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传奇》


 指尖上的侠影情怀(代序)

    《指尖上的侠影情怀》


    ——《太平道》代序


    这些年，已经鲜有好书能够入提起我阅读的兴趣。


    也许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但凡有闲取时间，书店我是必然要去的，然而每次看到装帧精致，却浏览之下就索然无味的图书，心里的失落就又增加了几分。


    我常常感叹：小时候生活物质匮乏，单单一本小人书、连环画，就能让我们津津有味地读上好几天，甚至还会反复的阅读。现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图书市场繁荣了，各种书浩瀚如海，但能够让人专注阅读的好书反而少了呢?


    也许是疲倦了众里寻她千百度，我已经渐渐对读书失去了兴趣。所以当我看到《太平道》这样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书名时，我并没有兴奋起来，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够给我意外的惊喜和收获。刚开


    始，我是耐着性子读的。但是读了几章之后，我却被深深吸引了，我惊叹，我想要阅读的书藉，不就是这样的吗?！


    直到读完然本书，我还沉浸在作者给我们呈现的场面宏大、结局令人唏嘘的精彩的刀光剑影里。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召唤吧，我仿佛又在作者的文字里，找到了当年读书的感觉，久久回味，爱不释手。


    我是喜欢读这类书的。


    我的启蒙书籍，是一本评书版的《岳飞传》，尽管小时候还不是认识很多字，但是我依然在这本书里读到了岳飞的忠诚与勇气，读到了牛皋、汤怀等这一班好兄弟的肝胆相照，甚至也有那么一点点读到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封建制度的无情。当看到岳飞小小年纪就枪挑小梁王，我喝彩了；当看到师傅周桐为了培养师兄弟几个，最后不幸病逝时，我流泪了；当看到岳飞率领岳家军，驰骋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时，我振奋了；当看到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含冤背负“莫须有”的罪名，魂归风波亭时，我愤怒了。小时候，这本书因为被阅读的次数大多，书页破碎不堪，以至于最后连粘贴都粘贴不起来了。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岳飞传》使成了我脑子里最难以忘却的记忆。在我的成长经历中，这不仅仅只是一本书，更是我人生起点的奠基者和最具有启示意义的灵魂。在往后的多年里，我苦苦找寻评书版的《岳飞传》，想重温旧时梦，却一无所获。唯一能找到的，是清朝钱彩着的（说岳全传》，曾经也买了一本，但读来早已找不到儿时的那种感觉。


    这是一种遗憾，但只要想起来曾经沉浸在阅读中的那种感觉，我依然觉得心里是踏实的，也是幸福的；时光在我灵魂深处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而今，这种遗憾似乎不期然的被作者的这本《太平道》给弥


    补了。我很惊讶，也很高兴，甚至有点意外。


    一篇文章，你说出了别人心中所想但没说出的话，引发了别人的共鸣，那么，就成功了；一本书，能够令读者穷追不含地去阅读，就足以证明它的确是一本值得阅读的好书了。把时间用在阅读有价值的书上，那么时间就是有价值的，阅读，也会变得有价值了。


    就是这本午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书，却成了我眼中值得阅读的书，有价值的书。除去上班、吃饭、睡觉的时间，我几乎一刻不停地在阅读。因为，我想看到“黄衫客”赵弘与“香香侠”波婉姑是不是有情人终成春属；我也想看到这样一群在乱世里成长起来的豪侠义士能否在一个官逼民反、民不聊生的年代里改写自己、改写时代的命运；我更想看到的是，黄巾起义军能否成为期待革新的人们心中新的中流张柱，在污秒不堪的旧社会里托起一枚耀眼的新太阳，给大地、给人间带来温暖和希冀。


    当然，更多的，我在这本书里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情怀，也摸到了已经逝去的岁月里，那份已轻久久没有再跳跃的激昂与荣迈。


    乱世出类雄，英雄在乱世里的命运，确实是令人唏嘘和慨叹的。母庸置疑，正是这些英雄人物的壮举，所折射出来的壮烈和辉煌，才令人津津乐道、永久相传。这样一幅壮美的画卷，也许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但毕竟是值得人们永远去歌颂和吟唱的。尽管，有时候他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也有时候他们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从小受《岳飞传》的影响，我心中也有一个英雄梦，甚至，为了能实现这个梦想，我还报名参加了武术班，每天都很辛苦却又很兴奋的去舞刀弄枪。但后来我才明白，武术练得再好，“英雄”，永远只是一个梦里的神话。一个和平的年代，一个高科技迅速发展的年代，刀光剑影早已经不合时令。诚如一个电影里的台词讲的：“你出拳速度再快能快得过子弹?您的武术再好，能抵指住子弹的进攻？”


    于是，我的英雄梦，慢慢就破灭了。但是，一份侠士的情坏却从小就根植在了心里，永运的生了根发了芽。


    《太平道》里对于作战场面的描写，是细致的，对人物形象的刻画也是立体清晰的，我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的文字，脑海里都会现出一幅恢弘阔达的场面来。这在读《岳飞传》之后的多年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了。作者用老道的文笔、扎实的创作功底，给我们层示了一个个令人血脉贲张的场面，就好像在现场看拳击比赛，总是希望自己喜欢的选手赢，从而挥手呐喊，即使喊得声嘶力竭，也依然情绪高昂。读《太平道》，恰是如此，作者仿佛在字里行间镶嵌了一颗力道足够大的磁铁，吸引着我欲罢不能。


    武侠小说也好，演义小说也罢，儿女情长总是其中一个不可缺乏的话题。不论于读者还是与文本本身而言，有了这样的情节，一可以为冰冷的刀影世界增添一抹温馨感人的音符；二可以让读者在充分享受快感的同时于心里并存一丝温柔的浪没主义情怀。人生天地间，我得一份美好的情感是必须的。侠客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自然也就会有七情六欲。所以，于作者而言，这就是一个考究写作功底和是否能够驾驭整个写作构思的因素。往往很多作者，写情感的时候因为这样的小细节忽略掉了大主题。在这个时候，收放自如是很重要的。因为你写的不是言情小说，这样的文字超过太多篇幅反而会有画蛇添足之嫌。《太平道》在这一点上可以看得出作者是有考究的，也显示了功力的不俗。


    所以，这也是我分外喜欢《太平道》一书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不管是看书，还是看影视刷，我现在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不喜欢看有拖沓情节的。比如，一部武侠电视剧，有爱情，有美女是必须也是必要的，但是一整部戏看下来，却觉得侠士的情怀没了，一天到晚没有正事干，不是和美女谈论诗词歌赋，就是和美女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说好的精忠报国呢？说好的除暴安良呢?当然


    ，也不能说这些情节一点没有，有倒是有，但总给人一种“广告里插播电视剧”的感觉。于是，就意味索然了，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我觉得，如果要看爱情，何不去看韩刷，或者去拍纯粹的爱情片呢？


    《太平道）对于爱情的描写，真正做到了收放自如，所以它吸引了我。因为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也体会到了我想体会的。文字毫不拖泥带水，情节毫不牵强附会。作者让我在侠影的世界里着实酣畅淋满地过了一把急，很痛快！


    我不是史学家，无法从历史的角度去评说黄中起义的历史作用和社会影响，以及书中人物的是非功过；我也不是文学评论家，不能也没有资格对作者的文本进行透彻、抑或客观的分析，更不能信口开河地恣意说一些纯片面式的褒贬之词，去误导更多的读者。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从一个读者的角度，去领略、去感悟作者用文字给我们呈现出来的大气和精彩，去触摸隐藏在文字深处的情感与灵魂。而我，是深深地沉醉其中的。这样的放事让我百读不厌，血液里已经涌动的情愫告诉我，不能再隐藏心中的情感。


    所以，我必须要表达出来。


    因为，《太平道)是有血有内的，是有内涵和广度的。


    作者是一个网络文学作者。我和作者的认识，正是源于网络，一个叫做“好心情中文网”的纯文学网站。当时，我还是这个网站的一名管理者。也许是遇到了太多心浮气躁的作者，也看到了太多心浮气躁的文字，我对所谓的“网络文学”已经有了一些根深蒂固的排斥感和蔬远感，因此当时的我并没有对作者的这本书产生多大的兴趣。直到一两年后的今天，作者找我说，这本书已经完结，准备集结出版，我才留意到书，原来叫《太平道传奇》，是一部演义小说，还洋洋洒洒的写了不少。


    正如前所说，我是对这类小说情有独钟的。刚开始几章，因为早已成型的先入为主的想法的惯性使然，我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兴趣，但是陆续看了下去之后，我完全就推翻了我旧有的想法：原来，网络里也可以有这么精彩的小说。因此，我很快就沉迷了进去。我有理由相信，如果在一个正常的年代里，这本书或许是可以永久流传的，就像《岳飞传》《七侠五义》等等小说一样。只是在现代这样一个图书市场萎靡，加之高科技横行的年代，这本书或许就难免会有遗珠之憾了。当然，我们也不必完全就丧失信心，也许有一天，当全民阅读时代到来之后，这本书又会有意想不到的的命运转变呢！


    作者让我为这本书写点序言。因为作者的作品触动了我内心的一点小情愫，我便觉得这是扛在肩上义不容辞的责任了。于是再次认认真真地阅读了全书，寥寥草草地写了点不成气候的文字。不过，这也总算对作者有了交代。


    是为序。


    刘巍巍


    2016年2月1日星期一


    于福建西山学校

 第五十八回 波才探恩师 赵弘赴陈国

    有词云：


    天干地支，日月星光。循环自然，磨砺宝剑锦匣藏。放任恣睢个性张，雄心豪壮。


    前程何处，信马由缰。流年似箭，重沦俗世觅行装。且行且驻全凭意，梦断黄梁。


    书接上回，且说先锋官“金鞭侠”波才率夏候钧、左大龙副将及方将军巴炻、巴剡等统领颖川黄巾起义军军马，克颖川，攻东郡，占长社，兵发陈国。一路上所向披靡，占据陈国义军后，义军由五千人发展到一万五千之众，历史上称“陈国黄巾军”。中大方渠帅“云里飞龙”韩忠统率的义军攻下商丘、占据博陵后，又攻取广宗与波才、赵弘领导的义军已遥相呼应。按照“天公将军”张角的统一部署，打算与波才部驰骋中原，同赴洛阳，攻打帝京。


    一日，波才与众将正在中军帐中议事，忽有巨鹿中军帐下的一快马来报：天公将军将令：“闻朝廷已封皇甫嵩、卢植、朱儁为元帅，各领三万大军，分三路向我黄巾天兵发兵进剿，令各方渠帅备军迎战，务必将官兵歼灭在我义军占据之地。不得有误！”那快马又将“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张宝的一封书信交付给波才。波才看过书信，心中一惊，原来信中言道：“黑帝子”孟华老仙师身体欠佳，令他将防务安排妥善后，由夏候钧将军暂掌先锋印，统帅陈国黄巾军。信中一再叮嘱波才，火速赶回阳城山见宗师一面。


    波才见信后，心急如焚，泪如泉涌。孟华老仙师待波才如同己出，关爱有嘉。如果不是病情危急，生命垂危，在这战事吃紧之际“地公将军”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军队的。


    “金鞭侠”波才连忙将书信交与众将过目，众皆大惊，纷纷安慰波才。波才把令箭信符交给“追命三枪”夏候钧，为军中主帅，命其“汜水河神”左大龙为副将。又号令全体将士作好迎战官兵的准备，务必听从夏将军指挥，保卫陈国。“金鞭侠”波才与众将细细将防守步署一番，又吩咐“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好生协助，加强练兵，谨慎从事。自己看望恩师后立即返回陈国，共御官兵。众将纷纷点头称道：“请先锋官放心，吾等谨遵将令！”


    波才思念恩师心切，恨不得插翅飞到恩师跟前，以尽孝道。是夜他草草将营中诸事向“追命三枪”夏候钧交代一番，第二天鼓打五更便带上十名亲兵离开陈国，驰向阳城山太平观。


    且说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正在三河招募士兵，接到朝廷圣旨催促，连忙发五较将士及骑士，整顿精勇四万，备齐粮草，只等号令，大军开拨。


    皇甫部以纪灵为先锋，孟崎骏副先锋，麾下大将杜密、虞铮、南宫邑、贺子键随征。朱儁部以田单、邹靖为正、副先锋，帐下大将有徐璆、滕延、刘顼、何庆魁、唐璞、徐琥、穆可卿等一同征战。嵩、儁各统一军，分东、西二路，浩浩荡荡向颖川进发。不日，皇甫嵩部就兵临陈国附近的十里堡，安营扎寨，择日攻城。


    “追命三枪”夏候钧接到探子报告后，见官兵如此神速来犯，惊诧异常。他连忙与左大龙等众将商议迎敌之策。


    皇甫嵩素闻黄巾将帅中多有奇人异士，武功卓绝，不敢冒然进军。打算先探探虚实，再定剿贼之计。第二天午时三刻传令副先锋官孟崎骏于东门叫阵，正印先锋官纪灵观阵。“汜水河神”左大龙见敌军骄横，向夏候钧请兵出阵。夏候钧嘱咐小心谨慎，不可恋战，命巴氏兄弟压阵。左大龙率兵出战，纪灵派大将杜密迎战，二人通了名姓，少不了一番口舌之争。话不投机，刀剑相对，两员大将各使出浑身解数，刀来剑挡。杜密刀精妙，左大龙剑法奇特，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分胜负。在傍观战的方将军“金丹子”巴炻和“银丹子”巴剡见左大龙久战不下，怕其失手，指挥义军将士拥杀过去。他兄弟二人飞石连发，已有多名敌军头目中石落马，黄巾将士奋勇杀敌，官兵连连后退。副先锋官孟崎骏见状挥军杀出，双方混战一场。此刻，天渐黄昏，各自鸣金收兵。虽均有伤亡，但这一仗黄巾军算是获得小胜，使官兵不敢冒进，为后面黄巾军拒敌赢得了先机。


    虽有小胜，但夏候钧心中并没有底。他见官兵势大，将多兵广，陈国城一旦被围，就成为孤城一座，加之主帅波才不在营中，自己从未单独统兵征战，战策阵法也不精通，要保住陈国城池，谈何容易。他连忙召集众将到营中商讨对策。副将左大龙沉思半晌后道：“依在下看来，目前大军压境，唯有向汝南求，取来求兵。夏将军可连夜派一名兄弟，赶往汝南，如果张神使还在汝南，他一定有办法解我陈国之围。”“追命三枪”夏候钧听后点头称是。好在当日皇甫嵩并未围城，但可派何人前往汝南搬取救兵呢？夏候钧拿不定主意。坐在一旁的“金丹子”巴炻见主将吟持，便站起来请命道：“在下愿往”。“银丹子”巴剡也立马站起来道：“城中本来将微，大哥本领比小弟好，还是留下来协助夏、左两位将军守城，这事就交给小弟吧！”夏候钧深知“银丹子”巴剡猎户出身，脚下功夫不错，爬山涉水比大哥“金丹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便同意巴剡于二更时分，趁天黑，出城前往汝南搬取救兵。


    众人又商议一番守城诸事，决定坚守城池，高挂免战牌，等候援兵。


    这日，汝南城太守府大堂内“金刀大侠”张曼成接到探马来报：北中郎将卢植已率二万大军，以宗员为先锋，属下大将有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武坷沛。朝廷又调孙坚率八千东吴子弟兵，由卢植指挥，一同向汝南进犯。可谓兵精将广，战将如云。张曼成接报后召集赵弘等将帅商议守城防御，并作好迎战官兵的各项准备。众志成城，森严壁垒。同时派出探子沿途打探消息，及时回报，以便及时调整步署。


    天近黄昏，张曼成等正要退出大堂。忽有守城头目来报：陈国黄巾方将军巴剡求见。张曼成一听，忙与赵弘出府迎接。只见“银丹子”巴剡满面尘土，面色苍白，那匹坐骑已倒在尘埃上，口吐白沫。赵弘连忙向前扶住巴剡。张曼成以手掌印在巴剡背上的穴位，一股真气涌入巴剡全身，巴剡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忙抱拳谢过“太平神使”。众人簇拥着巴剡回到大堂，巴剡喝了口水，便将陈国战况禀报，求张神使火速派兵驰援陈国黄巾军。张曼成安慰巴剡一番，吩咐兵士带“银丹子”巴剡到后堂用饭、休息。


    张曼成一听波才回阳城山探望恩师，心想陈国黄巾军没有主帅，要抵御皇甫嵩率领的三万官兵是不可能的。他思之再三，暗中决定，不如趁皇甫嵩与朱儁两支官兵还没有围城之际，放弃陈国、退守长社，以保存黄巾主力。


    他与赵弘商议觉得必须派一员大将前往陈国，主持陈国黄巾军大局。赵弘道：师父，让弟子前往陈国吧”。张曼成也觉目前情形也只有赵弘前往才能指挥这支义军。兵贵神速，便决定由赵弘率亲兵二十名，连夜赶往陈国。巴剡用过饭后，精神得到恢复，他心挂救兵事宜，又回到大堂，刚好听到二人商议，便大声道：“小弟路熟，陪赵统领回陈国吧！”赵弘担心巴剡身体不行，看着恩师张曼成。张曼成见巴剡精神抖擞，点点头道：“那就辛苦贤侄了。”巴剡笑道：“为了黄金巾大业，小侄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又何惧劳累苦也！”


    “黄衫客”赵弘，用过晚饭，回到后营，波婉姑知道丈夫要前往陈国，早已收拾好行装，自己也穿盔披甲，整装待发。赵弘见了，疑惑道：“婉妹这是要去哪里？”“去陈国呀！”赵弘道：“不行！谁同意你去了。”婉姑笑容可掬的道：“张神使伯伯都点头了，难道还要你批准不成？”正好张曼成到来，他微笑道：“弘儿，就让婉儿与你同去陈国吧，一来陈国黄巾军正缺战将，婉儿助你一臂之力；二来这小妮子留在这里也不会放心，你们夫妻同心，我才放心啊！”就这样赵弘一行二十三骑，快马加鞭，驰向陈国。


    话说“追命三枪”夏候钧这两天寝食难安，唯恐皇甫嵩、朱儁会师后围攻陈国城池。他命左大龙守北门，“金丹子”巴炻守南门，亲自带领将士守护东门和西门，将士们为防止官兵偷袭，昼夜护城、巡逻。好在皇甫嵩官兵初来乍到，第一仗又见黄巾将士英勇善战，加之朱儁统领的西路官兵尚未到达，故不敢独自冒险攻城。第二天皇甫嵩再度派大将刘顼叫阵，黄巾义军坚守不出，只要官兵靠近，便以箭矢射杀，若有兵士攻城，接近城墙时，城楼上便用火油浇泼，官兵那敢冒进。黄昏申牌，皇甫嵩接报朱儁大军已到达陈国城西马镇。皇甫嵩见报便与朱儁商议讨贼之计。皇甫嵩将与蛾贼开仗战况通报给朱儁。他们认为黄巾军不敢出战，可见城内并无高贤异士，便与朱儁合计准备让西路军休整一日后，围攻陈国城，一举消灭陈国黄巾起义军。


    第三天午时刚到，夏候钧正在巡城，有“金丹子”巴炻来报都统领赵弘奉张曼成神使之令，前来陈国，已到大营，传夏进见。夏候钧一听，欣喜若狂，忙策马返回中营。刚到辕门外，赵弘、婉姑已在辕门等候。左大龙也受传到达，众人互相见礼后，来到中营大帐。赵弘稍稍询问战况后，便部署撤退出城事宜。夏候钧见有主帅，精神为之一振，忙指挥义军作好撤离准备。赵弘作了部署后后，便在左大龙陪同下策马围城楼一圈，察看城墙内外。他见城墙残缺，外无护城河沟，遥望官兵阵容整齐，旌旗遍野，声势浩大。他想起恩师临行告诫的话，便心生一计。他回到大营，召集众将布兵遣将，吩咐巴炻、巴剡兄弟如此这般，二人领命而去。


    鼓打一更，众将指挥黄巾义军悄然离开陈国，向长社退去。


    次日，巳时一到，皇甫嵩、朱儁指挥官兵从东、西两面黑压压的铺天盖地而来，将陈国城围得水泄不通。皇甫嵩、朱儁见城楼上旌旗招展，城垛口有人头攒动，城内战马长嘶。大笑道：“这座战国古城今天将成为两万蛾贼的葬身之地也”。朱儁贪功，逐命先锋官田单，副将何庆魁前去讨阵。田单率先锋营三千兵马来到城下，手指城堡大声骂道：“城内黄巾蛾贼听着，今有御赐大元帅皇甫嵩、朱儁统领十万大军，伐剿匪贼，如若快快开门乞降，留你等狗命，否则城破之时，定教尔等身首异处，玉石俱焚。”众兵士亦大声吼叫，骂声震天。可叫骂了半天，城上毫无反应。皇甫嵩、朱儁心中疑惑，便令田单攻城，又攻了一刻，见城楼上无一箭半矢。田单率部以木车将城门撞开，大军进得城来，已是一座空城。


    原来赵弘为迷惑敌人，命巴炻、巴剡兄弟在城楼上遍插旌旗，又安置无数稻草人，扮作义军模样，并在城楼下悬马求嘶，以赢得义军撤离时间。这一来使得皇甫嵩、朱儁上当受骗，到头来，没看到黄巾军半个影子。


    这真是：赵弘用计离险境，嵩儁上当入空城。


    欲知赵弘在长社如何防御官兵？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九回 诈退颖川城 兵败长社内

    有诗曰：


    钟怜当日梅萼悄，尀耐骞时看江山。


    情怀巨子追旧梦，魂牵尊长千里还。


    接上回，且说皇甫嵩、朱儁指挥官兵进驻陈国城后，为让朝廷满意，便向灵帝上折，假报战绩：什么大军所向披靡，一战杀贼五千，收复陈国，蛾贼望风而逃。嵩、儁正率大军乘胜追击，必于长社、颖川全歼颖川、陈国蛾贼，再捣张角老巢巨鹿，生擒贼首，平乱安民。以慰龙心。皇甫嵩、朱儁吸取姜超教训，遣快马，星夜驰报洛阳。


    朱儁经过这一仗，见黄巾军并非传说的那般神勇无敌，也就不再惧怕这群乌合之众了。他邀功心切，谓皇甫嵩道：“皇甫元帅，如今‘蛾贼’逃往长社，已成惊弓之鸟，明日元帅您驻守陈国，本帅率部进攻长社，不知皇甫元帅意下如何？皇甫嵩老奸巨滑，见朱儁自愿领兵剿贼，心道：黄巾军能人聚集，那些信徒多为亡命之徒，就让你去争功夺利吧。第二天，朱儁率部将，统领二万官兵向长社进犯。


    且说“金鞭侠”波才，昼夜兼行赶回阳城山看望恩师“黑帝子”孟华。可当他回到阳城山时孟华老仙师已登仙而去。“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张宝、


    “人公将军”白面星君张梁、“铁笔书生”邢玉海、静修师太、“琅牙真人”卜已、“凌波仙子”慕容茹等尽回阳城山太平观为“黑帝子”孟华治理后事。


    波才见恩师仙逝，痛不欲生，大放悲声。后经众前辈苦苦规劝，方披麻带皓，为老恩师服孝。因前方战事吃紧，张角承其遗嘱，丧事从简。七日道场后，便送老仙师回龙王山安葬，波才本当为其守灵魂四十九天。可三天后张角得报，陈国失守，陈国黄巾军退守长社。“天公将军”大惊，连忙传令，命波才速回巨鹿。


    这日朱儁率部在长社安营扎寨，连日派将攻城。赵弘与其对仗三阵，斩官兵副将徐琥于长社城外。朱儁为报此仇，指挥兵士全力攻城。赵弘坚守对垒，朱儁久攻不克，急切无计。


    长社城围困多日，城内粮草短缺，将士日食二稀免强度日。城中百姓几乎户户断粮，人心浮动，惶恐不安。赵弘见官兵久战不退，便令巴炻兄突围，回巨鹿搬取救兵，可两次突围均未成功，巴炻受伤。是夜，城中百姓结集数百人企图夺门逃离长社，于北门与黄巾守城将士发生冲突。黄巾守军连杀几名带头闹事之徒，可这一来反而激怒百姓，于是双方混斗，有人已冲到城门口，将黄巾军士兵打倒，打开城门，众百姓正要涌向城门，忽有一队兵马若五百之众，从城外急骋而来。守城将士见了，疑是官兵到来，忙令关闭城门，但城门门洞已被百姓堵死，兵士无法关闭城门。


    且说波才这一折腾已离中营半月之久。正当守城头目准备逃回城内向赵弘统领禀报，那队兵马已到门前。为首一英俊将领高声道：“众父老乡亲别慌，吾乃黄巾义军先锋官波才是也！”大伙一见是波才回来，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让出路来，让其进城。


    波才进得城来朗声道：“众位乡亲莫慌，吾自有退敌之计，保境安民。明日大伙都可随本先锋官出城。”说罢吩咐关闭城门，这时赵弘与婉姑率亲兵二百闻讯赶来，正好与波才相遇，兄弟相见，心中大喜。与波才同来长社的首领有“南顿真人”管亥、“四季琉璃拳”骆驼、“驱蛇法师”姚青子。因姚青子习惯山林生活，不愿进城，故带领手下亲兵在离长社五里外一山林中住扎。赵弘令“银丹子”巴剡，守护北门，严防敌军奸细混进城来，巴剡领命。


    “金鞭侠”波才与“黄衫客”赵弘、“香香侠”波婉姑回到中营大帐。“追命三枪”夏候钧等见先锋官回营，均感欣慰。波婉姑问起孟老仙师病情，波才含泪告之。众人听后无不黯然神伤。


    赵弘把长社粮尽难守一一告知兄长，波才道：“‘天公将军’早已掐指算到皇甫嵩、朱儁二贼子会兵围长社，特令为兄速返长社，今已有计在此，吾等依计而行，长社城便是朱儁贼子的葬身之地。赵弘等众将大喜，波才与赵弘点兵遣将，依计布局。第二天黄巾在长社放粮赈饥，城中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是夜二更，波才大开北门派遣黄巾将士护送老百姓去城，这且慢表。


    天将巳时，朱儁严令田单、邹靖攻城，亲自率大队兵马随后督战，务必于当天酉时前攻克长社。田单、邹靖率领先锋营大军来到长社南城门外，只见城门大开，城楼上一无守军，二不见旌旗。前日攻打陈国时，黄巾军设疑兵，紧闭城门，今日长却恰恰相反，一定有诈。田单大惑不解，不敢冒然进，忙派将士报与元帅朱儁。朱儁听报，来到阵前，观察良久见城内仍无动静，便命邹靖进城探究虚实。邹靖带领五百兵士入城，见城中静悄悄的，黄巾将士无影无踪，已是空城一座，只有一些百姓三三两两在扫街，拾荒。邹靖找人问起黄巾蛾贼去向，皆曰：“昨夜，尽弃城而逃，听士兵说是要回颖川”。邹靖回报元帅，朱儁大喜道：“看来蛾贼是被天朝大军吓破胆了，丢下陈国，又弃了长社，如此说来剿灭蛾贼指日可待了。哈——哈——”发出一阵狂笑。朱儁亲自率领大军进城。稍作安顿，就一边派人报知皇甫嵩；一边派快马奏凯朝廷。朱儁在长社屯兵，他为了庆功，杀猪宰羊，大开酒宴，犒劳将士。


    这日又正逢五月端阳节，朱儁为激励众位将军，亲自把盏道：“朝野传说，蛾贼十分了得，在本帅看来，乃是乌合之众，我天兵一到，望风披靡，抱头鼠窜”。稍停，他咳嗽一声，满脸挂着傲慢之色，慢条斯理接着道：“只要众位将士奋勇杀贼，报效朝廷，不出一月，剿灭蛾贼不在话下。到时凯旋回朝，老夫奏明圣上，各位少不了封妻荫子，荣耀归乡。”众将士一阵欢呼声起。朱儁满面春风，副将穆可卿用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朱儁高高举起酒觥，心情兴奋道：“今托皇上鸿福，获此大捿，又逢佳节，本帅与将士们同欢双喜，大家同举此杯，以致剿敌旗开得胜。尽情畅饮，一醉方休。”朱儁把酒觥一举，因兴奋过度，用力过猛，头上的乌纱帽，刷的一歪，差点掉落下来。他忙将酒觥放下，双手托帽，重新戴好。众位将军一直喝到二更天，方才罢席回营。各营兵卒尽偿酒食，划拳饮酒，集众赌博，满营鸟烟障气，好不快乐。


    且说“金鞭侠”波才与“黄衫客”赵弘遵‘天公将军’张角旨意，给城里百姓每人发给两斤粮食。令将士指挥百姓悄然从长社撤出城外。城内留下夏候钧、左大龙、巴炻、巴剡四位将军带领五百黄巾将士扮作老百姓，住进城西、城北，占据民舍、店铺，以作掩护。又命“南顿真人”管亥领兵三百埋伏在南城民舍之中如此这般。只等端午节官兵进城，各自依计而行。


    ‘天公将军’张角算计到，皇甫嵩、朱儁五月初五日占领长社后必将犒赏将士，欢庆佳节，等待三更夜静时分，波才、赵弘统领大军埋伏在城外，里应外合，一举击败官兵。是夜夏候钧、巴炻二位位将军率两百黄巾将士城中放起火来。


    三更刚到，官兵睡得正酣。突然长社城内火焰冲天，杀声大作。早有左大龙、巴剡率三百勇士来到西门。波才与赵弘见城中火起，波才、赵弘号令攻城。左大龙、巴剡突然杀向城门，那些守城门的兵卒尚未回过神来，都作了刀下之鬼。左大龙率军抵御官兵，巴剡领亲兵打开城门，迎接，波才、赵弘大军入城。义军争先恐后冲入长社，高呼“活捉朱儁，黄巾万岁！”。


    朱儁有读夜书习惯，此刻正在营房读书，忽闻远方喊杀声，连忙披挂上马，急命田单打探消息。这时，从西门逃回的一个小较，慌里慌张跑来向田单禀报，田单深知大事不妙。他命邹靖、何庆魁、唐璞、穆可卿保护元帅，自己率副将刘顼带领先锋营士卒赶往城西。原来夏候钧、巴炻放火后率兵攻进敌东营，在营中四处放火，官兵将士睡梦中见营中火起，惊慌失措，一阵大乱。


    田单刚驰出里许，见东营火起，杀声振天，大惊失色，正要派兵士打探消息。这时“追命三枪”夏候钧、“金丹子”巴炻遵照将令率兵士在城西放火后，立马赶到在东街住扎的东营放火烧营。田单只好命刘顼分兵迎战，自己策马驰往西城。刘顼与夏候钧两军相遇，于大街之中混战一场。刘顼力战“追命三枪”夏候钧，因夏候钧枪法神奇，刘顼那是对手，被夏候钧一招“蛟龙出水”，刘顼中枪身亡，官兵纷纷逃窜，巴炻割下刘顼首击。


    这时，波才、赵弘率领众将分西、北二路杀来，官兵醉眼惺忪，那是黄巾英雄对手，一遇上义军一吓得四处逃窜。黄巾将士个个奋勇，杀得官兵喊爹叫娘。朱儁已知中计，便在何庆魁、唐璞等将士保护下率领中军向城南突围。朱儁刚到南门，早有“南顿真人”管亥在城楼守候。“南顿真人”管亥见朱儁到来，大声吼道：“朱儁狗贼，老夫在此等候你多时，还不下马投降，等待何时！”话音未落“南顿真人”管亥舞动银钩杀入官兵队伍。


    朱儁一见，急命何庆魁、唐璞出战，抵住撕杀。朱儁一边大声吼叫“汝等，务必杀出条血路，打开城门，冲出长社”，一边指挥徐璆、滕延率中军冲杀过去。


    “南顿真人”银钩左勾右撇，神出鬼没，杀得官兵东藏西躲，无法近前。何庆魁、唐璞见敌将勇猛，双双迎战“南顿真人”，苦战多时。穆可卿见了一策马轮起手中方天戟加入战团，三人将“南顿真人”困在垓心。一时何庆魁的大刀凶猛，唐璞长茅精妙，穆可卿的方天戟力大，使“南顿真人”双钩接应不遐。俗话说“一人难敌三手。”


    “南顿真人”又竭尽全力与何庆魁、唐璞、穆可卿战近数十个回合，终于抵挡不住三员大将合力，最后“南顿真人”寡不敌众。就在“南顿真人”管亥见穆可卿的方天戟劈下来，正要以勾护身时，唐璞长茅也刺向他的右肩胛骨。他只得俯身躲避，谁知刚一低头，何庆魁的大刀乘势拦腰砍到，刀法之猛，神鬼乍舌。管亥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躲避。只见他将左手银钩交与右手，以左指向何庆魁一指，“着——”的大叫一声，一道黑气涌向何庆魁。何庆魁顿时一阵头晕，两眼发直，跌下马背，人事不省，等他再要施法应付穆可卿时，唐璞的枪也扎入“南顿真人”的右膀。唐璞一叫劲将“南顿真人”挑起，抛到城墙上，“嘭”的一声，坠落尘埃。可怜“南顿真人”一世英雄，称雄塞北，曾与‘塞外寒刀’关道其并称“塞北双雄”，为太平道大义而命丧长社。“南顿真人”管亥之死是黄巾军起义以来牺牲的第一位方将军，可歌可泣。


    这正是：曾在南顿修道德，谁知一命丧沙场。


    生前心系太平业，死后魂游黄巾乡。


    欲知后来战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回 诡计擒敌将 大意丧黄泉

    有诗曰：江天川野百花残，摇旗捣鼓战东南。


    几度戌马多威武，半百风云为江山。


    孤军冒进邀功急，独自逞强求胜难。


    舆马回戈无言语，东流一去不返还。


    书接上回，朱儁一见“蛾贼”首领毙命，心中如释重负。便命邹靖带领兵士杀进南城门。黄巾起义军见主将阵亡，群龙无首，失去抵抗。三百黄巾壮士无一生还。朱儁在唐璞、穆可卿的护卫下逃出城后，在离城三里一开阔地带扎下营寨，收拢残兵。一边排开阵势，一边着快马赶回陈国向皇甫嵩讨取救兵。这朱儁在溃不成军的情况下，仍可严阵以待，也不愧一代名将。


    唐璞何庆魁见中了妖法，突然落马，心中惊异，好在妖道已死于自己的枪下。穆可卿吩咐兵士抬出城去。这时，邹靖领朱儁之命率兵回城守护城门，并接应田单等城中将士出城。唐璞、穆可卿合兵一处。邹靖集合兵马，又命人割下“南顿真人”及三百黄巾壮士首级，顿时满街横尸，血流成河。邹靖让一队兵卒将“蛾贼”首级擮于长矛之上，高高举起，以示胜利，慑怵敌军。他正准备率兵再次杀进城中，接应田单。


    这时，“黄衫客”赵弘率领众将士赶到。赵弘见前面一队官兵长矛头上尽是血淋淋的头裹黄巾的黄巾壮士人头，心中大檩，忙勒住马缰，凝目细看，见其中一颗人头正是“南顿真人”管亥。赵弘怒不可遏，大叫一声“还我真人命来——！”宝剑一指率先杀入敌军。“四季琉璃拳”骆驼、“香香侠”波婉姑冲也分别领兵杀向官兵阵中。黄巾将士在赵弘、婉姑的率领下，将士们一心要为真人报仇，喊杀声甲天的响，人人同仇敌忾，个个愤怒杀敌，勇猛直前。赵弘、婉姑双剑一壁如入无人之境，“四季琉璃拳”骆驼更是奋勇当先，神拳击出不死即伤，无人敢挡。


    邹靖见黄巾主力杀到，个个如狼似虎，刚收拢的队伍又被敌军冲杀得节节败退，一批批士卒伤亡。他深知城中官兵该退出的应已退出，没退出的，九死一生。先锋官田单只怕早已以身殉国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诡谲微笑。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官兵怯战，只得放弃南门，邹靖只得率兵退出南城门，与朱儁大队会合。


    “黄衫客”赵弘见官兵败退，心关管亥，无心追杀官兵，吩咐将士紧闭城门。他回到城中亲自找到“南顿真人”首级和尸体，自己将“南顿真人”管亥尸体抱回大营。“金鞭侠”波才杀败田单等军，正在追剿残兵，闻“南顿真人”管亥死讯，火速回营。众将跪倒在真人灵前，痛哭流涕，发誓要为真人及三百黄巾壮士报仇雪恨。


    且说朱儁兵败长社，苦战一夜，在徐璆、滕延护卫下，好不容易保得性命，杀出重围。他心中怎么也搞不懂“蛾贼”怎么会这么快攻破城门？他后悔自己轻敌，进城后太麻痹大意了，让贼人乘虚而入。他更觉得自己不该贪功心切，主动出战，鲁莽冒险，至使落得惨败，真是威风扫地，老脸丢尽，从此在皇甫嵩元帅及众将面前说不起大话。朱儁一宵不敢解盔卸甲，他在营中来回踱步，坐立不安，心事重重，甚是悲观。此刻东方发白，天已微明，朱儁走出帐篷，站在辕门口，长长叹了口气。


    他举目远眺，只见天际一缕云霞从地平线上升起，转眼间变成乌云，将一片曙光遮住，天空仍然被乌云笼罩着。一只云雀发出一阵凄惨的惊叫，飞向远方，消失在林莽之中。他又精神为之一振，拔出宝剑，猛然劈出，将身边一棵碗口粗的柏杨树拦腰一剑，口中恨恨道：“不报此仇，誓不甘休！”


    天色大明，日光晦隐。邹靖接应唐璞、穆可卿回到元帅大营中。朱儁在辕门口迎接回账，众将参拜元帅后，一清点残兵败将，死伤将士达二千余人，且先锋官田单生死不明，大将何庆魁中邪不醒，随军医官束手无策。朱儁坐在大帐中，懊恼不已，正准备派人回住扎在陈国的皇甫嵩讨取救兵，忽有哨兵来报：“启禀元帅，大道上尘土飞扬，一大队兵马蜂拥而来”。朱儁闻讯大惊，以为是黄巾军杀来，连忙拔剑上马，令邹靖、唐璞、徐璆、滕延、穆可卿等大将各自领兵，准备迎战。众将来到辕门外，等军队近前一看转忧为喜，原来是官兵到来，为首一名大将正是皇甫嵩帐前先锋官、游击将军纪灵。这纪灵乃将门之后，武艺高强，英猛异常，使一口三尖双刃刀，重五十斤，且熟读兵书，曾遇高人，授予武艺，排兵布阵，奇门遁甲，无所不能。只因家族破落，又逢朝廷党锢之争，不得志而常遭排挤。后被皇甫嵩收为帐下，作了游击将军，较为倚重。但他看不惯朱儁专横跋扈，目中无人，心生反感，但他是御封元帅，常忍气吞声。


    朱儁一见援兵到来，心中且喜且忧，喜者救兵已到，可与“蛾贼”再决输赢，以雪昨夜兵败之耻；忧的是自己骄兵落败，让皇甫嵩、纪灵等人看了笑话，心中不快。但事已至此，只得强打精神，扮出一幅高傲的神态，吩咐邹靖如此这般前出迎接，自己带领唐璞、徐璆、滕延、穆可卿回到中军帐中，等候纪灵拜见。


    那纪灵早已遥遥看到朱儁在辕门外，当他队伍临近时却回营不接，心忖道：败兵之将还摆什么威风，既然你看不起本将军，我又何必进营见你。等到邹靖近前，二位将军于马上执礼后。邹靖抱拳而亲切道：“纪将军好！多谢皇甫元帅遣大将军前来助阵，朱元帅正在大营候见。”纪灵哈哈大笑，摇摇头道：“邹将军错会意了，朱大帅兵精将勇，指挥若定，哪来助阵之说？我家元帅命本将军来知会朱元帅一声‘等大元帅攻克长社后，一同会师颖川，一同围剿颖川黄巾反贼’。既然话已传到，本将军还要回营禀报我家元帅，邹将军保证，在下告辞了”。说罢，一拱手，率领队伍急驰而去。邹靖正待挽留，对方已消失在茫茫山林山雾之中。


    邹靖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咱打了败仗？他只得垂头丧气的回营向朱儁禀报。朱儁一听气得目瞪口呆，坐在将军椅上一晌说不出话来。他心想：姓纪的是因为自己没有亲自迎接而气喷而去，还是特意来看老夫笑话的？他心里又悔又气，还有丝丝恼怒。但事已至此，他只好趁黄巾军没杀出城来的机会，传命众将军将兵马再撤退五里，再作定夺。正在官兵收拾营帐之时，城门大开，波才、赵弘领兵杀出城来。朱儁只得草草率兵上阵，两军对垒，各自摆开阵势。黄巾将士大声呼叫：“捉拿朱儁，为真人报仇！”


    朱儁亲自压阵，邹靖请令出阵迎战。邹靖走马来到阵前，于马上以枪直指黄巾军营阵，怒目道：“蛾贼莫狂，谁敢与本将军斗阵？吾必取其首级，献于朱元帅帐下！”


    担任先锋官的“追命三枪”夏候钧正要挺枪出战，站在他身边的一头目道：“杀猪焉用宰牛刀？待小将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擒来”。夏候钧见这头目有些陌生，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头目已策马，挺枪出阵。双方一见面，邹靖一惊，正待要问，那头目向邹靖点点头大声吼道：“少废话，拿命来！”邹靖会意，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邹靖卖个破绽，被那头目一枪将头盔刺落。邹靖落荒而逃，那头目紧追不舍，两人转过树林，邹靖勒住马施礼道：“田将军，怎么是你？元帅正为将军担心呢。”


    那头目不是别人，正是朱儁帐前先锋官田单。田单欠身道：“邹将军不必客气，本将军一言难尽。”田单便将当时如何兵困长社城内，如何乘天黑杀死一个“蛾贼”头目，自己于黑暗处换了行装，扮作头目模样，又命身边几个亲兵也扮成义兵，混入黄巾军夏候钧营中。正好黄巾军因‘南顿真人’管亥之死，都在悲伤之中，无人查点兵士，故本将军能同黄巾军出城迎战。邹靖大喜，鼓掌道：“田将军临危不惧，计出有奇，可喜可贺！只是目前‘蛾贼’士气正旺，我军将士怯战，不知将军可有良策破敌？”田单让邹靖附耳过来如此这般一番。邹靖会意，下得马来，弃了头盔、散了铠甲。田单将其绑了，横在马背上，策马转回阵前。义军将士，见了皆欢欣鼓舞，只有夏候钧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旄下这个陌生的头目，一时无法想起他姓甚名谁，但他能生擒敌将，立此战功，以后不可埋没了他。他正在心中自忖，那头目已将邹靖抛在地上，喝令自己的亲兵押着。


    “黄衫客”赵弘正在观战，见一黄巾壮士擒得敌将，心中大喜。此刻官兵阵中唐璞、穆可卿一见邹靖被捉，心中惊恐，便双双杀出阵来，要救回邹靖。


    “黄衫客”赵弘早已按耐不住，一拔剑策马掠出战阵，波婉姑见了也策马与丈并肩作战。唐璞、穆可卿那是赵弘夫妻对手，二人免强招架了十几个回合，唐璞被婉姑一招“穿云破雾”刺中右臂，伏马而逃。穆可卿见唐璞落败，稍一分神，被赵弘一剑刺中马头，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将穆可卿掀下马背。


    朱儁见状，惊悚不已，正要命徐璆、滕延向前救人，忽有一队官兵从东山驰来，原来是大将纪灵率兵杀出，大声吼道：“朱元帅莫慌，本将军来也！”声到人到，快如闪电，一口三尖刀使得如车轮一般，来到阵前截住赵弘夫妻，救得穆可卿性命。赵弘、波婉姑夫妻力战纪灵，虽剑法神奇，也奈何不了纪灵手中的那口三尖宝刀。“追命三枪”夏候钧正要摧马出阵驰援主帅赵弘夫妇。


    那田单在阵前见纪灵来援，心想“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他一举枪，猛然刺向夏候钧背心。夏候钧忽觉得自己背后风动，知道不好，还没有来得急回头，那枪已穿胸而过，滚落马鞍，气息身亡。可怜“追命三枪”夏候钧一心为黄巾起义征战沙场，武功了得，立下不少战功，但他尚来心思不谨，没有主见，便让田单有机可乘，招至今日杀身之祸。


    这真是：虽有凌云志，缺少将帅才。


    功绩炳千古，祸倚大意来。


    与此同时，邹靖及田单手下的众亲兵一起发作，义军将士在不明不白中因毫无防备，顿时死伤无数，阵营大乱。“四季琉璃拳”骆驼忙向前察看军情，指挥黄巾起义边战边退。


    “金鞭侠”波才正在城楼观战，见阵容内出了反贼，又惊又怒，他让巴氏兄弟护城，“汜水河神”左大龙在楼上观阵。自己一提轻功飞进乱军之中。“四季琉璃拳”骆驼、简要禀报了乱情，波才大怒举剑连斩几名扮作义军的官兵，与骆驼一同截住田单、邹靖撕杀起来，义军将士见到主将波才到来，纷纷镇静下来，回转身来，将奸细们包围起来，一场混战。


    有诗曰：


    江山自古堆白骨，大风麾下聚将雄。


    谁人端坐黄金椅，三界又添枉死魂。


    欲知“金鞭侠”波才与“黄衫客”赵弘后来战事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 轻敌处险境 作法退官兵

    天地万物，繁复有序，人道难以逆之。


    善恶有报，兴衰有时，乃自然之道也。


    且说“黄衫客”赵弘忽见阵中自乱，不知何故，心中诧愕。此刻夫妻力战纪灵，因纪灵勇猛善战，容不得半懈怠。可赵弘也不得不分神顾忌，就在他楞神之际，纪灵的三尖双刃刀，卷起数朵刀花，向赵弘刺来，这一刀妙如莲开，快似流星，猛可崩山。赵弘忙以剑一搁，刀剑“叮当”响亮。赵弘只觉虎口作痛，手中剑被震落尘埃，心头一闷，一口鲜血喷出嘴来。纪灵的刀不变式，只是用力向前一掷，刀尖直指赵弘胸膛。眼看夫君要血溅当场，婉姑那顾忌自身安危，一招“穿云破雾”和身向纪灵扑去，大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之势。


    那纪灵并非杀戮成性之徒，他忠勇可嘉，此时这美貌姑娘为求夫君，奋不顾身，心中敬佩，便收回三尖枪，退后数步。纪灵轻轻向婉姑点点头，沉声道：“姑娘，难道不要命了么？”婉姑一手执剑，一手抱住夫君悻悻道：“若弘哥哥死了，我还要命干嘛！”纪灵叹喟接道：“好个忠义巾帼！念你舍身求夫可敬，你们去吧！”


    婉姑见纪灵威风英俊，正义凛然，是一个正直之士，心存敬仰和感激。她一抱拳：“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后会有期！”便搀扶起赵弘，向阵前走去。


    “四季琉璃拳”骆驼正与邹靖交战，他的琉璃拳外柔而内猛，加之功力深厚，在与邹靖游斗数十回合后，骆驼看准机会，忽然一拳击中马腚，那马负痛，长啸一声，惊恐狂奔，差点将邹靖掀下马来。邹靖为保命只得将身紧贴马铵，奔驰而去。官兵阵中又有徐璆杀出，接应邹靖回营。此刻骆驼随同奔向阵前，忽见赵弘受伤，忙冲向前去接应赵弘夫妻二人。纪灵却乘双方交战之际，率领本部兵马悄然绕过义军阵营，向长社驰去。


    赵弘不经意间看见纪灵退离战场，向北而去，心生疑虑。猛然想起长社空虚，心中惊异。他悄悄吩咐婉姑回城，告戒她知会左大龙及巴炻兄弟率城中守军撤出长社，将城中所剩粮草尽数押出城来。婉姑心系丈夫安危，不肯离去。赵弘正色道：“婉妹放心，我只是被纪灵刀劲所震，并无大碍，如今只你轻功最好，才能争起先机返回城中，否则长社城中众将士将会军覆灭”。婉姑乃就摇头，心中疑惑不解，赵弘又急道：“婉妹既然不肯进城，为夫只好亲自前往了”。说罢，一挺胸就要冲出去。婉姑不忍丈夫抱伤涉险。忙把丈夫托付给骆驼，下跪拜谢道：“骆大叔，我把弘哥哥托付给您，请您多多照顾，婉姑拜谢了！”骆驼点头道：“波姑娘放心前往，吾决不会让赵统领有半点差迟。”婉姑又含泪向赵弘道：“弘哥哥，小妹去了——”一提轻功掠过军阵，飞向长社城中。


    这真是：


    风尘伴月戏云龙，烽火烟硝着红裙。


    琴心剑胆持傲气，卿卿莺语话别君。


    邹靖战马受惊，奔向本阵前，在徐璆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制住惊马，勒住马绺。且说，朱儁在阵前远远望见敌营自乱，忽然想起田单失踪一事，如今他已猜到一定是田单混入“蛾贼”阵营，假装捉了邹靖，权作帮手。他满心兴奋，也就没注意纪灵私放赵弘夫妇。


    当邹靖向到阵前，向元帅简述经过。朱儁兴奋不已，忙命滕延、邹靖率兵返回敌阵接应田单。他见“蛾贼”大势已去，吩咐吹鼓手急急擂鼓，摧动大军，乘势掩杀过去。这时田单身边亲兵几乎被义军所灭，所存者只二名武功稍强之士。他深知凭个人之力，难以大败敌军，只要能杀出去，保得性命便是大功告成。他趁义军混战之际，奋力开条血路，正好朱儁发动攻势，黄巾军难顾彼此。田单在邹靖、滕延接应下，顺利归回本营。


    田单浑身血迹，人马皆精疲力竭，他回到阵前拜见元帅朱儁。儁见连忙下马亲自将田单扶起，大喜赞叹道：“田将军立此奇功也！”


    这一战波才领导的黄巾军损失惨重。波才后悔自己过于自信，因轻敌造成如此败局。如今“追命三枪”夏候钧身亡，妹夫负伤，且官兵士气正锐，潮水般掩杀过来，无法扭转败局，心中懊恼不已。


    波才同妹夫赵弘稍事商议，决定撤回长社城，再作打算。谁知斜刺里又杀出一队兵马，为首正纪灵，切断了义军退回长社城的去路，波才要进城已不可能。黄巾军已三面受敌，将士惊恐不己，纷纷溃退。


    波才及众将士无不大惊，只有赵弘，因先有察觉，心有成竹。他对波才道：“兄长匆忙，小弟已遣婉妹回城，想必左将军及巴剡兄弟已开始率守城将士撤出长社了。兄长快快指挥大军，向颖川撤退吧！”波才这时才注意到没有见到妹妹。他点点头，忙吩咐左大龙护着赵弘向北突围。


    波才为使义军不自相践踏，让赵弘镇坐中军，指挥大队义军撤退，亲自率领“四季琉璃拳”骆驼统领先锋营将士断后，抵御官兵追杀。朱儁令邹靖、滕延、唐璞率部乘胜追击败退的黄巾军，紧追不舍。波才率领义军被迫拼杀数次，好在波才、骆驼武功高强，黄巾军将士不怕死，官兵才无法冲垮义军中营阵容。黄巾军也只能且战且退，双方均有较大伤亡。


    纪灵本来打算借机攻城，夺取长社，截断义军退路，围歼黄巾军。但他知道这样一来功劳都是朱儶的。于心不甘。因此他目睹波婉姑回城，也没拦截。后来又见波婉姑回城后大开城门，以空城迷惑官兵，他轻蔑一笑，摇摇头，佯装不知没有攻城，而是勒转马头，拦住波才大军退路，领兵杀入敌阵。此刻他若率兵进城，波婉姑等必难逃一劫。纪灵见义军大败，立马向朱儁告辞，率领本部人马向宛城方向驰去。


    波才率将士英勇拼杀，退到一山林边，邹靖、滕延、唐璞紧追其后。突然西北山岗上一阵锣响，只见满山黑风障气漫转而来，一瞬眼那黑气卷到官兵阵前，官兵阵营上空黑暗如夜，日月无光。但见得：风到处，成千上万毒蛇舞，漫山遍野惊鬼神；蛇过后，凶悍士卒魂魄散，只恨爹娘少生双条腿。众官兵突然见到这么多毒蛇凶虫，吓得目瞪口呆，纷纷转身就跑。后面的兵士不知道前面遇上何方神圣，互相撞击践踏，不是被蛇咬伤，就是被自己人踩死或毒蛇缠死，伤亡无数。邹靖、唐璞、滕延众将面面相觑，疑惑不解。正迟疑间，从山林之中杀出两队义军，分左右包抄而来。为首三员大将二男一女，奋勇当先，将官兵横腰冲为两段，官兵首尾不能相顾，顿时大乱，纷纷溃败。


    话说当日“驱蛇法师”姚青子没有同波才一同进长社城，一是他习惯了山林生活，喜欢与虎豹蛇蝎为伴；二是他他遵张角嘱咐，另有安排。天公将军张角早已算计到官兵大举进犯，皇甫嵩、朱儁都是东汉宿将，善于用兵，一但长社有什么不测，就吩咐姚青子如此作法接应波才、赵弘。故此，姚青子率领着二十名弟子在这丘明山山林之中搭建一茅庐权作法坛，焚符作法，将周围数十里内大小山蛇收伏于丘明山中。一时间丘明山内金环蛇、银环蛇、眼镜王蛇、蝮蛇、五步蛇、棋盘蛇、青竹彪、菜花蛇、乌龙蛇、两头蛇等各种蛇类纷至沓来，大蟒蛇身如斗，小四足小若铜钎。姚青子端坐在一棵大枫树上，以令旗指挥领头的数十条灵异巨蟒。随着法师的令旗前进退缩，旗指东则蛇群向东，旗指西则蛇群向西，旗起则蛇跳，旗落则蛇伏，其法力高深莫测，妙不可言。


    真是“满山遍野蛇世界，丛林草地尽血腥”。


    邹靖、唐璞、滕延一见漫山遍野蛇行，一条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吐出长长红信，吓得目瞪口呆。他知是有高人施法驱蛇，忙命兵士退之，可后面的兵卒不知何事，互相堵塞践踏，故大乱。又有黄巾伏兵杀出，官兵一时四处奔走，逃命要紧。这时天色也浙晚，波才、赵弘领导的义军早已疲惫不堪。双方皆无心恋战，各自收兵，不在话下。


    姚青子坐在枫树上作法，见官兵退去，便收了法术，一阵风起，群蛇尽退。他飞身来到波才跟前抱拳问好。波才一见法师以蛇阵退敌，连连回礼致谢：“今日退敌全凭老法师之功也！”姚青子忙道：“哪里哪里？全托教主鸿福，是‘天公将军’临行时吩咐在下如此这般，才保得众将士免遭杀戮。”


    “驱蛇法师”姚青子施法驱动毒蛇，左大龙、婉姑与巴剡率兵拦截官兵，才使邹靖等大败而退，解了义军之危。有道是：法术施为危自解，奇兵突出敌心寒。


    朱儁率领田单、徐璆、穆可卿等再次占领长社。官兵败退，邹靖、唐璞、滕延收兵返回大营。邹靖将杀敌及追“蛾贼”至丘明山，遇蛇阵而收兵等情形向朱儁禀报。朱儁惊讶道：“有这等事？蛾贼确有奇人异士相助”接着又安慰邹靖、唐璞道：“三位将军辛苦了，今日大败蛾贼乃众位将军之功也！待本元帅奏明圣上，为众位将军请功。”田单、邹靖、唐璞、滕延、徐璆、穆可卿等大将拜谢朱儁。


    当时朱儁虽见义军大败，而城门大开，徐璆、可卿穆便要带兵攻进城去。朱儁已上了一回当，不敢冒险。等到酉时，见城中仍无动静，才命可卿穆率兵进城打探。探子回报，长社已是空城一座。朱儁才率军再度进驻长社。经此一战，朱儁再不敢轻敌，派出将领守护城门，遣大将唐璞、可卿穆率兵卒在各大街小巷巡逻，严防奸细。第二天朱儁派遣副先锋邹靖前往陈国，向皇甫嵩报捷，并致谢纪灵助战之功，言辞恳切，一改狂妄自大作风。


    欲知黄巾军能否摆脱官兵追剿，退守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二回 波才常自恼 横刀大侠风

    龙虎相争百兽夭，山岚杀气动紫徽。


    临渊天骥幽境隐，泛笔儒生史书菲。


    且说“香香侠”波婉姑奉夫君赵弘之命回到长社城。左大龙在城楼观战，巴剡也一直在城楼上巡逻，眼见义军阵容自乱，又见赵弘负伤，心急如焚。左大龙连忙回到营中与巴炻兄弟合计，认为长社难保，巴炻因自己有伤在身，左大龙只好让巴剡火速指挥兵士收拾军营、粮草等，等候军中消息，随时准备撤离长社。巴剡领命，传喻守城各营将士，作好准备。左大龙又返回城楼观战。巴炻让亲兵将自己用车子推至西门，亲自指挥兵士守护西门，为全体将士撤退确保一条通道来到。


    就在巴炻达到西门不久，“香香侠”波婉姑施展轻功，飞越城墙，她一回城，连忙会见左大龙。左大龙见到波婉姑后心中惊讶。当听了波婉姑对战场情况的述说，忙领波婉姑会合巴氏兄弟。此刻，巴剡正在城中指挥将士收拾粮草军械，听兵卒禀报有“香香侠”波婉姑回城，己猜想到战事不利，便吩咐各营小较将一任军需运往西城，自己急急忙忙赶来见“香香侠”波婉姑。巴剡拜见波姐姐，“香香侠”回礼，又将城处情况简要告知。波婉姑随巴剡来到城墙下，忙令守城卫士紧闭城门。“香香侠”悄声对巴剡道：不要关闭城门，只需如此这般，敌军便暂时不会攻城，以迷惑官兵。”巴剡笑道：“妙哉——，香香侠真乃巾帼不让须眉也！”


    巴剡命兵士便大开城门，留下十余名兵在城口嬉戏。左大龙与二人一同赶往城西。一路上婉姑传达赵统领命令，要他们火速率守城将士撤离长社。左大龙、巴剡将已作好撤离准备告知，婉姑一伸大拇指道：“三位将军不愧是有勇有谋之士，有先见之明也，如此甚好！”


    三人一到城西门，婉姑与巴炻相见后。四将合力指挥守城的五百兵士押着粮草，很快有序撤离了长社城，并率军悄然向颖川方向进发。行军约五里，刚刚到达丘明山，正遇上“驱蛇法师”姚青子的弟子。有弟子将他们引与法师相见，姚青子让“香香侠”波婉姑、“银丹子”巴剡在东，左大龙在西，各领一队人马埋伏于山林南北两个山岗之中，只等见黑气升起，分左右从山中杀出，策应赵弘、波才。务必将官兵一举击退官军。


    “香香侠”波婉姑一听正合已意，她心挂丈夫与兄长安危，巴不得飞上战场，与夫君并肩作战。波婉姑、“银丹子”巴剡领命而去。左大龙也领本部人马悄悄潜伏到西山山林之中。


    真是：那边龙争虎斗急，这厢撒网捉大雕。


    姚青子设计施法以蛇阵挡住官兵出路，又有左大龙、波婉姑、巴剡率伏兵突然杀出，邹靖等自知取胜无望，只得呜金收兵。波婉姑见官兵退走，连忙驰马寻找夫君“黄衫客”赵弘，来到中军营见到她的弘哥哥安然无恙，心中大喜，两人少不了絮叨一番。“金鞭侠”波才命将士们在丘明山安下营寨，好在将长社城内粮草已运出，义军埋锅造饭，饱餐一顿。


    饭后“金鞭侠”波才、“黄衫客”赵弘在中军帐内召集众将，商议反击还是退军等事宜。大家谈起长社城一战，无不唏嘘。波才领导的颖川、陈国黄巾军，自起义以来，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波才叹息：今日长社之战虽有胜有败，但义军损失惨重，先后陈国、长社失守，损了两员方将军，且有统领赵弘和方将军巴炻受伤，若再与官兵交战，胜败难料。他心中犹豫不决，十分沉重。赵弘在一傍见了，一边安慰一边道：“如今战事于我不利，天时地利已失，加之士气不旺，人和也不占有，所以退守颖川才是上策。报仇血耻，再作打算。”


    最后大伙一致认为：为报此仇，还是先向颖川退却，休整军马，再图收复长社、陈国。是夜，波才派巴剡率二百精兵，先行返回颖川，作好迎接大军准备。又命左大龙率三百勇士在离营一里处埋伏，防止官兵劫营。并让“四季琉璃拳”骆驼领一队义兵巡逻，一切安排妥善，众将才各自回营安息。


    第二天波才重振军威，号令众将士整肃队伍，抖擞精神，拔营从丘明山出发，向颖川回师。一路上波才仍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总觉得辜负了“天公将军”和恩师重托，无脸面见教主们。赵弘知道兄长波才心思，反复劝慰，又有妹子婉姑在傍边想法逗乐，夫妻俩说说闹闹，等到了颖川城，波才的心情才有所好转。到了颖川军务繁多，波才也就一心投入到迎战官兵进犯的军务之中。赵弘的伤本来不重，在婉姑的精心照料下，已基本好转。赵弘与波才商议，决定将长社战事失利，写成折子，一边向“天公将军”禀报请罪，并要求并派大将增援颖川。连夜波才派巴剡赶往巨鹿。正当波才长社失守之时。朝廷为尽快剿灭汝南匪患，派遣鲍鸿领兵一万，朱沉受先锋印，协助卢植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起义军。汉灵帝在皇甫嵩的再三要求下，又派两路援兵向黄巾主力军巨鹿进发。一路是骑都尉曹操领兵二万攻打广宗，并释免的姜超父子，随军将功赎罪。另一路由新任南阳太守秦颉领兵二万配合进攻宛城，为保住摇摇欲坠的汉室江山，朝廷动员各地方势力在各州府配合下剿灭当地农民起义军。四川张衡领导的“五斗米道”起义，举事不久就遭到四川太守与咸阳皇亲刘道平刘国舅合力围剿，因刘国府府上的‘五太保’势力强大，最后张衡为自保而被招安。同时幽州刺史郭勋被郭河伯领导的黄巾所杀后，朝廷派遣骠骑将军董重与新封太守苏昌合力围剿。黄巾军多次失利，郭河伯只好带领残部退守广阳。刘备于荆州一带多次与韩忠领导的扬州、荆州起义军交战，双方对垒一月有余。因关羽、张飞英勇善战，黄巾军损失惨重。


    时局变幻，黄巾起义形势急转直下。这使得黄巾军各位首领和各方渠帅忧心忡忡，特别是在巨鹿行辕的三军统帅“天公将军”张角，连忙调整军事部署。他派遣弟弟“乾坤日月子”张宝到下曲阳住守。又遣三弟“人公将军”白面星君张梁前往广宗，指挥彭脱统率的广宗义军。张角则准备亲临南阳。


    且说“金刀大侠”张曼成因赵弘援救陈国，镇守汝南城的大任只得亲自承担。


    汝南，古属豫州，豫洲为九洲之中，汝南又居豫洲之中，故有“天中”之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自春秋战国时代有建制，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上自秦、汉，下至明、清，汝南一直是郡、州、军、府治所，为八方辐辏之地。张曼成深知汝南若失，必威胁巨鹿，故此特别苦心经营，要全力保卫汝南。


    朝廷北中郎将卢植已率二万大军，以宗员为先锋，大将有孙坚、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武坷沛，且有东吴虎将孙坚率八千东吴子弟兵向汝南进犯。卢植倚仗兵精将广狂妄自大，一时间，他扬言要马踏南阳，兵呈巨鹿。五月下旬初卢植大军已汝南，


    张曼成接报后连忙召集众将帅商议退敌之策。在汝南的黄巾军首领有“林中虎”司马山林、“炎龙剑客”陈眚、“金鞭无敌”褚缜和、“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夜游神”孙仲。张曼成临时调整将领，“金鞭无敌”褚缜和为南阳都统领，领兵五千驻守南阳，以为后援。命“林中虎”司马山林为汝南都统领，“炎龙剑客”陈眚为副将统领葛陂黄巾军一万在离汝南五里外的田联镇扎下营寨。


    “金刀大侠”张曼成领方将军“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夜游神”孙仲、小将阿灿及张曼成的一双儿女阿龙和阿珠留守汝南。这阿灿是张曼成的最小弟子，年方十四，也是赵弘的师弟。他体质刚劲，力大如牛，武功了得，一柄九环追风刀，使得出神入化，深得张曼成欢心。自张曼成回南阳领兵后一直带在身边，让其在战争中得到历练。如今也能领兵上阵，他与师弟阿龙，师妹阿珠，形影不离，练武习功，立志为黄巾大业干一番事业。


    有《一剪梅》词赞曰：


    寥廓任遨游，烽火云台竞自由。借具英华天地舞，风雨千秋，水火三秋。


    小年不言愁，五岭山河壮志酬。品味无非词一个，英烈**，史册名留。


    “金刀大侠”每每见到他们天真烂漫，喜形于色，便叹喟道：“天有道，儿聪女慧，相伴身旁。汝等赢得英俊俏，吾自鸿鹄志昂扬。地厚德，载物之恩，不负苍穹使命。淡烟烽火黄巾胆，太平盛世付儿郎。”


    且说，是日卢植在离汝南五里处的洪庄扎下营寨，为激励将士杀贼立功。他吩咐后营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孙坚见卢植轻敌、骄兵心存不满，有属下大将程普向孙坚建议另择地扎营。孙坚便率本部八千子弟兵欲在离卢植大营北两里处的天中山老林中安下营寨，以策应卢营，卢植允许。卢植大军安营扎寨后，派出哨马前往汝南打探城中黄巾军消息。


    为抢占先机，张曼成决定趁官兵立足未稳，且骄横轻敌，主动出击，给官兵一个下马威，一举击败卢植统领的官兵。


    他横刀立马，屹立城头，决心为黄巾大业奋战疆场。不愧黄巾领袖、武林宗师。


    诗云：旄旛凛冽海翻波，南路烽火武起戈


    甲午黄巾兴衰史，胡笳一曲奏悲歌。


    欲知黄巾军能否摆脱官兵追剿，退守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三回 酒店愚细作 施计劫官营

    道行八州羽未丰，顿失良才殇精神。


    老仙亲授太平术，张角难为救世情。


    结义弟兄酬素愿，投军豪杰裹黄巾。


    挥刀仗剑斩凶将，威名功着报主恩。


    书接上文，且说“金刀大侠”张曼成要趁官兵立足未稳，星夜出兵，杀卢植大军一个束手不及，为保卫汝南，鼓舞士气。


    将卢为攻克汝南，派出二名百总，扮作农夫，混进汝南城，刺探黄巾军军情。早有黄巾军哨探得此消息，将卢军扎营情况及派出细作来汝南打探军情向“金刀大侠”张曼成报告。张曼成略一沉思，微微冷笑一声，命阿灿传来“夜游神”孙仲，面授机宜，孙仲领命欢天喜地而去。


    “夜游神”孙仲命守门兵士敞开城门，又唤来两位亲兵，吩咐仔细察看进城农夫，如有这样二人，决不可阻挠，只是远远跟随，如此这般。亲兵点头称是。孙仲命兵士具聚集于临街酒店饭庄，饮酒作乐，自己则率二十余名亲兵来到离城门不远的一名曰“君悦来”酒店，又邀请数几十余名街坊百姓，摆下几桌酒菜，吩咐兵士尽情饮酒，与民同欢，必一醉方休。孙仲也亲自为乡民斟酒、敬酒，猜拳行令，好不热烈。


    午晌时分，果见二个扮作农夫之人进了城门，一路上二人东张西望。早有亲兵报告孙仲。城中毫无戒备，那两个农夫顺利进得城来。但因饥饿难忍，见处处饭庄酒店都挤满黄巾士兵，个个饮酒寻乐，好不容易见“君悦来”这家酒店，尚有空坐，便踱了进来，见店内有百姓与黄巾将士一起饮酒作乐，二人大喜。刚进得店来，店小二连忙尊坐，殷勤招呼，二人要了酒菜，喝将起来。孙仲醉醺醺指着那两位农夫对店主道：“这二位农哥的酒菜全计在本将军的账下。”店主人点头称是，那二人一见这是位黄巾将领，巴不得近乎，以便探得消息。二人连连站起，抱拳致谢道：“将军大哥请了，小弟多有打扰，还望将军海涵，至于这酒菜就不烦将军客气了”。“哪里，哪里、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今，我黄巾义军攻克汝南，必与民同乐，所有酒店饭庄本将军都包下了，来的都是客，二位就尽情饮酒食菜，酒足饭饱吧！”


    说罢，孙仲又端起酒杯，来到二农夫桌前道：“难得同店饮酒，本将军敬二位老弟一杯。”那二人连忙站起，点头哈腰，举杯致谢。三人举杯同饮一口后，孙仲拉二位坐下，笑呵呵的接着道：“我家‘天公将军’常告诫部属。黄巾军乃仁义之师，不论何时何地都应以百姓为先，每得一城必与民同乐也！今天本将军与二位要一醉方休。”二人见状，便道：“承蒙将军厚爱，只是在下不胜酒力，只怕难让将军尽兴，惭愧，惭愧。”孙仲哈哈大笑，向在场各位一举酒杯道：“别客气，兄弟们喝吧！”孙仲便唤来小二再上三斤牛肉，两斤白酒，与二位农者同桌饭酒。那二个农者正愁无处打探消息，便对望一眼，点头会意。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聊了起来。孙仲乘着醉意，大声道：“想我黄巾起义以来，攻城克池，势如破竹，现又计取汝南，官兵望风而逃，好不快哉！”二位农者忙咐和道：“那是、岁在甲子，黄天当立，天意也。”孙仲听后高兴，一拍二人肩膀道“兄弟说得好，此乃天意也，上苍佑我黄巾也！大捷大喜。为稿劳三军将士，‘天公将军’降旨各地义军庆祝三天，与民同乐！”二位农者有心试探着问孙仲道：“这位将军大哥贵姓？在下二人正想投军，为黄巾立功，不知可否？但不知汝南领兵大将是谁？来汝南率领了多少兵马？”孙仲笑道：“这有何难，找本将军就是吾免贵姓孙名仲，汝南统军首领“林中虎”司马山林是我的拜把兄弟。我兄弟二人手下将士五千之多，兵精将勇，无往不胜。二位若要投军，明日来军营找本将军就是。”二位农者连连施礼，点头致谢。酒足饭饱，二位农者谢过孙仲，欢天喜地而去。


    “夜游神”孙仲回到大营，将二位官兵细作打探汝南的细节向“金刀大侠”张曼成禀报。张曼成点头称好。接着张曼成亲自策马前往官兵扎营处堪察地形及卢植营账排布。回来后连忙召集众将到帅营点将布令。


    众将齐聚，张曼成布令点将：令“林中虎”司马山林、“炎龙剑客”陈眚各统领葛陂黄巾军三千，只等三更火焰一起，从田联镇领军杀入敌营。又令“夜游神”孙仲领兵一千天黑后，悄悄潜入敌营北营外的树林中埋伏，只等三更一到，悄悄潜入敌营北营放起火来。等司马山林杀入后，劫下官兵粮草，运回汝南。命“铁鞭夺命鬼”刘飞燕领二千将士趁天黑时埋伏在卢植大营东侧的山林之中，伺机策应“林中虎”司马山林。众将领令而去，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且说那二位官兵细作打探到黄巾军军情后，离开汝南，回到大营向北中郎将、剿匪三路元帅卢植禀报。卢植听了哈哈大笑道：“这些蛾贼乃乌合之众，一时得势，便忘乎所以。明日巳时本帅发兵攻城，一举踏平汝南，生擒贼首。卢植传下将令：杀猪宰羊、赐酒食以犒劳将士，全军上下一片欢腾。闹至二更，月明星稀，众将士酒足饭饱，方令回营息着。二万大营，除了有少数兵卒巡营外，都酣然入睡。先锋官宗员倒是一位谨慎将军，他亲自带兵巡逻一回。来到粮草营，吩咐押粮官武坷沛好生看管粮草，严防失火。他深知军中粮草的重要，一但有什么闪失，必乱军心。武坷沛连连点头遵命，安排一队兵卒巡逻，不得有误。


    是夜三更之鼓响过，忽见官兵北营火光冲天。有巡逻兵士见北营火起，连忙鸣锣示警。众将士于睡梦中惊醒，不知何事，个个慌里慌张出营观看。粮草官游击将军武坷沛正在睡觉，那曾想到贼人会如此胆大包天，敢来劫营。他被兵士呼叫声惊醒，来不及披挂，操起案桌上的大刀，冲出营帐。这纵火者，是“夜游神”孙仲带领数名弟子，一见营房着火就连忙离开敌营。武坷沛只见到几条人影飞过，绝尘而去。心想贼人轻功了得，追也无用。武坷沛指挥守营兵士一边灭火，一边安排军士守粮草，加强防范，不得有误。自己回到帐中披盔戴甲，并集合队伍，在北营摆开阵势，防止蛾贼劫粮。


    就在这一刻，那早已埋伏在附近树林中的黄巾将士在“林中虎”司马山林、“炎龙剑客”陈眚率下，分左右两路杀入。黄巾壮士个个奋勇当先，如猛虎下山，人人争功向前，似蛟龙入海。司马山林手执滚龙宝刀，冲进官兵大营，逢上官兵，一阵砍杀，如入无人之境。“炎龙剑客”陈眚剑法精湛，无人敢挡。众官兵慌忙上阵，加之有些酒醉未醒，那是黄巾将士对手。“林中虎”、“炎龙剑客”及黄巾壮士奋起雄威，冲入营中，如砍瓜切菜，只杀得敌人喊爹哭娘。前营守将贺毠劜率本部兵马怆促上阵，企图阻止黄巾起义军冲入中军帐，惊了元帅。他舞动手中方天画戟，力战司马山林，两位将军戟来刀挡，刀砍戟迎，战了数十回合。“炎龙剑客”陈眚见司马山林难以取胜，一提轻功飞将过去，手起剑落。贺毠劜一来专心与司马山林斗战，二来天黑难辨敌我，就这样云里雾里作了陈眚的剑下之鬼。官兵士卒见主将被杀，纷纷败退，东逃西窜，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卢植的先锋官宗员正在营中阅读《孙子兵法》，听到锣声，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披挂上马，手持镔铁狼牙棒，正要赶往前营。他急忙传令先锋营将士速速披挂，率副将陶艺迎敌。他连斩数名败退的兵卒，喝住残兵，收拢队伍，布开阵势，迎战黄巾军。


    宗员率兵正在抵御司马山林的人马进攻，忽闻大营辕门口杀声震天，又有一队黄巾蛾贼蜂拥杀来。却是“夜游神”孙仲召集埋伏在营外的士兵。他正要去劫粮草，刚入得营来，遇上王熙仪、武坷沛领兵拦住去路，双方也不搭话，便打将起来。“夜游神”孙仲见官兵进退有素，自知劫粮草难以成功，便率兵向司马山林靠拢，一同对敌。


    宗员忙派一小较前往元帅大帐，向元帅禀报。宗员、陶艺惭渐抵御不住，这时正好有卢植帐下大将荀正、李悝分兵赶到，双方对峙，一场混战。


    再说在天中山扎营的孙坚，有哨探来报：元帅大营有蛾贼劫营。孙坚大惊，忙命大将程普率兵三千火速援救大营。程普得令飞兵下山。


    卢植在大帐中忽闻黄巾军劫，惊恐万状，在邵其的护卫下慌忙披挂上阵，来到大营，见众将挥兵拒敌。官兵死伤不计其数，他正打算亲自冲入敌阵。就在此刻忽见辕门外杀声震天，一队官兵在一员大将率领下冲进大营，将黄巾军围住。“林中虎”司马山林、“炎龙剑客”陈眚、“夜游神”孙仲腹背受敌，一战场形势急转直下。卢植凝目一望，见是东吴大将程普，喜出望外，忙吩咐身边邵其率兵加入战团。


    黄巾军先时冲锋陷阵，在大队官兵的抵御下，无法冲进大营。忽然有官兵从后杀来，渐渐不支，纷纷退缩。“炎龙剑客”陈眚见敌军援兵到来，便对司马山林、孙仲道：“司马将军，快快率兵撤退，吾为将军开路”。说罢“炎龙剑客”冲入敌阵，杀开一条血路，程普见有敌将冲自己阵营杀来，程普挺刀来战。程普乃东吴名将，身经百战，其刀法凝重、老辣，想无数英雄败在他的刀下。


    俗话说“兵器长一寸强一尺”。程普的刀比陈眚的剑，本来就占了优势，更何况是遇上程普这样的刀法名家。也是陈眚命该如此，逢此对手。陈眚被称为“炎龙剑客”，其剑法独步武林，俩人斗了十余回合，程普见敌将剑法虽然精湛，但不敢硬接自己大刀。身心中有，于是卖个破绽。陈眚求胜心切，剑气凌厉直指程普胸口刺来。程普看准机会，待陈眚近前，猛地一刀盖头劈下。陈眚已知上当，想要拆招自保，为时已晚，他只得举起右手剑相迎，只听得“咣”的一声，陈眚虎口震裂，手中剑也震落在地。陈眚忙车转身，正待逃命，程普连环刀又到，危急中陈眚只得左手一扬，将剑掷出，直射程普咽喉。程普何等老辣，一提马绺，那马人立而，那剑正中马项，而程普的大刀已将陈眚的左臂砍下。陈眚顿时从马上栽倒。程普跳下马来，正要取其首级。


    这正是，英豪不惜身生死，征战沙场胆气虹。


    欲知“炎龙剑客”陈眚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 程普伤剑客 小将露锋芒

    南箕北斗竞缤纷。旷世英豪独不群。


    若询千秋忠义客。金刀一脉感黄巾。


    书接上文，东吴大将程普将“炎龙剑客”陈眚打下马来，正要取其首级，危急间，有“铁鞭夺命鬼”刘飞燕领二千将士杀进官兵大营，前来接应司马山林、孙仲等将军。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来程普又腹背受敌了，他连忙命副将乔赞分兵迎战。“林中虎”司马山林见“炎龙剑客”受伤落马，正要营救，见“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前来接应心中大喜。暗赞太平神使张曼成，用兵如神，计谋周全。


    那乔赞领命策马来战刘飞燕，二将枪鞭并举，战在一起。乔赞那是刘飞燕对手，三招两式就被刘飞燕一鞭打下马来，口吐鲜血，身负重伤。程普一楞，哪顾及孙仲，策马来救乔赞。程普杀了黄巾军一头目，夺得马匹，飞身上马。司马山林忙乘机杀到与“夜游神”孙仲来救陈眚。司马山林力敌官兵，拥护“夜游神”孙仲抢回陈眚。孙仲将“炎龙剑客”陈眚抱起放在自己的马背上，在司马山林和在刘飞燕保护下冲出敌营，突围而出。


    程普救下乔赞，交付亲兵抬起，正要护送乔赞回营。卢植在宗员等大将护卫下已来到程普身边。卢植唤住程普，深怀感激援救之恩的对程普道：“今晚，全凭程将军及时来援，才能大败‘蛾贼’，本帅深表谢意！明日定当登营慰劳孙坚及程将军。”程普笑道：“卢元帅，大福大贵，有惊无险，又何谈救援，不必客气。”


    司马山林心中深知“炎龙剑客”为了自己才受重伤，要回头再找程普为“炎龙剑客”报仇。刘飞燕见官兵大队人马齐集，心想如再杀回去，凶多吉少，不但报不了仇，有可能伤亡更为惨重。他连忙制止司马山林道：“司马大哥，官兵兵精将勇，现在己有准备，且陈大侠伤势沉重，如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咱还是赶快回汝南，让张神使决断吧？！”“夜游神”孙仲也点头赞同，司马山林觉得有理，便道：“那好吧，你俩率兵返回，我领兵断后。燕对手道：“还是司马大哥保护剑客先撒吧，我来断后吧！”说罢领本部人马回头摆开阵势。司马山林见“铁鞭夺命鬼”大义凛然，也就不再争执，嘱托刘飞燕不可恋战，自己率兵护着受伤的的“炎龙剑客”，向汝南急驰而去。


    卢植大营被劫，伤亡惨重由可，更恨“蛾贼”让自己脸面无光。他对黄巾军恨之入骨，恨不得立马剿尽杀绝，以雪劫营之耻，挽回点面子。他传令宗员、陶艺、荀正、李悝率兵追杀“蛾贼”，务必全歼黄巾匪。程普忙向前阻止道：“元帅不可冒然追剿贼匪，时天黑地昏，山雾将起，如果‘蛾贼’有埋伏！岂不是得不偿失，更何况今晚，‘蛾贼’也有重大伤，算不了谁胜谁败。”宗员听了程普的话，点头道：“元帅，程将军言之有理，现在天近五更，不如回营休息，也让将士们养养精神，明日再统大军攻打汝南，活捉匪首！”卢植见众将皆有疲惫之色，也不好强行驱兵，下令收拾战场，率兵回营。程普在马上向卢植施礼告辞，率领本部兵马，带上受伤副将乔赞，回天中山向孙坚缴令不提。


    且说“金刀大侠”张曼成在汝南大帐中等候消息，四更己过，不见司马山林等将劫营归来，心中不安。忙遣小将阿灿率兵出城打探消息。阿灿刚出城不远，正遇“夜游神”孙仲、“林中虎”司马山林率兵归来。阿灿忙领众将回到大帐，参拜“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司马山林将劫营经过和“炎龙剑客”陈眚受伤情况禀报，张曼成听说陈眚受伤连忙前去探望。只见陈眚因流血过多，己面容苍白，奄奄一息。张曼成要以真气为陈眚治伤。“炎龙剑客”微微睁开眼睛，气息丝微对张曼成道：“大敌当前，神使不必为在下耗了元气，在下恐怕不能再为教主出力，望神使转告教先，陈眚——对——对不起——教主……”说罢气息身亡。


    “金刀大侠”张曼成及在场众将，无法悲痛万分。张曼成后悔自己计策不周，致使顿失大将，大放悲声。在众将反复劝说之下，张曼成才才止住悲声。他吩咐“夜游神”孙仲天亮后，将“炎龙剑客”陈眚尸体运往巨鹿殡葬，并将汝南战事写成折子向“天公将军”禀报。又叮嘱众将回营安息，明日必有一场恶战。


    第二天未时一到，卢植点将发兵，大军浩浩荡荡开赴汝南。来到汝南城外，卢植命宗员摆开阵势，叫阵宣战。“金刀大侠”张曼成闻讯，在大帐中对众将道：“哪位将军出城迎战？”“林中虎”司马山林早想为陈眚报仇，忙道：“在下愿领兵出战！”小将阿灿也道：“弟子也愿随林大侠前去迎敌。”张曼成点头允许，吩咐道：“司马将军小心谨慎。阿灿可要听司马大侠指挥，不可轻敌。”二将领令，率五千黄巾将士出城迎战。


    双方对阵，宗员在马上手提镔铁狼牙棒大声吼道：“来将何人？速通名姓，免作本将军棒下无名之鬼。”司马山林怒道：“吾乃司马山林是也，昨晚没取得狗头，还敢来此撒野！快快退兵，留你等狗命。”宗员身边闪过副将陶艺，挺枪出阵，直奔司马山林，口中道：“小小‘蛾贼’，口出狂言，快快下马受死。”小将阿灿一见，策马向前。二将相逢，陶艺笑道：“‘蛾贼’大人都死光了不成？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上阵，小娃子快快回家抱着娘吃奶去，战场不是好玩的地方。”说罢哈哈大笑。阿灿气极，把手中九环追风刀轮得如风车一般，恨声道：“狗贼莫狂，先让你吃小爷一刀。”一招“秋风扫落叶”向陶艺横扫过去。陶艺见其刀法精奇，虎虎风生，不敢怠慢，忙以枪侧迎，想卸去刀力，也是他小瞧了眼前这娃。这一接，只听嘎嚓一声，陶艺手中枪被砍为两截。他一楞神，阿灿又将刀劈将下来，陶艺慌忙中把坐骑一提，阿灿的刀将马头劈作两半。好在陶艺身经百战，临阵经验丰富，一个侧翻身跳下马来。阿灿，策马过来，以刀指着陶艺道：“现在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看小爷如何取你狗命！”哈、哈、哈——


    宗员见陶艺落马心中大惊，想不到这娃小小年纪，有如此神力。忙策马来救陶艺，口中却大叫道：“娃子，你家爷爷来了，还不快快下马拜见爷爷。”阿灿心中一凛，心道：“我爷爷怎么来了？在哪里呀？举目四望。陶艺见后举起手中断枪，掷向阿灿胸膛。眼见那枪尖就要刺入他的胸膛。“金刀大侠”张曼成此刻正在汝南城头观战，见弟子阿灿阵前如此无知，心中惊悚。忙举引搭箭，嗖的一箭射出，正中断枪枪头，飞出丈余，落在尘埃。陶艺见了，忙拔腿就跑，要逃性命。阿灿这才回过神来，策马追来，一刀劈向陶艺脑袋。只听“当啷”一声响，他的九环追风刀被一根镔铁狼牙棒搁开，两马被震，各退数步。陶艺幸免一死，连忙逃回本阵。


    阿灿定眼一看，眼前一员敌将，身高膀阔，黑脸长须，手提一条镔铁狼牙棒，瞪着大眼打量着自己，心忖道：这小孩，真他妈的神力，心中好生喜欢。阿灿恨声道：“黑脸贼，敢冒充咱爷爷，去死吧！”举刀劈来。宗员以棒相迎，两人大战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宗员见其武功了得，更是爱惜，不肯痛下杀手。阿灿心中突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突然把刀向地上一掷，跳下马来，口中道：“黑脸爷爷我不与你玩了。”宗员笑道：“那你就向爷爷投降，爷爷保你荣华富贵一生。”阿灿道：“那好啊！爷爷他妈的，小爷来了。”说罢一提轻功，上了宗员的战马。宗员冷不丁玲的没有提防，被阿灿从后面，用一把匕首架在宗员勃子上，勒令其投降。宗员作梦也没想到，这娃有如此心计，只得乖乖被他押着，向黄巾军阵前走去。张曼成一见心中大喜，暗赞道：“真乃英雄出少年也！”


    正当阿灿押着宗员高高兴兴的朝本阵前走来，官兵阵中飞出一骑，在马上大声吼道：“小贼大胆，敢用诡计赚我先锋大将，还不快快放人，否则取你项上人头。”阿灿一听，回头张望，只见敌将荀正手提长枪，策马奔来。就在阿灿回头分神，宗员用胳膊肘往后一撞。阿灿胸部被重重撞击下，手一紧，那匕手在宗员的肩头上划了过去，但自己以被撞下马来。好在他轻功不错，脚一落地，飞身掠出丈余。宗员肩膀受伤，对眼前这个小贼心生杀机，举起手中镔铁狼牙棒向阿灿奔去。


    这正是：初出茅庐擒大将，懵懵懂懂反失误。


    “林中虎”司马山林心中大惊，忙策马来救。阿灿见宗员气势汹汹，恨不得要将自己砸死在狼牙棒下，而自己又的大刀不在手中，只得施展轻功飞跃到刚才丢弃大刀之处，正要拾起大刀，宗员已近身边。他便一边跑，一边嬉笑笑脸道：“手中败将，过来呀，有本事捉了小爷去。”这时敌将荀正也已追来，将阿灿见敌二将分左右奔自己杀来，心中有点害怕。忙喊道：“不要脸，两人欺侮我小爷，胜了小爷有算得了什么本事？有本事与小爷单独打两百个回合。”宗员凶恶道：“油嘴滑舌，受死吧！”


    正在这时，司马山林赶到，大声道：“阿灿别慌，本将军来也！”声到马到，拦住宗员，荀正见先锋官宗员负伤，担心有失，驰马来战司马山林。阿灿飞身拾回大刀，截住荀正，四人两对，打得天昏地暗。宗员因肩膀受伤，渐渐招架不住。他知道再打下去，只怕性命不保。他虚晃一棒，拨转马头落荒而逃。卢植见宗员再次落败，又见天色已晚上，他怕宗员有失，忙下令呜金收兵。有诗曰：


    但闻金鼓迎风振，敌我双方各自归。


    这里凯歌昂首唱，且看败将狼狈回。


    欲知黄巾军能否摆脱官兵追剿，退守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五回 波才布兵将 朱儶败颖川

    且说卢植见蛾贼一员小将竟然连伤陶艺、宗员两员大将，心中不安。只得鸣金收兵，双方各自罢战。卢植回到大营，忙派大将王熙仪前往天中山请孙坚商议攻打汝南之策。


    小将阿灿与“林中虎”司马山林得胜回城，他第一次上阵斗敌，真的是精神抖擞去，兴高采烈回。然而师父张曼成见到后，不但没有褒奖一句，反而严肃的训斥道：“战场不是作儿戏，那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关乎黄巾大业成败，哪有象你一样随心所欲，胡作非为的。以后如再这样，不许你小子上阵了！”阿灿一听吓得面红耳赤，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喃喃道：“师父教训得是，弟子下次不敢了。”


    司马山林连忙解释道：“神使不必责备阿灿，他初上战场，智勇可嘉，立下大功，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自觉惭愧。想我黄巾大业，有如此小侠晚生，可喜可贺矣！”张曼成虽然口中严厉，心中何尝不深感欣慰。吩咐众将好生慰劳兵士，息养精神，等待来日迎敌。这且按下暂时不表。


    书中先表“塞外寒刀”关道其跟随北大方渠帅“银枪罗汉”彭脱，统率幽州、冀州义军攻占了博陵、广宗、广阳等县郡。关道其受命住守广宗。这日他正在军营料理军务，忽有使者来报“南顿真人”管亥在长社战死。关道其听后痛哭流涕。他与管亥并称“塞北双雄”，虽然平时为争第一，互相斗气，但感情深如同手足。他把广宗军政事宜交付给副将屈一刀，并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广阳的渠帅“银枪罗汉”彭脱，告知备细。自己则率领二十名弟子赶往长社。一路上他马不停蹄，惊闻长社失守，波才领导的黄巾义军已退守颖川，便来到颖川，见过波才、赵弘等将领。波才含泪告知“南顿真人”战死经过。关道其发誓要为，结义兄弟报仇雪恨。这日正在“金鞭侠”波才、“黄衫客”赵弘率领陈国黄巾军退回颖川城。颖川守将“火叟”黄邵，出城迎接。波才波才、赵弘到达颖川后，一面安排守城事宜，一面派人前往巨鹿，禀报“天公将军”张角并求取援兵。然而时不我待，朱儶收复长社城后，派遣副先锋邹靖前往陈国向皇甫嵩报捷，并诚恳答应会战颖川。皇甫嵩原本认为波才领导的黄巾军过于强大，打算先攻打广宗的彭脱，现在见朱儶攻大败波才，攻下了长社。便改变主意，坚定了合兵会战颖川的决心。


    “银丹子”巴剡到巨鹿后，向“天公将军”张角禀报了长社失守，波才、赵弘退守颖川。张角闻报大惊，令“银丹子”巴剡速回颖川传令波才死守颖川，等待援兵。


    五月仲夏，正是杜鹃花开的季节，黄河两岸也是万山红遍。往年这时候，年轻男女成双结对，郊游野外，踏青赏花。引出多少“氓之蚩蚩，抱布贸丝”的民间佳话。如今的颖川城外风光依旧，却物是人非，战争的烽火迷漫着城内城外，又有谁敢冒生死之危，出去观花散心。这日赵弘外出押运粮草，在回城路上见山坡上杜鹃花盛开，万紫千红，便摘下一束，回城后送给婉姑。这“香香侠”最是喜欢山花，她接过丈夫的红杜鹃，心花怒放地拥抱着心爱之人道：“弘哥哥，你真好！”赵弘以手拍拍婉姑的背心道：“婉妹，是我赵弘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份安逸清静的生活，让你过这刀枪喋血的日子。”波婉姑听后撒娇道：“弘哥哥，这怎能怪你，是时局所致，非你我能为之矣！”赵弘见婉姑如此知书达礼，心中欣慰万分。他紧紧抱住婉姑道：“弘前世修来的福，今生得婉妹如此知音，夫复何求矣！”


    两人正沉浸于恩爱之中，忽有巴剡来报：官兵大举进犯颖川，己在城外十里扎下营寨。先锋营统领波才请赵哥、香香姐去大营议事。“黄衫客”赵弘不敢怠慢，忙与婉姑来到先锋营大帐。


    “金鞭侠”波才见妹夫到来，便与他夫妇俩商议迎敌之策。尔后又命“银丹子”巴剡传“驱蛇法师”姚青子、“塞外寒刀”关道其、“汜水河神”左大龙、“四季琉璃拳”骆驼、“火叟”黄邵、“金丹子”巴炻众将。各位将军齐集，波才先将皇甫嵩、朱儶率四万官兵进攻颖川的战况通报。黄巾军各位方将军听后个个义愤填膺，磨拳擦掌，纷纷要报长社一战之仇。波才见众将士气高昂，心中欣慰。他大声传令道：“各位将军，颖川乃巨鹿门户，颖川在可保巨鹿无忧，颖川存，可威胁洛阳。为保卫颖川，本将军与赵统领商议，明日一战关乎颖川存亡。务必各位将军齐心协力，众志成城，英勇杀敌，彰我黄巾军威！”众将齐声高呼“众志成城，英勇杀敌，彰我黄巾军威！”接着赵弘点兵遣将，安排守城和对敌之策：“令“驱蛇法师”姚青子今晚率弟子三千，埋伏在西南颖山之中，作法驱蛇，明日见城楼烟火起时，率众弟子驱蛇退敌；“汜水河神”左大龙领兵五千，于天亮前悄悄潜入东北边的河泽内，埋伏在芦苇荡中，到时见官兵一乱，领兵杀出，夹击官兵。其余众将在城中，随波将军和本统领一起出城迎战官兵。”


    众将得令，各自回营，准备战前事宜。


    颖川城内马嘶人叫，城中百姓近两个月来，在黄巾军的保护下过着太平安逸的日子，商贾云集，老幼怡然；市场也渐渐兴旺起来，公买公卖。许多青壮汉子都参加了义军，决心保护家乡。可惜好景不长，今，闻听又要打仗，百姓心中惶恐不安，纷纷携老扶弱，逃往城外。


    第二天午后，右中郎将朱儶率领部分军队抵达颖川城外，波才留下赵弘和妹妹婉姑守城，令“火叟”黄邵，领兵三百，伺机放火为号。“金鞭侠”亲自率领一万黄巾壮士及“四季琉璃拳”骆驼、“塞外寒刀”关道其、“香香侠”波婉姑、“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等将领出城迎敌。


    双方各自摆开阵势，少不了一番口舌之争。朱儶令副先锋邹靖出战，“塞外寒刀”关道其一见早已按耐不住为“南顿真人”报仇的怒火，手提寒冰宝刀冲向阵前，二将相逢，驼龙枪对寒冰刀，“砰砰嘭嘭”一阵响亮。二将斗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关道其见邹靖枪法精湛，武功了得，急切中一时难以取胜，有些心浮气躁。“香香侠”波婉姑怕“塞外寒刀”有失，便策马向前，想替回“塞外寒刀”。田单见敌营中飞出一女将，他知道这位女将武功了得，如果于敌连手，邹靖必败。他一摧坐下马，急驰出阵，拦住波婉姑笑道：“姑娘想打架？那本先锋来陪姑娘过几招如何？”“香香侠”也不搭话，举剑就是一招“仙子指路”，剑尖直指田单胸口，剑法之快田单始料不及。田单不敢大意，连忙举起紫铜枪一搁，顺势一枪，刺向婉姑的坐骑。婉姑一提马缰，又反身一剑出，斩向田单勃子，剑势凌厉，寒光凛凛。田单心中大惊，只好俯身马上，躲过这一剑。


    这时只见颖川城楼上烟火腾空，又有无数火球飞向敌方军阵营，官兵阵脚大乱。波才见势，挥兵掩杀过去。关道其一见勇往直前，寒冰宝刀凛凛生威，逢敌便杀，把满腔仇恨凝聚在刀上。朱儶见阵营自乱，连忙鸣金收兵。波才兄妹挥兵掩杀，田单、邹靖且战且退。


    朱儶率兵刚刚撤退，就见前方乌烟瘴气弥漫，无数毒蛇，张开血盆大口，吐出长杏挡住官兵退路，官兵大乱。朱儶从未见过如此之多、这般巨大的蛇阵，早已吓得灵魂出窍，也险些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穆可卿忙令兵卒挥刀砍杀，徐璆、滕延立马在朱儶左右保护元帅。


    这时“汜水河神”左大龙领兵五千正要向被蛇阵所困的官兵冲杀过去。忽见东南角上一队官兵杀来，为首大将正是皇甫嵩帐前先锋官纪灵。左大龙按波才部署原截断官兵退路，前后夹攻朱儶，此刻他见官兵援兵到来，只得拦住纪灵撕杀，这变故，使得波才围歼官兵计划大打折扣。但也牵制官兵援兵，为黄巾军的胜利争取时间。


    再说官兵阵中的唐璞、滕延二将在长社见识过这蛇阵，曾听先锋官田单言道：“蛇惧火，可用火攻之！”唐璞、滕延忙向朱儶元帅禀报。朱儶吩咐将士，脱衣服、战袍或将树枝、干草点燃后抛向蛇阵。蛇群见到前面火焰，不敢向前，有的发出一阵怪叫声，有的蟒蛇昂首扬杏，口吐白雾。唐璞见这一招灵验，忙吩咐徐璆、滕延、穆可卿等将军保护元帅绕道撤退。然而因火势太小，那能挡得住那些巨蟒大蛇。它们在姚青子的法力驱使之下，穿过火焰，更是野性大发，无数兵士被咬伤或被蛇身绞死。真个是：腥风血雨，惨不忍睹。


    “汜水河神”左大龙与纪灵大战三十个回合，这时田单、邹靖领兵退到，见纪灵所部与一队黄巾义军酣战，心中忽然省悟：如果不是程普率兵截住这队“蛾贼”，官兵退路被断，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田单、邹靖连忙指挥兵士掩杀过去，将左大龙率领的三千人马团团围住。纪灵的刀法精湛，左大龙身受重伤，仍然奋勇力战，如今田单、邹靖二将围攻上来，左大龙再回天之力，眼看他就要死于纪灵刀下。正好波才兄妹领兵乘胜追来，“金鞭侠”舞动金鞭，力战田单、邹靖。“香香侠”波婉姑却一提轻功飞跃官兵轻轻地落在左大龙跟前，轻声道：“左将莫慌，我来也！”她挥舞双剑，连斩几名围攻左大龙的官兵。那纪灵见婉姑杀到前，人如仙子，剑舞梨花，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爱恋。纪灵立马抱拳道：“姑娘，怎么又是你？”波婉姑定眼一看见是那日放过弘哥哥和自己的那位将军，也连忙施礼道：“原来是纪将军，谢谢将军那日义释小女子夫妇之恩！”纪灵微微一笑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既然姑娘冒死来求这位汉子，你们去吧。”纪灵勒转马头，放过左大龙。解了左大龙之危。此刻巴剡已杀到“香香侠”身边，婉姑见左大龙浑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忙吩咐巴剡护着“汜水河神”回城。


    朱儶在田单破等将领的合力。冲杀下，斩蛇杀敌突围出来，见纪灵来援，并击退“蛾贼”，才稳定心身。朱儶又一次吃了黄巾军的苦头，特别是那些毒蛇大蟒，让他神魂不定，再无心对阵，吩咐先锋官田单，火速退兵。朱儶在众将护卫下，兵退五里，正遇到皇甫嵩统大军到来，方下令安营扎寨，并将兵败一事向皇甫嵩通报。皇甫嵩来到朱儶大帐慰劳一番，二位元帅商定，明日摧动大军，围困颖川城。至此黄巾军与官兵对峙近半月，成胶着状态。


    有诗曰：


    阴霾雾霾罩颖城，战火硝烟杀气氛。


    嵩儶官兵四万众，奈何黄巾二万军。


    欲知波才、赵弘二万将士如何抵抗皇甫嵩、朱儶的四万官兵？且听后面的故事。

 第六十六回 金刀败二将 铜锤斗小哥

    说今道古，谈天下，议春秋。古今多少事，说不尽侠义情，道不完江湖月。其中多坎坷，又有几人晓得？


    潇潇洒洒，逢乱世，须壮烈。荡气而回肠，演绎岁月轮回，成为王败为寇。看光阴荏苒，淹没多少英杰！


    书接上文，且说“金鞭侠”波才、“黄衫客”赵弘在颖川城外大败朱儶，使朱儶、皇甫嵩麾下官兵不敢大举进攻颖川。左大龙因伤势严重，波才命其在营中医治，不在话下。


    书回前文，再表“金刀大侠”张曼成在汝南面对卢植大军，他镇定自若，沉着应战，弟子阿灿勇猛败敌，让卢植心生畏惧，然而孙坚却是处处谨慎，从容应对，成为张曼成最大的威胁。


    第二天，孙坚与卢植合兵进攻汝南。先锋官宗员为报昨日兵败之仇，要领兵出阵与阿灿决一死战。卢植道：“宗将军有伤在，就让雍兆麟将军出阵把那小贼擒住，为将军雪恨吧。”这雍兆麟乃将门之后，先祖雍齿曾是西汉刘邦旗下大将：出身豪强。秦二世二年，随刘邦起兵反秦。秦军围攻刘邦于丰邑（今丰县）。刘邦打败秦军后，命雍齿具驻守丰乡。雍兆麟身高膀阔，力大凶猛，使双枪，是卢植心腹大将。今天，卢植命雍兆麟上阵，意欲杀贼首而振军威。


    雍兆麟打马上阵，来到阵前点名要与阿灿决战。小将阿灿一听，向恩师请战要出城迎战。张曼成便留“林中虎”司马山林守城，亲自率领阿灿、“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夜游神”孙仲等将领出城。双方对阵，各自摆开阵势。雍兆麟策马向前，手持双枪，指着黄巾义军大声道：“昨日斗阵的小贼快快出来受死，看你爷爷取你狗头！”阿灿一听怒从心上起，一摧坐骑，驰骋而出。怒骂道：“你是何人？敢口出狂言，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小爷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罗王。”雍兆麟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口气不小。本将军乃卢元帅帐下大将军雍兆麟是也！”说罢抡起手中双枪冲过来，阿灿“嗯”一声，举起九环追风刀相迎。二人各显神通，斗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雍兆麟心中忖道：这小子年龄尚小，却有如此本领，真是奇才。待本将军略施妙计算计于他。”雍兆麟卖个破绽，阿灿见对方双臂一张，暴露出胸膛，阿灿暗笑：去死吧！挺刀刺向雍兆麟胸膛。雍兆麟心道：“来得好！”双枪同时分左右夹攻，双臂一合右手枪架住阿灿的刀，左手枪直指阿灿右肩，灿大惊。眼看就要中枪，只好撒下手中刀俯身马背，落荒而逃。


    “金刀大侠”张曼成一见，忙策马冲过来，大声吼道：“狗贼，别伤吾徒儿！”声到马到刀也劈到。雍兆麟心中暗赞：“来得好快！”，只好放过阿灿回身举枪相迎。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雍兆麟见对方刀法精湛，刀力沉重，渐渐招架不住。张曼成一招“刀劈华山”，寒光四射，恰如雪花盖顶，气浪排空，宛若五岳山崩。


    真的是：金刀滚动翻大海，武功凛然镇官兵。


    雍兆麟只得举枪一架，怎奈这“金刀十八式”力道如泰山压顶，雍兆麟的枪一撞上金刀，只觉双臂一麻，虎口震裂，双枪落地。张曼成举刀正要取其首级，官兵阵里飞出一年轻将领大声道：“蛾贼，休得逞强，待本将军会会你”。但见来将铜盔黄甲，胯下黄骠马，手举九扣连环刀，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正是东吴人氏，孙坚帐下大军程普。二将相遇，互通名姓，有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但见一个江湖奇侠，“金刀十八式”刀刀沉浑，式式练达，武功深厚，名动八州；一个年轻气盛勇将军，“九扣连环”刀灵动，征战沙场，誉为常胜，勇冠三军。二将大战八十余回合，张曼成心想：这位将军刀法不错，只是刀道不够。这时，程普一刀横扫过来，张曼成将刀法一紧，右手执刀柄，左手以掌推动刀背，一声“嗨——”一股真气从刀上传出，程普的大刀刚一碰到金刀，一股巨大的气浪冲过来，程普受到气浪的冲击，从马背上飞出两丈，跌倒在地上。孙坚见爱奖程普落马，连忙策马来救。此刻天色已晚，卢植见张曼成连败二将，只好鸣金收兵。


    二军对峙三天，各有胜负。卢植见汝南久攻不下，心中无计，再无来时盛气凌人的架势。这日他正召集大将们商议破城之策，忽有探马来报：“朝庭派遣鲍鸿领兵二万，以姜超为正印先锋，“小霸王”姜卓翰随军听令，前来增援，已到营外听令。”卢植一听心中大喜，忙遣荀正、李悝出辕门外迎接。


    一盏茶功夫，荀正、李悝引鲍鸿进帐，拜见元帅。卢植赐坐。鲍鸿谢过元帅大声道：“卢元帅，下官领皇上旨意，统大军二万，前来元帅帐下听令。今来向元帅缴令，由元帅统一调遣。皇上口喻：速速剿灭汝南、南阳的葛陂黄巾反贼，并捉拿“蛾贼”首匪。卢植领旨。


    问众将有何良策可克汝南？孙坚站起道：“元帅，如今有鲍大人这支生力军到来，本将军倒有一计，可破汝南、南阳二城。”卢植忙道：“孙将军有何妙计？快快讲来。”孙坚抱拳道：“明日元帅可统大军包围汝南，本将军则领部下悄悄偷袭南阳，教‘蛾贼’二城彼此不顾，等我等攻克南阳，汝南也就不攻自破了！”卢植一听，大喜，传令依计而行。


    次日，卢植统五万大军将汝南围得水泄不通。姜超为报南阳兵败之仇，请令出战。卢植充令。姜超父子到南门叫阵。早有探马报与“金刀大侠”张曼成知晓。


    “金刀大侠”张曼成闻官兵援军到来，又有姜超父子叫阵，心中一凛：那“小霸王”姜卓翰武功了得，勇猛异常，来者不善呀！又忖道：敌军士气正旺，不可迎战，吩咐高挂免战牌，等敌方士气受挫后再寻败敌之策。姜超父子一连两天叫阵，汝南城城门紧闭，无人出战。第三天“小霸王”姜卓翰忍耐不住，怒火冲天，舞动青铜锏，直捣城门，要破门而入。当他接近城门时，城楼上万箭齐发，许多兵卒，死于乱箭之下。姜超怕儿子有失，忙令收兵。


    第四天“小霸王”姜卓翰再次叫阵，张曼成见官兵士气涣散，轻敌思想越来越严重，便亲自领兵出城。两军对阵，姜卓翰见敌军终于出城来，便耀武扬威道：“蛾贼，你们这些缩头乌龟，终于露头了，还认得本将军否？”黄巾军阵中一将策马出阵大笑道：“原来是你这败军之将，怎么？皇帝小儿留下狗头，要本将军砍下来喂狗不成？”“小霸王”姜卓翰大怒，举锤打来，这位大将正是“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刘飞燕举铁鞭来迎。战了十余个回合，刘飞燕招架不住，小将阿灿早己磨拳擦掌，此时见刘飞燕不是姜卓翰对手，便道：“师父，让徒儿会会这小子。”张曼成点点头道：“这敌将，勇猛异常，力大无穷，徒儿小心，不可恋战！”阿灿道：“徒儿遵命！”策马出阵，替下“铁鞭夺命鬼”刘飞燕。


    “小霸王”姜卓翰见一小将出阵，大笑道：“蛾贼的大人死绝了不成？让一个小娃上阵，本将军懒得动刀，小娃娃，你回去吧。”阿灿道：“小子，别狂！等小爷砍下你的狗头，拿回去作球踢！”说罢举起九环追风刀，砍向姜卓翰。姜卓翰轻敌，提左手锤来接，谁知锤头一碰上刀，振得姜卓翰青铜锤险些撒手，人马也后退数步。他心中大惊：“这娃子好重的刀啊！再不敢掉以轻心。两人狠斗近百个回合，姜卓翰见久战不下，便卖个破绽，虚晃一枪，账下阵来，落荒而逃。阿灿不知是计，大声道：“小子，哪里逃？”拨马便追了过去。张曼成知道不好，为时已晚，只得一边策马追赶一边喝道：“灿儿快快回来！”


    “小霸王”姜卓翰见小将追来，悄悄摘弓搭箭，“嗖——”一箭射向阿灿咽喉。阿灿闻风，心中一惊，慌乱中一提轻功，将身跃起，谁知道慢了半拍，那箭射到阿灿的大腿上，跌倒在地。就在这时，“金刀大侠”张曼成赶到，也拈弓搭箭，“嗖——”一箭射向姜卓翰胸口，那箭来得好快，姜卓翰忙以锤来挡，那箭从锤边擦过，又从姜卓翰肩膀擦过，留下一道伤口。张曼成乘机救下阿灿，回到阵前。双方战将受伤，只好鸣金收兵。


    这真是：


    蓠蓠百草示光阴，点点素幡招逝魂。


    沙场将士斗生死，天下苍生咒帝君。


    欲知“金刀大侠”张曼成如何应对官兵？且听后面的故事。

 第六十七回 孙坚取南阳 张角震敌胆

    晨起着清寒，何是衣衫，自嘲又是新妆扮，随心随性江湖泛。


    趁光阴未老。多少纷繁，往日流芳轩外兰，抬眼望夕阳渐残。


    一曲唱罢，引出太平道一场生死存亡大战。


    且说“金刀大侠”张曼成射伤“小霸王”姜卓翰救下阿灿回到大营，忙帮徒儿拔箭疗伤。众将吃过晚餐，因连日守城、交战大家都有些疲惫不堪，张曼成吩咐将士们早早休息，养好精神，来日备战。众将纷纷告辞回营。虽说打了胜仗，张曼成却忧心重重：汝南被困，官兵兵多将广，加之姜超父子英勇善战，汝南城能否守得住？如果官兵再分兵攻打南阳，那汝南危矣！巨鹿危矣！张曼成不敢想象。他满怀忧郁之心，踱出大堂，来到太守府后花园中，虽说园中荷花盛开，朵朵艳丽，香风阵阵，然而张曼成无心赏景。他站在池堵上的石拱桥上，望着远方朦胧山川，轻轻叹了口气，随口拈诗一首：


    宝刃曾饮血，匣内敛光寒。


    为弘黄巾愿，以身许江山。


    “金刀大侠”张曼成乃豪侠之士，此刻虽遇逆境，仍壮志凌云，决心为黄巾大业，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为驱散心中忧烦，他凝神聚气，练起日月吐纳衲神功。练习一回，觉得心神舒畅了许多，正打算回房休息。忽有“夜游神”孙仲神色异常来报：“禀神使，有探子来报：南阳失守，南阳守将都统领“金鞭无敌”褚缜和被程普所杀，属下五千驻守南阳的黄巾将士全部捐躯。”张曼成一听，气极难当，昏倒在地，人事不省。吓得“夜游神”孙仲连忙呼唤亲兵，张神使抱回房中。众将闻讯纷纷赶来，呼之良久，才苏醒过来。众将安慰一番，张曼成怒道：“孙坚、程普，吾不杀二贼，誓不罢休！”


    此时已近四更，张曼成强打精神，和众将商议如何战退官兵，收复南阳。众将均感忧虑，无甚良策。张曼成沉思后决定：再遣“夜游神”孙仲乘夜深之际，悄悄越过敌营，前往南阳打探消息，如消息确如所报，务必前往巨鹿，向“天公将军”禀报和问计。孙仲领令，施展轻功，连夜越过敌营，向南阳奔去。


    第二天，卢植亲自率领众将出战，命宗员、姜超上前叫阵。宗员大声吼道：“城内‘蛾贼’听着：南阳已被天朝大军收复，贼首褚缜和已死，如今汝南已是孤城一座，还不快快弃械投降，到时攻破城池，管教你身首异处，玉石俱焚。”


    “金刀大侠”大怒，留下“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守城，率“林中虎”司马山林出城迎战。姜超为报儿子一箭之仇首先出阵，司马山林策马相迎，两军擂鼓助阵，大战三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卢植命宗员出阵，宗员得令飞马出战。司马山林奋勇杀敌，张曼成大怒，一举金刀杀了过去，接住宗员。只见他金刀凛凛，寒光四射，十余招过后，宗员渐渐不支。姜超上前助阵，二将双战司马山林。“金刀大侠”惟恐“林中虎”司马山林有失，策马来援。卢植又令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四将齐出，并下令务必生擒此贼首。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领令杀出，把张曼成团团围住，群殴一人。张曼成力战群雄，全无畏惧。但见那：金刀挥动狂飙起，大侠雄风敌胆寒。大战百余回合，张曼成见这四人中王熙仪武功稍逊一筹，便一招“秋风扫落叶”，荡开四人兵器，随即一掌向王熙仪胸口推出，王熙仪冷不丁玲，被掌力所震来，口吐鲜血，从马鞍上震下来。这时荀正、李悝、邵其枪戟并举，同时向张曼成刺来。张曼成只得回身迎接，却不知王熙仪忍痛向张曼成射出一支飞镖，飞镖夹着风射到张曼成面门。张曼成连忙以掌接住飞镖，就在这时荀正一枪刺中张曼成右腿。


    张曼成大喝一声，夺过荀正手中枪，又运起“日月吐纳神功”连续推出三掌，荀正、李悝、邵其的坐骑被掌力所震而受惊，纷纷长啸狂奔而去。张曼成因伤势严重，回马帮司马山林战退宗员、姜超，忙招呼司马山林，收兵回城。


    “金刀大侠”张曼成回到城中，箭伤沉重，加之因多日劳累，忧心伤感，便病倒了。他吩咐“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鞭夺命鬼”刘飞燕紧守城池，严令众将不得私下出战，等待援兵。


    且说巨鹿黄巾起义大本营中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这日正在大堂料理军务，忽有卫侍来报：汝南“夜游神”孙仲有紧急军情拜见教主。张角连忙召见。孙仲行大礼拜见“天公将军”。张角见孙仲风尘仆仆、面容疲惫，料知汝南出事，忙出坐扶起孙仲，欠身道：“孙将军辛苦了，快快请起，看坐上茶。”“玉凤凰”李玟玉忙捧上茶水，孙仲谢过。便将孙坚偷袭南阳，程普斩守“金鞭无敌”褚缜和，官兵已占领南阳，汝南被困等事禀报。


    “天公将军”张角闻言大惊，关切问道：“曼成可好！”孙仲道：“张神使，现在汝南牵制卢植、姜超四万官兵，南阳只有孙坚八千东吴子弟兵，故神使恭请教主遣将发兵，收复南阳，一可保巨鹿安危，二能解汝南之困。”“天公将军”张角安慰孙仲一番，命其后堂休息，等候定夺。


    “天公将军”张角独自一人在堂中踱步，思考着如何解南阳之危。最近因朝庭派遣各路官兵镇压、剿杀黄巾起义大军，加之地方武装势力为掠地占州，纷纷起兵以剿灭黄巾起义为由，招兵买马，壮大力量。各地黄巾军无法挡住官兵进剿，纷纷败退，战事十分不利，身边大将都派遣到各地增援。此刻，张角身为黄巾军领袖，岂不忧心忡忡。


    他深思熟虑一番后，决定亲自率兵前往，收复南阳。他命金玄宣来军师“铁笔书生”邢玉海及静修师太、“琅牙真人”卜已、“凌波仙子”慕容茹等商议援救汝南之事。静修师太首先反对教主亲征，要求自己代师兄前往南阳，“凌波仙子”慕容茹附议，也要求随同师太出征。“天公将军”张角道：“两位师妹心意吾领了，南阳为巨鹿门户，本教主早想亲自前往，作好一番部署，现在正是时候，吾主意已定，大家不必多言。各位听令吧！”“天公将军”传令曰：


    命军师邢玉海、静修师太、“琅牙真人”卜已留守巨鹿。


    命“铁面阎罗”郭大贤、“夜游神”孙仲为正、副先锋，统领五千黄巾将士，开道。


    命“凌波仙子”慕容茹、“一剑飞虹”赵倩各今二千“巾帼营”将士为左右护卫军。


    “天公将军”张角率金玄、银妙、“玉凤凰”李玟玉伴随中军，点齐一万黄巾起义军次日出征南阳。


    众将得令，纷纷回营准备。同时吩咐军师邢玉海飞鸽传书，命‘杆扫江枫’杜琦回兵驰援颖川，并召传在颖川战场的“黄衫客”赵弘火速赶到南阳听令。


    有道是：几番争斗，今日领兵征战阵；


    黄巾耀日，壮志难酬为太平。


    张角兵发南阳，一路旌旗招展，战马嘶鸣，刀枪耀眼，将士威武。特别是“巾帼营”女兵们在慕容茹、和赵倩的训练下，纪律严明，阵容整齐。她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或是亲人被官府迫害至死，成为孤儿、**，或是自己被恶人所逼，无处栖身，才来投靠义军的。个个苦大仇深，人人要报仇雪恨。这是她们初次出征，更是磨拳擦掌，精神抖擞，誓死手刃仇人，推翻这不平世道，企盼能过上太平日子。


    不日大军来到南阳城外“八里庄”，“天公将军”张角号令安营扎寨。他在行辕大帐中点将，决定昱日攻城，收复南阳。


    且说那日孙坚向卢植献计，率八千子弟兵偷袭南阳，一战成功。南阳守将“金鞭无敌”褚缜和因轻敌，出城与程普决战。大战三十余个回合，被程普斩于马下。孙坚见匪首被杀，指挥官兵冲进城去，将所有抵抗的黄巾将士，尽数诛杀，一些刚刚参加义军的士兵，纷纷弃械投降。孙坚攻克南阳后，一边清城剿杀残余义军，出告安民，并昼夜巡逻，加强城防；一边向卢植禀报。为防止“蛾贼”报复，孙坚派出探马前往巨鹿打探消息，只等卢植破了汝南后，会师向黄巾军老巢巨鹿进军，一举剿灭“蛾子”。


    这日忽有探马来报：张角率黄巾二万大军前来攻打南阳，先锋兵马已离南阳不到十里。孙坚惊奇道：“来得好快！”他一面忙命程普加强守城，一面派人马火速出城，报与卢元帅知晓。


    这正是：


    大贤出征矗大幡。战将纷纷瞰冀南。


    刀横马骏惊敌将。甲子横空夺江山。


    欲知“天公将军”张角出征胜败如何？且听后面的故事分解。

 第六十八回 八卦擒敌将 三星试牛刀

    且说第二天巳时一到，“天公将军”张角挥兵将南阳团团围住。命先锋官“铁面阎罗”郭大贤前往南门叫阵，并叮嘱“只许败，不可胜”。郭大贤瞪着大眼睛不解其意。张角道：“郭将军只照本将军意思做就是。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孙坚令程普领兵出城迎战。程普摆开阵势，立马阵前手指着郭大贤大声吼道：“‘蛾贼’听着：你等茅贼，不好好安分守己，目无王法，胆敢纠集乱民，兴兵造反，罪不容诛。本将军程普遵孙坚大将军将令在此捉拿张角匪首，尔等无名小贼，快快下马投降，或许能饶条狗命，如若执迷不悟，教他跟着那个什么——褚缜和作刀下之鬼！”“铁面阎罗”郭大贤大怒道：“原来是你这狗屁程普杀了我褚大哥，休得逞凶，快快拿命来吧！”说罢“铁面阎罗”挥刀杀去阵来。程普、郭大贤二将都使大刀。程普刀法灵活，招式重叠。郭大贤力大招猛，二人皆是青春年少，好强斗气。在两军阵前大斗五十余回合。张角见郭大贤斗狠，却武功稍逊程普一筹，心中暗道：“这孩子怎么把为的话忘了？”


    这时郭大贤猛然想起“天公将军”张角的叮嘱，忙虚晃一刀，“老子饿了，来日再战。”勒转马头，败下阵来。程普正待要追，张角点点头，号令鸣金收兵。程普无奈只好收兵回城。


    第二天，张角亲自在西门外布下一“八卦阵”。为诱敌深入战阵，他仍命先锋官“铁面阎罗”郭大贤叫阵。程普请命出战，孙坚道：“将军小心谨慎，不可恋战。”程普笑呵呵道，大将军放心，对付这般茅贼，小菜一碟。”程普来道阵前轻视一笑道：“手下败将，还敢来对战？！今天必取你项上人头。”郭大贤也勾勾手笑道：“来吧！”二人刀来刀去战了二十个回合。郭大贤又败下阵来，策马回阵。程普不知是计策马追来，口中骂道：贼子哪里逃。”二人先后冲入张角摆下的“八卦阵”大阵之中。只见一座高耸的云台上，一位白发老道，手持银丝拂尘，向空中拂了一圈，阵中人马转动，刹那间一股金黄之气卷地而来。程普一阵头晕目眩，方知中计，他再寻那将时，已踪影全无。程普想奋勇杀出，左冲右突，无法出得来。朦胧中眼前忽见一队女兵，他心忖道：就从这儿突围而出吧，量这些女子挡不住本将军的“九扣连环”刀。


    卦这“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此阵为战国时期孙膑首创。主帅在阵中搭上一指挥台，由弓兵和步兵守护，指挥变阵。此阵变化莫测，有八八六十四种变法。大凡不识阵法者进入阵中，应你武功盖世，也是九死一生。


    程普刚策马驰到冲“伤”门，只见一道白光飘来，他手中刀被白光一绕，把拿不住，奈已成名的“九扣连环”刀脱手而去。人也跌落马下。一女将喝令兵卒绑了。这女将不是别人，正是“凌波仙子”慕容茹。张角见敌将被擒，将拂尘一指，阵法即停止转动。挥兵杀向敌阵。


    且说孙坚正在城楼上观战，忽见程普被困在阵中，连忙率领要出城营救程普。可刚刚出得城来，黄巾大军已杀了过来。孙坚率将士抵御，因寡不敌众，黄巾军个个奋勇向前，眼看无法挽回败局，只得收兵回城，紧闭城门，再思良策。这一仗孙坚损兵折将，只好高悬免战牌，并派人前往汝南向卢植禀报，请兵援救。


    “天公将军”张角命铁面阎罗”郭大贤出阵迎战。自己连忙上指挥台，布“八卦阵”。郭大贤哪里是“小霸王”姜卓翰对手，战不到五个回合，被姜卓翰青铜锤震下马来。姜卓翰命兵卒把郭大贤绑了。这时南阳城城门大开，杀声震天，孙坚领兵杀出城来。张角命“一剑飞虹”赵倩、“夜游神”孙仲领兵截住孙坚，又令“凌波仙子”慕容茹诱引“小霸王”姜卓翰入阵，打算先以八卦阵困之，再将其活捉或。慕容茹领令一提轻功飞跃到“小霸王”跟前，怒言道：“那来的小子，敢冒犯黄巾天兵，擒我大将，若赶快放人，免你一死！”“小霸王”笑道：“这位道姑请了，你貌若天仙，不在仙山清静修炼，为何要与蛾贼为伍？祸害朝庭。”“凌波仙子”道：“别贫嘴：有本事赢了本仙子再说。”言罢，慕容茹手中白绫向姜卓翰卷出。姜卓翰一闪身，连忙举锤来挡，斗了十几回合，“凌波仙子”一收白绫，飞身败走，姜卓翰一见摧动坐骑来了过来，口中大叫道：“仙子哪里逃？”慕容茹一闪身遁入“八卦阵”中。姜卓翰自持本领高强，哪把别人放在眼里，一策马追入阵中。


    “天公将军”张角见姜卓翰中计，快挥动手里拂尘，那八卦阵开始转动。姜卓翰忽见阵中黄光闪耀，鼓声管乐震天，万马奔腾，人影绰绰，刀剑寒光凛凛逼人。心知中计，误入敌阵。但他一想：“就凭我一对青铜锤今天也要破了你这鸟阵！”他舞动双锤，左冲右突，无人可挡。


    姜超见儿子困在阵中，心中惊恐，慌忙指挥官兵掩杀过去。此刻孙坚领兵杀也领兵杀入阵中。这孙坚也是三韬六略，熟读祖先《孙子兵法》，阵法战策精通。他进入阵行后，奋勇力战赵倩、孙仲二人，“夜游神”孙仲怕赵倩有失，常常挡住孙坚的杀着，然而几个回合后，孙仲不敌，被孙坚一枪挑下马来，吩咐兵卒绑了。赵倩一见连忙来救，但被孙坚截住，无法救人，只好与孙坚斗在一处。


    孙坚见姜卓翰勇猛善战，心想先与其会合，杀去重围，再思救程普之计。他便且战且走向姜卓翰靠近。“一剑飞虹”赵倩不知是计，也边战追。孙坚来到离姜卓翰三十丈之距连环几枪把赵倩逼退。并大声对姜卓翰道：“姜将军勿慌，随本将军杀进，活捉匪首张角。”“小霸王”一听大喜道：“好！孙将军开路，小将为将军护驾。”孙坚领着姜卓翰出死门、踏休门、战伤门、斗杜门、过景门、杀惊门、闯死门，一路杀来，二人勇冠三军。眼看就要杀进阵中央的指挥台。“一剑飞虹”赵倩一见，心道坏了，保护“天公将军”要紧，决不能让狗官杀向指挥台，她连忙提起轻功跃过官兵头顶，要拦截孙坚、姜卓翰。张角见孙坚识得此阵，心中微微一凛。他将手中拂尘向天上一指，一道白雾席卷而来，顿时阵中紫气迷漫。孙坚瞬间眼前雾气腾腾，无法识得阵中方位，心中惊悚。只得喝令兵卒停止前进，围成圆形，互相配合，自成一阵。防止“蛾贼”滥杀。


    这时，已有李玟玉、金玄、银妙三人飞身入阵，向孙坚、姜卓翰赴来。李玟玉大声道：倩姐姐，‘天公将军’有令叫你在雾散前回归八卦阵方位，这儿的事，就交给我仨吧！”赵倩领命向李玟玉、金玄、银妙三人点点头，飞身而去。


    李玟玉、金玄、银妙三人很快结成“三星剑阵”，将孙坚、姜卓翰二人挡住。姜卓翰见是三个小少年，嬉笑道：“哈哈哈——，看来那张角真他妈的是个无能之辈，自己没能耐，尽骗一些女人、孩子、姑娘上战场，这不是作贱她们吗？！”金玄一听恨声道：“贼子可恶，胆敢对我主人不敬，今天小爷教你有来无回。”说罢，向李玟玉、银妙二人一点头，三人同时拔地而起，三股剑气凛然向姜卓翰袭来。来势汹汹，剑法之快，让人咋舌。


    孙坚见这三个少年，三剑合璧，呈三才之阵，但观三人进退身法又不象，他心中疑惑：这难道是“三才阵”？“小霸王”姜卓翰，不知这“三星剑阵”的奥妙，也根本不把这三个小少年放在眼里，他青铜锤一摆，举锤相迎。姜卓翰刚与金玄等三人对阵，凭借武功高强，锤法精湛，还可抵挡。金玄、玟玉、银妙三人渐渐默契，剑法间相生相克，凌厉无比。真的是：


    阵开剑花千万朵，寒光剑影冷冰冰。


    少年壮志酬日月，三星剑出惊乾坤。


    金玄、玟玉、银妙三人越战越勇，剑法、身法、步法也越来越快。


    姜卓翰有些手忙脚乱，后来更是招架不住，他热汗淋漓，心想：这是什么鬼阵，如此诡秘。本将军竟然奈何不了这三个娃子，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学武荒废了不成。姜卓翰被困在剑阵中，周围尽是剑影寒光，险象环生，战又战不下，脱又脱不身。真的是：浩浩妙阵囚猛虎，森森宝剑擒霸王。


    这时姜超正在观战，只儿子入阵良久未归，连忙命副将压阵，自己率二千官兵冲入阵中。姜超入阵后，见阵中奥妙无穷，儿子被三星剑阵所困，眼看就要落败。他也不顾一切连忙来增援。张角连忙摧动阵法，将姜超父子及官兵困在阵中。


    孙坚见姜超父子被困，深知阵法精妙，以他一人之力，无法破得此大阵。心忖道：不如先杀出阵去再寻破阵之策。他便率兵从“生门”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阵来，与姜超留下的官兵合兵一处，退五里扎营。


    这真是：少年英烈名千古，黄巾大业有后人。


    欲知“三星阵”能否困住姜超父子？且听后面的故事分解。

 第六十九回 亲征战南阳 大义抛生死

    济世雄才立竿头，追从黄祖自逍遥。


    下间化作半仙客，扰得汉庭鸡犬飞。


    话说“小霸王”姜卓翰被金玄、玟玉、银妙三人的“三星剑阵”所困，任凭他全力攻杀，无法脱身。这“三星剑阵”是“大贤良师”张角首创，以“三才之阵”作基本阵势，“二凤求凰”三象为生克之理，配合天、他、人，上、中、下，左、中、右九刈方位，循环入扣，变幻莫测，阴阳互补，无懈可击。只要三剑合璧，心灵相通，如果困于阵中九死一生。这几个少年的武功比起姜卓翰来，那是天壤之别。但因阵法奇妙，姜卓翰奈何不得，有多少回姜卓翰攻破其一要得手，却总是因意想不到的突然变故，反而被对手所制，险象环生，只好退却，保命要紧。


    真是：道高妙法无人识，任尔金刚入阵来。


    是夜，姜超父子分别被“八卦阵”、“三星剑阵”所困。然而阵法虽厉害，却因“小霸王”姜卓翰武功卓着，双锤无敌，也无人可近前擒拿得了，于是双方对峙，不在话下。


    等到五更天亮，“小霸王”姜卓翰在父亲暗示下，突然间，父子同时发难。姜超冲入“三星剑阵”大声道：“卓儿快快冲出去，为父给你断后。“小霸王”道：“父亲小心，儿子为您杀开一条血路。”他挥动双锤，逞起雄威，向阵外杀去。金玄、玟玉、银妙因事出突然，连忙结阵对敌，但因三位少写临战经验不足，又有姜超加入战场，一时难以应付，被姜卓翰破阵而逃。姜超急忙率兵紧跟其后，然而被“三星剑阵”缠住，无法脱身。


    指挥台上“天公将军”张角一见，拔剑向阵中射出，瞬息来到姜超跟前，大声道：“姜超，本将军在此，看你怎能出得此阵，还是乖乖投降吧！”姜超大怒道：“乱匪少来这一套，老子先擒下你这贼首，再捣你匪巢，将一班‘蛾贼’碎尸万段，方解吾心头之恨。说罢一枪向张角面门刺来。张角拔剑而起“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一招“白云出岫”身子飘出数丈，姜超不肯放过擒贼首的机会，挺枪追来，二人斗了五个回合，张角又一招“乌云密布”，幻出无数剑影，寒光四射，就如千万柄利刃将姜超困住。姜超猛然间头晕目眩，分不清是幻是真。张角左手一扬拂尘，夺过姜超手中金枪，姜超跌落马下，金玄、银妙连忙将其绑了。


    “小霸王”姜卓翰见父亲被困，在`阵中左冲右突，想救出父亲，但八卦阵中处处玄妙，杀机重重，他哪里寻得救人机会。这时正好孙坚巡营，远远望见，连忙指挥官兵杀来接应。官兵内外夹击，加之孙坚熟悉阵法，他领导的子弟兵训练有素，战斗力强，冲入阵中，很快就与“小霸王”会合。


    “天公将军”张角飞身向前，拦住大声道：“孙将军，尔等被吾大阵所困，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小霸王”姜卓翰一见张角怒道：“蛾贼贼首张角，吾父何在？快快放了吾父亲。吾父若有半点差池，吾将你碎尸万段！”孙坚接言道：“张道长，休得逞强，你身为大汉子民，不思报国安民，却妖言惑众，蛊惑乱民造反，真是罪孽深重。今天，天朝数十万雄围剿蛾贼，汝等早晚必被剿灭。如若今日道长知时务，将姜超、程普二位将军放回，解散黄巾，自缚请罪，或许还可放你一马。否则等本将军把你活捉了，就决无活命之理了。请道长三思。”“哈哈……”张角一阵长笑道：“孙将此言军差，如今灵帝昏庸无能，佞臣当道，天下百姓饥餐蝼蚁，树叶蒿草裹身。上天有德，降黄龙济世，拯救万民如水火。你等不济世拯民，反而倒行逆施，老夫劝孙将军顺应天时，归顺我黄巾。我等一起夺下刘氏江山，到时尔就是一代开国元勋，封侯拜将，世袭荣华。”


    “小霸王”早已按耐不住，一碰双锤，就要杀向张角。孙坚连忙拦住道：“姜将军稍安毋躁。”又笑着对张角一抱拳道：“张道长，咱们谁都不会投降对方的，对吧，依本将军之见，贵军将领将郭大贤、孙仲己被我擒，不如今日我等各自罢战收兵，明日两军各遣一员大将，在南阳城外三里庄的河床边走马换将，以郭大贤、孙仲换我大将姜超、程普二位将军如何？”张角略一沉思，轻声道：“就依孙将军之言，等明天换将后，再决输赢。望孙将军不可失言使诈，否则别怪吾心狠手辣也！”孙坚答道：“道长放心，在下向来以诚信为本，决不食言！”


    “小霸王”见能换回父亲对孙坚生出感激之心，但也只好点头赞同。“天公将军”张角一丢拂尘，飞回将台，鸣金收兵。孙坚、姜卓翰也率兵回营。


    “天公将军”张角旗开得胜，指挥黄巾军杀进南阳城。南阳城失而复得，黄巾军将士欢呼雀跃。张角一面出榜安民，并派快马前往汝南知会张曼成。


    第二天巳时，在南阳城外三里庄，孙坚、慕容菇各率五百兵马，押着对方被擒战将。相通姓名后，双方走马换将。各自回营，不在话下。


    孙坚、姜超见南阳失守，张角道法高深莫测，又“八卦阵”如此厉害，加之“三星剑阵”配合布施，皆无破敌良策。


    “天公将军”张角因年岁己高，又因连日鞍马劳顿，加之昨晚为战事操劳，染上风寒，病于床榻。“天公将军”张角吩咐封锁自己患病的消息，又将守城事宜交付给师妹“凌波仙子”慕容茹。又遣“一剑飞虹”快马往颖川路上，摧促“黄衫客”赵弘火速赶来南阳。孙坚、姜超不知底细，不敢冒险出兵攻城，双方对峙数日。


    再说，“金刀大侠”张曼成在汝南养伤，箭伤沉重，加之忧心伤感，一时不能痊愈。“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奉命紧守城池。


    这日张曼成正在汝南城营中养伤，忽报南阳有信使到来。张曼成连忙召见，当听到“天公将军”收复南阳，大喜。拍案大声笑道：“教主亲征，何愁官兵不退！”吩咐传“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鞭夺命鬼”刘飞来帅营议事。为打开通往南阳的通道，迎接“天公将军”亲征，鼓舞士气，“金刀大侠”张曼成决定主动出击，一举消灭卢植所部。“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鞭夺命鬼”刘飞来都赞同开城迎战，纷纷请求领兵杀敌。张曼成谓众将道：“教主涉险亲临南，是对吾等莫大的关怀，为报教主鸿恩，早日完成教主宏图伟业，实现天下太平，拯救苍生，吾等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望各位奋勇杀敌，迎迓天公将军圣驾。”众将群情激奋，决心为太平大义而抛头颅，洒热血，誓死效忠黄巾。


    有诗赞曰：大义秉千秋，江湖看沉浮。


    豪情刀喋血，壮志不言酬。


    次日，巳时一到，“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奉命率兵出城，“金刀大侠”在小弟子阿灿、儿子阿龙和女儿阿珠的陪护下上城楼观战。弟子阿灿腿上箭伤已愈，恨不得出城杀敌立功，报那一箭之仇。但因师父伤未痊愈，放心不下，才打消出城杀敌的念头，与师弟师妹陪在师父身边。


    “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鞭夺命鬼”刘飞燕摆开阵势。卢植连日不见黄巾军出城对，便每天派人到城外叫阵，自己却也落得清闲。这日他正在帐营中闭目养神，口中吟着小调儿。忽有旗牌官来报：“启禀元帅，有蛾贼出城讨战。”卢植忙传令先锋官宗员率兵迎战，务必生擒敌首。宗员领命率大将荀正、李悝、邵其及五千先锋营将士来到阵前，宗员提马出阵，手持镔铁狼牙棒大笑道：“小小蛾贼，今日出得城来，莫不是要献城投降吧？”司马山林怒道：“今日老子奉命出城就是要捉拿尔等，献于‘天公将军’帐前，到时剜心剖腹，以慰我黄巾阵亡将士之灵也！”双方话不投机，宗员策马杀向司马山林，“铁鞭夺命鬼”刘飞燕知道宗员厉无害，策马相迎，战在一起。二将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荀正、李悝见先锋官一时难以取胜，双双杀出阵来，“林中虎”司马山林也打马向前，拦住二将，以一战二。


    但见，这场战斗不同往日：这厢为了迎教主，恨不得生擒几个，以彰雄鹰之志；那边为报败兵仇，恨不得杀尽蛾贼，以夺征战功勋。


    真的是：起义义士昭天下，官兵兵壮夺三军。


    且说小将阿灿在城楼上见敌将勇悍，黄巾军难以取胜，便向师父张曼成请战出城。“金刀大侠”心中牵挂着教主安危和南阳战事，这一战势在必胜。便令阿灿率二千义军出城助战。阿灿得令，吩咐师弟师妹好生护卫师父，自己领兵出城。阿灿刚刚来到阵前，官兵在邵其的指挥下已冲杀过来，阿灿见状，只好挥军杀出，混战中，阿灿奋勇杀向邵其，要捉拿此将，吓得邵其弃械逃亡。然而此刻，卢植接到战况报告后，忙遣王熙仪、武坷沛领兵助战，正好王熙仪、武坷沛赶到将邵其救下。因官兵兵多将广，黄巾军虽然勇往直前，乃难取胜，混战一场至日落西山，双方各自鸣金收兵。当晚张曼成心中闷闷不乐，苦苦思虑破敌之计。


    第二天，“金刀大侠”张曼成决定亲自出马，击败官兵，打开南阳通道，前往南阳面见“天公将军”。“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鞭夺命鬼”刘飞燕极力反对张曼成带伤出战。但张曼成主意己定，大声道：“‘天公将军’况且亲征南阳，来解我汝南之危，吾身居神使之位，兼任南阳战场主帅，上不能为教主分其忧，下不能为南阳百姓卫其家，还谈何冒险境而顾自身安危矣！吾意己决，众将听令。”众将默然，“金刀大侠”命“林中虎”司马山林守城，阿龙、阿珠，留在城中协助司马将军，务必听司马将军号令。“铁鞭夺命鬼”刘飞燕、阿灿随同出战。


    这真是：神使臻忠义，金刀慑敌心。


    欲知“金刀大侠”张曼成出战胜负如何？且听后面的故事分解。（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第七十回 兆麟斗小将 曼成殉沙场

    烽火台前将帅风，金刀豪气报主公。


    男儿取义洒热血，化作长虹耀碧空。


    话说“金刀大侠”张曼成领方将军“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徒儿阿灿领兵一万杀出汝南城。张曼成将阵势摆开，射往阵脚。阿灿请命出战，点名要会战雍兆麟。陶艺一见阿灿，报仇心切，怒从心上起，拍马向前。宗员知道陶艺不是这小将对手，正要制止，却已晚了。陶艺大声吼道：“小贼，爷爷今日不取尔狗头，难解前日之恨也！”阿灿见了，笑道：“那天留下你多活了几天，今天肯怕就没机会了，来吧，先吃小爷一碗刀削面！”说罢横刀削去，刀法又快又猛，陶艺连忙闪身躲过，挺起手中长矛刺向阿灿胸膛。这一枪来得凶狠，大有一击必杀敌手之意。阿灿心道：来得好！只见他身子一斜，使出一招“拦腰斩蜢”，只听当啷一声响，陶艺手中长矛被斩为两截。陶艺大惊，忙勒转马头要逃。阿灿那肯放过，又一招“刀劈华山”向陶艺拦腰砍去，可怜陶艺顿时劈为两半，血溅当场。


    雍兆麟一见大惊且怒，一摆双枪杀来，口中大叫道：“小贼，敢斩我大将，老子叫你偿命来！”他声出人到，左手枪直指阿灿面门，右手枪刺向阿灿坐骑。阿灿笑道：“来得正好！小爷等的就是你。”


    二将大战当场：小将不输丈夫志，九环追风刀，出神入化，寒光四射慑敌胆；名将老辣逞威风，龙虎金双枪，武功卓着，凛冽冰霜镇疆场。刀劈枪架，枪来刀搁，二人斗得天昏地暗，石走沙扬。小将阿灿再也不象初上战场那样目中无人，调侃嬉闹，如今稳重多了，“金刀十八式”使得虎虎生威，刀刀雄浑，式式精妙。雍兆麟暗暗叹服：小小年纪有这般武艺，难得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以双枪成名，名动江湖，今天着胜不了一乳臭未干的小孩，脸面何存？更无法面见元帅。雍兆麟有些心浮气躁，这是战场上武将们最忌讳的事。雍兆麟想快刀斩乱麻，于是使出看家本领，双枪合璧，一招“洞宾醉酒”虚中藏实，暗藏杀机，刺向阿灿马首。阿灿一见对方的枪猛然间长了许多，知道雍兆麟变幻了枪法，连忙撤回刀，以攻为守。幸亏阿灿心思慎密，才救了自己一命。说时迟那时快，雍兆麟的枪刚接近阿灿马头，枪式突然变，枪头向上，刺向阿灿胸膛。阿灿心中一亮，以刀护胸，只“当啷”一声响，那枪刺在大力片上，阿灿反应神速，左手一操，抓住雍兆麟的枪头，两人各自退后一步，互相夺枪，相持不下。阿灿笑道：“把枪送给你小爷吧。”雍兆麟怒道：“小子你作梦去吧！”阿灿见对方力大，渐渐不支，心生一计，右手一提刀，砍向枪杆。雍兆麟心道“不好！”自己成名兵器要毁在刀下，忙一按机关，两枪分开，各人手中一杆。阿灿的刀也走了空，又因双枪分离，突然失去支力，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仰倒。雍兆麟策马向前，手中枪再次刺来。阿灿见状，只好借势一个后滚翻，跳下马来。雍兆麟恨不得手刃小贼，夺回兵器，为陶艺报仇，便策马挥枪杀来。阿灿暗笑，待对方马到身前，身子向后一仰，双脚从马胯下滑过，并一枪扎进马的胸脯，那马负痛狂奔十余步，倒在地上，雍兆麟吓得魂飞魄散，忙从马上跳了下来。两人弃马又战，真是：一双英雄汉，二位艺高人。


    “铁鞭夺命鬼”刘飞燕见阿灿虽然勇猛，武功精湛，但久战之下有些力气渐衰，刀法变得迟缓而力道不足。他担心阿灿失手，一策马，舞动铁鞭杀来。


    当时，北中郎将卢植，因天气炎热，不愿上战场观阵，躲在帅帐中饮酒作乐，却命宗员遣代为督战。宗员见状，忙令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四将出马，下令活捉两位贼首。


    鲍鸿自到汝南后，卢植对他冷眼相待，认为一个败兵之将，连自己的属地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脸带兵打仗。特别是姜超父子随同孙坚征讨南阳后，卢植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鲍鸿不得不心存怨恨，如是悄悄写成奏章，又写书信一封，派心腹悄悄回京，托堂兄鲍拟光面呈圣上奏章上状告卢植身为元帅，不思为圣上分忧，贪生怕死，谋求贪婪，清剿‘蛾贼’不力，南阳得而复失等等。


    看官会问：前回书中言道鲍拟光不是被向铎所杀？非也！当时向铎一剑刺向鲍拟光背心，只听“噗——”的一声，背心一凉，便倒在血泊之中，并未毙命。后被魏王传来太医，经过医治鲍拟光伤愈。魏王见鲍拟光忠心护主，向灵帝保存，提升为羽林军副统领，护卫皇宫。权势仅次于大将军何进。鲍鸿因丢了失地，本应斩首示众，反而加官带兵回南阳，全赖这位堂兄在皇帝面前窜辍作保。


    汉灵帝接到鲍鸿奏章心中大怒，将奏章交与张让、赵忠，张让一直对卢植不满，便顺水推舟，让灵帝下旨，罢了卢植元帅之职，封东中郎将董卓为元帅，即日赶往南阳接印讨伐张角，不在话下。


    且说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四将出马，将刘飞燕、阿灿围在垓心。刘飞燕见势不妙，大声道：“阿灿快快冲出去，大叔为你断后。”阿灿那肯丢下他人只顾自身逃命，他也大声道：“刘大叔，我们一起杀了这班狗官，为天公将军扬威吧！”战场舜息万变，官兵在宗员指挥下如潮水般杀向黄巾军。


    “金刀大侠”张曼成一见，也指挥黄巾军冲杀过去。双方混战，官兵以三万之众，对义军一万之兵，敌我悬殊，张曼成寡不敌众。义军大批大死亡在官兵刀枪之下。张曼成见阿灿、刘飞燕以二敌五，渐渐不支，爱徒心切，便挥动金刀杀入垓心。只见他，侠肝义胆，威风凛凛，刀劈处兵伤一片，掌出时士死身亡。“金刀大侠”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刘飞燕、阿灿身边，见二人浑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张曼成大声道：“刘将军，今天是吾过于鲁莽，低估了卢植这班贼子。你快快保护阿灿冲出重围，返回汝南城，与司马山林将军，坚守城池，等待援兵。不有违令者，定斩不释。等本神使杀退官兵，前往南阳面见教主，再定退敌良策。”阿灿摇头道：“师父，徒儿不走，与师父一同杀退敌人，前往南阳吧！”张曼成一听厉声道：“怎么，你敢不从师父将令！”“铁鞭夺命鬼”刘飞燕知道“金刀大侠”说一不二。忙道：“在下谨遵神使将令！”一把拽住阿灿：阿灿，快跟我杀出去，别惹师父生气。”阿灿无奈，只得跟着刘飞燕，向外冲杀，口里还大声嚷嚷：“师父——小心——”


    “金刀大侠”张曼成以金刀截住雍兆麟等五将，他施展“金刀十八式”杀得官兵胆颤心惊，李悝、邵其先后被金刀砍伤，宗员一见贼首张曼成被困阵中，便放弃追杀刘飞燕、阿灿念头，回马会战张曼成。宗员一加入战团，形势急转直下。宗员喝令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四将退出撕杀，指挥官兵放大包围圈，官兵很快退后，中间留去一大片战场。他要与雍兆麟联手活捉匪首张曼成。但他又无必胜把握，便严令弓箭手随时准备射杀贼首张曼成。金刀大侠”张曼成面对两位官兵名将联手，他临危不惧，手执金刀，傲视群雄。好一场撕杀，但见得：一侠敌二将，一个霸王再世，那双似无常索命。侠者凛然冲霄汉，名将风采冠三军。金刀对镔铁狼牙棒，乒乓之声欲震耳；双枪战八宝鎏金刀，杀机四起惊鬼神。大侠执刀镇五岳，名将挥戈动三江，刀劈雪花盖顶，棒打雷霆万钧；枪扫老树惊落叶，刀横大海斩蛟龙。


    大战三百回合，张曼成终因箭伤并未全愈，突然伤口暴裂，鲜血淋漓。好一个“金刀大侠”他忍着疼痛，怒目横眉，横刀在胸，众官兵见了为其英雄气概所慑服，哪敢向前与他再战，那些弓箭手们也纷纷放下弓箭，不忍加害这位盖世豪侠。真的是：“忠肝义胆金刀侠，气壮山河真英雄。”宗员见其英烈，多次劝其投降朝廷，“金刀大侠”大骂昏君不止，最后他因失血过多，无法支撑，战死沙场。有《一剪梅》词赞其壮烈：


    壮志凌云江湖上，凭生侠义，古热心肠。


    横刀立马问苍茫，黄巾大业，驰骋沙场。


    抬头北望梦飞翔，黄河东去，战火烽芒。


    马革裹尸胆气壮，慰尔东乡，千古名扬。


    欲知“金刀大侠”张曼成身后事，且听后面的故事分解。

 第七十一回 赵弘肩大任 董卓犒三军

    且看江湖千古事，几人赢得侠名扬。


    箫笙转眼成魂梦，文字虽凉暗许香。


    话说小将阿灿在“铁鞭夺命鬼”刘飞燕的规劝下，不得不忍心离恩师。二人杀开一条血路，回到汝南城下。“林中虎”司马山林正在城楼上观战，见刘飞燕、阿灿二将浑身血迹斑斑，身边只有二百名黄巾兵士。他连忙下了城楼，命兵士打开城门，放二将入城。刘飞燕简略将战况告知司马山林，小将阿忽然灿跪在地上大声道：“司马叔叔，您快快领兵出城援救我师父吧！我要再回阵前，帮助师父杀退官兵，以报今日之仇。”司马山林一见连忙扶起阿灿道：“好，贤侄放心，待本将军尽率守城之兵，把大侠救回城来。”


    “铁鞭夺命鬼”刘飞燕连忙拦住道：“将军不可鲁莽出兵，张神使有令：坚守城池，等待援兵。不有违令者，定斩不释。阿灿你怎不听师父训诫！”阿灿低下头，再不敢言出兵之事。司马山林吩咐二将回营休息，但二人心关张曼成生死，哪里有心思回营休息，随司马山林一起上城楼观战。此时已近黄昏，人人为张曼成的危亡而担心。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官兵大获全胜，兵陈城墙之下。


    宗员敬重“金刀大侠”是真英雄、大豪杰，吩咐要将张曼成尸首送回，但又不能言明，否则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众将听说要送回贼人尸首，纷纷反对，巴不得割下张曼成的首级请功领偿。宗员怒道：“今日并非我等杀了张曼成，而是他旧伤复发至死，何功之有？再说这是吾思的一策，吾将贼人尸首送还，目的是召示吾皇之德，以仁义天子之师感化‘蛾贼’，瓦解敌军，此乃谓为‘不战而屈人之兵’，你等懂得什么？！”众将军唯唯诺诺：“将军英明。”再不敢阻止。


    宗员命兵士将“金刀大侠”张曼成的尸首抬到汝南城下，大声道：“汝南城里蛾贼听清，贼首张曼成，已被本将军所杀，尔等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朝廷，待本将军押往朝纲，或许保得一命，否则等到城破之日，管教你玉石俱焚！”小将阿灿一见恩师尸体，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宗员接着道：“吾皇乃仁义之君，本将军今日将张曼成尸首送还，希尔等别执迷不悟，早日投降招安，感朝廷好生之德。”说罢放下“金刀大侠”尸首，鸣金收兵，不在言表。


    “铁鞭夺命鬼”刘飞燕、“林中虎”司马山林不知宗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初时不信，后来见官兵尽退，才亲自率领刘飞燕、阿灿开了城门，见到将张曼成尸首阿灿怒不可遏，就要追杀官兵。但想起恩师有令在前，如果再冒然出兵，无益于“送肉上砧板”，白白送死。只好强忍仇恨，将张曼成尸首运进汝南城中，紧闭城门，吩咐领士坚守城池，高挂免战牌。众将回营，处理后事阿灿回营，不在话下。


    这一战南阳、葛陂起义的黄巾军损失惨重，主力伤亡万余人。特别是“金刀大侠”张曼成的死，给了黄巾起义军沉重打击，从此黄巾起义节节失败。


    “金刀大侠”张曼成战死汝南的消息很快传到南阳，“天公将军”张角闻此噩耗，痛不欲生，大叫一声：“天不佑我，折吾栋梁也！”便昏倒在地，人事不省。本来患病的张角，真是雪上加霜，病情越来越严重。“凌波仙子”慕容茹只得遣“夜游神”孙仲反回巨鹿，报知军师“铁笔书生”邢玉海，让其火速赶来南阳。有道是：“今朝折断擎天柱，从此黄巾日落西。”


    正当“金刀大侠”张曼成为太平道大业血溅沙场，南阳、汝南的战事越来越不利，黄巾军将帅沉浸于极大的悲愤之中。此刻有一位黄巾英侠，接到“天公将军”张角将令，也正日夜兼程，赶往南阳。


    那日，“一剑飞虹”赵倩奉命张角旨意，要赴颖川路上摧促兄长前往南阳。事情紧急，她快马加鞭往颖川赶，一日午晌，兄妹在一家酒店相会。“黄衫客”赵弘一见妹子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知道南阳战事吃紧。赵倩连忙将“天公将军”病倒南阳及汝南战事不利告诉兄长。“黄衫客”赵弘心中惊恐，更为教主、恩师安危担忧。兄妹俩草草吃了点东西，又买了些干粮，路上充饥。二人立马上路，快马加鞭，向南阳进发。


    兄妹两天两夜不停赶路，这第三天一早终于赶到南阳城外。好在孙坚两天接到卢植将将令，命其退回汝南，南阳城再无官兵威胁，赵弘兄妹俩能顺利来到南阳城外。张角也能获得安心养病的机会。


    “这日，凌波仙子”慕容茹正在城楼上巡视防务，忽见赵弘师侄兄妹，连忙命兵士开启城门，接二将入城，拜见“天公将军”。这两天，“天公将军”张角病情稍有好转，刚刚喝了一碗参汤，精神也好了许多。听说“黄衫客”赵弘赶来南阳了，他心略宽慰了一些，连忙吩咐义女“玉凤凰”李玟玉护侍穿戴，要面见赵弘，要委以重任。


    “黄衫客”赵弘、“一剑飞虹”赵倩随“凌波仙子”慕容茹拜见教主。“天公将军”张角首先询问了颖川战况，“黄衫客”赵弘如实禀告：“金鞭侠”波才手下虽将微兵寡，但在下已修书前往小羊山，请义兄“铜锤太保”孙夏、义弟“芦箭落天雁”向锋前来颖川驰援，算来他们应该已到了颖川，请教主放心。张角点点头，接着心情沉重，用悲伤的口吻，把汝南的战况向赵弘告知。“黄衫客”赵弘一听恩师就义，如五雷轰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放悲声道：“恩师，徒儿不孝，没有在您身边好好保护您老人家。徒儿发誓，一定为您报仇雪恨，手刃仇人！”在“天公将军”、“凌波仙子”的反复劝解下，“黄衫客”赵弘才止住悲声，为恩师披麻戴孝。


    “天公将军”张角当场封赵弘为渠帅，统领南阳义军，率“一剑飞虹”赵倩、“铁面阎罗”郭大贤统兵一万援救汝南。“天公将军”张角吩咐将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厚葬于张家坳。“天公将军”张角又手书一道密旨，用锦囊封好，吩咐在本起义军危急关头方可取出，按旨行事。并赐令牌一面，全权代理教主指挥汝南的一切军政事务。“黄衫客”赵弘再次拜伏在地道：“请教多多保重贵体，汝南的事请您让心，小侄决不辜负教主厚望，拒官兵于汝南以外，再不让他们踏向南阳半步”。“天公将军”张角先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道：“听说朝廷又派遣封东中郎将董卓为元帅，已率领两万官兵向汝南开进，素闻董卓善于用兵，手下战将云集，侄儿不可轻敌啊！”赵弘连忙点头受教。


    稍后张角又接对众将道：“吾自举事以来，挥兵四海，所向无敌，可惜天不助我，亡吾大将，病缠其身，不能亲自征战。过两天吾将返回巨鹿，南阳之城将交你师姑管理。你有什么军情要务，可派人向师姑禀报。”张角脸上掠过一丝悲切而痛苦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望侄儿继吾辈之志，举大义之旗，推翻汉氏，还百姓之太平，乃吾之心愿以逐矣！以后有许多教务、军务吾只怕管不了了，还要侄儿挑起重任也。”在场的“凌波仙子”慕容茹、“黄衫客”赵弘、“一剑飞虹”赵倩、“铁面阎罗”郭大贤、“夜游神”孙仲大惊。这是在交代后事呀，难得教主快要西归了？……他们不敢想像。


    这真是：黄花老圃夕阳台，心思忧烦告后来。


    明时沉浸志愿晚，浩气难抒力竭衰。


    “黄衫客”赵弘领“天公将军”张角令旨率“一剑飞虹”赵倩、“铁面阎罗”郭大贤统兵一万前往汝南。此刻汝南官兵因走马换帅，战事并不吃紧，官兵只是围而不攻。卢植被罢了元帅之职，早带领家奴亲信，在雍兆麟的护卫下离开兵营，回到老家。卢植让大将宗元代管帅印，然而鲍鸿、姜超父子，孙坚之辈均不听调遣，各自为阵，加之属将李悝、邵其受伤，不能出战。便分兵围往汝南城，城内外兵民不得出入。


    这日中午，正好东中郎将董卓率大军达到汝南，午后未时董卓升帐点将，宗员率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武坷沛等，孙坚率程普，鲍鸿率姜超、姜卓翰等拜见董元帅，宗员交付帅印，因擅自将贼首张曼成尸首送还“蛾贼”，被免去先锋职，随军听令。宗员站立一旁，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武坷沛等武将心中愤愤不平。董卓宣读圣旨，鲍鸿受监军职，孙坚、“小霸王”姜卓翰为正、副先锋官。


    是晚，董卓代皇上犒劳三军，命各部杀猪宰羊，每人赐御酒三斝、肉一斤。众将士饮酒作乐。董卓踌躇满志，举爵大声道：“今本帅奉皇上圣旨，挂帅征讨蛾贼。明日战场，望众将士杀贼立功，报效朝廷，早日剿灭黄巾逆贼，班师凯旋之日，便是各位封妻荫子之时。各位如同此愿者，共饮此爵，以谢浩荡皇恩！”


    正在此刻，一队黄巾义军已悄悄到达汝南城外的胡家庄。为首一员大将姓赵名弘，人称“黄衫客”。赵弘见敌营猜拳行令，吆喝四起，只偶尔有一队巡营兵卒，也东倒西歪。赵弘心生一计：令“铁面阎罗”郭大贤在夜幕下偷偷濳入汝南城，知会“林中虎”司马山林于三更时，在城堡上以火为号，领兵杀出，内外夹攻，给董卓一个下马威，以振黄巾士气。


    这正是：本当浩荡平逆贼，谁知奇袭杀官兵。


    欲知“黄衫客”赵弘如何大败董卓，且听后面的故事分解。

 第七十二回 角死悲八宿 突围遇金兰

    巨鹿城外，哀声四起，城内哭声一片。八州壮士尽悲颜：将星殒落，鹤驾难见。说好演义，重造山河，入主京畿决断。甲子有岁黄巾怨；一声叹息，太平何年？（词寄·鹊桥仙）


    话说“黄衫客”赵弘奉“天公将军”张角旨意，别过“金鞭侠”波才，“香香侠”婉姑本来要与夫君同赴汝南的，但颖川正是用人之际，她担心兄长一人独守颖川，独木难支，只好留下来协助波才。夫妻俩难舍难分，互道珍重，洒泪而别。


    赵弘率“一剑飞虹”赵倩、“铁面阎罗”郭大贤统兵一万前往汝南。这日他令兵隐树林而行，黄昏时分大军已悄悄到达汝南城外的胡家庄。又命“铁面阎罗”郭大贤在夜幕下偷偷濳入汝南城，要设计大败官兵，鼓舞士气，解汝南之危。赵弘让将士休息，自己悄悄来到近城处察看敌情。


    因官兵防务松懈，郭大贤扮作逃难的乡民入得城来。他来到军营拜见“林中虎”司马山林。司马山林大喜，彼此商议一番，点齐兵马，留下“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守城，亲自率兵准备出城杀敌。小将阿灿正与师弟、妹阿龙、阿珠在营中为恩师守灵，见将士纷纷前往将军府，连忙打听何事？当他得知师兄赵弘领兵前来汝南，心中惊喜。忙吩咐弟、妹阿龙、阿珠为恩师守护灵堂。操起九环追风刀，奔向将军府。小将阿灿拜见了“铁面阎罗”郭大贤，并坚持要与师兄赵弘一起杀敌，为恩师报仇。郭大贤见阿灿忠勇，便赞许道：“好个英俊小子，真不愧是“金刀大侠”的弟子，行，吾带你去见赵弘统领。”等到鼓打三更，“林中虎”命兵士在城楼上点火为号。他率领“铁面阎罗”郭大贤、小将阿灿大开城门，冲出城来，杀向官兵大营，一时间杀声冲天。


    真是：将如蛟龙出海，兵若猛虎下山。千军难挡哀兵勇，困虎犹斗众蛟龙。


    且说此刻，董卓犒劳三军后，众将士个个酒醉如泥，纷纷入睡。唯有两营官兵因有主帅将令不敢多喝，这才救得官兵一场灾难。这两营一是宗员所部，二是孙坚一营，有士兵巡逻，守护营寨。这时宗员、孙坚忽见营寨四处杀声震天，知道有敌军劫营。连忙各自召集兵士，披挂上阵，守护营寨，严防黄巾劫营。司马山林见东西二营官兵已有防备，便率领黄巾起义军见杀进中军营来，“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面阎罗”郭大贤、小将阿灿各领一队将士冲进中营。官兵中军营顿时大乱，无数官兵在酒醉中做了刀下之鬼。


    董卓在睡梦中被亲兵叫醒，惊慌失措。来不及披挂，大呼救命。正好先锋官“小霸王”姜卓翰闻讯赶到，拦住小将阿灿，二将对阵，杀在一起。接着孙坚也领兵来救中军营，敌住“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面阎罗”郭大贤劫营将士，一场混战。董卓乘机狼狈回到帅帐，重新披挂上马，出了帅帐。他见黄巾军虽然勇猛，但兵微将寡，不足八千，便指挥官兵合围“蛾贼”，幻想一战尽数剿灭汝南城的黄巾军。董卓转惊为喜，心想，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本帅首战，立此大功。


    “林中虎”司马山林所率黄巾军终因寡不敌众，被官兵围困在大营之中，一时间无法突围，大有全军覆没之危。“林中虎”司马山林忙道：“大家别慌，指挥黄巾军摆出一座“三才阵”这是“金刀大侠”张曼成生前所传，他与小将阿灿对此阵熟练于心，“铁面阎罗”郭大贤也曾见过此阵，三将各司其位，领兵布阵，一会阵势摆开，天、地、人互相配合，生克相顾，官兵一时奈何不得。


    与此同时，忽见营寨之外火光四起，无数黄巾将士漫山遍野卷地杀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官兵腹背受敌。赵弘一边令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官兵阵中，官兵死伤不计其数，加之官兵仓促应战，本来战斗力不强。赵弘兄妹俩率领勇士冲入敌阵，真如猛虎叼羊羔，如入无人之境。“林中虎”司马山林、“铁面阎罗”郭大贤也摧动黄巾军赴向敌阵，官兵一时大乱，自相践踏，溃不成军。董卓在孙坚、程普的保护下落荒而逃。“小霸王”姜卓翰与小将阿灿斗得正酣，此刻见官兵大败，他早已吃过张角的八大阵、三星阵的苦头，心存介蒂，怕自己再深陷敌阵，不敢逞强好胜，只好虚晃一锤，拔转马头，跟在官兵后逃之夭夭。


    “黄衫客”赵弘、“林中虎”司马山林率领兵士追杀五里，却被宗员率荀正、李悝、邵其、王熙仪、武坷沛等领大队官兵截住。“林中虎”司马山林见官兵严阵以待，又感宗员送回“金刀大侠”尸首有恩，不愿撕杀。他向“黄衫客”赵弘耳语一番，赵弘对宗员心存感激，在马上抱拳致谢。尔后率领兵马返回汝南城不提。


    这一仗大败官兵，黄巾军大获全胜。“黄衫客”赵弘、“林中虎”司马山林合兵一处，率领黄巾将士回到汝南城外，“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出城迎接。众将欢欣鼓舞，士气大振。回到城中小将阿灿一见到师兄赵弘，抱住痛哭流涕。赵弘安慰一番，忙往灵堂祭拜恩师。他想到师父昔日对自己恩重如山，大放悲声。有道是：本应鞍前马后侍寝食，谁知今朝阴阳相隔难报恩。


    “黄衫客”赵弘尊“天公将军”，将“金刀大侠”张曼成葬于张家坳，令阿灿、阿龙、阿珠守孝，并陪护师母。这且不需言表。


    且说“天公将军”张角此次亲自挂帅出征，虽然夺回南阳，也解了汝南之危。但“金刀大侠”张曼成之死对他打击太大，他年达九十有三，自知快油尽灯枯了。他只好交代南阳、汝南之后事后，鹤驾返回巨鹿。急忙召回二弟“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张宝、三弟“人公将军”“白面星君”张梁回巨鹿议事。五日后乾坤日月子张宝、白面星君”张梁赶到巨鹿，张角已病入膏肓，生命垂危。两位弟弟反复呼唤，张角方才苏醒。他吃力的拉着两个弟弟的手，断断续续道：“你们——终于——来了，为兄——驾鹤——西——去，太平大义——就托付于——尔二位——贤——贤弟——了。”乾坤日月子张宝含泪道：“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别这么说，你不能丢下黄巾伟业，太平大义不能没有您掌舵呀！”张角摇摇头道：“不——，有——你们——兄弟——在，一样——能完成——大义。”他叹了一口气，呼吸更加微弱接道：“赵弘——可托——大——大——事……”话未说完，一口痰涌上，停止了呼吸。一代宗师，魂归极乐，驾赴蓬莱。有诗赞曰：


    雾障黄沙月不明，一生壮志吐豪情。


    太平大道传九域，天下归宗结八盟。


    黄巾起义皆英烈，汉氏江山始覆倾。


    仙鹤飞天人共望，巨星殒落月长眠。


    千年书史春秋着，大地神州竞英雄。


    “天公将军”张角驾赴西天后由“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黑面侠张宝统帅黄巾起义军。为确保巨鹿大本营安危，张宝调整起义军部署。召回东大方渠帅“银枪太保”何仪部及部属方将军龚都、董秀忠、孙仲、刘子卫率兖州义军守东郡，由“人公将军”张梁统率广宗军务，与东郡互关倚角之势，拒皇甫嵩于广宗城以东。又调韩忠部守下曲阳，令西大方渠帅“杆扫江枫”杜琦率部属方将军宇文长生、骆驼、刘三春回援下曲阳，住守广阳、博陵防止朱隽、曹操西进。“铁笔书生”邢玉海前往颖川协助波才坚守颖川，牵制朱隽大军，以为巨鹿屏障。“地公将军”的军事部署可以说改变了当时黄巾起义军分散作战，各自为阵的错误方针，采取了集中优势兵力，重点防卫的战略布局。但可惜为时已晚，朝廷已将分散在青、徐、幽、扬、豫等五州的黄巾打散或被剿灭，一些残部也无法招回。


    真是：妙谋难挽败亡局，黄道无为天下平。


    且说董卓首战大败，心中懊恼，收拾残兵败将，气急败坏，发誓寻找机会，报此之仇。后与赵弘连开三仗，各有胜负，官兵大将姜超中剑身受伤，邵其、王熙仪死于刀剑之下；葛陂黄巾军将领“铁鞭夺命鬼”刘飞燕战死沙场，“林中虎”司马山林也重伤在身，生命垂危。汝南黄巾死伤过半，只有不足一万义军。董卓挥军将汝南城团团围住。赵弘坚守十日，因外无救兵，内无粮草，为促存势力，他与众将相议，决定突围，退回南阳。在突围中“林中虎”司马山林带伤杀敌，惨死乱军之中，马踏如泥，尸骨无存。“黄衫客”赵弘身边兵不足五千兵士，他与小妹“一剑飞虹”赵倩，方将军“铁面阎罗”郭大贤。苦战一天，左冲右突，无法突出重围，三人早已精疲力竭，眼看都要困死敌阵之中，全军覆没。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就在这时，杀来一队义军，为首三名年轻将领，两男一女，瞬间杀开一条血路，冲入阵中，赵弘兄妹眼睛一亮，抖擞精神，杀向官兵，向救援义军会合。


    要知这队援兵从何而来，领兵将领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 黄衫客突围 黑面侠征战

    天道无常事愿违，时光反复雁徘徊。


    赤旌揭竿群豪聚，金鼓吆喝百姓随。


    雨急风生王师起，兵移将遣挽残晖。


    寒云出岫刀兵梦，多少亡灵哭九霄。


    话说“黄衫客”等黄巾将士被官兵围在万军之中，左冲右突，无法突出重围。赵弘抱定大义赴难之志，血战到底。他对妹子及众将士道：“义士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黄巾大旗不会倒，太平大业不可灭。大伙随本帅杀出血路，报效教主吧！”说罢他运起日月吐纳神功，向官兵冲去。“一剑飞虹”赵倩也施展“五云剑法”，连环使出几招白云出岫，击倒大片官兵，正在这时一队义军从官兵背后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来，来到垓心，为首一员大将大声道：“弘弟，为兄策应你来了，快随愚兄杀出重围！”“黄衫客”抬头一看，大喜，原来是结义兄弟“铜锤太保”孙夏、“芦箭落天鹰”向铎率兵到来，他正要答话，又见一年轻女将飞也似地来到身边，拉着赵弘的手，含着眼泪深切的说：“弘哥哥，你还好吧？！”“黄衫客”摸摸她的脸，摇摇头，大声对孙夏道：“大哥来得正好，我们一起杀出去吧！”


    这是“太平六侠义”第一重聚对敌，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同心其力断金。黄巾义军合兵一处，共有八千将士，有生力军参战，个个抖擞精神，六位江湖义士同仇敌忾。“铜锤太保”孙夏奋起雄威，在前开路，“芦箭落天鹰”向铎殿后，众将如虎入羊群，无人可挡。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官兵包围圈，向南阳驰去。一路上赵弘问起颖川战况，波婉姑告诉赵弘：遵‘地公将军’将令现有狄雷率‘沙河王’张浚一班好汉已到颖川城防守。家兄知道小妹心中牵挂弘哥哥，故今我陪同义兄前来援助汝南，不想汝南战事如此垂危，可小妹吓坏了。”赵弘苦笑道：“好在婉妹等及时赶到，否则肯怕见不到我的好婉姑了。”婉姑假嗔道：“胡说；我不在你身边，不许你死，老天爷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六侠义相互倾诉离别之情，倒把战斗中的苦难和愁烦淡忘了许多。


    且说南阳守将“凌波仙子”慕容茹因“天公将军”张角殡葬之事召回巨鹿，慕容临走时将守城之事交付从巨鹿来南阳召她的“赤发无常”龚都。当“黄衫客”赵弘赶到南阳后，才得知“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天殡的消息。赵弘等将士不顾战场劳累，披麻戴孝，祭奠“天公将军”大贤良师的亡灵。


    “赤发无常”龚都又将“地公将军”张宝撑教统军及相关将令备细告知。赵弘道：“黄巾大业有“地公将军”统领一定会发扬光大，吾等定当肝脑投地，死而后已，为二教主护法，早日成就太平伟业，以慰教主在天之灵。”


    话说董卓眼看要全歼汝南黄巾军，却半路上杀出“铜锤太保”一队义军，让贼首逃之夭夭。他不敢步卢植的后尘，第二天拔营摧动官兵追击向南阳败退的“蛾贼”。董卓重新调整军事力量，令“小霸王”、宗元为正副先锋官，孙坚、“罗霄山魔”朱沉为左右卫，鲍鸿为监军与自己统领中军，浩浩荡荡向南阳开进。董卓企图在南阳剿灭汝南、黄陂黄巾起义军。使自己的功劳不亚于在皇甫嵩、朱儁这班同殿之臣。


    这日董卓来到南阳城外，南阳城已是空城一座。原来赵弘接到“地公将军”张宝将令，南阳孤城，兵微将寡，难挡官兵四万大军。令赵弘率兵向小曲阳靠拢，集中优势兵力，共御官兵。“黄衫客”赵弘接到将令后连夜拔营起程，前往小曲阳与张宝会合。


    董卓进了南阳城，抓来土民追问“蛾贼”去向，得知逃往下曲阳消息后。董卓着鲍鸿连忙写奏折向朝廷报捷。奏折称：托皇上鸿福，臣已收复汝南、南阳二郡，剿杀“蛾贼”二万余众，斩贼将刘飞燕、司马山林；“蛾贼”残部仓皇向北逃窜。臣将率兵乘胜追击，在下曲阳将赵弘余孽剿灭佁尽，以报浩荡皇恩！董卓沾沾自喜，传令在南阳城休兵五日。五日后董卓起兵向下曲阳进军。


    且说“黄衫客”赵弘奉“地公将军”张宝将令率领南阳义军昼夜兼行，四天后赶到下曲阳。张宝大喜，亲自出帐迎接。赵弘等六侠行大礼参拜。张宝一一扶起，命其到后营休息。“黄衫客”赵弘伏首道：“恩公在上，弟子无能，丢失了汝南，放弃了南阳。请恩公降罪！“地公将军”微微一笑道：“弘帅何罪之有，你能南阳、黄陂义军及五位义士平安带到下曲阳，保存了势力，便是奇功一件，快快请起，先下去休息片刻，用了午餐后，咱一起商议退兵之计。”


    “凌波仙子”慕容茹因下曲阳将领奇缺，担心“地公将军”安危，留下“铁笔书生”邢玉海坐镇巨鹿，静修师太辅之，又吩咐金玄、银妙、“玉凤凰”李玟玉为大贤良师守陵，自己率三千巾帼营女兵前来下曲阳协助师弟“地公将军”张宝。


    当董卓不急不慢赶到下曲阳时，已是甲子立秋之日。董卓在离城八里处的滹沱河边安营扎寨。是夜董卓轻敌，毫无戒备，等到三更时分，只见营寨四处杀声震天，黄巾起义军在赵弘、孙夏等率领下从河岸树林中杀出，官兵仓促上阵，乱成一团，纷纷向河滩败退，忽然听得一声巨响，哗啦啦，滹沱河上游之水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冲而下，无数聚集在河滩上的官兵被大水冲走，叫爹哭娘。董卓在孙坚、程普的保护下逃离河岸，这才捡回了性命。赵弘遵张宝将令，也不恋战，率兵返回下曲阳。


    董卓吃此大亏，恨不得将赵弘等碎尸万段。他收拾残兵，损失人马八千余，大部分粮草被烧。第二天他点齐兵马分三路将下曲阳围往，发誓要让下曲阳玉石俱焚。张宝召集众将问：“哪位将军出战？”赵弘、孙夏请令出战，韩忠连忙出班道：“属下韩忠奉命到曲阳后尚未杀得半个官兵，让吾也露露脸吧！再说赵帅昨晚辛苦了也该养养精神了。”张宝点点头，传令渠帅‘云里飞龙’韩忠、方将军“塞外寒刀”关道其率领兵一万出城迎战。韩忠、关道其领令出城。“凌波仙子”慕容茹请令观战，张宝允之。


    “云里飞龙”韩忠统领人马出城，两军对阵，各自摆开阵势。“罗霄山魔”朱沉早要为二弟“花精捕魔”李显、三弟“光头僧魔”慧明报仇，便首先出战。小将朱然一见挺枪出马，韩忠想要拦阻，已经不及。


    小将朱然出得阵来直奔“罗霄山魔”朱沉。朱沉一见心道：这孙子好生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便问道：“小小娃娃，来到阵前作甚？小将道：“小爷前来取你狗命也！”，说罢迎面一枪刺来。朱沉以枪搁开，听其声音，猛然想起，这不是当年被“蛾贼”掳走的孩子，然儿么！朱沉忙道：“我的儿，吾是你亲爹呀！”朱然怒道：“老子才是你亲爹耶。看枪！”一枪直奔朱沉胸膛，朱沉那愿回手，他见孩子武功了得，也心中高兴。只是父子对敌心中对黄巾军更怀恨在心。朱沉来招拆招，打了二十回合，朱然见对方不肯还手，以为对方看不起自己，便施展张宝传授的回马枪法，虚晃一枪，回头就走。朱沉一见，想追上去说个明白。哪知朱沉回身一枪刺中朱沉左膀，险些毙命，无法再战回身道：“然儿，我真的是你亲爹啊！”说罢，伏鞍而逃，败下阵来。后面小将朱然的哈哈大笑，大声道：“哪里逃？拿首级来！”追杀中，官兵阵中闪出一名大将，手提双锤道：“小小‘蛾贼’休得逞狂，先吃本先锋一锤”。来将正是“小霸王”姜卓翰，朱沉见“小霸王”上阵，怕伤了儿子，忙道：“姜将军千万别伤了那位小将军。自己以手捂住伤口，勒马回身观战，打算在危急关头救护孩儿。


    此刻“云里飞龙”韩忠怕朱然有失，已策马上前，令朱然退回阵中。“小霸王”一招“横扫千军”，向韩忠拦腰扫去。韩忠不知“小霸王”厉害，连忙举狼牙棒来迎，只听得“咣当”一声响，韩忠顿觉得两臂发麻，狼牙棒险些落地，心暗道：“好大的神力啊！”二人对战三十个合，“小霸王”连环几招打出，“云里飞龙”韩忠渐渐招架不住。接着一击“黑虎掏心”，正中韩忠胸膛，韩忠只觉两眼发黑，心口发闷，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连人带棒落下马来。“小霸王”姜卓然在马上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也太不中用了，怎么就这样爬下去了？”“塞外寒刀”关道其一见主帅受受伤，心头大怒，策马来救，可为时已晚，“小霸王”吩咐兵士将“云里飞龙”韩忠绑了，押回阵中交董卓处置。


    小将朱然见“云里飞龙”也急忙返回阵前举刀向“小霸王”砍去。“小霸王”道：小子找死，爷成全你。”左手举锤迎刀，一较劲，朱然手中刀震落，人也差点跌下马来。姜卓翰哈哈大笑，右手轮锤砸向朱然脑门，眼看小将朱然要血溅当场。傍边吓坏了朱沉，忙大叫：“将军：不可！”“小霸王”听到朱沉声音略一迟疑。正迷惑间此刻在城楼观战的“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黑面侠张宝，曾听“金刀大侠”张曼成生前提及“小霸王”姜卓然，武功了得，力大无穷，勇猛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他深知朱然、关道其不是其对手，连忙鸣金收兵。当晚张宝思得一计，把“黄衫客”赵弘及六位义士唤到帅帐，传令依计而行。“黄衫客”赵弘带领义兄妹们领命而去。“铁面阎罗”郭大贤因身上受伤，张宝命其在营养伤。但郭大贤一心要与兄弟们同生死共命运，坚持要一同出战，张宝见其忠勇有嘉点头充许。


    第二天巳时一到，董卓又摆开阵势，让“小霸王”抬着“云里飞龙”韩忠的首级上前叫阵。早有守城兵士报知，“乾坤日月子”张宝一听大怒，他早有心要会会这位猛将，如今，怒不可遏，要亲自杀了这小贼，为韩忠报仇。便吩咐“凌波仙子”慕容茹守城，亲自率领五千军马率“塞外寒刀”关道其、小将朱然杀出城来。两军摆开阵势，“乾坤日月子”乾坤宝刀一指，声如洪钟道：“小贼听着，为何杀我被俘大将？快偿命来！”“小霸王”见眼前这黑面大将威风凛凛，正气浩然，心中油生出几几分敬畏，在马上一抱拳道：“来将何人？韩忠将军并非在下所杀，我只是奉董元帅将令，将尸首送到阵，劝尔等早日投降，免得城中百姓生灵涂炭。”“乾坤日月子”张宝道：“老夫乃人称‘乾坤日月子’张宝是也。”“小霸王”姜卓然一听，心中一惊道：“将军就是江湖上人称‘黑面侠’的？”“正是，休得啰嗦，放马一战。”


    这一场撕杀真的精彩：棋逢对手精博弈，将遇良才逞英豪。一个宝刀不老，刀劈出开碑裂石，一个少年英雄，锤舞起踞虎盘龙。两位只战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气浪排空。两厢将士都被阵前惊心动魄的战场惊呆了，有的瞪着眼，有的摒住气，有的咋着舌，有的喝着彩。真是：千年难睹这一战，尸横疆场也心甘。


    欲知这对老少争战，谁胜谁败？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 慷慨赴大义 凛然惊鬼神

    齐应凯先生曾作《隐士赋》曰：


    “天地闭，贤人隐。世事奇，隐者闻。巢居穴处，丘野园岑。悲欢契阔，壮志闲情。古来颇多，志趣不同。有待时而起，以隐求名；有功成身退，修身养性。有淡泊名利，纵情山水；有逃避漩涡，观测风云。立传于正史，留迹于幽林。借风云以为气，用宇宙而成心。奉孔老为圭臬，阅沧桑而清明。旷性怡情于草野，抱朴守真于红尘。归隐之情，诚乃殊多。山客之怀，古来大同。隐者不孤，代不乏人。每有成群之喜，当无缩居之困。有契若金兰之誉，有玄岩美玉之称。或结于世家喜好，或源自同道共师，或通于气节联姻。隐显固由一己，穷达关乎世风。或源于心性，欲遗世而独立；或出乎狂狷，尝人生之蹭蹬。丘壑难平，寄傲于山岳林泉；遭逢不顺，释怀于明哲保身。然身在江湖，料心存魏阙；纵英雄本色，偏曲折平生。”


    话说“乾坤日月子”大战“小霸王”姜卓然，至两百回合，姜卓然终因抵挡不住张宝的浑厚的功力，渐渐不支，只有招架之工，毫无还手之力。在阵前观战的宗员担心“小霸王”有失，正要策马接应，忽闻后营杀声四起。中军营董卓不知何故，吩咐李悝、邵其往后营察看，原来是赵弘、波婉姑夫妇领兵三千杀进后营。李悝、邵其挥军对阵，双方混战。与此同时，左右两营也有黄巾军杀进阵来。孙坚、“罗霄山魔”朱沉分兵抵抗。义军攻左营者正是“铜锤太保”孙夏、“芦箭落天鹰”向铎，攻入右营的是“一剑飞虹”赵倩和“铁面阎罗”郭大贤，各领兵三千杀进敌阵。黄巾起义军从四掩杀过来，官兵首尾不能相顾，阵脚大乱。“罗霄山魔”朱沉本来身负重伤，但心挂儿子，想在两军阵前父子相认，或劫持回来道出原尾，让儿子弃暗投明，为朝廷出力，将来立功拜将，光耀门庭。他忍痛上阵。


    这时官兵溃败，“塞外寒刀”关道其，小将朱然率兵杀向官兵阵中。朱沉见到儿子，连忙策马向前，大声疾呼：“然儿，快过来，爹带你去见元帅，归顺朝廷吧！”两军正疯狂关头，朱然那里有心听敌人乍呼。当“罗霄山魔”朱沉马到眼前时，朱然一刀劈去，朱沉情急之下只好将马缰一提，这一刀劈中马头，那马长嘶一声，倒地而死，朱沉跌落马下。正好“铜锤太保”孙夏赶到，一锤结果了“罗霄山魔”朱沉性命，在乱军之中马踏如泥。这也是“罗霄山魔”一生作恶多端，因果报应，罪有应得。


    董卓见势不妙，率中军营落荒而逃。官兵败退十里，方才收住残兵败将。董卓清点兵马，死伤又近万人。董卓围攻下曲阳将近两月，下曲阳在张宝、赵弘的指挥下巍然不动。反而连吃败仗，他奉命征剿南阳黄巾起义军，官兵由五万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三万人马。他议奏折一道，派快马赶往洛阳，请求朝廷发兵增援。汉廷接到奏报，认为董卓无能，连续摧其攻打下曲阳，活捉贼首张宝。董卓被黄巾军吓破了胆，不敢再战，反而又退三十余里驻守羊坪庄。八月底，东汉政府再次交换人马，罢去元帅之职，调镇压起义军老手皇甫嵩攻打下曲阳，剿灭黄巾主力。


    皇甫嵩奉旨挥军抵达羊坪庄，将董卓部收到麾下。官兵一下增至六万之众，真是兵多将广，声势浩大。发兵前皇甫嵩在帅帐召见各位将领，封的许愿，激励将士杀敌立功。他将官兵分为三路，封两位新元帅：孙坚为左路军元帅，统领东吴及卢植原部人马，程普为先锋，率一万五官兵。宗员为右路军元帅，“小霸王”姜卓然为副帅兼先锋官，统领姜超原部人马及董卓所部，共一万三千官兵。自己统领中军人马，两万余人，以纪灵为先锋，孟崎骏副先锋，麾下大将杜密、虞铮、南宫邑、贺子键随征。


    皇甫嵩深知卢植、董卓之所以累战累败，主要是军心不齐，孙坚、宗员等大将心中不服，不肯出全力剿贼，甚至迁就蛾贼，放虎归山。他一改常态，封官放权，让各位将领心顺气畅，在战场上各自争功杀敌，这也是皇甫嵩高明之处。即日点兵，放炮开拨，三路大军浩浩荡荡向下曲阳进军。


    “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张宝闻报，急忙遣“铁面阎罗”郭大贤前往兖州，传令调“封“银枪太保”何仪统率兖州义军来下曲阳会合，协守下曲阳，对付皇甫嵩大军。


    皇甫嵩到达下曲阳时，正值河南的黄巾主力相继失败，“银枪太保”何仪统率兖州义军已在兖州遭到重创，麾下义军伤亡大半，身边方将军龚都、董秀忠战死，只有刘子卫幸存。他俩率残部逃进太行山，渺无踪迹。郭大贤空奔一趟。其他各路起义军也军事上处于被动地位，加以这时张角不幸病死，形势发展转为有利于官军。尽管如此，当时有“乾坤日月子”张宝支撑着危局，驻守下曲阳，有赵弘一班结义兄弟同仇敌忾，精勇善战。尽管皇甫嵩绞尽脑汁，遭到了起义军将士依然顽强抵抗，仍然束手无策。皇甫嵩不得不传令各路元帅，坚守营寨，只围不战，伺机而动。并派出细作潜入城中，刺探消息。到了十月中旬，加之天气变冷，由于起义军长期守城，疲倦不堪，渐渐松懈。这天晚上秋风瑟瑟，乌云密布，星月无光，这天晚上，守城将士疏忽大意，将士们纷纷躲进城楼入睡。


    皇甫嵩得此消利，传令各营，三更时，在深幕掩护下，突然从东、西、南三面发起进攻，潜伏在城中的官兵细作杀死守门士兵，打开城门，很快攻占城池。义军遭到突然袭击，阵营大乱，赵弘兄弟率起义军仓促应战，无法抵御官兵潮水般涌来，无数黄巾将士以及无辜百姓被官兵杀害，真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凌波仙子”慕容茹闻讯，连忙率巾帼营女兵前去保卫中军营。不期与宗员、“小霸王”姜卓然相遇，一场生死混战。三千女兵几乎全军覆灭，“凌波仙子”慕容茹被宗员、姜卓然围在垓下，俗话说“一人难敌三手”。“凌波仙子”虽然武功盖世，但怎能敌挡二人虎将的联手。加之身边的女兵发出阵阵惨叫声，慕容茹不得不自乱方寸，已是遍体鳞伤。正危急间“乾坤日月子”张宝赶到，他奋起雄威，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凌波仙子”慕容茹身边，关切的道：“帅姐，快杀出去与赵弘会合，命弘儿敢快突围出城，前往广宗、辅佑“人公将军”，完成“大贤良师”大业。“凌波仙子”道：“师弟此言差矣，还是你杀出去，只有你在，黄巾起义才有希望，师姐死而无憾。”说罢与张宝连斩数名官兵。这时皇甫嵩率中路军杀来，将张宝、慕容茹围得水泄不通。又有纪灵为先锋，孟崎骏等大将参战。张宝眼看今日无法脱身，再次摧促慕容茹以轻功突出重围。慕容茹那里肯不顾师弟安危，独自离去，又是一场撕杀，“乾坤日月子”张宝挥动宝刀，一连使几个绝招，逼退宗员、又将敌将孟崎骏砍伤，然而自己被官兵乱箭射中腹部。慕容茹见状想提起轻功飞向师弟，前去掩护，不其人在空中，身中数箭。。跌落尘埃，“小霸王”姜卓然一锤砸向“凌波仙子”，眼看就要血溅当场。有诗赞曰：


    狼牙山洞练羽裳，垓下离歌虞黯伤。


    白绫青剑江湖客，杨柳轻盈舞战场。


    此刻，忽然一阵风起，从空中降下一身着紫衣、鹤发童颜的老道长，只见他人在空中手中拂尘轻轻一扬，将“小霸王”铜锤荡开，和声道：“休得伤她性命。”说罢云手一挽，提着“凌波仙子”慕容茹的道袍，并向张宝点点头道：“日月子，好自为之。”腾空绝尘而出。在场之人连人影都没有看清楚，以为是神仙下凡，救了慕容茹，无不惊异。“小霸王”更是惊得呆若木鸡，心神不宁，他心忖道：自己一锤砸下力道千钧，可就因这一拂拂来，不但将铜锤荡开，从锤上传来的真气，震得心血翻滚，如果还重二分功力，怕是不死既伤。有人吟诗以赞之：


    道貌铮铮鹤发颜，云程万里赛神仙。


    武臻德重江湖远，救死扶伤肝气悬。


    “乾坤日月子”张宝耳闻目睹，知道是云程道长救走了“凌波仙子”，心中如释重负。此时他虽身负重伤，孤身被困在万敌之中，但他全无惧色，奋战群雄，连斩官兵两员大将杜密、虞铮后。皇甫嵩见“乾坤日月子”张宝武功极高，无人可敌，便指挥官兵快速退后，战场上万炬齐明，如同白昼，把张宝一人暴露当地无遗。皇甫嵩一声令下，张宝一人暴露当地。众弓箭手万箭齐发，张宝左护右挡，最终身中数箭。只见他忽的腾空而起，拔出箭矢，向官兵射出，近前五名官兵中箭身亡。张宝此时浑身鲜血淋漓，他手持乾坤日月刀，冲向官兵，刀挥处人头落地，顿时死伤一片，皇甫嵩、宗员、“小霸王”姜卓然见此雄勇，无不心惊胆颤，纷纷后退。然而张宝武功再高也无法脱身险境，最后因血流已尽，气息而亡。他死而不倒，手擎宝刀，怒目圆睁，傲立垓下。真是：一代奇侠本色，千古武侠宗师。好个“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黑面侠”张宝，为了黄巾大业，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今天魂断沙场，可歌可泣，义彰后人。


    后人有赞其英烈气慨：


    殒命将军负箭行，屠刀斩敌满街风。


    英魂烈烈飏天外，身影巍巍昭紫星。


    欲知“乾坤日月子”张宝殉难后，黄巾起义何去何从，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 赵弘奔巨鹿 皇甫克广宗

    九域八州云锁龙，山河复水万千重。


    纵然王气今朝灭，还入幽林寻帝踪。


    且说“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黑面侠”张宝战死下曲阳，“凌波仙子”慕容茹身负重伤、生死未卜。此时此刻，黄巾起义可以说是雪上加霜，土崩瓦解，败局已定。让世人惊叹不已，绘制出一幅可歌可泣的农民大起义的腾图。


    话说“云程道长”救走“凌波仙子”后，飞檐而去，所到之处都是杀戮之声。被杀死的将士和百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云程道长”不忍细看，一声“无量天尊，罪孽、罪孽！”提起轻功，在屋顶奔驰，寻找赵弘下落。来到城到城西，见赵弘等“六金兰”正在与孙坚、宗员酣战，“云程道长”将“凌波仙子”放在一楼顶小阁内，为其拔出箭矢，擦上金枪药，又取出一药丸放入“凌波仙子”口中，接着飞身而起出了小阁。“云程道长”在空中拂尘翻腾，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乌云密布，飞沙走石。一阵旋风向孙坚、宗员官兵袭来，吹得官兵阵中旄倒旗飞，众将士眼不睁，盔落甲翻，站立不住。好风，但见那：云密布天，星斗隐匿迹，风婆婆纵风放肆，惨烈烈谁人敢挡；飓风猝起，大地泛尘埃，好汉子逃匿躲灾，乱糟糟各自保命。孙坚、宗员见这风来得古怪，正惊愕间，兵士们以为天神震怒，人人胆颤心惊，纷纷丢枪弃械，各自逃命。孙坚、宗员心道：难道天不灭黄巾也！？无奈之下，只得策马扬鞭，收兵避风。


    “黄衫客”赵弘见飓风乍起，连忙拉住爱妻“香香侠”波婉姑的手，退到一傍。一会儿官兵尽退，飓风慢慢止息。“黄衫客”心存疑惑，谓婉姑道：“婉妹，这是哪来的及时风？”“香香侠”微微一笑道：“弘哥哥，这是天神显灵呗！”赵弘点点头，他要借机杀退官兵，前往中军营与“地公将军”会合，大败官兵。他与婉姑将手中宝剑一挥，振臂高呼道：“壮士们，天神显灵，佑我黄巾，大伙跟本帅杀败官兵，保护‘地公将军，去！”众将士齐声高呼“天佑黄巾，杀败官兵！”。


    赵弘指挥“铜锤太保”孙夏、“芦箭落天鹰”向铎、“一剑飞虹”赵倩、“铁面阎罗”郭大贤等将领正要追杀过去。忽从云霄中降下一慈眉善目，仙姿老道拦住去路，只见他将拂尘一收：“‘无量天尊’，将军可是“黄衫客”赵弘否？”赵弘等众将以为是神仙下凡，连忙拜倒尘埃，施礼道：“弟子拜见神仙爷爷！感谢您下凡相助！”“哈哈哈——，弘儿，不认识贫道了么？”赵弘一听猛然省悟：当年跟恩师张曼成到小羊山，有幸在“悟道亭”拜见“云程道长”，并为自己打通经络，受其功力，可以说己有师徒之名。然，刚才也是杀敌心切，更没想到老恩师会此刻亲临，所以不曾辩识清楚。此时“黄衫客”赵弘真是欣喜若狂，纳头又拜道：“晚辈不知老恩师驾到，请老恩师降罪。”“云程道长”笑道：“弘儿快快起来，贫道来得怆促，闲话少说，你快随贫道见过你师姑。她有要事相托。”赵弘惊讶，随道长飞身上了小阁。赵弘见“凌波仙子”慕容茹身负重伤，躺在阁内，心中无比伤感。“云程道长”捻住慕容茹脉门输以真气，慕容茹慢慢更醒。她一见到“云程道长”挣扎着要施礼拜见，“云程道长”道：仙子身负重伤，还是躺着好！你有什么事快向弘儿说吧，时间紧迫，此地不可久留。”慕容茹点点头，赵弘连忙拜在她身边哭丧着脸道：“师姑，怎么会是这样？“地公将军”人在哪里？”


    “凌波仙子”慕容茹一听心想：二师兄为掩护我，只怕……。她不敢往下想，只是拉住赵弘的手，眼眶盈泪望着“云程道长”。“云程道长”叹口气道：“二教主已战死沙场，为黄巾大义捐躯了——”。“凌波仙子”慕容茹、“黄衫客”赵弘一听如五雷轰顶，悲愤交加。


    “云程道长”拍拍赵弘的肩膀安慰道：“弘儿不要过于悲伤，还有大事等着你呢！”“凌波仙子”敛泪叹道：“是啊，弘儿，地公将军有命，要你速反巨鹿，指挥黄巾起义。”赵弘一听摇头道：“不，徒儿要杀了皇甫老贼，为‘地公将军’报仇！黄巾起义军应由三师叔‘人公将军’指挥，弟子无德无能，何以能掌大局也。”“凌波仙子”道：“教主曾赐弘儿锦囊，可在身上？”赵弘忙道：“在！”“凌波仙子”道：“此危急之关头，弘儿快快取来，谨遵‘天公将军’旨意。”赵弘从胸前铠甲内取去锦囊，递给师姑慕容茹。慕容茹解开细看后，递与“云程道长”，点点头谓赵云道：“师兄英明，早已预料之中了。弘儿自己看着办吧！”


    “云程道长”阅后还与赵弘，赵弘接过一看，大惊失色：封赵弘为黄巾起义军“都将军”。并嘱咐赵弘先辅助张梁一个月后，梁亡，弘即为太平道掌教教主，黄巾起义大任由赵弘继承。


    “黄衫客”赵弘呆呆地跪在地上。慕容茹轻声道：“弘儿节哀顺变，黄巾大任在肩，你速速率领你那帮金兰兄弟，返回巨鹿，主持大局，辅佑‘人公将军’吧！贫道已重伤在身，无法随军征战，吾将归隐山林，了却余生。至于徒儿婉姑，有你相伴，贫道也就放心了。将来如若老天垂怜，咱师徒一定也后会有期了。”“云程道长”不恕不悲，朗言道：“天道如斯，咱们就尽人事而听天命吧！弘儿好自为之，后会有期，他日小羊山咱师徒还有一聚。”说罢，云程道长挽住慕容茹手臂道：“贫道送仙子一程。”只见道长长袖一卷，腾空而起，消失于茫茫夜空。


    小阁内只剩下赵弘一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呆呆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昏昏沉沉，只呈现出战场上的无数杀戮场面，马元义、张曼成、张角、张宝……无数惨烈的镜头在他眼前翻滚；无数将士的鲜血在他眼前喷洒。他有些惨不忍睹，仿佛间，他好像坠入一片黄旗血海中，被滚滚的巨涛所淹没。


    忽听远处传来“弘哥哥——你在哪里？”赵弘一惊：“婉妹——”。赵弘这才回到现实中。他暗暗告诫自己：“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吾当秉先师遗训，为先烈者报仇，重振黄巾，完成教主鸿鹄伟业！他霍地站了起来，精神一抖，拔剑而起，飞身下阁。他一边跑一边道：“婉妹，我来了——”。


    且说皇甫嵩在下曲阳大败黄巾军，杀死“蛾贼”巨首“地公将军”张宝，可以说是奇功一件，朝廷大喜，命其兵伐广宗，剿灭“人公将军”张梁所率领的黄巾主力。皇甫嵩在下曲阳休兵七日，随后率兵北上，一路上又大破东郡、宛城、仓亭，斩龚都，生擒卜己，杀死黄巾义士近万人，这一来广宗无所倚仗，成为一座孤城。


    皇甫嵩达到广宗便和张梁开战，张梁所率义军将领有“银枪太保”何仪、“四季琉璃拳”骆驼、“巫师”宇文长生、副将刘子卫等，义军将士英勇作战，加之“巫师”宇文长生作法助战，常在双方交阵紧要时刻，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神兵鬼魅从天而降，官兵惊恐万状，溃不成军。皇甫嵩累战失利，损兵折将，而广宗坚如磐石，未能攻克。皇甫嵩无奈，只得闭营，吩咐士兵休息待机。不久曹操奉命率部参战，二军合围，将广宗围得水泄不通。


    广宗城外大军压境，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张梁观察敌军举动，决定指挥义军杀出重围。一日申时黄昏“人公将军”张梁命“巫师”宇文长生在城楼作法，忽然天空黑暗，狂风大作。“人公将军”张梁以“寒星剑客”董秀忠为先锋，“赤发无常”刘子卫断后，指挥黄巾军杀出城来。虽然黄巾义士个个英勇，但寡不敌众。“赤发无常”刘子卫在战斗中为保护“人公将军”张梁战死，兵士死伤不计其数。


    突围无望，“人公将军”张梁只得在董秀忠护卫下打算退回城中，再作计较。可刚进城门，曹操的先锋官张辽、大将于禁杀到，来不及关闭城门，皇甫嵩便乘机挥兵杀进广宗。“人公将军”张梁回兵再战。“巫师”宇文长生在城楼再次作法，神兵鬼魅纷纷扑向官兵。官兵却不再惊慌，无数用竹筒作的喷筒高高举起，向那些神兵天将鬼魅喷射，破了“巫师”宇文长生的法术，原来那些神兵鬼魅皆是些茅扎纸剪之类。原来皇甫嵩经于禁指点，用大粪向空中泼洒可破些等巫术。黎明时张梁所率义士牺牲佁尽，身边只剩八百亲兵。宇文长生见法术破，便率领守城将士来救援“人公将军”张梁。与“寒星剑客”董秀忠合兵一处，展开街战巷斗，战至下午，“巫师”宇文长生、“寒星剑客”董秀忠双双战死沙场。


    “人公将军”张梁，见大势已去，横刀剜颈而就义。有诗叹曰：


    汉未三雄心足情，鸿鹄有志泣鬼神。


    蓬莱西去归仙道，天地人寰梦太平。


    欲知黄巾起义后面的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 官兵挥师去 黄巾隐侠踪

    天地同殇人已去，英豪何苦争帝君。


    但悲远望山河碎，大浪淘沙有后人。


    话说皇甫嵩、曹操剿灭广宗黄巾，“人公将军”张梁已死，斩杀黄巾义军三万余众，其残部在“四季琉璃拳”骆驼的率领下逃走到河堤，又遇官兵阻击，黄巾义士宁死不屈，纷纷投河自尽，死者不计其数。“四季琉璃拳”骆驼率亲兵八百潜入山林。这一仗皇甫嵩焚烧车辎三万多辆，黄巾家眷尽遭虏劫。黄巾主力也只剩下颖川和巨鹿。甲子岁冬月皇甫嵩、曹操等奉旨向黄巾老营巨鹿进军。刘备奉旨与朱隽围剿颖川。皇甫嵩指挥八万官兵，兵分东西两路向巨鹿进发。沿路又剿杀广阳“赤发无常”刘子卫、西河“赛子胥”严俊等率领的黄巾军残部。一路上官兵烧杀掳抢，掠夺民脂民膏，无数乡民被当作“蛾贼”杀害。


    真是：大军践过鸟兔死，战马蹄下白骨生。


    花开二朵，先采一枝。且说“金鞭侠”波才长社失利后退守颖川。波才吸取长社失败教训，整顿兵马，广积粮草。后来在“铁笔书生”邢玉海的辅助下，又招募新兵，训练战阵。波才也丢开一切烦心锁事，一心投入到迎战官兵进犯的军务之中。等到朱隽率官兵达到颖川时，颖川防卫，固若金汤。双方对阵开战数场，均有胜负。朱隽多次攻城，都被黄巾将以滚木擂石，汤油火焰击败。朱隽无可奈何，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天黄昏“四季琉璃拳”骆驼率亲兵八百来到颖川城外，乘夜色迷蒙骆驼吩咐亲兵隐匿于树林子里，单独悄悄绕过官兵，潜到城楼下，将事先准备好的书信系于矢上，射上城楼。正好波才巡逻到此，见了书信，心中大喜，来到城垛口探明确是方将军“四季琉璃拳”，连忙命兵士开了城门，亲自迎接“四季琉璃拳”入城。波才把骆驼引进帅帐，与军师“铁笔书生”邢玉海相见。骆驼施礼拜见，又与“狄雷公”狄雷、“无影剑客”张玄茜、‘沙河王’张浚等一班好汉相互见礼。军师问起广宗战况。骆驼悲伤叹息一声，将皇甫嵩、曹操攻破广宗，“人公将军”张梁战死沙场，五万将士尽遭杀戮，只有他奉三教主将令突围出城，最后只剩亲兵八百，潜入山林，来到颖川。众将听说太平道三位教主均为黄巾大义捐躯报教，无不悲愤交加，纷纷磨拳擦掌，又与官兵决一死战，为三位教主报仇雪恨。


    军师邢玉海为抚慰众将，他含谓众将：“各位大侠兄弟，今广已失，天、地、人三位大将军捐躯，如今我颖川、巨鹿成为朝廷与黄巾起义军的主战场。‘大贤良师’英明睿智，未雨绸缪，早有安排。教主算到：皇甫嵩、曹操破广宗后必进军巨鹿，故封‘黄衫客’赵弘为大将军，统领巨鹿、南阳义军，保卫巨鹿，算来赵将军早已达到巨鹿，作好抗击官兵准备。又封‘金鞭侠’波才为都将军，统领广宗、颖川、冀州黄巾起义军，以颖川为根据地，牵制朱隽、刘备。”颖川、巨鹿互为倚角之势，击退官兵后，向幽北退却，在深山老林中休整，以图东山再起，誓必完成推翻东汉腐朽王朝，建立太平天下。”邢玉海顿了一会接着道：“各位大侠、将军，教主壮志未酬，以身殉教，吾等定将高举黄巾大旗，秉各位教主遗愿，英勇杀敌，推翻无道，还天下有道，实现‘岁在甲子，黄天当立’！”话音未落，众人齐呼：“岁在甲子，黄天当立！”这声音在大帐中产生巨大回音，划破夜空，在广宇中久久回荡。


    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久刘备奉命率兵围攻颖川，因张飞、关羽英勇善战，几次对阵张飞斩骆驼、“沙河王”张浚二将首级。狄雷与关羽对阵，二将大战五十回合，关羽虚晃一刀，拍马就走，报仇心切，不知关羽用计，被关羽用拖刀计，回马斩之。“无影剑客”张玄茜与刘备连对阵，战二十回合，刘备落败，张玄茜策马追赶，被关羽一箭射死。


    “金鞭侠”波才要亲自上战场，被军师“铁笔书生”阻止，邢玉海知道颖川难保，便令波才率领黄巾起义军将士从北门出城，要突围出去。谁知刚刚出城门，遇上田单、邹靖来北门镇守。“金鞭侠”波才保护军师，力战田单、邹靖等官兵。然，因敌军过于强大，黄巾将士死伤殆尽。波才与“铁笔书生”邢玉海杀开一条血路，护着军师向北逃亡。田单、邹靖率官兵追至阳翟。波才被田单从背后一箭，中箭落马。落马后“金鞭侠”波才奋起雄威，仗剑挡道，大声谓军师道：“大哥快走！小弟替你杀退这班狗贼后，再来追赶大哥……”说罢，向马殿一剑拍出，那马受惊，驮着“铁笔书生”邢玉海狂奔而去。波才哈哈大笑，挡住官兵出路。田单、邹靖敬畏其忠勇，不敢向前，后被官兵四方八面围了上来，邹靖命弓箭手放箭，顿时万箭齐发，波才巍然屹立，身中数箭，大声吼道：“教主、师父弟子来也！”只见“金鞭侠”左手执剑，右手将飞来的乱箭一操，已抓住五六支箭矢在手。他横眉怒目，一步一步迈向官兵，田单、邹靖纷纷退缩，最后他右手一挥，手中箭飕地飞出，近前的五名官兵中箭倒地，可波动也倒地身亡。


    有道是：江湖儿女英雄胆，仗义如归不蹉跎。


    胸怀柔情金鞭侠，化作忠魂向天歌。


    颖川城告破，朱隽班师回朝。刘备奉命回冀州，随后又出兵剿灭了‘金笛秀士’牧琛领导的冀、徐二州的黄巾军，被朝廷封为徐州牧，灵帝御认为皇叔。


    且说巨鹿形势越来越紧张。张角、张宝、张梁三雄壮志未酬，“大贤良师”太平道教主张角撒手登仙，“乾坤日月子”张宝战死沙场，“白面星君”张梁以身报教。各地起义军被朝廷各个剿灭，而赖以倚重的颖川被朱隽、刘备攻破后，波才战死，军师“铁笔书生”邢玉海生死未卜。这一切让刚到巨鹿的“黄衫客”赵弘连日来他苦苦思索，希望能找到起义军失败的原因，从中找到重振旗鼓，东山再起的良策，但百思不得其解。


    他把众将聚集在太平殿，商议与皇甫嵩对阵之策，众将士除纷纷主张决一死战夕，均无良策；只有“灵雀飞天”何晏主张撤离阳城山，进入太行山，以图东山再起。议而无果，让赵弘一愁莫展，婉姑见夫君近日为起义军之军务操劳过度，茶饭无心、夜不能寝，好生心痛，常暗中落泪。夜幕降临，她挽住心爱之人的手臂，劝赵弘道：“弘哥哥，我俩很久没有出去散步谈心了，今晚月色妩媚，弘哥哥就小妹出去走走吧！”赵弘本没心思，但又不愿却了婉儿好意。就点点头，俩人来到阳城山上。外面战场虽乱七八糟，但这阳城山却是宁静肃穆，一派井然有序气象，这全靠“灵雀飞天”何晏治理、护卫有方。赵弘从心底里感谢这位忠勇大哥。


    一路上婉儿有心逗笑夫君，希望夫君开开心，然而，大敌当前，赵弘却无法激起半点兴趣。他俩默默地走了一程，婉姑突然想起什么，对夫君道：“弘哥哥，我看“灵雀飞天”何晏的话很有道理。哥还记得那日云程道长对你说过的‘后会有期，他日小羊山咱师徒还有一聚吗’？是不是老禅师有什么暗示？你看如今官方来势凶凶，我们巨鹿不到二万将士，尚有许多家眷拖连，怎么与官兵决战？官兵拥有近十万之众，兵多将广，我等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何不避其锋芒，保存势力，悄然离开巨鹿，前往小羊山，或许云程道长早有退兵良计，以求东山再起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衫客”赵弘一听茅塞顿开，一拍脑袋道：“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婉儿，走，回太平观，召集众将议事去。”赵弘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双手握着嫁姑的手，轻轻地在婉儿额头上吻了一下，俩人相拥一小会，牵手回太平观。真的是：


    我欲与君歌式微，生如石火死如归。


    凭生不听临安曲，快意江湖比翼飞。


    “黄衫客”赵弘来到太平殿，众将齐聚。帐下尚有黄巾侠义八位，他们是：


    “铜锤太保”孙夏、“铁面阎罗”郭大贤、


    “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


    “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


    “芦箭落天鹰”向锋、“灵雀飞天”何晏。


    曾留守巨鹿大本营的“静修师太”因张角升天，悲伤过度，一病乌呼，魂游仙界。李玟玉、金玄、银妙三姐弟为教主守孝，服孝未满，不肯随军征战。后来皇甫嵩兵剿巨鹿，焚烧太平观，三姐弟转战于五台山，后在汝南一带，继续再举义旗，招旧部，与东汉王朝对抗。


    “黄衫客”赵弘首先把八州战况向众将通报，又将“云程道长”的话告诉大家，最后决定撤离阳城山，悄然向小羊山进发。让官兵找不到巨鹿起义军主力，保存这股势力。众将纷纷表示赞同。赵弘颁布五道将令：一、将太平观屯积的粮食分发给周边十里内乡亲；二、将伤、老、残兵和不愿留在义军中兵士，每人发饷钱十贯，遣散返乡；三、所有家眷到乡下百姓人家寄居，留下供养粮食、财物；四、重组黄巾义军；五、所有从军者，必遵将令，英勇杀敌，在退兵途中不准侵犯百姓，违令者斩。五条将令即出，众将各就各位。加之“灵雀飞天”何晏治理有方，在地方上人缘好，威望甚高，十里八里都认识他，办起事来雷厉风行。不到三天在众将努力下，分发了粮食，得到了乡亲们的拥戴，纷纷接纳家眷；重组精兵一万余士。


    真是：个个体魄壮，人人武功强。精神齐抖擞，黄巾好儿郎。


    “黄衫客”赵弘将兵士分为九队，“铜锤太保”孙夏、“铁面阎罗”郭大贤、“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芦箭落天鹰”向锋、“灵雀飞天”何晏各率一队。


    第四天黄昏一到，这队黄巾新军以“铜锤太保”孙夏为先锋，“灵雀飞天”何晏为后卫，雄纠纠，气昂昂离开阳城山，向小羊山进发。


    有诗为本卷作结：


    黄巾举义事悠悠，自古江山白骨堆。


    万民旗卷太平日，八域干戈震帝楼。


    江湖义气多恩爱，节志豪情少怨忧。


    南征梦远孤飞燕，轻击玉缶演风流。


    《太平道传奇》全集终结。


    有文灿先为本传题诗一首以为后记，诗云：


    文光争日月，代序演风流。


    三卷太平道，章辞壮晚秋。

 第一回 恶奴掳倩女 小哥闹公堂

    “莫拜、莫拜，土地不是吾作主；随便、随便，大路通天自逃生。”


    话说东汉汉灵帝光和元年，幼帝登基，朝纲坠落；宦官专权，横征暴敛，豪强掠夺，盗贼四起，天怒民怨，民不聊生。九州各地十户五绝，真是朝野昏暗，百姓遭殃。冀州向东五十里属冀东地界，有个大庄市，名曰朱坪驿。这村庄有近百户人家，曾是一个大集市，一条官道穿庄而过，驿站宾客甚多，市庄商贾云集，好不繁荣。三年前这里一场水灾后，将这淹为汪洋，冲了不少房屋、田土，村民流离失所，于是大部分庄民逃荒他乡，那些走不动的老幼病残，留在庄内，以树皮野草裹腹。后来又患瘟疫，十户九空，好好一座大庄子，如今萧条冷落，阴沉沉，惨切切，日稀人迹，夜闻鬼哭，日听狼号。庄北五里，有一座山岗，岗上古树参天，怪石嶙峋，林荫中一条小径蜿蜒而上，约百步远树林中隐有一小庙，供着山神、土地爷的土地庙。这土地神庙因年久失修，已残败不堪。庙前几蓬蒿草野藤，在风中张牙舞爪，疯狂无忌。台阶上的两块砌沿石头，也被人拆去架在庙侧的山沟上，作了临时小桥。庙内蛛网密织，落叶遍地，草蔓主持。一尊山神斜倒在尘埃之中，左臂已断，掉落草丛边；那土地爷更惨，斜卧门角，身首异处。原用来供香烛的神案，已尘埃三分。白天常有三五只老鼠乱窜，夜间偶见几个蝙蝠惊飞。有道是“庙破神逃香火绝，蒿狂尘上鬼怪栖”。庙门两侧原本有幅对联，联曰：“祭山神四乡得福，拜土地五谷丰登”。但早已残缺剥落，隐约只见残横断竖。如今村民的土地都被大户霸占了，乡亲们多数背井离乡，讨吃在外，又有谁来供香拜神？不久前有一位外地秀才路过，来到此地，经过山岗时，见庙堂如此凄凉秃废，心生感触，便取出笔墨，在庙门两边书写了开篇一联于壁，感叹时世，这也不需言表。


    书中单表冀东南阳东门外三里处，有一个苍柏环抱，杨柳交映的土墙青瓦农舍。农舍屋前房后以竹篱笆围成一小院。柴扉出来约数十步远有一水塘，名石眼塘，形如圆月，四周垂柳如烟，水清见底，微波轻漾。正是日近西沉，东岸边柳荫下一个身着素装，头披孝纱的妙龄少女静立岸边，面容憔悴，双目含悲，然而无损于她娇美的容貌，娟秀的身材，庄重的气质。这妙龄少女姓赵名倩，年方十六。‘|%x－g8y_9一道残阳透过柳枝，洒在她那愁容秀面上，使白皙的脸额上泛起一层红润，平添几分妩媚，另有一番村姑情韵。


    忽然，池塘对岸传来两声轻咳声，把赵倩从痴迷的悲痛之中惊回。她忙用素帕拭出香腮上的泪痕，向对岸轻眺一眼，只见那儿站着一锦衣公子，后面跟着一高一矮两个仆奴。那锦衣公子身如竹竿，瘦似猴精，一双鼠目，两撇猫须，手执一串玉珠，衣着华丽，正色迷迷地打量着她。姑娘忙车转身，深深地叹了口气，轻移莲步，向院子走去。而身后传来一阵淫笑，那笑声尖刻刺耳，让人心颤心寒。那那


    赵姑娘回到家中，掩上门，收拾柴火准备了晚饭，只等哥哥赵弘回家吃饭。作好饭，赵倩独坐家中，不禁又想起含恨而去的父母，悲从心来。她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木匠，一月前庄主造大厦，强迫父亲做工，在上梁那天不幸被掉下的一块青砖炸死，庄主不但不为其料理后事，反而怪破了他家禁忌，硬是逼迫她哥哥为其打月工，以抵父债。母亲悲愤不已，一病不起，也于三天前含恨离世。今天是哥哥月工期最后一天，也算是债清归家的小好事。她要等兄长回家一起吃饭，饭后还要给母亲上坟，烧点冥钱，以尽孝道。


    夜幕降临，云隙里隐约现出几颗昏暗的星星，好像在窥视人间的丑恶和隐私。已近一更，仍不见哥哥回家。姑娘打算先上坟，等哥哥回家一同就餐。也是天意，有灾星降临于她。赵姑娘她从橱柜里拿出香烛纸钱，怀揣火折，锁上门，向后山走去。


    夜下的荒山野岭，古木幽径，十分阴森，坟地老冢更加让人恐惧。赵姑娘走在这幽林寂境，乱石蒿摇之中也无心领会，在路边拾一根枯枝，权作拐杖，独个儿缓缓走来。一阵风吹来，飞沙落叶，惊得一只老鸦“哇”的一声从头顶掠过，又凭添几分恐怖。姑娘来到父母坟前，打燃火折，点亮香烛，焚了冥钱，跪在坟前放声痛哭。由于悲伤过度，加之几天的劳累，又未曾吃得晚饭。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便晕倒在坟前，人事不知。也就在此时，傍边的乱坟岗中掠过两条黑影，在坟前停下。这两个黑影，便是白天跟随在锦衣公子身后的两个恶奴。他们见姑娘晕倒，发出一阵哈哈的狂笑。那高瘦汉子示意矮胖黑汉拿出个布袋，将姑娘装入袋中，把袋口扎了。正要离去，忽然听到山下有人喊道：“小妹……你在哪里？哥回来了!””u2\\$t;那矮黑汉赶忙背上袋子，刚踏出一步，一个黄衫青年已奔到跟前。青年见坟前站着两个汉子先是一愣，又不见妹妹影儿，心感疑虑。他便大声道：“什么人？我妹妹呢？”黑矮汉子向后退了一步，正要回话。


    高瘦汉子对矮汉道：“别理他，走!”


    黄衫青年见矮子肩上扛着个大布袋，隐隐现出人形。他马上回过神来，心道不好。便大声喝道：“那里来的恶贼，快放下我妹子”。向前一步拦住矮汉的去路。


    高瘦汉子见状，忙上前“嘿嘿”阴笑道：“这么说，你是这姑娘的兄弟了”。


    黄衫青年正色道：“正是!”


    高瘦汉子嬉笑道：“那别误会，是这样。今天我家少爷看中了你妹子，特差小的们来接姑娘成亲”。


    那矮胖汉子也大笑道：“小子，快与我们同去，你当大舅子了。如果你妹妹侍侯得我家少爷满意，说不定有你的福贵呢”。


    黄衫青年大怒：“胡说！你家少爷是什么东西？竟敢强掳民女，难道不知王法么。”矮胖汉子道：“我家少爷不是什么东西，是人”。


    高瘦汉子哈哈大笑接道：“什么王法，我家公子乃南阳守备张大人的二公子，大名张虎，人称‘二郎神’，这回你满意了吧，嘻嘻——”。


    黄衫青年不听则罢听后是怒从心起，只气得脸膛发紫：“你家狗官，狗奴才！快把我妹妹放下”说罢，向矮汉和身扑出，想抢回妹妹。那高瘦汉子见状，忙张臂亮掌，向前滑出数步大声道：“不识抬举的小杂种”。一掌向黄衫青年胸口拍去。青年倒也灵活，忙将身子往左一闪，躲过这凶狠的一掌。高汉一掌走空，脚不移动，变掌为抓，向黄衫青年肩膀抓去，抓个正着，顺势一牵，黄衫青年站立不住，被抛出一丈开外，不巧一头撞在一棵大松树上，只撞得眼冒金花，天旋地转，跌倒树下，不省人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对恶奴冷笑几声，也不理会黄衫青年的死活，拂袖而去，消失在茫茫山林。


    这位黄衫青年名叫赵弘。他为替父服役，在庄主家劳役一月，吃尽苦楚。每天起早作晚，吃的是每餐两个窝窝头。今天役期已满，本应高兴，但想到父母含屈，妹子年青，今后兄妹只能相依为命。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家后，一定要努力持家，保护小妹，让她过上好日子，将来替妹子找个好人家。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他刚从财主家返回家中，不见妹子，又见房门反锁，心忖妹子可能为父母上坟了，放心不下，便快步闯上山来，不想正遇恶奴掳走妹子。当他醒来时，已更交五鼓。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头昏脑胀。只好闲目静坐，一会儿东方发白。朦胧中他睁开双眼，望着父母的坟前未燃完就灭了的香烛，想起妹妹被掳，心如刀绞。他强忍疼痛，充满悲伤与仇恨，站立起来，毅然下山，决心上县衙官府申冤，为妹妹报仇，救出小妹。


    赵弘回到家里，草草吃了两囗昨晚妹妹准备的冷饭，稍稍收拾一番，便赶往南阳郡衙。


    这里离南阳城只三里路程，黄衫青年一路急行，只两三刻便到，太阳刚刚升起，街上行人依稀，他也无心观看街上情景，直奔太守府而去。


    黄衫青年来到太守府衙门，见衙门紧闭。他定了定神，把精神一抖，“噔、噔、噔”跑上台阶，操起鼓锤“咚、咚、咚”一边击鼓一边大喊：“冤枉!”正是：刚从虎口还债出，又遇豺狼再含冤。!欲知黄衫青年能否为妹妹伸得冤情，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4y*g$

 第二回 昏官枉廷法 牛犊不惧虎

    有古诗一首专为揭露东汉王朝官僚腐败而作。


    诗曰：“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披衣出门应，府记欲得钱。语穷乞请期，吏怒反见尤；旋步顾家中，家中无可为。思往从邻贷，邻人言已匮。钱钱何难得，令我独憔悴”。


    这诗描述的是一位官吏下乡向老百姓索要钱财，而当时的黎民们家贫如洗，困苦不堪。话说南阳太守王畅，正在内衙早缮，听到有人击鼓鸣冤，忙吩咐师爷升堂。太守坐堂后，众衙役、师爷向太守请安毕。王太守传令将击鼓人带上堂来。黄衫青年赵弘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不免紧张，随着一衙役走进法堂。


    一阵堂威，更使他心惊胆颤。但转念一想：此时妹妹受苦，便怒从心起，心里只有仇恨，再无惧意。他走到堂中忙跪下来向太守叩头，高喊：“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作主!”王太守将惊堂木一拍道：“下跪何人?为何击动堂鼓?有何冤情?快快从实道来，本官为你作主就是!”


    黄衫青年赵弘一听，心里一酸，泪从心来。他哭诉道：“小民乃南阳东门外三里铺人氏，姓赵名弘，父母双亡，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昨天傍晚，小妹到山上为父母上坟，被守备张守备的二公子差家奴将小妹掳去。他们口称是张二公子看中了小妹，掳去成亲。小的赶到想去搭救，反被恶奴打昏。光天化日之下，官家子弟，强抢民女，无视王法。望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救小妹一命。如同再生父母!”诉罢，连叩三个响头。


    这南阳太守王畅已年过半百，他原本是一名清官，善断冤案，留有好名。但后来因朝庭腐败，宦官专权。官僚污吏中贪赃枉法者彼彼皆是，不但没人管，反而平步青云。他二十三岁进土，为官二十八载，如今还是一县城太守。他耳闻目睹，心渐消沉，也不再为了虚荣，在同僚的教唆下、感染下，便清者不清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他变得又贪又昏，那有半点清白之品。


    王太守听了赵弘的哭诉，起先也很气愤。但转念一想：守备张千总是治下的官吏，他儿子犯法作为太守有权治罪。然而守备张昭的叔父张让在朝庭吏部为官，官封吏部常侍郎。乃宦相李淮一党，权势极大。如治张公子之罪，他父必报知张让。到时丢官事小，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再锐这黄毛小子看来光棍一条，也拿不出什么来孝敬本官。又是个未见过世面，待我吓他一吓，让他知难而退，将此案了结。不但省事，还卖给张千总一个人情。忖罢，便大声喝道：“好个小刁民，胆敢污告朝庭命官亲眷，该当何罪!”


    赵弘一惊，冷汗直冒讷讷地道：“老爷明鉴，小民不敢，我说的都是实情”。惊慌中又叩了三个响头。


    王太守怒道：“还敢狡辩，明明是你妹妹不守妇道，引诱官家子弟，你却反来诬告他人”。又将惊堂木一拍“众衙役听令，将这刁民重责十杖，赶出府衙!”


    赵弘听罢，如五雷轰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暴叫一声，跳将起来，指着太守大喝道：“好你个狗官，浪有青天虚名，原来也是昏官一个。你护凶枉法，我与你们拼了!”说罢，向太守案前扑去。他双手将公案一掀，只听得“噼哩啪啦”一阵响。公案上文房四宝、惊堂木、令箭、火牌、文卷、茶杯如打翻瓷器店一般，滚的滚、破的破，好不热闹。王太守一愣，没来得及躲闪，一把压在案下，嗷嗷直叫。站在案傍的师爷也吓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晃过神来，大叫道：“快把凶徒拿下”。


    众衙役一齐涌上，将赵弘打翻在地，用绳索五花大绑。


    王太守被师爷扶起，众衙役整理好公案，收拾散落的公堂，扶太守重新坐下。王太守怒不可竭，发下令牌：“将小贼重打百杖，打入死牢，听侯发落!”


    王太守嗯嗯叽叽，在师爸的撑扶下悻悻退进后堂。


    可怜黄衫青年赵弘，为救小妹大闹公堂，一百杖棒打得皮开肉绽。后被重枷铁镣，身陷圄囵，这且慢表。


    单说南阳北正街有一座府弟，房屋古老，上下三进，雕梁画栋，森气重重。四周古木环绕，甚是庄严古雅，原主人是西汉靖王刘子谅的府弟，名为“靖王官坻”。靖王无子，只有一女，十分美貌，后招当地大户子弟张可平，入赘东床。张氏从此发迹，至张让官至吏部常侍郎。张让升任侄儿张昭作了南阳守备，以维持家族在南阳的利益。这“靖王官坻”便成了守备府。张昭倚仗叔父权势，称霸一方，连什么太守，他根本不在眼里。张昭娶大户郭氏为妻，所生三子一女，长子张龙，次子张虎，三子张彪，女儿凤姣。长子张龙曾拜师学武，使得一套好枪法，加之身高力大，被叔公张让放在山东军都部作游击千总。次子张虎无才缺德，为人凶残，专爱贪花猎色，糟踏过多少良家女子，无人敢管。三子张彪性情温和，在南学读书。小女凤姣年刚九岁，也是个美人胚子，性格活泼，心底善良。真是一母生九子，九子九般心。来后四兄妹，各得其所，其归宿善恶因果不一，也是后话。


    府弟内花园里有一栋华丽的小楼，名曰“藏香阁”。过去是守备张昭的爱妾邓姣姣的住所。谁知邓氏命短，只住了两年因小产失血过多，一命归阴。张昭对邓氏甚是宠爱，不愿忍受见物思人之苦，打后再不入小楼一步。把这小楼改作公子们的书房。张虎巴不得独住一楼，便无所顾忌地行乐、作恶。张彪对母亲很是孝顺，深得郭氏宠爱。郭氏因曾耳闻二儿子行为不检，又怕幼子染了陋习，加之这楼房不吉利，就不许三公子住在这“藏香阁”。带着他与小姐凤姣和自己同住后院，以便**。


    这正合“二郎神”张虎之意，他巴不得独住一楼，可以无所顾忌地行乐、作恶。他常带着恶打手，游荡街头集市，或到郊外走村串户，见了美貌妇女，便让家如掳去。把从外面掳来的良家女子，藏在“藏香阁”内，供他**。如有不依者，轻则打伤赐与家如轮流奸侮；重则打死，抛尸于郊野。


    这小楼建造十分精美。上下两层，一色檀木构成，雕梁画屏，琉璃辉映。西北一小山,松柏苍翠；东南一荷塘如一弯弓月，水清见底，鱼翔戏水；荷红盖绿，风送馨香。荷塘上一曲桥蜿蜒对岸，此时月上柳梢头，月光若洗，清风徐来。荷塘四周奇花异草，幽香扑鼻；几处假山，别致玲珑，怪石嶙峋。虽非天堂仙境，也是人间稀有。


    而然，与这美雅景致极不相称的楼内主人“二郎神”，是那么贪淫、残暴，恶贯满盈。此刻，他正坐在楼台小桌傍一边饮酒，一边色迷迷地幻想出神；一会儿又独步栏台，急不可待地东张西望。


    忽然两条黑影相继掠过曲桥，来到楼前。“二郎神”一见大喜道：“美人儿带来否?””一个高瘦汉子忙道：“禀少爷，那姑娘已如期带回”。


    “二郎神”大喜，忙跑下楼，一把接过矮汉的布袋，搂着就吻。口中浪声道：“我的乖乖美人儿，我想得你好苦！”忙将布装抱进小楼，忙忙把布袋打开，将姑娘抱到床上，扑上去狂吻姑娘的香嘴。


    赵倩经一路颠簸，猛觉嘴唇发烫，女孩子本能的反应，让她激凌一颤，猛地苏醒了过来，但眼睛无力睁开，只觉口干舌燥，朦胧中喃喃叫“水”想翻身坐起，浑身无力，又觉身上被东西压着。“二郎神”命矮子取水过来，姑娘喝了几口，慢慢睁开眼睛，一看，见眼前一个陌生汉子坐在身边，对着自己淫笑，吓得魂飞体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颤声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那公子嬉皮笑脸道：“娘子，这是你家里。我是你相公呀，我的乖乖!”说罢用手来抱姑娘。


    姑娘大怒，挣扎起来，将汉子一推，大呼“救命!”


    那高瘦汉子笑道：“姑娘莫怕，我家少爷会疼你爱你的。再说这守备府，是没有人来救你的，你就安心享福吧!”哈哈——


    也是姑娘命中有贵人打救，不受凌辱之苦。


    笑声未落，只见“啪”的一声窗门洞开。接着听到“二郎神”哎唷一声，呆若木鸡。见只一道白影从窗外飞掠而至，因来得太快、太突然，两恶奴也不知所措。


    这正是：佳人绝外逢侠义，红颜从此闹江湖。


    欲知姑娘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静修救倩女，奇侠劫大牢

    古人云：“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早或来迟。”


    话说“藏香阁”里“二郎神”张虎正要强行沾污赵弘的妹妹赵倩，以泄恶贼淫疑。这赵倩姑娘虽然生得娇弱，但性格刚烈，那容得别人半点轻薄。她决心在危急时，撞墙自死，以保清白之身。也是天意垂怜这苦命孩子，正在危急之刻，忽然“二郎神”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击耳光，尚未回过神来。那高瘦汉子举目一看，只见房中多了一道姑，玉立当中，面含怒色。


    但见这道姑的仙韵卓绝：


    娇躯着白袍，青丝扎素巾，眼露慈光，眉含善意。眼露慈光心如镜；眉含善意渡众生。右手执拂尘，左掌直当胸。右手执拂，拂尽人间丑与恶；左掌垂胸，胸怀大爱修善身。好个除恶施德修道女，疑是南海观世音。


    你道这道姑是谁？她便是徂徕山白雀洞静修师太，人称“玉观音”。她年近半百，却修道四十年，修身悟道，守身如玉，练就得驻容之术，貌美丹心，看去似三十出头。


    这次她亲自下山，原本想收一个徒弟，作衣钵传人。已出访三个月，尚未遇一个满意人选。正打算暂且回山，再作计效。


    今晚，为了赶路，路过此地，忽闻有女子呼救，便施展轻功赶来。刚到阁前，见“二郎神”口出淫语，践踏裙衩，便顿起惩恶救女之心。


    静修师太一提内气，如闪电般掠窗而入，一伸掌给了“二郎神”一击沉重耳光。挽起赵倩正要离去。那高瘦汉子怒目一瞪道：“何方来的妖女，敢管我‘南阳双煞’的闲事。”


    书文到此，不得不向各位说说这“南阳双煞”。张虎身那高矮两名恶奴，高瘦汉子姓郑名钱，人称“长风一笑”，学得一身本领，尤以虎爪功特别威猛。他仗着自身本领，无恶不作，欺压乡民。曾因多条人命，被官府辑拿。正逢张昭搜纳亡命，“长风一笑”便投在门下，作了护院家如。那矮胖汉子，姓米名盛，诨号“黑煞凶君”，力大劲猛，拳脚功夫甚是了得，与“长风一笑”结拜为兄弟，狼狈为奸。在“长风一笑”引荐下同为张府家奴。因祸害乡邻，谁遇上算谁倒霉，轻则抢夺财物，重则欺男霸女。江湖上将两个恶奴并称为“南阳双煞”。


    再说“长风一笑”依仗自身武艺，又见是一个美貌道姑，那把静修师太放在眼里，向前一趋，亮掌向静修胸膛拍去，口里奸笑道：“美人儿，先让我长风一笑摸摸仙姑娇躯”。对静修师太极为轻薄。


    静修见状大嗔道：“好个恶奴，招打!”左手便变掌为抓，正好扣住长风一笑的右腕，用力一牵，长风一笑站立不住，跌倒在楼门口边。站在一傍的“黑煞凶君”米盛见状，忙亮掌推拳，向静修师太背后击来，口里也淫笑道：“仙姑别急，也让我黑煞凶君玩玩”。静修大怒，人不转身，右手以拂柄往后一戳，正戳在黑煞凶君的肩膀。黑煞凶君痛得“嗷嗷”大叫，抱着肩膀退到一傍，不敢冒进。


    那长风一笑再也不敢轻敌，忙从腰间解下一支虎皮软鞭，“呼”地一声向静修脚下扫来，静修师太纵身一跳，将鞭避开。她这一避，眼看鞭子要打到赵倩的身上，鞭猛挟风，若打在身上非死必遭重伤。好个师太，忙把拂尘往下沉，说时迟，那时快，正好缠住鞭梢。长风一笑见状大喜，哈哈大笑，便用力一拉，想夺下师太的拂尘，真是自不量力。静修师太何等机警，就势把拂尘一送，长风一笑身子失去平衡，后仰踉跄数步，在楼廊上才稳住身子。静修师太一声轻笑，紧接又将拂尘一抖，拂尘银丝离开了鞭梢。长风一笑再无附力之处，“噗嗵”一声掉进荷塘。


    .bs1g8~4b#^$f此时，静修师太并无心恋战，小惩恶奴后，只见她左臂一伸，挟住赵倩，提口气，展轻功，几个纵落，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莫之中。


    2{1n\/a\"i‘}话分两头，再说南阳太守王畅，因赵弘大闹公堂，将他打入死牢。回到内衙心里仍怦怦直跳，又咬牙切齿。正准备派师爷去请守备张昭来商量此事。只见一衙役进来禀报：“老爷，张大人张守备求见”，太守吩咐请守备到书房相见。


    静修师太昨夜大闹守备府，“二郎神”张虎经一喜一忧一吓，吓得尿流裤子，冷汗湿透全身。“南阳双煞”都被打伤，又不敢声张。第二天张虎受凉，浑身虚脱，高烧不止，口中胡言乱语。长风一笑只得禀报守备大人，谎称有盗匪入楼，将公子及奴才打伤，公子受了惊吓，感了风寒。这张守备反复盘问，长风一笑才说出实情。张昭罢气得顿足道：“这畜生竟敢如此非为，看我不打断其腿，以示训戒！”便气冲冲来到小楼，可一进房，见公子面如黄蜡，冷汗淋漓，心又软了。忙吩咐长风一笑快请郎中医治，自已便来见太守。


    *y.~+k$_\/p2{守备张昭来到书房，向王太守请安，两人见礼毕，落座上茶，述了一番客套。太守开言道：“本官正打算遣师爷请守备过府议事，不想大人正好到来”。张昭忙问：“不知大人有何训示?下官当洗耳恭听”。


    7v2d4^‘j:y*p%d7u于是，王太守将赵弘清早击鼓鸣冤，状告守备大人的二公子强掳其妹，欲逼其为婚一事细说一番。张昭听后暗忖：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一片风。这事要是传出去，张府脸面无存。不如咬定否之，看你王畅对我如之奈何？便忙欠身道：“大人明鉴，犬子决无此事。定是刁民污告”。稍停，张昭喝了口茶接着道：“下官也有一事正要禀报大人：昨晚不知何方贼子深夜潜入本府，将犬子及其家丁打伤，还望大人遣捕快缉拿凶犯，以正王法。可见刁民状告犬子昨晚掳人一案，纯属乌有，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王太守见说，心里明了：明明是你儿子干了坏事，被人打了，还作狡辩之辞，难道本官是小儿好蒙。可见军门中兵士都是些酒囊饭袋。但也不好当面戳穿，只好附和两句道：“堂堂守备府，军机重地，那贼子也太猖狂了。如被缉拿到手，本官定当严办”。


    顿了一顿，王太守便敲杠道：“本官相信贵公子不会干那种有失官家面子的丑事，待本官明天再审赵弘，侦得确属乌有，本官定将还公子一个清白。但万一那刁民有什么证据,本官是否可据实向刑部奏报？还请守备大人明示一二，不知意下如何？”(x;j.?5u$q－b


    张昭也听出话音来，忙说：“大人放心，下官回府定当严拷犬子，追问实情，无论有无此事，还望大人包容担代这个，下官定当重谢”。


    －v4n)^#l$t9|\"v+@!h两人闲喧一番，张守备正准备告辞回府。只见一束寒光从后窗射入“噗”的一声，明晃晃是一把利刃，刃柄上扎着一团白纸，钉在书案上，入木两寸，刀柄尚在不停地颤动。王太守惊得大叫：“有刺客！救命呀——”抱头就往书案底下钻。这张昭不愧是行伍出身，能遇惊不慌，连忙跨上一步，将王太守拉住，语带轻蔑地道：“大人莫怕，有下官在，谅那贼子不敢加害大人”。


    6h+o3g5e\/ob!o道罢，张昭伸手拔出利刃，取下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木炭写道：“狗官枉法，自有报应”。左下方四个小字：“黑面侠示”。守备张昭看完纸笺，一拍书案，心头大怒道：“什么恶贼，光天法日之下，敢胆擅闯官府，威协朝庭命官。若有狗胆，能否现身一搏，不要贼头贼脑，虚张声势。”


    王太守神魂未定，见守备张昭如此镇定，也不愿让其小看，若这样狼狈、怕死，日后必被他轻视。他也定了定神，坐在太师椅上，大声道：“衙役何在?”一衙役应道：“奴才在，大人有何吩咐？”推门进来。王太守快传众衙役跟本太守，搜查府衙，捉拿盗匪。”那衙役答应一声，正要离去。


    门外另一衙役气喘嘘嘘地闯了进来，惊慌报道：“禀大人，不……不好了，马……马房起火了。”王太守更加惊慌失措。张昭忙吩咐救火。这会儿，太守府衙已乱成一片，人喊马叫，烟火弥天。惊乱之中一黑衣人背负“乾坤日月刀”，向府衙西院掠去。这西院是专为羁押犯人的土牢。黑衣人来到牢门前连点两指，将两名狱卒点晕。他飞身打开死牢铁门，叫犯人各自逃命。正要离去，见一黄衫青年因棒伤太重仰卧地上，动弹不得。黑衣人想：这应是刚才狗官说的鸣冤人赵弘了。忙将其一抱，杠在肩上，越墙而去。


    这正是：侠义心肠黑面客，扶危救难真英雄。


    －g%m,j*q*w欲知这黑面侠士是何许人也，请听下回分解。)g)b2z{\"?\/@:_9~

 第四回 拜师学武艺 酒店惩凶徒

    上回书说到黑衣人大闹太守府，打开死牢放走犯人，救出黄衫青年赵弘。他武功卓绝，背着赵弘仍健步如飞，一口气奔出南阳城，等太守府得知有人劫牢，封锁城门时，黑衣人已离城门而去。


    赵弘虽然伤痛难行，但头清目明，一路上见黑衣人功夫深厚，轻功如飞，早已为大侠所感动，继而生出仰慕、敬畏之心。赵弘几次求大侠放下自下，黑衣人只当没听到，一直奔来。赵弘心想：要是能学得大侠的几分本领在身，那时别说为父母、妹妹报仇雪恨，也可学大侠行扶弱救危之义。


    背着赵弘又急奔七、八里来到一片林子里，这才将赵弘放在一棵大松树下。赵弘连声道谢！


    此时黑衣人将赵弘背靠大树坐好，自已也坐在傍道一块石头上。他和声向赵弘问道：“小兄弟哪里人氏？为何事被打得这般模样?”赵弘见大侠问起，悲从心来，眼里含着泪珠，凄切地向黑衣大侠诉说起全家悲惨的遭遇。黑衣人听罢一会叹息，一会义愤填膺；有时眼露豪光，跃跃欲杀这张家贼子，为其抱打不平!


    赵弘边诉边打量着眼前这位大侠，但见他：


    形如铁塔，黑脸庞，虬龙须；眼如铜铃眉似剑，身高体壮膀腰圆；头戴一顶虎皮帽，身穿一件黑长袍，腰系一条紫纱带，脚履一双狍子靴，毅然东周伍子胥转世，天上太岁临凡。“乾坤日月刀”出梢，专斩无义行恶人。英豪出世为义举，奇侠江湖写春秋。


    赵弘忙强忍疼痛，挣扎着跪倒于大侠跟前，拜谢其救命之恩。大侠连忙扶起温和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武林人士之本份，何必言谢。不知小兄弟今后作何打算？”


    赵弘见问，一阵盲然，沉了一会，问大侠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可怜在下无家可归，大侠能否收我为徒?”说罢，又要下拜。


    黑衣大侠忙道：“你身负重伤，不必拘礼”。他见赵弘眉清目秀，身骨清奇，眉宇间冲出一般英气，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


    他听赵弘说要拜师学艺，心里高兴。便温言道：“吾乃巨鹿人氏，姓张名宝，人称‘乾坤日月子’，你想学武，不知能否吃得其苦?”


    赵弘忙答：“您，真是江湖传闻的，黑面侠‘乾坤日月子’？”


    张宝大笑道：“怎么？不象么？你放心，有假包换。”


    赵弘好不高兴，道：“只要能学得武艺，就是受千辛万苦，也决不退缩!”


    此刻，赵弘以为大侠答应收他为徒，高兴得不得了。他忘了伤痛，又双膝跪地“嘭、嘭、嘭”叩了三个响头，口称：“恩师在上，受徒儿一拜，徒儿肝脑涂地，也会报搭再生之恩!”


    “乾坤日月子”张宝连忙将他拉起道：“小兄弟先别忙着拜我。”让其坐下先听我讲来，别忙着拜师。赵弘见“乾坤日月子”不肯收徒，顿时又哭丧着脸对大侠道：“大侠是觉在下愚顿，不愿收我为徒么？”


    张宝释言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怕误了你的前程。”


    赵弘又恳求道：“有您这般武艺，弟子只怕自已愚钝学不来，又怎会误了我?大侠就把徒儿带回家习武吧。我要把师傅的功夫练好，赶回南阳去杀了王畅和张家父子，救出小妹，为爹娘报仇。”


    “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说话幼稚，心中更加喜爱，心忖道：好一块璞玉，如能细细雕凿，将来定是一块光耀武林的瑰宝，也是本教只倚仗的后备人才。


    张宝拉着赵弘在身边坐下，以严肃而亲切的口吻道：“我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教你习武，见你一片诚心，又无家可归，也是咱俩有缘。”停了一停，拉着赵弘的手道：“我把你推荐到我义弟张曼成师傅那里。你先跟他学艺，日后，等我把事情办完回家，再来看你，如何？”


    赵弘虽心里有点不愿，但还是顺从的默默点头“那您说话算数，可别忘了弟子”。


    张宝呵呵笑道：“那个自然！”接道：“你记住：张曼成家住汝南张家坳，人称‘金刀太保白面侠’。他武学造诣很深，独创‘金刀十八式’，威振江湖。为人行侠仗义，你投到他的门下，有他教导，将来必成武林栋梁”。


    赵弘听“乾坤日月子”说张曼成武功盖世，心中喜欢，忙站了起来，恨不能插翅飞往张家坳，早早拜师，学成武艺。


    “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急不可待的样子，笑了笑，又耐心开导着：“练武非一朝一夕之功，少则五年，多者数十载，方有成就。记住：心急喝不了热鹅汤啊。你到了张大侠处决不可心浮气躁，要勤学苦练，今后才有可能报得仇、雪得恨”。


    赵弘听说要练功五年之久，又低头不语。张宝知道他的心事，朗声道：“你是不是挂念你妹妹的安危?”赵弘眼睛又是一红，点头咽“嗯”一声。


    “乾坤日月子”笑道：“小兄弟，大丈夫有泪不轻掸。这样吧，你在这林中息气、养伤一会，我去南阳打探一下你妹妹下落，如果有机会我将她救出，傍晚时分到这里相见。若救得你妹回来，你兄妹二人可一同投奔汝南”。


    赵弘听说，破泣为笑，谢道：“您的大恩大德，我兄妹将没齿难忘！”


    “乾坤日月子”又从“百宝囊”中拿出一瓶药膏，给赵弘涂于伤处。尔后赵弘再次拜倒在地，谢大侠之恩德!


    临走时，张宝取去两个馍馍，交给赵弘，吩咐他不要走动。自已便甩开大步奔回南阳。


    “乾坤日月子”张宝轻功卓绝，不一刻功夫，来到南阳西门外。这里有一家酒店，出入南阳的人常在此处落脚。张宝感到口渴腹饥，便踏进酒店，在东北角一张空桌边坐下，叫店小二打了一斤白酒，要了二斤牛肉，边喝酒边吃起肉来。


    不多时，从店门外进来两个汉子，一个高瘦个子，一个黑胖矮汉。这高矮两个汉子一进店门，有如灾星降临，好几个城中来的客人忙溜出店去。


    那黑胖矮汉手里提着一把扑刀，气势汹汹。两人傍若无在东首桌上一坐。黑胖矮汉将刀往桌上一搁，大叫道：“人都死光了呀，怎么不见一个鬼出来侍候爷们”。


    店主见状忙赶来赔礼道：“原来是守备府二位大爷驾到，小店蓬荜生辉，实在不知您大爷会光临，对不起，对不起，希大爷海涵这个”。


    店主忙吩咐小二端好菜上好酒，小心侍侯二人。这两人便大吃大喝起来。忽听矮汉说道：“大哥，你说昨晚那道姑是哪路神仙？本领这般了得，想我‘南阳双煞’也非等闲之辈，怎么一交手就那个了”。


    坐在上首的高瘦汉子恨声道：“有朝一日被本大爷遇上，这一跌之仇，老子一定要加倍奉还”。


    “乾坤日月子”见他们是南阳守备府里来的，正好打探赵倩的消息。他拿着酒杯站起来对店主道：“这两位爷的酒菜钱记在我的账上”。


    店主点头称谢。而两位汉子连谢也不谢，象没听见一般。这也难怪，原来这南阳双煞专吃白食，谁出钱都一样。


    “乾坤日月子”张宝来到他们桌前笑道：“两位请了，请问老哥是不是在守备府当差?”坐在下首的矮汉“黑煞凶君”拿眼睨了张宝一眼道：“你是什么鸟人？敢来打听爷们的事，”手一挥“去，别怒了老子，招打”。


    张宝正想找碴，好借机追问赵倩的消息，一见他出言不逊，便不动声色把酒杯对“黑煞凶君”一送，朗声道：“朋友，怎么这般凶恨。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来，我敬俩位。”


    看官，你道这“南阳双煞”是好与之辈？这“长风一笑”公郑钱和“黑煞凶君”米盛，昨晚他们被静修师太打得狼狈不堪，正窝着一肚子气。今天又被守备大人臭骂一顿，更是懊恼。适才受“二郎神”张虎差谴，让他俩寻找道姑和赵倩下落，因而出城来到酒店。也是他们合当倒霉，偏偏遇上“乾坤日月子”黑面大侠张宝。


    “黑煞凶君”见张这个黑面大汉来强行敬酒，心中大怒，端起杯子将酒泼向“乾坤日月子”张宝，张宝一侧身酒洒向墙壁。“乾坤日月子”手不回收继续前送，脚下向前滑去一步，已趋身到“黑煞凶君”身边，眼看酒杯就要塞进米盛的嘴里。坐在上首的“长风一笑”郑钱“嘿”笑一声，忙抄起桌上扑刀向张宝右膀劈去，来势极快又狠。张宝只好收手避刀，左手却在米盛腰问一点，米盛便软倒在椅上，动弹不得。“长风一笑”郑钱刀走偏锋又横扫过来，张宝将身急退，郑钱因用力过猛，加之店屋过小，这刀砍在一根柱子上，入木五寸，差点将柱子砍断，吓得满屋客人、店主伧徨逃窜。张宝忙一飘身趋到柱边，以手当刀切向“长风一笑”右腕，郑钱收手不及，手腕已被切正，疼痛难忍，弃了刀向店外逃出。


    张宝一回身按住“黑煞凶君”米盛道：“快说实话，你们将赵家姑娘藏于何处？如不实告，老夫废了你一双贼眼”说罢，伸双指逼向米盛两目。别看“黑煞凶君”米盛平时凶狠，一逢强手，他就贪生怕死。此时他吓得连连求饶，并将赵倩被道姑救走一事结结巴巴告之。


    张宝见说赵倩被救，放下心来，大声训道：“你们两个恶奴听着，以后如再助纣为虐，欺压乡民，若被老子遇上，定当取其狗命!”米盛忙哀求道：“不敢!不敢!请大侠饶命!”


    “乾坤日月子”大踏步走出酒店，顺手丢给店主一锭白银，匆匆向林子赶去。


    “长风一笑”等张宝走远，才返回店中，给“黑煞凶君”米盛解了穴道，两个恶奴从店主手中夺过张宝给的那一锭银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1w2n,r;r－z1

 第五回 赵弘别恩师 张宝宿黑店

    且说“乾坤日月子”张宝在酒店把守备府两名恶奴“长风一笑”郑钱和“黑煞凶君”米盛，惩治一番，离开酒店回到林子。赵弘因昨夜一宵未息，今天又折腾得遍体粼伤。刚才张宝离去后，他已觉精疲力竭，吃了张宝给他的两个馒馒，稍觉好点，便往乱草落叶上一躺就“呼、呼”入睡。睡梦中他见到妹妹满身是血，泪流满面，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向他大叫：“哥哥救我!”赵弘见状，心里大惊，忙奔向妹妹，口里大叫：“妹妹——”


    这时“乾坤日月子”张宝已来到他身边，轻声唤到：“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这赵弘“噔”地坐起身，睁着眼望着张宝，也不说话，如着魔一般。张宝知道他还在梦呓之中。便拍拍赵弘的肩膀和声道：“赵兄弟醒醒吧，我是张宝啊”。赵弘才从朦胧中清醒过来。他见到张大侠回来，却不见妹妹，便想起梦中所见情形，猜测妹妹已经被奸人所害，心里绞痛，一把抱住张宝放声大哭。赵弘呜咽道：“大侠我求求您，为我妹妹报仇！我妹妹死得好惨呀”。


    张宝见说含笑拍赵弘的肩膀道：“小兄弟，你胡说什么呢，你妹妹好好的”。


    赵弘一听忙放开张宝疑惑的问道：“大侠见到我妹妹了?”张宝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于是，张宝将在酒店中遇“南阳双煞”，如何惩治这对恶奴，如何打听到赵倩被一位道姑救走的经过，祥细告诉赵弘。并安慰赵弘道：“小兄弟别急，待我慢慢打听到救你妹妹的道姑消息。


    赵弘一听，这时才稍稍安心，仍接问道：“那大侠是否知道那道姑是谁？救了我妹妹出了什么地方?”


    张宝摇了摇头道：“赵兄弟放心，那‘黑煞凶君’说，那道姑武功十分了得，她既然救了你妹，说不定会收你妹妹为徒，传授武功。你就放心去汝阳学艺，等我探得消息，一定前去拜访那道姑，让小兄弟与妹妹相见的”。


    赵弘见大侠说得有理，心中渐渐燃起了希望之火，怀着无比感激的心向大侠道：“大侠，今天要是没遇上大侠您，恐怕我赵弘活不了几天。您的大恩大德，今生难报。将来如果真能与妹妹相见，我兄妹二人当牛作马，也一定为大侠所驱使，以报再造之恩！”


    “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如此重情知恩，心中大喜。心道：“这兄妹二人都是可塑之材，将来如有应用之处，一定能委以大任也！”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乾坤日月子”从背上取下褡囊，拿出一张小小皮纸和一根木炭条，用炭条在纸上写道：“汝南曼成弟启：今特荐赵弘投你处学艺，望收其为徒，善教之！义兄：张宝”。他将书信折好递给赵弘，指点他去汝阳的道路，又从褡囊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赵弘作盘程。再三叮咛道：“前面如有药房，可买些治伤药，治治棒伤。一路朝行晚宿，住店、行路都要小心为上，更不可多管闲事。到了张家坳，要谨遵张大侠教诲，勤练武功。”张宝的这一席话，如父叮母咛，春风化雨，感人肺腑，使赵弘感动不已。


    赵弘听罢，已热泪盈眶，他再次双膝跪地，叩首拜谢道：“赵弘今生今世，永不辜负大侠的教诲之恩！”


    张宝扶起赵弘：“我本应送你一程，找个药店为你疗伤，只因有事急待赶往豫州，不可延误，我俩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这时已日渐西斜，赵弘依依不舍，含泪拜别！直奔汝南。


    张宝目送赵弘上路，见他虽走路有点蹒跚，但精神尚好，且伤势也无大碍，稍觉心宽。心道：倒底年少体健，伤体容易恢复，也就放心赶扑青州。


    “乾坤日月子”张宝受“太平道”教主——大哥张角差入遣，前往豫州办理一件大事。因在南阳担搁了近一天行程，只好借月夜兼程。他一路走来，但见路上难民成群，尸骨遍野，一片荒芜和凄惨景象。心中更增添不对朝庭的愤恨，对农民的同情。坚定了“杀尽不平方太平”的教义。


    张宝来到一座山岗，名曰“黑风岭”。这时已月经中天，约三更时刻。行进中忽从山上传来妇泣之声，甚为凄惨。张宝便循声走去，顺便也想找个地方息息。只见山岗上有一座小庙名为“黑风庙”，庙堂分内外两进，青砖青瓦，飞檐画栋。四周松翠相映，足见当初建造者对这尊神灵也是十分虔诚和敬仰的。庙门两边悬挂一幅黑木金字雕刻的对联。


    联曰：“千年香火供神圣，一拜虔诚保平安。”


    前面大殿中供着一个面庞漆黑，头生触角，眼突如两颗铁铃的人身兽面神象。神象座下一个牌位，上书：“‘黑风神’之神位”，只是岁月变更，时世秃废，不但没了香火，且蛛丝密布，尘封神体，一片破败景象。


    说起这黑风神当地有一个神奇的传说——


    那是东周列国时期：有一个老农以打渔为生。一天在前河边打鱼，从早到晚没有捕到一片鱼鳞。他正准备回家，但仍不甘心，于是撒了最后一网。当收回网一看，只见打上一只黑色陶罐。陶罐上一条灵符封住罐口，再用火蜡封死。老农感到悔气，正要将陶罐扔回河里。不料罐内有人大叫：“老大爷救我！”老农大惊，颤声道：“你是何人?怎的躲在罐内?”罐里回答道：“我是‘黑风怪’，八百年前，我在这前河一带兴风作浪，危兽百姓，被一个道长将我收服，装进罐里，抛在河中。今天遇上大爷，也是天意，求大爷发慈悲，放我出来！我一定报搭您老大恩。”老农犹豫道：“要是放你出来，你若又祸害乡邻，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罐里恳声道：“请老大爷放心，我决不再干坏事，定多行善举，以求正果!”老农见它言辞恳切，便揭出封条，打开罐口。只见“呼啦”一声，一阵黑气直冲云霄。吓得老农跌倒在船仓之内。那黑气在天空盘旋良久，渐渐聚集成人形。但见这怪物：赤发披肩，头上一对触角约有一尺来长；黑面僚牙，虬须巨口；铁铃般眼珠凸出，暴射红光；形状怪异，世间少见。


    那“黑风怪”飘上船头，跪下向老农叩首三次，拜谢其救命之恩。并送给老人一个竹哨，巨声如雷道：“老大爷您今后有何危难之事，只要吹响竹哨，吾神就会来到身边，听您老驱使!”说罢一阵狂风起，循风而去。


    老农神魂未定，不知是祸是福，只好颤颤惊惊，收拾船与网，回到家中。


    后来老农可真受到“黑风怪”的恩报。这老农无妻小子息，一次串下大病，既无人照顿，更无钱请医治病。睡在床中淹淹一息，只等寿终呜呼。一日“黑风怪”神游归来，恰指一算，知恩人有难。便化作一个郎中，来到恩人床前，用水将一粒仙丹给恩人服下。老农慢慢更醒，神清气爽。忙下床拜谢救命之恩。那郎中连忙扶住道：“你拜我，我拜你，何由而来？”大笑一声，“恩公保证，吾去也！”一阵风起，不见了郎中。老农才知是“黑风怪”前来为自已治病，心中感激不已！


    一天老人上山砍樵，遇一只白额老虎，危急之中，老农吹响竹哨，“黑风怪”立马出现，将其救出虎口。


    有一年这前河一带遭旱，,颗粒无收，灾民饿死不计其数。老农吹起竹哨，招来“黑风怪”。求他祈雨，“黑风怪”也真是神通广大，为乡民祈来一场大雨，救了一方百姓。当地乡亲为报搭“黑风怪”救灾赈难之恩，便在山上修建这座神庙，取名“黑风庙”。庙里供着“黑风神”像。从此这一带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民众殷实。庙堂香火越来越盛。玉皇大帝听太白星君报说：“黑风怪”改邪归正，造福人间，便赐其正果，改“怪”封“神”。彰其功德，享受人间香火。


    这晚，张宝来到庙堂，万分寂静。刚才妇人泣哭之声已渺，正疑惑间，张宝感到困倦，便倒在神案边呼呼睡觉。艨胧中见一黑面天神，赤发虬须，巨声对张宝道：“三教主张宝，见了吾神怎不下跪？”张宝连忙跪拜：“弟子张宝，参拜天神！”那神灵大笑接道：“张宝，我受玉帝之命，特来传话于你兄弟：‘岁在甲子，黄天当立’。请你兄弟好自为之，莫负上苍好生之德！”一阵冷风吹来，张宝打个寒颤，一惊醒来，这时天已拂晓。张宝惊疑不定，翻身起来，仔细打量一番庙堂，见一尊黑面神像供在庙堂之上，正是梦中所见的神圣，心中称奇。


    “乾坤日月子”张宝忙跳将起来，拜伏于神像前，叩首顶礼，祷告道：“天神在上，弟子有眼无珠，猥亵于神圣，乞请恕罪！吾等兄弟取誓‘替天行道’！今天神圣显灵，望神佑吾教，兴大道，罚无道，救黎民于水火”。


    拜罢，又从褡囊中取出木炭在墙壁上写下八个大字：“岁在甲子，黄天当立”。写罢细细推忖一回，不得其解。便走出庙堂，登程前往青州。


    这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甲子天下不太平。


    要知后面故事如何，请阅读下回便晓。

 第六回 路远感慨多 山野奇缘到

    花前月下访**，月上花枝照九州。


    月殿花开霞色美，山峦月落花自羞。


    红花素月迎风爽，翠霭花波唤月柔。


    月色含情花有意，无花少月古今愁。


    一首花月怡情诗，道出许多儿女情韵风月。


    花开二朵，月剪双环。先把“乾坤日月子”张宝前往豫州要事按下慢表。


    书中先说赵弘拜别“乾坤日月子”黑面大侠张宝，一路向汝南进发。他身上的棒伤用了张宝的枪伤药，已经痊愈。


    这一日赵弘已来到汝南地面，正是阳春三月，已经是小满季节，但田土都荒芜，偶尔有麦田，却都些麦茬儿，麦子尚末成熟，就被饥偷摘吃了。有几个麻雀飞来，落在麦田觅食，叽叽喳喳，跚来跳去，大约是找不到吃的，呼地一声飞向远方。


    往年，北方本应是收获的农忙时候，但因土地被豪强占出，乡民没了土地，意味着失去了生存所托，都一批批饿死，或一群群流落他乡，沿门讨吃；有不少饿死他乡，作了异乡冤鬼。赵弘一路所见十分萧瑟，无半点春意和活力。他想：这汉朝江山怎么就这般死气沉沉呢？百思不得其解。


    已到午响时分，赵弘感到腹中饥饿，便打算找一家饭馆买点吃的充饥。可一路下来都是关门锁户，那有饭馆。好不容易见前面一茅草房内冒出炊烟，便快步赶去，只见柴篱圈着一个小院，内撑两间草房。屋内一位老妪正在炉灶内添柴，锅里冒着热气，也不知煮着什么。赵弘忙施礼请安道：“老大妈好！能给我买点吃的吗?”老婆婆望了一眼赵弘，摇了摇头，又低头拨火。赵弘以为老婆婆不肯分饭给他，又道：“请问锅里是煮饭么?”老婆婆知道赵弘误会了，便揭开锅盖给赵弘看。赵弘一看只见锅里煮着一只毛绒绒的东西，仔细一瞧原来是只老鼠。老鼠旁还飘着几片树叶。赵弘一见，感到一阵恶心，心中对老婆婆大怜惜。此刻，哪里还有腹饥之感？便离开草屋重新上路。


    他回想老婆婆的生计惨到这般模样，便又想起父母和离散的妹妹。心中油然生出无限的悲伤。


    赵弘一道走一边想心事，忽听路边的柳树林里一只老鸦立于枝头，发出一声声哀啼，很是凄惨。赵弘触景生情，心中对昏鸦凄言道：乌鸦呀乌鸦，你也在为身孤影单而啼么?你的同伴难道也被别人残害了吗？这乌鸦儿似乎听懂了赵弘的话，又放低声调啁鸣两声，向赵弘点点头，“噗”的一展翅，悻悻飞走了，也不知飞到哪里？才有立足之所。


    赵弘受到乌鸦的感染，也抬头远望，又抖擞了精神，向张家坳赶去。


    不知不觉又乌落西山，晚霞辉映，天慢慢降下夜幕。几声归林的鸟语，呼唤醒心思沉沉的赵弘，他才想到应找地方投宿了。赵弘一看远方都是茫茫山野，猛然省悟自乙为贪程赶路已错过了投宿之处。山峦起伏，山林莽莽，心忖道：不如趁天黑前赶过山林,再找借宿之处。


    谁知这座山虽然不雄伟高耸，却连绵数十里。赵弘翻过两座山头，仍不见村落。三月的北方，夜里仍寒气逼人，特别是在山林间，山风瑟瑟，更是寒冷。正茫然间，忽见前面山坡上有一缕灯火闪烁。赵弘一喜快步奔向火光之处。来到山腰，见有一间破烂小木屋，火光从缝隙中射出，屋里隐约传来女子饮泣之声。


    赵弘不敢鲁莽，以手轻扣门扉。等了一会，里面毫无反应。


    赵弘咳嗽一声，和声问道：“屋里有人吗?”说罢轻轻将门一推。门“吱”的一声打开。小屋中一堆柴火烧得正旺，赵弘顿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火光映出一个石头神像，神像边玉立着一位清秀的少年。他头扎幞巾，身穿白色长衫，腰系一根粉红丝带，使腰际约显得纤细苗条。这少年眉清目丽，粉面朱唇，手执一把长剑，剑尖正指指向赵弘。眼里含着惊恐的怯意。


    赵弘见状忙歉声道：“小兄弟，对不起！打扰了。”一抬足便往屋里跨，那少年猛然向前一步，剑尖已指到赵弘胸口。口中恨声道：“你是什么人？给本姑......”少年知道说漏了嘴，连忙打住，改口道：“你给我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对着明晃晃的宝剑，赵弘只好退出门外，心中已有几分不快。但忙解释道：“小兄弟别误会，在下只因赶路错过宿头，特来借宿一宵，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那少年见赵弘只身一人，又未带兵器，知无恶意。等赵弘退去柴门，便收回剑，又将门关上，也不说话，退回火膛边，站着静听门外响动。


    赵弘退到门外站着，心感奇怪，自言自语道：宿一宵有什么不可，这般神密干什?这屋子又不是你家的，难道只你宿得不成。心里不免又多了一分气。赵弘是个心底善良的小子，他转念一想：也难怪，有道是“先到为君”嘛，他先来就是主人。心里这么一想，气也就自然消了。他便又对门里拱手道：“小兄弟，不要见怪，就请允许我在这屋檐下借宿一晚吧，好劣也有个人作伴。”便坐在门旁，息了下来。


    那少年开口道：“你还是出别的地方住宿吧，这屋子小，只能住一个人。我明天走，等明晚留给你住吧”。赵弘见说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嘀咕道：我又不在这里安家立业，开荒种地，明天谁还在这里住呀，你不是买乖么。


    赵弘道：“小兄弟你放心住吧。我就外面息息，明天一早我就要赶路了”。说罢，赵弘见墙角有些柴草，就将这柴草铺平，用包裹当枕头，往上一躺，打算在此胡乱宿部宵，等天亮再赶路。但山风过大，冷风难熬，赵弘哪里睡得觉。想起父母在世时，对兄妹俩是百般宠爱，寒来不让其受冻，暑到又怕受热。如今只身深山荒野，孤苦怜丁，好不伤心，忍不强叹一声，泪如雨下。


    那庙中少年见赵弘被逐出房门，不但不怪，反而语言谦和，态度诚恳，对自己相敬有嘉。心中不免有些愧疚：看来这黄衫客人是个正人君子，自已对人家也太过分了点。回到火堆边坐下，大约一顿饭的时间，从屋外转来哭泣之声。那少年感到讷闷，便轻轻踱到门边，从门缝向外窥看。只见那黄衫客人席地坐在柴草上，双手抱头，小声饮泣。少年见状，心中不忍，自责心眼太窄，不能容人。正想叫他进屋，但转念一想，孤男寡女，荒郊之外，怎么独处一室？犹豫间只好将话咽下，重新回到火堆边坐下烤火。


    赵弘也因赶路太累，终于朦胧睡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时只听赵弘在睡梦中喊道：“我好可怜的妹妹呀——，你在哪里？让哥找得你好苦”。


    那少年见了，心中一震，忖道：看来这位大哥也是苦命之人，一定是兄妹失散，在寻找妹子，实也可怜。


    此刻少年于心不忍，便打消了心中的戒备，轻轻将门拉开，走到赵弘身边，小声道：“喂！你进屋来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赵弘听了猛然坐起，睡眼朦胧的望了少年一眼，只见眼前一位白衣少女，在火光的映照下婷婷玉立。赵弘睡中乍醒，心中一喜，以为是妹子赵倩，忙道：“妹妹你真的回家了？哥好担心你呀”。说罢就去拉少年的手。哪少年一惊，忙将手甩开，退后两步道：“谁是你妹妹！做梦吧，你——”


    赵弘又揉揉眼睛，才清醒过来，忙解释说：“对不起！小兄弟，原来是你。我梦见我妹妹了”。少年妩媚一笑，他见赵弘身穿黄衫，就顺口道：“黄衫客，进屋来暖和一下身子吧”。


    赵弘忙道：“多谢小兄弟！是在下不好，惊扰了兄弟，我这厢赔礼就是！”说罢，揖手致歉。


    少年微微一笑，声如银铃般道：“是小弟不好，让大哥露宿屋檐之下，还请原谅小弟失礼！”赵弘称谢。从此，赵弘就有一个“黄衫客”的绰号。


    两人来到火堆边，相对坐下。赵弘低头无语，那少年借着火光，细细打量坐在对面的“黄衫客”。但见他：身高七尺，身材弱瘦。头扎一块黄巾，将发儿束起；身着一件黄衫，腰束一根青丝带；面容清秀，剑眉虎眼，眉宇间隐隐英气。低头而坐，如虎蹲山岗；气宇轩昴，如龙现云天。好一个英俊小子，将来定是人中豪杰。


    这一看，看得这少年芳心朴朴跳，粉腮红晕生。


    少年忙移开目光，稳往心神。心想：他一定是心中挂念小妹而心情难过。想到同是天涯冷落人，便开口道：““黄衫客”大哥，你是哪里人氏？你妹妹怎么了?”


    赵弘见问，才抬起头来，便将全家身世细细诉说一番。最后叹息道：“真不知我可怜的妹妹身在何处？”


    那少年听了“黄衫客”的诉说，心中感慨，泪水盈眶。赵弘见了也十分感动小声问道：“小兄弟尊姓大名？为何独自一人夜宿荒山之中？”


    那少年沉默一会，便凤目含泪，也向“黄衫客”赵弘说出自已的不幸遭遇。


    看官欲知这少年是谁？他有什么不幸遭遇，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别离切切恨 相逢卿卿情

    且说黄衫客赵弘将自已的遭遇向白衣少年诉说后，问起少年的姓名。那少年听了赵弘身遭惨遇，深深被感染，既对眼前这个黄衫青年深表同情，又不知不觉思念起亲人来。她约作迟疑，未曾开口，心头一酸，两行清泪已流下香腮。


    如今寄于荒山野岭，自有满腔怨恨与冤屈。


    但转念一想：在这荒野山林独自栖身于小屋，本来十分孤寂和恐惧，能遇上一个英俊而至真君子，也是缘份。又见赵弘浓眉大眼，满脸悲哀之色，然而眉宇间隐隐充满豪迈之气；虽身着破旧黄衫，却行情洒脱，一表人才；刚才自已行为过了点分，但他示之诚恳，心怀大度。而且他能如此坦诚向自已说出一切，足见其磊落情怀，便从心底生出产生好感，将刚才的防备之心已静静化去。


    婉姑深深地看了赵弘一眼，叹息一声，才向这位素昧萍生的“黄衫客”，诉说起自已的身世：


    各位读者，你道这“白衣少年”是谁？原来这“白衣少年”是一位易装女裙钗。她家住帝都洛阳，姓波闺名婉姑。父亲波少东，在城东门外开一家绸缎铺，经营得法，积得万贯家财。他一生为人厚道，信誉为本，且仗义疏财，仁善好施。所以朋友广交，晡里生意兴隆。年过半百，膝下一儿一女，长子名波才，自幼聪明，眉清目大，粉面银牙，性情豪放，生就身高腿长，走路如风。小女宛姑，年方十六，聪慧伶俐，蛾眉凤眼，婀挪身姿。波少东视兄妹如一双明珠，见人就夸，万般宠爱。


    婉姑摘下头巾，飘出一缕秀发，露出女儿之身。


    赵弘见了，先是一惊，随即借火光细细打量起姑娘来：见姑娘虽然男孩装束，着透出无限的少女妩媚。心想，如退去男装还其女儿打扮，一定是花容月貌，娇若天仙。心暗忖道：怪不得刚才她那般情形，原来是女儿之身。只怪自已鲁莽，还错怪人家，深惑内疚。波婉姑见赵弘久久看着自己，一阵羞涩，火光下本来脸露云，这时更是面如初绽桃花，无比艳丽。婉姑也于火光再次中打量着“黄衫客”青年。


    婉姑对着火光，陷入深深的回忆——


    熹平三年八月初五，正是波才十八岁生日，有几个好友聚集波家，为波才做生日庆贺。少年友人相聚少了谈天地，各抒情怀。不知不觉已近午晌，家院仆女早为公子准备了午宴，波先生上首坐定，波府客人在左，波才兄妹居右，正准备开席之时，店铺门外来了一位白发银须的老道。他向柜台前波少东单掌施礼道：“无量佛，波施主请了!”


    父亲波少东一见，连忙向前还礼。但见：这老道年达耄耋，身高八尺，鹤发童颜，眼射豪光，银须飘逸；穿一件八卦青布长袍，背负一把青铜古剑，手执一银线拂尘，足履一双白色云靴。


    真是：仙风洒洒蓬莱客，道骨铮铮太上翁。


    波少东忙和声道：“不知仙师驾到，有失礼迎。今日正是小儿生日，请仙师饮杯水酒，不成敬意，望仙师海涵!”那道长也不谦让，听罢，便举步入屋。波才及众客人见到道长，纷纷站起见礼，为其尊座。


    波婉姑见有外客到来，便退到里屋，在闺房中就餐。


    老道向众人点点头，微笑致谢，也不说句客套话，在上首坐下，便毫不客气地吃喝起来，好象这顿酒菜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一般。


    婉姑说到这，微微抿嘴一笑，朱唇若桃，脸泛红晕。


    她又深深地看了赵弘一眼，继道：


    哥哥波才见老道只顾吃菜饮酒，自斟自饮，傍若无人。看他那吃相好象是，“七月半的饿鬼——十二个月没见斋饭”。


    道长一顿海吃狼咽，波才有些轻视，站起来为其敬酒，并以打听的口吻道：“老仙师请了，恕小儿无礼，先敬老师一杯！请问仙师，仙山何处?怎么称呼?为何来到京都？”老道微一抬头看了波才一眼，点点头，也不搭腔，将满满一杯老酒倒入口中。


    波才正要再问，被父亲示意制止。席间，众人都觉老道来得古怪，举止更是费解，心中嘀咕。道长大约也己经酒足饭饱，才走下度，搬一把椅子，在天井首侧坐下。


    席残茶罢，客人个个告辞离去。老道才对波家父子道：“波施主请了，贫道今天这顿饭也不白吃。贫道有心把少施主收为关门弟子”，言辞肯定，并无商量口气。波少东看了儿子一眼，向道长施礼道：“承蒙仙师垂爱，但不知是住店授徒，还是回仙山传艺?”老道连忙还礼道：“贫道要带少施主回龙王山金刚洞授艺，三年后便可下山回家，将来必有一番惊世作为”。


    波少东广交朋友，见多识广，一听道长的话大为吃惊，忙起身拜伏在地，施礼道：“恕在下有眼无珠，原来是孟华大侠孟老仙师驾到，多有失礼!”波才也早闻历阳“黑帝子”之英名，只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平人俗子谁能得见？


    孟华，江湖人尊其为历阳“黑帝子”，是张角的大师兄，原为“太平道”掌教天师，倍受武林拥戴。他曾在汉冲帝时，领导过历阳农民大起义，杀官济贫，替天行道，威震八州。起义失败后，便隐姓埋名，隐居龙王山金刚洞修道。


    波才听说历阳“黑帝子”孟华大侠要收自已为徒，高兴得跳起来，心中大喜：今天真是福星高照，能遇仙师错爱，岂可错过良机。他也不等父亲答应与否，便推金山，倒玉柱，双膝跪地，顿首就拜道：“老仙师在上，受弟子波才九拜！弟子愿追随师傅上龙王山学艺，终身以报师恩!”


    “黑帝子”孟华见波才心直口快，心中喜欢，随即扶起，用手在波才肩上轻轻一拍，波才感到一股热气直注全身，顿觉热血翻腾，各穴道隐约如蚁钻一般。正迷惑间：“黑帝子”又把手掌印于波才玉枕，波才感全身一抖，便精神大振。原来孟华在这一拍一印之间，用真气已将波才全身筋络打通，为日后习武打下根基。


    赵弘随手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棒，将火堆中柴杆下的火灰轻轻拔空，只见火星飞起，火焰加旺。他深深地望着婉姑，火焰将眼前这位妙龄佳人的脸映红霞滚滚，姣美无比，好不温柔。


    婉姑再次深情地看了赵弘一眼，低下头细声继续诉说：


    哥哥自幼尚武，常缠着父亲要拜师学武。老父亲也聘请过几位武师教习，但都是些江湖术士，无真实功夫，波才学的自然也是些花拳绣腿。


    波少东见儿子学艺心切，又是拜在孟华门下，虽有点不舍，但也万分高兴。心含眷恋之意对波才道：“才儿，你自幼丧母，为父不曾怜爱于你。今天得遇孟老仙师，也是儿的造化。你拜师后要谨遵恩师教诲，多多孝敬孟老仙师。苦练功夫，功成之后，回家相聚。为父就靠你兄妹颐养天年了!”


    波才见说，忙回到老父亲跟前跪下叩了三个响头，眼里含泪道：“孩儿不孝，儿谨记父亲教导，艺满三年一定回到您身边侍侯您，孝敬您!”只见波才语含深情，饮泪道：“儿离家远行，望父亲多多保重身体，怜爱小妹……”言罢，波才已泣不成声。


    这时，婉姑正在闺房吃饭，听到哥哥要上龙王山学艺，手足之情难分，便不顾外人在场，走入客堂，先向“黑帝子”深施一礼，紧握住哥哥的手，含泪道：“哥，我不要你去!”语若莺啼，眷恋不舍之情，不须言表。


    波才忙慰妹道：“好妹子，别小孩子气了。哥此去学艺，三年就回。我走后你要多孝敬父亲，为兄就拜托小妹了!”言罢兄妹相拥而泣。“黑帝子”也深受感动，对波少东道：“施主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今生养了这么好一双孝义孩童，让贫道好曾羡慕也！”波先生连连称谢！


    赵弘听到此处一阵激动，连连叫“好!”婉姑见赵弘如此高兴，心中油然生出一阵欣慰之感！赵弘向火堆中添了两根柴，又对着火儿吹气，希望把火烧得更旺，谁知这一吹，一股浓烟扑面而来，呛得赵弘泪里出泪，口中喷嚏，弄得十分狼狈。婉姑见了，忍俊不禁，笑着关切道：“不要紧吧?”赵弘见婉姑对自已如此关心，心中充满甜蜜之意。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也是天赐情缘，让两个情犊初开的少年相聚深山，同处陋室。然而一颗爱情的种子在他们的心田里不知不觉悄悄萌发，将会扎根、开花、结果。


    婉姑含情脉脉的望了望赵弘，又接着道来：


    与兄长一番离情别语之后，为兄长收拾了行装，与父亲一起送哥哥到东门三里牌，才依依惜别。父女两目送波才消失在茫茫山野，婉姑才含泪扶着老父亲回到铺中。


    波婉姑彬彬道来，已陷入对父亲和哥哥的深深思念之中，禁不住又泪流满面。赵弘听到这也一阵唏嘘。连忙安慰道：“姑娘不必感伤，理应为自已有这样一个好哥哥而骄傲才是!”


    婉姑拿起腰间丝巾拭去泪水，向赵弘微颔首，凄声道：“话虽如此，可哥哥走后，谁知苍天无眼，顿降祸星，让我老父含恨九泉，我便孤苦伶仃，流浪他乡”。


    这真是：红尘万里因缘会，天涯一对冷落人。


    欲听后面的故事，容下回分解。

 第八回 因祸钗易服 得缘女萌情

    有诗曰：“客从远方来，馈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文彩双鸳鸯，裁为**被。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膝中，谁能别离此。”诗寄《客从远方来》，诗人以纯朴而优美的语言，描述了一对男女青年纯真的爱情。


    书接上回，话说波婉姑与赵弘夜会于山林小屋。也是天赐良缘，让其千里相会。两人先是恐慌、猜忌，后来同室谈心，互诉衷肠，同样的际遇，使两颗年轻的心慢慢靠近，渐渐对对方产生相怜相惜。再后又一番促膝交谈，相互间萌发爱慕之情，都有相见恨晚，彼此安慰。关爱之情溢满荒郊，小屋中盈溢爱恋和温馨，波婉姑更是情意绵绵。


    赵弘本来是在婉姑对面坐着，因被烟熏着，便移到婉姑身傍坐下。一阵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扑来，使赵弘如痴如。他深深地吸吮着这芬芳的气息，心中充满无限遐想。


    年青人情感火热，爱情的种子很快发芽生长，只是彼此间相交不深，难以启齿。只是常四目以对，瞳眼中互相流露爱的光芒。他们不时无语默默地各想心事，都希望对能有表达爱恋的话语，或小小的举动，但都出于对对方的尊重，谁也不敢有半点鲁莽，加之情犊初开，也不只道如何出表现自已的爱恋情怀。只是从对视中以眼光告诉对方。


    波婉姑在默恋中，中心小鹿乱窜，脸上泛起阵阵红云，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是妩媚，她随手拿起赵弘用过的那根木榛，漫不经心的在地上划划写写，以掩饰内心的冲动和羞涩。一阵沉静后，赵弘忍不住和声问婉姑道：“波姑娘，你刚才说道，顿降祸星，让老父含恨九泉，不知是何祸事，可否告知在下？”婉姑见问，深情地望着赵弘，接着讲述起后来的遭遇和不幸：


    哥哥波才被历阳“黑帝子”孟华带去五台山学艺后，父亲波少东老先生思念儿子，天天闷闷不乐，忧心忡忡。女儿婉姑多方劝慰，殷勤孝敬。波才的好友巴炻、巴剡、郭大贤等常来走动劝慰，绸缎埔中有什么事便过来帮忙打点，便让波老先生渐渐把思儿之心放宽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又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桃花绽放，绿柳垂荫。一年一度的清明节来到了，家家户户备上鞭炮、冥钱、纸扎，到祖坟山扫墓祭祖，祭奠先人。


    这一日波少东与女儿婉姑，早早吃了早饭，备了扫墓一应供品，于巳牌时分，带着女儿给先祖和亡妻刘氏扫墓挂坟。


    仆人为东家父女顾来车马，父女坐上车，往南山而去，一路上车流不息，多是洛阳大家人家，携妻带眷，扫墓踏青。波老先生父女边看道边景象，只见路边常有三三五五的难民，或相扶而行，或因饥饿倒在路边。突然见一位少年，年约十三四岁，由于饥饿，瘦得身如柴蒿，满脸蜡色，趔趄连连，几番欲倒。波婉姑忙叫车夫停下，从身边拿出一个供果和五文铜钱，送给那少年，少年连忙跪下，叩头感谢。这时正好一驾车冲来，又将他撞倒在路边。波婉姑将少年扶起，见他并末受伤，才放心返回车上。哪少年忙走到车边，对婉姑道：“大姐姐贵姓？请告诉小弟，小弟以后也好报答大恩！”婉姑笑了笑道：“些许小事，何言报答。望小弟路上小心，早回家去”。那少年道：“小弟姓向名铎，家住黄河枣庄，父母双亡，早没家了，”说罢流下泪来。波老先生见了，也觉少年可怜、可爱。轻轻扶摸一下少年的头，叹息一声道：“世道如此，多少孩子无家可归，流落他乡，或饿死路边，”你今后如去洛阳，就到东门波家绸缎铺找我们吧。说罢叫车夫驱车而去。那少年对车挥手告别，后来“追魂神剑”马元义大闹洛阳时，与向铎相遇，一同加入黄巾军，成为一名小方方主，这是后话，暂且慢表。


    波老先生父女别过少年，车行三里，来到南山，先拜奠先祖，后到刘氏坟墓前祭拜，婉姑跪在母亲坟前哭泣一场。然后，给坟幕清扫，稍稍整理，便下山回家。


    车行到洛阳东门外约半里处，就将到家。也是天意如此，忽见行人惊叫，城门里的人蜂涌而出，惊慌躲逃。波少东父女正惊疑之时，只见一贵族公子带领一队武士，十数骑狂奔而来。所过之处摊贩、货点被踏翻不少，有的翁、妪、童、嫂躲闪不及被鞭打的有之，被撞倒的有之。真是横行霸道，暴主恶奴。


    一瞬间，马群来到波少东父女身前。此处左靠山岩，右临洛河，道路不宽只可容一辆马车通过。此时行人又多，波家父女无法躲避，眼看父女俩就要被马队撞上。波少东怕女儿被撞受伤，便将婉姑往河边一推，自己却惨叫一声，被一马撞倒在地，又被马蹄在身上踏过，。


    波婉姑跌落河中，好在跌落之处有一小小岸坡，才幸免落入河水之中。婉姑吓得神魂未定，爬起来一边喊着父亲，一边挣扎着爬上岸来。一看父亲满身鲜血，倒在血泊之中。婉姑扑到父亲身上一边摇着老父的身子,一边大叫：“爹爹醒醒！爹你怎么哪？爹你别吓女儿呀！快与女儿回家......”可无论婉姑怎么叫，怎么说，父亲就是毫无声息，奔往黄泉。


    路过的一位老大爷蹲下身子，探了波少东的鼻息，又摸了摸脉博，叹息到：“孩子，你爹爹已经去世了。”婉姑恍忽意识到父亲离开了自已，大哭一声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婉姑慢慢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好像身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便叫着父亲。从外面进来一位邻居郭大娘，她是郭大贤的母亲，手里端水杯哀声道：“孩子，你醒了就好!先喝口水，千万要节哀呀，人死不能复生啊!”婉姑喝了口水，头脑已清醒多了，一把抱住郭大娘嚎啕大哭!郭大娘安慰良久，苦苦劝说。婉姑才渐渐止住悲声，下床来到前面地坪，见坪中央停着一付漆黑棺材，父亲躺在棺材之中，又是一阵揪心恸哭：“爹爹你怎么舍得抛开可怜的女儿，独自走了。女儿怎么办呀？我的爹爹呀，你死得好惨！你把女儿也带走吧，让女儿去服侍您老人家吧......。”


    真是：哭声感天地，悲泪泣鬼神。伤心处见者落泪，叫冤时天暗地昏。在场之人见了无不含悲哭泣，哀声不己。


    当时波少东父女出事后，多亏波才的几位好友巴炻、巴剡、郭大贤等闻讯赶来，将父女俩抬回家中。又帮婉姑料理父亲的后事。


    波少东生前因行善好施,众乡亲及邻里友人纷纷前来吊唁。所有丧葬事宜也不用婉姑操心。由郭大贤、巴氏兄弟等打点，将丧事办得清清彻彻、热热闹闹。


    安葬老父后，婉姑在家守孝七七四十九天，天天以泪洗面，孤苦伶仃。后来打听到那天撞死父亲的是当朝大将军窦武之子窦福，人称“金眼豹子”。此人仗着父权势，在洛阳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横行市郊。婉姑发誓要为父亲报仇!


    波婉姑在亲友的帮助下，典卖了绸缎铺全部财产，遣走仆人，只留下几间房子，以备后用。她备足盘程，到集市上买了两套男人服装和一把宝剑。回到家中将父亲灵牌及行装打点包裹，女扮男妆，身穿白袍，腰挎宝剑，毅然一位俊俏少年，公子哥们。


    婉姑锁了房门，又来到祖坟山，在父母坟前又痛哭一场。拜罢父母，回头向洛阳城眺望许久，叹息一声，依依不舍的离开家乡，踏上了寻兄的路途。


    朝行夜宿，走了几日，今天因赶路误入山林，天黑林莽，越走越怕，见这小屋便进来宿夜。这小屋原来是樵夫们砍柴息脚、遮荫、避雨所用。屋子虽无人居住，但有好些柴草，婉姑便烧起火来，一则可取暖，二则又能壮胆。她刚吃了干食，独坐对火，想起父亲在世时，对自已如何宠爱、怜悯，如今孤苦一人夜困深山，便悲从心起，不禁掩面而泣。这也就是赵弘在先前听到的饮泣之声。


    婉姑美目含泪，看着赵弘接道：“一人独守柴扉，十分孤寂和胆怯，不期遇上大哥到来，真是有幸！只是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达请大哥不要怪罪!”


    赵弘忙说：“哪里，哪里，是我太鲁莽了，惊吓了姑娘，还望谅解!”


    两人言来语去，更加亲密，相见、相知、相爱之情已溢于言表。


    赵弘亲切道：“苍天有眼，得遇姑娘，乃前生造化。姑娘若看得起在下，我愿与姑娘结为兄妹。容在下送姑娘去龙王山寻找你兄长。不知意下如何?”


    婉姑本来芳心已动，只是不好开口，听赵弘说起，自然高兴。她柔声道：“大哥看得起小妹，我俩就以兄妹相称。”稍停“只是日后小妹要将一切都托付给赵大哥了!”这话已寓将自已终身相许，只是没有言明而已。


    赵弘闻言，心中大喜，忙伸手去拉婉姑的纤纤之手。婉姑也不徊避，让其握住玉手，彼此心如电击。


    婉姑心中更如揣鹿一般，“嘭、嘭”直撞，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暖流，击得她一阵晕眩，身子绵绵无力，摇摇欲坠，波婉姑与赵弘夜会于山林小屋。也是天赐良缘，让其千里相会。两人先是恐慌、猜忌，后来同室谈心，互诉衷肠，同样的际遇，使两颗年轻的心慢慢靠近，渐渐对对方产生相怜相惜。再后又一番促膝交谈，相互间萌发爱慕之情，都有相见恨晚，彼此安慰。关爱之情溢满荒郊，小屋中盈溢爱恋和温馨，波婉姑更是情意绵绵。便顺势倒在赵弘怀抱之中，芳气急喘。赵弘将婉姑紧紧搂在怀中，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少女的温柔。


    俩个青年沉浸于爱河之中，相拥温存，谁也不开口说话，都不愿打扰了这甜美的寂静。沉默的小屋只听到火堆里木碳发出的“噼啪”之声，一片星火之花升到火苗之上，犹如烟花般灿烂，飘向四方，仿佛在为这对年轻人的爱情祝福！


    真是：幸福到来时觉短，天上神仙慕凡人。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婉姑从温柔中坐起身，娇声道：“我俩到外面出吸吸新鲜空气吧!”赵弘忙站起来将门打开，一缕晨曦射来，照在婉姑的脸上，多么妩媚，多么俏丽，婷婷玉立如仙子，楚楚动人美佳佳。


    赵私牵着婉姑的手，走出柴门，并肩伫立于旭日的柔光之中，享受爱情带来的幸福时光。


    有诗一诗人赞其美好《冬晨》：


    励开大梦早冬晨，抖擞雄风彻旺神。


    旷野霜森铮骨朗，盈川冰水绚袍粼。


    朝霞彩挽西江月，山雪花飞点绛唇。


    喝火令飘梅弄影，鹤冲天地万年新。


    欲知他俩的爱怨情仇，且听后来分解。

 第九回 性情儿女爱 嗔怨总关心

    有词曰：“近清明，翠禽枝上消魂。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欲共柳花低诉，怕柳花轻薄，不解伤春。念楚乡旅宿，柔情别绪，谁与温存！空樽夜泣，青山不语，残照当门。翠玉楼前，惟是有，一波湘水，摇荡湘云。天长梦短，问甚时、重见桃根这次第，算人间没个并刀，剪断心上愁痕。”词寄《湘春夜月》，这个词调，描绘湘水之滨的春夜月色，抒发儿女伤春恨别的之情。


    上回书说到赵弘与婉姑山野相遇,经一宵交谈,俩个年轻人的心一碰便产生了爱的火花。而且尽情绽放,艳丽无比。他俩牵手而立,让朝阳为他们的爱情洗礼,享受着初恋的甜蜜,憧憬着美丽的未来。


    有道是：缘来结识黄衫客，情到深处不自由。


    婉姑将头紧紧埋在赵弘的胸膛,甜甜地问赵弘:“哥,你真的爱我吗?”赵弘忙将婉姑的头扶起,双手搭在婉姑的香肩上,使两人面对着面站着。赵弘注视着婉姑的眼睛,十分诚恳而庄重地道:“婉妹呀,我赵弘对妹一片忠心,天地可鉴,从今以后我赵弘如有半点虚情假意,不得好......”婉姑怕他说出个“死”字,忙伸手以纤纤玉指轻轻遮住赵弘的嘴唇。赵弘嗅到婉姑手上馨香,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便将婉姑一抱,去吻她的香唇。事出突然,婉姑毫不准备,加上她年龄尚幼,虽情犊初开,但还没见过男女亲口的事,觉得这是肮脏、下流之举,便将赵弘一推,生气道:“你——你,要干什么?”便气冲冲地回到屋里，芳心剧跳。


    赵弘见婉姑生气,不知所措,暗恨自已行为鲁莽。忙跟着来到屋里,怀着歉意向婉姑解释道:“婉妹别生气,只怪我一时冲动,冒犯了婉妹。还请婉妹愿谅!”婉姑心想也怪自已过于亲密,才使他放肆。见赵弘满怀歉疚和惶恐,心中之气消了许多。婉姑以微嗔的口吻道:“以后再不准你放肆、胡来!”赵弘忙道:“不敢了!请婉妹放心”。


    俩人言归和好，高高兴兴地便收拾行装,准备上路。婉姑转嗔为笑,故意拿话试探赵弘道:“弘哥,你打算去汝南张家坳吧。我也要往龙王山去找兄长,我们就此分手,后会有期”。赵弘心直口快说:“不!我先送婉妹到龙王山,然后再折转去张家坳。”婉姑心花又放,拉着赵弘的手柔声道:“弘哥,你真好!等妹子见到兄长后,我哥一定会感谢你的”，稍顿婉姑低下头细声道：“到那时，我哥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也会同意我们……”这时只见外面一对黄鹂鸟飞来，双双落在树梢，彼比以啄互理羽毛，接着一声欢叫，双双比翼，飞向远方。


    俩个年青人一路上或执手谈笑，或前后追逐、嬉戏。几天来伴随着他们的是欢乐和幸福。被这爱情之火把那分悲伤、痛苦、孤独、忧郁之情化为灰烬。他俩朝行夜宿,赵弘对婉姑百般关怀,无比痛爱；两人相互体贴，彼此珍爱。赵弘在婉姑面前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薄之处。婉姑对赵弘也是又温柔又庄重。他们一路赶往龙王山,路上有赏不完的景致，说不完的绵绵恋语。有时赵弘一句话说错了，惹得婉姑生气，但过一会又亲密得让路人投来羡慕的眼光。真是：爱情如大海可包容一切；仇恨如烈火可毁灭众生。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他俩卿卿我我，嬉嬉闹闹，走走停停,追追跑跑,半月后不知不觉进入山西境内,龙王山已翘首可见，婉姑与赵弘是又高兴又担心。婉姑高兴是就要见到哥哥波才，担心的是到了龙王山后即将与心上人分手；赵弘高兴的是婉妹到了龙王山不再风餐露宿，吃旅途奔波之苦，担心的是怕见到波才后，反对他与婉妹婚事。


    次日到得龙王山下,赵弘与婉姑在一家客栈住下。赵弘向店小二一打听,已知去“金刚洞”约半天路程。婉姑想到明天可以见到兄长,心里特别激动。但想到明天过后，赵弘就要去汝南,心中又深感不安，恋恋不舍。她面带忧怨地对赵弘道:“弘哥，等明天见到我兄长,你也留在龙王山吧。我要哥哥跟孟道长求情,把你收为徒弟,一起在山上学艺。我们就能天天相见，长相斯守。”


    赵弘见说忙道:“那万万不可!”婉姑接道:“这有何不可?跟谁学艺还不是一样。”


    赵弘辩道:“哪当然不一样!张宝张大侠对我恩重如山,临别时千叮咛万嘱咐,我怎能不守信义,不听教诲呢？”婉姑一听心里生气，含嗔道:“信义，信义，那是我重要,还是信义重要?”女孩的心说变就变，刚才阳光灿烂，一下子又乌云密布，那高兴劲又荡然无存。


    赵弘的心里也有点不愉快,心想婉妹什么都好,就是任性。大声道：“哪当然是两回事了!”赵弘话一出口已知不该粗声大语，忙压压火气，轻声道:“婉妹,人生在世，诚信为本,如无诚信，何以立身,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俩来日方长，你要知道我的心永远爱着你,海枯石烂也不变!”婉姑气仍未平嗔声道:“你恶什么?你去!你去!”便跑回屋间，关上门，掩面而泣。赵弘也觉得婉姑有些不讲道理,便也气闷地往床上一倒,心中一片惆怅。


    太阳渐渐落山，夜幕降临，到了晚饭时分。赵弘来到婉姑房间窗台前,隔窗一望,见婉姑静坐床边,不言不语，满面愁容。赵弘心中觉得愧疚，心疼婉姑，怜爱之情让他心软下来，便又是赔理、又是劝慰,说了半天好话,讲了诸般道理。婉姑就是不理不采,也不出来吃饭，只是以手掩面哭泣不止。


    赵弘无奈，只好委屈地回到自已房中,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他一会儿想到与婉姑相处的这些日子,是多么快乐和幸福,如要离她而去,是有万分的不舍。但大丈夫决不能儿女情长，食言无信!一会儿又想起妹妹和父母,又生出无限的思念和仇恨,恨不能马上赶往张家坳学练武艺,为亲人报仇!


    真是“千言万语情难诉，百转千绵满腹愁”。


    婉姑一人坐在床头,也是思绪萦绕，情结缠绵。心想:赵弘一路对自已至情至爱,百般体贴，是自已一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自己也不是蛮不讲道理,要让他做无信无义之人。只是相爱至深至纯,不愿受离别后思念之苦；便要求赵弘留在龙王山,永远陪伴在自已身边，**享爱爱情带来甜蜜生活。可他……


    她在床上冥思苦想,不觉月上中天,鼓打三更。她细细静听，见隔壁赵弘房里毫无动静，便悄悄起来，轻开房门,踱到赵弘房前隔窗一望,见赵弘已呼呼入睡。她便立在窗前久久地饱含深情默默看着赵弘，仿佛要把他深深印入脑海,让他永驻自已心田。婉姑静立许久，心中暗暗叫着他的名字。


    这时月已西叙,她才回到房中。芳心欲乱，心忖道：看来留是留他不住的,与期明天受离别之痛,不如乘月色离他而去。一来不使心上人左右为难，二来免得他明天同受跋涉之劳。真是少儿心境，想得天真。读者试想：这赵弘为送自已心爱之人，往返两三百里，难道在乎这半天路程。婉姑拿出一块白绢,张右手中指咬破，给赵弘写了一封饱含深情的血书。她一边写一边泪如雨下，真是“血述斑斑语，泪染拳拳情”。婉姑写好书信后从包裹中取出一根银钗压在帕笺上。收拾包裹,稍稍整理装束，提着宝剑,熄了灯,关好门,又到赵弘窗前深情望了赵弘一会,心道:弘哥,别怪小妹不辞而别，你一路保重吧!便泪水盈眶。婉姑付了店银,又向店老板嘱托一番,出了客栈,依依离去,走进茫茫月色之中。


    黄衫客赵弘因劳累，躺在床不知不觉朦胧睡去。他作了个梦，梦见与婉姑两人一路手牵手上了龙王山。来到山上，只见山峰飘渺，古木参天。前面一座高峰，峰中一块巨石大书“金刚洞”。他正携着婉姑的手往上爬，忽见林子里一阵风起，风过后，又闻一声咆哮，从林里窜出一条白额大老虎。那虎怎生威猛：身长六尺，黄体白斑，眼射凶光，张开巨口如血盆，露出巨牙生恐怖；呼呼然喷着粗气，咧咧嘴可吞大象。它这一窜，虎爪暴张，向二人扑来。危急时只见婉姑将自已一推，那畜牲将婉姑扑倒在地，张开巨口向婉姑咬去。赵弘大惊，大吼一声道：“不要！”霍地跳起。一下惊醒坐起，出了一身冷汗，口中仍连叫“婉妹——”。诗曰：红云翩翩双雁飞，公子少年利箭摧。莫道相思今宵苦，借问惆怅却惹谁？要知后面故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赵弘急闯山 孟华荐爱徒

    诗曰:夜深人静立窗台,月明蛙噪君未来；


    满眶秋水湿绫帕,月里嫦娥守空斋。


    几句闲诗吟罢,书接前文。且说婉姑赌小姑娘之气,不向赵弘告别,独自一人乘着月光上了龙王山,前去寻找哥哥。这赵弘一梦醒来，天已大亮，忙起床，跑到婉姑房前敲门,敲了半天无人答应,便走到窗户前向屋里张望,一只床上被子叠起,房里空无人迹,正感惊慌，店主走来向赵弘问好后，把婉姑的话转告赵弘道:“客官早安!你的同伴已上龙王山去了,叫你前往汝南,一路保重,他就不送客官了”。


    赵弘一听犹如电击,一阵揪心地痛。忙推开房门走进屋里,见桌上有银钗压着一罗帕,上书血字。赵弘拿起一看，是婉妹用血泪书写的留言。赵弘看罢心里大恸,泪水满面,顿足大叫道:“婉妹,你怎么不叫我同行啊！你怎可丢下我一人，你到哪了？”婉姑的信虽只二十余字,但言辞感人,真情一片:“弘哥,恕妹不辞而别!近月相处,情爱至深,乃妹人生大幸。哥一路保重!婉”。


    赵弘悔恨自已昨晚没有好好守着婉姑,致使独自夜上荒山,要是婉妹有个三长两短,自已也不再独活人世。店主在傍见赵弘对友如此真情，又见呼同伴为婉妹，心巳明了，原来他俩并非两个男友，而是一对恋人。忙安道：“客官不必悲伤，此去龙王山远有十余里，你可赶去，或许能上姑娘。”快赵弘懊恼一回，便哭丧着一把抓住问店主道:“我友何时离店?”店主告知：“已一个多时辰了”。


    赵弘急忙回到自已房中收拾起行旅，账已被婉姑结了。店主叫小二为赵弘准备了两个窝窝，赵弘接了，往怀中一揣，急急忙忙，直奔龙王山而来。


    这龙王山乃“武当山”的古名,又名“真武山”，位于sx省吕梁山区，素有“三晋第一名山”之称。山上古松千姿百态,如天雕神刻一般：有仙人指路松,如仙风道骨；有擎天探海松,似撑天扫云。古猿松翘首望月,鸳鸯松情意绵绵。个个形态逼真,棵棵栩栩如生。山上云环雾绕,山腰古木猿啼；好一个修行悟道之所。“黑帝子”孟华举义失败后，便隐居在此山，潜心修练“黄老道”已有十余年。


    赵弘到得半山遇一樵夫上山砍柴,便向前打探金刚洞在何出处。樵夫手指对面山崖。赵弘举目一望，那悬崖中有一片密林,云雾袅绕,隐隐约约。赵弘谢了樵夫，一口气奔到山崖之下。他抬头一看于半崖中有密林隐现几间庙宇,一条徒峭栈道直通半崖。这时正是五月天气,赵弘一路飞奔,已汗流夹背,气喘嘘嘘，但他恨不能插翅飞过去,找到婉姑。


    赵弘抖擞精神,一咬牙奋力攀援,登上山崖。这里风清气爽,此时太阳高升,和曦的阳光照在悬崖峭壁上,光芒夺目；远处群峰肃立,古松祥云,真是人间仙境。赵弘无心欣赏,见前面一庙堂,门顶一金字扁牌上书“金刚洞天”四字,一缕阳光透过松枝,正射在扁上,金光灿灿。


    赵弘见庙门虚掩，便一推门直往里闯,口里喊道:“婉妹你在哪里?”话音刚落,走来一童子,拦住出路道:“喂,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仙堂,还在此高声大叫。我看你文质彬彬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童子伶牙俐齿,出语如珠。赵弘知道又是自已鲁莽,忙赔礼道:“对不起,小师傅，在下找人心急,没有通报,见谅,见谅!”那童子见他赔礼也施礼道:“不知施主到这里找什么人?”赵弘忙打听道:“小师傅今早可见一位白衣姑娘来过?”那童子摇摇头。赵弘大惊，心道：坏了!婉妹不是路上出事就是错路了。心里一急,脸上直冒汗珠。


    童子见了道:“姑娘没有,倒是来了一位白袍公子”。赵弘一听晃然大悟,原来婉姑一路走来都是女扮男装,怪不得童子没看见姑娘到来。赵弘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忙笑着问童子:“那公子现在何处?”童子道:“他随我家少洞主去孟老仙师洞中了”。赵弘道:“相烦通报一声”。童子问:“你是‘公子’的什么人?”赵弘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稍顿告之:“他是我义弟”。“呵!”童子让赵弘在堂内稍等,自已进出禀报。


    童子走进老仙师孟华房中一看,怎么真有个女人？便忡忡看着那美丽如仙的姑娘。站在一旁的少洞主问童子道:“阿松,你有何事?”那童子迷惑道:“外面来了一位客人,说他－－－她是他的义弟，要见她”，手指着姑娘。


    少洞主见说向那姑娘道:“妹子,这是......?”这姑娘正是波婉姑,因为刚上山还没向兄长说起路遇赵弘一事,此时听哥哥问起,脸膛一红,不知何如回答。但内心在说：我的好弘哥,真是有情有义。心里十分甜甜蜜蜜，恨不能跑过去相见。但想到昨晚之事,又一阵茫然。婉姑想着自已的心事。波才见妹妹低头不语,心觉奇怪。


    坐在上首的银须老者,观婉姑情形,心里便猜中八分。笑着对童子道:“阿松,快请客人请到客堂相见”。童子喏喏退出。波才此时也猜着几分,拉着妹妹道:“妹子,是否是我妹夫跟着你上龙王山了?”婉姑忙道:“哥,你胡说什么呢,没有没有”。那银须老者正是孟华仙师,他哈哈大笑道:“不要说了,我们同出去,一见便知”。


    婉姑尚在迟疑,波才拉着妹妹,陪着师傅向客堂走出。


    三人来到客堂时,赵弘正站在堂前欣赏一幅松鹤图,见孟老仙师等来到,连忙施礼请安。


    孟华一看好一个英俊青年：黄衫白履,高挑身材,眉青目大,英气勃勃，好生喜欢。波才忙扶孟老仙师安坐,教童子上茶。赵弘见婉姑已身着女儿装，更加秀美,娟娟玉立,恨不能扑过去抱住哭诉一番。但他告戒白已不可鲁莽,再失礼节!他见婉姑身边站着一位与自已年仿的青年,知是婉姑的兄长,忙向前施礼道:“波少侠好!小弟赵弘见过”。


    波才见赵弘人英姿酒爽，人才出众,望了妹妹一眼心道:妹子好眼力,真是个好小伙!忙还礼道:“小兄弟,一路上多蒙对小妹照顾,我代妹子谢了!”赵弘还以为婉姑将俩人的事告知了波才,心激动不已。此时婉姑芳心乱跳,又喜又忧。喜的是赵弘没有舍已而去,道长与哥哥对赵弘的到来喜形于色；忧的是不知兄长会不会反对他俩相爱,赵弘同不同意留在山上？


    正唏嘘间，老道长孟华道：“施主家住哪里？尊姓大名?来敝山有何见教?”


    赵弘忙向前鞠了一躬道：“承蒙仙师垂询，甚为惶恐。在下姓赵名弘，祖驻南阳，因昨夜婉妹不辞而别，在下担心不已，故找上山来，多有打扰，请老仙师海涵。不计年少莽撞之罪!”孟华道长一听哈哈大笑道：“好个知书达理，有情有义的少年郎!”又转向波才兄妹道：“才儿，看来他与令妹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波才忙笑着道：“师傅说的是。赵弟是否早缮了?”


    赵弘见波才叫自已为弟，心里更是踏实。忙答道：“兄长，婉妹，我可真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波才关切的对婉咕道：“小妹还不领赵弟去我房里用缮!”


    婉姑满心喜悦，忙领着赵弘来到里屋。她见哥哥没有同来，便向赵弘撒娇道：“你还知道来这里找我？看来还有点良心！”玉手一点赵弘的眉心，俩人执手，互诉了一番离别形情，又亲又嗔，叽叽哦哦，好不惬意。


    r原来婉姑昨夜一时赌气，离开客栈奔龙王山而来，行到半山腰已迷了路，正打算转回客栈，好在天已渐亮。清早，波才受师傅之命，下山购买粮食，正好遇上婉姑。兄妹相缝，彼此诉说手足之情之后。婉姑把父亲惨死，自已离家寻兄的遭遇向兄长哭诉一番。婉姑要哥哥下山为父亲报仇。波才初听时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下山报仇雪恨。与妹妹回到洞中后，把原委诉之孟华，经师傅劝解才平静下来。


    饭罢，孟老仙师教波才将赵弘、婉姑带回客堂。赵弘重新见礼，孟老仙师问赵弘有何打算？波婉姑忙道：“老仙师，您就将弘哥哥留下，收他为徒弟吧!”说罢向兄长耳语一番。波才向妹妹挤了挤眉笑道：“师傅你就成全小妹的心事吧!”


    孟华正要开口，赵弘忙拜倒在地上，开言道：“老仙师万万使不得!”便将张宝如何救自已性命，如何教导自己去张曼成大侠处学艺，尽皆告之。


    孟老仙师听后，笑道：“即然如此，张宝、张曼成都是贫道的志同道友，我也不能横刀夺爱”。婉姑一听心里又不高兴，只是在仙师和兄长面前不好发作。赵弘在山上陪婉姑游玩了几日，婉姑常嗔怪赵弘虚情假意，不肯留下来。赵弘只好赔笑解释，后经孟老仙师和波才劝说，婉姑才同意赵弘投奔汝南学艺。


    孟华又向张曼成修书一封，夸赞赵弘一番，荐其精心**，日后必为武林栋梁。


    一日，赵弘拜别孟华老仙师和波才兄长，与婉姑依依恋恋一番。婉姑送至山腰，赵弘将婉姑书信与银钗交还。婉姑收了血书，将银钗留给赵弘以志纪念。


    赵弘也将祖传的一块白玉佩环取下，放在婉姑手中，俩人洒泪而别。婉姑含泪目送赵弘踏上了去汝南之路，直至身影消失在雾海林烟之中，才木木地回到洞中。


    欲知后面故事，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大侠喜收徒 倦客勤习武

    最美时节，慰稼穑艰辛，灌溉匆忙。瞰塍畴、颗粒待归仓。平添喜洋洋。林屋睡沉，萁爨飘香。醉梦里、夷平过去，崛起希望。腊鼓催花暖。笼轻纱、一枝清丽，萧疏庭院。罂缶虬柯晶莹骨，怎斗冰锋雪翦？曾记得、六桥游倦。客里黄昏愁似织，蓦相逢、直讶华年换。


    这词何人所作，笔者难以考证。却与赵弘此时此刻心境相同，且作本回书的题记。


    话说赵弘恋恋不舍，别了婉姑折回汝南。一路上想起与婉姑相处的情景，常拿出婉姑给他留下的银钗，一边把玩，一边思念；一会呼着婉姑的名字，一会回头望望，希望婉姑突然追来，出现在眼前。他思念万分，情不能禁，越思念越感寂寞，越寂寞越是思念。睡梦中常见婉咕倩影，或执手温柔，或追逐嬉戏，真是：情丝万缕连心结，相爱无期梦相依。


    这赵弘虽儿女情长，但也不因情所困。几天下来也就不象刚下山时那样相思若渴。慢慢地把对婉姑的眷恋藏入心底。他振兴精神，朝行夜宿，一路上观山玩水向汝南奔来。


    汝南一带这年头虽民生艰苦，但比起冀中来要好。土地没有被豪强全部掠夺，百姓手头有些许田土，不至于背井离乡，饿死路边。他一路走来，当打听到离张家坳只两天路程时，心中欣慰，便快了脚步。


    张家坳在汝南县城以西，离汝南县三十余里。因这一带崇山峻岭，地处僻静，也无官道驿站，只一条人行马道蜿蜒于山间河畔。有一条河名玉溪，溪水碧流潺潺，美石奇形，常见鱼嬉水中，流向远方。两岸青藤翠木，蒙络其间，幽静雅致。黄昏下，夕阳西下，晚霞满天，霞光中一个英俊黄衫青年正一路风尘仆仆。他有点口渴，便走到溪边，脚踏水石，用手掬着溪水，喝了几口，感到清凉可口。他对着溪水照照面容，又捧水洗了个脸，理理头巾，回到岸上，沿路步履骄健，精神抖擞，向张家坳赶来。在他充满青春英气的眉宇间，隐着几分仇恨和思恋。他转过一段崎岖的山路，伫立山头，翘首东望，见不远处有一座村子，隐现于翠竹苍松之中，夕阳下炊烟袅袅，归雀啁啾，环境十分幽雅。心道：谢天谢地总算到了，心里一阵激动。


    这青年正是赵弘，他一路赶来，此时他热汗淋漓，用手将额头汗水抹去，整整衣冠，奔向前面村庄。


    这村子不很大，约十余户人家，前后皆群山相峙；村前一条小河蜿蜒向东，这条溪水潺潺从村前穿过，水流更为清洌，河上一木架拱桥，桥两边各有四根雕着盘龙的柱子，中间护栏也刻了各种飞禽走鲁的图案，甚为精致。桥拱正中嵌着一字扁上出“太平桥”。赵弘跨过桥头，遇见一挑水的老翁，老翁年约六旬，须发斑白,但精神闪灼，步履骄健，目光炯炯，一看便知是练过功夫的人。


    赵弘不敢鲁莽，忙立于路边，向老翁施礼请安。尔后才和声悦气问道：“老大爷请了，请问这是张家坳么？”老翁见赵弘彬彬有礼，忙答道：“正是！小兄弟要找何人？”赵弘喜道：“在下特来拜见张大侠张曼成。他家住哪？请老人家指点!”老翁一听以手抚须大笑道：“什么大侠、小侠的，他是我的堂侄，就住在东头那棵古槐之下”。说罢以手一指，赵弘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株大槐树在夕阳下昂首挺拔，繁密的绿叶上镀上一层金色的霞光。赵弘忙去接老人的水担道：“大爷，让在下为您挑挑吧”。老者摇摇手笑道：“多谢了!小老头这百十来斤的担子，不必劳烦客人了!”说罢大步流星走了。赵弘向古槐走去，因就要见到师傅，不免有些紧张，脚步反而放慢许多。


    他来到古槐之下，见有一庭院，虽非高楼大厦，雕梁画栋，但也是青墙青瓦，院落不小。庭前一个门楼，用花岗岩石建成，上嵌一扁，书四个大字“崇武尚德”，字迹苍劲，看来出自名家手笔。


    赵弘正迟疑之季，院里走出一青衣小童，约十岁年龄，生得紫面浓眉，秀发垂髫，身体结实。他笑嬉嘻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赵弘忙堆笑着问道：“小弟弟，这可是‘金刀大侠’的宅子？张大侠在家否？”那小童忙道：“是的，家父在书房内看书”。


    赵弘听了十分兴奋，忙抚着小童的头道：“那就请小弟弟进去通报一声，说有南阳来了一位客人，要拜见大侠!”


    那小童眨巴着眼睛道：“你就是张宝叔叔差来的吗？叫什么，什么赵弘哥哥吧?”赵弘点点头，一听心感惊奇：他如何知晓的？正要再问，小童喜道：“不用通报，家父在书房等着你呢”，便拉住赵弘的手，蹦蹦跳跳地引着赵弘向院里走去。


    刚进院门，从里屋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阿龙，是赵大哥到了吗？”小童忙道：“阿爸，是赵大哥到了”。赵弘一听，心知是张曼成师傅到来，忙迎向前去，双膝跪地，施大礼拜见!口中称道：“张大侠，您好！晚辈有礼了!”


    张曼成连忙屈身扶起赵弘，和声道：“不必如此大礼，快快起来”。便拉着赵弘之手亲切地道：“走，到客房说话”。一边吩咐家人上茶，并对小童道：“快去告知你母亲，就说来了贵客，叫她多做两个好菜，为赵大哥洗尘接风”。阿龙高高兴兴地跑向后堂。


    张曼成将赵弘领到客堂，客堂上已点着两根巨蜡，照得如同白昼。他向赵弘道：“赵兄弟为何今天才到敝处？半个月前张宝张大侠托人捎来口信，询问赵兄弟到敝处的情况。我正感困惑，故派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只到前两天才有朋友报信说：‘有一位黄衫公子在打听张家坳的出处，’可能是要打听的赵兄弟，不想还真的是你”。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赵弘见问，忙把一路上遇波婉姑，护送她北上龙王山寻找兄长的经过禀告一番，但俩人之间的爱情关系着被隐去。因初次见面，不好意思告知这位未来的师傅。张曼成听后哈哈大笑道：“好个仗义有情的小子”。赵弘心里说：怪不得，那个阿龙一见到我，就问我是否是张宝差来的客人。赵弘对“乾坤日月子”的关怀更是感激!


    赵弘忙将“乾坤日月子”张宝及“黑帝子”孟华的书信拿出来呈给张曼成，躬身道：“请大侠看在两位前辈的份上，收我为徒!”张曼成展开书信，在烛光下细看了起来。


    这时家人递上茶来，张曼成一边看信，一边教赵弘坐下喝茶。


    赵弘才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名动五州的武林英雄来：张曼成年近五旬，身高八尺，脸庞黑里泛红，剑眉朗目，留着三绺长须；穿一件白布武打背衫，脚上一双铁板拖鞋，体格健壮，两膀肌肉凸起，似有千钧力量。真是凛凛豪气，飒飒雄风。


    有诗赞“金刀大侠”的豪迈：长须飒飒飘仙韵，侠骨铮铮动武林；疏财执义真豪杰，金刀凛凛泣鬼神。


    “金刀大侠”张曼成看完书信，扫了赵弘一眼，见他风度翩翩，英姿勃发，相貌堂堂，心中好生喜欢。看来这黑面侠没看错人，确是一块可塑之材。便朗朗笑道：“赵兄弟，你确想拜吾为师么？”赵弘连忙站起道：“能跟大侠学艺，乃赵家列祖荫庇，在下前世修来的福缘，望大侠收留在下”。张曼成道：“那好，我就谨尊张宝兄弟和孟老仙师两位所托，收你为徒”。


    赵弘一听大侠答应，连忙拜倒在地，口称：“恩师在上，受弟子赵弘参拜，弟子谨尊教诲，决不负师恩!”


    张曼成满心喜欢，忙将徒儿扶起道：“走，去拜见师母，见过众师兄弟和师妹”。赵弘跟随师傅来到后堂拜见了师母，又到书房见过了师兄杜琦、师弟阿灿、阿龙和师妹阿珠。众师兄弟互相拜见问侯。“铁杆扫江枫”杜琦见赵弘身穿黄衫，气度不凡，且待人和气，举止潇洒，又与自已意气相投，便道：“师弟，为兄送小弟一个诨号如何？”赵弘笑道：“我义妹婉姑曾称小弟为——”尚未说出口，杜琦写赵弘同声道：“黄衫客！”惹得大家齐声赞好！“金刀大侠”张曼成也连连称之：“就这称号不错！”从此，武林中来了一位“黄衫客”，江湖上多了一个行侠人。


    全家人兴高采列地，都围在一桌吃着晚饭。师母、师妹一边将菜挟入赵弘碗内，一边劝他多吃点，赵弘突然有回家的感觉，激动得流下热泪。


    光阴如车轮一般，滚滚向前，一去不返。赵弘来到张家坳转眼已秋去冬来。他在师傅的精心教导下，勤学苦练，加上先前有张宝曾为其打开筋络，奠定了基础。所以才不到年时间，已将“金刀十八式”练得烂熟，舞动起来虎虎生风，连师兄杜琦也叹自不如。


    这天夜里，赵弘因思念婉姑，牵挂小妹赵倩，不能入睡。便在三更起来，到院子里练武习功。师傅见他如此用功，怕他练坏身子。便开始教他修练内功，从此每天于日月初升之时，打坐木桥之上，于聆听流水之季，习练吐纳，吸起日月文精华，谓之“日月吐纳神功”。这一来，为赵弘后来练出惊世武功开了先河。


    这正是：心诚求得修来佛，一生艰苦一朝甜。


    要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说。

 第十二回 良师传正道 守相义释囚

    上回书说到赵弘拜张曼成为师，苦练武功这且慢表。


    这回书单说的是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张角，为拯救黎民创立了“太平道教”。创教以来，他与兄弟张宝、张梁奔波于青、徐、翼等八州传教受艺，广揽门徒，饱览民众之苦，朝庭昏庸，贪官当道，豪坤强夺，恶霸横行。“大贤良师”张角深恨朝庭，同情百姓，常抱拯求黎民之壮怀。他为人仗义疏财，行道乐施，以仁善教化百姓，加上他们兄弟精通医术，常为老百姓治病。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八月初五日张角五十大寿，巨鹿百姓万民顶礼祝贺，并送张角一把“万民伞”，上书八个大字“大贤良师，仙寿无疆”。张角怕这事被官府知晓，招惹麻烦，便把此伞藏于暗室之中，不敢张扬。


    在东汉末年阶级矛盾日益尖锐，农民大起义时常暴发。当时原始道教中有两个着名教派，在民间传播甚广。一是“太平道”，二是“五斗米道”。早在西汉成帝时，甘忠可造了一部《天官历包元太平经》，主张“易姓受命”。后被官府视为邪说，将其处以死刑。东汉顺帝时，琅牙人于吉又造了一部《太平清领节》。后来此书落入张角之手。


    据史书记载：时巨鹿郡有兄弟三人，一名张角，一名张宝，一名张梁。那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张角拜问姓名。老人曰：“吾乃南华老仙也。”言讫，化阵清风而去。张角得此书，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号为“太平道人”。中平元年正月内，疫气流行，张角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凡贫苦人家治病，分文不取，深得百姓景仰和爱戴。


    张角得到此书后，创立了“太平道”。张角兄弟为古惑人心，宣称“太平道”是黄帝老子所创，所以又称其为“黄老道”。前回书讲的波才的师傅孟华，在金刚洞修练的“黄老道”，就是“太平道”。《太平经》曰：“人无贵贱，皆天所生”，主张人人平等，世间方可太平。这在居民不聊生的东汉末年，是广大农民极其向往的理想生活。


    张角自幼聪明，博览群书，心藏鸿鹄之志。十八岁遇高人授其武功，自创“五云剑法”，独步江湖。后来又际遇当朝“圣医”张仲景，跟其学得药理医术，加之天质聪颖，研制许多怪病的灵方，治枪伤的奇药。可谓是东汉时全能奇士，当世异人。


    张角兄弟见当时朝庭腐败，汉灵帝刘宏继位后迷信宦官张、徐等人。灵帝曾对一臣子言道：“张让是吾父，徐忠是吾母”。致使宦官专权，朝政掌于宦臣之手。封建大地主、大官僚兼并土地，大批农民流离失所，沦为农奴。且外戚专权，横征瀑敛，敲诈勒索，百姓灾难日深。张角兄弟便利用传教、治病广播教义，布施济民，大肆宣扬“太平”思想。


    熹平元年，张角在两个胞弟的辅助下，将多年的积蓄在阳城山修建道观，占地百顷，道观规模宏大。前建一牌楼上书三个金字“太平观”。内分上下五进：第一进为“黄道殿”，供着中华始祖黄帝的金身。第二进为“太平殿”，供着教义先师甘忠可、于吉的神像。第三进为“三老殿”，供着老子、庄子、孔子的神像。第四进为“授义殿”，是掌教教主向教徒讲经传道的大讲堂，可容纳数百余人。第五进为“演武殿”，是用于教习武功的练功大厅。东厢建有住室、药房、香堂；西厢建有厨房、杂屋、马厩，真是一应居全。道观内植苍松翠柏，环境幽雅，室宇肃静。前临大道，后靠琅山。琅山高百仞，山上古木参天，气侯宜人。数年来张角和两个胞弟四处传扬教义，收门徒，遍游天下，交结四方豪杰，弘扬“太平道”于黄河南北，教徒遍及青、徐、冀、杨、豫、幽、兖、荆八州，徒众达十万之众。


    一天，大贤良师张角正在鹤轩研究道法，突然一白鹤徐徐飞落于窗前，脚上系书信一封，对“大贤良师”鸣叫两声。张角来到窗前，取下书信一看，心中一震，脸露怒色。


    原来这书信是徐州香主“金笛秀士”牧琛传来的。书中禀报：总护法“铁笔书生”邢玉海，在豫州演教时，被“精水山庄”的人知晓，报与豫州相翟超。翟超差捕头李显带官兵将邢护法捉去州衙，生死未卜。请求“大贤良师”张角定夺。


    张角看完书信后连忙唤来道童金玄，吩咐道童去演武殿请二教主张宝速来鹤轩议事。


    “大贤良师”身边有金玄、银妙二童，皆十二、三岁，武功了得。金玄以轻功见长，银妙善言会辩。二童不离张角，如左膀右臂。金玄童子忙飞也似地去了，没一会张宝来到鹤轩，见过兄长后，问道：“大哥，急唤小弟前来所为何事？张角把牧琛送来的书信递给张宝，神情忧虑的道：“二弟你看这事如何处置？”


    “乾坤日月子”黑面侠张宝稍作沉思道：“听说豫州相翟超性情懦弱，胆小怕事。他的母亲极为信佛。两年前小弟在豫州传教收徒时，他父亲身患恶疾，到处求医占卜，不曾有半点起色，反而日益见重。不知什么人将小弟在豫州一带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的事道知他母亲，他母便要翟超派衙役请我去府上为父亲治病。小弟进府一诊断原来是中风所致，小弟以针灸疗之，七天便愈。翟超深为感激，临别时送小弟以十银，我想邢玉海被捕之事一定是‘豫州三魔’所为，否则翟超决无捕捉传教之人的恶意”。张角听罢大喜道：“这事就只能劳烦二弟再去豫州一趟，将邢护法救出”，张宝道：“这个自然，只是演武堂的事无人料理。请大哥另行遣人选才是”。


    张角迟疑一会道：“就把教习武功之事交给元义吧”。忙召来童子金玄，吩咐童子去沁水山庄请“追魂神剑”马元义来“太平观”议事。


    金玄领命，到马厩中牵了匹白马，直奔马元义“沁水山寨”。马元义是张角的大弟子，其剑法深得张角真传，也深为信用，这也按下不表。


    “乾坤日月子”黑面侠张宝因事务紧急，不能耽误，收拾行装，背负“乾坤日月刀”，别了兄长张角向豫州进发。路经南阳时救出赵弘，并荐其去张家坳习武，这就是上回书所述。


    “乾坤日月子”黑面侠为了了解邢玉海的情形。张宝先到徐州与“金笛秀士”牧琛相会。牧琛这几日已派人打探到邢玉海关押在州府大牢，因三月初二日是翟超母亲的七十大寿，就把邢玉海的案子放在一旁。


    两人商议趁翟母生日前，前往翟府打点，力争翟母劝儿子翟超释放邢堂主。


    这日已是二月二十六日，时日不待。张宝便与牧琛连忙起程赶往豫州，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来到豫州城正好是二月三十，离翟母寿诞还有两天。


    次日，张宝在街上办齐部份寿礼，与牧琛到相府，请衙通报，部会传出话来请张神医到客堂相见。张宝见翟超守相后忙施礼请安。翟母听说张神医到来，传出话来也要见见张神医，这正中张宝下怀。张宝见到翟母，大礼拜见。问起太公病情，翟母感谢万分，已全愈。张宝大喜，便趁热打铁道：“老夫人，在下今天到府上一是为夫人祝寿，二是有一事求老夫人作主”。翟母笑道“张神医不必客气，有事请直说无防。”张宝道：“在下有一义弟姓邢名玉诲，不久前来豫州办事，被奸人污告，官兵将其捕捉关在大牢之中，望太君看在在下薄面求翟老爷网开一面，将其释出，在下感激之致！”


    翟母见说忙道：“即是神医的义弟，一定教我儿从轻办理。”便呼使女请老爷速到后堂来，一会，翟相到后堂见过母亲，翟母将张宝所求事告知，教翟超释放邢玉海。翟超迟疑道：“母亲在上，听儿凛告，听李显当时禀报，邢玉海传授邪说，诽谤朝庭，如果不审放之，只怕不好交代”。


    张宝见翟相怕受牵连，便献计道：“如果大人允许今晚在下去劫牢，救出义弟，只求大人疏于防范如何？”翟母忙道：“这办法好，没留囗舌于那干人”。


    计议己定，张宝拜别翟母和守相大人，与牧琛找家离北城门近的客栈住下，只等夜幕降临就出大牢救人。


    这真是：订下同盟妙计，救出牢笼英雄。


    要知后来故事，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英雄喜结义 护法代报仇

    诗曰：教义昭昭光四海，豪心拳拳动九霄；只为黄天太平路，披肝沥胆不辞劳。


    上回书说到“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豫州相翟超心有疑虑，便献劫狱，以免攸攸众口影响豫州相翟超的前程。翟超是个孝子，不好违了母亲心意，点头默许。众人别了老夫人，来到书房。“乾坤日月子”张宝、“金笛秀士”牧琛与豫州相翟超计议一番，决定当晚三更夜闯大牢，要救出邢玉海。


    豫州相翟超吩咐师父，为二人准备午宴，张宝谢绝道：“承州相盛意，为在下义弟之周旋，在下已万分感激！怎再劳大人破费。再说在下也要回去张罗一番，就此告辞，”说罢与牧琛揖手作别。张宝与牧琛离了相府，回到客店中又商议一番。“金笛秀士”牧琛，去城外找来当地一名教友，联络了十名教徒，二更前来客店会集，一同助威劫牢。


    时到申牌，“乾坤日月子”张宝闲着无事，便与牧琛去街上游赏。他来到东大街一十字街前，见西面有一大酒店名曰“招贤居”店主姓柳，是这里老子号，牧琛对张大侠道：“二当家，这是豫州城里最有名的酒店，店里的名酒‘十里香’是过往豪士不可不饮的。今天弟子就陪二教主上楼喝一杯如何？”


    张宝素有酒量，又是性情中人，点点头，便与牧琛进了酒店，店小二忙招呼两位上楼。牧琛挑了南面临街一张桌子，请张宝上座，自已对面而坐，店小二一边上茶一边问道：“两位爷想要点什么？”牧琛忙道：“先打两斤‘十里香’，切三斤牛肉和几个好菜”。张宝接口道：“不，还是三斤牛肉外加一斤大蒜，几个馍馍就行。”小二答应一声便下楼去了。这时张宝向大街望去，见街上往店铺倒闭，商贾稀疏，行人罕迹。便对牧琛道：“想我前年到豫州时，城中较为繁华，不想只两年光景，这里就变得如此萧条了，民生竟辛苦到这般地步。苍天降大任于我辈，要拯救黎民于水火，还得靠‘太平教’创教之主黄帝始祖荫福。望各位兄弟、教友，将来赐天行道，扫尽人间不平，还一个太平世界，朗朗乾坤！”牧琛忙道：“谨尊教主训示，弟子们将克守道义，为太平天下赴汤蹈火！”


    正说话间，听到楼下一个宏亮的声音叫道：“柳老头，楼上可有雅座？”


    店老板从账房内快步向前招呼道：“哟，是狄大侠驾到，有失远迎！快楼上请”。那客人哈哈豪笑道：“柳老头，我好久没喝过你的‘十里香’，心都痒痒好久了，今天特来喝过痛快!”店主忙道：“好勒，包让大侠喝得尽兴”！说着便有人蹬、蹬、蹬上楼来。店主请狄大侠在东南头一桌前安坐，小二上茶罢。姓狄的把大刀往桌上一放，对店主道：“你给我上五斤‘十里香’，五斤牛肉，两斤大蒜，你就去忙你的吧”。


    张宝一直在打量这位豪士，年约三十，但见他生得：面如黑炭像山上窑神出世；身如铁塔似天上巨灵神下凡。声如宏钟，行似莽虎，身穿一条紫袍，腰系一条五寸宽白色打带，脚穿一双麻织莆鞋。他手里一对紫铜锤，每个锤分八面，每个侧面塑着龙虎浮雕，每锤四十八斤，锤头一个枪尖，系着一束红缨，名曰“八面龙虎锤”。真是威风凛凛，豪气凌云，好一个山东大汉。见了此人，“乾坤日月子”好不爱慕。


    有曲赞曰：


    不管疏林风袖，只为侠义心，锤打八面，横刀难收。叹尘埃争处，何是我淹留？


    武林事、千千难论，说几回，公道与清秋。江湖月，豪情泻万丈，归去轼青州。


    那大汉上楼来第一眼就看到张宝二人。他见这两人气宇非凡，这时又见张宝在打量自已，心生疑虑，便站起来向张宝打一揖道：“这位大哥请了！”张宝也赶忙站起还礼道：“大侠请了，今日在此相会也算有缘，不如请大侠移坐一桌共饮一杯，如何？”


    那大汉迟疑道：“大哥盛意，只是在下不敢打扰，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这时牧琛已站在张宝身边答道：“这是在下恩师，巨鹿张宝张大侠，人称‘乾坤日月子’”。那大汉一听，连忙跨步向前，跪下就拜道：“原来是‘二教主’驾到，恕小弟有眼无珠，多有失礼。望二教主莫怪!”


    张宝连忙趋步近前，扶起那大汉道：“怎敢大礼听到过憋人姓名？大侠不可如此大礼，折煞为兄了。请问大侠那里人氏，高姓大名？”那大汉道：“黑面侠‘乾坤日月子’的大名江湖那有不知之理，小弟是如雷贯耳！这里有张大侠在，小弟哪敢诳称大侠。小弟乃山东运城人氏，姓狄名雷，早在山东耳闻贵道‘张氏三主’的英名，只是无缘拜见。今日得睹尊颜，相会三生之幸也”。


    张宝也曾听武林人士说起过运城义士狄雷为人豪爽，武艺高强，爱打抱不平，人称“铁雷公”。孙夏也曾向兄长推荐，欲收入本教。后来谁知狄雷酒后，因见运城县守备衙内强霸庄户良田，将庄户打得暴死路边。狄雷见了怒火一起，将衙内打翻在地，一顿拳头落下，只七八拳便将打得七孔流血，气息身亡。狄雷自知闯下大祸，便离家逃往他乡，从此无其消息，也就将引其入教之事放了下来。今日相会也是天意，狄雷后来加入“太平道”，任义军方主。他忠心耿耿，为护教兴义忠勇可嘉，这是后话。


    张宝又将“金笛秀士”牧琛向狄雷引见，两人彼此都有耳闻，便互相见礼。当即合为一处三位好汉，彼此仰慕，对酒抒怀，酒过三盅，张宝惜其忠勇，便提议与狄雷结金兰之好。狄雷推辞不敢高攀。后经牧深窜缀才敢答应。牧琛忙交代店主，于客堂中摆下香烛，两位豪杰拜了天地。张宝大狄雷五岁，狄雷又拜了兄长。牧琛原是张角的徒弟，也当场拜见了师叔。回到桌上推杯换盏，开怀大喝。


    真是：一双豪侠客，两个黑阎君；今朝金兰谱，日后生死同。


    一顿觥筹交错之后，日已西下。张宝于饮酒之间将夜里劫牢之事告知狄雷，狄雷大喜道：“小弟好久没打过架，手早痒庠的，今晚不劳哥哥大驾，小弟一人出牢房救出邢护法就是”。张宝点头称谢。


    酒足饭饱，三人回到客店，十名教友均已赶来，个个拜见了“二教主”，无不欢呼跳跃。众人又计议一番，因狄雷去牢房路途不熟，由牧琛同行，也有个关照。张宝带教众在北城门接应，一但救出邢玉海便奔北门而出。


    等到鼓敲三更，狄雷与牧琛直奔守相衙门。狄雷在牧琛引领下两人施展轻功，越墙而入，因翟超有约在前，他将家丁，衙役都召到翟府安排第二天老夫人的寿庆事宜，衙门内一片寂静。


    他俩来到牢房前，躲在树荫下一看，只有两个狱卒在值房喝酒。狄雷便从地上摸了块砖头，向值房边抛去，噔的一声，一狱卒听了道：“阿三出去看看，是何响动?”那叫阿三的忙走了出来，东张西望，说时迟，那时快。牧琛已掠到阿三身边，一伸手点了他的穴道，阿三便“啊”的一声，软倒在地。另一狱卒听到阿三的声音不对劲，便快步出来，刚出门口狄雷的宝刀已重重压在他肩上，明晃晃，冷森森，吓得狱卒跪倒在地，连呼大侠饶命。狄雷命其打开关押邢玉海的牢房，牧琛钻入，将邢玉海扶了出来。牧琛将两位简单介绍一番。邢玉海谢了狄雷搭救之情。三人便奔北城门而去。


    一路上也无人阻挠，到了北城门。邢玉海与张宝相见，感谢二教主亲自来豫州，搭救自已的大恩，少不了一番问候。张宝领四人及众道友来到城门下，守门官兵不许放行，狄雷、牧琛及众道友突然一声呐喊，向兵卒杀来，那些兵卒哪是对手，倒的倒，伤的伤，跑的跑，但没一个被杀死，这也是与翟超商议时说好的。众人打开城门，出了城门，放开脚步向郊外奔去。


    约么走了一个时辰，众人来到一个小镇，找了个客栈住下。邢玉海被关在牢里近一个月，已头蓬污面，衣衫不整，加之少食，面容饥瘦。好在翟超不爱管事，只提审过一次，也没让邢玉海受过多的皮肉之苦。加之他是习武之人，内功深厚，这点牢狱之苦对他来讲，身体也没有多大摧残。


    “铁笔书生”邢玉海，沐浴之后整理了容貌，更了衣裳，又恢复了他**倜傥的文士风韵。他来到张宝的住室，向张“二教主”禀报了在杨州、豫州传教的情况。当讲到豫州三魔的恶行时他义愤填膺，发誓要报此仇。狄雷听了更是暴跳如雷，一抄大刀，就要前往“精水山庄”寻仇。张宝心想：听说“豫州三魔”臭名召着，恶贯满盈，祸害乡梓，欺压百姓，广占田土，家有农奴近千户，家丁打手二百名，一方恶霸。如不给点颜色，只怕将来祸及本教。


    张宝便与邢玉海、狄雷、牧琛计议如何整治三魔。予以警告！四人设计一番，便各自回房安息。第二天张宝携三侠及众教友前往“精水山庄”，为邢护法报牢狱之仇。


    要知后面众义士寻仇结果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酒店会豪杰 山庄诓妇人

    话说“乾坤日月子”张宝与护法大师“铁笔书生”形玉海，“铁雷公”狄雷，“金笛秀士”牧琛等四人在客栈计议如何往“精水山庄”，为邢护法报牢狱之仇。


    邢玉海道：“明天那三个魔头一定会出守相府拜寿，我们何如此这般去山庄戏弄魔头一番，再打他个闷棍儿，以示警戒”。张宝笑道：“就按护法说的如此行事，只是狄老弟不可出手。”狄雷急道：“这是为何？”张宝道：“豫州之地本教尚未设立香堂，总管长江两岸的教务。我有意请狄大侠在此主持本教事宜，屈居豫州香堂堂主”。邢护法大师忙表赞许。牧琛更是喜道：“小侄一人负责徐、豫二州教务，早已力不从心，今有师叔坐镇豫州，小侄就有依靠了”。狄雷见大家都赞同，便欣然受职。他朗声对众人道：“即然是二教主张大哥之命，小弟断不敢推辞，只是如何处理教务，还望各位赐教”。


    “黑面侠”张宝喜道：“这个自然，所以狄大侠今日之事不可露面，以免将来不利”。计议定夺，便收拾行装兵械，带领十位教友，前往“精水山庄”。


    且说这“精水山庄”有三个魔头。他们是：“罗霄山魔”朱沉，“花精捕魔”李显，“光头僧魔”慧明。这三个魔头，仗着李显在州府当捕头，三个魔头个个武功盖世。特别是大魔头朱沉，原是罗霄山上一大盗，后被官兵剿捕，逃至河南开封，与李显结淮为异姓兄弟。两人便狼狈为奸，在豫州古镇霸占一破落的大户庄院，强占民房，广为修筑，建造一座庞大的庄院，取名：“静水山庄”。因他们掠夺土地，欺压村居，践踏民女，强掳农奴，勾结官府，无恶不作。地方民众敢怒而不敢言，于是将“静瑞山庄”叫成“精水山庄”。


    后来又有一云游禾尚到庄上化缘，因话不投机，与家丁打了起来。好个凶禾尚，投足出拳间便将七八名家丁打得喊爹叫娘。不是断了手足，便是头破血流。“花精捕魔”李显听致家丁报说，大怒！飞身出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就与禾尚拳来脚去，战了五十个回合。李显渐渐不支，禾尚却越战越凶，一招“饿虎扑食”，眼看李显就要被扑倒。这李显不愧是豫州有名捕头。他身经百战，这时忙使出绝招“擒拉十八爪”，才将禾尚逼退。朱沉在搁楼见了，便从楼上飞身而下，趋身于两人之间，向禾尚笑着单掌施礼道：“大师傅请停手，在下有话说”。禾尚那里肯听，一拳“黑虎掏心”向朱沉胸膛击来，力发千钧，虎虎生风。朱沉一见忙侧身闪过，待拳擦过，左手变掌为抓，紧紧抓住禾尚右腕。禾尚欲抽手，着如铁钳一般，无法动得。他便左手一扬，一把飞镖向李显急射而去，来势又快又狠。李显未曾提防，忙把头一偏，躲过这凶狠一镖，但头上的幞巾着被飞镖切去一段系带。朱沉一怒，将左手一紧，痛得禾尚“哇哇”大叫，大声求饶。李显心恨禾尚太恶，提足向禾尚踹去，被朱沉拦阻道：“二弟息怒，大哥有话要与这位师傅说”，言罢放了禾尚。朱沉一边安抚李显，一边谦和地请禾尚入庄内说话。


    三人来到大堂，朱沉请禾尚上坐。禾尚不肯，朱沉坐了首座。李显与禾尚在左右落坐后，朱沉问起禾尚姓名、仙庙。这禾尚原来是五指山普德庙的僧人，佛号“慧明”。因好酒贪色，被方丈逐出佛门，一路南行至此。真是人以类聚，三人投机，结拜为兄弟，“精水山庄”如虎添翼，傲视江湖。


    这日，李显离了州衙，回到“精水山庄”，打算与朱沉、慧明商议为翟母贺寿之事。不见慧明在庄上，便问朱沉：“大哥，三弟何在?”朱沉告之：“前日，慧明接到家书其父病重，欲见慧明一面，所以三弟已回山东老家。我本应同往探望，只因小儿朱然患病，故差管事李蒙同往山东，约要半月方可返庄。贺寿之事恐怕只能虹二弟为我代劳了”。李显一听忙道：“这不可也，翟相乃豫州之主，我‘静瑞山庄’在豫州是有名的大豪旺户，如果大哥不去，岂不被人笑话。翟相处也无体面，大哥明天定要前往，贺寿毕，小弟送大哥回庄”。朱沉觉得不去也有失礼节，日后有事也不好说话，便答应次日兄弟二人前往翟府为老夫人贺寿。


    第二天朱沉吩咐夫人照看好孩子朱然，又嘱咐家丁朱七、马八护理庄院。便与李显带上千两寿银，骑上快马赶往豫州城。


    已时未刻，和阳当空，南风吹拂，正是三月杨柳春风。在通往“精水山庄”的道路上奔来四骑，马上之人个个身带刀枪，气宇岸轩。笫一匹白马上一个英俊汉子，二十七、八岁，头扎必幞巾，身穿红袍，背负一个蓝绸长袋，袋里一支铜笛入。第二匹黄骠马上坐着一黑衣大汉，四十开外，紫面虬须，马背上挎着“乾坤日月刀”，威风凛凛。后面跟着一白面书生，头戴儒巾，身穿蓝绸长衫，腰间揣着一支“铁杆银丝笔”，**倜傥。最后一名黑汉，三十四、五，身高膀阔，黑面赤发，马背上横着一把“追云八宝刀”，一幅天神气慨。后面十匹马驼着十名壮汉，也个个精神。


    这十四人风驰电掣般赶到离庄半里的一个客栈前停下来。店主见了牧琛，忙笑嘻嘻出来迎接。牧琛向那店主说了几句江湖语，那店主忙向众大侠施礼，邀众人到里屋相见。牧琛指着黑衣大汉向店主道：“这位就是“太平道”二教主张宝张大侠；这白衣书生，是本教护法大师邢玉海大侠”，那店主忙跪下礼拜。接着牧琛又指着黑脸大汉道：“这是二教主的义弟，人称‘铁雷公’，新任豫州香堂堂主狄雷狄大侠。”那店又向狄雷施礼祝贺。


    原来这家酒店是豫州“太平道”在此开设的一个联络教众的客站。店主人姓李名不固，年届四十，练就“铁沙掌”，可开碑裂石。他身材不高，待人和善，人称“善面荆轲”。是豫州“太平道”的护法使者，豫洲教务多由他禀报给牧琛。


    李不固何谓“善面荆轲”？李氏祖居洛阳，世代经营酒作坊。酿造的“洛阳宫廷醇”誉满天下，为宫廷水席首选贡品。想当年汉和帝驾崩，殇帝刘隆继位。殇帝年幼，朝权傍落，奸臣当道。横征暴敛，民不聊生。一日李不固父亲到宫廷送酒，被奸人污陷，说酒内掺和白水。殇帝降旨将李父酷刑绞死。


    李不固立志为父报。一日殇帝刘隆驾往龙门拜佛。李不固清早伏于山林之中，等殇帝刘隆銮驾经过，他突然冲出，手执大刀，就要行刺殇帝。因有羽林军护驾，那能近得龙与。众官兵将李不固团团围住。李不固力战众军，渐渐落败，眼看要被乱刀砍死，正危急时，一老道从天而降，只见那道长右手拂尘飞舞，羽林官兵纷纷倒地。他左手一把抓住李不固，腾空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后来李不固拜道长为师，学得一身功夫。他性格开朗，为人好善、仗义，江湖上便敬称为“善面荆轲”。


    “善面荆轲”李不固连忙吩咐伙计将众人的马匹牵到店后喂食草料，自已便准备午宴，热情款待众侠杰。


    当牧琛告知去“精水山庄”之事后，李不固忙将山庄情况细细向众豪杰禀报一番。邢玉海听后，一一记在心里。稍息茶罢，邢玉海与牧琛乔装打扮一番，辞了张宝，出了客店，前往“精水山庄”打探消息。店主李不固吩咐伙计将众人的马匹牵到店后喂食草料，自已便准备午宴，要款待众侠杰。


    日近中天，南风拂拂。在“精水山庄”前的大道上走来一位算命先生，身后跟着一个书童。书童手执一面黄色布幡，上书“神算子”三字。先生手摇铃鼓，口口念念有词道：“看相算命，占卜消灾，问医治病，如若不灵不验，分文不取！”边念边从庄门前走过。这时从院内走出一女婢，见了先生，忙叫先生留步，急返内院。一会那女婢出来传话，请先生入庄为小公子朱然治病。先生和书童随女婢进了庄院大门。


    两人进得庄来，但见好大一座庄子：栋接栋分不清南、北何向；院中院看不到东、西尽头。聚义堂、练功堂、行乐堂，堂堂雕梁画栋；天禄院、地禄院、佛禄院、宾禄院，院院照壁回廊。大堂两厢布兵刀，家丁人来人往。院坪处处花团景，夫人小姐乱纷纷。恰似朝官候王府，疑似地狱幽冥宫。多少冤魂基下泣，几许民夫血泪泯。


    算命先生在女婢引领下左转右拐，来到一院子，名曰“天禄院”。女婢进屋后两个侍女将先生拦住。一会儿，只听房内一妇人发话道：“先生自称神算，不妨先算算咱家何人患病?咱主人现去何地?”先生掐指一算道：“禀夫人，是小主人患病，你家三位主人，一去山东服孝，两去东南贺寿”。


    妇人一听大喜，忙请先生入内为小儿看病。


    那先生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对妇人道：“小公子非病也”。妇人奇道：“何故?”先生道：“今公子犯土煞也，如不立马送煞，三天内有性命之忧”。妇人大惊，忙求道：“烦先生救小儿一命，要多少纹银，本夫人给多少”。那算命先生见妇人不谙世事，微笑道：“不多不多，就三百三拾三两”。妇人忙命侍女将银子取来交与先生，先生命那书童收了。先生道：“只是小公子须离家两个时辰，要等日落时方可回家”。妇人道：“那本夫人同往”。先生道：“不可，须男士同往，以增阳刚之气”。妇人忙传来朱七、马八，吩咐好生照护小主人，不得有半点差错。那算命先生命朱七抱了小公子，与书童去了庄院，马八紧跟其后，一路望北棋子山土地庙而去。


    这北棋子山土地庙修建得比寻常土地庙要宏伟得多。传说周文王时期，此地出了大善人姓李名言录，好济善施，将祖先留下万贯家财，全部济困扶危，寿享百岁，无疾而终。周文王闻听此事后，为彰其德馨，封为一方土木地神。李言录封神后佑庇一方，让百姓网安居乐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当地百姓家为其年年修庙，故庙宇十分有规模。


    夜幕降临，日落西山。那妇人不见公子回家，忧心如焚，急得在庄里团团转。这时两匹骏马驰来，正是朱沉、李显。朱沉一下马见夫人惊恐万状，忙道：“何事惊慌？”朱夫人哭着忙将算命先生将儿子带出庄院外，前去棋子山土地庙送煞之事告之。朱沉大惊忙道：“二弟咱们速去棋子山”，说罢策马狂奔。李显带上了十余家丁随后赶来。朱沉来到土地庙前一看，只见朱七、马八绑在树上。李显命家丁放下二人，朱七将小主人被劫之事述告一遍，朱沉听后“哇“的一声叫，气得喷出一只血来，滚下马铵。


    要知后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牧琛打李显 护法赴幽州

    有诗曰：“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白马从骊驹，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话说朱沉从朱七口中得知劫走爱子的是“太平道”教徒邢玉海。邢护法还留下言来：“静瑞山庄”的人只要从此不与“太平道”为敌，朱公子我们将善加抚养，五年后将毫发无损送还，“完璧归赵”。如果再做出危害本教之事，朱氏父子将永无相见之日。就是日后见面，也一定是如仇人相见，父子相残。


    朱沉听后愤慨无比，气血攻心。便“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脑子感到一阵晕眩，裁下马来。众家丁忙向前将其抚起，急忙救治，良久方才清醒过来。大叫一声“气杀我也！”李显等劝说一番，朱沉才渐渐平气下来。


    朱沉切齿向李显道：“大哥，此仇不报，我朱沉枉生人世！”李显安慰朱沉道：“请大哥回庄息养，待为弟赶扑巨鹿找张角兄弟救出公子，报此大仇!”朱沉见说摇头道：“太平教信徒庞多，其间能人异士大有人在，就是张角兄弟我们也非其对手，还是回到庄上从长计议”。


    李显道：“大哥说得有理，只是小侄然儿有病在身，一路颠簸，只怕难以受此折磨。小弟欲往北打探一番消息，也好让兄嫂放心”。朱沉听了李显之言，深为感动地对李显道：“二弟盛意，为兄感激不尽，只是一路多加小心，不可与那班贼首恋战，免受其辱。”李显道：“大哥放心，小弟此去只为打听侄儿消息，一定小心应对就是”。说罢李显吩咐朱七护送大庄主回庄将养，自己率马八及其他家丁，向西北驰去。


    约么奔了半个时辰，天已黑下来，只有星星闪烁，隐隐可辩大路。李显见前面一户人家露出灯光，便对众家丁道：“到有灯火处驻马，打探一下，并找些火把之类，继续赶路”。一行十余骑瞬间来到灯光屋前，马八大叫：“屋子里的人快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一把火，将你鸟屋烧了”。这时马八又把刚才的狼狈情形忘得一干而净，一幅强盗嘴脸，在老百姓面前又原形毕露了。


    这时，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颤崴崴的一边开门一边唠叨：“又是那里来的野狗、野猫子在叫，”那马八一听大恶道：“老家伙，找死一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人老了不去找，也要死的”。说罢站在门口，即不让路，也不打听来人是谁，好象对眼前这班人视若不见。


    李显吩咐家丁进屋把可食之物带走，一切可燃之物也都拿来作火把用。一家丁就往屋里闯，到了老大爷身边，将老人往旁边一推。谁知这一推，老人扶着门框一动没动，口中还咳嗽不止。而那家丁自已不知何故摔了个跟斛。其他家丁见了以为那家丁自已不小心摔倒的，都哈哈大笑。那被摔的家丁更觉得气恼，便举手向老大爷的脸上掴了去，也不见老人身动，那家丁的手在离老人的脸只一寸距离，便停在空中不动了，好象他突发善心，不忍伤了老者。


    过了一会，李显见这老少两人都一动不动，也互不搭话，觉得蹊跷。他骂道：“没用的东西！”便叫马八上前看看。这时那苍老的声音又道：“放了生，却要来找死”。


    马八一惊，但又一时不解其意。他一生狗仗人势，行恶贯了，那管老大爷说的什么生死，举起马鞭就向老人劈头盖脑打来。那老人见了嘻笑着悻声道：“不识抬举的畜生，下午还受罪不够么？”马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老人就是白天的算命先生。他此时，已吓得胆颤心惊，魂飞魄散。张着口想叫却叫不去声，提着足想跑却跑不动，呆在门边如木鸡一般。


    那“花精捕魔”李显见状，已知遇上仇人，便飞身下马，扑向老人。他刚迈出几步，就见一块黑影从屋檐上飘下来，只觉头顶一阵风压来，好个捕头李显，心道：不好！忙将身子向右一闪，可因对方来得过快，左膀上挨了一棍，虽未打中肩头，左膀着火辣辣的剧痛。这时，众家丁纷纷下马，提刀持枪围了上来。“花精捕魔”右手一招“仙猿摘桃”，就来夺棍，口里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与我静瑞山庄过不去。”马八这时已晃过神来，拨出扑刀与家丁围攻那老者。马八这时听李显问起，大声答道：“二庄主，他两人就是劫走朱公子的贼人”。李显大怒道：“小贼，快还我侄儿来”，说罢狠攻过来。那从屋檐上跳下的持棍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扮作书童的“金笛秀士”牧琛。他使的长笛仍青铜打造，长有三尺，重达三十钧，内有机关，可射出一带链铁锥，十步远近可取人性命。既可当锤使，又可当棍用。还有一妙处，危急时如再将铜笛上的机关按动，还可发射出上百根银针。即可单发，又可群射，五十步内百发百中。轻者伤及皮肉，重者可毁五官、侵五脏，如若群发任凭你轻功卓越，也无法躲闪得，全身而退。


    这时牧琛见一闷棍没将李显打中，也不搭言。他稳住身子，见李显右手抓来，忙将金笛向李显胸膛刺去。李显见对手一根青冷冷、黄灿灿的“短棍”刺来，根本不把自已的夺棍的招式放在眼里，心中恼怒。他忙使出“擒拉十八中”的撇、扣、锁连环三式。这三式环环相扣，守攻兼施，又快又猛，是夺对方兵器的绝招。牧琛由于过分轻敌，被李显锁住金笛的另一头。“花精捕魔”李显心中一喜哈哈笑道：“贼子，还不给老子松手”说罢右手一旋，一股内力从金笛传来。


    “金笛秀士”牧琛的右手虎口感道有点把拿不住，眼看兵器要被李显夺去。危急中牧琛左手一按金笛上的机关，“噗”的一声，二、三十支铜针群射而出，在火光的映照下金光四射。李显不曾防备，又近在咫尺，情急中把脚一蹬向傍边躲闪，已经迟了，有四、五支银针已射到他身上，其中一支射入脸腮，只差五分就射中左眼。李显自知如果再斗下去，只怕会丢了性命。他扫了场上一眼只见那老人正与马八及六、七个家丁战在一起。那老人正是“铁笔书生”形玉海，他手持“铁杆银丝笔”，“打”、“隔”、“戳”、“扫”、“点”，奇招叠出，已有四五个家丁倒在地上。


    “花精捕魔”李显也顾不得身上针刺之痛，忙飞身上马，招呼家丁撤回。众家丁也顾不了受伤的同伴，各自上马随主人奔“静瑞山庄”而去。后面传来苍老而重远的声音：“回去告诉大魔头朱沉，他的宝贝公子咱会好好活着，教他武功，将来好找他老子算帐的，哈哈——”这苍老的声音是邢玉海的“变声术”。这变声之术在现代称为“口技”。邢玉海后来以变声术迷惑多次敌人，让官兵深受其苦，却不解其中原故。


    话接前文，原来这天邢玉海与牧琛扮作算命先生和书童。他俩在“精水山庄”内诓了朱沉的妇人，将她儿子朱然骗至棋子山土地庙，把朱七、马八打倒后绑在树上，便抱着朱然回到客店。邢玉海向二教主张宝禀报了去山庄的经过。众豪杰听了都发出“哈哈”大笑。特别是“铁雷公”狄雷，喜得抱起朱然道：“老子将来收你为徒，教你打老朱的本领”。这朱然还只三岁，但生得眉青目秀，酷似他母亲。此时因病还在昏睡之中，张宝把了孩子的脉博，在腰袋里取去一只绿色小瓶子，从内面倒出一粒小红丸，放入孩子口中，以水使其溶化服之。又以掌抵住其背心，舒其真气。孩子脸上约泛红润，但仍然沉睡不醒。


    “乾坤日月子”张宝向众人道：“这孩子病势沉重，我只能让其延续生命，维持气息，必须从速赶回‘太平观’，只有教主才能救得性命。看来我只能马上起程北上护送孩子，早点赶回观内。”护法邢玉海道：“我也要去幽州料理教主交代的一桩大事。算来离八月十五中秋只有五个月时间。教主吩咐我必须在四月赶到幽州，谁知这一耽隔，便是一月工夫。请二教主回观后告知教主，请教主推迟一个月去幽燕，如何？”张宝点头到：“幽州今年开春因起内讧，香堂堂主蔡泉被杀，现已群龙无首。邢护法此去后要处处小心，先求安抚，再缉凶手。等教主到了幽州后，再行开堂设主”。


    邢玉海连连称善！张宝又将豫州教务向狄雷和李不固叮嘱一番。牧琛也因离徐州日久,要回徐州。众豪杰便吃了晚饭，各自起程。


    “铁笔书生”邢玉海去幽州要路经徐州，便与“金笛秀士”牧琛同行。两人走到天黑，便在一个空着的民房前停下，准备些照明火把后，再行赶路。不期遇上李显一行，便与牧琛商议再教训这二魔头李显一顿，以出被捕恶气。这才有“金笛秀士”夜伤“花精捕魔”，“铁笔书生”勇斗众家丁，把李显等杀得落荒而逃的一节故事。


    两位侠士，把李显打败后，高高兴兴的收拾马匹、行装，把着火把，继续北上。


    要知后面的故事,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滚滚英雄气 悠悠侠义情

    话说“太平道”护法大师“铁笔书生”邢玉海与徐州香堂堂主“金笛秀士”牧琛，在农户家中将“精水山庄”李显等众家丁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两人收拾行装、马匹一路北上，一路上牧琛将徐州教务向护法作了介绍。一日到了徐州境内，“金笛秀士”牧琛邀护法邢玉海到徐州逗留几天，一来牧琛要尽地主之谊；二来希望护法大师能在徐州为众教徒开坛讲道。


    “铁笔书生”邢玉海因急着赶往幽燕处理教务，婉言谢绝了牧琛的邀请。牧琛将随身银两交与邢护法，以作去幽路上盘程，邢护法谢了，并将徐州教务向牧琛作了交代。两人互道珍重，彼此洒泪而别。


    邢玉海一路早起晚宿，风尘扑扑赶往幽州。这日来到黄河岸边，此时己是五月初旬。黄河水涨，浊浪排空。黄河两岸麦割茬黄，到处是麦杆乱草；远处有几棵瑰树，上栖一只老鸦，树皮已被剥光，树因此而叶萎枝裒，老鸦昏昏，树枯将死。有几个农夫仍爬在地上刨树根或挖野草充饥，一个如同枯蒿，无神打采。纵观黄河两岸，到处是一派萧条景象。


    邢玉海沿着河岸走了四五里，想找船渡过黄河，可茫茫江面无半片帆影，橹迹消踪。他只好继续沿河而上，来到一片芦苇荡边，见路边有一块麻石碑，碑上刻着“大风渡”三字。便下马想憩气一会，人马也饮水解渴。他把马牵至石碑前河边饮了回水，后将马拴在石碑上。邢玉海拿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喝了几大口解劳止渴。这时从对岸划出一条船来，船上一位汉子年约四十，蓬头垢面，一件白布褡衫，黑面赤须，身高体壮。那汉一边划桨一边高唱渔歌：


    嘿嗨——


    老子生长在黄河，河中鱼虾认识我。


    贪官豪强要过渡，只认银钱不认官。


    官家有钱多娱乐，黎民无米下瓦锅。


    若是老子生了气，教皇帝小儿滚下河。


    “铁笔书生”邢玉渔听了，一时兴起，和声唱道：


    好个皇帝滚下河，江山本应轮流座；


    英雄难展大鹏志，船家大义渡黄河。


    那汉听到有人对歌，而且歌声嘹亮悦耳，歌词豪迈气慨，心中惊奇。向南岸眺望，见岸边一位文雅书生，迎风伫立，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心忖道：此人英雄气慨，心藏大志，一定是豪侠之士。我不如再吟歌一曲，试以探之，便朗声唱道：


    嘿嗨——


    万里黄河长又长，客官过渡为哪桩？


    麻雀那有鸿雁志，天涯路远早回乡。


    “铁笔书生”心道：真是“莫道渔樵尽俗子，常有蛟龙困荒洲”，看来此渔夫非等闲之辈。有胆有识，但不知懂武艺否？若身怀武功，定是一位文武奇才，如能加入本教，将来一定有所倚重。


    邢玉海便大声叫渔船大汉道：“那位大哥，相烦借船渡小弟过河”。


    那汉高兴道：“请客官稍候，咱家就来也!”说罢桨上加力，船使如飞。一会船泊河岸，飞身下船，那一飞如“苍鹰展翅”，轻轻落在岸旁。邢玉海见渔夫轻功了得，心理喜欢。那渔夫放好铁锚，请邢玉海上船，他没搭上跳板，就让客人上船是想为难客人。邢玉海会心一笑，将身一纵，已稳立船头，抱拳施礼道：“有劳大哥摆渡，失礼了!”那汉见书生有如此功夫，又文雅礼节，心里凭增几分敬意。渔夫还礼后，将那马儿的疆绳解开，把手在马殿上一拍，将马赶上船来，随后也飞身上船。邢玉海见了心中大喜，心里赞道，“好身手！乃侠义之士!”忙向前谢其牵马之情。


    那渔夫让邢玉海到仓内落坐，递上满满一大碗凉茶，自已去船梢撑船开渡。邢玉海开言问道：“壮士尊姓大名?”那汉忙答道：“在下姓郭名河伯，别人称我为‘钓嫂’，取妻何氏，因待人豪爽，加之随父学得武功，人称‘渔哥’。在下祖居黄河北岸郭家庄。祖父郭义龙，在光武时曾任兵部大将军。后因‘党固之争’被削去官职，充军到北燕，从此家族败落。前两年父亲迁返原藉郭家庄，以打鱼为生”。


    邢玉海听罢起身抱拳道：“哦，原来大哥乃将门后裔，失敬了！”又接道：“刚才听大哥歌词中充满对当今之世痛怨之意，不知何故?”


    那钓嫂道：“不久前我父在黄河打渔，遇到一官船经过，见渔仓内有几条大鱼，便强令父亲送上船去。父亲不敢怠慢，忙将鱼送上官船。船上兵卒不但不给鱼钱，见父亲讨要，一顿毒打，父亲忍无可忍便还起手来，终因寡不胜众，加之有一武功高强的护卫在船，将我父亲打倒，用绳索捆住，抛入河中。可怜父亲一生打鱼，到头来葬身鱼腹。当我与媳妇闻讯赶来时，官船已远航没了影儿，我执意要去寻仇，被媳妇劝住。后来打听那船上坐的是兖州刺史滕延。从此，我发誓凡有官府船只经过，必让其船覆黄河，为父亲陪葬。”


    “钓嫂”讲得悲慨，“铁笔书生”听来义愤。邢玉海走出船仓，站立于郭河伯身后，对钓叟道：“大哥有一身武艺，且胸藏文才，理应报杀父之仇!”钓叟叹息道：“父仇要报，但想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室儿女，且‘独木不成林’，报仇一事谈何容易哟！”


    “铁笔书生”见说忙道：“大哥，可曾听说过当今一‘大贤’的名字?”“钓嫂”郭河伯摇头。邢玉海道：“巨鹿张角人称‘大贤良师’。他为拯救黎民，受上苍所托，创下‘太平道’，救难治病，普济万民。现入教徒众已达十余万之众。不知大哥可否加入此教么?”“钓嫂”郭河伯接言道：“太平道教义感人，扶难济贫，倡太平之世，救民众之生。在下早有耳闻，只是无人引见，高攀不上，”交谈中船近北岸。邢玉海连忙叫“钓嫂”驻船入仓细谈，“钓嫂”用竹篙将船泊于离岸十余步的河面，与邢玉海对坐船仓。


    “铁笔书生”拿出酒葫芦，每人倒了满满一碗，对饮促膝而谈。邢玉海把自已的身世告之，又将“太平道”教义细细讲解。钓叟听后心花怒放，忙拜倒在护法跟前。起誓：“忠于太平道教，听从教主号令，为护教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邢玉海忙将其扶起，两人将船划至岸边，邢玉海跳下船来，又将马儿牵下船。郭河伯把船划入芦苇荡中泊了，帮护法牵了马，邀去家中小憩。“铁笔书生”听了“渔哥”之名，也想一见，便欣然前往郭家。


    北行里许，有一片村居，约有百十来户人家，但多数是芦窝草房。钓叟手指庄东一栋土墙青瓦房道：“这便是咱家”。随即大喊道：“渔哥，来贵客了”。只见从屋里走出一位面容端正的女妇。但见她：素装秀发，黑色脸庞，眼大眉浓，身高体胖；一双赤脚走忙忙，大手一挥风扑扑；大大方方巾帼女，风风火火假须眉。


    “钓嫂”忙向媳妇介绍邢护法，她走到护法“铁笔书生”跟前一抱拳，施丈夫礼道：“邢大侠好，小女子见礼了!”“钓嫂”哈哈大笑道：“你这像个小女子么?”邢玉海忙道：“好个‘渔哥’!真有男儿气质，丈夫精神。”一番客套后，便一起来到屋里，那“渔哥”从丈夫手中接过鱼篓，去后院准备午饭。


    邢玉海听到郭河伯曾在幽州住过，便与钓嫂扯起幽州习俗人情来。别看钓嫂是个渔汉，从小在家风醺陶下，却颇有见识。幼年时因祖上留有点家资，他曾随祖父练武习文。后来在黄河边遇一高人，送一根铁钓杆给他作兵器，又指点他不少武功。他生长在黄河边，跟水结缘，又习得好水性。他为人仗义，爱济给穷人，当地人都十分信赖和尊重夫妻两人。地方恶霸见他夫妇武功好，也不敢过分怠熳。所以周圆十里内的百姓，如有难事必找这夫妇俩帮忙。


    邢玉海有意将来向教主推荐主持幽州教务，又经夫妇盛情挽留，便答应在他家住宿了下来。几天来，“铁笔书生”收夫妻俩为“太平道”教友，并结拜为金兰。郭河伯按护法的授意将周围十里贫民夜聚郭家，请护法传教授义，只七、八日工夫发展教众达三百余号。


    这一日，邢护法将幽州教徒内讧之事告知于“钓嫂”夫妇，而言道：“本护法明日欲前往燕城堪查内讧之事，这一带教众烦郭兄主持，等教主鹤驾幽州时，再邀你夫妇二人去燕城商议教务”。郭河伯夫妇领命称谢。


    第二天邢玉海告别钓嫂、渔哥，临别时“渔哥”交给护法一个布袋道：“兄弟此去幽燕路遥水远，一路多多保重，这是小女子特意为大侠准备的食品，望勿推辞!”邢玉海心中感激不已，忙谢道：“连日来打扰兄嫂，多谢大嫂关心，嫂子盛情难言谢！后会有期”。


    钓嫂、渔哥依依不舍，一直送去十里。“铁笔书生”邢玉海再三劝阻，夫妇两才洒泪而别。邢玉海说罢飞身上马，向兄嫂告辞，驰北而去。


    这真是：“金兰缔结手足谊，侠义同心赤胆情。


    要知“铁笔书生”邢玉海此去幽燕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十八回 咸阳行侠义 教主收义女

    上回书说到“大贤良师”张角及众弟子在古都咸阳一路欣赏景致，用过秦川名吃，正要上路忽闻有女子求救之声，“大贤良师”张角命“追魂神剑”马元义赶去看来。马元义挤入人群中一看，见一淫贼当众欲**一年幼少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便纵入垓心，一伸手将那作恶公子抓起，向旁边一掷。那公子被这突如其来被人抛起，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就“嘭”的一声跌在尘埃，这一跃眼冒金花，五脏俱疼。旁边那几个家丁见状，也是一愣，随及有两个家丁出拳伸掌向马元义扑来，另两个家丁则去挽扶地上的公子。


    而那受辱的女子忙用衣服遮住胸膛，翻身爬起，向身边屋墙撞去。马元义一惊：不好！有心想去救，但被两名家丁缠住，不能分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黄影掠过，一伸手将女子抓住。那个恶公子爬起，口中恶声道：“那里来的强贼？敢在咸阳坏本大爷的好事……”。话将出口，脸上被人“啪”的一声，刮了一个耳光。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道童。恶公子心中大怒，一伸手对着童子的脸上就是一拳。那两个家丁也举起扑刀，砍向前来救姑娘的黄袍老道扑去。只见那老道拂尘一挥，一纵身，提着那女子飞身而去。那两个家丁手腕一痛，手中的刀不翼而飞，双双扑倒在地，想看打人的是何许人时，眼前的老道已不知去向。家丁心中大怯，以为遇上神仙，爬在地上连连叩头道：“神仙爷爷饶命，神仙爷爷饶命!”而那两个与马元义打斗的家丁虽有武功，但哪里是马元义的对手，只三、五招便被一个断手，一个折脚，滚在地上“哇哇”大叫。那公子见一个小童敢打自已，便凶恶恶地出拳，谁知这拳明知知要打到童子的脸上，却走了空，由于用力过猛，身子前倾，脚上又被东西一绊，便往前踉跄数步，险些又跌倒在地。他稳住身一看，这时见又有上十个青年汉子纵入人群，公子见状知道遇上强敌，再打下去只怕连小命难保，忙招呼家丁，互相撑扶，悻悻而去。


    围观之人见众豪杰将那帮恶霸打得狼狈而逃，纷纷喝好，拍手称快。


    且说，刚才飞入人群决救那那女子之人正是“大贤良师”张角。此时姑娘已经将衣衫穿好，羞涩的低头饮泣。这女子年约二八，生得柳眉大眼，小嘴如桃；身穿素服，体态婀挪，虽非大户人家千斤，也应是书香闺绣。“大贤良师”和声问姑娘道：“姑娘哪里人氐？那公子为何要强辱于你？”那姑娘一脸怯色，道长见问起，忙跪下谢道长救命之恩！欲言语塞，大哭不止。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银发老妪，来到姑娘身边，向“大贤良师”前深施一礼道：“这孩子老妇人认识，是咸阳城南学究李朴公之女。学究夫人早逝，将女儿养大，可苍天无眼，不久前学究李朴公因外出讨学钱，不幸染上恶疾，一病不起，离女儿而去。可怜这孩子真是命苦，今天要是没有仙师道长打救，肯怕难免受辱而死。”那姑娘听后，更是悲声切切。老妇人将姑娘搂在怀中，好言劝慰。


    站在旁边的一位青壮汉子大声道：“今天众英雄为我咸阳百姓出了口恶气!”张角忙问那汉：“那公子是何许人也?”那汉子瞧瞧周围，好象在看有无刘国舅府上的人，若被他人听到，便会祸人口出。


    稍若迟疑，才向张角打揖手礼道：“说来道长莫怪，那人是咸阳国族刘道平刘国舅府上的‘五太保’，是咸阳大霸大恶之徒。他强男霸女，无恶不作。每天带着一帮家奴打手，到处游荡，见了有姿色的女人，便当掳去或当众践踏。光天化日，毫无顾忌。如有反抗者当场打死，将衣服剥了，横尸路中。所以咸阳城里里外外的女子、少妇不敢上街，人人自危，那敢与其对抗。真是一帮吃人的豺狼，猎色的恶魔”。


    马元义等豪杰听了须发俱耸，恨不得打进刘府为冤死的女胞报仇，为咸阳百姓除害。


    正在气愤间，只见众百姓突然惊慌失措，抱头而逃。刚才说话那汉子忙道：“大家快跑，‘五太保’带官兵来了”。说罢一队官兵已到当场。


    为首一名兵官，“五太保”手指张角等人道：“洪将军，就是这帮反贼，在城中打人行窃。快快拿了，别让其逃脱，”说话间还色迷迷地看那李姑娘。


    张角忙吩咐金玄护住姑娘。亲自策马向前，单掌立胸于马上与那将军施礼道：“无量佛，将军安好！贫道等乃路过此地，见这位公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欲当众持强凌辱于姑娘，真乃目无王法，贫道才出手救了这姑娘，并非反贼，请将军明鉴！”


    那将军也不还礼，用手中枪向张角一指道：“什么王法？老子只管咸阳城里治安，何方来的妖道？汝等敢在老子辖内闹事打人，老子就要抓人”。便挥动兵卒向前，把张角等人围在垓心。


    “大贤良师”怕将事情闹大，误了去鹤鸣山赴丧的要事。便向将军再次施礼，赔理求将军从轻发落。那将军那里肯听，见对方只有一、二十人，仗着身边有五、六十名兵士，便大吼道：“众兵士听令，将这班贼人尽数捕捉，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说罢“嗖”的一枪向张角刺去。张角忙提马缰，让了这一枪，心中微动：好个横昏的狗官。马元义大怒，策马而上对师傅道：“请教主后退，待徒儿治治这不知好劣的官儿”。张角吩咐道：“别伤其性命，约加惩戒，别误了正事”，马元义点头称是。


    “大贤良师”退至姑娘身边，金玄手执一柄短剑，立于教主马傍。


    这时众兵士都举枪戟向十六名弟子发动攻势，这班豪杰那将这些奴罗放在眼里，纷纷赤手空拳与众兵士斗在一处。


    那将军一抖威风，手中长枪分三路向马元义刺来：上刺头卢中刺腰，下刹马儿兼扫鞍。看来枪法较精，武功不差。马元义一拔“追魂剑”，抖出三朵剑花，于无形之中化解了这致命三枪。那将军见自已“连环三枪”走空，便将马缰一提，长枪一招“秋风扫落叶”，向马元义腰间扫去，来势及猛，呼呼生风。马元义见对手凶狠，一招“白云出岫”把宝剑一圈切向枪杆，只听“铛”的一声，那将军的枪杆拦腰砍断。马元义剑尖一送刺中将军马腚，那马受惊，狂奔而起，差点把将军撅下马来，吓得他魂飞胆颤，好不容易将马缰勒住，跳下马来。他定了定神，向场中一望，只见众兵士有的丢盔弃戟，有的倒地乱滚，剩下的谁也不敢近前；刚才与自已过招的那高大汉子端坐马鞍，神态悠然，面带鄙视的笑意，正看着自已。心知刚才那一剑，对方已剑下留情，否则，自已不死则伤，心中又怒又怯。忙招集兵卒，向“五太保”一抱拳，带领残兵败卒，策马而去。那“五太保”没法，只好狠狠看了张角和姑娘一眼，贼溜溜地在家丁的簇拥下，跟在官兵庇股后逃去。


    经过这翻打斗，李姑娘见众位豪杰英雄了得，为救护自已一个弱女子，扑刀冲阵，义薄云天。又见这位老道长侠骨仙风，待人和气，就如自家长辈一般呵护自已，真是又感激、又敬佩。


    正思忖间，张角慰姑娘道：“不知姑娘有何处去？后作何打算？”姑娘忙双脚一跪哀声道：“小女子姓李名汶玉，自幼在学堂随父伴读，父亲亲授琴棋书画，虽不能说是书成字识，但也知礼义廉耻，现已无处栖身，无论到哪，都逃不脱刘家的恶魔，求老仙师收留小女子”。张角正在迟疑间，姑娘见道长不肯答应，知道难逃魔掌，便悲泪洗面，哭声道：“老师若不答应，小女子迟早会落入魔爪，不如自行了断，免遭其辱！父亲，等女儿来陪你吧——”，说罢，爬起向墙头撞去，金玄眼快，一纵身将姑娘拦住道：“姐姐千万别这样”。金玄见姑娘实在可怜，忙代求道：“教主，您老就答应收下这位姐姐吧！怪可怜的”。姑娘身子一软，已倒在尘埃，马元义等众弟子见姑娘实在可爱，又见伶俐可亲，也纷纷劝教主收留。


    “大贤良师”张角心忖：这孩子凭般命苦，如此节烈知礼，必无忍辱偷生之理。即然救下，应救其一生。再说，她知书答礼，书成字识，我身边虽有金玄、银妙两童子，也正缺一个识文书，懂书写的人，不如收下她，好好**，将来说不定举义时有可应之处。忖罢，“大贤良师”张角便跳下马来，双手将姑娘扶起，以手扶摸其头，十分亲切而怜爱道：“姑娘请起，既然大伙都怜悯于你，你就作我的义女吧!”金玄忙叫姑娘拜见义父，姑娘双膝跪下道：“义父在上，请受女儿李玟玉一拜!”金玄高兴的又将众师兄，介绍给玟玉姐姐，众人大喜。


    皆称李汶玉为“师妹”。“追魂神剑”马元义及众弟子纷纷向教主祝贺：恭喜教主荣收名伶义女！真是：本是命蹇苦女子，时来运转金凤凰。


    张角让义女玟玉与金玄同骑一马，众人才高高兴兴向鹤鸣山进发。


    要知故事如何发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祭天师显圣 老仙师主坛

    话说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张角带领马元义等众弟子策马扬鞭，二十骑翻山越岭，急行数日，进入四川盆地，好个天府之国：平原野旷，粮田万顷，风清气爽，景致迷莺。风拂拂，田园稻熟翻金浪；日灿灿，遍地花开飘馨香。


    众豪杰精神抖擞，意气昂扬，要不是去鹤鸣山吊丧。“追魂神剑”马元义等一定会高歌一曲，已壮情怀。李玟玉与金玄几天来形影不离，如亲姐弟一般，在马上亲亲蜜蜜，下马后你赶我追，好不快乐。李姑娘一路上对义父孝敬有加，深得教主张角喜爱。一有事儿就叫玫儿，倒把金玄冷落了许多。金玄常为这事与玟儿斗口。她对其他师兄弟也是十分热情，因此，自教主收了李玟玉为义女后，众人心境不再象以前一样沉重。


    不日，来到鹤鸣山下，张角面色悲沉，告戒众弟子不许嬉笑，否则就是对“天师”不敬。众人唯唯若是，跟着教主下马，牵着马步行上山。刚到半山腰的山门前，张衡早已听到教友通报，便一早带着师兄弟数人在此恭侯。张衡见到张教主，立马叩首见礼，哭诉道：“师叔，小侄罪孽深重，没好好照顾父亲，至使‘天师’不幸突然升天，罪祸延至。今有师叔到来，恭请师叔为‘天师’主持一切丧仪。这也是父亲临终遗训”。


    “大贤良师”张角忙将张衡扶起，安慰一番，又将马元义等弟子一一向张衡作了引见。张衡也都叩头致谢。只百李玟玉和金玄不肯受跪拜之礼，彼此道安。


    张角见张衡为人恭谦且重礼节，心里喜欢，便又温和劝慰后问张衡道：“孟师伯到否?”张衡答道：“刘长老今日早晨已回山，孟师伯可能要明天上午才到鹤鸣”。


    张衡令山上弟子将众人的马匹牵了，自已搀扶着师叔张角上山。张角自张道陵在鹤鸣山开坛立道以来，从未到过鹤鸣山。此时，见山上云浮雾绕，松柏长青，白鹤栖于松林之上，如朵朵绽放的白花开于枝头叶间。远处山林之中不时传来“嗷、嗷”的鹤鸣之声。正欣赏间，忽然，两只丹顶鹤冲天而起，在众人的头顶盘旋一圈，向“大贤良师”宏鸣三声，展翅向东北方飞去。张衡一见，向张师叔恭喜道：“师叔真是有大富贵之人，恭喜！恭喜！”


    “大贤良师”张角本来精通五行天相地兆之术，刚才丹鹤翔于头顶，宏叫三声，应了“三教兴一”的征兆。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上苍将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任降于斯人也！”但他还是详装不解似的问张衡道：“世道侄差矣，贫道何喜之有？”


    张衡道：“父亲在世时常对我等说过，丹顶鹤乃仙鹤也，昔日黄帝老祖乘鹤傲游天下，一统中华，成就炎黄华族的大业。后来老子乘鹤傲游遍名山大川，创立道教，成就‘道德真君’的盛名，后世景仰，教化天下。今日丹鹤迎宾，向师叔点头呼叫三声，又往东北方展翅飞翔而去。您老的道观正在东北方位，东方为‘木’，北方为‘水’，东北方为‘土’，‘土’生‘木’乃‘旺气’也，‘水’为生之‘源’，故师叔既举‘福贵’，且为民众之‘救星’也”。张角心中听了张衡一番精辟解释，深感欣慰。但还是装嗔道：“此等言语，乃叛逆之言，不可乱说”，张衡点头称是。


    张角反问张衡道：“你父亲‘天师’道兄久住鹤鸣仙山，象这种事还少得了么？”张衡摇头道：“父亲说要让丹鹤迎宾，乃千年难得一见。俗话说‘鹤鸣百世大贵’数百年难有一回奇象出现，怎有寻常之理”，说话间已到观前。


    张衡引张角等至“丘祖殿”，于殿东侧教堂之中设立了“张天师”的灵堂。张角一进灵堂，便伏俯叩首，大放悲声：“师兄乃‘天师’仙道灵前告曰：


    兄，理当长生于世，让弟求教有门，释禅有师。殊不知噩讯惊闻，教弟痛心击首，万恨难平。兄若在天有灵携弟同归，弟将追鹤驾于左右，听教授于座前。天师曾立教兴道，千苦万辛，踪留四海，音留九州。弘正道于宇内，救百姓于艰维。正值教义兴盛，弟子遍及秦川蜀都，仙风拂道，气势灌虹之季，天召兄西去，班列凌霄。吾等凡子，难挽鹤驾。致此泣呈，乞兄鉴听，伏以，悲哉!”一通檄告，声泪俱下，情深辞切，感人肺腑，在场众人无不唏嘘洒泪。


    正拜奠间，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将灵堂烛光吹灭，一刹时天昏地。但见得：风呼呼飞沙走石，地暗暗日月无光，阴沉沉疑妖魔作祟,凄惨惨有如魂显灵。众人惊讶间只听“大贤良师”张角，大声念道：“天师显灵，有何事要对角言?”便洗耳恭听，稍顿又道：“弟，角也，谨遵天师法旨，还望天师佑角举义!”停了一会，张角叩首礼拜道：“谢天师!”说罢云开日出，风止树静，灵堂内一片光明。


    张衡、马元义等忙来到张角身边，见张角手中托着一块黄绫伏俯于地，叩首谢恩。张衡惊诧，对刚才天生异象，不得其解，又听师叔在父亲灵前与亡魂对话更是惊异。这时只师叔手托黄绫便道：“师叔受惊了，不知叔手托何物也？”张角又拜四拜惊怵道：“天师显灵，此为天师法旨，师叔我也不知写此什么？”递与张衡。张衡接过，展开一看，上书四句谒语：“苍天区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反复诵读，不解其意。


    “大贤良师”拜罢灵堂，悲痛不已。张衡、马元义等苦苦相劝才在弟子们的搀扶下，跟张衡来到天师待客的鹤轩，马、刘二位长老进轩向“大贤良师”叩拜见礼。刘玄长老把去金刚洞请孟老仙师的情形向张角禀报。当晚众道友聚集灵堂，轻吹细弹，诵经焚文，奠哀祭礼不在话下。


    第二天，乃“光和”八月已子日。众人刚吃完午斋，刘长老向张角、张衡禀道：“龙王山金刚洞孟老仙师鹤驾已到山下”。


    张角忙率众人下山迎接，来到山门见孟华等一行五人策马到来。张衡、马元义等弟子连忙跪拜施礼。张角快步到马前搀扶师兄下马请安道：“孟师兄真乃活神仙也，一路劳顿仍精神瞿灼，容光焕发；恐怕小弟也不能及也”。


    孟华含笑道：“哪里，哪里，我行将朽木，不日将与师弟会于极乐。那象师弟你正日贯中天，气壮河山。心藏鸿鹄之志，还将担起拯救天下黎民之大任也！”稍顿，孟老仙师来到张衡身边，见衡满脸悲凄之色，便安慰道：“道侄节哀，天师修炼得道，无疾而终，现将名列仙班，逍遥极乐，也是道家的最终归宿。你我生者又何必悲伤，自寻苦恼也！岂不有违老子道训呼？”说罢在众人的簇拥下上得山来，前往灵堂祭奠。孟华乃当年有道高人，除了天师百岁仙寿，孟华已耄耋高龄，道家领袖，江湖宗师。他近年很少下山，这次亲来鹤鸣，实属难得，可见他与师兄的情份不浅。所以张道陵临终时原以为孟华年事已高，不会亲临致吊，于是要张衡请张角前来主持丧仪。


    祭奠后，一班道众齐齐来到丘祖殿，向老子叩头上香，顶礼模拜后，分长幼入坐。张角推孟华坐了首位，张衡请张角上坐于孟华左侧，依次是张衡、马元义坐了，左右第一位。孟华向站在旁边的一位白衣弟子一招手，向众人介绍道：“这是贫道收的唯一弟子，姓波名才，以后望师弟及众位师侄们多加指点”。张角一看波才，见其英恣勃勃，气宇非凡，骨格清奇，背负一双金鞭，凛然正气。便夸道：“孟师兄真乃贤明，不知从那里招得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师侄，真乃一金鞭少侠风范。乃师兄之福，也是本教之幸也!”从此江湖人便称波才为“金鞭侠”


    波才见大名鼎鼎的“太平道”教主如此夸奖，好不自在，忙快步向前参拜师叔，又与众师兄弟见礼。马元义要让位给波才，波才那里肯占马师兄之坐，便在马元义下手坐了。


    其他人一一入坐后，张角朗声道：“天师不幸归天，寿享仙乐，鹤赴西天，魂游仙界。今逢已子黄道，宜今宵开坛祭法七七四十九天，送天师早列仙班。有幸孟老仙师驾临鹤呜，吾等就请孟老仙师坐法主坛，大开道场，邀秦、蜀等地道家弟子同护法坛”。


    孟华与张道陵曾一同学道，情谊深厚，只是后来各有前程，不曾团聚。今日大开道场，自已主坛理所当然，只是年迈，怕精神不及，便道：“我已年至耄耋，力不从心，还是师弟主坛吧”。张角忙道：“师兄莫辞，兄主坛，其他道场法事均由小弟代之”，孟华欣然。张角及张衡送孟华去鹤轩休息后，便安排东汉未年最为隆烈的一场水陆大道场。有诗为证：


    南开道场惊宇内，


    鹤鸣三教吟圣经；


    黄祖有道通无道，


    法坛引度达天庭。


    要看奇世大道场，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禅心皈命礼 歌舞启道场

    “太极真人”有赞词曰：“太上垂训，感应之篇，日诵一遍，灭罪消衍。受持一月，福禄弥坚，行之一年，七祖升天。久行不怠，寿命长延，天神恭敬，名列诸仙”。


    书接上回，且说“黑帝子”孟子答应为师兄张天师道陵兄主持水陆大道场。张衡早几天已差人在“丘祖殿”前的山坪内造筑道场坛台。此时与师叔张角等一起来到坛前，好雄伟的一座坛台：坛台八方形八卦，共五层，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每层高三尺三寸，每层留台阶六尺。顶层高一丈五尺，八方位对径二十一丈八尺；内布“九宫”。正中一圆台高七寸三分，意三魂七魄，中绘阴阳太极。“坤”位正中立一黄幡上书“轩辕黄帝神位”；两旁东立一面青幡书“老耳神位”；西一面白幡书“天师灵位”。“乾”位置一法案，一应法器俱全。台周按五方悬赤、白、青、紫、黄“五帝”大旗。其他各层遍插旌旗、招幡。


    真是：风舞旗幡飞烈烈，日影法坛阴森森。


    云台高耸招仙客，八卦凛凛惊鬼神。


    “大贤良师”张角看罢点头赞赏，对不合道场法典之处加以指点，予以调整改造。张角向张衡道：“师兄是我道家的第一位‘天师’，道场的布置，坛场和法仪即要隆重，又要具有后世的法典榜样，同时还应召显道教的威仪”。张衡忙点头受教道：“承蒙两位师叔光临主持，老父魂在极乐，也会深为感激的”。


    时临酉牌将到，“黑帝子”孟华身穿黄色道袍，左手持桃木宝剑，右手持一彩幡，在众道士的簇拥下，登上坛台。他往台中一站，有金童、玉女静立两旁。这金童、玉女不是别人，就是金玄和李玟玉。金童手捧宝剑，玉女手执如意。张角手执拂尘站立法案东首。张衡、张鲁父子跪于法案西侧。马元义、波才及马、刘二长老身着紫袍，手捧宝剑，分立四方护法；第二层由鹤呜山八大弟子身着青袍，手柱禅杖，按“八卦”方位立于台阶护法；第三层由张角带来的十六名弟子身着白袍，手执银枪护法；第四层又有三十二名弟子身着赤袍，手执金刀护法，底层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共一百零八名身穿黄袍的弟子，手执钢叉，按“八卦”卦相排成阵势。其余道众，和观赏法事的百姓，都按方位阵象设座。道场内外威严凛凛，气势空前。


    酉时正，“黑帝子”孟华老仙师，仙风凛凛，道貌岸然，真是宗师风范。他将令牌一拍，顿时巨烛齐亮，鼓乐共鸣，六十四响火炮连发，震天动地，道场内近三千余名弟子百姓焚香跪拜，一片香烟袅绕，紫气腾空。


    “黑帝子”孟华手执宝剑，于香雾之中踏罡步，上太极台作法。他将独步江湖的“金刚剑”法演择一遍，只见寒光阵阵，剑气森森。剑指处雷鸣电闪，锋扫时神泣鬼惊。一套剑法舞罢，他凝神静气，仙风缥缈。口中念念有词：“三清圣号广宣扬，一句能消万劫殃；七宝林中朝上帝，五明宫内礼虚皇。常乘白鹤游三界，每驾青牛遍十方；众仙执禅皈命礼，鸾歌凤舞降道场。”


    道罢《开坛演教天尊咒》。“大贤良师”张角赞词贴唱道：“仰启三清境，无上三境尊；仰启大罗天，无上玄穹主；仰启三清界，侍臣诸真众。今，天师张公道陵，鹤驾西巡，吾等奉旨，设道场法坛而恭请众仙诸神，发驾降临——


    接着法坛众弟子齐诵道：


    “琳琅振响，十方肃静。河海静默，山岳吐云。天无氛秽，地无妖尘，冥慧洞清，大量量玄玄也。


    真是声达广宇，法从天来。其气势千古罕见，道禅少有。能目睹如此道场者，可谓三生有幸，当世奇闻。


    接着“如意玉女”李玟玉（后张角赠其诨号“玉如意”）捧诵檄文曰：天师张道陵，字汉辅，东汉配国封邑（今江苏封县）人。为西汉留文成侯张良第九代孙，父大顺封“桐柏真人”，母刘氏梦神人以蘅薇草授之，感而有娠。汉建武十年正月十五日晚，生于呉之天目山，年及冠，身长九尺二寸，庞眉广颡，目有三角，美髭髥，垂手过膝，龙踞虎步，望之俨然。七岁读老子《道德经》二篇，即了其义。又曾为太学生，通晓天文、地理、五经、诸子、谶纬图书，从学者千馀人。天目山南三十里、西北八十里皆有讲诵之堂，临安神仙观、余杭通仙观即其地也。后自浙逾淮，涉河洛、入蜀山，得炼形合炁之书，辟谷少寐。永平二年以直言极谏科中之，拜江州令，因素好黄老之道，见世风日下，弃官归隐于洛阳北邙山，修炼三年，有白虎衔符至座偶。建初五年章帝徵召不起。永元初，和帝徵为太傅，冀县侯，三诎不就。为寻修道宝地，而远离尘境，独携弟子王长游淮至鄱阳，沂信江至云锦山，修炼九天神丹，一年有红光照室；二年有五云覆鼎，夜不假烛，彷佛有青龙白虎各一长绕丹鼎；三年丹成龙虎见。有神人自称赵公明骑黑虎诣前曰∶“愿永护丹炉。”后访西仙源得制命五岳檄召万灵及《神虎秘文》于壁鲁洞龙，复往嵩山石室得《三皇内文》、《皇帝九鼎丹书》及《太清丹经》。闻巴蜀溯气为灾，遂往治之。初居阳平山，感太上授以经籙之法。次登西城山，筑坛墠以降五帝。再到葛璝、秦中、昌利、隶上、涌泉、真多、北平、稠粳、渠亭诸山修九真之法，得出入水火之秘及养神轻身之术，乃还鹤鸣山。汉安元年上元节，感太上授《正一盟威》之道及《太上三五都功》诸品经籙，或云《三天政法正一科术要道法文》，又着《老子想尔注》，创立道教。立二十四治，以祭酒分领，不喜施刑罚，以廉耻治民，符水治病。教民修心、忏悔、祈祷及取盐之法，以善道教化。内与神明盟约，外行盟威之法，百姓皆奉之为师。这檄文经“玉如意”之口读来，语如琨玉鸣，声如莺燕歌，袅绕法场，缈飘山川，檄文诵罢，法场内众弟子及山民无不落泪举悲。


    孟华仙师开圣口拜真神，宏声诵读《威灵咒》曰：


    “九天之上，谓之大罗，玉京金阙，云层太霄。中有天帝，仁慈惠和，至道无敌，降伏众魔。天宝灵符，玉律金科，神仙亿万，幢幡众多。闻者罪灭，永出爱河臣等皈命，与道合真”。一是炮鸣乐响，燃香烛，焚冥钱，场内一派袅袅紫气，山间外外昏昏云烟。


    接着是请神、祭坛、接驾、发关以及各项科仪等全套法事。这也不必细述。


    第二天，孟华因一路劳累，加之昨晚又不曾休息，便感体力不支，将道场事宜交张角主持。张角身为“太平道”教主，为显示本教的武功、法力和威仪，把道法演译得更是淋漓致尽，威仪重重。


    午时三刻，启动道场，赶来观看道场的秦川、蜀地民众不下万人，真是人挤林海内，影动鹤呜山。


    “大贤良师”张角作法，他首先把镇教之宝“五云剑法”舞动。这剑法是张角根据五行、八卦和云际变幻独创而成，除了两个兄弟和大弟子马元义外，无人见过此等神奇无比，变化莫测的“五云剑法”。只见他脚踏罡步，足循八卦，如龙旋大海，风卷黄云。忽见他盘旋中将足往太极圈中一蹬，人如仙鹤飞天而起，一道剑气直冲云霄。接着人缓缓旋转而下，这是第一招名“白云出岫”。这一招将避、守、攻三式融于一体，避凶别险，防卫护身，攻其不备，众人无不称奇。张角脚刚点地，又见将剑连环抖出，无数朵剑花洒向四方，一片紫光如布，看不到舞剑之人，分不清剑从何来。这是第二招名曰：“乌云密布”，这一招攻守兼备，以攻代守，无懈可击。众人赞妙。第三招“云断巫山”接踵而至；于剑走游龙之中，突然一道剑光横扫千军，奇速无比，无坚不摧，任凭你金刚不坏之身，剑气所至，不死即伤。众人惊心无比，纷纷叫绝！第四招更是精妙绝论，只见“大贤良师”张角脚踏八卦，步罡九宫，一剑化二象，二象生八卦；气鎏长虹，剑展霞飞，这一招名曰“云霞万朵”，十步之内无生还之理。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第五招“云开日出”，张角接第四招将宝剑分左、右两路劈出，风声雷动，摧姑劈朽，把剑交于左手，右手竖掌当胸于云光中显出“金身”，飘飘若仙，面露红光。这是收式，但收剑前的两剑劈出有如鸣锣净道，驱邪斩魔之奇妙；屠强削众之功效。道场中道徒、民众无不惊奇赞叹，被这盖世神剑所折服，掌声喝彩声汇集成雷霆之势。


    “大贤良师”张角舞罢剑，凝神敛气，将令牌一拍，万炮齐鸣，哀乐动天。于神坛之上焚香烛，化冥钱，诵文告，请神灵，一套法事科仪无不精湛称奇，有诗赞曰：


    日出扶桑映海红，瑶坛肇启阐宗风。


    正一演教谈玄妙，大道分明在其中。


    接着张角仙师《步虚》口中诵道：


    宝籙修真范，丹诚奏上穹。冰渊临兆庶，霄痫致平康。


    万物消疪疠，三神降吉祥。步虚声一出，更诵洞玄章。


    携张衡“高功举”，众弟子跪伏于地高诵：


    瑶坛设像玉京山，对越金容咫尺间。


    宝黍空悬瞻日表，珠帘高卷观天颜。


    鸾舆鹤驾临金殿，凤烛龙灯映宝坛。


    三界十方齐降鉴，滂流洪福遍尘寰。


    “香供养开坛演教天尊”，张角唱道：“伏以，此日瑶坛设像，炉焚妙洞真香。琅函玉局广宣扬，好把妖氛扫荡。今日存诚谒帝，稽首三礼虚皇。请众整衣入坛场，广取福生。无量”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从此，天天道场演法，日日拜仙请神、超度。什么朝礼科、午朝科、朝幡科、扬幡科、安亡科、引亡科、请水科、请圣科、送魂科、荡秽科、安位科等道仪法科在七七内逐日作法演道。至四十九天这场水陆大道场完毕。当晚张衡大斋宾客，张角、孟华召集“天师罡”道教第二、三代弟子在“丘祖殿”为张衡接任第二代“天师”，举行大典。


    第二天“黑帝子”孟华和“大贤良师”张角率众弟子告别张衡，一路打道回山。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廿一回 雪舞酬情趣 大计定黄巾

    负局高风不可陪，玉霄峰北置楼台。


    注参同契未将出，寻楖栗僧多宿来。


    飕槭松风山枣落，山寨寒林术花开。


    终须肘后相传好，莫便乘鸾去不回。诗寄《天台叶道士》。


    话说“大贤良师”张角与“黑帝子”孟华在鹤鸣山为“天师”张道陵做完七七四十九天水陆大道场，告别第二代“天师”张衡。一行人下得山来，张衡率众长老和弟子送出十里方才洒泪而别。张角、孟华等众一路朝行夜宿，翻山涉水。已是冬至严寒。连日一场大雪，让北国银装素，阳城山披雪服，外外树舞琼枝，户户檐悬玉笔。好一派冬荣景象，但见得：


    贫富喜雪晴，出门意皆饶。


    镜海见纤悉，冰天步飘飖。


    小儿击玉指，大耋歌圣朝。


    睿气流不尽，瑞仙何夐寥。


    始知望幸色，终疑异礼招。


    市井亦清洁，闾阎耸迢峣。


    苍生愿东顾，翠华仍西遥。


    天念岂薄厚，宸衷多忧焦。


    忧焦致太平，以兹时比尧。


    古耳有未通，新词有潜韶。


    甘为酒伶摈，坐耻歌女娇。


    选音不易言，裁正逢今朝。


    今朝前古文，律异同一调。


    愿于尧琯中，奏尽郁抑谣。


    “大贤良师”、“黑帝子”等一路观赏雪景，策马而行，金玄、玟玉更是欢乐，时儿在雪地追逐，时儿掷雪打闹，给众人带来无限乐趣。不知不觉已到达阳城山，“太平观”挠首可见。金玄指着前面一片庄子对玟玉道：“玉姐，你看，那就是咱们的家。”李玟玉更是高兴。一路上金玄常提及银妙，李玟玉巴不得早日相见。


    “乾坤日月子”张宝得讯后，率众道友、弟子到山门迎接。一番见礼和寒喧后，来到太平殿，张宝等向孟华重新施礼拜见。“太平道”众弟子尽数进殿拜见教主和“黑帝子”孟老仙师。


    那银妙见金童身旁多了一位美丽姐姐，忙向金玄打听。金玄将教主如何收李玟玉为义女向银妙述说一番，银妙大喜，忙拉着金玄、玟玉向观后跑去。三人来到花园之中，经玟玉提议结拜为姐弟。从此三个人就形影不离，金玄、银妙教玟玉练习武功，玟玉却教二人学书写字。后来张角根据三人的资质创立了“三星剑阵”。在“太平道起义”失败后。李玟玉、金玄、银妙三姐弟转战于商洛、五台山一带，继续举义旗，招旧部，与东汉王朝对抗。至袁术被曹操收服，才将这股义军剿灭，这是后话，不须言表。


    且说张角回观以后，见到二弟张宝将观内之事料理得有条不紊，心中高兴。又得知三弟张梁在幽州监查内乱之事已有结局，“钓嫂”郭河伯已接任“太平道幽燕香堂”堂主，甚为欣慰。张梁、邢玉海不日将返回阳城山更是喜处望外。


    从此，“大贤良师”张角便每日邀师兄孟华在鹤轩商谈机要，只有张宝一同密商。命金玄、银妙守卫轩门，不许任何人打扰，对外谢客，只言教主闭关练功。轩里茶饭等皆由玉凤凰李玟玉服侍。


    孟华在鹤鸣山时得知“天师”显灵，降“黄绫谶记”于张角，心里一直在惴摸那十六字真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后又听张宝曾在黑风岭“黑风庙”的“黑风神”托梦于他的八字谒语：“岁在甲子，黄天当立”，已相照映，更感有神灵旨意，只是有些捉摸不透其中的懊妙。


    张角命义女玟玉请出黄绫，他手捧“黄绫”向孟华道：“师兄在汉冲帝时，曾在历阳揭竿而起，四方响应，天下豪杰集于旄下。杀官济民，替天行道。虽为师兄，乃前辈领袖。弟‘角’传道授徒近二十余年，道徒已遍及冀、豫、幽、杨等八州，拥十余万之众。时，朝庭腐败，宦官专权，官僚掠夺，豪强肆意，民不僚生，灾民遍野，盗贼横行。天下豪杰有抱负不能保家；神州百姓无田地难已活命。乱世之秋，民心思治。弟意欲举义旗，行兵马，伐无道，均贫富。杀尽不平换太平，悍卫教义，替上苍拯救黎民于火海，还百姓一个清明世界，朗朗乾坤。乃吾之志矣!不知师兄以为如何?


    “黑帝子”孟华乃豪侠之士，韬略过人，其胆识非常人可及。虽年近百岁，仍壮心不已，此时听了张角之言，拍案而起。吓得张角浑身一抖，暗忖：坏了！师兄决不会让我等起事。张宝也吓出冷汗来。正惊疑间，孟华“哈哈”大笑道：“好!有志有胆，拯救苍生乃吾教正道，师弟有这等雄心，正合神谶之意。”


    张角兄弟刚悬着的心，已回到肚里，与孟华相视大笑。


    孟华、张角、张宝三人重新落座，一边品茗，一边细细计议。


    张角询孟华道：“师兄刚才言道‘正合谶意’，有何高见?”孟华笑道：“那‘谶记’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不正应了当前时局么。‘苍天’暗指当今‘汉天子江山’，即将灭亡；‘黄天’似乎应在师弟的身上，黄为土，土生木，木兴‘太平’。‘岁在甲子’，明年是甲子年，正好举事，必有神佑。一方揭竿，八方定当响应。一举荡平天下，普天大平太世，岂不是‘天下大吉’也!只是‘黄天’两字还有些附肺罢了”。


    张角神密地道：“自前两年二弟张宝从黑风岭回来将神灵托梦一事告知于我，我已思量多年，为这‘黄’字，愚弟想起事之时，让兵士身穿黄衫，头裹‘黄巾’以为标志，师兄以为何如?”


    “黑帝子”约一沉思，恰指一算，连连赞妙：“那就定名为‘黄巾军’，以应天兆”。


    张角大喜道：“最妙！师兄德高望重，名动宇内，到时，还得请师兄下山，助小弟一臂之力!”


    孟华手抚银须笑道：“非也，父夫年迈不足以谋大事，到时我命徒儿波才来归附于你旌下，或保教主于左石，或统一部军士于沙场，随师弟驱使”。


    张角连忙抱拳施礼谢了赐将之情。张角、孟华又就起事的领导、组织、具体时间、发动路线和先后战略进行了仔细商议和推敲，让张宝参督李玟玉写成《黄巾起事要记》藏于密室，以备后用。


    不知不觉“黑帝子”孟华已到“太平观”七、八天时间，这日“黑帝子”觉得离龙王山日久，不知洞中如何，便向张角等告辞回山。张角一再挽留，孟华去意已定。张角吩咐观内设席为师兄饯行。


    席罢，孟华率波才等离了阳城山，径往龙王山而去。临别时，“大贤良师”张角握住“金鞭秀士”波才的手，怜惜地道：“师侄要好生孝敬师父，学好本领，将来师叔还有倚重之处!”


    波才见说，虽不解“倚重”何意，口中忙道：“哪里!只要师叔看得起愚侄，侄定当为叔赴汤蹈火。侄谨记师叔教诲，定将全心报搭恩师，请师叔放心！”张角心中好生喜欢，暗道：好个后生俊杰，人之初犊！张角、张宝送出二十余里，在孟华的一再要求之下，才互言保重!依依泪别。


    太平道教主张角等回到观内，正好，见三弟张梁、护法大师邢玉海已从幽州回来。众人相见少不了问寒述暖，“白面星君”张梁把幽燕之行详细向张教主禀告。“大贤良师”张角对张梁及邢玉海赞叹一番。又询问了“钓嫂”的情况，邢玉海将在黄河边如何遇“钓嫂”、“渔哥”之事告之，众人无不称奇。


    一连数日教主张角召集“乾坤日月子”张宝，“白面星君”张梁，“铁笔书生”邢玉海，“追魄神剑”马元义等在鹤轩集议，深入商讨起义大计。确定了义军领袖的称谓：


    张角为“天公将军”，


    张宝为“地公将军”，


    张梁为“人公将军”，


    邢玉海为“大义军师”。


    义军管制：设六大方，每大方设“渠帅”。每大方下辖六小方，各小方设“方将军”，共三十六方。分别统领冀、豫、荆、幽、徐、青等八州教众。


    起事时间：定为“甲子年三月五日”。一同载入《太平要记》。


    计议已定，众豪杰细细箅来距起事只四个多月时日，还有粮草、兵器、车马、旗号、服装等军需尚未筹备就绪。军伍战阵尚不曾演练。事情紧急，况且机密，便派出八名武功高强的弟子，快马赶往冀、豫、兖、青、扬、徐、幽、荆八州。请各州“太平道香堂”堂主，务必于腊月八日来阳城山聚义。又派银妙快马赶往张家坳请张曼成；派金玄快马赶往常州请褚家表弟，人称“常山飞侠”褚飞燕，两人必于三日内赶来观中议事。


    一时间真是：人往马叫绝尘去，传得英雄卷地来。


    要知英雄聚义事，请看下回文。

 第廿二回 宦官擂台招亲 波才进京访友

    上回书说到“太平道”教主张角暗中筹划“甲子”起义之事，派出快马八方传令，要召集各方豪杰聚义阳城山，共谋大事，这且慢表。


    书中单表“黑帝子”孟华回到龙王山“金刚洞”。童子阿松连忙扶孟老仙师回鹤轩休息。孟华稍事憩气，问阿松道：“松儿，我这次前往鹤鸣山已有两月，山中可有什么大事否?”阿松忙道：“也无什么大事，前不久小师姑‘凌波仙子’与‘香香侠’波婉姑来洞中找师父，她留下话说：‘香香侠’吵着要去洛阳看什么宦候左绾摆擂招亲的热闹，还说要与波才师兄同往洛阳为父亲报仇。因师父和师兄不在，所以小师姑不准香香侠下山，师姑说如果师父您回山，务必告之于她，师姑有要事找您商量。”


    孟老仙师忙传来波才，命波才去琅牙山“碧云洞”请小师妹“凌波仙子”慕容茹来金刚洞相见。波才一听十分高兴，他已有数月没见过妹子了，甚为想念，便拜谢师父。他刚一转身又被师父叫住，孟华吩咐道：“此去碧云洞，凡事不可鲁莽，回山后为师自有安排”。波才刚才没听到阿松的话，这时听师父如此吩咐有点莫名其妙，还以为妹妹出了什么事，心里更急着要赶到琅牙山。


    波才一路快马加鞭，日西斜时赶到了琅牙山。因山高路峭，马儿难行，波才将马寄于山下一客栈之中，徒步上山。波才原本脚力快，加之在洞内修练道家禅功，精力充佩，一提气如一道白影直扑“碧云洞”。


    这“碧云洞”古时叫“青牛洞”。传说老子曾在洞中拴过青牛，洞生灵气，常年青云袅绕，白鹤嗥翔。孟华老仙师也曾与师父“黄老祖”在此修练道宗。后老祖升天，将洞府留给小师妹慕容茹。


    慕容茹乃汉光武大帝刘秀时，当朝有名的儒将慕容贾复的后裔。祖上世代忠良，慕容贾复以勇武见称。史称贾复，据史载：慕容贾复为报“光武大帝”刘秀知遇之恩，在攻取冀州的历次战役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在扈从刘秀攻克邯郸消灭王郎的战役中，以战功升任都护将军。不久，又扈从刘秀在河内郡射犬平青犊军。他手执旌旗，一马当先，率领所部冲锋陷阵，所向皆靡，贼乃败走，诸将咸服其勇。后来，他率师北上与五校农民军大战于真定，也是身先士卒，奋不顾身，以致身负重伤。刘秀闻讯大惊，深表关怀。“光武大帝”刘秀于朝堂上向百官开金口道：“本王所以不令贾复别将者，为其轻敌也。果然，失吾名将。闻其妇有孕，生女耶，吾子娶之；生子耶，吾女嫁之，不令其忧妻子也。”伤愈后，刘秀待之更加亲近。他又率军南下攻破邺城，打击“更始政权”在中原地区的军事力量。他英勇善战，累建奇功，有诗赞曰：


    骁勇称奇赐左骖，溃围解急敌心寒。


    卒能剽甲敦儒学，可作寻常武将看。


    光武帝刘秀即位后，令慕容贾复为统管禁军的执金吾，封“冠军侯”，兼“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居左将军之职，世袭候爵。传至慕容茹父亲慕容剑，因奸宦所忌，遭“党固”之祸，全家操斩。慕容茹被伴娘偷偷将其带出候府后门，留了一命。主仆一路讨吃来到琅牙山下，正遇一场冬雪，伴娘将身上一件单衣脱下穿在慕容茹身上。自已饥寒交迫，冻死路边。正好遇孟华路过，将淹淹一息的慕容茹抱上山来。“老祖真君”见孩子可怜，便留在仙洞，授其道禅，教其武功。慕容茹天资聪慧，禅宗精进，武功卓绝，“七步凌空”轻功无人可及。她以三丈白绫为兵器，白绫两端有十八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可随着绫的抖动而自如伸敛。若遇强敌，抖出银针，任你金刚、罗汉也无法躲闪。


    前年六月，慕容茹到金刚洞与师兄孟华讲禅。她见波婉姑貌若天仙，兰心慧质，十分喜欢。便缠着孟华要收婉姑为徒，孟华没法，叫来波家兄妹，将慕容茹的意思告之。婉姑本来有习武报仇之心，听说凌波仙子收徒，十分高兴，在征得兄长波才同意后，便拜慕容茹为师。


    慕容如已年近四十，专心修道，不问红尘。她独处仙洞，朝云幕鼓，听白鹤之韵，伴而松涛而眠。也不时有狐寂之感，早想收一徒儿为伴，但难遇得意之人。今天收宛姑于身边大为欣慰。便带着婉姑回到琅牙山碧云洞，精心**，细心呵护，视婉姑如已出，珍如掌上明珠。每每下山会友必向人耀之、赞之。江湖上人士，见师徒行侠济民，武艺高深，便送婉姑一个飘逸的诨号“香香侠”。


    且说波才一阵风似的赶到“碧云洞”，未进洞门就高声叫着妹子。婉姑正在洞顶山峰上独坐崖边，手捧赵弘留给她的玉佩，思念远方的心上人，口中情不自禁地念着昨夜于灯下写的一首小诗道：


    月朦胧，心若水。青春不逝，莫把花容褪。南雁飞回心缕翠。回首嫣然，更恋君之佩。


    夜深沉，诗语醉。总把相思，付与风揉碎。寂寞帘前独自寐。弹指之间，爱洒相思泪。


    婉姑正情丝万缕时，忽然听到哥哥的呼叫，高兴万分，便一招“白鹤展翅”从山峰上飞落下来，在洞口前的土坪中轻轻落地。波才一见小妹轻功如此神妙笑道：“不愧是‘凌波仙子’**出来的徒弟，轻功进展如此神速!”婉姑拉着哥哥的手撒娇道：“那当然，名师出高徒嘛！”波才以手刮着小妹的鼻梁道：“不知羞呢，别人赞你一声，你的尾巴就挠到天上去了。一个人躲在山上，想那姓赵的小子了吧?”婉姑羞涩地低下头。波才看看小妹接道：“妹子没事吧?”婉姑眨巴着大眼晴道：“没事呀!怎么哪?”心感疑惑。


    波才轻声道：“没事就好!走，快带哥哥见师父去”。


    兄妹俩来到鹤轩，波才大礼参见师姑。慕容茹一见便微笑道：“是孟师哥让你来召我去龙王山吧?”


    “正是，请师姑早启凤驾。”波才恭敬道。


    慕容茹早已丛竹在心，便吩咐婉姑收拾一番，师徒三人吃过晚饭，连夜赶往“金刚洞”。


    天交二更，月洒山林，冬雪风寒，林涛怒吼。波才领着慕容茹和小妹婉姑上得山来，三人来到轩堂，拜见了孟华仙师。


    孟华让师妹落座后，吩咐阿松上茶。忙问起宦官左绾设擂招亲之事。慕容茹将自已十天前去帝都洛阳会友时，所见所闻细细述说一番后道：“那宦贼曾以‘党固之争’，将我父及全家八十余口尽皆诛杀，小妹曾立誓：必除此贼!”婉姑接下也恨声道：“这次擂主就当朝大将军窦武之子‘金眼豹子’窦福，正是徒儿的杀父仇人，弟子也必杀此贼，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波才这才知道临走时师父吩咐的不可鲁莽之意。此时一听心中大怒，如雷鸣般大声道：“不杀窦武，我妄为人子!”孟华叫众人勿要急躁，细细安排，配合张角起事，共除奸党。孟华庄严道：“明年甲子，天下大乱。有真命天子‘黄龙下界’，拯救天下苍生。到时尔等皆下山佑主。为天下百姓除暴安民。这次你等借机去一趟帝都洛阳，正好打探帝城官兵消息，但要以大事为重，见机行事，不可涉险胡来。”又对慕容茹道：“师妹参禅三十余载，人间红尘应看明白，到‘甲子’岁临，善恶便各得其所。报仇之事不在一时半刻，请师妹谨记!”慕容茹恭敬施礼道：“谢师兄教导，小妹一定伺机而动”。尔后，“黑帝子”孟华又把慕容茹留下，面授机宜。


    一宵无话，第二天慕容茹带着波才兄妹，别了“黑帝子”，取道洛阳。一路上虽有青山绿水，但更让人心恸情惨的是路边尸骨遍野，难民成群。偶有官兵路过，对百姓不是鞭打，就是马踏。波才几次欲与官兵理论，都被慕容茹劝住，只好忍气吞声，让其作恶。这日一路赶来，行进中，前有一座村庄，土坪里有十多个儿童在嬉戏吟唱：“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甲子’降‘黄龙’，天下共太平”。“金鞭侠”波才听后感到新鲜，便跳下马来问童子曰“此歌何人所教？”童子答曰：“前不久有一执铁笔的先生路过此地，教我等传唱，凡传唱者每人给了五个铜钱”。波才一听，便知是“太平道”壮士所为，心想太平道真是人才济集，心中更添了几分对“太平道”的景仰之意。


    一路走来，这日已到洛阳东门之外，波婉姑急着拉住师父要去家中看看。谁知一到村子门前就被眼前景象惊呆了。自家房屋被毁，一片废墟残垣，过去邻居也七零八落。婉姑见景生情，跪于地上大放悲声，经慕容师父反复劝解才止了泪水。波才经过打听，找到了昔日好友郭大贤和巴炻、巴剡兄弟。郭大贤将波才等师徒三人请到家中，与巴炻兄弟热情款待。又将近年来洛阳的景况告之。慕容茹问起宦候左绾摆檑招亲之事。巴炻怒道：“什么招亲，分明是搜刮民财，每个上台打擂者必交二十两银子，签上文书，生死由命。听说‘金眼豹子’窦福凶残无比，已死在他手中的壮士不下十人。这两天已无人上台比武。他便贴出告示：‘凡有青壮之家，如不打擂，每户交五两纹银，作免擂税，’真是为所欲为，把京城百姓害苦了，所以城内有不少人家都举家外逃。”波才兄妹听了义愤填膺，恨不得就要去擂台一惩奸贼！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廿四回 擂台藏奸险 危难遇英雄

    话说“金鞭侠”波才飞上擂台指名要与“金眼豹子”窦福斗生命，比胜负。那咧嘴总管忙拦住波才厉声道：“何方来的野种，敢擅闯擂台，如惊了左相，要你狗命。快滚下台去，报了名交了钱，经老子同意后，才允许上擂台参见左相和窦公子。滚、滚、滚!”说罢用掌去推波才。波才早先见这小子狗仗人势，耀武扬威，戏弄百姓，就想教训于他。这时听他口出秽言，又以掌推向自已，心中大怒。波才见他掌到胸前，伸左手一抓一带。那咧嘴总管过分骄横轻敌，没防对方敢在这里与自已相抗，冷不呤丁地被对方抓住手腕，顺势带去，便站脚不住，一个趔趄，险些跌下擂台。难得他曾习过武功，忙一坠身子稳住在离台缘二尺之处，心里吓得直跳。台下一片喝彩之声，婉姑、郭大贤等更是大声叫好!


    咧嘴总管气得面如猪肝，须发如戟，一转身一招黑虎掏心，直捣波才胸膛，来势凶猛之极。波才一见忙将身就地旋转数圈如同砣螺一般，咧嘴总管分不清对方的身体部位，一拳打出如在牛皮上擦过，不但毫不着力，反而觉得拳头剧痛。原来这一拳被波才用“砣螺功”化解了，却让拳锋从脚间的金鞭上划过，铁与肉的结合，难怪咧嘴总管疼痛不已。


    这一切被窦福看在眼里，他知咧嘴总管不是对方敌手，忙站起来，让总管闪开，大步向前，一抱拳大声喝道：“这位壮士姓甚名谁？何方人氏？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波才见仇人上场，格外眼红大怒道：“你这狗贼还晓得讲规矩？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看官你想：窦福那曾受过这般奚落。只见他豹眼充血，凶光毕露，把外面的红绸袍一脱，露出一身黑色武打装束，一运功四肢骨骼“扎、扎”作响，一跺脚擂台“砰、砰”直颤。波才虽年轻气盛，但见对方如此威猛，心中不敢轻敌。心想：今天承师命第一次露面江湖，决不能在恩师的脸上抹黑。便将白袍一将，扣在腰际，一招“金鸡独立”如白玉柱一般稳立台东首，睁眼注视着窦福。


    窦福心中恼恨，一招“穿云掌”直逼波才，存心探对方虚实。波才见对方掌到左脚一蹭,腾空而起，从对方头上掠过，换位到西。他也在让过窦福，想知道对方武功路数。两人拳来脚去，互相撤了二十余招，不分胜负。“金鞭秀士”波才有点气燥，在窦福一击裂石掌当胸劈来时，他又施展“砣镙功”，将身车转。窦福在江湖急混迹多年，算得江湖老手，心暗暗道：这小子武功虽好，但江湖嫩了一点。忖罢窦福变掌为抓，正抓住波才腰间的袍角，顺势一扯，将白袍扯下一大块。波才心里大惊，那飞转的身子被突然制住，心中一塞，血气上涌，一时间呆立台中。


    那窦福为炫耀自已武艺，将手中白袍布挥动“哈哈”狂笑，得意忘形，要是他此时出手，可致波才如死地。婉姑一见，手足情深叫声“不好！”飞身而起大声道：“狗贼别伤我哥哥。”这一喊倒提醒了窦福。他见波才面色红润，身子木纳，便叉开右掌拍向波才胸口。波才忙将身子一转，背向窦福，不躲不让，被窦福一掌拍在背心。这也是波才急中生智，以背受掌，借对方功力冲开了穴道，他向前踉跄数步，将对方功力稍减，这才缓过气来，气血流畅，精神一振。只有慕容茹看在眼里，暗声道：不愧是黑帝子的徒弟，临危之季，还能借力调气。婉姑见兄长受掌，以为受伤，上台来对着窦福背后一剑刺来，剑闪银光，呼呼生风。咧嘴总管正窝着一口气，这时见一个姑娘偷袭窦福，忙趋步向前手执银钩，一把截住波婉姑的剑，只见“当”的一声那银钩被剑锋削去钩尖。


    窦福原已为这一掌要了这狂小子的命，待波才回过身来时，只听波才冷笑道：“多谢狗贼为爷爷运功调气”，说罢赴上去斗在一起。


    咧嘴总管见姑娘剑法厉害，不敢掉以轻心，忙招呼台上武士将波才兄妹围住，恶声道：“别放走这双强盗！”自已退到左绾身边，向左绾耳语一阵，搀扶左绾下了擂台。


    擂台上除窦福是武林高手外还有左绾身边的四名护卫，名刘龙、李虎、张蛟、王豹，虽非武林绝顶人物，也有一流功夫。四人与窦福联手将波才兄妹围在当中。波才、婉姑虽武功高强，但一人难敌四手。加之兄妹临战经验不足，渐渐不敌。只是靠独特的轻功与众敌纠缠。郭大贤、巴炻等正欲上台参战。慕容茹连忙制止道：“各位英雄不必急躁，这几个贼人不难对付。刚才那咧嘴总管与左绾交头后，左绾已退回府中。我想等会定有大批官兵到来，如果恋战，到时难已脱身。你们三人如此这般行事，在城东门口接应我等”。郭大贤、巴炻兄弟忙依计而行，快步离开擂场。


    “凌波仙子”慕容茹一提内功，轻轻飘起，有如白练般落入擂台之中，悄声向波婉姑兄妹道：“不可恋战，速战后快撤往东门”。窦福爱色如命，先前见波婉姑上台就打定主意要将这小美人活擒过来，带回府去品玩美色。这时又见飞来一个大美人儿，心里甜滋滋地，心道：本公子我今天交桃花运了，怎么美人儿一个接一个从天上掉了下来？


    他一边想一边靠近慕容茹，眼露淫光地看着慕容茹亵言道：“美人儿，别急，我来陪你玩玩”。慕容茹大怒道：“找死!”便飞动白绫逼退近前的刘龙、王豹。窦福见对方应付的是别人，也没多留意，谁知白绫呼地一转向飘了过来，似幻似真，约有约无，快得连意识都无法可及，窦福的脸上就被重重击了一个耳光，直拍得窦福脸腮火辣辣地疼痛。这一下也激怒了窦福，他一进身，连连向慕容茹胸脯拍出两掌，掌风雷动，力可开碑。慕容茹见他掌带黑气，知这斯练了毒砂掌，忙一提气从掌边飘起，顺势将白绫盖向窦福头顶。窦福见两掌走空，知对方武功卓绝，便将身一纵躲开白绫，只见他手一抬两把毒标直射慕容胸口和小腹。慕容茹冷笑道：“来得好”，将右手白绫一抄，两把飞标无影无踪，左手白绫直指窦福胸膛。窦福见白绫呼啸而来，忙抓向白绫，被抓住绫梢，心中一喜暗道：也不过如此，左手同时抓向白绫中间，奋力一夺，想夺取白绫。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窦福“呀”的一声，放开白绫，右手手背上已钉住一支飞标。窦福见是自已发射的毒标，心中大惊，忙退到一边拨标取解药涂上。这时只听擂场外人马嘶人叫，戟影旄飞，慕容茹已知大队官兵到来。忙向波才、婉姑道：“快快离去，为师断后!”波才兄妹不敢违抗，波才从腰间解下金鞭，唰唰几鞭逼退李虎等护卫，便携了妹子，飞身跳下擂台，往场外飞奔而去。


    场上顿时一片混乱，观众商贩纷纷而往外拥。先前凡出擂场之人必须交二两纹银作香火之资，谁也不愿出钱，谁也不敢往外闯，这时有波才兄妹带头，随即起哄一拥而出。咧嘴总管忙指挥官兵包抄禁止，哪能挡住潮流之势。有两个官兵头目挥刀当场杀死数名百姓，被波才、婉姑赶到，只两三个回合，两个军头落败，便抱头鼠窜。这时慕容茹在擂台逼住刘龙、王豹等护卫，待波才等出了擂场，便如飞天仙子掠过众百姓头顶，赶上波才道：“快随我来!”三人施展轻功纵上街边房顶，背后传来咧嘴总管“抓住这班贼子！”大叫声和官兵的吆喝之声。


    慕容茹等三人来到城门时，郭大贤正在城门旁等候。但此时城门已关闭，大队官兵已将城墙城门层层围住。郭大贤将情况禀报后，慕容茹道：“速绕道南门”正要转去，只见京师提督大将军窦武已率领禁军围追而来。其中一人见到慕容茹等，便向大将军禀报：“就是这班贼人”。窦武见只有两男二女，大声喝道：“那里来的贼人，敢在京城天子脚下闹事。见了本将军还不束手就擒谢罪，难道还要本将军亲手擒来，碎尸万段不成”。


    慕容茹向四周一扫，见大街小巷到处是禁军官兵，知道免不了有场恶战。便对波才等人道：“不可分散，待我开路，大贤与婉姑分左右，波才断后杀往城门，强行闯门而出”。说罢她一展白绫一连击倒两个官兵，率领众人杀向东门，四人同时拼力砍杀，遇上官兵便如砍瓜切菜，刹时尸横当街，血流遍地。这时窦福和刘龙、李虎等四名护卫也赶了过来。窦武见贼人个个武功高强，杀法厉害，便带领身边武士驰马围了上来，将四人围在垓。慕容茹心道：擒贼先擒王，只有制服这个将军，今天才能安全出城。便一展白绫直取窦武，这窦武乃窦太后的内侄，武功了得，征战斗敌，身经百战，那把这几个“小贼”放在眼里。他一亮大刀与慕容茹斗在一起，慕容茹一时难以取胜。场上波才、婉姑、郭大贤虽个个功夫高强，但官兵越杀越多，后来刘龙等又加入战斗，三人渐渐难以应付。


    正危急时，只见一个紫面长须的大汉，手执金刀，带领三个壮汉杀了过来。在官兵阵中如入无人之境，遇者“呈祥”。他们闯进垓心，那金刀大侠手起刀落将王豹一刀拦腰斩为两截，众官兵无不胆颤，纷纷后退。这时又有一个黄衫汉子飞身来到婉姑身边，手起剑出，一剑将斗垒婉姑的张蛟的手臂击中，败下阵去。黄衫汉子一拉婉姑道：“婉妹，快随我来”。婉姑一见真是喜从天降，芳心怒放!


    要知这紫面英雄和黄衫汉子是谁？请看下回分解

 第廿五回 陷阵英雄胆 相逢儿女情

    锦瑟书阁，闲斋小聚，往昔且罢余香。踏今朝路，抛旧日红装，重塑铮铮铁骨。


    巾帼梦，花锦芬芳。凌云志，胸怀坦荡，与日月争光。


    沙疆，风瑟瑟，满腔壮语，心向儿郎。饮清酒千盏，化却沧茫。求索征途漫漫，


    正年少，还我轻狂。今朝举，九霄敢指，精魂振东方。


    诗寄《满庭芳》，赞的是一位巾帼英雄。


    书接上回，且说“凌波仙子”慕容茹等正与官兵鏊战之急，官兵越杀越多。郭大贤因武功平凡，已左手被李虎砍伤，鲜血直流，但他生性刚强，越战越勇。然而官兵众多，正危急时，只见一根铁杆于两丈外飞来，将李虎的头盔钓起。李虎突如其来头盔被取，且系带挂住下颏，顿觉喉咙被阻，呼吸不通，只好丢了手中刀去护头盔。郭大贤看准机会一刀劈出，李虎情急，忙抓住身边一小卒往前一推，只见血光冲天，可怜那小卒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已被劈成两瓣，血溅当场。


    此时，波婉姑被那黄衫汉子解了围。她一见是自已朝思暮想的情郎“黄衫客”赵弘，真是喜从天降。但此刻大敌当前，俩个人只互问一句“好”，会心一笑，并肩杀敌。


    原来这一班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好汉不是别人，领头的紫面金刀大汉就是汝南张家坳人称“金刀大侠”张曼成与大弟子“铁杆扫江枫”杜琦及二弟子“黄衫客”赵弘。


    话说那天“大贤良师”张角让银妙快马赶往张家坳，请张曼成到阳城山议事。张曼成受教主张角之命，带上两名弟子前往洛阳打探京城消灭，并在京都广收信徒，宣传教义，传播谶记，蛊惑民众。为起义制造舆论，发展洛阳的起义力量。


    这天，师徒三人正路过东大街，见官兵围追呐喊，不知出了何事。一打听说是一股匪贼大闹擂场，杀伤官兵无数，逃来东城。张曼成一听暗道：能在京都洛阳闹事的，这一带只有我“太平道”义士才有这般气慨和胆量。张曼成便着赵弘前去看来，因官兵将路堵死，无法近前，便纵身飞上街边屋顶。他举目一望，见有两男二女被官兵围在垓心，两个女子正与官兵交战，那使白绫的白绫飘出遇者不死即伤；而那使剑的女子虽剑法精湛，但有些功力不足，与他交手的一名武士力大刀猛，险象环生。赵弘突然发觉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已的心爱之人婉姑，一时情急，向师父一招手，便飞身纵入官兵阵中，踏着官兵头顶，几个起落。他来到婉姑身边，手起剑落将张蛟击伤。这时“金刀大侠”张曼成杀了王豹，解了波才之危，忙与波才一道杀往围困慕容茹的官兵堆里。这时，慕容茹正与窦武、刘龙苦战。好在慕容茹轻功卓绝，加之白绫厉害，使官兵近身不得。刘龙、窦武也只是与其游斗，看来是想疲其精力，等待力竭时再将其活捉。窦武清楚：凭这几个人今天是无法逃脱眼下数千兵马的，就耐心等待瓮中捉鳖吧。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早了，突然杀出张曼成这班豪侠来。


    这张曼成的金刀乃战国时名将廉颇大将所用的宝刀，重三十六斤，刀头两尺，刀柄一尺，刀头九扣连环，刀锋锐利无比，刀柄尾有一铜环，环上一缕红缨。张曼成深得廉家刀法真传，一但舞动如狂飚暴雨，无坚不摧，加之自已功力深厚，更是如虎添翼，在中原武林中无人可敌。


    “金刀大侠”从中间杀了过来，手起刀落，如入无人之境。正好赵弘在婉姑的引导下，从右边双剑舞动，比翼联袂，闯来为师父解危。俩人一来到慕容茹的身边就接住刘龙斯杀。张曼成突然见到慕容茹就大声道：“师姐别慌，待小弟与这京都名将过几招”。一连砍出三刀将窦武逼退。窦武一见张曼成身高面紫，手执金刀，威风凛凛，刀法凝重，一招一式看似平常，却无懈可击，无可招架。窦武此时也不敢轻敌冒进。


    这时众官兵纷纷后退，让出一大片地方。窦武正想指挥众官兵将其围住。只见东城门大开，又见内外汇合着四五名大汉杀了进来，守门的官兵顿时大乱，死伤无数。张曼成让慕容茹率赵弘等杀出城门。自已挥动金刀断后，众豪杰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出了城门。


    “铁杆扫江枫”杜琦机智过人，刚才激战时他救出郭大贤后，两人没有恋战，一提轻功纵入城门旁，杜琦施展独门功夫，以钓杆拉开门栓。巴炻、巴剡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城门响动，合力一推城门大开。便与郭大贤合力一处，杀了进来，数支飞镖射出，官兵纷纷落马，接应慕容茹等众英雄出城。巴炻按慕容茹吩咐已将马匹牵在门外等候。众人上马，因巴炻当时只备了六匹马，现有九位豪杰。马匹不够，张曼成要慕容茹带众人先走，自已与杜琦、赵弘步行赶来。


    慕容茹不同意道：还是张大侠率大伙上马，我轻功比你好，一会赶来会合。这时官兵已呐喊着追到门口，婉姑不愿让赵弘留下，一把将赵弘扯上马来，要两人共坐一骑。赵弘意欲拒之，张曼成喝令众人速速离去。自已便与慕容茹留下断后，六匹马驮着七位青壮英雄奔驰而去。


    “金刀大侠”挥动大刀杀回城门，慕容茹舞动白绫将冲在前面官兵杀伤数人，吓得冲到城门口的官兵连连后退。前后官兵互相拥挤，自相践踏，将城门堵死。张曼成忙与“凌波仙子”返回城外，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已奔去半里之外。等窦武率官兵追来时，他们已消失于茫茫的山林之中。


    这一闹使洛阳官兵大都认识这位“金刀大侠”，致使起义前张曼成再次到洛阳联络义士，打探消息时，被叛徒识破、告密，险些丧命，这是后话。


    波才、赵弘等一行六骑，一阵驰骋至十余里远的一座山岗，不见追兵，便停下等侯张曼成和师姑慕容。众人下马重整装束。


    婉姑拉着赵弘的手在离众人十步外的一棵大松树下相对而立，又是一次久久的拥抱后，倾诉思念之情。久别重逢，真有说不完离情别意。赵弘刚才在洛阳城中打斗时见婉姑武功不错，因危急中也不曾细想。这时，见她手提三宝剑才想以前相处时曾不会武功，便握住婉姑的手亲切问道：“婉妹刚才力斗官兵，武功了得，想来不可思念”。婉姑微笑：“呵，难道有你会武功，我就学不会么？”赵弘忙道：“不不！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师父是谁？传得你这俊的剑法和轻功，可否是‘黑帝子’师伯所传？”


    婉姑见问，便将自已如何拜慕容茹为师，师父如何痛爱自已，精心传授功夫的事细细道来。赵弘道：“如果我今天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我的未来媳妇如此英雄了得！”婉姑一听，用手指在赵弘眉心一点，微笑假嗔的道：“胡说，有谁答应做你媳妇了，想得美！”赵弘也假装生气道：“你亲口答应我的，怎么又要反悔么？几年不见难道见异思迁了么？”婉姑一听便娇拳如雨般打在赵弘胸前道：“你真坏，谁见异思迁了，人家每天夜里作梦都梦见你了，想得我好苦，你却挖苦我来了，没良心的！”赵弘忙陪理道：“我的好婉妹，我也是日思夜想，刚才在城内一见到你，你不知我当时是踩着官兵的头飞到你身边的，要不是在打斗中，我真想抱着你痛哭一场呢。”


    她俩正缠绵之季，忽听波才大声道：“妹子，你师父来了！”


    赵弘与婉姑忙返回路中，见过师父，慕容茹一见赵弘人才出众，气宇不凡，笑问婉姑道：“婉儿，这位就是你的如意郎君么？”婉姑羞涩地点点头，又扯扯赵弘的衣服，赵弘会意，忙向前拜见慕容茹，口中恭敬地道：“师叔在上，受师侄一拜！”慕容茹大喜，赞道：“好！孩子快起来，婉儿好眼力，找了这样一个好小伙子。”慕容茹又让婉姑拜见“金刀大侠”张曼成。张曼成将须大笑道：“真是天生一对，将来定是武林侠侣。”众人纷纷祝贺，鼓掌而笑。


    张曼成向慕容茹庄重道：“‘大贤良师’己派快马传贴八州豪杰，定于腊月初八聚义阳城山太平观，共商大事，师姐是否前往？”暮容茹接道：“我这次来洛阳前，师兄也告知于我，想必到时师兄也会前往。今，距腊八还有十余天，我还是先回山林，到时陪师兄赶往阳城，再行聚会”。


    众侠重新上路，行了二天来到泽川，正要分道而行，忽见一马驰来，马到跟前停下，跳下一少年，向众人见礼后，对慕容茹道：“仙姑，老仙师有书在此，请仙姑到阳城相见。”慕容茹问道：“师兄己来阳城了？”那少年便“黑帝子”身边童子阿松。他朗声答道：“已到两日了，他算出仙姑可能要回琅牙山，命阿松赶往来洛阳的路上传讯给师姑，免得来回奔波”。众人大喜，特别乐坏了赵弘和婉姑，刚才他俩听师傅们说要分道而行，势必两人分手，婉姑已美目含泪，心中不舍，这时两人知道同往阳城山太平观，心花怒放，破泣为笑。


    真是：情恋深处怕离别，缘牵万里愿相随。


    要知后面的故事，请听下回分解。

 第廿六回 兄妹喜相逢 少侠显奇能

    话说慕容茹在路上正要与张曼成等分手，阿松受“黑帝子”孟华之命，来书邀“凌波仙子”等同往阳城“太平观”共商大计。赵弘与婉姑高兴万分。众豪杰在“金刀大侠”张曼成的率领下，一行十人策马前往阳城山进发。


    这一日，来到沁水河边，众人下马息脚饮马。这沁水河自陕北五台山发源，弯弯而来，春、夏两季水流湍急，两岸丁芷兰香。现正处冬枯季节，雪锁冰封，看似一片寂静。但冰层下暗流涌动，奔腾不息，百川汇集，注入黄河。到了春暖之日，冰融雪化，滚滚向前，摧枯拉朽，澎湃东去。


    波才、赵弘等从一深潭上将封层砸破，将马牵来饮水，由阿松照看。弘赵、波才、波婉姑、郭大贤、巴炻、巴剡都是一班年龄，少壮英侠，便于雪地中追逐嬉戏，雪漫欢娱。张曼成与慕容茹伫立路傍银树之下，欣赏着这班青年娱戏。张曼成向慕容茹道：“还是年青有为有乐，充满无限生机，看来我太平道的千秋大业，将来还得靠他们来秉承、光大。”慕容茹频频含首，感慨万分地道：“可叹我自幼家破人亡，漂浮一生，承蒙家师收养，教习文武。但一生青春交与山林，伴松鹤而为友，随日月而抒怀。哪里有过他们这般欢笑和快乐。”稍停接道：“如今年过半百，浪迹江湖大半生，一未报得家仇大恨；二未成就半点事业。想来我慕容世家传到贫妮手里，已成归结。有朝一日归西之后，到了阴府阎殿见到列祖列宗时，无容面以对。”张曼成见慕容茹师姐伤感，忙安慰道：“师姐不心伤怀，国恨家仇等天机到来一定报得。师姐一尚雄心勃勃，巾帼英雄，在江湖上人人景仰，武林中德艺双馨。待来年您可披盔擎旄，驰骋沙疆，一展‘花氏’雄风，报仇雪恨，斩贼建功，名将标青史，功可及元勋。到那时慕容家族无不以师姐为荣，何言无容见祖哉？”


    二人正交谈之间，只见东边雪道上驰来两匹白马，马上两人身穿白灰色道袍。马蹄翻飞，溅起雪片飞扬，一黄一红就如两朵云儿飘来，瞬眼已飞过众人跟前。张曼成眼力极强，当马儿飞过，一眼识得驰在后面的马上主人，忙大声喊道；“马上之人，可是静修师太否？”马上两人连忙一撸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如人而立。因贯力带动加之雪地路滑，两马向前滑去两丈，方才立稳。她俩拉转马儿，那年长的道妮举目一望，惊喜道：“是曼成老弟呀！”立马旁边的年青道姑也一眼认出赵弘来，惊喜得从马上飞了下来，大叫道：“哥，你怎么在这里？”便朝赵弘扑去！


    真是：云飘天际无觅处，朝阳霞里喜相逢。


    赵弘这时正与婉姑携手赏雪，忽闻妹子倩儿的喊声，如梦幻一般，游目四野。一瞬间，赵倩已如飞来到跟前，一下扑到哥哥怀中痛哭流涕。赵弘也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张妹妹搂住道：“妹子，真的是你吗？哥哥几年来想得你好苦呀！”说罢赵弘捧住妹妹仔细打量，一边为妹子抹泪，一边问道：“妹子这几年在哪里度日？是为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小妹受苦了！”赵倩忙道：“这怎能怪哥，只怪小妹当时太鲁莽，独自上坟，才有这般魔难，不过小妹也因祸得福，遇上一位慈母般的师父，深受她老疼爱，视如已出，教得小妹一身武艺！走，见小妹的师父去！”便拉着哥哥赵弘就走。赵弘一拉婉姑道：“等等，婉妹这就是我小妹赵倩，”赵倩这时才留神打量起波婉姑来，她看看婉姑，又望望哥哥。突然大悟道：“哥，她是不是我未来的嫂子？”赵弘点头道：“我俩还没成亲！”赵倩破泣为笑走到婉姑跟前，拉着婉姑亲切的笑道：“嫂子，你好漂亮阿！”婉姑第一次被人称为嫂子，有点羞涩之意。但她尚来大方，忙抱住赵倩道：“我的好妹妹，你哥和我都想你，老天有眼，今日兄妹相逢，可喜可贺！”这时，波才、郭大贤等都围了拢来，向赵弘兄妹祝贺。赵弘将众人一一介绍，赵倩一一见礼，当波才见到赵倩时眼放光芒，为赵倩的美貌所感动，心里“砰砰”直跳，只是因众兄妹在场，不敢久看赵倩，以免失了礼节。


    赵倩又将哥哥拉到“静修师太”面前，施礼道：“师父，这就是徒儿的哥哥赵弘。”赵弘见这位师太年近古稀，但身姿婀挪，容光焕发，精神异采，面带微笑，容露慈祥。她手执银拂，背负一把古剑，一派宗师气慨；让人见而生敬，近而生亲。赵弘忙施礼请安道：“小侄赵弘向师太请安！感谢师太救妹之恩，养妹之情，教妹之师，我兄妹今生今世将含环相报，以谢鸿恩！”静修师太忙将赵弘扶起赞道：“好个知书达理的孩子，今日你兄妹相逢，贫尼也了却一桩心事。今后你兄妹同仇敌忾，跟着张大侠等好好学习，为百姓建功立业！”赵弘兄妹同声道：“谨遵教诲！”


    赵弘拉着妹妹拜见了师父“金刀大侠”张曼成和“凌波仙子”慕容茹。慕容茹一见赵倩身着红装，如一朵玖瑰绽放，长得秀美，水灵灵，英扑扑，如仙子下凡。心中爱惜，笑对静修道：“师太，你的福份不浅呀，晚年收了这么一个好俊俏的徒儿！”波婉姑见师父夸赵倩，便假装生气，跑到师父跟前撒娇道：“师父，你可不能见异思迁，难道你的徒儿就不俊么？”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欢乐之声响彻雪野。


    静修师太向慕容茹笑道：“师妹呀，你可别太贪心了，有婉儿这么一个好徒儿。还招来一个好徒婿，将来徒子徒孙一大群，有你烦的呢”。说得婉姑和赵弘面红耳赤，众人却狂呼，赵倩捶着婉姑的肩头大声道：“好！”


    慕容茹也玩笑道：“师太吃醋了么？你看这儿有这么多的俊杰后生，您也选一个徒婿，将来好孝敬您，让您坐享天伦呀！”说得赵倩羞涩难当，忙投在师太怀中道：“师父，师姑一见面就欺付徒儿，您可要替徒儿作主！”静修师太拍拍赵倩的背膀道：“傻孩子，你也该谈婚论嫁了，难道真想和师父一样终老深山不成？师姑关爱着你嘞。”赵倩娇声道：“我就是要永远陪伴师父您，孝敬您！”婉姑笑“咯、咯”地走到赵倩身边道：“好妹妹，将来姐一定为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到时可别把你师父忘了哟。”


    张曼成见众人欢乐兴浓，突然郎声笑道：“众位徒儿、徒侄，今天亲人团聚，故友重逢，大伙高兴，不如每人当着师太、师姑和我的面，每人献一绝技，已壮情怀。”众人尽皆称善！


    这时正好一群山雀在河东草坡觅食飞起，只见一条灰影掠过，便传来“叽叽”的鸟叫声，杜琦手把铁杆，杆头的银线上已捕住两只山雀，雀儿扑翅挣扎，他笑嘻嘻地走来朝众人一笑。他将铁杆一抖，两只雀儿展翅惊飞而去。赵倩一见忙拍手叫“好！”杜琦不但轻功卓绝，身轻如燕，一根铁杆使得神出鬼没，远及两丈可钓取别人五官，夺其兵器。近处，他可将杆叠起可作棍杖使之，或长或短，随心所欲！不愧江湖人送他“铁杆扫江枫”的美称。杜琦是张曼成的大弟子，他为人恭谨，与事沉着、善思，处事稳重。深得二教主“乾坤日月子”张宝看重，也是张曼成得意门生。他轻功卓绝，二十四把飞镖，使得出神入化。


    接着赵弘静立雪地，呼吸吐呐，突然身子腾空而起，双掌并发，只听一声震响，雪片纷飞，如海浪排空，威力无比。发掌后身子飘回，向三位师长施礼！赵弘的“日月吐纳功”，已练到了七、八层的境地。静修对张曼成道：“曼成老弟，你果真授徒有方，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功力，真了不得！”


    这时天边飞来两只鸿雁，巴炻、巴剡兄弟忙从地上抓了把雪，捏成冰丸，同时向鸿雁射出，白光急流，风声唰唰，眼看两只雁儿难逃性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条白影同时飞过，“噗噗”两声，冰屑四溅，雁惊高飞。两个俏丽的身姿不约而同缓缓飘落下来，如天女洒花一般。她二人各执一剑，向众人施礼。婉姑轻功深得慕容茹真传，身飞如仙，飘香四溢，故得昵号“香香侠”。而赵倩学到的是“静修师太”的“紫霞功”真传，人在空中，身如霞逸，急飘时亦若飞虹。师太为赵倩取了个昵称“一剑飞虹”。两位女侠落地后，婉姑微嗔对巴氏兄弟道：“怎可杀生？”巴炻忙道：“呵，对不起！这里有不少菩萨在此，在下凡夫俗子，竟忘了这些。”张曼成忙道：“婉儿不必错怪了巴氏双杰，他们可与你师父不同”。


    “金鞭侠”波才见众兄妹施展才艺后，心中叹服不已，特别是见赵倩刚才在空中飘逸如红的身影，真是如见仙子一般，又敬佩又怜爱。此时，他也想露一手，希望得到赵倩的喝彩声。波才是“黑帝子”的衣钵传人，武功自然不同凡响。他将孟华的“金刚鞭”演习一番，只见鞭法精奇而凝重，美妙而暗藏杀机；凝重处如推山排海，轻妙时若电闪雷鸣。突然他身子冲天而起，四周圈起万朵金花。接着头下脚上，急射而下宛如银河飞流，鞭一触地雪片纷飞，如平地一声惊雷，冰花四溅，而人倒立于鞭柄之上。众人无不喝彩。赵倩见这少年侠士武功卓越，鞭法、身法俱妙，拍手叫“好”！波才一听心里甜蜜万分，轻轻收了剑式，向大家施礼，同时对赵倩报以欣慰的一笑。


    郭大贤是个硬汉，力大但武功平凡，他本不敢献技，但见众人都献了艺，没法他走到河边一块大石头前，一运力，手起刀落，将石块劈成两半，众人皆称神力，郭大贤自称惭愧！


    众少侠一番献艺，让三位师长心中大慰，夸其个个英才，将来必成就大业。


    “金刀大侠”张曼成见众少侠如此快乐，心中高兴，但他心中有事，也无意象孩子们一样尽性。便把“静修师太”、慕容师妹叫近前来，商讨事宜。


    欲知是何要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廿七回 赵弘返京畿 向铎得奇遇

    “金刀大侠”张曼成将众少侠叫近前来，朗声道：各位徒儿、小侄，今应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之命，着我等前往洛阳打探官兵情况，因擂台之事，大闹了一番，还没来得急，在京师联络教友，处理京师教务。今教主传命吾会同慕容、师太等速往阳城山太平观议事。所以洛阳之事尚末明了。刚才吾与慕容师姑及师太相议，欲留下赵弘、郭大贤二人返回洛阳，完成教主所负重任。杜琦前往青州会知关香主，波才等人等一同速往阳城山，不可误了教主大事。”


    “香香侠”波婉姑见赵弘要返洛阳，即不放心，又心中不舍，便向师叔“金刀大侠”道：“师叔，我也要回洛阳去”。张曼成笑道：“那不行，他们去洛阳是去处理教务，你还是陪你师傅去阳城山吧！”


    婉姑见“金刀大侠”师叔不许，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跑到师傅跟前，低首落泪，“凌波仙子”慕容茹知道徒儿心思，爱徒心切，便对张曼成道：“师弟，就让婉姑同去吧，她洛阳熟悉，或许于事有益”。“金刀大侠”尚未开口，“一剑飞虹”赵倩也道：“师傅、师叔徒儿也要同哥哥去，我还没去过京城呢，这次三位前辈让徒儿去长长见识吧，再说我与哥哥分别多年，有很多话要与哥说嘞，”说罢在师太前撒起娇来。“静修师太”也希望徒儿历练历练，便向“金刀大侠”道：“曼成师弟，就让两位姑娘同去闯荡闯荡吧，让徒儿见见世面，也多份见识！”慕容茹也点头称是。


    “金刀大侠”见两位师姐允许，也不好固执，便肃然道：“那既然师太和师姐允许那就你四人同去洛阳，但不可鲁莽行事，一切听从不师兄弘儿的安排，教务处理完了，速速赶回太平观，不得有误！”婉姑、赵倩满心喜欢，连连点头道谢。


    “凌波仙子”慕容茹知道徒儿任性，自己不在身边，担心她到洛阳后，为报仇而生出事端。便把婉姑叫到身边，再三叮嘱并以威严口吻道：“婉儿，为师这次是给你一个历练的机会，你一定要协助弘儿把事情妥为处理，不可任性从事，如有乱来，回来后为师可不认你这徒弟了。再说要关照好妹妹倩儿，她可是师太的心头肉，如有半点差池，师太要唯你是问。”婉姑一边头点受教，一边向赵倩作个鬼脸。她又双膝跪下向师太、师傅谢恩道：“请师太、师傅放心，徒儿一定谨记师嘱，凡事听弘哥哥的！”慕容茹将婉姑扶起，笑道：“好徒儿，为师这就放心了。”


    “静修师太”也把赵倩拉到身边叮咛道：“倩儿，你初出江湖，为师也想让你见见世面，你多向婉儿学习，谨慎行事，事完后，速速回来，别让为师牵挂。”赵倩听了师太如母的关爱，感动不已，心头一热，泪如雨下。忙跪下向师太叩头道：“徒儿谨遵师命，徒儿不在恩师身边，敬请您保重，过几天徒儿回到师傅身边，再好好孝敬您！”师太扶起赵倩，师徒紧紧依偎，难舍难分，众豪杰都被感动。


    杜琦、赵弘、郭大贤也被“金刀大侠”张曼成叫在一傍吩咐事宜，告戒他们万事小心谨慎为怀。再三告戒务必于腊月八日前赶回阳城山。


    “金鞭侠”波才见赵倩要与兄长去洛阳，自已不能同行，心里生出些莫名的惆怅，但他毕竟胸怀豪迈，这种惆怅也是一闪即失。他来到妹妹身边拍拍妹子肩头，又以手帮妹子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关切道：“妹子保重，一定听弘弟的话，为兄盼着你与赵弘兄妹平安归来！”婉姑拉着哥哥的手调皮一笑，悄声道：“请哥哥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倩妹！”波才把眼一瞪假嗔道：“就你这小妮子胡说！”


    赵弘携妹妹赵倩的手向各位告别，来到波才前时波才望着赵倩，好个天仙般的美娇娥：面如粉玉，黛眉凤眼，鼻若悬葱，樱唇皓齿，腮起红云，嘴挑微笑；身着红装娇躯艳，腰悬宝剑自生威；“一剑飞虹”赵氏女，满腔侠义美仙娥。波才久久没移开目光，看得赵倩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赵弘小声道：“兄长保重！我等就此告别。”波才一惊，回过神来，忙道：“你兄妹也一路小心，凡事以平安为重！”赵倩称谢：“多谢波才大哥对我兄妹关怀！”


    这时日渐西斜，静修师太道：“曼成我们该赶路了，争起早日赶回阳城山，‘大贤良师’急着召回我们，还有许多大事等着要与大伙商量呢！”张曼成会意，忙吩咐起程。众豪侠纷纷上马，彼此分手。张曼成领一行向西策马而去。波才不时回头，向赵倩等挥手；杜琦去青州与赵弘等四骑同行二日取道山东。郭大贤引路，赵弘、婉姑、赵倩三兄妹亲亲我我，高高兴兴，笑语轻歌，马踏冰川，望洛阳驰去。这且按下慢表。


    书接前文，且说波才之父波少东与女儿婉姑曾在去扫墓路上救过一位家住黄河枣庄，父母双亡的少年，姓向名铎。


    冬后一日，向铎来到hen省登封县北，太室山前，渐渐天晚，见山腰有一座寺院，便想去找一栖自之处。他数日来靠吃草根树皮充饥，真是饥寒交迫，不知不觉染上风寒。他高烧下浑身疼痛，好象身子要散架一般。忽然一阵晕眩，四支无力，跌倒在地。他以坚强的意志在雪地一爬行，心想：如不爬到庙台门，倒在这荒郊雪地上，很快会冻死荒野。


    不知爬行多久，终于来到庙门前，他使去最后力气想爬上台阶，敲开庙门。可上身刚到台阶，便昏了过去，人事不省。


    也是他命不该绝，一名老僧从庙里出来，他是受主持命来接一有缘之人的。老僧刚一出门，见一位少年昏倒在庙前。以手一探鼻息，尚存呼吸，忙将其抱四寺院。


    这寺院个是别处，正是嵩山少林寺。当朝名“太室山”，为嵩山之东峰。据说，夏禹王的第二个妻子，涂山氏之妹栖于此，人于山下建少姨庙敬之，故山名谓“太室”。汉武帝登基称帝后曾登太室山，听到山呼万岁之声，故今有“万岁峰”之称。又传大禹曾在这一地区建立了奴隶制国家，号称天下之中。相传嵩山是中岳神居住的地方，历代不少帝王在此游兴封禅。太室山山势陡峭峻拔，也含有三十六峰。诸峰簇拥起伏，如旌旗环围，似剑戟罗列，颇为壮观。有诗赞曰:


    峥嵘少室峰，支峰三十六。


    晴晖远联绵，层岚青簇簇。


    远爱王子峰，瑶草蔼丰缛。


    石泉泄阴窦，涓涓清可掬。


    逶迤少阳源，芝田遍渗漉。


    氤氲岳有神，..暧云成族。


    冷翠少林飞，穹圆钵盂覆。


    深院午钟清，春山万重绿。


    自孝文帝在嵩岳太室山下建造少林寺，跋陀是为少林寺第一位住持。传至东汉桓帝时已是少林寺第六代住持。住寺法号宏陀，世外高人，其武功冠中原三州。宏陀见老僧抱进一少年，问其故，老僧告之。住持一搭脉，知患伤寒，忙令老僧煮来姜汤喂服。


    是夜三更，向铎苏醒。老僧又让其服了住持的仙丹，并端上热粥让向铎吃了。到四更，向铎渐渐清醒，见一须发皓发老僧在傍，忙下床拜其救命之恩。老僧扶住道：“孩子，快别拜我，是我家住持救得你性命，今日我带你见过住持。”老僧叫向铎上炕休息。自已陪在身边一同睡了。


    次日向铎醒来，精神好多子，老僧让其吃了早缮，同去拜见住持。住持见少年虽在病中但气宇轩轩，问其姓名家世，向铎一一告知。住持见了既觉可怜，更是可爱。便道：“孩子，你与贫僧颇有渊源。你如愿意拜我为师，我将传你武功、衣钵，暂不剃发斋戒，让你五年后干一桩轰轰烈烈的大事。在十六年后，老僧再为你剃渡，那时你将是本寺第七代住持。


    向铎见说，忙跪在尘埃，一跪九叩，顶礼拜师。


    从此向铎就在太室山习武练功。住持将他一身绝技和神功精心**。向铎心智颇高，加之潜心竭为，练得一身“童子功”，使得一套降魔杵法，常与老僧上山学射，以竹弓芦箭，都可连射五鸟，箭无虚发。后来江湖人士赠其诨号“芦箭落天鹰”。


    光阴冉冉，向铎不觉已在太室山学艺三年。这日老僧把向铎叫到住持禅房。


    住持对向铎道：“徒儿，你虽武功未到火侯，但应到江湖历炼一番，成就事业。明日你前往洛阳投军。”向铎一听师傅让投军，心中不快，他最恨的是官兵，在洛阳他差点丧身于官兵的铁蹄之下。住持知道向铎的心事，便接着道：“徒儿莫忧，为师让你投军，并非教你为虎作怅。你可借从军栖身，等待时期，到时有一‘黄衫客’相遇，是你命中注定‘与黄有缘’，尔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便是徒儿的际遇，不可违也。”接着住持给向铎一个锦囊道：“这个锦囊是在你有生命之危时，可开启看来，平时绝不可示人。”尔后又送他四句谒语：“落日西黄，逢水张扬，刘离石所，回头天光。”向铎一一拜领。


    昱日，向铎拜别住持师尊和老僧，背付行囊，手提“降魔杵”，雄纠纠站在太室山上，准备踏上人生新旅途。


    要知所为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廿八回 洛阳比武投军 城门巧逢恩人

    太室诸峰临天岩，翻云读雾吊禹怀。


    莽林风涛惊日落，悬岩飞涧大鹏来。


    汉禅遗篇金贝叶，秦王祭奠星月开。


    有道天君兴大业，无相僧侣坐莲台。——诗寄《太室山》


    且说向铎拜别住持师尊、老僧及众寺僧，背付行囊，手提“降魔杵”，雄纠纠站在太室山上。但见天光云涌，气壮山河，好不雄哉，但眼前山道人迹罕见，香火冷清。


    太室山、少室山两山层峦叠嶂，绵延起伏于黄河南岸。四面山恋叠起，古木森严，云涌雾绕，气象万千。好个佛家修道的处处，参禅的圣地。在群峰的环抱之中，无数的梵宇琳宫、道院僧房。以至于，古代的帝王们也在这里建立行宫，墨客骚人、僧道隐士、学者们也在这里建立书院，隐士们也在这里沽名钓誉，寻找做官的捷径，这使得少林寺历来香火旺盛，信徒佛子络驿不绝。如今，东汉朝纲尽失，民不聊生。山间佛寺越来越冷清，每天只有几名老和尚晨钟暮鼓，朝课晚灯。心想如斯，不免心存感叹。


    “芦箭落天鹰”向铎观罢山景，感叹中凭几分拯救黎民、锄强除暴的豪情壮志。他下得山来，大步向洛阳走去。一路上他记起三年前的光景，又生出几分感叹，物是人非，乡村更加凋落，黎民都加挣扎在死亡路上，他心潮澎湃。


    一日来到洛阳城外，见天色已晚，想起那日波老先生的话，便绕道东门。想打听“波记绸缎铺”的消息，可眼前所见己是一片废墟。向铎向邻居一听，才知波老先生遇难身忘，波家小姐也失踪三年。向铎一听心中惨然，更恨官兵无道，草菅人命。第二天，他打听到波老先生的葬身坟冢，买此冥钱炮竹来到波老先生坟前，祭奠一番，拜了三拜，以报答当年救危之恩。


    “芦箭落天鹰”向铎祭罢恩人波老先生后，返回洛阳。他进得洛阳城，按师傅所嘱来到京师九门提督府。打听报名从军之处，经人指点，向铎来到招军大较场。


    向铎举目一望，好座“招军大较场”：辕门高耸，旌旗烈烈。辕门高耸，上书“白虎点较堂”；旌旗烈烈，尽绣龙虎彪豹图。中立一座点将台，上悬四个金光大字“镇军威武”，两边一幅红木镀金雕字联。联曰：“军威镇九域，将令达三关。”点将台上一张巨大雕龙腾云的文案，案上令牌、军符、惊堂木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两傍兵架上十八般武器，件件俱呈，刀射银光，剑露寒气。真是：“刀影森森生霸气，威风凛凛镇三军。


    “芦箭落天鹰”站在辕门递了投军状，由兵卒呈上将台。众投军从武的青壮，都聚集在辕门前的竹棚内，等侯传令旗牌官呼号点名，才可入较场比武。向铎是个耐不住孤寂的人，他见人群中有一个高个大汉，红脸黄须，赤发浓眉，身穿黑色打打武服，背负一对青铜锤，重约三拾斤一个。他两手环抱胸前，抬头望着较场中的一面黄色绣着一只仰天咆哮的白虎。他面露似有似无的鄙视微笑，好不威严！


    向铎便一揖手见礼道：“大哥请了”。那红脸汉斜了向铎一眼，见眼前这位少年，手持一条“降魔杵”，气宇不凡。心生好感，忙一抱拳回礼道：“兄弟别客气”。两个互通姓名向身世后，便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原来那红脸汉姓孙姓夏，家住青州运城，祖父曾为青州刺史，因党固之争而祸及全家二十余口被诛杀。孙夏被老家人所救，逃得性命。后被泰山居士刘子贤收为弟子，学得一身武艺，练就硬功。因力气大，刘子贤打就一对铜锤，重六十二斤，江湖人称“铜锤太保”。


    向铎与孙夏正谈得兴浓，忽闻传令兵大声道：“主将军有令，午时已到，各位投军武士到辕门口验明正身，进入较场。


    向铎与夏正同进场，将台上今天主将军是东门千将军欧阳正仁，只见他正座将台，副将、军士肃立两厢，较场四周都有军士把守，戒备森严。


    三通鼓响，一副将出班，宣读比武将令。千将军欧阳正仁一拍惊堂木，宣布比武开始。众武士按将台点名，一一对垒，自版三刻，夏正、向铎都脱蛹而出。最后由二人斗争，分出一、二。孙夏因武切老练，力大锤猛，胜向铎一筹，被点游击将军，向铎为副将。两人官爵只等九门提督大将军窦武批审后便可走马上任。三天后窦武接到东门千将军欧阳正仁的召军名报，其中点游击将一名“铜锤太保”孙夏，副将一名“芦箭落天鹰”向铎。将两人藉贯，武功俱呈于后，窦武为网罗人才，扩充势力，次日窦武传见二人，当场演习武功，见孙夏、向铎武功了得，便朱笔圈将二人点。后因左绾见窦武势力日盛，权倾朝野，便借比武招亲，赋冠大闹洛阳，禁军追剿不利，至使一干强人逃离洛阳之事，左绾、单超、具瑗、徐黄、唐衡等“五候”密奏文灵帝。灵帝问左绾、单超：“何人可担此大任？”左绾、单超同荐大将军何进可当此任。次日早朝，灵帝登朝，众大臣文东武西，肃立两班，山呼万岁毕。有言宣官于金殿大声宣道：“吾皇圣曰：众卿家听着，有事出班奏来，无事卷帘退朝。”文班中闪出左绾，奏请圣裁“九门提督”一事，呈上奏章，灵帝阅后，征得张让、赵忠示意，罢出窦武奉禄一年，从此二人积怨更深。皇封大将军何进为“九门提督”，拱卫京城。大将军何进出班领旨谢恩，这也不需细表。


    且话“铜锤太保”孙夏被点为游击将军，归千将军欧阳正仁管辖，他与“芦箭落天鹰”向铎结为金兰，亲如同胞，两人每天殷勤操练兵士，都深得欧阳正仁看重。


    一日东门外来了两男两女，四名青年要进京城，被守门兵士拦住，其中一位兵士盯着郭大贤良久，问道：“你这人好曾面熟，上次匪贼大闹京城，好象——好象——见过你。”这一句，众兵士惊慌不已，纷纷亮出刀枪，将四人围住。赵弘一惊，灵机一初，上前点头嬉笑道：“军爷，你是不是觉得这位兄弟眼熟呀？”那兵士点点头，赵弘向郭大贤一使眼色，郭大贤心领神会，忙陪笑道：“军爷，你我是多次相见，小人就在东门外郊的郭家庄，平时隔三差五的从这进城，去卖菜送柴，您忘记了？”郭大贤边说边去拉兵士的手，将一锭银子塞在兵士手里，那兵士将银锭悄悄揣入怀中，心里乐嗬嗬的，以手搔搔头，笑嗬嗬的道：“嗬嗬，是的，是的......”正要放行，谁知“铜锤太保”孙夏骑马巡逻，正好赶到。他一见众兵士闹哄哄围着一干人，便问：“所为何事，堵塞城门。”一兵士将所发之事告知孙夏。孙夏传命将一干人等押进城，要亲自审问。


    众兵士得令，将赵弘、郭大贤、波婉姑、赵倩等四人押着，向城内走出。婉姑走在赵弘身边，一拉赵弘的手，悄声道：“弘，怎么办？不如咱们就此杀出去吧！”赵弘一握紧婉姑的手，一缕甜蜜的暖流涌向心头，倍感幸福和温馨。他小声回道：“别冲动，以静应变。”婉姑会心一笑。


    刚进得城门来，只见城楼上走下一位年少将军。他见押进一干人来，仔细打量这两男两女。这一看，他一眼认出走在后边的波婉姑，心中大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见那年少将军跑到婉姑跟前，单膝跪地，称声道：“恩人在上，请受小弟一礼！”赵弘一见，大喜，心中的石头落地，忙扶起那位年少将军。


    婉姑却被这突如其来见礼怔住了，不知所措。众人也都惊讶，特别那些拿着刀枪押解兵士，纷纷将刀枪放下，站在两傍不知所措。


    “铜锤太保”孙夏一见忙跳下马，来到年少将军身边问道：“向弟，这是不你亲友？”


    向铎一指波婉姑道：“大哥，这位波姐姐曾是小弟的救命恩人。”“铜锤太保”孙夏一听，大惊！忙抱拳施礼道：“下官冒犯小姐尊容，还请恩人们海涵一二。”赵弘一见，忙还礼道：“将军别这样说，不知者不怪嘛！”众豪侠哈哈大笑。


    这时波婉姑才记起站在身前的这位年少将军是当初与老父亲清明祭祖在路上救助过的少军。她一把握着少将军手，喜道：“原来是你呀！我的小老弟。当年小事，有劳小弟如此于怀，让姐姐想来惭愧。”


    “芦箭落天鹰”向铎见婉姑对己如此热心关爱，心里大恸。他从小失去爹娘，流浪一生，从未感受母爱。今天婉姑用温柔之手握住自已，便如一股亲情温暖着他一生的孤苦。一眶热泪挂在眼帘。


    孙夏见了忙道：“向弟，还不快请恩个们到兵营款待谢恩，难道就站在城下述说不成？”


    向铎被大哥孙夏提醒，便肃请众人上马，边走边说笑，往兵营缓缓而行。


    要知后面故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廿九回 赵弘策孙军 六少夜结义

    诗曰：自幼奔波省一朝，常将风雨作煎熬。


    谁言人情淡如水，春来温暖也自豪。


    座上欣荣虾盘酒，樽前恣肆述略韬。


    举杯未醉心先醉，一页江湖任逍遥。


    话说“铜锤太保”孙夏、“芦箭落天鹰”向铎邀“黄衫客”赵弘、“铁面阎罗”郭大贤、“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等四人到兵营后，设宴款待。


    婉姑问起向铎别后情形，向铎将如何上太室山，被少林寺老僧搭救，拜宏陀住持为师以及受师命下山投军，与孙夏结为兄弟，向婉姑告知。婉姑也略将老父亲遇难，寻访兄长路上如何结识与“黄衫客”赵弘，龙王山拜“凌波仙子”慕容茹为师说了一番。当向铎一听“黄衫客”三字，突然想起师傅临别时说过的：“到时有一‘黄衫客’相遇，是你命中注定‘与黄有缘’，尔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便是徒儿的际遇，不可违也。”忙起身向赵弘下拜，赵弘忙拉住向铎“不知将军因何施此大礼？”向铎道：“小弟向铎经恩师指点，与‘黄衫客’有缘相遇，不想在此真的遇上大哥。”赵弘方知这次师傅要自已回洛阳时耳语道：说这是教主吩咐，自已此行必有大获！暗想真是天意所在。后黄巾起义失败后，赵弘、波才、向铎各领一军，在河水、淮水一带与其他余部组成“青徐黄巾”互为呼应，使朝庭累剿累败，持续二十余年，这是后话。


    “铜锤太保”孙夏得知赵弘是“金刀大侠”张曼成的弟子，也连忙施礼道：“下在行走江湖‘金刀大侠’和‘乾坤日月子’的英名如雷霆灌耳，仰慕已久，只是无缘拜见。今天能遇赵少侠也是三生有幸了。”赵弘还礼道：“夏将军快别客气，让小弟羞愧难当！有大哥这般豪侠在，小弟怎能配上一个侠字”。三位义气相投，边谈边饮，赵弘、向铎不胜酒力，几杯肚，已见醉意。孙夏唤来军士，安排隔壁营房让波婉姑、赵倩安息，自已与赵弘、向铎同宿一个营房，促膝侃谈，都有相见恨晚之意。


    赵弘将“太平道”均贫富、除奸暴、拯救黎民，实现天下太平的教义向两位将军作了解说，孙夏、向铎大感兴趣，特别讲到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张角在鹤鸣山为拜祭张天师时，天降黄绫，上书四字：“苍天区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向铎大惊，向赵弘道：“真乃神奇，家师也曾告知在下命中注定‘与黄有缘’，尔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便是徒儿的际遇，不可违也。”孙夏惊疑道：“真有这等先无异事？那拯救天下非‘大贤良师’莫属也！”向铎点点头，接着道：“想来太平教是应上天而生的人间正道真主！”


    向铎转向孙夏道：“大哥，我兄弟不如请赵少侠作主，一同加入“太平道”，为天下苍生而干一番事业如何？”


    孙夏想起东汉朝庭的昏庸和奸党宦巨的恶行，便咬牙切齿，报家仇之恨涌向心来。他是个豪爽火爆之汉，忙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向铎之手，就当着赵弘拜下起誓道：“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在上孙夏与兄弟向铎从此加圣教‘太平道’，生是太平人，死是太平鬼，如存二心，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在那封建时代，这为毒誓。赵弘大喜，忙将两人扶起，揖手道：“两位将军言重了，快快请起，能得到两位将军加入太平道，真乃教主鸿福，天佑本教也！”孙夏听赵弘乃称他两为将军，心中不快。又粗声谓赵弘道：“赵少侠见外，怎么左一个将军，右一声将军，不如咱四人一起结拜，兄弟同心。”向铎喜道：“小弟早有此意，就怕攀不上赵少侠呢？”“黄衫客”赵弘连忙站起揖手道：“能同两位结为金兰之谱，我赵弘乃三生之福也！”


    时近五更，孙夏忙叫来兵士，吩咐就在营房前设香烛台，向铎向二位兄长一抱拳，道：“小弟同去安排”。


    一会儿，向铎进来邀请二人出了营房，赵弘走出营房一看，天空云稀星疏，晓风轻拂，地坪前一个案台，台上两根红烛的焰光耀，中间一香台，三柱檀香清烟袅绕，夜风中散发着蕴茵檀香，台上置四个青铜大樽，盛满了酒。孙夏拉住赵弘、郭大贤两人的手，跟在向铎后大步向案台走出。到了台前，四兄弟向香台一抱拳，同时跪下，异口同声启誓道：“黄天在上，各位神灵见证，今天我等四人在此结拜，从此兄弟四人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如有异心天诛地灭！”誓罢同饮樽酒，相而对拥，都一侧目，这时才看到身后还跪着两个女钗裙。


    愿来他们一闹早把婉姑、赵倩吵醒，她俩出门一看才知孙夏、赵弘、向铎、郭大贤等四人要对天结拜金兰。婉姑素来大正，一拉赵倩的手，耳语道：“妹子，你哥与两位将军结拜也不说一声，走，我俩也一并搭上”。赵倩见识浅陋，便与婉姑一起悄悄跪下向天叩头。这便后来江湖中流传的“四侠二钗奇结义”的佳话。


    赵弘惊奇道：“婉妹，我们三兄弟结义，你这是干嘛？”婉姑笑道：“呵，你们四兄弟结义就想把我和妹子丢开，没门！今生今世我与倩妹就粘着你四个。”说罢向赵弘作了个鬼脸，赵倩只是在傍边咯咯地笑。孙夏见婉姑、赵倩如此可爱，哈哈大笑道：“这才真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嘛！好！从此咱五人就以兄妹相称。”“铜锤太保”孙夏为长自然是大哥，“铁面阎罗”郭大贤为二哥，“黄衫客”赵弘为三哥，“香香侠”波婉姑居四，“一剑飞虹”赵倩第五，“芦箭落天鹰”向锋最小，居第六。从此江湖多了“太平六侠义”。


    一阵忙乎，更交五鼓。东方渐白，一来晨曦喷薄而出，直射苍穹。几只小鸟叽叽喳喳迎着待升的朝阳，在曙光中振翅飞翔。


    从此数日，孙夏、向锋在兵营款待赵弘、郭大贤、波婉姑、赵倩等四人；赵弘、郭大贤、波婉姑、赵倩就兵士广为传授太平道教义，在孙夏、向锋的影响下已有百余名兵士悄悄加入太平道教。


    一日，赵弘因受“金刀大侠”张曼成嘱托，要他在洛阳城联络了马元这的弟子唐周。在京畿建立洛阳分堂。赵弘为人胆大而机谨，他为使行踪保密，独自一人扮作山夫猎人。孙夏为其备了一杆长缨，又遣兵士从市面上买飞禽走兔。赵弘在婉姑的细心装扮下，换了往装，粘上假须，看上去似乎年到中年。妹子赵倩看后噗哧一笑道：“嫂子，你怎么把哥扮成一个老头？这不成了老夫少妻了，嫂子，还会嫁么？”婉姑一点赵倩的眉心笑道：“就你这小妮子经常来打笑我，看我经已还为妹子找个老头子不？”赵倩道：“我才不嫁叻！”姑嫂二人便嬉闹起来。赵弘道：“别闹了，婉儿、妹子，两个在大哥营中，好好呆着，我傍晚时便回。”婉姑起初不放心赵弘一人前，闹着要同行，最后赵弘提到她师傅的咛嘱，孙夏又答应让向铎、郭大贤带两个亲兵以巡逻为名，远远跟着，婉姑才放心罢休。婉姑又再三咛嘱赵弘小心谨慎，不可鲁莽。临行时又道：“弘，早点回来，我等你一起吃晚饭。”真是情深意切，难舍难分。


    “黄衫客”赵弘离了军营，来到皇宫城门外的一家洛阳“鲤鱼跃龙门一品堂”。这是当朝赵忠等十常侍所开的官馆，以此敛财。也就是现在的“二职业”。唐周与赵忠常侍是房姑表亲，马元义为接近朝官，托关系安排他在此跑堂，后因赵忠见其圆滑、重钱财、会打点，又认在表亲份上，让担任店里管事。赵弘来到“鲤鱼跃龙门一品堂”，以暗语和唐周接上号。唐周见了，忙点头哈腰把赵弘请到楼上静室，上茶、寒喧后，赵弘问起唐周京畿近来情况，唐周先是支吾。后经赵弘以师叔的身份，反复询问，才把教众联系的相关事宜告之，并拿出教友名册让赵弘过目。其间唐周出出进进，并有一句冒一句打听巨鹿太平道情况。赵弘有点厌烦，但因他是马大师兄的弟子，不好责怪。


    盘衡三个时辰后，此时日已西斜，赵弘见情况已明，便对唐周道：“唐周师侄，教主有言着你主持洛阳城内教务，暂任分堂堂主，等你归巨鹿凛报教主后，再行设堂拜任。”唐周唯唯若是，对“暂任分堂堂主”颇有不满之色。唐周假意留赵弘住宿，赵弘婉然谢绝。


    赵弘绕道而行，回到孙夏军营，将唐周之行告知众兄妹。为谨慎起见，六人商议，将兵士中的教众由孙夏、向锋掌管，不属洛阳分堂管束。到此京畿太平教组织已初步创建。


    诸事已毕，离腊八之日渐近，赵弘准备赶回阳城山，参加英雄会。他与孙夏、向锋商议，因孙夏军务在身，不能同往，一起参加英雄集会，便让向锋以告假探亲为由，与赵弘等去阳城山。


    临行孙夏在营房为五人饯行，嘱托六弟向锋道：“六弟见到教主及‘乾坤日月’二教主、‘白面星君’三教主、“金刀大侠”张曼成时一定代为兄请安问好！”向锋道：“大哥放心，小弟知道了。”孙夏又握着赵弘、郭大贤的手道：“三弟一路上要好生照顾三妹、四妹。如果教主有何吩咐，二弟帮哥认下，为兄决无半二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弘一再感谢孙夏数日来的盛情款待和在京畿几天传教、联络的大力帮助。赵弘施拜别礼道：“大哥，京师的教务，还请大哥多多把持，掌握消息，见机行事。”说罢又向孙夏耳语几句，孙夏点头会意。


    众个互道珍重，向铎持兵符与众英少出了洛阳城向巨鹿阳城山疾驰面去。


    有道是：良材将士黄衫客，京畿数日建功来。


    欲知后面腊八英雄龙虎会，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英雄齐聚赴 张角大酬宾

    有当年“天公将军”张角所作的《太平道英烈》，诗赞曰：


    风兮急，雨亦奇，纵横四海无强敌。


    看淡人间生与死，坦然面对江湖逼。


    风不息，雨不停，甘以鲜血溅枪林。


    苍天为你唱凯歌，壮士伍行豪气冲。


    风萧萧，雨淅淅，留下英名载史记。


    今生亲率百万兵，大江南北骋兵砺。


    风大起，雨滂沱，大汉因你而靡落。


    振古铄金百万年，至今留得丹青灼。


    话说“金刀大侠”张曼成、静修师太率领弟子、英侠们一路策马而行，于第二天午晌时分赶到巨鹿阳城山。“大贤良师”张角在太平观内接到童子阿松回报，令张宝、张梁二位兄弟前往十里之地，迎候张曼成一行众人相见问寒述暖。张宝、张梁迎迓众豪杰上山，进得太平观，众豪杰先在“黄祖殿”跪拜太平道始祖黄帝，又随张宝进“太平殿”礼拜于吉先师，在“三清殿”拜过“三清”圣像后来到演义殿。


    巴炻兄弟第一次来观内，只见殿宇宏伟，烛光普照如同白昼，殿上首正中墙上高悬“天下太平”金匾，下供教主张角巨幅画像。两则垂一幅大红对联，联曰：“苍天不济百姓，黄巾拯救黎民”。殿中摆一副降龙木巨案，长约两丈，高三尺，五把红松巨椅，正中一椅雕有蟠龙，铺黄色滚龙绣毯，两边四椅雕具虎型，铺虎皮。大殿巨案两侧排放六十四把豹皮大椅，每把椅后有一旗杆，但尚未挂上旗帜。


    真是：虽非兵部元帅府；却似将军白虎堂。


    威风烈烈生霸气，严华凛凛映紫阳。


    只闻一阵玉笛仙音，香风瑞霭中，金玄、银妙朗声宣道：“教主到”。“大贤良师”张角身着黄色道袍，在“铁笔书生”邢玉海的陪同下来到殿堂。众人忙参拜教主，张角也忙着回礼。当教主见了静修师太时和悦道：“师太德高望重，名动道坛，从此要一同举义，拯救苍生。老夫今后还有很多事要仰仗师太了！”静修师太忙道：“哪里，哪里，道兄过谦了。兄举义旗，贫尼自当效于马前旄下，只要能救济苍生，贫尼自当奋勇向前。”张曼成把巴炻兄弟、郭大贤在洛阳相扶之事告知教主，张角称其侠义之士。


    众人拥教主张角坐下，此刻马元义陪“黑帝子”孟华也来到大殿，众人一一拜见，波才忙扶师父在教主左首边坐下，自已立于其后。张角招呼众人两厢落座后，谓张曼成道：“曼成贤弟，此去洛阳打探消息，联络教友，可有新进？”张曼成忙向前施礼道：“禀教主，这次入帝都，遵教主嘱咐，小弟先后去了太守府、魏将府，与府衙侍卫，教友包拟光和军校刘猛儿相见，包侍卫和猛儿已在侍卫和禁军中发展教友一百余人，预计到明年春末可发展到三百教众，这些弟子大都是贫苦出身，或孤儿从军吃粮，极为拥戴教主。那天正准备去会唐周，不期遇上“凌波仙子”慕容茹一行与官兵斯杀，小弟只好相助，杀出洛阳。遵教主先见，现已遣弟子赵弘返回洛阳去了”。“乾坤日月子”张宝关心赵弘问道：“赵弘此去，何人同往？”慕容茹接口道：“有师太的弟子“香香侠”波婉姑，我的徒儿“一剑飞虹”赵倩、“铁面阎罗”郭大贤等四人。


    张曼成又道：“包侍禀告：到时他们将率其弟子响应教主，只是希望教主派一名得力弟子与其保持联络，互通消息”。


    张角点头称是。逐对众豪道：“洛阳乃东汉都城，灵帝自以为天子脚下无人敢反对朝庭。老子不信邪，偏要从他眼皮底下拉出一支队伍，让他心不宁，江山座不稳，乖乖将江山送给太平黄巾！说罢宏声诵道：


    “江山万里吾将拥，中原大地我为雄；


    仗剑一起更日月，甲子黄天看太平。”


    其豪情壮志，伟大胸怀，使在场众豪杰无不肃然起敬，壮心大发。邢玉海忙提朱笔在大殿上，将这首《黄巾正气歌》录入《太平要记》。


    正在此时，只见童子金玄进来禀报：“启禀教主幽州香主钓嫂、渔哥夫妇到”。张角早听刑玉海介绍过这对传奇夫妇，甚为欣赏，忙与众人离座出迎。一见面，张角拿住郭河伯的手笑道：“你们这对黄河侠侣。来得好快呀，是‘八州第一客’。”钓嫂初见教主有些拘谨，渔哥却大大方方地笑道：“教主不知，我俩一听教主召见，便日月行舟，五天五夜没睡觉，赶来见教主大人呀！”张宝在一傍取笑道：“瞧渔哥的精神，可不象是五天五夜没睡的样子呀？”渔哥这才脸一红道：“咱俩轮着睡噻，”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从此每当他夫妇俩在江湖出现，别人都称呼为“八州第一客”。


    接着银妙进来报道：“塞北双雄‘塞外寒刀’关道其，‘追命三枪’夏候钧两位大侠到。”


    张角率众人迎出观门，却不见二侠踪影，纳闷间，只见雪地里两条黄影一边打斗，一边吆喝而来：“不服，咱俩找教主评判评判，看是你的枪法好，还是我的刀法精”，夹杂着刀枪博击之声。原来他们这对好友，一谈到武功就谁都不服谁。俩人武艺高强又在伯仲之间，威镇塞北。刚才在山门前等候通报，一时兴起两句不合，又打斗起来，直至来到张角跟前，不敢放肆，才收手拜见教主。张角笑道：“俩位大侠又在斗气逞强么？”关道其忙道：“不敢，我们闹着玩玩。”夏候钧也接口道：“让众教主见笑了”。张宝是张氏三兄弟中最豪爽的一个，听后哈哈大笑道：“两位有兴趣的话，今晚为兄陪两位打三百回合，一定给你俩一个输赢，如何？”关、夏两人忙拉住张宝道：“那就请二教主评判评判”。


    正说笑间，又见东南大道上驰来一队马群。马上驮着一班侠士，舜间来到道观前坪，太平道众弟子忙向前接住马缰。这班侠士不是别人，正是青州香主“金枪太保”何仪及“火叟”黄邵，衮州香主“铁鞭夺命鬼”刘飞燕，冀州香主“赤发无常”龚都、青河“夜游神”孙仲、杨州香主“云里飞龙”韩忠。众侠下马拜见教主等众位英烈，一齐携手说笑着回到大殿。这时天近黄昏，张梁安排众豪杰共进晚宴，这也不须言表。


    第二天清早，太平观门前热闹非凡。徐州香主“金笛秀士”牧琛，豫州香主“铁雷公”狄雷及“善面荆舸”李不固，冀州香主“银枪罗汉”彭脱以及江湖异士“南顿真人”管亥，“琅牙真人”卜已，“驱蛇法师”姚青子，“巫师”宇文长生。张角、张宝兄弟忙往观门迎接，一番寒喧，入后厅早宴。一连几天张角、张宝兄弟在太平观接纳四方豪杰，阳城山上下人喧马叫，好不热闹。腊月七日，邢玉海一早清查单名，尚有赵弘等末到，报知众位教主。张曼成、张宝甚为担心，么不是有何意外？张角听报后，默一恰指，道：“别操心，午后必到。”


    午后，大道上果真驰来五骑，马蹄踏踏，尘土飞扬，瞬刻奔到观前。从马上纵下五人，三男二钗。正是赵弘率郭大贤、波婉姑、赵倩、向铎等四位侠义。


    赵弘率四人拜见了教主及诸位香主、前辈。见罢礼，赵弘将在洛阳的事务细细禀报。张角等听后大喜，夸赵弘奇才！并将孙夏、向铎注册备名。


    “静修师太”一把将赵倩拉到身边向张角道：“教主，这是贫尼的弟子名赵倩，人称‘一剑飞虹’，以后还得教主多加指教，使之为义事出力。”张角一见赵倩长得伶俐可爱，笑道：“听说倩儿深得师太真传，轻功剑法双绝，正是大义中所需要的人才，本教主自当委以重任。”赵倩何等聪慧，不等师父吩咐，忙叩头拜谢道：“谢教宏恩！弟子将为教主赴汤蹈火，效力旄下。只怕弟子学艺不精，请教主伯伯什么时候能将‘五云剑法’授我，可好？”话语若带幼稚，让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张角笑道：“好呀，师太，你的宝贝徒儿一见面就向本教主讨赏来了！”一停又向赵倩道部：“好，等本教主有空闲时，一定授你两招。”赵倩一听，撤娇道：“教主伯伯真小气，‘五云剑法’，到我手上就变成了‘两云剑法’了？”话音一落又引得轰堂大笑，这时邢玉海在一傍插言道：“赵姑娘，你只要学得教主‘五云剑法’的一招就可受益终身，何况两招乎！”赵倩一见邢玉海眼前一亮，见他气度翩翩，文质彬彬，**倜傥，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便多看了邢玉海几眼，这时邢玉海也在打量赵倩，正好四目相对，赵倩脸腮一红，低头不语，心中直跳。师太看在眼里忙接言道：“邢护法言辞有理，丫头，你能得到教主垂青，教授得一招半式，都是恩重如山。贫尼代弟子谢过了！”后来张角不食其言，百忙中根据赵倩所长，传授给赵倩一招“白云出岫”；一招“云霞万朵”，使其剑法精进，难逢对手，后来在师父和教主的主持下与邢玉海结为夫妻，在两军阵前累立战功，这是后话。


    腊八群英会在即，邢护法再查赴会的八州豪杰和名重弟子，尚有靖阳“林中虎”司马山林、泰安“金鞭无敌”褚缜等几位大侠未到。张梁又派马元义带两名弟子，快马前往兖、青路上打探，到末时尚无消息。张梁心急，请“琅牙真人”卜已占上一卜。“琅牙真人”忙摆课占卦后对教主道：“请三教主宽心，东方褚缜酉时必到，至于南方司马大侠在路上遇了点小麻烦，要到亥时方可到达。”


    不觉日已西斜，金玄来报，泰安褚缜和及“毒手”刘三春到。张角谓卜已道：“真人神卜也！”。便起身迎褚缜和香主及“毒手”刘三春进轩与众人相见。大事当前，观内一片忙碌，但有条不紊，人来人往而不喧哗。直至未时，马元义进观向禀道：“司马大侠已离观不到十里，弟子怕教主们操心，先赶回来通报。”张角问起司马因何故枕搁，马元义道：“司马香主与‘祀水河神’左大龙在路过沙河的路上遇山大王劫道，因寡不敌众，被劫上山，后因‘四季琉璃拳’骆驼上山有事，他与山主是相好朋友，司马香主才得下山，故而担搁了一日路程，但司马山林说值得，结识了‘沙河王’张浚等一班好汉，将来必有用处”。张角见说，忙命三弟张梁带众人到山门迎接。


    欲知后面故事，请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赵弘拜师急求学，张宝酒店惩凶奴

    7d+z－j+f(q\"g7f上回书说到黑衣人大闹太守府，打开死牢放走犯人，救出黄衫青年赵弘。他武功卓绝，背着赵弘仍健步如飞，一口气奔出南阳城，等太守府得知有人劫牢，封锁城门时，黑衣人已离城门而去。


    .z;d9`1k`2k%d赵弘虽然伤痛难行，但头清目明，一路上见黑衣人功夫深厚，轻功如飞，早已为大侠所感动，继而生出仰慕、敬畏之心。赵弘几次求大侠放下自下，黑衣人只当没听到，一直奔来。赵弘心想：要是能学得大侠的几分本领在身，那时别说为父母、妹妹报仇雪恨，也可学大侠行扶弱救危之义。


    背着赵弘又急奔七、八里来到一片林子里，这才将赵弘放在一棵大松树下。赵弘连声道谢！


    此时黑衣人将赵弘背靠大树坐好，自已也坐在傍道一块石头上。他和声向赵弘问道：“小兄弟哪里人氏？为何事被打得这般模样?”赵弘见大侠问起，悲从心来，眼里含着泪珠，凄切地向黑衣大侠诉说起全家悲惨的遭遇。黑衣人听罢一会叹息，一会义愤填膺；有时眼露豪光，跃跃欲杀这张家贼子，为其抱打不平!


    ;f&a,}0f9w4]4p5u$w赵弘边诉边打量着眼前这位大侠，但见他：


    形如铁塔，黑脸庞，虬龙须；眼如铜铃眉似剑，身高体壮膀腰圆；头戴一顶虎皮帽，身穿一件黑长袍，腰系一条紫纱带，脚履一双狍子靴，毅然东周伍子胥转世，天上太岁临凡。“乾坤日月刀”出梢，专斩无义行恶人。英豪出世为义举，奇侠江湖写春秋。


    赵弘忙强忍疼痛，挣扎着跪倒于大侠跟前，拜谢其救命之恩。大侠连忙扶起温和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武林人士之本份，何必言谢。不知小兄弟今后作何打算？”


    %q8z\"\\\/|,i,l:d6t6\\8g赵弘见问，一阵盲然，沉了一会，问大侠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可怜在下无家可归，大侠能否收我为徒?”说罢，又要下拜。


    8_(d\"i7|.e$z)l黑衣大侠忙道：“你身负重伤，不必拘礼”。他见赵弘眉清目秀，身骨清奇，眉宇间冲出一般英气，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


    他听赵弘说要拜师学艺，心里高兴。便温言道：“吾乃巨鹿人氏，姓张名宝，人称‘乾坤日月子’，你想学武，不知能否吃得其苦?”


    赵弘忙答：“您，真是江湖传闻的，黑面侠‘乾坤日月子’？”


    张宝大笑道：“怎么？不象么？你放心，有假包换。”


    赵弘好不高兴，道：“只要能学得武艺，就是受千辛万苦，也决不退缩!”


    \/l4g8]$b+{‘y%z3h此刻，赵弘以为大侠答应收他为徒，高兴得不得了。他忘了伤痛，又双膝跪地“嘭、嘭、嘭”叩了三个响头，口称：“恩师在上，受徒儿一拜，徒儿肝脑涂地，也会报搭再生之恩!”


    ‘e6m+j+a1t7f:~:t‘s“乾坤日月子”张宝连忙将他拉起道：“小兄弟先别忙着拜我。”让其坐下先听我讲来，别忙着拜师。赵弘见“乾坤日月子”不肯收徒，顿时又哭丧着脸对大侠道：“大侠是觉在下愚顿，不愿收我为徒么？”


    张宝释言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怕误了你的前程。”


    赵弘又恳求道：“有您这般武艺，弟子只怕自已愚钝学不来，又怎会误了我?大侠就把徒儿带回家习武吧。我要把师傅的功夫练好，赶回南阳去杀了王畅和张家父子，救出小妹，为爹娘报仇。”


    ‘[9v)d$s%aa3u)@.h“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说话幼稚，心中更加喜爱，心忖道：好一块璞玉，如能细细雕凿，将来定是一块光耀武林的瑰宝，也是本教只倚仗的后备人才。


    8n6t5e6r1h&g&j8~张宝拉着赵弘在身边坐下，以严肃而亲切的口吻道：“我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教你习武，见你一片诚心，又无家可归，也是咱俩有缘。”停了一停，拉着赵弘的手道：“我把你推荐到我义弟张曼成师傅那里。你先跟他学艺，日后，等我把事情办完回家，再来看你，如何？”


    赵弘虽心里有点不愿，但还是顺从的默默点头“那您说话算数，可别忘了弟子”。


    张宝呵呵笑道：“那个自然！”接道：“你记住：张曼成家住汝南张家坳，人称‘金刀太保白面侠’。他武学造诣很深，独创‘金刀十八式’，威振江湖。为人行侠仗义，你投到他的门下，有他教导，将来必成武林栋梁”。


    赵弘听“乾坤日月子”说张曼成武功盖世，心中喜欢，忙站了起来，恨不能插翅飞往张家坳，早早拜师，学成武艺。


    (e8v%r*l9k6b&t,s1@q$d“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急不可待的样子，笑了笑，又耐心开导着：“练武非一朝一夕之功，少则五年，多者数十载，方有成就。记住：心急喝不了热鹅汤啊。你到了张大侠处决不可心浮气躁，要勤学苦练，今后才有可能报得仇、雪得恨”。


    %o6v*i*@‘s5]赵弘听说要练功五年之久，又低头不语。


    张宝知道他的心事，朗声道：“你是不是挂念你妹妹的安危?”赵弘眼睛又是一红，点头咽“嗯”一声。


    “乾坤日月子”笑道：“小兄弟，大丈夫有泪不轻掸。这样吧，你在这林中息气、养伤一会，我去南阳打探一下你妹妹下落，如果有机会我将她救出，傍晚时分到这里相见。若救得你妹回来，你兄妹二人可一同投奔汝南”。


    赵弘听说，破泣为笑，谢道：“您的大恩大德，我兄妹将没齿难忘！”


    “乾坤日月子”又从“百宝囊”中拿出一瓶药膏，给赵弘涂于伤处。尔后赵弘再次拜倒在地，谢大侠之恩德!


    !b![－d(x‘o(p%j－{\"k\/w7x临走时，张宝取去两个馍馍，交给赵弘，吩咐他不要走动。自已便甩开大步奔回南阳。


    (c4l7i－b8e5g7h#w“乾坤日月子”张宝轻功卓绝，不一刻功夫，来到南阳西门外。这里有一家酒店，出入南阳的人常在此处落脚。张宝感到口渴腹饥，便踏进酒店，在东北角一张空桌边坐下，叫店小二打了一斤白酒，要了二斤牛肉，边喝酒边吃起肉来。


    0f\/d,z1n3@;\\不多时，从店门外进来两个汉子，一个高瘦个子，一个黑胖矮汉。这高矮两个汉子一进店门，有如灾星降临，好几个城中来的客人忙溜出店去。


    那黑胖矮汉手里提着一把扑刀，气势汹汹。两人傍若无在东首桌上一坐。黑胖矮汉将刀往桌上一搁，大叫道：“人都死光了呀，怎么不见一个鬼出来侍候爷们”。


    店主见状忙赶来赔礼道：“原来是守备府二位大爷驾到，小店蓬荜生辉，实在不知您大爷会光临，对不起，对不起，希大爷海涵这个”。


    店主忙吩咐小二端好菜上好酒，小心侍侯二人。这两人便大吃大喝起来。忽听矮汉说道：“大哥，你说昨晚那道姑是哪路神仙？本领这般了得，想我‘南阳双煞’也非等闲之辈，怎么一交手就那个了”。


    坐在上首的高瘦汉子恨声道：“有朝一日被本大爷遇上，这一跌之仇，老子一定要加倍奉还”。


    “乾坤日月子”见他们是南阳守备府里来的，正好打探赵倩的消息。他拿着酒杯站起来对店主道：“这两位爷的酒菜钱记在我的账上”。


    店主点头称谢。而两位汉子连谢也不谢，象没听见一般。这也难怪，原来这南阳双煞专吃白食，谁出钱都一样。


    “乾坤日月子”张宝来到他们桌前笑道：“两位请了，请问老哥是不是在守备府当差?”坐在下首的矮汉“黑煞凶君”拿眼睨了张宝一眼道：“你是什么鸟人？敢来打听爷们的事，”手一挥“去，别怒了老子，招打”。


    张宝正想找碴，好借机追问赵倩的消息，一见他出言不逊，便不动声色把酒杯对“黑煞凶君”一送，朗声道：“朋友，怎么这般凶恨。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来，我敬俩位。”


    看官，你道这“南阳双煞”是好与之辈？这“长风一笑”公郑钱和“黑煞凶君”米盛，昨晚他们被静修师太打得狼狈不堪，正窝着一肚子气。今天又被守备大人臭骂一顿，更是懊恼。适才受“二郎神”张虎差谴，让他俩寻找道姑和赵倩下落，因而出城来到酒店。6c,o.a:t4c8l5也是他们合当倒霉，偏偏遇上“乾坤日月子”黑面大侠张宝。


    “黑煞凶君”见张这个黑面大汉来强行敬酒，心中大怒，端起杯子将酒泼向“乾坤日月子”张宝，张宝一侧身酒洒向墙壁。“乾坤日月子”手不回收继续前送，脚下向前滑去一步，已趋身到“黑煞凶君”身边，眼看酒杯就要塞进米盛的嘴里。坐在上首的“长风一笑”郑钱“嘿”笑一声，忙抄起桌上扑刀向张宝右膀劈去，来势极快又狠。张宝只好收手避刀，左手却在米盛腰问一点，米盛便软倒在椅上，动弹不得。“长风一笑”郑钱刀走偏锋又横扫过来，张宝将身急退，郑钱因用力过猛，加之店屋过小，这刀砍在一根柱子上，入木五寸，差点将柱子砍断，吓得满屋客人、店主伧徨逃窜。张宝忙一飘身趋到柱边，以手当刀切向“长风一笑”右腕，郑钱收手不及，手腕已被切正，疼痛难忍，弃了刀向店外逃出。


    张宝一回身按住“黑煞凶君”米盛道：“快说实话，你们将赵家姑娘藏于何处？如不实告，老夫废了你一双贼眼”说罢，伸双指逼向米盛两目。别看“黑煞凶君”米盛平时凶狠，一逢强手，他就贪生怕死。此时他吓得连连求饶，并将赵倩被道姑救走一事结结巴巴告之。


    &y$e+p2~5f4g－h5w\"t张宝见说赵倩被救，放下心来，大声训道：“你们两个恶奴听着，以后如再助纣为虐，欺压乡民，若被老子遇上，定当取其狗命!”米盛忙哀求道：“不敢!不敢!请大侠饶命!”


    “乾坤日月子”大踏步走出酒店，顺手丢给店主一锭白银，匆匆向林子赶去。


    “长风一笑”等张宝走远，才返回店中，给“黑煞凶君”米盛解了穴道，两个恶奴从店主手中夺过张宝给的那一锭银子，


    \"]&t8s‘z9?3q\/v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1w2n,r;r－z1

 第五回 赵弘泪别张大侠 张宝夜宿黑

    且说“乾坤日月子”张宝在酒店把守备府两名恶奴“长风一笑”郑钱和“黑煞凶君”米盛，惩治一番，离开酒店回到林子。赵弘因昨夜一宵未息，今天又折腾得遍体粼伤。刚才张宝离去后，他已觉精疲力竭，吃了张宝给他的两个馒馒，稍觉好点，便往乱草落叶上一躺就“呼、呼”入睡。睡梦中他见到妹妹满身是血，泪流满面，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向他大叫：“哥哥救我!”赵弘见状，心里大惊，忙奔向妹妹，口里大叫：“妹妹——”


    这时“乾坤日月子”张宝已来到他身边，轻声唤到：“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这赵弘“噔”地坐起身，睁着眼望着张宝，也不说话，如着魔一般。张宝知道他还在梦呓之中。便拍拍赵弘的肩膀和声道：“赵兄弟醒醒吧，我是张宝啊”。赵弘才从朦胧中清醒过来。他见到张大侠回来，却不见妹妹，便想起梦中所见情形，猜测妹妹已经被奸人所害，心里绞痛，一把抱住张宝放声大哭。赵弘呜咽道：“大侠我求求您，为我妹妹报仇！我妹妹死得好惨呀”。


    张宝见说含笑拍赵弘的肩膀道：“小兄弟，你胡说什么呢，你妹妹好好的”。


    赵弘一听忙放开张宝疑惑的问道：“大侠见到我妹妹了?”张宝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于是，张宝将在酒店中遇“南阳双煞”，如何惩治这对恶奴，如何打听到赵倩被一位道姑救走的经过，祥细告诉赵弘。并安慰赵弘道：“小兄弟别急，待我慢慢打听到救你妹妹的道姑消息。


    赵弘一听，这时才稍稍安心，仍接问道：“那大侠是否知道那道姑是谁？救了我妹妹出了什么地方?”


    张宝摇了摇头道：“赵兄弟放心，那‘黑煞凶君’说，那道姑武功十分了得，她既然救了你妹，说不定会收你妹妹为徒，传授武功。你就放心去汝阳学艺，等我探得消息，一定前去拜访那道姑，让小兄弟与妹妹相见的”。


    赵弘见大侠说得有理，心中渐渐燃起了希望之火，怀着无比感激的心向大侠道：“大侠，今天要是没遇上大侠您，恐怕我赵弘活不了几天。您的大恩大德，今生难报。将来如果真能与妹妹相见，我兄妹二人当牛作马，也一定为大侠所驱使，以报再造之恩！”


    “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如此重情知恩，心中大喜。心道：“这兄妹二人都是可塑之材，将来如有应用之处，一定能委以大任也！”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乾坤日月子”从背上取下褡囊，拿出一张小小皮纸和一根木炭条，用炭条在纸上写道：“汝南曼成弟启：今特荐赵弘投你处学艺，望收其为徒，善教之！义兄：张宝”。他将书信折好递给赵弘，指点他去汝阳的道路，又从褡囊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赵弘作盘程。再三叮咛道：“前面如有药房，可买些治伤药，治治棒伤。一路朝行晚宿，住店、行路都要小心为上，更不可多管闲事。到了张家坳，要谨遵张大侠教诲，勤练武功。”张宝的这一席话，如父叮母咛，春风化雨，感人肺腑，使赵弘感动不已。


    赵弘听罢，已热泪盈眶，他再次双膝跪地，叩首拜谢道：“赵弘今生今世，永不辜负大侠的教诲之恩！”


    张宝扶起赵弘：“我本应送你一程，找个药店为你疗伤，只因有事急待赶往豫州，不可延误，我俩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这时已日渐西斜，赵弘依依不舍，含泪拜别！直奔汝南。


    张宝目送赵弘上路，见他虽走路有点蹒跚，但精神尚好，且伤势也无大碍，稍觉心宽。心道：倒底年少体健，伤体容易恢复，也就放心赶扑青州。


    “乾坤日月子”张宝受“太平道”教主——大哥张角差入遣，前往豫州办理一件大事。因在南阳担搁了近一天行程，只好借月夜兼程。他一路走来，但见路上难民成群，尸骨遍野，一片荒芜和凄惨景象。心中更增添不对朝庭的愤恨，对农民的同情。坚定了“杀尽不平方太平”的教义。


    张宝来到一座山岗，名曰“黑风岭”。这时已月经中天，约三更时刻。行进中忽从山上传来妇泣之声，甚为凄惨。张宝便循声走去，顺便也想找个地方息息。只见山岗上有一座小庙名为“黑风庙”，庙堂分内外两进，青砖青瓦，飞檐画栋。四周松翠相映，足见当初建造者对这尊神灵也是十分虔诚和敬仰的。庙门两边悬挂一幅黑木金字雕刻的对联。


    联曰：“千年香火供神圣，一拜虔诚保平安。”


    前面大殿中供着一个面庞漆黑，头生触角，眼突如两颗铁铃的人身兽面神象。神象座下一个牌位，上书：“‘黑风神’之神位”，只是岁月变更，时世秃废，不但没了香火，且蛛丝密布，尘封神体，一片破败景象。


    说起这黑风神当地有一个神奇的传说——


    那是东周列国时期：有一个老农以打渔为生。一天在前河边打鱼，从早到晚没有捕到一片鱼鳞。他正准备回家，但仍不甘心，于是撒了最后一网。当收回网一看，只见打上一只黑色陶罐。陶罐上一条灵符封住罐口，再用火蜡封死。老农感到悔气，正要将陶罐扔回河里。不料罐内有人大叫：“老大爷救我！”老农大惊，颤声道：“你是何人?怎的躲在罐内?”罐里回答道：“我是‘黑风怪’，八百年前，我在这前河一带兴风作浪，危兽百姓，被一个道长将我收服，装进罐里，抛在河中。今天遇上大爷，也是天意，求大爷发慈悲，放我出来！我一定报搭您老大恩。”老农犹豫道：“要是放你出来，你若又祸害乡邻，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罐里恳声道：“请老大爷放心，我决不再干坏事，定多行善举，以求正果!”老农见它言辞恳切，便揭出封条，打开罐口。只见“呼啦”一声，一阵黑气直冲云霄。吓得老农跌倒在船仓之内。那黑气在天空盘旋良久，渐渐聚集成人形。但见这怪物：赤发披肩，头上一对触角约有一尺来长；黑面僚牙，虬须巨口；铁铃般眼珠凸出，暴射红光；形状怪异，世间少见。


    那“黑风怪”飘上船头，跪下向老农叩首三次，拜谢其救命之恩。并送给老人一个竹哨，巨声如雷道：“老大爷您今后有何危难之事，只要吹响竹哨，吾神就会来到身边，听您老驱使!”说罢一阵狂风起，循风而去。


    老农神魂未定，不知是祸是福，只好颤颤惊惊，收拾船与网，回到家中。


    后来老农可真受到“黑风怪”的恩报。这老农无妻小子息，一次串下大病，既无人照顿，更无钱请医治病。睡在床中淹淹一息，只等寿终呜呼。一日“黑风怪”神游归来，恰指一算，知恩人有难。便化作一个郎中，来到恩人床前，用水将一粒仙丹给恩人服下。老农慢慢更醒，神清气爽。忙下床拜谢救命之恩。那郎中连忙扶住道：“你拜我，我拜你，何由而来？”大笑一声，“恩公保证，吾去也！”一阵风起，不见了郎中。老农才知是“黑风怪”前来为自已治病，心中感激不已！


    一天老人上山砍樵，遇一只白额老虎，危急之中，老农吹响竹哨，“黑风怪”立马出现，将其救出虎口。


    有一年这前河一带遭旱，,颗粒无收，灾民饿死不计其数。老农吹起竹哨，招来“黑风怪”。求他祈雨，“黑风怪”也真是神通广大，为乡民祈来一场大雨，救了一方百姓。当地乡亲为报搭“黑风怪”救灾赈难之恩，便在山上修建这座神庙，取名“黑风庙”。庙里供着“黑风神”像。从此这一带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民众殷实。庙堂香火越来越盛。玉皇大帝听太白星君报说：“黑风怪”改邪归正，造福人间，便赐其正果，改“怪”封“神”。彰其功德，享受人间香火。


    这晚，张宝来到庙堂，万分寂静。刚才妇人泣哭之声已渺，正疑惑间，张宝感到困倦，便倒在神案边呼呼睡觉。艨胧中见一黑面天神，赤发虬须，巨声对张宝道：“三教主张宝，见了吾神怎不下跪？”张宝连忙跪拜：“弟子张宝，参拜天神！”那神灵大笑接道：“张宝，我受玉帝之命，特来传话于你兄弟：‘岁在甲子，黄天当立’。请你兄弟好自为之，莫负上苍好生之德！”一阵冷风吹来，张宝打个寒颤，一惊醒来，这时天已拂晓。张宝惊疑不定，翻身起来，仔细打量一番庙堂，见一尊黑面神像供在庙堂之上，正是梦中所见的神圣，心中称奇。


    “乾坤日月子”张宝忙跳将起来，拜伏于神像前，叩首顶礼，祷告道：“天神在上，弟子有眼无珠，猥亵于神圣，乞请恕罪！吾等兄弟取誓‘替天行道’！今天神圣显灵，望神佑吾教，兴大道，罚无道，救黎民于水火”。


    拜罢，又从褡囊中取出木炭在墙壁上写下八个大字：“岁在甲子，黄天当立”。写罢细细推忖一回，不得其解。便走出庙堂，登程前往青州。


    这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甲子天下不太平。


    要知后面故事如何，请阅读下回便晓。

 第一回 夜哭坟恶奴掳倩女，早击鼓小哥

    “莫拜、莫拜，土地不是吾作主；随便、随便，大路通天自逃生。”#p(u‘b;{%d*e6y－d,n\"


    话说东汉汉灵帝光和元年，幼帝登基，朝纲坠落；宦官专权，横征暴敛，豪强掠夺，盗贼四起，天怒民怨，民不聊生。九州各地十户五绝，真是朝野昏暗，百姓遭殃。


    冀州向东五十里属冀东地界，有个大庄市，名曰朱坪驿。这村庄有近百户人家，曾是一个大集市，一条官道穿庄而过，驿站宾客甚多，市庄商贾云集，好不繁荣。三年前这里一场水灾后，将这淹为汪洋，冲了不少房屋、田土，村民流离失所，于是大部分庄民逃荒他乡，那些走不动的老幼病残，留在庄内，以树皮野草裹腹。后来又患瘟疫，十户九空，好好一座大庄子，如今萧条冷落，阴沉沉，惨切切，日稀人迹，夜闻鬼哭，日听狼号。


    庄北五里，有一座山岗，岗上古树参天，怪石嶙峋，林荫中一条小径蜿蜒而上，约百步远树林中隐有一小庙，供着山神、土地爷的土地庙。这土地神庙因年久失修，已残败不堪。庙前几蓬蒿草野藤，在风中张牙舞爪，疯狂无忌。台阶上的两块砌沿石头，也被人拆去架在庙侧的山沟上，作了临时小桥。庙内蛛网密织，落叶遍地，草蔓主持。一尊山神斜倒在尘埃之中，左臂已断，掉落草丛边；那土地爷更惨，斜卧门角，身首异处。原用来供香烛的神案，已尘埃三分。白天常有三五只老鼠乱窜，夜间偶见几个蝙蝠惊飞。有道是“庙破神逃香火绝，蒿狂尘上鬼怪栖”。


    庙门两侧原本有幅对联，联曰：“祭山神四乡得福，拜土地五谷丰登”。但早已残缺剥落，隐约只见残横断竖。如今村民的土地都被大户霸占了，乡亲们多数背井离乡，讨吃在外，又有谁来供香拜神？不久前有一位外地秀才路过，来到此地，经过山岗时，见庙堂如此凄凉秃废，心生感触，便取出笔墨，在庙门两边书写了开篇一联于壁，感叹时世，这也不需言表。


    ‘t－h1z3d2t‘r书中单表冀东南阳东门外三里处，有一个苍柏环抱，杨柳交映的土墙青瓦农舍。农舍屋前房后以竹篱笆围成一小院。柴扉出来约数十步远有一水塘，名石眼塘，形如圆月，四周垂柳如烟，水清见底，微波轻漾。


    正是日近西沉，东岸边柳荫下一个身着素装，头披孝纱的妙龄少女静立岸边，面容憔悴，双目含悲，然而无损于她娇美的容貌，娟秀的身材，庄重的气质。这妙龄少女姓赵名倩，年方十六。‘|%x－g8y&_9一道残阳透过柳枝，洒在她那愁容秀面上，使白皙的脸额上泛起一层红润，平添几分妩媚，另有一番村姑情韵。


    +e&z6b9p－w4m忽然，池塘对岸传来两声轻咳声，把赵倩从痴迷的悲痛之中惊回。她忙用素帕拭出香腮上的泪痕，向对岸轻眺一眼，只见那儿站着一锦衣公子，后面跟着一高一矮两个仆奴。那锦衣公子身如竹竿，瘦似猴精，一双鼠目，两撇猫须，手执一串玉珠，衣着华丽，正色迷迷地打量着她。姑娘忙车转身，深深地叹了口气，轻移莲步，向院子走去。而身后传来一阵淫笑，那笑声尖刻刺耳，让人心颤心寒。那那


    赵姑娘回到家中，掩上门，收拾柴火准备了晚饭，只等哥哥赵弘回家吃饭。作好饭，赵倩独坐家中，不禁又想起含恨而去的父母，悲从心来。她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木匠，一月前庄主造大厦，强迫父亲做工，在上梁那天不幸被掉下的一块青砖炸死，庄主不但不为其料理后事，反而怪破了他家禁忌，硬是逼迫她哥哥为其打月工，以抵父债。母亲悲愤不已，一病不起，也于三天前含恨离世。今天是哥哥月工期最后一天，也算是债清归家的小好事。她要等兄长回家一起吃饭，饭后还要给母亲上坟，烧点冥钱，以尽孝道。*q5j:_1|5n


    夜幕降临，云隙里隐约现出几颗昏暗的星星，好像在窥视人间的丑恶和隐私。已近一更，仍不见哥哥回家。姑娘打算先上坟，等哥哥回家一同就餐。也是天意，有灾星降临于她。赵姑娘她从橱柜里拿出香烛纸钱，怀揣火折，锁上门，向后山走去。


    $j4p6q7m9\\(h夜下的荒山野岭，古木幽径，十分阴森，坟地老冢更加让人恐惧。赵姑娘走在这幽林寂境，乱石蒿摇之中也无心领会，在路边拾一根枯枝，权作拐杖，独个儿缓缓走来。一阵风吹来，飞沙落叶，惊得一只老鸦“哇”的一声从头顶掠过，又凭添几分恐怖。姑娘来到父母坟前，打燃火折，点亮香烛，焚了冥钱，跪在坟前放声痛哭。由于悲伤过度，加之几天的劳累，又未曾吃得晚饭。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便晕倒在坟前，人事不知。也就在此时，傍边的乱坟岗中掠过两条黑影，在坟前停下。这两个黑影，便是白天跟随在锦衣公子身后的两个恶奴。他们见姑娘晕倒，发出一阵哈哈的狂笑。那高瘦汉子示意矮胖黑汉拿出个布袋，将姑娘装入袋中，把袋口扎了。正要离去，忽然听到山下有人喊道：“小妹……你在哪里？哥回来了!””u2\\$t;那矮黑汉赶忙背上袋子，刚踏出一步，一个黄衫青年已奔到跟前。青年见坟前站着两个汉子先是一愣，又不见妹妹影儿，心感疑虑。他便大声道：“什么人？我妹妹呢？”黑矮汉子向后退了一步，正要回话。


    8h&a4t%t2j1u)j+o8s高瘦汉子对矮汉道：“别理他，走!”


    ;j－i%@p5b&b&u*w+q)t黄衫青年见矮子肩上扛着个大布袋，隐隐现出人形。他马上回过神来，心道不好。便大声喝道：“那里来的恶贼，快放下我妹子”。向前一步拦住矮汉的去路。


    e1b9x,o6]\/n9e#l:j高瘦汉子见状，忙上前“嘿嘿”阴笑道：“这么说，你是这姑娘的兄弟了”。+k7r5z.j;_


    黄衫青年正色道：“正是!”:}!`2x\/x8z0t


    高瘦汉子嬉笑道：“那别误会，是这样。今天我家少爷看中了你妹子，特差小的们来接姑娘成亲”。


    ;l$x0k%t.s7[@+u(x那矮胖汉子也大笑道：“小子，快与我们同去，你当大舅子了。如果你妹妹侍侯得我家少爷满意，说不定有你的福贵呢”。0p6v#z%]!c0@;n9r－u;w0e


    黄衫青年大怒：“胡说！你家少爷是什么东西？竟敢强掳民女，难道不知王法么。”9_)t!u－k)t矮胖汉子道：“我家少爷不是什么东西，是人”。


    高瘦汉子哈哈大笑接道：“什么王法，我家公子乃南阳守备张大人的二公子，大名张虎，人称‘二郎神’，这回你满意了吧，嘻嘻——”。*@0i.c\/l+iq


    黄衫青年不听则罢听后是怒从心起，只气得脸膛发紫：“你家狗官，狗奴才！快把我妹妹放下”说罢，向矮汉和身扑出，想抢回妹妹。那高瘦汉子见状，忙张臂亮掌，向前滑出数步大声道：“不识抬举的小杂种”。一掌向黄衫青年胸口拍去。青年倒也灵活，忙将身子往左一闪，躲过这凶狠的一掌。高汉一掌走空，脚不移动，变掌为抓，向黄衫青年肩膀抓去，抓个正着，顺势一牵，黄衫青年站立不住，被抛出一丈开外，不巧一头撞在一棵大松树上，只撞得眼冒金花，天旋地转，跌倒树下，不省人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对恶奴冷笑几声，也不理会黄衫青年的死活，拂袖而去，消失在茫茫山林。o\/f\"q(g－e


    这位黄衫青年名叫赵弘。他为替父服役，在庄主家劳役一月，吃尽苦楚。每天起早作晚，吃的是每餐两个窝窝头。今天役期已满，本应高兴，但想到父母含屈，妹子年青，今后兄妹只能相依为命。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家后，一定要努力持家，保护小妹，让她过上好日子，将来替妹子找个好人家。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他刚从财主家返回家中，不见妹子，又见房门反锁，心忖妹子可能为父母上坟了，放心不下，便快步闯上山来，不想正遇恶奴掳走妹子。


    当他醒来时，已更交五鼓。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头昏脑胀。只好闲目静坐，一会儿东方发白。朦胧中他睁开双眼，望着父母的坟前未燃完就灭了的香烛，想起妹妹被掳，心如刀绞。他强忍疼痛，充满悲伤与仇恨，站立起来，毅然下山，决心上县衙官府申冤，为妹妹报仇，救出小妹。v9~,d*u!o


    赵弘回到家里，草草吃了两囗昨晚妹妹准备的冷饭，稍稍收拾一番，便赶往南阳郡衙。


    这里离南阳城只三里路程，黄衫青年一路急行，只两三刻便到，太阳刚刚升起，街上行人依稀，他也无心观看街上情景，直奔太守府而去。:d)t)u5z5t－k6s


    黄衫青年来到太守府衙门，见衙门紧闭。他定了定神，把精神一抖，“噔、噔、噔”跑上台阶，操起鼓锤“咚、咚、咚”一边击鼓一边大喊：“冤枉!”


    正是：刚从虎口还债出，又遇豺狼再含冤。5b\/h?;x4h!


    欲知黄衫青年能否为妹妹伸得冤情，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4y*g$y*g+m&c%m$i:o

 第二回 昏官枉法威风扫地，牛犊初生不惧

    #p(@%|:i;o;g^,l有古诗一首专为揭露东汉王朝官僚腐败而作。


    诗曰：“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披衣出门应，府记欲得钱。语穷乞请期，吏怒反见尤；旋步顾家中，家中无可为。思往从邻贷，邻人言已匮。钱钱何难得，令我独憔悴”。


    这诗描述的是一位官吏下乡向老百姓索要钱财，而当时的黎民们家贫如洗，困苦不堪。i)e\/j‘z话说南阳太守王畅，正在内衙早缮，听到有人击鼓鸣冤，忙吩咐师爷升堂。太守坐堂后，众衙役、师爷向太守请安毕。王太守传令将击鼓人带上堂来。黄衫青年赵弘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不免紧张，随着一衙役走进法堂。


    \/o!k*i)c6v5t一阵堂威，更使他心惊胆颤。但转念一想：此时妹妹受苦，便怒从心起，心里只有仇恨，再无惧意。他走到堂中忙跪下来向太守叩头，高喊：“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作主!”王太守将惊堂木一拍道：“下跪何人?为何击动堂鼓?有何冤情?快快从实道来，本官为你作主就是!”s)|8`#r\/h8_$p(j


    黄衫青年赵弘一听，心里一酸，泪从心来。他哭诉道：“小民乃南阳东门外三里铺人氏，姓赵名弘，父母双亡，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昨天傍晚，小妹到山上为父母上坟，被守备张守备的二公子差家奴将小妹掳去。他们口称是张二公子看中了小妹，掳去成亲。小的赶到想去搭救，反被恶奴打昏。光天化日之下，官家子弟，强抢民女，无视王法。望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救小妹一命。如同再生父母!”诉罢，连叩三个响头。


    7^%f$?\"t$c－d$n)d*f!v5b－z这太守王畅已年过半百，他原本是一名清官，善断冤案，留有好名。但后来因朝庭腐败，宦官专权。官僚污吏中贪赃枉法者彼彼皆是，不但没人管，反而平步青云。他二十三岁进土，为官二十八载，如今还是一县城太守。他耳闻目睹，心渐消沉，也不再为了虚荣，在同僚的教唆下、感染下，便清者不清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他变得又贪又昏，那有半点清白之品。


    ‘^7k‘j,o#m王太守听了赵弘的哭诉，起先也很气愤。但转念一想：守备张千总是治下的官吏，他儿子犯法作为太守有权治罪。然而守备张昭的叔父张让在朝庭吏部为官，官封吏部常侍郎。乃宦相李淮一党，权势极大。如治张公子之罪，他父必报知张让。到时丢官事小，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再锐这黄毛小子看来光棍一条，也拿不出什么来孝敬本官。又是个未见过世面，待我吓他一吓，让他知难而退，将此案了结。不但省事，还卖给张千总一个人情。忖罢，便大声喝道：“好个小刁民，胆敢污告朝庭命官亲眷，该当何罪!”


    $k2q6q3y\/e*^－@赵弘一惊，冷汗直冒讷讷地道：“老爷明鉴，小民不敢，我说的都是实情”。惊慌中又叩了三个响头。#p(y2w#r*g1d1


    王太守怒道：“还敢狡辩，明明是你妹妹不守妇道，引诱官家子弟，你却反来诬告他人”。又将惊堂木一拍“众衙役听令，将这刁民重责十杖，赶出府衙!”i4e‘i5?8^\"su(h


    赵弘听罢，如五雷轰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暴叫一声，跳将起来，指着太守大喝道：“好你个狗官，浪有青天虚名，原来也是昏官一个。你护凶枉法，我与你们拼了!”说罢，向太守案前扑去。他双手将公案一掀，只听得“噼哩啪啦”一阵响。公案上文房四宝、惊堂木、令箭、火牌、文卷、茶杯如打翻瓷器店一般，滚的滚、破的破，好不热闹。王太守一愣，没来得及躲闪，一把压在案下，嗷嗷直叫。站在案傍的师爷也吓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晃过神来，大叫道：“快把凶徒拿下”。


    .k6]1s5m+u9i,n*b\"v:s众衙役一齐涌上，将赵弘打翻在地，用绳索五花大绑。


    王太守被师爷扶起，众衙役整理好公案，收拾散落的公堂，扶太守重新坐下。王太守怒不可竭，发下令牌：“将小贼重打百杖，打入死牢，听侯发落!”


    王太守嗯嗯叽叽，在师爸的撑扶下悻悻退进后堂。


    6j2s(|,s$c－{可怜黄衫青年赵弘，为救小妹大闹公堂，一百杖棒打得皮开肉绽。后被重枷铁镣，身陷圄囵，这且慢表。


    单说南阳北正街有一座府弟，房屋古老，上下三进，雕梁画栋，森气重重。四周古木环绕，甚是庄严古雅，原主人是西汉靖王刘子谅的府弟，名为“靖王官坻”。靖王无子，只有一女，十分美貌，后招当地大户子弟张可平，入赘东床。张氏从此发迹，至张让官至吏部常侍郎。张让升任侄儿张昭作了南阳守备，以维持家族在南阳的利益。这“靖王官坻”便成了守备府。张昭倚仗叔父权势，称霸一方，连什么太守，他根本不在眼里。张昭娶大户郭氏为妻，所生三子一女，长子张龙，次子张虎，三子张彪，女儿凤姣。长子张龙曾拜师学武，使得一套好枪法，加之身高力大，被叔公张让放在山东军都部作游击千总。次子张虎无才缺德，为人凶残，专爱贪花猎色，糟踏过多少良家女子，无人敢管。三子张彪性情温和，在南学读书。小女凤姣年刚九岁，也是个美人胚子，性格活泼，心底善良。真是一母生九子，九子九般心。来后四兄妹，各得其所，其归宿善恶因果不一，也是后话。


    府弟内花园里有一栋华丽的小楼，名曰“藏香阁”。过去是守备张昭的爱妾邓姣姣的住所。谁知邓氏命短，只住了两年因小产失血过多，一命归阴。张昭对邓氏甚是宠爱，不愿忍受见物思人之苦，打后再不入小楼一步。把这小楼改作公子们的书房。张虎巴不得独住一楼，便无所顾忌地行乐、作恶。张彪对母亲很是孝顺，深得郭氏宠爱。郭氏因曾耳闻二儿子行为不检，又怕幼子染了陋习，加之这楼房不吉利，就不许三公子住在这“藏香阁”。带着他与小姐凤姣和自己同住后院，以便**。


    这正合“二郎神”张虎之意，他巴不得独住一楼，可以无所顾忌地行乐、作恶。他常带着恶打手，游荡街头集市，或到郊外走村串户，见了美貌妇女，便让家如掳去。把从外面掳来的良家女子，藏在“藏香阁”内，供他**。如有不依者，轻则打伤赐与家如轮流奸侮；重则打死，抛尸于郊野。


    这小楼建造十分精美。上下两层，一色檀木构成，雕梁画屏，琉璃辉映。西北一小山,松柏苍翠；东南一荷塘如一弯弓月，水清见底，鱼翔戏水；荷红盖绿，风送馨香。荷塘上一曲桥蜿蜒对岸，此时月上柳梢头，月光若洗，清风徐来。荷塘四周奇花异草，幽香扑鼻；几处假山，别致玲珑，怪石嶙峋。虽非天堂仙境，也是人间稀有。6v&i－[\"t+n\/?q－x(g2v7r


    而然，与这美雅景致极不相称的楼内主人“二郎神”，是那么贪淫、残暴，恶贯满盈。此刻，他正坐在楼台小桌傍一边饮酒，一边色迷迷地幻想出神；一会儿又独步栏台，急不可待地东张西望。


    !n－l6g－rp忽然两条黑影相继掠过曲桥，来到楼前。“二郎神”一见大喜道：“美人儿带来否?””a&一个高瘦汉子忙道：“禀少爷，那姑娘已如期带回”。8u


    “二郎神”大喜，忙跑下楼，一把接过矮汉的布袋，搂着就吻。口中浪声道：“我的乖乖美人儿，我想得你好苦！”忙将布装抱进小楼，忙忙把布袋打开，将姑娘抱到床上，扑上去狂吻姑娘的香嘴。


    赵倩经一路颠簸，猛觉嘴唇发烫，女孩子本能的反应，让她激凌一颤，猛地苏醒了过来，但眼睛无力睁开，只觉口干舌燥，朦胧中喃喃叫“水”想翻身坐起，浑身无力，又觉身上被东西压着。“二郎神”命矮子取水过来，姑娘喝了几口，慢慢睁开眼睛，一看，见眼前一个陌生汉子坐在身边，对着自己淫笑，吓得魂飞体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颤声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e%l)e2\\%o!r9`,o那公子嬉皮笑脸道：“娘子，这是你家里。我是你相公呀，我的乖乖!”说罢用手来抱姑娘。+i9r\"?\"a\"k－l


    姑娘大怒，挣扎起来，将汉子一推，大呼“救命!”


    &i#i3?%q\/k!w6e$v+m那高瘦汉子笑道：“姑娘莫怕，我家少爷会疼你爱你的。再说这守备府，是没有人来救你的，你就安心享福吧!”哈哈——


    也是姑娘命中有贵人打救，不受凌辱之苦。


    笑声未落，只见“啪”的一声窗门洞开。接着听到“二郎神”哎唷一声，呆若木鸡。见只一道白影从窗外飞掠而至，因来得太快、太突然，两恶奴也不知所措。


    这正是：佳人绝外逢侠义，红颜从此闹江湖。


    0?9~$p(n‘~\"|;g0p0u$m;v欲知姑娘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静修救倩女，奇侠劫大牢

    古人云：“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早或来迟。”


    话说“藏香阁”里“二郎神”张虎正要强行沾污赵弘的妹妹赵倩，以泄恶贼淫疑。这赵倩姑娘虽然生得娇弱，但性格刚烈，那容得别人半点轻薄。她决心在危急时，撞墙自死，以保清白之身。也是天意垂怜这苦命孩子，正在危急之刻，忽然“二郎神”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击耳光，尚未回过神来。那高瘦汉子举目一看，只见房中多了一道姑，玉立当中，面含怒色。


    但见这道姑的仙韵卓绝：


    娇躯着白袍，青丝扎素巾，眼露慈光，眉含善意。眼露慈光心如镜；眉含善意渡众生。右手执拂尘，左掌直当胸。右手执拂，拂尽人间丑与恶；左掌垂胸，胸怀大爱修善身。好个除恶施德修道女，疑是南海观世音。


    你道这道姑是谁？她便是徂徕山白雀洞静修师太，人称“玉观音”。她年近半百，却修道四十年，修身悟道，守身如玉，练就得驻容之术，貌美丹心，看去似三十出头。


    这次她亲自下山，原本想收一个徒弟，作衣钵传人。已出访三个月，尚未遇一个满意人选。正打算暂且回山，再作计效。


    今晚，为了赶路，路过此地，忽闻有女子呼救，便施展轻功赶来。刚到阁前，见“二郎神”口出淫语，践踏裙衩，便顿起惩恶救女之心。


    静修师太一提内气，如闪电般掠窗而入，一伸掌给了“二郎神”一击沉重耳光。挽起赵倩正要离去。那高瘦汉子怒目一瞪道：“何方来的妖女，敢管我‘南阳双煞’的闲事。”


    书文到此，不得不向各位说说这“南阳双煞”。张虎身那高矮两名恶奴，高瘦汉子姓郑名钱，人称“长风一笑”，学得一身本领，尤以虎爪功特别威猛。他仗着自身本领，无恶不作，欺压乡民。曾因多条人命，被官府辑拿。正逢张昭搜纳亡命，“长风一笑”便投在门下，作了护院家如。那矮胖汉子，姓米名盛，诨号“黑煞凶君”，力大劲猛，拳脚功夫甚是了得，与“长风一笑”结拜为兄弟，狼狈为奸。在“长风一笑”引荐下同为张府家奴。因祸害乡邻，谁遇上算谁倒霉，轻则抢夺财物，重则欺男霸女。江湖上将两个恶奴并称为“南阳双煞”。


    再说“长风一笑”依仗自身武艺，又见是一个美貌道姑，那把静修师太放在眼里，向前一趋，亮掌向静修胸膛拍去，口里奸笑道：“美人儿，先让我长风一笑摸摸仙姑娇躯”。对静修师太极为轻薄。


    静修见状大嗔道：“好个恶奴，招打!”左手便变掌为抓，正好扣住长风一笑的右腕，用力一牵，长风一笑站立不住，跌倒在楼门口边。站在一傍的“黑煞凶君”米盛见状，忙亮掌推拳，向静修师太背后击来，口里也淫笑道：“仙姑别急，也让我黑煞凶君玩玩”。静修大怒，人不转身，右手以拂柄往后一戳，正戳在黑煞凶君的肩膀。黑煞凶君痛得“嗷嗷”大叫，抱着肩膀退到一傍，不敢冒进。


    那长风一笑再也不敢轻敌，忙从腰间解下一支虎皮软鞭，“呼”地一声向静修脚下扫来，静修师太纵身一跳，将鞭避开。她这一避，眼看鞭子要打到赵倩的身上，鞭猛挟风，若打在身上非死必遭重伤。好个师太，忙把拂尘往下沉，说时迟，那时快，正好缠住鞭梢。长风一笑见状大喜，哈哈大笑，便用力一拉，想夺下师太的拂尘，真是自不量力。静修师太何等机警，就势把拂尘一送，长风一笑身子失去平衡，后仰踉跄数步，在楼廊上才稳住身子。静修师太一声轻笑，紧接又将拂尘一抖，拂尘银丝离开了鞭梢。长风一笑再无附力之处，“噗嗵”一声掉进荷塘。


    此时，静修师太并无心恋战，小惩恶奴后，只见她左臂一伸，挟住赵倩，提口气，展轻功，几个纵落，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莫之中。


    话分两头，再说南阳太守王畅，因赵弘大闹公堂，将他打入死牢。回到内衙心里仍怦怦直跳，又咬牙切齿。正准备派师爷去请守备张昭来商量此事。只见一衙役进来禀报：“老爷，张大人张守备求见”，太守吩咐请守备到书房相见。


    静修师太昨夜大闹守备府，“二郎神”张虎经一喜一忧一吓，吓得尿流裤子，冷汗湿透全身。“南阳双煞”都被打伤，又不敢声张。第二天张虎受凉，浑身虚脱，高烧不止，口中胡言乱语。长风一笑只得禀报守备大人，谎称有盗匪入楼，将公子及奴才打伤，公子受了惊吓，感了风寒。这张守备反复盘问，长风一笑才说出实情。张昭罢气得顿足道：“这畜生竟敢如此非为，看我不打断其腿，以示训戒！”便气冲冲来到小楼，可一进房，见公子面如黄蜡，冷汗淋漓，心又软了。忙吩咐长风一笑快请郎中医治，自已便来见太守。


    {守备张昭来到书房，向王太守请安，两人见礼毕，落座上茶，述了一番客套。太守开言道：“本官正打算遣师爷请守备过府议事，不想大人正好到来”。张昭忙问：“不知大人有何训示?下官当洗耳恭听”。


    于是，王太守将赵弘清早击鼓鸣冤，状告守备大人的二公子强掳其妹，欲逼其为婚一事细说一番。张昭听后暗忖：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一片风。这事要是传出去，张府脸面无存。不如咬定否之，看你王畅对我如之奈何？便忙欠身道：“大人明鉴，犬子决无此事。定是刁民污告”。稍停，张昭喝了口茶接着道：“下官也有一事正要禀报大人：昨晚不知何方贼子深夜潜入本府，将犬子及其家丁打伤，还望大人遣捕快缉拿凶犯，以正王法。可见刁民状告犬子昨晚掳人一案，纯属乌有，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王太守见说，心里明了：明明是你儿子干了坏事，被人打了，还作狡辩之辞，难道本官是小儿好蒙。可见军门中兵士都是些酒囊饭袋。但也不好当面戳穿，只好附和两句道：“堂堂守备府，军机重地，那贼子也太猖狂了。如被缉拿到手，本官定当严办”。


    顿了一顿，王太守便敲杠道：“本官相信贵公子不会干那种有失官家面子的丑事，待本官明天再审赵弘，侦得确属乌有，本官定将还公子一个清白。但万一那刁民有什么证据,本官是否可据实向刑部奏报？还请守备大人明示一二，不知意下如何？”


    张昭也听出话音来，忙说：“大人放心，下官回府定当严拷犬子，追问实情，无论有无此事，还望大人包容担代这个，下官定当重谢”。


    两人闲喧一番，张守备正准备告辞回府。只见一束寒光从后窗射入“噗”的一声，明晃晃是一把利刃，刃柄上扎着一团白纸，钉在书案上，入木两寸，刀柄尚在不停地颤动。王太守惊得大叫：“有刺客！救命呀——”抱头就往书案底下钻。这张昭不愧是行伍出身，能遇惊不慌，连忙跨上一步，将王太守拉住，语带轻蔑地道：“大人莫怕，有下官在，谅那贼子不敢加害大人”。


    道罢，张昭伸手拔出利刃，取下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木炭写道：“狗官枉法，自有报应”。左下方四个小字：“黑面侠示”。守备张昭看完纸笺，一拍书案，心头大怒道：“什么恶贼，光天法日之下，敢胆擅闯官府，威协朝庭命官。若有狗胆，能否现身一搏，不要贼头贼脑，虚张声势。”


    王太守神魂未定，见守备张昭如此镇定，也不愿让其小看，若这样狼狈、怕死，日后必被他轻视。他也定了定神，坐在太师椅上，大声道：“衙役何在?”一衙役应道：“奴才在，大人有何吩咐？”推门进来。王太守快传众衙役跟本太守，搜查府衙，捉拿盗匪。”那衙役答应一声，正要离去。


    门外另一衙役气喘嘘嘘地闯了进来，惊慌报道：“禀大人，不……不好了，马……马房起火了。”王太守更加惊慌失措。张昭忙吩咐救火。这会儿，太守府衙已乱成一片，人喊马叫，烟火弥天。惊乱之中一黑衣人背负“乾坤日月刀”，向府衙西院掠去。这西院是专为羁押犯人的土牢。黑衣人来到牢门前连点两指，将两名狱卒点晕。他飞身打开死牢铁门，叫犯人各自逃命。正要离去，见一黄衫青年因棒伤太重仰卧地上，动弹不得。黑衣人想：这应是刚才狗官说的鸣冤人赵弘了。忙将其一抱，杠在肩上，越墙而去。


    这正是：侠义心肠黑面客，扶危救难真英雄。


    欲知这黑面侠士是何许人也，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黄巾群英志 天下太平军

    有诗赞曰：


    英雄济世鸿鹄志，自古横空多布衣。


    浩瀚黄河留史册，岸然有道化神奇。


    话说东汉和仁年间，腊月初八日。


    万类冰霜，银妆北国，雪放天晴，霞光万丈，一轮红日从东山冉冉升起，光辉洒在银山玉野上熠熠生辉。在北方冬天难得有一天冬晴的日子，年关时节人们更是珍惜，纷纷打扫院落，晾晒衣被。小孩子都跑出家门三五成群在一起嬉戏玩耍，或堆雪人、打雪仗，或在山野滑雪追逐，捕鸟寻兔，或拿渔叉到小河边叉鱼。青壮汉子、老少爷们都在庭院中练武习功。


    巨鹿阳城山一带近年来在张角的治理和护卫下，百姓安居，民生较为殷实，方圆五十里，可说得路不失遗，夜不闭户。“太平观”常派出弟子巡查各崮、各庄，为老百姓的平安作了大量事务，深得民众拥戴。于是各地难民纷纷投来，太平道又在各崮各庄设立营寨，收留难民，将青壮之士纳为弟子，一年多来已聚集全国各地民众达三万余人，招收和操练弟子一万三千余众。


    太平观更是戒备森严，太平观护卫首领、“灵雀飞天”何晏率五百名负责巡查，他将众弟子每十二人为一队，共派出共十队巡逻，其他护卫在山道口、山门、道观四周守护。


    清早，张宝带赵弘等又驰马在阳城山巡视一回，叮嘱弟子不得放任何可疑之人上山和入观。张梁则与马元义在观内外接待四方豪杰，安排早缮和演义殿坐次。


    饭后辰时一过，只所大殿古钟悠扬响彻全观，各路豪杰在马元义、杜琦、波才等弟子的引领下，相继进入大殿，张梁与张曼成按事先议好的座序，将众豪侠安排就坐。


    大殿正中一座上铺青龙绣黄毯，两傍各设四座，皆铺黄底黑纹虎皮，共九座


    东西两厢各设二十黄色豹皮座，共计四十座。


    东首座次为：


    东首座次为：


    “金枪太保”何仪“金笛秀士”牧琛


    “赤发无常”龚都“云里飞龙”韩忠


    “金鞭无敌”褚缜和“寒星剑客”董秀忠


    “林中虎”司马山林“塞外寒刀”关道其


    “追命三枪”夏候钧“汜水河神”左大龙


    “芦箭落天雁”向锋“四季琉璃拳”骆驼


    “毒手”刘三春“驱蛇法师”姚青子


    “巫师”宇文长生“火叟”黄邵


    “夜游神”孙仲“铁鞭夺命鬼”刘飞燕


    “赤发无常”刘子卫“赛子胥”严俊


    西首座次为：


    “金鞭侠”波才“追魂神剑”马元义


    “铁杆扫江枫”杜琦“黄衫客”赵弘


    “金笛秀士”牧琛“铁雷公”狄雷


    “银枪罗汉”彭脱“钓嫂”郭河伯


    “南顿真人”管亥“香香侠”波婉姑


    “一剑飞虹”赵倩“炎龙剑客”陈眚


    “铜锤太保”孙夏（虚席）“善面荆轲”李不固


    “铁面阎罗”郭大贤“金丹子”巴炻


    “银丹子”巴剡“南顿真人”管亥


    “铁戈金刀”刘辟“无影剑客”张玄茜


    众人落座后相互寒喧，忽闻箫笛之乐传来，一阵檀香飘缈，“大贤良师”张角在众人簇拥下兴鹤驾，步入大殿。张角的义女“玉凤凰”李玟玉手执拂尘，银铃般宣道：“教主鹤驾到”，众人忙肃立恭迎。


    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张角居中落座后，护法使者“铁笔书生”邢玉海高声宣道：“教主在上，众弟子大礼参拜！”众豪尽皆匍匐于地，叩拜教主，齐声高呼：“岁在甲子，黄天当立。教主鸿威，天下景仰！”欢呼声响彻大殿。这呼声从大殿上空飞出，其回声荡越山野，飘向苍穹，东汉的万里山河在这雄壮的呼声中不断抖动。张角忙站起回礼，尊各位道友、豪侠就座。


    “黑帝子”孟华、静修师太、“琅牙真人”卜已、“凌波仙子”慕容茹居左侧落座。


    “乾坤日月子”张宝、“白面星君”张梁、“金刀大侠”张曼诚、“铁笔书生”邢玉海居右坐下。


    金玄、银妙、阿松、阿龙四童子肃立殿门两侧，“玉凤凰”李玟玉静立于教主身侧。


    大殿一派肃静，威严而充满光华。须臾，三声金钟响过。“大贤良师”太平道教主张角站起一宣号，众人齐立，宏声道：


    “各位道友、众豪杰，各位太平道弟子。东汉自刘秀‘光武中兴’，创了一代太平盛世，在位三十三年，国笛民强。随着光武帝驾崩，历经汉明帝刘庄，在位十八年；章帝接位治朝十三载；和帝刘肇在朝十七年；邓太后篡位把持朝政十六；幼帝刘隆继位，号殇帝在位不足一年，两岁病死；安帝刘祜在位十九年，于南巡途中病死；少帝刘懿继位一年病死；到顺帝刘保被宦官拥立为帝，在位十九年；梁太后掌管朝政六年，朝官立刘炳为冲帝，半年后病死，时三岁；质帝刘缵八岁继位，一年后被奸臣梁翼毒死；由梁翼迎立刘志为桓帝，在位21年，病死；桓帝死后，窦后立刘宏为帝，号灵帝，即当今皇上。


    “桓、灵二帝昏庸无道，宠信奸宦。官吏腐恶，豪强膨胀。土地被兼并，百姓为鱼肉。‘馆舍布于州郡，田亩连于方国’，豪强拥千万之奴婢，黎民丧失土地，百姓沦为奴仆。纳高额之地租，服徭役之苦力。生受歧视之辱，或充其家兵，或葬之随主。


    “自和帝以来，皇帝皆为幼年即位，其朝政均由外戚、宦官轮番把持，朝纲沦落，日趋腐朽。当今灵帝刘宏更是昏庸，公然卖官鬻爵于西园，州郡官吏月轮日换，官吏到任之日，就是百姓灾殃之时，聚敛搜括，强夺暴征。汉灵帝奢淫无度，在皇宫西园建造‘裸游馆’共一千间。采绿色苔藓覆盖在台阶之上，引来渠水绕着各个门槛，环流过整个裸游馆。裸游馆四周的流水澄沏见底，可以乘坐小船沿渠水游漾。灵帝常让宫女们坐在船头，手执竹篙、船桨驾驶着游船，又挑选肌肤如玉身体轻捷的宫娥赤身裸体游于渠水之中；供其欣赏水中的裸体宫娥们玉艳肌肤。其游乐、淫逸亘古为一。


    “官逼民反，人心恩乱。自安帝始，朝廷常对羌用兵，耗费军饷巨之也，时国虚民怨。然汉室国运将亡，天降灾星，以致乎‘田野空，朝廷空，府库空’。民众四处流亡，饿殍遍野，连京师洛阳尚死者相枕于路，何况乡村乎？


    “民苦深重，被迫奋起抗之，以求生计。从安帝至灵帝之数十年间，举义旗而啸山林，杀官吏而济百姓者不计其数。安帝时青州张伯路举‘流民起义’，波及沿海九郡；顺帝时广陵张婴领义军一万众，征战于徐、扬之州，替天行道，达十几年之久；桓帝时太山公孙举率起义军，于青、兖、徐三州杀官济民。义军首领或称帝封王，或置百官，整吏除强，代民伐罪，此伏彼起。皆英烈壮举，流芳百世，今日盛矣。吾自有鸿鹄之志，伐无道而行正道。


    “今，朝廷民心尽失，英雄四起。民间流行一谣：‘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此正是英雄干大事业之世也！


    稍顿，张角从“玉凤凰”李玟玉手中接过茶盅，喝了口水，接道：“众道友、群豪，太平神道应天运而生，教众遍及八州，达十六万之众。上至京师府衙官吏、军卒，下至老幼黎民，皆有我教众矣。


    “吾角、宝、梁兄弟意欲于甲子三月五日行天道，举义旗，誓师替天行道，伐无道之君，杀奸宦暴吏，除列强豪绅。救万民如水火，拯华夏之山河。今，诚请诸豪杰来观，共商大道，同举义旗，不知诸位英雄有何异论乎？”


    众人听罢教主宏论，无不壮志满怀，热血沸腾。真是群情激奋，生出无穷的忠肝义胆，侠义心肠。众人在孟华、张宝等率领下跪地行礼，齐声道：“愿随教主共赴大义，伐无道，吊万民，杀尽不平安太平！”张角大喜。逐命邢玉海当堂颁“教主诏令”：


    “中平元年甲子三月五日行义师，八州义士皆以黄巾裹头，旗号：‘黄巾军’；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号。”众人奋臂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接着由老仙师“黑帝子”孟华宣“将军诏令”：


    黄巾有诏：拜黄帝始祖神前，天降罡星，‘黄巾神勇武德将军’四人——


    “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


    “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张宝；


    “人公将军”白面星君张梁；


    “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


    天使‘神机道德’罡星——“黄巾军师”铁笔书生邢玉海。


    “乾坤日月子”张宝宣“六渠帅诏令”：


    正大方渠帅：“金鞭侠”波才，统阳城、南阳义军；


    中大方渠帅：“云里飞龙”韩忠，扬州、荆州义军；


    东大方渠帅：“金枪太保”何仪，统青州、兖州义军；


    南大方渠帅：“金笛秀士”牧琛，统豫州、徐州义军；


    北大方渠帅：“银枪罗汉”彭脱，统幽州、冀州义军；


    西大方渠帅：“追魂神剑”马元义，统洛阳、统颖川义军。


    张梁宣“三十六方方将军令”：


    中大方－－－－－－天、地、人、和、才、贡六方将军：


    赵弘、狄雷、巴炻、郭大贤、司马山林、张玄茜；


    正大方－－－－－忠、孝、仁、义、礼、智六方将军：


    杜琦、严俊、陈眚、管亥、赵倩、吴道成；


    东大方－－－－－勇、猛、刚、强、威、捷六方将军：


    龚都、董秀忠、孙仲、刘子卫、巴炻、巴剡；


    北大方－－－－金、木、水、火、土、石六方将军：


    刘辟、郭河伯、渔哥、关道其、左大龙、波婉姑；


    南大方－－－－日、月、星、风、雷、雨六方将军


    褚缜和、何晏、李不固、夏候钧、刘飞燕、姚青子；


    西大方－－－－甲、乙、丙、丁、戌、已六方将军：


    孙夏、向铎、宇文长生、骆驼、刘三春、唐周。


    军令宣罢山呼人笑，众人彼此祝贺，尽皆喜欢！


    “黑帝子”孟华、静修师太、“琅牙真人”卜已、“凌波仙子”慕容茹具住守阳城山太平观，参赞军机。


    颁诏已毕，“天公将军”走下前台与众将军执礼以贺，率众人到“三青殿”、“黄祖殿”、“太平殿”参拜始祖、先师，祈求先师、祖庇佑成就大业。


    此后，于观内连宴群雄三日，将起义细节及军队操练、路线、旗号、器械、粮饷等一一分别作祥细布署。至腊月十二日各方英雄才尽数离观，各自回方地，筹办起义大事。


    真是：英雄计议天下事，功过成败后世评。


    有诗赞曰：


    万里赴戎烽，金戈铁马行。


    浩气传八域，寒光彻汉中。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征。


    江山兴衰事，都在黄道中。

 第三十二回 太平道贺岁 马元义赴京

    诗曰：浩瀚长江浪淘沙，黄巾豪杰闹中华；


    百姓心里有杆秤，万里江山归哪家?


    书接上回，话说东汉光和五年(公元183年)腊月初八日。太平道教主“大贤良师”张角在巨鹿阳城山太平观大本营演义殿内集会群雄，商议起义大计。众豪参拜已毕，邢玉海奉教主令，当堂颁布“教主诏令”宣布：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甲子年三月五日举行黄巾大起义，起义军将士以黄巾裹头，定名“黄巾军”；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接着由老禅师孟华宣读“将军诏令”，拜张角为黄巾军“天公将军”、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邢玉海为“军师”、张曼成为“护法神使”；众豪杰均排将立方，共封六大方渠帅、三十六方方将军。各司军职，统领八州弟子。众豪侠欢呼雀跃，磨拳擦掌，立誓推翻腐朽，共创太平盛世。


    “天公将军”在太平观置酒数日，宴请群英。至腊月十二日，各路英雄才辞了教主，纷纷下山，回到领地，操练人马，准备起义事宜。老禅师“黑帝子”孟华也带着波才阿松回龙虎山，加紧让波才习练“武当天罡掌功法”功法和战策兵阵，为波才日后建功立业而倾心教导，这且慢表。


    且说，举义在既，有许多大事要商议布暑。张宝、张梁及邢玉海、张曼成等连日来奔驰在外，布署、联络起义事宜；或通宵开会商议，指挥各方筹备军事。一直忙到大年三十，张角又将各位渠帅、部分方将军召集一起，杀猪宰羊，置酒烹宴，共志新春；并赏劳军士、道友教众。除夕之夜，道观华灯辉映，钟鼓齐鸣，炮竹冲天，人声呼笑，年夜宴在欢呼和喜庆之中开宴。观内三殿九厅均摆满席座，巨烛松枝通明，如同白昼。


    军师邢玉海朗声宣布：“请教主‘天公大将军’致贺岁词”。众人齐呼：“天公大将军万岁!万万岁!”张角一飞拂尘,顿时观内一片肃静。“天公将军”太平道教主张角庄严而亲和地朗声道：


    “各位英豪、壮士、道友：今逢喜迎甲子新春，值除夕良辰，吾等欢聚，共享年夜盛典，无不欣慰，黄老祖必佑诸君新春安康，福寿齐长!


    然，自东汉自和帝以后，凡皇帝皆幼年即位，有外戚、宦官轮番把持朝政。朝纲日趋腐朽。灵帝刘宏公然于西园卖官鬻爵。州郡官职月轮日换，每官吏到任，尽聚敛搜括，残害百姓。安帝在朝，长期对羌族用兵，耗费军饷无数，然将其沉重灾难转加于民。更固国衰致亡之象尤以桓灵二帝登基至时下，朝纲更为腐败，君昏吏朽，宦官专权，外戚横行，豪强膨胀。兼并百姓土地，奴劳苦黎民。“馆舍布于州郡，田亩连于方国”。官僚者拥奴婢和徒附万千，致使农者无地，而沦为豪强之奴仆。凡为如者须交纳高额之地租和服徭役之粮，人身受其支配，动辙既鞭，无食者饿死于路边，无衣者冻死于野外。妻女离散而任其凌辱，子弟流亡而暴尸他乡。闻者无不顿首，见者尽皆捶胸。世如斯如以言道，吾等以道济世、齐家，道何在？皇天何在哉？


    乌乎！君不见：星坠地摇，天降洪水而涝其田，行大旱而枯其河；以致其“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大批农桑四处流亡，饿殍遍野，连京师洛阳也是乞者哀呼、死者相枕于路。此乃天亡汉灭刘之异兆也！


    今，角秉黄祖圣旨，于新年甲子将与诸君共举义旗，挥我黄巾天兵，讨伐无道，还民有道，共造太平世界。让耕者有其土，桑者有其衣，渔者有其水，炭者有其火；老者有其养，幼者有其乐。今，角上拜黄帝轩辕，下跪黄土百姓。吾立志，行天道，率黄巾天师，反朝纲、定八州、杀列强、均田地，拯救万民于水火，建伟业于太平，以弘黄道正气于宇内，传道德于黎民。必大义壮举，心得始祖荫之，天神共佑！”


    接着，张角率群豪、道众拜于黄老祖牌前赞曰：“黄帝师祖，太平诸公：汉室家败,黄天当立。吾于甲子三月举义旗，行有道，告曰先师，佑我黄巾，逢凶必吉，遇险化夷。灵宝登极，端坐云台。祥光罩军士，真身护万民。祥云动，弟子往复仙宫。太平正道，所到处，处处钦崇。伏以”


    拜毕，群英畅饮，豪气干云。张氏三将军轮流把酒，祝慰各位英雄豪杰。众人无不开怀，为贺新春，为既将揭竿飞旄，驰骋沙场，而尽情欢呼。


    正当群英酣饮之时，有一道友风尘仆仆，在守门军士的带领下来到演义殿门外被守门军士拦住，不敢冒进。那守门军士问明来历，得知有重大事故禀报，不敢懈惹，忙来到大殿邢玉海军师身边。军士向邢军师耳语数句，邢玉海为明了事情，没惊动众豪，只悄然起身跟随军士来到殿外。


    那位道友忙跪下拜见，邢玉海见这道友神色庄重，面色废惫，知有大事。忙将其引到自已书房，先让其坐下，亲自沏茶递水，又吩咐军士为其准备饭菜。那道友十分感动，喝了口水忙向军师禀报情况：这道友姓骆名一驹，年满二十，身高八尺，膀阔腰熊。家住洛阳城内西正街，祖祖辈辈以打铁为生。父亲骆膺，手艺洛阳第一，人称“铁炉神”，是太平道在洛阳最早的教友。上回书说到张曼成与杜琦、赵弘师徒三人就落脚在这铁匠铺。由他知会唐周。唐周胆小怕事，也有因出入不便，就由骆铁匠联络教友，发展教徒。


    然而因“铁炉神”名声响，在洛阳认识之人甚多。那日，唐周带引张曼成、骆膺等进京师守备府，就有一位百总曾与骆膺相识。后来，张曼成等大闹南门，这位百总正好在场。他多次想向大将军窦武告发，谋求结识当朝权贵，但他职小位卑，那有机会见到大将军。


    几天后机会终于来到，这日这位百总在守城时，正遇到大将军窦武巡城，也是骆膺命犯灾星。这位百总为讨好窦武，向窦武禀报道：“大将军在上，小的有要事面报。”窦武睨了那位百总一眼道：“你有何事？”那位百总嘻笑道：“大将军想不想知道那日大闹擂台的贼人是谁？”窦武瞪了那百总喝道：“那还用你讲，不就是太平邪教匪徒所为吗？”那位百总献媚道：“那是，大将军英明，但在下知道，洛阳城内也有邪教乱匪。”窦武一听忙缓和口吻问道：“你可知道他是谁？家住哪里？”那位百总见大将军对自己的话感兴趣，心中高兴，心想只要这事让窦武挽回了面子，说不定自已可官运亨通了。便兴兴的道：“他姓骆，在西正街开一铁匠铺，人称‘铁炉神’。”


    窦武见说，大喜，一指百总道：“若捉拿到此贼，本大将军升你为游击。”那百总受宠若惊，拜倒谢恩。


    窦武忙令李龙率五十名兵士，由百总带路，前往西正街捉拿骆铁匠。一行人撞进西正街来到铁匠辅。李龙指挥军士张铁铺团团围住，号令不得走失一人。铁匠神此刻正在前厂打铁，见大队官兵到来，知道情况不妙，忙叫儿子骆一驹从后门逃走。骆一驹来到后门时，以有两名官兵守住，他正准备返回时，只听一军士小声道：“骆小师傅，敢快从此处逃走吧，快！”原来这两名军士也是太平道教徒，真是万幸，逢凶化吉，逃得一命。他谢过军士，逃出罗网，但他知道父母及家人落入虎口，本想返回搭救父母，但势单力薄，独木难撑，只好忍痛负仇，朝家哭拜一场，赶往历阳山，求兵搭救双亲。


    真是：摆开囚笼关虎豹，早有鳌鱼漏网来。


    骆一驹诉罢，跪倒在地，求军师前往洛阳搭救亲人。


    邢玉海听罢心中大惊，但仍然安慰骆一驹：骆公子不必着急，我就去与教主商议搭救贵双亲之事。吩咐军士好生侍候骆公子，不得怠慢。


    邢玉海快步来到演义殿，悄声向教主禀报此事。张角一听也觉事态严重，弄不好对起义会带来不可估量的麻烦和损失。忙告别众宾客，嘱托张梁招待众宾，便与张宝、张曼成一起来到鹤轩，商议救人之事。


    众人落座，张角吩咐军师邢玉海把骆铁匠被捕之事向各位禀报。“金刀大侠”张曼成一听暴跳如雷，大声吼道：“好个窦贼，斗不过咱们，就拿老百姓出气。骆铁匠虽然武功平平，但道义凛然，为我太平道做了大量事务，是本教在洛阳可倚之人之一。这次因我而被捕入大牢，如今生死末卜，是在下连累了骆大哥！”他向张角拜下恳声道：“教主，您就派小弟进京，前去救人吧。我不杀了窦武誓不为人。”说罢“蹬”地一起身就要前往，被坐在傍边的张宝拽住。


    “乾坤日月子”张宝道：“曼成匆躁，人是一定要救的，但如何救？谁去救？待商议后，由教主定夺”张曼成才坐回原位，仍就怒气冲天。


    “天公将军”太平道教主张角一洒佛尘，站起身来朗道：“曼成不可太急，我相信窦武捉到骆膺后，一定想从骆膺的口中得到我教在洛阳城的全部教众。本教主断定窦武暂时不会杀害骆膺师傅，只是免不了受皮肉之苦。本将军倒是，担心唐周出事，他若出事洛阳就麻烦了。我教起义在即，决不可因小失大，乱了阵营，误了大计”。


    邢玉海忙接着道：“教主英明，分析透彻，敝职以为，张大侠不宜再次亲赴洛阳救人。一则‘太平神使’身肩起义大任；二则你多次出入洛阳，特别是上次大闹京师，不少官兵认识大侠，如果‘神使’前去，不但救不了骆膺，反有身陷圄囵之险。何人前为宜？”邢玉海一顿接道：“能否让赵弘带五十名教友前往洛阳如何?”


    张角摇摇头，在鹤轩踱了几步，在一幅松鹤图前停下，忽道：“让元义带十名武功好的弟子易装潜去吧。这救人之事只可用其智，不可用其兵。如人太多反倒会引起京师震惊，对起义不利呀！”稍顿，与军师对视一会，心领地接道：“如何用计救人，还请军师多多斟酌吧”。


    邢玉海忙道：“请教主放心，敝职已有救人之策，吾当向元义面授机宜，但须有一位得力、机灵而功夫好的副手相助”。


    张曼成道：“那就让杜琦与元义同往吧”。


    邢玉海看看教主，张角点了点头。


    张角让金玄召马元义和杜琦速来鹤轩议事，并吩咐不可声张。


    稍后，马、杜二人快步来到鹤轩。张角把骆膺被捕和营救之事向两位弟子告之。马元义、杜琦均有惊讶之色。马元义道；“各位前辈在上，我与杜师弟一定救出骆师傅，不负前辈们厚望。但带多少人，如何搭救，还请教主明示”。


    张角微微一笑道：“这不用你操心，军师自有妙计。只是举义在即，你二人务必小心从事，遇事不可鲁莽。尽快与洛阳分堂香主唐周取得联系，叫他小心行事。救人从快，但决不可因小矢大，节外生枝，无论救人成功与否，都必须在正月下旬赶回来，切记！”说罢张角等返回演义厅，与众宾欢度除夕。以免因此让众宾客英豪猜忌，而不利稳定人心。


    张曼成来到军师书房看望、安慰骆一驹一番，骆一驹不胜感激，这也不须言表。


    邢玉海领着马元义、杜琦来到自已书房，与骆一驹见过礼。引见后，刑玉海让骆一驹将父亲被官兵捉拿的情形向两位告知。并征得骆一驹同意，一同回洛阳，导向救人。


    夜近四更，邢玉海让军士安排骆一驹去客房休息后。又细细向马、杜两位面授救人之策，两人听后相对大笑，忙称“好计”。


    马元义、杜琦受命后，后各回住地，点齐十名精明、武功高强的教友，等天一放亮，便在骆一驹的导引下，趁众豪客熟睡之时，十三骑便向京畿洛阳驰去。


    真是：本当欢娱纳余庆，谁知有祸起萧墙。


    欲知马元义、杜琦如何救得“铁炉神”，请听下回分述。

 第三十三回 逆徒生奸佞 窦武布囚笼

    有文曰：妙行真人，轩辕师祖，遇师吕祖玄通。十年了道，归去得乘风。一纪三番下界，性正直，凡事依公。天上现，无为手段，超显自然功。黄巾彰宇宙，藏机隐密，妙在天下太平。


    这段古文，赞张角领导“太平道”为天下黎民，以无为，彰显正道。除强暴，均天下贫富，“替天行道”的英雄义举。


    书接上文，因京师洛阳骆铁匠被捕，黄巾“天公将军”张角派“追魂神剑”马元义、“铁杆扫江枫”杜琦率十名精明、武功高强的教友，前往洛阳营救骆膺。马元义不敢怠慢，在骆一驹的引领下，日夜兼程，赶往京师。


    披星戴月，顶寒浴雪。马元义一行奔波数日，这日达到洛阳，马元义、杜琦率众人趁黄昏前顺利赶进西门，来到皇宫城门外的“鲤鱼跃龙门一品堂”。唐周见师父马元义新年一过就来到洛阳，心存疑虑，忙出店迎接。周唐将马元义、杜琦等请到里屋雅室，上前礼拜师父、师叔。置酒宴款待，吃过晚饭，马元义等因路途劳顿，早早安息，一夜无话。


    次日唐周又备酒宴款待马元义、杜琦。午后，马元义向唐周问起洛阳教务，唐周轻叹一声，颇有怨气道：“师父在上，是徒儿无能，这次腊八大会徒儿也没资格入会，加之一个‘代’香主，名不正，言不顺，徒儿手下众人也没把弟子放在眼中”。


    唐周一顿，瞅了一眼师父的脸色，见马元义脸露不悦之色，忙缓和了口气接着道：“至于洛阳教务徒儿惨淡经营数载，也有两三百之众。听说“大贤良师”要在甲子举义，但祥细情形弟子一概不知，在张教主心里哪有徒孙地位？这次师父亲赴洛阳，还望多加指教。弟子心满腔委屈，也望师父、师叔体谅一二。”


    马元义见唐周心存怨恨，对教主不敬，听罢心中震怒，一拍桌案，大声道：“好个唐周，教主让你代管洛阳教务已是对你莫大的恩典。你不但不思报答，反来责备教主，象你这样，不遵教义，不敬师长之徒，怎么担当不任。何况天公将军已把你列入方将军位，还敢说教主心中没有你的地位，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气刹为师了！”


    杜琦见师兄发怒忙出来打圆场道：“师兄息怒，唐师侄这些年来、，在洛阳为本教作了不少事情，确也辛苦了。教主并非不知，这次英雄会本应教唐香主参加，是因为京畿是天子脚下，百官睽暌之下怕有什么纰漏，就会造成大祸，还望师侄体谅教主的苦心。”


    唐周那里相信这小师叔的话，他见师父发怒，只好双膝跪下道：“师父明察，并非徒儿不遵教义，不敬师长，实是教主用人不公！他看徒儿不起，也是看师父不起也！”挑拨之意溢于言表。


    “追魂神剑”马元义这一听更是怒发冲冠，蹲的站起，“铛”的拔出宝剑，吼道：“逆徒，无耻！气刹我也！”一挥剑向唐周斩出。站在傍边的“铁杆扫江枫”杜琦一见，不好！忙一递铁杆将剑架住，对马元义道：“师兄不可鲁莽！唐周虽有失之道义，但今举义在即，正用人之际，切不可因小失大，自伤和气。”杜琦也怒指唐周道：“还不快向师父请罪！”


    刚才，唐周见师父挥剑斩来，早吓破了胆，此时听了杜琦的话，忙连连叩头谢罪。


    马元义仍怒气冲冲，一脚向唐周踢去，怒道：“滚！”这一脚踢得周唐向后连翻几滚，一头撞在墙上，跌得头破血流。也因这一脚，让马元义身遭不测，车裂京师。


    杜琦见唐周被踢伤，心中不忍，忙亲自将周唐扶起，好言安慰几句后，又吩咐同来的教友，扶周唐到后屋息养。


    唐周本来是个心怀狭窄之人，原以为一腔委屈向师父马元义倾诉，可得师父的同情和支持，帮他挽回一下面子，提升一下自己的地位。谁知反被马元义怒骂，险此丢了性命。他回到卧室越想越气，越气越恨，越恨越恶。


    一连几天马元义不是教训唐周就是闷坐房中，多亏“铁杆扫江枫”杜琦从中化解才与唐周没当场闹翻。杜琦在骆一驹的带引下，多方打探骆膺的消息，并无结果。


    光阴冉冉，这天已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是日唐周只得忍气吞声，备了酒菜请师父马元义等过元宵，傍晚又邀师父等到皇城内观灯。“追魂神剑”马元义想到临行时教主再三叮嘱“必须在正月下旬赶回巨鹿”。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营救骆膺的事仍无眉目，而几日来因逆徒的事气恼，将正事耽阁了，心烦意乱，那有心情观赏元宵灯会。他与杜琦一边饮着闷酒，一边打开军师锦囊，斟酌营救骆膺的计策。


    已鼓打一更。马元义心生烦燥，便要留下杜琦与十名教友在客店息憩，自已要单独去窦府打探消息。


    真是：心烦三刻非谨慎，鲁莽一时惹祸来。


    杜琦听了师兄马元义的话后，坚决反对。他劝师兄道：“大师兄，不可意气用事！我师父出发前曾反复叮嘱小弟，万事不可鲁莽！等到明天，我们就按军师之计，依计而行吧。”


    马元义道：“军师之计虽然好，但费时日，只怕唐周这逆徒心怀不轨，坏了大事。”他脚一顿，又叹了口气道：“不如趁这元宵之夜，窦府可能因些懈怠，正是好机会，等探明情况，再与你依计而行，方为万全之策”。


    杜琦道：“师兄如若坚持要去打探，那就让小弟前去，大师兄今晚好好息息，后面救人之事还得靠师兄指挥嘞”。


    马元义道：“师弟放心，为兄没事。我借此出去走走，这几天被这逆徒气得睡无好安，心神不定，也可消消几天来的闷气。再者，如果方便可行，我将趁机把骆老英雄救出来，岂不更好。”道罢他与骆一驹换了夜行装，前往“窦府”打探消息。


    杜琦知道兄脾气，多劝无用，也拦阻不住，便只好另想良策。


    且说唐周几天来遭师父训斥，心中不满，但白天还是装出笑脸假意殷勤。刚才他正要送酒进去，来到门外，又听到师父“逆徒”长“逆徒”短的，更加愤恨不已。


    唐周忙返身回到房，恨道：什么狗屁师父？无情不义。什么狗屁“太平道”？一点也不公平。老子在道观学道时，你马元义稍不如意就非打即骂。后来又利用我的关系，让老子投靠赵忠。老子一心为你们办事，传教收徒，把心都操碎了，有几次险些被赵忠的家奴发现，要不是本大爷人聪明机谨，武艺高强，才逢凶化吉，否则早见阎罗王去了。你等不但不予回报，反而妒贤忌能，心术不正。这岂是正道所为乎？好了，你们不仁，就别怪我唐周不义了。


    想罢，他一狠心，叫来店小二，吩咐他去请表弟王温来客栈议事。店小二阿牛答应一声，从马房牵出一匹黑马，向王温家奔去。


    这王温是何许人也。王温的父亲是西汉是未年王莽的后裔。想当年王莽纂汉，结束了西汉王朝。刘秀建立东汉王朝，称帝后要将王莽灭九族。王莽生六子三女：长子王宇，为隐太子；次子王获，为戾太子；第三子王安，封新迁王，后来立为新朝太子；第四子王临，封统义阳缪王；第五子王兴，封功修公；第六子王匡，封功建公；长女王嬿，即汉朝孝平皇后，后来改封为黄皇室主；次女王晔，封睦修任；第三女王捷，封睦逮任。隐太子王宇，生六男二女：长子功隆公王千，次子功明公王寿，第三子功成公王吉，第四子功崇公王宗，第五子功昭公王世，第六子功着公王利；长女王妨；次女王媛，嫁汉朝孺子婴。这王温便是王利的曾孙子。当时功着公王利正住山东，知到刘秀要灭王氏一族，便逃到幽州，保住王氏血脉。东汉顺帝刘保继位后大释天下，王温的父亲返回山东。王温自幼聪明，在桓帝年间考为进士，在洛阳作个小史。王温的母亲唐氏，祖居洛阳，系大户人家，唐周的姑母。


    那王温为巴结朝臣，拜宦官赵忠为干爹，协助其办起了“鲤鱼跃龙门一品堂”，于是唐周顺利地进入了“鲤鱼跃龙门一品堂”，当上了总管。傍事少说，书归正传。


    且说店小二阿牛快马来到王家，敲门，早有家奴开门迎进。王温问明来历，忙同阿牛骑马赶到“鲤鱼跃龙门一品堂”。唐周忙将王温请到里屋，把马元义要夜探大将军府之事和“太平道”将于三月起义造反的秘密祥细告之。王温一听大喜道：“此乃天佑我也，表弟不要惊动这班贼匪，待为兄禀报赵相，带官兵捕之，到时便是大功在朝，少不了你我兄弟升官发财。”


    唐周悄声道：“这个自然，表兄速去。”


    那王温欢天喜地的别了唐周，离开“鲤鱼跃龙门一品堂”，策马奔向赵府，赵忠听家奴禀报王温有大事求见，便吩咐家奴带进来相见，王温大礼参拜后，便将“太平道”定于三月起义造反及马元义今晚闯窦府救人等事一一密告于宦相赵忠，赵忠见事情重大，连忙遣家丁速去通知张让等“十常侍”过府议事。又吩咐王温速往窦府，请大将军捉拿太平道贼匪。


    真是：安装囚笼擒猛虎，定下奸计害英雄。


    话分两头，花开二朵。且说“追魂神剑”马元义与骆一驹两人小心奕奕来到离窦府十丈外的小巷。马元义见窦府戒备森严，便向骆一驹耳语数句。骆一驹虽不情愿，但自已武功平平，又无轻功，不愿拖累马渠帅，只好头点答应，并一再丁嘱小心谨慎。


    马元义拍拍骆一驹的肩头：“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将行装一紧，提口气，如一道青烟问窦府射去。


    有诗赞马元义的英勇：


    满腔英勇秉正道，


    利剑豪情写春秋。


    丈夫一吼入虎穴，


    豪情满腔闯狼窝。


    帝都车裂酬壮节，


    青史留名上浮图。


    生前威凛身后杰，


    千古耸然望英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救人落陷阱 壮士丧英年

    话说元宵之夜马元义带上骆一驹前往大将府，将骆一驹留在府外望风，独个儿纵入府中，寻找骆膺关押之所。


    “追魂神剑”马元义是张角的大弟子，五云剑法深得教主张角真传，只是火候未到炉火纯青地步。他自持武功高强，一路提纵，走屋飞檐，四处察看，未找到织蛛蚂迹。正打算转回时，见两个军士打着灯笼，如喝醉洒一般走了过来。等二人走近，马元义一飞身落到二人背后，一伸指将一名军士点翻，同时一手已抠住另一名军士的咽喉。那军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呆若木鸡。马元义轻声喝道：“别作声，则否取你狗命！”那军士酒已吓醒，忙道：“不敢，不敢，好汉饶命…….”马元义道：“你快将关押骆铁匠的地方告我，爷可饶你不死”。那军士道：“这个我晓得，骆铁匠就关在后花园的假山下地窖里，小的俩正是要去换班守护”。说罢，马元义便押着军士带路前往后花园，正要进入后园门，迎面走来一队官兵，为首的正是千将军刘龙，在后花园巡视归来。那军士心中一喜，猛地扎开马元义之手，以为可逃一命。他忙喊道：“刘将军救我，有强——”，可话音未完，马元义剑已出手，将那军士一剑分其身首。刘龙尚未反应过来，也被这突发命案惊住。等其明白怎么回事时，马元义已展轻功飞身上屋顶，消失于夜色之中。


    这时，骆一驹正在憔急等待，忽见几条黑影闪到跟前。骆一驹正惊疑间，只听一人悄声道：“骆公子，我马师兄呢？”骆一驹一见“铁杆扫江枫”杜琦已率十名教友到来，心才稍稍平静。他正要向杜琦告之马元义入府多时未归的情形。猛然又一条黑影落在当地。


    杜琦眼快，忙低声道：“大师兄，情况如何？”


    马元义一把扯住杜琦道：“师弟怎么来了？”杜琦道：“现已时近三更，我等大师兄已久，又见唐用神情诡异，担心师兄出事，故此带众人前来接应。大师兄没事就好！”


    “追魂神剑”马元义稍将入窦府打探到的情形说了一遍。杜琦小声道：“师兄，这一来可能麻烦了，如今顾不了军师设计，只好提前行动了。一者老铁匠有性命之忧；二者就算窦武不马上杀了老铁匠，也会将铁匠转移地方，加强警戒，到时恐怕难找到被关押之所”。马元义点点头，内疚道：“都是我自作聪明，心急而鲁莽，没按军将计策行事，才有此麻烦”。


    话分两头，且说王温别了唐周，策马来到赵府，将“太平道”定于三月起义造反密告于宦相赵忠，赵忠连忙遣家丁会知张让等“十常侍”过府议事。又吩咐王温速往窦府，请大将军捉拿太平道贼匪。好在王温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当他来到大将军府时，正好马元义遇上刘龙，因未恋战，逃走得快。如果王温先到一个时辰，恐怕马元义已入囚笼。


    王温来到窦府，被守门兵卒拦住盘查，王温将赵忠的腰牌呈上，守门兵卒正准备开门放入。只见刘龙带一队官兵追出门来，遇上王温，重验了腰牌。王温告知有大机密要面见大将军。刘龙忙吩咐守门兵卒关闲府门，加强戒备，如发现异样，火速通报。守门兵卒领命。刘龙又留下四名兵士协同守卫，才带着王温来到大堂拜见大将军窦武。


    窦武听了王温的禀报，刘龙又把刚才遇贼人杀卒之事报之祥细后。窦武道：“那贼子一定教匪马元义了，他既是为救骆膺而来，救人末逐，决不罢休，一定会重返我府”。窦武一阵狞笑道：“刘龙、李虎！”“属下在”。“你等二将速去如此布署，等贼子到来，定可擒拿，以报杀王豹、伤李虎之仇！”刘龙、李虎二将领命而去，李虎更是报仇心切。


    真是：天罗布下擒鹏鸟，地网撒就捉大鳌。


    也是天数如此，马元义命逢刈星。当下马元义向杜琦道：“现在看来只可趁热打趁，复上窦府，强行劫之。”杜琦道：“师兄不可操之过急，等小弟再往窦府打探一番，看窦动静，再回来与师兄商议。如能待明日，按军师救人之计而行，方为上策”。


    “追魂神剑”马元义道：“杜师弟呀，眼看期限快到，再等何时？如若窦武动了杀人念头，骆老英雄岂不是因我而死，我回去如何向教主交代？如何对得骆公子千里求救的一片孝心？再说刚才一闹，军师之计也难行之。你想那窦武还会相信一个江湖术士的话？让骆老英雄出来造剑震魔吗?”


    骆一驹一听更加憔急，凄声道：“请两位大侠救老父亲一命吧！”众人又计议一阵，杜琦说服不了马师兄，又怕使骆一驹引起误会，也只好同往窦府看看情形再说。


    这时已到三更，马、杜二人登上窦府后墙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一队军卒正押着骆鹰从后花园向大厅走去。二人潜踪跟至窦武的节堂大厅，只见大厅亮着两支巨烛，厅内三面垂幕，当中一个大白玉大将台，台东西两边一对石雕大猛虎，张牙舞爪，十分凶猛而；台中一座檀木巨案，案上摆着兵符令箭，只见窦武端坐当中太师虎皮大椅上，有两位师爷模样的人站立于身后。马元义几次要动手救人，都被杜琦阻止。两人只好从屋顶一个倒翻飞身上了台阶顶上照梁，静观事态。


    一个头目领四兵卒将骆膺押至大堂，又将骆鹰按入在地上，令其下跪，骆膺凛然不惧。


    窦武厉声道：“老东西，快快召出你是怎么勾结大盗，杀官兵扰京师的？那贼子何处人士？来京城所为何事？如有半句虚言，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忌日”。


    骆铁匠凛然道：“我是个打铁的，只认生意不认人，那有通盗之事，请大人明察，为小人作主”。


    窦武喝道：“好个刁民！来人，推出斩首报来，明天悬首示众，弃尸荒野，以绝后患。”那几个押解的兵卒中走上二个，将骆膺押起，不管青红皂白就往外走，要将骆膺斩首。


    好个“追魂神剑”马元义一见大怒，也不向杜琦招呼一声，飞身而下，手起剑落，将两名兵士杀了。杜琦到了此时也没办法，只好跟着跳下来，堵住大厅门。大声对马元义道：“师兄，快救骆老英雄走，小弟断后”。马元义急道：“师弟，你快与骆老英雄走，待你马大哥杀了窦贼，为民除害！”话音刚落，只见窦武一声大笑道：“太平道匪马元义，本将军等你多时了！”这时大堂内外忽突一片灯火通明，台阶、过道、大堂到处是兵士，持刀举戟，齐声喝道：“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受擒，更待何时。”


    “追魂神剑”马元义知道落入窦武圈套，心中一惊！但他也没把官兵放在眼里，对杜琦道：“师弟，你快走，看来唐周逆贼，已经叛变告密。你把骆老英雄带走，速赶回“鲤鱼跃龙门一品堂”杀了唐周，以绝后患！”说罢，使开剑法，舞出一片寒光剑气，冲入兵士中，如砍瓜切菜，遇者呈祥了。不愧为“追魂神剑”，剑指处决活命之理。


    骆膺一见他俩是“太平道”首领，心中大惊，忙满怀感激之情道：“两位少侠快走，别管老夫。”


    “铁杆扫江枫”杜琦，忙将骆铁匠的枷锁打开，展开铁杆与刘龙等将士斗在一起。骆铁匠打铁出身，臂力过人，又曾练过拳脚功夫。正有一名兵士头目举戟向他刺来，他一抬手抓住戟杆，一叫力，将那兵士挑起，把戟杆一轮，那兵士如风筝一般飞出四五丈外，吓得众兵士不敢近前。


    三人斗得正紧，院外的十名教徒听到府内呐喊之声，已知打了起来。在骆一驹的带领下，纷纷越墙而入。但不知府墙内早有官兵埋伏其间，骆一驹等先纵入的三人都云里雾里般被官兵以网索捉住。骆一驹及被捉教友大声告戒未进的：“兄弟们，有埋伏，不可冒进。”


    另外八名教友，忙一齐跃上墙顶，施展轻功，登上屋脊往大厅奔去。来到大厅，见前坪有马元义、杜琦、骆膺等三人被官兵围在垓心混战，便齐齐飞身而下，杀向马元义身边。马元义见众友杀来，精神更振。窦武见贼子有援兵到来，便对身边一位师爷耳语几句，那师爷点头而去。窦武自已傲坐堂中静观其变。


    马、杜二少侠等虽然勇猛，但官兵越来越多。杀了一批，又上来一批，已到处是官兵户体，教友中也有四、五人受伤或死亡。马元义一见知道寡不敌众，忙杀到杜琦身边道：“师弟，看来今晚我们大伙难以脱险，你赶快与骆师傅一并杀出去，回太平观向教主禀报！”杜琦哪里肯依。马元义怒道：“你如再不走，为兄就不认你这师弟了，教主让你同来洛阳，就是因为你机谨，如果我两都死了，如何除得叛徒，教主何能知晓唐周叛变？快走！”


    说话间，房上屋顶也有官兵影动。马、杜再展神威，杀得官兵又死伤大片。忽见一师爷手执一黄旗，向四方一挥，官兵忙四处退后。将马元义、杜琦等暴露在大坪之中。杜琦知道不妙，一招呼大师兄，忙一展钓杆，飞身上了屋顶。而此时万箭齐发，铺天向马元义、骆膺等射来。马元义忙一招“乌云密布”，将身子裹在剑影之中，一阵叮当之声，射向他的箭失纷纷落地。可骆鹰等教众都死于乱箭之中，身如刺猥一般，好生惨烈。


    杜琦一连飞去二十支飞标，顿将屋顶十余名兵士诛杀，纷纷滚落下屋来。他目睹骆鹰等教众死状，心中又怒又悲。正待要下去回救马师兄，又见那师爷一挥红旗，只听到一声响亮，一片青光闪过，向马元义头上盖去。杜琦忙道：“师兄小心！”便向青光处飞去一杆，只听当的一声，但觉亳不着力，杆被粘住，他用力一抖才将杆收回。


    此刻，马元义便一招“白云出岫”提气腾飞，想冲出罗网，可当宝剑一触青光就被粘住，便无法舞动。正惊愕间，已被网罗其中，坠落尘埃，任他腾挪，都无法破网而出。


    谁知这是一张以牛筋织成的罗网，每根网绳的连接点都按上一大块磁石，如果刀剑落入网眼，便被巨大的磁力吸住，再将网纲一收，任你武功高强，也无法脱身，是窦武专门用来对付武林高手的。


    马元义被网粘住，已知凶多吉少，只得大喊道：“杜师弟，别管我，快快回去”。杜琦知道人单力薄，无法挽回局势。一抱拳道：“师兄，等小弟回来救你”。说罢，以杆开路，杀开血路，飞檐越屋，一路往西门奔去。他借着东方未晓的茫茫云雾，从西城城墙上越墙而去。


    这真是：英雄有胆横剑气，壮志未酬误囚身。


    欲知马元义等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戏君窦武死 报德杜琦生

    有诗曰：


    刘汉江山摇欲坠，昏帝之侧多鬼魅。


    善恶到头循天机，正义自古清宇内。


    话说大将军窦武把马元义用天网罩住，着刘龙、李虎将其用铁链锁了手脚，推进大堂。众军士喝令马元义下跪，马元义傲然而立，大骂窦武奸雄巨贼。窦武大怒，命武士将其按在地，重杖一百军棍，那李虎早想报蛾贼伤腕之仇，你说这一百军棍他会便宜了马元义？！折腾一夜，窦武见已过四更，吩咐将马元义打入铁笼，待天明早朝会同赵忠等常侍，奏明灵帝，处以极刑。


    次日灵帝早朝，张让、赵忠等早在殿外候朝，远远望见大将军“九门提督”窦武扬威而来。赵忠拦住询问窦武昨晚捉拿太平道叛逆情形。窦武仗着窦太后之势，狂笑道：“那还用问，有本将军在，区区几个毛贼，还能活着逃遁不成？不用赵相操心。”赵忠见窦武如此骄横，心中不快，便反唇相讥：“那是，上回擂台比武招亲时，若是大将军在场，那班子一定当场受擒，也不会有昨晚贼子闹大将军府之说了。”


    赵忠这话点着窦武痛处，气得窦武瞪眼吹须。站在一傍的武将军副提督何进见两人大有对峙之象，忙拿话题叉开道：“不知，提督大人昨晚所擒贼首是何人？”窦武道：“那贼首姓马名元义，是张角的大弟子，听王温说他在贼匪中颇有地位。另捉得三个从贼”。


    何进一揖手表示祝贺：“提督大人为朝庭立了大功，可喜可贺！但不知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这班贼匪？”窦武这时的气早消了，正要回答何进，只见传宣官大声宣号道：“皇上临朝，文武大臣上朝。”众文武分班上殿，文东武西，三呼万岁。


    灵帝下旨：“各位爱卿平身，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从武班中闪出窦武，躬身金阶道：“启禀吾皇万岁，今有巨鹿太平道教首张角，自封‘天公将军’与其弟‘地公将军’张宝、‘人公将军’张梁，以邪教流说蛊惑人心，今在阳城山招兵买马，拜将练兵，号为‘黄巾’，将在本甲子造反。若不派兵尽早剿灭，恐祸及朝庭，窥觊我主江山。请旨定夺。”


    灵帝荒淫，那懂用兵，因淫猥**，坐在金銮殿上无神打采，昏昏欲睡，听罢窦武奏本后，头也没抬，只斜眼眯了一下下跪之人，轻描淡写道：“朕想几个道士能翻起什么大浪，窦武何在？”窦武忙出班道：“臣在！”灵帝道：“朕命你带一万兵士前往什么‘大、大鹿’将那什么长了角的人捉来，让朕见见是什么怪物？”


    窦武见皇上把“巨鹿”说成“大鹿”，把张角说成是“长了角的人”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他不愿离京征战，一来征战劳苦；二来担心离开京畿后遭赵忠，左绾等进谗言相害，到时死无葬身之地，便出班奏道：“晚夜臣擒拿了四个潜入京畿的长了角的贼子，关押在府上，臣不敢专权，请旨定夺！”


    灵帝精神一振，喜道：“那还不将他押到金殿让朕看看，姓什何名？那角长在哪里？有多长？”


    窦武戏笑道：“那人姓马名元义，为人凶恶，丑陋无比，圣上见之不吉利。臣以为将其斩首，悬尸示众，以儆效尤！”


    灵帝好奇心起道：“朕只听说牛、羊有角，还从末见过长角的人，宣旨：明天午时三刻，将那什么“蚂蚁”押至午门，待朕看看这奇异之人”。


    中常侍赵忠忙出班道：“皇上别听窦大将军胡谄，什么长角之人，只不过是一个贼匪。分明是大将军不愿征战，欺君胡扯，欺侮圣上。”


    “五候”之一左绾也奏道：“窦大将军早被贼人吓破了胆，那敢征讨贼匪？皇上不如让何进将军领挂大将军印，带兵征讨“蛾贼”，为皇上分忧。”


    窦武见赵忠、左绾一唱一和，要害自己，心中大怒手指赵忠、左绾道：“奄官，血囗喷人，气杀我也！”便在朝堂就要发威。


    张让是十常侍之首，一见阵势不好，忙打圆场道：“窦将军不可惊了圣上，各位大人别争执了，依老臣看来，如果皇上要看好玩的，臣倒是听说有套刑法，甚是有趣。”


    灵帝时众臣在朝堂吵闹也司空贯见，灵帝也不当回事，到时总有张让出来收场。这时他听张让一说，大悦道：“亚父有何趣味刑法，快快讲来听听。”张让奏道：“可将贼人在头项及四肢系上绳索，再分别用五辆马车拉之，再鞭策其马，马奔车拉，这人体便开出“花”来。”灵帝听说人体开花，龙心大悦，下旨道：“窦武听旨，这人体开花之刑由你执掌。众爱卿，明日午时随驾午门，观赏人体开花。散朝。”


    众文武下得朝堂，议论纷纷：张相大人，人体还能开花？您这刑法叫什么名字呀？中常侍张让大笑道：“那叫‘五马分尸’！”赵忠、左绾、何进齐声附和道：“张相高明，好个五马分尸，扬我朝庭天威。”只“九门提督”窦武对赵忠、左绾恶道：“汝等奸宦，可别撞在本将军手里！”悻悻而去。五日后窦武接到圣旨，因咆哮朝堂，欺君罔上，剥去“九门提督”和大将军印，全家百余口尽数打入天牢，其家产充入国库。秋后全部斩首。这也是窦武恶贯满盈，天理报应。因何进与十常侍亲近，从此挂大将军“九门提督”印。刘龙、李虎见机使舵，解押马元义、骆一驹等至何府，投靠何进，不但保得性命，因献贼有功，被何进重用。


    中常侍张让、赵忠、左绾、侯览等乘机大兴狱事，排除异己。将前司空虞放、太仆杜密等120余人下狱处死，成为东汉的第二次“党锢之祸”。这也是汉灵帝在位期间，宠信宦官，让宦官把持朝政，致使东汉王朝政治腐败达于极点。加之灵帝荒淫，聚敛无度，卖官鬻爵，大修宫殿苑囿，搜刮民财，激起人民反抗，加速了东汉王朝走向灭亡的步伐。


    一月后灵帝为对付张角起义，又加封何进为大司马。令其统领京师兵马拱卫京师，并遣姜超及各诸候武装疯狂镇压“黄巾”义军。


    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等上苍开眼时。


    且说“铁杆扫江枫”杜琦杀出重围，独自一人逃去洛阳城后，又怒又急。因当时将马匹删在“鲤鱼跃龙门一品堂”，而唐周叛变，他不敢再回“一品堂”。杜琦只好施展轻功奔去三十余里，天色渐亮。他找到一家客栈草草吃了一碗面食，买了几个窝窝揣在怀中，便返回巨鹿，禀报众位将军。


    他一路上他想起叛徒唐周咬牙切齿，恨不能长出翅膀来尽快赶回太平观，禀知教主，搬得救兵，解救马大师兄，惩处恶徒唐周。好在盘程带在身上，在一集市上买了匹马，便马不停蹄赶路。他整整跑了数日，一天来到一座茫茫大山下，渐渐日落西山，黄昏天黑。他才想起要找地方息憩。可举目四顾，山影茫茫，林海莽莽，哪有一户人家。那马儿累得不肯举蹄，只好下马，让马儿吃点青草，饮口溪边水。杜琦只好在一棵大松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打算啃几口窝窝头，休息片刻，继续赶路。谁知一坐下来，两眼再无法睁开，终于沉沉睡去。


    他作了一个恶睡梦，梦见自已正与师兄马元义，双双奋战窦武及官兵，因寡不敌众，与马师兄一同被窦武擒住。窦武把他俩押到辕门外军较场，绑在斩将台的柱子上。叛徒唐周站在窦武身边，奸笑着指着师兄马元义道：“师父，你别怪徒儿不孝，这都是你自已找的。你如向大将军投降，徒儿保你一条性命如何？”说罢哈哈大笑。马元义大怒，大骂：“你这猪狗不如蓄牲，行此伤天大恶，必遭天遣，不得好死！”唐周便对窦武道：“大将军，象这样的教贼顽匪只有车裂其躯，方慑贼胆”。窦武点点头，就见有四武士将马元义绳捆索绑，置于辕门，一驾马车奔驰而来，眼看师兄要马踏车裂，杜琦大吼道：“不要！”一惊醒来，只见自已在一大厅上，厅内灯火通明，两傍站着十几土匪喽罗，上首一把交椅上坐着一位山大王。那大王身高膀阔，赤面虬髯。豹子头上两道浓眉，一双巨眼；头戴熊皮帽，身着虎皮袍，脚穿一双斑豹靴。正一边饮酒，一边醉醺醺的盯着杜琦。杜琦觉得浑身疼痛，动了一下，才知道自已真被绑在厅中柱子上，动弹不得。他大声喝问：“你等什么人？为何绑我？”


    那大王见杜琦醒了，喝道：“你这小子是什么鸟人？本大王绑你要你小子的心脏下酒。孩子们，还不动力取来。”这时上来两个喽罗一个捧着一个大盘子，一个操着一把杀猪刀，来到杜琦跟前，那操刀的喽罗将杜琦的衣服剥开，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大碗，喝了口水，向杜琦胸脯喷出。杜琦一震，大声叹道：“马元义师兄，恕小弟无能救不了你！”那山大王听了，忙大声道：“慢！你小子说哪个马元义哟？”杜琦道：“就是大贤良师张教主的大弟子马元义。难道还有别人？是大爷一时大意，着了山贼的道，只是马大哥之没有报得，死不瞑目！”


    那山大王一听忙站起身来，问道：“你是何人？”杜琦没好气的道：“老子是‘金刀大侠’张曼成的大弟子是也！要杀就杀，本大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何必多问。”


    那山大王见说心中一震，连忙跳了下来，来到杜琦跟前，又是施礼，又是亲解其缚，并大声道歉道：“原来是‘金刀大侠’的高徒，山人失敬了，请少侠多多海涵！”忙扶杜琦坐下，吩咐喽罗置酒款待。“铁杆扫江枫”杜琦见对方突然对自己客气起来，心感疑惑。


    这山大王不是别人，想当年“金刀大侠”赴徐州传教，路过朔阳，遇一队官兵掳杀村民，那头目因见一村妇有几分姿色，便将其先奸后杀。这时，他丈夫从外归来，见妻子被辱身亡，愤怒冲天，持刀将那头目杀了，便遭官兵追杀。正逃亡路上，遇上‘金刀大侠’张曼成将其救下。张曼成见这赤脸大汉，便问那大汉官兵为何追杀他？那大汉痛哭诉说道：“在下姓徐名魁，因生性好酒，别人都称为‘醉钟馗’”。张曼成见其豪爽，便送其一锭银两，让其远走他乡，以免再被官兵追杀。徐魁后拜一道学宗师为师，练就一身本领，在这师承的指点下，懂得兵书战阵。他一心要报复官兵，占据这小阳山，招集百余名喽罗，自立为王。从此作些打家劫舍，除暴安良的勾当。但常存对“金刀大侠”张曼成的感激之心，曾打算前往汝南投“金刀大侠”，参加太平道，只是无缘相会。


    今天机缘己到，得遇“金刀大侠”的徒弟，却险些坏了杜琦性命，心感内咎，频频向杜琦赔理请罪。杜琦听他诉说身世来源后。这才愰然大悟。当问及杜琦何以昏睡边时，“铁杆扫江枫”杜琦便将与马元义师兄何如夜探窦府，因唐周叛变，师兄如何被擒之事告之。“醉钟馗”听怒发冲冠。就要与杜琦去救马元义。杜琦道：“义士不可操持过急！待我回太平观领来几位大侠，到时大王可领山寨兵马一同前往洛阳，营救马师兄，那是大功一件。”“醉钟馗”听后方才坐下，殷勤向“铁杆扫江枫”杜琦敬酒压惊。酒足饭饱，“醉钟馗”徐魁便与杜琦同榻而卧，促膝长谈。


    次日天明，徐魁一再挽留，杜琦因心中挂念着援救马师兄一事，坚持要马上赶回巨鹿。徐魁无奈，只得将自己的坐骑赠与杜琦，又赠送二十两盘程，杜琦致谢。“醉钟馗”徐魁亲自送杜琦下山，又并马而行五十余里，才上了大道，彼此告别，互道保重。


    有道是：莫道路途多险恶，自有英雄报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壮士悲日月 豪侠丧京畿

    有诗赞“追魂神剑”马元义之义殉曰：


    扬威仗剑苍穹远，恨仇邪恶胆势宏。


    身披黄巾为谁脱，英年虎胆耀世勋。


    笑对五马无惧色，气壮千秋有太平。


    旌旗末展君先去，甲子何处招武魂。


    话说“铁杆扫江枫”杜琦别了小阳山山大王“醉钟馗”徐魁，快马加鞭赶往太平观，一路上早行晚息，风尘扑扑。徐魁所赠坐骑，乃千里宝驹，飞驰如风，正合杜琦此刻心境。当他赶到阳城山太平观时，已是月底。他策马来到山门，早有“黄衫客”赵弘与两名教友在山门等侯。赵弘一见师兄杜琦，连忙迎上去施礼道：“杜师兄，你可回来了，师父和教主盼得你们好苦！这几天来，天天命小弟在此等候师兄。”赵弘突然发现不见了马元义，忙惊问：“马大师兄呢？怎么只师兄一个人呀？”杜琦下得马来，一把抱住师弟赵弘，眼泪汪汪，良久才对赵弘凄声道：“师弟别问，快领我去见教主！”赵弘见师兄面色凄惨，顿觉不对，也不敢多问，点点头，引着杜琦师兄来到观门口。有守门教友忙招呼道：“杜师兄回来了”。杜琦只点点头，无心答话。他跟着师弟赵弘向演义殿快步走去，早有教友报知教主。


    “金刀大侠”张曼成一听杜琦回观，便快步赶来。杜琦一见师父，便扑嗵一声拜倒在地，他再也忍不住那久久压积在心头的悲恨，边叩头边放声痛哭。张曼成知道情况不妙，但仍心平气和地扶起杜琦道：“琦儿辛苦了。”杜琦哭着道：“师父，徒儿无能，马师兄、骆老英雄......他们都......都......”张曼成从杜琦的形情和言语中知道出大事了，忙命赵弘扶起杜琦道：“琦儿别急，快进殿内，教主正等着你了！”


    杜琦来到演义殿拜见了教主张角、“乾坤日月子”张宝和军师刑玉海，他再也泣不成声。教主命杜琦坐下说话，早有教友送来茶汤，杜琦喝了一口水，欠身泣禀道：“启禀主教，弟子无能，不但没救去骆膺老英雄，还致使大师兄，一驹公子等都身陷囚笼，性命难保！我......我......”教主张角等听了大惊！军师刑玉海更是惊疑，心想：我的计策就算救不了骆膺，也不至于让马元义等落入陷井，除非有小人告密？他疑虑地问道：“杜琦，为何事情如此结局？别急，你慢慢向教主祥细道来。”“乾坤日月子”张宝见状也安慰杜琦道：“对，琦儿，你慢慢地讲清楚！”


    杜琦点点头，又喝了口水，才将他们赶到“鲤鱼跃龙门一品堂”后，唐周如何与大师兄翻脸。又将唐周如何变节告密，至使窦武设下陷阱，杀死了骆膺老英雄及众位道友；马师兄如何被擒，自已如何逃出洛阳城祥细告知。又把自己在小阳山如何遇“醉钟馗”义释自已等禀告。众领袖、豪侠听了后无不惊恐，咬齿愤怒，然而更多的是担忧。惊恐的是义旗未举，先损大将；愤怒的是对叛徒唐周的无耻行劲深感愤慨；担忧的是因小人告密，朝庭不但有了防备，还可调兵遣将，围剿阳城山。


    “金刀大侠”张曼成听后更是怒发冲冠，他大吼道：“判逆唐周，吾如不将你碎尸万段，此恨难平！教主，请让小弟前往洛阳诛杀判徒唐周，救去元义吧。”


    “乾坤日月子”张宝也愤慨道：“对！吾与曼成同去！”


    军师刑玉海则欠身道：“两位别急，元义遭险也是天意。这都是在下虑事不周，早知唐周有二心，就不刻让元义去洛阳。”他叹了口气接道:“哎！元义想到自已**出来的徒儿不孝，当师父必气愤填膺，乱了方寸，也是常情。只是举义在即，我们再不能因小失大，自乱阵脚。还是听教主何如决断吧！”


    “大贤良师”太平道教主张角自从听到杜琦禀报，先是震怒，但他是道行高深之人，马上对事情作出分析、判断、考虑良策。他深知事体严重，搞不好将影响起义全局，可能造成京师的教友大批罹难。他一直在一边沉思远虑，寻求最妥当的解决办法。这时，张角听军师说起，便向二弟“乾坤日月子”张宝看了一眼，小声道：“二弟以为要如何处置？”


    张宝点点头道：“以小弟看，需尽快着手处理两件事：一是派出得力人选，火速赶扑洛阳会同“铜锤太保”孙夏、“芦箭落天雁”向锋等侠士，合力营救元义师侄及众人，除杀叛逆，并将洛阳教众撤出京城，免遭杀戳；二是要作好提前起义的准备，以防不测。”“金刀大侠”张曼成在傍点头道：“二教主虑的是，教主，您就让小弟带人上京救人，诛杀叛逆唐周吧！”


    “大贤良师”张角这才朗声道：“去洛阳营救元义乃万分火急，刻不容缓，但不可惊动“铜锤太保”孙夏及众兵士。一则叛逆唐周不知“铜锤太保”孙夏这支人马已归吾教；二则这支人马隐于京城，将来大有大用，绝不可过早暴露。”张宝、张曼成、刑玉海都点头称是“还是教主英明，考虑得周全！”


    张角接声道：“这事，也只能再辛苦曼成老弟往洛阳一趟。你率弘儿、大贤、巴氏兄弟等轻装快骑连夜赶往洛阳，务必先将元义救出；再行诛杀叛逆唐周。路经小阳山时，可与“醉钟馗”商议，请徐魁领三十名喽罗同往，等到了开封再知会“金笛秀士”牧琛、“狄雷公”狄雷，让他三人各领十名喽罗，分批潜入洛阳，以备紧急时启用。”


    “铁杆扫江枫”杜琦一听，见教主没让他同往洛阳，便和声道：“教主，让小侄与师父同去吧，一则大师兄是因我而被擒，二则洛阳我熟悉情况，再说我一定要手刃叛逆唐周，方解我恨。”张角关切道：“琦儿一路劳累，好生息养去吧！”杜琦见教主不允许，便向师父恳求道：“师父，徒儿没事的，正好让徒儿历练，如是跑两趟洛阳就怕累，今后叫徒儿怎么领兵打仗？”张曼成见他说得有理，便向教主道：“教主，那就让琦儿同去吧，他到过窦府，情况明了，这次又结识了小阳山确徐魁，确是最佳人选了！”张角见杜琦如此勤事，心中欣慰，点头允许。他又吩咐道：“事不迟宜，你等准备，让琦儿休息片刻、吃点东西就上路吧”。张曼成点头称是。赵弘等人连忙准备去了。这也按下慢表。“大贤良师”张角一再嘱托张曼成：“凡事小心谨慎，起义在即，决不能再出意外。军师刑玉海也关心道：“师叔一路保重，您在洛阳多次出入，千万小心。”张曼成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众人等到二更过后，杜琦稍事休息后，恢复了精神，教主张角亲送张曼成一班英杰走出太平观。才依依话别。张曼成率杜琦、弘儿、郭大贤、巴氏一行拜别“大贤良师”张角、“乾坤日月子”张宝等，连夜策马向洛阳奔去。


    且说“追魂神剑”马元义被窦武囚入死，第二天灵帝早朝后下一道圣旨，命窦武将马元义提到刑部审讯”


    这正是：只因小人生奸佞，害得英雄入囚笼。


    窦武领旨，立刻将马元义押到刑部天牢，交与中常侍左绾、赵忠管押。经一再酷刑考打后，见马元义坚强不屈，朝野无奈，只好决定正月二十四日午时三刻在午门施刑车裂，其他贼匪就地斩首。


    左绾、赵忠让王温把唐周传来，只几句安慰言辞，唐周就将手下三百余名“太平道”教徒供出。左绾、赵忠从唐周手中拿过名册，忙乘轿来到张让府第，一同商议捕杀邪教叛匪。张让接过名册，看过后，便写了一道手喻，命家将霍缇前往大将军何进府，着其率羽林军按册诛杀“太平道”教徒。可惜三百壮士，壮志未酬便血溅洛阳，连同家人、奴仆共千余人死于无辜。真是：血流洛河河水怒，户抛荒山山也冤。


    正月二十四日这天，午门斩人，午门外看热闹的人，总是人山人海。而今日近午，午门外看热闹的除官兵外，只寥寥百十号人。一来官兵正闯街横巷，捕杀“太平道”教徒，人人自危，闭门不出，怕受诛连，当了冤鬼；二是近年来京师荒芜、萧条，许多市民早已背井逃荒；三则今日斩杀“太平道”匪首马元义事出突然，市民本来麻木不仁，听到消息的不多。


    午时已到，一阵钟响，刑场外一队官兵驾着囚车缓缓走来。囚车里的囚犯正是“追魂神剑”马元义。只见他蓬头血面，衣衫破烂，衣衫上尽染斑斑血迹，脚镣手梏，但他傲然屹立于囚车之上，威武不惧，面色从容。囚车前两个兵卒抬着一面破铜锣，时不时无神打彩敲打一下，口里哑着嗓子叫道：“太平教匪，邪说惑众；车裂马匪，以儆效尤！”


    因灵帝要观“人体开花”的刑事，午时刚到，城楼上一阵喧哗，有传宣官大声宣号：“皇上驾到！”众文武及官兵纷纷跪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灵帝在宫娥和十常侍簇拥下来到城楼上的华盖下落坐。


    囚车徐徐进人法场，早有五驾马车分立五个方位，囚车行止中央，停下。马元义面对四方官兵和城楼上文武百官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让城楼上灵帝身体一抖，众文武也一阵心惊，仿佛间城楼也在笑声中震动。接着马元义大声道：“汉灵帝，昏庸君，宠奸佞，苦黎民，天欲灭，观太平；十常侍，乱宫庭，大将军，暴无穷，豪强死，天报应！哈哈哈——”灵帝一听抖瑟着身体，忙下旨：“快！快！快，车裂此贼！”


    何进忙指挥官兵，将马元义拉扯出囚车，又将五辆马车的巨**索分别锁住马元义的四肢和头颈。赵忠、左绾为监刑官，只听二人高叫道：“午时三刻已到，施刑！”刑场中的五驾马车上的兵士一挥马鞭道：“驾！”


    面对死亡“追魂神剑”马元义又高声朗诵“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可话音未落，只见刑场中一片血光冲天。可惜壮士马元义户分五块，血洒当场，好不惨烈，核人听闻！灵帝及这些文武百官却哈哈大笑。


    后人为其墓撰联曰：


    惨乎！血溅东都，体分五块，顿时月日无光泽；


    壮哉！魂游西域，豪情四方，再度乾坤有英灵。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龙卷黄旗去 寨隐玄机来

    话说灵帝听信张让、左绾之言，将马元义五马分户。好个“追魂神剑”马元义大义凛然，慷慨赴难，给后人留下“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佳话。


    有道是：黄巾一族皆忠烈，视死如归为太平。于是，便也有史学家评说，这是黄中起义，兆头不吉，义旗末展，先折大将，故起义只持续了数月便被东汉王朝派兵剿灭。


    话说这日巨鹿阳城山太平观内，“天公将军”张角正在太平观与众将军计议起义之事，见日当午晌，便来到演武场上观看兵士演练阵法。这演武场上自年前腊八英雄会后，树起一面黄旗，上书四个褚色大字“为吾太平”以激励将士勤于操练。正观看间，突然一阵狂风卷地而来，那风来得好怪，自东袭来，飞沙走石，扬尘遮日，如一条乌龙旋转直上。当它扫过道观上空时，那风将“为吾太平”的旗帜卷起，伴着树叶尘土纷纷扬扬翻飞在“乌龙”之中。众人无不惊讶，那些操练的将士被吓得跑的跑，藏的藏，惊呼怪叫声一片。众将忙簇拥着“天公将军”来到将台傍的八卦亭中坐下。张角落座后，忙暗暗掐指一算：主凶兆。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此象主将领有难”。他怕动摇军心，只是略一皱眉，但没露声色。跟在傍边的军师邢玉海，已察觉教主脸色的微略变化，忙和声道：“教主，有龙腾于阳城山，此兆正示我教飞黄腾达，势若龙腾也。”张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吩咐军师：就以此兆之说，向操练的将士演说，以免兵士因恐慌而乱了军心。


    军师邢玉海忙招呼将士重返演武场，众人齐聚后，“天公将军”张角率众将走上点将台，邢玉海面露喜色，向将士深深鞠了一躬，发表一通神情并俱的激昂演说：


    “诸君众将士，刚刚众目暌之——


    飞龙云际，灵显阳城。


    黄天佑教，大义图腾。


    龙召八帜，扬威九庭。


    上界紫徵，天公将军。


    各方义士，协力同心。


    讨昏伐奸，除暴拯民。


    乾坤唯我，甲子太平。


    天降吉兆，将士欢腾。”


    军师不惭为军师，信口几句四言檄文，使将士疑虑顿消，群情激奋，换得一片“黄巾万岁！天公将军万岁！”的欢呼。张角又微微一笑，心中宽慰了几分。但，又有谁知这一刻正应了马元义遭车裂，京师三百教众罹难的噩梦呢。也是天意，这且按下不表。


    有诗预其兆曰：


    狂风怪象起苍黄，乌马阳山笑帝王。


    兴沉巨鹿悲义举，胜败东庭恨中郎。


    冤称“蛾贼”重瞳泪，病亡广宗角首昂。


    飓风一飚星火灭，壮歌几曲古今殇。


    书接前回，再说“金刀大侠”张曼成率“铁杆扫江枫”杜琦、“黄衫客”赵弘、“铁面阎罗”郭大贤、“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等众侠义，一路轻装简骑，快马加鞭赶往洛阳。这日来到小羊山下，张曼成命杜琦先上山向“醉钟馗”徐魁通报。


    “铁杆扫江枫”杜琦策马上山，于半山腰遇上一队噜罗巡山，领头一名小头目名叫阿岗，他识得杜琦，忙向前施礼拜见。阿岗问明杜琦来历，忙领杜琦上山报知大王“醉钟馗”。这“醉钟馗”此刻正与几个头目在厅上划拳喝酒，讲一些江湖趣事，阿岗进来向大王禀报。“醉钟馗”一听心中大喜，忙奔出寨门。见了杜琦，相互见礼罢，吩附阿岗打扫庭院。自己率喽罗大开山寨门，齐齐在山寨口恭迎贵客。又紧紧携了杜琦的手，带几名随身喽罗高高兴兴、飞尔似的奔下山来，迎接恩公“金刀大侠”等一行。


    不一刻，来到山下，“醉钟馗”一见到“金刀大侠”张曼成，纳头便拜，口里大声道：“恩公在上，不义之人徐魁给您老叩头了！”张曼成见了徐魁心中大喜，笑道：“好个‘醉钟馗’，你可把爷想坏了！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回山寨说话。”


    徐魁命喽罗为众侠义牵了马，自已扶着张曼成上山，两人边走边谈，说不尽离别后的情形。众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山寨寨门口。张曼成举目望去，只小阳山位大别山东南，四周群山环抱，一条盘山道蜿蜒盘山而上，树林隐蔽，岔道众多，若似迷宫，如果没熟人带路，必将困死于山林之中，甚至成为豺狼虎豹之食。一座寨子建于深山一平整山坳之中，三面环山，峰高路险，古木参天，隐闻雀噪猿鸣。山坳中一口池塘，水清如玉，四周尽是田园菜圃，虽还是早春时节，却菜花初放，黄白相交。寨子前面一个山口，宽五尺，只容一车马通过，两侧陡峭悬崖，一个寨门横崖而建，上书三个大字“羊峪关”。塞门两侧悬崖上装上滚木擂石，一但有敌人来犯，放下滚木擂石，凭你千军万马，武功卓绝，非死既伤。真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金刀大侠”一行人入得门来，见山寨虽规模不大，但几十栋寨子依法布局，房舍整齐划一，营盘尽按八卦五行方位而建，每一营设一哨楼，有喽罗值岗，遥相呼应。营中五色旌旗鲜艳，兵械森严。徐魁手指着中间那杆杏黄旗道：“那就是小侄的聚义厅”。张曼成见后心赞道：别看徐魁自称“醉钟馗”，原来却是一位足智多谋的武林奇士，真了不得。他形醉而心醒，胆大心细。当初救他，也只是凭一腔侠义之心，谁知他却有如此才干，确如钟馗再世也！有道是：“士别三天，刮目相看”。


    但张曼成又有些不敢相信，猜道：怎么看徐魁也不会有如此宏韬伟略呀，是自家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还是有什么高人隐匿于山寨之中乎？不得其解。张曼成便试探着问徐魁道：“想不到贤侄，有如此韬略，把山寨治理得这般整齐得法，是吾眼拙了不识奇才，还是有何高人同镇山寨？”


    “醉钟馗”忙道：“小侄哪有这本事，全凭在下的恩师指点，才使山寨有这般光景，只是小侄把这寨子践踏了。”“不知贤侄恩师是哪位高人？”张曼成问道。“醉钟馗”道：“师承就是泰山‘云程道长’”。张曼成点点头惊喜道：“哦——怪不得！云程道长可是当世武林泰斗，常云游四海，难见神龙首尾，想不到贤侄有如此机缘，真是可喜可贺！”


    “醉钟馗”便谦和道：“那里，那里，要是当年没大侠相救，在下怕早做了官兵刀下之鬼了”。接着又将如何遇“云程道长”，如何来到小羊山安营扎寨备细告知。且悄声道：“恩师让小徒在此扎寨，说是将来甲子岁未，有一班豪侠之士来此集会，可以此为依托，再裹黄巾、重揭义竿。故他老人家亲自在此建寨垒营。到那时他老还将来此一晤”，一顿又道：“在下曾究问其细，恩师只是神密一笑，便绝迹而去，至今尚无音信也”。


    张曼成见说，也有点似懂非懂，但心中似觉“云程道长”的话，好象将来有助于我黄巾大义，心中略感欣慰。


    “醉钟馗”引众人穿营过寨，将机关，路标、水土方位、阵势、兵械、埋伏等机要一一指点给张曼成、杜琦、赵弘看。众人来到聚义厅，这聚义厅建造更是奇特：厅高五丈，厅为八角形，厅中八根大柱，每根柱子上有上下两个畜头，或龙、或虎、或狮、或龟，都张着嘴、目露寒光；正厅上下两层，上层设跑马廊，廊以乌木为栏，每栏雕有太极图，暗藏机关。正中八角亭，有一天窗，大厅之光都从天窗射入。厅中央一幅巨大太极图，黑白天鳌的双眼由两个巨大铜镜嵌在其中，当日光射在铜镜上，两束折射的光柱可随太极旋转而分别折射到二楼跑马廊的太极图上，在聚光的作用下可引爆机关，喷发出烟、火、水、飞刀、利箭，四面八方，天罗地网。厅的八方西、北、东三面五方后设一暗门，紧急时只要启动机关，主人便可退入暗室。真是玄妙之极，神奇无比。众豪听后无不惊心，啧啧称奇。


    赵弘好奇心起，恳求“醉钟馗”演示一回机关。“醉钟馗”望了望张曼成，见张曼成点头首肯，便教众侠士各拣一方位上的交椅坐下。只见“醉钟馗”走到张曼成坐的主位傍，在那虎皮交椅的扶手龙头侧一按，厅中各把交椅便嘎扎声不断，交椅旋转，暗门启动，从暗门退入暗室。“醉钟馗”纵身一跃，跳上厅中太极图，脚踏八卦，太极图飞转，铜镜毫光四身，光柱折射到楼栏太极图上，太极图闪闪发光，机关开启，八根柱上的畜头同时喷出烟雾、暗器，厅中各个角落无所不及。真是神鬼莫测，威力无穷。“醉钟馗”左脚在铜镜上一点，身子腾空，飞入二楼阁楼，向张曼成请安。这时，张曼成、杜琦、赵弘、郭大贤、巴炻、巴剡等众侠义都已不知不觉，惊怵中被旋椅送上二楼，在楼栏后的阁楼观看神奇的演示，就如魔幻一般，即让人心惊胆寒，又教人称绝！


    杜琦、赵弘都是有心之人，把这一切记在心中。


    “醉钟馗”在二楼坤位的一柱子上一拍，一切回归原序。众人又不知不觉回到原地。徐魁推崇张曼成上首坐定，又跪下拜了三拜，再次拜谢再造之恩。“金刀大侠”笑道：“徐义士不必拘礼”。“醉钟馗”吩咐杀猪宰羊，摆酒接风。席间张曼成把“天公将军”张角命其同往洛阳救马元义一事向徐魁告知。徐魁欣然答应殷勤款待众豪杰一天。第二天他吩咐两名得力头目守山，点齐三十名武功不错的喽罗，亲自率领与张曼成等一同向洛阳奔来。


    这真是：莫道玄机人不识，只因仙家不识人。


    要知后面故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雄英垂虎泪 金刀斩小人

    书接上文，且说“醉钟馗”徐魁吩咐阿岗等两名得力头目留守山寨，亲自点齐三十名武功较好的喽罗，与张曼成等一同下山奔洛阳而来。


    俗话说“救人如救火”。“金刀大侠”张曼成命“黄衫客”赵弘、“铁面阎罗”郭大贤赶往徐州知会“金笛秀士”牧琛渠帅和豫州“狄雷公”狄雷二位方将军速来开封城“清风客饯”议事。自已率徐魁等一行人，马不停蹄，人不下铵，三天后便赶到开封。众豪杰来到“清风客饯”才息马安顿，等侯牧琛、狄雷的到来。


    具说“金笛秀士”牧琛这日正在庄里操练兵马，他是一个很勤奋的将领，每晚四更起床，自已练功习武一个时辰后，五更天便敲钟召集当地教众操练，演习阵法、教习枪棒。晨操结束，他回到家中，妻子孟氏为其捧上早茶小点，正准备用茶，有大徒弟石金进来禀报：“师父，门外来了两位客人求见，其中一个穿黄衫客人姓赵名弘。”“金笛秀士”牧琛一听，忙放下茶壶，飞快出门迎迓。“金笛秀士”牧琛一见到“黄衫客”赵弘心中好不喜欢，赵弘、郭大贤忙施礼拜见牧大侠。牧琛牵着赵弘、郭大贤的手，进得门来，又请出孟氏出来见过赵弘、郭大贤。赵弘、郭大贤以礼拜见牧夫人。孟氏备上早茶小点款待二位少侠。闲喧后，赵弘向牧琛禀报马元义被捕，教主命师父率众人到洛阳营救马元义的事细说一遍。牧琛忙写一封书信，派两名弟子快马赶往豫州，要“铁雷公”狄雷速速赶往开封。


    牧琛不敢怠慢，把教务、操练事宜交与石金等弟子，便与赵弘、郭大贤芴芴上路。


    再说狄雷接到牧琛书信后，见事情火急，连忙将教务交代给“善面荆轲”李不固，自己日夜兼程赶往开封。


    “金刀大侠”张曼成因要等候“金笛秀士”牧琛、“铁雷公”狄雷等人，便命杜琦率“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先往洛阳刺探消息，吩附遇事不可鲁莽，在郭家庄等侯，等待大家的到来，方可行事。“铁杆扫江枫”杜琦连连点头答应，便率领巴炻、巴剡等向洛阳奔去。


    这日黄昏，张曼成正憔急等待，有店小二进来禀报，徐州来客人求见。张曼成大喜，忙出店迎接。“金笛秀士”牧琛与“黄衫客”赵弘、“铁面阎罗”郭大贤一路马不停蹄，急急赶回开封“清风客饯”。牧琛一见“金刀大侠”张曼成连忙施礼拜见护法神使。张曼成扶起“金笛秀士”，见他汗流满面，风尘扑扑，执手爱慰道：“牧帅辛苦了！”牧琛道：“这算什人，还是各位公将军和护法日理万机，为天下之民操劳，才算辛苦。”张曼成将“醉钟馗”徐魁向牧帅引见，两人相互见礼，敬仰之辞自然不少。“金刀大侠”把众人引进住室后，便将领教主之命前往洛阳营救渠帅马元义以及唐周叛变之事备细告之。牧琛听后咬牙切齿，并对马帅的安全十分担忧。他建议与“金刀大侠”连夜赶赴洛阳，以防夜长梦多，害了马帅性命。张曼成正为马元义憔虑，便留下郭大贤在开封等侯“铁雷公”狄雷。张曼成吩咐店小二备了一桌酒菜，众人一起饱食一餐后，便率众侠士及三十名喽罗辞了店主，上马向洛阳驰去。


    约走了一个时辰，夜幕降临，来到一三岔路口，只见一骑士，擎一火把，飞奔而来，转眼来到跟前，走在前面的“金笛秀士”牧琛忙将马绺往右边一提，让出半边道来。那马上骑士风驰电掣般飞过。牧琛眼快，一眼察觉马上之士象是“铁雷公”狄雷，忙叫道：“可是狄雷狄大侠否？”那骑士一听，忙紧提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前蹄耸起，后脚直立，如人立一般。这人正是狄雷，他接到牧琛的书信后，骑上一匹千里龙驹，狂奔两昼夜，除了饿了吃饭喂马外，倦了也是在马背上打个盹。他回过头来，定眼一看，见是“金刀大侠”、“金笛秀士”等，忙纵身下马拜见张护法。张曼成见“铁雷公”狄雷赶到，心中大喜。


    真是：只因火燎眉梢事，突遇救急天将军。


    莫道山高路遥远，万般艰难皆由人。


    张曼成等下得马来，此彼一一见礼。“醉钟馗”徐魁见狄雷赶到，便命两个喽罗快马赶回开封“清风客饯”，把郭大贤召来。“金刀大侠”让众人缓马而行，一边与狄雷交谈事宜，一边等侯“铁面阎罗”郭大贤。


    约莫三更，大贤赶了上来。众人会齐后，便一路狂奔，第二天午后洛阳城已隐约可见，张曼成率众人绕道城东，郭大贤引众好汉来到郭家庄。杜琦率“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兄弟已进城打探消息，尚末回庄。郭大贤便安排众喽罗住在巴家庄院里，又在自己庄上收拾几间上好房间让众豪侠住下，这且不表。


    且说杜琦同巴炻、巴剡兄弟回洛阳去打探马元义的消息。他们刚在郭大庄落脚，就听到马元义被车裂的噩信。三人大惊，便一刻也没停留，赶进洛阳城。“铁杆扫江枫”杜琦等来到城中，一问起马元义之事，人们纷纷躲避，大有谈虎变色之象。杜琦等三人不露声色，来到“鲤鱼跃龙门一品堂”，想打探叛徒唐周的消息。此刻，杜琦把满腔仇恨都凝集在唐周身上，希望将这贼子捉住，抽其筋，剥其皮，喝其血，食其肉，为马大哥报酬。可他们来到“鲤鱼跃龙门一品堂”，只见店门紧闭，便踱到邻近一个烧饼店，店主姓刘，人称刘老三。杜琦买了几个烧饼，与巴氏兄弟一边吃，一边打探“鲤鱼跃龙门一品堂”的消息。那刘老三东张西望一回，见无官兵、捕快，便悄声道：“客官是外地人吧，说来真是造孽呀！”接着将马元义如何被五马分尸，唐周如何带人捕杀太平道教友，后来唐周因怕被太平道报复，早跑到王温府上去了，当上了京城捕快官等，备细说了。


    原来这王温最近因协助大将军何进诛杀太平道教徒有功，加之有义父赵忠护着，被何进提拔作了京师捕快都头，唐周也当了捕快副都头。他两为虎作伥，每天率领一班捕快于大街小巷搜寻太平道教徒。杜琦听后真恨不得立马手刃唐周，可他牵记师父的叮嘱，不敢冒然行事。他强忍悲愤，问道：“大叔，您可知那姓马的尸首何在？”刘老三打量一会杜琦，见他相貌堂堂，为人恭谨、谦和，象有道之人，便叹了口气道：“听说他的尸体被丢在西山烂柴沟，只怕早被豺狼食光了。”杜琦一阵心痛，眼泪盈眶。


    此时此刻杜琦等真是：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起马元义的惨死，后来杜琦吟诗赞叹道：


    琴瑟断弦谁可调？放歌万遍为君骄。


    身形渺迹名尤在，一片丹心到玉霄。


    杜琦忙谢别刘老三，又与巴氏兄弟，来到窦府，只见窦府大门上贴了两张封皮，上书“京师大将军何进封”。杜琦心感纳闷，忙向路边一位老人打听。老人将窦武因得罪张让等十常待，被皇上下旨，抄斩满门告知。杜琦等听后拍手称快，道：“总算苍天有眼，善恶有报，也算告慰了马师兄的在天之灵！”天色渐晚，杜琦率巴炻、巴剡兄弟赶向城东，回到郭家庄。


    刚到庄上，郭大贤正在庄门口把风，一见“铁杆扫江枫”杜琦及巴炻、巴剡，忙引进庄来，与“金刀大侠”相见。杜琦将打探的情况向张曼成细细禀报，众豪杰听后无不义愤填膺，个个虎目含泪。张曼成虽到郭家庄不久，但已听到马元义被害的噩信，这时听了杜琦的禀报其惨烈，更是心如痛如刀绞，泪流满面。他抹去眼泪，手提金刀向身边木案上劈出，“嘭”的一声将案斩出一角，他恨声道：“吾今夜不手刃唐周贼子，誓不为人！”


    “金刀大侠”把众人唤到庄院土坪，命“金笛秀士”牧琛、“黄衫客”赵弘二人各领十名喽罗，黄昏时关城门前，伪装土民，分批潜入洛阳，前往王温府聚集，二人领命而去。又命“铁雷公”狄雷也率八名喽罗，进城后，潜伏在东门城墙下的树林之中，作为接应。因郭大贤地形熟悉，吩咐郭大贤带两名喽罗前往西山寻找马元义遗体，不管找到或没找到，三更时赶回城东。并让巴炻、巴剡在城外备好马匹，等打开城门后，一齐上马，离开洛阳，回阳城山。张曼成将进城诱杀唐周之计一一向众好汉面受机宜。


    一切安排停当，张曼成与“铁杆扫江枫”杜琦、“醉钟馗”徐魁三人趁黄昏时分，扮作商人模样，混在进城的民士中，进入洛阳。他们来到王温府外，正好王温、唐周及四、五十名捕快都聚在厅堂中吃晚饭，饮酒作乐。这王温、唐周两个小子因最近抄家多，暗中私藏了不少金银珠宝，又都升了官，正高兴得不知天南地北，天天饮酒行乐。大伙正酒兴酣浓之季，忽有一守家丁进来向王温、唐周报说：“府外有位赤面大汉，他说有一大富贵要送与二位都头大人”。王温一听有大富贵，忙吩咐家丁：“带进来相见，看是何等富贵？”一会儿，那家丁将一赤面大汉引进堂来，王温、唐周见了问道：“你是何人？有什么富贵送与本大人？”唐周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醉钟馗”徐魁。所以那汉朗声道：“在下徐魁，山东人氏，与兄弟专做‘梦棍’生意，昨晚老子‘梦棍’下捉得太平道匪首，叫什么——什么——‘金刀大侠’——姓张，特擒来献与都头大人，讨点酒钱。”唐周一听又惊又喜，惊的是害怕见到‘金刀大侠’，喜的是这确是二人进身的好机会。忙问：“那匪首何在？”“醉钟馗”道：“就在府门外，我兄弟押着”。


    王温、唐周忙放下酒杯，叫了几名捕快出了府门。唐周一眼认出张曼成来，见他被绑，傍边一位壮汉正以刀押在张曼成脖子上，他不敢近前，向王温耳语几句。王温便对捕快道：“将匪首押上来！”几名捕快闯上，押着张曼成来到王温跟前。唐周不敢正视“金刀大侠”，忙转身欲进府去，被“醉钟馗”拦住道：“唐都头，先把酒钱给在下呀！”唐周一甩手，恶声道：“进府再说。”


    “金刀大侠”那里容他进府，一跃而起，大喝道：“唐周你这狗叛贼，哪里走，拿命来，教你尝尝金刀的滋味！”，手起刀舞，一竖一横，一股浊血冲天而射，可怜唐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已身分四块。


    正是：妙计引得王八出，金刀斩下畜牲头。


    欲知后面的精彩故事，请读下回。

 第三十九回 金刀斩逆叛 铜锤惊羽林

    诗曰：一梦南柯去，皆因反骨根。


    千古忠奸事，一念祸福中。


    富贵本无种，生死自有凭。


    英侠仗剑起，了断七窍魂。


    且说唐周因作贼心虚，不敢正面以对“金刀大侠”，打算进府避之，却被“醉钟馗”拦住。张曼成见了唐周，恨起心头，纵身一跃，手起刀落，金刀当头劈下，又见一道金光横扫而过，身手刀法之快令人乍舌，慑人胆寒。站在一侧的王温回过神心道：“不好！”忙车转身，拔腿就跑。“铁杆扫江枫”杜琦一展铁杆，将其拦往。王温忙从腰间拔出朴刀，与杜琦斗在一起。这王温也曾拜师练过武艺，虽非高手，也不是无用之辈，一把朴刀也使得头头是道，攻来虎虎生风，守身滴水不漏，不然也当不了京城捕头。两人杆飞刀劈打了二十多个回合。真是：杆挥处如蟠龙缠身，刀劈来似秋风扫叶。一同去来的几名捕快早被“醉钟馗”三下五除二料理了，王温见“铁杆扫江枫”杜琦武功了得，忙大呼：“众捕快何在？！”且说众捕快见到王温呼叫，在两个头目的率领下，挺枪提刀杀了出来，“金刀大侠”张曼成金刀挥动砍瓜切菜，“醉钟馗”徐魁鬼头刀舞起遇者伤亡。早有十几个捕快死于刀斧之下。


    且说，有两个捕快见来者不善，便从侧门匿出，跑出府门，正遇一队羽林军官兵巡逻至此，忙呼：“有贼匪劫府，请军爷救救王捕头”！那巡逻禁军首领是位千总游击将军。他就是曾向窦武告密，与李龙一同率五十名兵士，去西正街捉拿骆铁匠的那位百总，姓苏，排行第二，人称苏二。他因捉拿骆铁匠有功，被窦武升为千总游击将军。此刻听说要捉拿贼匪，认为升官的机会送上门来。他忙指挥三十名官兵将王府围定，自已率二十名兵士在两捕快的带领下冲进府门。那千总一见只三名匪徒，便指挥兵士将众人围住，并大喝一声道：“何方贼子，胆敢在京师行劫，见了本将军还不快快俯首受擒！”那苏二一眼看出这使金刀的大汉正是上次大闹洛阳的蛾贼匪首张曼成。他用手一指张曼成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再到京城行窃。王捕头，速速缉拿此贼”便指挥官兵将三人围住，自己也挺枪来围攻“金刀大侠”。


    张曼成见官兵突然到来，便挥刀将已近身边的两个捕快砍倒，对徐魁、杜琦道：“不可恋战，一同杀去府出”。三人合作一处，杀向府门，那王温率众捕快也与千总游击会合率众捕快、兵士一边喊：“贼子，哪里走！”一边围追赌截。三侠士奋起神威，众捕快已知三人武功高强，只是跟着吆喝，都在敢近前，但那些禁军官兵那将三人放在眼里，纷纷向前欲擒杀三人，要夺进身之功。有六、七名大汉挺枪围了上来，以二对一，分杀三人。当他们攻上时，徐魁、杜琦先发制人，铁杆一挥，早有一名兵士双目喷血，倒在地上哇哇大叫；徐魁一纵身，鬼头刀扫过，另一名兵士已身首异处。“金刀大侠”张曼成从来身先士卒，一纵身影，已落入官兵丛中，只见金刀舞起一片毫光，接后便是血光冲天。好一招“秋风卷落叶”那近前的五名兵士都作了刀下之鬼。千总苏二一见，心中一寒，心想：此人身法、刀法好快！其他兵士见了纷纷后退。


    张曼成见机忙招呼二人向府门冲出，刚到门口，与“黄衫客”赵弘差点撞个满怀。张曼成一见府门外也是一派刀光剑影，喊杀震天，地上户横遍地。原来是“金笛秀士”牧琛、“黄衫客”赵弘二人各领十名喽罗，潜入洛阳后，在王温府东侧一小巷隐匿待命，接应张曼成等三人。忽见大队官兵到来，知道不妙，等那千总苏二进府后，牧琛、赵弘一商议，决定出奇杀官兵个束手不及。便率领二十名喽罗杀向官兵，这些喽罗都如虎狼一般，扑向官兵，官兵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有十余名作了下界小鬼。一位禁军头领一见，忙指挥兵士对阵，自已挺一杆长矛向牧琛剌来，“金笛秀士”牧琛一摆金笛将长矛架住，两人斗在一起。“黄衫客”赵弘心中挂念师父安危，忙一挥宝剑连斩两名官兵，向府门冲进，去接应师父，正好遇上张曼成杀出来。赵弘关切道：“师父没事吧？”张曼成笑着打趣道：“为师，能没事吗？走，出府”。众人冲出府门，又是一顿撕杀，双方互有伤亡。


    张曼成知道在京师之地不可久留，忙召呼众人及喽罗杀开一条血路向城东门奔去，那千总苏二一见贼匪要逃，忙指挥兵士放起火炮，向守城羽林军报警，防止贼人夺门而逃。守城官兵见到信号，忙增派兵士守域，城门警戒一下子积集了近百名将士。此刻领命潜伏在东门城墙下的树林之中“铁雷公”狄雷及八名喽罗看到火炮升学，知道不妙。“铁雷公”狄雷见远处喊杀渐近，便率八名喽罗突然向城门冲出，欲夺取城门，接应“金刀大侠”张曼成众人。狄雷一声大吼，如雷神临凡，一对铜锤逢人便砸，只见：人过处兵士纷逃，锤挥起脑浆四溅。那八名喽罗也个个勇孟，左右各四位，如八大金刚护着一位“天神”。一顿撕杀，狄雷已近城门。这时张曼成等也已赶到，杜琦在左，赵弘在右，徐魁率十多名喽罗紧跟，牧琛断后。那守城兵士大都贪生怕死，那敢上前送命，有几个头目上前欲拦住，都不是死在“黄衫客”赵弘的剑下，就是丧命于杜琦铁杆下，众豪杰边杀，边向城门靠拢。


    再说“铁雷公”狄雷到了城门下，便伸手去摘城门横拦的木杠，突然门洞的枪眼中暗箭齐发，紧跟在他身边的两名喽罗来不及躲避，已中箭身亡。“铁雷公”狄雷听到风声，知有暗器袭来，忙一低头，躲过了这至命一箭，那箭却射在他伸出的左臂上。狄雷那管这些，右手挥动铜锤搁开箭矢，左手一叫劲将横木取下，另两名喽罗忙窜向前打开了城门。“铁雷公”狄雷指挥六名喽罗守住城门，正好有在城外等侯己久的“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来到城门口。“金丹子”巴炻忙问狄雷道：“护法等大侠都来了吗？”狄雷笑道：“都死不了！”巴剡见狄雷左臂中箭关切道：“大侠受伤了，快出城门，这里有咱兄弟守着。”“铁雷公”狄雷哈哈笑道：“这算啥子伤？！”伸右手将箭拔下，顿时血流如注。“金丹子”巴炻是猎户子弟，忙从包囊中取出一个药膏为狄雷把伤口帖上。狄雷点头致谢，又吩咐巴氏兄弟守住城门。自已一回身，又向城门内杀出。


    谁知由于千总苏二刚才以火炮示警，引来了大批羽林军官兵将士。其中大将军何进派骠将军李龙率两百名羽林军前来监督并协同捉拿贼匪。大批羽林军官兵蜂涌而来，把冲到城门口的张曼成等众人又围在垓心。李龙来到城门边，也认出“金刀大侠”张曼成，于是指挥羽林军围向张曼成。苏二见羽林军到来，更是奋勇。他怕放走贼匪被治罪，一策马也奔向张曼成。张曼成被官兵围困垓下，是里三层外三层。李龙见张曼成神勇无比，官兵近身不得，便吩咐羽林军将士，准备箭矢，他要让这位黄巾匪首“金刀大侠”万箭穿心。众官兵便上的上屋，爬的爬树，展开弓弩，搭上箭，只等李龙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眼看“金刀大侠”就是天神下凡，也难逃厄运。羽林军官兵将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铁雷公”狄雷舞动双锤杀进阵中。一路挥舞双锤，就象猛虎一般如入无人之境。狄雷见到李龙正指挥官兵放箭，便直赴过去，举锤一锤砸向李龙的坐骑，正中那马头，脑门粉碎，立即倒地，李龙也被掀下马来，吓得面如土色，忙躲进士卒之中，逃命要紧，那里还顾放箭之事。


    狄雷舞动双锤杀入垓心，来到张曼成身边道：“护法快走，城门已被打开，巴氏兄弟正在门口等侯。”


    “金刀大侠”张曼成大声道：“好，狄大侠开路！”张曼成一摆金刀连斩数名羽林军兵士，又将“金笛秀士”牧琛、“醉钟馗”徐魁、“铁杆扫江枫”杜琦、“黄衫客”赵弘及众等喽罗集在一外，再次杀向城门。


    好个勇将“铁雷公”。他再次辗转身躯，领先开路，那些羽林军早被这位天神一出一进吓破了胆，谁敢挡路，纷纷退避，反而让出路来。众人来到门口，巴氏兄弟正在城门口与众官兵撕杀。狄雷、徐魁一顿打杀，将城门内官兵尽数诛杀，一同出城。早有庄汉在城外备好马匹，等侯众人。众豪杰一齐上马，策马离开洛阳。奔去三十余里，来到一片林子里，“金刀大侠”张曼成见无官兵追来，吩咐众人下马休整一会。着赵弘到林子外守护，防止洛阳追兵，又差“金丹子”巴炻前往西山知会郭大贤。


    “醉钟馗”徐魁清点喽罗，三十名喽罗只乘下十二名。徐魁遥望洛阳方向，虎目含悲，好生心痛。张曼成走到徐魁身边，拍拍徐魁的肩膀面露歉意道：“对不起，是我们连累大侠了！”“醉钟馗”徐魁忙执礼道：“护法这么说，就见外了。在下决不是因死了几个兄弟而后悔。只因这些兄弟平时与我亲如手足，今天没了，自然不舍！”


    张曼成道：“大侠仁义之心，真天地可鉴也！”“醉钟馗”徐魁道：“护法言重了，在护法、牧帅、狄大侠跟前，下在那称得上个‘侠’字，折刹小侄了”。“铁雷公”见他俩叨唠不休，大声道：“护法哥哥，兄弟一场共生死，死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你看刚才我的双锤下，少也死了四、五十个羽林军，那何进小子岂不气死？哈、哈——”


    “金刀大侠”转过身来，见狄雷左膀负伤，忙走到他身边关心道：“狄大侠，伤势如何？今天要不是大侠神勇，只怕本护法要受万箭攒心之厄。”“铁雷公”一拍胸笑道：“护法说起那里话来，保护护法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不然教主要我同来洛阳干嘛？在下这点伤算不上什么，没事的，一样能舞锤”。说罢拿起铜锤一挥，只觉一阵钻心的剧痛，铜锤把拿不住，落在尘埃，额头也渗出汗珠来。原来在城内杀敌时，凭当时豪情，没把伤放在心上，所以挥锤自如。如今脱离战场，心神放松下来，那份牵动的伤痛便感觉到了。张曼成等见了，都关切的道：“大侠，怎么了？不要紧吧！”杜琦、巴剡忙去扶住狄雷。


    狄雷一生奔波，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无限温暖，心中一热。他一挺胸又大笑道：“没什么，就那么点痛”，众人才放下心来。巴剡帮狄雷查看了伤口，又为其上了金枪药，重新包扎一番。狄雷感到疼痛减轻许多，一伸大拇指对巴剡道：“兄弟，谢了！”


    说话时巴炻与郭大贤已来到跟前。“金刀大侠”忙问郭大贤“可发现元义尸首？”郭大贤取下一个布包，打开拿出一件血迹道袍，正是马元义的遗物。郭大贤惨声道：“找了很久，不见尸骨，可能被虎狼叼吃了。”众人个个垂泪，哀痛之情难以言表。一会儿赵弘边回到林子里，张曼成让大家拭泪节哀，收拾行装，一齐向小羊山去发。一路上众豪个个心意沉沉，缓缓而行。


    有道是：壮士一去不复还，空留思亲泪两行。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帝旨剿蛾贼 朝臣怀

    诗曰：


    汉室江山乱哄哄，欲倾天宇残阳昏。


    英雄奋起争霸业，旌旗招展卷飓风。


    话说“金刀大侠”张曼成率领“铁雷公”狄雷等闹京城、斩唐周，杀羽林军百余名。苏二、李龙、王温等不但没拿捉到贼匪一人，王温、李龙都险些丧命。事后点查，从王温府到东城门口，只杀得山贼喽罗十八名，箭伤一匪首。


    且说何进晋升为“大将军”，统领羽林军，巩卫京师，自操斩窦武后，他真是威风八面，除了皇上，好象自己是天下第二。当他听到李龙、苏二回来禀告后，气得面青发紫，暴跳如雷。他原以为有两游击将军出马，捉拿几个贼人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谁知贼人如此胆大妄为、武功了得，在天子脚下竟发生这种赋匪劫府杀官的爆炸性新闻，教他面子何在？威风何存？又怎教他面对灵帝及朝庭百官？一怒之下大骂二将：“无能之辈，留你等何用？”叫中军旗牌官，将二人绑了，要推出辕门斩首。吓得苏、李二人连连叩头“求大将军开恩！”站在一傍副将吴匡向何进耳语几句，何进一迟疑头点。接着他对苏、李二人道：“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要想活命，只要你两人如此这般去作，本将军可保你两条狗命。”苏、李二人连连叩头答应。何进吩咐将两二人松绑，领命而去。


    再说王温气急败坏，神魂不定回到府上，命家丁将府内外打扫干净。自已坐在大堂之中想起刚才一幕，又恨又怕。恨的是“太平道”匪徒敢来京城作乱，夜闯巡捕府衙；怕的是，怕何进明日早朝，为推脱羽林军和自身的责任，向灵帝进谗言，污告自已勾结“太平道”贼人，在京师作内应，到时自己百口莫辩。他越想越怕，胆颤心惊。有道是“小人尽想些歪心事”。他心想：老子不如来个先入为主。他便连忙吩咐心腹捕快班头，带上一箱金银珠宝，乘车赶往赵府，向干爹宦官赵忠求救。


    王温来到赵府，早有门丁向常待禀报。赵忠传王温到书屋晋见。王温见到赵忠献上礼金，忙跪倒叩头请安。赵忠见干儿子衣衫不整，满身血迹，忙惊问：“刚才传闻，京师闹匪，莫非，是吾儿府上有匪徒打劫？”


    王温见问，便哭丧着脸将“太平道”匪徒来京寻仇，夜闯巡捕府衙，唐周被杀之事备细告之。并夸大匪徒如何袅勇、自已如何与匪徒奋战，斩杀匪徒数十名；又把羽林军两位游击将军追剿不力，致使贼匪逃遁。


    稍顿，又把自已担心何进在朝堂之上进谗言，污告自已的心事也一并向赵忠说了，求干爹作主。赵忠听后安慰道：“我儿放心，为父知道了，明日朝堂上便有分晓。”王温一再叩头谢恩。赵忠又问了此细节情形。王温见夜已深，告辞回衙，那忐忑之心才稍稍平定下来。


    东方渐晓，一片血红云霞丛天际漫漫散开，接着由红变紫，由紫变黑，瞬间鸟云布满半个天空。洛阳城经昨一闹，大街小巷的商户、百姓都大门紧闭，只有一队羽林兵卒在”苏、李二人指挥下，在街上搬户拾械，不时发出吆喝之声。几个兵士赶着一辆马车，车上两个大木箱，装满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这些人头大都是从羽林军兵士户体上割下来的。这时，一阵大风吹来，卷起落叶尘土飞向洛阳上空，一片暗无天日景象，风中挟着阵阵血腥气让人作呕。原来“大将军”何进为向朝庭标炳自己剿匪功勋，就将十八名喽罗以及被“太平道”英雄们杀死的羽林军将士的首级割下，冒领战功。


    五鼓辰牌，皇城内外有“西园八校尉”巩卫，戒备森严。这“西园八校尉”是灵帝亲自组建的皇宫卫队，任命“壮健而有武略”的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统帅这支部队，只听命于灵帝指挥，要说灵帝昏庸，但在皇家安危上他还是明智的。


    此刻，文武百官陆续进入午门，依次在金銮殿舟阶两傍肃立，等侯灵帝早朝。


    一阵金钟响过，殿门大开。有传喧太监尖声呼道：“皇上驾到，众文武晋见，早朝！”众朝官分班踏进金銮殿：东有张让、赵忠、张让、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十常侍”，后紧跟有李膺、荀翌、杜密等“八俊”，郭泰、范滂、尹勋等“八顾”及张俭、翟超等“八及”等一班文僚；西有何进、皇甫嵩、朱儁、张钧、董卓、田单、卢植、车骑将军何苗等一班武将。


    灵帝端坐金銮殿上，虽说昏庸无道，却也相貌堂堂：龙眉大脸，髟须初露；头带太平冠，身穿紫红蟠龙袍，腰系玉带，项上一条乌金“一百零个罗汉”滚龙朝珠，脚履乌龙靴，双目大而微失神光，看人时有一种盲然之感，让人觉得是个六心无主的九五之尊。他端坐龙案上，目光不时看看张让、赵忠。众朝臣匍匐金殿，三呼“万岁”！灵帝开金口：“众爱卿平身。”有宣旨太监道：“众文武听着，有本出班奏来，无本圈帘退朝。”


    这时，从武班中闪出“大将军”何进，伏仰金阶大声奏曰：“吾皇万岁，臣有本上奏。”灵帝曰：“何爱卿平身，有本快快奏来。”何进领旨奏曰：“今有钜鹿妖道张角，集‘太平道’邪教妖众数万人，于冀州北阳城山操练兵马，欲夺我主江山。更狂妄是，昨夜有匪徒数十名潜入京师，夜闯巡捕府衙，杀了巡捕副都领唐周。正逢游击将军苏二领羽林军巡城路过，闻讯入府捉拿。匪徒见势不妙，欲遁。臣闻讯后速遣部下李龙率兵围剿，于东门城内将贼匪尽数诛灭。现有苏、李二将军将贼人首级六十余颗，现运于午门外，请旨定夺。”


    灵帝听到“太平道”要起兵造反，还敢大闹京师，汉室江山岂容匪贼横行，心中大为震怒。忙传旨着兵部部一位待郎去午门验正匪徒首级后，悬头示众七日，以儆效尤。


    赵忠听了何进本奏，心想“大将军”何进并不象王温所说的污告他人，虽然对何进假冒功劳心存反感，但毕竟何进是自已力荐的“大将军”，也不便揭穿。灵帝见赵忠沉思不语，便开口对张让、赵忠道：“亚父、亚母意下如何？”赵忠听了越班奏曰：“老臣以为，蛾贼如此猖狂，危及京都。皇上应早早派兵前往钜鹿将蛾贼剿灭，以绝后患，永保我主万代江山！”张让也接着奏道：“赵常侍真知卓见，臣也正有此意！”


    灵帝听了赵、张之言后开金口问道：“不知有位爱卿愿为朝庭立功，统军前往，剿之蛾贼？”


    东汉未年官场昏庸，朝中文武都只知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坐享福贵。且卖官成风，朝官中多为酒囊饭袋，那有真才实学之人。更何况剿贼远征，行军艰苦不说，战场上贼匪都是忘命之徒，一不小心非死既伤，又有谁愿担这苦差事？众文武面面相觎，没一个站出来请命出征的。


    灵帝正无主张，皇甫嵩出班奏曰：“臣欲举荐一人，可担剿贼重任。”灵帝忙道：“皇甫大人所荐何人？”皇甫嵩奏曰：“别部司马姜超，自幼熟读兵书，精通十分武艺，其子卓翰天生神力，勇猛异常，若得其父子统兵剿贼，必马到成功也。”何进心想皇甫嵩所荐姜超乃其部属，若剿灭了蛾贼，其功归他，到时功在我上。我不如也荐一人回往，有功时本将军一份也少不了，便忙出班奏道：“皇上，臣也保举一人担任副统领。”灵帝道：“大将军所举何人？”何进道：“属下游击将李龙，他曾在窦武标下与蛾贼多次对战，擒匪首马元义、昨晚围剿贼匪等其功也不小，且李将军熟识匪徒战法，若一同统军，更多几分胜数！”


    灵帝望望张让、赵忠。张让与赵忠递个眼色。赵忠奏曰：“万岁，依老臣看还得派一大臣作为监军，随军参赞军机，方为上策。”灵帝忙道：“亚母此议甚佳，但不知哪位大人可担此任？”张让接下奏道：“老臣以为荀翌大人最为合适，闻张角道法高深，善使妖术。荀大人处事练达、谨慎，且熟知天文地理、奇门遁甲，正是张角的克星，有荀大人监军，何愁蛾贼不灭？”荀翌一听心中大惊，明知张让、赵忠一唱一和，有意加害于他，以达到削弱“八俊”在朝势力，借刀杀人。他稍一迟疑，又望了一眼“八俊”之首李膺，李膺点点头，便要开口以患病之辞推辞。就因这一吟持，灵帝已降下旨意：“准旨，朕钦封荀翌为监军，姜超为剿匪都指挥使，李龙为副指挥使，姜卓翰为先锋官，一同统领京师官兵一万，三日后兴师出京，剿灭蛾贼。”又下旨将汝南太守王允升任冀州刺史，为张超部剿匪粮草官。荀翌、李膺、杜密等不敢公开违抗，只好忍气吞声，怀恨在心。灵帝见众臣无异议，宣布退朝。


    且说姜超这日早饭后正在后花园与妻妾们在观花嬉戏。忽有老家人进来禀报：“老爷，快到大堂接旨，有传旨公公刘公公到”。姜超一惊，不敢怠慢，忙来到大堂，向刘公公请安。刘公公捧出圣旨开读道：“皇上有旨，骠骑将军姜超接旨！”姜超忙跪下听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太平道’蛾贼在巨鹿操兵粝马，谋图不轨。钦赐姜超为剿匪都指挥使，李龙为副指挥使，姜卓翰为先锋官，领军一万，三日内前往冀州剿灭蛾贼，得胜之日，颁师回朝，自有封赏，钦此。”


    姜超接旨谢恩，命老家人给了二十两刘公公仪银。刘公公谢了，回朝复旨去了。


    这真是：“帝王一道圣旨来，引得八州干戈起。”


    要知张角怎样对敌，胜败如何？各位看官，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姜指挥祭旗 老道长传信

    此处一首古诗，道出东汉未年汉灵帝为剿除“太平道”拉开战争序幕：


    祭台旗舞将军怀，剑影刀光动地来。


    饥民揭竿英雄会，烽火燎原古汉台。


    且说，姜超接灵帝圣旨后，将圣旨供在大堂神案上，回到后堂夫人仇氏问其旨意。姜超将圣上下旨让自已统军前往翼州剿灭“太平道”蛾贼一事，向妻妾们告知。众妻妾纷纷嚷道：“这皇上也是，朝中这么多武将不派，为什么要我家老爷你去？”“这等苦差，老爷别去吧！”“是呀！老爷别去了，呆在家里多快乐呀！”姜超听后心里烦闷，他一丢长须，于是粗声说道：“好了，好了，都是妇人之见，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再说这也是皇甫大人给我一次立功进爵的机会。我若平了反贼，朝庭少不了封侯拜将，那时荣华富贵有你们享的。”


    大夫人仇氏忙接声道：“老爷说的也是。老爷您把卓儿也带上吧，一则爷儿两有个照应，二则也让卓儿有进身之功，光我姜家门庭。”姜超笑道：“还是夫人明理，夫人不用费心，圣上已封卓儿为前部先锋官了。”仇氏喜道：“卓儿当先锋官了？太好了！”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六姨太们却在一傍撇嘴叽咕“平时嘴里甜言蜜语，到关键时刻好处还是她的了。”姜超一瞪大眼睛，众姨太都诘口不语了。他又和声道：“大伙放心，俺爷儿俩出征，还怕几个蛾贼呼？！到时剿了山寨，那金银珠宝还不都是咱的！只要你们听话，规规矩矩呆在家里，俺凯旋回朝后，你等都有好处，哈哈哈——”众妾听了个个喜欢，都亲热着、撒娇着，纷纷嚷道：“老爷，到时可要多分给我一点啊！”姜超笑道：“俺知道，少不了宝贝的！”大夫人仇氏见了心中不快，大声喝道：“你们几个贱人，就知道要东西，还不退下，让老爷准备出征事宜！”姜超向她们一摆手，五位小妾们会意，是是大夫人仇氏发话了，他们也不敢怠慢，都把嘴一撇、眼一睨，一个个扭着腰退入后堂，各回内室。


    姜超问夫人道：“卓儿何在？”仇氏忙道：“卓儿出西山狩猎出了”。


    姜超吩咐家丁速把姜卓翰叫到大堂来，商议出征之事。家丁领命，快马赶往西山。约一顿饭的工夫，姜卓翰兴冲冲地来到大堂拜见爹爹。


    这姜卓翰果然魁威，相貌堂堂，但见他：身高八尺，膀阔熊腰。头戴银盔，盔顶红缨飘英气；身穿藤甲，甲耀青光逞武威。腰悬虎皮箭壶，背负铁胆弓，手提一对巨型青铜锤；年方二十四，风华正茂时。他曾拜东汉武学名家公孙邈为师。你道这公孙邈是何出身？他是三国时名将公孙瓒的伯父。西汉时，公孙邈曾征突厥累立战功，后见朝庭腐败，辞官不做，归隐嵩山。姜卓翰十二岁那年，一日在府外与几个少年玩耍，他力举门前一石鼓，鼓重近百斤，众少年拍手喝彩，正好公孙邈路过，见他有如此神力，心中喜欢，便进府与姜超相见。姜超与公孙瓒同在兵部为官。公孙瓒字伯珪，辽西令支人，官封前将来，武功盖世。姜卓也算是老交情。闲喧后，得知的是瓒的伯父，心大喜。公孙邈赞其子是武学奇才，姜超忙提出欲拜老将军为师，公孙邈欣然接受。于是，姜超吩咐家个唤进姜卓翰，当堂行了拜师之礼。从此公孙邈将其带回嵩山，学艺八年，练得一身本领，贯使双锤。年已二十有二，力大如牛，威猛异常，人称“小霸王”。


    姜卓翰拜见爹爹后问道：“父亲，听说皇帝老子封我为剿贼先锋官，可有此事？”姜超道：“正是，卓儿好生打点，三日后咱爷儿俩就要统军出征。”姜卓翰心花怒放，高兴得不得了，忙道：“孩儿遵命！”父子准备出征事宜，这且不表。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甲子年二月初二日，姜超在兵部点齐一万军兵，于较场点将祭旗。早有兵部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代圣上阅师。点将台上有监军大臣荀翌、副指挥使李龙，先锋官姜卓翰和十名千总游击等将军。较场上铠甲鲜明，旌旗招展，军阵列列。巳时三刻，三声炮响，姜超于将台上向皇城拜了三拜，点将己毕，祭过“剿贼都指挥使”大旗，又拜别了皇甫嵩、朱儁各位大臣。只听得又是三声号炮，大军发动，号角齐鸣。官兵浩浩荡荡开出较场，姜超摧动大军由西门而出，一时马蹄的的，人嘶马叫，尘土飞扬。


    “剿贼都指挥使”姜超统军出征，却吓坏了京师中的两个人。看官你道是谁？他们正是京师官兵营的千总游击将军“铜锤太保”孙夏和副将“芦箭落天鹰”向铎。这几日姜超持兵部令牌进营选将调兵，孙夏是游击将军自然在点将之列。东汉时，拱卫京城的官兵分为东、西、南、北四营，这次皇甫嵩指令姜超只许到西、南二营调兵遣将，孙夏属东营管辖，故未应调出征。但他听到点兵征剿“太平道”时，心中大惊。忙与向铎商议，并派向铎火速赶往阳城山向“天公将军”张角报信。


    “芦箭落天鹰”向铎不敢怠慢，一路策马向冀北进发，马不停蹄，风餐露宿，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瞬间飞到阳城山，让“天公将军”张角早作拒敌准备。


    且说“金刀大侠”张曼成率“铁雷公”等大闹京城，斩唐周，杀羽林军百余名好不痛快。谁知这一闹，惊动了东汉朝庭，为甲子起义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然而，几日来因马元义就义，使众豪杰也少了一份凯旋之喜。这日，一行人来到小羊山上，“醉钟馗”徐魁忙命头目阿牛杀猪羊、备酒宴，为众豪杰洗尘压惊，连日的跋涉撕杀，都已疲惫不堪，一顿酒食后纷纷睡去。


    张曼成却毫无睡意，这几天来一直在揣度：起义将近，虽大事已定，但起事前的许多军务尚未就绪，若这回大闹京城，惊动了朝庭，如果汉灵帝派兵进剿，我们必将被动。张曼成作为护法天使他深为当时虑事不周，动作过于暴露深感惭愧和不安。


    天近三更，他感觉有些心烦气躁，头恼有点晕眩，便独自从聚义厅走了出来，拾级而上，登上一个小山峰。山峰上有一座八角凉亭，亭上悬一牌匾，上书“悟道亭”。四周山峦叠嶂，烟雾朦胧，古木参天，尔闻几声猿啼、鹰嗥，幽静中又有几分恐怖。正是早春二月，寒气凛凛，一阵阵山风袭来，林涛树吼，让张曼成打个寒颤。但这“金刀大侠”那因山风、寒气所俱，他吸口气，一提神，凝气吐呐，练功一回，早有暖流布满全身，面现红光。他从背上取下金刀，手持金刀便在凉亭中舞将起来，只觉得刀光闪灼，落叶翻飞，阵阵刀影布满凉亭。随既听到一人鼓掌喝彩：“好刀法，不愧‘金刀大侠’之名也！”


    “金刀大侠”张曼成忙收了刀式，但见停前多了一位皑发红颜的道长。但见这道长：年逾百岁，须发飘仙，双目如电；身穿紫红道袍，脚踏云靴，手执一把天蚕丝拂尘，真是仙风道骨，神彩飞扬。张曼成忙行礼叩见道：“不知‘云程老先师’驾临，小侄在老先师驾前丢丑了，请海涵！”“云程道长”一扬拂尘哈哈大笑道：“好多年未见贤侄了，想不金刀十八式刀法已如此登峰造极，金刀大侠之名也名动八州，让贫道大为欣慰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两个正说话间，“醉钟馗”徐魁、“黄衫客”赵弘也来到凉亭。徐魁一见恩师“云程道长”，忙叩头拜见。张曼成也把赵弘向道长引见道：“弘儿，快来拜见叔师公！”赵弘忙推金山、倒玉柱，跪下拜了三拜。“云程道长”仔细打量一回赵弘，点点头，含笑道：“好一个英俊小仔，将来必可承担大任也”。


    众人闲喧后，徐魁邀恩师“云程道长”移驾进寨。“云程道长”忙摆摆手，突然面色肃穆道：“曼成贤侄，你等速速返回巨鹿，朝庭已派兵部司马姜超，统领一万官兵前往巨鹿征剿太平道，今日在京师点将兴师，大军已向巨鹿进发了，预计十日内可达南阳。”


    “金刀大侠”张曼成听后心中大惊。“云程道长”又把自已打听到的许多细节及官兵将领情形一一告之，又向张曼成附耳，让其向教主张角传达，其授退敌之计，张曼成忙连连点头称是。“云程道长”转过身来，向赵弘一招手，赵弘忙走近“云程道长”。只见“云程道长”微笑着以手印在赵弘的头顶百会，赵弘顿觉一股暖流从百会涌入，直达全身。赵弘不知所已，忙拿眼看师父。“金刀大侠”张曼成会意，又向“云程道长”执礼道：“谢老先师，授弘儿以真气”。“云程道长”以真气打通了赵弘的脉络，使其功力大增。道长放下手，赵弘忙拜谢授功之恩。“云程道长”哈哈大笑，向众人一低拂尘，一声“无量天尊”道号，便消失在茫茫林海夜色之中。


    真是：蓬莱一仙临风到，天下逍遥看苍生。


    后人有古诗赞“云程道长”：临风如仙者，落驾小羊春。霜染长河月，拂催大漠风。梦惊闻鼓角，魂枕苍生情。为成平太业，八州烽火生。这首五言律韵，不但道出“云程道长”对的黄巾起义作出的贡献，更昭示出东汉未年朝纲腐朽，有道、有志者都对朝庭失出信心，官逼民反，渴望推翻这没落的汉室，使天下之民过上太平的日子的道德之心。


    张曼成等再次向“云程道长”身影处施礼拜谢后，忙率领众人回聚义厅议事。


    张曼成想起“云程道长”所传汉军信息，不免心慌意燥，心想：原议三月初起义兴师，距即定时日还有月余，许多事宜尚未完备，如今朝庭官兵来剿，势必打乱教主方略，若不提前起义，汉兵到来如何对敌？若伧促起兵举义，也将自乱阵脚。越想越急，忙向众豪道：“想我太平举义尚有一月，不知教主是知晓朝庭已派兵部司马姜超，统领一万官兵前往巨鹿征剿太平道的信息，大家速速收拾行装，随吾速返阳城山，报知教主，共商退敌之策！”众侠士纷纷唱诺，回到住室收拾行装，“醉钟馗”徐魁备下酒菜为大伙饯行，众豪饱食一顿，一路起程。正是：只因军情急，万事草率中。


    张曼成让“醉钟馗”徐魁留守山寨，派人打探京师消息，及时联络。自已便率领众位豪杰下了小羊山，策马赶回阳城山。


    有诗曰：


    重来绮梦已堪休，落魄当年未自酬。


    江湖毕竟多烦事，宦海何妨作扁舟。


    凭窗每见萧风起，倚梦常泯恩剑仇。


    远客归程诓社谡，血雨腥风洒九州。


    要知张角怎样对敌，胜败如何？各位看官，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墨侠仗大义 黄巾举战兵

    雀噪高枝报吉凶，顷刻召兵会集英。


    烽台未见狼烟起，战报已传辕马营。


    一首古诗道出，便引出笔下一段英雄史话。话说“金刀大侠”张曼成率领众位豪杰下了小羊山，要赶往阳城山禀报军情。一路策马而来，张曼成一路上思忖“云程道长”退兵之策，已进一步完善了对乱方略。第二天午后一行便来到了通往徐州官道交叉路口。张曼成吩咐“金笛秀士”牧琛、“铁雷公”狄雷速速返回徐州、豫州，让其如此这般行事，牧、狄二人点头，拜别“金刀大侠”张曼成及众人，分道扬镖，奔向各自方坛住地。这且慢表。


    书中先说二月初日，冀北早春，仍是冷风瑟瑟，寒气纷纷，万物蛰伏未苏，没有江南那“二月春风似剪刀”的阳春景象。这日“天公将军”张角正在太平观鹤轩内与“地公将军”张宝、军师“铁笔书生”邢玉海等在相议起义事宜。忽闻后山传来一阵乌鸦号鸣，张角心中一惊，心忖道：此时初春，百鸟未归，何来乌鸦之鸣？他忙摆一课，掐指排算，心中一凛。便对张宝、军师说：“此乌雀之鸣，主凶，乃王师兴征之兆也。”邢玉海道：“莫非张护法等有什么闪失，被朝庭所擒？”张角道：“不然，是王师北征之兆。”张宝道：“那怎不见曼成归来？”


    “天公将军”张角从圃团上飘然而起，右手执拂尘，左掌直竖于胸前，将拂尘轻轻一扬，搭在左小臂上，双眼微闭，在房中慢慢踱着步，陷入沉思。一阵风从半开的轩窗外吹来，他胸前长长的皓白仙须微微飘动，更显仙风渺逸。“铁笔书生”邢玉海的眼睛一直跟着张角的身影移动，此刻他心中暗赞道：“不愧是一代道家宗师，言辞举止无处不是仙师风范。”


    看官若问：这邢玉海年龄尚轻，为何能当上东汉未年第一大教“太平道”的军师，并被张角所赏识呢？除了他为人耿直、办事机谨、待人恭致外，还有一段传奇史话。他的祖上曾是墨学世家。墨家是战国时期重要学派之一，创始人为墨翟。墨家以“兼相爱，交相利”作为学说的基础：兼，视人如己；兼爱，即爱人如己。提出“天下兼相爱”，就可达到“交相利”的学术主旨。政治上主张尚贤、尚同和非攻；经济上主张强本节用；思想上提出尊天事鬼。同时，又以“非命”的主张立说，强调靠自身的强力从事。据《吕氏春秋·去私》记载：墨家有严密的组织，成员多来自社会下层，相传皆能赴火蹈刀，以自苦励志。其徒属从事谈辩者，称“墨辩”；从事武侠者，称“墨侠”；领袖称“巨子”，其纪律之严明。相传“墨者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的仁人善法，传教化于万民。


    墨翟死后，墨者分裂为三派。至战国后期，又汇合成二支：一支注重认识论、逻辑学、数学、光学、力学等学科的研究，是谓“墨家后学”；另一支则转化为秦汉社会的游侠。


    这邢玉海的祖先正是“游侠”一脉。至汉武帝时，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于是以孔子、孟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成为正统，墨家渐渐败落。至邢玉海父亲邢子铤因与墨家“巨子”失去联络，归隐黑山，至历阳“黑帝子”孟华在汉冲帝时，领导历阳农民大起义，邢子铤参加起义，任义军“标将军”。起义失败，邢子铤为掩护“黑帝子”孟华等退身，挺身杀入官兵阵中，斩敌首三百有余，终因寡不敌众，被乱箭射死。孟华为报邢子铤救命之恩，将其子邢玉海亲自送到太平观，力荐给张角。张角邢玉海文武双全，为人机谨，十分倚重，让其作了“太平道”护法，后又封为“黄巾军”军师。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且说“天公将军”张角沉吟片刻，轻声道：“曼成三日内必有消息”。他转过身肃穆地对邢玉海道：“玉海，你快快派出信使传书给六方渠帅及孟老仙师等，火速起来太平观议事。”邢玉海从张角的神情中知道：教主已有重大决策，忙领命而去。


    不日，已有“黑帝子”孟华、静修师太、“琅牙真人”卜已、“凌波仙子”慕容茹、正大方渠帅：“金鞭侠”波才、中大方渠帅：“云里飞龙”韩忠、东大方渠帅：“金枪太保”何仪、北大方渠帅：“银枪罗汉”彭脱等陆续赶来。“天公将军”张角一边召集张宝、张梁、邢玉海及众渠帅商议要事，一边等候“金刀大侠”张曼成回观。


    且说“芦箭落天鹰”向铎奉“铜锤太保”孙夏之命策马赶往阳城山，他一路风雨兼程，马不停，这日终于赶到太平观，于观门外下马，脚步踉跄。早有守门教士上前为其牵马，并报与教主。“天公将军”张角听报，知道京师“芦箭落天鹰”向铎到观，必有大事，忙与“乾坤日月子”张宝、“白面星君”张梁出观迎接。向铎见三位领袖亲自相迎感激万分，忙拜倒尘埃，高呼：“黄巾万岁！天公将军万岁！”在场教众深受感染，纷纷跪下，同声高呼：“黄巾万岁！天公将军万岁！”


    “乾坤日月子”张宝见向铎神情憔悴，说话中气不足，知道是劳累所致，连忙趋步向前将向铎扶起，亲切抚慰道：“贤侄快快请起，到观中说话”。向铎只觉一股真气从手臂流向全身，顿觉神精大振。他知道是“地公将军”传真气于他，更是感激得热泪盈眶。众人来到大殿东侧的茶轩，早有“琅牙真人”卜已、“凌波仙子”慕容茹、“香香侠”波婉姑、“金鞭侠”波才、“云里飞龙”韩忠、“金枪太保”何仪、“银枪罗汉”彭脱等英杰在坐，向铎一一拜见后，不等张角问话，便将马元义遇难，朝庭派姜超父子统军一万前来钜鹿征剿“太平道”，不日大军便可达到等祥情禀报。众皆大惊，唯张角、张宝镇静自若，他俩已先有预测，但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张角问向铎道：“贤侄可有‘金刀大侠’张曼成的消息？”向铎答道：只听说“金刀大侠”大闹王温府，斩唐周、杀官兵事宜，其他情也尚无知晓。


    “香香侠”波婉姑听到这消息后，心系赵弘安危，轻轻握住师父“凌波仙子”慕容茹的手，眼泪充盈。慕容茹轻手拍拍婉姑肩头，慰道：“傻孩子放心好了，弘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商讨如何拒敌。忽闻观外有马长嘶。张角朗声道：“曼成回也！”便率众迎见。刚出茶轩，“金刀大侠”张曼成率领杜琦、赵弘等已来到大殿。波婉姑一见到赵弘心花怒放，她忘形地跑到赵弘身边，深情地拥抱着，口中念叨道：“弘哥，你可回来了，让我担心死了。”赵弘见众目睽睽之下，多不好意思，忙轻轻拍拍婉姑的背劝慰道：“婉妹，别这样，你看教主在......”波婉姑被赵弘提醒，猛然省悟，忙向赵弘胸前轻轻一拳，假嗔道：“都是你，让我在大伙面前出丑。”说罢，低着头、红着脸，退到师父慕容茹的身边。他俩的无忌举止，引得哄堂大笑，这反而让紧张的气氛得以缓和，众人的心情顿时开朗了。张角也乐滋滋的召呼众人在大殿就坐，并吩咐“玉凤凰”李玟玉传令看茶。茶罢，“金刀大侠”张曼成便将马元义如何遇害，如何杀唐周报仇，如何杀退官兵，如何遇泰山“云程道长”送信一一报之。众人听了一会愤恨，一会唏嘘，一会激奋，一会感叹。


    “天公将军”张角听张曼成禀报后，除对马元义一死脸露悲哀之色外，一直十分沉着，后来默默陷入沉思：自从去岁聚群豪而定大事，以有两月，但举义事宜尚未齐备，各州兵马分散操练，结果如何还无从知晓。今朝庭已起兵来犯，若不早定退兵之策，起义之事必灭于襁褓之中矣！他也想到泰山“云程道长”的退敌之策，又想到张曼成让“金笛秀士”牧琛、“铁雷公”狄雷返回徐州、豫州后，各率精干教众于路上阻击官兵，以迟缓官兵行程。他心中才稍稍舒了口气，但仍觉有些不妥，反复权衡利弊后，终于在心中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方略。只见他忽张双目，露出一道威严神光，便回头吩咐金玄、银妙速往鹤轩请“黑帝子”孟华等到演义殿议事。他一扬拂，带领众人走向后殿。


    众豪杰来到演义殿，按序就坐后，张角把马元义遇难，朝庭大军不日将抵巨鹿征剿本教的事亲自向孟华和静修师太禀报，并向两位高人问计。“黑帝子”孟华察言观色，已知“天公将军”张角心有丛竹，便顾张角及师妹笑道：“师弟不必过谦，汝已有良策，速速讲来！”静修师太也知张角心存退敌之计，也附和道：“师兄，就点兵派将吧，我等必马首视瞻也。”张角又将目光移两位亲胞张宝、张梁及张曼成道：“不知三位贤弟，有何计较？”张宝、张梁、张曼成忙站起躬身见礼道：“愿闻大哥良策，诚为差遣！”


    “天公将军”张角见众人不肯越位而言，便朗声道：“那好，既然大伙让本将军先说，那吾就先说说心所之想，等会诸位师兄弟再作计较。”


    张角一提中气，正声道：“各位兄弟、子侄，自吾创太平教至今已有十余载，由弱到强。今，虽收教众十万之众，但众渠帅、教友从末有排兵布阵，上战场撕杀的经验。如今我等为天下苍生，奉上苍天意，于去岁定计组建黄巾，岁在甲子三月揭竿举义，伐暴吊民。然朝庭凶残，杀我渠帅元义，屠我京师教友，又遣将兴师，前来征剿吾教，实乃官逼民反。如若我教等到三月起义，必将被朝庭各各剿灭，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吾得“云程道长”的退敌之策，已再三思之。现想得一不善之方略，特向众兄弟昭示之：官兵一路远道而来，加之‘剿贼都指挥使’姜超向来骄横轻敌，没把我等在眼里，一路或停或走，日不过行二、三十里，且“太平神使”曼成已在路上布奇兵，滞缓官兵行动，故官兵达到巨鹿少也要半个月。为此，吾欲提前于二月十二日起事，发军拒敌，一鼓作气，大败官兵。不知众兄弟意下何如？”大家听后个个磨拳擦掌，群情振奋，齐声道：“天公将军英明，一鼓作气，大败官兵！”张宝站起，以手势平定大家情绪，朗声道：“吾等谨遵天公将军号令，请大哥点将调兵，吾等必将奋勇杀敌，扬我黄巾军威！”众人齐呼“奋勇杀敌，扬我黄巾军威！”“天公将军”张角见众人有如此英雄气慨，心中大喜，便召呼大家一同来到“太平殿”，要点将遣兵。


    正是：“谁欲驭驹去，凌云气势骀。只为太平事，黄巾卷地来。刀兵劈大道，战阵惊九埃。茫茫征程远，巍巍大旗开”


    要知张角如何用兵，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 义前添喜庆 临危重组军

    风云骤起雨纷纷，万里边关着甲裙。


    将士拔剑冲天起，古道烽台义举云。


    诗罢，请看黄巾揭竿起义，成就了一代豪杰流芳千古的英名。


    且说“天公将军”张角率众人要到三殿拜谒祖师父，众豪依次而行。只见波婉姑赶紧几步，走到赵弘身边，紧紧握住他的，娇声耳语：“弘哥，想死我了！”，赵弘轻轻在婉姑香腮上一吻道：“我也好想婉妹呀！”“呵呵，哥只想婉姐姐，就不想小妹了，重色轻友”。不知什么时侯“一剑飞虹”赵倩已来到兄嫂身后，偷听到他俩的耳语。赵弘见到小妹，高兴万分，忙抓住妹妹手笑着打量妹妹，见她有些清瘦了，便问道：“哥怎会忘记小妹，快告诉哥哥，近来身体可好？”赵倩点点道：“恩！”“那妹子怎生消瘦了一些？”赵倩反诘道：“有吗？”


    波婉姑最近已察觉哥哥波才对赵倩情有独情，但又听说教主前不久曾对“静修师太”说邢玉海尚未成亲，让师太征求徒儿赵倩的意思，希望能撮合一段美好婚姻。“静修师太”已悄悄问过徒儿，赵倩对此未置否可。赵倩虽对邢玉海早有情意，但从未表露，她也知“金鞭侠”波才对自已有情有意，但她不愿意兄妹对亲，一但成亲，一家人便有许多尴尬。这使她几天来为这事烦心，寐食欠佳，自然消瘦了一些，也是兄妹连心，才能察觉。波婉姑知道现在不是说话之处，便妩莞一笑，一手握着赵弘，一手拉住妹子赵倩；“别说了，快跟上大伙儿，先拜谒祖师要紧。”三兄妹兴高采烈地跟着众人来到“三清殿”，大家一齐拜过“三清”圣像后，又来到“黄祖殿”跪拜太平道始祖黄帝，最后返回到“太平殿”参拜于吉先师。就于“太平殿”上，张角往殿中央神案前站定，一扬拂尘朗声道：“众位兄弟、弟子，于吉先师在上，今为天下苍生，定于二月十二日角将率黄巾神兵，替天行道，开创太平天下。今颁“天公将军”诏令。”众豪杰齐齐俯首，拜倒在地，高呼：“天公将军万岁！黄巾万岁！”张角接着朗声宣令曰：


    “众兄弟、弟子听令：自即日起成立黄巾军中军帅营，中营设三军主帅、军师、渠帅、执法神使等职。中军帅营统领先锋营、军机营、粮草营三营。封“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张宝为三军主帅；封金刀大侠张曼成为“太平神使”；封“铁笔书生”邢玉海为中军大义军师；封“凌波仙子”慕容茹为中军执法使者；方将军赵弘为中军都统领；方将军“琅牙真人”卜已为军机参赞营都统领，部将管亥、姚青子、张玄茜；“金鞭侠”波才统领先锋营，夏候钧、左大龙为副将；中军统阳城、巨鹿、颖川、南阳义军，方将军司马山林、郭大贤、波婉姑、赵倩、巴炻、巴剡随中军营护营将军。


    “封‘云里飞龙’韩忠为中大方渠帅，部属方将军严俊、陈眚、吴道成；统率扬州、荆州义军。


    “封‘金枪太保’何仪为东大方渠帅，部属方将军龚都、董秀忠、孙仲、刘子卫；统率兖州义军。


    “封‘金笛秀士’牧琛为南大方渠帅，部属方将军狄雷、褚缜和、何晏、李不固、刘飞燕；统率豫州、徐州义军。


    “封‘银枪罗汉’彭脱为北大方渠帅，部属方将军刘辟、郭河伯、渔哥何氏何氏、关道其；统率幽州、冀州义军；


    “因西大方渠帅马元义不幸罹难，封铁‘杆扫江枫’杜琦接任西大方渠帅之职，部属方将军宇文长生、骆驼、刘三春；统率青州、洛阳义军。”


    “本将军拟十二日已时于巨鹿祭旗兴师，不知诸位有何新议？”


    只见“凌波仙子”慕容茹出班奏曰：“天公大将军深思熟虑，方略英明，吾等谨遵将令！但，本执法尚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天公大将军采纳。”


    张角笑问：“慕容执法有何高见，快快讲来。”慕容茹奏道：“我想‘太平道’教友中有近万名妇女，在方将军中也有‘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渔哥’何氏等巾帼英雄”。本执法欲在中军营中设一‘巾帼营’，即可保卫中营，又可团结妇女，乃示我‘太平’之大道也！”她话音落马上得到“黑帝子”孟华和“静修师太”的赞许。


    张角朗然笑道：“好主意，现加封方将军‘香香侠’波婉姑为‘巾帼营’都统领，‘一剑飞虹’赵倩为副都统领，方将军“玉凤凰”李玟玉。以后八州各渠义军会师，军中妇女都编在‘巾帼营’旗下。”


    众人无不雀跃，赵弘高兴得紧紧握住心爱人婉姑的手，悄声调笑道：“都统领大人在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香香侠”波婉姑也装出不肖的样子笑道：“恩，以后别想欺侮我了，平起平坐。”在一傍的赵倩咯咯一笑道：“怕是想与我哥‘平起平睡’吧！”波婉姑一听脸着脸嗔道：“小妮子，不知害羞！你还知道‘平起平睡’呢。”


    她们的话语声音虽小，但殿中高人众多，听针落而音者大有人在。就说“静修师太”虽离她们较远，这时也听道了她们的对话，只听她轻咳一声，微笑道：“倩儿，天公将军当初答应你什么来着？还不快快拜谢！”赵倩一听连忙拜倒在地，向天公将军讨授“五云剑法”。张角见当前军务正紧，无数大事待自已主持，便有些迟吟。“大义军师”邢玉海忙进言道：“主公，这可是您当初曾亲口向赵姑娘许诺的，虽说军务繁忙，但赵姑娘冰雪聪明，又有师太**，您只要抽一时三刻功夫，教其招式、授其心法。赵姑娘在师太的指点下，假以时日，可有大成矣。误不了大事！”“静修师太”接道：“军师说的是。再说倩儿与军师的婚事也请师兄作主一并办理，一则举事后征战南北，再难有此良时；二则以喜征兆，为黄巾起义带来吉祥如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静修师太”此言一出，赵倩红着脸，低却头躲在哥哥身后。然而，谁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使“金鞭侠”波才大为震惊，大失所望。他暗恋赵倩已久，这时见心爱之人要与他人成亲，那滋味可不言而喻。波才此刻心里一酸，五味难受。他后悔自己没及时向赵姑娘表达爱意，也没向师父、师太表露心怀，至始空有满腹愁肠百结，无处倾诉。为此波才遗恨一生，终身不娶。


    波婉姑早已知道哥哥暗恋赵倩，这时察觉兄长变化，忙走到哥哥身边，握住哥哥的手，示意不可失态。在婉姑心中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她常想：如果兄长娶了赵倩，便是一桩扁担亲，那是乡里穷极之家讨不到老婆，才将双方兄妹彼此婚配，是不体面的事。弘哥兄妹未必同意。同时这一来可断了兄长念头，今后遇上好姑娘便无顾忌了。这时只见“凌波仙子”慕容茹也拍手道：“好！师太好主意！我看好事成双，师兄，您作主把婉儿与弘儿的婚事一并办了吧！”“金刀大侠”张曼成、“乾坤日月子”张宝、“黑帝子”孟老仙师等齐声称“好！”这可乐坏了波才和赵弘兄妹，更让波婉姑、赵倩二人又惊又喜，惊的是事情来得突然，没心里准备；喜的是终于能与心爱之人成双成对。赵倩更是如释重荷，心中一下轻松了许多。波才拿眼望着赵倩，只见她容光焕发，脸上充满幸福笑容，泛起一朵朵羞涩的红润，少女青春，更加迷人。波才只好深深叹口气，摇摇头，眉宇之间露出愁苦之色。


    波才见小妹就要成亲，自已作为兄长，又是唯一的亲人，决不能因自已的情绪影响小妹的心情。他这么一想心中也就释然了，转过身，笑着抱住妹妹，予以祝贺。他又大方磊落的走到赵倩身边微笑着祝福道：“赵姑娘能与军师结为伉俪，可喜可贺，祝你俩恩爱百年，成为江湖侠侣。”赵倩红着脸谢道：“多谢波兄对小妹的厚爱，小妹永远不会忘记哥哥的好！”


    张角见大家如此高兴，便当扬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正逢黄道，要亲自为两对新人主婚。并让“静修师太”与“凌波仙子”为媒。杜琦、郭大贤、巴炻、巴剡、向铎等一班青年兄弟一阵忙碌后，去繁就简，便在大殿之中为邢玉海和赵倩，弘兄和波婉姑拜了天地。邢玉海和赵倩、弘兄和波婉姑双双再次拜谢“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黑帝子”孟华、“静修师太”、“凌波仙子”慕容茹、“地公将军”张宝、“人公将军”张梁、“太平神使”张曼成等前辈宗师及众位豪杰，大家也纷纷向新人祝贺！大殿中一下变得喜庆洋洋，一扫刚才威严、紧张、沉重的气氛。


    是日杀猪宰羊，大办酒宴，一为亲人庆贺，二为众豪杰壮行。酒席宴前众豪杰纷纷举杯向军师、赵弘祝贺；而郭大贤、巴炻、巴剡、向铎等青年兄弟更是一齐来向波才和赵弘兄妹敬酒欢闹调笑，这也不在话下。


    张角不食前言，又从百忙中传授给赵倩“白云出岫”“云霞万朵”两招剑法，要诀传授给赵倩。使其武功大为精进，与嫂子婉姑一起率领“巾帼营”的女兵们，驰骋疆场，在战场上立下了不少战功，搏得名符其实的“一剑飞虹”英名。


    第二天天刚亮，观前已人欢马啸，各位渠帅、方将军遵照统帅“地公将军”张宝将令各个上马起程，纷纷赶往各自属地，领导八州弟子起义。


    “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吩咐“芦箭落天雁”向锋速反京师，打探朝庭信息；又遣八骑士，快马赶往扬、青、兖、豫、荆、幽、徐、冀等八传下“黄巾令”牌。


    早缮后，张角让“地公将军”张宝、“太平神使”张曼成、“金鞭侠”波才各领方将军管亥、姚青子、张玄茜、司马山林、郭大贤、巴炻、巴剡等分别驰往巨鹿、颖川、南阳等地组织义军，于十二日前齐集阳城山。“大义军师”邢玉海等在太平观完婚三日后，协助“天公将军”张角筹备黄巾起义祭旗大典。


    这正是：


    一梦黄巾史有评，留芳英烈士可钦。


    跄促举旗旗易折，骤然举事事难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小侠操剑阵 钜鹿训义军

    军令如山龙虎兴，八州英烈卷旋风。


    黄师起义开征日，东汉江山不太平。


    且说邢玉海与赵倩在太平观完婚后，夫妻恩恩爱爱。但大起义在即，邢玉海身为“大义军师”，军务繁多，不敢沉浸于温柔之中而弃其军要。他完婚第二天天刚亮一觉醒来，见**熟睡一傍，脸露红云，口吐兰香，如出水芙蓉，嘴角微笑，娇媚无比。他悄悄起来穿好长衫，走到赵倩身边，俯下身，心爱地在赵倩额头轻轻一吻。赵倩正在睡梦之中：梦见与心爱郎君玉海在林间私会，夫君百般爱抚，沉浸于幸福之中。突然被邢玉海热唇一吻，心花绽放，猛一睁开双眼，见夫君正在眼前，忙一把抱住，相对深吻一回。邢玉海心关大事，好声劝慰一悉，赵倩也是女中巾帼，深知夫君重任在肩，不能心爱之人因儿女情长而怠慢了大事。她连忙起床疏洗毕，与夫君一道来到师父和教主房中请安、拜谢大恩！


    赵倩别了夫君，回到房中取了宝剑，来到后山运功练剑。她将“白云出岫”、“云霞万朵”两招剑法，演练一回，便盘坐一块大石之上凝气敛神，吐纳练气。突闻不远的树林中传来剑击之声，如鸣佩环。她想：这是何人在练剑？好奇心起。赵倩一敛神，收了功。提气纵起，落在一株大松树上，举目一望，在林间一块土坪上有三位少年，两男一女，正在演练剑阵，只见他仨身影骄健，脚踏八卦，步踩七星，迟缓时步步沉稳，坚如盘石；快捷时，飞龙奔兔快若流星；剑法精纯而奇特，阵势变化惊鬼神。这三人不是别个，正是张角身边的金玄、银妙和“玉凤凰”李玟玉。张角根据三人的资质创立了“三星剑阵”。亲自**，李玟玉、金玄、银妙三姐弟勤于练习，已将剑阵演习得头头是道，变化莫测。只是“玉凤凰”李玟玉功夫不深，常与金玄、银妙配合有些差距，但已练到了常人难破、难攻的境地。


    等三人演练收式后，赵倩几个起落，来到土坪与三位相见，赵倩笑道：“三位弟妹刚才所练何阵？如此神妙，把姐姐羡慕死了！”李玟玉咯咯笑道：“恭喜倩姐姐了，不在洞房陪姑爷快乐，怎么跑到山上来了？”赵倩假装微嗔道：“小妮子知道什么，快说说这教什么剑阵？”李玟玉道：“‘三星剑阵’教主亲自创建的阵法。”“哇，太妙了！教主偏心，要是我能参与就好了。”站在一边的金玄笑道：“倩姐姐也太贪心了点吧，昨天主人还传了你‘五云剑法’，我们还说教主偏心嘞。”赵倩等四人相视而笑，笑声回荡，惊得鸟雀纷纷飞起，飞向远方。


    且说三日之后，“天公将军”张角留下“黑帝子”孟华、静修师太镇守阳城。“灵雀飞天”何晏率五千义士守卫大本营。张角亲率“大义军师”邢玉海、“凌波仙子”慕容茹、“黄衫客”赵弘、“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玉凤凰”李玟玉、金玄、银妙及一班弟子齐往巨鹿。巨鹿离太平道观约40里，一天路程。


    巨鹿之名谓之“大鹿”，东汉时设立巨鹿郡。素有“地有九泽.越之具区，楚之云梦，赵之巨鹿。”之说。源有两种说法；一谓钜鹿因大陆泽为名，《后汉书·郡国志》载：“钜鹿故大鹿，有大陆泽。”大陆泽又名广阿泽，《太平寰宇记》释云：“广阿泽一名大陆，一名钜鹿，一名大麓，一名沃川……，郑康成注云大陆泽在钜鹿北……，尔雅曰：晋有大陆，吕氏春秋曰：晋之大陆，赵之钜鹿是以，十三州志云赵有钜鹿，今其地即广阿泽也。”可见，大陆泽确又名钜鹿，县以此名之，《钜鹿县志》亦云：“许氏说文钜大也，古者鹿陆通用，则钜鹿大陆一也。”二说其他古代多林木因以为名，即《汉书·地理志》注；“应邵曰‘鹿，林之大者也’。臣瓒日‘山足曰鹿’。师古曰‘应说是’。”


    巨鹿在春秋初为邢地，后为卫地，末期并入晋地。战国时为赵辖区。秦属钜鹿郡（郡治不在今巨鹿县内，而在今平乡县境）。西汉始于此置南亦县（故城在今县城北），属钜鹿郡。后汉因之。战国时期，赵国在巨鹿邑附近筑有沙丘宫。公元前295年.赵武灵王出游沙丘，其长子章作乱失败，避入沙丘宫中。公子成与李兑以兵围之，公子章被杀，赵武灵王则困饿而死。史称“沙丘之乱”。秦末起义爆发后，巨鹿则成为赵国故地义军反秦的重要据点。定陶之战中，项梁兵败被杀，义军被迫全面撤退。章邯乘胜率军北击赵地义军大破之。赵王歇与张耳被迫退入巨鹿邑困守，形势岌岌可危。这种情况下，楚怀王分兵两路，一路以宋义为上将军，同项羽、范增率主力救赵，一路以刘邦为统帅.西进攻略咸阳。宋义遗巡不前，欲收渔翁之利，被主战的项羽所杀。项羽率楚军渡河，在破釜沉舟的战斗精神激励下，楚兵经过九次激战，大败秦军，俘虏秦将王离，遂解巨鹿之围。巨鹿之战是秦军与楚、汉军之间具有决定意义的较量，义军欢庆胜利的呼声敲响了秦王朝的丧钟。钜鹿始为战略要地。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巨鹿亦不例外，名臣硕儒接踵而至，英雄豪杰代不乏人。东汉耿纯、刘植战功勋着，均跻身于云台二十八将之列。


    张角是巨鹿人，出生于张王疃寨。张王疃寨村庄毗接，分为东张王疃、西张王疃、中张王疃三百户。东连曹辛庄、高马庄，西接大孟庄、小留庄、大留庄，南邻杨武乡、阎家口。张王疃寨寨后有座大庙，名曰二郎庙，及周天子的亚父姜子牙，为表彰二郎神杨戬的开国战功而建造的神庙。庙宇宏伟，占地百顷，山上古木栉茨，将“二郎庙”环抱其中，十分幽雅。张角少年时曾在此习武，后修道归来，就在张王疃寨开馆传教。因此地离巨鹿郡只五十里，张角为隐密与安全，便迁至阳城山，于深山老林中建造“太平观”，以远离官府视线。


    黄昏后“天公将军”张角率众人来到张王疃寨。早有“地公将军”张宝、“太平神使”张曼成、“金鞭侠”波才及方将军管亥、姚青子、张玄茜、司马山林、郭大贤、巴炻、巴剡等在寨门土坪迎迓。众豪杰纷纷参拜毕，一行人在张宝的引领下簇拥着张角进入“二郎庙”。这里是张宝遵照“天公将军”意旨，通过几天的准备权作黄巾军临时指挥部——中军行辕。张角之所以要在“二郎庙”设立行营，目的是不愿暴露太平观。在这里有东张王疃、西张王疃、中张王疃分别新聚集的巨鹿、颖川、南阳等地的义军就有两万余众。庄外营内人喧马啸，鸡飞犬吠。一路上“天公将军”张角目睹的是：各地义军初来乍到，互不相识，或纷纷串营走寨，互相打听，或三五成群嬉戏打闹，或喝酒赌钱，显得乱糟糟的。好在张宝、张曼成、波才先布告示，严励军规，才没有出现抢劫与**的事端。张角见了如此军容，心想这样的乌合之众，怎能对阵杀敌？他一路上思斟着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来整训军纪，立起军威？走在身边的军师邢玉海看到军队士气、组织情形心急如焚，又见张角的表情变化深知主公的忧虑。便轻声道：“主公勿虑，将士本来分散，未曾集训，加之伧促调集，难免有些不整之处，待到了中军行辕，再作计议，抓紧整肃，颁布军规，必将训出一班雄师。”张角点点头道：“玉海，今晚你一定要拟制数款军令，严治军容！”邢玉海欣然领命。


    一会功夫，大伙来到“二郎庙”大雄宝殿，这里住着从太平观带来的将士，与刚才在寨中所见情形井然不同。四周樊篱，旌旗烈烈，地坪中排列着两千肃穆的将士，个个黄巾裹头，人人精神抖搂，藤甲光亮，刀枪分明。中间一条通道，黄土铺设，两边各有五十名列兵，持枪戟而立，威严而雄壮。通道从辕门通向庙宇正门。当“天公将军”步入辕门时，“金鞭侠”波才朗声道：“‘天公将军’到！”众将士齐呼：“天公将军万岁！黄巾万岁！”张角见了这样的军容士气心中大悦，举步间不断向军士挥手致意。这二千军士是“地公将军”张宝、“太平神使”张曼成从阳城山挑选来的，组成先锋营，三天来通过“金鞭侠”波才亲自训练，虽时间尚短，但已显露军威。


    进了大殿，众人依序而立，张角重申起义要旨后，离起义只有三天，便提出三天整训义军，编制军队，选拔将士，分派头目，确保二月十二日祭旗兴师。


    第二天，“大义军师”邢玉海拟定：二十士一军头，五十士一小较，百士一大较，三百士一营头，一千士一营将军，三千士一方将军的军编方略，得到张角及众将军的赞许。


    于是，一连二日张王疃寨义军集训，按步设将。“太平神使”张曼成亲自带领亲兵到各寨、营监查，方将军均赴各营组织训练。“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玉凤凰”李玟玉等把各地起义教友中的妇女招募起来，很快集积八百余名女士，便在小留庄创建“巾帼营”，选派将士，传授武功。好在义军都由教友组成，自上而下多为隶属关系，加之先前分散传教习武成风，所以教徒中有一定武功根底之士，大有人在，为军队组编选将奠定了基础。也就只短短二天时间，便将教友从紊乱中组织起来，形成队伍，转变为兵士。一时间寨内寨外，旌旗招展，鼓角相闻，吆喝四起，杀声震天。然而也正是因提前起义，义军没有通过集中训练，对军规战阵全不知晓，为三个月后遇到朝廷正规军的围剿，而致使起义失败，了留下最大的隐患。


    这正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黄巾拥万众，三日显军威。这也得益于邢玉海的创军建制。


    要知后来故事，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英雄大誓师 黄巾首战捷

    刀连环，铁夹弹，恩怨情仇，壮士赴难；雄鸡烈酒旌旗舞，英雄驰骋河山。


    问长剑，倚天斩，侠者飞鸿，神鬼心寒；此景千古舟一叶，笑看天地人寰。


    话说两万多义军齐集巨鹿城外三十里的张王疃寨操练，这消息经过百姓传言，很快传达到巨鹿，也传到巨鹿郡太守郭典耳朵里。太守郭典得到信息是二月十一日公堂之上。这日太守郭典早上升堂，有守军都头田松来报：“启禀太守大人，据土民谣传这几日在张王疃寨一带，发现大量太平道教众聚集操练，请太守爷早作定夺。”太守郭典听报大惊失色，问道：“你可知共有多少教众聚集？意欲何为？”田松道：“尚不知祥情。”太守道：“速派出兵士前往打探，火速报来。”田松俯首领命退下。


    田松领命后不敢怠慢，快马赶回军营，派一军较和两名士兵赶往张王疃寨打探消息。三骑从大道驰向张王疃寨，中午时分已离庄寨不到五里。这里有一新开酒肆，那军较好这壶中之物，便与两名士兵下得马来，要喝上几盅。那军校一进店把一把朴刀往桌上一拍，大声喝道：“有人吗？给老子滚一个出来！”店小二忙点头哈腰来到跟前，赔笑道：“军爷要吃饭还是喝酒，小店的老窖可是有名的高粱醇？”那军校恶狠狠的道：“少废话，拣好的快给老子打三斤高粱醇，切五斤牛肉来，快、快、快！”店小二忙点头而去。一会递上酒，端上肉，店小二为三位斟好酒：“三位军爷慢用！”退到一傍。这时只听一兵士问军校道：“大哥，你说那些太平道妖徒，在咱巨鹿聚集干嘛？莫不是要到城里打劫不成？”那军校：“鬼晓得这些贼人要干什么，快喝，喝了好赶路，上头交代过‘天黑前必须赶回城，报告消息。’”店小二听后，悄悄退进里屋。一会儿，只见一位三十开外身材修长的先生，身穿蓝色长衫，笑盈盈地走了出来。他左手提壶，右手举杯，来到三位军爷桌前，热情地笑道：“哎呀，有军爷光临，贵客也！实令小店蓬荜生辉。小二，你太不懂规矩了，快为军爷斟酒，不要怠慢了贵客。”小二忙接过先生的酒壶，为三位斟好酒。那军校狡诘笑道：“这么说，这酒钱——”蓝色长衫先生忙道：“只要军爷赏光，在下请客，在下请客！如招待不恭，还望军爷海涵！”那军校吃白食惯了，也不在意，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还是店主懂味。”为表诚意那先生先干一杯，三位见先生豪爽，便也一口干杯。一会儿，这三个兵士纷纷倒下。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那位军较及二个兵士才被冷水浇醒，睁眼一看早被五花大绑在大殿的柱子上。眼前站着四名头裹黄巾的手持钢刀的兵士，对面一个巨大桌案，案首坐着一位黑面大汉，两位将士手执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分立两边。那位军较不知就理，三人面面相觑。那黑面大汉一拍桌案大喝道：“大胆小贼，来我村舍所为何事？快快招来，免受皮肉之苦。”此刻，那位军较已回过神来，知道已被反贼擒拿，他本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一边求饶，一边忙将受鹿郡太守郭典差遣到张王疃寨打探消息之事一一招之。黑面大汉听后哈哈大吼道：“老子便是黄巾义中军统帅、“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张宝也！押下去，明日借这三颗狗头祭旗”这一吼吓得三位官兵尿裤子了。


    原来那酒店是军师派遣“炎龙剑客”陈眚、“金丹子”巴炻二人分别扮作店主和小二。酒店开在寨外大道口，一为接引前来张王疃寨的义军将士；二则用来盘查行人，防止巨鹿官兵奸细潜入。还真不出军师所料，将三名官兵擒来。


    起义前夕，这义军短暂操练，很多事情都是草草应付。是夜，张角召集中军将帅，再次布署祭旗和举义事宜，张宝将擒得三名官兵和审讯情形告知，众人皆惊，称赞军师虑事周全。


    一夜无话，昱日已牌，正是黄道吉日，午时一到，“天公将军”张角率各位大将上了点将台。午时属马，借马到成功，旗开得胜之兆，正是吉日良辰。“二郎庙”前硕大土坪，人头攒动，旌旗遮日，鼓乐掀天。祭旗大典开始，“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一番慷慨呈辞，激起两万壮士万丈豪情。真是群英壮烈，磨拳擦掌，众志成城，大有江山必得之势。


    接着由“大义军师”邢玉海颁布将令。


    邢玉海站在张角身边高声宣令，“黄巾军”将令：


    一，效忠教主，不违将令；


    二，秉承教义，不淫妇女；


    三，友爱教友，不凌弱小；


    四，关怀农桑，不掠钱物；


    五，奋勇征战，不避伤亡。


    请众将士谨记践行，如在行军、征战中有违“黄巾军”此五令者，定斩不释！


    尔后，授旗誓师。由“地公将军”黑面侠、乾坤日月子张宝从“天公将军”手中接过龙虎帅旗，交给护旗官“铁面阎罗”郭大贤，早有六十四名旗牌兵士在护旗官郭大贤的率领下，将帅旗升挂到辕门前的一巨形旗杆上。帅旗一展张宝率全体将士跪倒在地宣誓示师，众将士齐声高呼：“谨遵将令，令出如山！黄巾万岁！‘天公将军’万万岁！”张宝站起，走上帅台，朗声道：“谨遵将令，五令即出，违者由中军执法使者执法问罪，决不懈怠，希诸将士慎之。”誓师毕，又由六名刀斧手押着三名官兵来到旗台前，那三名官兵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瘫痪在地。“铁面阎罗”郭大贤一声令下；“祭旗！”，刀斧手钢刀起落，血光冲天，可怜三名官兵作了无头野鬼。众军士再次施礼，参拜元帅。


    “地公将军”张宝一一点将，众将人人威武，个个气昂，排列两厢。


    “地公将军”张宝帅命：


    中军都统领“黄衫客”赵弘率方将军管亥、“夜游神”孙仲及“巾帼营”“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玉凤凰”李玟玉等统领五千军马于午后向南阳进化，攻打南阳郡。


    先锋官“金鞭秀士”波才统领先锋营，率夏候钧、左大龙副将及方将军巴炻、巴剡等统领五千军马于午后向颖川进化，攻打颖川郡。


    “地公将军”张宝随亲自率方将军“炎龙剑客”陈眚、司马山林、姚青子、张玄茜、郭大贤等统领八千军马于午后向巨鹿进化，攻打巨鹿郡。


    为保证旗开得胜，以彰土气。“天公将军”张角传命旨：“凌波仙子”慕容茹随南阳义军督军；“太平神使”张曼成随颖川义军督军。“大义军师”邢玉海随往巨鹿参赞军机。


    其他将士驻扎“二郎庙”，保卫中军，策应三军。


    这正是：


    三军誓师举大义，翻江倒海起战兵；


    不是乡民无王道，只同朝纲太昏庸。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甲子岁二月十日，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张角领导的黄巾军起义在这天终于爆发，为推翻腐朽没落的东汉王朝敲响了丧钟。


    兵贵神速，“地公将军”张宝随亲自率的义军，一夜行军于次日晨时达到巨鹿郡北面一山林中。“大义军师”邢玉海吩咐将士埋窝造饭，众兵士饱食一顿后。张宝传下将令：遣“炎龙剑客”陈眚率二千兵士直攻东门，遣“林中虎”司马山林率二千兵士直攻北门，遣“剑侠”张玄茜率二千兵士直攻西门，亲自率军师邢玉海、“驱蛇法师”姚青子、“铁面阎罗”郭大贤及二千兵士直攻南门。计议已定，“地公将军”张宝号令攻城，八千子弟突如其来，蜂涌而至，将巨鹿团团围住。


    且说巨鹿统军都督田松是夜不见三名探子回城，预感大事不妙，忙与太守郭典商议，加派兵卒守城，西、南城门紧闭不开，只开东、北二门，并派副将邹朗率兵把守，盘查行人。因清早雾大，等守门兵士看到有黄巾裹头义军杀来时，已来不得急关闭城门，早有“林中虎”司马山林率黄巾军将士首先冲入城内。司马山林勇孟异常，双刀飞舞，连斩五、六名守城兵士。守城兵士被这突如其来的义军声威震住，纷纷遣退逃命。邹朗见势不妙，吩咐一小较火速报与太守郭典知晓，自己带领兵士且战且退。


    巨鹿太守郭典清早起来，正准备升堂。忽有师爷气急闯进府来报说：“秉——秉老爷，大——大事——不——不好！”太守惊道：“何事如此惊慌？”师爷定了定神道：“蛾贼，已——已杀进巨鹿，四面正在攻城。”太守郭典一听，惶恐道：“都督田松何在？”师爷道：“田都督已带亲兵守城去了。”太守郭典吩咐师爷传令，集合兵卒，自已披卦上马，带领一队官兵杀向北门。正遇上副将邹朗率兵与义军杀在一起，官兵狼狈万状，且战且退。太守郭典与其合兵一处，再战黄巾军。黄巾军初上战场，毫无战斗经验，在官兵反击中死伤数十人，渐渐不支。司马山林力战郭典、邹朗二人一时难以取胜，义兵又被迫退至城门口。这时军师邢玉海见南门紧，难以攻下，便与张宝商议，要自已率兵五百兵士，去巡查四门，伺机强攻。张宝道：“军师还是留攻南门，牵住守城官兵，本帅率兵巡查为妙。”说罢率二百名亲兵，驰马而去，一会来到北门，正遇司马山林力战郭典、邹朗二人，双方斯杀胜负难分。“地公将军”张宝大喝一声，率兵杀进城门。义军将士见主帅到来，精神大振，又奋勇向城内杀去。张宝大刀翻飞，如砍瓜切菜，官兵哪是他的对手。他杀入阵中与司马山林会合，张宝见郭典武功了得，一条银枪舞得虎虎生风，便趋身将刀一挺，把郭典的银枪架住，两人战在一起。“乾坤日月子”张宝何等英雄了得，只几个回合，郭典便招架不住。张宝买个破绽，郭典一枪刺向张宝咽喉。张宝待枪近前，身子向左一滑，一刀砸向银枪。郭典虎口震裂，枪杆落地，正惊诧间。张宝策马横刀将郭典斩于马下。邹朗见状，一分神也被司马山林斩首。众兵士见主将阵亡，纷纷逃命。此刻“炎龙剑客”陈眚率二千兵士也将东门攻破，都头田松受伤落荒而去。司马山林、陈眚等杀入西、南城，打开城门迎接义军入城。


    “乾坤日月子”张宝、军师邢玉海率兵进城，将遣散的官兵尽数诛杀。巨鹿一战，速战速决，张宝大喜，收拢义军，加派守城。大义军师邢玉海出榜安民。首战告捷，黄巾军军威大振，将士欢呼雀跃。


    第二天，“天公将军”张角率中军进住巨鹿城。张角传令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安抚百姓。百姓无不感恩戴德，纷纷投军。


    这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道多助八方拥，失道寡助万民诛。


    要知黄巾起义如何发展，后来又有何惊天动地的故事，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波才巧施计 神使克颖川

    侠义英豪，剑锋戈下，旌旗无端秦汉话。干戈回起君王事，烽火飞焚百姓家。


    江湖尘远，征路无涯，泾河渭水谁争霸。江山自古堆白骨，鹿台阿房享奢华。


    书接上回，“天公将军”张角率中军进住巨鹿城。放粮济贫，布告安民，城民众感恩戴德，纷纷投入义行列。巨鹿首捿，声威大振。大义军师邢玉海忙派遣快马向南阳、颖川传播喜讯。这是多么重大的信息，如晴空霹雳响彻环宇。这是一束“黄天当立”的曙光，照射大地，激励着黄巾将士的士气，也让义军首领们无比兴奋。


    且说先锋官“金鞭秀士”波才统领先锋营，率夏候钧、左大龙副将及方将军巴炻、巴剡等统领五千军马于午后向颖川进化，攻打颖川郡。一路摧军前行，第三天傍晚来到离颖川东南的“十里铺”。波才传令安营后，便来到“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帐中，讨问攻城策略。“金刀大侠”张曼成便率波才等隐行城郊，察看地形，观察城势。只见颖川城门紧闭，城上兵卒严阵以待。张曼成见状，对波才道：“颖川城中似乎已有防备，不知何故，看来偷袭之策不可行之，明日可派几名精干兵卒扮作乡民，混进城去打探消息，再作计较。”波才点头称“善！”这时有信使来报：“巨鹿大捿！”“金刀大侠”张曼成让波才将此信向三军传播，将士们听后无不欢欣鼓舞，振臂高呼“黄巾万岁，天公将军万岁！”波才归回营中，一夜无话。有诗赞曰：


    大道朝东去，雄心贯日来；


    百姓扬眉笑，旌旗凑凯开。


    第二天天刚亮，“金鞭侠”波才便带领巴炻、巴剡巧装打扮一番，悄悄离开大营。三人来到颖川城南门，正好开门放行，城门前有一小较率一队官兵正在盘查往来乡民。见波才等三人到来，早有小较和两名军士挺枪拦住去路，喝道：“你等何人？进城干什？”巴炻忙点头哈腰，堆笑脸道：“军爷好，这位是我家黄公子，家住黄泥庄，公子的姑父在城中做些皮货买卖。前两天托人捎信，他老人家患病，危在旦夕，想见公子一面，还请军爷方便这个。”那小较看了波才一眼正要盘洁，巴炻悄悄将一锭银子塞到小较手中。那小较便向波才点点头，吩咐两名军士让路放行。波才向那小较一抱拳，恭谨道：“请问军爷，平白无故，怎么不放民士进城，这般仔细盘查？”那小较看在银子分上，也陪笑道：“可恨黄巾蛾贼造反，昨日攻克了巨鹿，杀了太守，听说己有一队蛾贼向颖川开来。为防止蛾贼奸细混进城来，故奉孟太守之命守卫城门。”波才点点头道：“军爷们这样专心保颖川百姓，辛苦了！”说罢又取出几块散碎银子，递给小较道：“军爷，这几个小钱拿出给兄弟们喝杯酒吧！以致慰劳。”众军士大喜，纷纷抱拳致谢。那小较越发亲近道：“公子真是慷慨之人，在下深表谢意。不知公子什么时侯出城？从今天起这城门只开辰、申两个时，其他时辰一概紧闭。公子如要出城，请走这南门，在下随时开门让公子出城。”波才抱拳称谢。真是“有钱使得鬼推磨”。


    三人进得城来，波才在南城走了一遭，便对巴炻、巴剡耳语一番。巴炻、巴剡点头称是。波才返回城门，那小较迎上前来道：“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俩位兄弟呢？”波才叹了口气道：“在下见到姑父后，姑父老人家恶疾发作，朝不保夕，故留下二人帮忙照顾他老人家。在下要急着回家秉告母亲，午后侍奉母亲再进城来见姑父一面，以慰亲情。”小较连连点头哈腰，命兵士开门放行。


    波才别过小较急急赶回“十里铺”，正好遇上“金刀大侠”张曼成练功回营。张曼成见波才气喘嘘嘘，便问何故？波才将自探颍川城一事向“金刀大侠”禀报。张曼成听后拍拍波才的肩，亲切的道：“贤侄辛苦了，好！快进营细细商议，再作部署。”


    申牌时分，“金鞭侠”波才又带领八名庄客模样汉子抬着一篷轿子，悠悠然来到颍川南门。那守城小较见波才到来忙迎上去道：“公子是否要送老夫人进城？”波才道：“正是，又要麻烦军爷了。”“哪里、哪里，公子请进！”波才又将一锭银两塞进那小较兜中，小较掀开轿帘，向轿内瞄了一眼，见是一位老太龙钟的太太，便笑盈盈的扶着轿，送老太太进了城门。小较向轿内老夫人一躬身道：“老太太慢走！”一边送行，口中还不停的吆喝着“快快让路，别撞着老太太的车，惊了大驾”。又与波才道了谢，才回到城门口。


    “金鞭侠”波才领着八名汉子，抬着轿在城内四门游荡了一回，来到新川客饯，放下轿，从轿里走出一位颤巍巍的老太太。只见她满头白发，脸上皱纹苍桑，手上提一条紫铜汉烟斗，不时放进口里“叭哒”吸上一口，然后吞云吐雾，十分悠哉。巴炻、巴剡从客饯内出来，见到老太太先是一惊，随后认出真面目来，一顿忍俊不禁。这老太太并非别人，正是副将左大龙，通过乔装打扮，扮成一老太太模样。众人进了店，“金丹子”巴炻吩咐店小二在二楼摆下酒饭，一边吃饭一边将城中打探的消息告之，波才听后，便一一作了部署。


    夜幕降临，月上三竿。是夜，月如玉盘，悬于九天之中。在江南正值梨园仲春时节，瓣瓣梨花飞散，恰似飘雪点点，絮落无声之景，煞是唯美壮观。然而，颍川城外却是阵阵寒风，杀气森森。山林中突然有一曲箫音划破静谧的夜空，高亢处似黄钟大雅，大有山崩地拆之势，暗隐时如歌如诉，金戈铁马，沙场布兵，黄巾将士闻音个个神情振奋。箫声一止，颍川城外喊声震天，无数黄巾将士在夏候钧率领下向东城门涌来。守城游击将军夏候无艮听到喊杀声，知是黄巾反贼攻城，忙带领两名百总登上城楼。只见城外火光遍野，人影绰绰，不知有多少反贼。他传下将令，命兵士死守城楼，防止反贼登城。并遣小将报与太守知晓。


    且说太守孟东保吃完晚饭，正在书房内看书。忽见后院火光映窗，忙呼唤家丁，有家丁报说后院柴草房起火。太守刚来到庭院。又见一兵士闯进府来，禀报有黄巾反贼攻城。太守孟东保闻报大惊。忙唤来数名家丁护着，要去城楼指挥守城。刚随兵士登上东城墙，只见城内四起火起，有人大呼：“黄巾军进城罗！”顿时城内一片混乱。


    这时，又闻南城杀声震天，原来是“金鞭侠”波才领着左大龙及八名壮汉趁巴炻、巴剡兄弟四处放火，城内混乱之时，悄悄潜入南门，杀了守城门的兵卒，打开城门。“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率一千黄巾军早已埋伏在城门两边的护城河内。这北方冬、春两季干旱无雨，护城河内早已干裂，与其说是河，还不如说是一条战壕。“金刀大侠”张曼成见城门洞开，知道波才得手，忙从护城河内跃起，率领义军杀进城来，与“金鞭侠”波才合兵一处。


    再说，当时在城楼上指挥守城的游击将军夏候无艮听到南城喊杀声渐近，知黄巾反贼攻破南城，将东城交太守镇守，自己带领两名百总驰援南城。正与波才在大街相遇，互不答话便混战起来。“金鞭侠”波才、“追命三枪”夏候钧、“汜水河神”左大龙与夏候无艮及两位百总撕杀于垓心，官兵与义军互相砍杀。一时间尸横街巷、血流满城。黄巾军陆续攻进城来，个个奋勇，加之义军人多，胜官兵十倍。以十战一，官兵节节败退。两位百总先后被“金鞭侠”波才、“追命三枪”夏候钧斩杀马下。游击将军夏候无艮力战“汜水河神”左大龙，左大龙与其武功的相上下，只见刀光剑影，剑气纠缠，二将追逐，战马飞旋，大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夏候无艮见兵士落败，无心恋战，连剌几枪，将左大龙逼退，便调转马头，一拍马尾，向城中逃去。左大龙紧追其后，大呼：“狗官，哪里逃？”也是左大龙轻敌，一不留神，只见一道寒光射来，左大龙心中一惊“不好！”忙把马缰提，那马长嘶一声，直立街心。左大龙右臂一阵剧痛，已中羽箭，手中长剑跌落于地。夏候无艮正要车转马头，回头斩贼首左大龙，危急时正好“金鞭侠”波才率义军赶来，救下左大龙。夏无艮见势不妙，忙策马而逃。


    波才见左大龙受伤，忙令“追命三枪”夏候钧护送左大龙回南门。自已率兵奔向太守府。太守孟东保见南城已破，自知无力护城，忙从东城返回太守府，收拾细软、财宝，手提宝剑，携夫人向东门逃去，刚从府里走出不远，见一队黄巾义军挡住出路，为首一位大汉，手持金刀，圆睁虎眼。那刀在半暗中金光四射，那脸在黑暗中愈显黝黑和威严。见到太守便大喝道：“狗官，还不束手受擒。”孟太守一见知道难逃一劫，便双足跪地，叩头如倒蒜，哀声乞求道：“黄巾大老爷在上，饶下官一家老小性命！下官情愿交出所有家产和颍川城钱粮，赏劳大军。”波才想起父亲被官兵害死，怒从心来。他怒目圆睁，那管这些，抽出金鞭向太守孟东保头上砸去。


    有道是：别看平时威风八面，事到如今市井小人。


    有一打油嘲讽曰：


    曾是虎狼好疯狂，今遇猎手看下场。


    何必九州询墨吏，时来运转不一样。


    欲知孟东保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慕容献奇袭 王畅夜逃兵

    苍茫千里路，干戈嚯征场。凶顽刀下鬼，筚窦自眉扬。


    钟怜裙钗客，报得仇与殇。英雄为王事，几人锦还乡?


    书接上回，且这位救星不是别人，正是“凌波仙子”慕容茹。


    原来“凌波仙子”慕容茹三更起来，打算去巡营一回，因赵倩与她营帐最近，先走到赵倩营房，见赵倩营房空空，心想赵倩可能去兄长赵弘的帐中了，便来到主帅赵弘帐内，问赵倩可在帐中？赵弘见妹子不在营中，猜其八九是潜入南阳城，寻仇去了。赵弘知道妹子单身寻仇必凶多吉少，一时心急如焚，就要亲自入南阳城救妹。慕容茹拦阻道：“弘儿，你身为主帅，不可涉险，不如将计就计，如此这船般。即能救得赵姑娘，又可奇袭南阳城，不知你意下如何？”


    赵弘一听，点头道：“好，就按师姑计策而行！”


    慕容茹与赵弘计议定当，她便先行入城，一为解救赵倩，二为依计破城。她凭借卓越的轻功，一顿饭的功夫已进城来，当她赶到“靖王官坻”藏香阁时正逢赵倩遇险，便一枝金镖射出，袭毙了米盛，救下赵倩。“二郎神”一见仙子降临，又目睹米盛突然暴死，心惊胆颤。他作贼心虚，以为惹怒了“天神”。此时，他那敢怠慢，拔腿就跑。慕容茹眼明手快，抛出白绫缠住其足。“二郎神”一跌倒地，赵倩趋身向前，一剑斩下，将其身首异处。


    有古语云：作恶到头终必报，天眼睽睽自有时。


    “一剑飞虹”赵倩又以剑斩断绳索，救下那被绑的姑娘，那姑娘拜倒在地，向拜谢二位之恩。赵倩扶起姑娘，温和道：“姑娘快快起来，请问你家往哪里？”姑娘哭诉道：小女子住南阳城外刘家庄，姓刘名翠珠，并将被恶人所劫之经过一一告知。慕容茹扶其头安慰一番。这时赵倩谓慕容茹道：“师姑，您怎么来了，我以为今生再见不到你们了。”慕容茹伸指一点赵倩眉心，假嗔道：“你这小妮子，私出兵营，也太无军法了，看回营后我怎么治你。”赵倩一听撒娇道：“倩儿知错了，师姑饶过我一回嘛，倩儿以后再不敢鲁莽了。”慕容茹笑道：“好了，好了，你也是当黄巾首领的人了，以后遇事要三思而行，不可任性行事，这次就不治你的罪了。”赵倩大悦，连忙施礼，调皮笑道:“还是师姑好，请受侄儿一礼，谢谢师姑。


    慕容茹一正容肃然道：“好了，别闹了，快跟我办正事去。”赵倩喜道：“师姑，什么正事呀？莫不是去杀那贼守备张昭狗官？”慕容茹告诉赵倩现在的南阳郡守备姓褚名贡，张昭已迁任徐州刺史。这“靖王官坻”不再是守备府，便成为妻妾、张虎、张姣的住宅，也是他老子留给儿子的葬身之所。慕容茹又将定计破城之事告之，赵倩大悦道：“太好了！”


    慕容茹吩咐赵倩以烛点燃垂幔，将“藏香阁”纵起火来，顿时大火将阁楼烧起，张府众人惊惶失措，家人大呼，家奴救火，一片混乱。小姐张凤姣今已十六岁，长成一位水灵灵的小美人儿。她见“藏香阁”起火，便道：“不知哥哥他是否脱离火海。”她唤来丫环正要前往“藏香阁”看看，刚出门已有家人来报“藏香阁火势太大，二公子及郑钱、米盛四下无有踪迹。听火房老厨讲：刚才他听到楼上有打斗之声，正要去查看，已经火起，二公子及郑钱、米盛可能都葬身火海。”张凤姣叹了口气道：“只恨二哥平时行恶太多，才有这上天报应。”


    慕容茹、赵倩二人带着被救的姑娘离开“靖王官坻”，来到东城，正遇“夜游神”孙仲受命去太守府放火为号，三人商定等太守府火起，便一同趁官兵救火之际，立即杀入东门，打开城门迎接黄巾大军进城。商议妥当，孙仲便越墙而过，一阵轻功来到太守府后院。他身村瘦小、轻功了得，敛影潜行，避过家丁巡逻，神不知鬼不觉潜到柴房杂院，取出火石，亮起纸煤，将柴草点燃，以草为炬，四处点火，正逢北风起，一时火光冲天，火借风势，卷向后屋，直逼正堂。太守王畅从梦中惊醒，忙披衣起来，指挥家丁、兵士救火。一时间两座官府火起，烟雾弥漫整个南阳城，鸡飞狗吠，人奔马叫，城中大乱，一些离火场远的百姓人家见是张府、太守府起火，心中暗喜，躲在窗内一边偷窥，一边私语“报应阿，报应！”，“也算老天开了眼！”关上门谁也不前往救火。


    此刻慕容茹、赵倩二人已隐在东门墙角的树荫里。赵倩悄声对那姑娘道：“等会开了城门，我送你出城，你可以自己回家了。”姑娘感激地点点头。那些在门楼上守城的将士见太守府起火，纷纷赶去救火，只留下四、五名兵士看守城门。慕容茹向赵倩耳语几句，赵倩会意，二人各展轻功飞向城门门洞，四位兵士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二人送去见阎罗王了。慕容茹一提气飞向城楼，斩断绳索，放下吊桥，赵倩忙开启城门。她只见护城河边无数火把，照耀着大队头扎黄巾的将士冲过吊桥，涌进城门。为首一黄衫将领，身边紧跟一俊俏女将，正是哥哥赵弘和嫂子“香香侠”波婉姑。赵弘见到妹妹心中的石头落地，急切中他只问了一句：“妹子安好？”赵倩笑道：“没事，哥哥放心吧！”赵弘点点头便率领将士杀进城中。婉姑拉着妹妹的手就走。赵倩从城墙边领来那刘翠珠，向嫂子简要介绍一下，便将其送出城去，刘翠珠千恩万谢，别过赵倩姑嫂，不在话下。婉姑拉着妹子紧赶几步，一边追随队伍，一边道：“倩妹怎么不跟哥哥商量，就擅自进城，可把你哥哥和我吓坏了。”赵倩笑道：“多谢嫂子挂心，小妹也是报仇心切，才虑事不周。”她一路将如何寻仇，如何遇险，如何被师姑解救等向婉姑诉说。婉姑听后惊出一身冷汗，假嗔带责道：“看你，要是今晚不是我师父及时发现，赶来及时，那后果不堪想象，岂不误了弘哥大事？！”赵倩一边点头认错，一边调皮地眨眨眼道：“元帅夫人教训得是！”姑嫂二人相对抿口一笑。


    此时，前方杀声大震，婉姑已知丈夫遇敌，便一拉赵倩道：“走，帮弘哥去。”两位女侠一提轻功纵向队伍前方。婉姑放眼一望，黄巾军与官兵在太守府前大坪正混战一团，赵弘、方将军管亥、“玉凤凰”李玟玉正与守备褚贡、副将王允、太守王畅等拼杀。婉姑见褚贡威猛，一条长矛舞得如车轮一般，赵弘近身不得，她一纵身落到赵弘身边，夫妇同心，双剑合璧，威力大增，褚贡渐渐不支，赵弘乘婉姑剑缠住长矛之机，一撒手将剑射向褚贡，眼看飞剑要剌向喉颈，褚贡忙将身子向后一仰，手中长矛却被婉姑夺下。赵弘一扎马步，双掌以“日月神功”推向褚贡，褚贡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撞来，全身剧痛，一口红血喷向天空，倒在尘埃，气息身亡。副将王允正与管亥杀作一团，管亥使一对银钩，王允以单枪对双钩。管亥的武功来自西域，其钩法十分怪异，只斗了十个回合，王允便招架不住。此刻又见褚贡身亡，知道再战下去必然丢了性命，他虚晃一枪，调转马头，冲到太守王畅身边道：“王大人蛾贼亡命，大人快走，下官护送大人冲出城去吧！”太守王畅正与李玟玉交战，他本来武功平庸，李玟玉虽然剑法得张角亲传，但根底尚浅，又是初上阵交兵，心生怯意，所以两人斗个旗鼓相当。这时王允冲来以枪架住了李玟玉的剑，二人相斗。王畅知道南阳不保，便一拍马落慌而逃，王允紧刺数枪，逼退李玟玉后，紧随王畅其后，从拥挤的官兵身上策马而逃。众官兵见主将死的死，逃的逃，有无心送命的兵士便弃械投降，有的跟着太守王畅、副将王允蜂涌逃命，还有的平时就对官吏不满的，便反戈加入义军行列。


    王允率领部分残兵败将，簇拥着太守王畅向南门逃去。赵弘、管亥等率黄巾将士紧追不舍。王畅一路狂奔，来到南门，吩咐兵士打开城门，正要去城，只见一位女侠，手执白绫从城上飘然而下。王允一见知道不好，一策马挺枪就刺，那女侠见王允枪来，一卷白绫将枪缠住，王畅指挥兵士将女侠团团围住，自已率几个亲兵乘机逃去城门。这位女侠正是“凌波仙子”慕容茹。她一直在东门城墙上观战，心想如王畅等兵败，一定会夺门而逃，她可乘机劫住。后来见王畅向南门逃去，便以轻功驰向城南，但必竟距离太远，晚来一步，让官兵开启了城门，使王畅有可逃之机。加之王允拼力死战，士兵众多，一下无法分身。她一攒力，将白绫一送一紧，从王允的枪上取下白绫，白绫的另一端已盖向王允的头顶，王允只觉一阵昏眩，跌倒在地。这时赵弘、管亥赶到，杀死大队官兵，王允在乱兵中马踏成泥。真是：尸满街，血成河，狼烟烧万户，星月失光明。当赵弘、慕容茹杀出城门时，太守王畅已消失在茫茫旷野之中。有诗《夜点兵》云：


    江河自古东逝水，月下沙场夜点兵。


    烽台有意狼烟起，兵士无辜野断魂。


    流云驹马追落雁，血雨醒风读帝城。


    水残山瘦刀客老，白骨凄森哭枉生。


    欲知后面的故事精彩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 赵弘克重镇 姜超困南阳

    词曰：风又起，暮乱丛；万里征程断黄昏。硝烟如织，剑气飞虹；马蹄声急，啸吒风云；英雄气概灌乾坤。


    且说“黄衫客”赵弘追出城外三里，不见王畅踪影，心中因未报得冤仇，十分懊恼，然而又无法追赶，只好叹息一声，率领兵卒回转南阳。来到城门外与慕容茹等商议入城后如何处理战后事宜。他命管亥率五百将士往北门、西门招降残存官兵，凡拒降者一律诛杀，管亥领命而去。这时，“夜游神”孙仲手中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赶来，报告说：“太守府的师父和管家，见义军破城，正收拾兵符、大印、金银财宝外逃，被吾截住。那知这管家还是个会家子，与吾打斗了三十个回合，终被拳伤。那师爷却乘机要逃，也被吾暗器所伤，现割下二个狗头，向赵帅报功”。孙仲他边说边手舞足蹈，扬着两颗人头，吓得“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玉凤凰”李玟玉等避得远远的。众将士也被“夜游神”弄得捧腹大笑，纷纷喝彩。刚刚撕杀的凝重气氛一下缓和下来。


    赵弘另遣四名军校，各率一百兵士镇守四门。又命“夜游神”孙仲率二两兵卒在城中巡逻，一来防止遣败的官兵卷土重来；二来战后维挂城中秩序，保境安民。


    “黄衫客”赵弘与“凌波仙子”慕容茹率“香香侠”波婉姑、“一剑飞虹”赵倩、“玉凤凰”李玟玉等中军将士进了太守府，众人搜府、清仓，将府内府外收拾一番，设立营辕扎栏，排安兵士在四周布岗巡逻，权作中军统领营寨。赵弘首次领兵征战，大获全胜，加之心爱之人婉姑见夫君旗开得胜，早已喜上眉稍，这怎不教他心中兴奋异常，扬眉吐气。一阵忙碌后，已天色大亮。赵弘手执婉姑玉指，他们毫无征战的倦意，一同兴高采烈的来到后花园中。此刻，一轮红日从东山喷博而出，束束金色光芒透过云霞，直射大地。那光芒洒在大地上，把大地披上一层薄如蝉翼的金辉；那光芒洒在林莽中上，让林莽涂上一片片黄金般的波涛。赵弘手指着天地金黄，略有所悟，轻声道：“好兆头，一派黄金世界，婉妹，这不正应了‘黄巾’二字么？！”波婉姑笑盈盈地将头靠在赵弘的肩头，娇笑道：“正是，看来这是天意：‘岁在甲子，黄天当立’，教主应了天数，是位真龙天子！”说笑时，突然东方平地卷来一片乌云，越泛越大，渐渐侵入太阳，将刚才的灼灼光芒遮挡，天色由明变暗，由黄金色又变成乌黑色，只有几束余光，仍在云际间灿灿闪烁，忽东忽西，乌云始终无法将其遮挡。赵弘刚才的满心欢喜也随之渐渐消退，眉宇间隐隐有一丝恢暗之气。


    婉姑见夫君忽然敛容，深知心爱之人所忧心境，安慰道：“弘哥哥，且宽心，凡打江山开国，决非一帆风顺，必要经历千难万险，南征北战。天公将军鸿福齐天，雄才大略，替天行道，黄天必须重启本输入法佑之，诸神必护之，天下归黄巾也！”“黄衫客”赵弘听了婉姑一番慷慨陈词，心中喜道：“婉妹，你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但武功卓绝，见识也越来越高远，且口才越来越好，我自愧不如。”婉姑见心爱之人心情变好，一把抱住自己的弘哥，咯、咯、咯笑道：“弘哥哥也学会拍马溜须了？！”


    花开二花，先表一枝，且说“剿贼都指挥使”姜超率大队人马向巨鹿进化。一路上因多次遭遇“金笛秀士”牧琛、“铁雷公”狄雷率部拦路劫杀，也损兵折将，于是走走战战，行程十分缓慢。到甲子二月下旬才赶到南阳城东南的红河湾。这红河湾是南阳的重镇，也是通往洛阳的驿站，水陆交通便利，商贾云集，繁华景象。姜超这日统军到达红河湾，天色尚早，因久闻红河湾物阜人杰，便扎下营寨，要在这游玩两天。后人将姜超扎营所在地称之为“姜营”集，现已建“南阳姜营机场”。这是题外之话，不必烦述。


    单说这日“剿贼都指挥使”姜超率子姜卓翰等将领来到红河岸边观景把玩，正在兴致中。忽有中军官来报：“启禀元帅，有颖川游击军夏候无艮逃到军营禀报，蛾贼已攻占颖川。”姜超一听大惊，忙传令回营。来到营中，击鼓升帐，招集将士，商议“剿贼”事宜。命旗牌官带上颖川游击军夏候无艮到军营回话。夏候无艮将黄巾蛾贼先后克巨鹿、颖川二城备细禀报。众将惊闻大震，面面相觑。唯有监军荀翌闻后暗喜，他心想：吾为监军，一路上曾多次进言，摧促行军剿贼，姜超总不把吾放在眼里，如今已延误军期，以至蛾贼杀官掠城，夺州占县。待老修书一封，派心腹回京送达大哥李膺，让众位兄弟奏本皇上，以治姜超父子怠慢军情之罪，好劣给张让、赵忠一个难看。他主意已定，从监军座位站起道：“姜元帅，从京师出征，算来已有半月之久，当日在朝皇上曾有口喻，限半月内要剿灭蛾贼，是元帅一路打打停停，才让蛾贼如此猖獗，揭竿反朝，杀官掠城。事已至此，恐已震惊朝庭，不知大元帅有何打算？本官身为监军也好向朝庭呈报战况，以慰皇上之忧也！”姜超一听知道荀翌意在将责任推给他，说风凉话，正要发话。只见辕门官进帐禀道：“启禀元帅，有南阳太守王畅到来，说有重要军情求见元帅”。姜超听说南阳太守王畅求见，心忖到：不好！莫非南阳也被贼匪攻占？忙传见南阳太守王畅。


    辕门官得令忙将太守王畅带至帅营。王太守来到帐中参见元帅和监军，姜超见王畅血迹遍身，盔甲不整，已知大事不妙，忙道：“王大人请起，为何这等狼狈？”王畅谢过元帅，站起来将昨夜南阳被黄巾贼匪攻破城池，自已如何与守备褚贡、副将王允奋力杀贼，褚贡、王允如何战死，自已如何逃出城来备细告知。坐在一傍的监军荀翌且惊且喜，脸露阴奸之笑，他轻轻咳嗽一下，阴阳怪气道：“元帅，你看，你看，这怎么得了，蛾贼如此猖獗，元帅若还不早定剿灭蛾贼之计，只怕不日洛阳难保，到时你我如何向皇上交代？”他一边说一边拿眼只瞅着姜超父子。“小霸王”姜卓翰站在一旁早看不惯荀翌阴阳怪气的样子。他年轻气盛，仗着武功了得，那把荀翌放在眼里，这时更忍耐不住，他大声道：“姓荀的，你有种明日上阵杀贼去，少在小爷面前指手划脚......”他还要出言讥骂，姜超忙制止道：“先锋官休得无礼，为父自有退敌之策，不是那些纸上谈兵之人。”也是一语双关，两意一言，指桑讥槐。


    第二天，“剿贼都指挥使”姜超传令五更造饭，将士们饱餐一顿后，拔营启程，兵分三路，姜卓翰领三千人马在右，李龙领三千人马在左，自已率大队中军居中向南阳进发，午牌时分达南阳城外，将南阳城东、南、西、北四面团团围住，午后未初“剿贼都指挥使”姜超率兵布阵，擂鼓攻城。“小霸王”姜卓翰于东门外叫阵：“黄巾蛾贼听着，你等贼胆包天，胆敢纠集刁民贼匪，起兵反朝，杀官掠城。今天兵到此，快快献城投降，若延缓半个时辰，待本先锋攻破城池，定教你玉石俱碎！”众官兵擂鼓呐喊。真是，大军压境城欲摧，金鼓齐鸣军情急。


    且说，赵弘与婉姑在后花园赏了一回景，忧乐参半。夫妻回到府中到师姑“凌波仙子”慕容茹房中请安。“凌波仙子”正好练功回来。她心有所思，便对赵弘、婉姑道：“今晨吾上东山练功，远远隐约听见红河湾方向人叫马嘶，吾前往察看，原来是姜超大军正拔营开往南阳，预计今天午后便可达到南阳。”赵弘、婉姑一听惊道：“这么快？不知如何应对？”


    慕容茹道：“俗话说兵来将挡，快快用缮，召集众将议事，但不可惊慌，以稳军心。”赵弘称是。众将士用过早缮，已是巳牌时刻，赵弘忙在太守大堂招集众将议事。赵弘道：“昨晚一战，众将奋勇，一举攻占南阳，虽狗官王畅逃遁，但杀了守备褚贡、副将王允，恶贼“二郎神”张虎及恶奴‘南阳双煞’尽诛，为民除了一害。南阳之胜，全赖教主‘天公将军’天威及各位协力，在此本统领诚心致谢！”接着向管亥、孙仲询问了城中战后各项事宜，均答一切妥当。赵弘稍觉安慰，便将姜超大军从红河湾正向南阳开拔的军情通告众将，众皆大惊。慕容茹接言道：“大家不要惊慌，为今首要，是派人将攻占南阳喜讯及官兵情形速速报知‘天公将军’，请教主定夺。”众将称是。赵弘镇定而立，微微一笑道：“师姑言之有理，黄巾天师旗开得胜，旗下已集十万大军，连克三城，势如破竹，八州响应。黄天自然佑之，区区姜超一万之师何足惧哉！”众将一听精神一振，齐声道：“愿随赵帅共护南阳，杀退官兵，扬我黄巾军威！”赵弘道：“不知那位将军愿前往巨鹿？”“玉凤凰”李玟玉几天没在义父身边，甚为想念，忙越步道：“启禀统领，末将愿往。”赵弘一迟疑，不想让一个初出道的女将独自前往，如遇意外，不好向教主交代。他望了小妹一眼。“一剑飞虹”赵倩会意忙道：“末将愿陪李玟玉将军同往巨鹿。”赵弘又看了看慕容茹，慕容茹点点头表示同意。赵弘朗声道：“那本统领就遣两位将军快马赶往巨鹿，一路小心谨慎，三日内必须赶回南阳复命！”


    这正是：


    江南江北音尘断。问亭亭、弄香摇影，为谁缱绻。幽梦寻春春何处，枉逐月痕低转。恁竹外、翠禽初唤。屈指东君堪来也，故几番、马蹄声声急。姿窈窕，剑出俏。


    赵倩、李玟玉领令出营，慕容茹送至辕门，对两将轻声道：“两位贤侄一路小心，南阳军务紧急，请转报‘天公将军’速派将士领兵驰援南阳，不可有误。”赵倩依依不舍道：“请师姑多多关照兄嫂，遇事您老多多提醒吾兄务必小心，小侄见过教主后，一定火速带兵回援。”慕容茹点点头：“这个自然，你俩放心去吧！”


    正是：但晓军情多紧急，只闻帼国马蹄声。


    欲知后面的南阳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小霸王扬威 夜游神受伤

    苍茫君王事，烽火士民熬。


    英雄一口气，柱剑向尘嚣。


    话说慕容茹送走赵倩、李玟玉回到营中，与赵弘及众将正商议间，忽听辕门官来报：“禀统领‘大义军师’邢玉海等首领已到府门侯见。”赵弘、慕容茹等听报大喜，忙率众将迎接，双方见礼后携手进了大堂。


    原来“天公将军”张角昨日午后在巨鹿中军大营中憔急等待南阳战况。忽有金玄进来报说“‘铁雷公’狄雷派信使求见”。信使向“天公将军”禀上一书，张角展开一看，心中一惊，书中报知：姜超大军已扎营红河湾，离南阳不到一天路。此刻，张角不明南阳战况，正感憔虑，又闻官兵临近南阳，更加不安。他心忖道：如姜超大军进了南阳，义军想攻克南阳必成泡影，就算赵弘、慕容茹进了南阳也必被困城中。为今之计是派人打探南阳战事。他让金玄唤来军师邢玉海，将狄雷所报之事告知，一商议，决定由邢玉海亲自前往南阳。一来打探军情；二来让军师前去参赞军务；又令“炎龙剑客”陈眚率五百兵士护卫“大义军师”并援助南阳。张角一再嘱咐道：“无论攻克南阳与否，必先派人回报！并让赵弘全力阻止官兵于南阳一带决不能让官兵进攻臣鹿，否则，义师必为朝廷所灭矣！”


    军师邢玉海得令，拜别“天公将军”带领“炎龙剑客”陈眚及五百兵士，快马加鞭，火速驰往南阳。一夜急驰，马不停蹄，晨牌时分来到南阳城处五里铺小镇，邢玉海才吩咐众人稍事休息，早餐一顿后又急急奔向南阳，于已牌三刻到达了南阳城外。邢玉海见南阳城黄巾义旗招展，义兵守卫城头，已知南阳被义军占领，心觉稍宽。一行才下了马鞍，缓缓来到南阳城西门外，通了姓名，进了南阳城。有守城头目忙遣兵士将其引至太守府。众豪杰见礼后，重入大堂坐定。赵弘忙将南阳城战况告之，邢玉海代教主慰劳众将士。邢玉海一落坐便游目四座，不见自己的心爱妻子，心里不由一震：莫非倩儿出了什么事？但又不敢在众将面前急于表露，他望了慕容茹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兄长赵弘，见他们面带安和的笑意，并无忧郁之色，已知倩儿无事，提起的心才放下来。邢玉海忙问赵弘：“教主对南阳战事十分关心，不知都统领是否派将士前去禀报？”赵弘忙道：“回军师：本将已遣小妹和玟玉将军前往臣鹿禀报教主。”“啊！那小弟为何一路上未遇上她们？”慕容茹一听也觉诧异，忙道：“那是为何？”赵弘接道：“她俩末到晨时就出发了，出莫非在哪里错过了？！”邢玉海见说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应是在五里铺错过了。”他将当时打尖一说，众人称其可能，大家才放下心来。


    军师邢玉海便与众将一同商议守城事和迎战官兵事宜。


    为坚守南阳城，赵弘派“夜游神”孙仲领八百兵士镇守东门，“南顿真人”管亥领八百兵士镇守南门，“香香侠”波婉姑领八百兵士镇守西门，“炎龙剑客”陈眚率兵士八百镇守北门。赵弘亲率五百将士在城中巡逻随时增援四门。军师邢玉海、“凌波仙子”慕容茹坐镇太守府指守城事宜。


    且说“剿贼都指挥使”姜超统领大军将南阳团团围住，点将布阵，擂鼓攻城。“小霸王”姜卓翰于东门外叫阵，耀武扬威，根本没将黄巾将士放在眼里。早有东门守将“夜游神”孙仲派亲兵报与统领“黄衫客”赵弘。“黄衫客”策马扬鞭来到东城楼上，见官兵一小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且侮辱谩骂声不堪入耳，怒从心起。吩咐道：“孙将军，你好好守护城门，叫兵士为本统领擂鼓，本统领前去会会这小子，取其首击，扬我黄巾军威。”“夜游神”孙仲忙拦住道：“赵统领，您乃三军统帅，不可涉险，就让属下会会那小贼，探其虚实，再作理论。”赵弘一想点点头叮嘱道：“那就有劳孙将军了！本统领为将军观阵，你带八百兵士去城迎敌，能胜则战，若不能胜，切不可恋战。率军回城，吾将在城门口接应将军。”孙仲领命，大开城门，率领八百子弟杀出城来。


    “小霸王”姜卓翰见蛾贼有人出城迎战，指挥官兵排开阵势。“夜游神”孙仲出得城来，将兵士一字摆开，自己策马向前，长剑一指，大声喝道：“何方小贼？敢率兵犯我黄巾天威，老子劝你早早退兵方可保得性命，如有半个不字，老子取你狗头！”姜卓翰大怒，举起一双铜锤一碰，嗡嗡作响，策马杀来。孙仲举双剑相迎，两人一个照面，锤来剑挡。姜卓翰这一锤砸下来力有千钧，好在孙仲功夫深厚，忙一矮身御去大部分力，否则怕已当场被锤震死。“夜游神”孙仲不敢力敌，只是游斗。斗了八九个回合，“小霸王”见孙仲不敢正面接锤，知道对方惧怕锤重，便买个破绽，让孙仲攻来。孙仲看准机会，一剑刺向“小霸王”坐骑。“小霸王”见孙仲靠近马头，便一锤砸向孙仲脑门。孙仲见铜锤砸来，心道不好！忙拆招，双剑并举，将锤接下来。这一接，只觉两臂发麻，气血汹涌，叫声不好，忙一展轻功，身子斜射出去，回到阵中。赵弘在城上观战，见“夜游神”孙仲不是姜卓翰对手，忙鸣金收兵。孙仲不敢再战，连忙强敛一口气，敛住心神，率兵败下阵来。姜卓翰策马上来想要取孙仲性命，这时城门大开，一黄衫将军率兵杀，将“夜游神”孙仲交与兵士接应回城，自已挺宝剑杀入敌阵。孙仲见赵统领亲战姜卓翰，想劝阻已经不及。只得大喊一声：“统领小心！”他只觉心血翻滚，胸口作痛，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栽下马来，人事不省。


    “黄衫客”赵弘与“小霸王”姜卓翰斗在一处，锤来剑搁，剑出锤挡，二人大战二十回合。姜卓翰力大锤猛，赵弘渐渐感到吃力。就在两马交错时“小霸王”一抡锤砸向赵弘头顶，赵弘忙一提马绺，闪过一锤，谁知姜卓翰连环锤又到，砸向马首，锤如闪电，说时迟，那时快，这一锤来得得又快又猛，难以料想。赵弘只得挺剑向“小霸王”左腕斩出，但慢了半拍。那锤已击正赵弘的马首，那马长啸一声，倒地毙命。赵弘一提轻功，跃下马来。“小霸王”姜卓翰见状“哈哈”大笑道：“呔——小子拿命来！”


    赵弘急中生智，将剑往地上一插，一扎马步，敛气丹田，当“小霸王”的马驰到眼前，双掌推出，一运“日月神功”，一般巨大的气浪汹涌向前，正击向“小霸王”的坐骑，那马只喷了一口白沫，也倒地而死。“小霸王”被这突生变故，惊得呆了，也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一定神将锤抛出，砸向赵弘。赵弘一跃而起，躲过飞锤。再说在官兵营阵中压阵的副将李龙忙挺刀策马率兵冲出阵来，杀向赵弘，将赵弘围在垓心。“黄衫客”赵弘心无惧色，力战官兵。他运起“日月吐纳神功”于运气推掌之间，气浪排空，凡撞上气浪的官兵，成堆撞倒，非死既伤。副将李龙一马当先，首当其冲。那马受神功所及，受惊而倒退数步，长啸一声将李龙掀下马来，吓得他面容惨白。众官兵纷纷后退。“小霸王”姜卓翰见赵弘内家功力如些了得，心中叹服，正准备鸣金退兵。


    铿锵侠气驱敌羽，坦荡襟怀树峻岑。


    从容洒脱堪军表，劲草疾风众将钦。


    这时正在阵前观战的“剿贼都指挥使”姜超见儿子连胜两阵，心中大喜。他见敌年纪轻轻，有如此神功，心中大惊，又见儿子有惺惺相昔之意，心里有气。他心想：此人决不可轻恕，必杀之，以绝后患。姜超忙指挥官兵杀出，又将赵弘团团围住。他命令众兵士以盾牌为墙，挡住气浪，又命弓箭手伏于盾牌之后，他要让眼前这位青年劲敌，死于万箭之下。


    “黄衫客”赵弘身陷敌阵，奋战多时，又因敌众我寡，多次使用内功，体力消耗很大，此刻有些精疲力竭。这时敌阵万箭齐发。赵弘只得舞动宝剑，奋力拔开如蝗而至的利箭。敌军强驽硬矢，越来越激烈，赵弘被困箭矢之中，眼看就要万箭穿胸，葬身箭阵。就在此刻，只见城楼上一红一白两道霞影射出，瞬间掠过敌阵，落入阵中，来势之快，让人乍舌、震惊。那两道霞光坠入敌阵后，只见一红裘披身，手持宝剑的女子，跃到赵弘身边道：“弘哥哥莫慌，我和师父来也！”赵弘一见喜出望外，轻声道：“婉妹来得正好！”


    这时那白衣仙子舞动白绫，将官兵射近的满天使羽箭，全数裹进绫中。她一扬手一束寒光直射姜超面门。姜超一低头躲过飞来的金针，但站在他马后的几个官兵纷纷被飞来的金针射中，哇哇大叫。红、白双侠，合力一挽赵弘手臂，三人齐齐掠阵而去。姜超躲过飞来暗器，刚定了定神，“小霸王”等却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已见三人飞出战阵，奔进城门。


    这真是：打算关笼擒走兔，谁知化作大鹏飞。


    欲知“黄衫客”赵弘能否保住南阳城？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缓兵悬免战 领命援南阳

    猛虎出山林，威莽欲腾空。


    凯歌方奏响，妙计建奇功。


    上回书说到“黄衫客”赵弘身陷敌阵，在那万分危急关头，只见南阳城头掠出一红一白两位巾帼豪侠，不是别人，正是“凌波仙子”慕容茹与“香香侠”波婉姑师徒。当时波婉姑率八百兵士奉命镇守西门。她率兵巡逻，来到西南城角处，听见南城杀声冲天。她凝目一望，有一黄巾将领被敌军围困垓中。又见那将身着黄衫，外披盔甲，凝目之下，波婉姑心中大惊：那不是自己心爱的夫君么？！她无遐细想，忙将守城事宜交给身边一位副将，自己策马向南城驰去。


    波婉姑来到南门城楼，正好遇上师姑“凌波仙子”慕容茹上城南城观战，师徒俩人见赵弘身陷重围，万分危急，便不约而同，双双施展轻功飞入敌阵。师徒二人一阵拼杀，凡阻挡者非死即伤，趁敌军混乱之时，慕容茹对波婉姑道：“弘儿、婉儿不可恋战，快快冲出敌阵！”三人合力，杀出重围，施展轻功飞跃回城。


    慕容茹、波婉姑师徒二人将“黄衫客”赵弘接应回城后，波婉姑见赵弘浑身血迹斑斑，疲惫不堪，心中疼惜。她一直搀扶着夫君，嗔道：“你这呆子，身为全军统帅，孤身涉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丢下我怎么办？”赵弘嗤然一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他转向慕容茹道：“多谢师姑搭救之恩！”婉姑又嗔道：“啊，就不谢我了。”赵弘扮个鬼脸道：“在下谢过波将军救命之恩。”三人相对大笑。赵弘吩咐兵士紧闭城门，严防敌军攻城。夫妻二人与慕容茹快步赶回大营。


    “黄衫客”赵弘回到营中，向军师邢玉海禀陈交战经过，邢玉海一听心中大惊，责备赵弘不该独自涉险。赵弘点头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想早退敌军，不曾细细斟酌。想不到那姜卓翰如此勇猛、神力惊人。”赵弘关心孙仲，连忙问起孙仲将军伤势。


    且说“夜游神”孙仲进城后有兵士将其抬回太守府，军师邢玉海、“凌波仙子”慕容茹见状，问其故，兵士备细告知。“凌波仙子”略懂医术，诊后得知孙仲内伤沉重，多方施救，孙仲一直昏迷不醒。慕容茹以内功封住孙仲穴位，为其延续生命。


    慕容茹谓军师：“须火速寻医救治，不然孙将军熬不过三天。”军师邢玉海听后心中大为不安，他稍加思索道：“师姑，劳驾，速去南城观战，将赵统领唤回，商量对策，并告知赵弘千万不可鲁莽恋战。”慕容茹道：“这个自然”，便率领十个亲兵，直奔南城。见赵弘身陷险境，正遇波婉姑到来，便双双出城将赵弘救回南阳。


    军师邢玉海见“夜游神”孙仲伤势严重，派亲兵传来“南顿真人”管亥。将孙仲将军受伤和战争状态简略告知，令其率两名武功较高的弟子，黄昏后从北门绕过敌军耳目，快马前往巨鹿中军请“毒手”刘三春前来为孙仲治伤。又将南阳战事写成一折，放入一锦囊，交付给管亥，吩咐必面呈“天公将军”。“南顿真人”管亥领命而去，不在话下。


    “黄衫客”听军师虑事缜密，心中稍安。接着赵弘把交战一事细细向众人告之，最后言道：“姜卓翰力大无穷，必遣人突围去臣鹿，请教主火速派兵将驰援南阳，同时要得一猛将，方可与其对阵，才能退得敌兵。”军师邢玉海点头道：“这个兄弟自有安排，天色不早，统领辛苦一天，回营休息。请慕容师姑及各位将军都回营休息，今晚守城事宜就交给我吧！”赵弘道：“这——”，军师笑道“怎么？赵统领不放心么？”赵弘忙道：“哪里，哪里，那就有劳军师了！”


    一连两天邢玉海吩咐高挂免战牌，任官兵如何叫阵，总是城门紧闭，坚守不战。众将士在赵弘、波婉姑、“炎龙剑客”陈眚等指挥下严守城楼。并按军师步署在域楼上布满弓箭手，严防官兵攻城。真的是：只因强敌兵临城楼下，使得将士昼夜不安眠。


    “剿贼都指挥使”姜超让姜卓翰、李龙轮番叫阵，任敌军骂破嗓门，黄巾将士无一人出战，凡有官兵靠近城门，便以强弓硬弩将其射回。姜超几天没能攻下南阳城，监军荀翌可就说起风凉话来。这天申牌时分，姜卓翰傲慢的骂骂咧咧率军回营，他来帅帐缴令。当姜超向姜卓翰、李龙问起战事时，姜卓翰摇摇头，轻蔑而粗声道：“蛾贼终就是群贪生怕死之徒，无人敢与本先锋对敌。”那荀翌便幸灾乐祸的冷笑道：“姜大帅，咱们已出师半个月了，尚未攻下一城一池，只怕朝廷得知后，圣上怪罪下来，你我都无法向朝廷交代，有负圣恩。”姜卓翰瞪大眼睛正要发作，被父亲示意才没敢放肆。姜超虽看不起这位“八俊”党徒，但也不敢得罪其人。何况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他心中明白：如今朝廷党固之争未绝，要是这事落下个话柄，被“八俊”之类乘机奏本，只怕脱不了干系。姜超只得召来众将，严令：“明日攻城，拿下南阳。凡临阵。”


    有道是：官府从来喜勾心，只为地位与黄金；


    若逢灾祸萧墙起，树倒猢狲各西东。


    且说“一剑飞虹”赵倩和“玉凤凰”李玟玉，一路上马不停蹄，于第三天上午赶到臣鹿，面见教主“天公将军”张角。见礼罢，赵倩将南阳战事细细禀报，张角询问了些细节，吩咐银妙带两位姐姐去营房休息。赵倩听说夫君邢玉海前往南阳，便要返南阳回援，后因“天公将军”张角有令赵倩、李玟玉留守臣鹿，并吩咐加紧训练“三星剑法”和操练女兵，她二人才放弃回南阳的打算。


    张角又命金玄速传“地公将军”乾坤日月子张宝、“人公将军”白面星君张梁来中军议事，并遣快马前往颖川召回“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午后，张角正与两位弟弟商议如何解南阳之危，有守门官进来传报“南顿真人”管亥求见。张角听报，心中一凛，对张宝等道：“南阳危急矣。”


    “南顿真人”管亥快步来到大堂，拜见三位教主。张角吩咐金玄上茶后，“南顿真人”管亥便把“夜游神”孙仲受伤及战事禀报，并呈上军师的锦囊。“天公将军”看过锦囊，点点头递给张宝，张宝又传给三弟张梁。张角让金玄领管亥到后堂休息，唤快马火速召传“铁雷公”狄雷来臣鹿。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发亮，银妙与“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到来，张角紧急召见，并作了如此这般部署，早缮后火速发兵南阳。张宝令“金刀大侠”张曼成率“南顿真人”管亥、“林中虎”司马山林、“毒手”刘三春领兵三千驰援南阳。


    正是：战事纷乱总不同，边关危急盼救兵。


    英雄刚聚今又散，持弋策马上征程。


    且说到了第三天巳时“剿贼都指挥使”姜超领大队官兵攻打南阳。姜超令李龙、姜卓翰强攻南门，邢玉海闻讯吩咐赵弘守卫南城。赵弘亲自与将士守城，用弓弩、油火、滚木擂石将官兵打退。


    傍晚时分，“金刀大侠”张曼成赶到南阳城外二里处的黑马堡，他决定停止前进。张曼成吩咐“林中虎”司马山林率兵士埋伏山林之中。等到天黑后，张曼成与“南顿真人”管亥、“毒手”刘三春率领一百亲兵，悄悄潜到北门外。“南顿真人”管亥以火为号，与城中取得了联系。


    军师邢玉海、“黄衫客”赵弘见北门外火起，知“南顿真人”管亥领援军已到，忙命“炎龙剑客”陈眚守城。二人来到北门悄悄打开城门，迎接“金刀大侠”张曼成等进城。一行回到大营，早有“凌波仙子”慕容茹、“香香侠”波婉姑师徒二人在大营恭迎。众人相见后，少不了邢玉海、赵弘、波婉姑等行大礼拜见张曼成。慕容茹与“金刀大侠”相互问候一番。邢玉海不见爱妻“一剑飞虹”赵倩和“玉凤凰”李玟玉同来，心中不安，忙向“南顿真人”打听。“金刀大侠”微微一笑道：“军师不必操心，教主让她俩留在身边，演练‘三星剑法’和操练女兵，他日便可相见”。邢玉海听后微微点头，面露红色，有点不好意思。


    这真是：烽火连绵，问佳人，人在江湖，为谁缱绻。幽梦千里，一度寻君，君何处？枉逐月痕低转。营轩外，军旅铿锵，不见芳踪现。妙曼窈窕，故几番，唧唧叹怨，轻声柔软；使得俊将军，寥寂舞长剑。


    当晚张曼成吩咐到后营探望“夜游神”孙仲。见孙仲昏迷不醒，忙命“毒手”医治。刘三春不敢怠慢，给“夜游神”孙仲疗伤不在话下。军师邢玉海又将姜超领大队官兵攻打南阳情况向“金刀大侠”备细禀报。张曼成便把“天公将军”迎战方略向众将告知，并与众将军商议明日如何退敌事宜。众人计议到四更，“金刀大侠”张曼成吩咐众人回营休息。他与军师邢玉海、“黄衫客”赵弘又计议一番，商定明日迎战战事。


    有诗云：披剑怀柔顾沧黄，流年烽火尽忠肠。


    豪情满腹邀鸿鹄，疆域风云焕紫光。


    欲知“金刀大侠”张曼成与军师邢玉海、“黄衫客”赵弘如何败官兵？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情急伤猛将 妙计败官兵

    有词赞豪杰：


    说今道古，谈天下，议春秋。古今多少事，说不尽，道不完。其中猫腻多，又有几人能晓得？纷纷绕绕，乱世道，荡气回肠，争论不休。


    风花雪月，英豪杰，演绎轮回，成王败寇。荏苒岁月没有几个秋，轰轰烈烈、潇潇洒洒，不妄走此一遭。


    书接上回，且说次日拂晓“剿贼都指挥使”姜超率大队官兵兵发南阳。来到南门外，见城门紧闭，城楼上旌旗招展，一排排守城的黄巾将士威武屹立。姜超令姜卓翰摆开战阵，谓监军荀翌道：“闻张角等妖道善使妖术，荀大人熟知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且善言辞，还请大人上前叫阵，让蛾贼弃暗投明，降归朝廷，岂不美哉！如降服了蛾贼，正是荀大人之功也！”监军荀翌听了心中一惊，知道姜超故意设套，此刻他不敢强辩，只好忍气吞声，连忙拱手执礼道：“指挥使差矣，吾乃文职官员，虽读过几本兵书，也是纸上谈兵。这战阵之事自当将军者所为，指挥使神武，威震天下，这平贼之功非大将军莫属，本监军又岂敢越狙代庖矣！”姜超父子见荀翌一副怕死相，轻蔑的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这真是：谈兵纸上何其用，充数滥竽不可真。


    姜超传令副先锋官李龙准备云梯、火球、战车等一应攻城器械。他手持大力，一摧马，来到阵前，大声叫骂道：“南阳城中小贼们听着：你等贼胆包天，胆敢纠集刁民贼匪，起兵反叛朝纲，杀官掠城，罪该万死。今，本剿贼都指挥使率天兵到此，定当剿除蛾贼。汝等若知时务，快快献城招降，如有延缓，半个时辰后本将军必挥兵攻城，待攻破城池之际，玉石俱焚，定教你身首异处，悔之晚矣！”先锋官“小霸王”姜卓翰，一策马驰到父亲身边，舞动青铜锤，直指城楼道：“有哪个贼人敢与吾对敌否？！”众官兵擂鼓呐喊。


    有道是：“大军压境欲摧城，耀武扬威逞英雄。”


    就在此时，只见城内三声炮响，城门大开。大队黄巾将士簇拥着一位手提金刀的虎将，冲出城来。到得阵前，布下阵势。从阵中闪出一黄衫将军，手执长剑，剑指“小霸王”大声道：“你小子少要猖狂，待本将军取你等首击也！”“小霸王”姜卓翰一见大笑道：“原来还是小爷我手下败将，那日留得小命，不思悔改，还敢口出狂言，去死吧！”说罢一策马杀向黄衫将军“黄衫客”赵弘。两个一交锋，姜卓翰举锤便砸，赵弘知道他力大，不敢以剑硬敌，只是以剑护体，与其纠缠，二人锤来剑击，战了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小霸王”见对方不敢正面接招，便虚晃一招，待赵弘剑走偏锋，以剑卸力时，“小霸王”将锤着力下盖，正好打中赵弘的马臀，那马长嘶一声，倒在尘埃。赵弘心中一惊道“不好？！”忙一提轻功，飞出二丈。这一下吓坏了阵中的“香香侠”波婉姑。她心一急，展轻功飞到阵营前，就要出救夫君。“金刀大侠”张曼成想要阻止，已经晚了，于是大声道：“波姑娘小心！”张曼成向“南顿真人”管亥一使眼色，管亥策马驰出。


    姜卓翰见来了一美貌女将，心中大喜道：“小美人，你当啥子贼婆娘，快降了本少爷，给我作夫人，强当蛾贼万倍，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波婉姑一心救夫，无心听他胡说八道，也不回话，一展轻功赴向敌人，拔剑直指“小霸王”咽喉，剑法之快让姜卓翰始料不及。一是姜卓翰轻敌，见对方相隔十几丈远，又未骑马，加之心存轻薄，便毫无戒备；二是波婉姑救夫心切，全力发功施展剑法。姜卓翰见剑到眼前，忙一偏头，躲过致命一击，但那剑从肩头划过，将肩膀上的盔甲削去一块，并伤及肩膀，划出一道伤口。姜卓翰惊出一身冷汗，心中也生出一股怒意。他忙举起青铜锤，砸向波婉姑，恨不得将其砸成肉泥。波婉姑一剑刺伤“小霸王”后，早已跃到夫君赵弘身边。


    “黄衫客”赵弘并未受伤，这时见婉儿迎战“小霸王”，心中为爱妻担心，正打算奔去援手，可瞬息之间，婉儿已到跟前。婉姑见赵弘未伤，心中大喜，二人述说间，又见“南顿真人”管亥与姜卓翰战在一处。赵弘正要回援，敌营中早奔出四位敌将，正是副先锋官李龙和三名游击千总。李龙等四人将赵弘、婉姑围在垓下，意欲生擒活拿二人。赵弘、波婉姑挺剑迎战，毫无惧色。


    “南顿真人”管亥乃江湖异士，一对银钩使得出神入化，虽不比“小霸王”力猛，着钩法变幻莫测，与姜卓翰与对斗了三十个回合。“小霸王”将刚才一剑之恨发泄在“南顿真人”身上。只见他一抖威风，连环六锤砸出，锤锤好似泰山压顶，招招尤如猛虎下山。“南顿真人”只得以舞动双钩护身，渐渐只有招架之力。凭他江湖老辣，又免强拆了三招，当第四锤打来，“南顿真人”忙以手中银钩往脑门上一架，只听到“咣”的一声震得虎口开裂，双钩险些震落。“小霸王”锤不变招，继而砸向“南顿真人”管亥脑袋，眼看一位英雄要血溅沙场。说时迟那时快，从黄巾阵中驰来一乌龙马，马上一位紫面大汉手舞金刀，大吼道：“小贼，休要伤吾爱将也！”声到人到，“当”的一声刀锤相撞，碰出一片火星。双方的座骑都被震得连退数步。“小霸王”一惊心道：“神了，些人的头怎么这样硬，这般响亮？”“金刀大侠”张曼成也心中道“这小子果然名不虚传，真乃力大无穷！”


    然而“南顿真人”管亥并非等闲之辈，见“小霸王”举锤砸来，忙一个“老鹰穿云”，飞出五丈开外。


    “小霸王”姜卓翰定神一打量：“刚才那人怎么变样了？哦——，原来刚才是砸在这人刀上。看来此人的力气也不小呀，敢硬接小爷一锤！”他细细打量来将，见对方身材魁梧，面貌庄严，手执金刀。他一摸脑袋恍然大悟道：“你——你——，莫不是江湖上传闻的‘金刀大侠’张大侠么？”张曼成笑道：“正是老夫！”“小霸王”虽然横蛮，却也有点江湖豪气。他曾听师傅提起过“金刀大侠”之名，心中仰慕已久，今日相见，想不到成为敌我。但他心存景仰，在马上抱拳施礼道：“张大侠名动武林，为何不报效朝廷，甘愿落草为寇，反叛朝廷？不如阵前降了本先锋，我父子保您荣华富贵！”张曼成一听，哈哈大笑道：“小小童儿，知道什么！如今天子昏庸，奸佞当道，官逼民反，吾等替天行道，天下归心，汉氏江山早晚是我黄巾天下。你父子助纣为虐，罪不容诛。看来你武艺不，如若降我黄巾，将来免得身首异处。”两人话不投机，便各施功夫，斗在一块。


    真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将遇良才英雄品，棋逢对手博弈高。两人斗了五十多个回合难分胜负。张曼成心道：这小子真的了得，已战过数阵，还如此袅勇。且先被婉姑所伤，如果一上阵就与老夫单独斗战，只怕不是他的敌手。


    正当阵前酣战之时，忽见敌后营火光冲天，杀声骤起，官兵一阵混乱。早有守营兵士报与“剿贼都指挥使”姜超，大营粮草被烧，蛾贼已攻占大营。姜超这一惊非同小可，又见儿子姜卓翰一时难以取胜，便命忙鸣金收兵。张曼成知道“林中虎”司马山林已依计得手，心中大喜，忙把金刀一举，大声吼道：“子弟们，冲啊！”


    这时南阳城城门大开，军师邢玉海、“凌波仙子”慕容茹、“炎龙剑客”陈眚率领城中黄巾兵士掩杀过来。姜超大叫一声“卓儿，快随为父撤退”，在众将士簇拥下，落荒而逃。李龙见势不妙，虚晃一枪，拔转马头要逃，赵弘哪肯放过，与婉姑一递眼神，双双施展轻功，分左右迎头夹击，只听噗嗤一声，李龙的人头被双剑剪下。“小霸王”听到父亲召唤，一锤砸向张曼成，待张曼成接锤时，拔转马头追赶父亲。张曼成、邢玉海、慕容茹、赵弘、陈眚、管亥等各率一部兵士冲入官兵阵中，义军奋勇杀敌，官兵丢盔弃甲，喊爹哭娘。


    话说“林中虎”司马山林奉“金刀大侠”将令率领埋伏在山林之中的三千将士，依计潜入官兵营中，烧了粮草，诛杀了守营士兵，随后又杀向阵前，使官兵遭到前后夹袭，败不成军，纷纷夺路逃命，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小霸王”刚驰出半里路远，正要追上父亲，从斜坡上又杀出一队义军，为首一黑脸大汉正是“铁雷公”狄雷。“铁雷公”狄雷见官兵败退，横插到敌阵之中，正好劫住“小霸王”。两人使的都是铜锤，都力大无穷。虽“小霸王”武功高于“铁雷公”，但此刻他已无心斗敌，待狄雷锤头砸来，便举锤一顶，这一顶，只听“嗡”的一声，两人都被对方锤子震裂虎口。狄雷铜锤震落在地，坐骑也倒退数步方站稳脚，双臂受伤。姜卓翰当时胸头一堵，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伏鞍而逃。姜超见儿子受伤，忙率众将反回救之。姜超在众将士拥护下拼力杀退狄雷率领的黄巾义军，救下儿子姜卓翰，且战且退。


    这时张曼成、赵弘、司马山林、婉姑、陈眚等相继赶到。张曼成一边派兵士护送狄雷回城治伤，一边率众将继续追杀官兵。姜超败退至红河湾，才扎住阵脚，收集残兵，清点将士，死伤过半。监军荀翌已不知去向，姜超巴不得荀翌被掳亦或死亡，以绝口舌之争。


    谁知道监军荀翌早有异心，见姜卓翰被一女将刺伤，知道难以取胜，便带了几个心腹，悄悄溜出阵营，回到营寨。后又见粮草营火起，知大事不妙，忙将姜超帅帐金银财宝、虎皮令箭包起，率心腹策马离开营寨，逃命去了。正是：小人会算计，危难便先豋。


    有《浪淘沙》词曰：


    英雄在何方，百计周章。忆昔乘舟泛日旁。尺毫三寸一腔血，定国安邦。


    小人忒愚狂，贻笑夜郎。常年算计怡大方。象塔腐酸井蛙客，妄效苏张。


    欲知后面故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 八州传捷报 荀翌返姜营

    古词云：降廖廓，踏歧磴，皆泫露微竞**。举黄旗，缀巾裳，千年大业付君候。一朝天子一朝臣，淡看朝阳日暮，谁主沉浮？


    话说张角自二月十二日举旗起义，一个月之内，全国八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黄巾军的主力占领巨鹿、颍川、南阳等地。“地公将军”张宝亲自率义军攻克巨鹿，太守郭典被杀。由波才领导的颍川黄巾军，在颍川大败官军，太守孟东保被杀。由赵弘领导的南阳郡的黄巾军，攻克南阳城杀死守备褚贡，太守王畅弃城而逃。


    与此同时，中大方渠帅“云里飞龙”韩忠，率部属方将军严俊、吴道成；统率扬州义军。义军揭竿而起，民众纷纷从军，攻下商丘、宿迁、淮安等郡，太守、刺史望风而逃。


    东大方渠帅“银枪太保”何仪，率部属方将军龚都、董秀忠、孙仲、刘子卫；统率兖州、冀州黄巾军于邵陵，汶上等郡击败太守刘裕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南大方渠帅‘金笛秀士’牧琛，率部属方将军狄雷、褚缜和、何晏、李不固、刘飞燕；统率豫州、徐州义军。占领“精水山庄”，大败“精水山庄”三个魔头。“花精捕魔”李显被杀，“罗霄山魔”朱沉逃到州府，“光头僧魔”慧明受伤，逃回五指山普德庙。朱沉后来投靠刘备，征讨黄巾军，与儿子朱然战场相见，子不认父，朱沉死于几子剑下。牧琛领导义军诛杀地方武装势力攻克徐州大黄山、八义、太庙、塔山等重镇，大败官兵。李不固领导豫州义军攻克霸州、清永等县郡，县令弃城而逃，威名大振。


    “银枪罗汉”彭脱为北大方渠帅，部属方将军刘辟、郭河伯、渔哥何氏、关道其；统率幽州、冀州义军。在广阳郡黄巾军攻城克池，广阳太守刘卫被杀，义军向洛阳推进。郭河伯、渔哥何氏领导幽州黄巾起义，二人到幽州不久，根基深厚，加之幽州太平道内部尚来不和，故起义后义军各自为战，不能统一指挥和部署。在攻打幽州时，虽然最终黄巾军没能攻克，且阵亡将士不少。郭河伯、渔哥夫妇只好率部分起义军退到渔阳、上谷等地重作休整。刺史郭勋逃离幽州。一个月后郭勋领兵围剿郭河伯率领的幽州义军，起义又遭重创，连连失利。


    西大方渠帅“铁杆扫江枫”杜琦，率部方将军宇文长生、骆驼、刘三春；统率青州、洛阳义军。先后占据广饶、桓台。然而洛阳因有唐周、包拟光叛变，起义未能达到预期目的。


    黄巾军的节节胜利，义军所到之处，杀官吏，诛不久，恶霸，开仓济贫，得到了民众响应。各方义军队伍不断扩大，南大方牧琛、西大方杜琦发展到近三万众。其他各方都达万余人。黄巾起义军的声势如燎原之火，炙烤着东汉王朝的江山，让朝廷肉食者们惊恐万状。


    这日，灵帝上朝，灵帝端坐金銮殿上，受朝臣跪拜后，宣旨太监宣：“各文武百官听着，有本者凑上，无本卷帘退朝”。


    从文班中闪出“八俊”之首李膺，伏首金阶道：“臣有本凑。”灵帝曰：“爱卿有何本凑？”李膺道：“今有御封“剿贼都指挥使”姜超，用兵不利，不但未能剿灭蛾贼，捉拿贼首张角，反而损兵折将，大败于汝南，实乃有负皇恩。恭请万岁降旨，问罪姜超，己正朝纲。”


    这一本凑上，早吓坏了中郎将皇甫嵩，他向李膺瞪了一眼大声道：“本兵部尚且不知姜超兵败，不知道李大人何来的消息也？如果事实并非如此，李大人有欺君之罪。”十常侍张让、赵忠也出班奏曰：“朝堂之上，李大人可别信口雌黄，危言耸听，欺蒙圣上。”李膺鄙视一笑道：“张、赵二位大人，皇甫将军，难道各位忘记了监军之事？昨晚荀翌大人已回洛阳，难道有不实之词否？！”皇甫嵩心中一惊道：“万岁，既然监军荀翌大人回朝，为何不奏明皇上？莫非有不可告人之事？”皇甫嵩接道：“荀翌身为监军不在军中监察，看来是临阵脱逃了，恭请万岁降旨，让大将军何进拿审荀翌，审查明白，降其死罪，以正纲纪！”李膺忙道：“吾皇英明，监军荀翌正在朝堂外候旨听宣。”皇甫嵩还待争执，灵帝开金口道：“各位爱卿别争了，宣荀翌晋见！”监军荀翌进殿朝见皇，三呼万岁毕，将早已写好的本章凑上。灵帝稍稍阅后心中微惊，递与张让，张让、赵忠细细读过又交与皇甫嵩，众人见了奏章，深感诧愕，面面相觑。


    张让见了凑章后道：“大胆荀翌！都说你熟读兵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会奇门遁甲之术，照理正是张角的克星，为何蛾贼久剿不灭，一战大败？你身为监军，也难辞其咎。”


    皇甫嵩接下话题道：“姜超至今尚无奏章上达朝廷，荀大人何以独自回到京师？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赵忠出班凑道：“万岁，不可轻听荀翌一面之辞，就算姜超兵败，也未免象荀大人说的一样惨重。依臣看来还是让监军荀翌赶回大营，宣旨让姜超班师回朝，再作计较，请吾皇定夺。”


    荀翌一听吓得一身冷汗，正要争辩，灵帝已开金口曰：“就按亚母所凑，荀翌领旨，速速赶回大营，令“剿贼都指挥使”姜超班师回朝。”


    荀翌深知自己临阵脱逃，不辞而别，且在金銮殿上告了姜超御状。他原本想与大哥李膺，将姜超等扳倒，消消心头怨气。谁知画虎不成反类犬，反倒累及自己。心想：这次返营必遭姜氏父子所害，越想越怕，不由得浑身发抖，冷汗淋漓。他忘了领旨谢恩，只是呆立朝堂，惊若木鸡。


    “八俊”之首李膺也心知凭“八俊”在朝野的势力，哪能与张让、赵忠等抗衡，更何况有中郎将皇甫嵩参和，更是蚍蜉撼树。他见荀翌吓得魂不附体，心中愧疚，但此刻他也无能为力替荀翌辩解，让皇上收回旨意。他深知如若自己强出头，便会惹火烧身，招来杀身之祸。为了自保，他示意荀翌领旨谢恩。荀翌猛然省悟，忙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灵帝退朝，众文武下殿，各自归府。荀翌回到家中，沉思苦想，毫无妙计。李膺心生愧疚，邀约八俊同往荀翌府中商议对策，亦无良计。荀翌道：“各位大人盛情厚宜，我荀某铭刻在心，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看势作势吧，大不了为皇上捐躯，留名千古”。李膺道：“荀大人别这样说，吉人自有天相。本府已带来一名武林高手，人称“蟠龙金刚”汤化，武功高强，为人仗义。今特赠给兄弟，保护大人安全。”荀翌感激涕零，拜倒在地。李膺传汤化进府，拜见荀大人，并嘱托汤化一路好生侍候荀大人，必要保证大人平安返朝。汤化抱拳施礼，伏首领命。其他“八俊”同盟也各个叮嘱汤化，一番保重之说后各自回府。第二天荀翌带上“蟠龙金刚”汤化和几名得力家丁赶往汝南，不在话下。


    话说“剿贼都指挥使”姜超兵败，退到红河湾，这一仗不但未擒获一兵一将，反而副先锋官李龙阵亡，监军失踪，儿子受伤。心中懊恼，一连几天他寝食难安，心忖道：这一次兵败必得罪何大将军及“八俊”朝臣，他不敢想像后果。他毕竟是武将出身，又自解自宽：将军者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者有何止在下一人？况且有中郎将皇甫嵩和张让、赵忠在朝堂上一定会为自己说话，不会有杀身之祸的！这么一想，也就放下心来。


    这日，儿子“小霸王”姜卓翰伤势渐愈，他便一边收拾残兵败将，一边整顿军队，打算班师回朝复旨。姜超坐在大堂营帐与众将商议班师之事，忽有兵丁来报：“报都指挥，监军荀大人到！”姜超一听心中惊讶：这老狗没死？为何数日不见踪影？但他还是说道：“快请监军荀大人进帐相见。”并亲自来到帐前迎接。一见面姜超假惺惺的握住荀翌的手道：“姜某无能，让荀大人受惊了，本将军还以为大人殉国了呢。”荀翌心道：他真巴不得俺死咧。但口中还是感激似的道：“多谢都指挥大人关心，在下有皇命在身，请都指挥进帐接旨吧！”姜超这一下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他哪里来的什么圣旨？心中忐忑不安，忙入帐跪下接旨谢恩毕。问道：“大人多日不见，难道回京畿洛阳去了？”


    这正是：一言圣旨下，当即到阵营。世间是非处，事出总有因。


    欲知监军荀翌能否保住性命？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 胡言蒙姜超 大胆斗羽林

    有五言诗一首，道尽奸人心态：


    不敢言真实，还怕设囚笼。思虑从头始，夜深难入眠。


    地煞只一阕，天狼奎两星。非为无常道，都在作祟中。


    书中先表，荀翌胆颤心惊回到红河湾，来到姜营，见过“剿贼都指挥使”姜超。姜超接了圣旨，心中生恨，暗道：好个狗贼，竞敢背着本将军，回到朝廷告御状。看我怎么会收失你。姜超假惺惺的笑道：“荀大人见到皇上，是否已将剿匪之事向万岁奏明？”


    荀翌装作苦笑，胡编乱造道：“都指挥有所不知，下官真是一言难尽。”稍停接着道：“那日兵败，本监军与将军被蛾贼冲散，我与家丁力战蛾贼。幸亏本监军用奇门遁甲之术，杀贼无数。但因寡不敌众，家丁尽被战死。本监军担心都指挥的安危，只得孤身一人边战边退，寻都指挥下落。原以为都指挥班师回京，只得沿官道追赶大人，一直追到洛河边，本监军饥寒交迫，病倒河湾。幸亏遇见大将军何进，率兵巡逻至此，求下老夫，在何府调养数日，病愈，同上朝堂参见皇上。本监军将都指挥使父子英勇剿贼及贼众我寡，损兵折将在所难免等营中之事做成本章，万岁见了龙心欣慰，为让都指挥及军士不受疲惫征战之苦，吾皇降旨要将军班师回朝，再作调遣。”姜超明知荀翌一派胡言，但因兵败将亡，也不好揭穿，只是露出鄙视一笑。


    姜超命旗牌官后营备酒，为监军大人压惊洗尘。荀翌见姜超父子无加害之意，几天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在旗牌官的陪同下荀翌开怀畅饮，酒醉饭饱，就随旗牌官去营帐憩息。他为自己机智应对而自我陶醉，也为姜氏父子有勇无谋，一介武夫而暗暗发笑。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他梦见姜超将自己五花大绑，押往辕门斩首！绝望之中，他一眼看到李膺便大叫道：“大哥救我！”一下惊醒，全身冷汗淋漓。忙唤来“蟠龙金刚”汤化，吩咐他不可离自己左右。并将一封书信交付与他道：“本监军如有不测，请大侠交给李膺大人。”“蟠龙金刚”汤化藏好书信，点头领命。


    荀翌爬起来披衣走出营帐，只见日出东山，朝阳似血。营外马嘶人叫，原来姜超正在整顿军马，准备班师。巳时刚到，传令拔营，荀翌跟随姜超一同起程，一路上旌旗不整，军士卒无神打采，哪有来时半点威风。荀翌一边行军，一边盘算着如何在万岁面前将败军之责都推在姜氏父子身上。他已知道李龙阵亡的消息，心中已有一计。心想：不如在大将军何进面前如此这般口舌一番，借大将军之口，让姜氏父子获罪，岂不妙哉！他庆幸自己捞到了救命稻草，沾沾自喜。


    正是：咬碎钢牙齿灵肉，语密奇详；装腔买调诓日月，信口雌黄。


    且说姜超率领残部，无神打采的向洛阳进发。这日，正待出发，忽见远方官道上两骑风驰而至，到得军前，马上跳下两个汉子，急忙忙来到姜超跟前禀告：“在下受中郎将皇甫大人差遣前来投书给姜大人。”说罢把书信呈上，一施礼上马急驰而去。姜超忙将书信折拆开。一看原来是皇甫嵩告诉姜超，皇上已接到监军荀翌本章，得知将军，剿贼不力，统兵无方，贻误战机，兵败汝南，将士伤亡惨重告知。并告诫他回朝后小心谨慎，多求张、赵等十常侍从中调停。否则怕有杀身之祸，并将会牵连到兵部。书信中反复叮嘱多多提防荀翌，处处好自为之。


    姜超父子此刻明白了，深知荀翌在万岁面前告了御状。那“小霸王”姜卓翰一听，怒火中烧，一摘青铜锤，策马来到荀翌马前，大叫道：“好个老匹夫，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害我父子，快拿命来！”说罢举锤砸向荀翌脑门。站在荀翌身边的“蟠龙金刚”汤化，忙将蟠龙铁棒一挡，“咣当”一声，火花四溅，两人都是大力士，虽然姜卓翰更胜一筹，只是刚才一锤力道只使出六成。一来是因为他受伤未能全愈，二是觉得对付荀翌无须用十分之力，故二将一交锋，只是平手，均无损伤。这一下可把荀翌吓得半死，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


    “小霸王”见“蟠龙金刚”武功不错，还要打斗。姜超在马上见荀翌有高手护卫，难以取其性命。他想到皇甫大人书信中，吩咐自己多多提防，并无结果他的性命之言。他不敢有违中郎将之意，再惹是非。姜超忙来到荀翌跟前，制止姜卓翰道：“卓儿别与老贼计较，将其打入囚笼，押回京城，交与皇甫大人，与其对质，由皇上定罪。”“蟠龙金刚”汤化不服，向前理论，荀翌知道姜超父子再不会害自己的性命，便对汤化道：“多谢汤大侠求命之恩，老夫甘愿身入囚笼，等到了京城自会还老夫一个清白。”


    又军行三日，已到京城洛阳，来到南门，正遇上大将军何进领兵巡逻至此。都指挥使姜超连忙拜见。何进在马上微一欠身，权作回礼。何进举目一看，不见属下李龙拜见，心生疑虑。何进便问道：“李龙何在？”姜超吱唔语塞，“小霸王”姜卓翰见父亲害怕说出真相，便大声道：“李龙大哥被蛾贼所杀，命丧疆场。”何进心中不快，正待发作。荀翌见状，对汤化小声吩咐。汤化忙下马来见大将军何进，并呈上监军书信。何进见是监军荀翌的书信，忙拆开一看，开口问道：“荀监军何在？”汤化一指军后囚车道：“那便是监军大人。”何进问姜超道：“这是为何？”姜超忙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此人身为监军，临阵脱逃，故押回京城，交皇上发落。”何进道：“既然如此，姜大人领兵去兵部交令，荀翌先由本将军押回府去，明日早朝交万岁发落。”姜超知道如将荀翌交与何进，必然生出事端，便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此人是皇甫大人吩咐过，由本人亲自押往兵部。”何进不满大声道：“难道姜大人把人交给不放心么？”，姜超深知何进是皇上红人，又与张让、赵忠关系密切，彼此关照利用，且手握京畿兵权，得罪不得。便道：“既然大将军要人，属下不得不给，只是不知到皇甫大人处，在下不好交代，还请大人给个凭证，也好向皇甫大人知会。”何进怒道：“大胆，敢向本将军索要物证？！来人，给我把监军大人带回府衙！”一队羽林军涌向荀翌的囚车，押着囚车，正待扬长而去。


    姜超惧怕何进，可“小霸王”姜卓翰初生之犊，把青铜锤一摆，立马当中，拦住羽林军道路恶凶凶道：“小爷在此，看何人敢劫囚车！”羽林军在京都横蛮成习，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哪知道今天有人更横，真是闻所未闻的爆炸性事件。领头的一名青年将军人称“抓皮虎”，见姜卓翰敢挡自己的去路，大笑一声道：“好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找死！”便挺枪刺向姜卓翰咽喉，下手之狠，枪法之快，让人咂舌。“小霸王”姜卓翰岂是省油的灯？只见他把手中铜锤一摆，将枪荡开，两人刚斗了三个回合，明显那“抓皮虎”不是“小霸王”对手。大将军何进瞪着眼看着姜超。其他跟来的羽林军兵士见有人敢与头儿为敌，一涌而上。荀翌忙叫“蟠龙金刚”汤化帮“抓皮虎”对付“小霸王”。在荀翌的授意下，汤化冲进来站在“抓皮虎”身边，举起蟠龙铁棒替“抓皮虎”接了一锤，“抓皮虎”一见心存感激。羽林军一涌而上将姜超及“小霸王”团团围住。姜卓翰的先锋营将士见状，也举刀挺枪，又将羽林军兵士围在垓下。


    眼看一场群体斗战事件就要在天子脚下发生。这一下吓坏了“剿贼都指挥使”姜超，他深知一但双方动起手来，大将军便可以“造反”之名，将我父子拿下，并连诛九族，那时百口莫辩。千钧一发，他忙策马向前喝退众兵士，来到垓心，大声责骂儿子不知天高地厚，目无法度。接着又呵斥道：“还不下马向大将军陪罪！”何进在一傍冷眼相觑，熟视无睹。只见他手握宝剑，随时准备指挥身后羽林军擒拿姜超父子。而荀翌则巴不得姜超父子把事闹大，越闹自己越无性命之忧，说不定还可捞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时姜卓翰也猛然省悟，知道这事不能再闹了，连忙退到一边。听到父亲呵斥后，只得忍气吞声，跟随父亲双双向何进跪下叩头。姜超低声下气道：“属下教子不严，竟敢冒犯大将军，望大将军念犬子少不懂事，一时鲁莽，恭请大将军多多担待，饶恕犬子冒犯之罪！”何进轻蔑一笑道：“哈哈，姜指挥使，你父子是否拥兵自重，意欲造反呀！”姜超一听胆颤心惊道：“在下不敢，请大将军明察。”何进接道：“不敢那就好，但为防不测，今晚你等率兵只能在洛阳城外宿营，任何人不得进入洛阳城，否则格杀勿论！待明日早朝，本将军凑明皇上，请旨定夺吧！”说罢，一挥手，率领羽林军，威风凛凛的押着囚车进城而去。何进吩咐羽林军将城门紧闭，不许姜超人马一兵一卒入城。这下姜超父子既官兵，呆在城外，只好忍气吞声，扎下营寨。


    有诗叹曰：肃目抬头望夜空，天穹寥廓寂无声。


    山河破碎无良将，谁愿疆场建勋功？


    欲知姜超父子性命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 大将军奏本 三元帅统兵

    有《浪淘沙·叹王事》词云：


    百念萦心房，对景自伤。云水烟树倍迷茫。帝业流波杳然逝，星汉穹苍。


    王事恁兴亡，难解史章。欲效三清步天罡。尘嚣又破离梦远，前路何方？


    话分两头，先表其一。且说姜超见大将军何进把荀翌带进城去，心想那荀翌一定会在何进面前搬弄是非。他后悔自己有妇人之仁，没在回师路上杀了荀翌。又想到李龙一死，何进心中怀恨，加之今天这一闹，何进更是有心要害自己。看来咱爷儿俩前途难卜呀，他越想越怕。但愿皇甫大人能全力庇护。


    一夜无话，第二天灵帝早朝，大将军何进向万岁凑本，弹劾姜超父子三大罪状：一是剿匪不力，勾结蛾贼，至使损兵折将达六千余人；二是私设刑堂，擅囚朝廷命官监军荀翌，目无皇上；三是企图借班师之机，率部进京，权为蛾贼内应，意欲京城闹事，反叛朝廷。这三条条条都是死罪。且有监军荀翌及“抓皮虎”等羽林军众多将士作证。皇甫嵩听后心中大惊，虽说事有蹊跷，但本章由大将军所奏，谁敢说半个不字。他深知朝廷勾心斗角，稍不着意，如果强出头，搞不好会连累自己。


    灵帝见本后心无主张，便对张让、赵忠道：“亚父亚母认为何以处置姜超父子？”张让、赵忠曾与姜超关系密切，受过他不少好处，但昨日姜超父子在皇城外闹事，他们也早有耳闻，为何闹事着不知内情。现见大将军及众位羽林军将士说是谋反，也不好说情。他俩同时以目暗示皇甫嵩。皇甫嵩会意，出班凑道：“姜超父子剿贼失败，损兵折将，且在京畿闹事，实属罪大恶极。何大将军未当场擒拿问罪当，以是法外施仁，也可见事出有因。臣认为：今，离秋尚远，不如先罢了其官职，打入天牢，待审查明白再行定罪，如罪应当诛，到时再将其父子斩首不迟。何况如今蛾贼猖獗，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先斩大将，让将士心存畏惧，为今后剿贼不利。臣之谬说，只是抛砖引玉，望我主及亚父、亚母和众位大臣三思裁定。”皇甫嵩老奸巨猾，一番话圆逢了所有同朝官。张让点头赞同，赵忠也忙奏道：“皇上英明，皇甫大人虑事周全，如此最好！”


    灵帝便降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有御封‘剿贼都指挥使’姜超及先锋官姜卓翰，剿贼不力，损兵折将，有负皇恩。且私囚命官，在京城门外唆子闹事，不守君臣之道。今革职打入天牢，待御审后再行定罪。钦此”


    李膺出班凑道：“起凑吾皇万岁，据大将军凑本，监军荀翌忠心报国，劳苦奔波。且在节制姜超父子用兵中殷勤王事，实属有功，望圣上明察，予以封赐，以示我主宏恩。”何进也道：“李大人所凑，臣附议。”张让、赵忠担心灵帝耳软，让“八俊”得势，忙道：“不可，荀翌身为监军，理应为皇上分忧，何谈有功，皇上不治其临阵脱逃之罪，也就罢了，还谈什么封赐。李大人未免太庇护同僚了吧！”中郎将皇甫嵩觉得姜超假已之名囚禁监军，实属可恶，好在大将军本中未凑，留吾情面，我也帮大将军一句，便道：“臣等认为，稍微安慰监军荀翌奔波劳苦也未免不妥，皇上可御赐二十石俸禄，以其褒奖。”这纯粹是逗小孩子作法，灵帝准凑。


    有道是：朝堂之上如儿戏，劝君万般别当真。


    且说大将军何进奉旨率领羽林军来到南门外，向姜超父子宣读圣旨，将其父子捉拿打入天牢，不在话下。


    次日早朝，大将军何进将姜超父子打入天牢向皇上奏明。灵帝征问文武百官，如何剿灭蛾贼之计？帝听了皇嵩甫所凑，征得张让、赵忠二人同意，命大将军何进，统率左、右两营二万羽林军，负责保卫京师，严防蛾贼进犯洛阳。又命骑都尉曹操在洛阳城外的各重要关口设重兵加强防守。加封卢植北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降旨封左中郎将皇甫嵩、北中郎将卢植、右中郎将朱儁为三路元帅，名各统官兵二万，分别围剿颖川、巨鹿、南阳等黄巾起义军主力。


    这厢灵帝在京畿调集各地精兵，进剿各地黄巾义军。而各地豪强地主也纷纷起兵，配合官军镇压张角领导的各地起义军。其中着名的有袁绍、袁术、孙坚、曹操、孙坚、刘备等，各个乘机招兵买马，积草屯粮，掠地掳物，搜罗人才，扩展势力。


    且说洛阳城内“铜锤太保”孙夏得知消息后，连夜与“芦箭落天鹰”向铎商议。向铎道：“大哥，此事紧急，须火速传报给‘天公将军’，以便早作准备，迎战官兵。”孙夏道：“正是这理，只是京畿守卫森严，难得出城，如何是好？”向铎道：“这有何难，如此这般，便可出城也。”孙夏点头道：“那就有劳兄弟了。”


    “芦箭落天鹰”向铎别了孙夏，扮作一皮货商人，带着两名随从，怀中揣着百十两纹银，大步流星向东门走出。他刚到城门下，就被一队守城羽林军拦住盘诘。向铎哭丧着脸道：“在下，鲁南人氏，随父在洛阳作皮货生意，家中老母传来书信，身患重疾，无钱医治，小的奉父亲之命赶回山东，为母亲治病寻医，还望军爷行个方便”，边说边将手中二十两银子塞进那头目手中。事也凑巧，那头目正要放行，从城楼上走来一队巡城将士，为首一位游击将军。那人生得虎眼浓眉，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手执一方天画戟。他将画戟一举，拦住向铎大声吼道：“什么人？何事要出城？”那头目得了向铎的好处，便向前点头哈腰的代向铎回答一番。那将军一听，细细打量向铎一番，猛然哈哈大笑，以手指着向铎道：你小子莫不是向家坳，向铎么？”向铎一惊忙打量这位将军来，吱唔道：“将军大人是？”“小铎子，你忘了？吾乃牛头山庄的牛荣，人称‘牛大个’是也”。向铎一听大喜，忙叫道：“原来是牛荣大哥，小弟失敬了！”一边向牛荣抱拳施礼。牛荣忙扶起向铎道：“老弟不必客气，小时我可没小吃向婶做的饭菜呢！既然向婶病了，本应前往探望，只是军务在身，不能分身”，忙从怀中摸出十两银子，交与向铎“区区几纹，请老弟带回给老婶婶买点吃的，多补补身子，聊表心意。”向铎反复推辞，难却牛荣厚谊，只得收了。牛荣亲送向铎出城，并反复叮嘱回洛阳后来军营一述。两人依依惜别，不在话下。


    且说“金刀大侠”张曼成、军师邢玉海、“黄衫客”赵弘大败姜超官兵，将士精神大振，附近青壮之士纷纷投军，一七工夫便壮大队伍达两万之众。“夜游神”孙仲经“毒手”刘三春医治，伤势渐愈。军师邢玉海、“凌波仙子”慕容茹、“毒手”刘三春因“天公将军”有召，带领三百亲兵回巨鹿大本营。


    “金刀大侠”张曼成、“黄衫客”赵弘奉“天公将军”令领兵向汝南进发。汝南郡太守赵谦一听黄巾军要攻打汝南，早已闻风丧胆。他命守备鲍鸿守卫汝南城，自己携家带眷以奔丧为由，逃往浦水老家。


    这赵谦的父亲是浦县的一个大财主，赵谦是赵家的一根苗，被父亲赵老财视为稀世珍宝。赵老财为让儿子出人头地，花了三千两银买通冀州刺史，替儿子谋得汝南太守官职。但赵谦不学无术，除了欺压百姓，四处敛财，加之好赌、贪色，把个曾富裕繁荣的汝南郡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所以汝南老百姓，对其恨之入骨。因为他常十天半月不打理衙门之事，许多事务都是守备鲍鸿包办代替。赵谦本是贪生怕死之徒，如今一听说黄巾军要攻打汝南，便收拾金银财宝要逃回老家。赵谦带了两名心腹衙役，刚出得汝南城，来到一座山下，被“铁鞭夺命鬼”刘飞燕的葛陂黄巾军劫住。赵谦以为遇上山大王。二名衙役正要反抗，被当场斩首。赵谦见状，知道性命不保，连连跪在地上求饶。黄巾军士得知他是汝南太守赵谦，哪里能饶恕于他，被一顿乱棍打死，抛尸山野。也是他作恶多端，得到报应。


    守备鲍鸿奉命坚守城池。然，黄巾起义军士气正旺，英勇攻城。加之有葛陂黄巾军首领方将军“铁鞭夺命鬼”刘飞燕接应。刘飞燕让把兄弟“金鞭无敌”褚缜和率领导数百教众在城中聚集，等张曼成、赵弘大军攻城时，褚缜和便在城内响应，一时城中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守备鲍鸿知道汝南难保，忙率领官兵弃城而逃。


    有道是：黄巾义旗飘扬处，闻风丧胆官府寒。


    欲知朝廷如何用兵围剿灭太平道？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六回 向铎赴汝南 孙夏入王府

    洛阳城内奸邪祟，问天楼外彩云依。


    人未老，恩怨泯，家仇怨恨难猜疑。


    四方豪杰举刀剑，八方莲朵识禅机。


    醉于斯，醒者啼，我与何人话迷离。


    这首民谣，道尽东汉官逼民反，百姓有冤无处申的社会现状。


    书中且说“金刀大侠”张曼成、“黄衫客”赵弘率兵攻打汝南，有“金鞭无敌”褚缜和在城内接应，很快占领汝南城。张曼成开仓放粮，安抚百姓。起义军与汝南民众无不欢欣鼓舞。黄巾起义已有一月有余，在各方渠帅和方将军领导下，义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节节胜利。然而不少起义将领，对起义前途信心百倍，被胜利充昏了头脑。认为黄巾快要得天下了，于是滋生出轻敌思想和贪图享受的风气。连“天公将军”张角也有点快要改朝换代，当上“皇上”的飘飘然之气。加之没有整顿军队的时期，所以那些兵卒更是目无法度，掳夺钱财的事常有发生。张曼成、赵弘火防止类似事发生，他们攻克汝南后，便加强对义军的整顿训练，严明军纪，演练战阵。使南阳黄巾军战斗力增，成为黄巾起义的中坚力量。


    这日张曼成、赵弘等正在汝南太守府大堂召集各位将军，共商如何整肃军队，颁行军法。忽有守门军士来报：洛阳“芦箭落天鹰”向铎求见赵统领。“黄衫客”赵弘一听心中大喜，忙出府迎接。向铎见到弘赵万分激动，连忙施礼道：“三哥，一尚可好？小弟和大哥把你们想得好苦呀！”弘赵回礼后执着向铎的手道：“哥哥和婉儿、倩儿也何尝不常常牵挂着你和大哥啊！大哥可好？”哥儿俩正寒暄间，张曼成领波婉姑等众将都来到府门口，向铎一一拜见。波婉姑对向铎有救命之恩，又是金兰姐弟，见面后更加亲切。一行人进得大堂，重新坐下，述寒问暖一番。赵弘吩咐伙房准备午膳，席间互相斟酒遵菜，好不亲切。酒席宴前“芦箭落天鹰”向铎向“金刀大侠”张曼成、“黄衫客”赵弘禀报了朝廷派遣三路大军，分别向南阳、颖川、巨鹿大举进犯，企图围剿义军之事详细告之。众人听后，皆惊诧不已。


    “金刀大侠”张曼成听后沉吟片刻谓众将道：“大家不必担心，‘天公将军’早有预料，已遣中大方渠帅‘云里飞龙’韩忠率方将军严俊、吴道成领兵二万；东大方渠帅“银枪太保”何仪率部属方将军龚都、董秀忠、孙仲、刘子卫，统率一万五千兖州义军。二路义军同时向巨鹿靠近。并命南大方渠帅“金笛秀士”牧琛、“善面荆轲”李不固率杨、豫二州黄巾军一万二千之众，分别向汝南靠近。“金鞭侠”波才将军已率领颍川主力攻克东郡、长社，本神使与都统领赵弘将军攻下汝南后将向陈国进发与波才将军会合，统主力向洛阳进军。‘天公将军’有令：各路义军将于六月下旬会战洛阳，直捣黄龙，推翻汉室，建立新朝。到时各位都是开国元勋，封候拜将，光祖耀宗。”众将听后无不欢欣鼓舞，斗志昂扬。


    张曼成将京师军情写成折子，派遣“南顿真人”管亥赶往巨鹿禀报“天公将军”，又吩咐向铎速反洛阳，告知“铜锤太保”孙夏，联络京师太守府、魏王府教友军校刘猛儿和包拟光，但不可过早告知实情，他们毕竟是官府之人，还谨慎为要。你们先作好起义军攻打洛阳的准备。谁知正是因为这一怆促而不实际的理想主义决定，至使起义军将领们头脑发热，盲目乐观。并导致包拟光告密，几乎断送洛阳全部太平道义士，也险些让“铜锤太保”孙夏成为马元义第二。


    第二天一早“芦箭落天鹰”向铎怆促中吃了早饭，打点返回洛阳。赵弘、婉姑送去十里，一再叮嘱万事谨慎，方与向铎作别，携婉姑回营。


    且说向铎回到洛阳，将太平神使张曼成的部署向“铜锤太保”孙夏禀报，孙夏大喜道：“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向铎征得大哥孙夏同意，决定前去太守府拜会刘猛儿。


    洛阳太守南宫朔，一日正在府中后花园赏花，有跟班军校刘猛儿在园中护卫。这时进来一守门家丁禀报“门外有一客人求见刘军爷”。刘猛儿忙向太守告假，太守允之。刘猛儿随着家丁来到府门口，那家丁一指年青军官道：“就是那位军爷找您。”刘猛儿见一年青军官，头带银盔，身穿银甲，腰悬虎皮箭壶，背负铁胆长弓，身边一匹黄骠马，马背上斜挂着一条降魔杵，真是好一位英姿勃勃的武将军，正在当街等候。刘猛儿心生敬慕，忙快步来到那年青军官前抱拳施礼道：“这位将军请了，在下刘猛儿有礼了。”那年青军官连忙回礼道：“刘军爷客户服务了，在下向太平，久仰军门大名，特来拜访。”刘猛儿道：“请将军府中看茶。”那自称向太平的将军走近一步，小声道：“黄天在上，诚然拜见有道之君。”刘猛儿一听心中微微一惊，接着握住向太平的手点头笑道：“既然是老乡贵客驾到，那就到前面君临楼茶楼一述如何？”向太平喜道：“最好！在下打扰刘哥了！”


    刘猛儿吩咐身边二名兵士好生护卫太守府，如果太守大人传唤，就说我陪表弟去饮杯茶。你可来茶楼叫我，二位兵士连连点头称是。


    这刘猛儿是开封府乔庄人氏，自幼力大心粗，又爱舞枪弄棒，敬慕武侠英雄。父亲便请得武师教习其练武习功，因无名师指点，只学些枪棒功夫。后因朋友推荐当了兵，因打仗不怕死，立下战功，无什背景，只做个军较。后被太守南宫朔看中，见其忠勇，收作护卫。两年前“乾坤日月子”张宝来洛传教，传授其武功，收为教友。刘猛儿感张大侠大恩，衷于教务，先后以传授练武为名，发展太平道弟子八十余名。


    刘猛儿将向太平带进茶楼，二人一见如故。向太平其实就是“芦箭落天鹰”向铎，因为谨慎起见，他报了个别人不晓的乳名“太平郎”。二人边喝茶，边通报教务及黄巾起义信息。茶罢各自回府，不在话下。


    向铎回到营中，将刘猛儿之事报告孙夏，孙夏大悦。


    第二天孙夏为作好接应大军的准备，将军中之事交与向铎，要亲自前往太守府、魏王府与军校刘猛儿和侍卫包拟光联络。向铎劝阻道：“大哥与太守府、魏王府素无往来，又不知道包拟光、刘猛儿为何许人也，张神使一再嘱咐：包拟光、刘猛儿都是官府之人，他们不可能与咱一条心。教我们不要过早暴露身份，以防不测。如若他非忠心报教，岂不是自投罗网。且赵三哥一再嘱咐小弟传告大哥万事谨慎从事，希望大哥三思而行。”向铎稍停又道：“大哥如坚持要亲往太守府、魏王府，也待小弟明日先去联络一番，探探虚实，再作道理”。孙夏坚持己见道：“这等大事，怎可当儿戏，我自会见机行事，你就放心等大哥我的好消息吧！”


    孙夏因要去官府办事，不能携带铜锤防身，向铎便将自己的宝剑送给大哥。孙夏知道向铎忠心护主，心生感激，在马上一抱拳道：“六弟放心吧，大哥去也！”


    孙夏来到魏王府门前，就被兵士拦住。孙夏报了名号，要拜访魏王府侍卫包拟光大人。兵士一指右厢一所大院道：“哪儿是包拟光及侍卫们的住宅，你去那里找吧。”孙夏谢了，来到大院，守门卫士见有人拜访包侍卫，忙进去报与包拟光知晓。约一盏茶功夫，只见一位身材矮小、眼神精悍的武士打扮的中年汉子，急步走来，人没到门口，便大声问道：“何人找我？”早有守门卫士上前招呼道：“就是这位将军。”


    孙夏连忙迎上去，抱拳施礼道：“小将孙夏拜会侍卫大人。”包拟光略回一礼，细细打量后问道：“找本侍卫有何见教？”孙夏便以教中暗语探，作单掌施礼式道：“黄天在上，诚然拜见有道之君。”包拟光一听，心中一惊，忙陪笑道：“不知将军驾到，还请将军海涵，快请将军进内堂捧茶。”


    这包拟光早年投身太平道，也是好奇心态，并非要反叛朝廷，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那有真心为太平道出力的想法。特别是近日他知道朝廷拜帅封将，要大举剿灭太平道，心知黄巾起义，必然失败，为保全性命，他已将属下的教友悄悄解散，并将几名太平道的忠实信徒，暗中杀害，以防他们供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今日孙夏冒然来访，正如向铎所言，自投罗网。


    有古训云：莫把君子之腹度小人心，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欲知孙夏联络包拟光结果如何？孙夏能否脱离险境？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 孙夏涉险境 向铎救义兄

    书接上回，且说包拟光将“铜锤太保”孙夏接进了大院，孙夏随着包拟光来到大堂。只见大堂两边摆满刀剑棍戟，上道一张大案，三把虎皮大椅。几名武士身着武服，正在练功斗气。包拟光将孙夏请进右厢房内，命一名侍卫摆上酒席，挥退众人，自己与孙夏对斟。他将满满一杯酒递给孙夏并悄声问孙夏道：“孙将军，您屈驾来到敝处，有何见教？”他喝了口酒，接着道：“听说黄巾义军节节胜利，势不可挡，是不是要攻打洛阳了？将军今日亲临，定有大事相告。”他举起酒杯笑呵呵的又向“铜锤太保”孙夏敬酒。


    孙夏察言观色，心中想起向铎临行时，传达的教主们的叮嘱，心中总觉包拟光虚情假意，心怀叵测。他拿目光注视着包拟光，包拟光便忙把眼睛移开，不敢对视，回避间，面上一幅作贼心虚的神色。孙夏心存更多几分疑虑。


    孙夏为谨慎从事，一边站起身回敬包拟光的酒，一边拿话试探道：“在下最近军务缠身，不曾出京，正想向包侍卫打探黄巾起义近况。听说包侍卫手下有数百教友兄弟，不知现作何打算？”包拟光假惺惺殷勤劝酒，暗中着派心腹将孙夏到来之事，偷偷报与魏王知晓。他一边不时向大堂张望，一边应付道：“在下哪来的数百兄弟，都是传言罢了，将军身在军营倒是一个发展兄弟的好去处，黄巾起义到时还得仰仗将军了。”孙夏已察觉已知包拟光有意回避自己的问话，且还反诘，心中已生防备，便大声道：“包侍卫，这话从何说起，本将军今日纯粹是，想拜访大人。”他猛然站起一抱拳道：“包侍卫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不要陷孙某如不忠不义之地。侍卫既然怀疑本将军，孙某就此谢过，告辞了。”说罢手握剑柄，大踏步出了厢房，跨进大堂。


    包拟光被孙夏突然间有所察觉，弄得土头灰面。他怕放走了孙夏，等魏王到来时无法交代。忙陪追上来陪笑道：“将军别急、别急回来再饮两杯，在下还有话要禀告将军。”说罢趋身向前拦住孙夏去路。孙夏心中早窝着火，怒大声道：“包侍卫，咱俩话不投机，请让条道，本将军军务在身，不然别怪本将军不客气。”包拟光一闪身退到大堂门口，大声喝令众侍卫道：“快快关上府门，捉拿反贼。”孙夏刚才只是怀疑包拟光叛变，此刻已见他凶相毕，真是怒从心上起，一拔宝剑指向包拟光吼道：“谁是反贼？你小子自己才是反贼，还要拿本将军入伙，去死吧！”一剑剌向包拟光胸膛。包拟光忙从身边一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大刀，将来剑架住，众侍卫纷纷涌进大堂围住“铜锤太保”孙夏。孙夏奋起雄威，众侍卫因大堂地窄不能施展，孙夏则无所顾忌，一连杀伤几名侍卫，众人近身不得。包拟光忙指挥众侍卫退出大堂，留下五位高手将孙夏围住。


    包拟光身为侍卫武功自然非等闲之辈，其他五名侍卫也是一流高手。俗话说一人难敌众手。孙夏以锤为兵器，剑法却是一般，他使尽浑身解数，渐渐只有招架之功。就在孙夏力敌两侍卫双刀时，包拟光从左侧斜刺一剑。孙夏闻风知道不好，忙一侧身，可为时已晚，剑锋已从左臂划过，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鲜血汩汩而流。


    孙夏后悔没听兄弟劝告，鲁莽犯险，误入小人圈套。他知道如果不突出重围，一但被擒，必死无疑，那就愧对二教主“地公将军”的一片恩情。他大吼一声道：“谁敢挡吾！”一剑“秋风扫落叶”，将众侍卫逼退，便以剑和身向包拟光直扑过去。包拟光见孙夏拼命一搏，大有同归于尽之势，吓得连忙往旁一闪。孙夏便乘机夺门而出，纵身来到台阶上，要突围而逃。谁知刚出大门，正好遇上魏王带领十名亲兵前来捉拿反贼。众亲兵一涌而上，将大门围住。包拟光见魏王到来心中大喜，忙指挥众侍卫从大堂涌出，堵住孙夏退路。他对孙夏哈哈大笑道：“孙将军，我看你还往哪里逃，快快降了魏王，说不定魏王有好生之德，留你一条狗命。”孙夏自知难逃虎口，便指着包拟光大声骂道：“好个无耻之徒，卖友求荣，必遭天遣。老子同你们这班狗官拼了！”他怒目圆睁，紧握柄剑，指向魏王，吓得魏王连忙往后躲。包拟光怕魏王受惊，忙吩咐两名侍卫保护王爷。


    正当危急间，突然大队羽林军蜂拥而来，为首一气宇轩昂的青年将军，手提一条降魔杵，带领两百余名兵士将侍卫府团团围住。这一突变，包拟光始料未及。这时站在一旁的受到侍卫和亲兵拱卫的魏王惊恐而又震怒道：“反了，反了，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策兵造反，快给本王拿下。”他口中强硬，心中害怕得要命，身子一个劲的往亲兵堆里钻。


    “铜锤太保”孙夏一看，见是义弟“芦箭落天鹰”向铎，心中大喜，忙大声道“好兄弟，来得正好！”向铎趁众侍卫、王府亲兵混乱之时，一跃而起，将孙夏的两柄铜锤抛向天空，大声道：“大哥，接锤！”孙夏也将宝剑向向铎掷出道：“兄弟，还你宝剑。”


    孙夏双锤在手如虎添翼，不顾不上左臂受伤，右臂将铜锤一舞荡开身边三名侍卫，一提气左脚在府门前的石狮子背上一点，已飞出众侍卫的包围，来到魏王身边。包拟光见状大惊，也跃起来到魏王身边，一剑刺向孙夏的背心。孙夏本打算劫持魏王退出京城，此刻只能回身避开这凶狠一剑。包拟光怕魏王受惊，忙吩咐众侍卫保护王爷回府。


    孙夏、向铎顿时攻向众侍卫，包拟光自知不敌，想逼退孙夏后，反回府内。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向铎接过孙夏掷来的宝剑后，连连怪招叠出，侍卫那能避闪得及，早有三名侍卫死伤于剑下。他见包拟光利剑刺向大哥背心，惊愕不已，提轻功飞出，如影随形，也将剑尖直指包拟光的背心。包拟光见孙夏回身接招，让魏王脱险，便与孙夏斗在一起，说时慢那时快，包拟光只听“噗——”的一声，背心一凉，便倒在血泊之中。


    魏王已在亲兵护卫下逃之夭夭。向铎正待要追，孙夏连忙拦住道：“兄弟，快率兵出城，稍刻关了城门，必全追捕我等，那时就无法出洛阳城了。”向铎点头，兄弟二人忙率领兵士向东门奔去。来到东门，正好遇上守城兵士奉命关闭城门，捉拿反贼。向铎向兵士问起牛荣将军，有一兵卒上次已见过向铎，如今见他也是一位将军，连忙施礼道：“小的去报告牛将军。”便一绺烟似的去了，一会牛荣到来，向铎忙将“铜锤太保”孙夏向牛荣引见，二人见过礼后，向铎把牛荣扯到一傍，将真像告知。牛荣一听大为震惊，但他为人豪爽，匤扶正义，加之向铎是同乡故交，有心关顾。牛荣早就听说太平道义士多是英雄豪杰，为天下百姓举义旗，替天行道。特别是他亲眼目睹马元义英勇就义，气壮山河，敬佩有嘉。于今一听向铎投了太平道，心生自然称赞。他二话没说，令兵士打开城门，大声道：“这二位将军奉命出城公干，快快将城门打开放行。”牛荣将二人送出城门，牛荣悄悄对向铎道：“以后如果黄巾义军有用得上他的，只要知会一声，他一定会尽力助之。向铎、孙夏二位将军拜谢了牛荣大恩，相互告别。牛荣回到城内，吩咐兵士紧闭城门，并告戒众兵士此事不许向他人说起，兵士纷纷点头称是。


    “铜锤太保”、“芦箭落天鹰”率领二百余名军士出得城来，向铎在前领路，孙夏在后压阵，一路狂奔，直到日落西山，见无追兵，才放马慢行。“铜锤太保”孙夏策马追上兄弟向铎，并驾同行。“铜锤太保”问起向铎如何得知自己在侍卫府遇险一事？向铎道：“小弟自大哥去了魏王府放心不下，命二位亲兵暗中跟随大哥，如有不测，立即回报。果真如此，中了那小人圈套。小弟得到消息，才率领众兄弟赶到。只怪小弟晚来一步，让大哥受伤了！”


    “铜锤太保”孙夏哈哈大笑道：“不晚，不晚，正是时候！这点皮肉之伤不值一提，多谢向弟和众位兄弟了！”“芦箭落天鹰”向铎道：“大哥，为今之计，我们先去小羊山，拜会‘醉钟馗’徐魁，再作商议吧！”孙夏点头道：“最好！也让兄弟们先息息脚。”向铎是个细心之人，他出营时已吩咐兵士将营中军晌银尽数带上，所以身边盘程充足。一行人便早行晚宿，兼程向小羊山奔去。


    这正是：脱离险境投盟友，他日沙场逞英豪。


    且说那日朝廷接到魏王禀报，有京城官兵造反，文武百官震惊不已，灵帝大怒，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竞然有羽林军将领率兵造反，那还了得那。命大将军何进全城搜捕。但未捉拿到一兵一卒。大将军何进无法向皇上交旨，只好向张让、赵忠求救。要不是与张让、赵忠往来密切，差点落得革职问罪。


    灵帝从此寝食难安，忙降旨严厉催促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北中郎将卢植三路元帅，火速剿灭蛾贼，如若再有差池，格杀勿论。于是颍川、汝南、陈国之战暴发。至此黄巾起义只三个月，从陈国之战开始，战争形势就发生戏剧性转变，由节节胜利走向失败。


    有诗曰：


    阴阳生太极，兴衰自有凭。乾起朝阳盛，坤回水煮云。


    但看藜藜草，冬来便萎零。世事难料喻，万物因果中。


    欲知陈国黄巾军前途如何？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能否推翻东汉王朝，建立太平天下取得江山？请您欣赏《太平道传奇》下卷。

 第一回 夜哭坟恶奴掳倩女，早击鼓小哥闹公堂

    “莫拜、莫拜，土地不是吾作主；随缘、随缘，大路通天自逃生。”# p( u'' b;{% d* e6 y- d， n“


    话说公元167年东汉桓帝驾崩，幼主灵帝登基，改年号光和元年。灵帝十二岁登基，昏庸无道，至使朝纲坠落，宦官专权；贪官污吏，横征暴敛，豪强掠夺，盗贼四起，天怒民怨，民不聊生。九州各地十户五绝，真是朝野腐朽，百姓遭殃。把高祖刘邦打下的四百年江山弄得满目疮痍，摇摇欲坠。


    在古豫州东五十里与冀东交界处有个大庄市，名曰朱坪驿。这庄子有近百户人家，曾是一个大集市，一条官道穿庄而过。因此驿站往来宾客甚多，庄市商贾云集，好不繁荣。三年前这里一场水灾后，将这淹为汪洋，冲了不少房屋、田土，村民流离失所，于是大部分庄民逃荒他乡。那些走不动的老幼病残，留在庄内，以树皮野草裹腹。后来又患一场大瘟疫，十户九空，好好一座大庄子，如今萧条冷落，阴沉沉，惨切切，日渐人迹稀少。真的是：“寥寂寂夜闻鬼哭，凄惨惨日听狼号”。


    庄北五里，有一座山岗，岗上古树参天，怪石嶙峋，林荫中一条小径蜿蜒而上，约百步远树林中隐有一小庙，是供着山神、土地爷的土地庙。这土地神庙因年久失修，已残败不堪。庙前几蓬蒿草野藤，在风中张牙舞爪，疯狂无忌。台阶上的两块砌沿石条，也被人拆去架在庙侧的山沟上，作了临时小桥。庙内蛛网密织，落叶遍地，草蔓主持。一尊山神石像斜倒在尘埃之中，左臂已断，掉落草丛边；那土地爷更惨，斜卧门角，身首异处。原用来供香烛的神案，已尘埃三分。白天常有三五只老鼠乱窜，夜间偶见十数个蝙蝠惊飞。有道是“庙破神逃香火绝，蒿狂蓬上鬼魅栖”。


    庙门两侧原本有幅对联，联曰：“祭山神四乡得福，拜土地五谷丰登”。但早已残缺剥落，隐约只见残横断竖。如今村民的土地都被大户霸占了，乡亲们多数背井离乡，讨吃在外，又有谁来供香拜神？不久前有一位外地秀才路过，来到此地，经过山岗时，见庙堂如此凄凉秃废，心生感触，便取出笔墨，在庙门两边书写了开篇一联于壁，感叹时世，这也不需言表。


    '' t- h1 z3 d2 t'' r书中单表豫地南阳东门外三里处，有一个苍柏环抱，杨柳交映的土墙青瓦农舍。农舍屋前房后以竹篱笆围成一小院。柴扉出来约数十步远有一水塘，名石眼塘，形如圆月，四周垂柳如烟，水清见底，几许青荷在微波中轻漾。


    正是日近西沉，东岸边柳荫下一个身着素装，头披孝纱的妙龄少女静立岸边，面容憔悴，双目含悲，然而无损于她娇美的容貌，娟秀的身材，庄重的气质。这妙龄少女姓赵名倩，年方十六。''|% x- g8 y&_9 一道残阳透过柳枝，洒在她那愁容秀面上，使白皙的脸额上泛起一层红润，平添几分妩媚，另有一番村姑情韵。


    + e& z6 b9 p- w4 m忽然，池塘对岸传来两声轻咳声，把赵倩从痴迷的悲痛之中惊回。她忙用素帕拭出香腮上的泪痕，向对岸轻眺一眼，只见那儿站着一锦衣公子，后面跟着一高一矮两个仆奴。那锦衣公子身如竹竿，瘦似猴精，一双鼠目，两撇猫须，手执一串玉珠，衣着华丽，正色迷迷地打量着她。姑娘忙车转身，深深地叹了口气，轻移莲步，向院子走去。而身后传来一阵淫笑，那笑声尖刻刺耳，让人胆颤心寒。那那


    赵姑娘回到家中，掩上门，收拾柴火准备了晚饭，只等哥哥回家一起吃饭。作好饭，赵倩独坐家中，不禁又想起含恨死去的父母，悲从心来。她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木匠，一月前庄主造大厦，强迫父亲做工，在上梁那天不幸被掉下的一块青砖砸死。庄主不但不为其料理后事，反而怪破了他家禁忌，硬是逼迫她哥哥为其打月工，以抵父债。母亲悲愤不已，一病不起，也于三天前含恨离世。今天是哥哥月工期最后一天，也算是债清归家的小好事。她要等兄长回家一起吃饭，饭后还要给母亲上坟，烧点冥钱，以尽孝道。* q5 j:_1 |5 n


    夜幕降临，云隙里隐约现出几颗昏暗的小星星，好像在窥视人间的丑恶和隐私。已近一更，仍不见哥哥回家。姑娘打算先上坟，等哥哥回家一同就餐。也是天意，有灾星降临于她。赵姑娘她从橱柜里拿出香烛纸钱，怀揣火折，锁上门，向后山走去。


    $ j4 p6 q7 m9 \\( h夜下的荒山野岭，古木幽径，十分阴森，又处处有坟地老冢，更加让人惧惶。赵姑娘心中只有思亲一片，虽走在这幽林寂境，乱石蒿摇之中也无心领会。她在路边拾一根枯树枝，权作拐杖，独个儿缓缓走来。一阵风吹来，飞沙落叶，惊得一只老鸦“哇”的一声从头顶掠过，又凭添几分恐怖。姑娘来到父母坟前，打燃火折，点亮香烛，焚了冥钱，跪在坟前放声痛哭。由于悲伤过度，加之几天的劳累，又未曾吃得晚饭。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便晕倒在坟前，人事不知。


    无巧不成书。也就在此时，傍边的乱坟岗中掠过两条黑影，在坟前停下。这两个黑影，便是白天跟随在锦衣公子身后的两个恶奴。他们见姑娘晕倒，发出一阵哈哈的狂笑。那高瘦汉子示意矮胖黑汉拿出个布袋，将姑娘装入袋中，把袋口扎了。正要离去，忽然听到山下有人喊道：“小妹……你在哪里？哥回来了!””u


    2 \\$ t;那矮黑汉赶忙背上袋子，刚踏出一步，一个黄衫青年已奔到跟前。青年见坟前站着两个汉子，先是一愣，又不见妹妹影儿，心感疑虑。他便大声道：“什么人？我妹妹呢？”黑矮汉子向后退了一步，正要回话。


    8 h& a4 t% t2 j1 u) j+ o8 s高瘦汉子对矮汉道：“别理他，走!”


    ; j- i%@ p5 b& b& u* w+ q) t黄衫青年见矮子肩上扛着个大布袋，隐隐现出人形。他马上回过神来，心道：不好。便大声喝道：“那里来的恶贼，快放下我妹子”。向前一步拦住矮汉的去路。


    e1 b9 x， o6 ]\/ n9 e# l: j高瘦汉子见状，忙上前“嘿嘿”阴笑道：“这么说，你是这姑娘的兄弟了”。+ k7 r5 z. j;


    黄衫青年正色道：“正是!”:}!`2 x\/ x8 z0 t


    高瘦汉子嬉笑道：“那别误会，是这样。今天我家少爷看中了你妹子，特差小的们来接姑娘成亲”。


    ; l$ x0 k% t. s7 [@+ u( x那矮胖汉子也大笑道：“小子，快与我们同去，你当大舅子了。如果你妹妹侍侯得我家少爷满意，说不定有你的福贵呢”。0 p6 v# z%]! c0 @; n9 r- u; w0 e


    黄衫青年大怒：“胡说！你家少爷是什么东西？竟敢强掳民女，难道不知王法么。”9 _) t! u-矮胖汉子道：“我家少爷不是什么东西，是人”。


    高瘦汉子哈哈大笑接道：“什么王法，我家公子乃南阳守备张大人的二公子，大名张虎，人称‘二郎神’，这回你满意了吧，嘻嘻——”。*@0 i. c\/ l+ i q


    黄衫青年不听则罢，听后是怒从心起，只气得脸膛发紫：“你家狗官，狗奴才！快把我妹妹放下”说罢，向矮汉和身扑出，想抢回妹妹。那高瘦汉子见状，忙张臂亮掌，向前滑出数步大声道：“不识抬举的小杂种”。一掌向黄衫青年胸口拍去。青年倒也灵活，忙将身子往左一闪，躲过这凶狠的一掌。高汉一掌走空，脚不移动，变掌为抓，向黄衫青年肩膀抓去，抓个正着，顺势一牵，黄衫青年站立不住，被抛出一丈开外，不巧一头撞在一棵大松树上，只撞得眼冒金花，天旋地转，跌倒树下，不省人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对恶奴冷笑几声，也不理会黄衫青年的死活，拂袖而去，消失在茫茫山林。o\/ f“ q( g- e


    这位黄衫青年名叫赵弘，年满十八。他为替父服役，在庄主家劳役一月，吃尽苦楚。每天起早作晚，吃的是每餐两个窝窝头。今天役期已满，本应高兴，但想到父母含屈，妹子年少，今后兄妹只能相依为命。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家后，一定要努力持家，保护小妹，让她过上好日子，将来替妹子找个好人家，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他刚从财主家返回家中，不见妹子，又见房门反锁，心忖妹子可能为父母上坟了，放心不下，便快步闯上山来，不想正遇恶奴掳走妹子。


    当他醒来时，已更交五鼓。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头昏脑胀。只好闲目静坐，一会儿东方发白。朦胧中他睁开双眼，望着父母的坟前未燃完就灭了的香烛，想起妹妹被掳，心如刀绞。他强忍疼痛，充满悲伤与仇恨，站立起来，毅然下山，决心上县衙官府申冤，为妹妹报仇，救出小妹。v9 ~， d* u! o


    赵弘回到家里，草草吃了两囗昨晚妹妹准备的冷饭，稍稍收拾一番，便赶往南阳郡衙。


    这里离南阳城只三里路程，黄衫青年一路急行，只两三刻便到。此刻，太阳刚刚升起，街上行人依稀，他也无心观看街上情景，直奔太守府而去。: d) t) u5 z5 t- k6 s


    黄衫青年来到太守府衙门，见衙门紧闭。他定了定神，把精神一抖，“噔、噔、噔”跑上台阶，操起一对堂鼓锤，“咚、咚、咚”一边击鼓一边大喊：“冤枉!”


    正是：刚从虎口还冤债，又遇豺狼入囚笼。5 b\/ h ?; x4 h!


    欲知黄衫青年能否为妹妹伸得冤情，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4 y* g$ y* g+ m& c% m$ i: o

 《指尖上的侠影情怀》 ——《太平道》代序

    这些年，已经鲜有好书能够入提起我阅读的兴趣。


    也许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但凡有闲取时间，书店我是必然要去的，然而每次看到装帧精致，却浏览之下就索然无味的图书，心里的失落就又增加了几分。


    我常常感叹：小时候生活物质匮乏，单单一本小人书（连环画），就能让我们津津有味地读上好几天，甚至还会反复的阅读。现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图书市场繁荣了，各种书浩瀚如海，但能够让人专注阅读的好书为什么反而少了呢?


    也许是疲倦了，众里寻她千百度，我已经渐渐对读书失去了兴趣。所以当我看到《太平道》这样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书名时，我并没有兴奋起来，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够给我意外的惊喜和收获。刚开始，我是耐着性子读的。但是读了几章之后，我却被深深吸引了，我惊叹，我想要阅读的书藉，不就是这样的吗?！


    直到读完本书，我还沉浸在作者给我们呈现的场面宏大、结局令人唏嘘的精彩的刀光剑影里。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召唤吧，我仿佛又在作者的文字里，找到了当年读书的感觉，久久回味，爱不释手。


    我是喜欢读这类书的。


    我的启蒙书籍，是一本评书版的《岳飞传》，尽管小时候还不是认识很多字，但是我依然在这本书里读到了岳飞的忠诚与勇气，读到了牛皋、汤怀等这一班好兄弟的肝胆相照，甚至也有那么一点点读到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封建制度的无情。当看到岳飞小小年纪就枪挑小梁王，我喝彩了；当看到师傅周桐为了培养师兄弟几个，最后不幸病逝时，我流泪了；当看到岳飞率领岳家军，驰骋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时，我振奋了；当看到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含冤背负“莫须有”的罪名，魂归风波亭时，我愤怒了。小时候，这本书因为被阅读的次数大多，书页破碎不堪，以至于最后连粘贴都粘贴不起来了。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岳飞传》便成了我脑子里最难以忘却的记忆。在我的成长经历中，这不仅仅只是一本书，更是我人生起点的奠基者和最具有启示意义的灵魂。在往后的多年里，我苦苦找寻评书版的《岳飞传》，想重温旧时梦，却一无所获。唯一能找到的，是清朝钱彩着的《说岳全传》，曾经也买了一本，但读来早已找不到儿时的那种感觉。


    这是一种遗憾，但只要想起来曾经沉浸在阅读中的那种感觉，我依然觉得心里是踏实的，也是幸福的；时光在我灵魂深处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而今，这种遗憾似乎不期然的被作者的这本《太平道》给弥补了。我很惊讶，也很高兴，甚至有点意外。


    一篇文章，你说出了别人心中所想但没说出的话，引发了别人的共鸣，那么，就成功了；一本书，能够令读者穷追不含地去阅读，就足以证明它的确是一本值得阅读的好书了。把时间用在阅读有价值的书上，那么时间就是有价值的，阅读，也会变得有价值了。


    就是这本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书，却成了我眼中值得阅读的书，有价值的书。除去上班、吃饭、睡觉的时间，我几乎一刻不停地在阅读。因为，我想看到“黄衫客”赵弘与“香香侠”波婉姑是不是有情人终成春属；我也想看到这样一群在乱世里成长起来的豪侠义士能否在一个官逼民反、民不聊生的年代里改写自己、改写时代的命运；我更想看到的是，黄巾起义军能否成为期待革新的人们心中新的中流张柱，在污秒不堪的东汉王朝托起一枚耀眼的新太阳，给大地、给人间带来温暖和希冀。


    当然，更多的，我在这本书里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情怀，也摸到了已经逝去的岁月里，那份已轻久久没有再跳跃的激昂与荣迈。


    乱世出类雄，英雄在乱世里的命运，确实是令人唏嘘和慨叹的。母庸置疑，正是这些英雄人物的壮举，所折射出来的壮烈和辉煌，才令人津津乐道、永久相传。这样一幅壮美的画卷，也许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但毕竟是值得人们永远去歌颂和吟唱的。尽管，有时候他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也有时候他们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从小受《岳飞传》的影响，我心中也有一个英雄梦，甚至，为了能实现这个梦想，我还报名参加了武术班，每天都很辛苦却又很兴奋的去舞刀弄枪。但后来我才明白，武术练得再好，“英雄”，永远只是一个梦里的神话。一个和平的年代，一个高科技迅速发展的年代，刀光剑影早已经不合时令。诚如一个电影里的台词讲的：“你出拳速度再快能快得过子弹?您的武术再好，能抵指住子弹的进攻？”


    于是，我的英雄梦，慢慢就破灭了。但是，一份侠士的情坏却从小就根植在了心里，永远的生了根、发了芽。


    《太平道》里对于作战场面的描写，是细致的，对人物形象的刻画也是立体清晰的。我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的文字，脑海里都会现出一幅恢弘阔达的场面来。这在读《岳飞传》之后的多年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了。作者用老练的文笔、扎实的创作功底，给我们层示了一个个令人血脉贲张的场面，就好像在现场看拳击比赛，总是希望自己喜欢的选手赢，从而挥手呐喊，即使喊得声嘶力竭，也依然情绪高昂。读《太平道》，恰是如此，作者仿佛在字里行间镶嵌了一颗力道足够大的磁铁，吸引着我欲罢不能。


    武侠小说也好，演义小说也罢，儿女情长总是其中一个不可缺乏的话题。不论于读者还是与文本本身而言，有了这样的情节，一可以为冰冷的刀影世界增添一抹温馨感人的音符；二可以让读者在充分享受快感的同时于心里并存一丝温柔的浪没主义情怀。人生天地间，我得一份美好的情感是必须的。侠客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自然也就会有七情六欲。所以，于作者而言，这就是一个考究写作功底和是否能够驾驭整个写作构思的因素。往往很多作者，写情感的时候因为这样的小细节忽略掉了大主题。在这个时候，收放自如是很重要的。因为你写的不是言情小说，这样的文字超过太多篇幅反而会有画蛇添足之嫌。《太平道》在这一点上可以看得出作者是有考究的，也显示了功力的不俗。


    所以，这也是我分外喜欢《太平道》一书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不管是看书，还是看影视剧，我现在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不喜欢看有拖沓情节的。比如，一部武侠电视剧，有爱情，有美女是必须也是必要的，但是一整部戏看下来，却觉得侠士的情怀没了，一天到晚没有正事干，不是和美女谈论诗词歌赋，就是和美女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说好的精忠报国呢？说好的除暴安良呢?当然，也不能说这些情节一点没有，有倒是有，但总给人一种“广告里插播电视剧”的感觉。于是，就意味索然了，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我觉得，如果要看爱情，何不去看韩刷，或者去拍纯粹的爱情片呢？


    《太平道）对于爱情的描写，真正做到了收放自如，所以它吸引了我。因为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也体会到了我想体会的。文字毫不拖泥带水，情节毫不牵强附会。作者让我在侠影的世界里着实酣畅淋满地过了一把急，很痛快！


    我不是史学家，无法从历史的角度去评说黄中起义的历史作用和社会影响，以及书中人物的是非功过；我也不是文学评论家，不能也没有资格对作者的文本进行透彻或客观的分析，更不能信口开河地恣意说一些纯片面式的褒贬之词，去误导更多的读者。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从一个读者的角度，去领略、去感悟作者用文字给我们呈现出来的大气和精彩，去触摸隐藏在文字深处的情感与灵魂。而我，是深深地沉醉其中的。这样的故事让我百读不厌，血液里已经涌动的情愫告诉我，不能再隐藏心中的情感。所以，我必须要表达出来。


    因为，《太平道》是有血有内的，是有内涵和广度的。


    作者是一个网络文学作者。我和作者的认识，正是源于网络，一个叫做“好心情中文网”的纯文学网站。当时，我还是这个网站的一名管理者。也许是遇到了太多心浮气躁的作者，也看到了太多心浮气躁的文字，我对所谓的“网络文学”已经有了一些根深蒂固的排斥感和蔬远感，因此当时的我并没有对作者的这本书产生多大的兴趣。直到一两年后的今天，作者找我说，这本书已经完结，准备集结出版，我才留意到书，原来叫《太平道传奇》，是一部演义小说，还洋洋洒洒的写了不少。


    正如前所说，我是对这类小说情有独钟的。刚开始几章，因为早已成型的先入为主的想法的惯性使然，我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兴趣，但是陆续看了下去之后，我完全就推翻了我旧有的想法：原来，网络里也可以有这么精彩的小说。因此，我很快就沉迷了进去。我有理由相信，如果在一个正常的年代里，这本书或许是可以永久流传的，就像《岳飞传》《七侠五义》等等小说一样。只是在现代这样一个图书市场萎靡，加之高科技横行的年代，这本书或许就难免会有遗珠之憾了。当然，我们也不必完全就丧失信心，也许有一天，当全民阅读时代到来之后，这本书又会有意想不到的的命运转变呢！


    作者让我为这本书写点序言。因为作者的作品触动了我内心的一点小情愫，我便觉得这是扛在肩上义不容辞的责任了。于是再次认认真真地阅读了全书，寥寥草草地写了点不成气候的文字。不过，这也总算对作者有了交代。


    是为序。


    刘巍巍


    2016年2月1日星期一


    于福建西山学校

 第二回 昏官枉法威风扫地，牛犊初生大闹公堂

    有诗一首专为揭露东汉王朝官僚腐败而作。


    诗曰：“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披衣出门应，府记欲得钱。语穷乞请期，吏怒反见尤；旋步顾家中，家中无可为。思往从邻贷，邻人言已匮。钱钱何难得，令我独憔悴”。这首诗细致而深刻地描述出一位官吏下乡向老百姓索要钱财，而当时的黎民们家贫如洗，困苦不堪的情景。


    话说南阳太守王畅，正在内衙早缮，听到有人击鼓鸣冤，忙吩咐师爷升堂。太守坐堂后，众衙役、师爷向太守请安毕。王太守传令将击鼓人带上堂来。黄衫青年赵弘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不免紧张，随着一衙役走进法堂。


    一阵堂威，更使他心惊胆颤。但转念一想：此时妹妹在哪里受苦受辱，便怒从心起，心里只有仇恨，再无惧意。他大步走到堂中，跪下来向太守叩头，高喊：“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作主!”王太守将惊堂木一拍道：“下跪何人?为何击动堂鼓?有何冤情?快快从实道来，本官为你作主就是!”


    黄衫青年赵弘一听，心里一酸，泪从心来。他哭诉道：“小民乃南阳东门外三里铺人氏，姓赵名弘，父母双亡，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昨天傍晚，小妹到山上为父母上坟，被守备张守备的二公子差家奴将小妹掳去。他们口称是张二公子看中了小妹，掳去成亲。小的赶到想去搭救，反被恶奴打昏。光天化日之下，官家子弟，强抢民女，无视王法。望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救小妹一命。如同再生父母!”诉罢，连叩三个响头。


    这太守王畅已年过半百，他原本是一名清官，善断冤案，留有好名。但后来因朝庭腐败，宦官专权。官僚污吏中贪赃枉法者比比皆是，不但没人管，反而平步青云。他二十三岁进土，为官二十八载，如今还是一县城太守。他耳闻目睹，心渐消沉，在同僚的教唆下、感染下，也不再为了虚荣，便清者不清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他变得又贪又昏，那有半点清白之品。


    王太守听了赵弘的哭诉，起先也很气愤。但转念一想：守备张昭千是治下的官吏，他儿子犯法，作为一方太守是有权治罪的。然而张昭的叔父张让在朝庭吏部为官，官封吏部常侍郎。乃宦相李淮一党，权势极大。如治张公子之罪，他父必报知张让。到时丢官事小，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再说这个穷小子看来光棍一条，也拿不出什么来孝敬本官。又是个未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子，待我吓他一吓，让他知难而退，将此案了结。不但省事，还卖给张守备一个人情。忖罢，便大声喝道：“好个小刁民，胆敢污告朝庭命官亲眷，该当何罪!”


    赵弘一惊，冷汗直冒讷讷地道：“老爷明鉴，小民不敢，我说的都是实情”。惊慌中又叩了三个响头。


    王太守大声怒道：“呔——还敢狡辩，明明是你妹妹不守妇道，引诱官家子弟，你却反来诬告他人”。又将惊堂木一拍“众衙役听令，将这刁民重责十杖，赶出府衙!”


    赵弘听罢，如五雷轰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暴叫一声，跳将起来，指着太守大喝道：“好你个狗官，浪有青天虚名，原来也是昏官一个。你护凶枉法，俺与你们拼了。”说罢，向太守案前扑去。他双手将公案一掀，只听得“噼哩啪啦”一阵响。公案上文房四宝、惊堂木、令箭、火牌、文卷、茶杯如打翻瓷器店一般，滚的滚、破的破，好不热闹。王太守一愣，没来得及躲闪，一把压在案下，嗷嗷直叫。站在案旁的师爷也吓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晃过神来，大叫道：“快把凶徒拿下”。


    众衙役一齐涌上，将赵弘打翻在地，用绳索五花大绑。


    王太守被师爷扶起，众衙役整理好公案，收拾散落的堂器，扶太守重新坐下。王太守怒不可竭，发下令牌：“将小贼重打百杖，打入死牢，听侯发落!”


    王太守嗯嗯叽叽，在师爷的撑扶下悻悻退进后堂。


    可怜黄衫青年赵弘，为救小妹大闹公堂，一百杖棒打得皮开肉绽。后被重枷铁镣，打入死牢。身陷圄囵，赵弘那曾受过如些痛苦。此时想到自己不但没能救出妹子，反而被昏官加害。如今妹子被贼子掳去，不知是死是活。越想越恨，禁不住抱头痛哭。


    单说南阳北正街有一座府弟，房屋古老，上下三进，雕梁画栋，森气重重。四周古木环绕，甚是庄严古雅，原主人是西汉靖王刘子谅的府弟，名为“靖王官坻”。靖王无子，只有一女，十分美貌，后招当地大户子弟张可平为婿，入赘东床。张可平从此发迹，至后人张让自剦入宫，献媚结党，跻身十常侍，官至吏部常侍郎。张让升任侄儿张昭作了南洋守备，以维持家族在南阳的利益。这“靖王官坻”便成了守备府。张昭倚仗叔父权势，称霸一方，什么太守、小守根本不在他眼里。张昭娶大户郭氏为妻，所生三子一女，长子张龙，次子张虎，三子张彪，女儿凤姣。长子张龙曾拜师学武，使得一套好枪法，加之身高力大，被叔公张让放在山东军都部作游击千总。次子张虎无才缺德，为人凶残，专爱贪花猎色，糟踏过多少良家女子，无人敢管。三子张彪性情温和，在南学读书。小女凤姣年刚九岁，也是个美人胚子，性格活泼，心底善良。真是一母生九子，九子九般心。来后四兄妹，各得其所，其归宿善恶因果不一，也是后话。


    府弟内花园里有一栋华丽的小楼，名曰“藏香阁”。以前是守备张昭的爱妾邓姣姣的住所。谁知邓氏命短，只住了两年因小产失血过多，一命归阴。张昭对邓氏甚是宠爱，不愿忍受见物思人之苦，打后再不入小楼一步。把这小楼改作公子们的书房。张彪对母亲很是孝顺，深得郭氏宠爱。郭氏因曾有耳闻二儿子行为不检，又怕幼子染了陋习，加之这楼房不吉利，就不许三公子住在这“藏香阁”。郭氏带着小儿子与小姐凤姣同住后院，以便调教。


    这正合“二郎神”张虎之意，他巴不得独住一楼，可以无所顾忌地行乐、作恶。他常带着恶奴打手，游荡街头集市，或到郊外走村串户，见了美貌妇女，便让家如仆掳去。把从外面掳来的良家女子，藏在“藏香阁”内，供其奸淫，如有不依者，轻则打伤赐与家仆轮流奸侮；重则打死，抛尸于郊野。


    这小楼建造十分精美。上下两层，一色檀木构成，雕梁画屏，琉璃辉映。西北一小山，松柏苍翠；东南一荷塘如一弯弓月，水清见底，鱼翔戏水；荷红盖绿，风送馨香。荷塘上一曲桥蜿蜒对岸，此时月上柳梢头，月光若洗，清风徐来。荷塘四周奇花异草，幽香扑鼻；几处假山，别致玲珑立于水泊之中，怪石嶙峋，青草风舞。虽非天堂仙境，也是人间稀有。


    而然，与这美雅景致极不相称的楼内主人“二郎神”，是那么贪淫、残暴，恶贯满盈。此刻，他正坐在楼台小桌傍一边饮酒，一边色迷迷地幻想出神；一会儿又独步栏台，急不可待地东张西望。


    忽然两条黑影相继掠过曲桥，来到楼前。“二郎神”一见大喜道：”美人儿带来否?”一个高瘦汉子忙道：“禀少爷，那美娘儿已如期带回。”


    “二郎神”大喜，忙跑下楼，一把接过矮汉的布袋，搂着就吻。口中浪声道：“我的小乖乖、小美人，我想得你好苦。”他忙将布装抱进小楼，急不可待地把布袋打开，将姑娘抱到床上，扑上去狂吻姑娘的香嘴。


    赵倩经一路颠簸，猛觉嘴唇发烫，女孩子本能的反应，让她激凌一颤，猛地苏醒了过来，只觉口干舌燥，朦胧中喃喃叫“水——水”，想翻身坐起，浑身无力，又觉身上被东西压着。“二郎神”忙命矮子取水过来，姑娘喝了几口，慢慢睁开眼睛，一看，见眼前一个陌生汉子坐在身边，对着自己淫笑，吓得魂飞体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颤声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那公子嬉皮笑脸道：“小娘子，别怕，这是你家里。我是你相公呀，我的乖乖。”说罢，用手来抱姑娘。姑娘大怒，挣扎起来，将汉子一推，大呼“救命！”


    那高瘦汉子笑道：“姑娘莫怕，咱家少爷会疼你、爱你的，你就好好享受人间快乐吧。再说这守备府，是没有人来救你的，哈哈——”


    也是姑娘命中有贵人打救，不受这凌辱之苦。


    恶奴的笑声未落，只见“啪”的一声窗门洞开。接着听到“二郎神”哎唷一声，呆若木鸡。一道黄影从窗外飞掠而至，因来得太快、太突然，两恶奴惊得不知所措。


    这正是：佳人绝外逢师太，从此红颜啸江湖。


    欲知姑娘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藏香阁静修惩恶贼，太守府奇侠劫囚房

    古人云：“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早或来迟。”


    话说“藏香阁”里“二郎神”张虎正要强行沾污赵弘的妹妹赵倩，以泄恶贼淫疑。这赵倩姑娘虽然生得娇弱，但性格刚烈，那容得别人半点轻薄。她决心在危急时，撞墙自死，以保清白之身。也是天意垂怜这苦命孩子，正在危急之刻，忽然“二郎神”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击耳光，尚未回过神来。那高瘦汉子举目一看，只见房中多了一貌美道姑，玉立当中，面含怒色。


    但见这道姑的仙韵卓绝：


    娇躯着白袍，青丝扎素巾，眼露慈光，眉含善意。眼露慈光心如镜；眉含善意渡众生。右手执拂尘，左掌立当胸。右手执拂，拂尽人间丑与恶；左掌立胸，胸怀大爱善修身。好个除恶施德修道女，疑是南海观世音。


    你道这道姑是谁？她便是徂徕山白雀洞“静修师太”，人称“玉观音”。她年过花甲，却修道四十余年，修身悟道，守身如玉，练就得驻容之术，貌美丹心，看去似四十出头。


    这次她亲自下山，原本想收一个徒弟，作衣钵传人。已出访三个月，尚未遇一个满意人选。正打算暂且回山，再作计较。


    今晚，为了赶路，路过此地，忽闻有女子呼救，便施展轻功赶来。刚到阁前，见“二郎神”口出淫语，践踏裙衩，便顿起惩恶救女之心。


    静修师太一提内气，如闪电般掠窗而入，一伸掌给了“二郎神”一击沉重耳光，伸手挽起赵倩正要离去。那高瘦汉子怒目一瞪道：“何方来的妖女，敢管我‘南阳双煞’的闲事。”


    书文到此，不得不向各位说说这“南阳双煞”的来历。张虎身边那高、矮两名恶奴，高瘦汉子姓郑名钱，人称“长风一笑”，学得一身本领，尤以虎爪功特别威猛。他仗着自身本领，无恶不作，欺压乡民，曾因多条人命，被官府辑拿。正逢张昭搜纳亡命，“长风一笑”便投在门下，作了护院家奴。那矮胖汉子，姓米名盛，诨号“黑煞凶君”，力大劲猛，拳脚功夫甚是了得，与“长风一笑”结拜为兄弟，狼狈为奸。在“长风一笑”引荐下同为张府家奴。因祸害乡邻，谁遇上算谁倒霉，轻则抢夺财物，重则欺男霸女。江湖上将两个恶奴并称为“南阳双煞”。与“二郎神”狼狈为奸，鱼肉乡民。


    且说“长风一笑”依仗自身武艺，又见是一个美貌道姑，那把静修师太放在眼里，向前一趋，亮掌向静修胸膛拍去，口里奸笑道：“美人儿，先让我长风一笑摸摸仙姑娇躯，尝一尝道姑的鲜味”。


    静修大怒道：“好个无耻的恶奴，招打。”左手便变掌为抓，正好扣住长风一笑的右腕，用力一牵，郑钱站立不住，跌倒在楼门口边。站在一傍的“黑煞凶君”米盛见状，忙亮掌推拳，向静修师太背后击来，口里也淫笑道：“仙姑别急，也让我黑煞凶君玩玩”。静修气极，人不转身，右手以拂柄往后一戳，正戳在黑煞凶君的肩膀。黑煞凶君痛得”嗷嗷”大叫，抱着肩膀退到一傍，不敢冒进。


    那“长风一笑”郑钱再也不敢轻敌，忙从腰间解下一支虎皮软鞭，“呼”地一声向静修脚下扫来，静修师太纵身一跳，将鞭避开。她这一避，眼看鞭子要打中赵倩，鞭猛挟风，若打在身上非死必遭重伤。好个师太，忙把拂尘往下沉，说时迟，那时快，正好缠住鞭梢。长风一笑见状大喜，哈哈大笑，便用力一拉，想夺下师太的拂尘，真是自不量力。“玉观音”静修师太何等机警，就势把拂尘一送，长风一笑身子失去平衡，后仰踉跄数步，靠在楼廊木栏上，才稳住身子。静修师太一声轻笑，紧接又将拂尘一抖，拂尘银丝扫处，楼栏破碎，栏木横飞。长风一笑再无附力之处，“噗嗵”一声随木栏掉进荷塘。


    此时，静修师太无心恋战，小惩恶奴后，只见她左臂一伸，挟住赵倩，提口气，展轻功，几个纵落，便已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话分两头，再说南阳太守王畅，因赵弘大闹公堂，将他打入死牢。回到内衙心里仍怦怦直跳，咬牙切齿。正准备派师爷去请守备张昭来商量如何了结此事。只见一衙役匆匆进来禀报：“禀老爷，张大人张守备求见。”太守吩咐请守备到书房相见。


    静修师太昨夜大闹守备府，“二郎神”张虎经一喜一忧一吓，吓得尿流裤子，冷汗湿透全身。“南阳双煞“都被打伤，又不敢声张。第二天张虎受凉，浑身虚脱，高烧不止，口中胡言乱语。长风一笑只得禀报守备大人，谎称有盗匪入楼，将公子及奴才打伤，公子受了惊吓，染上了风寒。这张守备反复盘问，长风一笑才说出实情。张昭罢气得顿足道：“这畜生竟敢如此非为，看我不打断其腿，以示训戒。”便气冲冲来到小楼，可一进房，见公子面如黄蜡，冷汗淋漓，心又软了，忙吩咐长风一笑快请郎中医治，自已便来见太守王畅。


    守备张昭来到书房，向王太守请安，两人见礼毕，落座上茶，述了一番客套。太守开言道：“本官正打算遣师爷请守备过府议事，不想大人正好到来。”张昭忙问：“不知大人有何训示?下官当洗耳恭听”。


    于是，王太守将赵弘清早击鼓鸣冤，状告守备大人的二公子强掳其妹，欲逼其为婚一事细说一番。张昭听后暗忖：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一阵风。这事要是传出去，张府脸面无存。不如咬定否之，看你王畅对我如之奈何？便忙欠身道：“大人明鉴，犬子决无此事，定是刁民污告”。稍停，张昭喝了口茶接着道：“下官也有一事正要禀报大人：昨晚不知何方贼子深夜潜入本府，将犬子及其家丁打伤，还望大人遣捕快缉拿凶犯，以正王法。可见刁民状告犬子昨晚掳人一案，纯属乌有，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王太守见说，心里明了：明明是你儿子干了坏事，被人打了，还作狡辩之辞，难道本官是小儿好蒙。可见军门中兵士都是些酒囊饭袋。但也不好当面戳穿，只好附和两句道：“堂堂守备府，军机重地，那贼子也太猖狂了。如被缉拿到手，本官定当严办”。


    顿了一顿，王太守便敲杠道：“本官相信贵公子不会干那种有失官家面子的丑事，待本官明天再审赵弘，侦得确属乌有，本官定将还公子一个清白。但万一那刁民有什么证据，本官是否可据实向刑部奏报？还请守备大人明示一二，不知意下如何？”


    张昭也听出话外之音来，忙说：“大人放心，下官回府定当严拷犬子，追问实情，无论有无此事，还望大人包容担代这个，下官定当重谢。”


    两人闲喧一番，张守备正准备告辞回府。只见一束寒光从后窗射入“噗”的一声，明晃晃是一把利刃，刃柄上扎着一团白纸，钉在书案上，入木两寸，刀柄尚在不停地颤动。王太守惊得大叫：“有刺客！救命呀——”，抱头就往书案底下钻。这张昭不愧是行伍出身，尚能遇惊不慌，连忙跨上一步，将王太守拉住，语带轻蔑地道：“大人莫怕，有下官在，谅那贼子不敢加害大人。”


    道罢，张昭伸手拔出利刃，取下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木炭写道：“狗官枉法，自有报应”。左下方四个小字：“黑面侠示”。


    守备张昭看完纸笺，一拍书案，心头大怒道：“何方恶贼？光天法日之下，敢胆擅闯官府，威协朝庭命官。若有狗胆，能否现身一搏，不要贼头贼脑，虚张声势。”


    王太守神魂未定，见守备张昭如此镇定，也不愿让其小看自己，若这样狼狈、怕死，日后必被他轻视。他定了定神，坐在太师椅上，大声道：“衙役何在?”一衙役应道：“奴才在，大人有何吩咐？”推门进来。王太守道：“快传众衙役跟本太守，搜查府衙，捉拿盗匪。”那衙役答应一声，正要离去。


    门外另一衙役气喘嘘嘘地闯了进来，惊慌报道：“禀大人，不……不好了，马……马房起火了。”王太守更加惊慌失措。张昭忙吩咐救火。这会儿，太守府衙已乱成一锅粥，人喊马叫，烟火弥天。惊乱之中一黑衣人背负日月双刀，向府衙西院掠去。


    西院是专为羁押犯人的土牢。黑衣人来到牢门前连点两指，将两名狱卒点晕。他飞刀劈开死牢门，叫犯人各自逃命。正要离去，见一黄衫青年因棒伤太重仰卧地上，动弹不得。黑衣人想：这应是刚才狗官说的鸣冤人赵弘了。忙将其一抱，杠在肩上，越墙而去。


    这正是：侠义心肠黑面客，扶危救难真英雄。


    欲知这黑面侠士是何许人也，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赵弘拜师急学艺，张宝酒店惩凶奴

    上回书说到黑衣人大闹太守府，打开死牢放走犯人，救出黄衫青年赵弘。他武功卓绝，背着赵弘仍健步如飞，一口气奔出南阳城，等太守府得知有人劫牢，封锁城门时，黑衣人已离城门而去。


    赵弘虽然伤痛难行，但头清目明，一路上见黑衣人功夫深厚，轻功如飞，早已为大侠所感动，继而生出仰慕、敬畏之心。赵弘几次求大侠放下自己，黑衣人只当没听到，一直往山林飞奔而去。赵弘心想：要是能学得大侠的几分本领在身，那时别说为父母、妹妹报仇雪恨，也可学大侠行扶弱救危之举。


    黑衣人背着赵弘又急奔七、八里来到一片林子里，这才将赵弘放在一棵大松树下。赵弘连声道谢。


    此时黑衣人扶住赵弘背靠大树坐好，自已也坐在傍道一块石头上。他看了这位青年几眼好一个眉含悲愤，目露刚毅的孩子。他和声向赵弘问道：“小兄弟哪里人氏？为何事被打得这般模样?”赵弘见大侠问起，悲从心来，眼里含着泪珠，凄切地向黑衣大侠诉说起全家悲惨的遭遇。黑衣人听着一会儿叹息，一会儿义愤填膺；有时眼露豪光，手握宝刀，跃跃欲杀这张家贼子，为其抱打不平。


    赵弘边诉边打量着眼前这位虬须大侠，但见他：


    形如铁塔，黑脸庞，虬龙须；眼如铜铃眉似剑，身高体壮膀腰圆；头戴一顶虎皮帽，身穿一件黑长袍，腰系一条紫纱带，脚履一双狍子靴，毅然东周伍子胥转世，天上太岁临凡。英豪出世为义举，奇侠仗剑啸江湖。


    赵弘忙强忍疼痛，挣扎着跪倒于大侠跟前，拜谢其救命之恩。大侠连忙扶起温和道：“小兄弟快快起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武林人士之本份，何必言谢。不知小兄弟今后作何打算？”


    赵弘见问，一阵盲然，沉了一会，问大侠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可怜在下无家可归，大侠能否收俺为徒?”说罢，又要下拜。


    黑衣大侠忙道：“你身负重伤，不必拘礼”。他见赵弘眉清目秀，身骨清奇，眉宇间冲出一股英气，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


    他听赵弘说要拜师学艺，心里高兴。便温言道：“吾乃巨鹿人氏，姓张名宝，人称‘乾坤日月子’，你想学武，不知能否吃得其中辛苦?”


    赵弘惊喜答：“吃得、吃得，您，真是江湖传闻的黑面侠‘乾坤日月子’？”


    张宝大笑道：“怎么？不象么？小兄弟放心，有假包换。”


    赵弘好不高兴，道：“只要能学得武艺，就是受千辛万苦，咱也不怕。”


    此刻，赵弘以为大侠答应收他为徒，高兴得不得了。他忘了伤痛，又双膝跪地“嘭、嘭、嘭”叩了三个响头，口称：“大侠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徒儿肝脑涂地，也会报搭再生之恩。”


    “乾坤日月子、张宝第一次听人称“大侠师父”，不仑不类，心中暗笑，连忙将他拉起道：“小兄弟先别忙着拜我。”让其坐下，接着道，“别忙着拜师，听我要把话说完。”赵弘见“乾坤日月子”不肯收他为徒，顿时又哭丧着脸对大侠道：“大侠师父是觉在下愚顿，不愿收我为徒么？”


    张宝释言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怕误了你的前程。”


    赵弘又恳求道：“有您这般武艺，弟子就怕自已愚钝，学不来，又怎会误了我?大侠师父就把徒儿带回家习武吧，我会好好孝敬师父您的。我要把师父的功夫学好、练好，早日赶回南阳去杀了王畅和张家父子，救出小妹，为爹娘报仇。”


    “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说话幼稚，心中更加喜爱，心忖道：好一块璞玉，如能细细雕凿，将来定是一块光耀武林的瑰宝，也是本教只倚仗的后备人才。


    张宝拉着赵弘在身边坐下，以严肃而亲切的口吻道：“咱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教你习武，见你一片诚心，又无家可归，也是咱俩有缘。”停了一停，拉着赵弘的手道：“咱把你推荐到俺义弟张曼成大侠那里，你先跟他学艺，日后，等咱把事情办完回家，再来看你，如何？”


    赵弘虽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顺从的默默点头“那您说话算数，可别忘了弟子”。


    张宝呵呵笑道：“那个自然。”他爱怜地拍拍赵弘的肩膀接道：“小兄弟记住：张曼成家住汝南张家坳，人称‘金刀太保白面侠’。他武学造诣比我还深，独创‘金刀十八式’，威振江湖。为人行侠仗义，你投到他的门下，有他教导，将来必成武林栋梁”。


    赵弘听“乾坤日月子”说张曼成武功盖世，心中喜欢，忙站了起来，恨不能插翅飞往张家坳，早早拜师，学成武艺。


    “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急不可待的样子，笑了笑，又耐心开导着：“练武非一朝一夕之功，少则五年，多者数十载，方有成就。记住：心急喝不了热鹅汤啊。你到了张大侠处决不可心浮气躁，要勤学苦练，今后才有可能报得仇、雪得恨”。


    赵弘听说要练功五年之久，又低头不语。


    张宝知道他的心事，朗声道：“你是不是挂念你妹妹的安危?”赵弘眼睛又是一红，点头呜咽道“嗯”。


    “乾坤日月子”笑道：“小兄弟，大丈夫有泪不轻掸。这样吧，你在这林中息息、养一会儿伤，我去南阳打探一下你妹妹下落，如果有机会我将她救出，傍晚时分到这里相见。若救得你妹回来，你兄妹二人可一同投奔汝南。”


    赵弘听说，破泣为笑，谢道：“您的大恩大德，我兄妹将没齿难忘！”


    “乾坤日月子”又从“百宝囊”中拿出一瓶药膏，给赵弘涂于伤处。赵弘再次拜倒在地，谢大侠之恩德。


    临走时，张宝取去两个馍馍，交给赵弘，吩咐他不要走动。自已便甩开大步奔回南阳。


    “乾坤日月子”张宝提轻功飞尔似的消失在林中。不一刻功夫，他来到南阳西门外。这里有一家酒店，出入南阳的人常在此处落脚。张宝感到口渴腹饥，便踏进酒店，在东北角一张空桌边坐下，叫店小二打了一斤白酒，要了二斤牛肉，边喝酒边吃起肉来。


    不多时，从店门外进来两个汉子，一个高瘦个子，一个黑胖矮汉。这高矮两个汉子一进店门，有如灾星降临，好几个城中来的客人忙溜出店去。


    那黑胖矮汉手里提着一把扑刀，气势汹汹。两人傍若无在东首桌上一坐。黑胖矮汉将刀往桌上一搁，大叫道：“人都死光了呀，怎么不见一个鬼出来侍候爷们。”


    店主见状忙赶来赔礼道：“原来是守备府二位大爷驾到，小店蓬荜生辉，实在不知您大爷会光临，对不起，对不起，希大爷海涵这个。”


    店主忙吩咐小二端好菜、好酒，小心侍侯二人。这两人便大吃大喝起来。忽听矮汉说道：“大哥，你说昨晚那道姑是哪路神仙？本领这般了得，想我‘南阳双煞’也非等闲之辈，怎么一交手就那个了。”


    坐在上首的高瘦汉子恨声道：“鬼晓得是哪里钻出来的狐妖，有朝一日被本大爷再遇上，这一跌之仇，老子一定要加倍奉还的。”


    “乾坤日月子”见他们是南阳守备府里来的，正好打探赵倩的消息。他拿着酒杯站起来对店主道：“这两位爷的酒菜钱记在我的账上。”


    店主点头称谢。而两位汉子连谢也不谢，象没听见一般。这也难怪，原来这南阳双煞专吃白食，谁出钱都一样。


    “乾坤日月子”张宝来到他们桌前笑道：“两位请了，请问老哥是不是在守备府当差?”坐在下首的矮汉“黑煞凶君”拿眼睨了张宝一眼道：“你是什么鸟人？敢来打听爷们的事。”手一挥，“去，别怒了老子，招打。”


    张宝正想找碴，好借机追问赵倩的消息，一见他出言不逊，便不动声色把酒杯对“黑煞凶君”一送，朗声道：“这位朋友，怎么这般凶恨。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来，我先敬老弟一杯。”


    看官，你道这“南阳双煞”是好与之辈？这“长风一笑”公郑钱和“黑煞凶君”米盛，昨晚他们被静修师太打得狼狈不堪，正窝着一肚子气。今天又被守备大人臭骂一顿，更是懊恼。适才受“二郎神”张虎差谴，让他俩寻找道姑和赵倩下落，因而出城来到酒店。也是他们合该他们俩倒霉，偏偏遇上“乾坤日月子”黑面大侠张宝这个武林魁星。


    “黑煞凶君”见这个黑面大汉来强行敬酒，心中大怒，端起杯子将酒泼向“乾坤日月子”张宝泼去，张宝一侧身，酒洒向墙壁。“乾坤日月子”手不回收继续往前送，脚下向前滑去一步，已趋身到“黑煞凶君”身边，眼看酒杯就要塞进米盛的嘴里。坐在上首的“长风一笑”郑钱“嘿”地一声笑，忙抄起桌上扑刀向张宝右膀劈去，来势极快又狠。张宝只好收手避刀，左手却在米盛腰问一点，米盛便软倒在椅上，动弹不得。“长风一笑”郑钱刀走偏锋又横扫过来，张宝将身急退，郑钱因用力过猛，加之店屋过小，这刀砍在一根柱子上，入木五寸，差点将柱子砍断，吓得满屋客人、店主伧徨逃窜。张宝忙一飘身趋到柱边，以手当刀切向“长风一笑”右腕，郑钱收手不及，手腕已被切正，疼痛难忍，弃了刀向店外逃出。


    张宝一回身按住“黑煞凶君”米盛道：“快说实话，你们将赵家姑娘藏于何处？如不实告，老夫废了你一双贼眼。”说罢，伸双指逼向米盛两目。别看“黑煞凶君”米盛平时凶狠，一逢强手，他就贪生怕死。此时他吓得连连求饶，并将赵倩被一位白衣道姑救走一事，结结巴巴说了一遍。


    张宝见说赵倩被救，放下心来，大声训道：“你们两个恶奴听着，以后如再助纣为虐，欺压乡民，若被老子遇上，定当取其狗命。”米盛忙哀求道：“不敢、不敢，请大侠饶命!”


    “乾坤日月子”大踏步走出酒店，顺手丢给店主一锭白银，匆匆向林子赶去。


    “长风一笑”等张宝走远，才返回店中，给“黑煞凶君”米盛解了穴道，两个恶奴从店主手中夺过张宝给的那一锭银子。这双瘟神才悻悻离去。


    有诗赞“乾坤日月子”的侠义：


    “黄天降下日月子，举义擎旗定太平。


    奇侠九州传教义，英雄胆气壮乾坤。”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赵弘泪别张大侠，张宝夜宿黑风岭

    且说“乾坤日月子”张宝在酒店把守备府两名恶奴“长风一笑”郑钱和“黑煞凶君”米盛惩治一番后，离开酒店回到林子。赵弘因昨夜一宵未息，今天又折腾得遍体粼伤。刚才张宝离去后，他已觉精疲力竭，吃了张宝给他的两个馒头，稍觉好点，便往乱草落叶上一躺，就“呼、呼”入睡了。睡梦中他见到妹妹满身是血，泪流满面，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向他跑来，口中大叫：“哥哥救我!”赵弘见状，心里大惊，忙奔向妹妹，口里大叫：“妹妹——别怕，哥来了。”


    这时“乾坤日月子”张宝正好回到他身边，轻声唤到：“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这赵弘“噔”地坐起身，睁着眼望着张宝，也不说话，如着魔一般。张宝知道他还在梦呓之中。便拍拍赵弘的肩膀和声道：“赵兄弟醒醒吧，我是张宝啊。”赵弘这才从朦胧中清醒过来。他见到张大侠回来，却不见妹妹，又想起梦中所见情形，猜测妹妹是不是已经被奸人所害，心里绞痛，一把抱住张宝放声大哭。赵弘呜咽道：“大侠师父我求求您，快教俺功夫，俺要去为妹妹报仇！我的妹啊，你死得好惨呀。”


    张宝见说又拍赵弘的肩膀道：“小兄弟，你胡说什么呢，你妹妹好好的”。


    赵弘一听忙放开张宝疑惑的问道：“大侠师父可曾见到俺妹妹了?”张宝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于是，张宝将忙将酒店中遇“南阳双煞”，如何惩治这对恶奴，如何打听到赵倩被一位道姑救走的经过祥细告诉赵弘。并安慰赵弘道：“小兄弟别急，待我慢慢打听你妹妹和那道姑的消息。”


    赵弘一听，这时才稍笑稍安心，仍接问道：“那大侠是否知道那道姑是谁？救了我妹妹出了什么地方?”


    张宝不置否可道：“赵兄弟放心，那‘黑煞凶君’说，那道姑武功十分了得，我猜想应该是我的同门师姐‘静修师太’，她正到处寻找衣钵传人，如果是师太，既然救了你妹，说不定会收你妹妹为徒，传授武功的。你就放心去汝阳学艺，等我探得消息。等我办完一桩公事一定前去拜访那位师姐，让小兄弟与妹妹相见就是”。


    赵弘见大侠说得有理，心中渐渐燃起了希望之火，怀着无比感激的心向大侠道：“大侠师父，今天要是没遇上大侠您，恐怕我赵弘只怕活不了几天。您的大恩大德，今生难报。将来如果真能与妹妹相见，我兄妹二人当牛作马，也一定为大侠师父所驱使，报您再造之恩！”


    “乾坤日月子”张宝见赵弘如此重情知恩，心中大喜。心道：“这兄妹二人都是可塑之材，将来如成这大业，一定可委以大任也。”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乾坤日月子”从背上取下褡囊，拿出一张小小皮纸和一根木炭条，用炭条在纸上写道：“汝南曼成弟启：今荐赵弘投贵处，望收其为徒，善教之。义兄：张宝”。他将书信折好递给赵弘，指点他去汝阳的道路，又从褡囊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赵弘作盘程。再三叮咛道：“前面如有药房，可买些药，治治棒伤。一路朝行晚宿，住店、打尖都要处处小心，更不可多管闲事，受人诱惑，到了张家坳，要谨遵张大侠教诲，勤练武功。遇事多听师父的话，不可造次、鲁莽……”张宝的这一席话，父叮母嘱，如沐春风，浸入肺腑，使赵弘热泪盈眶，感动不已。


    赵弘听罢，再次双膝跪地，叩首拜谢道：“大侠师父，赵弘今生今世，永不铭记您的教诲，如若辜负您的恩德，天诛地灭！”


    张宝扶起赵弘：“快别发此毒誓，我相信小兄弟。我本应送你一程，找个药店为你疗伤，只因有事急待赶往豫州，不可延误，咱俩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这时已日渐西斜，赵弘依依不舍，含泪而别，师徒俩各自东西，奔豫州、汝南而去。有道是：今朝分道扬镳去，他日殊途同归来。


    张宝目送赵弘上路，见他虽走路有点蹒跚，但精神尚好，且伤势也无大碍，稍觉心宽。心道：倒底年少体健，伤体容易恢复，也就放心赶扑豫州。


    “乾坤日月子”张宝受“太平道”教主——大哥张角差遣，要前往豫州办理一件大事。因在南阳担搁了近一天行程，只好借月夜兼程。他一路走来，但见路上难民成群，尸骨遍野，一片荒芜和凄惨景象。心中更增添不对朝庭的愤慨和对农民的同情。坚定了“杀尽不平方太平”的教义。


    张宝来到一座山岗，名曰“黑风岭”。这时已月经中天，约三更时刻。行进中忽从山上传来妇泣之声，甚为凄惨。张宝便循声走去，顺便也想找个地方憩息。转过山岗，月光下只见莽林中有一座小庙，走近一看，门顶书“黑风庙”三个大字；两边悬挂一幅黑木金字雕刻的对联。


    联曰：“千年香火供神圣，一拜虔诚保平安。”


    张宝一边打量，一边来到庙堂之上。这庙堂分内外两进，青砖青瓦，飞檐画栋。四周松翠相映，足见当初建造者对这尊神灵也是十分虔诚和敬仰的。大殿中供着一个面庞漆黑，头生触角，眼突如两颗铁铃的人身兽面神象。神象座下一个牌位，上书：“‘黑风神之神位”，只是岁月变更，时世秃废，不但没了香火，且蛛丝密布，尘封神体，一派凄凉景象。


    说起这“黑风神”当地有一个神奇的传说——


    那是东周列国时期：有一个老农以打渔为生。一天在前河打鱼，从早到晚没有捕到一片鱼鳞。他正准备回家，但仍不甘心，于是撒了最后一网。当收回网一看，只见打上一只黑色陶罐。陶罐口一灵符用火蜡封住，隐隐有灵光闪烁。渔夫感到悔气，正要将陶罐扔回河里。不料罐内有声大叫：“老大爷救我。”渔夫大惊，颤声道：“你是何人?怎的躲在罐内?”罐里回答道：“吾乃‘黑风怪’是也，八百年前，吾在这前河一带兴风作浪，危兽百姓，被一个道长将我收服，装进罐里，抛在河中。今天遇上大爷，也是天意，求老大爷发慈悲，放我出来。我一定报答您老大恩。”渔夫犹豫道：“不行，要是放你出来，你若又祸害乡邻，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罐里恳声道：“不会、不会，请老大爷放心，吾早已受观音菩萨点化，大罐中修炼了五百年，心归佛门，出世后一定行义善举，以求早成正果。”渔夫猛然想起昨晚睡梦中观音力士送他说了“有缘于水，福泽乡民”两句谒语。心想：莫不是观音菩萨教我救他？见他言辞恳切，便打开罐口，揭出封条。只见“呼啦”一声，一道黑气直冲云霄。吓得老农跌倒在船仓之内。那黑气在天空盘旋良久，渐渐聚集成人形。但见这怪物：赤发披肩，头上一对触角约有一尺来长；黑面僚牙，虬须巨口；铜铃般二个眼珠凸出，暴射红光；形状怪异，世间少见。


    那“黑风怪”飘上船头，扶起老人家，跪下向老人叩首三次，拜谢其救命之恩。并送给老人一个竹哨，巨声如雷道：“老大爷，您今后有何危难之事，只要吹响竹哨，吾神就会来到身边，听您老驱使。”说罢一阵狂风起，循风而去。


    老农神魂未定，不知是祸是福，只好颤颤惊惊，收拾船与网，回到家中。


    后来老人遇到危难多次受到“黑风怪”的恩报。这老人无妻小子息，有一次患伤风大病，既无人照顿，更无钱请医治病。睡在床中奄奄一息，只等寿终呜呼。一日“黑风怪”神游归来，恰指一算，知恩人有难。便化作一个郎中，来到恩人床前，用水将一粒仙丹给恩人服下。老大爷慢慢更醒，神清气爽，下得床来要拜谢救命之恩。那郎中连忙扶住道：“你救我，我救你，全凭天意；我拜你，你拜我，有何由来？”大笑一声，“恩公保证，吾去也。”一阵风起，不见了郎中踪影。老人家猛然醒悟，知道是“黑风怪”变化，前来为自已治病，心中感叹不已。


    又有一天老人上山砍樵，遇一只白额老虎，危急之中，老农吹响竹哨，“黑风怪”立马现身，将其从虎口救出。


    有一年，前河一带遭大旱灾，眼看村民颗粒无收，到时候不知会饿死多少人，乡民怨声载道。老人想起“黑风怪”，就吹起竹哨，招来“黑风怪”。求他祈雨，“黑风怪”也真是神通广大，连连为乡民祈来几场大雨，禾苗复活，并获得一个好收成，救了一方百姓。当地乡亲为报搭“黑风神”救灾赈难之恩，便在山上修建了这座神庙，取名“黑风庙”。庙里供着“黑风神像”。从此这一带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民众殷实，老大爷主动当起庙宙，早晚焚香上贡，黑风神有求必应，守护着四方百姓。庙里香火越来越盛。玉皇大帝和如来佛祖听到太白星君凛报：“黑风怪”改邪归正，造福人间，请求赐其正果，改“怪”封“神”，彰其功德，享受人间香火。


    这晚，张宝来到庙堂，万分寂静。刚才妇人泣哭之声已渺，正疑惑间，张宝感到困倦，便倒在神案边呼呼睡觉。艨胧中见一黑面天神，赤发虬须，巨声对张宝道：“三教主张宝，见了吾神怎不下跪？”张宝连忙跪拜：“弟子张宝，参拜天神。”那神灵大笑接道：“张宝，吾神受玉帝之命，特来传话于你兄弟：‘岁在甲子，黄天当立’。请你兄弟及众弟子好自为之，莫负上苍好生之德。”张宝正疑惑间，一阵冷风吹来，打个寒颤，一惊醒来，这时天已拂晓。张宝惊疑不定，翻身起来，仔细打量庙堂一番，见一尊黑面神像供在庙堂之上，正是梦中所见的神圣，心中称奇。


    “乾坤日月子”张宝忙跳将起来，拜伏于神像前，叩首顶礼，祷告道：“天神在上，弟子有眼无珠，猥亵于神圣，乞请恕罪。吾等兄弟取誓‘替天行道’今天神圣显灵，望神佑吾教，兴大道，罚无道，救黎民于水火”。


    拜罢，又从褡囊中取出木炭在墙壁上写下八个大字：“岁在甲子，黄天当立”。写罢细细推忖一回，不得其解，便走出庙堂，登程前往青州。


    这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甲子天下不太平。


    要知后面故事如何，请阅读下回便晓。

 第六回 黄衫客路途嘘感慨，波婉姑庐野动芳心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先把“乾坤日月子”张宝前往青州要事按下慢表。


    书中先说赵弘拜别黑面大侠张宝，一路向汝南进发。他身上的棒伤用了张宝的枪伤药，已经初愈，心境大开。


    这一日赵弘来到汝南地面，正是四月小满时节，但田土仍然一片荒芜，偶尔有麦田，却都是些麦茬儿，麦子尚末成熟，就被别人偷摘吃了。有几个麻雀飞来，落在麦田里觅食，叽叽喳喳，跚来跳去，大约是找不到吃的，呼地一声飞向远方。


    往年，北方本应是麦子收获的时候，但因土地被豪强占出，乡民没了土地，意味着失去了生存所托，都一批批饿死，或一群群流落他乡，沿门讨吃；有不少饿死他乡，作了异乡野鬼。赵弘一路所见十分萧瑟，无半点乡村烟火气息和耕种的场面。他想：这汉朝江山怎么就这般死气沉沉呢？百思不得其解。


    已到午响时分，赵弘感到腹中饥饿，便打算找一家饭馆买点吃的充饥。可一路下来都是关门锁户，哪有饭馆。好不容易见前面一茅草房内冒出丝丝炊烟来，赵弘便快步赶去，只见柴篱圈着一个小院，院内几根木头撑着两间草房。一位老大娘正在炉灶内添柴，火光涂在干瘪而毫无表情的脸上。锅里冒着热气，大娘用一竹片在锅里扰拌几下，热气冒得更丰满。赵弘忙施礼请安道：“老大妈好！能买点吃的给我吗?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老婆婆望了这青年一眼，摇了摇头，又低头拨火。赵弘以为老婆婆不肯分饭给他，又道：“请问，锅里是煮饭么?这给在下一点吧。”老婆婆知道赵弘误会了，便揭开锅盖给他看。赵弘一吹散锅里的气，只见锅中煮着一只毛绒绒的东西，仔细一瞧原来是只老鼠。老鼠旁还飘着几片树叶。赵弘感到一阵恶心，心中对老婆婆生出无比怜惜。此刻，自己心中充满同情，再无腹饥之感，他从褡包中取出几个铜板放在老人家手里，便怨幽幽地离开草屋，重新上路。


    一路上。他回想老婆婆的生计，惨到这般模样，便又想起父母和离散的妹妹。心中油然生出无限的悲伤。


    赵弘一边走一边想心事，忽听路边的柳树林里一只老鸦立于枝头，发出一声声哀啼，很是凄惨。赵弘触景生情，对昏鸦凄言道：乌鸦呀乌鸦，你也在为身孤影单而啼么?你的亲人难道也被别人残害了吗？这乌鸦儿似乎听懂了赵弘的话，又放低声哇哇两声，向赵弘点点头，“噗”地一张翅膀，无神打采地飞走了，也不知飞到哪里？才有立足之所。


    赵弘受到乌鸦的感染，抬头远望，想起大侠师父的叮咛，又抖擞了精神，向张家坳赶去。


    不知不觉，乌落西山，余霞尽染，天慢慢降下夜幕。几声归林的鸟语，呼唤醒心事沉沉的赵弘。他这才想到应找地方投宿了。赵弘一看远方都是茫茫山野，猛然省悟自己为贪程赶路，已错过了投宿之处。眼前山峦起伏，山林莽莽，心忖道：不如趁天黑前赶过山林，或许可找到人家借宿一夜。


    谁知这座山看似不太雄伟、高峻，却连绵数十里，山道深幽。赵弘翻过两座山头，仍不见村落。四月的北方，夜里仍寒气逼人，特别是在山林间，山风瑟瑟，更是寒气逼人。正茫然间，忽见前面山坡上有一缕灯火闪烁，赵弘大喜，快步奔向火光之处。来到山腰，见有一间破烂小木屋，火光从缝隙中射出，屋里隐约传来女子饮泣之声。


    赵弘不敢鲁莽，以手轻扣门扉，里面毫无反应。


    等了一会赵弘又咳嗽一声，和声问道：“屋里有人吗?”说罢轻轻将门一推。门“吱”地一声打开了。小屋中一堆柴火烧得正旺，赵弘顿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火光映出一个石头神像，神像边玉立着一位清秀的少年。他头扎幞巾，身穿白色长衫，腰系一根粉红丝带，使腰际约显得有些纤细。这少年眉清目丽，粉面朱唇，手执一把长剑，剑尖颤巍巍地指向门口的黄衫青年，眼里含着惊恐的怯意。


    赵弘见状，不敢鲁莽，忙歉声道：“小兄弟，对不起！打扰了。”一抬足便往屋里跨，那少年猛然向前一步，那剑尖已指到赵弘胸口。口中紧张道：“你是什么人？给本姑……”少年知道说漏了嘴，连忙打住，改口道：“你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对着明晃晃的宝剑，赵弘只好退出门外，心中已有几分不快。但忙解释道：“小兄弟别误会，在下只因赶路错过宿头，特来借宿一宵，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那少年见赵弘只身一人，又未带什么器械，知无恶意。等赵弘退去柴门，便收回剑，又将门关上，也不说话，退回火膛边，站着静听门外响动。


    赵弘退到门外站着，心感奇怪，自言自语道：宿一宵有什么不可，这般神密干嘛?这山庙又不是你家的，难道只你宿得不成。心里不免又多了一分气。赵弘是个心底善良的孩子，他转念一想：也难怪，有道是“先到为君”嘛，他先来就是主人。心里这么一想，气也就自然消了。他便对门里拱手道：“小兄弟，不要见怪，就请允许我在这屋檐下借宿一晚吧，好劣也有个人作伴。”便坐在门旁，息了下来。


    那少年开口道：“你还是出别的地方住宿吧，这屋子小，只能住一个人。我明天一早就走，明天晚上留给你住吧”。赵弘见说，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嘀咕道：我又不在这里成家立业，开荒种地，明天谁还在这里住呀，你不是占了便宜还买乖吗？穷酸。


    赵弘暗笑道：“小兄弟你放心住吧，住十年八载也没问题。在下天一亮还要赶路呢，就外面息息行了”。说罢，赵弘见墙角阶基上有些柴草，就将把柴草铺平，用包裹当枕头，往上一躺，打算在此胡乱宿一宵。然而，山风过大，赵弘躺了一会就觉得冷风难熬，哪里睡得觉。他坐起来，背靠着墙，紧抱着双臂，为自己取暖，想起父母在世时，对自己兄妹俩是如何百般宠爱，寒来不让其受冻，暑到又怕受热。如今只身在深山荒野，孤苦怜丁，好不伤心，忍不住强叹一声，泪如雨下。


    那庙中少年把黄衫青年逐出房门后，心中道：那黄衫小哥哥不但不怪自己，反而语言谦和，安慰自己，对自己相敬有嘉，看来是个谦谦君子，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自已对人家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他回到火堆边坐下，大约一顿饭的时间，从屋外隐隐转来叹息和哭泣之声。那少年感到讷闷，便轻手轻脚踱到门边，从门缝向外窥看。只见那黄衫青年坐在柴草上，双手抱头，小声饮泣。少年见状，心中不忍，自责心眼太窄，不能容人。正想叫他进屋，但转念一想，孤男寡女，荒郊之外，怎么可以独处一室？犹豫间只好将话咽下，重新回到火堆边坐下烤火。


    赵弘也因赶路太累，终于朦胧睡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时只听赵弘在睡梦中喊道：“我好可怜的妹妹呀——你在哪里？让哥找得你好苦啊。”


    那少年见了，心中一震，忖道：看来这位青年哥哥也是苦命之人，一定是兄妹失散，寻找妹子到此……勾想起自己哥哥，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此刻少年心中怜悯之心大开，便打消了心里那份戒备，轻轻将门拉开，走到赵弘身边，小声道：“喂！你进屋来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赵弘听了猛然坐起，睡眼朦胧地望了少年一眼，只见眼前一位白衣少少，在火光的映照下婷婷玉立。赵弘睡中乍醒，心中一喜，以为是妹子赵倩，忙道：“妹妹你真的回家了？哥好担心你呀。””说罢就去拉少年的手。那少年一惊，忙将手甩开，退后两步道：“谁是你妹妹！做梦吧，你——”


    赵弘又揉揉眼睛，才清醒过来，忙解释说：“对不起！小兄弟，原来是你。我梦见我妹妹了。”少年妩媚一笑，他见赵弘身穿黄衫，就顺口道：“黄衫客，进屋来暖和一下身子吧”。从此，赵弘就有一个“黄衫客”的绰号。


    赵弘忙道：“多谢小兄弟！是在下不好，惊扰了兄弟，我这厢赔礼就是。”说罢，揖手致歉。


    少年微微一笑，声如银铃般道：“是小弟不好，让大哥露宿屋檐之下，还请原谅小弟失礼！”“黄衫客”赵弘破泣为喜，连连称谢。


    两人来到火堆边，相对坐下。赵弘低头无语，那少年借着火光，细细打量坐在对面的’黄衫客”。但见他：身高七尺，身材弱瘦。头扎一块黄巾，将发儿束起；身着一件黄布衫，腰束一根青丝带；面容清秀，剑眉虎眼，眉宇间英气勃勃。低头而坐，如虎蹲山岗；气宇轩昴，如龙现云天。好一个英俊小子，将来定是人中豪杰。


    这一看，看得这少年芳心朴朴地跳，粉腮红润润地生。


    少年忙移开目光，稳往心神。心想：他一定是心中挂念小妹而心情难过。想到同是天涯冷落人，便开口道：“黄衫”大哥，你是哪里人氏？你妹妹怎么了?让你如此牵挂。”


    赵弘见问，才抬起头来，便将全家遭遇和自己身世细细诉说一番。最后叹息道：“真不知我可怜的妹妹身在何处？”


    那少年听了“黄衫客”的诉说，心中唏嘘不已，泪水悄然盈眶。赵弘见了也十分感动，便小声问道：“小兄弟尊姓大名？为何独自一人夜宿荒山之中？”


    那少年沉默一会，便凤目含泪，也向“黄衫客”赵弘说出自已家人的不幸。


    看官欲知这少年是谁？他有什么不幸遭遇，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