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似海深》 第1章 他,回来了 苏酒觉得自己前二十年过的都无忧无虑,知性的母亲,努力奋进的父亲,还有一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夫。 可所有的幸福都伴随着父亲的出轨而终止,而他的出轨对象,是她未婚夫的妈妈。 父亲连同司晏的妈妈整垮了司家,携着巨款抛弃了她和母亲。 司父站在司氏大厦的顶楼,纵身一跃,肢体四分五裂,脑浆混杂着鲜血…… 苏酒伸着手想要去触碰司晏,却被他避开了,他愤恨的眼里一片猩红,沙哑的喉咙里带着深恶痛觉,“不要碰我!” 她眼睛酸涩,痛苦的想要开口,“十二,有什么我们一起扛好不好?” 可喉咙却仿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一样,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她想要挽留,只是司晏越走越远,决绝的头也不回。 “十二,不要走!”她呐喊着从睡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又是梦…… 五年了,那次事件过后,苏酒一次好觉都没有睡过,大把大把的安眠药也无济于事,只要一闭上眼,就会被那回忆凌迟一遍又一遍。 屋里黑漆漆一片,冷风从敞开的窗口灌进来穿进她的体内,冻的她一阵头疼欲裂,她翻身下床去拿药,可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的跪倒在地板上,耳朵嗡嗡作响。 过了很久她才缓过来费力的爬起,拉开抽屉熟稔的拿出了一个白色药瓶倒出几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塞进了嘴里,连水都懒得找直接嚼碎吞入腹中。 苏酒靠着床边大口的喘着气,等待止痛药的药力见效。 这时,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一串手机铃声,是医院打来的,她迟疑了半响才接起。 “苏小姐,你母亲刚刚又自杀了,情绪有些不太好,能麻烦你来一趟吗?”电话那头的医护人员不慌也不忙的说着。 苏酒眼底一片平静,就像是听过无数遍一样,“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就朝着医院赶了过去,徐静双眼无神的躺在病床上,包扎手腕的纱布还透着一点血。 看到苏酒到来,徐静的双眼才有神起来,里边透露着悲痛,“九儿,你让他们别救我了,让我去死吧!” 苏酒习以为常的放下包,却坐的离她很远,“妈,别说傻话了。” “你过来,让我抱抱你吧……”徐静朝她招手。 苏酒抿着唇,不愿靠近。 徐静的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了下来,“我就这么惹你厌恶吗?也是……我一身病痛,还要活着折磨你,你不想再跟我亲近,也是应该的。” 也许是她说的太可怜无助,苏酒还是起身挪着脚到了她的床边,俯身抱住了她。 原本还泫然欲泣的徐静突变阴鸷,被窝里一直藏着没受伤的手抽出了一把手术刀,径直往她脖子而去,毫不犹豫。 苏酒虽有预防,但还是措手不及,白皙的脖颈被划破表皮,潺潺的流出鲜红色的液体。 护士医生及时冲进来将徐静按压在床上,安排着打镇定剂。 “你怎么不去死!”徐静睁着血红的眼瞪她,嘴里疯狂的叫喊着,“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爱上司晏,为什么让苏城跟那个女人有交集!都是因为你我的家才会散!你该死!我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活活掐死!” 苏酒双眼发酸的捂着受伤的脖子,顺着脖子流入胸口的鲜血就像是硫酸一样烧着她的心窝。 瞧,这就是她的母亲,原本那次事件过后她们应该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可徐静就像疯子一样,一心一意要她命,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挖她心肝的话。 司家垮了,父亲跑了,司晏恨她,徐静也恨她,所有人都恨她,她成了千古罪人。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徐静终于冷静了下来,护士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苏酒受伤了,熟练的给她止血。 “谢谢。”苏酒扯着嗓子,说的艰难。 护士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叹声,“下次小心点吧。” 她点点头,拿起东西要走之际,医生追了上来,“苏小姐,你母亲颅内的肿瘤不能再拖了。” 苏酒只是愣了半秒,便问,“大概需要多少钱?” “二十万。” “我知道了,钱我会尽快凑齐的。” 医生盯了她许久,试探性开口建议,“其实你母亲吊着这条命也不会珍惜,倒不如……算了吧。” 苏酒脑袋一嗡,算了吗?那怎么行,这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血脉相连,她做不到。 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这可不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 医生张了张唇,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苏酒离开医院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医院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远,今天还有一个早会要开,她可不能迟到,赶上最早的一班地铁,总算准时到达了公司,为避免脖子的伤势被人瞧见,她在抽屉找了条围巾系上。 凌晨时吃的止痛药根本没有用处,苏酒依旧觉得头疼欲裂,最后忍无可忍的拿头撞了几下墙面,试图以痛制痛。 进来的同事看到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苏酒,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然我替你跟经理请个假吧!” 她强撑着的摇头,“不用,我还指着这个月的全勤奖呢。” 同事不能理解的嘟囔着,“你这么拼是为什么呢,也没见你给自己买过一样奢侈品。” 苏酒笑而不语,默默结束了两人之间的会话。 没过一会儿,经理进来就通知了一个新的消息,“大家都准备一下去会议室,收购我们公司的新老板等会来视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苏酒将策划案整理好,起身往会议室走,她进来的早,这时候只有经理跟她两人。 经理心里头的那点邪念立刻就起来了,故意在她边上坐下,肥胖的手有意无意的搭在她的大腿上,“苏酒,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酒沉着脸将他的手拿开,低声警示,“经理,这里是会议室,麻烦你自重!” “我看上你是……” “咔!”被人推开的门打断了他的话。 起初经理脸上还有怒意,可看到走进来的男人,他肥胖的脸立刻堆满了笑意起身迎了上去,“司总,您来的可真准时!” “我不喜欢迟到。” 来人的声音如同重锤般落下,将苏酒震的连骨头发麻了,她双目直白的注视着男人,感觉心口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回来了。 第2章 一晚,二十万 一时间,苏酒感觉内心长期以来缺失的一角,瞬间被填的满满当当。 可又在下一秒,司父那狰狞的死状在面前浮现,像是狠狠的警示她什么。 “苏酒,愣着干什么,叫人啊!”经理见她一动不动的,有些恼了。 她喉咙一阵酸涩,说出来的话都是哑的,“司总好,我是苏酒,策划部的。” 司晏淡淡的嗯了一声,眼里一片平静,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初见的陌生人。 点到了,空旷的会议室眨眼就坐满了人。 就在经理当着所有职员面前将司晏夸的天花乱坠之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人猝不及防的推开。 女人面露歉意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经理还在揣测着女人的身份,司晏开口的瞬间就表明了一切,“你怎么来了?” 宋婕走近,嘴里嗔怪着,“不是说好了一起吃早餐,结果你先来公司了。” 司晏握上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结束了就陪你去吃。”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而骨节分明,苏酒记得那双手很温暖。 她也记得在校园的操场,昏暗的电影院,回家的街道,这只手都曾紧紧的牵着她,可如今…… 想到这,胸口就仿佛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扯开围巾,隔着纱布用力用力的挠着,丝毫不觉疼痛。 “苏酒!”同事的惊呼声将她从疯狂的边缘拉回,“你脖子怎么了,为什么会出那么多血?” 血? 苏酒摊手一看,指缝里都是粘稠的鲜血,纱布紧紧裹住的伤口被她挠的血肉绽开,很是渗人。 “司总,我能不能送苏酒去一趟医院?”同事跟司晏请示着。 司晏平静的眼眸终于有了波动,闷闷的准许出声,“嗯。”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苏酒的身上,却没有人注意到司晏桌下的手狠狠攥成拳。 同事搀扶着苏酒去了一家距离公司最近的诊所,让那的医生替她把伤口重新包扎好,然后还亲自将她送回了家。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留下来陪我的。” 同事一脸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吗?别硬撑……” “可以的,伤口本来就不深。” 也许是她说的太过平静了,同事终于妥协,“那好吧。” 同事刚走出门的一瞬间,苏酒所有伪装的盔甲卸下,嘶哑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五年里,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跟司晏重逢的场景,可那成千上万的幻想里,没有哪一个是比这个还要不堪的。 他仍然是五年前那个天之骄子,事业有成,爱情美满。 他过的那么好,可是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远比亲生母亲想要她的命都要来的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酒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手机发来了一条短信,是医生的。 他说徐静刚刚又病发了,想要动手术的话,最好这个星期之内。 苏酒默默的回了一声好,换下了那件沾血的衣裳出门了。 “小九?”何薇开门看到苏酒,热情的招呼着,“快进来,外面冷。” 苏酒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入了里屋。 何薇让佣人备好热茶后炫耀式的在她跟前转了一圈,“你来的正好,看看我这件新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 “那是当然!”何薇心情大好的眯着眼说,“这可是私人定制的,要二十多万呢。” 苏酒喉咙发紧的厉害,因为何薇随口说的二十万,足以压垮她的脊梁骨。 “对了。”何薇这才想起来问苏酒,“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阿姨又……” “嗯。”苏酒脑袋垂的很低,手里握着温热的茶杯,说的隐晦,“医生说她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要多少钱?” “二十万。”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卡!” 苏酒心头一热,没想到何薇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虽然这几年何薇都有接济自己,可一下掏出二十万来,不是那么轻松的,哪怕她今天不给,自己也不会有一丝怨言。 “不准去!” “你凭什么限制我啊!” 二楼传出了何薇跟她父亲的争执声,明明隔着一道门,楼下的客厅却听的异常清晰。 “你知不知道司晏已经回来了,明眼人都知道他回来是报仇的,苏酒是什么人,是害他爸从司氏大厦跳下来的人的女儿!”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姨去死啊,那是小九唯一剩下的亲人了!”何薇抵抗的声音直钻她的心窝。 “你做这个好人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们家,现在的司晏今非昔比了,我见到他都得弯腰鞠躬,你让我拿什么跟他斗!” “我不管,总之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今天要是敢把这个钱给她,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你跟她一块滚出这个家!”何父见女儿冥顽不灵,直接撂了狠话。 何薇被气的眼泪都出来了,“爸!” “小姐,苏小姐走了。”佣人的通报让何薇连忙追了出去。 苏酒走的很急,何薇没追上,只能打了电话,“小九,你在哪!” “微微,你这几年为我做的够多了。”她强扯出了一个笑意,“所以,到底为止吧,我不想害得你一家分崩离析。” “那阿姨的手术怎么办,你去哪筹那么多钱啊!” “总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 “可是……” 何薇那边还在说,苏酒已然挂断了电话,她其实在找何薇之前就做好了最差的打算。 “经理,你之前说的事情,还算数吗?” “当然,你要是想好了,我今晚就去接你。” “好。” 夜幕降临,她去商店买了一些必需品,朱胜很快的驱车过来。 “想去梨泉还是金盛?” 这两个都是荔城数一数二的酒店,苏酒没有立刻回,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一晚,我一次性要二十万,你不用担心会吃亏,这钱不是白给,是借,我会还的。” 能白睡还不用给钱,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朱胜立刻满口答应,“都依你。” “我现在就要。”苏酒将准备好的借据拿出来给他递去。 朱胜不厌其烦的将手机拿出来,跟苏酒索要了一个银行账号,二话不说的就把钱给转了过去,随后在借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第3章 捉奸 苏酒为了防止朱胜变卦将钱要回去,在去酒店的路上就将钱给医生转了过去,让他帮忙代缴。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两人一并下车,朱胜去前台要房卡,苏酒先去按了电梯。 “叮咚!”电梯门打开,看到正准备出来的人,苏酒胸口直跳,下意识转身要走。 她走的太急,迎面撞了人,包包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让她方寸大乱。 宋婕也顾不上呼痛,跟着她一起捡,苏酒故意将头垂的很低,让大部分的头发将脸挡住。 可还是让眼尖的宋婕发现了,“诶?你不是早上公司里出事的那个职员吗?” 苏酒将嘴唇咬的发白,不言不发。 “诺,这是你的东西。”宋婕手里拿着替她捡起的避孕套,让她觉得那是一块滚烫的铁块,迟迟不敢伸出手去接。 苏酒感觉到从电梯走出来的人靠近,然后站到了宋婕的身侧。 “怎么了?”司晏沉声问。 宋婕说着,“没什么。”然后将那盒避孕套放回了苏酒的包里。 他一定看到了,苏酒心想。 “司总,没想到你也住这个酒店啊?”紧接着朱胜那讨好的声音出现,让苏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司晏没回他,反而是宋婕好奇的问,“朱经理也在?” 随即狐疑的看了眼苏酒,敏锐的问,“你们不会是一起来的吧?” 她说的一针见血,苏酒无言以对。 反而朱胜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我跟小苏有点公事要解决。” 宋婕眼里明显写着不信,可别人的私事自己哪里能干涉,只好说,“那你们慢慢解决,我跟阿晏去吃饭。” “那你们慢走……”朱胜赔着笑将人送走。 刚转过身,宋婕就挨着司晏嘟哝,“带着避孕套来酒店解决公事,我看啊,是生理问题吧,现在的小姑娘为了上位真是不择手段,朱胜那么老丑都陪的下去。” 宋婕丝毫没注意到司晏的眼神的阴冷起来,说的喋喋不休。 “而且我听说朱胜不是有老婆的吗?”越说宋婕对苏酒的印象就恶劣到了极点,“做什么不好做小三,这种女人一定没好下场的!” 司晏隐忍的寒光迸射而出,“那是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宋婕深知他是不喜了,忙收口,“好了,我不该八卦别人的事情,对不起嘛。” 司晏不动声色的将她推离,“你先去车上,我去打个电话。” “好。”宋婕知道司晏不喜欢别人忤逆,乖巧的回。 司晏点了根烟,略微烦躁的给助理打了电话,“查一下朱胜今晚在梨泉开的房间号,给他老婆发过去。” 助理愣了一下,随后才回道,“好。” 房间里,朱胜洗澡去了,伴随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苏酒心乱如麻。 满脑子都装着,司晏看到了,他知道自己要跟别的男人开房。 怎么办,要走吗? “叮咚。”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了苏酒乱糟糟的思绪,她起身去开。 “啪!”一个炙热的巴掌迎面而来,将她打的脑袋一阵发懵。 苏酒都来不及看清楚来人,一个厚重的包就砸到了她的脑袋上,紧接着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用力的踹在她腹部。 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暴打,直接让苏酒失去了反抗之力,她疼的蜷缩到了地上,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女人亢奋的侮辱声尖锐刺耳,“好啊你个贱人,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打死你!让你跟我老公开房,让你下贱!” 浴室的朱胜听到声响,身子都没来得及擦,围个浴巾就匆匆出来了,看到女人眼珠子都给吓的要瞪出来了,“老婆?” 苏酒紧咬着唇,看着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眼底闪过了一抹诧异,朱胜竟然有老婆?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朱胜无辜的控诉,“老婆,都是她勾引的我!” 女人一听打的更狠,索性搬起桌上那盏水晶台灯就砸到了她的身上。 苏酒当场疼的声音都呐喊不出来,紧蹙成一团的五官足以说明力道之重。 朱胜生怕苏酒会给自己老婆活活打死,连忙劝阻,“好了好了,你再打她就要被打死了,我们回家说。” “你要护着这个小贱人,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 女人说完又揪着苏酒的头发往墙上撞,丝毫不留余力。 闻言,朱胜默默住了嘴,任由着女人对苏酒泄愤,完全没注意到苏酒已经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暴力持续了多久,女人只觉得手脚都酸痛了才罢休,苏酒如同死尸一般躺在那一动不动。 “她是不是死了?”朱胜颤着声说。 女人还狠狠的朝苏酒身上啐了一口,“死了最好!” “走走走,人要是死了我们就得背官司了!”朱胜一阵后怕的拽着女人走了。 苏酒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了,浑身疼的就像是被一辆卡车碾压过一样。 看着空荡如斯的房间,莫名的如释重负。 打一顿能借到这二十万,总比陪睡借二十万来的值当,虽然代价大了点。 她拖着一身伤痛,勉强能走。 还是那个电梯,又遇见了宋婕跟司晏。 宋婕见到鼻青脸肿的苏酒,不禁吃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朱胜对你做什么了!” 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让她想找个楼跳下去。 “我给你报警吧!” “宋婕,不要多管闲事。”司晏冰冷的声音在电梯间回响。 宋婕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苏酒从来没觉得坐个电梯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因为宋婕那赤裸裸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 终于在快要支撑不住时,电梯门终于开了。 她望着司晏笔直前行的背影,眼睛不禁发酸发胀。 以前他只要看到自己受一点伤都会心疼的一晚上睡不着,可现在…… 其实何薇的父亲说司晏这趟回来是为了报仇,她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她只怕是司晏会再度离开,更怕他再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马路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苏酒蹲下了身子,冰冷的手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伴随着咸涩的眼泪落下,她哽咽的说,“十二,你恨我一下好不好,不要把我当成陌生人……” “喂,再不走这雨就要把你给浇没了!”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爽朗的嗓音说着。 第4章 拿了钱就别装婊子 苏酒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男人,恍惚的眨了眨眼,不知作何回应。 “愣着干嘛!”眼看着雨越下越大,男人直接拽着她跑了起来。 苏酒全然没注意自己拨出去的号码,没有一如既往的听到机械回复忙音,而是接通了。 司晏将手机紧贴耳边,莫名的跟着喉咙发紧,他听的出来,苏酒哭了。 “阿晏,你在干嘛?”宋婕靠近了上来,他回过神,默默挂断了电话,“没什么。” 男人的步伐很大,有好几次苏酒都因为跟不上而差点就摔了。 到了一个有遮挡板的地方,男人才松开了她,拍着肩上的水珠,嘴里抱怨着,“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小爷我好不容易穿了件新衣服,老天爷就下这么大的雨。” 旁边的苏酒好半天都没声,他不由的瞥了一眼,“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她摇头。 “怎么呆呆愣愣的呢,不会是个傻子吧?” “……” “你家在哪儿。” “……” “你叫什么名字?” “苏酒。” “总算有个会回答的问题了。”男人咧着嘴笑了起来,“不过挺巧,我叫姜河。” 这有什么巧的? “咱俩加起来就是姜酒,这会儿喝了正好能驱寒。” 苏酒还是没反应,姜河撇了撇嘴,“你别这么无趣嘛。” “我有点累。”她心平气和的说完这句话后,眼前的视线顿时模糊,随后就没了意识。 苏酒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木床上,房子不大,还有些异味。 不过这异味是身上散发的药酒味道,部分出血的地方也被包扎好。 “你醒了啊。”姜河正在厨房里忙活,一边说,“你是不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了,被打的这么惨。” “那你还把我带回你家来。”她哑着嗓子说。 姜河眯眼一笑,“因为我喜欢麻烦。” “你就不怕这个麻烦太大,会把你给害了吗?” 姜河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我就烂命一条,没什么可失去的。” 苏酒愣了一下,也许是太饿了,她顺手拿起碗盛点粥就喝了起来。 “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给你下药?” 苏酒唇角微扬,用同样的话回,“因为,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苏酒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徐静的手术很成功,她也安心的赖在了姜河养了几天伤。 “你们会所还缺不缺人?” 她想过了,酒店被朱胜老婆捉了奸,公司是回不去了,徐静刚动手术,还要花一大笔钱休养,加上要还的二十万……所以她要找一份来钱快的工作。 姜河挑眉一问,“怎么,你想干?” “嗯。” “你能喝吗?” “一点吧。” “那估计够呛,会所那些大款就爱给小姑娘灌酒,你要不怎么会喝,这买卖怎么做?” “不试试怎么知道。” 姜河盯着她,深思熟虑了一番后才开口,“我跟经理说一声,明天带你去试试。” 第二天的下午,姜河就领着苏酒去了会所。 姜河直接跟经理说的,“这是我妹妹,姜酒,想来试几天工成吗?” 经理斜睨了苏酒一眼,“模样不错,不过试工期间只有分成,卖多少得多少。” “没问题。”苏酒满口应下。 “那让你哥带你换衣服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经理说着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苏酒刚换上了会所的制服就被领班给喊去了,“新来的,给88号包厢送几瓶酒。” “好的。” 苏酒看了一眼单子,拿上包厢点的酒就送了进去,酒还没摆上桌,一个男人陡然拔高了声调,面露讥笑,“呦,这不是苏酒嘛?” “……”苏酒顿时僵在了原地,面色发白。 “苏酒是谁啊?” 梁超侃笑道,“司少的前未婚妻你总知道吧?” “把司家害的家破人亡那个?” “没错,不过司少牛啊,短短几年时间就把司家带的比以前还要风光,据说还带回来一女人,那叫一个天造地设。” 苏酒有些听不下去,匆匆把酒摆到了桌上,“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点的酒。” 知道她要走,梁超拦在了跟前,“别急着走啊,留下来陪咱们哥几个喝两杯,等会司少来了,你俩正好叙叙旧。” 一听司晏也要来,苏酒要走的心更加迫切,“不了,我还有事。” 刚迈出两步,她就被扯了回去,“从前有司少你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你就是一个穷婊子,有什么资格说不!” 苏酒将嘴唇咬得发白,隐忍不作声。 “我刚来,就这么热闹?”司晏那清冷的嗓音,让包厢顿时寂静一片。 梁超摸了摸鼻子,很快讪笑道,“这不是知道司少您要来,提前热热场子嘛。” 司晏冷眸淡扫了一眼苏酒,“是吗?” 她将脑袋垂的很低,不敢看他。 自从司晏回来后,他们拢共就见了三回,第一回是公司,他带着他的未婚妻风风光光出现,第二回是酒店,被他撞见自己自带装备的跟朱胜开房,第三回,就是此刻,她正遭受着梁超的侮辱。 这三回面,一回比一回不堪。 “司少,我们一群爷们儿喝酒没意思,留个母的助助兴,不过分吧?”梁超故意问。 毕竟当初司晏对苏酒的那股子宠爱可是人尽皆知的,纵使出了那件事情,可当着他的面儿,没个准话,谁敢随便碰啊。 “这是你的局,你说了算。”司晏长腿一迈,就靠在了沙发上,说不出的慵懒。 梁超面露狞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粗暴的将苏酒摔到了酒桌上,“听到司少的话没有,给哥几个表演脱衣舞,助助兴。” “我……我不会。” 梁超当即沉下脸,“是不会?还是放不下你那高贵的身段啊?” 他从钱包里掏出了一把现金,把她给扯到了身前,将那把现金就塞进了她的胸口处,“这够不够!” 整个包间的人亢奋的都朝苏酒望了过来,他们吹着调侃的口哨,脸上挂满了轻蔑讥讽的笑意,下流的侮辱声在耳边充斥,“拿了钱还装什么婊子,赶紧脱!” 苏酒面色惨白的看了司晏一眼,他眼神淡薄的就像是看陌生人般,丝毫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 是啊,他们现在形如陌路,就连她跟朱胜开房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像以前一样救她于水火之中呢。 苏酒垂着的眸闪过一抹痛楚,带着哀切低声问,“我真的不会,怎么样才能让我走?” 许是心情很好,梁超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不跳也行,那你得把这桌上的酒都喝了,要不然这包厢,你是别想出去了!” 第5章 让它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梁超身边的几个纨绔子弟的品性苏酒是早有耳闻,说得出做得到。 “好,我喝。”她回答的很快,生怕梁超下一秒反悔。 苏酒以往喝瓶啤酒就能倒的人,如今这桌上摆了十几种高度数的洋酒,简直能要了她的命,可她没有退路。 司晏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看着苏酒硬着头皮的打开了一瓶威士忌不要命的往喉咙里灌,仿若看戏一般,分不清脸上的喜怒哀乐。 辛辣的苦酒入喉,就像是被一把火从喉咙一路烧到了胃部,火辣辣的疼痛感让苏酒的五官都紧皱成了一团。 “这不是挺能喝的么,刚刚怎么惺惺作态的跟贞洁烈女一样?”梁超肥胖的咸猪手摸到了她的小嘴上,冷嘲热讽道。 苏酒不悦的拍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你他妈敢打我!”梁超瞪圆了双眼,挥起大手眼看就要落下。 就在霎那间,朱胜老婆那凶狠如豺狼的模样在脑海涌现,衣服里包裹着的伤疤一阵阵作痛。 “对不起,对不起……”苏酒本能的双手抱住了头蜷缩在桌子底下疯狂道歉。 她的模样让梁超心中大喜,扭头就跟朋友炫耀道,“哈哈哈,看到没,刚刚还不可一世,现在跟条狗似的朝我摇尾乞怜。”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姜河刚进来一眼就扫到了酒桌下瑟瑟发抖的苏酒,脸上有些愠色,但很快的替换上了一张讨好的笑脸,“梁少,娇娇到了,您看这……” “没看到我正玩得高兴吗,让她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哪儿都没梁少这儿凉快啊。”一个妖精般的女人转眼间就缠到了梁超的身上,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柔软的身躯在怀里磨蹭几下,梁超立刻就心猿意马起来,“我们娇娇还是这么美丽动人啊。” “那你还让这种小老鼠陪你,把我推到一边?”徐娇娇斜了苏酒一眼,满眼的不屑。 “嗐!这不是红姐安排的么。” 姜河很有眼力劲儿的将苏酒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那娇娇你好好陪梁少,我们就不打扰了。” 反正也已经在一班兄弟面前过了把瘾,这会儿娇娇又磨人的很,梁超便不耐烦的说,“滚滚滚,赶紧滚。” 闻言,姜河立刻带着苏酒闪出了包厢。 梁超一时兴起,难免喝的有些多,也不知是谁点了个臭的熏天的榴莲,让他的胃一阵翻涌,有些顶不住了,赶紧佝偻着背去找垃圾桶。 突地,一个有力的手拍了他肩膀一下,梁超下意识转身,这时,涌到了嘴边的东西没忍住,一股脑的吐到了跟前人的鞋子上。 梁超抬头一看,对上了司晏那张阴鸷的面孔,吓得心都差点颤了出来。 “司……司少,对不住,我这就给你擦干净!” 他急忙忙的抽了几张纸巾,手还没探近就被司晏用力的扼住,紧接着一句铿锵有力的话砸了下来,“让它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梁超没想过这风顺轮流转的这么快,刚刚他还在朋友跟前狠狠的将苏酒羞辱了一顿,转眼间,他就成了包厢内瞩目的笑话。 很快,司晏皮鞋上的秽物全数回到了他的肚子里。 而他只能强颜欢笑道,“司少,您看干净了吗?” 司晏斜睨了一眼被舔的蹭亮的皮鞋,回都没回一声,干脆利落的走人。 随后只听见身后传来梁超那大吐为快的呕吐声,像是要将去年的年夜饭都要吐出来的意思。 司晏坐在车里,给自己点了根烟,辛辣的烟雾从嘴里呼出,苏酒那瑟瑟发抖的模样漂浮在眼前,让他心头又是一阵烦躁。 “我靠,那群王八蛋是给你灌了多少啊。”姜河给吐的难受的苏酒顺着后背,一边咒骂。 “呕……”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呕吐声。 “好多了没有?” 吐的精疲力尽的苏酒哪儿还有力气回他,浑身都感觉轻飘飘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姜河没辙,只能把她给送回去了,酒吧外一向有很多黑车,快捷又便宜,他正巧就看到了司晏那辆停在路边的车,喊了一声,“嘿,哥们儿,拉客不?” 司晏眼眸一暗,一脚油门踩下,给他们扬起了一片灰尘,随后在后视镜看到姜河那骂骂咧咧的模样,驶离了那狭长阴暗的巷子。 姜河刚把苏酒带回家,就接到了经理打来的电话,“姜河啊姜河,我上辈子是刨你祖坟了,还是抢你老婆了,你这么害我,你知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就因为她,我这会所都差点开不下去了!明儿个你们都不用来了,给我滚远远的!” “……” 他凝眉看着苏酒,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苏酒蜷缩成一团,脸上都是泪水,“十二,别走……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别不要我,别……” 姜河想要安抚她一下,可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思考了片刻又收了回去。 整整一夜,苏酒如同困兽般发出的呜咽声一直没有停止,听的他的心都莫名跟着一抽一抽的。 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情绪过于激动,泪水掺夹着汗浸湿了全身。 苏酒醒过来时浑身都是粘糊糊的,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水,她看了一眼沙发上睡的香甜的姜河松了口气。 她喃喃道,“睡的这么熟,我应该没闹吧。” 可就在她踏进洗漱间时,姜河也跟着睁开了眼睛,直到苏酒洗漱完毕,将早餐做好,他才揉了揉眼睛,装作刚醒的模样。 “昨晚谢谢你了。” 昨晚要不是他及时带着徐娇娇进来,她还不知道被那些人践踏到什么地步,可她不善言辞,一句谢谢已经是她最真诚的话语了。 姜河一手抓过面包塞嘴里,洒脱道,“嗐,多大点事儿。” 苏酒看了他一眼,语气里略带嫌弃,“没刷牙。” 他一点都不介怀,“男人那么讲究干嘛。” 早饭过后,姜河没打算告诉苏酒两人被解雇的事情,只慢悠悠道,“我打算不干了,你也别再去会所了。” 可苏酒还是敏感的猜到了什么, “是不是因为我,连累到你了?” 昨晚在会所见到那群人,她就预料到这份工作保不住了。 姜河还是没说实话,“真没,只是想带你去干大事业罢了,那种混日子的工作不要也罢。” “哦?”苏酒以为他是说笑的,跟着侃笑了一声,“那不知道姜总要带我干什么大事业?” “你等着,要不了多久的。”姜河一脸邪笑,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第6章 你真是经理的小三? 但是苏酒还没来得及验证姜河所说的话,公司那边却给她打来了电话。 “苏小姐,您还未离职,也未曾请假,如果不继续到公司报到的话,我们会算您矿工。” “那我现在辞职。” “辞职需要经过经理的批准,您跟我说是没有用的。” 经理? 苏酒眼眸一暗,想到朱胜心里就是一万个拒绝。 见苏酒没声,那头又道,“如果苏小姐执意要擅自离职的话,恐怕会违反了劳动合约,您这边需要进行赔偿。” “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后,秘书惴惴不安的看着司晏,“司总,我们的劳动合约里没有这一条,这么说真的没关系吗?” “有什么事情我承担。” 行吧,老板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小员工还能说什么。 “姜河,我要走了。” 姜河以为她是要出门,漫不经心喊了一声,“哦,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份煎饼果子。” “你这份煎饼果子怕是要下回见了。” “你要去哪儿?” “回家啊,你还以为我是被你捡到无家可归的宠物啊?” “还真这么以为。” 苏酒讪笑了一声,跟他说明了缘由,“我没钱赔,只能乖乖回去上班了,等什么时候辞职了再说。” “你等我,我有钱了第一时间帮你赔,然后你就能跟着我干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的模样,让苏酒不自觉的又笑了,“我怎么感觉跟一个嫖客要给青楼女子赎身说的差不多呢。” “那按照流程你是不是该回我一声,我等你。” 苏酒只笑了笑,没搭话,只道,“我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酒就到了公司,同事看到她还热情的打了招呼,“苏酒,你伤养好了?” 她的心下意识咯噔了一下,等到同事凑过来看她脖子,她才顿悟同事所问非她所想,然后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朱胜一进门看到她,脸就黑了下来,“苏酒,你跟我来一下。” 苏酒踌躇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寂静无人的楼梯间里,朱胜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还来公司干什么!” “人事部告诉我要先办离职手续,要不然得赔钱。”她说的不咸不淡。 “我现在就批准你辞职,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哦。”朱胜的态度正中下怀。 可苏酒没想到辞职信刚递上去就被驳了回来,“经理,你不是说批准我辞职的吗?” “哪是我不同意啊,是司总不答应啊!” 司晏? 苏酒眉心一跳,沉寂的心有了波动,“为什么?” “因为没有让你离开的理由,你策划的方案客户很满意。”替代朱胜回答问题的是司晏。 苏酒没想到司晏会出面,有些诧异,但还是说,“可是比我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别人有能力是他们的事,我就要你。” 我就要你,这个霸道的口吻让苏酒的心脏都漏跳了半拍,回过神时,司晏已经走了,只剩下一筹莫展的朱胜。 苏酒想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猜透司晏的用意,直到朱胜老婆趾高气昂的在公司出现时,她明白了。 朱胜抹了把冷汗,一阵心惊肉跳,“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还留着这个小妖精呢!你明明再三保证了她不会出现的!” 朱胜何其无辜的说,“我是要辞退她的,但是上头不同意啊,我有什么办法?” “你少来,我看你就是对她念念不忘!”女人一把将朱胜推开,踩着高跟鞋像初见那天盛气凌人的走近了苏酒。 “我们回家说,别在这闹。”朱胜狂给老婆打眼色,让她清楚这是公司。 可她早已怒火中烧,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还怕丢人?你要是怕丢人就不会搞自己公司的人了!” 说着,她直接招呼起公司同事过来围观,“大家看一看,这女人不知廉耻勾引我老公,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公司里来,这年头小三都这么嚣张了吗!” 整个办公室炸成一锅粥,各式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同事问苏酒,“你真是经理的小三?” 苏酒没回,一双眼睛只紧紧的盯着总裁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人,就连朱胜的老婆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耳朵里。 原来,司晏不允许她辞职是要看她笑话,看她如何受众人颐指气使。 想到这,她的唇边不自觉泛起了一丝冷笑。 可在朱胜老婆的眼里看来,这毋庸置疑是在挑衅。 她气的牙龈发痒,“好啊!看来上次在酒店给你的教训还没够!” 女人张牙舞爪的要打人,苏酒压根没想着躲,闭上眼睛去接,可疼痛感并未袭来。 她睁眼看了看,司晏紧紧的攥住了女人抬到半空中的手腕,她眼底闪过了一抹诧异,不明白用意。 他不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吗? “朱经理,不要将你的私人问题带到公司里来造成困扰!” 司晏的一番警告让朱胜头皮一阵发麻,他忙将老婆拉回了身旁,赔笑,“我这就带她走。” 说着,他又拖又拽的,才把自个儿老婆带离了公司。 “还有你。”司晏眼神冷冷落在苏酒身上,低声警告,“私生活检点一些,我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苏酒喉咙有些艰涩,却依旧梗着脖子看向他,“司总,我这水性杨花的本性改不了,为了不给公司造成负面影响,您还是批准我辞职吧。” 司晏还没来得及开口,宋婕电话就来了,她并未察觉到办公室诡异的气氛,冲司晏撒娇,“阿晏,你怎么还没下来呢?” “这就下来了。”司晏温和的安抚。 挂完电话,他面露不和之色的跟苏酒说,“我要和女朋友去吃饭,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一句话堵住了苏酒涌到嘴边的话。 司晏走后,异样的目光开始投射到苏酒身上,就连唯一跟她亲近的同事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不过庆幸的是,此刻是下班时间,她能够短暂的隔绝一下那些不堪的谩骂声。 可是苏酒没有想到,她翌日到达公司接到的不是自己被辞退的消息,而是朱胜被革职的事实。 第7章 永远这词太沉重了 “司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老婆已经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来公司闹了!”朱胜在总裁办公室不停的敲门哀求,“司总,我给公司卖命卖了十几年,你不能说辞就辞了啊!” 司晏的秘书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朱先生,如果您再不收拾东西离开公司的话,我就要喊保安了。” 朱胜顷刻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看到苏酒踏入公司时,他眼珠子都瞪红了,“妈的,都是你这个婊子害的!” 他大步上前,可惜还没靠近保安就先一步把他给按住了。 “放开我!” 秘书扶了扶金丝眼眶,面露愠色,“朱先生,看来我刚刚的话你没有放在眼里啊!” 朱胜心头一把火烧的正盛,腥没偷到,工作还丢了。 苏酒也明白他怒火中烧,但是司晏做的决定跟她无关,她也只能安慰,“经理,放心,你的钱我会还的。” “你少惺惺作态,这是不是你们设的圈套,存心搞我!” “没有。” 苏酒苍白的话根本不足以让朱胜相信,他认定了这中间有鬼,“没有?那为什么被辞退的是我,不是你!” 这……她也想知道啊。 “送朱先生出去,不要在这里影响其他人工作。”秘书继续淡定的吩咐着。 很快,朱胜抗议的声音就消失不见。 苏酒正欲回到座位,却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脚将她绊倒在地,紧接着一个员工端着咖啡路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个踉跄,整杯滚烫的咖啡不偏不倚浇到了她的身上。 虽然是冬天,衣服穿的比较厚,可渗进衣内的咖啡还是将皮肤烫红了一大块,火辣辣的疼。 她愣是隐忍的没喊出一声疼,望着那些始作俑者脸上肆意的笑容。 “看什么看,你做小三的时候不也没想过别人家庭吗!” 闻言,苏酒默默收回了目光,无言的爬起身去了洗手间,将咖啡的污渍擦洗干净,顺便将烫伤的位置用冷水敷了一下。 看着镜中疲惫不堪的自己,她不敢委屈,也没有资格,毕竟小三就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都是她该受的。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刁难她的几个人似乎都不见了,整个工作楼层的人都在埋头苦干,只能间歇性的听到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 “苏酒,回家换件体面的衣服,晚上有个酒局需要你去。” 苏酒刚坐下没多久,秘书就过来通知了。 她一阵疑惑,“策划部不是不需要出面酒局吗?” “合作公司点名的,你问我没用。”秘书说完就走了。 她闷声点头,收拾东西回家了,正好能将一身咖啡味的衣服给换了。 冬日的天暗的很快,等她整理一番再去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可没想到带她出席酒局的人会是司晏。 停车场里,看着驾驶座位上的司晏,苏酒咬了咬唇角,拉开后车门进入。 “坐到前面来。”她愣了下神,司晏接着说,“我不是你的司机。” 于是她只能重新下车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抱歉,我以为你不喜欢。” 她记得十八岁那年,司晏考到驾照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我的副驾驶只能让我老婆坐。” 他还说:“九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可惜,永远这个词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太沉太重了…… 等苏酒从回忆里将思绪拉回时,车子已经到了饭店。 他们下车时,经理就在门口笑脸迎接,“司总。” “人都到了?”司晏问。 经理回答的毕恭毕敬,“说是在路上了。” 他微微颔首,“那我们去包间等。” 苏酒局促不安的跟在他身后,心里暗暗揣测合作商是谁,为什么会点名她一个策划部的员工过来。 刚就坐,一个预料不到的人出现在苏酒眼前。 “姜河?”她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姜河眯着一双笑眼,“我差点以为你不来了呢。” 他褪去了一身痞子模样的装备,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让苏酒怎么看怎么怪。 跟着姜河一块来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引荐,看两人就说上了话,“两位认识?” 姜河不假思索道,“认识。” 能不认识么,他今天就是为了苏酒来的。 “姜少,这是司总……”看到被忽略的司晏,男人赶紧搭线。 姜河双手抱胸,两眼上下打量着司晏,“你就是小九的老板啊,也就一般嘛。” 姜德明惊得额头直冒汗,“抱歉司总,我们家小少爷刚接手公司,什么也不懂,有什么说的不对的,您多担待一些。” “对啊,我一个后街长大的人,只会打架斗殴吃喝玩乐,哪懂公司上的事情,就是瞎混而已。”姜河顺着他的话自嘲道。 “小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姜德明只觉得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司晏开口罢了,“无妨,都坐下吧,边吃边谈。” “饭就不用吃了。”姜河的话让原本想要默默递上合同跟策划案的苏酒顿住了手,紧接着又听见他说,“要签合同很简单。” “哦?”司晏饶有兴致的看他。 姜河话里有话道,“通常签合同之前不都要给合作方一点甜头吗?” “比如?” “比如,女人。”说着,他两眼弯弯的指向苏酒,“我要她。” 姜德明满脸骇然,“小少爷,你不能这么胡来!” 这边哄着姜河,那边又怕司晏跟苏酒会受到冒犯不高兴,“司总,您跟苏小姐千万别介意,我家小少爷就是图乐子,随口说说的,别当真。” “谁说我是随口说说的?”姜河反驳。 姜德明一阵头疼欲裂,怎么好端端的一场谈生意的酒局,就成了奇怪的交易现场了? 他正愁要如何缓解场面,只听见司晏允许的话语,“只要她没有意见。” “你说什么?”苏酒眨了眨恍惚的双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不料,司晏又重复了一遍,说的风轻云淡,“不过一晚而已,你要是答应了,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第8章 你于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不过一晚而已…… 司晏不经意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捅入心窝,将里面搅得零碎不全。 “你很缺这份合同?”苏酒强压着哭腔问。 司晏没回答,只说,“选择权在你。” “那我要是答应了,公司能给我什么好处?” “钱。” 她眼里含着泪,笑的有些难看,“司总可真懂我,知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难道不是?”司晏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比起朱胜,姜少爷年轻多了。” “好!”她重重点下头,将合同塞给了姜河,“快签,签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人!” 谁知姜河当场就不干了,“我不想签了。” 姜德明一阵窒息,在他一旁央求,“小少爷你真的别闹了,老爷很重视这一次的合作。” “那我就更加不能签了!”那老头在意的事情,他偏要搅黄! 紧接着姜河将苏酒拽入了怀中,邪佞的笑意挂在嘴角,“不过,人我还是要的。” 司晏阴下脸,“姜小少爷未免贪心了点。” “她在你们公司的劳动违约金我付了!”姜河大气的吩咐,“明叔,给司总结账。” 姜德明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继续劝说,“小少爷,你这样老爷会生气的。” 可姜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无可奈何,“我答应回姜家的条件,你还记得吗?” 记得是记得,可姜河现在当着司晏的面挖墙脚,着实不妥。 还没等姜德明纠结完,司晏冰冷的开口,“违约金就不必给了,既然姜小少爷这么喜欢我们公司的员工,送你又何妨!” 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苏酒还是感觉心如刀割。 “要给的。”姜河有意无意的笑道,“毕竟小九只是贵公司员工,不是你个人所有物,怎么能叫送呢。” “随你。”司晏满不在乎道,“既然姜氏没有要谈合同的意思,那就恕不奉陪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包间,转过身的眼里盛满了怒意。 “小九,你看我是不是信守承诺了!”姜河还炫耀式的跟苏酒邀功。 “啪!”苏酒打完姜河的手有些微微轻颤,一直隐忍的情绪也突然崩塌,她蹲下身就哭了出来,一如初见那天,她蹲在大马路上哭一样,委屈又痛苦。 姜河哪里还知道被打的脸颊痛不痛,云里雾里的问苏酒,“你怎么还哭了?”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跟姜德明说,“明叔,你先回去吧。” 姜德明点点头,毕竟他还得追出去找司晏重新谈一下合同呢。 姜河伸到一半想要安抚的手犹豫再三,又收了回去。 “别哭了。” 从前苏酒都是晚上一个人默默的哭,他能装作睡着了听不见,这会儿他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半天,苏酒抬起头,通红的一双眼望向他,“骗子。” 其实有一瞬间,她是真的憎恨姜河,怨他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出现,要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司晏的话而那么难过,可她也明白,归根究底是自身原因。 “我要回家了。”她止住了哭腔,起身就要走。 姜河将她拦住,解释,“我是私生子,最近那老头快死了,膝下无子,才把我找回来的。” “那跟我也没有关系。”苏酒固执着要离开。 “有啊,我回姜家就是为了有钱替你把赔偿金给了。” 她暗了暗眸,悠悠开口,“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 姜河勾上她的肩膀,缓和气氛的说,“你别多想,我是因为在姜家孤立无援,要找个帮手而已。” “我也帮不了什么。” “你的策划能力很出色,我很看好你。” 她只是笑笑,不语,心中依旧为刚才司晏的态度而黯然伤神。 回到家的苏酒又做了噩梦,半夜惊醒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原来是司晨阳的忌日。 清晨,她草草洗了脸穿上厚实的衣服出门了,在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 墓园总归是散发着清冷又寂寥的气息,苏酒默默的将花束放下,用袖子擦了擦墓碑上面的灰尘,喃喃道,“叔叔,十二回来了,还给您带回来一个未来儿媳,他真的很厉害,您要是在的话多好……” 簌簌的寒风里,她站了许久。 “你来干什么!”司晏的一声厉喝,将她吓了一跳。 苏酒双手紧张的交缠在一起,不知道怎么面对司晏,“我……” 司晏冷冷的看她,扯起了唇角,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这种故意引起我注意的把戏,好玩吗?” 苏酒脑袋“嗡”了一下,就像是猝不及防的被人打了一棍,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也是,重逢过后的一次次的巧合,就连她都觉得太不正常了,也难怪司晏会觉得她是刻意制造的。 “不管你是跟朱胜开房也好,还是跟姜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也好,我都不在乎,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 空气凝固至冰点,只能听见风在耳边喧嚣的“呼呼”声。 “阿晏!”一道轻快的声音靠近,阻断了两人的谈话。 宋婕没预料到苏酒也会在,眉眼里有些诧异,“你……” 还没把话问出口,苏酒仓惶的迈着步子跑了,她的眼睛酸的厉害,路过司晏时,轻轻的飘出了一声,“对不起。” “阿晏,公司的员工怎么在这?” 司晏漫不经心道,“巧合吧,毕竟墓园里不是只有我爸的墓碑。” 宋婕凝眉,还是隐约感觉到其中有些不对劲,又问,“我听公司的人说这个女人之前跟朱胜开房被他老婆抓奸了,可为什么你只把朱胜开除了,没把她开除?” “她已经被姜氏挖走了,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是这样吗?”宋婕喃喃道。 眼睛看着渐渐跑远的苏酒,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虽然司晏的解释面面俱到,可是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经过几天的沉淀,苏酒已经完全脱离了以前的公司,全身心的投入到姜氏的工作里。 不过因为她跟姜河走的近的原因,公司里还是有些不太好的谣言传出。 这天,她刚下班,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口鼻,粗鲁的拖进无人的角落里。 第9章 姜河跟你求婚了? “唔!”苏酒奋力的挣扎着。 “闭嘴!”男人腥红了一双眼警告她。 朱胜? 她看到朱胜那张因为憔悴而堆成了一团的脸,问,“经理?” “看来你最近过的挺滋润啊!”朱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被司晏开除之后,我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投资失败了,就连我老婆也偷钱走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苏酒已经渐渐的冷静下来了,问他,“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还钱,把你欠我的二十万给我还回来,要不然咱们俩就鱼死网破!” 这二十万她从来就没打算两清,所以朱胜这个要求对她来说不过分。 “我可以还给你,但是你没必要来公司堵我,也不用放狠话威胁我,我们能好好谈的。” “谁知道你会不会赖账,你这个女人就跟狐狸一样!” 朱胜的话音刚落,突然肥胖的身躯被人放倒在地。 是姜河。 他刚刚看到苏酒正被一个男人架着脖子进了暗巷里,就跟了上来,一直伺机等朱胜放松警惕,然后出手。 “你没事吧?”姜河担忧的询问。 她摇头,示意姜河将朱胜松开,“他没有恶意。” 朱胜疼的是呲牙咧嘴的,“我就说你是要赖账,连帮手都找了!” “我没有,这是误会……” “赖账?” “她借了我二十万没还。”朱胜有理直气壮的资本。 姜河蹙了蹙眉,从钱包里拿了一张卡,“这里面刚好有二十万,我替她还了!” 朱胜半信半疑的接过,“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是姜氏继承人,要是没有二十万你可以再来找我。” 拿到了钱的朱胜暂且罢休的走了,苏酒咬着唇,问,“你这么爽快的给钱,不问问我怎么借来的吗?” “不想问,我就觉得让你欠我的,总比欠那胖子的好。” “谢谢,这笔钱我会还给你的。” 她跟姜河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可他却屡次推心置腹的对她,她真的很感激。 “走吧,我领你吃饭去。”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餐厅,姜河特地挑选了一个靠近泳池的座位,不过因为是冬天,没有人下水。 “这不是我那好弟弟跟他的小情人吗?”姜倩影踩着一双高跟鞋靠近。 “大姐,这么巧啊?” “从小在后街长大的小痞子,来这种高级餐厅吃饭,会用刀叉吗?”尖细的嗓音里带着浓郁的讽刺味。 “中国人嘛,会用筷子就行。”姜河应付自如道。 姜倩影是正室所生,从小跟着姜权学习生意,也将姜氏搭理的井井有条,可惜错就错在是个女儿身,哪怕她再努力也进不了姜权的眼里。 如今姜权是半个身子踏进棺材的人,这个紧要关头他将姜河给找回来,无非就是要替代她,而为姜氏辛苦了十余年的姜倩影哪里甘心,所以屡次看到这个弟弟都是心生怒火的,没有好脸色看。 不过,这是他们姜家的家事,苏酒无权过问,只在一旁默默的吃着东西。 可偏偏这样事不关己的苏酒就惹恼了姜倩影,“跟着姜河架子就是大的啊,见到我跟个哑巴一样不会问好?” 苏酒抿了抿唇,这才放下筷子,“副总好。” 姜倩影打量了她一下,眼尖的发现了她脖子带着的一个项链,她瞳孔一缩,用力将其扯下,“姜河跟你求婚了?” 那是司晏送她的戒指,却被姜倩影误会为是姜河的求婚戒指。 苏酒一阵心慌,伸手过去想要夺回,“还给我!” 姜倩影避开,无名火在胸腔熊熊燃起,“姜河回来就算了,就连你一个当过小三的女人也想分一杯羹?妄想!” 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恶毒,手臂举高,朝着的方向是泳池。 “不要!”苏酒的喊叫却不及姜倩影速度来的快,戒指“咚”的一声,沉进了冰冷的泳池里。 紧接着,伴随着一道“扑通!”的跳水声,苏酒的身子也扎进了泳池里。 姜河额头青筋尽显,愤恨的眼睛怒视着姜倩影,一字一句道,“姜倩影,你就等着看你一手带起来的姜氏是怎么一步步落入我手中吧!” 说完,他也跳进了水中,不带一丝犹豫。 十一月天的泳池就相当于一个冰池,下水的一瞬间,苏酒就感觉浑身都冻僵冻麻了,加上她心切,根本做不出冷静的思考,潜水的姿势逐渐转变成为溺水的扑腾。 “苏酒……”耳边充斥着混乱的声音,可传来最清晰的是姜河的呼叫。 她脑袋混沌,身子就像是镶进了冰块一样,最后连扑腾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渐渐下沉,眼角只撇得见那闪着微弱光芒的戒指,离她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能够触手可及…… “苏酒!”姜河那有力的臂膀将她托了起来,饭店的保安在泳池边上顺势把她给拉了上去。 冲破水面,冰冷麻痹的身体就如无数银针扎入一样,痛入骨髓,可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那枚戒指,“戒指,我的戒指!” 姜河已经冻得直打哆嗦了,可看到苏酒那满是绝望的脸,又一头扎进了水里,摸索了好半会儿才找到了戒指,然后借助工作人员的力量也总算安全上来了,服务生忙将毯子裹在他身上。 姜倩影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不住呢喃,“疯子,你们俩都是疯子!” 苏酒紧紧的攥着戒指,不知是感激,还是因为失而复得,眼泪不住往下掉落,“谢谢。” “给我们安排两个房间。”姜河跟别人说话时牙齿都是打架的,然后又跟苏酒说,“你到楼上房间洗个热水澡。” 不等苏酒拒绝,她人已经被保安给送到了电梯口,一张房卡塞入她的手中,“苏小姐,这是你的房卡。” “姜河呢?”她吸了吸鼻子,问。 “姜先生也安排好了房间。” 闻言,她也算安心了。 苏酒迈着哆嗦的腿进入了电梯间,直达16楼的电梯却在中间停了下来,看到男人冷峻着脸,迈着沉稳步伐进来时,她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不过幸好身上裹着的毯子多,司晏没认出来电梯间里的是她。 “嘭!”一声巨响,电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苏酒一个趔趄摔进了司晏怀中。 第10章 我没有玩弄你 电梯的灯闪了闪,似乎是出了故障。 “对不起!”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从他身上弹开了。 听到声音,司晏终于认出是她,平和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絮乱。 “我不是故意的!”许是先前在墓园里司晏的话让苏酒心中有了警示,“这饭店是姜河带我来的,我不知道你在这,电梯出事,也是意外。” 苏酒用力掐着自己大腿,努力不让上下嘴唇打颤,“之前的事情也都是巧合,我,我可以解释,我真的没有故意要引起你注意,也没有玩弄你。” “你还能够回来,我……我真的很开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虽然她在极力的克制,脑袋也垂的很低,但司晏还是能看的出来,她在哭。 “你就不怕我是回来报复的?” 苏酒摇摇头,“没关系,这本就是我欠你家的。”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司晏的逆鳞,他脸色突变的狠戾,“可你父亲犯下的错,是你穷尽一生也还不起的债!” 她双手揪紧了毛毯,薄唇轻启,“我知道……” “所以……”司晏阴翳着脸一步步将苏酒逼到了角落里,“你要怎么还?” 苏酒将嘴唇咬得发白,顷刻间才回,“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呵……”司晏扯了扯唇角,但脸上却毫无笑意,“如果我现在要干你,你也愿意?” 不堪的要求,让苏酒原本就冻得发白的脸更加惨淡。 半响,她张了张唇,正要答应,司晏阴厉的话从头顶砸落,“可惜,你现在太脏了,我恶心!” 这时,电梯恢复了正常,重新运作,到了司晏要去的楼层。 电梯门关上,只留下苏酒一人。 突如其来的酸楚涌上鼻尖,视线倏忽变得模糊,她用毯子捂住了眼睛,终究还是又没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将毯子浸湿,对着空气一声声重复着一句,“对不起……” 司晏垂眸看了看手,苏酒那具冰冷的身体所带来的触感似乎仍在指尖残留,他转过身给管理层打了通电话,问,“今天饭店有出什么事情吗?” 管理人员心里一咯噔,迟疑片刻,缓缓张口,“据说是姜小少爷带来的女伴似乎跟姜大小姐发生点争执,然后姜大小姐把那女人的东西丢泳池里了,所以那位女伴就跟着跳水里了……” 司晏那头一片静寂,隔着一个电话,管理人员似乎能感觉到从话筒里传来丝丝凉意。 “以后泳池的水换成热水,以免再发生这样的意外!” “知道了,司总。”管理人员忐忑的应着。 “还有,最近天气冷,把暖气开高一些。” “明白,明白。” “最后,今后我们的饭店禁止姜倩影入内。” “好,好!”接完一通电话,整个管理层身后都出了一层汗,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怕的。 打完电话的司晏感觉自己有些魔怔了,明明父亲临死前所说的话刻入骨髓,而他却总能够鬼使神差的去插手苏酒的事情。 姜河替苏酒买完衣服找到房间时,发现苏酒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先去洗热水澡,而是裹着饭店的工作人员所给的毯子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喉咙还在念着一句句的对不起。 “苏酒?”姜河试图将她叫醒,却发现她跟着魔了一样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当中,无法脱离。 没办法,他干脆直接将人抱进了浴室,放置浴缸里,往里不停的灌热水,经过十来分钟的浸泡,苏酒的体温才渐渐恢复,但是人真正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姜河?”苏酒喊了一声,发现没有声音,然后掐着嗓子又叫了一声,“姜河。” 这回终于有了声,可嗓子却哑的像鸭公嗓,格外难听。 “唔?”姜河揉了揉眼,“你醒了?” 她点了点头。 姜河用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体温,“还好,没发烧。” 苏酒看了一眼身上被替换掉的衣服,又跟他抛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接收到信息的姜河解释,“衣服是我让客服人员换的。” “谢谢。”她的嗓子还是很哑,可能是哭了一晚上的原因,也有受冻的一部分。 姜河挥挥手,表示无碍,“你也是因为我才受牵连的,我有责任照顾你的。” 毕竟姜倩影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在他身上讨不着好,所以拿苏酒这个好欺负的开刀了。 两人从饭店离开时,被一群不知道哪儿来的记者给包围了。 “姜少,听说你昨晚已经跟这位苏小姐求婚了?” “你刚回姜家就迫不及待要结婚,是不是想多分一份财产?” 记者你一言我一语吵的姜河头都大了,很不客气的驱赶,“让开!” 可混迹八卦圈多年的人哪会轻易放过两人,这时候有人拔高了声调追问,“姜少,请问你知道这位苏小姐以前的劣迹斑斑吗?” 苏酒小脸煞白,骇然的看向了那名记者,只见他脸上充满了挑衅,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姜河,我们走。”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这位苏小姐可是很了不得,五年前她爸爸就害的别人家破人亡,前阵子据说又勾搭上了有妇之夫,被抓奸在床,闹的沸沸扬扬,姜少,请问你……” 没等那个记者问完话,姜河一记重拳砸到了他的鼻梁上,目露凶光,“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开口就只剩下狗样了?” “打……打人啦!”记者大呼道。 姜河面不改色的摩拳擦掌的,“是你们诽谤在先,再不闭上那张狗嘴,我还把你牙给打崩!” 说着他冲饭店门口的保安喊道,“喂,没看到你们上帝被拦住了吗,一个个吃干饭的不会干活?” 闻言,保安这才后知后觉的上来将苏酒跟姜河护送上到了车内。 苏酒不安的看了看姜河,“你不该动手的,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夸大事实的污蔑你,对你影响不好。” “苏酒。”姜河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什么?” “或许你忘了,我原本是什么样的人。” 第11章 我也曾是他的未婚妻啊 苏酒只从姜河的眼中看到一片平和,方才的事情似乎没有在他心里掀起一丝涟漪。 她扯了下唇角,“是啊,我都差点忘了。” 他原来就是一个没什么可失去的人。 “姜家小少爷这个身份是那老头求我接受的,撇开这层身份,我就只是后街的一个小痞子,根本不怕他们对我含沙射影,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么说你。” “可如果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呢?” “他们也会说是你爸干的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可我也的确当过小三,现在怕是整个荔城都知道了。” “那又如何,小三不是人?”姜河说着也不知是自嘲还是真的觉得可笑,“说起来,我妈也是个小三呢,但是我不恨她,要不是她我也没这命跟姜倩影抢东西。” 早晨的闹剧不出预料的登上了热搜,五年前的事情也被随之挖出。 当看到苏酒五年前跟司晏亲密照片爆出时,宋婕差点将手机生生捏碎,果然,苏酒跟司晏有过什么,不仅有什么,还是有血海深仇! 可司晏为什么要故作不认识,又为什么不伺机报复,那可是害死他亲生父亲人的女儿啊! 还是说……司晏的心里,还有那个女人? 越想她越是坐不住了,抓起包就往外走。 苏酒没想到宋婕会亲自找上门来,这还是两人头一回单独相对。 “宋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宋婕高人一等的姿态挺了挺背,莞尔一笑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宋婕,是阿晏的未婚妻。” “我知道。” “那你呢?” 她迟疑了一下,回,“苏酒。” 宋婕双手抱胸,微微抬了下巴,“恐怕不止如此吧?” “那宋小姐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装什么傻,今天的新闻可是把你扒的一干二净!” 苏酒敛了下眉,“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是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这种肮脏到骨头里的女人,爱跟谁睡是你的事情,少招惹阿晏!否则……” “否则怎么样?杀了我,还是要找人对付我?” 宋婕没预料到她会横起来,慌了一下,“你……” “既然你辛苦跑了这一趟,那我也告诉你,我是欠了司家的,可我不欠你的,所以你没有资格命令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是他的未婚妻,迟早要进司家的大门,他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的仇人自然也是我的!” “未婚妻?”苏酒看着她,笑出了眼泪来,“我五年前也是他的未婚妻啊!” “你闭嘴!”宋婕有些恼羞成怒,动手给了苏酒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有些疼,苏酒也不跟她计较,只道,“你要是没其他话要说,我就走了。” “不准走!”宋婕拦住了苏酒的去路。 苏酒脸上有些愠色,可还没开口说话,只见宋婕捂住胸口,痛苦的蹲下了身。 “你怎么了?”她刚要靠近,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推至一旁,额头重重的撞到了桌角上,疼的她差点晕过去,脑袋一片空白。 缓过来时,看着司晏慌乱的翻着宋婕的包,拿出了几个药丸送进了她的嘴里。 “慢慢深吸呼,不要激动……”喂完药的司晏轻声的哄着宋婕。 直到宋婕缓过来气后,哭着扑进了他的怀中,“阿晏……” “我在这。”司晏轻拍着宋婕的后背给她顺气。 苏酒的鼻尖莫名一酸,以前她的手指尖受到丁点损伤,司晏都要心疼自责好几天,所以她被宠的尤为怕疼,可如今,他所有的柔情,所有的宠爱只给了宋婕。 他根本不在乎他的那一推,会让她疼的心都跟着滴血。 “好多了吗?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司晏轻声说。 宋婕就依偎在他的怀里,乖巧的点头。 “我也去吧。” “不需要!”司晏冰冷的拒绝。 纵使他这么说,苏酒还是打了辆车尾随了过去。 宋婕做检查时,司晏猛地一瞪她,“小婕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所以麻烦你以后管好自己的嘴,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错的人究竟是谁?”主动招惹她的人是宋婕,心脏病犯了的人也是宋婕自己,她一点错都没有。 “我相信小婕。” 会心的一击让她面无血色。 是啊,她怎么忘了,当司晏爱上一个人时,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哪怕宋婕拿把刀捅了她,司晏也必然会坚信是她为了污蔑宋婕,自己捅的刀。 “今天的检查费用我会给的,有什么我会承担。” “承担?”司晏蔑视着她,“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时,小婕有可能会死,到时候你拿什么承担,你的命能跟她比?” 司晏说的苏酒无力还击。 “苏小姐!”徐静的主治医生看到苏酒不知是悲是喜,“我昨晚一直打你电话没打通,你在这真是太好了?” “怎么了?”她的手机昨天因为进水坏了,还没修好。 医生斜睨了司晏一眼,似乎是要借一步说话。 苏酒心领神会道,“我们去你办公室说吧。” 医生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苏酒回过头看了司晏一眼,对上了他阴厉的眼神,“走吧,小婕也不会想看到你的。” 她胸口一痛,沉默不语,跟上医生走了。 “医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医生有些惆怅的拿出了给徐静做的检查报告,“我们发现你母亲的肿瘤有复发迹象,这可能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思!” “切割的方式可能无法根除,需要进行化疗,可我们也不能够保证是百分百能够成功的。” 苏酒眨了眨眼,失神的问,“所以我妈有可能会死?” 可能怕话说出来会太残忍,所以医生默认点了点头。 “轰隆!” 一道雷声响起,电闪划破了天空的黑幕,窗外的风“呼呼”狂叫着,紧接着瓢泼的大雨随之落下,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户,一如她的心境。 第12章 只要身,不要心吗 好半响,她擦掉了盛在眼里的泪水,神色淡漠的跟医生说,“我知道了。 告别医生后,她去了一趟徐静的病房,徐静比上一回见时还要瘦,几乎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头,走近一看有些瘆人。 “妈。”她艰涩张了张口,喊。 徐静听到动静,微掀了下眼皮,随后又不屑的闭上,“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 “免了,看到你我更难受,快滚。” 苏酒不听,非要在徐静的床边蹲下,还握上了她的手,“妈,我们是一家人,无法分割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你的。” 这是五年里,苏酒头一回主动靠近徐静。 可苏酒的话仿若触到了徐静的雷区,她眼神发狠将苏酒示好的手甩到了一旁,“我的家早就被你给毁了!” 苏酒锲而不舍的又握了上去,岔开话题道,“妈,我跟你出去走走吧,天天在床上待着会心情不好,抑郁的。” 医生说病人的身体健康也跟心情有关,所以她想让徐静开心一下。 可对于徐静来说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仅此一件,“什么时候你跟司家那小子死了,我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我要是死了,恐怕没人会继续支撑你在医院的费用,所以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你陪男人睡觉得来的钱,我还嫌脏!”徐静冷嘲热讽道,“我真是以你为耻,做小三还做的满城皆知!” 苏酒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直至发疼,最后违心的开口,“脏你也得靠它来续命,妈,我跟司晏还没死呢,你要是先死了,多可惜啊!” 瘦骨嶙峋的徐静突然瞪大了满是恨意的眼,朝苏酒扑了过去,蜡黄的双手死死的掐上了她的脖子,“苏酒,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苏酒脖子以上都变得青紫,幸好护士来的及时,将人给拉开了。 “咳咳!”苏酒捂着脖子大力的咳嗽,然后拼命的汲取着充满消毒水味的空气。 徐静被绑到了床上,剧烈的挣扎让她的脸都狰狞的变了形。 苏酒缓缓起身,面露平和,“妈,我有空再来看你。” 随即冷着脸离开了病房,没有理会徐静在她身后说出的恶毒诅咒。 苏酒嘱咐着护士,“最近不要给我妈看电视跟新闻,免得她再受刺激。” 徐静一直想司晏死,如果让她得知司晏回来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护士明理的点头应着,“我知道了。” “可苏小姐,你不打算去看看吗?”护士满眼担忧的问。 她愣了愣,随即摇头,“我没事。” 护士摸上了她的额头,“烧的这么厉害还没事?” 她发烧了吗?怪不得有些头晕晕的,她还以为最近免疫力提高了,不会有事的。 “是你害死我的!” “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的!” “苏酒,你真恶心!” 苏酒满头大汗的从斑驳的往事里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发现手上扎着吊针,挂着的点滴已经打了一半。 “你终于醒了。”原本在椅子上坐着的姜河一下就站了起来,按下她床头的呼叫铃。 “你……怎么在这?” “司晏告诉我你在这的。”姜河说。 苏酒混沌的困意顷刻间一扫而空,震惊又茫然的瞪着眼,似乎在说着,怎么可能。 没等姜河回答,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就走了进来,是她的心理医生,他问,“好多了吗?” “嗯。” 看着她满额头的虚汗,医生一眼识破,“又做噩梦了?” “嗯。” “头疼也没有好点吗?” “嗯。”她又点了点头,随即说,“医生,我的药吃完了,你再给我开一些吧。”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是心病,给你开再多的药也没有用。” “求你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求我的,可我给你开的药对你有半点帮助吗?”医生说着有些无奈,“五年了,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呢?” 五年前开始,他就一直给苏酒做心里治疗,可是不管他劝也好,说也好,开药也好,统统没有用处,苏酒就像是在心里绑了死结,怎么也无法疏通。 “你给我开点安眠药跟头痛药就行。” “唉……”又是一声长叹。 最后医生还是给苏酒开了药,还叮嘱她别将自己困在其中,若不然这辈子也不会从噩梦里脱离。 看着医生放在床头的药,她喉咙有些发紧,医生说她没办法忘怀,可不能忘怀的人又何止她一人呢? 司晏是,徐静亦是……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姜河突然向她发问,“十二就是司晏,对吗?” 她身形一僵,“你怎么会知道十二?” “你每次在梦里说呓语,都有他的存在,再加上今天被挖出来的新闻,所以我猜想你嘴里一直念的十二,会不会就是司晏。” “是他。”苏酒大方承认。 姜河眼里尽是心疼,“每当你喊十二时,你脸上总是充满了悲伤,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苏酒垂了垂眸,问“你还记得梁超吗?” “那天在会所为难你的人?” “对。”她点点头,“他之所以为难我,就是因为我当时仗着司晏的宠爱,给过他教训,所以我跟司晏的事情一直都不是秘密,只是因为他当年离开了,就再也没有人议论过,如今他风风光光回来,我跟他的事情迟早会被媒体翻出,所以我也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见姜河没动静,以为他是在担心,“如果你害怕司晏的报复,我可以离开公司的,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 这种情况,她早就习惯了。 姜河拧着眉心,面露愠色,“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她低头用手抠粘着针头的医用胶布,保持缄默。 见她默认的态度,姜河有些窝火,站起身在病床前来回走了几步,最后爆了句粗,“靠!我他妈要是怕报复,当初就不会让你在我家养了那么久的伤!” 说的也对,苏酒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抱歉……” “知道抱歉就好好报答我!” “你想要什么报答?”她想不出来有什么能给的。 姜河面露狡黠,侃笑道,“可以考虑一下以身相许。” “只要身,不要心吗?” 第13章 一腔真心只给他 姜河嫌弃的摆摆手,“你的一腔真心都给了别人,我不会自找没趣。” 苏酒脸上的笑意蓦然僵住,本来好不容易因为一个玩笑开始缓和的气氛,陡然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姜河扇了一巴自己说错话的嘴,转而岔开话题,“对了,过两天我就要正式接管姜氏的股份了,老头说要办个宴会,弄的有仪式感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儿子,你到时候一定要出席。” “嗯,我一定去。” 姜河讥讽的扯了扯唇角,“我出生时他恨不得我早点死,现在没儿子送终了,却巴不得所有人都认识我,真是报应!” “姜河,不要记恨太多,你现在过的挺好的。” “你自己都放不下,还开导我。” 她垂下的眼眸暗了暗,“我不是放不下,是原谅不了自己,如果不是我爱上了司晏,我们两家人都可以过的很好,很幸福。” “错的不是你爱上司晏。”姜河犹豫再三下,还是说了,“其实我让明叔查过,五年前明明所有的过错都是你父亲跟司晏的母亲,跟你没有一点的关系,你没有必要把错都怪自己身上。” “不,是我害死的司叔叔。”她失神的喃喃道。 知道劝她也不会听,姜河就此放弃了,毕竟心理医生开导了五年都没法让她看透,自己也不指望这一时半会能够让她通透到哪里去。 点滴打完过后已经是半夜了,雨已经停了,可黑压压的天空还是让人心情抑郁。 姜河原本是想着要把苏酒给送回家的,可到了半道,他突然调转方向,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让你一个人待着,我怕你自寻短见。” 今天听了心理医生跟她说的那些话,哪里还敢放她一个人待着啊。 苏酒万般无奈的摇头,“我还是很爱惜我的生命的。” “反正你回去了也没人照顾,就在我这住几天,等病养好了再回去。”姜河说什么也要将她拖进去。 蛮力的拉扯下,苏酒只能妥协了,“好好好,你再拽我的手就要脱臼了。” 两天的静养,苏酒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今天是姜家举办的酒会,姜河一大早就带着苏酒去买了件晚礼裙,昂贵的价格让苏酒几度咋舌,可姜河偏偏说自己是作为他的女伴出场,要体面一些,她也就无从拒绝了。 “那老头今天病发,来不了了,真是太舒服了!”姜河满脸挂着喜悦之色。 反之,姜倩影从姜河跟苏酒进门起,就一直用那恶毒的眼神盯着不放,上下牙尖磨得“嗞嗞”作响,恨不得将他们骨头都给嚼碎似的。 只是苏酒没想到,司晏也会出席这次的宴会。 她站在姜河的一旁,将司晏看的出了神。 “小九,你真的来了!” 苏酒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抱住,她别过眼一看,竟然是何薇。 “微微!” 何薇眯笑着眼,“我听说你最近在姜氏上班,就猜想你估计就出现,就央求我爸带我来了。” “何叔叔呢?” “在那边跟别人谈生意呢,别管他。”何薇担忧的追问,“小九,阿姨的手术费凑够了吗?不够的话,我现在能够偷偷给你拿点。” 苏酒心头一热,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要是让何叔叔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小九……”何薇看了一眼四周,突然将她拉近,凑近耳朵问,“你是不是为了阿姨的手术费做了什么,我听他们说你做了小三,还做了姜氏小少爷的情人……” 何薇说着眼里含着泪,“都怪我,我要是不听我爸的,把钱给你就好了……” 苏酒不想让何薇自责,安抚道,“没有,我跟姜河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钱是他借给我的,我并不是白拿,你别多想了,新闻都是造假的。” 除此之外,苏酒并没有告诉何薇徐静现在的病情进展,多的还是希望她不要掺和其中,免得她爸爸难办。 闻言,何薇安心的拍了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要不然就是我害了你了。” 姜河刚跟人敬酒完毕,扭过身来,苏酒介绍了起来,“微微,这就是姜河了,我的老板。” “嗨,小美女。”姜河骨子里的那点流氓味儿丝毫没有被他身上那身昂贵的西装给掩盖。 “你好,我是小九的朋友。” “今天吃好喝好玩好啊,千万别跟我客气。”姜河刚说两句话就又被旁人拉走了。 何薇微眯起眼,试探性的逼问苏酒,“我怎么感觉这台词这么像结婚典礼新郎跟宾客说的话呢?你跟姜河……真的没什么吗?” “你就别猜了,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苏酒说的坚定,随即声音小了下来,“你也知道我不会再爱任何人。” 何薇咬了咬唇,“我刚刚还看到司晏了,还有他的未婚妻。” “嗯,我已经见过了。” “你们……真的没可能了吗?”何薇问的小心翼翼。 她只是笑笑,不答。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答案,又或许,她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两人正谈话时,姜倩影端着红酒走近,故意在苏酒的面前崴了下脚,一杯红酒恰好倒在了她的身上。 苏酒凝眉,有些不悦,不过庆幸自己穿的是黑色晚礼服,表面看不太出来,只是湿透了而已。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姜倩影故意捂嘴做出了惊讶的举动,说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苏酒佯装大度的回。 可姜倩影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不过也是,这么廉价裙子,脏了就脏了,我楼上多的是限量版的衣服,可以送你几件。” “你这什么人啊!”何薇恼怒的指着姜倩影喊。 苏酒拉住了何薇,“你别管。” “她在侮辱你啊,我怎么能忍!” “忍不了就别忍啊,真以为我们姜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你!”何薇气的双眼冒起了火星子。 一名端着托盘的服务生正巧走过,苏酒礼貌性的跟他要了过来一杯红酒。 姜倩影毫无察觉,继续尖酸刻薄的说,“山鸡就是山鸡,到死了也只是一盆菜,别想当什么凤凰!” 苏酒冷若冰霜的走到她跟前,举起酒杯,毫不客气的从她头顶淋下。 透明的红色液体,顺着姜倩影精致的头发往下流,晕花了她脸上的妆容。 第14章 我没有你会死的 苏酒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仅是身旁的何薇,就连四周的客人,甚至是姜倩影本人,也都当场愣住。 “你……你在干什么!?”望着顺着头发滴落在身上的红酒液,姜倩影声音都在发抖,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苏酒,竟然敢这么对她! 苏酒轻巧的将红酒杯放下,声音不惨杂一丝感情,“礼尚往来。” 语毕,她转过身跟何薇说,“微微,我去一趟卫生间,等会姜河过来问你,你就如实告诉他好了。” 何薇呆滞的点了点头,“哦哦。” 苏酒用水擦洗了一下被红酒沾染上的部分,随后吹干了才出来。 不巧,她遇见了司晏。 眼看着司晏从身边路过,越走越远,突地,她箭步追了上去,将他喊住,“司晏!” “说。” “为什么通知姜河来医院?”她心里紧张的直打鼓,“你是不是……” 苏酒的话都还没说完,司晏已经斩钉截铁的断了她念想,“不是!只是怕你这样病死太轻松了,我都还没讨债呢!” “原来是这样……”苏酒神色落寞的低下头,眼里道不尽的伤悲。 一开始,她希望司晏不要将她当成陌生人,哪怕恨她也好,可如今,她变得贪心了,她希望司晏不恨她…… “苏酒,小心!”好像是姜河喊了一声,苏酒还没反应过来,姜倩影提着一个酒瓶子用力砸在了她脑袋上,发出了结实的闷响声。 “啊!”发出喊叫声的人并不是苏酒,而是四周受惊的名媛。 后脑勺袭来剧烈的疼痛,让她承受不住的双膝跪在了地上,紧接着跌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司晏的声音,又好像不是,因为等她恢复神志时,看到将自己搂住的人是姜河。 姜倩影眼里充满了不甘,狠狠的磨着牙说,“明明我才是为姜氏耗费大量心血的人,结果给你这样一个妓女所生出来的人做了垫脚石!就连你的女人都敢当着众人的面给我难堪,你们凭什么!” 触发姜倩影失控的不仅仅是因为苏酒的反抗,更多的原因是在几分钟之前,姜德明向所有人宣告了姜河继承的股份权占了姜氏百分之五十,言下之意,姜家的老头将自己的股份全给了一个不懂经商的废物! 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住来自亲生父亲的会心一击。 “我从来就没想过跟你抢任何东西,只是你一而再挑衅,让我不得不抢,姜倩影,这是你自找的!”姜河阴厉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同情之意。 继而,他将姜德明喊了过来,“明叔,大姐好像疯了,你让人送她去精神病院看看吧,要是确诊了,就让她在里面好好治疗!” “你敢!”姜倩影目眦欲裂! “在你动手的瞬间,就没有我不敢的!”见姜德明还在犹豫,姜河催促着,“明叔,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做事吗!” 姜德明不敢不听,一场来自豪门的争夺暂时告一段落。 苏酒只觉得,姜倩影何其悲哀,她费尽心思的讨好着姜老头,为公司扑尽心血,到头来却比不过一个私生子。 “苏酒,我带你去医院。”姜河紧张的将她拦腰抱起,匆匆离开了属于自己的庆功宴。 苏酒在去医院的中途就彻底醒了,说什么也不想再去医院了,“最多就是脑震荡了一下,把血擦干净,处理一下伤口就没事了。” 看她说的就跟喝水一样轻松,姜河沉下脸,“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这还没有朱胜老婆打的一半狠。”她呲牙道。 最后在双方坚定的立场下,苏酒只妥协在附近找个小诊所包扎,起码比医院省事多了。 “姜河,一开始过来抱我的人,就是你吗?” 姜河眸子变了变,然后嗤了一声,“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没,我当时好像是听到了司晏的声音……”她说着声音愈小了下去,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不过想想怎么可能。” “对啊,他不当场笑的人仰马翻已经不错了。”姜河说的有些心虚,忙转换话题,“你给你朋友报个平安吧,我看她好像挺紧张的,不过被一个男人拉住了,不给靠近你。” 闻言,苏酒这才后知后觉的给何薇打了电话过去,那头很快接通,“小九,你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包扎过了。” “真是吓死我了,那女人简直疯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敢动手!” “她也是气急了。”苏酒怕被何叔叔发现,没再多说,“我先挂了,脑袋有些晕。” “嗯嗯,你好好休养。” 姜河跟苏酒离开后,司晏像是被人钉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他看了看掌心还残留着刚刚苏酒沾染上来的鲜血,倏忽间,他感觉那粘稠的液体越来越烫,似乎要将掌心灼伤一样,可又明明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为什么会疼得连同心也一并扯痛了呢? “阿晏……”宋婕慢慢靠近,见他盯着手出神,眼里掠过了一抹阴戾。 刚刚苏酒被砸时,她也在一旁,还看到第一时间冲上去接住苏酒的人,是司晏。 虽然很快就被姜河给夺去了占领权,但她没有错过在那顷刻间,司晏的眼里充满了慌乱,他在害怕。 这让宋婕的心里充满恐慌,生怕下一秒的司晏就再也不会是自己的。 “阿晏,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她恳切的发问。 未曾收到想要的回答,宋婕双眸忽地蒙上一层水雾,“你不回答是不是因为还爱苏酒?” “怎么可能。”司晏反驳道。 宋婕的眼泪扑簌的往下掉落,“阿晏,你不要忘了叔叔的死是谁造成的,也不要忘了五年前是谁把你从淤泥里拽出来的。” 司晏身上陡然散发出阵阵寒意,“我没忘!” 怕说多了司晏会反感,宋婕轻轻握上了他的手,十指紧扣,紧咬着唇瓣,面露痛苦之色,“我没有你会死的,阿晏。” 终于,司晏如她所愿的恢复了柔情的神色,说着,“我不会离开你的。” 第15章 玩他玩过的女人 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成为了荔城茶余饭后的闲话。 也越来越多的人揣测苏酒跟姜河的关系,都谈论着姜倩影的可怜。 “听说了吗,姜家的小少爷继承姜氏了,唉,真是可怜了她姐姐,白铺了一条康庄大道给别人走了!” “我要是姜倩影,别提一酒瓶子砸过去了,我能恨得一把刀捅过去。” “他们俩一个妓女的儿子,一个小三,渣男贱女,天造地设,祝他们白头偕老,别祸害别人了!” 司晏听着几个合作商讨论的热火朝天,将之间的香烟拧灭,霍然起身,“看来各位对八卦更感兴趣,司某就先回去了,合作的事情,再说吧。” 合作商忙打住,几人齐拉着司晏,“司总别别别,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当然是合同重要!” “可惜我现在没有心情了!”司晏冷冷一回,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包间。 正欲离开,一个消瘦的身影窜入眼底。 苏酒紧跟在梁超的身后进了一间包厢,这让他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苏酒今天是陪姜河过来见客户的,可中途出来洗个手撞见了梁超,她一开始是想着能躲就躲,可梁超就跟瘟神一样缠了上来。 “苏酒,司少喝醉了,你把他带走吧。” 司晏? 苏酒蹙了蹙眉心,有些不安,但梁超说的煞有其事,“你要不带走,他可就要被人灌得酒精中毒了。” 苏酒也来不及分析是真是假,跟着梁超进了包间。 包间打开,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摒住呼吸,四周看了看,“司晏在哪儿?” 倏然,梁超狞笑道,“司少没有,四少倒是有一个……” 那个叫四少的咧着嘴往上凑,“梁超,你在哪里弄来的尤物啊?” “门口碰到的,这娘们儿上次把我害惨了,今天你们都给我好好玩,只要不玩死,随便你们折腾的!” 苏酒这才惊觉自己上了当,可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梁超堵在门口,将门锁住。 “梁超,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苏酒强装镇定的说。 梁超耸了下肩,不以为然的撇嘴道,“现在你是姜河的人,那个废物又不是司晏,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他便凑了上来,一手就将苏酒给揽入了怀中,邪笑道,“五年前要不是有司晏护着,你早就被干了!不过现在也不赖,该长的都长好了……” 苏酒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手往下挪,心里一阵恶寒,用自己的额头狠狠的撞他的额头。 梁超一阵吃痛,松开了手,她趁机要走,可逃脱了一个梁超,还有三个男人,没走两步,她的头发被四少狠狠拽住,直接拖回了桌边。 “进来了还想跑?” “妈的!”梁超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脸上,力道极大。 苏酒身形晃了晃,差点没站住。 “给她试点好东西,我要让她哭着求我干!” 四少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白色粉末,本来是预备今晚去夜店时候嗨的,没曾想这就派上用场了。 这种东西不用猜,苏酒也必然知道不是好东西。 她满脸骇然的后退,“你们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你听话了,这玩意儿吸进去保证你爽的北都找不着了,回头还想再试!” “不,我不要!”她惊恐的摇头。 可梁超哪儿会给她拒绝的机会,两人上手直接就把她头往桌面上按。 四少将白色粉末倒在了桌上,一边拨弄一边得意的说,“没想到还能玩司晏玩过的女人,今天第一炮怎么说也要让我先来打响吧!” “行行行!”梁超答的干脆。 四少拿着张纸盛了一人分量的粉末凑近了苏酒的鼻子,苏酒吓得呼吸都不敢,生怕将这东西吸进去就一辈子也无法戒掉。 “还做什么挣扎啊,乖乖的咱们哥几个还能对你温柔点,惹急了可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要染上这些东西,还要被他们几个轮流玷污,她宁愿死。 可身体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没忍住呼吸,白色粉末吸溜的从鼻尖涌进,几秒过后,她感觉浑身飘飘然的,脑袋似乎在无限放空,渐渐的,就连眼睛都失去了焦点,这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她在心里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可以,但渐渐的,药物占据了她的所有理智。感觉世界都在转一样。 “哈哈哈,感觉来了!”看着前一秒还摆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苏酒,现在满脸陶醉其中,这种征服感让梁超心里尤为得劲儿。 四少手指捏着苏酒的下巴,“啧,还别说,这女人越看越好看。” “你倒是快点啊,我有点等不及了!”旁边的人催促着,“你要是不行,这第一炮我来干!” 四少给了那人一记白眼,“我他妈的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金枪不倒!” 他大力一扯,将苏酒的衣服给脱了下来,苏酒用力去推,却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绝望从内心深处迸发,她不住呢喃,“十二,救我……” “好,哥哥马上救你。”四少噙着笑意在她脸上香了几下,随后再也忍不住的上手脱自己的衣服。 千钧一发之际,包间的门突地被人破门而入,发出了一声巨响,“嘭!” “都别动,双手举高!”十几个警察汹涌的冲了进来,勒令道。 几个男人当场傻了,这……怎么回事? “有人举报你们非法交易,都老实点,蹲好了!” 苏酒迷离的双眼隐约好像看到了司晏站在警察当中,她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紧接着一件外套盖到了她的身上,挡住外露的大片风光。 “是你吗?”就算觉得是假的,苏酒还是忍不住的靠在了司晏身上,宣泄着所有的惶恐不安。 司晏僵着身子,安慰的手伸到了她的后背,顿了顿,又止住了。 他将苏酒交给了其中一个警察,冷着脸走近了蹲在桌边的几个男人,一眼就瞥见了桌上的粉末,他心中一凛,逼问,“你们给她试了什么?” “没……没什么!”梁超还在打哈哈。 司晏显然不信,一脚从胸口踩下将梁超踩到了地上,阴戾的脸散发着瘆人的凉意,“试了什么!” 第16章 你真的恨她吗 “是毒。”警察代替梁超回答了问题,并催促着说,“最好赶紧给她洗胃。” 司晏眼神骤冷,一道寒光扫向了梁超,“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碰她?” “有……有!”可那不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吗? “看来在会所那天我表现的还不够!”司晏一字一句的说明,“哪怕苏酒是我深恶痛觉的人,那也只能我一个人欺负了,你算什么东西?” “司少,误会,是误会!我要知道苏酒还是你罩着的,我说什么也不敢碰!你放过我,真的,就这最后一回!” 司晏松开了踩在他胸口的脚,嗤了一声,“你已经没机会了!” “先把他们腿脚打折了再送进去!”他冷冷的丢下话,再次从警察手中将人接过。 司晏刚将苏酒从包间抱出来,就撞见了四周寻找着人的姜河。 姜河一脸厉色冲过来,“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被人灌了毒,要洗胃。” 姜河心头一惊,“谁干的!” “梁超。” 他目眦欲裂,双手用力握成了拳头状,那姿态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般,“他人呢!” “这你不用管。” 这时,包间传出了梁超等人痛不欲生的嘶吼声,姜河大概知道了点什么,松了松攥紧的拳头。 “苏酒是我的员工,就不麻烦司少费心了!” “你要是上心,她就不会被梁超带进去喂了毒。” 说中了痛点,姜河深谙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后悔,“是我大意了。” “带她去洗胃。”司晏将人送到了姜河怀里。 “司晏!你真的恨苏酒吗?”姜河突然问道。 苏酒一直说司晏恨她,可他看不出来一丝恨意。 司晏垂了垂眸,缄默半响,“我从来没恨过她。” 空气凝固,又听到他补充了一句,“可我也忘不了我爸是怎么死的。” “那就别再给她希望!”姜河咬着牙说,“哪怕你只是给她递口水,对她来说就是希望稻草。” 司晏没有接过话,默默转身离开。 姜河不敢再拖,直接将人就往医院送。 洗过胃的隔天,苏酒才醒了过来,她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你终于醒了!”姜河喜出望外。 “谁救得我?” 姜河没邀功,也不想说是司晏,只道,“你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别人扫黄扫毒,把你给救了。” 苏酒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好像她有看到司晏,可也不能够分辨那是真的亦是假的。 这个疑惑,她没有向姜河求证,直至,她看到了床头放着的那件外套。 她又惊又喜,“司晏是不是来过!” “……” “这是他的衣服,我认得!” 姜河打着马虎眼说,“可能是那些警察的吧?我过去的时候是警察抱的你。” 可苏酒却依旧坚信,“这就是他的外套!” “那我就不知道了……”姜河干脆装傻,死活不承认看到了司晏。 苏酒紧紧盯着外套,不禁出神。 出院她第一时间并不是回家,而是去了司晏公司,见到了司晏的秘书。 “你好,能麻烦你把这件外套还给你们司总吗?”她紧张的心里直打鼓。 秘书认得她,犹豫片刻点头,“好。” 她将衣服送进了总裁办公室后,出来时,看到苏酒还在。 “司晏,有说什么吗?” 秘书撇了撇嘴,“司总不在,不过宋小姐在,帮忙收下了。” “哦。”她眼中有些失落。 秘书看了看她,接着说,“宋小姐说司总不缺这一件衣服,你没有送过来的必要。” “嗯,我知道了。”她也不是为了要表现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把衣服还回来,不过看宋婕的话里的意思,那衣服真是司晏的。 只要知道是他的,就够了。 事后苏酒才问起姜河,“梁超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姜河嗤了一声,“当然是蹲监狱一起捡肥皂啊,还能干嘛。” “这种人根本不怕坐牢。”如果不是家里有钱,他们身上的案底恐怕都能写成几本书了。 “不过我估计这回他们会长记性了吧。”姜河如是说。 苏酒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不安,“但愿吧。” 倏然,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则信息,是一段录音。 “阿晏,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我不会离开你的。” 女人的声音不确定是不是宋婕的,可男人的声音,哪怕化成了灰苏酒也认得那是司晏的。 看来她今早去还外套,让宋婕是认为她在挑衅,所以发了个录音过来宣示所有权。 她默不作声的将录音删了,给医生打了个电话询问徐静的情况,得知徐静明天会进行第一次化疗。 苏酒有些担心手术费的事情,可医生告诉她,看她一个人太辛苦,便在网上发起了众筹,一个好心的资本家得知后就全力资助了徐静的手术费用。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我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 医生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通过邮件找上来要银行账号的。” “那你把他的邮箱给我也行。”这还是她头一回平白无故的接受了一个陌生人的恩惠,她不能接受的这么心安理得。 拿到了医生发来的邮箱帐号,苏酒给账号的主人编辑了一条真心实意的感谢语。 不过这封邮件,发出去就跟石沉大海一样,并没有得到回复。 化疗当天,苏酒早早就赶去了医院,而徐静也是今天才得知自己脑内的肿瘤复发要化疗。 “我不化疗!”徐静满脸写着拒绝。 “妈,你别那么任性了,不化疗肿瘤会恶化的!”苏酒苦口婆心的劝说。 可徐静依旧是千般不愿,“我不要,化疗了就会掉头发,没有头发就不好看了,苏城回来见到会不要我的!” 苏酒有些愤怒,厉声吼道,“他跟别人跑了,不会回来了!” “啪!”徐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起身就给了她一巴掌,通红双眸狠狠瞪着她,“胡说!他会回来的!等他把那女人玩腻了,他就会回来找我的!” 苏酒红了眼,满目痛苦的看着她眼中毫无可能的希翼,“难道你为了那头发,连命也不要吗?” 第17章 我不能让他失去最爱的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头发可以再长,命没了,你就什么也没了!什么看着我去死,等那个人回来,都是天方夜谭!”苏酒故意撂下狠话走了。 留在房间的徐静想了很久,终于妥协。 苏酒在化疗室门口等了很久,徐静才被推了出来。 经过化疗的徐静看起来更憔悴了,明明才四十多岁的女人,却仿若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 第一次化疗头发掉的不算多,徐静也好有个慢慢接受的心理过程。 “你说我都这么恨不得你死,你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弄钱给我做手术?”这是徐静醒来时第一句问的话。 苏酒没有片刻犹豫,薄唇轻启,“因为你是我妈,我唯一的亲人。” 徐静嘴边泛起一抹冷笑,“算了吧。” 徐静的不领情苏酒早就习以为常了,纵使她千般不愿,苏酒还是留下来照顾她到晚上,幸好她没发病,要不然又要经历一场激烈的厮杀了,虽然一直都是单方面的。 原本想着事情会开始逐渐往好的方向进展,可第二天,苏酒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苏小姐,你母亲不见了。” 她心中大惊,“怎么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啊,她今天早上好像看到了一个新闻,突然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我们以为打了镇定剂就会没事的,就没绑,结果……” 护士没把话说完,苏酒直接撂了电话,看了一下今天的新闻。 只见司晏新开发的一个项目上了财经新闻,那么显眼的一张图片,简直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徐静,司晏回来了! 轰然一下,脑袋就像是炸开了一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胸口迸发。 不等她多想,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举动,她匆忙出门打车前往了司晏的公司。 “你们司总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不好意思,司总在开会。” “那能麻烦你,等他开完会帮我通知一声吗?” 秘书婉拒道,“司总吩咐过,如果苏小姐再来的话,没必要通知他,你还是走吧。” “不行的!” “如果苏小姐不走的话,我就叫保安了。”秘书冷下脸,警示。 苏酒咬了咬唇,做出了妥协,“那我先走。” 转过身的苏酒去了地下车库,找到司晏的车子在旁边蹲守,与此同时,她还给姜河打了个电话,“姜河,我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能不能麻烦你托人帮我找找?” 姜河满口答应,“你别急,我现在就找人去查。” “谢谢你。” 挂完电话后的苏酒依旧心乱如麻,无法平静,徐静到底去了哪里。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动着,比往常时候还要疼,手边又没有止痛药,她难忍的拿头撞击了几下车头。 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祈祷着,徐静不要找到司晏,不要如她所想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她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电梯口,希望能够早些看到司晏的出现。 终于,在临近中午下班的时间,她远远就看到了司晏,还有挽着他胳膊的宋婕。 “司晏!”她疾步走了过去。 可是没等靠近,徐静那枯槁一样的身体先行她一步的朝司晏而去。 仇恨将徐静的双眸染得腥红,将仅存的理智焚烧殆尽,“去死!” 苏酒惊恐的瞪大了瞳孔,骇然的喊着,“不要!” 但徐静手中握着的利刃还是无情的扎了过去…… “嗤!”利器没入血肉的声音,让苏酒听见了脑袋里有根线崩断的声音。 因为替司晏挡了那刀的人,是宋婕。 徐静被司晏一脚踹开了将近一米的距离,本就虚弱不堪的身躯已经无法起身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她眼睁睁的看着宋婕那瘦弱的身躯倒在了司晏怀中,脑子里一片空白,让她做不出任何举动。 姜河晚了一步赶到,看着现状不禁骇然,“苏酒!” 司晏将宋婕抱起,路过苏酒时,冰冷的丢下话,“她要是有事,我要你妈陪葬!” “姜河……完了,一切都完了!”苏酒眼神空洞的看着刚才宋婕倒下的地方呢喃,语气里充满着无助,“我知道我妈要动手的,可我没能阻止,姜河,宋婕要是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姜河将已经失了神的苏酒拥入怀中,柔声说,“我们先把阿姨送回医院。” 这五年里,哪怕徐静无数次的失控对苏酒动手,几度让她差点死去。 可她从来没恨过徐静,但是今天,她恨! “你送吧,我要去看宋婕,她不能死!”苏酒后知后觉的起身,嘴里依旧不住的嘟哝,“哪怕死的人是我,她也不能死!” 司晏已经失去一次他最敬重的人,她不能让司晏再失去最爱的人了! 抢救室里,苏酒望着不断涌进的医生跟护士,不禁发慌。 “苏酒!”司晏深谙的眼底闪着无尽的怒火,“你还敢来!” “对不起!”她紧紧的捏着衣角,努力不让上下嘴唇打颤,“我有想提醒你的,可是公司的人不给我进去,我真的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司晏,我知道宋婕对你有多重要,我真的……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没有让人看好我妈,才会,才会……” 说着说着,她喉咙如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一样,再也说不出什么。 这时,一个护士行色匆匆的出来问,“你们谁是ab型的血?” 苏酒毫不犹豫道,“我是!” “血库告急,从别的地方调过来需要时间,所以……” “我可以,抽我的血!” “那你跟我来吧,先试试会不会有排斥性。” “好,好!”苏酒重重点头,跟着护士进了抽血室。 很幸运,她的血跟宋婕是能够兼容的。 “护士,要多少血都可以,只要她没事!” “你已经抽了100了,不能再继续了。” “那她那边还要吗?” “要是要的……” “那你继续,我不要紧的!” “一个人正常健康的身体也就400的血,1000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只有我能给她输血,要不然她会死的!我的命不值钱,可她不能死!” 最后护士为难下,又抽了50,苏酒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花的,脚下一阵虚浮,站也站不稳。 “苏酒,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第18章 我们结婚吧 姜河感觉自己送徐静的一阵功夫,苏酒半条命都要没了。 得知她已经给宋婕输了150的血,他是又气又心疼。 “无所谓了。”她扯了扯唇角,泛起一丝苍凉的笑意。 “你真是!”他气上心头,最后还是不忍心责怪她,“算了,不说了!” 苏酒动了动躺的微僵的身子,询问,“宋婕怎么样了?” “还没出来。” 苏酒咬着牙爬了起来,“我去看看。” 还没跨出半步,她腿就软的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幸好姜河在旁边把她接住了,才没摔地上。 “你都这样了还看什么看!” “那也要去。”她固执道。 “就算司晏看到你这样,他也不会心疼的,你别作践自己了!” 她脸色一阵发白,紧咬着唇直至发疼,“我没有要博同情,我只想确认宋婕没事。” “她死不了,医生说没有伤到要害,除了缺血,什么也不缺!” 纵使苏酒迫切想要求证的心很焦灼,但是也抵不过身体的机能耗尽,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酒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姜河告诉她,宋婕的命算是保住了,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下了。 从死神手里转了一圈回来的宋婕,此时正紧紧的靠在司晏胸口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宋婕哭的让人好生心疼,“可我没办法看到受伤的人是你。” “……”司晏眼中的愧疚不言而喻。 “伤我的人,是苏酒的妈妈吗?”宋婕小心翼翼问道。 “嗯。” “那你,打算怎么做?” 司晏的神色变了变,最终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她有精神病史。” 宋婕眼底掠过了一抹狠戾,但是很快转瞬即逝,“所以我就算死了,她也会平安无事,对吗?” “可你现在没事了。”司晏用力的抱紧她,“别说假设性的话。” “你不动她,不是因为她是苏酒的妈妈,对吧?”她一双清澈的眼眸让司晏有些心中内疚更深。 “当然……” “那就好。” 病房里一阵寂静,倏然,宋婕幽幽开口,“阿晏,我们结婚吧。” 司晏满眼心疼的抚着她的脸颊,“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 宋婕眼睛酸的厉害,“我真的很不安,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自从回了荔城碰到苏酒,你再也不和以前一样了,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 “阿晏,我们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你在犹豫什么?” “我爸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已经过来了。”宋婕紧紧握上了他的手,“他什么性格你知道的,哪怕苏酒的妈妈是个神经病,他也会有办法不让我白受这份伤。” “只要我们结婚,我就当没看到袭击我的人是谁。” 不知是宋婕略带威胁性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对于她的愧疚心,让司晏最后答了一声,“好。” 司晏跟宋婕要结婚的消息几乎在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荔城的大街小巷。 姜河将这个消息告诉苏酒时,她脸上一片平和,仿佛这件事情无法掀起她心中的一丝波澜。 “姜河,我想去看看我妈。” 苏酒轻轻推开徐静病房的门,徐静是清醒的,看到她进来不仅惋惜,“真可惜,那刀没捅到司晏的身上。” “妈,你有没有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苏酒感觉眼眶的温热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抬了下头硬把眼泪给塞了回去,“你现在就像是一头疯狗,只会紧紧的咬着过去不放,司晏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该恨他!” “谁让他是那个女人生的!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有多么的丑陋。”苏酒存心在徐静心上捅刀,“怪不得苏城会跟别的女人跑了,他这是有先见之明啊!” “你闭嘴!”徐静恨不得从床上起来将她撕碎,可四肢被束缚的根本无法动弹。 她瞪圆了双眼,狠狠的咬牙道,“都是那个贱女人勾引的苏城,她不让我好过,我就要她儿子偿还!” “她已经不要司晏了,就跟苏城不要我们了一样,哪怕我们的尸体烂在臭水沟里,他们都不会有任何可惜怜悯,妈,你这么多年,你该清醒了!” 苏酒深深吸了口气,冷眼看她,“我不会让你再动司晏的,我们过的已经够糟了,别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你可真是个贱骨头啊!你这么护着他,他知道吗?” “……” “我现在不想死了,我要好好的活着,你去给我请个律师,告诉他我是神经病,免得被司晏告了,我要好好的看着你跟司晏的下场,看着你们爱而不能,恨之深切!” “那你可以如愿了,因为司晏要结婚了,我这辈子都会爱而不得,而因为你的作所作为,足以让他将我恨透了。” “不,远远不够!” “如果你执意冥顽不灵,那我只能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了,那里也许会让你没有闲暇的心情念着过往。” “你敢!你要是这么对我,你会遭天谴!” 精神病院那是什么地方,那就不是人能够待的。 “我话就说这么多,该怎么做交给你抉择。”苏酒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并不理会她在身后不断的发出歇斯底里的抗议声。 前一天的大量输血,让苏酒站在病房里跟徐静说的那番话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心力。 医院门口正好一辆出租车经过,她下意识的招手喊停。 “师傅,我要去……”不等她开口说出目的地,司机眼神骤变,大手捂上了她的口鼻,一阵浓郁的药水味涌进鼻腔,紧接着就没有了意识。 司机给苏酒扣好了安全带,迅速踩下油门离开了医院。 所有的举动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苏酒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地板坚硬又冰冷,加上湿透的身子,让她紧贴着地面的半个身子几乎冻的麻木。 “呦,醒了啊!” 苏酒微睁开眼,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她眼底一片骇然,惊道,“是你!” 第19章 她的生死,与我无关 梁超就坐在轮椅上,脸上挂着邪佞的笑意,“没想到吧?” “你想干什么!”苏酒脑袋里的警钟敲响,节节后退至墙角。 “司晏把我腿脚废了,然后扔进那叫天叫地不应的监牢里,你说我想干什么?” “那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在这,对吗?” 梁超脸上的笑意在一夕间消亡,“那当然是我敬爱的老爸花了半生积蓄才把我给弄出来的啊!” 他手伸到了苏酒的脸上,从轻抚到用力扼住,狠狠呲牙,“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在想着你这张脸,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让司晏至今都能护着你!” “如果你是想把我抓来要挟司晏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别白费心机了。” “不会的!” “如果我爸害的你倾家荡产,逼的你爸跳楼,你觉得你还会在乎我是死是活吗?” “那你想错了,司晏不是我,他一定会来!”梁超几乎是斩钉截铁的断定。 “你可以试试。” 梁超叫人拿来手机,直接就拨通了司晏的电话,“司少,猜猜我跟你那老相好在哪儿?” “有事?”司晏语气冷淡至极。 “苏酒在我手里!” “看来钱花的挺多,这么快就出来了。”司晏依旧不痛不痒的说着。 梁超没有耐性,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如果你不想看到苏酒缺胳膊断腿的,你最好是把姿态放低一点,现在是我说了算!” “呵……”隔着电话,司晏冷漠的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去找姜家的小子,我要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头很疼。” “你就不信我找十几个男人把她给轮了!然后把一个个手指脚趾都给卸了送你面前!” “那不是正中我意吗?我做的正经生意,违法的事情不干,要是有人替我干了,我还省事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上回还要救她!司晏,你别跟我装了,你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了吧!”梁超洋洋得意的说着。 “上回是上回,可你知道昨天她妈捅了我未婚妻吗?” 梁超心里有些发慌,阵阵凉意从耳尖传来。 “所以,苏酒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听着司晏那边的意思是要将电话给挂了,梁超脸色越发难看,沉声的喝道,“司晏,你别后悔!” 司晏呼吸一滞,最后满不在乎的丢下一句,“不会。” 电话被无情的挂断,梁超目眦欲裂,将手机狠狠砸向了墙面,“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纵使苏酒早预料到司晏的态度,可浑身发凉的身体还是凉到了内心深处,心头百般滋味难以言喻。 最后,她的唇边泛起冷笑,“是吧,我早告诉过你,他不会在乎的。” “事情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是赢家呢!”梁超一边说一边将视线停留在了苏酒的身上,突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阿彪,把钳子拿过来!”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司晏不在乎吗?我先把你的指甲一个个拔掉,送到他公司,我看他在不在乎!” “!!!”她惊恐的看着梁超,愕然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梁超的人上来将她死死按住,庞大的钳子在他的手里玩弄着,光是看着,苏酒已经隐约感觉到指尖传来了痛意。 “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可惜了……”梁超病态的笑着,然后混杂着那个笑意,硬生生的将苏酒的手指甲拔了出来,还带着血肉。 “啊!”锥心的痛意传遍了四肢百骸。 看着苏酒脸上流露出的痛苦,梁超仿佛从中找到了快感,“叫,叫的大声一点,让司晏好好心疼心疼!” 他马上让人拿起了另外一部手机,将全程拍下。 这回,苏酒没有再叫,牙齿咬破了嘴唇的每个角落,她都没有再发出过一句喊叫声。 “还真是个硬骨头!”五个手指甲全数拔下,苏酒都忍了下来,这让梁超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最后将东西给旁人递去,“给我送到司晏的公司里,我要他亲手查收!” 苏酒被身上冒出的冷汗浸湿了全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喘气,不过十来分钟的过程,她却觉得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夜里,梁超留下来看守她的人昏昏欲睡了过去,可能是觉得她早就没了反抗之力,所以也就敷衍的拿了根绳子绑起来而已。 她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厂房,而在她的不远处就有一块铁片。 她想过了,梁超这种人,随时都会做出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来,她不敢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任何人的身上,唯有自救才是最好的办法。 苏酒悄悄的挪动着身子,顺利拿到了铁片,生锈的铁片嗞嗞的锯着绳索,约莫半个小时,她才将绳子锯断。 她忐忑的站起身,不动声色的往门口走去…… “我靠,人呢!”一个正巧起来撒尿的男人没看到人,呐喊了一声。 苏酒当机立断的拔腿就跑,惊动了所有人员。 “在那!”混沌的睡意顷刻间消散,起身去追。 苏酒的心脏扑通剧烈的跳动着,不敢回头,可她出了门口才发现,这是一个郊区,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木,她对地势不熟悉,还没跑出几百米就被抓了个现行。 梁超被人推着姗姗出现,看着满身狼狈的苏酒,他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重重的一巴掌将苏酒脑袋都打得歪向了一旁,“你再跑啊!” “……”苏酒的嘴角慢慢渗出了血来。 正巧,有几个人怕苏酒跑的远了,将摩托车给开了出来。 梁超微眯的眼闪过一抹阴狠,心中有了主意,“把她的腿给我碾断,我看她下回还怎么跑!” 随后两个人上来将她的腿扯了一条出来。 “梁超,你会不得好死的!”苏酒边挣扎边嘶吼着。 “给我开过去!”梁超无视了她的诅咒,厉声吩咐。 骑着摩托车的男人猛地加了一把油门,轰隆隆的油门声响彻耳边,车灯闪耀,刺痛了苏酒的双眼。 第20章 她的绝处没有逢生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185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185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