看这样行不,适才你也说了他们都是杀人的刀,也是土匪,那必定是危害一方的,你把他们的详细请告诉我,我私下让官府的人查询,然后如果据实查到的有罪,那么他们将白收押,要是无罪的话,他们是土匪那必定也是会骚扰百姓,上诉朝廷,让朝廷剿匪。” “大兄弟,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张哲是用刑审讯,而谢平却是用言语审讯,都是杀人的刀呀.... “年士蓝听见他这样讲并未回答,而是一直看着他。”但是也没有拒绝。 “你要知道我这刑部有一百三十几种刑罚,哪怕你都闭口不谈,但是一样一样都加注在你身上,那么你最后又能坚持多久呢?” 沉默就相当与时允许,谢平笑道“那就是答应了。” “我嗓子坏了,讲不了话,你拿纸笔,我来写。” “大兄弟你这样就对了么。” 屋子里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年士蓝伸出了那双瘦弱的双手。 谢平手掌搭在了年士蓝的肩膀上道“这样就对了么,你看,这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四周的护卫神情紧张的就要上前护着,谢平看着眼前自己一巴掌就能够拍飞的年士蓝,感觉道手下安枯瘦如柴的....读书人呐。摇摇头道“来人,给他松绑。” 侍卫迟疑的道了声“大人。”谢平不在意的摆手道“无妨,不解开怎么能够写字呢,不要这样对待一个读书人么。” 张哲也对侍卫点点头,自从年士蓝落网之后,一直都是在他的控制下,根本就没有威胁的么,身上就连指甲都是专门吩咐人修剪的。 囚笼里锁链哗啦哗啦的作响,谢平站在门口边看着侍卫,张哲走上前来道“不知道他描述的是不是那些铁甲军的人。” 谢平道“那人的形象都刻入到我的骨子里了,如果真是他们干的,只要跟年士蓝有接触,就一定会认识的,我们不一定是想要抓住他们,只是想要通过他的叙述确认是不是他们而已。” 张哲问道“写完就动手么?”这也算是给他一个痛快。 谢平捋着胡子道“当然不了,我又不是读书人,讲什么仁义道德。” 谢平回答的干脆,张哲并无感觉到惊讶,谢平本身就不是一个仁义道德之人,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作为刑部的官员,常因为与胡公冶交好勒索犯了错的官员,说是帮忙说好话,一旦钱财拿到手之后,翻脸不认人是常态,最后就连一些没有犯错的人也难免受到了一些勒索。 如今这刑部,有多少人每晚噩梦连连。 那边的侍卫请示好了之后,谢平就看了过来,见囚车里锁链已经去掉了,年士蓝被放在了囚车的柱子下,看着眼前摆放的纸和笔,伸手拿了起来,似乎是好久都未书写了,拿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谢平道“不着急哈,咱们慢慢写。”他走了过去,看着年士蓝缓缓的落下一个字,纵然手抖的不行,但是字却写的尤为的漂亮。 谢平道“好字,好字,不错。” 年士蓝就接着继续书写下去,谢平侧头看过去,想要看他写的是那些的人,那些人的实物,寥寥几笔,此番人物的形象都落在了纸张上,谢平再次的夸赞道,不错,不错。 年士蓝写了会突然放下手中的笔道,不过大人,还有一事,声音诺诺的“什么?”谢平正在认真的看着他写的人员名字和画像,听见他问这个问题,视线从纸张上移到了他的面容上,屈身正要上前再次提问,“你说,什么事?”话音刚落,就听见张哲大声道“大人,小心!” 谢平心中一凛,慌忙向后退去,但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年士蓝已经一跃而起,抓住了他的胳膊,张口就要咬到他的喉咙了。 人身体上最坚硬的不是指甲,而是牙齿,“谢平,我从始至终要杀的就不是吕公卿而是你呀!” 年士蓝双目通红,厉声道,好似地狱索命的恶鬼,期间他承受了百般的刑具,惨了身,舍命,就为了此时一刻。 “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终于见到你了,不出人群中的谢平,从不出京的谢平以及无人可接近的谢平。 张哲撬不开的秘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能把他在墨城斩首,只能带他道上京了,再三确认了他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一个完全没有危险的小羔羊,这才终于到了谢平的面前。 年士蓝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囚车的铁栏杆,那只并不强壮的手臂,感觉到谢平这个人都在发抖,贴近了谢平的脸,看到那张因为害怕而扭曲的脸,听到喉咙里因为太过压抑而打出来的呼噜声,就这么一口,就差着一口,他就可以咬下去了。 只是,听见啪的一声响,有人踢到了他的头上,年士蓝张开的口便落在了谢平的手臂上,巨大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口鼻顿时涌现出鲜血。 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牙齿咬破衣衫了,只要狠狠的咬下去就可以了,只是下一刻的撞击袭来,年士蓝如同断裂的稻草一般,咔嚓一声,无数的刀剑旋风而来。 血肉横飞,冲进来的侍卫不明所以一脚踩上了地上的残肢血肉....这血腥的场面让他们色变,他们里三层外三层把谢平围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多了,仿佛是眨眼间,快到谢平手扶住自己的胳膊怒气到“杀了他,杀了他。” 张哲等人却急急的要去看他的伤势。 还好只是咬了一口,话音还未落,他便猛地抬起手中的刀,向谢平砍了过去。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 这突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措手不及,只听见谢平啊的一声惨叫,一块肉,带着上面的衣袍掉落在地上,血如泉水般涌出。 而此张哲的刀已经扔在了地上,他用双手赶紧的捂住了谢平的断臂。 “大人,牙齿有毒”他大喊一声。 守在外面的侍卫齐齐出动,声势大的都能把牢房墙上的灰尘震动掉落一层,狱卒惊讶又带有节分的恐惧,不知道是怎样的凶徒能在层层防御中伤到了人。 而外面刑部的人马出动,整个上京又要有一阵风雨了。 大街上不断的有疾行的人马,人声、车马声嘈杂的都能让屋子里人的谈话声停下。 初冬商铺窗户紧闭,打探消息的小厮不停的上楼汇报最新的消息。 “谢尚书遇刺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了都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都惊讶不已。“谢大人受伤了。” 此言一出,屋内的人都站立了起来,神情惊讶,这受伤一说可就是稀罕的事情了,琴娘也停下了抚琴的手。 有人问道“伤的如何?” 夜幕降临,巍峨的皇城宫殿在日光的照耀下,投下阴影,让人们的视线也变得昏暗,胡公冶的值房内灯火通明,几个硕大的夜明珠照的室内如同白昼。 胡公冶坐在他惯常坐的虎皮椅子上,此时并没有忙碌政务,而是倚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 屋内坐着七八个官员,神情凝滞摒弃禁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房门被打开了来,有人急匆匆的进来,屋内坐着的官员齐齐的回头去看,“如何了?” 来人施礼道“本身就是没有功夫的,只是以身试毒,牙齿中含有剧毒。” 世间竟然还有这种法子? “嗯,不足为奇,据说在很久之前,大梁就有种法子,使用的便是这种手段,用自身养毒,且本身也不怕毒,以驱蛇为乐。”胡公冶的声音缓缓道“俗称死去活来。” 死去活来,可见这种手段是如此的可怕。 “养多久才能如此?”一个官员问道。 “至少是四年的时间。” 四年,时间这么久,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不对呀,几个官员齐齐的站了起来。 胡公冶此时已经开口道“他不是真正年士蓝。”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年氏刚出事的时候,那才是吕公卿刚刚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身为年氏子弟,自幼读书出众,有什么理由用四年的时间以身养毒,唯一的理由就是她不是年士蓝, 他只是借年士蓝的身份做行刺之事罢了。 “当时听说年士确实有一个在外逃亡的子孙,但是从来没有消息,也从未有人讲过他了,年士与吕公卿有仇,以年士的身份来行刺,这件事说到底是最合理不过了。” “且他名义上,还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谢大人放松了警惕,也是情有可原,只要熬过了张大人的刑罚,就会送往上京,到时候谢大人会亲自审问他,这一套套的都在计划之中。” 一个官员面色阴沉的说道。 “所以他最终的目的不是刺杀吕大人,而是谢大人,如果吕大人不死还好,他的机会就没有了,但是吕大人一死,他的机会就来了。” 胡公冶坐直了身子道,“真是为了刺杀下足了功夫呀,不错,不错。”他并不吝啬的夸赞此刻,并不是不关心谢大人,而是作为对手对此刻的敬佩。“那位杀了吕公卿的人真是值得了,杀一个,还附带一个坐牢,一个受伤。” “嗯,这谢大人的伤势如何了?” 第115章 无名氏 夜色沉沉,一声咳嗽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谢平伴随着伤口的疼痛微微弯起了腰,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吐完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身体软榻下去。 “谢天谢地,总算是把毒素吐出来了。” “大人没事了。”四周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谢平的房间又响起了几声咳嗽声,地上还有他咳嗽时吐出来的黑血,面色惨白的他,终于喘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平安个屁,我现在像是没事的人么?” 他破口大骂,视线扫过那只受伤的只剩下还有一些连接的手臂,手臂上包裹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血迹把上面撒的药粉都浸湿了。 “这条手臂以后是不是就是废了?” 要是废了的话,以后还怎么用他在人前挥动,以后还怎么生活? “没有,没有,大人,你放心就好。” “张哲大人动作很是快的,只是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日了。” 提到张哲,谢平才想起来,然后喊道“张哲呢?” 一个亲随上前道“张大人自知有罪,此时正在院子里跪着。” 作为谢平的亲信,如果他不信任张哲,这年士蓝绝对不会被安排到了上京谢平的眼前,只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尤其的让人恼火,只听见谢平大声道“跪着有什么用,还不赶紧起来,给我滚进来!” 不怕谢平发怒,就怕他不生气,四周的人看到这个情景顿时松了口气,随后便传了谢平进来,张哲进来后也没有痛哭流涕,只是以沉默居多,能够进来就说明谢平还是比较信任他的,报答谢平的信任最好的方法是查明真相。 “那冒充年士蓝的人已经查到了,真正的年士蓝三年前病死在了柳州的破庙之中。” 谢平挣扎着坐起来,面色青白交错,道“所以那些人是铁甲卫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们做的局是不是。” 张哲回答道“目前还不知道,此人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来。” 谢平愤怒道“将这个...不知道什么人的尸首给我悬挂在城门口,只要有愿意提供线索的,赏金万两。” 张哲诺诺的回答道是,便起身疾步离开了。 亲随再次上前回禀道“胡公冶已经知道了大人的遭遇,已经在严查了,说是这个专门针对您的阴谋,是筹谋已久了....他还让大人安心养伤。”总之就是一些安抚的话,外面又不停的又其他官员求见看望,谢平一律闭门谢客不见人,一番折腾之后,众人都退下室内只留下了服侍的大夫门。 谢平带有几分疲惫,看着眼前的大夫们商议着治疗台他的法子,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李大夫。 聚集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一个老者,听见叫声缓慢的转过了身,忙疾步上前回应。 谢平床前的灯光明亮,映照出他此时的面容,李大夫疾步上前查看。 “李大夫,我这吃右归丸不知道会不会管用。” 李大夫便是之前从墨城来的李明辉李大夫。“管用的,我都已经刚配好了,是补齐的,好好那人没有咬到您的脖子,毕竟还隔着一层皮肉,只是胳膊受伤,张大人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但大人的胳膊还是会留下一些遗症,阴雨天可能会有些疼痛。” 谢平大概是累了,先前的一些躁郁退散开来,神情平静道“无妨,这些都是一些小事,就算少了一条胳膊又如何,他依旧还是胡公冶的左膀右臂。” 李明辉低头回应时,看着谢平面带倦意,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内间,到了隔壁大夫们待的地方了。 其他的几个大夫有些羡慕又有些讨好,这个叫李明辉的大夫能够在人才济济的太医院跻身而出,说明人家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唯有一个右归丸尤其得谢平的喜爱,而这右归丸可是补齐极其有功效的,京中贵族之间多是病症都是他看的,也正因为如此,此时他在上京尤为的受欢迎。 大夫们低声交谈好坐,外面突然想起了一片嘈杂,能够引起嘈杂的不多,胡公冶和太后娘娘也已经派人来过了,此时还能是谁呢,不过一会便揭晓了大家的疑惑,是谢平的一双儿女。 有亲随上前回禀道“大人,小姐和少爷来了。” “小姐,少爷么。”李明辉心中想着,谢平有一双儿女,极少在人前露面,只是偶尔听得下人们谈论说是谢大人的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在别院静养,而儿女也都在身边伺候着,甚少来上京。 或许会有人道,为何谢平不敢出京,而却放心的把妻儿放入别院,因为别院不是一般的别院,而是皇家的园林,是太后赐予宋夫人养病的,太后和陛下偶尔还会过去呢,那边的守卫甚至比谢家还要严密安全。 听到下人们回报,谢平猛地睁开了眼睛厉声的问道“谁告诉他们的,谁让他们回来的,又是谁护送的,都这个时候....” 担心加上声音急切,语无伦次的讲着话,好像受伤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儿女一般。 李明辉愕然,耳边却有人已经在帮他解答了“据说谢大人极其爱护妻儿。” 这一点李明辉算是看出来了,谢元如今身居高位,就凭家里只有一妻,宅院里也没有妾室和通房丫头便能够看的出来,这人还真是多面性,在外再凶残的人也有是有软肋的。 念头刚起,耳边便想起了一声婉转的声音“爹。”听声音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 李明辉忍不住从窗户缝隙向外看去,院子里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夜色中带来一束亮光。 她身披一件乳白色斗篷,疾步而行带来了一阵风,掀起了她内里锦衣的一片衣角,手中还牵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 谢平原本有些放下的脚,立马又收了回去,身影也变得诺诺的。 “爹。” 声音娇柔中带有一丝的恼怒。 谢平赶紧回复道“我没事呀,没事的,茵茵不别哭呀,我这就躺下休息了。” 仆人打开了门帘,女孩手中牵着紧跟身后的男孩进去了。 大家闺秀呀,李明辉没有看清女孩子的样貌,宽大的兜帽始终都遮挡在了他的头上,但这一行一走之间难掩她的风姿。 有亲随被叫了过去,随着女孩子的询问,室内不停的有交谈声随即又有恼怒声,不多时就连外间的大夫们也被叫了过去,想必是问伤情如何吧,这会的事情还轮不到李明辉上前,自由负责这事的主管大人应付。 屋子里交谈不断,女孩的声音高高低低的传了出来,谢平没有平日里的底气反驳,被带进来的小男孩也嘟哝着几句,嘈杂混乱的场景消除,只剩下一家人相处的温馨画面。 夜色深沉,李明辉便也携带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了谢家,这里并不需要他随伺,坐在谢家提供的马车,因为刺杀一事整个上京都被严查,只有熟识的车马才给通过,很快便来到了一间宅院前。 李大夫向车夫答谢后,送上碎银几两,等马车离开后,李明辉便敲响了大门,门内应声,便被打开了,显然是有人一直等在门口的。 “师傅...”一个声音低低沉沉的关切声传来,女子手提着灯笼,照在大门口。 李明辉看着灯下的女子,含笑的点头道“没事了,进去吧。” 女孩侧身让开,李明辉进去后,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把门半掩着,去够门边上的暗锁,只听见吧嗒一声,门被从里面关上了,回过身来,灯笼印照着女子,显然就是春翘。 寒风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放下灯笼,她人望着夜色微微有些出神,院子里传来李明辉的声音“翘儿。” 她慌忙应了声是,提着灯笼转身融入了夜色中。 李明辉在上京的一处宅院并不是他自己采买的,而是因为一棵小小的 右归丸得来的,反正这里他住着还行,也不用出钱,他想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屋子里灯已点亮,李明辉解下劳累了一天的外衫,春翘伸手接过,又将早已热好的一碗姜汤递过来。 “师傅劳累了一天,去去寒气。”她道。 “我是大夫,保暖这方面还是会注意的,倒是你,穿的这么般的单薄,小心着凉了。” 春翘抿嘴一笑,师傅总是在一些小事上关心她, 春翘早已早下来咯噔咯噔的切着药草,李明辉坐在一旁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一旁放在桌子上的医书,并未掀开阅读,只是有些微微的出神。 春翘迟疑了下,还是出口道“师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明辉自从来了上京因为右归丸的事情,接触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从而得到的一些消息也是比别人更为快一些,灵通些,李明辉很少在人前讲外面的事情,但今天到底是有些忍不住了。 从春翘来到了上京,二人就不自觉的关注起了墨城的事情了。 要亏了他在太医院行走,不然也不会知道廖承一去墨城查案,墨城的众位学子静坐意园门口的事情,甚至还出现了多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带到一切尘埃落定,这杀人犯被带到了上京还差点杀了谢平。 其实凶手和那些朝廷的官员如何并不是他们最主要关心的,他们只关心那个人现在如何了,她好不好。 李明辉知道春翘的想要问的问题,只得直接道“跟英歌没有多大的关系。不关她的事情。” 春翘似乎松了口气,“虽然跟她没有关关系,但是我此刻也在想她的事情。” 春翘的神情就又紧张起来了,李明辉看见春翘的继续道“身为大夫,要克制大喜大悲,大病小病面前要保持镇定。” 春翘点头道是,手下切割药材的动作就更快了。 “虽然英歌还没来上京,但是在上京她的名声也算是人尽皆知了,据说她在墨城做诗词水调歌头都已经在各大青楼传唱了,甚至说那个姬丞相很是喜欢她写的那首骂廖承一的那首词词,更是一词作为中丞大人们的训诫之语,让朝中每个大臣都谨记,做一个好官,清官,对得起天子和百姓。” 春翘笑容满面道“是呀,她是很厉害的。”回想起当初端午赛龙舟的时候那些震惊的场景。 “是呀,很是厉害呢。”他讲这话有些意味深长。 确实厉害呀,能够把吕公卿选择的女子给悄无声息的送到上京去,还未被发现,甚至意园静坐那些事情也有可能跟她有关,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写出那么多的诗词出来。 “她这个人呀,如果不是跟她接触时间够长,没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她,她的一贯做法就是韬光养晦了,要知道当初让她承认读书识字,她都不愿意呢。” 所以这一系列的事情推动下,墨城的事情是越闹越大了,最终是倒了廖承一。 “其实这件事最终的受益者,不是倒了廖承一,而是吕公卿选上的那些个女子再也不用上京了,与其躲躲藏藏的隐姓埋名的生活,不如光明正大的不用官府在逃盯着逃窜的女子。” 这件事受益的还是她们多一些的。 这简直不敢想象,这就是一个十三四少年能够办成事情,只是一个相处久的邻居,期间还并没有什么大恩。 春翘切药材的刀稳稳的落下,看着那些被切的整齐的药材,眼中没有泪水,只是感叹道“是呀,所以我要好好学习医术,做个厉害的人。” “你是要好好学习了,女医很稀缺的,再说了,说不行以后英歌就要来上京了。” “嗯,她要考状元就要来上京的吧,那我算算,大概还需要2年,她后年就要来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考状元之前还需要县试,府试,道试、乡试......,最后才是殿试呢。” 尽管李明辉这样讲,但她依旧眉眼明亮,隐隐有些期待。 “那我再过2年就要见到她了。” “是呀,所以你要好好的学医,争取两年的时间能够可以行医了。” 春翘重重的点点头,郑重的拿起一根药材,开始辨认起来心中有了期待,做事情就更加的有盼头了。 寒风拍打着窗户,带来一丝的寒气,外面已经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上京的这个街道酒肆以及皇城也染上了一层雪白,城门口高高的染血的尸首头颅断裂开来,破碎的四肢尤为的刺眼。 进城的人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昨日刺杀谢大人的凶徒?” “别瞎说,这个也是刺杀了吕大人的凶徒。” “这么厉害。” “嘘。莫要这样说,小心惹祸上身。” 高高低低的讨论声在四周响起,风雪也在上京散开,民众从四面八方赶来好奇又敬畏的看着那高高的头颅,风雪掀开那人的面容,露出了年轻的脸庞。 “这是何人,叫什么名字,姓甚名谁?” “这谁知道呀,难道是无名氏?” “听说是官府悬赏,要是知道了名字和来历,赏金万两呢。” “这虽然赏金高,但确实不认呀,走了,走了,莫要问了。” “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第116章 祭奠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给那具尸首蒙上了一层细白,如同破布残肢端尸没啥可看的,聚集的人慢慢散去,只有刚入城的人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一眼,有脚步匆匆的离去。 上京的大街小巷又恢复了往日的繁闹,大人谈论着瑞雪,孩童们在雪花下嬉戏,酒楼茶肆更是热闹非凡,上京的各大青楼也是如此。 几个穿着富贵的男子上楼不待小二前来,便已经招呼着找醉月楼里的琴娘。 “酒药烫上四壶,去请琴娘过来。” 小二略带歉意道“琴娘今日恐怕不太方便。” 叫喝那人还未讲话,在一旁已经先坐下的几人便开口道“上京的四大琵琶娘子,本身也是不好见的。” 说完几人便笑了起来,不再理会那小二,“据说,要想听着琴娘的琵琶,都得提前三天预约呢,也不知道此时谁有这般的福气,竟然比我们还要有雅兴。” 这会小二倒是能够说上话了摇头道“倒也是说,琴娘无约,只是说要去看个老朋友。” 原来如此,就算是名妓也是有人身自由的,客人并未发怒,而是随手又叫了其他的歌妓陪同。 此时的醉月楼顶端的房间内端坐了两个人,小婢女端了一壶酒,敲开了一间房门道“琴娘子,你要的热酒来了。” 房门拉开,内里坐着的女子起身相迎道谢,随即便又关上了房门。 婢女送完酒并未离去道“妈妈说车马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让奴婢陪你出门吧。”在这秦楼楚馆内,只要有一技之长,比那些靠姿色的女妓们过的回更自由些,他们也可以收徒,也可以给徒弟一些钱,等到老了可以养老,甚至那些妈妈们为了笼络他们,还主动让门自己选择收徒的人选,此时的琴娘就是要到收徒的时候了,多少人都跃跃欲试了,期待着好远降到自己的头上。 琴娘抚了抚女婢女的头轻声道“不用了,你先先去吧。” 小婢女有些失望,但看了一眼厅内坐着的男子,再也不敢多呆,起身关门离开了,男子年纪大约是三十多岁,相貌普通,衣衫朴实,看起来像是街头坐苦力的人,这样的人也能够坐到琴娘的房中,实在是不知道他该是什么来历,甚至琴娘还请了她喝了最贵的酒。 厅内恢复了安静,琴娘亲自给那人斟了一杯道“看来这雪是要下了一整天了。” 男人却没有什么兴趣谈论风雪,只是面上带有一丝清苦道“你确定要这样做么,其实不用这样的,只待......” 琴娘道“我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铭凯兄,你不要劝我了。” “到如今我们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我已经等的时间太久了。” 男子不由的身体前倾想要再劝说一番,眼眶微红道“可是,我们还活着,我们还能等,也许能够看到.....” 琴娘先是笑了,然后摇了摇头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不想再无止境的等待下去了。” 说罢便站立起来,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琴娘将袖子甩在身前道“而且这算是一个机会吧。”她抬头看向窗外的风雪,“以往那些死去的人,都悄无声息的,连个能讲出话的声音都没有,这次既然说是黄金万两,那我就给他讲个明白,我们刑甚明谁,我们从哪里而来。” 男人道“让我去吧,琴娘你如今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可以用你的名头做更多的事情。” 琴娘道“正因为我有这个名头才更应该做这件事,这样才能闹的大一些。”说罢她又轻轻叹了口气道“其他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男人俯身呜咽起来,琴娘起身扶他起来道“朱铭凯,你走吧,借着你这这寂寂无名的身份,去告诫那些个孩子们,告诉那些幸存的人,让他们记住我们的深仇大恨。” 男子含泪道歉。 琴娘起身道“那我便去了。”说罢拎着一个小篮子,背起身后的琵琶,拿起一个油纸伞,男子再次俯身跪在地上,屋内房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琴娘子要出门呀。” “今日雪下的很大,路上注意些。” 一路走来,遇到相熟的人都纷纷给她打招呼,琴娘也一一含笑回礼,雪确实不小呢,她走出了醉月楼,后在一旁的店伙计问道“真的不用车么?” “并没有多远,走路更有乐趣,无需坐车。” 店伙计呼应是,看着琴娘子一步一个脚步走在雪白的地面上,印下浅浅的一层脚印,“琴娘子,今日你最爱吃的鱼子到了,晚点给你送点去。” 琴娘子回头道“好的呀,记得给我留着哈。”说罢转身再次拎着篮子背着琵琶混入了街市之中,穿过大街小巷,城门便在眼前了。 悬挂在竹竿上的头颅已经被白雪蒙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几乎分辨不出来任何东西了,从外面看着也没有那么吓人了,有好奇的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匆匆就又走了。 “快走。”旁边的人道,那人与琴娘擦肩而过,琴娘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悬挂栏杆处,停下了脚步,路人对她的行为充满了好奇,咦,这是要做什么? 守候在一旁的官兵从琴娘子到来就已经开始关注她了,但并未呵斥她退下,只是冷然的看着她,只见那琴娘收起了纸伞,又伸向篮子里....见这女子拿出一壶酒? 琴娘子将酒在眼前端详一刻道“好酒要啊。”说罢抬起了手中的酒壶,扬了扬喝了起来。 这女子,她这是要..... 众人惊讶,她是这是要祭奠么? 果不其然只见她喝了一杯后,又倒了一杯,将酒倒在了身前。面前的雪顿时被融化开来。 祭奠。 官兵哗啦一声全部都围了上来,刀枪对准了她,四周路人骇然变色,齐齐退后。 雪飞扬而下,散落在琴娘子的身上,围拢而来的刀剑并未退去,她神色不变,只是平静的取出后背的琵琶,低头席地而坐弹奏了起来。 琵琶声叮叮咚咚的响起,旁边路人有行商的,也有往来常去酒肆茶楼的,便听出这是一首祭奠的曲调。 忽然有人认出了弹奏的人,“呀,是醉月楼的琴娘子。” 醉月楼是青楼,琴娘子是敬陈,真名实乃是琴香玉,是青楼的女子,是三岁学琴,十八岁成名上京,这十几年琴技一流,目前排进上京前三,朝中大臣多是他的拥护者,每逢大宴必请之。 她怎么今日来祭司这个凶徒了,这消息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在四周在上京中散开,无数数人都涌向了城门口,自然也有官员前来相望,官兵正要呵斥他们,但被官员制止了。 “让她弹完。”那官员道,显然是认出了琴娘子,他神情有些复杂。 一个女妓背身也没什么威胁,将官也认识琴娘子,一曲弹完,琴娘子怀抱着琵琶抬头看向上方的头颅笑了笑。 刑部的官员轻叹一口气道“没想到在这种境遇下,听见了琴娘子的琵琶。” 琴娘子看向二人道“曲大人,富大将。” 曲大人道“本官希望你是来指证凶犯的,既然相识,前来送上一送也是情有可原。”身为女妓这么多年认识一个凶徒也无可厚非。 琴娘应了声是便开口道“此人名叫黄一,天地玄黄的,天地归一的一,” 果然此话一出曲大人便上前一步到“哪里人,为何行刺吕大人?” 琴娘子道“实际上他要行刺的并不是吕大人,而是谢平而已。” 曲大人听见这话,神情一凛,看着她到“看来琴娘子不只是认识此人。”虽然官府张贴了有人指认,可以得黄金万两,但是一般这种情况极少有人会去指认的,万两黄金可换不来性命,这种刺杀的凶徒谁沾染上,谁都会惹得一身骚。 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愿意出来指认,不,这也不算是指认,算是投案自首,曲大人有些惊讶,能说出凶徒的名字,只可能是非常熟悉的人,那就只有一个了,同党,这个女妓竟然是隐藏在暗处的同党,真是庆幸,还好谢平不好女色,不然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看来不好色也是一个优点,起码保命呀。 看着眼前的女子娴静端庄的模样,又有一丝的不忍,其实她完全不用出来指认的,本身查他们的来历就很困难,只要她自己不说,别人也查不出来。 可是最终为什么还要站出来呢,难道是为了再借审问,去接近谢平进行行刺么? 看着眼前即将要穿过身体的长枪刀剑,琴娘子面容依旧平静道“我不认识他,但是我和他一样,先前几次刺杀谢大人的人也是一样的。” 琴娘子不愧是常年待在青楼的,她声音清脆婉转,围上来的民众都确保听得见她的讲话,即使后面的人听不见,前面的人也会一波一波的往后传开来。 一个女妓竟然是跟凶徒一样的人,这太可怕了。 将官再也忍不住道“说你到底是还是什么?” 琴娘子道“我们是与谢平不共戴天的大仇。”说完站起了身。四周的官兵听见她这样讲就更是戒备森严了,齐齐的看向将官,意思大概是询问怎么处理,要抓起来么。 “我们是云霞谷人。”这话一出曲大人面色巨变,厉声道“拿下,住口。” 奈何琴娘子已经大笑她身影陡然拔高,手指着上方的头颅道“她叫黄一,来自云霞谷之人。” 声音拔高了开来,在大学纷飞的空中传播着,民众亦是震惊。云 霞谷,云霞谷.... “云霞谷是什么地方?”有小孩子不懂,但下一刻大人却赶紧捂住了他们的嘴巴,神情亦是惊恐畏惧。 将官也是神情惊怒,厉声道“给我拿下。” 官兵们厉声呵斥,刚要动手绑琴娘子比他们更快,已经向他们扑了过来,几杆长枪穿刺在她的胸前,血花四溅,脚下的白雪瞬间被染成了鲜红。 四周的民众惊呼,齐齐的退后,血花如同雪花般的女子挂在长枪上,与洒落下的大雪一同跌落,红白交错,篮子、琵琶倾倒在地。 李明辉坐在马车上听途经街市,觉察到外面都是一些慌乱的人群,忍不住掀开帘子查看,隐约间听见外面有人提云霞谷这个地方,还吓了一跳,现在都可以这么任意的讨论了么? 上京都在讨论这个,李明辉呆到了谢府,只见谢府的园子人比昨日还要多,更是让她惊讶,一个丰腴的三十几岁的女子身姿摇曳着走了进来,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风尘之人。 谢府何时有了风尘女子。 “看,醉月楼的李梦仙。” “这样看的话,那琴娘子的事情就是真的啦。” 李梦仙可是醉月楼的老板,那琴娘子是她楼里的女妓,现在她在哪个刺杀谢大人的凶徒面前自尽了,那肯定是和琴娘子有关的. “你这样问我,我怎么回事,我就是青天白日里来客人,去临时招待了一番,回来我楼里的姑娘就这样了,我还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作为曾经的四大名妓,李梦仙可不怕他。 屋内侍卫林立,不过这次谢平有了上次教训,并未上前,只是隔了一道屏风子在后面说道“梦仙娘子,你这样讲就不太地道了。” 李梦仙看着面前的那张隔断,拍了拍胸口道“谢大人,我都要吓死了,琴娘子她这是真的疯了,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至于那个说的黄一,还是白一的,我们也是真的不认识的,琴娘的爹娘确实是云霞谷的人,大要知道她五六岁就被卖了呀,一路辗转道了上京,那你说她还算个什么云霞谷的人是不是?” 谢平声音平静道“确实有些疯掉了。” 李梦仙道“是吧,琴娘子,她今年才三十二岁,熬了那么多年,现在是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待到在过一段时间,都要开班收徒了,之后也不担心养老的问题了,你说她现在就这样死去了,我们也是一大损失不是么,那云霞谷是得罪了天罚,害死了当时的太子殿下和英国公家的一双儿女......” 谢平道:闭嘴。 李梦仙的话突然安静了一瞬,屋内静的针可落地,随即再次响起道“总之,我的意思谢大人是明白的吧。” “我不明白。” 李梦仙道“谢大人,这是非要今个把我审讯个明白了?” 谢平道“琴娘子亲口承认她似乎认识那些人的,李梦仙这么一个罪犯窝藏在你的醉月楼,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么?” 李梦仙又岂是肯罢休的道“怎么,谢大人的意思是,我是一定要审讯,查验了。” “但是我也想提醒大人一句,也别忘记了这醉月楼是谁都产业,你要查可以,起码得过了胡公冶的那一关吧,免的之后姬丞相也不好交代不是么。” 曾经的花魁名震四方,这些都是她的底气,而是醉月楼背后是有人撑腰的。 第117章 禁忌 如今的大周虽然有天子,但是因年纪尚小,并未亲政,除了朝中之前的王太傅,其他的几个顾命大臣可都是还在呢。 先前的几人权势平分秋色,后来姬丞相与御史大夫吕良才成了儿女亲家,太子太傅兼右相这才隐退,如今朝中就数他们几位大臣的权势最是大了。 这边屋内还在对峙,那边却有人有手捧卷书道“大人,查到黄一的卷宗了。” 与此同时,胡公冶也打开了黄一的一宗花名册,因为秀才可以食廪免疫,所以查到的很快。 大周七年的秀才,还是十四岁中的,是个有才学的人,因为中举之后一直在外游学,所以才躲过了那一劫。 “十四岁就中举了,确实有才学,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刀下魂。” “这么有才学就应该好好的读书,何必因为这个在舍弃了一条性命,真是有些可惜了。” 独一凶徒表示可惜,胡公冶可以这样做,作为下属却不行,还没一会外面传来说是姬丞相在问醉月楼的事情。 “嗯,知道了,传话给谢平,让他别查醉月楼的事情了。” 后在一旁官员有些不解道“公爷,那个是亲娘子的人在醉月楼潜伏这么久,....这这确定不再查下去了么?” 胡公冶道“琴娘子如果不赴死的话,醉月楼倒是可查上一查,但是如今她人已死,说明已经发起了上京了,姬丞相的醉月楼怎么会有问题呢,难道他时刻都在想着怎么刺杀谢平么,所以这个查不得了。” 有人在一旁劝慰道“公爷这毕竟是一个好的机会,醉月楼不是姬丞相....” “一个青楼就算了,除了让姬丞相气的摔几个杯子,其他的就看不到更大的意义了,这点皮肉之伤,动不了比尔呢分毫,你们就应该学学那个刺客去。” “你们应该学学那名刺客。” 刺客,那个? “那名刺杀吕公卿的刺客,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你看,没有绝对的杀戮,直接一击毙命不是更好么,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要见见那名刺客了。” 在坐的几人,有人懊恼着“这黄一和琴娘子一死,刺客的线索就更是断了。” 胡公冶道“不急,一个天生杀人的刺客,不会只出手一次的,她还会再出现的。” 胡公冶的传令刚到,李梦仙就离开了谢宅,屋内只剩下谢平了,而谢平从屋内走出来面色苍白道“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总是要有个说法。”她怒气道,“真正的刺客还未找到呢。” 张哲道“我记得刺杀的利器和伤口的伤,只要她再次出手,我绝对是可以认出来的。” 谢平在屋内踱步道“确定是云霞谷的人么,这些个不知好歹的人,本身已经对他们够宽容的了啊,难道他们还想做什么,非要送死,那就不能惯着他们,来人,给我查,查所有是云霞谷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来人闻言这样的传令,有些迟疑道“大人确定要这样么,要是这样的话,那大家就对云霞谷更加的关注了,那议论就....” “怕什么,云霞谷本身就是罪恶之地,生在这个地方的人,就是恶鬼,恶鬼就要诛杀。” 恶鬼,这样的断言,有些严重,但是既然是大人吩咐的,就得照办,屋内也没人敢反驳。 就在此时,突然那听见了一声尖叫声,“恒儿。”说完便向后院跑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只听见咚的一声,那边的人门被任聪内外打开了来,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就冲了出来,尖叫声顿时响满整个院子。 李明辉在隔间看着这个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小男孩胖乎乎的挥动着手,嘴里还在嗷嗷的叫着什么。“姐姐,姐姐。”他大声的尖叫着。 李明辉认出他来了,他就是谢平家的那个孩子,也是前几天看见被谢小姐牵着的那个小男孩。 少年身材圆滚滚的,看着身形似乎是十三岁,但是又看着他的面容,大概也只有十一二岁,谢平有一子一女,他如今儿子还不到十三岁的吧,李明辉还准备再看清楚些,那少年便跑开了来。 谢平不顾手臂还受着伤,连忙拦截了他,张哲等人却在一旁站立着并不上前,但也许是小孩子身强体壮,竟然能把谢平都给撞开了来。 “恒儿,恒二,莫跑。” 少年大叫向外跑去,一旁的人都未上前阻拦,直到一个声音叫道“恒儿”那狂叫的少年才动作停滞了下,随即一个少女上前抓住了他的手,那少年才渐渐恢复平静。 “恒儿,姐姐在这里。”女孩子的声音婉转,轻柔,那少年起先还有些大喊大叫,女孩也并未管他的拳头,都全盘接受,只得一直不停的说道“姐姐在这里,姐姐在这里。” 谢平忍不住上前道“恒儿。”伸手抚着那个少年的肩头,原本有些安静的少年就又大喊大叫起来。谢平有些无奈。 直到谢平离他们远了些,这才彻底的安静下来,女孩也再次紧紧的抱住了他一些, “好了好了,恒儿没事了,我们去骑小马驹可好。” “小马驹,小马驹”少年说着变恢复了的正常,似乎之前的狂叫不是他一样。 谢平神情欣慰又有些难过“茵茵。” “爹,是我不好,没有看好恒儿,惊扰你们了。” 随即又看向谢平道“谢你伤势。” 谢平因为之前的想要上前抱谢恒被他挣扎着,受伤的手臂就有裂开了伤口。 女孩子大喊着大夫,随即又是一番折腾,事情才算平息下来。 等事情平息,女孩子牵着少年向外走去,经过李明辉的时候,大约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女孩抬头向他那方向看了一眼,李明辉这才看清楚了,女孩的脸上有一大块疤痕。 疤痕扭扭曲曲的贴合在女孩的脸上,眼角看着他的打扮是名大夫,随时向他点点头便离去了。 谢平道“就按照我的说的那样做,公爷和太后那里,我会去解释的。” 有好事的大夫看着李明辉有些好奇便凑在他的身边道“看见那对姐弟了吧。” “嗯,看见了,谢小姐那个脸是当年烧的。” 李明辉愕然,那么个恬静的女孩,要是没有被火烧该是如何漂亮,可惜了。“那个小少爷...”那个大夫伸手指了指子自己的头,没错那个少年哪里有病。 “这事烂在肚子里。” “是。”李明辉知道轻重,所以也是闭口不言。 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有很多,李明辉当即就明白了。 少年的病不好治,女子又毁容,这谢平大概也是作孽太多了。 “这话,你这是...” “玩笑之言,玩笑之言,勿挂在心上,勿挂在心上。”那大夫笑着打哈哈。 “不过,你说也奇怪,这谢夫人身体不好,生的一子一女,女吧脸上有疤,儿子呢,脑子又不好使,这胡公冶也是,干脆就直接没有儿子,都是女儿。” “你说,你这右归丸很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再生出个儿子出来。” 那大夫讲完,身后却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这讲话的大夫,吓的哆嗦,觉察到自己话有些多便对李明辉使了个眼色,然后也端着一碗药走开了。 李明辉再也没有听到八卦了,稍晚坐上谢平送的马车,赶在家门落锁前回了去。 “今日家里有人来搜查。”春翘待到李明辉回来后带有几分不安的说道。 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李大夫并未隐瞒好做春翘,甚至有时还会主动的告知她,“当一个好大夫,要知晓身边发生的事情,要了解事情的环境,因为有些病情是和环境、心境有关的。” 春翘听见这话道“云霞谷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要刺杀谢平,甚至还说跟他们不共戴天。” “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后一个,熟话说,不可说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云霞谷不是一个山谷,而是一个地方,更确切的说是一座城。” “大周三年九月,先太子和英国公家的两个孩子,就是被埋没在此的。” 先太子和国公府的小侯爷?原来是这样呀,春翘陡然有些惊悚,这些问题,就不是她能够问的了。 先太子的死,是大周的禁忌。 六七年前,要知道春翘还是个孩童呢,只是长大间偶尔会听见大人议论一番,那个时候听说皇帝出事,先太子和英国公的一双儿女也出事了,大梁人又虎视眈眈的,整个大周都乱成一遭。 朝廷内也是那个皇族想要证明自己也是天潢贵胄,都在争权夺利,多亏了有几位顾命大臣这才稳定了朝纲,而那个时候小皇子也降生了。 就是这样才算是稳定了大周的内乱。 先皇和太子以及小侯爷,不是普通人可以任意讨论的,据说他们是在回京的路上途经云霞谷遭了天怒,这才是遭了罪,受了罚,然后就传言说是,太子是下一未的皇位继承人,是真龙,怎么可能是被天受罚呢,肯定是云霞谷的人当恶,牵连了贵人,所以那个地方被称之为恶鬼之源,那个地方就是云霞谷,它原本只是一个小城府邸,原居住民大概只有不到2万人。 如今倒好,说是云霞谷的人来刺杀谢平,还说与他们有仇,这难道说是当初先太子的死有疑点?这个想法不敢想,也不能想。 “师父,那谢大人,好像也是云霞谷的人吧。” “他呀,他不算是,据说他当初只是在那里当个驿丞,是个很小的官。”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那个时候他们接收到了太子要在回京途中在驿站中途休息,只是接待他们便可,然后护公爷也在接待的途中惊呼先皇薨了,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那个时候是谢平结识了他,然后受他的恩惠,之后便被带到了上京。” 春翘哦的一声,李明辉道“好了,今日不用你来切药材了,天冷先回去休息吧。” 春翘忙回应道是,然后走了一段路又回来道“师傅,当初的云霞谷火势烧的很大么。” “当时呀。” “当时便是这里被烧了,云霞谷人口大概有2万多人,诸位清看,这便是了。”耳边响起了一个讲话声,同时肩膀上还有一只手按住他,让他让开的手,猎户的身体一下蹲,躲开留来。 “这位大哥,麻烦你让让。”一个男子带着一对站在他身边呆立不动的人说道。 男子被推的让开了些,然后那个讲话的一口大黄牙的男子便又滔滔不绝的向身后的一众人介绍起了这云霞谷的地貌。 “你们前来这一趟,我作为向导绝对会对得起你们出的银钱的,直到大家都好奇,这就给你们再次讲讲这云霞谷之前发生的情。” “你们看,这地上的土,那都是白细沙,实际上那不是沙,而是当初被烧之人的骨灰,在看这地上的土,结实暗红,那实际上是当时那几万人的血液浸湿了土地,得到天罚的人,都被死在了那场地龙翻身的大火中。” 残垣破碎的一个城门上,歪歪斜斜的悬挂着一块门匾,云霞谷,就连身后之前的那个猎户也都向上抬头看去。 城墙上这么多年来,依旧还留存着被烧之后的残破,大周人开朝以来比较开化,寻常写字或者命名,都是不允许用红色的大字撰写的,但是这个曾经先太子逝世的地方,却可以使用,这本身就让感觉到很是诡异。 字体沉稳悬月,红色如血,让人望之感涕。 云霞谷,那字体是当朝的丞相姬大人撰写的。 “原来是,姬丞相写的,那笔力果然不一般。” 跟随后面的众人议论着,神情有些激动。 “云霞谷很多人认为是一个山谷,实际上是一座小城府,为何如今变成这样子,大概是与那件事有关。” 那件事一说出来,低声交谈的那些好奇的行商们,都像是被人用布条封住了嘴巴一般,都哑口无言,但也有人好似窥伺了秘密,兴奋不已。 带队的大黄牙的男子就有神秘着说道“你们看看这云霞谷大不大。” 这还用说,眼前虽然字身下断壁了,但依然能够看得出几年前的那个些盛况。 “大呀,很大。”猎户代替了那些人回复道。 周围的人那些行商的人有些不屑,他们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只是途经这云霞谷实在好奇据说是被天罚的地方,比较好奇,几个人出钱专门雇了一个人,要求带他们游览一番的好奇,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大黄牙负手背在身后,哗啦一声打开了手上的折扇,这冬天的扇着扇子道“请跟随我来。”这他形态让人感觉有些不伦不类的。 或许是他讲的比较生动,那些隐秘的事情,被他一说出来,大家都一窝蜂的的全部跟了上去。 而身后一直跟随的那个猎户将肩膀上装着的野兔子和鸡鸭等背好,也跟了上去。 第118章 云霞谷 荒野空旷,一望无际。 一座荒芜的城府,此时被白雪掩埋的毫无踪迹,待到他们走近时,哗啦啦的脚步声踩在了一些白沙的土地上,“看,这就是那时留下的痕迹。”大黄牙拍了拍刚刚弯腰捧起的一把白沙说道。 他身后的行商们战战兢兢的低头望向脚下的沙子,有些惊悚怎么办,踩到了别人的骨灰。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嗯,这里是府衙,那里是临街的街市,最是繁华。” “呐,那边还有个戏台子。”大黄牙手指着道。 “一望无际,寸草不生。” “听说当初烧了三天三夜呐。”一个微胖的商人说道。 “这位客官说对了。”行商们似乎还能看着当初那场大火的惨状,无数的哭泣声、无数的残肢断臂..... 哗啦一声,大黄牙踢碎了地面上的一个快石头,引得周围灰尘漫天,几人咳嗽着,显然大黄牙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你们也不要多想,这是天罚,恶鬼丛生,要经受雷劫净化。” 行商们遍体生寒,忙点头认可。 “多么可怕的恶灵之地呀,怪不得先太子和小侯爷都....”这话说出来让人更加的不安起来。 曾经的云霞谷好说都是名胜古迹,因为云霞谷的民众结果引来了天罚,这种邪恶之地,就算是天潢贵胄都难逃一死,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凡人。 “咱们还是快点走吧。”有人催促道。 不用担心,这里有先太子和小侯爷的灵柩坐镇,还有朝中的太史局绘制的八卦图,整个城镇这就是一个符镇,就算是恶鬼,也是难逃一死的。 说罢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是事情,又向前走了几步,“来都来了,大家不都是花钱买刺激的么,走吧,跟上去。” “走吧,跟上去吧,没啥可害怕的,这些都是故事。” 听见众人这样讲,后面哗啦啦的跟随一群人。 “来,就是这里了,你们看。”身后,那猎户慢慢的也跟随在了其后。 “你们看脚下。” “脚下,脚下有什么?” “咦,好像是土变了。” 露出地面的不再是红色的沙土,而是黑色的,商人们都咦了声。 大概是看着差不多了,大黄牙道“来,来,看我这里。” “从我的脚下到那边是一道分界线,这里是被火烤过后的,而那边确是没有被火烧的。” 果然商人们对这个发现兴致勃勃,口中不时的还发出惊叹声。 “来,来,还有更神奇的嗯。” 商人们抬头看去,只见他从背的包袱内拿出一块腊肉,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扔去。 还不待多时,便有一个看不清是人,还是怪物的东西,从遗址的最深处跑了出来。 那影子孩子还在犹豫着,然后听见大黄牙不停的道“腊肉哦,腊肉哦。”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结果便见大黄牙快速的扔掉了手中的肉,那人头发拖地如同枯草,个人矮小,从外形上看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他的形状,甚至都不如街市上的乞丐,根本看不出人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思考着那少年便飞奔向那块腊肉,但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还未到达那栓着腊肉的一段,却被大黄牙快速的拉扯了回来。 随即便听见一声惨叫声,啊,就在此时众人的眼前浮现一道亮光,一个无形的鞭子,啪的一声抽打了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众人此时才看清,那少年的脚上拴着一根细细铁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随即那少年被被鞭打在了地上,血溅了地上一片,行上的人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孩子尖叫着,被抽打之后浑身抽搐着昏死在了地上,而他的手上还紧紧的抓住了那块腊肉。 远处的猎户看见那一幕,手紧紧的攥住了衣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黄牙转过来身道“这就是,云霞谷的鬼打鞭。”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真切展现在众人的眼前,冲击力太大的了,那些跟随来的行商们简直有些站不住身体。 有人催促道赶紧离开,“没事,没事,你们看,先太子和小公爷的棺椁就在那里。”大黄牙扇子用力的扇了几下。 “真龙天子压邪恶。” “这些人是当时云霞古的人,太子和小侯爷出事后,胡公冶震怒,命令不管男女都将他们关押在了这里,他们的脚上那些细链子的一头连接的就是太子的他们的棺椁,一旦他们越界了,机关就会启动,然后他们就会被摔打,以防止他们出现。” 原来如此,行商的人眼中有畏惧和害怕,果然是天子血脉,这次来云霞古算是值得了。 临别时他们充满了兴奋,估计这些故事够他们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了。 “所以,当初那些幸运留下来的人,都在里面么”有人好奇的问道。 大黄牙到“也不是很多,大概只有几千人罢了,老弱的一些人都死了,只有一些孤儿留了下来。” 众人又是一种感慨。 “好了这会,我们可以回去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进城去吧。”一会该有巡逻的来了。 这里是太子和侯爷陨落的地方,算是不太吉利的地方,无论是大周的官员也好,还是其他的也好,都不会把这里当成是炫耀供人游玩,如果真的被抓住了,那可是能够被看砍头的。 人的天性就是如此,越是恐惧害怕的地方,越是能够吸引人的注意,因此途云霞古的人都想来了解一番,而大黄牙就是做这样的行当。 直到被催促,行商们才没有那么紧张的离开了。 大周各地繁华,行商们也都走南闯北的,路上尤其爱好一些奇闻轶事,此次来到云霞谷被大黄牙催促着看到一队巡逻兵这才不舍的离开,猎户也跟着离开了。 但待巡逻兵走远,猎户又返回了去,他慢慢接近那个被鬼打鞭的孩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伸出颤抖的手,未语泪先流,“孩子,孩子呀。”他又伸头向上看去“老天爷呀,天呀,我的家,我的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朱铭凯伏地碰头,额头瞬间被鲜血染红了,血肉模糊,此时,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 自从琴娘子投案自首,谢平野追查到醉月楼那天见到的人,朱铭凯一路被上京派出来的禁军追杀,直到在离上京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刀下了,但是却被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给救了,那人让自己赶紧逃,甚至还知道自己的出处,他说他知道云霞谷的真相,他知道云霞谷是怎么回事,朱铭凯被救后,就一个人辗转回到了云霞谷,如今看到这个场景,痛哭流涕。 云霞谷没了,云霞谷又有了,新旧替换,时间恐怖如斯,之前的种种被人任意的践踏,被人遗忘,才仅仅四五的光景,呜呜,我的家.... 耳边有声音响起,朱铭凯抬头向那方向看去,远处有一个急奔而来是身影。 这是一个孩童或者说是一个少年,他身上裹着破烂不堪的兽皮,头发如同枯草随着跑动,在风中飞舞,他近了,又停下了。 朱铭凯看着他而他并未看朱铭凯,只是拿出一个套绳,绳子一甩,然后把那个昏死的少年拉向了废墟深处。 一捧沙土,两个世界。 少年把那个昏死的孩子扛在肩头,转身要走,但又停下了脚步,他看向不远处,是那块腊肉,而他依旧不看朱铭凯,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那个昏死的孩子手中拿着腊肉,适才被拉扯的时候掉在了地上,少年只拉了人,但是对腊肉并不是不想要,朱铭凯看出了他的想法,起身迈过了过界,向他走了过去。 很少有人会迈过来,但即使看到了少年的眼重也并没有惊讶和询问,只是一片默然,朱铭凯看到他要走了急急地开口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你认识黄平么?” 少年身形僵直停下。 朱铭凯上前道“我叫朱铭凯,我家住在以前的关山庙那里...”说罢他还叹了口气,这孩子看起来年纪很小,不可能认识全部的城里的人,只是这次可能他猜错了。 “你为什么要找黄平。” 朱铭凯道“受他的哥哥黄一所托....” 少年哦的一声,微微抬头道“我就是黄平,他托你什么?” 朱铭凯愣了下,他就是黄平,此时他抬高了头,看到面前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庞小瘦,高鼻梁,薄唇。眉眼冷漠,他太冷静了,听见自己的哥哥二字,没有半点感情,更不提悲伤。 还是听见亲人的消息,该有的反应么,反而是朱铭凯在这个少年面前神情脆弱的如同一个姑娘。 “你哥哥,他死了,我们很多人都死了,就还剩我一个,他们托我回来告诉你们真相。” 黄平的神情没见悲伤,只是平静道“哦,大家是么,那跟我来吧。” 说完便把肩膀上的孩子向前还托了托,转身大步的向前走去。 朱明凯看着那个扛着瘦少年的人,他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无感情的石头一般。 朱铭凯跟着他走进了那座废墟。 仔细的辨认后才看出来原来的这里是云霞谷秦家的园子,他们家一向建造的豪华别墅,几年的时间,如今就只剩下这些了。 黄平没有理会他,这是将肩膀扛着的孩子,试了试,伸手还探下鼻子。 朱明凯打量了一番四周上前道“我会治伤看病。”说完便主动上前查看那孩子的身体,虽说只有一丝姓命,朱铭凯把身后的背篓放下,从那包裹里翻找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粉,“我们那些人总是受伤,受伤了又不能去找大夫就只能自己自救了。” 这算是解释,他为什么会有药粉,他一遍忙活,一遍讲话,耳边却悉悉碎碎的响起了声音,他抬头一看,地下冒出来十几个孩子,他们就像一个个老鼠一般,眼中冒着绿豆般的眼睛盯着他。 朱铭凯看着这些孩子大的有十七八岁,小的有十三四岁,大多是男孩,只有三地个女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之前就听见大黄牙说,老弱病残的都死了,只剩下一些孩子们,心中顿时大痛。 黄平看着他们道“都出来吧,他有话对大家说。” 那些孩子们哗啦一下全部都爬了出来,朱铭凯将受伤的孩子安置好,看着他们所在的地方,挖的是土洞,并且都不太深,下面垫了一些甘草,用破的门板支撑着。 朱铭凯随手从地上抓一把沙土,道“他们修地宫的时候运来沙土,比较松软,你们不能挖太深,否则会塌陷的,但是只能这样。”他讲完这话声音哽咽直接就说不下去了,看着那些如同老鼠洞一样的洞穴,无法想象那些孩子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他原以为他们在外厮杀就已经很苦了,没想到.....没想到..... “怎么挖洞,我知道,你就说你的事情吧。” 这少年确实如同石头一般,听见这样讲,没有半点感情,朱铭开看着眼前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道“六年前那场灾难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而且大火也是他们放的。” 他讲完这话,四周的孩子依然还是没有什么感情,神情木然,呆呆的看着他,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朱铭开神情怔了怔,再次开口道“那个人叫谢平,放火是因为他们要烧死太子和英国公家的小侯爷和郡主,甚至他们为了有人前来救火,把整个云霞古都倒了火油,让整座城都烧了起来,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大概是他们的神情太过于木然,以往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朱明凯都会情绪崩溃大哭,但此刻他却连个哽咽都没有了,这件事还真是....无奈,只能继续讲下去。 虽然这件事做的比较隐秘,但是还是有人看见了,并且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我们,我们这些因为在外行商、游走的人知道后,自觉了组建了一队刺杀的队伍,因为都从未杀过人,所以每次刺杀都失败了,我们那个时候知道了官府的定论是说云霞古是恶鬼之地的时候,无法与之抗争,这么多年只能小打小闹一般,在外学习刺杀的本领,如今因为这件,存活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了,他们在临走的时候托我回来告诉你们真相。 他们这些人简直太可怕了,那是一整座城呐。 朱铭开深吸一口气,试图让神情变得平静一些,继续道“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丧命,你的哥哥也就是黄一,他自愿加入,然后学习杀人的方法,以身养毒,企图给敌人致命一击,他原本是有机会继续科考的,但他依然选择了加入我们。” 朱铭看看着眼前的黄平。 黄平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第119章 先太子?帝姬 朱铭凯正想要再说些什么,结果黄平道“那么现在人都快死光了,就剩你一个了?” 这样的话倒是直白又简单,朱铭凯道“是,就剩下我一个了。” “我哥临死前,就让你过来说这个的?” 这个,难道这个还不够么,朱铭凯见识过各式各样对云霞谷不幸场面的应对,有痛哭流涕的,也有用行为方面的来宣泄的,突然之间有了一个沉默以对的方式,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了。 黄平摆摆手,四周的孩子都散开了来。 此时,朱铭凯有些茫然。 黄平用冷静的语气道“如果每个人都有一半的存活机会,那么就不用再救了。”说罢他把住铭凯那个小小的包袱还给了他,便走开了。 朱铭凯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黄平走到属于自己的坑洞又向他问了一句“喂,那个人在哪里?” 朱铭凯知道他问的是谁,便说道“在上京,他在上京做大官。”朱铭凯攥紧了手上前一步道。 “哦。”黄平叫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应了。 冬日的寒风凛凛,朱铭凯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一路躲躲藏藏的好不容易能够回来,直到此刻他才放下一身的疲惫,无论怎么样,他都做到了吧,那些可以告诉孩子的事情都已经说了。 他们都还是孩子,脚上都还被拴着链条,现在被人当做玩物一般,他们能够做什么呢? 朱铭凯似梦似醒之间被一声哗啦的声音给吵醒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有耳边响起的声响才勾起了他的一下回忆,哦,此时他还在云霞谷,他望向远方声音发出的地方,是那个叫黄平的孩子,他在干什么? 直到到了分界线,那个孩子才停止住,只见他呆立了一会,然后猛然是向前越过了那条分界线,朱铭凯正要提醒,结果就看到那个孩子被弹到了他原来的位置,原本以为他要像其他人那样摔倒在地了,但是好像没有,他一个翻身用手撑住了地面。 他咦了一声,然后看黄平再次向分界线跑去,然后再次的被弹回地面,跟之前一样的姿势,就这样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只是某次在空中的时候,他高喊了一句“去上京。”少年声音洪亮,眼神闪闪发光。 这时朱铭凯才看出来,他就是故意的,他故意这样做,他在适应。 去上京。 去上京! 深夜中,朱铭凯泪流满面。 上京深夜,胡公冶卸去一身的疲惫,着家常的深黑色长袍,随意的坐在了一个矮凳下,并没像白日里那么威严,倒是比平日里多了一丝的平和。 他的手中正在看好做一封邮寄来的信,从脚踏的案几上取出,便坐在这里仔细的看了起来。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能够这个时候来的人,可见非同一般,果不其然,胡公冶抬头看去是当今的太后娘娘。 “哥哥,你又在看七娘子的信呢?” “哪,看来进步挺大的,字都写的好看了。” 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梁氏道“哥哥也太吝啬了,七娘子何止是字写的不错。”她脸上带有宠溺和回忆,又有些怀念“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快看看这次他写的什么。” “嗯,说是要来上京了。” “啊,真的么,那可真是太好了,哥哥那还等什么。”随即又是有些不安道“怎么了,哥哥是不太同意么。” 胡公冶只是看着信不讲话。 梁氏有些等不及撒娇道“哥哥,你看七娘子都这么大了,你就同意了吧。” “没有,我在想他该怎么回来。” 梁氏听见了就更加的欢快了,“那我赶紧回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说完就疾步而去了。 一向严肃的胡公冶此时面上带有一些笑意,眼角的细纹都堆砌了起来。 要来上京了呀。 在遥远的墨城,也有在说去上京的事情,比如墨城的知府梁景天和清河学院的山长子春先生。 “你说什么,你要让她去上京,你是疯掉了么?”梁景天听见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以为他在开玩笑的。 子春先生转过了身道“我说,我也好让她去上京。” 她,她是谁他们都很清楚,皱眉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说让她去上京,是真的。” 梁景天生气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那些人,我们躲都还来不及,现如今墨城的事情刚平息,你又想要如何?” 深夜寒冷,室内都烧着火炉,炉上温着清茶,梁景天书房是案几上随意的摆放着几本书卷,随着那场闹得轰轰烈烈的罢市嫌犯和吕公卿的死,学生静坐等,梁景天被罚了半年的俸禄,恢复了墨城的知府职责,今日好不容易卸下了一身的疲惫,结果隆冬深夜子春先生造访。 之前因为学社的事情,子春先生不得不跟官府打交道,这也倒是方便了他和梁景天的交际,这样反而也没有人能够起疑了。 子春先生道“我没有什么好想的,我就是希望她好好读书,进京科考。” 梁景天起身道“你要让她好好读书这没有错,但是为什么要科考,要知道别人不知道情况,你还不知道么,她的身份,她能参加的么?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他是女儿身么,科举是要解衣搜身的。” 子春先生道“大人作为墨城的一府之州肯定是有办法的。” 梁景天气愤道“暂且不说这方法行不行,你总的告诉我,你要让他科举是要干什么,我们躲都还来不及呢,你偏要把她送到那些人的面前?” 子春道“能不能认得出还是一回事呢,再说你看吕公卿都没有认出来,二来么...”他苦笑一番,“你是觉得这个孩子藏起来就没有人注意了么,你看看她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闹出了多少事情,整个墨城都要被她给掀翻了去。” 梁景天也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有些头痛道“她那是无知者无畏,如果告诉了她身份,她还敢如此么。” 是无知者无畏么,子春先生沉默一刻道“她真的是无知者无畏么,你好好想想。” 怎么了,梁景天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段时日我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这件事从头到尾步步精妙设计,看似荒诞实则这并不是任意能够安排出来的,但凡是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都是满盘皆输,所以你还是觉她是无知者无畏么? “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是不是忘记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梁今天疑惑的问道。 “少年侠气。” “无知不知道结果是多么的可怕,但是有知的结果,但是依然去做,这就是义无反顾和无所畏惧,这不是少年侠气,是什么?” 所以她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说不知道结果,而是知道结果还要去做,她本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你说要是你直接告诉他,她就是帝姬,她的父皇母后以及她亲哥哥都是被害死的,你说她会躲吓得如仓鼠一般么? 梁景天回忆在意园的那天,少年拄着拐杖,明明一副文弱气质,但是偏偏走出了一股金戈铁马的气势,杀气扑面而来,他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千万别告诉他,不然我担心她会提刀上京为父母报仇什么的。” 子春先生道“所以她要是这般的人,我便想着顺水推舟,让她去做些事情。” 梁景天道“那为什么一定要科举。” “因为她是帝姬,因为她先太子是为了保护她和皇后而死,因为她被先皇下诏书的下一任继承大统的帝姬,他早晚都要接触朝堂”,你说还有什么比亲身进入朝堂来的更快的学习机会呢? 梁景天静默了片刻道“可他是女子,要是让她顺利的继承了科举,那她会不会猜到了什么?” “她自己不是号称读书考状元的么,想来自己有信心出口狂言,那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倒是你届时让她挂科末等的就行了,又不是让她得案首。” 这话有些赌气的成分在内,;梁景天道“那个丫头号称读书考状元,哪里是说有信心,分明就是不想考才这样讲的,此事非同一般,要好好斟酌一番,到我静思片刻,再谈吧。” 子春先生也并没有让他立刻答应,此事关系重大,也是不是说一时半会就能够下决定的,当下他便裹好做斗篷告辞离开了。 梁景天待子春先生离去,静坐片刻,忽觉得脸上有些寒冷,屋内一直有火炉呢,哪里来的寒冷,当下伸手向外探了一番...哎又要下雪了呀。 梁景天眉眼展开,有了一丝的笑意,今年的血要比往年多呀,说完转回室内裹紧身上的衣衫,坐在案几上看了书卷。待要拿起案几上早已温好的酒时,内里却空空如也。 难道是方才酒喝完了?这酒可是他特意让人从上京捎带回来的,难道是刚才谈话的时候以为是浅尝,但实际上不知不觉的就喝完了。 “去,把寿眉再拿些过来。” 外面伺候的小厮慌忙就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壶酒,神情也有些迷糊“老爷这酒已经没有了呀。” “没了?这怎么可能?”梁景天伸手摇晃了下酒壶果真是没有了。 没了,这不太可能呀。 小厮看出了他的疑惑上前解释道“或许是不知不觉的跟子春先生喝多了。” “我怎么舍得给他喝多。” 小厮汗颜,梁景天左手拎着酒壶右手拎着温好的那一壶,这么好喝的酒怎么就没了,那他岂不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尝出来味道。于是大怒道“谁偷喝了我的酒。” 小厮心想这是知府衙门谁敢来这里偷喝您的酒呀,大人您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忘记了。 雪纷纷扬扬的飘落,随着风在空中飞舞,清河书院山脚下的一处草堂内,显得渺小简陋,内里有个瘦小的学子寒冬苦读,衣衫单薄,不时的还搓搓手,跺跺脚以寻求取暖,这注意演绎成一副千古故事,悬梁刺股,凿壁借光的读书故事,但实际上是...... 草堂虽然简陋,但是周围足足放了四个火盆,地上还铺了厚厚的毛毡,窗户一扇都未打开,以至于少年闷热的鼻尖都有细微的汗渍,室内还应景的摆放着几盆盆栽,饭菜香气扑鼻。 夸大的桌子旁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和酒楼里行商打牙祭的薄皮鲜牛肉,一壶好酒,炉子上还咕噜咕噜的煮着沸腾的茶水.... 少年人穿着普通,衣衫单薄,但内里都是缝制了几层厚厚的棉絮,手中拿着书卷,皱眉道“能不能不要摆放那么多的炭火,简直是热死个人了。” 案几的另一头斜躺着智行先生,伸手时不时的从案几上那几粒花生米往嘴里塞,一遍回复道“你知道这句话要是被人听到了,你的被多少人追着打。” “你是想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么?难道就因为我没被生活所迫,甚至过得无忧无虑的,我会不应该抱怨么,真是因为我过的好,我抱怨也是没有错的,因为就是事实,不是么?” “好了,好了,学生先生我错了,来,来,请你喝酒。” 英歌嗅了下,到“你这是从哪里偷来的好酒。” 智行道“怎么能叫偷呢,我是光明正大捡来的。”说罢还给自己倒了一壶。 “来,来,见者有份,我分你一些,不用客气。” 英歌端起来回味了下一饮而尽,品尝道“好不错,比你以往捡来的酒都好。”她在拣字上咬紧了语气。 智行道“还凑合吧。”自己从炉子上捡起已经熬制许久的小火锅吃了起来。 英歌也不搭理他了,继续埋头苦读,忽然智行开口道“距离二月份县试没多长时间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这个准备还能有什么准备,有两种应对方式,作为一个女子面对科考还能有什么准备,英歌放下书卷也拣了块肉吃道“先生你放心好了,我都已经想好了,虽然那我能参加科考,但是我就在场外按照考试题写出应对的文章的,然后再交给考官评判,如果他们评级好的话,就算是你教的好,你就没有失败,学生的束修你就不用还了。” 智行抬头看着他道“那我谢谢你啊。” 英歌头也没抬又拣了块肉吃道“先生,在我的家乡,说这句话是不太礼貌的哦。” 智行把桌子一拍道“谁愿意学习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呀,什么家乡话,什么乱吃东西,你要记得自己要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做到不管外物如何都岿然不动,还有你为什么只吃牛肉,羊肉才是最鲜的....” “先生,因为我不吃羊肉呀。” 智行嘀嘀咕咕又说了几句,看着面前读书的英歌道“春秋四书你都读完了,来再来说说你现在看的书上的那句“就用尊者讳,敌不讳败......” “现在就要考试了呀,先生你不要有压力呀,要像我一样。” “不要油嘴滑舌,快点写....” “嗯,那写好了,先生你看见了不要激动呀。” 智行看完还真的如同她说都一样,神情激动但未讲话。 “写的什么狗屁不通,起来去给我爬清河书院的那个后山,三次。” “一次。” “三次,” “哪有你说的写的很烂,明明就很好么,竟然还体罚我。” 智行看着英歌一边抱怨,一边手脚不停的向山上攀爬,神色复杂的看着桌子上的文章,。“写的这么烂,怎么能够拿到案首。”喝了几口酒就又想起那两个人的谈话“谁稀罕的末等呀,要的就得案首,那才过瘾。”说完嘿嘿一笑。 “好不想参加县试,哼,等你看到自己被弄进去的时候,看你傻不傻。”想到别人都傻乎乎的,自己什么都知道,智行一个人得意的笑了起来。 “先生,你在笑什么?” 英歌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出来。 智行被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来的,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现在的武功都已经高出这么多了么? 英歌指了指后面的竹杖道“哦,我忘记拿那个了。” “呸装什么可怜,就是雪夜,你也得上去。”不过她到底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小小的身影穿着棉布衣衫,一转眼便消失在了深夜中。 第120章 剑舞 叶木阳一口气跑到笑林堂,草堂门前的积雪早已打扫干净,甚至还有兴致的堆起了几个雪人,小桃红哼着歌正在给雪人插上两个胡萝卜。 “小桃红又在调皮了。” 叶木阳踱了踱脚上的雪,走进了室内,喧闹温暖扑面而来,几个少年围坐在两个稍的红彤彤的火炉旁,正在赏雪阅读,叶木阳并未打扰他们,待有等了好一会他们停止了,苏清河将书收起来,这才道“我们以会友,不拘一格,你们想到什么畅所欲言便可。” 叶木阳与他们又讨论了一番,突然开口抱怨道“最近也不知道周先生是不是疯掉了,天天就揪着英歌写文章,这是真的要她过了县试呀。” “那可不,但是总要试一试的么。” 几人正说着,有人提醒道“英歌来了。” 那边英歌和知林边走边讨论着最近先生布置的作业,“你这几篇先写着,之前你写的我已经拿给先生看了。” “那先生怎么说?” 英歌道“先生说尚可。” 知林道“我的文章不如你,但是也没有关系,反正我要不参加科考,好与不好也没甚影响。” “嘻嘻,就是因为你参加科考,我才让你写的呀,万一你说你押中了考题,到时候我就抄你的,这样即使中了也不会撞卷的。” “或者这样讲要是以后我用你的卷子答题了,我考上了也就是你考上了,那就知道你学识了。” 英歌跟他们几人又是一阵文章的探讨,时不时的笑林堂里传来一阵阵欢笑,引得途经的学子都好奇的问道:“笑林堂这这个月读什么书?” “不知道读了什么书。” “那他们还招不招人呢呀?我也想去。” “听说是等过了县试再说。” “他们现在读书就是为了县试科举呢。” “博文又亲戚在按察使,所以能够拿到往年其他府的考题。” 路过的几人又是一番议论,脚步渐行渐远。 县试前的备考这段时日每天充实又繁杂,时不时的会被各科的先生留下布置学业和写文章期间也发生了几件事情。 先是参加了几场蹴鞠赛,然后又参加了几次各社的诗词比赛,自然又是拔的的头筹。 这天下学后被苏清河邀请,英歌只说自己下午自学给婉拒了,人还未下山却早已看到了静候多时的一个红色身影。 “嗯,我也不邀请你了,有人早已等不急了。” 英歌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红色的身影旁停靠着一辆马车,其脚踏上早已清扫干净。 “英歌少爷可是大忙人,等你一遭可真是不容易。” “走吧,去草堂内尝尝我做的果子,可好吃了。” “听说吃了果子能中状元的哦。”说罢玉棠上前拉着英歌的手便往前走,英歌一时也没能躲开。 “英歌少爷快来呀,这个可好吃了。” 这一场景让还没走远的少年们羡慕不已,“我是有事相求的,你们不要误会。”玉棠向周围的人解释了句。 “呀,原来是有事相求呀。” “是呀,是呀,走吧,英歌少爷,我们进去吧。” “英歌少爷,我今日前来确实有事相求的。” 说完这话,玉棠赶紧的整理下衣衫,解释道“大家都知道我只因为托了英子少爷的诗词才略有薄命的。” 虽说因为之前在意园的时候因为英歌那首水调歌头而出名,但是并未那么被人所众知道,带随着静坐以及墨城罢市的事情,英歌算是彻底出名了,当然也有关她的所有的事情都都被人了解的清清楚楚,自然的玉棠的事情也被更多的人知道了。 读书人见到红油添香总是会打趣几声。 玉棠看着英歌道“英子少爷,我这样讲还算妥当么?” “嗯,记得下次提前说,不然下次见面还会打趣。” “嘻嘻,我们女子的事情你不懂的。” “玉棠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态度依旧疏离有礼,就像之前完全不认识一般,难道是因为她之前没有及时向她的同学解释,奇怪,还是说自己出现了错觉,男人的心真是难以猜测。 玉棠也不再嘻嘻哈哈,进到屋内开始说起了正事,“有人请我去上京了。” 上京,英歌有些惊讶,又有些警惕,在内心里把自己及所有的事情都过滤了一遍,确认没有牵扯到自己与与玉棠无关才放心下去。 “我今日前来是想与英子少爷告个别,道个谢,再请个教。”她说这话的时候歪着头,面容含着一丝笑意。 “三件事啊,还真是不少。”说完就把炉子上煮着的茶倒了一杯给她。 “那就详细的说说吧。” 玉棠看见英歌要给她斟茶,慌忙伸手倒“要不还是我来吧。 英歌对与煮茶是谁并不在意,直接做了一请讲的手势“妈妈有渠道,听说是上京最大的醉月楼在各个府挑选有名的头牌,妈妈想要我参加,我自己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你也知道我....” 玉棠说到这里轻笑一声,对英歌眉目一转道“之前都是托英子少爷的福了。” 英歌轻笑一声伸手接过她斟的茶,“看来你们的妈妈对你是要下血本了呀。”意味深长的在她挺翘的臀部扫了一眼,要知道青楼里的姑娘一举一动都是经过专人调教的。 玉棠好似才刚察觉一般啊的一声,娇笑道“英子少爷也学坏了。” 英歌慌忙道“好了,这些对我就算了。”玉棠感觉有些委屈道“英子少爷,这些都是奴取悦他人的本性,已经刻进骨子里了,奴又有什么办法。” “那,要我帮你赎身么。” 玉棠一惊欢喜的半起身道“英子少爷要纳我进门么?” 小桃红在门外默默的想,这回有的争执了,女人打起架来很恐怖的,要是那天她和宝儿小姐还有柳五小姐打起架来她要拉谁。 英歌看着她无奈道“别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棠娇笑着掩嘴坐下,收整好仪容俯身一拜道“玉棠多谢英子少爷,我知道英子少爷不喜欢我,但是也从未看轻于我,如果非要说我们是那种关系,那可能朋友儿子最为恰当。” 这段话里从你到我,从未说一个奴字,可见确实彼此都当成了朋友,“好了,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当不起你的一句请教。” “英子少爷看似多情其实偏又挺无情的。” 英歌并未讲话只是再次斟起了茶,玉棠继续道“上京城里有个醉月楼,招人来请我了。”她眼睛亮晶晶的道:那可是上京,我听他们说,醉月楼里的姑娘们往来无白丁,个个身怀绝技。 一个青楼还往来无白丁,不过英歌一向也许还真是这样,毕竟上京都是达官贵人,上京的青楼也是一样,他们跟酒楼一样,行事做人那都是眼力见的,那些个越是身份贵重的客人,越是要用外物来彰显这个的身价,如果真是向玉棠说的那样,那确实如此,她只得道“我先前说的是真的,并非与你说笑。” “先前我说让你纳我入门也是玩笑之语。”说罢她有整理了下衣衫道“我知晓英子少爷的意思,世间大多数人都知道我们这般的女子,最后赎身从良才是最好的归宿,先前我自己也这样想过,但是知道被人欺负我才明白,什么东西都是掌握在自己是手上才是为真的,所以我想要自由。” 英歌笑了道“你的想法太大了,不一定会实现。” “老天至今也没有惩罚我,那我想要的就不算大。” “我错了,你说的对。” “那么今日你前来是?” “上京居大不易,这不是前来寻求解决之法了么。” “是也不是,一来是来告别的,而来是请教英子少爷教我学习新的生存本领的,上京来请我,说的很是明白,听说是因为我唱的那首水调歌头在上京传开了他们才来请的我,这段时日妈妈也用心的教导,我的技艺进步极大,上京那个地方,我还有有些底气的。” “嗯,知道了,那你说说你的请教吧。” “嘻嘻,其实有句话你说的是对的,就是上京居大不易,一手水调歌头长久不了,那英子少爷请求再教我些其他的技巧吧。” 她双手合十,一脸可怜兮兮的乞求道“你就让我在上京多待一些时日,即使回来也不能刚去就回来对不对,不然妾身多没有面子,多丢墨城的人的面子,你说是不是。” “哈哈,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高看我,我是真的不会唱歌,上次其实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的呀,所以这次再帮个忙么,我们是朋友的么,对不对。” 双手合十,她这个又是跟谁学的。 “嘻嘻,人家都是笑林堂的只要是伙伴都会握手或者合十,我就是跟他们学习的呗。” 还好,好好,没有说出同志那几句话,不然都还挺吓人的。 “好了,我知道了,天色也不晚了,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我要休息了。” “英歌少爷真是赶人的很是不客气呢。”说罢便扭着小腰杨柳一般的走了出去。 英歌一点都没有说谎,这段时日智行仿佛找到了虐她的办法,没日没夜的习武读书的,外间的小桃红白日里已经给您休息过了,但她白日要去学社读书,夜晚也还要读书习武,甚是疲惫,她可不希望下次如果在遇到像吕公卿那种变态的人,要靠自伤才能侥幸德胜。 想到这里,英歌把头埋进被褥里,舒服的叹了口气,做个教书先生多好呀,就算是学生被欺负了,以后拎起麻袋打个闷棍,算是替学生出头了,猥琐发育。 想到这里轻笑了一声进入了梦乡。 苏清河到来的时候,英歌已经听见了响声只是在外间问了句“该起来吧。” 这人不是说家中有事暂时不来了么,“好的,稍等。”她一边起床穿衣衫,一边整理面容,好在脸上是刚擦的药粉是洗不掉的,小心的遮挡就好了。 苏清河坐在草堂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英歌看着他这样也是面色一沉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年士蓝死了。” 其实这个结局是预料到的,英歌默然,又听见苏清河道“不过真的年士蓝在三年前就死了,听说是死在了一座破庙里。”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 “死的那个人叫黄一,是云霞谷之人。”随即将上京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英歌静默一刻,原来那个人是同行呀,难怪当初投案自首之后感觉怪怪的。“既然是这样,那就是要送上一送了。” 送,怎么送,苏清河有些不解,英歌提笔写了几张便笺递给了他道“帮我交给知林和玉棠吧。” 进入寒冬腊月,学社的课程便少了很多,不是墨城的学子早已回去准备过年了,大约是这段时间对英歌教导的比较狠,这天难得的也放了她的假期。 英歌走上清河书院的小道,还没到笑林堂便远远听见了内里传来各种乐曲的和喝彩声,英歌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英歌有些愕然,莫非今日她起床的姿势不对,记错了地方?内里怎会有人玩乐? 待走近正好听见歌声,是玉棠。 “好,好。” “玉棠姑娘的剑舞不错。在多加练习下就可以出师。” “知林的琴弹的也不错。” “知林还会吹笛呢。” “呀,英歌回来了。” 在一片笑声中,英歌也坐下欣赏了会,一转头结果人聚的还挺齐的,苏清河、苏清玉、陈君和甚至连付子敬都来了。 “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竟然这里在训练歌舞,三次郎,你不能厚此薄彼。” 付子敬道“我听说笑林堂聚会,于是就来了。” 一旁的玉棠到“那这样讲的话,我岂不是也是笑林堂的人了。” 少年们一阵哄笑。 英歌也跟着笑着接过苏清河递过来一杯酒。 付子敬率先开口道“是要新作诗词了么?” 距离上次他们诗社作诗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时原本以为英歌会再做佳作,但是她并没有,所以付子敬很是希望她再出新作。 英歌听见付子敬这样问笑着摇头,倒不是她不会,只是作为个穿越者总是剽窃别人诗词,总有股羞耻感,所以她非不要一般不会作诗。 作诗还是要用在最恰当的时候比较好。 听见没有新作,付子敬便也没有了兴致便开口道“那我先走了。”英歌也了解他的为人笑着回应算是同意了。 有人少年好奇的问道“那这次你准备怎么帮玉棠?” 英歌道“这次还用那首少年侠气,只不过这次是配上剑舞。” 第121章 妻妾成群的家 少年侠气这首诗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听说要用这首,顿时轰然,也有不少人都皱着眉头,看着场中坐着的女子,有些担忧她是否能够完美的演绎出诗词的精髓。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如何能够把那个气势给展现出来,之前的水调歌头那般的柔和倒是还可以,此时大家心中都存有疑惑。 玉棠并未解释的什么只是为我一笑,看着眼前坐着的人道“英子少爷说可以,那就是可以的。” 看着大家的质疑,英歌道“不单单是吟唱。”说到这里似乎不再想说下去了,但略微一沉吟还是往下讲道“我想可能还有其他的吧。”知林在一旁开口道。 众人看着他还未讲话,叶木阳实在是等不及了道“你们都在说什么哑谜,有说就直接说呀。” “是可舞剑。”舞剑,少年们眼前顿时一亮,苏清河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样就不会显得柔弱了,剑气可以冲淡柔气。” 玉棠这会反而着急了“可是我并不会舞剑呀。” “这有什么自然是有人可以教你。”知林说完看着英歌不讲话,大家也都一脸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的脸上一如既往平淡中带有一丝的窘迫。 “就说你们很奇怪,这次怎么来这么多的人,怪不好意思的。”这话让在场的少年们哄堂大笑。 “三次郎,来一个,三次郎,来一个!”大家起哄道。 印象中的英歌安静知礼,吟诗作对极少看到她舞刀弄枪,多数是引得不被人注意,但大家又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苏清玉站起来道“来,来,我告诉你们,三次郎很是厉害的,她跟刘家的武师傅学武,一个顶俩呢。” 少年们哗然,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他这话。 更是有人直接行动道“来,来,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顿时笑林堂内打闹一片。 这边少年起哄归起哄纷纷让开一片空地,只见一个个脱掉自己的外衫,内里穿着束袖的里衫,将腰带扎起,提着手中一直拄着的拐杖,忽然她身形一动,竹杖向前送出,跨步,踢脚。 “少年游侠行,壮志满乾坤”伴随着她的念诗随行的还有动作。 这边的喧闹也引起了在不远处赏景的女子,顿时都好奇的聚拢了过来,付子敬原本走出院子的脚步也停止了下来,冬日里林白交错,青衣少年身姿利索,动作干脆,竹杖在身前或挑刺或劈砍,柔带刚,口中念着诗吟唱,似意气风发又似郁结于心。 喧哗声渐渐沉寂,原本在一旁抚琴的知林也停止了动作,只见独见人群中那少年舞剑。 似过了许久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少年站立中间,竹杖清点着地,问道“可还好?” 年前的少年的风姿让人哑然失声,女子们也一阵的围观叫好,更甚至于有哪些大胆的直接叫出了声“英歌少爷。” 竟然一个带头叫了起来,其她的也纷纷都效仿,顿时少年们又是一阵打趣。苏清河看着场中那少年毫不在意的拎着竹杖站立,视线扫过一旁的玉棠道“届时你也扮着男装示人,必定惊艳绝绝。” 山间的聚会并未持续很久,剑舞也不是舞个一两遍玉棠就能够学会的,待商议好了什么时间再过来学习后,众人便都心满意足的笑着离开了去。 围观的女子也大概猜到后续没有热闹再看了,也纷纷都散开了回家去了。 玉棠也笑呵呵的没有多留与那群少年前后坐上马车向城内驶去。 叶木阳邀请着英歌一起去酒楼喝酒,英歌并未答应,大街上一群大大小小的少年前行着。 少年们鲜衣怒马,踏歌而行很是惹眼,“英子少爷,要不要几条鱼呀。” 有熟稔的打招呼声从身侧传来,英歌含笑看过去对卖鱼的夫人道“今天不要了,大姐。”少年们又是一阵哄笑“英歌你看就连卖鱼的大娘都愿意送你鱼,为何不送给我。” 英歌还未来得及答话,那少年便道“因为英子少爷叫我大姐,而你叫我大婶。” 少年们又是一阵哄笑“三次郎果然不同凡响,连大姐都不放过,这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英歌笑着不回话,接手上的人看着这一群少年走过,独刚才围观女子中的刘阿宝扫眼瞪向了那个卖鱼的大姐,心中想到这英歌真是个祸水,到处招蜂引蝶,偏偏又是个男儿身也不能关在家里。 苏清玉聚会归来,不见苏清河心中存疑“难道又在用功读书?” 屋内伺候的婢女道“没呢,清河少爷被清玉少爷带坏了,他呀,现在在戏台那边呢。” 戏台那边,这倒是新奇了,苏清河可是从来对唱戏都不喜欢的,这个消息让他感到好奇又惊讶,他弹了小婢女一下额头,“顽皮了吧,哪里是我带坏了明明就是唱戏也是一个喜好不是么。” 天色将暮,苏家的戏台子点燃了几盏灯笼,映照在戏台上忽明忽暗的,一个武生打扮的人正在唱平生。 苏清河坐在戏台下神情专注又好似在走神,苏清玉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哥,我记得你从来都不喜看戏的,怎么这会?” “你看,这一折子甚是好看,那个武生扮相的甚是美丽。” 苏清河道“美则是美的,就是不太一样。” “嗯,不太一样?那是什么意思。”苏清玉不解。 苏清玉看着台上那个舞动的武生,衣衫绚丽,人也英俊貌美,他似有些不解道“哪里不一样了,都一样呀。” 苏清河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哥,你神神叨叨的,那我唱给你听可好。”说罢一甩袖子便上了台,简单的装扮了一番,苏清玉便开口了“郎你有檀桌玉案、文房四宝、诸子百家、礼易春秋、诗书千册、画百轴.,且看那.一卷.....” 苏清河看着台上的苏清玉有些不觉的好笑“我这是怎么了,读书便是读书,怎么还胡思乱想了。” 悠长清亮的嗓音在苏家的院子内传开,戏台上的苏清玉甚是畅快淋漓的唱了一曲,苏清河看了一眼微微回头一笑。 腊月十五,子春先生叮嘱了一番县试临近,诸位考生应当努力奋进,过年不可懈怠云云之类的话变让大家都各自回来去了。 府学商铺等也都关闭了门,没有学生的学社瞬间安静了下来,夜晚的清河书院山脚下的笑林堂,智行看着眼前的一篇文章,口吐芬芳的批评了一顿“你是当我眼瞎么,这文章是你所做么?” “先生真是火眼金睛,这一眼就看出不是我的文章了,那不如再看看这篇如何吧,不然就浪费了你的慧眼了。” 智行大略的扫了一眼道“这什么狗屁不通文章。” “竟然有这么糟糕的人么,那我还要恭喜一番先生了。” “何来恭喜二字。” “先生教了一个这样糟糕至极的人,是不是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这话怎么说?” “你看呀,先生都能把一个狗屁不通的人教会了,并且以后还可能考上状元,那你说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有成就感,难道这还不算惊喜么。” 智行干笑道“这个惊喜不要也罢,我也不会在收学生,你就收起你点小聪明吧。” “呀,这怎么好,又被先生给看穿了。” “那先生你到底是收徒还是不收?” “哼,你以为我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么,不收。” “一只羊是放,两只也是放的么。” “你以为我收徒就是随便的么,我是要看机缘的,若不然你以为为何选中了你。” “不然你自己怎么不去子春先生那里去。” “哎,原本想着先生能力大,随便一下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呢。” 智行随手抓了一把桌子上的豆子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道“你又怎会知道,改了命运了,那命运就是个好的呢,人的一生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交给别人了,那就不叫命运了。” 英歌收回文章道“不想教导就算了,干嘛还要喂别人毒鸡汤。” 鸡汤,已经有些了解英歌讲话逻辑的智行这会用力的拿着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鸡肉道“你这么坏,就算有鸡汤也不会给你喝,免得被你糟蹋了。去,在去写一篇文章。” “你这是报复。” “嘿嘿,怎么会呢,我像是那种人的么,我的意思是说,你将这篇文章在修改一番,不修改现在它就是一篇狗屁不通的烂文章而已。” 英歌低头认真的在看了一眼,好吧,这篇文章是知林写的,原本因为想让他也在学业上进步一些的。 但是知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英歌在城门口被叫住了,她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看着知林推着两头猪吃力的向城外拉去,“临近年关了,买肉的人比较多,我也忙了好几天了,玉棠的舞剑我见了,基本已经练成了,英子少爷教的不错。” 英歌笑道“少年侠气,她也唱的没有问题了,知林你教的也好。” 二人因为时间的问题,这段时间都在各自错开教导玉棠,几乎都没有碰面的机会,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彼此的进度。 “那么我这么久写出来的文章,先生看了怎么说的。” 他竟然还问了,这该如何是好,英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说好吧,有点违心,说不好吧,又伤人,要不说还没来得及看,但这个也是骗人的,骗人不好.... 知林看到她一脸的为难,有些乐了,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不是不行,不都不讲话了。” 还是没有瞒过他,这些时日以来就只与他一道写文,但从未告知他接过,自然是一向报喜不报忧的,大概他自己会猜到的吧。 “嗯,书还是要多读一些才好,你本身读书的时间就比别人少很多的,我就不该让你写文章的。”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是没有多少读书的天分的在内的。” 呀,这都能够猜得到呀,英歌愕然。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些的,刚入学的时候,就有先生说我读书读书方面上全靠运气,而会在琴棋书画上有些天分,就比如琴棋之类的,我一般一点就通,这点可能就随了我的父亲,但读书就非常的慢,原本以为过了三年会有所长进了呢。” 英歌道“其实你真正的读书还没有三年呢,根本没有那么久的。” “其实我是感觉,我读几年都还会一样,你就比我厉害多了。” 英歌道“我不一样,我不一样,我...在很久以前就学过了,不能想比的。” “所以我也没有比呀,人和人怎么能一样的呢,你不用安慰我的,我很好。” 此时因为两人站在路上交谈,挡住了别人的去路,身后传来了催促的声音,他们便慌忙的向路边靠了去,英歌也帮忙把拉猪的车子向前推了些距离。 “是不是很臭。 “也还好。” “我以前就给你说过的,我并不是为了科考才读书的,当然如果能够科考也是很好的,读书只是因为我喜欢的,虽然先生说我天资不好,那我就慢慢读书好了,一年、两年、三年或者五年十年,总归是做了我喜欢的事情,并不会感觉到苦的。” 这番话是英歌看着他讲的,待他讲完英歌向他施礼道“看来,是我错了。” 知林道“是的,你错了。” 二人相视一笑,知林又指了指身旁的车道“好了,我该去忙了,张家的猪肉铺子年关卖的肉可贵了,你要是需要的话,就去买,不过我不会给你便宜的,张家老爷很是小气的。” 英歌大手一挥道“没事,咱不差钱的。” 知林再次笑了笑,拉起车上的绳索便向前走了。 “要不,我还是帮你推车吧。” “不用,不用的,刚下雪又不是下雨,没事的,我自己可以,你快点回去吧,天冷且今天还要祭祖。” 英歌站在路边你揣着袖子,看着知林拉着装载着猪笼的车混入了人群。 过年,家家户户都炮竹声声,杂居院那边也是如此,孩童们穿了新衣,手中拿着糕点,看到英歌来了,都喊着英子少爷,英歌笑着一一的打着招呼,薛氏和小桃红在家里忙着收拾东西,英歌自从在现代的亲人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过过春节了,如今在古代还是第一次体验,桃符、门神、春帖.....东西贴满了房门和前壁,他站在房门口看见薛母和小桃红忙前忙后,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似如今的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歌儿,这么冷的天,你站在门口做甚,快进去。”然后她又指了指门口,“呐,去把那个灯笼挂上去,再等一会,我们就差不多就开饭了。” 除夕夜,杂居院这里就剩下薛氏和英歌二人了,凡是有家人的奴仆这天都给他们放了假,此时的刘家那边热闹的祭祖声也传到了这边。 英歌看着在灯下哼着小曲做着饺子的薛氏,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咱们不祭祖么?” 薛母被她问的一愣,随即好似又恍然道“哦,忘记了,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咱们祭祖一向简单。”说完她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那就祭祖吧。”说完拎着两个蒲团,拿着一壶酒和两盘糕点便在院子里的一个方向,让英歌给跪下了,而她自己则跪在了另一个蒲团上。 “好了,你朝着天叩三个头就可以了。”薛氏道。 英歌依着薛母的指示跪下去,她有些无语,人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祭祖的,会不会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随即她又回头去看身后的薛母,祭祖难道不是长辈在晚辈的前面跪着么,她们家怎么反着来了,难道这个也是她不知道的传统?嗯,把女儿当儿子养,算是最大的传统了吧,算了就不问了,大过年的,要是问了引起薛母的伤心事也不好,那就这样吧。 英歌俯身叩头,此时的她并未注意到在她身后的薛母在她叩头时带着几分谦卑的大礼跟随而拜。 叩外头,外面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孩童们的喧闹也随之而来,夜空中绚烂的烟花在绽放,松香弥漫。 薛氏笑道“刘大老爷也该放烟火了吧,去看看吧。” 英歌和薛母二人走出去,刘家的宅院外人潮涌动,大人小孩都嘻哈哈的观看着烟火,这个夜大概是会守到天明吧。 英歌看着夜空,想起了智行,她并不担心他,上次他自己就说过了,她成群的妻子小妾子女,他走的时候,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说。 就是有点好奇,不知道他妻妾成群的家是啥样的。 第122章 关系紧张的两人 除夕夜已过,祭祖也已经结束,官员们放假休沐的也还都在休假中,而且听说今年的年假尤有其的长,姬丞相说是陛下年纪小需要休息,而私下里其实大家都知道,是胡公冶带着陛下去皇觉寺了。 “这次应该是可以见到帝师了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来上京。” 冬日寒冷,旷野上几匹骏马在奔驰,为首的是个男子,他身上裹着斗大的披风,风吹动着他帆帽,露出了他的面容,此人正是胡公冶。 斗篷有个怯怯的声音喊道“舅舅,咱们还是去上次的那个寺庙么?” 胡公冶看着前方回复道“错了,皇觉寺只是佛陀的化身,每次找到他都是千变万化的,今次不知道又是在何方,有何样貌,还有,陛下要唤我胡公冶。”他低头看着胸前裹跟他同样裹着斗篷的小皇帝道。 小皇帝哦的一声。 身旁的侍卫适时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道“公爷,前方有一座庙堂。” 胡公冶听见护卫的提醒,抬头向前方看去,果然在一片荒凉的地方出现了一座荒芜的庙堂,黄寺通神脉,据说每年的正月初八和八月十五怀着敬畏之心,一路向北走,就一定更能够找到黄寺。 “希望我们这次运气好些,能够找到帝师,这样我们也能够回去的早点。” 他身旁的小皇帝也欢喜了起来,在野外行走就算有随行的人伺候,但是在外哪有在皇宫待着舒服,胡公冶也不坐车了,只身下马,顺手也让皇帝下了马匹,跟着他身后行走,冬日寒冷,风一吹人就更是遭罪了。 胡公冶向着庙堂的方向走着,落后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我怎么记得前面的那个寺庙好像叫静安寺。” 侍卫对于上京附近的地方还是很熟悉的,另一个侍卫也点头道“皇觉寺不是寺,而是人在哪里,哪里就是皇觉寺。” 他们疾行催马很快就到了那座寺庙,寺庙看起来不是很大,有些破旧,而是是寺庙的四周也有些荒凉,只是因为种了些许的桃树,如果是春日来,必定又是另一番光景,只是此时到显得有些荒芜了。 此时寺庙门前紧闭,侍卫下马站立在四周,并未直前上前敲门,而是在等着胡公冶。 胡公冶独自下马,顺便抱起了在跟他同骑一匹马的小皇帝下俩,顺手还帮他整理下衣袍。 小皇帝对即将到来的情景有些胆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不要担心,你是皇帝。” 虽然这话没啥作用,但小皇帝依然乖觉的点点头,胡公冶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待走到寺庙门口时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寺庙门匾上空无一物,胡公冶脸上浮现出笑容,“看来这次我们的运气不错,请问智行帝师可在?” 声音低沉,悠远的送了出去,待绕梁未落之时,庙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声阿弥陀佛,打断了胡公冶的声音。 胡公冶看着面前站着的一个位老和尚,身披鲜艳金灿灿的袈裟,一手执法杖,头戴佛冠,法相庄严,慈祥,身后仿佛涌现出了一圈圈金色的光晕,有万丈光芒一般。 如果此时英歌在此,肯定会说一句大不雅的话。 这佛陀简直亮瞎众人的眼睛,尤其那张与智行一模一样的面容。 但是胡公冶对着那张面容却没有丝毫的陌生,“帝师好久不见。” “是。” 胡公冶将因为紧张而有些呆呆的小皇帝推到了智行的面前道“去见过帝师。” 小皇帝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大和尚,声音有些喏喏的道“见过帝师。” 智行含笑的看着他道“好。” “陛下过了年就八岁了,帝师是否可以留下了他?” “不。”帝师竟是惜字如金之人如同闭口修禅的大师。 这话并未引起胡公冶的不适,显然他也早已熟悉,只是再次推了推面前的小皇帝道“陛下来之前是怎么说的?” 小皇帝咽了咽口水道“稚子想要学习治国之道,还请帝师指点。” 帝师并未回答他的话只道“吃饭吧。”其余并未多言,只得转身向内走去。 他们为了赶路日夜未停,此时也确实有些饥饿,胡公冶施礼道谢后牵着小皇帝跟了进去,侍卫也要随后跟随,被胡公冶给阻止了“黄寺是最安全的,无需再跟。” 侍卫闻言,停下了脚步,随即又打量了静安寺果然不愧是黄寺,要知道原本这里可是也住了十几二十个僧人的,侍卫将门关好,守在了一边。 寺庙的偏殿内简单的摆放着一张桌子,胡公冶跟小皇帝也走了进来,此时,帝师已卸去佛冠,法杖也放下了,桌子上摆放着一碗斗眼,一碗豆腐和一碗米糕以及三碗粥食。 小皇帝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如此简单的膳食,而胡公冶却在一边感慨道“许久未吃到帝师的饭了,甚是怀念,果然味道依旧不变。”甚至说到动情处还有些激动的流泪。 小皇帝不敢说自己不想吃,只是吃的极其的缓慢,一点一点一口一口的嚼着,好像这一切帝师都未看见一般,只自己安静的吃起了饭食,待道过了会道“你们回去吧。” 胡公冶看着帝师道“陛下已经不小了。” 智行看着眼前那个吃饭缓慢的小皇帝也并未多言,小皇帝因为被看着神情有些紧张,口中嚼着东西,腮帮子塞的鼓鼓的,胡公冶看着有些不悦。 智行道“还小,还小,不急,不急。” 胡公冶还想再争取一番,喊了声帝师,智行回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时胡公冶道“是。” 智行道“你也可以教导他。”这话引起了胡公冶的回忆,他眼眶有些微湿,要知道先帝当初求学时,帝师也曾教导过他,想起这些,他又叫了声帝师,智行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内殿。 胡公冶也知再多言语强求不得,只得牵着小皇帝向外走去。 “帝师的饭菜很好吃的。” 小皇帝不敢开口,只是默默的嚼着口中那在怎么嚼都嚼不动豆干。 胡公冶又指了指桌子上放的半碗粥道“喝完。”小皇帝都要落泪了,也不敢反抗,只得端正的坐着,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喝着。 日光高升,胡公冶牵着小皇帝走了出去,侍卫连忙上前道“公爷怎么不多留一会。” “比上次要好些,这次留了饭。”低头又看了眼小皇帝道“既然帝师都说你还小了,那我们过后再来,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小的,陛下总归是要跟着帝师学习的。” 以后再长大一些就要跟着帝师一起吃住学习么,小皇帝想到这里难过的流下了眼泪,但是又没办法拒绝只得牵着胡公冶的手道“舅舅,胡公冶,我们还是回去吧。” 胡公冶将他抱上了马上,又回头看了一眼寺庙,策马疾驰而去。 寺庙依旧安静如初,只得太阳升起,有路过的村民疑惑道“这静安寺的门匾在怎么不见了。” 这个可是大事,寺庙的门匾就是他们的门面,几个村民慌忙喊着,向内走去,只得走到里面看见被捆绑的十几二四个僧人,不由得大吃一惊,被绑着的人还呜呜的叫好做,而方丈则被扒光了衣衫只剩下短裤衣袖,倾倒在一旁。 啪嗒一声,一个门匾掉落,随即被捆绑的方丈也清醒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静安寺还遭贼了不成。 静安寺遭贼了,一声喊叫响彻了荒野。 荒野上一棵老者疾步而行,疾行中还不停的干呕唠叨一声,“鬼的素斋,难吃死了,那个鬼东西,能够吃下去的都不是人,谁要吃那个,还是我的酒好喝,肉好吃。” 好似又想起了什么悲惨的过去,嘴里嘟哝着走的就更快了。 正月的寒冷,智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光头,感觉一股凉气袭来,他从怀中掏出一顶乱糟糟的头发,往脑袋上一扣,一头散乱如枯草的头发边迎风飘扬,老者走路东倒西歪,看似不稳,只是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墨城已经过了元宵节,灯节也在一阵胡天海地的热闹闹之后,年节之气就消散了,大大小小的学社也都开学了,这边的府学也都开课了,往日只独坐在草堂这边的英歌,要感觉道了热闹递减。 小桃红蹬蹬的跑过来到“少爷,少爷,街市上都在传考期定下来了。” “何时?” “说是在二月初八。”她一面讲着一面伸出手指算着,“还有大半个月呢,呀时间过得好快呢。” “是呀,时间过的很是快呢,终于要为这为人生的规划迈出一个目标了。” 小桃红坐下来歪着头,双手捧着脸问道“少爷你紧张么?” “嗯,紧张。” 小桃红咯咯的笑了起来“原来少爷也会紧张的呀。” “因为我毕竟也是人啊。” 这话刚好被走进门的智行听见了接着道“这个时候你怎么不是神仙下凡了。” 呀,是智行先生,英歌连忙起身走过去,喊了声先生,智行从门外走进来,小桃红对这个老者一点都不陌生,毕竟他总是上门讨饭吃,小桃红起身道“爷爷,还有一条鱼,你要是吃么,你要是吃的话,我去给你热热。” 智行大喜,连忙道“热,热,赶紧,哎,要不算了,我吃冷的也行,快饿死了。” 小桃红蹦蹦跳跳跑远了,英歌道“我还以为先生紧张的不回来了要等考完再出现呢。” “这般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够少的了我呢。说着便轻笑了声。 英歌觉得他笑的有些古怪,但是又不知道缘由。 智行又假装咳嗽了下,修整了仪容道“别紧张,比你紧张的人多了去了,你紧张什么。” 哎,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真的么有问题的么? 元宵节过后,天气逐渐转暖,带着书童步行走到知府衙门的子春先生热的额头已出了一层薄汗。 衙门内,梁景天一手拿着公文在看,一手拿着扇子,抬头看见子春先生走近,手中的扇子扇的就更快了。“你怎么又来了。” 子春先生道“你以为我想来,我来自然是再想问问,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千万不能出了纰漏,不然大家都麻烦大了。” “你临近考试,总往我这边跑才是要出问题,你放心好了,墨城那边长安县我都安排好了人了。” 梁景天是知府,府试自然是他负责,今次的县试是长安县那边的县令主持,也不用知府出面,将来的道试亦是如此,极其的方便。子春先生不由的有些感叹考试的安排,猜测道“难道那位大人早就安排了让她参加科举?” 梁景天道“当然不是,只是想照看罢了,一个寄住他人家的穷小子,根本不用知府结交,且看看一个能把墨城闹翻天的小子,这县试又待如何。”梁景天又把手中的扇子用力的扇了扇,凉风袭来,好一阵舒服,“她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上说,就看她这次县试是否顺利吧。” “我抽空看了她在周先生那边做的文章,县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梁景天道“那里是文章的事情,文算什么,一个县试而已,我早已跟那边的县令说好了,在搜捡那时,要松懈些,”要知道那个时候是要解衣脱袜。 子春先生道“一定务必安排好。” “放心好了,早就安排好了。”话虽这样讲,依然还是把手中的扇子,扇到极致。 子春先生没再讲话,神情也未见丝毫放松,但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二人对视一眼,又移开,不管怎么说,都是几十年朝廷磨盘滚打之人,风雨捶打什么场面没见过,即使几年前那件事,他们没有那么紧张,听见帝姬还活着也没有那么紧张。 梁景天又安慰道“考试就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忍忍吧。” “最难的是是明年的那道道试还有会试呢,越往后,越是艰难。” 梁景天耐不住有些烦躁道“说那些干什么,先顾眼前的吧。”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对了,最关键的是那小子她自己来不来考试。” 子春先生笑了道“大人说的极是,她从未想过要进考场考试,甚至也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但是我也早就跟裴大人通气了,告诉她怎么应对。” 听到裴大人,梁景天又想起了当初被她迷晕的事情“希望她这次靠谱些。” 二人没在讲话,在厅内相对而坐,厅外小厮伸头探视,心想难道是因为上次子春先生把知府大人的酒给喝完了,他生气了,不然这次你看连茶水都给他上,这关系看起来有些紧张呀。 第123章 搜检 此时的刘家,刘阿宝在屋内不停的踱步,口中还念念叨叨着什么,一旁的丫鬟被她转的头晕,只得哀求道“小姐,距离开始考试还有十几天呢,您总不能一直不停的走动吧。” 刘阿宝恼怒道“都怪这个英歌,非要现在考试,明明自己读书也才半年的时间。”说完她又要往外走去,边走还边问道“我爹呢,快些让他找人,然后代考去。” 丫鬟惊慌道“小姐呀,我的小姐,这种事情抓到了可是要被打板子,坐牢的呀,哪能代考呀。” 刘阿宝听见想到英歌以往的盛名,想着好像也确实不能代考,想到这里人就更气了,只得道“走,去看看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丫鬟却再次的拉住了她,“小姐,现在老爷正在跟他屋内谈事情呢,您别去打扰他们,否则老爷又要罚你了。” “哼,我爹也真是的,英歌都快考试的,还拉着她谈事情,这不耽误她复习么。” 她这话丫鬟可不敢接,只得再一遍遍的好生劝慰着。 英歌呢,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她此时在刘大老爷的书房内。 “你真的要科考么?” “当然不能去呀,会死人的。” 刘文瑞带着几分恼怒道“你也知道会死人呀,那你还夸下海口,如今墨城多有的人都在看着你呢,你还不去考试,这次不去考试,那算是考上了,还是没考上。”说道这里他微瞪了下对面的英歌道“你该不会是借此考不上,想去当陈家的女婿吧。” “你这样讲,我情何以堪,我没这么无耻的吧?我自然知道整个墨城的人都在看着我了,再说了我说的是不去考,不是不考。 说完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肩头道“可别忘记了,我有伤在身呀。” 这伤早他八百年就好了,现在还好意思拿出来说道。 英歌好似看出了他的意思道“有伤就很容易发生意外的么,比如考试被人撞到,走路被磕碰到等,这些要也不足为怪的吧。” 这样,好像听起来有些还可以哎。 “不用担心啦,我娘给了我一些药,到时候我就用旧伤复发昏迷等借口,这样看起来比较真实一些。”英歌接着说。 裴大人的安排呀,刘文儒哦了一声道“这样呀,那应该是可以的吧。” 嗯,没有问具体用什么药,也没有问这个方法行不行,就好像他其实都知道会用药一样,且还是如此信任薛氏,英歌接着又道“到时候我就拖着病躯,然后去考场,当然能够进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会在外面做题的么。”接着又有些自得道“就凭我才学震动四方,民众就不可能认为我会临阵脱逃,只会认为我性格坚韧,有病还要参加考试,这样一来,他们反而还会为我可惜。” “到时候借用我的无冕之王,我便又可以等待三年之后的下一次县试了,届时名声才学我都有了,谁还会看轻我。” 刘文儒看着她,喃喃的想要说些什么,许久只能吐出两个字:佩服。 这真的什么叫无耻,被他玩的淋漓尽致的,这会他算是见识到了。 英歌施礼离开后,刘文儒站在廊下有些恍惚,这小子,现在他都不能用这丫头称呼了,她怎么就这么自信满满的,当众做题还能威震四方的,不过一想,裴大人都安排好了,值得看子春先生和知府大人了。 英歌回到杂居院,薛是依旧还在忙碌着,见到她进来,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你的保人找好了么?” 这不紧张都是假的,按理说这个问题她根本就不用担心,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去考试,但是薛氏还是会有些担忧。 “找好了,是付子敬。” 薛氏哦的一声便没再说些什么了。 英歌看到薛氏这样,却突然凑近些问道“娘,我要的那些小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好了。”薛氏握住一起的手显示着她的紧张。 这个至于这么紧张的么,是担心药效太过了么。 薛氏担心她会看出什么连忙解释道“是呀,有些紧张的,没太多把握。” 英歌笑道“不用紧张,又没有什么药效,我自己会想办法晕过去的,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我就装一装么,娘记得到时候也扮演的像一些就行了。” 薛氏笑道“好。” 临近考期,整个墨城都变得热闹起来,英歌从刘家出门到清河书院,途经县衙便看到人满为患,一眼望去几乎都只看到了个人头。 “这没个三四天是报名都报不完呐。”刘子恒道。 英歌有几分同情的向前看去,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要不是周先生早已替她准备好,估计她也会跟那些人一样了吧。 那边不知道是谁哎了一声喊出英歌的名字,大概是之前意园的事情,有过几面之缘的吧,众多学子又是好一阵寒暄,招呼,这才算是结束。 刘子恒在一旁与荣有焉 学社里早已开学,其他学子都在忙着课业和备考,英歌反而闲暇了下来,这还得感谢年前的周先生,而笑林堂的智行也在说着这件事。 “学业暂时放一放,你这段时间多加锻炼武功方面事情,要强身健体才行。” 英歌却一反常态到“这几天就算了吧。”她这几天要装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就是那种别人一撞就能倒的那种。 她在县试上想要操作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智行的,智行只得干笑两声道“我就祝学生得偿所愿了。” 英歌也学着智行那样吃了一颗干豆,看着他道“先生,我看你有些古怪,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祝别人心想事成之人呐。” “咳咳,失态,失态了,只是有些欢喜而已。” “先生又不是和尚,叫什么师太呀。” 没想到这句话让智行有些跳脚道“师道之尊,不可违背,你心想事成干系到我的教学脸面,我为自己考虑怎么了。” “哦,果然么,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么人。” “我呸,去给我到外面枪法三套去。” 英歌也不废话,接过他递来的戒尺,便到外面听话的舞动起了枪法,此时智行才算松了口气,此时的他有些心虚,就是不知道待到以后她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之后,那种失态的表现,肯定很有趣。 就是不知道好好的和尚为何要叫师太,师太,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端到嘴边的酒水也洒了一地“这人太坏了,太坏了。”好的一次,就被她给毁了。 寒风凛冽,木门半掩,草堂前的少年,步伐稳健,一伸一收届时气息文雅,伸手间便见凌厉杀气,室内咳嗽声渐去,因为是夜晚,少年脸上并未涂抹药粉,烛光朦胧印照出她的真实面容,竟是肤白面红,眉眼如星。 二月眨眼间便到来了,为了让各学子专心备考,学社里竟然提前一旬放假,这让英歌感觉道新奇又熟悉,难道这就是小升初,果然古往今来,这考试模式都一个样子啊。 英歌独自一个人坐在廊下默读文章,小桃红蹑手蹑脚的走来走去拿东西,不时外面还传来有人送东西的声音,先是陈家五小姐,之后又是刘阿宝,为不打扰她学习,这些人一律都被薛氏婉拒了去。 市井外嘈杂,但并未让人觉得心烦,英歌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屋子里还点燃了檀香,那是一向不信佛的薛氏在烧香。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二月初八这天,一早起来就有听见薛氏在念念叨叨祝考试一切顺利等云云之类的,英歌不觉的有些好笑,别人都说顺利考上,薛是的顺利估计是求顺利考不上吧,英歌有些打趣道“此间全天下都祈祷能够考上,至此一份娘祈祷考不上,佛祖肯定能听见的。” 紧张的气氛都被她被打断了,薛是不禁觉得好笑道“莫要顽皮了,快去沐浴更衣。” 待一切准备就绪,英歌便拎着薛氏早已准备好的考篮走出了家门,然后看到了外面大大小小等待的其他人,这让英歌有些恍惚,想到去年自己刚要去求学时大家眼中没有嘲讽,只有羡慕和关切,原来都是可爱的人呐。 “英子哥哥,加油啊。” 能喊出这话的,自然是那群一起玩的踢球的小童们了。 不过随后很多人也都喊了出来,“英子少爷加油,好好考呀。” “看能不能考个案首回来,鲤鱼跃龙门了。” 甚至就连春翘的母亲都来了“英子少爷,你要好好考,我家春翘一直希望你能出人头地的。” “哎呀,春翘她娘,这个时候就别提那些伤心的事情了。” 英歌回头望向哭泣的夫人,现在只能暂时这样了,人光活好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再等等吧。 英歌向众人一拜道“此去必定蟾宫折桂。” “好!”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四周一片欢呼雷动。 长安县是个小县城,容不下那么多学子,但是没有多大问题,县令毕竟也要有自尊的么,他借用了府学宫使用。 府学宫就在清河书院山脚下,地方大的很,早在考期点便已经搭建考棚,就如同当时的蹴鞠赛龙船一般,考棚前还搭建了一个高台,上面放了一个长长的书桌,供官员们坐镇。 英歌过来时,这边已经人山人海了,刘子恒和笑林堂的伙伴们等有十几人参加,大家都提前约好了一起。 付子敬也在内,他早已经是秀才了,只得明年参加乡试,他来是为同伴们加油的。作为保人,他也按规矩前来。 少年们聚在一起少不了要说笑。“你们还说笑呀,都不紧张的么?” “紧张什么,今年要是过不了,下次再说呗,又不是不考了,我怕啥。” 大家说笑间看见那边有个垂垂老矣的老翁,顿时都哄笑了起来。 “叶木阳,你好不要脸,你怎么不跟人家小娃娃比呢?” 英歌也跟着一起笑,看着众生百态的考生,一阵感慨。 “你们看看人家三次郎,那叫泰山压顶不变色呢。” “人家是胸有成竹的吧,三次郎是要考状元的人呢!” “你看,来送他她的人可多了。” 果然在不远处有刘家的刘阿宝,陈家的陈五小姐,就连玉棠都来了。 这边少年还在嘻嘻哈哈,少女们孩子啊争风吃醋,付子敬走上前来道“快进去吧,一会我还有事呢。” 英歌连忙应是,这会考生们人多,都挤来挤去的,难免会发生意外,英歌当下便要捏碎着薛母子在领口给她缝制的药丸,只要便一会,她便会昏迷过去,再加上内里还有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血,待会要是倒下了,大约是可以用了。只是薛氏有些过于担忧了,叮嘱道不到时候千万别用。 英歌回头冲着薛氏的方向挥挥手,便跟着考生同学向人群中走去。 刘子恒到了这里就不能再跟随了,只得在薛氏旁边安慰道“婶子不用太紧张了。” 薛氏苦笑她能不紧张么,平生第一次配没有任何效果的药丸,真是拿捏不好,担心有效果了,这话说出来就有些别扭了,还有也不知道那些人安排的行不行呀,这都快要进去了呢,真是对他们不太放心,要是杜大人在就好了,薛氏叹了口气,只是看着英歌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 嗯,停下了? 英歌看着前方的付子敬道“子敬少爷,咱们是不是走错了,不是应该这边的么。”她手指着那边排起长队的一群人,两边都还有衙役维持秩序,人挨着人向前挪动着。 付子敬回头看着她道“没错,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保人,其他的不归我管,县令也传话来了,让我直接带你进去。” 叶木阳立即跳脚道“好后悔呀,我就应该也找一个保人的。” 苏清玉道“你就别想了,不是看保几个人,而是看保人是谁。”少年讲这话并未有任何的嫉妒,只有坦然。 苏清河笑而不语,付子敬便不再理会继续向前,唯有英歌面色微变,她倒是没有料到这一点,情况不太妙呀,但还不算太糟糕,她还有机会,她看着前方考场入口,十几个府衙正在负责搜检,场面有些混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英歌抬脚正要向前走去,一个书吏停在了付子敬的面前喊住了他,向他施了一礼,付子敬自始至终连句话都未讲,待验证了他的保人身份,他转身便走了,在他看来,祝福一个小小的县试有些侮辱英歌了。 书吏对英歌一笑道“英歌少爷,请跟我来吧。” 英歌施礼道谢,忽然向后看了一眼,书吏又催促叫了一声英歌少爷并关切道“可还有什么事情?” 英歌摇头慌忙跟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有人在现场盯着她,只是今日考场如此混乱会是谁呢? 直看到应该走向考棚,站在考棚东南角又被一众衙役挡住的子春先生道“都安排妥当了吧,可是,你是从什么地方找了妥当的人可以当众解衣的?” 一旁的梁景天一副高深莫测道“你放心便可。” 英歌很快便来到了门前,看着越来越近的搜检衙役,如果在往前便就要脱衣检查了,待到前方那个手忙脚乱的考生脱衣时也就是她的机会来临时了。 只得再几步就好,只要绊倒一个考生,后面会倒一排,就要到了,即使现在,可以了。 英歌抬脚运气准备,没想到书吏却回头道“英歌少爷请走这边,你不用搜检。” 哎?英歌面色僵直了一番。 “这是为何?” 好几个好生的声音同时响起,是那边正在搜检的人。 “徇私。 “舞弊。”一声声喊道。 书吏神情淡然道“这是英歌少爷,就连上京的姬丞相都夸赞的人,如此大才,难道还会舞弊夹带么?” 听到是英歌的名字,便有考生啊的一声“原来是她呀。” “英歌。 “那个笑林堂。” “那个少年侠气,水调歌头。” 说到激动处还有人念出了诗词,甚至还有人不顾正在搜捡衣衫不整当场便向她施礼,至此再无人质疑。 书吏满意一笑道“那英歌少爷便请吧。” 考生们没有异议,书吏又是奉了县令之命,衙役们便不再阻拦,只得看英歌跟随书吏走了进去。 第124章 完结 “只是,你们发觉么,这英歌少年怎么面色如此苍白,这是怎么了,她看起来也不紧张啊。” “哎,到底是第一次的么能够理解。”其他衙役道,“有才华也是才是个孩子么,才十四岁呢。” 子春先生的脸色也有些发白,转头看向身旁的梁景天道“你的办法就是这样呀。” 梁景天悠哉的捻了下胡须道“是呀,她不是挺有名气的么,那就借她的名气行不合规之事了,合情合理。” “可是,你这也太冒险了,万一其他考生不认同呢?” “那还不简单,让他们也去读书静坐抗议去。” 这是无赖吧,都跟谁学的呀,不过好歹英歌她能平安进去了,真是谢天谢地了,嗯,陛下保佑了。 “哈哈,就是不知道那英歌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梁景天微微一笑道。 假摔还没来得及,药粉都还在衣领口,准备的如此齐全,却全都无用武之地,身为知府却不能进考棚一观,实属遗憾呀。 英歌站在偌大的考棚内,看着那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座位,神情还有些迷茫,她怎么就进来了,她还摔不摔了,晕不晕了。 事情出现了意外。 名声的缘故让她做了很多的事情,同时也增加了不被人嘲讽的机会,这会她也享受特权进入考场的机会。 不过这解说算是好的,能够亲自参加县试,,进来教书也算是更有底气一些。 “英歌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叶木阳笑着问她? “没什么,就是感念一下。” 叶木阳也没多讲什么,就哦了两声,英歌看着适才送到她手上的考卷,把上面的座位号也念了出来。 叶木阳也没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身后的苏清河倒是等人很快的就找到英歌的位置。英歌被他们喊着坐下后,看见那些学子一个个衣衫不整的进来,询问着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英歌的身边坐着其他的考生,大多数都是英歌不认识的,但很多的考生却都认识她,纷纷发出惊喜道“英歌。” “我竟然与英歌在相邻。太好了。” 英歌对他们含笑着打起了招呼,毕竟都是一陌生人,不太热情也不过分。 我们这也算是同窗同学了还请同学多多照顾了。 一片嘈杂的击鼓声,表明了考生要进场了,长安县令也都随之而来,考棚内也纷纷安静了下来,简短的强调了考场纪律后,县令大人就宣布了考试开始。衙役纷纷将题目否放了出去,待拿到试卷的考生看到题目时,有的惊叹,有的惋惜。 差役训斥了几声之后便开始在场内巡检了起来,英歌倒是不慌不忙的从考蓝里拿出了一个饼子吃了起来。 周先生看到这里有些气恼,这个小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吃烤饼,难道不知道先答题么,一阵恼怒后,周先生也不再管她了。 英歌似乎看到了周先生的恼怒,只得回到道“凉了几不好吃了。” “快点答题。”周先生没好气的道。 府学外人群走了不少,考试又只有一天,待他们考完走出去后,便零散的只有少部分还在等候,考试结果不会当日放出,放榜也要四日。 应该考完之后便什么都不管了,她是那种个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对于考试,她非常有信心。 又约等了半日,锣鼓声响,考试的学子都被放了出去,有考生边走边抱怨道“怎么出的的题这么难,我有几道都不会做。” 也有人喜极而泣。 唯独英歌考完会走悠哉的走了出去,经过考前周先生的鞭策以及智行的教导,文章对于她来说,并非那么难,文章写完只待等县令做评判就好,既然考完了那一切就等结果出来了。 英歌随着那些考生,拥挤着走了出来,门外,薛母也早已等待着了。少年举起高高的手挥舞着,小桃红蹦跳着,祝英歌拔得头筹,少年中状元是大喜事,周围并未有人嘲笑他们。 英歌对着他们拱手一笑,拎着考蓝便大步的迎上去了。 一直隐在考棚的子春先生和梁景天也同时松了口气,总算是顺利的通过了。 然后两人又对视一眼,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冒险,做起来就更是玩的心跳了只此一次,在多几次估计心脏都受不了。 “好了,算是过去了,我去给京里的大人们写信,看他们的意见如何。” 子春先生道“也请表明我的意见,我还是希望她能够走朝堂,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的面前。” 梁景天没有说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场考完,虽然还未出成绩,但少年们却已经卸下重担,杨柳依依,草地还未发芽,场上的少年们又在进行着一场大汗淋漓的蹴鞠。 “这里,这里。 “哎,你快点。” 十几个少年在场上飞奔,红衫黑裤,场边也聚集了诸多看热闹的人,甚至还又摆着地垫,竖起屏风悬挂白纸,作画的人。 “孙在哎,” “卑鄙。” “陈君和你死性不改。” 场上骂声不断,但抢到球的陈君和却没有停止下来。 一场战罢。 少年们都躺在地上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英歌躺在地上,手枕着手笑道“你看,即使有我要也不一定会赢的。” 少年们肆意又充满着憧憬及志得志满。 此时县令的后院却有些紧张,“三兄长。” 周先生疾步而行进了厅堂,看着穿便服的长安县令,面前堆砌着一摞的卷子问道“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让那个英歌只过县试就好了么?” 长安县令道:“你让我的事情,我做不到呀。” “这,怎么是考的很差么?” “兄长怎可言而无信,这可是关乎到师尊,你这明明答应了要给过的,怎可这怎样....” “兄长,您照做就好了,不要有顾虑。”周先生还在絮絮叨叨的说道。 “我当然不会顾忌了,如此好的文章,怎可能给末位,当为案首呀。” 顾忌,能有什么顾忌,县试又不用他担责,后边还有府....咦..案首,他愣住了。 “呢,你自己看看?” “这是我亲自点的案首,县试前十。” 周先生一把接过,英歌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他又抬头问道“三兄长,我上次说的事情,不会跟惠姿吵架的,您不必如此的做的。” “什么不必如此,你自己看看这写的文章,怎么你还想欺负我妹妹?” 周先生一把年纪了被自己的妻兄训斥也有些面上挂不住,“那您这是?” “她不当案首,良心不安呀,你看看这篇文章?” 待周先生看完,一脸的意犹未尽,“此等文章不当案首,实在是遗憾...” 又是一番商量,最后确定是英歌案首,没错了,与此同时,子春先生也和梁景天收到了信息,这长安县令钦点了英歌为案首。甚至做的文章都张贴了出去。 就很离谱...他们一脸的懵,让你通过县试,没让你给到案首呀,这会事情有些闹大了。几人呆呆道,让你考试,没让你成神呀,这文章好的出奇。 清河书院山脚下,智行一边走,一边转动着手中拎着的烤鸡道“哼,还相信,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学生,不就一个小破县试么?” 刘家门口锣鼓声天,伴随着人群,还有拥挤的人群,孩童们都在门口跑着喊状元哥哥,他们并不懂县试距离状元还有许久的距离。 英歌并未上去凑热闹,大约是她的震惊送前几日的县试就已经过使用完了。 只得独处时自己吟诗一首,以示自己的满意,哎,这教书先生的事情,无忧了。 喧闹散去,清河书院参加县试的人大多都过了,这也引来了一阵其他学子的羡慕,前面考完试的人都邀请英歌参加了几场不大不小的宴会,都被她给婉拒了。 三月,温和透着别样的亲切,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身穿紫色长衫的玉棠欢喜的跳下马车,惊讶又欢喜的接过苏清河及其他小厮馈赠与她的礼物。 “怎敢劳烦诸位少爷相赠。”她激动的说道。 “其实是想托玉棠赠与他人的。” 玉棠并不傻,苏家在上京家大业大的,他们何须自己转赠他人。 “你无需多问,只得舞好少年侠气就是送到了。” 这些个读书人,讲话真是奇奇怪怪的,“那英歌少爷又拖送什么的么?” “没有。” “连祝福都没有么?” “嗯,你自己选择的路,别人的祝福也无效。” 玉棠捧心状态,“英子少爷还真无情呢。”说罢还了一礼,道了谢,转身上了马车。 “二位少爷记得到了上京,记得找我哈,咱们上京见了。” 苏清河还礼,英歌神情坦然,玉棠在几个男子的护送下向前方远去。 离乡之愁才上心头,真是没想到一个不知道父母姓甚名谁的风尘女子,竟然还有机会去到那个繁华之地。 玉棠坐在马车上朝着墨城的地方俯身一拜。 苏清河道“接下来当时如何?” “自然是一飞冲天,乘机凭借青云直上。” 苏清河哈哈一笑,二人就此在城中分手,英歌沿街向家中走去,途经打铁的大叔与卖鱼的大婶说笑了几句,看到打铁铺子,心想要不等什么时候再打一个新的兵器吧,然后让智行在教些自己别的东西。 英歌回到家中,薛是正在整理上次做的药丸,英歌对着薛氏道“娘,这个留着,下次接着用。”说完她还对薛氏挤挤眼。 薛氏应是倒是。 “你要去哪里?” “嗯,我去习武呀,功课暂时做完了,武功也不能落下。”说完摆摆手独自去了习武场。 还未走近便听见一阵刀剑兵器的呛呛声,待走近一看,显然是许久未见的刘子恒。 跟裕丰不同,自从刘子恒习武后就很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了,许久未见,少年长高了也长壮了不少,功夫也长进了, 其他人也看到了英歌过来了一阵寒暄施礼后,几个少年开始了一场比赛。 只见英歌长剑一挥,身如游龙,四周一片叫好。 “英歌少爷武功又见长了,县试得了案首,功夫也没有落下。” “不但没有落下,好像还精进了不少。” 英歌并不在意,只专心练剑,忽然脸上有了湿意,她不由的抬头看去,落入脸上不是碎冰碴子,而是雨水,四周也有人开始喊着下雨了。 “今年的第一场雨吧,春雨贵如油呀,真是让人欢喜。” 英歌脸上的笑容并未落下,而是让人欢喜,泡在浴桶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听着雨声,好不惬意。 夜色沉沉,好些日子没有出去的薛母此时却踏着月色向外走去,嗯,这次竟然没有点香,这会是去私会吗? 英歌起身跟随,雨夜其他院落漆黑一片,唯有刘家的宅院还有点点灯火,薛氏撑着伞慢慢的向前走去,没有出刘家的大门,而是向刘文儒的书房走去。 刘宅呀,所以跟之前猜想的一样么? 刘文儒书房的前种着几株花树,此时被雨淋着散发出阵阵香气,开窗时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但此时他没有多大的雅兴,而是起身关闭了窗户,转身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薛氏道“怎么了?” 薛氏叹气道“杜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呀,孩子大了我心中越发不安了。” 刘文儒道“不安什么。这不是挺好的么,顺利通过了县试?” “现在是这样,可是接下来呢,他们竟然还让她得了案首呀,真的要向她说都一样,上京赶考么?” 刘文儒道“大人们的事情,我猜不到,不过总归是对殿下好的吧,裴大人,你不用太担心了。” 风雨飘摇,拍打着窗户外的花木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内里听见的声音也支离破碎的。 “我怎么会不担心呢,英歌她自己都不知道呢,她是被安排进去的呀,还一心不考试,这马上到五月了,她就不会起疑么?” “裴大人,她已经十四岁了,她是英歌帝姬的事情,你还要准备瞒她多久?” 窗外白光闪过,春雷阵阵,映照在倚在墙边的英歌身上。 原来竟是这样的么,贼老天,我都来大半年了,原本以为主线都快走完了,没想到你才告诉我,主线任务才刚刚开始。 啊啊....啊啊 三月春寒陡峭 上册完结了,下册更精彩,不过我好像没有太多精力写了,最近写这个文腱鞘炎都犯了,暂时休息一下,写其他的题材的啦。 感谢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