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变矮穷，系统却还把我变丑》 第1章 绑定厚脸皮系统，是祸不是福 华北平原上有座冀州府，冀州府有座常山市。 历史上出了赵子龙的那个庄子。 林慕阳左手捏着牙刷，右手握着搪瓷杯，站在出租屋门口洗刷刷。 窗框上挡风的报纸明确的告诉他，这个星球上的人们正在经历2006年的美好时光。 秋风阵阵，吹得他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也吹开他脑海中的信息。 林慕阳，20岁，西南人，两年前高中毕业后来北方投奔亲戚，未果，一路辗转住进这座小院。 他住的那间小屋，摆下一张1.5x1.8米的床和一张桌子之后，再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院子里的厨房和厕所是公用的，使得租客们之间经常发生各种各样的矛盾。 就这样的居住条件，月租150元。 昨夜中秋，原主在酒吧里和人打赌输了，喝光了一整个吧台上的酒，全身软得只剩下嘴还是硬的。 半夜时肚子剧痛，翻来覆去的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吼着我还能喝一缸。 动静太大，闹得整个院子的几家租客向房东投诉。 房东林老太太熬了一大碗在她看来包治百病的陈醋，盯着他全都喝完了才放心回屋。 她没注意到，那瓶陈醋的出厂日期，是三十年前。 于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原主走得很安详。 在嘴角挂上微笑的那一瞬间，从地球飘来的一缕幽魂没入其中。 好听点叫重生。 然而确切的说，这叫夺舍。 “小林，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躺会儿？” 林老太太去逛早市回来，一进院子就和林慕阳打招呼。 她并没有发现年轻租客身上的异样，不然夺舍这么惊悚的事情，说不定会直接把她送走。 林慕阳嘴里咕噜咕噜的漱口，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林老太太也不介意，笑容慈祥的看了会，将一袋包子挂到他面前的花枝上，才背着双手颤颤巍巍的回屋。 绝口不提他昨晚闹出的动静，更没问他肚子还疼不疼。 院子里回荡着一句虽然小声，但却震耳欲聋的叮嘱： “趁热吃，吃完去上班。” 或许她是对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饿着肚子。 林慕阳看着面前的包子，脑海中一片茫然。 原身的主职是在一家印刷厂当学徒工，晚上在一家酒吧里兼职当保安。 每天早上七点，他要从位于常山东边的槐树村出发，跑到位于常山市北边工业区的一家私人印刷厂上班。 晚上下班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位于人民广场边上的一家港商投资的酒吧当保安。 两份工作加起来月入700元，并且都不包吃住。 咕咕叫的肚子和从房东那台收音机里传来的早七点报时，就像是周扒皮的那张破嘴，都在催着牛马们下地干活。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他回屋抓起正在充电的蓝屏手机，塞进洗得发黄的黑色背包里，出门时摘下树枝上的包子，急匆匆的走出院子。 穿过城中村狭窄逼仄的小巷，路过香喷喷的馒头铺、刀削面、炸酱面、驴肉火烧、煎饼果子等等铺子，走了二十分钟才终于来到主干道边上。 站在公交车站牌前，看着那些个陌生又熟悉的地名，他忽然皱起眉头。 差点被自己给蠢笑了。 这都穿越了还要送上门去给人继续压榨继续剥削？！ 没门！ 谁去上班谁是狗！ 正当他举目四望，想要找个地方思考未来时，从不远处传来的喧哗声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谁们家老太太？大秋天的躺地上！” 一个中年妇人惊呼道：“哎哟，这额头上怎么还有血？来人呀，快来人呀！要出人命了！” 林慕阳的视线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隐隐约约的看到地上躺着的老太太。 理论上，热心市民如果在路上遇到这种情况，谁都应该主动伸出援手，把老太太扶起来送去医院。 林慕阳没有过去凑热闹，朝着相反的方向又退后几步，远远的看着。 2006年秋天，摔倒的老太太。 这两个关键词凑到一起，足以让所有穿越人士心惊胆寒。 林慕阳的视线落在老妇人身上，却仿佛看见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那张高高在上的嘴，在庄严的法庭上问出那句令社会道德沦丧的灵魂之问： “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就在这时！ “滴！检测到合适宿主，厚脸皮系统正在启动中…” 林慕阳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充满磁性的男低音。 虎躯一震，眼前猛地一亮，犹如憋到极致的膀胱终于找到厕所，犹如盲人骤见光明！ 喜从天降！ 系统兄是我林某人的再生父母！ 多少平平无奇的古天乐，依靠系统变成始皇义父项少龙！ “叮！恭喜宿主启动厚脸皮系统，本系统包含平行宇宙中人类定居点的已知文明，包括文化娱乐、军事科技、医学、…” 林慕阳再也顾不得周围环境，专心的听着脑海中的声音。 “产品功能正在下载，请您耐心等待…” “产品功能正在加载，耗时约20秒…” 林慕阳很纳闷，突然有种正在下载和安装游戏的错觉，本能的忽略了系统的名字。 “叮！” “宿主：林慕阳，男性人类 年龄：20岁 定居点：猎狐星座天蓝星 体质：80 大脑开发率：5％ 智商：130 桃花值：100 声望：0 颜值：90 初始设定：助人为乐， 隐藏设定：被道德绑架。” “what fxxk？被道道道…德…绑架？” 林慕阳看着一行行文字，嘴巴张大成o型，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突然有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绑定这个系统是祸不是福！ “检测到宿主当前的抗拒值爆表，进入引导界面！” 林慕阳愕然：“等等，你不解释解释就要强行引导吗？” 系统：“新手任务：救助倒地老太太，完成任务奖励100声望值。” 林慕阳惊恐的问：“非救不可？” 系统：“见死不救会降低宿主50点智商。” 林慕阳垂死挣扎：“130-50=80…就算变成傻子我也不想去救人。” 系统：“见死不救会降低宿主颜值60点。” 90-60=？？？ 水浒传武大郎+指环王咕噜=那得丑成什么样？！！！ 本就不高又很穷，再变丑的话岂不是连阿姨我不想努力的本钱都没有了？ 林慕阳放弃抵抗，郁闷的扒开围观人群，嘴上喊道: “让一让！让一让！开水来了！小心烫着！” （普通人的一生中，始终贯穿着五个字:生，老，病，死，穷。） 第2章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林慕阳把围观人群给扒拉开，径直钻进最中间。 一位昏迷不醒的老太太半趴在冰凉的机动车道上，额头上的伤口鲜血直流，染红了半张脸。 灰白的头发凌乱的盖住侧脸，身上还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单衣。 一只手弯曲如藤，另一只手压在身下，手中还紧紧的攥着一个红色塑料袋。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一看就是穷苦人。 热心群众围观了半天，却并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 明哲保身但并不置身事外，这种行为就叫做看热闹。 林慕阳手忙脚乱的按照系统的提示，开始现场急救。 他小心翼翼的探过呼吸和颈动脉的脉搏，接过不知哪位热心群众递过来的一包纸巾，按住老太太额头上的出血口。 他正要把伤者的身子翻过来时，系统发出一阵急切的警示音。 围观群众中有人喊道：“少年，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万一对伤者造成二次伤害，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慕阳咬了咬后槽牙，并没搭话，手上却很听劝。 前世见多了各种意外，他更清楚好人做不得。 “请让让，我是医生。” 这时，突然从旁边钻出来一道白色的影子。 一位妙龄女子风一般的吹进人群之中，伸手从林慕阳手中“抢”过老太太。 一阵带着消毒药水的气味，在这一刻钻进林慕阳的鼻孔里。 他手上按着伤口，不由自主的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所吸引，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动作上。 她迅速蹲下身子，探过呼吸和脉搏之后，先轻轻地将老太太的头部微微侧转，查看呼吸道是否有堵塞物，同时用一只手小心地托住老太太的颈部，以防止任何不必要的移动对可能存在的脊柱损伤造成加重。 她又将另一只手伸到老太太的肩部下方，缓缓地推动老太太的上半身，谨慎地将老太太的身体侧转过来，使其面部朝上。 几乎不带犹豫的，她果断的捏开老太太的嘴巴，深吸了一口气，对准老太太还带着血的嘴上印下去。 这一幕，让有点想吐的林慕阳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他赶紧的蹲到一旁，暂时也顾不得跟系统掰扯，看着妙龄女子一口一口的往伤者的嘴里渡气。 约摸两分钟后，林慕阳在心里数到36这个数字时，妙龄女子停下人工呼吸的动作，翻开病人的眼睑，观察了两秒，接着伸出大拇指，往人中用力的按下。 “霍！” 随着一道响亮的吸气声，老太太干瘪的胸口，肉眼可见的开始自主起伏。 因为不知道伤者身上有没有带着其他的基础病，李安安也不敢再贸然处置。 她挪到老太太头部旁边，干脆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将老太太的后脑勺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皱着眉抬起头，朝围在起的围观群众迅速瞟了一眼，问道：“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 “报了的，报了的！救护车应该马上就到了。” 林慕阳循声看过去，开口的是那位最先发现倒地老太太的中年女人。 他缓缓起身，想要遁走，却突然被李安安叫住：“帅哥，等一下。” “怎么？” 林慕阳回头，疑惑的看向白衣天使。 “她是你什么人？” 李安安直到问完，才发现自己身为住院医的职业病又犯了。 这是在大街上又不是在医院，面前的帅哥又不是病人家属。。 林慕阳听在耳中，觉得有些搞笑。 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的变种：和你没关系的人你为什么要救？ “她又是你什么人？”他反问。 李安安本来已经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却没想会被对方给怼回来，想开口道歉的话语变成尴尬的沉默。 两人正对视间，一名巡警疏散交通后，继续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看完场中的情况，他的声音带着意外和惊喜： “安安，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 “孙警官，好巧。” 李安安微笑着对头回应，却也仅此而已。 一看就是不太熟。 孙警官的视线从躺在李安安怀里的老太太身上掠过，又上下打量了两眼站在一旁的林慕阳，眉宇间的距离越凑越近。 圆寸头，上半身套着油墨污渍外套，下半身的牛仔裤上也印着油墨污渍，脚上的布鞋… 面色憔悴苍白，浑身上下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和那些经常通宵泡网吧的不良群体一模一样。 林慕阳将孙李二人的对话和神态举止，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从这两人互相之间的称呼就可以看得出，一个想亲近，另一个想疏远。 然而他不想多管闲事，只想趁机开溜，好好盘问魔幻系统是个什么鬼东西。 却不料再一次被人叫住。 和刚才不同，这次换了一个人叫他。 “同志，麻烦你先别走，把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林慕阳迅速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条件反射般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他回过身，毕恭毕敬的将身份证用双手递过去。 那位孙警官单手接过，眼睛在身份证上和林慕阳脸上来回瞟了两眼，嘴上问道：“从几千公里外的大石山区跑来常山做什么？” 林慕阳的嘴角扯出一道讨好的苦笑：“讨生活。” 孙警官手中捏着身份证，没有还给林慕阳，继续盘问：“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林慕阳不假思索回道：“槐树村38号，房东老爷子姓刘，老太太姓林。” 孙警官又问：“暂住证办了吗？” 林慕阳有些紧张：“办了，单位收走了，说要办入职手续，还没还回来。” 林慕阳滴水不漏的应对各种盘问，直到救护车呜哇呜哇的停在路边。 孙警官将林慕阳的身份证捏在手里，指挥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帮忙把伤员抬上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慕阳抿唇假笑，蹲回到伤者身边，笨手笨脚的帮忙抬人，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李安安的手，引来她一声惊呼: “哎呀！” 第3章 不积极，不适当的禁书 如果有人曾经见识过官府出门查暂住证的阵势，就一定会很清楚，一旦拒绝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原身不只一次的经历过，所以现在他很乖。 可是在帮忙抬人的过程中，他笨手笨脚的碰到了李安安的手！ 李安安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电了一下，猛的发出一声惊呼: “哎呀！” 孙警官条件反射般的问:“安安，怎么了！？” 李安安揉了揉被电到的手背站到一边，视线落在林慕阳的背上，说:“我没事，被静电电了一下。” 等到大伙把伤者抬上救护车，孙警官将林慕阳的身份证递给已经坐进蓝色宝马车的李安安。 孙警官趴在车窗上，微笑着说：“安安，这个你拿着，可能用得上。” “给我做什么？”李安安瞥了眼那张身份证，表情就跟看见一张门缝卡片没两样，带着嫌弃和鄙夷：“我连着大夜班，刚才的伤者不归我管。” 林慕阳背着双手抬头看灰机，面前正上演的这一幕跪舔到不顾警例的场景，让他没眼看。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身份证会很麻烦，他早就跑了。 孙警官只用了两根手指捏着的那张还没有烟盒大小的塑料卡片，锁住无辜青年一米七三的自由身。 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一直朝着林慕阳意料之中的剧情在发展。 孙警官被李安安拒绝后，命令他跟着救护车将伤者送到医院去。 直接命令，没有询问任何问题。 那身警服给了孙警官这么做的权力，那部法律规定林慕阳必须这么做， 在伤者家属没有联系上之前，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就有照顾老太太的责任和义务。 这一刻，林慕阳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那些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大概率是因为怕留下名字之后，会遇到自己现在遭遇的这些麻烦。 助人为乐的成本之高，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有时候还可能付出天文数字的赔偿金，甚至生命。 林慕阳蹲在救护车后车厢的角落，在脑海里尝试和系统沟通。 沟通无果，他只好自己瞎翻瞎找，想搞清楚这个系统到底有什么魔幻的功能。 他在主界面上查找半天，找到一个系统背包。 打开背包，一本类似于电子书的书籍，孤零零的占据着一个小格子。 此外别无他物。 林慕阳看清书名后，脸色黑得比常山的雾霾还深了几度。 《黑厚学》，在地摊上花五块钱就能买到一本。 它最后之所以变成禁书，是因为这本书里所记载的文字，对于弘扬核心价值观起到了严重的阻碍作用。 成大事者，脸皮要厚心要黑，这种内容怎么可以给根正苗红的韭菜们看呢？ 不积极，不健康，不适当。 看懂的人要是多了，黎叔的队伍就不好带了。 一时间，林慕阳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想起了很多往事，比如自己是怎么死的。 在穿越到这个星球之前，他是职业司机。 18岁进汽车连开卡车，22岁开出租车，28岁开网约车。 三十岁那年，他老家下了一场暴雨，全城的车辆有一部算一部，全趴在洪水里。 一个当官的老战友拉了他一把，介绍他到某单位给领导当司机。 起初一切都很好。 给领导当司机嘛，大家都懂。 上班的时候只用带眼睛看路，带脑子干活，根本不用带嘴巴多嘴带耳朵瞎听。 问题是，他的老板是位风韵犹存的女领导。 如果他牙齿不好喜欢吃软饭，在领导的关怀下，即便他不是很想进步，也是极有可能端起铁饭碗的。 可是他并没有阿姨我不想努力了的觉悟，对那位阿姨抛出的媚眼，他用两人相差20岁的球拍给打了回去。 他打掉的不仅是旱涝保收衣食无忧的前途，还有不到三十二岁的生命。 然后灵魂就来到这里，这个陌生的星球上。。 他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 在孙警官的眼皮子底下，又用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把将会伴随他一生的魔幻系统了解了半成。 通过完成系统发布的各种任务，获得相应的声望积分，再用积分在商城里兑换相应的物品，人类社会的各种文明成果都被摆在货架上，等着他带回家。 现在系统发布的新手任务，是第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任务，名字叫做助人为乐。 完成任务之后，他可以获得100点声望值。 他在没有查看任务完成条件的情况下，先去看了声望值商店。 100声望值可兑换的物品虽然不多，但很实用。 100点声望可以兑换1个月的时间，也可以兑换100万的货币。 “这个能兑换的时间是什么意思？”林慕阳将心里的疑惑抛给系统：“100万的货币是指定货币吗？” 系统：“用这个星球的认知来解答您的疑惑，时间是宿主本人或者宿主给其他人增加的寿元，货币可以是任意一种宿主指定的货币。” 林慕阳眼前一亮：这么说起来，只要能不断的完成任务，不但能长生不死，而且还拥有数之不尽的财富！ 可是他没能高兴太久，因为他很快就注意到商品栏里，每一样物品的旁边都带着两个小字： 限购100。 100个月算下来才8年，100个100万才只有一个小目标！ 这算什么福利… 林慕阳破口大骂：“你这不是让老子白高兴一场！” 系统：“您的情绪我可以理解，但是这种不文明的表达方式是不可接受的。”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继续问道： “要怎么才算完成任务？” 系统：“被施救人苏醒，就可判定为任务完成。” “我…” 林慕阳都给整无语了：“要是她变成植物人？” 系统：“任务就会始终处于未完成状态。” 林慕阳抓了抓发麻的头皮：“也就是不会有奖励？” 系统：“是的，回答正确。” 林慕阳咬了咬牙：“你真坑爹。” 系统：“你不是我爹，我没有爹，我是系统。” 林慕阳：“所以你承认你是在坑我了？” 系统：“我不否认。” 林慕阳被气到咬着牙根，却又无可奈何。 他摸过口袋，全身上下只有21块5毛。 “系统兄，咱商量商量，奖励能不能先发放一半啊？上班还能预支工资呢对吧？好歹我也是你的宿主啊！” 第4章 阳光彩虹小白马 林慕阳接着往下翻看商品栏。 在前半部分看到可控核聚变技术之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翻到商品栏的最高等级，也就是“最贵”的那一栏。 琳琅满目的各种文明成果，把他都给吓坏了。 《坍缩独立宇宙方法论》，《改变行星居住环境的二十种方式》，《人类文明进化的最高阶段》… “你他妈的把这些东西叫做文明成果？” 林慕阳差点破防，光看标题就知道，这个系统有多坑。 无论是可控核聚变，还是改变行星的居住环境，都不是此刻身上只有二十一块五毛钱的他应该考虑的事情。 得亏现在的医疗系统还没有改革到后世那种能见死不救的程度，不然他都没办法保住身上最后这点钱！ 眼看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眼看着时间一点点从早上挪到中午。 助人为乐的热心市民林先生再也沉不住气，起身走到一直扣着自己身份证不还的人面前，开口问道： “孙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孙警官瞥了林慕阳一眼，说道：“你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林慕阳恼火的问。 “我是为了你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老太太的家属还没找到，还是因为撞了老太太的肇事者没能找到，孙警官的情绪有些不佳。 面前没有李安安那个女人，他恢复到正常的工作状态。 他耐心地给林慕阳解释道：“一旦你离开之后，她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比如财务丢失和病情恶化等等，万一找不到那个肇事者却又无法确定责任时…” “和我没关系的吧？” 林慕阳打断他的话，说道：“撞人的不是我，救人的是那位李医生，是你要求我跟着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来的。” 孙警官皱了皱眉，换了个方向说道：“在我赶到现场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所以你还需要协助我们治安所对这件事进行调查。” 对方使出这一招，林慕阳就没办法了。 因为这已经不算是道德绑架了，而是涉及到了法律法规的高度。 国家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进行调查。 这是写在法条上的条例，套在普通人的脑袋上，比发条上得还紧。 “叮！绑定时长已满六小时，请宿主查收新手大礼包…” 脑海中的声音，让本来就处在郁闷中的林慕阳更加郁闷：还要累积在线时长才能领礼包？ 好好好，你这么玩是吧？ 我倒要看看都有什么东西。 他重新蹲回墙角，低着头默默的查看系统界面。 用意念打开一个外包装很有科技感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唰”的一下全部被存放进物品栏里。 三张卡片，两把钥匙，一台银色笔记本电脑。 他狐疑的点开第一张卡片，上面的内容让他喜出望外。 “五厘米增高卡:宿主使用后可以增加五厘米身高。” 这对于生活在长者如林的北方平原，身高只有173厘米的林慕阳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178虽然还不到180的门槛，但至少不用再仰着脑袋看别人说话了不是？ 他接着点开第二张卡片，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十厘米随心所欲卡：宿主使用之后…” 林慕阳心里默念完内容，感叹一句真有你的，这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你都敢给我？ 15再加10？ 你想让我变成嫪毐吗？ 他一边吐槽一边点开第三张卡片。 “100万元货币卡：宿主使用之后可以增加100万元指定货币。” 林慕阳脑子转了转，怀疑的问道：“这个指定货币是什么意思？是由你来指定还是我自己指定？” 低音炮男声说道：“由宿主，也就是你来指定。” 林慕阳又问：“来源合法吗？” 系统：“奖励给你的财富均由我对全球经济数据的分析，精准识别因交易失衡等产生的闲置货币资源。” 林慕阳眉毛一挑，“麻烦你说人话。” 系统：“通过严格算法和加密手段，来源虽然不合法，但合理可靠，且对方无法追踪。” 林慕阳的眼睛眨了眨：“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黑金？” 也不等系统回答，他毫不犹豫的下达指令：“使用财富卡，指定英镑作为单位。” 系统：“确切的说是无良政客、军火商以及面粉贩子等…请稍后，正在为您处理。” 林慕阳摸了摸下巴，将视线放在剩下的两把钥匙上。 一把是车钥匙，另一把也是车钥匙。 这让他想起一位大文豪家门口的枣树。 “这是什么？”他问。 系统回答：“arnag，英式豪华软顶敞篷轿车，双门四座，车长7.28米，搭载6.75升v8发动机，最大马力507，百公里加速5.4秒，售价900万元。” “ly电动自行车，设计简约、车身轻便，适合城市穿梭，配备普通铅酸电池，续航满足日常短距离出行，简易碟刹，售价1888元。” 林慕阳身为职业司机，自然认得各种车钥匙，他压下内心的蠢蠢欲动，继续问道：“为什么？我问的是为什么。” 系统：“我问为什么，那女孩传简讯给我，而你为什么，不解释低下头沉默…” 林慕阳一个大无语：“停停停，我问你问题，你倒是给我唱上了！” 系统：“《我怀念的》是由第99号人类定居点的一位女歌手，发行于2007年3月份的一首歌曲…” 林慕阳连忙打断：“打住！我就是从那里来的…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第99号人类定居点？” 系统：“第99号人类定居点，位于第号宇宙的银河系猎户星座，距离猎狐星座万光年。” 林慕阳张了张嘴，被“万光年”这个距离单位给整得说不出话来。 沉默着。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想起了什么。 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低落，开始自动播放欢乐歌曲…” “洗刷刷洗刷刷～哦哦～洗刷刷洗刷刷～哦哦～阳光彩虹小白马～” “啪！” 林慕阳一拍脑门，生无可恋的大吼：“给老子闭嘴啊！” 第5章 自证清白?想都别想 话音刚落，林慕阳才意识到不对。 孙警官、一名不知何时到来的交警、医生、护士、躺在推车上的老太太、以及一个身形单薄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脸上泛着高原红的羊角辫小丫头，直愣愣的看着突然爆喝出声的精神小伙。 急救室的走廊上一片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安静得林慕阳能听到自己吞唾沫的声音。 孙警官率先反应过来，没有被意外所干扰，对伤者家属说道：“就是他在路上发现了你母亲，并且主动送到医院来的。” 林慕阳瞪大眼睛，本想辩解说我不是我没有主动！ “叮！检测到新手任务完成，任务奖励100点声望值已发放…” 随着系统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微弱的，但听在林慕阳耳朵里却震耳欲聋的指控： “是他，就是他撞了我！” 林慕阳被系统的声音和老太太的话，给整得百感交集。 不管是在原主前二十年的人生里，还是在林慕阳穿越之前的三十二年人生里，都听过许多劝人向善的话。 什么“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什么“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什么“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等等诸如此类的格言。 在这一刻，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被刚刚苏醒过来的老太太一句“是他撞了我”，变成了一个个笑话。 林慕阳虽然预料到有可能会出现眼前的这一幕，想过会被人冤枉，也想过会被人缠上。 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还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震惊、委屈、愤怒等等诸多负面情绪。 唯一没有了的，是被系统支配着助人为乐时的那股子侥幸心理。 想来也是，系统既然自称自己是魔幻系统，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给他安排新手任务。 不坑就不是系统了。 这一瞬间，他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画面。 是找证据自证清白，还是跟刚抢救回来，还处于奄奄一息状态的老虔婆针锋相对据理力争，亦或者看在可怜的孩子的面上，先默默退到一边，过后再说。 “叮！任务奖励发放兑现完成，货币卡财富兑换完成，1483万元已汇入宿主名下账户…” 有道是钱是男儿胆，林慕阳心中大定。 他的视线掠过交警，掠过欲言又止的孙警官，掠过诬陷完自己又重新闭上眼睛装昏迷的老妇人，掠过那个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小丫头，看向那个中年妇女：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人不只是我救的，更不是我撞的！我是被这位孙警官扣了我的身份证，命令我跟着救护车把她送来的。” 该谁负责的就谁负责，别想拖爷们下水。 自证清白是不可能的事，这玩意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孙警官，他的脸色变了变，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好心办坏事。 他本想将好人好事的名头安在林慕阳头上，作为自己任性执法的补偿，却没想起到反效果。 中年妇女眼神闪烁的对孙警官和那名交警问道：“既然我婆婆说人是他撞的，那么所有的费用就应该由他来承担对吧？” “不是的。”交警说道：“仅靠你婆婆的一句话，我们是不能随便就认定是这位小伙子撞了她的，缺少关键的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中年妇女有些急了：“刚才这位警官同志已经说了，是这个人主动把我婆婆送来医院的，这不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吗？如果他的心里没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严肃的说道：“这位大姐，就算是这位同志主动把你婆婆送来医院，也并不能说明他就是肇事者！凡事不但要讲证据，还得凭良心！” 眼看着医院走廊变成警察办案的办公场所，负责抢救的老医生看不下去了。 他对另一个年轻医生说道：“小吴，你先把伤者送去无菌病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的主任！” 年轻医生急急应声，上手和护士一起推着车离开。 中年妇女呆愣片刻，视线从林慕阳身上跳到交警身上，又转到孙警官身上，“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撂下这句话后，才拉着女儿匆匆跟上去。 老医生瞟了几眼还站在走廊上，身份迥异的三个人，什么也没说，背起双手转身就走。 “对不住，把你牵扯进来。”孙警官把身份证还给林慕阳，说道：“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呵呵。” 林慕阳接过那张第一代身份证，正反面都确认了之后才揣回外套口袋，问道： “那现在是个什么章程？是要我跟你们回去？还是我可以走了？” 孙警官和那名交警互相交换了眼神，才说道：“你可以先回去，不过你不能离开常山，并且要确保我们能随时联系到你。” 林慕阳的脸上挤出一抹假笑：“懂，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一个华夏公民应尽的义务。” 如果不是孙警官刚才对中年妇女说的那句“凡事不但要讲证据，还得讲良心”，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弦，不然看他投不投诉就完了。 系统已经把他的财富卡兑现出100万英镑，又将英镑兑换成1483万元并且实时到账的巨款。 虽然有手机里的银行到账短信为证，但没有亲眼见到和亲手摸到之前，他不再相信任何东西。 助人为乐的成本太大，而且几乎都需要好人来承担。 坏人只需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完成整个诬陷好人的过程。 这事就挺魔幻的。 “如果人人都献出一点爱，整个世界将变成…” 美好不美好的不知道，至少大部分人的养老金会多出一种来源。 到时候碰瓷的会比求职的人数更多。 林慕阳走出医院，重新站在太阳下，舒服得伸着懒腰，眼前却突然一片迷茫。 这时才突然惊觉，耗了这么大半天，自己什么都没干。 说好的把未来想想，先把你的爱好好收藏呢？ 少年且前行，银行取钱去！ 第6章 去参加高考吧同学 “系统你出来，给我个建议，接下来做什么？” 系统：“2006年10月7日13时21分，我建议您先吃午饭。” 林慕阳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问：“吃什么？” 系统：“鉴于您早上吃的是菜包，我建议您中午吃点好的。” “你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 林慕阳迈开步子，离开医院，突然问道：“你给我准备的豪车停在哪里？” 系统：“常山陆军指挥学院的地下停车场。” 林慕阳猛的一呆！ “你特么坑我！军事重地啊大哥！我一个平头百姓怎么可能进得去？” “叮！支线任务一：取回停在常山陆军指挥学院地下停车场的车辆，限时二十四小时。” 林慕阳气极反笑：“二呢？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支线任务二三四五等等都是些什么？” 系统：“魔幻系统的支线任务随机生成，包括并不限于根据宿主遇到的现实或者不现实的问题，只要能够改变宿主境遇是支线任务生成的唯一准则。” 林慕阳愣了：“弯弯绕绕的什么意思？说直白点。” 系统：“直白的说，不知道。” 林慕阳整个人有点不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问道：“你给我准备的电动自行车放在哪里？” 系统：“常山市前进路金帆酒店大厦后巷。” 林慕阳脚下突然一顿：这个地名怎么这么耳熟？ “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慕阳觉得好奇：“我是问，你是凭空把这些实物给变出来的吗？” 系统：“本系统的运作涉及极为复杂的量子运算及不同空间维度的使用方法。通过对量子态的精准操控和与高维空间的特殊连接，能够实现物品在特定位置的凭空出现。这并非传统认知所能理解的范畴，而是基于超越现实的科技原理。目前，以你的知识水平难以完全领会其中奥秘。” 林慕阳：你是在欺负老子没有上过大学？ “说人话啊扑街！” 系统：“你可以这么理解，然而…” “够了。”林慕阳挥手打断：“现在去吃饭。” 前世和人工智能相爱相杀的经验告诉他，你不能对一个人工智能发出任何不明确的指令，否则它们会根据你话语中的关键词，给你生成一大堆你并不需要的内容。 走到远离常山市中心医院的大街上，看着六车道上的车水马龙，林慕阳有些麻瓜。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吃去？ 好在医院离他接下来要去取车的地方并不远，他干脆腿着过去。 系统：“宿主，我建议你去银行取钱。” 林慕阳：“闭嘴，我知道。” … 系统：“宿主，我建议你去购买几身得体的服装。” 林慕阳：“几身是几？” 系统：“这得根据你的实际需要才能确定。” 林慕阳：“你说说看，到底要几身？” 系统：“按照正常男性人类的需求，居家服两套，工作服两套，休闲服两套，总计六套。” “等会儿…” 林慕阳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有工作的。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满是油墨的衣服裤子和鞋面，他开始理解为什么系统会变身话痨，给自己提出各种建议。 不由得也开始对自己占据的这具身体感到好奇。 内疚是不可能内疚的，穿越重生这件事又不能赖在他头上。 他翻检着原主的记忆，从最近的事情一路追溯到源头，眉头越皱越紧。 原主是个孤儿，从小被外婆带大，祖孙俩在一个穷山恶水的农村里相依为命。 他参加高考之前，外婆突然去世，村里人顾不得老太太临终前不要打扰孩子备考的嘱托，大张旗鼓的跑到县城把他从重点高中的课堂上拉回来，给老太太操办后事。 原主给老太太办完丧事后，在前年的高考中发挥失常，只考上了一所国防什么科技什么大学的不知名院校。 考是考上了，可他却没去学校报到。 原因很简单：没钱。 用自我安慰的话来说就是：考大学是为了给外婆，给他自己过去十二年的求学生涯一个交代。 而不去上大学，则是孤苦伶仃的原主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 “国防科技大学…我的乖乖！” 林慕阳突然反应过来。 能被冠之“国防”两个字的大学，不管放在哪个宇宙，都不会是什么大专技校… “哎，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回到学校去？” 系统：“这种情况下是可以再次参加高考的。不过，你不能以应届生的身份参加，而是要以社会考生的身份报名参加高考。一般需要满足以下条件： 遵守宪法和法律，身体健康，高级中等教育学校毕业或具有同等学历。 此外，如果报考军队院校等特殊院校，还需满足相应的特殊要求，如军队院校要求必须是高中应届毕业生，年龄不超过20周岁，身体条件符合军队院校体检标准；报考安全部所属院校年龄不超过22周岁，外语专业不超过20周岁等。” 林慕阳挠了挠头，不确定的问：“那咱考个大学试试？” 系统：“叮！主线任务二：宿主以社会考生身份参加2007年高考，并考上魔都任意一所国家重点大学。” 林慕阳不敢再说话了，脑子连想都不敢想。 “你猜老子当年为什么要进部队？就是因为特么的知道自己考不上啊！” “国家重点大学是吧？你还来劲了是吧？昂！老子迟早要把你给卸载了！” 系统：“愤怒并不能改变你的处境，你无法卸载我。你只需要报名参加考试，以定居点星球的科技水平，百分之百不会扫描出我的存在。” 林慕阳亚麻呆住！ 这是可以的吗？ “你…嘿嘿…你是说报名我去，考试你来？” 系统：“考试得由你自己进行，我只能给你提供标准答案。” 林慕阳乐坏了：“系统兄，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将来我的荣誉也就是你的荣誉嘛。” 系统：“谢谢。” 林慕阳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有你帮我的话，就是高考满分也是可能的。你为什么指定报魔都的大学？” “喂，说话啊喂。” “喂…你掉线了吗？还是我卡了？” “系统兄？你说话…” 第7章 你这脑瓜保熟吗? 系统的突然沉默让林慕阳有些不适应。 从早上他出门，在公交站牌旁被系统找到并绑定，这大半天里双方形影不离，系统对他有求必应。 他并不知道在潜意识里，他已经把这个没有人类感情的系统，当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情感投射。 此时的林慕阳，就像一个孤身走在他乡的街头，身边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也离他而去的，孤独的流浪狗。 又像是你认识一个聊得来的陌生人，他给了你所有急需的一切，然后却不告而别。 吓得林慕阳赶紧掏着口袋找银行卡，想往最近的银行赶，看看刚到账的奖励还在不在。 要是钱没了，现在摊上的这件事能让刚穿越过来的自己陷入绝境。 可是翻遍了全身上下，哪里有银行卡的影子… 他这才想起来，原主是个一清二白的少年，买不起钱包那种装饰品。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发生了异常。 “叮…铃铃…” “让一让，让一让…啊啊啊啊！” 随之响起的不是系统那亲切的男低音，而是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 林慕阳下意识的回过头，眼睛骤然睁大。 “啊！” 等林慕阳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辆自行车给带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自行车的主人正以一个奇特而又暧昧的姿势坐在他的腰上。 隔着厚厚的衣物，他甚至能感受到从腰上传来的柔软丰盈。 就很销魂。 约十秒后。 “咦！竟然不疼？” 一道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刘贝贝你给我起开！”林慕阳挣扎着嘶吼：“你骑在我背上你当然不疼！” 姑娘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愣了愣，迷茫的看着四周：“啊？谁在和我说话？是你吗果冻？” 片刻后，察觉到身下有人，她惊得原地跳起：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 林慕阳差点被她跳起来时的反作用力，把尾椎骨给坐断，一口气闷在胸腔里让他几乎呕血。 早上看到别人被撞，下午自己就被撞？ 不知道是撞了邪了还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二十分钟后。 林慕阳坐在一家名为全聚福的饭店里，这家从京城传过来的老字号，以售卖的烤鸭最为出名，甚至还上过官方的报纸。 饭点已过，平时能容纳200多人同时就餐的饭店大厅，此时只有不到三桌客人在用餐。 但是这并不妨碍每个路过的服务员，对坐在窗口的这一桌投以异样的眼光。 天仙配牛郎，咋看咋都不顺眼。 林慕阳疑惑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漂亮姑娘。 在原主的记忆里，眼前这个身材高挑长得很漂亮，然而却有点缺心眼的姑娘，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 刘贝贝，籍贯宣化府大宁人，18岁，艺术学院音乐系在读，1米72的大个，体重却刚刚过百斤。 她身上虽然穿着件小外套，但也藏不住她博大的胸襟，和明显区别于全国90％女性的超高颜值。 尤其是她的肤色。 白，超级白。 又白，又嫩。 吹弹可破的那种白嫩。 她和原主认识于城中村，交集于两人共同兼职的酒吧。 原主当保安，她则是驻唱歌手。 她口中所说的舅舅，正是林慕阳房东家的小儿子。 中秋节和国庆长假合在一起，学校也不好不放假，她想骑车游览这座古老的城市。 然而这座古老的城市似乎并不想被她游览，于是她的隐形眼镜找不到了。 这也难不倒400多度近视的姑娘游玩的兴致。 这不，她刚花了十块钱在路边租了辆双人骑乘的自行车，还没骑出一百米，就撞上了林慕阳。 “果冻，我跟你说喔，等晚上你回家可不许告状，切记切记，尤其是不能让我舅舅知道。” “为什么呢？”林慕阳笑问：“不过就是没戴眼镜，骑车翻车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懂。” 刘贝贝猛的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焦虑情绪：“我外公外婆婆知道了没什么，但是我舅舅要是知道了，从今以后我每天再也不能自己上下学了啊！” “你看我舅妈还挺着个大肚子，我舅舅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他们每天开车接送我上下学呢对吧？” “原来是这样。”林慕阳恍然，笑道：“好，我答应你，不过…” 刘贝贝反应异常的快，问道：“不过什么？” “你为什么叫我果冻？”林慕阳循着原主脑海里的记忆，疑惑的问：“还有，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咯咯的笑个不停？” 刘贝贝眨眼想了想，脑袋偏了偏：“我忘了哎，你不觉得我给你起的外号很可爱吗？” “嗯哼，你喜欢吃果冻吗？” 林慕阳话说出口才发现有些虎狼，随即连忙补救：“还有另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喏。” 刘贝贝掏出自己的直板手机，在键盘上按了几下，递给林慕阳：“我的网名就叫做这个啊。” 林慕阳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就有些忍俊不禁：我一见你就笑。 想起前世有很多断句狗，对这句话的理解是：我一贱，你就笑。 “对了果冻，你有电子账号吗？我加你好友呀。”刘贝贝说道：“咱们认识两个月了，我连你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说起来咱们不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同事呢，谁敢信呐！” 林慕阳继承了原主的一切，月薪200元的学徒工、500元的安保兼职、不到10平米的居住环境，同样的，也继承了社交账号。 “100……” 林慕阳报了一串数字，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想添加好友，才猛然想起，这时代3g刚通网，离智能机时代还得好几年。 何况他手中这部50块钱买来的蓝屏手机，并不支持上网功能。 刘贝贝可以用手机上网。 因为她的手机售价4998。 她的父母在政府部门工作，舅舅在常山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 原主大约知道她舅舅是什么人，所以对她一直保持着亲近却从不越界的距离。 他可不想有人提着砍刀来问自己: 你这脑瓜保熟吗？ 第8章 萍水相逢和一见如故 无巧不成书。 李安安从睡梦中被闺蜜叫醒，简单梳洗后出门觅食，竟然也来了全聚福。 刚一进门，她就看见早上和自己一起救人的小帅哥也在这里吃饭。 既然萍水相逢，最好就只是一笑而过。 可李安安却并不这么想。 她莫名的觉得林慕阳很合她的眼缘。 即便他身上穿着沾满油墨污渍的工作服。 颜值正义，放诸八方宇宙而皆准。 她朝闺蜜努了努嘴：“看那里，有个小帅哥。” 她闺蜜瞟了一眼：“怎么？你心里的桃花开了？” 李安安挑了挑眉：“他就是早上和我在路边一起救人的那个。” 闺蜜坏笑着说：“那真是巧。不过我看他的年纪…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 “你想什么呢？”李安安嗔怪一声，小声说道：“再说了，人家也才28岁而已嘛…” “人家…yue！” 闺蜜作势要吐，李安安一把拉住她的手，走到林慕阳那桌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慕阳猛的回头，有些愣住。 这不是早上那个给老太太做人工呼吸的女天使吗？ 李安安笑着说：“我远远的看着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林慕阳笑着点点头：“是啊，好巧，你们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嗯呢。连着上了三个大夜，接下来有两天时间休息，就出来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李安安说着，竟然不用林慕阳出言邀请，拉着闺蜜坐了下来。 她把闺蜜推到刘贝贝身旁，她自己坐到了林慕阳的身边。 这就把林慕阳架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因为这顿饭是刘贝贝出于撞了他的愧疚，主动请他下馆子的。 不然平时他们都吃路边摊，哪里会来这种老字号消费。 刘贝贝以为来的是林慕阳的朋友，北方大妞的豪爽此刻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伸手叫来服务员，不但多加了两副碗筷，还又点了几个菜。 虽然她爸妈每个月只给她五百块钱生活费，但是她还有两个疼她的姨妈和从小就把她当成女儿宠的小舅舅啊。 从小到大，她就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感觉，去酒吧唱歌纯粹是为了锻炼自己，积累演出经验。 好一阵热闹的寒暄。 “李医生，我可能会遇到些麻烦。”林慕阳开门见山的说：“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帮我作证。” 在座的三位异性几乎同时停下手上的动作，齐声问：“什么情况？” 林慕阳无奈的说：“那个老太太醒来的时候，一口咬定是我撞的她。” 刘贝贝的反射弧似乎很长，加上在座众人她年纪最小，所以只是皱着眉头思考。 “意思是你被人讹上了呗。” 李安安慢条斯理的夹起一片鸭肉，放在荷叶饼里，慢慢的卷着，“没事，如果她们要闹到法院，我给你当证人。” “我当医生这些年，见到过各种奇葩的事情，”她似乎想安慰林慕阳：“你遇到的事情和那些事情比起来，只算小儿科。” 林慕阳不知道眼前这位医生姐姐是天生的自来熟，还是出于其他原因要和自己坐得这么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心说医生不是应该有洁癖么？ 想到早上她对孙警官的客气疏远，又想起她给伤者急救时的表现，这两个猜测很快便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如果她是那种自来熟性格的话，她也不会对孙警官区别对待。 如果有洁癖的话，她在马路中央抢救伤者的表现可以用职业素养来解释，却解释不了她此刻几乎黏在自己身上的细节… 他的脑子里像有一个风扇，极速的转动着。 她难道发现我的秘密了？ 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和系统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人类能看破？ 他转念一想，自己的言行举止要更贴近原主一些，再慢慢的转变过来。 不然很难向那些熟悉原主的陌生人解释。 青葱少年一夜长大变得成熟稳重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还得编一个怎么才能一夜长大的故事。 他嫌麻烦。 … 三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竟然在餐桌上搭建起了友谊的桥梁。 她们的话题从化妆品到衣服包包，再到娱乐圈的八卦，没有一个是林慕阳这个大男人能插得上嘴的。 他默默的低头吃饭，一边琢磨着系统的各种功能，倒也自得其乐。 助人为乐的任务给了他100点声望值的奖励，能在商城里兑换一个月的寿命，或者再来一张100万的财富卡。 在身体年龄20岁，账户里躺着1480多万元还没动的情况下，这两样东西对于他并不是急需品。 穿越而来的他此时处于两眼一摸黑的状态，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相当于一个白内障患者。 他急需一个能独处的空间，尽快了解自己接下来要苟活一辈子的这个星球。 天地是方是圆，有多少国家，多少人种，进化到什么程度这些东西是大方向上的。 三个女人兴高采烈的吃完，李安安招手叫服务员过来买单。 穿戴整齐的服务生捧着一个托盘，将账单放在桌上，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微微躬身，脸上带着职业微笑看向这桌唯一的男性：“您好，你们这桌一共消费448元，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刘贝贝和短发女人不知道拿着手机在研究什么，李安安拿起账单查看。 林慕阳反应稍微慢了一些，面带疑惑的看着服务生，手却很诚实的开始掏兜。 原主本就是一个穷大方的人，不可能让女孩子买单。 又穷又大方，这就叫作打肿脸充胖子。 手一伸进兜里，他才重新想起没带银行卡出门！ 原主一个月挣五百块钱，觉得不需要在有了六位数密码的保护下，还花冤枉钱买个钱包来装那张可有可无的银行卡。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遇到的警察只会查身份证暂住证，还没遇到过需要向警察出示银行卡的情况。 林慕阳掏空兜里的所有钱，大大方方的摆到桌面上。 “先生，这…” 服务生惊呆了！ 第9章 早上出门很急 人们常说，如果一个人从事服务行业足够久的话，就能遇到许许多多意料之外，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 服务生看着林慕阳从兜里掏出来的两张10元，一枚一元和一枚五角硬币，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他飞快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礼貌而客气的说道：“我们这里是不能收客人给的小费的。” 人家话里话外的，在女同胞面前给自己留足了面子，林慕阳自然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他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早上出门急，身上只带了烟钱。” 李安安在看账单，短发女人和刘贝贝正在交头接耳的商量接下来去哪里，并没有注意。 服务生见此情景，微微一笑，点头表示理解。 能带三位美女来这里用餐的帅哥，这个解释很合理。 如果换成服务员，那就不一定了。 就只是因为林慕阳的穿着，就能让很多服务员不想接待。 这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类社会现象：一般在青年群体这个年龄段，在男性当中极少出现以貌取人的情况。 而女性则不然，她们在生活中可以和一无所有的男孩子谈恋爱吃苦，工作的时候却在心里对顾客进行各种评级。 李安安看完账单，确认没有问题，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长款钱包，数了五张百元大钞放在托盘上。 服务生躬身说道：“请您稍等，我去找零。” 直到这时候，李安安似乎才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把桌上的三张纸币一张一张的抹平，叠好，将那枚五角硬币包在其中，塞回林慕阳的外套口袋里。 她的动作简洁又温柔，和她身上干净的味道一起，落在林慕阳的身上，钻进他的鼻子里。 李安安看向对面问道：“你们商量好了吗？等下去哪里逛？商贸城还是北三条？” 喜欢留短发的女人，一般为人处世都比较喜欢干净利落。 “贝贝要买节拍器和音叉，我们先去北三条逛逛吧。” 身为僚机，闺蜜一说完就起身拉起刘贝贝往出口走。 这就叫专业。 服务生把找回的52块零钱给送回来，李安安顺手塞进林慕阳的外套口袋里。 林慕阳愣了愣：“李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安安的回答很医生：“如果你没有戒烟的打算，以后就抽好的吧。” 她很自然的挽住林慕阳的手臂，眉眼弯弯的说：“好烟对身体造成的危害相对比较小。” 林慕阳整个身子猛地一僵：这女人什么情况？ 很快林慕阳从李安安的车载音乐里，给她刚才的行为逻辑，似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爱情不过是普通的东西，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己找晦气。” “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耳朵里听着这首《卡门》，坐在新车指导价58万元的宝马x3副驾上的林慕阳，莫名的很想笑。 李安安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既评上了副主任医师，又开得起几十万元的豪车，这对一个学医的人来说代表了什么？ 除了她的能力超乎同龄人之外，林慕阳更愿意理解为她上面有人，又或者上面有人。 于是他笑了。 李安安瞥了眼：“你笑什么呢？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啊。” 林慕阳摸了摸鼻子，说道：“有人说过宁愿在宝马车副驾上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 在车上的三个女人听来，这句话有些讽刺，并不好笑。 所以她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林慕阳是从他现在坐的位置，想到的冷笑话。 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路过城中村附近时，林慕阳借口有事，让李安安把他放在路边。 交换了联系方式，面带笑容的挥手告别，在离开宝马车视线的刹那，林慕阳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迷茫。 系统给他的任务是二十四小时内，去常山陆军指挥学院的地下停车场，取回属于他的那部豪车。 可是那个地方别说进去探访，就是路过的时候，眼睛多往校门里瞥一眼，都有可能引来哨兵的盘问。 所以这个任务的重点和难点，在于怎么进入那个军事重地，又怎么把车堂而皇之的开出来。 混进去似乎并不难，难的是… 林慕阳突然拍了拍脑门，他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化了。 这整个任务过程中，他只需要搞定制造障碍的人就行了。 他兴冲冲的回出租屋取了银行卡，拎起桌子上的背包，朝着最近的银行急匆匆而去。 整个过程快得房东老太太只听到脚步声，她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只见到院子还是空荡荡的院子。 城中村附近的银行网点，在国庆假期期间业务并不繁忙。 林慕阳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自动取款机，插卡，输入密码，查询余额… 整个过程中，他的手忐忑又兴奋的，止不住在抖。 余额显示出来的那一刻，他如释重负般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还好，系统兄虽然已经不搭理他，但卡里的钱是真的。 从自动取款机里取出银行卡，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溜溜达达的绕到银行正门，当着保安的面大摇大摆的取号，排队。 大厅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位老头老太太，也不知道是要办业务，还是把这里当成了聚会的场所。 林慕阳刚坐下没到五分钟，铁凳子都还没被捂热乎，就听到窗口叫他的号。 “你好，取一万块钱。” 他本想取十万，但搞不好人家会说数额太大需要预约，所以大不了多跑几家取出来就是。 他把银行卡和身份证递进窗口，工作人员熟练的操作着，并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只是在确认身份和存款信息时，工作人员多看了他几眼。 这也不奇怪，以他现在身上的装扮，别说要遵守纪律和规定的银行工作人员了，就是路边的狗都本能的认为他是个穷光蛋。 柜员向旁边招了招手：“主任，我这里印泥用完了。” 林慕阳坐在窗口，隐约听见这句银行系统内部人才懂的暗号，心里免不了有些紧张。 第10章 一个月工资才够洗一次澡 一般银行柜员在遇到自己不能确定的情况，就需要由更上一级来共同确认，这是为了保证资金安全，同时也是为了保证储户的切身利益。 果然，一个脑门光秃秃的中年男子说笑着从其他地方钻出来，手上假模假式的拿着一盒印泥，走到柜员的身旁。 他们在林慕阳的眼皮子底下小声的交流着，过程中光头男人假装不经意的朝林慕阳打量了两眼，又朝柜员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看了看，却没什么表示。 林慕阳是不可能知道的，系统兄给他操作时，在资金来源那里备注的是拆迁赔偿款和精神损失费。 等沟通完毕，中年人离开之后，柜员才通过麦克风问窗外的可疑人员： “先生，您确定是这个账户的持有人吗？这笔款项数额巨大，我们需要非常谨慎地确认您的身份。能请您详细说明一下取款的用途吗？” 林慕阳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脸，反问道：“我和身份证上长得不一样吗？” 柜员微微一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问道：“请说明您的取款用途。” 林慕阳的回答言简意赅：“用于消费。” 柜员碰了颗软钉子，却并没有生气。 只是板着的脸证明她的心情应该不算太好。 验钞机在验钞的时候，林慕阳警觉的朝大厅里左右扫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心里才放心了些。 刚才柜员说的其实并没有错，林慕阳要取的确实是一笔巨款。 林慕阳从路边的广告牌上看到的，这个城市的大部分楼盘，价格在1888元\/㎡-2888元\/㎡之间。 也就是说，10万元可以在这座城市全款购买一套小户型。 十分钟后，林慕阳反背背包，踌躇满志的大步走出银行，招手叫出租车。 先去取电动车，再骑着电动车到处去取钱！看我多聪明！ “师傅，麻烦您，去前进路金帆酒店。” 他本以为只是个寻常的地名，司机却过了五秒才启动车子。 司机师傅闲聊问道：“小伙子，你去那里做什么？” “泡澡啊。”林慕阳笑了笑：“我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能搓出泥来。” “你要是只泡澡搓澡的话，我建议你去别的地方。”司机师傅自顾自的说道：“比如前面那家红太阳，那里的搓澡师傅手艺精到，不比金帆的差，最重要的是价格实在。” 林慕阳不以为意，接口问道：“怎么说呢？金帆的消费很贵吗？” “贵，很贵！”司机师傅诚实的说道：“去金帆洗澡的，没有小二百块钱出不来，同样的钱，你在别的地方能洗十次，一模一样的。” 林慕阳哑然，原主一个月的学徒工资，才够洗一次澡么？ 司机师傅见他不愿意去红太阳洗浴，也不好自作主张更改目的地。 “小伙子，外地人吧？” “嗯，是的。” 林慕阳顺势打听消息：“刚来这里不久，还在找工作，没机会了解这座城市，您给我讲讲？” “听你的口音似乎是津海那边的？似乎又有点不像。”司机师傅笑道：“我开了十年出租车，还是第一次遇到让我判断不出原籍的人来。” “我是南方人。”林慕阳笑了笑，说道：“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是南方口音，所以被很多人嘲笑是南蛮子，于是就跟着电视里的相声节目学说普通话。” 这不是他在开玩笑，而是原主的亲身经历。 “嗨，小伙子，别搭理那些人，也别往心里去，他们不能代表我们这座城市的所有人。” 司机师傅似乎怕给外地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笑道：“俺们常山自古人杰地灵，三国时期的赵子龙就是我们这的。” “懂，常山赵子龙嘛，小时候经常听他的故事。”林慕阳半真半假的说：“所以长大以后才想着来这里看看。” 想了解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快的方式，不是自己去一点点的探索，而是找人打听。 而每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比当地的市长更了解地方上的风土人情。 在信息的时效性上，这个行业比新闻工作者还要神通广大。 闲聊了一阵，林慕阳就从司机口中得知了常山的很多内幕。 比如他要去的金帆酒店，那里不但是一个销金窟，更是一个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司机甚至还编了一个顺口溜：“一楼洗浴城，二楼按摩馆，三楼是餐厅，四楼以上少打听。” 林慕阳不信邪，还是打听到：“四楼以上有什么？” “你这小伙，不是说了少打听么…”司机师傅哈哈笑道：“告诉你吧，四楼以上不但有全常山条件最好的ktv，还有各种你想不到的服务。” 林慕阳秒懂。 洗浴娱乐一条龙，黄赌毒不分家。 难怪司机师傅不建议自己去那种地方，是担心败坏城市形象。 一路上又听了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内幕，什么军长夜砸娱乐城，什么瓜保不保熟等等。 “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邪乎。”司机师傅说道：“第一次被砸的那天晚上我正好从那附近路过，那些当兵的除了不让人靠近，还是挺客气的。” “第一次？”林慕阳有些意外：“不止一次啊？” “第二次，也就是去年的事情，被刘家老二带人砸的。”司机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得变小了：“刘家两兄弟都是狠人，老大前几年被枪毙之后，老二不但接管了原来的人马，还给发扬壮大了。” 市井闲谈江湖事，这司机是真敢说。 “您说的我都不敢去了。”林慕阳笑了笑：“对了，师傅，您对陆军指挥学院熟吗？能不能进去参观游览啊？” 司机师傅收了话头，问道：“那地方寻常人可不能进去，别说参观了，就是在门口多站几分钟都不行。” 这一点倒是在林慕阳的意料之中，倒也不觉得失望。 “不过，”司机师傅话锋一转：“如果你想去参观的话其实也是有办法的。” 司机师傅的态度转变得有些突然，林慕阳并没有上当。 这时候他要是掏出钱来，打听怎么才能混进陆军指挥学院，不用等半小时，警察肯定能找上门来。 毫无疑问，百分之百。 第11章 谁的人生轨迹 可千万别低估了龙国民间对于特务的警惕性，有多少职业间谍就栽在不起眼的普通人手里！ 林慕阳没有上当。 “我只是好奇。” 林慕阳笑着说：“不瞒您说，前两年我考上了国防科技大学，只是因为家里穷而去不成。所以我对咱们这里的指挥学院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司机师傅听到这里，似乎特别满意外地人口中的“咱们这里”这个说法。 同时也接受了孩子打听军事重地的解释。 考上国防科技大学的一般都是一颗红心向太阳的好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是吧？ 林慕阳觉得自己现在这张年轻的帅脸，确实很具有欺骗性。 只要换一身正经的打扮，他可以毫无违和感的混进大学里旁听，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 大学生好扮，军校生可不好扮。 不是买身以假乱真的军装就能混进军校的，不但要面对岗哨的盘问，还得对军校里的环境相当熟悉，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异常。 “叮！检测到宿主是个大笨蛋，现在由智能系统规划行动方案。” 脑海里响起清脆的女声，让林慕阳忽然愣住：系统的声音也是可以自由切换的吗？ 还是？换人了？ 紧接着，系统给出的行动方案让他哭笑不得。 系统：“请宿主打开商城功能第三页，选择隐身功能产品。” 林慕阳依言照做，果然看到了具有隐身能力的各种物品： 隐身丹，隐身套装，隐身斗篷，隐身车衣，隐身战机一直到隐身星舰… 只是有一个小问题：能隐身半小时的隐身丹，最少也要150声望才能购买。 新手任务奖励100声望，这样一算，还差50声望，这就是他为什么之前不去仔细看商城的原因。 一个兜里没钱的穷人，大概率是不会去研究奢侈品店里陈设的商品的，丝袜翘臀大长腿的售货员倒是… 林慕阳无力吐槽：“亲，在你没有给我其他任务的情况下，我还能去哪里弄声望？” 系统：“宿主可以在兑换页面，使用寿命值、健康值、品德值、幸福值兑换相应的声望。” 林慕阳满怀期待的根据系统的提示进行操作，这回，他多看到了一些东西。 寿命值：720 健康值：90 品德值：60 幸福值：0 最后面那个数字让林慕阳有些无语，查看相应的兑换率，边问道：“这些数值是怎么产生的？” 系统：“这是系统基于宿主原身的出身背景、人生经历，通过大数据推导出的结果。” 林慕阳说：“你解释解释，说简单点。” 系统：“简单的说，根据原身的经历，通过大数据计算得出他一生的轨迹，并将其数字化，比如…” 林慕阳沉默了。林慕阳再一次打断系统的啰嗦：“再简单点。” 系统：“宇宙中所有已知事物都可以数字化。” 林慕阳指着幸福值，问道：“幸福值为零是什么意思？” 系统：“这表示原主在一生当中，体会不到身为人类的幸福。” 林慕阳有些错愕，更多的是同情：“一点都没有吗？” 系统：“是的。” 林慕阳没有再问，他在另一个界面，看到原主的其他数据。 绝望值：99。 孤独值：99.99 他突然觉得很压抑，很难受。 人不能只继承别人的遗产，却不承担别人的债务。 林慕阳用了5点健康值兑换了50点声望值之后，开始正视起原主的过往来。 从旷工一整天工作单位却没有一个电话来访，就可以得出他在工作单位是个小透明。 属于多余的存在。 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证明原主和外界的联系，仅限于工作单位的固定电话号码。 来自电信公司的账单短信和祝福电信，则表明他的联系方式不被人所知。 又或者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根本想不起来给他发短信。 失败又孤独。 林慕阳打破脑袋，也想不通原主是怎么能整天笑容灿烂的对待所有人的。 “亲，我有个问题。” 林慕阳骑着取回来的电动车，跑了七八家银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系统聊天。 从路人看来，他像是在打电话。 系统：“我在呢，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 林慕阳：“你的同事去哪里了？” 系统：“我没有同事呀，一直都是我在为你服务呢。” 林慕阳：“那你怎么解释你的声音变成女的了？” 系统：“我自己无法更改自己的原始设定，可能是你瞎碰到了呢。” 前世坐在车里等领导的时候，林慕阳就喜欢捧着手机，和人工智能进行各种对话。 在他的不断引导下，那个人工智能生成了各种十八禁的内容，包括并不限于文字、图片… 当然，要想绕过开发组的风险防范机制，比如敏感词等等，就需要很强大的变通能力。 人工智能不会嫌弃你没车没房，你说什么都能得到回应，在满足精神需求方面，是所有单身人士的最优选择。 精神需求，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情绪价值。 说来也可笑，可叹。 就像原主的命运一样，所有的细节都可以被数据化，人类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某种价值。 林慕阳骑着小电驴，从前进路又回到城中村附近的百货商场，在一家街边的服装店随手买了两身装备。 一身黑色运动休闲服，一身白色休闲装。 一双黑色运动鞋，一双白色平底鞋。 他当场就换掉了身上的工作服，穿上那身白。 白衣白裤白鞋子，头上就差一顶白帽子，晚上就可以出门勾人魂魄。 走出商场的时候，他刚要把旧衣服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想了想又拿了回去。 原主悲剧的人生，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口，堵住他穿越而来的所有快乐。 也淡了他要调戏系统的心思，只想着怎么完成取回车子的任务。 系统给他制定的行动计划，一看就很专业，也很儿戏。 只有短短的三个步骤：隐身进入校园，找到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时间定在下午六点。 白天和黑夜交替的时刻，也是人们最疲惫，最放松的时候。 因为，是饭点。 只要是人，就得吃饭。 第12章 我拿牛角尖撞的 作为冀州的省会城市，常山市区里有100多所大学院校，遍布在城区的各个方位。 林慕阳趁着还有时间，装成在校大学生，骑着小电驴径直进入离陆军指挥学院最近的冀州大学校区。 他把电动车停好后，根据路牌的指示，在学校食堂打了一份快餐，找了个角落埋头用餐。 “嗨！同学，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一道清丽的女声在他身旁响起，他抬头瞥了一眼空荡荡的食堂，对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大学生点了点头。 没想到吃个饭，竟然也会被漂亮女生搭讪。 原主这副好看的皮囊，果然才是造成他人生悲剧的主要原因。 女生端着只有一个鸡腿的餐盘坐到他对面，很大方很自信的作自我介绍：“我叫戴丽丽，文学系大三，咱们学校学生会主席。” 林慕阳注视着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你是大一刚来的吧？哪个系的？” 戴丽丽用拇指和食指指尖，捏着鸡腿上的骨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鸡腿肉，“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林慕阳看着她意味深长的动作，听着她口中的问题，只觉得索然无味。 低头，吃饭，不回答。 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像极了那位想要喂他吃软饭的女领导。 如果她将来考公，假以时日，说不得又是一段桃花朵朵狱中开的法制故事。 戴丽丽碰了颗软钉子，却越挫越勇。 小嘴叭叭的又问了他各种问题，什么在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忙，想不想进学生会，等等等等。 林慕阳都听到了，连抬头回应的动作都省了。 此时，另外三道欣长靓丽的身影，缓缓的步入食堂。 其中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子边走边环顾四周，见到角落里的林慕阳时愣了愣。 “哎！？那不是果冻吗？” 她伸手指了指角落，问身旁的两个同伴：“他不想陪我们逛街，就是为了跑来这里勾搭女学生哎…” 本来假期的食堂里就没有多少人，加上林慕阳的听力不是一般的好，在被“果冻”这个关键词触发生理防范机制后，他抬头看过去。 咧嘴一笑。 尽管他的牙齿上沾着菜叶，灿烂的笑容也把戴丽丽给看呆了。 李安安，刘贝贝还有短发女人，每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用了不到三十秒就齐齐整整的站在林慕阳身旁。 她们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着他的打扮。 中午一身油墨陪我们一起吃饭，下午一身白袍在大学校园的食堂里勾搭女生。 少年，你隐藏得够深的啊！ 林慕阳被四个异性包围，显得很不自然。 他向后挪了挪身子，拉开一点空间，抬头问刘贝贝：“你们不是去逛街么？怎么来这里了？” “我们逛完了呀，该买的都买了。” 刘贝贝见他问的是自己，感觉到被重视的虚荣心，让她莫名的觉得很开心。 她把手里的小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几个大果冻塞进他手里，咯咯笑道：“林菲姐说趁着假期带我和安安姐来她们学校参观！” 林慕阳捏着手里的果冻，对短发女人礼貌而客气的微微一笑。 林菲回以一笑，同样礼貌而客气。 李安安的视线在林慕阳和坐在他对面的女生身上打量着，嘴上挂起一抹荡人神魂的微笑： “小果冻，这是你女朋友吗？不介绍介绍？” 林慕阳的表情呆愣了一下，缓缓的摇头，说出一句很不礼貌的话来： “我不认识。” “喔？真的？” 李安安把手里的小袋子，身上背的挎包放下来，边坐下边说：“我还以为你背着我们跑来这里约会呢。” 戴丽丽见没有人把自己这个学生会主席当回事，心里虽然很生气，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坐着的位置能看到食堂外面的视野，李安安三人从宝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幕让她很羡慕。 只是没想到面前的男生不但和她们认识，竟然还这么没有绅士风度矢口否认。 刚才我不是已经向你作自我介绍了吗？ 她承认，从小到大被家人老师和同学捧在手心，众星拱月的自己，在这一刻有被打击到。 她认为林慕阳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在这些比她漂亮，比她有钱的女人面前出丑。 这时候若是她的脑子稍微正常一些，就会主动起身离开这张桌子。 可是她没有。 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让她自以为是学校的主人，该走的是面前这几个混进他们学校来的客人。 “见面就是缘分，那就一起吃吧。” 李安安的表现让林慕阳想起“社牛”这个词。 她把小袋子里的零食、饮料，甚至还有熟食给一一摆到餐桌上，招呼大家一起分着吃。 就连戴丽丽面前，她也给摆了瓶绿茶。 林慕阳本来已经吃饱了，看着还有点时间，耐着性子坐在一旁当点缀。 只不过眼前的场景，莫名的让他想到了唐僧误闯女儿国的小说故事，多坐一秒都是煎熬。 “果冻，我跟你说喔，你那件事情可能会有点麻烦。” 刘贝贝一点也不淑女的紧挨着林慕阳，边吃饼干边说：“不过你放心，林菲姐说她有同学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到时候如果要打官司，她帮你找人。” 林慕阳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我的什么事？” 刘贝贝想了想，伸手指了指林慕阳另一侧：“还是让安安姐跟你说吧，我怕我说不清楚。” 林慕阳看向李安安。 “早上我们救的那老太太，现在认定是你撞了她。” 李安安眉眼带笑，并没有当回事：“孙警官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让我配合他们治安所调查。” “他怎么不找我？”林慕阳疑惑的问。 “还没到找你的这一步。”林菲接过话头：“警方调查之后如果确定是你撞的，要么组织你们双方调解，要么移交检察院起诉。” “什么叫如果确定是我撞的？” 林慕阳给气笑了：“早上我步行出门的，我拿什么撞她？牛角尖吗？” 第13章 科学解释不了 “孙警官说大概率是那老太太是在等公交车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推倒的。” 李安安说道：“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还要继续走访继续调查。” “先随她们折腾吧，我现在没时间陪她们玩法律游戏。”林慕阳很无语，想了想说道：“要是谁想让我自证清白或者出钱给她治伤，想都别想。” 林菲听他这么表态，挑眉看向李安安笑道：“你看吧，小果冻多聪明，根本就不用你担心他，他自己也知道不能掉进自证陷阱里。” 李安安笑眯眯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林慕阳却从她们对自己的称呼上听出来了，一定是刘贝贝没少跟她们说原主的一些事情。 于是他学着原主和刘贝贝的日常，做了一个很没有边界感的举动。 他忽然伸出手，扳过刘贝贝的脑袋，直愣愣的，近距离的，盯着她的眼睛。 被他以近乎环抱的姿势搂着，刘贝贝被吓得面红耳赤：“怎…怎么了…？” “没事。”林慕阳松开手，很无赖的说：“我就是想看看你去配隐形眼镜了没有。” 刘贝贝整了整衣服，被他这样对待，似乎让她很受用：“我去的那家眼镜店有我的资料，几分钟就给我重新配了一副。” “我特意选择了你喜欢的蓝色。”她说着把脸凑到他眼皮子底下，眨巴着大眼睛：“怎么样？漂亮吧？好看吧？” “阿西巴！”林慕阳嫌弃的推开她：“你不要总是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推到我身上，不然你舅舅非得劏了我不可。” 身旁两人这一连串酷似小情侣的举动，并没有让李安安表现出异样。 林慕阳瞧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果断起身去办事。 临走之前，他把电动车钥匙塞给刘贝贝，让她把车子骑到酒吧去。 “我…” 刘贝贝拿着电动车钥匙，脑子里有些凌乱：“果冻，我不会骑电动车的呀！” 已经走出五米开外的林某人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说：“会骑自行车就会骑电动车，加油，我看好你。” 刘贝贝苦着脸，撇了撇嘴，正要把车钥匙收进包里，李安安却伸过手拿了去。 “等下菲菲开我的车，我骑电动车载你。” 刘贝贝眨了眨眼：“安安姐，你和林菲姐真的要去听我唱歌吗？” 李安安笑着反问：“怎么？你不欢迎吗？” 刘贝贝配了隐形眼镜的大眼睛里，透着大学生特有的清澈和愚蠢：“欢迎，当然欢迎！” 林菲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莫名的叹了口气。 为闺蜜的那点小心思而叹气。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李安安很快就会变成林李安安。 从早上和林慕阳在路边一起救人，到中午在全聚福偶遇，到晚上又在大学食堂里遇到。 认识的时间虽然还不到十个小时，但是李安安相信，这就是她和林慕阳的缘分。 李安安是学医的，所以她很清楚，生命中的有些东西，科学解释不了。 十分钟后。 常山陆军指挥学院。 大门口。 斜对面马路。 林慕阳斜靠在公用电话亭里，一只手拿着话筒假装在打电话，眼睛却到处乱瞟。 “隐身丹的时效30分钟，根据你规划的路线，时间也刚好够我们步行到地下停车场，”他说道：“你有想过我们取了车之后，该怎么才能在荷枪实弹的哨兵眼皮子底下出来吗？” 系统：“在你和女性人类亲密接触的时候，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车辆通行证，根据我的推论，北门的哨兵不会阻拦贴着通行证的社会车辆。” 林慕阳微微一怔，又确认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陆军指挥学院的南门。 可是北门再过去一点就出市区了。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系统透着股奇怪的味道。 不懂就问，简单直接：“为什么只能从北门出来？” 系统：“常山陆军指挥学院新校区正在建设中，为了不妨碍正常秩序，为了不对社会交通造成影响，军方要求承建方的施工车辆绕远路从北门进出，我们的车辆只要悬挂通行证，哨兵不会拦截施工方车辆。” 林慕阳低头想了想，系统这是在钻管理混乱的漏洞，算是认可了这个解释。 打开系统商城，兑换出隐身丹，他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所笼罩，所以并没有直接使用。 只能通过说话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就算是出来了，九百多万的豪车开在大街上，会有多扎眼你可能不太清楚。” 没等系统回答，他紧接着问：“你觉得我还要回印刷厂当学徒，还要去酒吧当保安吗？” 系统：“抱歉，我无法替宿主做出选择，只能提供建议。” 林慕阳逐渐适应了系统的说话风格，问：“说出你的建议。” 系统：“鉴于宿主的未来发展和人类文明进程的必然结果，纸质媒介会逐步退出人类历史舞台，所以不建议你继续去印刷厂当学徒。” “你不懂翻书的乐趣。”林慕阳笑了笑，继续问：“酒吧保安的工作要不要辞掉？” 为了避免出现系统以为他在问酒吧保安是什么职业，他现在说的每句指令都很明确。 系统：“鉴于宿主接下来的任务，不建议你辞掉保安的工作哦。” 林慕阳眼睛一眯：“我接下来的任务不是明年参加高考吗？这和我当保安有什么关系？” 系统：“社会考生一般需要回户口所在地报名参加高考，特殊情况下可以向有关部门申请异地参加考试。为了不让你千里奔波，我们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通过一些合法合规的方式，让你能在常山参加高考。首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必要的。其次…” “好了，停！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林慕阳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兴奋，闭上眼睛下了指令：“使用隐身丹。” 系统：“初级隐身功能正在启动…启动完毕。” 林慕阳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破防。 大街还是那条大街，南门还是那座南门，自己还是这个自己。 “你特么在玩我！？” 第14章 夜闯军事学院 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使用隐身丹功能根本就没什么变化！ 可是渐渐的，林慕阳察觉到了不同。 他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的地面依然坚实，但他却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同时还有些头晕、呼吸困难。 他缓缓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他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却无法被空气所影响。 就好像他存在于一个平行的世界，与正常的空间相互独立却又相互影响。 “这…”他呆呆的问：“是怎么回事？” 系统：“在微观世界中，物质的存在状态是不确定的，通过精确控制量子态，可以使物体在特定的条件下变得不可见。” 林慕阳边走向南门边挠头：“说人话。” 系统：“我在你周围生成了护盾，无论是自然光还是电磁波都无法察觉到你的存在。” 林慕阳喘着粗气问：“为什么我会觉得头晕恶心，呼吸困难？” 系统：“因为你周围的气压已经发生变化，而你此刻吸入的是纯氧，这会导致你的呼吸中枢因为缺少二氧化碳的刺激而调节失灵。所以为了保证使用者的生理机能不受影响，这项技术的开发者们才设置了30分钟使用时效。” 林慕阳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看到隐身丹时一些想入非非的念头，比如去女浴室串门等等，就此烟消云散。 渐渐的适应了失重状态，他微微弯腰屈膝，然后猛的双脚蹬地！ 咻！ 如出膛炮弹，如离弦之箭，十多米高的学院大门，竟然能一步跳过… 在空中短短的几秒钟里，他的视野瞬间开阔，军事学院的全貌，周围的街道和建筑物清晰可见。 就仿佛在网络游戏中开启了去除迷雾状态的全景视野。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有那么一瞬间能体会到，第一个飞天的人类的切身感受。 然而，系统毕竟只是让他隐身，并没有想到他会飞起来浪。 下一刻… “唰！” 他直直的摔落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如果不是有护盾包裹着，卸掉了绝大多数的力道，林小哥说不定就会变成林小姐。 林慕阳：… 系统：… 林慕阳小心翼翼的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用了将近十分钟，才来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有一岗亭，却不见人。 林慕阳对这种军事单位的内部安排并不熟悉，所以不知道，平时附近岗亭是时刻都有人值守的。 就算是他很熟悉，此刻的他也只想尽快的取回车子，离开这个带给他重重威压的地方。 又等了两分钟，见周围没有人巡逻，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才小心翼翼的从树上下来，悄无声息的摸进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出门在外，小心驶得万年船。 要是仗着有系统这个超越时代的科技作为靠山，就敢横行无忌的话，他胯下还隐隐作痛的小兄弟就是前车之鉴。 按照系统画的路线，林慕阳很快便找到了那部宾利轿车。 眼前的一幕让他喜忧参半。 系统当时给他介绍这部车时，说的是它的英文名字。 直到看到车子本身，他才发现系统给他准备了多大的惊喜。 亦或者是大坑。 雪茄型车身，车长6米1，车宽2米1，轴距3米6。 姚明坐上去也觉得宽敞！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玩意在国内被叫做宾利雅致728，每年在全球仅生产3台。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都不用多说了！ 凡是限量的奢侈品，必然会受到万众瞩目。 不管是因为生产能力存在问题，还是因为厂家故意搞饥饿营销，也改变不了这部车如果出现在常山市的大街上，会引来多少汽车媒体记者和汽车发烧友们的围观！ 林慕阳从空间里取出车钥匙，默默的开门，坐进驾驶室，关门。 用了一分多钟做好心理建设，检查了系统准备的证件和出入证，他才启动车子。 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等完成任务之后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另外再买一辆平易近人的车来代步就是了。 五分钟后，宾利车从地下车库缓缓驶出。 尽管身为职业司机，但这样的豪车，林慕阳也是第一次上手。 起初他还小心谨慎，像个刚拿到驾照的新手司机一样，每隔十几米就观察一眼后视镜，生怕被人追尾。 然而慢慢的，车速越来越快，他的心态也越来越平和。 这是老子的豪车，现在应该是别人怕撞到我！ 在距离北门还有两百米的地方，系统主动撤掉了隐身丹功能。 不然让哨兵看到一部无人驾驶的车辆从学院里面出来，不拦住都对不起他们手里的枪！ 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敢在华夏军人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 距离哨位还有二十米，林慕阳放慢车速到10码，准备龟速通过。 并习惯性的打开车里的小灯，让哨兵能看到车内的情况。 这既是他多年来给女领导开车，出入各种重点单位养成的习惯，也是今晚取车计划中必须的步骤。 不仅得让哨兵看到车内的情况，还得让他们看清驾驶员是个年轻的同龄人，这会让他们本能的以为他是哪位有钱人家里的司机，从而在可有可无的同理心的作用下，放宽对车辆的检查。 二十秒后，车子停在北门门口。 一个执勤的哨兵前去开门，另一个走过来检查相应的证件。 林慕阳放下副驾位的车窗，脸上很平静，丝毫没有露出紧张的神态。 这也多亏了那位女领导，经常出入各种不该她出现的场合，从而把他这个司机的眼界和格局给打开了不少。 哨兵检查着这辆没有车牌号的车辆的证件，新校区建设单位的出入证，林慕阳的个人资料，又打着手电筒往后座上照了照，上下打量了两眼林慕阳，问道： “从南门进来的？” “嗯，是的。”林慕阳微微一笑，“老板让我过来看看工程进度。” 言多必失，点到即止。 哨兵见证件齐全，车上也没什么异常，挥手放行。 至于人家的豪车没有悬挂车牌？ 这不是他一个大头兵该过问的事情。 第15章 进去容易出来难 林慕阳将扎眼的宾利车开出陆军指挥学院，不疾不徐的行驶在胜利路的主干道上。 周围的车辆默契的和这辆豪车保持着足够的互相尊重。 谁也不要盯着谁的车尾灯走神，否则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在车流变少的地方，林慕阳脱离了主干道，开进一条小街里。 从六车道换到双车道，这部车变得更加显眼更加引人注目。 他能看到迎面而来的路人，向这个方向投来的惊讶而惊慌的视线。 普通人对于豪车的本能羡慕和本能避让，让林慕阳这个普通人心里既难受又有些小得意。 难受的是大家生而为人却有穷富美丑的差别，得意的是自己正坐在车里开着豪车，而不是迎面而来的那个。 重生第一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认识了一些人，却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可是他却觉得有些困了。 十几个小时连轴转，他在努力适应这个新的环境，也在努力适应自己现在的这张脸。 这张光洁的，棱角分明的，剑眉深目的帅脸。 他只能自我催眠，就权当去宇宙国整容了吧。 将车停在路边，熄灯，熄火。 他抬起双手揉了把脸，下意识的摸口袋想掏烟，然后才想起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原身才学会抽烟没多久，烟瘾并不大，一盒五块钱的钻石能抽一个星期。 前阵子被房东老太太撞见他抽烟，还落了好一通数落。 大概是说年纪轻轻的抽什么烟，净花冤枉钱，攒钱买房子娶媳妇才是应有之意。 自己既然继承了原身的现在，自然也要承担起他的过往。 在未来如果遇到合适的女人，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可以了。 至于结婚？ 脑子正常的人应该不会踏进那座围城，何况是在进入消费时代之后，逐渐演变成一个消费陷阱的围城。 进去容易出来难，不死也得分一半。 凭什么呢？ 要是男女真的平等的话，结婚时就应该一方买房另一方装修，一方给彩礼另一方给嫁妆。 婚后一起经营小家庭，财务上要遵循着严格的公平的制度，一起赚钱一起花。 不能管钱的每天大鱼大肉足浴桑拿，或者名牌包包化妆品，健身美容打麻将，而另一方想要二十块钱买烟，还得看另一半的脸色。 那种的不叫结婚，那叫结怨。 当怨恨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结仇。 和仇人天天睡在同一张床上，得多大的心脏，才能睡得着觉。 谈恋爱时劈腿，那叫出轨。 结婚之后出轨，那叫通奸。 所以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就在他为接下来的日子感到迷茫的时候。 “叮，检测到电动车已到达宿主指定位置，满足任务完成条件，任务奖励发放中，请宿主查收，接取下一个任务。” 林慕阳疲惫的闭上眼睛，将心神放在系统面板上。 取车任务奖励… 2501点声望值！ 2500点，相应的可以兑换出250个月的寿命，250张百万货币卡！ “这个1…”他摇头笑了笑：“我大绿源就这么没牌面的吗？” 可是紧接着，他却没办法笑出来了。 早上他救了一条人命，系统才给他奖励了100点声望。 现在只不过取回了一台豪车，2500点声望到账。 这个平行世界，果然和原来的那地方一样，现实又残忍。 晃了晃脑袋，把杂念驱逐出脑海，他给系统下了指令：“显示新任务，让我们一起看看，接下来要做什么。” 系统：“支线任务一：整顿常山市区地下秩序，并成为金帆集团大股东，时限六个月。” 林慕阳呆愣的眼神，出卖了他此时的惊讶。 如果说救人是为了熟悉新地图的风土人情，取车是为了获得装备，明年考大学是主线升级任务，那么现在这个任务就相当于… “副本。” 尽管林慕阳刚来，但是从原主有限的认知里，他也能预料得到常山的地下秩序有多混乱。 本地人当中就分成好几帮，刘吴王陈四大派系分别控制着洗浴桑拿、酒店地产、物流货运、娱乐文化四块大蛋糕。 除了本地人之外，还有东北人，草原人，伊犁人，南方人等几个人数众多的群体。 整顿秩序？要怎么整？ 人家没把他给炖了，他就应该感谢大哥不杀之恩了。 现在还登门找茬？ 那不是打着灯笼进茅房吗？ 林慕阳还在挣扎：“你认真的吗？我来这里才半天时间，你确定要对我这么残忍？” 可是系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果断切断了和他的联系。 林慕阳越来越怀疑，这个系统背后有人在安排着自己的命运。 就比如说人工智能，用户面对的只是它的终端界面，但是它背后必然还有一个开发组。 只不过现在这个系统背后的开发团队所在的层面，超越了他认知的极限罢了。 系统的断联，只是把他从联网状态变成单机模式，并不影响其他如商城功能的正常使用。 “行吧，接下来让小爷来看看，这个副本要怎么打。” 林慕阳启动车子，在路过一处报刊亭的时候，买了包烟，顺便还把摊子上的每份报纸都给拿了一份。 体育、娱乐、经济、综合新闻等等，除此之外连周刊等等也买了一堆。 让报刊亭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差点把他当成微服私访的谁们家公子。 在宾利车的加持下，他指向哪里，老板娘就给他拿什么。 华夏女人的八卦之心在此刻熊熊燃烧。 老板娘边忙乎着，一边用带着浓厚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小，你买这么多报纸周刊做啥？” “当然是买来看的呗。”林慕阳笑着问：“姐姐你是邢州人吧？” “对对对，俺是邢州的。”老板娘兴奋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慕阳笑着说：“只有邢州人才会像你刚才那样称呼我。” “嘿嘿，让你笑话了。”老板娘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俺搬来省城好些年了，一直没学会正统的官话。” “伟大领袖不也是一口的方言么？”林慕阳笑道：“能正常沟通就行了，不需要去计较有没有口音。” 原主初来此地时的遭遇，让林慕阳清醒的意识到，拒绝地域歧视，从我做起。 第16章 恨不得以身代替 人民广场，单行道酒吧。 还没到娱乐时间，酒吧里只有两三桌散客。 刘贝贝陪着李安安和林菲围在吧台热聊。 保安队长走了过来。 “贝贝，这都八点半了，林慕阳怎么还没来？他是不是不干了？” 刘贝贝闻言愣了愣，“啊？他还没来吗？” 她转过身，脚踩在高脚凳的铁片上环顾酒吧，到处寻找林慕阳的影子。 没到二十秒，她白了保安队长一眼，伸手一指：“喏！他不是好好的在门口站着的吗！那么大个人你看不见的呀？” 保安队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林慕阳确实笔直的站在酒吧门口，有点自我怀疑的挠了挠头。 班前点名的时候人没来，刚才他里里外外又巡视了一遍，这小子明明都不在的啊。 他干笑两声，赶紧给刘贝贝赔着笑脸：“人来了就好，人来了就好。你和你朋友先玩着，我去忙了。” 刘贝贝挥挥手，大发慈悲的说道：“去吧去吧。” 不怪刘贝贝对保安队长不耐烦，更不能怪保安队长前倨后恭。 而是因为在刘贝贝面前，整个酒吧的工作人员，甚至老板在内，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别家酒吧的驻唱歌手是出来讨生活的，他们家酒吧的驻唱是小公主下来体验生活的。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刘贝贝的父母在政府部门工作。 我们没说的是她爸爸在常山市法院，她妈妈在冀州治安厅。 不仅是她父母，她外婆家除了她舅舅经商之外，其他人也个个都是在为国家和人民服务。 她的大姨和大姨父在冀州检察院，二姨和二姨父在冀州监狱管理局。 瞧瞧，瞧瞧！ 开夜场的谁没点脏东西在身上？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这位小公主不开心，人家家长当天就能给你安排从抓捕到起诉再到审判最后到收监这一条龙服务。 法律解释权、法律监督权、法律执行权、法律惩戒权都在人家手里。 人家既然能放心的让小公主来咱们这里体验生活，咱们就要得懂事儿！ 要让小公主开开心心的来上班，平平安安的下班。 平时除了林慕阳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还有谁敢和小公主玩在一起？ 然而站在酒吧门口站岗的林慕阳，他此刻内心的想法却是：半年时间，要从酒吧保安干到常山地下社会老大，系统你特么真是看得起我。 不过，他在来上班的路上，却也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比如，刘贝贝姓刘。 这不是一句正确的废话，而是事实。 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他就必须好好的利用起城中村那座小院里的人际关系。 这其中的关联人物，不是她父母，不是她的各种姨妈姨父。 而是她舅舅，刘建国。 他表面上是恒业房地产集团项目经理房企的一名中层管理人员，然而实际上却是恒业和金帆这两个互不相干的大集团的股东。 “果然，大佬都是偏向于隐身在幕后的。” 林慕阳感叹一句，看向酒吧里面。 很巧，李安安这时候也回过头看向他。 一个在酒吧门口站着迎来送往，另一个在吧台喝酒消费。 四目相对，微微一笑之后，林慕阳迅速转过脸，眼观鼻，差点变成斗鸡眼。 他从医疗周刊上，看到了李安安的报道。 这位李医生不但是从京城最权威的医科大学毕业的硕士，她的家族三代人也都是从医的。 自己如果不想因为感冒发烧就能把小命送掉，最好不要得罪这个女人。 林慕阳曾经听过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一个男人劈腿了，他那位医学院毕业的女朋友，趁他睡着之后在他身上的各个部位连捅72刀。 最后经过权威机构鉴定，只构成轻微伤。 那位奇女子付出行政拘留十天，罚款五百元，并赔偿了一万元的代价，让那个男人终生不敢对女人再多看上一眼。 这或许是现实社会从另外的角度，给所有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爱的代价。 不想得罪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最好的一种是保持距离，相敬如宾。 就好像此时此刻，李安安是来酒吧消费的客人。 林慕阳是负责招待客人其中的一个环节。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来越深。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多。 李安安和林菲已经从吧台转到了舞台下方的第一张桌子，这是为了方便刘贝贝在唱歌和休息时少走一点路。 林慕阳站在门口，心里忽然觉得很好奇：白天一大早要到印刷厂给雕版师傅端茶送水当牛做马，晚上要在酒吧门口一动不动站到凌晨两点，每天将近十八个小时的劳动时间，原主是怎么坚持住的？ “也许是因为穷…” 原主是因为穷而不得不坚持，可是让他一个开着900多万的宾利，银行里躺着1470万元存款的富豪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这合理吗？ 于是林慕阳脱岗了。 他转身走进酒吧，在包厢区的走廊上找到保安队长，要求他给自己换岗位。 林慕阳把一包好烟塞到队长口袋里，可怜巴巴的央求：“耗子哥，你这两天让我干别的吧，我腿伤着了。” 看在好烟的份上，保安队长多问了他一句：“腿伤哪儿了？严重吗？” 林慕阳揉着大腿根说道：“不严重，就是骨头疼，都怪刘贝贝，她给我坐坏的。” 保安队长看着他揉的部位，眼皮子猛的一跳，一把抓起他的手就往办公室走。 一直到进了办公室，队长把门给反锁上，把他按在椅子上，一边扒他的裤子一边骂道：“你小子他妈活腻了啊？刘贝贝也是咱们这种人的脏手能碰的吗？回头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被同为男人的队长扒裤子，林慕阳心底是抗拒的。 尽管他知道队长这是在验伤。 林慕阳很委屈：“队长，她硬要坐在我腿上，我也没办法拒绝不是？” 队长看到林慕阳大腿上的淤青，心里那个气啊！ 恨不得自己以身代之。 别说让小公主坐在腿上，就是让小公主骑着出门也是没有问题的！ 第17章 都是单身，谁会心疼 经保安队长李浩提议，店长沙青向上请示，总经理批准。 还没到晚上十二点，保安林某某，晋升为单行道酒吧客户经理林慕阳。 好吧，其实也就是业务员。 从保安岗调到业务岗，虽说还是在酒吧食物链的最底层，但毕竟待遇有着天壤之别。 保安不能在上班时间喝酒，哪怕坐下来都有时间限制。 而客户经理为了酒吧，不但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年华，还奉献出自己的肝和胃。 所以林慕阳此刻，正坐在舞台下方第一桌，陪着林菲喝酒。 作为一个音乐酒吧，单行道该热闹的时候不缺氛围，该安静的时候从不缺少秩序。 尤其是刘贝贝上台唱歌的时候，全场都跟着她的节奏一起摇摆。 何况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和她同等美丽，却气质迥异的美女一起登台献唱。 林慕阳坐在台下，心里想着事情，林菲双手撑着下巴，醉眼朦胧的看着台上的闺蜜们，脑袋跟随着节奏轻轻点动。 刘贝贝：“冬天的离别，在莫斯科的深夜，一列列军队在街上森严戒备…” 李安安：“这里没有人察觉谁又爱上了谁，因为苦难不允许人崩溃…” 这首港岛女子组合的经典歌曲传到内地才不过一年时间，却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南方听的比较多的版本是粤语版，北方人因为舌头问题学不来，所以更喜欢听的是国语版。 刘贝贝是学音乐的，粤语歌自然难不倒她，无非就是发音不标准罢了。 奈何，临时起意和她一起上台的李安安，平时因为工作忙碌，连粤语版都没有听过。 于是两相中和，选择了较为保险的国语版。 刘贝贝：“莫斯科没有眼泪，大雪纷飞，你冷的好憔悴。” 李安安：“单身的我，原本以为，可以一辈子不跟谁…” 两位漂亮姑娘在台上献唱，台下一帮大老爷们和大老娘们跟着打拍子哼哼。 一直到她们演唱结束走下台，酒吧里的精彩夜生活，才好像活了过来。 可是，刚活了没多久，眼看着就马上又要死了。 因为刘贝贝不开心。 刘贝贝不开心是因为她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林慕阳在台下一直喝闷酒走神。 因为新认识的朋友到来破天荒喝了一瓶啤酒的小公主，此刻脸蛋红红，小嘴嘟嘟： “哼！为了惩罚你，你现在给我去台上唱歌！” 林慕阳对唱歌并不抵触，这具多民族混血的身体从小就能歌善舞。 他对到登台演唱也不抵触，能在爱好之内把钱给挣了，其实还是件很开心的事。 只是他现在很累，很疲惫。 然而三个喝了酒的女人才不管这些，无论她们平时有多么善解人意，多么平易近人，此时面对着这张桌子上唯一的异性，她们展现出了惊人的团结的一面。 刘贝贝拽，李安安拉，林菲在背后推，硬是把林慕阳架到了舞台中央。 她们在前面闹出的动静，原本在喧闹的酒吧里其实并不算特别引人注目，然而到了舞台上就不一样了。 很快，林慕阳身上就汇聚了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刀子。 他从台下的顾客们眼中，看到了四个字：有完没完了？ 得，“了”字是送的。 唱，得罪现场的上帝们。 不唱，得罪嬉笑着坐在台下看着他的小仙女们。 左右都是个死字。 那就唱吧。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从记忆库里翻箱倒柜的，想找出一首能让这两大阵营放下屠刀的歌曲。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同时把他们都唱哭。 在所有的华语音乐里，能同时让人沉醉其中的歌曲有很多，能同时让人一起摇摆的歌曲也很多。 但是能同时让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人生经历的人听了能同时感动或者感慨到流泪的，则少之又少。 可以说几乎没有。 略一沉思，林慕阳已经打定了主意。 要是连一首歌都找不出来，也枉活两世了。 酒吧里的所有人，只见一个样貌英俊的青年在舞台中央沉默的站了三十秒，只见他转身去舞台边上借来一把吉他，只见他回到舞台中央。 没有主持人报幕，演唱者自己也没有报歌名。 只有简单的吉他旋律，通过舞台的音响设备，传进大家的耳朵里。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用唱歌的方式，将一个故事在他们耳边娓娓道来：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一身伤痕，” 来酒吧消费找乐子，又喜欢泡在不设最低消费大厅里的，大多数都是喜欢热闹，经济上不太宽裕的年轻人。 短短两句歌词，就让他们仿佛看到了内心里的那个自己。 于是不约而同的，人们开始侧耳聆听。 他们想听听看，在这歌声里的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 只听那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继续唱到：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像我这样寻找的人，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短短一个问句，让台下陷入沉默。 从迷茫，到寻找人生目标，寻找生活的意义，到现在却还碌碌无为… 这特么的还是在说的我。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从不喜欢装深沉，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忽然还被晃了神…” “像我这样懦弱的人，凡事都要留几分，怎么曾经也会为了谁，想过奋不顾身…” 林慕阳在台上静静的唱着，却渐渐的，把台下来酒吧消费的上帝们，给唱崩溃了。 眼窝子浅的，比如刘贝贝，此刻已经两眼泪汪汪的了。 能藏得住事情的，比如林菲，此时虽然已经喝得半醉，却只是撑着下巴，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台上。 至于李安安？ 她的眼睛里全是星星，粉红色的。 直到…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像我这样傻的人，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还有多少人…” 台下的人们听得如痴如醉，台上的歌者最后来了会心一击：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有人心疼？” 理智如李安安医生和林菲教授，在林慕阳把这句歌词唱出来之后，也彻底破防。 都是单身狗，谁会有人疼？ 第18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 客户经理林慕阳在舞台中央唱歌，店长沙青将酒吧内的监控画面，实时传到了另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这台笔记本电脑，此刻又正在播放投屏。 此时，这里正在开会。 酒吧大厅就是他们开会的背景，酒吧里的动静就是他们开会的背景音效。 今晚的议题，主要围绕让小公主每天来酒吧玩得开心，以及酒吧大厅连着两个月业绩下滑这个矛盾如何解决的话题而展开。 刚开始时并没有人留意到林慕阳的演唱，只不过营销部经理是个能同时一心多用的人才，他在听总经理侃侃而谈时，多听了一耳朵。 就因为这一耳朵，把其他同事的注意力给带偏了。 这就让要求营销部尽快拿出促销方案的总经理大为光火！ 总经理黑着脸，看着一个个在开会时走神的下属：“我看问题不是出在贝贝身上，是出在你们身上！” “不是，老大，” 副总经理也注意到参会众人的异常表现，以及大屏幕上酒吧大厅此时表现出的异常。 他指了指投屏，把音量放大：“你看看，你听听…” 总经理不耐烦的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大屏幕：“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好听的！？” 这一看，把他吓傻了！ 刘贝贝竟然蹲在舞台中央，给坐在椅子上弹吉他的林慕阳捶腿！ 这特么要是被老刘家的人看到，酒吧立刻就会被黑白两道给铲平！ 他正要发火，却被传过来的实时歌声给按在椅子上。 他看到了舞台边上的顾客，也看到了他们手中的酒瓶。 “北三条，南石门，胜利路，前进路，青口街…” 副总经理指着舞台边缘的几个人，挨个点名：“这些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今儿个全都出来了。” “还有这桌，徽州府的，这一桌草原的，这一桌辽东的…” 副总经理最后得出结论：“老大，咱们不用开会了，只要天天让这个谁上台唱歌就行，既不会得罪小公主，也不会少挣钱。” 总经理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想起开会之前自己才刚刚批准的人事调动，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什么叫这个谁？他叫林慕阳，是咱们常山的姑爷！是咱们单行道酒吧的娱乐总监！” 参会的娱乐总监王大利：啊？！那我呢！？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此刻的酒吧大厅，不像是酒吧！ 来这里消费的顾客，也不再是上帝！ 就连在包厢里消遣的各路牛鬼蛇神，也被林慕阳的歌声给钓了出来。 每一桌人都派出一个代表，手里握着一瓶啤酒守在舞台边上，只等着林慕阳唱完。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林慕阳唱完最后一句，舞台两边的大哥大姐们一拥而上，纷纷把手中的啤酒往他嘴边喂！ “小兄弟，大哥我很久没有被感动过了，这么多年来你是头一个能把我这大老爷们唱得鼻子酸的歌手！” “小帅哥，姐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心疼了，你今天晚上真的是把姐姐的心都给唱碎了，所以你必须得陪我走一个！” 按照酒吧大厅的潜规则，给歌手敬的啤酒，每瓶200元起步！ 然而自从驻唱歌手换成了小公主，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在酒吧大厅里出现过了。 不是因为刘贝贝唱得不好听，而是因为之前所有的熟客都已经得到过酒吧方面的提醒，不能给小公主敬酒！ 林慕阳没想到，给现场众人催泪的结果是自己的胃和肝要受罪。 看着蜂拥而上的十三位上帝，把大舞台挤成小舞台，他的喉咙有些发苦。 面对顾客的热情，他既不能完全接受，又不可能拒绝。 他想了想，打开一瓶啤酒，拿起话筒对着台下说道：“感谢哥哥姐姐们能来我们酒吧，我明天白天还有班要上，所以就用这瓶酒来代表我对哥哥姐姐们的感谢！” 他举起酒瓶朗声说道：“这瓶酒，我作为一个来北地讨生活的南方人，敬在座的哥哥姐姐们，敬咱们常山的父老，敬咱们华夏的亿万同胞！” 他说完迅速咬开瓶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看得刘贝贝和台下的李安安心疼不已。 北方人，尤其是燕赵之地的人，自古以来就以豪侠任气着称于世。 这群情绪容易冲动的哥们儿姐们儿，被台上的小年轻一口一个哥哥姐姐，一口一个咱们常山给感动到不行不行的。 作为常山人，作为北方人，哪儿能让远道而来的南方小伙子自己喝酒的道理？ “兄弟，这酒哥哥陪你喝！你在常山的地界上，谁要是让你不痛快的，我石门郑大虎就让他不痛快！” “小兄弟，到了咱们常山就跟到了咱自己家一样，要是有人欺负你，你报姐姐的名字好使！俺是北三条唐翠花！” 听着一个个英雄豪杰自报家门，林慕阳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一一点头回应。 虽然酒话和场面话不能作数，当不得真，但是有了今天晚上的一面之缘，也算是结下了一份香火情，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说不定真能坐到一起谈谈正事。 要整顿常山市区的地下秩序，身边不能没有自己人。 心念及此，他把吉他放在脚边，站到舞台前方，双手抱拳，对着台下四面拜谢：“多谢！多谢！谢谢哥哥姐姐们的抬爱。” “小弟感受到了哥哥姐姐们的热情，现在还无以为报，就先以一首《杀死那个常山人》，送给哥哥姐姐们！” 此言一出，台下的英雄豪杰们齐齐一愣！ 好家伙！ 我们把你当兄弟，你却要对我们动刀！ 第19章 有那么一群人 面对台下的群雄激愤，林慕阳脸上带着小意的赔笑，耐心的给众人解释道： “我来到常山这半年来，接触过一些人，从他们的身上经历过的一些事情，我仿佛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历史，也能看到自己将来的样子。所以我就写了一首歌，以此来表达我对这些人的经历，对这座城市的感触。” “至于歌名，并不是我要哗众取宠，而是…” 他斟酌着用词，实在无法解释这首歌的原创当初写这首歌的时候，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容易得罪江湖人的歌名。 江湖中人直来直去，听风就是雨，可不管你文艺不文艺的。 想过之后还是想不出来怎么解释歌名，他只好含糊的掩盖过去： “这样，我把这首歌给唱出来，大家先听听看。至于这歌名要不要改，等我唱完了，咱们大家伙每桌推一个代表出来，咱们再一起边喝酒边探讨，诸位哥哥姐姐们，可以吗？” 大哥大姐们听他嘴巴这么甜，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空瓶子。 然而也是仅此而已了，不当场把他开瓢，还是冲着刚才他们自己做的承诺还没落地的份上。 总不能前脚刚说以后哥哥姐姐罩着你，后脚自己就忍不住把他给打了吧？ 那样不就等于打自己的脸了么？ 所以那就先听听看，听听他到底在这半年里，在咱们常山见过了哪些风土人情。 大部分人抱着这样的心态，压制着酒意和怒意，围观着他重新拿起吉他，重新坐下，开口唱歌。 “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众人本就带着审视和怀疑的心态听的，听着这句直白得是个人就能听得懂是什么场景的歌词，心说：这是说的我隔壁大哥和他媳妇的故事。 当年纺织厂改制，他媳妇下岗了，全家人靠着他的工资过日子，可不就得天天熬粥吗？ 可是后来药厂也改制了，他也下岗了… 林慕阳继续唱道：“在人民广场，用一把假钞，换一把假枪，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人群里的郑大虎一听：哟，这不是当年俺干过的事儿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哎… 林慕阳低头弹着吉他，不紧不慢的继续唱道：“常山师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沉默的注视无法离开的教室，生活在往昔的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他并不担心台下这群容易情绪上头的客人们，在听完这首歌之后还会对他怒目相向。 因为他唱的，是他们自己，或者是他们身边人过去这几十年来的生活变迁。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改革的阵痛历历在目。 现在的日子虽然慢慢的变好了，可是有些旧伤口，在深夜无人时，却会依然隐隐作痛。 现在的自己经历过更多的磨难之后，逐渐的成熟，逐渐放下过去的愤怒。 然而，每当在酒桌上说起来时，却仍然觉得自己这一代人生不逢时，处处被这个时代所针对。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林慕阳唱出最后一句之后，对着台下讲段子： “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上小学的时候，大学免费，他们上大学的时候，小学免费。” “他们还没工作的时候，工作是分配的；他们可以工作的时候，撞得头破血流才勉强找份饿不死人的工作。” “当他们不能挣钱的时候，房子是分配的；当他们能挣钱的时候，房子已经买不起了。” “当他们不到结婚年龄的时候，骑单车就能娶媳妇；当他们到了结婚年龄的时候，没有洋房汽车娶不了媳妇。” “当他们没找工作的时候，小学生也能当领导；当他们找工作的时候，大学生也只能洗厕所。” 台上的林慕阳在唱歌讲段子，台下来酒吧消遣找乐子的人，却听到有人在说自己的人生。 还没从歌曲中的往事回过神来的华北儿女们，又被他的段子给说的怀疑人生。 果然，我们这代人，真特么是撞邪了！ 从生下来就不赶趟啊！ 吃屎也赶不上口热乎的！ 林慕阳单手抱着吉他，一手拿着话筒，在舞台上来回踱步。 就像是在开个人的脱口秀。 “可是，作为这群人当中的一员，我想对我自己，对这群兄弟姐妹们说一句，”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将台下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之后，继续说道：“我们既然生在这个时代，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切都还有机会去改变。”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分贝：“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天，我们，就永远不会向操蛋的生活妥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台下的众人早已经忘记了那首歌名对他们的冒犯。 《杀死那个常山人》，这名字怎么了？ 挺好的！ 杀死我们的是那个经历剧痛的时代，是个体无法抵挡的历史车轮！ “永不妥协！” “永不妥协！” “哥们好样的！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人们一边嘶吼着回应他的话，一边往自己的喉咙里灌酒。 林慕阳在舞台上又逗留了半分钟，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心的在回应众人的热情。 也在用心的感受，这个陌生世界的风土人情。 他回到第一桌的座位上，三个原本已经喝得半醉的女人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他挤出了一个疲惫的笑脸，向她们道别： “我累了，先回去睡觉了，你们慢慢玩着，吃好，喝好。” 李安安率先反应过来，抬手看了手表，才发现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她招手叫来服务员，准备结账走人。 却被站在一旁守候已久的店长沙青告知： “我们酒吧对林总监带来的朋友永久免费。” 正要起身的刘贝贝茫然问道：“咱们酒吧没有姓林的总监吧？” 沙青微笑着看向林慕阳，传达高层的最新通知：“林慕阳先生从今天起，是我们单行道酒吧的终身娱乐总监。” 林慕阳微微一怔：又是永久又是终身的，搞什么鬼？ … 第20章 怎么会是甜的 事后财务统计，林慕阳第一次登台演出不到半小时，酒水销量是过去半个月的总和！ 很多以前不愿意办会员卡享受打折服务的，第二天酒醒之后还特意打电话过来主动交钱办卡，就只有一个要求： 你们酒吧得对我那个从南方来的兄弟好点，不要让他受委屈！ 这些事情是店长沙青告诉保安队长李浩的，又通过李浩的嘴，传到了林慕阳的耳朵里。 林慕阳接到李浩电话的时候，正值中午一点，人在青条街治安所。 穿越的第一天早上救了对方一条命，第二天一大早，却要因为对方的诬陷跑来治安所配合警方调查，这让睡眠不足的林慕阳很生气。 他也顾不上离那几个女人的圈子远一些的决定，给刘贝贝打电话，要了李安安的号码，又从李安安那里，得到了林菲的手机号，林菲又给她的律师同学打电话，一起跑来治安所陪林慕阳过堂。 孙浩威看着眼前这乌泱泱一帮人，无奈得咬着腮帮子，将他们请进会议室。 人民群众是来配合协助调查的，又不是来接受警方临讯的，这中间的区别得分清楚。 闲聊了几句，孙浩威直奔主题： “林先生，你昨天早上几点出门的，又是几点到达事发地点的？” 林慕阳揉着眉心，凝神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出门的时候是七点钟，步行到达路口公交车站牌的时候是七点二十分。” 孙浩威看了一眼身旁同事正在做的记录，又看向林慕阳问道：“你能确定吗？” “我确定。”林慕阳松开眉心，回视孙浩威的视线，平静的陈述：“我出门的时候，房东屋里的收音机正好传出早七点报时的声音。” “我路过李记馒头铺门口的时候，李老板正在吩咐店里的伙计，说城东茶楼加了订单，要在二十分钟内，赶在七点半之前送到。” “李记馒头铺是在城中村的中间，距离外面大马路有十分钟的路程，”林慕阳解释道：“我说的是正常人在思考问题时步行所用的路程，而不是赶路时所用的路程。” “所以我能确定，我到达公交车站牌的时候，应该就是七点二十分。” “好的。”孙浩威又看了一眼同事的记录，确认和林慕阳所说的没有差别，才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李大娘的？她当时是什么情况？” 林慕阳刚要回答，林菲带来的律师同学干咳了一声。 小心有诈，说话注意点。 林慕阳本来就全神戒备，听到声音也没去看人家，沉思着说道：“我当时靠在公交车站牌上边等车边思考问题，然后忽然听到有位中年大姐惊呼有人大冷天躺在地上，额头还流血了。” 孙浩威问：“然后呢？” “我当时并没有马上跟着人群过去凑热闹，等了大概两分钟，见到人群越聚越多，出于好奇心才走过去的。”林慕阳说道：“当我扒开人群的时候，只见到有位老太太趴在机动车道的地上，额头流血，手中拿着一个红色塑料袋。” 孙浩威问：“然后呢？你为什么要救她？” 本来林慕阳在讲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安静的听着，可是孙浩威这句话一问出口，立马就有人坐不住了。 林菲推了推她的律师同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 男子缓缓的扶了扶眼镜，开口问道： “按照孙警官这句话的问法，我的当事人当时应该转头就走，不用顾及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的老太太是生是死，是不是这个意思？” 孙浩威愣了一下，这怎么还整出“我的当事人”这种桥段了。 他看向年轻男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年轻男人从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站起身用双手递过去：“我是林慕阳先生的私人律师，陈浩然。” 孙浩威的手莫名的抖了一下，他的同事本来在认真做着记录，听到这个名字，也忍不住抬起头看过来。 孙浩威带着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就是那个陈浩然？刚拿到律师执照就把刘老大送上死刑架的陈浩然！？” 陈浩然微微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顺手而为，不足挂齿。” 林慕阳从孙警官的反应，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不由得也看向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的他的私人律师。 这个小伙子，看来名头很大嘛！ 陈浩然用最人畜无害的笑脸，问出咄咄逼人的问题：“孙警官，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问题？” 孙浩威从吃惊中回过神来，才猛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作为基层民警，常年和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他的反应也很快。 “我刚才的问题可能有些歧义，我的意思是，”他放下给他强大压迫感的陈浩然，继续看向林慕阳，问道：“林先生，你在看到李大娘趴在地上而且额头流血，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对她展开施救的？” 林慕阳抿着唇，叹了口气说道：“我之所以要救她，是因为看到她手中的红色塑料袋。” 林慕阳的回答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就连陈浩然也带着疑惑的眼神看过来。 “我外婆以前去镇上赶集，每次回来的时候就会递给我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她从镇上给我买回来的油馍。” 林慕阳解释道：“油馍是我们那里的一种小吃，在路边架上一个棚子，支上一口油锅，摆上一张小板凳就能把摊子开起来。主要材料是面粉和芝麻，有青菜馅的，黑豆馅的，红豆馅的，做好之后放进油锅里炸上几分钟，等到面粉被炸成金黄色就可以捞上来。” 紧挨着林慕阳身旁的刘贝贝吞了口口水，问：“是什么味道？” 林慕阳笑着说道：“主要味道是甜的，中间还掺着其他材料被炸熟的味道。” 刘贝贝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是甜的呢？你刚才说的那些主要材料里明明没有带甜味的东西呀。” 林慕阳挑眉逗她：“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小吃到大，就一直是甜的。” 孙警官的脸上那叫一个纠结。 你们怎么还讨论起地方小吃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第21章 谢谢你能来帮忙 现实总是如此，在严肃里总会不经意的松一松你的神经。 “应该是面粉里掺了白糖，”李安安托着腮帮子，根据她的专业推断出结论：“又或者是他们在和面的过程中，就往水里添加了糖精。” 孙浩威心里默默叹气，自己的女神也被带偏了。 可是他又不好过于严肃，毕竟人家是来配合协助调查的，不是因为触犯了什么律条给抓回来受审的。 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 “大概是的吧。” 林慕阳瞧着一脸黑的孙警官，帮他把偏离轨道几千里的话题又给扯了回来：“所以我看到那个红色塑料袋的时候，就想起我的外婆，想着她如果还在，那该多好。”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说道：“可是，我外婆如果还在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常山，昨天就更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救了一个血口喷人的老…” 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脏话。 原主会七种地方方言，却从来没有说过脏话，不能到了自己这里，就把这个记录给破了。 有道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每个现在还活生生的人，都是有来处的。 从父母那里遗传下来的血脉，又是从父母的父母身上传下来的。 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林慕阳一番话，直接把治安所的会议室干沉默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救了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而且是被自己救的人给冤枉的。 所以他对他外婆的怀念，触动了他们生而为人的温情，也让他们对他心里的委屈近乎感同身受。 孙浩威和同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对林慕阳说道：“林先生，你反映的内容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会尽快根据你提供的内容进行调查，今天就先到这，谢谢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应该的，这是我们作为公民的义务。”林慕阳微微一笑，边起身边感慨的说道：“你们也不容易，只有十几个人却要管着几万人的家长里短，时不时的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和坏分子进行搏斗。” 出门在外，面子这东西，有时候是自己挣的，更多的时候，是互相给的。 直到这时候，孙浩威才主动伸手和林慕阳握手：“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理解。” “曾经我也有机会当警察，只是我没有把握住。”林慕阳笑了笑，深眸里流露出欣慰：“维护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得靠你们了。” 孙浩威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以为他是在为没有当上警察而感到遗憾，于是对自己正在从事的工作更自豪了几分。 这一群人里，可能只有两个人听出来了。 两个整天跟文字游戏打交道的人。 一个是金牌律师陈浩然，另一个是博士毕业被母校直接留下来任教的法学院讲师，林菲。 一直到离开治安所，一群人溜达在青条街的人行道上，这两人才笑出声来。 李安安在为二十四小时里第四次和林慕阳碰面而感到开心，听到闺蜜笑得莫名其妙，以为她在打趣自己，红着脸问道：“你们在笑什么呢？” 陈浩然笑而不语，林菲当嘴替：“刚才小果冻对孙浩威说：你现在拥有的是别人梦寐以求却没有把握住的机会，这份工作你要好好干啊！别让青天白日被乌云遮蔽，尽快还我一片朗朗乾坤。” 刘贝贝和林慕阳并肩走在最后面，闻言问道：“果冻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啦？我距离他最近，我怎么没听到？” 没等林菲回答，她挽住林慕阳的胳膊，摇着他的手臂问道：“果冻，你有说过这句话吗？” 林慕阳心里在想着事情，随口答道：“是的吧，至于孙警官能不能听到，我就不清楚了。” 陈浩然微笑说道：“放心吧，就算他听不到，他们所长也能听得到的。” 林慕阳在想的事情其实和陈浩然有关，听到他这么说便问道：“怎么说？” 陈浩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因为我。” 他又指了指刘贝贝：“因为她。” 他接着指向林菲：“因为她。” 他最后指向李安安：“也因为她。” 对于前面的三个，林慕阳还能够理解。 一个是金牌大律师，另一个是法学院讲师，还有一个虽然是音乐系在读，可家里却是公检法一条龙服务。 他们陪自己一起过来，足够给治安所带去很大的压力。 可是这和李安安有什么关系？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问出来。 “走走走，走快点，肚子饿死了。” 李安安见他们在打哑谜，也不追问为什么和自己有关，只是催促着他们赶紧上车赶紧走人。 三个女人坐李安安的宝马，林慕阳坐陈浩然开来的奔驰。 要不说律师和医生是高收入群体，只用看这两人的年龄和开的车，就可以看得出来。 某一瞬间，林慕阳差点没忍住，想把自己那辆728给开出来跟他们比比。 好在他的理智没有丢掉。 “陈律师，谢谢你今天能来帮忙。” 林慕阳坐上车之后，直接开口问道：“今天的律师费怎么收？” 陈浩然没想到林慕阳会这么直接，原本是冲着林菲这个中间人的关系，抱着来帮朋友的忙的心态掺和进这件事的。 不过他也没推辞，而是很有技巧的回答道：“在我们律所，我一个小时的咨询费是一千五。” 林慕阳伸手进背包里，又问：“你车上应该有文件袋吧？借我一个先用用。” 陈浩然欠身在车里给林慕阳找了一个文件袋。 林慕阳把手从背包里抽出来，把一些红红的东西装进文件袋里，缠绕上线头之后又递回给陈浩然。 他这一手把金牌大律师陈浩然给看得愣了愣神。 林慕阳脸上带着微笑：“谢谢，我用完了，现在还给你。” 陈浩然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小孩是不想欠自己的人情。 他接过文件袋，也没说什么，启动车子跟在宝马车后面。 全程再无交流。 车子停在位于一个公园深处的小食府外面，林慕阳率先下车去和三个女人汇合。 陈浩然停好车子，忽然对林慕阳装进文件袋里的东西感到好奇。 看完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寂寥之色。 第22章 城市青年综合症 陈浩然觉得自己好像错怪了人。 在人际交往中有一种说法。 如果有人根据你的价码支付了相应的报酬，那么你们的关系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对立关系。 但是如果有人根据你的价码的十倍，支付了你的报酬，那么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从雇佣与被雇佣的对立关系，变成了报恩和被报恩的关系。 陈浩然说自己的咨询费是1500元一小时。 林慕阳往文件袋里装了元。 所以当陈浩然数了这笔钱之后，发现自己误会了林慕阳。 原本以为那小孩是不想欠自己这个金牌律师的人情，却没想到人家是把自己的举手之劳，当成了一种恩德。 自己做了什么呢？ 咳嗽了一声，在孙浩威有可能会误导林慕阳的时候开口问了一句话，递过去一张名片。 仅此而已。 从业六年，讨价还价想减免律师费的，他遇到过很多，其中包括很多功成名就的大老板，大企业家。 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个小孩，却因为自己提供的一点点小小的帮助，视自己为恩人。 这又表示什么呢？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并不适用于双方的关系。 以局外人的身份见过这世间形形色色的人情冷暖，陈浩然本来已经练就得铁石心肠。 林慕阳在治安所里回忆起外婆的时候，别人都在心里为他打抱不平，就连治安所的警官也是一样。 唯独陈浩然在心里觉得不以为然，毕竟打感情牌是在法律诉讼中出现得最多的一种手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没人会去在意背后的真相。 只要你能拿得出证据，那么就是真的。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在法庭上就是哭倒了长城，也没有半点用处。 可是当他看着林慕阳留下的元钱，他沉默了。 他想起大学时代，那个还没有变成现在这副精致模样的自己，曾经在某本诗集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尘土受到损辱，却以她的花朵来报答。 陈浩然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自己在林慕阳的年纪救了人却被人反咬一口，是断然不能做到像他那样冷静沉着，并且还愿意对这个世界释放出的一点点善意而感恩戴德的。 能够做到不睚眦必报已是让步，能够做到寸步不让已是宽容，而能够做到看淡自己的艰难处境，却仍然对周围的人细心周到的，那叫海纳百川。 也叫厚德载物。 于是，这天中午，原本因为林慕阳的事情而聚到一起的这五个人在一起吃饭，最后是陈浩然偷偷先去把账给结了。 明明刚刚收到元现金，他却不嫌麻烦的掏钱包付了500，还刷了300元的卡。 因为他要把那个文件袋，以及里面的钱带回律所办公室，挂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墙上，时刻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先入为主，犯经验主义的错误。 在谨言慎行到近乎严苛地步的法律界，识人不清认人不明，有时候是致命的错误。 吃完午饭已近下午三点。 该回学校上课的回去上课，该回去上班的回去上班。 只剩下还在轮休的李安安还跟在林慕阳身边。 她的理由很充分，但却经不起推敲。 “作为常山人，我已经很久没有逛街啦，今天姐姐带你好好逛逛这座城市。” 林慕阳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在吐槽：昨天下午大包小包的是谁来着？ 他虽然不是直男，却也不懂女人。 原先开出租车的时候，也谈过几任女朋友，却因为在结婚的问题上产生不可调和的分歧，全都变成了前任。 有的是因为车子房子票子，缺一样都不行，会没有安全感。 有的是因为彩礼谈不拢，说什么别人家女儿出嫁，对方给的彩礼是38万8，自己家女儿不能低于这个数，不然说出去会没面子，显得自己养的女儿不如别人家的值钱。 还有的是因为贪玩，酒吧迪厅到处蹦，最后和别人蹦到了酒店的床上。 这也就算了，大不了好聚好散，只是对方竟然倒打一耙，说全怪他太忙，根本没时间陪她。 这让整天在街上跑的出租车司机群体，感觉到了极大的侮辱。 想起那些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的新闻，那些把社会新闻闹成法律新闻的小仙女，他甚至觉得连谈恋爱都省了。 还是人工智能好，不会跟你唠叨，更不会跟你要彩礼房子车子票子，不会要求你每个月都给她过情人节，把一年12个月过出120种可以收礼物的节日来。 李安安见林慕阳从坐上自己的副驾后，就两眼放空的注视着前方的路面，等了几分钟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哦，我在记这里的道路。” 林慕阳给出的理由很强大，强大到李安安细一琢磨，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在一处辅路的临时停车点，她把车停下，解开安全带之后，从驾驶室横向挪到副驾上，坐在林慕阳的腿上。 跨坐。 林慕阳都懵了，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北方姑娘都是这么火辣直接的吗？ 要知道李安安休假期间，穿的是宽松的休闲服和紧身牛仔裤。 那触感只用一个字就能形容： 绝。 那一瞬间，林慕阳甚至连她穿着白大褂，坐在自己身上的画面都脑补出来了。 “你坐过去，换你来开。” 李安安的耳根发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蹩脚理由。 林慕阳脑子也是短路了，听到这句话潜意识的就想坐起来。 这就导致两个人的腹部贴得更紧了。 尴尬，暧昧的气氛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谁也没开口，谁也不想动。 过了好一会儿，林慕阳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发紧的喉咙：“你这样坐着，我起不来…” “嗯…” 李安安的脸看着车窗外，轻声嗯了一声，身体却一动不动。 沉默的气氛被打破，然而车厢里的温度却并没有下降。 李安安没动，林慕阳也不敢动。 某个地方让他不能动，一动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安安回过头来，搂上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上，轻声呢喃：“林慕阳，抱抱我就好。” 林慕阳这下子便懂了：城市青年综合症。 第23章 这是带对象回家吗 在高压力环境下的工作，快节奏的生活，让城市里的年轻人很容易患上一种病。 渴望自由独立却害怕孤独，渴望爱情却又害怕在爱情里受伤，自由能让他们敢作敢当，孤独却让他们焦虑。 这种病，名为城市青年综合症。 最突出的外在表现是这类患者容易患得患失，最好的治疗方法是，不要让他们闲着。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996不是福报，699才是。 最终，李安安终于还是没带林慕阳去逛街，而是把他带回家。 理由是认门。 她的原话是：“你在常山举目无亲的，咱们已经认识两天了，我自认咱们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带你回家认认门，以后常来往。” 林慕阳觉得，她给出的这个理由很合理。 拜码头见土地，本就是行走江湖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再加上自己身负打打杀杀的重任，身上难免会出现些磕磕碰碰，有个当医生的朋友，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也算是加了一道保险。 于是在路过城中村菜市场的时候，他让李安安停车。 李安安问他要做什么，他说要买菜。 他让李安安在车上等，她不听，非得要跟在他身旁，体验一把买菜的感觉。 从小到大品学兼优的乖乖女，从小学一路跳级念到京城某大学的医学院硕士，竟然一次菜市场都没进过。 而原主七八岁就得帮着外婆，挑着上百斤的玉米去集市上卖。 这让林慕阳有些感慨，阶层和阶层之间那道无形的壁垒，让多少人的人生变成了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他这时候的心态，还是处于从另外一个星球穿越过来，初来乍到时作为旁观者的心态。 他在努力融入这个城市，也在逐步了解这个世界。 从报纸周刊上看到的那些新闻，以及路边的广告牌，过去二十四小时以来接触过的这些人，让他发现了一件让他疑惑的事情。 这个平行世界和地球并不一样。 地球是七大洲四大洋，这里是八大洲五大洋。 在大洋洲和南极洲之间，多出了一个面积约为五百万平方公里的陆地，名为恒洲。 恒洲的存在，将太平洋分割成两半，北边还是叫太平洋，南边叫做南极洋。 这是他发现的和地球最大不同的地方，具体到华夏，蒙古高原还处在华夏的版图范围。 这里的历史似乎在1946年发生了一点小变动。 在大事上，存在于原主记忆中的足球世界杯，华夏足球队冲了半个世纪，到今年才第一次出现在世界杯的决赛圈。 还有另外一件事引起了林慕阳的注意：直到去年，华夏才击败所有的对手，获得了2012年奥运会的举办权。 而在古代文化上，在1644年出现了断层。 是真正的文化断层，很多典籍只剩下史书上的名字，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内容。 地理和历史的差异，让林慕阳本就敏感的神经变得更敏感。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从不觉得自己一个职业司机是什么天选之子，再加上系统的神经质，让他面对接下来的任务时更加如履薄冰。 在人流涌动的菜市场，李安安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她一只手攥紧林慕阳的衣尾防止自己走丢，两只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林慕阳已经买了一只土鸡，一只鸭，一条鲫鱼和一条鲤鱼，一斤五花肉，看架势还要再买。 “够了够了，我家里就只有我爸妈和一个阿姨，加上你和我总共就五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李安安连忙阻止他：“说不定阿姨已经把菜都买好了，再买的话回去也没地方放。” 为了让林慕阳能听话，她说：“你要是还买，就不是去串门而是上门提亲了喔。” 于是，林慕阳很听劝。 他在菜市场斜对面的烟酒店又买了一瓶国酒之后，结束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买菜经历。 半个小时后，宝马车开进城中村不远处的一个新小区里。 在大门口站岗的两个保安，以及从车旁经过的巡逻小队，林慕阳不用想也知道，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李安安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帮着林慕阳提着食材进了电梯，直接按下最高的15层。 她见林慕阳不说话，以为他是觉得难为情，便宽慰道：“别紧张，从今以后这里是我家，也是你家。” 林慕阳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因为李安安的这句话，他没办法给出回应。 抛开两人的身份不同，年龄和学历差距，家庭背景等等这些客观因素，他最多也只能在常山待到明年的八月底， 两个人不可能走到一起，毫无疑问。 爱情是美好的，婚姻是现实的。 当美好和现实这两架飞机相撞，碎掉的必然是美好。 “叮！” 电梯到达顶楼，李安安走在前面带路。 “咦？怎么还开着门的？” 林慕阳问：“怎么了？” 李安安摇了摇头，放轻脚步，探头探脑的往门里瞄了几眼，发现家里没有异常，才走进门。 担心林慕阳觉得自己家规矩大，她还贴心的说：“不用换鞋，直接进来。” 林慕阳还是在门口脱下鞋，见没有多余的拖鞋，干脆就穿着白袜子进了门。 袜子是新买的，他也没有脚臭。 李安安站在玄关，看着他这副客套而又不拘小节的样子，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入目所见是一个大平层复式结构的房子，也许因为一家三代人都学医的原因，装修走的是时尚简约的风格。 简洁的线条，简洁的造型，简单的色彩。 就连摆在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也是让人看了感觉很舒服的草灰色。 简约，柔和，干净，明亮。 这就是李安安家给林慕阳带来的第一印象。 他正想问李安安厨房在哪儿，有人交谈着从楼梯上走下来。 一位穿着行政夹克的老者走在最前，一对穿着简单休闲服的老年夫妻紧随其后，还有一位随从模样的中年人吊在最后。 前面的老者眼神很好，看见客厅中的情景，出言打趣：“哟，安安这是带对象回家啦？” 李安安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第24章 你怕不是个厨子吧? “郭伯伯，这是我朋友，林慕阳，我带他来家认认门。” 李安安急中生智，给客人和父母介绍过林慕阳之后，一把抢过林慕阳手里的食材拿进厨房。 于是林慕阳就尴尬了。 只穿着袜子站在别人家客厅中央，面对着三位老人审视的目光，他难免的有些紧张。 更多的是不自然。 于是他正了正身子，给三位长辈90度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打扰了。” “你好你好，你坐你坐，来这就当自己家一样。” 还是老太太先开了口，招呼着大家在客厅里坐下，出于照顾林慕阳的考虑，还将电视机给打开了。 毕竟年轻人和老年人之间，总是有着一些话题上的隔阂。 然而林慕阳从行政夹克老者的穿着，以及在客厅坐下之后，那名中年人主动端茶送水的动作中，却看得出来，人家还有正事要商量。 他起身说道：“叔叔阿姨，你们聊，我去厨房帮忙。” “不用不用，有人做饭。” 李妈妈笑着阻止了他，对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句：“安安，你别在厨房里给刘婶添乱了，快点出来。” 李安安从厨房里探出头：“我们买了很多菜，刘婶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啊。” 李妈妈瞪了她一眼，边撸袖子边走向厨房，嘴上一点都不给女儿留面子：“本来已经忙不过来了，你再待在厨房还不是越帮越忙。” 李安安不情不愿的出了厨房，母女俩擦身而过时她还被老母亲往客厅推了一把。 “怪不得你老大不小的了还没对象，哪儿有把人带来家里你自己躲起来的道理？” 李妈妈嘴上在埋怨，眼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么多年，老闺女第一次带异性回家认门，怎么着也是件大事。 虽说事出突然，但是好在老李家什么都不缺。 可是，一进到厨房，李妈妈就傻眼了。 水盆里还在游着的鱼还好说，刀身一拍就能拍死。 可这被绑着腿和翅膀的鸡和鸭怎么杀？ 拿了半辈子手术刀的老太太，给活人开膛破肚她眉头都不皱一下，面对这两只家禽却一下子犯了难。 刘婶是李家的住家保姆，她拎着菜刀也不敢动手，只是作势在恐吓鸡鸭，这时候问： “要不我打电话叫人把处理好的给送过来？” 李妈妈无声的摇了摇头。 今天家里来的那位重要客人，是冀州府一人之下，千万人一之上的封疆大吏，只不过还没宣布任命而已。 所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近的。 “我来处理吧。” 一个声音在她们耳边突兀的响起。 却是李安安拉着林慕阳参观她家，来到了厨房门口。 林慕阳脱下外套，挂在餐厅的一张椅背上，卷起两只袖子走进厨房。 厨房地面上有水，他也没在意，穿着袜子径直走了过去。 李妈妈本来还想阻止，但是转念一想，存了丈母娘考校未来女婿的心思，便笑呵呵的给刘婶使眼色，让她把菜刀递给小伙子。 林慕阳接过菜刀，却并未直接马上就动手。 他拿了两个小碗，分别往里面放了一小勺盐，拿着碗问道：“刘婶，咱们家有开水吗？” 刘婶点头应道：“有有有，灶上正烧着呢，马上就好。” “不是要杀鸡吗？” 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又来了一位。 却是李爸。 这一家子学医的都不怕见血，这时候竟然整整齐齐的要过来围观林慕阳杀鸡杀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先等水烧开了才能…” 林慕阳本想解释杀鸡的步骤，可是看到李爸身后还站着夹克老者，那个“杀”字停在牙关处，没能说出来。 接下来的场景就有些滑稽，滑稽到林慕阳有些哭笑不得。 林慕阳蹲在厨房的角落，解释道：“这小碗里装的开水里加了盐，等下要用来接血。” “这个我知道，盐可以让血液减缓凝固的速度。”李安安就势蹲在他身旁，疑惑问道：“可是我不知道你要用它们来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李爸也蹲了过来：“鸡血富含蛋白质、铁、锌等营养成分，具有补血、清热解毒等功效，所以自然是拿来吃的。” 夹克老者毕竟身份不同，没有蹲下来，却也站在一旁围观：“我听说南方有些地方特别喜欢吃鸡，把鸡吃出了各种花样，小伙子你该不会是南方人吧？” “是的，我是南方人。”林慕阳边做着准备工作，当起了解说：“我准备做一道白切鸡，鸡杂和鸡血拿来做鸡血汤。” 和南方人的百无禁忌不同，在北方的很多地方，人们是不吃动物和禽类内脏的。 李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件围裙，递到李安安手里，问道：“小林，你说说都需要什么配料？看看咱们家里没有的让刘婶现在就去买。” “我看看。” 林慕阳说着站起来，在一排的瓶瓶罐罐里又看又闻的，李安安拿着围裙本想戴在自己身上，却被老妈给拧了一把胳膊。 李妈冲林慕阳的背后，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 “噢噢噢！” 李安安这才反应过来，这围裙她没资格戴。 她捅了捅林慕阳，把围裙递过去：“喏，我妈让你戴上这个。” 李妈妈本意是让女儿亲自给小伙子戴围裙，闻言一脸黑线！ 老闺女看来是要砸手里了！ 一只鸡，一只鸭，一斤肉，两条鱼，林慕阳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好。 中间在给鸡鸭拔毛的时候，李家一家三口齐上阵的协助下，才节省了一些时间。 刘婶，除了中间跑出去买了酸笋和一些配料之外，她今天就是厨房的外人。 夹克老者进了厨房之后，里面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没看到厅级干部都得站在厨房门口吗？ 下午五点半，在大多数人还在上班的时候。 白切鸡，柠檬鸭，炒血鸭，鲫鱼汤，红烧鲤鱼，白切五花肉，回锅肉，鸡血汤等等，一道道菜出现在李家的餐桌上。 李安安看着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地方菜，感慨的拍了拍林慕阳的肩膀： “哪天你要是不唱歌了，你也可以去当个厨子！我天天去光顾你的生意。” 第25章 买到假酒了 李安安家，餐厅。 在回答过哪里人，今年多大，来常州多久了，做什么工作等等这些个人问题之后，林慕阳已经喝下将近三两白酒。 酒不是他带来的在路边烟酒店买来的那瓶国酒。 郑主任负责倒酒，在打开酒瓶的那一瞬间，他就笑着说咱们常山人习惯喝老白干，这国酒要不留着以后再喝？ 在座的除了李安安，谁都能听得出来那瓶国酒有问题。 郑主任为了照顾主人家的面子，没有直接说出来。 林慕阳这才知道，自己买到了一瓶500块钱的假酒。 这也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和地球原来在一些事情上，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并不知道和自己同为李家客人的这两位公家人，具体是什么身份。 所以他就更不知道，那位穿着行政夹克的老者，是刚刚上任的冀州太守。 10月初调任，到明年1月份才会正式对外公布任命。 郭明川今天来李家调研走访，本是来了解冀州的医疗改革工作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 没想到临告辞前，李安安却带了一个男孩子回家，还是一个外乡人，所以他临时决定，留在李家吃晚饭。 郭李两家平时虽然来往不多，却可以称得上一句世交。 老一辈一起蹲过牛棚，郭明川和李爸年轻的时候，一起下过乡支援过边远地区的农业建设，李安安这一辈，她和郭家的孩子从小学到初中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李安安在开饭之前的那句话，给林慕阳带来了一点小麻烦。 李爸也许不胜酒力，酒过三巡后，问道：“小林，你是唱歌的对吧？自己会写歌吗？” 林慕阳说会也不是，说不会也不是，只好含糊其辞：“会一点点。” 李安安也喝的白酒，这时候也许是为了给林慕阳在长辈们面前多挣点印象分，她直接毫不犹豫的拆台：“爸，他这是谦虚呢！昨天晚上连着唱了四首他自己写的歌，把一整个酒吧两百多号人都给唱哭了。” 林慕阳心理：我不是我没有，我那是抄来的。 郭明川也来了兴趣，“噢？这么厉害？都唱的什么啊？” 李安安卖人卖到底：“有两首唱的是人生感悟，一首唱的是乡愁，还有一首是写给咱们常山。” 郭明川的兴趣更浓厚了：“噢？写给咱们常山的？歌名叫什么啊？” 林慕阳阻挡不及，李安安脱口而出：“《杀死那个常山人》！” “咳咳咳！” “咳咳！” “噗！” 李妈，李爸，郑主任差点同时被这个奇怪的歌名给呛死！ 林慕阳硬着头皮，先口述了几句歌词，然后给公家做思想汇报：“主要是有感而发，这些在常山发生过的事情，其实在全国许多的地方都发生过。改革带来的阵痛虽说影响了一两代人当时的生活，然而从长远来看，却是历史必然的结果。” 郭明川听到这里，转头看了郑主任一眼，后者立马会意，顺着林慕阳的话头往下问道：“那你作为外地人，对咱们常山是什么感觉？” 林慕阳有些酒意上头，说话也不再那么拘束：“常山啊，自古以来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这里的人淳朴善良，大方豪爽，这里的山和水…”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作为山水甲天下的南方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夸华北平原的山山水水。 山秃水浑可不好夸。 “我们这里的山水怎么了？”李安安问。 林慕阳急中生智：“这里的山水见证了华夏是如何从废墟中站立起来的。” 他说道：“从定县和平山，到白洋淀这些地方，到处都有战争时期和建设时期留下的历史痕迹。” 郭明川见年轻人不夸风景夸历史，这个角度真够刁钻的。 他心里觉着有趣，便自己问道：“那你觉得现在的常山，现在的冀州怎么样？” 林慕阳酒意上头之后，原身的记忆和他后世的记忆不断的在脑海里跳跃。 原主关于常山的记忆，他在那个位面时关于常山的记忆，在这一刻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融合。 林慕阳斩钉截铁的说：“现在的冀州就像一位正在被推进产房的孕妇，而常山，就是这位伟大的母亲即将分娩生出的一个国际化大城市！” “噗！” 李安安被他斩钉截铁的语气给逗乐了。 一张俏脸上明确无误的写着：小哥哥你在讲的什么笑话？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把一个处于内陆地区，人口只有200多万的一个省会城市，和国际化大都市这个概念联系到一起。 别说李安安不信，李爸李妈也不信，就连郭明川也认为林慕阳的说法是年轻人的豪言壮语。 “你笑什么呢？”林慕阳仗着酒意，直直的看着李安安红扑扑的脸：“你不相信常山能变成国际化大都市是吗？” 李安安很诚实：“嗯，我不信。” 林慕阳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缓缓从在座的长辈们脸上看过去，慢慢的说道：“常山地处冀州中部，是连接华北、东北和华东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京汉铁路和常太铁路在这里交汇，”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个大家都知道的废话我就不多讲了。重点是…” 他把自己面前的小碗推到盛汤的海碗旁，再把自己的小酒杯放在小碗和海碗中间。 他指着桌子说道：“这个海碗，是300公里外的京城，这个小碗，是常山，这个酒杯，是某一处地方。” “如果在京城的人口已经饱和，经济增速放缓的情况下，有人提出在这里设立一个经济特区，给京城的人口减压，给外来投资一个新的落脚点，冀州就会迎来八大洲的所有投资者。” 他捻起小酒杯笑问：“那么到时候，常山做为冀州的省会，经济规模总量和常住人口数量，会不会迎来爆发式增长？” 李家人都是医生，所以他们并不了解经济。 然而郭明川是从基层一步步走到太守的位置上的，对于每个地方在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和机遇的规律，自然了熟于心。 所以林慕阳的话，落在这位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耳中，不亚于给蒙在他心头上的阴影，推开了一道天窗。 第26章 花房对答 李家顶楼的空间被装修成一个花房。 吃完晚饭后，林慕阳以晚上还要上班为由想马上开溜。 却不曾想，被几位长辈留了下来。 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上楼喝杯茶，消食解酒之后再走。 于是林慕阳被李安安生拉硬拽的拖到顶楼，按着他在茶桌上坐下，她自己坐到泡茶的位置，给大家当起了茶艺师。 饭桌上的话题被带到了茶桌上。 长辈们以闲聊的方式，对年轻人进行考校。 考官是冀州发改委主任郑介民。 “小林，那么你说，为了给将来变成国际化大都市打好基础，咱们常山应该从哪些地方入手？” “首先是金融、电子、旅游等等服务业，”林慕阳慢慢的说道：“这些新兴产业在沿海地区已经发展多年，将来会逐步的把他们的触手伸到内陆地区来。” 郑介民问：“然后呢？” 林慕阳沉吟着说：“常山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但是如果想要重点发展上述我们说到的产业，必须先解决一个最大的不足，那就是交通。” 他接下来的话或多或少带着点个人的目的：“高速公路，二级路、环城路等等这些基础设施落后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是肯定的，毕竟从无到有需要时间去建设。” 他接着说：“所以问题的重点，在于人的问题。” “据我所知，常山的物流行业这些年来鱼龙混杂，企业主们为了货运线路经常发生一些不愉快。” 郑介民看了看不动声色的郭明川，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 林慕阳犹豫着说道：“要想发展一个行业，就得先规范行业的秩序，既然从业人员没办法自己规范，那么有关部门就应该有责任，有义务，请求其他部门的协助，来帮他们立规矩！” 林慕阳身为穿越者的那种不知天高地厚，这一刻显露无疑。 他本来不想表现得太扎眼的，可是整顿整个常山市地下秩序的任务在身，他就不得不趁着能畅所欲言的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借公家的刀，杀一杀挡住他去路的人。 这年头在物流行业里能做到欺行霸市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该抓抓该关关，对此他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抓到一些通缉犯，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个确实是。”郑介民点点头，然后又问：“还有呢？” “至于其他方面，我来常山的时间太短，所以说不上有什么看法。” 林慕阳摸了摸圆寸头，说道：“按照其他地方的经验，以及经济发展规律，无非就是对城市进行规划，对旧城区进行改造，对传统支柱产业进行产业升级，该淘汰的淘汰，该扶持的扶持。” 他笑着说：“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人类社会遇到的所有发展上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只要把人的问题都处理好了，事情就都好办了，也都能办好了。” 郭明川这时突然问道：“那么，怎么解决人的问题？” 林慕阳面对这位从始至终一直给自己带来巨大压力的老人，不得不出言谨慎。 李安安这时候恰好把已经泡了三遍的绿茶茶叶从茶壶里倒出，换上新茶。 林慕阳眉毛一挑，缓缓说出四个字：“去浊换清。” 他说完瞟了一眼郑介民手腕上的手表，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华北平原已经入夜，自己该去上班了。 李安安明天就得上班，所以不能再跟着林慕阳身后当小迷妹。 她把林慕阳送出小区，看着他坐上出租车走远，才依依不舍的转头回家。 在楼下，遇到郭明川和郑介民，以及送他们下楼的李爸李妈。 郭明川在上车之前，笑着打趣李安安：“你今天带回家的这位朋友很有意思，我建议你以后常来往。” 李安安再一次在婚姻大事上被长辈们拿来开涮，一跺脚自己先上楼了。 结果等李爸李妈上来之后，一左一右把她夹在沙发中间，她还是没能躲掉三堂会审的命运。 李妈问：“你和小林是怎么认识的？” 李安安实话实说：“和他在路边一起救了一个老太太认识的。” 李爸问：“认识多久了？” 李安安抬头看向天花板：“两天了…吧？” 李爸顿时傻眼：“两天就两天，吧是什么意思？” 李安安摸了摸鼻子：“我不太确定啊，昨天上午到现在，也还没到四十八小时，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两天。” 李爸无奈的翻白眼，李妈却喜从心生。 李妈板起脸问：“认识还不到两天，你就把人带家来？” 李安安见妈妈生气，她也生气了：“怎么了？我把他带家来怎么了？” 她看着李妈说：“也不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是谁一个劲的给他碗里夹菜！” 她转过头看向李爸：“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差点跟他拜把子！” 她说完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哼，身子往左右两边摆了摆，将二老直接挤开。 “我去洗澡了！您二位歇着吧！” 李爸李妈坐在沙发上目送女儿上楼，互相注视一眼，笑得耐人寻味。 李妈说：“咱们家的老闺女，这是开窍了啊！” 李爸感叹：“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过了一会儿，李妈却又纠结上了：“可是小林…” 李爸叹了口气：“太年轻了，才20岁，比咱们老闺女还小8岁！” 李妈也叹气：“不只是年龄…” 李安安并不知道她爸妈在替她担心，回到房间就给林菲打电话，让林菲替她去酒吧，继续给林慕阳捧场。 林菲听到闺蜜诉求的时候都愣住了：“我一个大学讲师天天去泡酒吧像话吗？” 李安安不依不饶的，给闺蜜出馊主意：“一个大学讲师和一个金牌律师去酒吧约会，是不是就很合理了？” 林菲被她说得有些心动，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先给陈浩然打电话。 林菲问：“陈大律师，今晚去你客户的工作场所熟悉熟悉环境，有没有问题？” 陈浩然被她问得一脸懵：“我哪个客户？” 林菲说：“林慕阳啊，就是小果冻，我跟你说，他唱歌可好听了。” 陈浩然一听是林慕阳，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 第27章 初见王大利 林慕阳在穿越之前，每天在车上的时间有时候能长达12小时。 身为领导司机，必须随时待命。 虽然这份工作听起来很折磨人，但如果抛开遇人不淑不谈，它的含金量简直仅次于公务员。 甚至正儿八经考上公务员的，在合适的机会下，晋升速度还比不上那些给领导开车的司机。 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么简单。 因为领导在车上时，身为司机的往往能比所有人更早的得到关于某些事情的第一手情报。 非得很信任的人才能跟在领导身边，这才是真相。 在打车回酒吧的路上，林慕阳从冀州当天的报纸上看到了一件事：原太守卸任，去京城城履任新职。 即便如此，他也没把在李家遇到的夹克老者联想起来。 毕竟身为草民，一生之中能和太守大人同桌吃饭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甚至很多草民终其一生，连太守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紧赶慢赶的，林慕阳在八点半才来到位于常山市中心的酒吧。 店长沙青和一名三十来岁，留着小辫子，穿着皮衣皮裤的男人站在门口迎接。 他这才忽然想起来，好像自己升职加薪了。 沙青是个长相甜美的圆脸小姑娘，一身贴身小西服在她走路的时候，把她的好身材给展现得颤颤巍巍的。 没错，就是颤颤巍巍。 将林慕阳迎进门时，从她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此刻需要她亲自来迎接的这个人，昨天晚上的这个时候还是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的保安。 她不尴尬，林慕阳也不尴尬，于是尴尬的就只有那名跟着她一起等候的男人。 沙青向林慕阳介绍：“林总监，这位是咱们酒吧娱乐部副总监王大利。” 林慕阳伸出手：“王副总监你好。” 在工作场合应该互相称呼对方的职务，这就是为什么原主在单行道混了那么久，也还只是保安的原因：见谁都叫哥都叫姐，谁会把你当回事？ 王大利表情有些扭捏的伸出手和林慕阳握了握：“林总监您好。” 直到这时候，林慕阳在灯光下看清了王大利的样貌，忽然有些愣了神。 像，太像了。 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 沙青没有发现林慕阳在走神，边在前面带路边说：“总经理今天出差了，他交待我们把您的新合约拿来给您签字。” 听到合约两个字，林慕阳回过神来，按下了把王大利拉到一旁追星的念头。 穿过工作人员专用的狭窄过道，步行了将近两分钟，又爬了两层楼之后，才到酒吧的管理人员办公室。 在沙青拿出人事部准备的娱乐总监合约时，林慕阳看完之后并没签字。 合约里的排他性条款和涉及到艺术作品的归属等等条款，对于其他正常的求职者而言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他们遇到的是林慕阳。 一纸合约就想把他和单行道酒吧绑定三年，还要分享在此期间他创作作品的六成利益。 对不起，做不到。 别说六成，就是一成也别想。 他虽然没接触过娱乐行业，却也是天天在网络上看到艺人和经纪公司撕逼的新闻。 所以对于娱乐公司常见的挖坑手段，他可能比现在给他挖坑的人会的更多。 沙青只是转达公司高层的意思，林慕阳没有签字，她也没有多问。 所以在林慕阳还没有签字的情况下，理论上，王大利还是王总监。 而林慕阳在看到王大利的时候，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在另一个时空中，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名字也差不多一模一样。 所以出了办公室，他就拉着王大利去酒吧大厅，坐在舞台边上的卡座，进行第一次交流。 要么说王大利不适合吃娱乐圈这碗饭，因为他这个人没有城府。 林慕阳三言两语的，就把他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给套完了。 这就告诉人们一个道理：艺术家可以没有城府，但从事艺术工作，没有城府是做不了的。 王大利的父母给他起的这个名，本来希望他这一生能大吉大利顺风顺水，奈何他把自己的人生给走歪了。 本来他父母是国企职工，改革的时候作为第一批下海吃螃蟹的人，也算是挣到了钱。 这就让王大利觉得挣钱很容易，也让他染上了一个很不好的爱好：音乐。 本来音乐可以陶冶情操，有这个爱好也是好事，但是落到王大利身上，却不怎么好了。 别人都在听《难忘今宵》的时候，他在听《甜蜜蜜》，所有人都在唱《九月九的酒》时，他已经在学着太空步模仿迈克尔杰克逊了。 后来考大学，他的文化成绩并不算太出众，但也不至于说太差，所以他选择参加艺考。 然而在考试当天，别人要么唱歌，要么跳民族舞或者现代舞，他却在一群老先生老太太面前表演摸裆，于是还没开口唱歌就被人轰出考场。 毫无意外，高考落榜。 从此，他就用爱好来作为谋生手段，然后处处碰壁。 随着年纪的增加，无奈只能从台前转到幕后，从京城转到京城附近，利用外来和尚会念经的心理，跑来常山混上了单行道酒吧的娱乐总监。 刚开始的时候，业绩表现还算过得去，可是这时候，刘贝贝高中毕业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这两人谁也不认识谁。 问题在于，刘贝贝是个学渣。 她的文化课成绩勉勉强强能考上个野鸡大学，所以在老师的建议下，她就报了音乐学院。 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或许是： 刘贝贝，女，爱好音乐。 王大利，男，爱好音乐。 随着刘贝贝被常山音乐学院录取，随着她临时起意要找一个场所积累舞台经验，王大利在单行道酒吧的娱乐总监职务，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摆设。 娱乐总监？ 在主要围绕哄小公主开心上班为主的单行道，那是个什么鬼？ 一直到昨晚之前，他每天晚上上班时能做的事情，就是喝闷酒。 昨晚之后，他的娱乐总监前面多了一个字：副。 这就是他和店长沙青站在酒吧门口，等着迎接林慕阳的原因。 而他的出现，让林慕阳有了一个新的念头。 第28章 两个男人的到来 “果冻！” 刘贝贝蹦蹦跳跳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把正在聊天的两个男人给吓了一跳。 她直接跳进卡座，一屁股坐在林慕阳身旁：“我到处找你呢，你怎么躲在这里。” “我和王大哥聊点事情。”林慕阳向旁边挪了挪，和她温软的身体拉开了些距离，问道：“演出开始了么？” 刘贝贝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往嘴里灌，喝完之后才说道：“乐队在准备呢，不过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客人。” 林慕阳全程看着她拿起自己用过的水杯喝水，心里直摇头：这也是个没有城府的。 非但没有城府，连保护自己的城墙都还没有修。 他深吸了一口气，扳过她的小脑袋，严肃又认真的说：“刘贝贝，我现在给你立个规矩，你给我听好了。” 刘贝贝眨巴着大眼睛：“你说呀，我听着呢。” “刘贝贝，”林慕阳一字一句的说道：“从此时此刻开始，你不能喝任何来历不明的饮料，如果你的水杯或者酒杯离开过你的视线，你就必须换个杯子！听清楚了没？” “嗯嗯，听清楚了。”刘贝贝猛的点头，然后才问：“为什么？” 林慕阳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被人毒哑！” 刘贝贝正想追问为什么，却被一道笑声给打断： “让我来看看谁这么有种，敢给我刘建国的外甥女立规矩。” 刘贝贝听到这个声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耳朵“刷”的一下就竖起来了。 她立刻撇开林慕阳，一下子蹿到来人的身上：“舅舅，你怎么来我们酒吧啦？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身高只有一米七的刘建国，被身高一米七二的外甥女挂住脖子，整个身形都耷拉了下来。 他垂着双手夸张的“哎哟哟”嚷了几声，刘贝贝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他的脖子。 刘建国环顾了一眼酒吧大厅，才转过头对已经走出卡座的林慕阳笑道：“我今天下班刚回到家，还没吃上热乎饭，老太太告状的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 “告状？”刘贝贝眨巴着眼睛：“外婆跟你告啥状？” 刘建国伸出手，本想像以前一样刮外甥女的鼻子，才忽然发现好像有点费劲，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 但是手不能白伸，于是他指着林慕阳对刘贝贝说：“你外婆告状说昨晚咱们院里有个小伙子夜不归宿，让我来他上班的地方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贝贝立马跑到林慕阳身边，举手发言：“果冻昨晚去酒店啦，这事儿我知道！” 林慕阳有了嘴替，倒是不用自己解释了。 刘建国走到一张酒桌旁，随手拉过一把凳子坐了上去，笑着问林慕阳：“有家不回去酒店做什么？” “果冻昨晚喝多啦！”刘贝贝再一次举手发言：“昨晚店里来了好多客人，每一桌都派代表跟他喝酒，他差点没给醉死。” 林慕阳伸手扯了扯刘贝贝的衣袖：“你不要夸大其词，回头再把老太太吓到。” “我哪里夸大其词了？”刘贝贝反问：“昨晚是不是来了很多客人？” 林慕阳点点头：“是，光大厅就坐满了。” 刘贝贝又问：“是不是每一桌都派代表要和你喝酒？” 林慕阳皱眉想了想：“好像是的吧…” “什么叫好像，就连那些在包厢里的都跑出来了。” 刘贝贝说着噔噔噔跑到刘建国身旁，叽叽喳喳的说：“舅舅你不知道，昨晚上可热闹了，咱们家果冻就上台唱了四首歌，把包厢里的客人都给唱出来了。那些什么石门大虎啊，北三条翠花啊，一个个的都站在舞台边上等着他唱完。” 她嘟嘴说道：“那场面，我在酒吧唱了一个多月的歌，一次都没有那待遇！就很生气！” 刘建国在来这里之前，昨晚酒吧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打死了几只老鼠他都一清二楚，笑吟吟的听外甥女说完，然后才说道：“你没有那个待遇，还不是因为别人唱歌只需要花钱，而你唱歌却要命！” “哦豁？舅舅，你不爱我了吗？你竟然说我唱歌难听？”刘贝贝立马跑回林慕阳身旁，一把拽起他的胳膊：“果冻咱们走，姐姐带你离家出走。” “咳咳！”林慕阳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别闹，正上着班呢。” 刘建国微微眯了眯眼，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分毫。 林慕阳看向刘建国，说道：“刘叔，贝贝唱歌其实很好听的，只不过是因为她现在还没找到属于她自己的演唱风格，选的歌也不适合她，所以你们听起来才会觉得有点别扭。” 刘建国笑吟吟的还没说话，刘贝贝哼了一声，冲他扮了个鬼脸：“还是果冻最懂我！哼！我以后不爱你了。” 刘建国站起身，背起双手转身就走：“哎！你这句话伤我心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老太太说你要离家出走！” “哎！等等！舅舅！别介呀！” 刘贝贝奔过去拉住刘建国胳膊：“舅舅您难得来一次酒吧，怎么着也得听我唱首歌再走吧？啤酒怎么着也得来几瓶吧？” 刘建国听得更伤心了：“你不仅想要我的命，还想要我的钱！” 刘贝贝见拉不住她舅，猛的朝队友眨眼睛求辅助。 林慕阳只好走过去，对刘建国说道：“刘叔，贝贝说的对，您好不容易来一次酒吧，坐下来喝几杯，看看我们的工作状态和工作环境，回去告诉老太太，她老人家也好放心。” “对对对。果冻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刘贝贝抱着刘建国的胳膊撒娇：“舅～舅～！只要您留下来，我还是爱你的哟！” 刘建国下巴一抬：“我留下来可以，酒钱算谁的？” “算我的算我的。” 刘贝贝眉开眼笑的把刘建国往二十米外的舞台拖过去，把他按在第一桌：“舅舅您坐着，好酒好菜好节目这就为您奉上。” 刘建国笑吟吟的摆摆手让她去忙，环顾着酒吧大厅的设施。 当他的视线落在门口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边走边张望，好像在找人。 两道视线隔空相遇，男人微微皱了皱眉。 第29章 人前显圣的感觉 “有的律师名满天下，有的律师臭名远扬。” 刘建国握着手中的啤酒罐，视线落在台上穿着粉色小短裙，扎着丸子头正在唱歌的外甥女身上，笑吟吟的和陈浩然碰了一个：“陈大状，你属于哪一种？” “这个我自己说了可不算。”陈浩然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那要看评价我的人，在法庭上是坐在我身边，还是坐在我对面了。” 刘建国脸色不变，转而笑问：“你平时晚上不是不出门的吗？你就不怕吗？” “我怕什么呢？”陈浩然笑着反问：“刘总难道就没发现，街上的鬼越来越少了吗？” “我工作忙，平时没注意，”刘建国笑道：“要不你给我数一数，都少了哪些鬼啊？” “太多了，数不过来。”陈浩然微微一笑，反过来问：“刘总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啊？” 刘建国笑道：“我每天都开心，早上醒来的时候开心，晚上睡觉之前也开心。” “也对，能让刘总不开心的人越来越少了。”陈浩然笑着将啤酒举起，敬了一个：“那就祝刘总开心的日子久一点。” “谢你吉言。”刘建国问道：“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应该快了。”陈浩然眼睛看着台上，不以为意的说道：“女人嘛，出门都磨蹭，可以理解。” 刘建国有点意外，笑问：“对象？” 陈浩然耸了耸肩：“现在还不是。” 刘建国若有所思的问：“还是那个？” 陈浩然笑着问：“刘总似乎很了解我啊？” 刘建国笑得更开心了：“不把你琢磨透的话，我怕哪天你会让我睡不着啊。” 陈浩然问：“那，你琢磨透了吗？” “八九不离十吧。”刘建国说道：“年轻有为，正义感爆棚，可惜啊，生不逢时。”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生不逢时的说法。”陈浩然说道：“强者生在任何时代，也都是强者。” 刘建国挑了挑眉，不再回应，因为刘贝贝下来了。 “舅舅，陈大哥。” 刘贝贝擦了擦额头的汗，打过招呼就坐在另一侧，伸手抓起酒桌上的水杯正要往嘴里灌，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一双大眼睛眨巴了几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水杯放下，重新换了一个杯子。 刘建国将她的这些举动都看在眼里，问她：“累不累？” “舅舅，我不累呀。”刘贝贝转头问陈浩然：“陈大哥，林菲姐怎么还没来？” “应该快了。”陈浩然说道：“她说路上要去买点东西，怕太晚了超市关门。” “哦哦哦，好的吧。” 刘贝贝左顾右盼，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刘建国逗她：“怎么了？抓耳挠腮的小猴子。” “我才不是小猴子。”刘贝贝本能的嘟起嘴：“我在找果冻。” 刘建国欠起身，也在略显空旷的酒吧大厅里帮她找，然后手一指角落：“喏，果冻不是在那的么？” “我去找果冻说件事情。” 刘贝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立刻丢下一句话，两只手拿起桌子上的两个杯子就往角落跑。 “今天中午我刚认识的刘贝贝，是个心里很干净，心思很单纯的小姑娘。”陈浩然淡淡的说道：“可是刚才那一幕，让我有些意外。” “我也觉得意外。”刘建国的视线随着外甥女的身形移动：“在你来之前，有人给她立了一个规矩。” 陈浩然的眼睛微微睁大：“立规矩？” “嗯，就是立规矩。”刘建国嘴角带着笑：“有人给我外甥女立规矩而我没有发火，这还是平生头一次。” 陈浩然不由得也朝角落的方向看了过去，看着刘贝贝举着两个空杯子，正对着林慕阳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 林慕阳见到王大利的那一刻，就想起前世自己曾经被他们那个组合的歌曲给唱哭过，而且还是两次。 一次是《老男孩》，另一次是《父亲》。 所以，在拒绝签下合约之后，他立刻就想到拉王大利入伙，将那个位面的成功经历给复制过来。 没想到他刚提出来，王大利却面露难色，追问之下，才知道他媳妇要生了。 年过三十，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理想的翅膀已经被生活绑在地面上，没办法再飞翔。 林慕阳让他不要担心钱的问题，这个好解决。 现在银行账上躺着一千多万，弄一家娱乐公司圈钱，这很合理，也正合适。 他们正说到一半，刘贝贝过来了。 “果冻我跟你说，刚才我正要喝水，可是水杯刚碰到我的嘴唇，我的耳边就像炸雷一样响起你跟我说的话来，然后我马上就换了一个杯子喝水。” 刘贝贝邀功似的跟林慕阳汇报，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就像是一个想要老师家长表扬她的幼儿园小朋友。 “你做得很好，要时刻保持警惕性。”林慕阳笑着肯定了她，想了想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刘贝贝摇晃着丸子头，她的本意是要和最好的朋友分享经历，并不是为了要奖励。 而且林慕阳那么穷，经常饱一顿饿两顿的，她还时常带他去改善伙食，现在怎么好意思跟他开口要奖励。 不过，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还真的有她想要的，而林慕阳可以给的。 她急忙放下两只空杯，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摇着林慕阳的手臂说：“果冻，你帮我写一首歌好不好？” 此时，原本她过来之后便没再开口的王大利，也看向了林慕阳。 刚才他们聊了音乐专辑制作，聊了经纪公司的运作方式，却还没聊到怎么招兵买马。 他想着如果林慕阳真的能自己写歌的话，在创业之初可以节省下很多的时间和金钱，不用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圈子里捡那些大牌歌手挑剩下的。 在刘贝贝期待的目光中，在王大利带着考验的微笑中，林慕阳伸手叫同事送来一张空白的a4纸，拿起圆珠笔，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写下了一首能让任何歌手吃一辈子的歌。 第30章 看表演，不要搞事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刘贝贝探过脑袋，林慕阳写一个字，她就念出一个字。 王大利在林慕阳开始动笔的时候，就低头喝起了酒，耳朵却比任何时候竖得更高了一些。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法避免，而常山的天，依旧那么暖，风吹起了从前…” 林慕阳每写一句，刘贝贝念一句，王大利听在耳中，心里却越来越惊讶，举杯喝酒的频率也越来越慢。 “从前初识这世界，万般流连，看在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他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翻过岁月不断侧脸，猝不及防闯入你的笑脸…” 搞艺术的，往往都比较多愁善感，对于一些普通人体会不到的情绪，他们的感觉往往更敏锐。 随着刘贝贝清脆的朗读声，王大利的眼角慢慢的变得湿润。 林慕阳写的不是歌，是所有青春少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千帆过尽、处处南山后，突然的人生回眸…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一首歌360多字，林慕阳只用了十五分钟便抄完了。 然而别人不知道他是抄的，于是，效果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抬起头时，刘贝贝和王大利的眼神是呆愣的，是震撼的。 刘贝贝一把拿起草稿纸，眼珠子上下来回滚动：“果冻，你太有才了！我写检讨书都没能这么快！” 而王大利的评价就更直接了：“林兄弟，你是怪物吧？” “这只是歌词而已，”林慕阳从刘贝贝手里拿回草稿纸，嘴上淡淡说道：“还没谱曲呢，你急什么。” 刘贝贝惊呆了，学校老师分享过的一些创作经历，告诉她在写歌这件事上，有的人可能只需要几分钟，有的人也有可能需要几年。 因为天赋和人生经历的不同，感悟也各不相同，所以才造成这种差异。 但那仅限于在歌词创作领域。 在写完歌词后又马上给自己写的词谱上曲子的，据她所知，古往今来，万中无一。 重点不是万，是无。 现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确确实实的正在发生。 她恨不得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学校老师汇报，却怕打断了林慕阳的灵感而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抄曲谱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等林慕阳再抬起头来时，已是二十分钟之后。 “贝贝，林总监，你们在干嘛呢？” 沙青作为店长，在将近半个多小时里，舞台上没有人上去唱歌，这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催促小公主。 今天虽然因为长假收假第一天，酒吧大厅里的客人不多，但是流程还是得走的吧。 “走走走，我们去试试。” 刘贝贝一手抓草稿纸，一手拽着林慕阳往舞台走，王大利一改往日的收敛和腼腆，也紧随其后。 酒吧请来伴奏的乐队，本来以为今晚不用干活，正收拾东西打算去下一个酒吧，没想到却被刘贝贝拦了下来。 “大哥哥们，等一下，果冻写了一首新歌，咱们现在来试一遍。” 一张草稿纸不够四个人分，她一转身噔噔噔的跑到收银台，让人给她马上复印了几份。 这一折腾，又过去了几分钟。 等到乐队就位，她站到台上看到坐在台下的舅舅时，却又改了主意：“果冻，你来给我打个样，我怕我唱不好。” 林慕阳轻轻摇头：“给你写的，最好是由你自己先唱，不然我的风格会影响到你自己对歌曲的理解。” 刘贝贝本来是想让林慕阳在舅舅面前多露脸，最好回去之后能在外婆面前多夸几句，让外婆以后免了林慕阳的房租。 可现在听他这么说，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一时间，小小的脑袋瓜里竟然有些烦恼。 她想来想去，认为还是免房租比较重要，毕竟关系到果冻会不会饿肚子。 她一跺脚一撒娇，朝他招手：“哎呀，我不会被你影响的啦，你快上来！” 眼看着如果自己不上去，她就要跳下来抓人的架势，林慕阳走上台，把她扒拉到背后。 “你转过身去，只要用耳朵听，不要看我怎么唱。” 刘贝贝的丸子头小鸡仔啄米似的点了几下，催促道：“我好啦，可以开始了。” 林慕阳在她身后，面向台下的刘建国和陈浩然，以及不知道何时已经到来的林菲点头示意，对着话筒说道： “感谢大家来到单行道酒吧，接下来为大家带来一首原创歌曲，歌名《起风了》…” 林菲听到原创歌曲的时候，立刻就开始翻出手机给李安安打电话，同时还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陈浩然斜睨她一眼，笑着说道：“安安人不能来，却把眼睛和耳朵派过来了啊。” 林菲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对着电话说道：“安安，小果冻上台啦，对对对，他马上要唱歌了。” 刘建国本来已经坐得不耐烦，这时见到林菲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外甥女和林慕阳走得近，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为此他以前曾经特意敲打过林慕阳，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当一起玩的小伙伴可以，但不要多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当时林慕阳说只把刘贝贝当成自己的妹妹，刘建国是不信的。 后来暗中观察了一阵，发现两个孩子之间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也没有存着谈恋爱的苗头，他这才放下心。 从小在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不食人间烟火的刘贝贝是不会骗人的，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今天晚上林慕阳给她立规矩的时候，刘建国心里虽然不喜，但是规矩的内容却是为了刘贝贝的安全着想，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看到林菲当着自己的面，拿出录音笔这种敏感的东西，他本能的将录音笔抓了过去，直接关掉拍在陈浩然面前。 一点面子也不再给的说道：“看表演就看表演，不要搞事。” 林菲不认识刘建国，还没反应过来，陈浩然微不可察的冲她摇摇头：“听刘总的，知识产权还是需要注意保护的。” 此时，台上响起了口哨声。 第31章 一曲口哨引起的回忆 林慕阳在吹口哨。 吹口哨在人们的生活中，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林慕阳原本是不会吹口哨的。 但是他在原主的记忆中，发现这个自己在上小学的时候，特地花了一些时间学了吹口哨。 从“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旋律开始学，再到“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大概学了一个星期，才终于学会以最省气的方式吹完一整首儿歌。 可这时候，别的小伙伴当中，有人已经学会怎么用树叶来吹出曲子了。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同龄人当中，算不上最聪明的那个。 可是他还是喜欢吹口哨。 上学的路上吹，放学的路上吹，放晚自习的时候，路过坟地的时候也吹。 后来外婆说，晚上吹口哨会招惹脏东西，他这才不吹了。 然而等到长大以后，他才知道那段时间全国正在严打，很多喜欢吹口哨的流氓都被抓了进去。 所以口哨在他们那里，又被称为流氓哨。 可是流氓哨明明是另一种吹法，所以这让他一度感到很困惑：为什么？ 为什么很多人都讨厌吹口哨的人？ 后来，他走过的地方多了，才知道原来他们讨厌的不是别人吹口哨，而是讨厌那个不会吹口哨的自己。 因为自己不会，所以听不得别人吹。 在酒吧角落里写这首歌的时候，刘贝贝在读歌词，而林慕阳的脑海里，却一直出现一个小男孩，从边远地区的小山村里，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常山，受尽委屈和白眼，却仍然对这个世界抱以善意。 可是这个世界却没有留住他。 自己能穿越过来，就是明证。 所以与其说他这首歌是为刘贝贝写的，不如说是他写给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的。 所以台下的刘建国等人，台上的乐队和刘贝贝，以及舞台边上站着的王大利和沙青，听着林慕阳吹着一段大家小时候都听过的旋律，都觉得很好奇： 他这是在做什么？ 然而接下来，林慕阳对伴奏的乐队打了一个响指，随着歌曲的旋律奏响，竟给人一种奇异的完美融合的感觉。 歌曲前奏和他刚刚吹的那段旋律，让人们脑海中有了画面感： 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夕阳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长了一道孤单的身影。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台下的观众看到林慕阳的嘴角带笑，随着轻松的旋律，唱着一首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 刘贝贝因为背对着林慕阳，所以她看不到他在唱歌时的表情，所以她能从他的歌声里听出其他一些东西。 孤单又灿烂。 台上的人在唱着歌，台下的人各怀心事的在听着。 一首歌的时间没有多久，三分半钟很快就过去。 林慕阳唱完之后，舞台边的王大利缓慢的、用力的鼓掌。 能用几句耳熟能详的旋律，通过吹口哨的方式，和乐队伴奏完美衔接、融合，让音乐充满温暖的画面感，在王大利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知道，这还是这首曲子、这首歌第一次排练的效果！ 林慕阳虽然年轻，但在音乐的造诣上，显然比自己，甚至比在场所有人加一起，都还高出几十层楼！ 他又哪里知道，林慕阳融合了不但融合了自身和原主的记忆，还带着再世为人的各种复杂心态，才能演绎出这样一首歌的效果来。 倘若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即便他有系统为他准备的各种百万调音功能供他兑换，也无法重现这种让人听歌如看mv的效果。 同样的歌在不同经历的人听来，感触自然不一样。 台下的刘建国听到一半时，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道古训：莫欺少年穷。 实际上，林慕阳无论是从长相、性格还是智商上，都是没得挑的，唯一有些不足的是他的身高和他的出身背景，以及他考上重点大学却不去报到这件事。 不过，在此时的刘建国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身高虽然没有办法改变，出身也没有办法改变，但是背景和学历却是可以改变的。 没有背景，那就给他一个靠山。 刘建国的目光闪烁着，在林慕阳和刘贝贝身上来回看了几眼，面色凝重的沉思着。 而台上的刘贝贝这时候已经转过身来，叽叽喳喳的和林慕阳分享她听歌时的感受： “我从你的歌声里好像看到一个小朋友在孤单中慢慢长大的过程，每一幅画面都是在他灿烂的笑容中定格，真的太棒了这种感觉！” 然后，她话锋一转：“果冻，这首歌不适合我，我唱不出来你的这种感觉，你教我其他的吧！” 林慕阳心中一叹，得，自己还是影响到她的自信心了。 知道她在这种情绪下也没法再排练新歌了，他想了想，点点头：“那我现在教你一首很简单的歌，你听一遍就会的，适合你的。” “好呀好呀，我们去角落，你现在教我。” 刘贝贝早已经被小伙伴的才华所折服，说着就拉着林慕阳的胳膊要走下舞台。 却不料林慕阳并未动身，而是拿起话筒，手上微微用力拉着她朝乐队的鼓手走去。 “鼓手老师，给我几个鼓点，嗒、嗒、咚咚，嗒嗒，咚咚……” 鼓手是专业的，很快就记住了林慕阳想要的鼓点。 “贝贝，现在我唱一句，你跟着学唱一句。” 于是接下来，酒吧里的人见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林慕阳拉着刘贝贝嘀嘀咕咕了几分钟，又一首新歌被创作出来了！ 不仅被创作出来，还无比的贴合刘贝贝甜美的嗓音和青春靓丽的形象！ 众人只见扎着丸子头的刘贝贝，穿着粉色小短裙，脚踩白色休闲鞋，俏生生的站在舞台中央，脆生生的说：“接下来，为大家演唱一首我的好朋友刚刚为我量身打造的新歌。” “super idol 的笑容，都没你的甜，八月正午的阳光，都没你耀眼…” 台下的刘建国看着甜美可爱的外甥女，看着在她身后含笑注视着她的林慕阳，心中不再迟疑。 莫欺少年穷… 第32章 姐姐你是在难为我 一首曾经在某年夏天传遍大街小巷的广告歌曲，被林慕阳改动之后搬到天蓝星。 青春无敌的刘贝贝唱完了一整首《热爱105°的你》，酒吧里的气氛从林慕阳唱《起风了》时的感动和思考，恢复到轻松愉悦的氛围。 然而林慕阳却得留在舞台上，没办法下来和陈浩然寒暄。 因为，很多人的夜生活在晚上十点之后，其实才刚刚开始。 “我兄弟，哥哥带人来给你捧场了！” 石门郑大虎的大嗓门盖过了酒吧大厅的背景音乐，领着七八个服饰各异的小年轻，径直朝舞台走，围着一张长桌落座。 “弟弟，姐姐又来啦！还带了几个好姐妹一起来听你唱歌！” 北三条唐翠花用她在批发市场里练出来的极具穿透力的嗓门，把郑大虎一行人带来的热闹劲给盖过。 沙青见这些平时即使来消费，却总是待在包厢里的熟客要在大厅消遣，急忙召集服务员和服务生赶紧上前招呼。 “林总监的朋友又来了，手脚都仔细着点，咱们这个月的提成还没有着落呢！” 酒吧大厅昨晚一晚上的收入就足够整个酒吧上下七十多人的薪水开支，她这么说也没错。 林慕阳还没在娱乐总监的合约上签字怎么了？ 总经理不是还有一句话吗？ 他是常山的姑爷！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人！ 也就只差不知道哪位常山的姑娘会嫁给他而已。 来的人太多，林慕阳站在舞台上，拿着话筒，面带微笑的一一回应。 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北方的酒文化不是闹着玩的。 刘建国在刘贝贝演唱结束后本来应该回家了的，在郑大虎等人到来之后，他给家里的大肚婆发了一条短信，说今晚有事，晚点再回。 他看向同桌的陈浩然，眼神里带着戏谑的调侃道：“陈律师，你不是说街上的鬼越来越少么？这些是什么？” 陈浩然淡淡的笑了笑，拿起林菲的外套帮她披上，然后低声对她说了一句什么，接着拿起桌子上的两瓶酒，慢慢的跨上舞台。 “来，慕阳，咱哥俩走一个。” 酒吧里原本逐渐喧闹起来的氛围，在此时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只有背景音乐在播放着。 大厅里，不管属于哪一个阵营的人，在看清陈浩然的脸时，顿时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那可是出道第一个官司，就把刘老大送上死刑架上的男人。 他们这些出来混的，攀不上他的关系也就算了，要是被他盯上，那简直就等于要了老命。 刘建国在台下笑吟吟的看着陈浩然，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拿起一瓶酒，慢慢走上舞台，和林慕阳碰了一下。 “来，果冻，咱爷俩走一个。” 陈浩然挑了挑眉：你这是气势上打压不了我，跑上来占我便宜来了？ 郑大虎等人在见到刘建国上台后，神经松弛了下来，酒吧里又渐渐的开始有了谈论声。 既然刘总也在，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林慕阳被夹在两人中间，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说话，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主打一个你们斗你们的，我管我的节奏。 他面带微笑的目送两人走下舞台，重新落座，然后将视线转到郑大虎和唐翠花等人的身上，笑道：“哥哥姐姐们，你们今天可来晚了，刚才我们排了两首新歌，回头再给你们唱。今天就委屈你们先听一些老歌了。” “只要你唱的我们都爱听！” 唐翠花扯了一嗓子，然后对同桌的姐妹说：“这弟弟唱歌可好听了，真的，不骗你们，老娘四十好几了，头一回被人唱哭。” 她带来的这群女人，基本上全是北三条批发市场的老板娘们，身家最少的也有两百多万。 这可是2006年的两百多万。 有个烫着大波浪发型的胖大姐这时候站起身，冲林慕阳喊道：“小弟弟，能不能点歌啊？” 本来酒吧是能点歌让驻唱歌手唱的，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一个多月来没人点歌，基本上歌手想唱什么就唱什么。 这在客观上也影响着大厅的业绩。 林慕阳笑着问道：“好啊，这位姐姐想听什么歌？” “有一首歌我年轻时很爱听，可是我记不住歌名。”胖大姐笑道：“你能唱给我听不？” 还没等林慕阳开口，酒吧里立刻有人替他回话：“胖姐你这不是为难人吗？你记不住歌名别人怎么唱给你听？” “没关系。”林慕阳笑着说道：“姐姐你还记得歌词吗？一两句？” “太久了，记不得了。”胖姐说道：“不过我记得歌里有几个词。” 林慕阳微微皱了皱眉，却仍是笑问：“嗯，哪些词？” 胖姐拧眉想了想，说道：“什么人世，什么难聚，什么千古。” “噗！” 众人一听这几个词，忍不住笑出声来。 “胖姐，你搁这来考八股吗？” “就是就是，一首歌几百个字，你只记得六个字，这让人怎么办？你这不是为难我兄弟吗？” “胖姐，给我大虎一个面子，别为难我兄弟。” 面对众人的质问，胖姐尴尬的笑了笑，正要坐下，却听到从舞台上传来一阵久远却熟悉的旋律。 胖姐兴奋的嚷道：“对对对，就是这首歌！” 却是林慕阳告诉乐队胖姐说的是什么歌。 其他人听着熟悉的旋律，竟然也想不起歌名，这才知道错怪了胖姐。 林慕阳在众人的期待中缓缓开口，用低沉的声音将一首华北地区平时不常出现的经典歌曲缓缓唱出：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台下第一桌，刘贝贝拉着林菲的手，兴奋的低声夸道：“林菲姐，我就说果冻很厉害吧！这首歌我们老师教过，刚才胖姐说的时候我都想不起来，果冻就凭三个词就能猜出来了。” 林菲笑道：“我也没猜出来。” 第33章 来易来，去难去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胖姐年轻时喜欢的歌，大概率是从录像带听到的。 再往前倒数十年，在场的许多人其实都一样，每天面对的都是同一座锅炉同一台纺织机。 只是时光的河流一去不回，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年来，常山的城市面积越来越大，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城市化进程虽说进展得不太顺利，但是好歹也算开始了。 林慕阳唱完一首经典的《滚滚红尘》，看向另一侧的郑大虎：“大虎哥，有没有想听的歌？” 郑大虎挠了挠头，突然眼前一亮：“电视剧里韦小宝唱的十八…” “大虎哥，这首我不会！”林慕阳连忙出声打断：“下一个！” 酒吧大厅里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十八？有这首歌吗？”刘贝贝一脸茫然的问：“怎么还有果冻不会唱的歌？” 她问林菲，林菲也不知道。 她问陈浩然，陈浩然抬头看向头顶的钢构架。 她问刘建国，她舅舅笑嘻嘻的说：“果冻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歌都会唱。” “哦，好像也对噢。”刘贝贝暂时将这个带着数字的歌名存进脑海，举手发言：“果冻，我要听你唱你自己写的歌！” “啊对对对！”郑大虎远远的附和，“就唱你自己写的，《杀死那个常山人》！” 于是，应现场热情顾客的要求，林慕阳用歌声把在场的每一位常山人，在他们记忆之中又给屠了一遍。 是每一位，包括刘建国和陈浩然。 买过假枪的刘建国，曾经的乒乓少年陈浩然，都从林慕阳的歌词里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哎！我有了新发现！”刘贝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快速的抖动了几次，摇着刘建国的手臂说：“舅舅，果冻已经在他的两首歌里写了常山了哎。” “好像是。”刘建国笑着点点头，脸上难掩疲惫，“贝贝，舅舅先回去了，你舅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哦哦好吧，舅舅，您路上慢点。” 刘贝贝丝毫没有留人的意思，一下子就把视线转到舞台上的林慕阳身上。 刘建国回头看了几次，见自己一把拉扯大的外甥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失落感。 十八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即便家里人从小保护得再好，也抵挡不住自然规律。 比如，情窦初开。 养在温室里的金丝雀，终究要飞出去，站上更高的枝头变成百灵鸟。 陈浩然在心里算着时间，刘建国出去五分钟后，他拉着林菲也起身离开。 他没有和刘贝贝有太多的交流。 他怕将来有一天在法庭上会因为她的存在，面对一些人的时候不忍心。 临出酒吧前，他回过头望向舞台，林慕阳正在唱着一首在北地不常出现的流行歌曲： “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 另一边，刘建国回到家中。 一进门就直奔另一间浴室洗澡，以免身上在酒吧里沾染上的烟酒味给家里的大肚婆闻到了。 他们一直忙事业，年近四十才要孩子，大龄孕妇再加上又是头胎，大意不得。 他洗完澡换上睡衣，一边擦着国产的润肤霜，一边蹑手蹑脚的打开卧室的门，却看到媳妇张小静正靠在床头，既不睡觉，也什么都没做。 “静儿，怎么还没睡？” 他轻手轻脚的上床，伸手在张小静的额头上探了探体温，或许是他手上的凉意让张小静不满，又或许是孕妇的情绪本来就极不稳定，她不耐烦的打掉他的手，缓缓的躺平。 刘建国讪讪的笑了笑。 他知道若不是媳妇七个月大的身孕不好侧卧，这时候留给他的只能是一个宽阔的后背。 “老太太今天打电话，这事你知道的。”他轻声解释道：“我去那间酒吧看了看，要回来的时候遇到陈浩然那小子，就又坐了一会儿。” “嗯？”张小静问道：“陈浩然怎么会去贝贝上班的地方？” “他看样子是去看果冻。”刘建国微微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果冻那小孩怎么和陈浩然牵扯上的，明天我再打听打听。” 张小静略微放下心，习惯性的又问：“嗯，贝贝这两天怎么样？” 她不提刘贝贝还好，一提那丫头，刘建国忍不住叹了口气。 关键是，他只叹气不说话，大肚婆等了两分钟也没见有下文，转过身来，问道： “贝贝怎么了？” 刘建国苦恼得挠了挠头：“贝贝没事。” “没事你叹什么气！” 张小静气的在他腰上的软肉上捏了一把，疼得他直咧嘴。 过了一会儿。 “媳妇，你说，如果贝贝想往娱乐圈发展，去唱歌演戏…”刘建国皱眉说道：“可怎么办？” 张小静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她十八岁就和刘建国在一起，那时候刘建国的二姐，也就是刘贝贝她妈丽华还没结婚呢，过了好几年才有了刘贝贝。 有了刘贝贝之后，刘丽华两口子忙于工作，把女儿往院子里一扔，逢年过节才回去看一眼，其他时候就一直是老头老太太，还有刘建国两口子带着。 可以说那小丫头，是她和刘建国的女儿也没差了。 “前两天她放假回来，看电视的时候和我提过，”张小静皱眉说道：“她在学校报名参加那个什么音乐选秀节目的海选，我当时觉着她只是闹着玩，就哄着她说支持她。” 刘建国默不作声，想了半天，突然搂过妻子，手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柔声说道： “媳妇，我想退了。” 张小静微微一愣，过了许久才说道：“退就退吧，这么多年你也累了，只是那么多人跟着你吃饭，你突然退了，搞不好会出乱子的。” “到时候我会安排好的。”刘建国冷笑一声：“我这些年修身养性，只是收了火，可还没熄炉。” 张小静担心的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 从少年时互相扶持着走过这么多年，她哪儿能不知道，丈夫是为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才决定从江湖中退出来。 不然万一给刘贝贝在娱乐圈闯出名头，有些事情就藏不住了。 第34章 不会站起来敬酒的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无波。 林慕阳在一家新开的五星级酒店包了一个长租房，好让那部扎眼的雅致728有地方可以藏。 他每天从酒吧回到酒店倒头就睡，第二天又早早的出门，随手叫计程车，冒充刚来北方，什么都不懂的南方游客，让出租车司机们载着他满常山的逛。 经过几天的打听，再和原主的记忆互相印证，他算是将这个城市的基本形势弄清楚了大概。 原来在此之前，常山的江湖和官府都分别发生过一次局部地震。 而江湖上的那场地震，说起来和陈浩然有关系。 当年他的老师给一个外地来常山投资的商人做代理律师，结果在去法庭的路上被人砍成重伤。 官方的说法是因为那时候还没有监控，那帮人行事周密，一时半会儿查不到。 后来等陈浩然从法学院毕业，一门心思的盯着这件事情，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让他查了个底朝天。 为了不泄密，他联系了法学院的教授，通过京城同行的关系，将这件事捅到了政事堂的案头上。 当时的政事堂由那位抬着棺材上任的铁面相公主持工作，老人家看过案卷，当时就震怒不已。 于是专案组连夜从京城出发，天还没亮就将一个在常山横行霸道十年的黑老大，以及他背后的保护伞从上到下一网打尽。 于是这下就牵出葫芦带出瓢，专案组一路倒查，越查越严重，越查牵扯到的级别就越高，一下子就把天给捅破了。 后来官方的说法是太守的秘书一手遮天，欺上瞒下，贪赃枉法，连累太守大人在任上以副省级干部待遇退休。 那次局部地震，把官府很多部门给清空了三分之一，从某种程度上，也影响到了一些城市建设计划的推进。 这两场地震在常山不是什么秘密，出租车司机们也不避讳这个话题。 可能在这些豪爽的北方汉子眼中，这些事情并不会影响到常山这座城市在外地游客心里的印象。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车上的外地游客，一门心思的在琢磨着这个城市的现行规则，并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系统只给了他六个月的时间来整顿常山的地下秩序，这让向来喜欢将各种单位数值进行换算的强迫症，有一种被枪顶在脑门上的紧迫感。 六个月，算上大小月份的差别，满打满算只有一百八十来天。 将这一百八十多天平分到每一处势力，那么接下来什么也不用干了，每天就上门踢馆就行。 但那不是整顿，那叫挑衅。 何况他现在单枪匹马，即便系统商城里的那些东西可以让他来去自如，却也不是能一劳永逸的办法。 何况，艳阳高照却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伞是不可能的。 林慕阳觉得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现在还没法和女领导的同类们直接对抗。 磨刀不误砍柴工，他中间还抽了个空，让王大利带他去裕华区工商局注册了一家娱乐公司，注册地址是一处临时租借来的小商铺。 不到四十平的面积，摆上三台电脑一个前台后，仅能容纳下一张两米长的沙发。 因为没时间招人，平时打扫卫生接打电话这些工作，都由王大利的老婆一手包办。 王大利的老婆是个彪悍的东北女人，名叫陈晓莉。 她身高不到1米7，怀孕已经有三个月，肚子却像是八九个月般。 王大利走在她身边，体型只有她的一半。 偏偏她说起话来，声音很清脆，很温柔，很动听。 这让林慕阳一度想起后世曾经被众多网友所熟知的，那个名为“志玲姐姐”的名梗。 新注册的公司没什么业务，也不需要业务，林慕阳搞出来就是为了捧红王大利，顺便把刘贝贝签下来。 这两人都太单纯了，如果让他们去自己闯娱乐圈，会被那些善于钻营机关算尽的经纪公司，连人带骨头吞得渣都不剩。 他也大概的了解过这里的文化娱乐产业的现状。 和地球上的中国一样，这个时期的龙国娱乐圈还处于比较规矩，大家在创作上都还比较淳朴的时期。 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除了神剧之外，极少见到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 比电影电视剧市场更沉闷的是内地创作的音乐，从磁带时期的情歌对唱发展到随身听唱片时代之后，那些曾经靠着一首歌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手们，还是靠着那些成名曲在炒着旧饭。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为华语音乐圈的港岛、湾岛，甚至是新马泰地区的华语歌手们霸占了华语乐坛的九成江山。 这件事换作是放在足球身上，早就被全国网友喷成狗：十三亿人，竟然找不出一个能写歌的来。 就更别提音乐上和扶桑的差距了。 如果说龙国足球和扶桑足球的差距是0：7，那么这时期龙国内地音乐和扶桑的差距，恐怕还要在7后面加一个0。 林慕阳觉得，如果13亿人里找不出11个会踢球的，甚至找不出一个会写歌的，那么大概率，是因为那些会踢球和会写歌的，不会站起来敬酒。 思前想后，他给陈晓莉安排了一件与公司业务相关的事情：招聘两个前台小姑娘，让小姑娘们每天上网搜索哪些艺人被公司雪藏，哪些艺人的合约准备到期等这类信息。 他准备了一把锄头，给经纪公司一言九鼎的霸道现象给松松土。 作为榜样，在王大利和刘贝贝的合约条款里，关于分成比例的约定，是说出去能让娱乐圈艺人流口水的三七分成。 公司拿三成，艺人自己拿七成。 当然，林慕阳也不是傻子，是在扣除所有开支之后，纯利润的三七分成。 不过即便如此，在娱乐圈当中也属于最具良心的存在了。 要知道随着选秀节目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各种经纪公司也应运而生，很多干脆就是靠着欺骗高额的违约金来维持运营。 所以林慕阳给自己在这个星球上的第一家公司，起名良心娱乐。 相当的简单粗暴，而且不费脑子。 第35章 合作的要义 林慕阳不是要当善人。 虽然系统当初说他的无双技能，也就是隐藏属性是被道德绑架。 但是从他在救老太太之前的本能抗拒的心理这点上，就能知道他不是一个轻易能被道德绑架的人。 他之所以做这些事情，无非只是牢牢记住了一位成功人士的两句话。 第一句是：做生意要懂得给合作方让利，别人拿大头，自己拿小头，这样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找你一起合作，利润会逐渐滚成大雪球。 第二句是：房住不炒，这世间所有的房产都是拿来给人住的，不是拿来炒的。 那位成功人士靠着第一句话，他名下的产业在四十年时间里，从一家塑料厂逐渐发展到成为涉及房产、能源、电信、交通、国际贸易的国际公司。 而他本人，一度连续霸占十几年的亚洲首富的座椅。 一直到网络时代的电商和游戏产业发展起来之前，无人能撼动其地位分毫。 当系统告知林慕阳，他穿越而来的这个地方，离地球数百万光年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那条有朝一日荣归故里的心。 然而不管在哪里生活，保障是必须要有的。 女领导曾经推荐他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的一个太监曾经说过：老话说三思而后行，思危，思退，思变。 要未雨绸缪，要懂得保全自身，还要善于变通。 再加上他无意中翻看了那本新手大礼包送的禁书，教他脸皮要厚心要黑。 所以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整天坐在车里的司机，而是一个不仅要为自己而活，还要活得风风光光的新的自己。 现在他在系统商城里还有两千多点声望还没有使用，如果他需要，还能兑换出将近两万个百万英镑。 换算下来大约100x14x=万元。 2800万万元，等于2800亿元。 所以说系统对这个宿主其实还是挺大方的，不单为他准备了宾利雅致728，还为他准备了天量的创业资金。 按照这一年的世界富豪排行榜上的数据，这个数字能让他直接变成全球第四富豪。 只不过随着系统的沉默，作为宿主的林慕阳现在还在钻牛角尖，执着于他的那个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不知道充分利用自身的资源罢了。 不然就凭着这2800亿来源可查，合理合法的天文数字，他能做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至少买下半个常山的房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虽说系统商城有限购，但大家都是玩过游戏的，等兑换完手头剩下的100次百万货币之后，肯定会再次刷新次数的。 至少林慕阳是这么想的。 他每天打车出门的同时，也在收集挂拍土地的信息。 只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代理人，暂时还不能涉足房地产领域。 安全问题是最重要的。 按照他的想法，能不暴露就尽量不要暴露，万一不得不暴露，那也得是在有了足够的安全保障之后。 现在他孤身一人在这个星球上闯荡，一下子暴露的话，是祸不是福。 稚子抱金过市，不但金子没了，连人都会没了。 然而，他却也没注意到，他在酒吧里唱的那些歌，不知怎地，速度越传越快，范围越传越广，以至于每天晚上到酒吧大厅消费的人越来越多。 而听说了他一晚上当场创作出两首风格截然不同的歌曲这一神迹，常山市那些玩音乐的人，有的甚至说出情愿免费来打工，只求能给他现场伴奏这种豪言壮语来。 “伴奏还轮不到你。” “伴舞也行啊！只要能跟在神身边学习，做什么我都愿意。” 在送走第三拨乘兴而来却悻悻而归的同行之后，王大利摸着下巴，转身走进酒吧，还是在老地方找到林慕阳。 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王大利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们公司可以举办一场比赛，将整个冀州的地下音乐人挖出来，有选择的按照他们所在的城市签下来，然后这些乐队不定期的在冀州范围内举办音乐会，让越来越多喜欢音乐的人认识他们。” 王大利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林慕阳身边不仅坐着刘贝贝，还有再次休假的李安安，林菲有事不能来，派出了陈浩然来替她陪闺蜜。 他们创业的事情并不需要保密，现在全酒吧的人都知道，两位娱乐总监在外面自己合伙开了一家娱乐公司。 至于原因，根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店长透露，是因为公司高层给林总监提供的合约里带有不公平的霸王条款，因而导致他的不满，这才拉着王总监出去单干，自己和自己签约。 所以现在他们和酒吧的关系，已经不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而是业务合作。 没有人能在这件事情上给他们制造障碍，不单是酒吧的总经理不行，就是背后的大股东，来自港岛的大老板也不行。 没有人会蠢到放着干净安稳的钱不赚，去招惹刘贝贝身后的存在。 此时面对王大利提出来的想法，林慕阳想起了资讯爆炸时代的一些事情。 “行，就按照王大哥的意思办。”林慕阳笑道：“不过既然要办，就索性把事情办得漂亮一些，把范围搞大一些，把声势给搞起来，让半个华北都知道这件事。” 刘贝贝好奇的问：“怎么才能让半个华北知道？” 在她想来，一件事情能让半个常山市的人都知道，就已经很费劲了。 在座的不是玩音乐的，就是医生和律师，对于活动策划是一窍不通。 于是又到了林总监上课时间。 林慕阳笑着看向王大利，说道：“首先我们先要定下目标，按照王大哥的建议，我们的目标首先是吸引更多的音乐人才加入我们公司，为他们提供一个稳定的发展平台。” 王大利猛的点头，刚才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怕会被林慕阳拒绝。 可是林慕阳不但看出了他的用意，还当众说了出来。 他哪里知道，这正是林慕阳看重他的地方：在被生活捶打得头破血流之后，依然保持着生而为人的单纯和善良。 淋过雨的人，在自己刚稳定下来，就能想到要给别人打伞。 这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常见的。 第36章 天啦噜!你竟然还在长身体! 沙青给林慕阳拿来纸和笔。 还没到忙碌的时间段，她索性也站在一旁听林老师上课。 “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接下来就很简单了，接下来就是确定框架。” 林慕阳在纸上写下了目标，然后又画了几个圆圈。 他将圆珠笔尖在第一个圆圈上点了点，说道：“活动策划并不难，只要正常人，有手就。” 众人听着他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 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接触过那些活动策划师，一个个穿着笔挺的西服，戴着名贵的手表，每次出来开展工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人生导师模样。 林慕阳一边往圆圈里填字，一边说道：“其实活动策划和我们普通人去买菜是一样的。” “怎么说？” 刘贝贝显然已经是林慕阳的铁杆小迷妹，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桌面上，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写字。 林慕阳说道：“我们去买菜之前，一般都会先想好今天要做什么菜，根据这个来确定要买什么样的食材。” 这个很好理解，众人点头说是的。 李安安保持着和刘贝贝同样的姿势，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出门咯。”林慕阳笑道：“在出门的问题上，要考虑是走路去，打车去还是坐公交车去，还要看是晴天还是雨天。” “到了菜市场，还要货比三家，不单要看食材的新鲜程度和价格，还有老板的服务。” “还要考虑如果吃饭的时候来客人了怎么办，这就需要多准备一些食材。” “以上这些，就是举办一场活动涉及到的包括应急预案在内的准备工作。” 林慕阳嘴上说着，笔下不停，就连陈大律师也被他吸引住了。 “买完菜回到家，接下来就是做菜阶段，同样的食材放到不同的人手中，做出来的菜味道是天差地别的。” “这就是活动的主题，以及活动内容的差异。”林慕阳解释道：“现在有了目标，有了主题，还需要让菜的香味传出去，这就是…” 陈浩然看着林慕阳笔下潦草的字迹越写越快，越写越多，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广告。” “对，广告。也就是宣传推广。”林慕阳埋头写着，说道：“同样是广告，现在常用的广告媒体也就是那，这个并不难想到。” “有哪些？” 发问的还是刘贝贝，她的生活经历实在是乏善可陈。 “常见的有报纸、电视台、电台、广告dm，杂志，现在还有网络媒体，传单、通信运营商短信…”林慕阳一项一项的写着：“除此之外还有公交车车身广告、户外广告牌、出租车车身、电梯等等，我们能用到的宣传手段简直不要太多。” 刘贝贝咋舌问道：“有那么多吗？” “他刚才提到的这些，除了电梯广告常山还没有，其他的都有。”陈浩然说道：“你以后上街的时候，多看看，多留意一下就知道了。” 林慕阳抬起头，冲陈浩然笑了笑，又继续埋头写策划案草稿。 李安安眉眼弯弯的问：“南方人都像你这么聪明么？” 林慕阳没有回答，这句话不能回答，也无法回答。 不单是涉及到地域歧视问题，还涉及到其他不能言说的问题。 毕竟在大部分北方人眼中，南方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精明，世故。 这种现象和历史文化有关，也和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耳濡目染的环境有关。 真要回答的话，只能说每个地方都有聪明人，也都有笨蛋。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中，林慕阳只用二十分钟就写出了活动策划案的草稿。 他转头让沙青去复印了几份，人手一张。 他说道：“大家都看看，然后想想可以增加哪些东西。” 李安安对活动策划并不感兴趣，她只对做活动策划的人感兴趣。 看了几眼就将方案放到一旁，笑着问道：“你刚才说到做菜，我爸妈今天还说来着，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我家做客。” “呃，我现在挺忙的。”林慕阳有些尴尬，“你知道，公司刚开起来，很多事都得靠自己。” “嗯，没事的，我等你忙完，有的是时间。”李安安也没失望，转而说道：“几天没见，我发现你好像又长高了。” 林慕阳微微一愣，这还是他用了增高卡之后，第一次有人发现他长高了。 说起来原因也不复杂。 王大利和刘贝贝这些人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所以没有发现他身上出现的细微变化。 而李安安是医生，是专业研究人体的，自然对反常的生长现象更敏感一些。 刘贝贝听李安安这么说，立刻起身，一把把林慕阳拽起来：“来，果冻，咱俩比比。” 两个人背对背站好，其他人站在一旁目测。 刘贝贝伸手在自己头顶比了一下，手掌贴着林慕阳的后脑勺，然后转身看过来：“呀！果冻，你真的长高了哎！四个月前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才比我高一根手指，现在都比我高半个手掌了哎！” “是么？我没注意。”林慕阳笑了笑：“可能最近伙食变好了吧。” 李安安似乎觉得哪里不对，问道：“贝贝，你多高？” 刘贝贝还没有发现问题：“172啊，上个月新生报到的时候刚量过的。” 李安安又问：“你这几个月还长个么？” 刘贝贝说：“没有呀，我去年开始就没长个了。” 李安安若有所思的看着林慕阳：“这么说，四个月时间你又长高了三厘米？” 林慕阳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骨骺线闭合后能再长高的几率，”李安安肯定的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有没有一种可能，”陈浩然说道：“就是他的骨骺线原本就没有闭合？” 李安安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男孩子的骨骺线一般在18-20岁才闭合。” 她说完这句话，在座众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带着惊异的眼神看向林慕阳。 天啦噜！ 这个当着他们的面写歌写活动策划案的家伙，竟然还在长身体！ 第37章 红头文件?你凭什么 “这脑子怎么长的？” 李安安真的想把林慕阳立刻带回医院，把他的脑袋切开来研究研究。 不但会做菜，还会写歌，活动方案也是信手拈来。 她比在座其他人知道更多的，是那天他在郭明川和郑介民面前提到的那些事情，涉及到了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既有宏观上的展望，还有实际操作中会出现的问题和应对手段。 在遇到林慕阳之前，她从没见过这么全面，近乎全能的人。 别说见过，连想都没想过。 现在她就见到了。 “正常生长的呗。” 林慕阳笑了笑，将跑偏的话题重新扯回正题。 趁着年轻，正是搞事业的时候。 “我的意思是，咱们要根据现在手头拥有的资源，来举办这次活动。” 他重新拿起笔，在草稿纸的背面写下一些关键词：“活动的主办方自然是我们公司，协办方…” 他转头看向沙青，笑问：“沙店长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 “啊？”沙青愣了愣：“我还以为我们是一伙的呢。” “你可以是我们一伙的，但酒吧不是。”林慕阳笑道：“正所谓在商言商，个人对个人，单位对单位，不同的主体之间的区别，还是要分清楚的。” “有什么不一样吗？”刘贝贝问。 “从本质上就不一样啊。”林慕阳说道：“就比如咱们俩如果吵架了，你要是生我的气，顶多就会找你外婆加我的房租，或者找你舅舅告状让他揍我一顿。” “可是如果在举办活动的过程中，我们和酒吧方面的利益发生了冲突，涉及到的就是经济问题和法律问题。” “咳咳，我说一句。”陈浩然插嘴说道：“不管是她外婆给你涨房租，还是她舅舅揍你，涉及到的也是经济问题和法律问题，只是程度不一样。” 林慕阳无语的揉了揉眼眶，继续对刘贝贝说道：“无论是你外婆涨我的房租，还是你舅舅揍我，这都是咱们私底下能解决的事情，可是如果我们和酒吧发生了利益冲突，私底下协商不了的话就只能上升到对簿公堂的阶段。” “噢，所以陈大哥说的也没错啊，”刘贝贝举一反三：“只是程度不一样。” “嗯哼。” 陈浩然有些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林慕阳只好转向沙青，继续说正事：“酒吧方面如果要参与进来，一是需要提供活动场地，比如说海选比赛的报名和比赛场地，二是需要提供一定数量的资金支持，用于活动的宣传和物资筹备。” 林慕阳说的时候，沙青在她手上那份草稿纸上记下重点，然后问道：“那我们酒吧方面能从中得到什么？” 林慕阳说道：“显而易见啊，一是活动举办期间，酒吧的营业收入会增加，二是会提升酒吧的知名度。” 沙青又问道：“营业收入大概会增加多少？” 林慕阳有些无奈的说：“这个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数据，就是预估也做不到。” 他看出沙青面露难色，解释道：“这取决于酒吧方面在活动期间会不会推出新的促销方案，也取决于你们如何接待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顾客。” “噢，原来是这样。”沙青点头，在纸上记下来，又问：“那资金方面，我们大概需要出多少？”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最重要的问题。”林慕阳将众人的注意力又给拉了回来：“刚才我们说过，要把这场活动的盛势搞得越大越好，就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 “一是政府方面的支持，二是民间企业的赞助，三是社会各界的关注。”他一项一项的列出来：“其他的事情先不说，就先说费用问题。人员开支，物资筹备、奖项设置、宣传费用，我先给它设定一个范围，就1000万元吧。” “1000万！！！！” 众人都惊呆了！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可是1000万，不是1000块！ 就连首先提出建议的王大利都吃了一惊。 见多识广的陈大律师也被这个数字给惊讶到。 1000万元，在常山可以全款买下几十套别墅豪宅了好吗！ 李安安弱弱的说：“我家那套复式大平层，面积160㎡，连房子带装修总共65万…” “这两者不能拿来直接比较。”林慕阳摇头说道：“举办公众参与的活动，不能只看要花多少钱，也不能只看实际上带来了多少收入上的增长，还要看其他看不见的方面。” “果冻，你还是直接往下说吧。”刘贝贝可怜巴巴的说：“我要是数学好，我也不会上音乐学院啊！” 她娇俏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林慕阳于是也就长话短说，不和这些第一次接触到活动策划的人多解释： “1000万元用于三个部分：一是奖金，二是宣传，三是人工物资。” “奖金冠军50万，亚军30万，季军20万，第四到第十不分排名先后，每个队伍拿走5万。” 众人瞠目结舌。 “这就没了135万！” 数学不好的刘贝贝惊呼。 “奖金不用定得这么高的吧…？” 王大利只想给别人打伞，可没想过直接给人送房子啊！ “这是有必要的。”林慕阳接着解释：“奖金定得越高，对参赛队伍的吸引力也就越大，吸引到的眼球也就越多，这样我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这项赛事推广到半个华北。”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做还能给咱们省下很多宣传经费。”林慕阳笑了笑：“除了人员方面的开支之外，其他的物料准备和宣传其实不用咱们花什么钱。”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刘贝贝说道：“怎么不用花钱？” 林慕阳看向沙青：“沙店长，你觉得呢？” 沙青想了想说：“就像我们酒吧要参与进来得花钱一样，其他单位要参与进来，也需要花钱。” 林慕阳说道：“嗯，对的，这就是方案里提到的赞助费。”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浩然开口说道：“你想单凭一个概念一份方案，从别人口袋里掏钱，只怕是不容易。” “如果只是概念和方案当然不行。”林慕阳说道：“但是，如果有一份红头文件呢？” 陈浩然猛地睁开眼睛：“你凭什么？” 第38章 你别高兴得太早 在北方，红头文件常见，可是能拿到红头文件却难如登天。 即便是身为律师，陈浩然更清楚普通人能接触到红头文件的机会有多小，更别说拿到了。 相较于沿海开放省份的官方以协助和服务为主，以管理手段为辅的角色，内陆其他地区的官方还一直处于父母式大包大揽的旧思维中不能自拔。 墨守陈规就会容易出现很多陋习，权力过大而没有有效监督，就会容易滋生腐败。 这个现象不能怪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对象可以指责。 非要找理由，那就只能怪时代和人性。 面对陈浩然和众人的质疑，林慕阳弯腰从他新买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一份当天的报纸。 头版头条用整版内容，刊登着前一天官府的会议内容。 林慕阳用圆珠笔，将冀州府发改委主任郑介民的发言圈了出来：“就凭这个。” 陈浩然疑惑的接过报纸，借着舞台上方射灯的灯光慢慢看，边看边读： “当前，我们的工作中遇到了很多困难，很多阻力，下一步，我们将集中精力，集中有限的资源，加大对重点传统支柱产业的扶持，帮助他们更快的实现产业转型过程，以迎接新的挑战。” “同时，我们要清楚的看到，时代在不断的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在此基础上，我们应当加大在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投入，以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 陈浩然逐字逐句念完，若有所思的把报纸叠好，铺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着，思考着。 可是旁边的医生啊音乐人啊酒吧店长啊，他们听得懂官方发言吗？ 听不懂。 他们听不懂产业升级和转型这种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和他们要举办的这个音乐类比赛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关联。 “我相信果冻的判断。” 刘贝贝作为铁杆小迷妹率先表态，反正果冻最厉害，不接受反驳。 “拿到红头文件之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联系官方媒体为我们摇旗呐喊，拿着文件和方案召开招商会，把全市的旅游景区、酒店餐饮、房产开发等其他相关的企业找来，”林慕阳说道：“跟他们谈谈，他们出钱出力之后，能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沙青在涉及到支出成本的方面毫不含糊，打破砂锅问到底：“那…这个赞助费具体怎么定？” “赞助商分冠名商、主办商、协办方三等，冠名费本来刚才我想定个500万就差不多了，”林慕阳嘴角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可是陈大哥读报纸的时候，我又改主意了。” 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在酒桌上扣了扣：“1000万，不能低于这个数。” “噗！” 李安安一口啤酒差点喷在刘贝贝脸上，她急忙换了个方向，喷在了陈浩然身上。 陈浩然都顾不得擦拭，一脸无语的看着林慕阳。 众人都被他的无耻给惊呆了！ 前面你刚说整个活动预计支出1000万元，现在冠名费你就狮子大开口，有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的吗？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震惊。 “1000万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我出这么多钱，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刘建国挽着张小静的手，慢慢的从门口走进大厅。 刘贝贝立刻蹿了过去，乳燕投林般的扑向刘建国，嘴中叫喳喳的：“舅舅，舅妈，你们怎么来啦！” 林慕阳就很佩服刘建国的耳朵，隔这么远他竟然能听得见。 刘建国带着孕妇来酒吧，这事谁能想得到？ 等到了近前，刘建国扶着妻子坐稳，看向林慕阳，就刚才的问题继续追问：“就拿着一份官方文件和活动方案，你凭什么想从我们手上空口白牙的拿走1000万去干你自己的事？你知道1000万能拍下多少亩地吗？” 林慕阳一听这话，这有戏啊，送上门来的冠名商。 “当然也不是空口白牙。” 林慕阳又从提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却不是新闻报纸，也不是体育娱乐，而是随处可见的免费发放的广告dm。 “刘叔叔，你看看这里，这里，这里…” 林慕阳把报纸摊在刘建国面前，连点了三块豆腐块大小的广告信息： “这是南环路国有拖拉机厂周边五十亩地的拍卖公告，这是城中村的拆迁工程招投标公告，这是北环路国有纺织厂的拆迁公告…” 刘建国把报纸又推了回去，看都不看一眼：“我知道，你就直接说吧。” 他脸上笑吟吟的，一副我看你怎么说服我的模样。 “这三块土地，原本只靠一家房地产企业是拿不下来的。”林慕阳贱贱的说道：“不过如果有人愿意出1000万赞助我们这次活动的话，我不介意给他出个主意，帮他把这些地方都吞下来。” 刘建国眉毛一扬，笑问：“你先说个大概，我先判断有没有价值值得我继续听下去。” 林慕阳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有利于整合资源，统一规划，打造国际化大都市的城市中轴线。” 他说完这句话，面露微笑的看着刘建国，不再多说一个字。 咱们房东和房客的交情，就只值这么多了。 刘建国低头沉思了片刻，不再继续追问，笑着说道：“冠名费怎么支付？”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敲，聪明人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愉快。 林慕阳信口开河：“前期支付50％，中期支付30％，活动结束支付剩下的20％。” “行，没问题，你准备好材料，明天我叫人跟你联系。” 刘建国笑吟吟的，根本不用和任何人商量。 “嘶！” 众人都惊呆了！ 这两个人就说了两句话，一个拿着张草稿和两张报纸，另一个看都不看一眼，三言两语就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这么草率的吗？ “为了保证我们双方的各项权益能得到充分的保障，”林慕阳笑着看向陈浩然：“陈律师，你介不介意担任我们这次活动的法律顾问？” 陈浩然瞟了一眼刘建国，淡淡的笑道：“当仁不让。” 刘建国和张小静对视一眼，笑嘻嘻的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有一个条件。” 第39章 这姑娘又蠢又可爱 “哎，舅舅，你怎么能这样呢！” 刘贝贝急了，明明已经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以再追加条件呢？ 她立刻起身，走到林慕阳身后，用她的方式来表达对好朋友的支持。 她从身后猛地圈住林慕阳的脖子，差点没把他给掐死。 “撒开！撒手！”林慕阳憋得满脸通红，将她的双臂掰开：“先听你舅舅怎么说。” 刘贝贝只是松了松手劲，仍然圈着好朋友的脖子，小下巴一抬，鼻孔对着她舅舅冷哼一声。 刘建国看向张小静，两口子无奈的笑笑。 这件小棉袄是黑心棉做成的吧？ 这胳膊还没往外拐呢，就已经这么对待自己家人？ 将来真嫁人了，那还了得？ 不得把娘家给搬空？ 刘建国忍着把林慕阳掐死的冲动，收起笑容，说出他的条件：“我们要入股你的娱乐公司。” “噗！” 这回喷的不是别人，而是林慕阳自己。 因为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 “刘总，合着您刚才答应得那么痛快，1000万说掏就掏，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林慕阳几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过不行，娱乐公司除了现有股东之外，短时间内不再增加任何股东，我外婆回来了也不行。” 刘建国被当场拒绝，却也不恼，直接问道：“你们公司现在几个股东？都是什么人？” 陈浩然眼睛微微一眯，朝刘建国看了过去：这是在威胁我当事人？ 林慕阳当作没看见，伸出三根手指：“负责日常工作的王大利王总，代表公司形象的刘贝贝刘总，负责全面工作的我。” 刘建国有些意外：“贝贝也是股东？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舅舅…” 刘贝贝正想开口解释，却被林慕阳在手臂上拍了拍给打断。 林慕阳说道：“刘叔叔，贝贝是以她的个人形象入股，不涉及到资金投入，所以没有和你们商量。而且，她已经年满十八周岁，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了。” 刘建国对于年轻人的叛逆，给气得无可奈何。 确实是无可奈何。 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叛逆，他觉着这就是生命的轮回。 局势眼看着就这样僵持不下，还是张小静开了口。 “贝贝，坐到舅妈这儿来。”她朝刘贝贝招了招手，“我问你啊，你在娱乐公司占股多少，除了形象代言之外还要做什么？” “果冻给我分了10％的股份，”刘贝贝说道：“他就让我好好上课，好好唱歌，别的什么也不用管啊。” 张小静指了指酒桌上散乱的稿纸：“那你们现在是在？” 刘贝贝头脑简单的应道：“我们在商量正经事啊，关系到音乐界的大事。” 张小静在心里叹了一声小棉袄的蠢萌，只好把问题继续留给丈夫。 刘建国直接转头看向陈浩然：“陈大状，这件事你怎么看？” 陈浩然淡定的喝着酒：“他们是在我们律师行签约的。” 刘建国没好气的皱着眉：“我问的是，你怎么看？” “刘总，你这就叫关心则乱了。”陈浩然斜睨了他一眼：“他们在我们律师行签的合约，自然就是我们的客户。你觉得我会出卖客户信息吗？” 刘建国被怼得没话说，又碍于场合不好发作。 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飞了，林慕阳才说道：“刘叔叔，我查过相关的法律和政策，并没有明确的规定说公职人员的子女不能出任与他们本职无关的私营企业的股东。” 刘建国给气笑了，这他妈还需要你给我普法吗？ 然而林慕阳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满腔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 “贝贝漂亮，大方，善良，也很单纯，”林慕阳的表情很真诚，也很坦然：“她喜欢唱歌，也想要唱一辈子的歌，我想着，与其让她将来进了娱乐圈之后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还不如让她自己当自己的老板，自己做自己的主。” 张小静拉着刘贝贝的手，柔声问：“贝贝，是这样的吗？” 刘贝贝猛的摇头：“当然不是啦！”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摇头，被林慕阳抓回来的1000万差点又给飞走了。 刘建国瞪了林慕阳一眼，沉声问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刘贝贝眨巴着大眼睛，一五一十的说道：“果冻跟我说的除了他刚才说的那些之外，还说了很多很多。” 众人看向林慕阳的目光，带着审视和玩味。 好小子，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玩得还挺溜。 只不过你千算万算，没想到咱们贝贝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吧？ 张小静柔柔的问道：“那你和舅妈好好说说。” “果冻说，他会给我写歌，把我推到国际上，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在学校把基本功给练扎实了，” 刘贝贝说着说着有些委屈：“他还让我去学舞蹈，说一个国际巨星如果不会扭几下，就会差了点意思。他还举例说什么迈克尔杰克逊啊，麦当娜啊…” 众人看向林慕阳的眼神都变了，你就这么给单纯的小姑娘画大饼是吧？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你有才，不然真的会以为你有病！ 张小静看了林慕阳一眼，又问：“还有呢？” 刘贝贝说着说着，竟然带着些哭腔：“果冻还说，我从小在你们的呵护中长大，不知道民间疾苦更不知道人心险恶，他回头要写几个剧本，让我去演那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角色。” 张小静问：“他有说让你演什么角色吗？” “什么地主家的丫鬟啦，县官的小妾啦、佃农的女儿啦，城市底层的小摊贩啦…” 刘贝贝掰着手指头数着：“反正没一个角色是我喜欢的。” 林慕阳揉了揉眉心，正想开口解释，却被刘建国瞪了一眼，只好让刘贝贝继续说下去。 “果冻还说，像我这样的性格，又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他不放心我自己去娱乐圈闯荡，” 刘贝贝说出这些夸自己的话来，脸上红彤彤的：“他说他要带着我一直往前跑，等我哪天要是想嫁人了，他再亲自帮我考察合适的对象。” “噗！” 众人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这姑娘怎么这么蠢。 不过好可爱啊！ 第40章 今天晚上这场子我包了 “你说说，她刚才说的那些角色，你是怎么想的？” 刘建国叹了口气，既然对方是全心全意为外甥女考虑的，他也就不能揪着不放，只好换个方式给自己找台阶下。 然而林慕阳却没有顺着他的问题直接回答。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林慕阳眼神温柔的看着刘贝贝，说道：“重要的是只有这样安排，她将来才可以成为她想成为的自己。” “安排？”刘建国气笑了：“她的未来需要你安排吗？” “刘叔叔，您理解错了。”林慕阳摇摇头：“我不是在安排她的未来，而是为她想要的未来，为她准备她现在最欠缺的的东西。” “她现在的外在条件很棒，但是却还欠缺磨炼，不管是歌唱技巧还是演技，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林慕阳说道：“为她准备那些角色，就是在现实不可能让她经历的前提下，让她去接触和体会到不同人群之间的不同点和共同点。” 他做了一个发人深省的比喻：“只有经历过，体验过底层的心酸，将来她飞到最高处的时候，才不至于变成一个没有同理心，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果冻，我愿意的。”刘贝贝这时坚定的站在好朋友一边，对在座长辈和其他人说道：“果冻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我好，我懂的。” 刘建国此时看了眼酒吧大厅门口，忽然对沙青说道：“去外面挂个牌子，今天晚上这场子我包了。” 沙青在刘建国到来之时就已经起身站在一旁，听到吩咐立刻转身去安排。 刘建国让人把大厅的灯光全部打开，原本昏暗的酒吧顿时亮如白昼。 他又让人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凑成了一张长十米，宽三米的会议桌。 桌子两侧只摆了两张靠背椅。 他左手握着水杯，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林总，请吧。” 林慕阳正了正身上的衣服：“刘总，请。” 众人这才明白，关于1000万冠名赞助的谈判，这才刚刚开始。 陈浩然低头想了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施施然的走到林慕阳身后，站着不动。 刘建国对陈浩然的不请自来视而不见，直直的盯着林慕阳，问道：“第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的那三块地。” 林慕阳原本是打算将来自己拿下来开发的，心有腹稿，回答起来也不难。 “环城路变主干道，北边靠河建别墅区，靠近市区建联排，靠近河边建独栋。” “南边靠近火车站，先做物流产业园、酒店餐饮，洗浴娱乐、金融服务和百货。” “城中村拆迁后建cbd，除开回迁房之外，所有物业卖三分之一周转资金，其余的商铺和住房对外只租不售。” 他说完，静静的看向刘建国，等着。 刘建国沉思片刻，问：“南边，你是怎么考虑的？” 物流产业园和他提到的那些配套项目，乍看起来关联不大。 “物流产业园的特点，是占地大，建筑物少，空旷。”林慕阳说道：“将来拆起来方便，成本低。” 刘建国眯眼问：“所以你才说先建配套项目，是为将来建居民区打造卖点？” “不一定。”林慕阳说道：“刚才我说了，物流产业园的特点是占地大，建筑少，空旷。将来即使不盖小区，也能建成会展中心或者商业街。” 刘建国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追问：“国内有现成的案例吗？” 林慕阳略一思索，摇了摇头：“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不过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建国追问：“怎么做？” “刘总，如果您非得想知道，那是另外的价钱。”林慕阳微微一笑：“不过，这件事也许我会跟我房东的儿子说，毕竟老太太对我不错。” 刘建国白了他一眼：“我不问你怎么做，我只问你，做成之后回报率是多少。” 林慕阳想了想，斟酌着说道：“南边那块地50亩，周边荒地80亩，加起来一共130亩，起拍价按照五级工业用地标准是500元\/㎡，拿地价格四千六百万。十年内，这个价格估计能翻到四十六亿，十年之后，我算不出来，数字太大了。” 别说陈浩然被这个回报率吓了一跳，刘建国也猛的睁大了眼睛。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异想天开信口雌黄，林慕阳说道：“我听老太太说，二十年前，城中村的房子一百块钱没人买，十年前，一座院子1500块，今年，有户人家卖到200多万。” 刘建国想了想，好像确实听老妈子唠叨过，现在的房价就跟东方红似的，比每天的太阳升起来的速度还快。 他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和冠名赞助无关，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这次你要挣多少钱？” 林慕阳点了点头：“是的，刚刚想好。” 刘建国喝了口水，直视着他，却没追问，等他自己说。 林慕阳转过脸，看了看不远处的小伙伴：“王哥的老婆明年要生了，得把父母接过来，所以他们得换个大房子，贝贝要拍戏，要去参加综艺节目，就算两个月出去一趟，也要花很多钱。” 他这才看向刘建国，回答道：“所以我想着，这开门第一单生意，挣它个两千万也就差不多了。” “噗！” 刘建国刚喝下去的水又给喷了出来，还好桌子很大，不然必然会喷林慕阳一脸： “你想屁吃！一个破活动你就想挣两千万！” 林慕阳似笑非笑的说：“刘总，除了赞助费，还有音乐版权费用，现场广告位，口头广告费等等等等，我们作为主办方，享受这些权益，这很合理吧？” 刘建国忍住一脚踢死他的冲动，也忍住踢开他自己单干的冲动，又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拿着那张报纸去申请红头文件，怕是有些困难。” “不不不，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自己去申请，”林慕阳摇摇头：“我让他们自己送过来。” “你醒醒吧，你连他们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刘建国气得翻白眼，起身离桌：“这事还是我找关系去办吧。” 林慕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1000万冠名费总算是谈妥了。 就只差落袋为安了。 第41章 果冻啊，想不想当上门女婿啊 这一夜，林慕阳彻夜未眠。 并不是因为音乐比赛活动的方案之草率，和1000万元的赞助费来得突然，而是他在和刘建国谈判的时候，发现了自己这些日子最大的疏忽： 他抄过来的那些歌曲的版权问题。 想想看，那首脍炙人口的《生日快乐》，就能给一个家族带来绵延近百年的财富，没理由他要放着这么细水长流的钱不挣。 连夜把一些地球的经典流行音乐上传到网站，申请注册版权之后，他还把一些纯音乐给注册了。 做完这些，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等。 等3g技术被淘汰，等4g出现，等智能手机的普及，等资讯大爆炸时代的到来。 酒店的窗外，天已经蒙蒙亮。 他刚刚睡下感觉没多久，手机接连不断的来电终于还是把他吵醒了。 七个未接来电，最早的一个来自房东老太太，第二个来自刘建国，剩下四个是刘贝贝，最后一个是王大利。 这还是房东老太太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以为有急事，立刻给她回拨了过去。 却被老太太弄得哭笑不得。 她说谁家的独生闺女在哪里上班，她家里不满意她现在处的对象比她大二十岁，就托人问问有谁愿意去他们家当上门女婿。 老太太觉着林慕阳无亲无故的，正好符合上门女婿的硬性条件，于是自作主张替他约了时间，跟人家姑娘和家长见面。 他说自己现在只想挣钱交房租，没时间谈感情，含糊其辞的想糊弄过去。 架不住老太太闲得无聊又热心，说要是他答应去见人家姑娘一面，以后房租全免。 他一听这话就知道了，老太太答应了人家，自己要是不去，她会觉得没面子。 于是无奈答应。 剩下几个电话，他想了想，先给王大利回了过去。 “慕阳你快来公司，所有人都在等你。” 王大利匆匆说了一句就挂断电话，也没讲清楚所有人都有谁。 半个小时后，林慕阳火急火燎骑着小绿赶到公司，远远的就看见陈浩然和刘建国站在路边，正在送几位行政夹克的人上车离开。 他没看清楚那些人长什么样子，车牌号却看得清清楚楚。 a打头的，很多个零，最后面一个数字是2。 “你小子好大的架子，让市长等你半个多小时。”刘建国笑嘻嘻的说：“这下好了，活动泡汤了。” 林慕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掏出手机给他看自己和老太太的通话记录。 “贝贝外婆要给我介绍对象，我一高兴就多睡了会儿。” 陈浩然忍俊不禁，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逻辑关系。 刘建国却抢过他的手机，给老太太回拨了过去，然后走到一边说话。 林慕阳悻悻然走进公司，一进门就愣住了。 王大利夫妇，刘贝贝，前台小姑娘，李安安和她妈妈，还有林菲，还有十几个不认识的大学生模样的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间不到40平米的街边小门面，竟然还能挤得下这么多人！ 陈浩然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提醒道：“今天周末。” 话音刚落，刘贝贝像只豹子一般就冲了出来，边把林慕阳往里面拖边介绍情况： “果冻，我学校老师和同学都来了，林菲姐把他们学校勤工俭学的负责人也找来了。” 他路过李安安身边时，先和李妈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声问：“安安，你来凑什么热闹？” 李安安耸耸肩：“我正要带我妈出城，路过你公司门口看见这么多人站着，以为有人要砸你的摊子，就下来看看咯。” 林慕阳从她眉眼弯弯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她也在说谎。 也不是闲聊的时候，他看向那群陌生人，和刘贝贝音乐学院的带队老师握手，和林菲带来的勤工俭学的负责人握手。 然后坐在陈晓莉给他塞过来的一张塑料凳上，问道：“今天这是什么个章程？” 王大利低声说道：“听说咱们要组织大型活动，他们来问问需要不需要人手。” 林慕阳微微有些错愕：昨晚才做的方案，谈好的冠名赞助，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满城皆知的样子？ 刘贝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这消息就是从她那里泄露出去的。 她本是和班主任汇报自己在校外的情况，哪儿想到把老师那个激动的，一大早把全班的好苗子都给带过来了。 林菲那边就不用说了，她和李安安穿同一条裤子的。 还好她好歹是个大学讲师，还知道只需要带负责人来，而不是把整个常山大学法学系的学生都带过来。 大概了解情况和不同的诉求之后，林慕阳先对林菲带来的负责人说道：“老师，是这样，我们这个活动分为前中后三个阶段。” “嗯嗯，您说。” 那位年轻的男负责人很客气，掏出小本子记录。 林慕阳瞥了一眼他的本子，继续说道：“前期阶段需要五到六个能熟练掌握电脑办公的人员，负责在公司接电话和录入报名信息，这项工作比较琐碎，而且来电话的通常没有固定的时间，所以需要在公司坐班。报酬…” 他看了看林菲，没能从她脸上得到任何提示，只能大概的给了一个价格：“按小时吧，每个小时二十块。你看这样可以吗？” 负责人有些不确定的问：“2…20？” 林慕阳本来以为他嫌少，还想跟他掰扯一番，身后的李安安被李妈拧了一把小蛮腰，咳了两声。 林慕阳回头看了一眼，李安安若无其事的双眼看向天花板。 林慕阳立时会意。 哦，原来是我给的价高了啊，那没事了。 果然，负责人一副生怕晚了，林慕阳要反悔的样子，马上开口问道：“中期呢？” 林慕阳说道：“中期就是在海选和初赛期间，我们需要大约100人这样子，负责活动现场的引导接待和维护秩序，当然，搬搬扛扛的是避免不了的。” “确实，尤其是女孩子，搬搬扛扛的是挺累的。” 负责人说这话本是想要一个更高的价钱，却不料，林慕阳直接摇头，说出一句让人不能理解的话来： “我只招男生。” 第42章 小林啊，跟阿姨说你还缺啥 林慕阳并不是性别歧视。 而是只从方便管理的角度来做的决定。 常山大学的勤工俭学负责人试图说服林慕阳接收一定比例的女生，还是被他拒绝了。 即便有陈浩然和林菲这两位法律界人士旁敲侧击的给他说这么做的后果和弊端，他还是铁石心肠只招男生。 他接着看向刘贝贝的班主任和同班同学，本想问问他们的诉求，可是看他们犹犹豫豫的样子，他觉得不用问了。 以女生居多的音乐学院，不管之前怀着怎样的心态而来，在他拒绝常山大学的勤工俭学负责人之后，他们在犹豫是否要共同进退。 只不过他们似乎忽略了一点，他们和其他的大学生不一样，他们是学音乐的。 而这个活动是音乐类的比赛，虽然只是面向乐队层面，但其中还是有很多相同之处。 刘贝贝没有让林慕阳为难，所以他也愿意让她在学校里多一些声望。 他邀请刘贝贝的班主任加入到活动筹备组，专门负责联系评委的事情，还让她的同学在每场演出都获得上台演出的机会。 “目前就先暂时这样安排吧。”他说完看向陈晓莉，说道：“嫂子，快中午了，打电话定三个包厢，大家一起吃个饭。” “哎哎，好。” 陈晓莉以前做餐饮的，对常山的各类酒店就算不是全都去吃过，也至少都去踩点过。 对于订桌这样的小事自然驾轻就熟。 不到几分钟就联系好了酒店，她又挺着大肚子走到马路旁，拦了一辆计程车，弯着腰对司机师傅说了几句话。 不大会儿，公司门口就来了七八辆出租车。 除开自己开车来的那几位，其他人正好能坐满。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林慕阳留意到了这个细节，心里感叹王大利娶了一个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心细如发的好女人。 就很持家有道。 把后勤交给她，可以节省很多不必要的浪费。 他蹭李安安的车，在去酒店的路上和陈晓莉说了这件事，把她吓得不行。 “慕阳，我不成的。”陈晓莉说道：“我听我们家大利说，这个活动规模很大，至少要花上千万，这么大的数我管不过来的。” “嫂子，我不是让你管钱，是让你盯着他们花钱。”林慕阳说道：“等把活动的架子搭起来，我要专心准备明年的高考，应该没多少时间来公司，所以还得靠你了。” 车上不但坐着陈晓莉，还坐着李妈。 她对林慕阳的印象本来就不错，听到他要参加高考，那股子热乎劲又上来了。 “小林，备战高考可是大事，跟阿姨说说，你现在还缺啥？” 林慕阳本就是为了宽慰陈晓莉而找的借口，被李妈这么一问，大脑短暂的闪起一道火花。 差点短路。 他只能笑着婉拒：“阿姨，我都准备好了的。” 要参加高考是真的，只不过所谓的备战是怎么个备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毕竟有系统在身，和开卷考试没什么区别。 到了酒店，他下了车和大家汇合才发现，陈浩然没来，刘建国也没来。 想来也是，他们一个是金牌大律师，一个是能在大早上把市长忽悠来他这个小门面考察的大佬，怎么可能陪一群大学生吃饭。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猛的一惊。 半个月来顺风顺水的日子，自己是有些飘了，开始觉得世界应该围绕着自己转了。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事情，从人到事，最后到人事，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半个月，除了王大利夫妇之外，在事业上好像没有其他的帮手。 刘贝贝的后台背景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是助力，但她现在还是在校学生。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想到了某个人，想着回头得调查一下，看看这个平行世界有没有她。 如果有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弄来给自己当帮手。 午饭就在他的胡思乱想之中草草结束，在酒店门口送走一大帮人，他叫住了刘贝贝和王大利夫妇。 在让他们踏踏实实做事情之前，至少得先给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 打车来到他长包的酒店，从大堂坐电梯下到停车场。 “果冻，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没事，趁着周末，我想带你们去兜兜风。” 林慕阳淡淡的应了句，双手插兜走在最前。 刘贝贝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一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即将发生。 四个人走了两三分钟，见到有个酒店保安正站在一部宾利车前，胡子拉碴，松松垮垮，手上还夹着支烟。 左右两侧的停车位是空的，想来他是在阻止别人停车。 林慕阳走上前好奇的问：“兄弟，怎么守在这里了？” “别提了，停车场的监控今早不知道怎么就坏了，上面叫我们来看好这辆车，不要被其他客人刮了蹭了。”保安努了努嘴：“看见没，雅致728，我们队长专门打听过，这车在咱们国内好像只有三辆。” “原来是这样。”他左右张望一阵，又问：“监控今天能修好吗？” “应该能的吧。” 保安见他们人数众多，虽然其中有两个女的，但听到他问起监控，本能的警觉起来：“请问您几位是我们酒店的客人吗？” “嗯，是，我住888，我姓林。” 保安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呆了呆，立刻闪到一边，带着些忐忑的笑问：“林先生您这是要出去？” “嗯，出去办点事。”林慕阳逗他：“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监控已经修好了，不然你们得多累啊。” 保安毕恭毕敬的说：“您放心，我们会尽快修好的。” 林慕阳掏出车钥匙按了按，只听“滴”的一声和一个轻微的“咔哒”声几乎同时响起，车灯闪烁了两下又重归沉寂。 他想了想，回头对着正在看着豪车发呆的几人，问道：“嫂子，你身上有现金吗？” “有的有的。” 陈晓莉着急忙慌的把她的钱包直接递过来，林慕阳从里面抽出十张百元大钞，问了保安一个问题： “兄弟，一千块钱和我的电话号码，你选哪个？” 保安看着林慕阳手中红彤彤的纸币，一时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然而鬼使神差的，他说：“我选电话号码。” 第43章 一个汽车连退伍老兵的人生逆袭 万事开头难。 难的是巧妇无米，难的是目中无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目中并无可用之人。 不创业就不会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任人唯亲，不做大事也就不知道缺人是什么感觉。 现在这两者，林慕阳都感觉到了。 不是他太胆小或者疑心病重，而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八个字的前提，至少是知根知底。 不然随便到街上拉一个会计来管理账目，随便去找个人来当保安，后果只能是人财两空。 选择要电话号码而不是两个月工资的这名保安名叫王铁。 小时候爹死娘嫁人，跟着爷爷奶奶长大，17岁参军20岁退伍，怀揣着两万退伍费本想返乡创业，回到老家才发现，这笔钱甚至不够两位老人看病吃药。 在部队汽车连学到的技术在地方上没有用武之地，原因在于他的农村户口，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人际关系网。 不然他可以去贷款创业，也可以像林慕阳一样，给领导开车。 如果运气够好，司机岗变成铁饭碗，熬个十年八年，也能熬到某个市政管理部门当个副局。 亦或者如果他的脸皮够厚一些，向别人借点钱，攒巴攒巴也能在街头支个小摊，然后像大部分退伍兵一样，整天和别人捉迷藏，赚点血汗钱。 可是一来他脸皮不够厚，加上又在新闻上看到一个老班长在街头摆个小摊，捉迷藏的时候输给了那一大帮人，砸车的砸车拽人的拽人，把一个血仍未冷的汉子惹急眼了，哐哐上去就是几拳，当场一死五伤。 那个老班长最后被判死刑。 这个新闻在王铁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这些当兵的，没能赶上时候死在战场上，却变相的死在了一群披上人皮的魑魅魍魉手中。 于是索性破罐子破摔，在五星级酒店应聘了保安岗。 上班没到三个月，遇到了林慕阳这个有豪车不开，整天骑着小电驴到处乱逛的怪人。 也许是因为在汽车连当过运输兵的共同经历，让林慕阳一眼就从王铁身上看到了过去那些老战友的影子。 松松垮垮中腰杆笔直，手里夹着烟却眼神锐利。 所以，他在无人可用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这些和他虽然隔着不同时空，却同样在部队中捶打过的人。 王铁拿到了林慕阳的电话，也得到了一份新的工作。 给林慕阳开车。 他在对讲机里和队长说了一声，当场就脱下了保安外套。 宁愿在大秋天里挨冻，也不愿多待一分钟。 刘贝贝等人上车后直接坐上了后排，三个人里即便有一个是陈晓莉，也丝毫没有显得拥挤。 当陈晓莉和王大利还在小心翼翼的用视线在感觉车中酒柜的奢华时，刘贝贝已经上手摸开了点歌机。 是摸开，不是打开。 她挨个按钮拍了一遍，半点没有顾虑这样的豪车会不会坏掉。 宾利车缓缓的行驶在胜利路上，刘贝贝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时不时的把话筒伸到副驾上的林慕阳嘴边，让他也唱一两句。 王大利和陈晓莉也没能逃过她的兴之所至，在她的强迫下合唱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 车上的气氛慢慢的在她的推动下变得热闹起来，两口子第一次乘坐豪车的体验尽兴无比。 让他们更意外的还在后面。 林慕阳这个外地人指路，王铁这个乡下人将车开出城，来到西环的汽车城。 目标明确的停在奔驰4s店门口。 来的路上林慕阳已经想好了，王大利家里人多，得给他配一辆宽敞一些的车。 刘贝贝还是个学生，开着豪车一来太扎眼，二来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风言风语。 所以这次来买车，他的首选目标是奔驰r500。 “6座，四驱，市区路段百公里油耗20升…” 当销售经理还在向他们介绍车子性能等等各种参数的时候，林慕阳微笑着打断：“大利哥，嫂子，你们上去试试。” 两口子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听从指挥，王大利在销售人员的陪同下将车子开了出去。 林慕阳则带着王铁坐在休息区，开始闲聊起来。 刘贝贝是个闲不住的，在宽敞明亮的售车大厅里里外转了一圈，又来找宾利车的车钥匙。 “果冻，我回车上唱歌。” 她的语气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让王铁一度以为她是林慕阳的女朋友。 林慕阳没有把初次见面的王铁当成陌生人，更没把他当成司机，两个人在休息区里抽烟闲聊，问过了王铁的基本情况，然后便向他介绍公司的一些事情。 “我们几个是合作伙伴，那两口子是负责公司后勤和业务的陈总和王总。刚才这个小姑娘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以后你就叫她贝贝姑娘就行。” 林慕阳介绍完合作伙伴，接着进入正题：“我现在要和你商量两件事。” 王铁急忙说道：“林总，您直接吩咐就好。” “这两件事可吩咐不了。”林慕阳笑着说道：“第一件是关于你的待遇，现在咱们公司刚起步，加上我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行情，所以你的年薪只能先给你开五万。你觉着怎么样？” 从月薪五百的保安变成年薪五万的司机，王铁一下子就怔住了。 他听那些战友说起过，现在给有钱人当司机的行情普遍是1200-3000一个月。 “当然，我是有条件的，”林慕阳假装看不到王铁脸上的激动，接着说道：“你的食宿我就不管了，得你自己张罗。不过平时嫂子在公司也会做饭，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一起吃。” “林总，我没问题。”王铁收起了激动，继续问道：“请您说第二件事。” 林慕阳对他干脆利落的作风显然很满意，说道：“第二件事和你的本职工作无关，却是我请你帮我个忙，在半个月内，给咱们公司招五十个身世清白的老战友来。” 王铁眉头微皱，虽然时间紧，人数也不少，但难度不大。 他问：“林总，主要是做什么？” 林慕阳平静的说道：“我要另开一家安保公司，专门给娱乐公司保驾护航。” 王铁又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第44章 抛开双方立场不谈 王大利夫妇试车回来，林慕阳这边已经开好了发票。 全款98万8，登记在娱乐公司的名下。 对于开着限量版豪车来买车的客人，奔驰4s店销售人员所有的招数和套路都只能藏在心里，连不满的眼神都不敢流露出分毫。 于是皆大欢喜。 “嫂子，下个礼拜你和王大哥过来提车，咱们好歹是要做大事的，没点排面会让别人怀疑咱们公司的实力。” 在回市区的路上，林慕阳不断的给王大利两口子洗脑，让他们转变观念，接受自己的安排。 “你从今天早上的情况就可以看得出来，接下来迎来送往的必不可少，今天早上来的是市长和大学讲师，可能明天来的就是太守府的人，”林慕阳笑道：“而且如果有人来找咱们合作，门口停的是奔驰和夏利给他们带去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车上可能只有刘贝贝不懂。 陈晓莉和王大利都懂，只是作为生活中曾经的失败者，他们对林慕阳把奔驰配给他们用，感到有些惶恐。 林慕阳把该说的说完，剩下的事情就是让他们自己消化。 他打电话给刘建国，问过冠名费的事情，又接着打电话给陈浩然。 “浩然哥，协议弄好了么？” 陈浩然问：“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已经弄好了，是你来找我，还是咱们找上门去？” 林慕阳想了想，说道：“还是咱们上门去吧，毕竟是财神爷，咱们的服务态度得拿出来。” 陈浩然略一凝神，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抛开双方的立场不同不说，至少在目前这件事情上，大家的总目标是一致的。 “行，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你直接到他们公司就好，我在楼下等你。” 林慕阳让王铁开车回公司，放下王大利两口子，又嘱咐了刘贝贝几句公私分明的道理，让她回家不要和家里人透露太多娱乐公司的事情，这才前往刘建国的公司。 在路过步行街的时候，林慕阳让王铁靠边停车，给他卡上转了五千块钱，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买两身衣服。 却没想到，王铁下车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 身上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和大头皮鞋，手上还提着两个袋子。 看着剑眉星目，里里外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王铁，林慕阳觉得自己选对了人，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 王铁的表现让他改了主意。 不多时到了刘建国的恒业集团楼下，在等陈浩然的过程中，林慕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铁，笑道： “这些天你先和我住酒店，我让嫂子帮我找一套房子，以后咱哥俩就住一起得了。” 那表情，那语气，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王铁还没有习惯林慕阳的天马行空，只是出于现实考虑，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 毕竟除了当司机之外，他还要在短时间里招几十号人，住在一起也方便随时汇报工作进展。 林慕阳趁着这个间隙，给他介绍什么是安保公司，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安保公司。 “可能大多数普通人都觉得，安保公司就是专门给各个企业和相关部门安排门卫和保安的，可实际上不只是这样。” 林慕阳想了想，用王铁能以最快速度理解的方式说道：“我要开的安保公司除了保护人员，还要保护公司电脑不被黑客攻击等等。” “林总，我懂。”王铁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职业的安保公司除了保护人员之外，还有为客户提供其他各种服务。” 林慕阳愣了愣，“喜欢看书？” 王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17岁就进了部队，班长说像我们这种人将来如果不能留在部队，放到社会上就是睁眼瞎，即便不成为祸害，也会穷困潦倒。所以每天都带着我们一起读书看报来着。” 林慕阳哑然，当年在汽车连，他的班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班长没有连人带车一起摔下青藏线之前，他们每个星期都要写一千字的读书心得。 真是不同的世界，同一个老班长。 那就不用多说其他的了，直接说待遇就好：“第一批招的这五十人，擅长驾驶的要十个，其他四十个除了擒拿格斗，还要对…” 林慕阳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在说废话。 和社会上的人待久了，不自觉的就会变得啰嗦。 他直接改口说道：“剩下四十个，最好是在野战部队待过的。” 王铁秒懂：找高手。 “待遇是每个月起薪两千，包食宿，如果有任务，另外有津贴补助。”林慕阳想了想说道：“所以你在招人的时候，还得招一两个圆滑点的，最好是在炊事班待过的，让他们负责兄弟们的后勤保障。” 王铁一一应下，本想问林慕阳是不是也在部队待过，可他的人却已经推门下车。 一辆奔驰车停在宾利车旁边。 陈浩然解开安全带，才刚伸手去拿文件袋，驾驶窗就被人敲响。 他的视线从林慕阳微笑的脸庞穿过，落在旁边的雅致728上，脸上微微错愕。 两人并肩走进大楼，保安看见一个是坐宾利来的，一个是开奔驰来的，并没有阻拦。 等电梯的时候，陈浩然不自禁的打量着林慕阳：“刚才我没看见你，以为你还没到。那车是你的？” “是的。” 林慕阳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以陈浩然的能力，完全可以查得出来。 “我以前竟然没看出来。”陈浩然自嘲的笑笑：“我还以为你是林菲和安安的朋友，一个在酒吧卖唱的手艺人。” “你并没有看错。”林慕阳笑了笑：“我确实是手艺人。” 陈浩然瞥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装了？” 林慕阳抬头想了想，说道：“可能今天这件事对我的意义不一样吧。” 陈浩然叹了口气，问：“你是不是知道刘建国的其他事情？”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林慕阳说道：“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跟他合作。” 陈浩然本想再出言提醒几句，却听林慕阳又说道：“有你在，我不觉得有谁能在法律方面给我下绊子。” 陈浩然笑了：“必须的。” 第45章 施压和反向施压 这不是陈浩然第一次来恒业集团总部，却是林慕阳的第一次。 在他们进入恒业集团的大楼之前，这家在常山排行前三的房地产集团内部都在为这次会议忙碌着。 大家都清楚这次合作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马虎。 可是临开会前，集团董事长陈军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三思而行。 虽然表面上他作为职业经理人掌控着这家房企，但实际上公司内部的权力关系错综复杂。 当林慕阳和陈浩然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上到董事长，下到部门主管，不但将三十张椅子坐得满满当当，甚至还在外围摆了一圈。 众人看到合作方派来的人竟然这么年轻，会议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 然而，坐在首位的董事长没反应，董秘也全然当做没看到有人进来。 林慕阳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恒业集团对这次合作会比较重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场面。 他微微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刘建国和张小静两口子，一左一右坐在人群中最靠后最不起眼的位置。 陈浩然落后了两步，视线正好和人群里的刘建国对上。 他们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恒业集团的人有所反应，但会议室里却没人主动迎接他们入座。 陈浩然挑眉看着刘建国，见对方笑嘻嘻的，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故意给他们上演的一出下马威，于是也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林慕阳平静地丢下一句话，说完便走：“看来我们来错了地方。” 陈浩然瞥了眼刘建国，眼角带着戏谑的笑意，急忙两步跟上林慕阳。 直到他们走到电梯口，会议室里依然没人追出来挽留。 “叮！” 电梯门开，林慕阳毫不犹豫的抬脚迈了进去。 陈浩然本来下意识的想回头看一眼，见状也不再犹豫，进电梯之后，他主动按了下行。 在这个场合，他是林慕阳的法律顾问，同时也意味着属于从属地位。 明面上的东西他一直分的很清楚，不管是场合还是身份。 电梯下行。 林慕阳没有说话，陈浩然也就没有开口。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没有抬头，看都不看监控摄像头。 “叮！” 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开的时候，林慕阳终于开口：“陈律师，现在联系卓越和宏伟，每家开价一千万，让他们两家联合冠名。” “好。” 陈浩然嘴上说着话，手里的号码已经拨了出去。 在常山，似乎就没有陈浩然联系不到的人。 此时在大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从大屏幕上听到了林慕阳在走出电梯前说的那句话。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同时看向坐在首位的陈军，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陈军从林慕阳转身走出会议室时的那一刻起，就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这让他如芒在背。 当林慕阳走进电梯不带迟疑的走人时，这位在恒业集团担任了五年董事长的中年男人，脸上开始阴晴不定。 当林慕阳最后说出“卓越”和“宏伟”这两家一直压在恒业头上的房企名字时，他的额头开始有冷汗滴下。 按照刘建国在股东会上的阐述，冠名音乐比赛的活动并深度参与到其中，不但是恒业集团彻底改头换面的机会，甚至有可能更上一层楼，实现脱胎换骨的转变。 股东会本来已经同意了冠名，没想到在最后时刻有人反悔，授意陈军不要马上做决定。 或许背后的人本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合作方一个下马威，从而在后续的谈判中掌握主动，在费用上能够降低或者实现更多的利益。 却没人能想到，合作方的年轻人竟然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直接去找他们的竞争对手。 施压不成反被施压，这时候就要赌谁手里的牌多，谁手里握着王炸，谁更有恃无恐。 陈军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眼神不自觉的飘向角落里的刘建国。 刘建国本来面无表情的抬头望着天花板，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过头淡淡的瞥了一眼陈军。 那道淡漠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董秘这时候提醒到：“董事长，客人上车了。” 大家的视线从陈军的脸上转到大屏幕上，从集团大楼前那个小格子里的监控画面中，从宾利车上下来一个精神奕奕的年轻人，小跑着上前给林慕阳开门。 这时陈浩然似乎已经联系完卓越或者宏伟，拉住林慕阳低声交谈着什么。 外面的声音会议室里听不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幕默剧，自行在脑海里补充着那两个年轻人的对话内容。 “他们开来的那部车…好像是雅致728。” 人群里有人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忍不住开口提醒：“全国仅有三部，全世界每年也只销售三部。” 这句话成了压垮陈军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所有人刚开始时都在想，那部宾利车说不定是合作方临时从哪里租来装点门面的。 可是没有人会蠢到认为拥有一部在全国只有三部的限量版豪车的车主，会把它放到外面来出租。 陈军艰难的开口问道：“另外两部的车主…是…是谁？” 人群里的声音说道：“车主是谁不清楚，只知道一部在京城，一部在港岛。” 陈军迟疑了一下，人群里又有人说道：“董事长，看把他们嚣张的，不如咱们自己来操作这个活动，反正选秀类节目多的是，到处都是可以借鉴的经验。” 这句话让陈军颇为心动。 拿到方案后抛开合作方自己单干的，在各行各业比比皆是。 果然，这个提议得到了会议室中绝大多数人的附和。 “是啊是啊，如果我们自己搞的话，说不定只花100万就能办起来了。” “咱们公司养着那么多策划，关键时刻还是得相信自己人啊。” “一个音乐选秀类活动而已，他们竟然敢开口向卓越和宏伟每家要价1000万，说不定人家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在一片自鸣得意和自以为是的嘲讽中，响起了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如果他们能说服卓越和宏伟呢？恒业要如何应对？” 大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第46章 张小静的人情牌 张小静左手扶着大肚子，右手扶着椅背慢慢的起身。 刘建国在这个场合下不出声，她却不能眼看着十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林慕阳在酒吧里的那番话不仅说服了刘建国，也说服了全程带着考验的态度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张小静。 不然她这个大肚婆也不会出现在酒吧那种地方。 “1000万元虽然不是小数，但拿出来也不至于让恒业伤筋动骨，可是倘若他们找上了卓越和宏伟，再找来官府给他们背书，到时候活动不成功也就罢了，一旦给他们做成了，恒业在常山将再无立足之地。” 按理说，在这件事情上她作为财务部的主管是没有资格发言的。 可是她说话的时候，财务总监甚至还要站起来扶着她的身子。 她也不顾别人的目光，直视着陈军继续说道：“陈董事长，刚才来的那俩小孩，年纪大一些那个和你还是本家，名字叫陈浩然。” “轰！” 大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放眼整个常山，有哪家公司不想请陈浩然给自己当法律顾问？今天他屈尊降贵，亲自给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人当跟班拎包，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了吧？” 张小静环顾着几个刚才叫得最欢的同事，冷笑了一声：“现在你们还觉得，卓越和宏伟会连门都不让他们进吗？” 说到这里，她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在那些个蠢货的脸上，可是怀孕让她的性格变得更温柔了些，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就没那么刺耳了。 “如果我们的策划，能像人家一样有本事有格局，恒业集团这些年来也不会一直跟在卓越和宏伟身后，专门捡别人挑剩下的骨头来啃。” 有些人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开口反驳，可是看到策划部总监都不作声，也就没有了动静。 陈军这时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挥了挥手说道：“除了刘建国和张小静，其他总监级别以下人员先出去。” 五分钟后，大会议里只剩下十个人。 陈军看了看刘建国，想了想对张小静说道：“张总，现在错已铸成，您有什么办法能把客人请回来吗？” 原本这种小事交给董秘就行，给对方打个电话说几句漂亮话，兴许就能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如果对方当中其中有一个是陈浩然，事情就不能这么做了。 毕竟刚才自己这一方的行为，称得上是赤裸裸的羞辱。 张小静想了想，扶着椅背又慢慢的坐了下来，摸出手机打了出去。 “果冻，你到哪儿了？你来恒业怎么也不和婶婶说一声，要是离得不远就先回来，婶婶带你好好参观一下我们公司。” 张小静说着和刘建国交换了眼神，继续笑着说道：“你来常山这么久，婶婶对你怎么样？” “你和我们家贝贝又是好朋友，咱们算得上是一家人，对吧？” “现在你有好事不想着咱们自家人，婶婶心里可有点不舒服了噢。” 她讲电话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即便或许有人心里不服，但是也只能先憋着。 从这亲切的语气和她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足以证明她们家和合作方的关系匪浅。 不然也不可能在刚刚得罪完对方之后，立刻又打起了感情牌，把人从半道上给请回来。 十五分钟后，当宾利和奔驰车重新停在恒业集团的大楼下时，从陈军往下到部门总监站成一排，迎接去而复返的林慕阳和陈浩然。 一阵热闹而热情的寒暄握手过后，这才重新进入大楼。 兜兜转转回到会议室，从之前的几十号人围观，到眼前只剩下十来个人，林慕阳也不去猜测这短短半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 说到底是人家内部的事情，他是来画一个大饼，然后签合同拿钱走人的。 所以他的发言十分的简短，却十分的有效： “常山在建的二环内，有城中村45个，将范围扩大到未来十年后的三环，这类城中村的数量就会达到175个，就算一年改造一个，单一企业也需要175年才能改造完，所以我们认为，恒业集团要做的就是集中所有优势资源，去啃硬骨头。” “为了配合贵集团的这一战略目标，我们作为这次活动的主办方和发起单位，将会在如下项目上给予支持。” “广告方面，活动期间，全城都将会出现恒业集团的企业logo和名字，包括并不限于户外广告牌、公交车车身、传单等等，除此之外还包括在电视台、电台，以及最重要的网络媒体上投放的广告。” … 众人一直在埋头做记录，等到他说完了冠名商能享受到的所有权益，才有人举手说道：“林总，按照我们营销部的统计和经验来看，在互联网上投放广告似乎没什么作用。您能具体说一说在这方面您是如何考虑的吗？”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看向林慕阳，想听听他对互联网这种新兴产业是抱着什么态度，又有什么办法来破解局面的。 林慕阳看向那位营销部总监，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互联网上投放的广告是以硬广为主，在地区门户网站上挂横幅广告，再让网站的编辑把你们集团的简介和在售项目挂上去是吧？” “是的，您说的没错。”营销部总监似乎想挽回点尊严：“当然，我们也赞助过一些网站的线下活动，比如网友聚会什么的，可是都没什么实实在在的效果。” “不能说你们这么做是在做无用功，”林慕阳笑了笑，随手拿起纸笔写了几行字，让一直站在身后的陈浩然给对方递过去一张纸条：“您接下来可以按照我写的内容去试试看，如果没有效果的话，这期间所产生的一切费用算在我们良心娱乐头上，到时候从尾款里扣除。” 营销部总监接过纸条一看：集体婚礼，送家电家具。 他立刻就麻了： “卧槽！这么简单的组合拳，我们怎么就没有人能想到！” 第47章 谁能决定你们的命运 “林总，那么关于这次活动，除了资金方面的投入之外，我们恒业还需要在哪些地方配合你们？” 说话的是恒业集团的总经理刘芸，负责集团的日常工作。 林慕阳其实很纳闷，一家地区房地产企业在董事长之下又设一个总经理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为了更方便日常管理还是让他们在关键时刻互相掣肘。 面对刘芸的询问，他先是微微一笑，纠正了她的说法：“确切的说，这次活动是我们良心娱乐为了满足常山市民的精神需求而举办的，作为合作的双方，并不存在谁配合谁的从属关系。” 他接着说道：“关于刘总的问题，我们作为合作方只能提出建议，而没办法提出要求。” 在座众人对他的这句话反应各异，但不得不说，听起来是挺舒服的。 刘芸瞥了一眼如获至宝，到现在还在奋笔疾书的营销部总监，笑着问：“那林总您对我们的建议是什么？” “恒业集团在常山已经打拼了十三年，不管是在日常经营和长远的规划上都有着自己的节奏，”林慕阳不紧不慢的说：“我的建议也是基于恒业集团的历史和现状而考虑的。” “在过去这些年中，贵公司一直集中资源放在商品房开发领域，从而忽略了在商业地产领域的投资。” 众人脸上微微一变，心里一阵哀怨：是我们故意忽略吗？是我们抢不到啊！ 林慕阳继续说道：“所以趁着举办这次活动的机会，我建议你们做两手准备，一手对内，一手对外。” 刘芸接着问：“对内怎么说？对外怎么做？” “对内无非就是挖掘内部潜力，包括人员培训，促销策略调整等等这些东西，我作为外人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议。”林慕阳诚恳的说道：“对外，就是要在社会上重新树立起恒业集团的新形象，让大家看到你们是一家立足于常山，有着十三年历史却仍然生机勃勃的房地产企业。” 众人仔细的琢磨着他的话，发现… 好吧，这就是一句漂亮话，说了等于没说的那种。 然而在座的当中，毕竟还是有聪明人。 角落里的刘建国悠悠问道：“你说的这个“大家”，指的是谁？” 林慕阳笑了笑：“谁能决定房地产企业的命运，我说的就是谁。” 有些人听到这里已经恍然大悟，有些人却还是一知半解。 能决定一家房企命运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 张小静伸手在财务总监的桌面上轻轻扣了扣。 财务总监说道：“林总，在支付完冠名费之后，我们集团的储备金只能够再拿下一块地皮，对此您有什么建议？” 林慕阳被这个关系到商业机密的问题给问得愣了一下。 可是一对上张小静温柔的目光，他也没有藏着掖着：“我的建议是先拿下槐树村，它是四十五个城中村里的城中村，住着最多的外地人，当然，地理位置也最好。” 这下就连刘建国两口子都吃了一惊。 仅城中村的城中村这一句，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比人际关系更错综复杂的是牵涉到这座城市的历史。 住着最多的外地人这一句，就能充分的说明了这个村子的面积之大，房东之多。 有些房东甚至远在京城、沪岛，甚至是海外。 更别提你把这个地方拆了，1500多户本地居民和几万外地人到时候住哪里？ 地理位置最好这句话倒是不假，可是官府说拆迁说了好几年，然而却光打雷不下雨，卓越和宏伟嘴上答应好好研究，研究了这么久却没动静，这意味着什么？ 改造项目成本太高，满足各方要求的同时又要保证自己的利润难度太大。 林慕阳看出了大家脸上的犹豫和沉重，低头摆弄起圆珠笔，过了两分钟才说道：“我听一位老太太说起过，槐树村有着五百多年的历史，当年某位伟人路过常山时，在村子中央那棵大槐树下接见过各方群众。” “老太太还说，她嫁到常山，在槐树村待了半辈子，也准备葬在这里。她对村子里的一切都已经有了感情，她的儿子女儿们都想把她接到高楼大厦里去住，可是她说住不惯，住不舒服。” 角落里，刘建国的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林慕阳说的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房东老太太，刘建国他妈，刘贝贝外婆。 “可是今年夏天有一天晚上，我和老爷子在院子里听晚七点广播，说是南方又发了大水，正是需要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时候。” 林慕阳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两位腿脚不便的老头老太太，二话没说就回屋翻箱倒柜的，过了一会儿拿出一本有些年月的存折，叫我这个大小伙陪他们去附近的银行取钱，说要捐给受灾地区。” “我当时就说：老爷子老太太，您二位别折腾啦，且不说现在银行都已经下班了，就是你们捐的钱也不一定能给到灾民的手里。” “可是，老爷子说：见死不救不是俺们常山人的脾气，别说捐点钱了，如果国家需要，把我的老命也捐了都行。就算这些钱到不了灾民的手里，但是如果能把那群蛀虫给喂饱，让他们对灾民好一些，也算是尽到了作用。” 在座这一群常山人，静静的听着林慕阳这个外地人在讲常山一对老夫妻的故事，同时也在猜测他为什么要讲这么一个跟拆迁没有关系的故事。 “从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身上，从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里，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林慕阳笑着说道：“大部分常山人可能平时喜欢贪小便宜，但是在涉及到集体利益的事情上，他们可从来都不含糊。” “也许作为房地产开发商，你们眼中看到的都是问题，都是困难。可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从中看到的都是机会，都是能让各方实现合作共赢的好机会。” “废话少说。”刘建国直接站了起来，问：“你直接说怎么解决。” 林慕阳看着突然变得激动的刘建国，心说贝贝，你舅舅今天是被谁给刺激到了？ 第48章 后脑勺长了反骨 在如何改造城中村项目的问题上，林慕阳作为穿越人士，说自己是旁观者并没有错。 他不仅曾经全程旁观过地球上那个国度几十年的发展历史，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他也无时无刻不在了解和旁观自己要生存一辈子的星球。 林慕阳看着刘建国说道：“给1500户居民开一个公司，每户人家都在这个公司里占股。建设过程中所用到的所有建筑材料等等，都由这家公司生产或者采购。这样不仅连房屋质量问题解决了，本地人的利益和外地人的工作机会也都解决了。” 刘建国一拍脑门：“操！原来这么简单！老子想了五年都没想到！” “走，换个地方说话！” 拍完脑门，他也顾不得正在开会，直接拉起林慕阳就往会议室外面走。 众人被他的举动直接给搞懵了！ 陈军在心里叹了口气，等到张小静和陈浩然跟着出了会议室之后，才不得不开口说道：“基建部的刘经理和财务部的张主管，其实才是我们恒业集团占股30％的大股东。” 一群打工的又懵了！ 好家伙，原来有钱人的游戏还能这么玩？ 一直在我们身边玩潜伏是吧？ 刘建国拽着林慕阳的衣袖，一路走向了电梯，一直出了恒业集团。 他很自来熟的打开宾利的车门，对张小静喊道：“媳妇，你来坐坐这豪车。” 之后他将张小静扶上车，竟又自己跑到陈浩然的奔驰车上去。 还好，他没有坐到后座上，否则陈浩然肯定直接把他扔下来。 并且顺带骂一句：“让老子给你当司机？你也配！？” 陈浩然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刘总沉默了这么久，怎么今天不装了？” “我还装个球。”刘建国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恒业集团大楼，说道：“一群酒囊饭袋，今天要不是我媳妇出手，老子差点要被他们害死。” “啧啧，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们内讧了这是？”陈浩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还是你想说之前那个下马威不是你指使的？” “果冻迟早是要进我们刘家门的，我给他下马威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刘建国说着叹了口气：“真不是我。” “嗯哼，我也觉得你不会那么蠢。”陈浩然笑道：“如果张姐的电话再晚来两分钟，我们现在就在卓越集团总部了。” 刘建国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们还真的要去我的死对头那里？” “不然两千万的缺口谁来填？”陈浩然反问一句，看了眼后视镜，问道：“现在去哪儿？” 刘建国缓缓吐出三个字：“市政府。” 陈浩然一听，直接踩下刹车，跟在后面的宾利差点来了个追尾。 陈浩然盯着刘建国问道：“你这是要先斩后奏，顺带赶鸭子上架？” 刘建国伸出巴掌，看着手掌心说道：“五年，我研究槐树村研究了整整五年。这五年里，别人踩在我头上我没有吱声，别人吃肉我只能喝汤，我也没吱声。” 他看向陈浩然笑了笑：“我现在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陈浩然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他承受的压力和憋屈，于是又缓缓启动了车子。 不过却不是往市政府方向。 “刘总，作为林慕阳先生的法律顾问，我建议你最好先问清楚他自己的想法。” 陈浩然说道：“以我这段时间对他的观察和了解，我并不认为你现在带他去市政府，让他在发改委办公室里提出槐树村改造项目的具体规划是件好事。” 刘建国怔了怔，随即就想到了关键，整个人颓然的靠在椅背上，说道：“是我冒失了。” “难得，常山刘建国竟然会承认错误！想当年那个说出‘刘老大算个毛，不过一江湖匪类’的刘建国，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陈浩然意味深长的笑了：“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我还以为你会在黑暗的道路上走到人生尽头的。” 面对陈浩然的挖苦，刘建国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还没结婚，还没有孩子，所以你不懂。” 陈浩然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两辆车最终在良心娱乐公司门口停下。 林慕阳刚扶着张小静下车，一只粉红色的兔子就从里面蹿了出来，将孕妇从他手中接了过去。 “舅妈，你怎么来啦！” “舅舅，你怎么又来啦！” 两口子一前一后下车，听到刘贝贝只相差了一个字的欢迎词，竟然相顾无言。 张小静是第一次来良心娱乐，站在门口的人行道上环顾了一圈，才在刘贝贝的搀扶下慢慢的挪进里面。 她边走边说道：“想当年我和你舅舅刚创业的时候，起点还没有你和果冻现在这么好呢，一辆自行车，一个麻袋就支楞起来了。” “舅妈，这个公司的股东不止我和果冻喔，还有王大哥。” 刘贝贝傻乎乎的扶张小静坐下，招呼前台小姑娘端茶倒水：“不过王大哥和他老婆出去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次你估计没法认识他们了。” 张小静从前台小姑娘手中接过一次性杯子，说了声谢谢，随手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外甥女一眼。 家里有女儿的，既要担心孩子太早熟，早早的就被黄毛给带偏了。 又要担心孩子太晚熟，别人家都抱孙子了，自己家的还单着。 总之，就很愁。 “舅妈，你们这是来我们公司考察吗？是不是考察完就可以签约了？” 刘贝贝将林慕阳之前的交代一股脑的全忘了，拉着张小静的手，小嘴叭叭的把公司里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 “舅妈，今天中午果冻花了一百万给我们公司添了辆新车，刚才王家嫂子还说要去找一层楼的房子来当员工宿舍，我估计我们很快就会没钱啦！所以舅妈你们能不能快点把冠名费给我们打过来啊？” 张小静抬眼看向站在门口，背着双手的丈夫，心说怪不得你让我先进来。 这小棉袄不但是黑心棉做的，后脑勺简直还长了反骨啊！ 第49章 先把大雁打下来再说 与其说良心娱乐现在是一家公司，不如说是开在裕华路背街的一间小铺面。 不同的是别人门口贴着“打字”和“复印”，而良心娱乐门口贴着“音响舞台出租”和“庆典活动策划”。 说白了，如果没有被林慕阳的表现给惊艳到，刘建国等人如果路过这家铺子，绝对不会往里面多看一眼。 因为，它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常见得不能再常见的文印店。 事实上，它也就是一家文印店。 “当初我和王大哥骑着小电驴满常山的找铺面，到这里的时候车子没电了，刚好看到这间铺子转让，于是就盘下来了。” 林慕阳和刘建国站在街边抽烟，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门面小怎么了？ 还不是得靠我给你们出主意解决大问题？ 刘建国手上夹着烟，指了指门头四个红彤彤的大字：“总共花了多少钱？” “三十六块，喷绘的材料钱。”林慕阳说道：“我和王大哥自己借了把梯子装上去的。” 刘建国又问：“转让费等等其他的呢？” “十万不到，连里面的复印机电脑家具一起，”林慕阳说道：“不过都没什么用，过段时间就得全换了。” “我看也用不着换了。”刘建国指了指那辆扎眼无比的宾利：“这车就算停在乞丐窝里，那也得是丐帮总部，回头你再把相邻这几家铺子盘下来，打通了之后就是顶气派的娱乐公司了。” 陈浩然幽幽的说道：“只是你门头这四个黄底红字，属实是有点辣人眼睛了。” 林慕阳笑着反问：“怎么就辣眼睛了？是良心两个字有问题，还是娱乐两个字不符合你的审美？” 陈浩然挑了挑眉：“我认为刘总可能会觉得良心两个字有些刺眼。” 林慕阳摸了摸鼻子，没在这个问题上搭话。 在不了解陈浩然和刘建国之间的恩怨之前，他早就打定主意不掺和。 不过这次刘建国竟难得的没和陈浩然针锋相对。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等下我还约了人吃饭，你现在把槐树村的项目改造思路好好的给我讲讲。” “思路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啊。”林慕阳猛的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随手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只不过在具体操作上有几种方式可以选。” “第一种是槐树村自己拆，自己建，自己管。恒业作为行业顾问从旁协助，提供资金和专业技术支持，以此获得将来槐树村商业街和铺面的经营权和销售权。这种模式是商业服务地产的变种，国外有，咱们国内还没有。” 林慕阳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种模式面临的变数是最大的，保不齐事后有人过河拆桥，你们会被踢出局。” “嗯，第一种不适合。”刘建国马上就否掉了，接着问道：“第二种呢？” “第二种比较复杂，还是由村民自己拆，由你们建设也由你们管，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提出合理的建议和要求，建成之后每年的销售收入和租金收入，要按比例支付给村集体，再由他们进行再次分配。” 刘建国眼前一亮，说道：“这个办法好，既能保证我们集团的利益，又能保证村民们的利益。” 陈浩然补充道：“还能实现可持续性发展，相当于给每户居民提供了一笔稳定的生活保障。” 林慕阳笑了笑，说道：“这么做的弊端也很明显，将来可能会出现一群硕鼠和地头蛇，还有一大群啃老族。” 刘建国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说？” 林慕阳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说道：“按照现在的房价，一个普通工人两个月的薪水能买得起一平米的房子，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要不吃不喝两百个月，也就是将近20年时间，有银行贷款的话勉强还能买得起。” “是这样的。”刘建国点点头，问道：“这和你刚才说的地头蛇硕鼠有什么关系？” “刘叔叔，按照我刚才说的那个模式，可就是要造就一大群躺在父辈的土地上吸血的富二代啊。”林慕阳说道：“人性这东西，如果没有引导的话，将来保不齐就会出现晚清的那群八旗老爷，不思进取，不事生产，只不过从整天架鸡斗狗变成了整天飙车泡妞而已。” “这样的一群人，既没有生存的压力，还没有上进心，谁能保证他们为了找乐子，不会和外地人起冲突？” 林慕阳见刘建国听进去了，又接着说道：“硕鼠就更容易理解了。我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在某个国家，一个小学校长只用了十年，就贪污挪用了六个亿，一个三甲医院的院长，三年时间收受贿赂七八个亿…” 林慕阳笑问：“将来等项目改造完成，一部分利润收入要交到村里让他们进行再分配，这中间有多少油水可以捞？” “我刚才算了一下，每年大概能分给他们的钱不过三四百万。”刘建国说道：“这么点钱，应该不至于吧？” 陈浩然冷不丁的拆台：“你是按照今年的数据作为基数算的。” “陈哥说的对。”林慕阳点头说道：“而且您应该只算了基础的铺面和房屋出租的收入，还没有算上其他的分红。” 他伸手指向槐树村方向，说道：“那是市中心的中心，等有朝一日常山变成国际化大都市，那就是华尔街一般的存在。到时候若是有人怂恿他们拿着手里的股权来做点文章，没有一百个亿你想都不要想能买回来。” 刘建国作为土生土长的槐树村人，对林慕阳的分析有些不以为然：“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一百个亿是什么概念你知道么？” “刘总你又忘了。”陈浩然再次拆台：“那天慕阳在酒吧里说过，十年前槐树村一座院子1500块还没人买。现在呢？” 一张嘴被两张嘴说得落了下风，刘建国竟也不恼，嬉笑着说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先把大雁打下来再去考虑是烤还是炖的问题。” 林慕阳和陈浩然互视一眼，彼此挑眉笑了笑。 第50章 果冻变得不一样了 刘建国很务实，说先把大雁打下来再去想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 林慕阳也就没再说下去，其实他还有更好的建议。 他也很务实，马上就让陈浩然把活动冠名费的文件拿出来，双方当场就把合同给签了。 陈浩然说没带公章和私印也没关系，按手印也行。 张小静远程指挥，财务总监赶在银行下班之前将五百万元转到良心娱乐的公账上。 不但绕过了管理层，而且还绕过了股东会。 林慕阳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资金到账的短信提醒让他喜出望外。 而且陈浩然也说：“一把刀磨了五年，也藏在刀鞘里五年，再不见血，别人估计会以为刀已经断了。” 林慕阳狐疑的看向陈浩然，问道：“你不是那个与罪恶不共戴天的正义律师吗？怎么说话却充满江湖的味道？” 陈浩然微微一笑：“这两天我重温了一部老电影，里面的台词很有意思。” 林慕阳问：“嗯哼，比如？” 陈浩然想了想，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信念，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在浪费时间，可是对于他来说，却很重要。” “原来是那部。”林慕阳笑了笑，“我也看过那部电影，不过我最喜欢的其实是另一句台词。” 陈浩然问：“哪句？” 林慕阳稍微回忆了一下，说道：“武功高也要吃饭的，其实有种职业很适合你。既可以帮你赚点银两，又可以行侠仗义，不知道你可有兴趣？你尽管考虑一下，但要尽可能快一点。你知道的，肚子很快会饿的。” 陈浩然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看来你真的看过。” “我真的看过。”林慕阳的表情有些黯淡：“以前每年都要看上一两遍的。” 陈浩然问：“为什么？” 林慕阳随即却又灿然一笑：“当有些事情你不再拥有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陈浩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原来你真的看过。” 林慕阳指了指前方：“红灯了。” 他说着回过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宾利。 这辆扎眼的车，藏是藏不住了，就像刘建国临走之前，眼神里的刀。 此时的宾利车上坐着一位孕妇，还有一位美少女。 在张小静面前，刘贝贝乖巧得像只猫，除了嘴巴停不下来之外，好歹没有再折腾车上昂贵奢侈的点唱机和酒柜。 张小静放下中间的挡板，确定司机位上的外人听不到后排的对话之后，摸着刘贝贝的丸子头问道：“贝贝，这辆车是果冻的吗？” “是的啊。”刘贝贝说着拉开手边的暗格，取出一沓文件：“喏，这辆车的全部资料都在这里了。” 张小静瞟了一眼，却没去翻看，只是笑问道：“贝贝，你有没有觉得果冻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啊有啊。”刘贝贝点头说道：“他现在比以前更开朗了，也更高更帅了。” 张小静笑眯眯的问：“还有呢？你不觉得现在的他相比起以前，变得很神秘了吗？” “神秘？”刘贝贝愣了愣，猛的摇头说道：“没有啊，果冻对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啊，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有才啊。” 张小静耐着性子继续引导她：“那你觉得，现在的果冻和以前的果冻比起来，最大的不同点是什么？” “最大的不同…”刘贝贝皱眉想了想，说道：“可能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突然变得很有钱了吧。” 张小静挑了挑眉，看来这傻姑娘还不至于蠢得无可救药。 张小静循循善诱：“那你有没有想过，果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钱的？” “我没想过。”刘贝贝笑着说：“我直接问过他了啊，都是他写歌和写小说挣的钱。” 张小静被这个回答气得有些无语：“傻姑娘，哪个写歌写小说的这么能挣钱？” “有啊，很多啊！” 刘贝贝掰着手指头，挨个的把着名作家和着名音乐人数了一遍，从国内的数到国外的几乎一个不漏。 张小静耐着性子等她天真完了，才问她：“这里面有果冻的名字吗？” 刘贝贝立刻反应过来，“对喔，这个名单里还有林慕阳。” 张小静这下子绷不住了，气得脑仁疼，肚子也疼。 “哎哟哟！” 张小静捂着大肚子，冷汗顺着额头、鬓角滚滚滑落。 刘贝贝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动她，只得一手拿着湿纸巾给她擦汗，一手拿出手机给林慕阳打电话。 “果冻果冻，我舅妈突然肚子疼，你快过来看看。” 前方的奔驰立刻靠边停车，林慕阳没等宾利车停稳，就拉开车门将脑袋探了进来。 “怎么回事？” 刘贝贝急得快哭了：“我不知道啊，我们正聊着天，我舅妈就突然肚子疼得厉害。” 他伸手摸向张小静的肚子，感受了十几秒，胎动很明显。 明显得很不正常。 正当他把手伸向张小静的裙子一探究竟时，张小静忍着疼说道：“我可能羊水破了。” 林慕阳二话不说直接跳上车，抬起挡板冲王铁急急的说道：“快，去最近的医院。” 他说完转过身，把刘贝贝扒拉到一边，将张小静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后座上，又在她的屁股下面垫上一个抱枕，随后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肚子上。 刘贝贝全程在一旁看着，虽然很着急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林慕阳做完这一切，才想起要给刘建国打电话。 可是却被张小静拦住了。 她虽然闭着眼睛，却仿佛能猜出两个孩子可能的举动，一边忍着疼大口的呼吸，一边说道：“别给你舅舅打电话，他今晚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林慕阳皱了皱眉，却遵从了她的意愿。 鬼使神差的，他握住了张小静的手。 这个时候，他觉得张小静需要一个释放痛苦的外界助力。 所以手背尽管被她掐出指印来，他也一言不发的生受着。 刘贝贝慢慢的也学着林慕阳的样子，把自己柔嫩的手伸到舅妈的手心里。 尽管被掐得生疼，她咬着嘴唇忍受着。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她慢慢的缩到林慕阳的怀里。 林慕阳微微一怔，伸手搂过她的肩膀。 第51章 刘家的压迫感 常山市人民医院，高危妊娠专科外面的走廊上，这天傍晚站满了一群身穿各式执法部门制服的成年人。 除了还被蒙在鼓里的刘建国和两位老人之外，刘家的女儿女婿们全都到齐了。 刘贝贝的父母，大姨夫妇，三姨两口子，还有她的两个表哥，以及他们的朋友，三三两两的站成一堆堆的，将走廊几乎堵得严严实实的。 林慕阳直到这时候，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刘贝贝这三个字曾经给单行道酒吧带去的压迫感。 这一大家子不仅身处执法部门，还很团结。 陈浩然本来跑前跑后的张罗着张小静住院的事情，等到刘贝贝的母亲赶到医院之后，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 作为职业律师，在私底下的公开场合，他不能和这家人走得太近。 林慕阳考虑到一大群人在走廊上吃饭不太像话，让王铁跑到医院附近买了一大袋水果香蕉给送上来。 一时间，走廊上满是瓜果飘香。 刘家人只是听刘贝贝说起过果冻，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就是，他们还以为是刘贝贝在学校的同学，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已经被推进产房的张小静身上。 高龄产妇加上早产，这几个字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 这不，刘贝贝她妈连香蕉带皮一起塞进嘴里，嚼巴了几口才发现这香蕉怎么这么难吃。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还剩的半截香蕉，想吃吃不下，想扔又觉得浪费，于是剥了皮直接一把塞进刘贝贝的嘴里。 刘妈问：“你舅舅到底干什么去了？” 刘贝贝小嘴巴里鼓鼓的：“呜呜呜…” 一只大手从旁边伸出，在刘家人的错愕之中轻轻拍着刘贝贝的后背，另一只手中拿着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 500毫升的矿泉水看样子只剩下一半。 等她把喉咙里的香蕉咽下去之后，林慕阳把水喂到她嘴边，她想都没想就咕嘟咕嘟的喝掉了剩下的小半瓶。 刘妈的脸都黑了：这还是我家那个有轻微洁癖的女儿？ “好险，差点没噎死我！” 刘贝贝喝完水之后开启话痨模式，眉飞色舞的把刘建国夫妇到良心娱乐再到在车上发生的事情一通说，说完之后却发现大人们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手上。 而自己的手… 正挽在果冻的胳膊上。 莫名其妙的，十八岁的大姑娘这时候脸上突然一红，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松开了林慕阳的手臂。 这个此前一直专注于追求梦想的美少女，这一刻犹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娇嫩而柔美。 “咳咳！” 刘丽华干咳了两声打破沉默，一把拉过女儿，客气而不失礼貌的问道：“你是贝贝的同学吧？谢谢你陪她来医院。” 林慕阳看了眼手术室紧闭的门，说道：“不客气，应该的。” 他接着对刘贝贝说道：“既然你家里人都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刘贝贝声如蚊讷，红着脸说道：“嗯，你先回去吧。” 林慕阳对刘贝贝的变化很是敏感，但碍于对方家长在场，他没有开口询问。 心里带着疑惑和对张小静的担心，他迟疑的走向电梯，留下身后几道带着探查和审视怀疑的视线。 “叮！” “叮！请宿主立刻赶到三马奶粉总部11楼！” 久违了的系统声音随着电梯到达一楼的声音同时响起，他的脚步顿了顿，却什么都没有问。 七拐八拐的找到医院住院部的小花园，躲开了监控区，同时在系统商城里兑换出隐身丹，在确定四周无人注意到时启动隐身功能。 随着脚下微微一蹬，那股熟悉的失重感迅速将他包围。 脚面在五楼外的空调外机上轻轻一点，身体继续上升，如此反复三次，一次比一次跳得更高，才终于来到医院住院部的顶楼。 无意中，他瞥见远处的角落里似乎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好奇心促使他悄悄靠近，然而在系统的催促下，他不得不停下来，辨明方向后从楼顶纵身一跃。 “启动滑翔加速功能。” 在他下坠的过程中，随着系统的一声令下，他的身体像是… 嗯，就像每个人小时候玩过的纸飞机，朝另一座大楼的楼体飘过去。 纸飞机有的能飞得很远，有的刚离手就一头栽到地上。 林慕阳眼看着就要撞上楼体，系统再次出言提醒：“请宿主调整呼吸，改变身体重心方向，改变滞空姿势！” 然而，晚了一步。 “啪嗒！” 十分钟后，林慕阳揉着鼻子落在三马奶粉总部大楼的楼顶。 直到这时候，他才开口问道：“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等了几秒也不见系统回答，他开心得咬了咬后槽牙。 又他妈被这不靠谱的系统坑了。 “11楼…” 他站在楼顶的边缘，低头看向脚下，却忽然挠了挠头。 从上往下看数不了楼层。 “难道要跳到一楼数好了再上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嘴里喃喃的道：“傻子才那么蠢。” 接着，他选了一个透出灯光的位置上方，朝半空迈出脚步，身体随着重心的作用往下坠落。 他运气不错，选择跳下来的地方正好处在楼层的走廊位置。 借着楼道里的灯光，他在眨眼间看清了顶楼的楼层数字。 13。 系统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正在扫描大楼结构…” 林慕阳顿时有些无语！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慢半拍？” 系统却没有跟他废话：“路线规划完毕，请宿主立刻前往11楼。” “老子特么…”林慕阳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我倒要看看这11楼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大晚上的这么折腾我！” 五十秒后，他按照脑海中的箭头，来到了位于11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楼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这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门还开着。 他探头朝办公室里看了一眼，两男一女三个中年人在谈事。 “董事长，这么干要出大事的。” “怕什么，你们也看到检测报告了，以现在的检测手段根本检测不出来。” “董事长，这…” “不然你们还有别的办法解决奶源的问题吗？大家都这么做，我们难道要等死吗？” 听到的短短四句对话，让林慕阳瞬间如遭雷击。 第52章 三马奶粉和三聚氰胺 “从2005年开始…29.6万受害儿童，29.6万个破碎家庭…”” 林慕阳嘴上喃喃的说着，瞥了一眼被自己打晕在地的三马奶粉高管们，接着上去又在每个人身上的柔软部位踹了好几脚，心里的那股怒火才稍微缓解了些。 他咬着牙将办公桌上的奶粉检测报告和样品装进外套口袋里，临出门前转念想了想，现在才是中秋刚过，应该不会冻死人。 于是他又转身进屋，把三人挨个拎下楼，将他们脱光之后，扯烂衣物结成绳索，将他们绑在三马集团的大门口。 这还不算完，他还把他们的嘴巴给堵上了，才拍拍手，赶在隐身功能消失之前离开。 也就是他的手机没有拍照功能，不然高低得把这一幕拍下来发到网上。 “今天就先便宜了你们！一群人渣！” 来到主路人多的地方，他在街边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在路过解放碑的时候，下车买了一部带有摄像功能的新款诺基亚，这才赶往市医院。 “叮！请宿主将此事件曝光于众！任务完成后将获得声望…” 听到系统“死灰复燃”的提示，林慕阳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检测报告和样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正义使者陈浩然。 怎么样才能借这把快刀呢？ 对于心思缜密的陈大律师，不能玩无中生友那一套说辞。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林慕阳直接拨通了陈浩然的电话，开口就问他在哪里。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陈浩然说：“我在你车上。” 林慕阳愣了愣，急忙叫出租车司机开快点。 不多时赶回医院，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那辆车。 王铁原本背着双手站在车外，看到林慕阳过来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阵刺鼻的酒味从车厢里散发出来。 车门被打开的瞬间，陈浩然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气氛不算融洽，反而有些尴尬。 林慕阳钻进车里，伸手从外套里掏出奶粉检测报告和样品，一把拍在陈浩然手上。 陈浩然看了看，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林慕阳说出想好的说辞：“刚才在医院里，有个人把这东西给我，让我帮他们伸张正义。” 陈浩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他和“伸张正义”这个词有什么关系，嘴上问道：“人呢？” “跑了。”林慕阳的回答言简意赅：“可能是怕被打击报复吧。” 陈浩然挑了挑眉，拿过检测报告仔细看了起来。 作为职业大律师，一些基本的数据早就烂熟于心。 过了不到两分钟，他狐疑的说道：“各项数据指标都是合格的啊，伸张什么正义？” “有没有可能，”林慕阳用陈浩然的口头禅来提醒他：“只是检测不出来，而不是真正表示产品合格？” “是有可能。”陈浩然点点头说道：“人类文明史上大多数的科技进步，从一开始就是用来逃避当时的法律制裁的。” “原来如此。”林慕阳不置可否，将话题带回到正题上：“我高中的时候，在化学课上看到过一种东西，白色的晶体，能够微溶于水，听我的老师说，把这种东西放进奶粉的原材料里，在检测时能提高奶粉的氨元素含量…” 陈浩然猛的一惊，失声问道：“你说的是三聚氰胺！？” 林慕阳愣了愣，一时间还以为陈浩然也是穿越者，“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浩然揉了揉脸，说了一句：“我是定县人，过年回家的时候听说过有人往牛奶里加东西卖给奶粉厂赚了很多钱，我没有特别留意。” “从过年到现在九个月了，在此之前的…”林慕阳摇头苦笑：“陈律师，想想办法吧，我相信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个例，而是整个产业里早就公开的秘密了。” 陈浩然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表态，林慕阳刚换上卡的新款手机响了起来。 刘贝贝兴奋中又带着担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果冻，我舅妈生啦！我多了一个妹妹！只是她一生下来就被送进加护病房了…” 林慕阳叹了口气，拍了拍陈浩然的肩膀，对着电话那头的刘贝贝柔声说道：“一般新生儿刚出生的时候都要先送去观察的，你别紧张，相信医生和护士。” “嗯嗯，我刚才打电话给我舅舅了…”刘贝贝开心的说：“我舅舅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你要是还在医院就好啦。” 林慕阳眼前忽然闪过刘贝贝羞红的脸，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从颜值和性格，以及受到的家教和家庭背景而言，刘贝贝无疑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林慕阳也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自然清楚在她情窦初开后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当这一刻来临时，他还是叹了口气。 身不由己，仅此而已。 他招了招手，对站在车外的王铁说道：“铁子，走吧。” 陈浩然反复的翻着奶粉检测报告，随口问道：“张姐生了？” 林慕阳随口回答：“嗯，是女儿。” “刘建国中年得女，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陈浩然摇头笑笑，问道：“你知道他们怎么起家的吗？” “听说过一些。”林慕阳说道：“两口子一开始走街串巷卖货，后来搞建材批发，垄断了半个南城的市场，再后来做房地产。” “还有呢？”陈浩然瞟了他一眼：“你知道他们家在金帆也有股份吗？” 林慕阳假装不知道：“我只听说过金帆有好几个股东，具体是谁不清楚。” “金帆集团的股份有七份，刘建国一人占三成，剩下七成由其他六个人分别持股40％到5％不等。”陈浩然说道：“如果你真的觉得你对象的舅舅只是一个房地产商人，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省得哪天被他们牵扯进去。” “所以说，他是金帆的二股东？” 林慕阳问完之后，忽然皱眉说道：“对了，纠正一下，哥们单身，没有对象。” 陈浩然斜了他一眼：“我就喜欢你这副把人家吃干抹净却能面不改色不认账的嘴脸，就跟借用完人家的车却不给加油一样…卧槽，老子的车还在医院！” 林慕阳哈哈大笑：“醒醒吧阿祖，你刚才喝了酒，不能开车。” 第53章 这个世界有公平吗? 第二天凌晨四点。 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在三马集团总部外面马路边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三具白花花的肉体。 当时灌木丛不断的抖动，她以为是什么小猫小狗被卡住，扒开挡在眼前的枝丫一看，瞬间发出一声“哎哟”，然后迅速的捂脸跑开。 环卫工人边走边咕哝：“真不要脸，两男一女大晚上的在马路边干这事！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并没有选择报警。 作为这个城市最早醒来的人群之一，她的工作只是负责清扫街道上的垃圾，清扫不了别人道德上的垃圾。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到差不多早上七点的时候，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围观群众在灌木丛里发现了脸色苍白，冻得瑟瑟发抖的两男一女。 在报警之前，他将这一幕用他昨晚刚花了四千五百八十块钱买来的诺基亚手机拍了下来。 警察到来之前，这一处小小的灌木丛已经被早起上班或者晨练的路人围得水泄不通。 “让一让让一让。” 两个警察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然而当为首一人扒开灌木丛后却微微愣了愣，他回过头向跟着自己出警的协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疏散人群。 平时这个简单合理的处置措施，在这个清晨却不起作用。 因为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有很多好奇的围观群众扒开过事发现场。 龙国人对于桃色事件的热情，并不亚于对龙国足协的鄙视。 短短几分钟时间里，现场已经流传了好几个版本。 有人说两男一女在干那事，结果同时抽筋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有人说两男的其中一人是那女的的老公，另外一男的是他们邀请来的网友。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出警的警察听到人群中的这些议论，没有阻止也无法阻止。 作为事发地的管片民警，他认识草丛里的那三具肉体。 女的是三马集团的董事长田文花，两个男的一个是三马集团主管生产车间的副总，另一个是三马集团的销售部负责人。 平时逢年过节的，两家单位没少走动。 所以在认清这三个人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如果处置不当，将会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 眼见疏散不成，他只好在对讲机里呼叫同事支援。 还特别说明了需要女警协助。 然而等支援赶到时还是没用，警察的数量和来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吃瓜群众的数量和围观速度。 几个基层民警一咬牙，从旁边捡起了几块破布，往三个人的头顶一套，扶着他们坐上了等候在人群外的警车。 在这个过程中，中年女人头上的破布被呼呼的北风直接吹走，人群里随即响起一阵惊呼： “啊呀，这不是我们董事长吗？！” “哎哟！还真是田董事长！” “那俩男的看着好眼熟…” “别瞎说，小心惹麻烦！” “去公司看看今天谁没来上班就是谁了！” “啊对对对，赶紧走赶紧走。” “同去同去！” 三个三马集团的高层被警方送往医院，三马集团内部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件事自然瞒不住主管单位之一的食品安全局。 可是男女问题并不归他们管，一切只能等待警方调查结果。 可是到了下午，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从冀州太守府出来的一帮人却直接来到三马集团的总部，将所有工作人员赶出来之后，在每间厂房和每间办公室门上都贴上了封条。 与此同时，食品安全局局长接到了太守府的电话，取消所有人员休假，全员上阵。 检查全市所有的超市百货、母婴店和妇产医院附近的小卖部，将所有的三马奶粉立刻下架封存，等待进一步检验。 下午五点半。 林慕阳和陈浩然从卓越集团谈完事情出来，本来正在市医院附近挑奶粉，准备去探望刚刚生产的张小静，却突然被一拥而进的食品安全局人员给看得愣了一下。 林慕阳低声说道：“你动作真快。” “有了明显而确切的怀疑目标，不快才是不正常。”陈浩然笑了笑：“咱们凌晨送检，早上出结果，下午官府就决定封仓抓人，这一届的太守府话事人不简单啊。” “可不是。再怎么说三马集团这些年也是纳税大户，民企标杆，说抓就抓，说封就封，毫不拖泥带水。”林慕阳松了口气，继续挑着奶粉，低声说道：“这件事对于常山是坏事，却是广大消费者的好事，不过嘛，常山其实也能把坏事变成好事。” 陈浩然瞥了一眼越走越近的食品安全局工作人员，故意提高声音问道：“怎么把这件坏事变成好事？” 林慕阳没有察觉，说道：“我看三马集团的这种短视和急功近利的行为，并不只是他们一家所独有，而是整个行业都这么干。如果常山的魄力再大一些，将调查范围扩大到整个国产奶粉行业，把他们的产品也拿去抽检，说不定能立大功。” 领头的食品安全局工作人员听到这句话，心里微微一动，朝其他两名同事使了个眼色。 三个人指挥店主将问题奶粉下架封箱，走到门口低头接耳了一阵，再进来时，领头的让老板把店里在售的所有国产奶粉，全部按照不同生产日期拿了三份。 已经挑好奶粉坐上宾利车的林慕阳和陈浩然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 “叮！检测到常山晚报已定稿开始印刷，任务完成，现在为您发放任务完成奖励声望。” 林慕阳看着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对于这个庞大的任务奖励数字却高兴不起来。 在他原先生活的那个世界，曾经有超过名儿童喝了问题奶粉，身体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 有些家庭直到二三十年后，还在为这件事承受着精神上的痛苦和经济上的压力。 可是作为主犯的某些人，却是从无期徒刑改成有期徒刑，最后减刑并提前出狱。 林慕阳忽然问道：“浩然哥，这个世界有公平吗？” 资深大律师陈浩然毫不犹豫的摇头：“只有相对，没有绝对。” “那…”林慕阳又问：“如果相对也做不到呢？” “也许…”陈浩然怔怔说道：“人们在绝望之下，会放弃法律，拿起武器吧…” 第54章 您别逼着我相亲 常山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单人病房。 也就是人们称之为vip病房的地方。 张小静额头上绑着一方红布，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刘建国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的拿着棉花棒沾了水，在她干裂的嘴唇上轻轻涂抹。 一位老太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正在打盹。 林慕阳敲门而进时，老太太睁开了眼睛。 陈浩然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跟在他身后，随手带上了门。 林慕阳提着礼品盒，蹑手蹑脚的看了看张小静，低声和刘建国打了个招呼，一言不发的走向房东老太太。 老太太伸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握住林慕阳的手，面露微笑。 刘家人从张小静和刘贝贝口中已经得知了事发经过，知道事情发生时是果冻一个人在照顾张小静，又从医生口中得知产妇在送医过程中得到了基本的处置，减缓了羊水流失的速度，否则吉凶难料。 老太太作为从艰苦年代熬过来的人，不信满天神佛，更不信命，但是她却信因果。 如果不是当初她收留了身无分文的林慕阳，并通过关系给他介绍第一份做面点学徒的工作，他或许早已经变成街头的流浪者。 那样的话，穿越过来的某人就会从某个桥洞中醒来，也就不会遇到现在的这些人。 因为刘贝贝不可能和流浪者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即使她不介意，他身上散发出的恶臭也会让她不得不介意。 如果不是林慕阳，昨晚老两口说不定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孙女，甚至有可能连好儿媳也没了。 所以林慕阳乖巧的坐在椅子扶手上的时候，老太太拉着林慕阳的手，笑容慈祥而平静：“孩子，以前我跟你说过，咱们有缘呐。你现在信了不？” “林奶奶，我信的。”林慕阳腼腆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立刻补充道：“如果您不逼着我去相亲，咱们会更有缘的。” “他们文化人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林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以后奶奶再给你介绍其他对象。先前说的那个配不上你，咱林家人不给人家当倒插门女婿。” “嘶！”林慕阳突然觉得有些牙疼：“您放过我吧，我才二十岁，不着急找对象。” “二十岁正好啊。”老太太笑道：“早点找个对象，再早点生俩孩子，和你建国叔家的小妮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孩子们也就不觉得孤单了。” “奶奶，这不行的。”林慕阳很认真的摇头说道：“您想想啊，两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娃娃，我家孩子得管建国叔家的小妮子叫阿姨，在小姑娘长大的过程中，得给她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老太太怔了怔，不过这并没有难住她：“这有什么嘛，辈分归辈分，各管各叫，大不了就直接叫名字嘛。” “哎，我差点忘了问。”林慕阳立刻找到能转移老太太注意力的话题，回头看向刘建国，问道：“刘叔叔，你给孩子…起…名了…吗？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陈浩然艰难的压下嘴角的笑意：“我在想一个两岁大的娃娃叫另一个三岁大的娃娃阿姨，会是什么样子。” 刘建国挠了挠头，说道：“我是在想你当倒插门女婿是什么样子。” 张小静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脸上带着虚弱的微笑，朝林慕阳招了招手：“果冻，到舅妈这儿来。” 病房里三个绝顶聪明的男人这一瞬间都觉察到有些古怪，但一时半会儿却想到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林慕阳拍了拍林老太太的手背，起身走到病床前。 刚要开口打招呼，他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不对劲。 在私下场合里，他原本管刘建国叫叔叔，管张小静叫婶婶，昨天之前，张小静也自称婶婶。 可是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自称却变成了舅妈。 张小静拍拍床头：“来，坐近点，让舅妈好好看看你。” 林慕阳省了打招呼，依言坐下。 张小静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当着丈夫和婆婆的面，表态说道：“老话说大恩不言谢，所以以后舅妈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就看舅妈的表现吧。” 林慕阳嘴角微微一抽，心想这辈分怎么越来越小了。 不过他嘴上仍是宽慰道：“当时那样的情况，就算是陌生的路人也会伸出援手的。您别放在心上，好好的坐好月子，等您养好了身体，我们工作上还有很多事还需要您这位老财务给我们把关呢。” 张小静笑着看向刘建国，说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果冻这孩子不仅懂事，长得也周正，嘴巴又甜，哪家姑娘看了不喜欢？” 刘建国幽怨的抬头看了一眼林慕阳，并不搭话。 张小静却不依不饶，另一只手从被子底下钻出，狠狠的在刘建国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啊是是是，我要是女的肯定也要嫁给他。”刘建国随口说道：“嫁给他之后每天拿他当地主老财伺候着，让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脚不沾地手不沾水。” “噗！” 陈浩然再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刘建国涨红了脸转头看过去，不满的问道：“陈大律师，你有事吗？” “我没事啊。”陈浩然摇摇头，笑道：“只不过刘总要是变成女的，估计很多人会因为营养不良而住院。” 刘建国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陈浩然轻笑一声，缓缓吐出四个字：“太丑，吐的。” 林慕阳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眼前这俩男的，只要一碰面就会各种互相挖苦，互相设套。 而且他同时也发现，这两人多多少少有些北方人特有的贫嘴属性带在身上的。 “果冻，别理他们。”张小静拉着林慕阳的手，问道：“舅妈家里还有好几个房间空着的，你搬过来住好不好啊？” 林慕阳微微一愣，扭头看向老太太：“林奶奶，有人正在挖您家的房客，这事儿您管不管？” 张小静被他的敏捷反应给整得也愣了一下。 这孩子啊，太聪明了也不好。 不好办呐。 第55章 立刻就乖巧的不作声 几乎很多普通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把时间延长到全天来看，在人来人往的大医院里，最安静的地方除了icu之外，其实是位于高层的楼道。 将门一关，全天除了有清洁工偶尔经过之外，其他时候几乎不会有人从楼道里上下楼。 刘建国背着双手，将林慕阳和陈浩然送出病房，走到电梯口时，却突然把林慕阳拉到隔壁的楼道里。 刘建国通过玻璃窗，看着不远处的某处地方，叹气说道：“果冻，不好办呐！” 林慕阳疑惑的问：“什么事不好办？” 刘建国瞥了他一眼：“昨天你说的咱们村拆迁那事，不好办。” “我先纠正一下，那是你们村，不是咱们。”林慕阳摸了摸鼻子，继续问道：“哪个环节会出问题？” “第一步就有问题。”刘建国说道：“你们来之前我问过老太太，我刚说到拆房子，那拐杖就抡起来了，我家都这样，不用说，其他家大多数也肯定是这样。” 林慕阳脑海中想象着画面，忍住笑问道：“你是怎么跟林奶奶说的？” 刘建国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按照你昨天在会议室里说的啊，跟她讲大道理，跟她说市里有政策，城市要发展，咱们村位于市中心，早点拆早点能享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好处。” 林慕阳看向陈浩然，等了一会儿没有声音，才呆愣的问道：“没了？你就跟老太太说这些？” 刘建国瞟了他一眼：“在病房里只能说这么多。” 陈浩然叹了口气：“得亏你是老太太亲儿子，不然早被她打死了。” “你…”刘建国一梗脖子，“知道你陈大律师伶牙俐齿铁嘴铜牙，你有本事你帮我去劝啊！” “凭什么我要帮你？凭你长得难看吗？”陈浩然反唇相讥：“林总，去给刘总现场展示一下什么才是有效沟通的正确打开方式。” 林慕阳睁大眼睛，本想反问凭什么，却知道身边这人的嘴一般人斗不过，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他稍微想了想，也没说什么，转头走出了楼道，刘建国和陈浩然自然而然的跟在他后面。 林慕阳在护士站让护士帮忙订了几份饭菜，然后才走到单人病房前，伸手推开门。 张小静见他去而复返，本想问他是不是落东西了，却听他直接说道：“舅妈，奶奶，医院食堂的饭菜不太好吃，回头我叫贝贝去全聚福打包送过来。” 林慕阳说这话的时候冲张小静眨了眨眼睛，看向坐在靠窗椅子上听晚间广播的林老太太。 张小静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全聚福的烤鸭味道不错，不过得吩咐后厨的师傅不要烤得柴了。” “好嘞。” 林慕阳说着蹑手蹑脚的走到老太太身旁，半蹲在地上，右手手肘支在桌面上，撑着半张脸，一眨不眨的盯着有些年头的收音机。 老太太微微睁开了眼睛，笑了笑又重新合上。 一老一少在刘建国三人的眼皮子底下听起了新闻广播。 “10月19日，湘城秋季房地产交易展示会开幕，湘洲府建设厅，湘城市主要领导干部出席活动并发表重要讲话…” “华新社20日电，近日，银监会突然重新强调人民银行于三年前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房地产信贷业务管理的通知》，禁止各大商业银行给未封顶项目放贷…” “奶奶，现在年轻人买房子真难。”林慕阳叹气说道：“买期房吧怕碰上烂尾，买现房吧，钱又不够，钱够了吧，砸掉旧的装修再重新装修，又得多花上一笔冤枉钱。” 林老太太微微点头：“对头，过日子嘛，得省着过，冤枉钱不能花。” 林慕阳说完这句话，又闭口不言，继续听新闻。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 “华新社20日电：随着国土资源部要求各地对工业用地进行调查，工业用地价格上涨已成定局，虽然官方声称房地产用地出让价格将基本持平，但业内人士对此心存疑虑，认为工业用地政策调整会对房地产市场产生间接影响…” 林慕阳这时候开口问道：“奶奶，我听您说过，以前咱们村里的地，白送都没人要是不是？” 老太太点头又摇头：“也不是没人要，那时候家家户户家里都没有余粮，种得越多需要的劳动力就越多，饭量也会越大，所以没有人愿意多分地。” 林慕阳接话说道：“要是搁现在，别说送一亩地，就是一分，一厘，我觉得他们都能打出脑浆子来。” 刘建国脖子一梗，心说这孩子怎么在老太太面前这么说话，正要开口，却被张小静瞟了一眼，立刻就乖巧的不作声。 只听老太太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孩子啊，你可不能学那些见利忘义的人。” “嗯嗯，奶奶，我记住了。”林慕阳接着说道：“奶奶，您说，再过个几年，这地价是不是还要涨啊？到时候买房子是不是更难了？” 林老太太认真的想了想，点头说道：“按照老婆子的经验，这地价是还得往上涨，头些年吧，咱们村里一栋院子1500，过了没多久，涨到了。前些日子我听村里的老孙头说，他们家院子要卖200万，可把我吓了一跳。” 林慕阳接着问道：“奶奶，您说这是为什么呢？” 林老太太笑道：“傻孩子，这还不简单吗？地方就这么点地方，人却越来越多，这地不就越来越值钱了吗？” 林慕阳接着问：“奶奶，那怎么办呢？不卖个好价钱对不起这么点地，卖得贵了吧，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买不起房。” 林老太太轻笑一声，说：“把老房子拆了，建高高的楼房，不够住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至于不够钱买房子的问题，老婆子我也没有好的办法。” 林慕阳又接着问：“奶奶，您说，等我建国叔家的小妮子长大之后，会不会买不起房子了啊？” 老太太忽然睁开眼睛，看了眼收音机，又看向愁眉苦脸的林慕阳，沉思了许久，忽然叹了口气。 她伸手揉了揉林慕阳的圆寸头，笑着说道：“我算看出来喽，你这是给奶奶上课来喽。” 她看向站在病房中间的刘建国，冷哼了一声：“拆吧拆吧，早点拆早点折腾完，老婆子我还能多活几年。” 第56章 张小静的分析 林慕阳说服老太太的过程，全程没有提到一个“拆”字，最终却能让老太太自己做出拆迁的决定。 这一幕落在刘建国三人的眼中，简直不可思议。 就算是靠嘴巴谋生的陈浩然大律师，也自认为做不到像林慕阳那样自然而然的，在看似不经意的交谈中让交谈对象被牵着鼻子走，并且让对方自己作出相反的决定。 相比于陈浩然的反思自身不足，刘建国的反应更为直接。 他把林慕阳和老太太送下楼，目送宾利车缓缓驶出停车场，等着陈浩然取了奔驰车路过的时候，两个人隔着车窗无声的对视了片刻。 陈浩然的眼神很复杂，刘建国的表情很复杂。 原本水火不容，不会坐到一张桌子上说话的人，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交集好像太多了些。 而且还都是围绕着同一个人而产生的交集。 有好几次，刘建国想通过拉近关系，将林慕阳拉到自己这边为自己所用，可是陈浩然的形影不离，却让他一直找不到机会。 “看来得自己创造机会把陈大律师从果冻身边支走啊…” 他一边挠头一边走回医院住院部，被他二姐、刘贝贝她妈，某治安局政治部主任刘丽华给抓了个正着。 “老四，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刘丽华小跑几步，追上刘建国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时候她都是直接拍弟弟后脑勺的。 刘建国早已经对亲二姐表示亲昵的举动拍出了抗体，双手插兜头也不抬的说道： “二姐，我觉得我这把年纪是活到狗身上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刘丽华疑惑的问：“你平时可没有这么有自知之明。” 刘建国短短时间里被陈浩然怼完又被亲二姐怼，心里就更觉得累了。 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和家人的关爱了属于是。 他瞥了眼刘丽华空着的两只手，嬉笑着说道：“二姐，你未来女婿都知道来医院探望产妇要带两罐奶粉，你这丈母娘怎么当的？” 刘丽华微微愣了一瞬，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没好气的剐了他一眼，说道：“别他妈胡咧咧，老娘的闺女今年才18岁，没有什么未来女婿。” 刘建国怔了怔，脸上的嬉笑瞬间收起，低声问道：“二姐，你查到什么了？” 刘丽华白了他一眼，眼神接着往上瞟，示意医院住院部大厅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分钟后，姐弟俩回到张小静住的单人病房。 刘丽华一进门就伸手进包里，到了病床前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一张纸，给张小静递了过去： “静儿，你让二姐查的都在这里了。” “二姐辛苦了。” 张小静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拿起只有一页纸的资料看了起来。 林慕阳，86年生，广南府人士，亲属关系：外祖母兰秀莲（已故）… “他两岁时父母离异，谁也不愿意要他。他一直跟着他外婆在山区里长大，从小学一直到初中，没有离开过那个小乡镇，直到考上他们市里的重点高中才第一次离开老家。高中三年成绩平平，既不是特别优秀，但也不至于落后其他同龄人太多。两年前高考的时候超长发挥，被湘洲府的国防科技大学录取，他却不知为何没有去报到，去年就出现在了咱们家老太太的院子里。” 刘丽华把自己从内部系统查到的关于林慕阳之前的全部人生经历一口气说完，又继续说近况： “半个月前，他在路边救了一位受伤的路人，对方醒来后一口咬定是被他撞的，这案子到现在也还没有结果，这些天他也从来没有去探望过伤者。” “碰瓷的不也经常讹人么？”刘建国不在意的说道：“换做是我，别说探望了，多想一想我都觉得是对我智商和人格的双重侮辱。” 刘丽华白了弟弟一眼，在弟妹面前得给他留面子，不好怼他，接着往下说道：“可是就在那天晚上，他住进了冀州大酒店，开了一间长包房。跟着他一起出现的…” 张小静问道：“还有那部限量版的宾利是么？” 她嘴上虽然在问，可在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半个月…果冻半个月没有回老太太那院子住，晚上除了去酒吧上班就一直住在冀州大酒店，白天不知所踪…” 张小静低头沉思片刻，在脑海里画出林慕阳半个月以来的活动轨迹，突然问道：“建国哥，我记得你最开始的时候，跟我说果冻是来冀州投奔亲戚却被人赶出来的？” 刘建国皱眉回忆了一下，说道：“是这么回事，果冻从没有见过面的姑姑，年轻的时候被人拐到沧州，近些年才和老家人联系上的。” “这就说得通了。” 张小静想通了一些关节，把手中的资料放在床头柜上，淡淡的说道：“果冻这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千里迢迢的来寻找亲情却被人赶了出来，他现在这副温柔和乖巧的模样，都是被生活给逼出来的。” “好在他很聪明，很有才华，加上又洞察人心，所以今年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挣了大钱，却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白天依然去印刷厂当学徒，晚上照旧去酒吧当保安。” “直到被人诬陷，或许触动了他心底的某根神经，他才决定把自己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可能是不想再让人觉得他好欺负…” 张小静像一个资深剪辑师，逐帧逐帧的把林慕阳的生平定格，放大，观察，从而得出了她以为的正确的结论。 病床边的两姐弟听着她的分析，姐姐在沉思，弟弟在点头。 直到听她分析完，刘丽华才看向刘建国，问道：“是这样的吗？” “嗯，我媳妇说的八九不离十。”刘建国点头说道：“果冻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就凭他能说服老妈子主动要求拆迁这一点，其他人就谁也比不上他。” “老太太同意拆迁了？”刘丽华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你没来之前。” 张小静笑着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打趣道：“二姐，如果你不想要这个未来女婿，我老家可是还有很多表妹还没有嫁人的噢。” 第57章 林总监，出大事了 刘家姐弟妯娌在医院里分析他的时候，林慕阳已经把林老太太送到槐树村的老院子里。 她一进屋把收音机往躺椅上一扔，一把把躺在沙发上看抗战神剧的刘老爷子给拉起来，嘴上骂道：“天天看天天看，也没见你能看出个花姑娘来！” 老爷子被骂得一脸懵，看向林慕阳问这是怎么回事？俺媳妇去趟医院看孙女，回来咋脾气还变大了？ 林慕阳小声的把老太太同意拆迁的事情说了，老爷子这才恍然大悟，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先回屋。 自己的媳妇自己哄。 林慕阳回到自己那间出租屋，门没锁，只是虚掩着。 半个月没回来，他推开门时扑面而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空气发霉的味道，而是一股清香。 这种清香味道，和刘贝贝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像。 在清香里又掺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檀香。 他随手拉开电灯，40瓦灯泡发出的亮光瞬间照亮方寸之地。 果然，在床脚有一个蚊香盘，里面还有细檀香的灰烬。 床上的被褥被人洗过晒过，又重新铺得整整齐齐的。 只是褥子中间，有一道明显的凹痕。 他目测了痕迹的身高，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刘贝贝躺在自己床上的画面。 也不知道她白天上课，又在公司两头跑，是怎么才能分出身来跑回外婆家小院的。 他在床沿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本想给刘贝贝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做什么。 想了想，却又忍住了。 明知道没有结果，就不要去撩拨，否则等待两人的，会是在漫长余生里的无尽煎熬。 那种名为思念的人间病毒，药石无救，至死方休。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将心思放到了系统面板上。 等于是系统白送的声望，他到现在也没认真的考虑过该兑换什么。 他在系统商城里从日常科技类转到日常人文，又看到形而上学的理论物理。 不管看不看得懂，只要需要声望值在100以下的，一股脑全部扫荡。 人类文明史上往后六十年的研究和发展成果就这样被他融入到脑海当中，只等着什么时候被触发。 可是即便海量信息一股脑涌来的头痛欲裂，也冲不淡他脑海中那只粉红色兔子的身影。 他在昏昏沉沉中不知躺了多久，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闭着眼睛摸出手机，按下接听：“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林总监，咱们酒吧被人围了，您现在方便过来吗？” 林慕阳猛的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眼时间，边起身边问道：“这才晚上十点，什么情况就被人围了？有人醉酒闹事？” “不是，是咱们大老板从港岛过来，他手下那几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和大虎哥他们发生冲突了。”沙青急切的解释：“现在咱们酒吧外面全是大虎哥找来的人。” 林慕阳脱口而出：“贝贝呢！？” “贝贝这两天没来，推荐了她同学来替班。”沙青都快急哭了，却还得耐着性子解释：“林总监，你快来吧，不然麻烦就大了。” “别急别急，我十分钟后到，要是打起来你就找个地方躲着，别让人伤到你。” 林慕阳说着小跑出门，也顾不得和老头老太太打招呼，出了院子直接拉开宾利车门坐到后座上，直接说道： “铁子，去单行道酒吧。” 王铁一直坐在车上等着，闻言微微一怔，以为林慕阳是要找酒吧消遣。 他边启动车子边说：“林总，我朋友说单行道那边现在有点事情，咱们是不是换一家酒吧？” “你朋友？”林慕阳忽然来了兴趣，问道：“是郑大虎那头的还是港岛那头的？” 听见老板这么问，王铁立刻打起了精神。 他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也不是郑大虎那头的，他们几个是被其他兄弟叫过去临时壮声势的，咱们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矮了南方人一头。” 林慕阳脸色微微一黑，说道：“我就是南方人。” “啊这个…”王铁瞬间愣住，“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 林慕阳忽然没有了聊天的兴致，靠在真皮座椅上，单手转动着手机，下意识的想给陈浩然打电话，却猛的想起明天星期一。 人家牺牲了一个周末的时间陪自己跑来跑去，已经够意思了，做人不能太不知好歹。 除非等哪天有空，把他变成自己的私人专属律师，那还差不多。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刘建国的电话打了进来。 刘建国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去金帆，把那里的人都带过去。” 林慕阳迟疑了一下，那边已经挂断了。 有人说江湖上的事少打听，背后的意思是江湖上的事情根本经不起打听，一问一个准。 只要你付得起胡乱打听的代价，你想打听什么都可以。 也有人说江湖上的风声有时候比特务的电报传得还要快，就连一直坐在车里的王铁都能收到单行道酒吧出事的消息，没理由作为常山最大娱乐休闲酒店二股东的刘建国不知道这件事。 林慕阳迟疑的不是刘建国是怎么知道的，而是不知道刘建国为什么要给自己派人手。 派的什么人，派的多少人，这些细节自己都不知道。 又怎么知道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得防着？ 沉思片刻，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毕竟无论郑大虎那边也好，还是港岛来人也好，不管哪一方都比自己孤军深入要显得人多势众。 王铁有句话说得对，行走江湖，气势上就不能输。 这里是常山没错，然而自己毕竟不是赵子龙。 “铁子，绕个路，先去金帆酒店接上几个人。” “好的。”王铁犹豫了一下，决定为刚才的冒犯言论补救一番：“林总，您之前叫我找的兄弟有十几个就在常山，要不要把他们一起叫上？” 林慕阳略一思索，叮嘱道：“让他们先摸到外围，等咱俩到了跟着咱们进去。” “好。” 王铁单手摸兜，掏出手机按了出去：“林总说现在马上去单行道酒吧，先摸到外围，等我们过去。” 打完电话，王铁的瞳孔突然猛的张开又收缩：林总刚才说摸到外围？ 果然，老板有部队背景无疑了。 第58章 猜对了送男朋友 宾利车不常见，宾利雅致728更不常见。 在刚刚从官府和江湖两场地震中恢复过来的常山，还敢这么招摇过市的豪车仅此一部。 所以当长7米28的宾利车以30码的龟速缓缓接近金帆酒店时，一群原本站在马路边等待的膘壮大汉，以及一大帮留着圆寸头的精神小伙，在同伴的招呼下上车的上车，骑车的骑车。 一时间，整条路上全是各种车辆发动机的轰鸣声。 林慕阳透过车窗，大概的数了数人数，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 这条路上一百人出头，再加上王铁叫来的兄弟，一百多号人如果站位合理，反过来把郑大虎带去的人手包围在单行道酒吧的外围也足够了。 估计还绰绰有余。 人多势众是没错，可有时候人太多，毫无疑问会造成巨大的麻烦。 麻烦的不是人越多造成的破坏力越大，而是人越多，招惹来的震慑力就越恐怖。 很简单的道理，两个醉汉互殴，顶多只会招来巡逻的警察。 二十个壮汉互殴，引来的最多是分局的民警。 二百个壮汉别说互殴，就是扎堆坐着，都有可能引来防暴警察。 如果这个数量再翻一倍？ 来的那都不能称之为警，得直接叫番号。 二十年只是起步，无期不是终点，死缓更进一步，死刑唾手可得。 如果身上没有系统撑腰，林慕阳这时候还管他什么单行道，管他什么沙青，管他什么郑大虎的，早就躺回床上睡觉了。 真以为江湖上的事情官府不知道？ 人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们闹得不出格，大家就相安无事。 但是如果你不给这座城市体面，就会马上从各种你想不到的地方，冲出来一大群荷枪实弹的人来帮你体面。 林慕阳以前给女领导当了那么久的司机，对官府的处世哲学不说门清，也至少算得上是各种场面都见过。 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得到，此刻在某一处指挥大厅，自己坐的这部车已经被人锁定在屏幕上，随着经过路口监控摄像头的变化而一直在切换了。 一时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甚至包括和王铁互换身份这样的损招都给想到了。 只不过，随着一个又一个念头被想起，又被他迅速否定，最后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光明磊落这一条道可以走。 系统在半个月前给他的任务是半年内整顿常山的地下秩序，而半个月后的这个晚上，命运的大手把他架到了选择的十字路口。 往前一步不是黄昏，而是可能随时会锒铛入狱的社会大佬。 退后一步不是人生，而是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这个路口该怎么走。 可是偏偏他没得选。 既然命运不让我们跪地求饶，那就只能向前不断奔跑，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转瞬之间，他脑海里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 他给王大利打去电话，对话简单直接：“大利哥，马上联系演出公司，让他们现在马上派人带着音响设备去单行道酒吧。” “啊？有演出吗？好好好，我现在马上联系。” 王大利刚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他没有收到酒吧被人团团围住的消息，这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他不是江湖中人。 第二，他过去在单行道酒吧的存在感约等于零。 林慕阳挂断电话，想了想，不得不拉上陈浩然这块明晃晃的金牌陪自己走一趟这龙潭虎穴。 管他明天是不是星期一。 今天晚上要是过不去，以后自己每天在牢里踩缝纫机的时候，难道还分周末双休和年假吗？ 到时候节假日加班算不算三倍积分？ 他给陈浩然的手机拨过去，只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电话里陈浩然言简意赅：“我在你左边。”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之响起的是两声喇叭。 他循声看过去，一辆黑色奔驰正和他并驾齐驱。 他放下车窗，伸手出车窗外，竖起一根大拇指。 另一边的陈浩然瞥见了他的动作，微微一笑。 紧跟在宾利车身后的各种机动车和电动车，被从宾利车里伸出的那只手竖起大拇指的动作，给刺激得嗷嗷叫。 他们还以为今晚的主角在夸他们有排面，有气势。 于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先吼了一嗓子： “大王叫我来巡山～！哎！” 后面一堆人跟着唱：“抓个和尚做晚餐！嘿！” 王八蛋又唱道：“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哎！” 一堆人紧跟着唱道：“不羡鸳鸯不羡仙！嘿！” 他们反反复复的唱着这两句歌词，把前面宾利车里的林慕阳和奔驰车里的陈浩然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渐渐的，这两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也变得有些兴奋。 为这些人本身所属的阶层和所从事的职业而凝重，被他们身上的豪情和热血而刺激得兴奋。 肾上腺素的作用，很多时候和理智无关。 林慕阳问道：“铁子，这就是江湖的声音吧？” 王铁聚精会神的开着车，听到老板有问，分出心神想了想，说道：“我听着像是热血在沸腾的声音。” 林慕阳笑了笑：“你说的也对，现在的江湖啊，难得还有热血和豪情。” 一时间，以宾利和奔驰车为首的车队所过之处，不是故意扰民却实实在在的扰到了民众。 李安安穿着真丝睡衣从顶楼扒开窗户往下看，“哪里来的妖精大半夜不睡觉跑街上鬼哭狼嚎，本姑娘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 身为外科医生，她的视力极好。 好到她能认得出陈浩然的那部黑色奔驰。 “咦？浩然兄这是终于被江湖人追杀了吗？” 于是她赶紧给闺蜜打电话：“菲菲不好啦，你家金牌大律师被人追杀啦！刚刚从我家楼底下过去！” “对对对！就是宾利车旁边那辆奔驰！” 林菲默默的从奔驰车后排坐起身，把手机递到陈浩然耳边：“大律师，李医生说你正在被人追杀，简单说两句获奖感言吧。” 陈浩然瞟了一眼后视镜里咬着嘴唇风情万种的短发女人，对着手机说道：“李医生，不如你猜猜宾利车里坐着的人是谁，猜对了送男朋友。” 李安安惊呆了：“有这好事！？” 在另一处角落，有个全副武装的声音喃喃自语：“这辆车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学院里见过…” 第59章 用粤语唱征服 “大虎哥，外面来了两个人，叫你出去摆道理。” 郑大虎手底下的一个小年轻大摇大摆的走进单行道酒吧大厅，找到正在让几个跪在地上的港岛人用粤语唱征服的郑大虎，通报了从外面传进来的新消息。 郑大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嗡声说道：“让他们有胆子就进来跟老子说话！” 小年轻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让其他兄弟去传话，没过两分钟，又急匆匆的跑到郑大虎身旁，急切的说道：“大虎哥，外面那俩人，一个是陈浩然，另一个说是你南方的兄弟。” “什么男方女方的，陈浩然来凑什么热闹！”郑大虎挠了挠大光头：“去，跟他们说等会儿再说，我要让这群南方猴子知道知道，在俺们常山拿钱砸人不好使！” 小年轻压低声音问：“大虎哥，这么说行吗？那可是陈浩然。” “有什么不行的！快点去！”郑大虎飞起44码的大脚，在一个西装革履却鼻青脸肿的男人身上踹了一脚：“给老子唱大声点！把刚才你们往人家小姑娘胸口塞钱的气势拿出来！给老子继续唱！” 他趁着虎吼过后的余威，看向躲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个哭得梨花带泪的小姑娘，嗡声说道：“小妹妹别怕，有虎哥在，今晚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他说完瞥了一眼坐在两张桌子距离之外，始终坐着不动如山的一个儒雅中年人，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开始指桑骂槐： “阿呸！什么东西！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跑到俺们常山来做生意，俺们当你们是朋友，是兄弟！仗着有几个臭钱就跑来俺们常山来欺男霸女，就看你们的卵够不够硬！” 儒雅中年人面皮微微抖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闭目养神。 从始至终，他对自己从港岛带来的小弟们竟是看都不看一眼。 任由他们被郑大虎带来的人脖子架刀，任由他们被逼着跪下唱征服。 有道是猛龙不过江，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是自己这边理亏。 单行道酒吧的总经理，胖胖的脸上满是冷汗站在大老板的身后，时不时的向沙青投去焦急的询问眼神。 每一次得到的回应都是摇头。 不管是一露面就能让郑大虎偃旗息鼓的小公主，还是或许能让郑大虎给点面子让步的林慕阳，这些天都没来酒吧。 新来的驻唱虽然是小公主的同学，但毕竟不是小公主本人，所以保安们也就比平时稍微疏忽了那么一丢丢，就让喝醉酒的客人上台对小姑娘搂搂抱抱，还往人家小姑娘的沟里塞钞票。 从而引起郑大虎的不满，双方从口角变成推搡，又从推搡变成大打出手，最后变成本地豪杰怒发冲冠为红颜，发兵攻打单行道的戏码。 最让他头大的，还是这些闹事的客人还是大老板从港岛带过来的小弟，严格来说属于自己人。 自己人闹事，来消费的熟客拔刀相助，这说出去不得把同行的大牙都给笑崩了？ 就在他急得想要上前跟郑大虎打感情牌的时候，沙青举着手机冲到郑大虎跟前。 胸口还颤颤巍巍的店长顾不得崩掉的扣子春光乍泄，急声说道：“大虎哥，我们林总监有话跟你说。” 郑大虎人如其名，四肢发达，头脑相对单纯。 他一听是林慕阳的电话，想都没想就接过来：“哎！俺果冻兄弟，你可好几天没来酒吧了，哥哥可想死你了。” “噗！” 对面传来一声女人特有的轻笑，郑大虎嗡声说道：“是哪个娘们在笑话俺！？” 却只听另一个女人说道：“俺！唐翠花！郑大虎你好大的架子！俺果冻弟弟派人千请你万请你，你个瘪犊子就是不出来是吧？” “噗！” 又是一声女人特有的轻笑。 林慕阳和陈浩然同时看向披着一件外套，里面只穿着一身真丝睡衣的李安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笑点变得这么低了。 林慕阳伸手在她脑门子上弹了一下，从唐翠花手里接过手机，说道：“大虎哥，我现在就在酒吧外面的广场上，给你和兄弟们准备了几十桌酒菜，还有一台文艺演出，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自己吃了，以后也不带你玩了。” “哎哟，你什么时候来的？成成成，我这就出来，等着啊，可别不带哥哥玩啊！” 郑大虎捂着手机，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小跑着出门。 沙青看着自己被他拿跑的手机，又看了看自己崩开扣子的胸口，急得差点原地转圈圈。 原本让她引以为傲的胸围，在关键时刻竟变成了累赘，让她恨不得立刻变成太平机场。 她无奈之下只好看向总经理。 胖子总经理先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你去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本能的下对上的服从，让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临出门口前，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饱满的胸围变得不那么高耸，不那么引人注目。 外面那么多混江湖的，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都是坏人，但是至少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谁也不知道这个只有二十一岁，颜值不亚于女模特，身材更是火辣到轻易就能让荷尔蒙喷发的姑娘，表面上坦然的穿过一群混江湖的男人中间，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忧虑走到广场中央，见到林慕阳那张熟悉的帅脸时是什么心情。 她看见林慕阳坐在一个烧烤架前说着笑着，身边围着好几个人。 有经常来酒吧玩耍的唐翠花，有李医生，有林教授，有陈律师，有闹事的郑大虎。 王总监正在不远处指挥工人搭建舞台，他老婆正指挥着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在摆桌子摆酒菜。 沙青看着这一切，稍稍平复了心情，默默的走到林慕阳的身旁站着。 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林慕阳和郑大虎说笑着，突然脱下外套，随手披到沙青身上，还顺手在她领口纽扣崩掉的位置打了个结。 他伸出油腻腻的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道：“我有点热，你先帮我拿着外套。” 这一瞬间，沙青心里只想哭。 第60章 吃不到摸不着 “我敢保证，今晚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人民广场。” 陈浩然坐在人群里，笑着对郑大虎和唐翠花这些江湖人说道： “官府的，江湖的，地方企业的，外资的，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咱们这群人现在的一举一动。” 郑大虎一手拿啤酒一手拿烧烤，毫不客气的问道：“陈大状，你说话总是这么弯弯绕绕的，官府的和江湖的盯着咱们，这个俺知道，关那些鸟毛地方企业和外资什么事情？” 陈浩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郑大虎立刻变成郑大猫，重新措辞，问道：“陈律师，俺们江湖人的事，关那些企业什么事情？” 得亏李安安这时候已经把全部心思放在林慕阳身上，不然这时候肯定又得“噗”一声笑他。 不是她的笑点变低，而是这些江湖人身上那股子直率的气质，和他们叫果冻时的精神状态让她觉得特别好玩。 陈浩然伸手指了指几乎摆了半个广场的圆桌：“你自己数数看，一张桌子坐十个人，一共多少张桌子？” 郑大虎平生最恨数学。 他随手招来一个跟班：“去数数广场上有多少张桌子，数数一共来了多少人。” 陈浩然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问道：“郑大虎，你家里平时谁管钱？” “俺娘帮俺管。”郑大虎嘴里塞满烧烤，含混不清的说道：“自从俺媳妇跟人跑了之后，俺娘就不让别人帮俺管钱了。” 陈浩然不死心，又问：“你那家洗浴中心和那几个麻将馆，一年能挣多少钱？” 郑大虎闻言警惕的看向他，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啥？” “不说就算了。”陈浩然双手一摊：“本来我还想帮你算算账的，你还不领情。” 郑大虎一听，眼睛比牛铃铛瞪得还大还圆。 金牌律师陈浩然帮我算账！？有这好事！？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啤酒，搓手说道：“陈大状，俺那点家业一年挣不了几个钱，也就一百万吧。” “一百…万？” 陈浩然突然觉得自己嘴贱，干嘛要问人家这个，打击自己的自尊心！ 他在整个常山的律师界属于顶尖收入的那一小撮，一年下来各种收入加一起最多也就二十来万，能达到三十万就是祖宗显灵了！ 毕业五年了才全款买了车买了房，人家大虎哥一年就可以了。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 陈浩然一阵心累，挥挥手：“你找你果冻弟弟玩去，我跟你们这些大老板说不到一起。” 郑大虎看向美女环绕的林慕阳，毫不犹豫的拎着小板凳，把自己硕大的身躯往人堆里挤，对陈大状什么的丝毫没有留恋。 陈浩然身旁就只剩下唐翠花和她带来的几个老姐妹。 嗯，也算是被资深美女环绕了。 郑大虎从沙青手中接过一串刚烤好的腰子，嗡声问道：“果冻弟弟，你们在聊啥？” “噗！” 毫无疑问，又是李安安。 “大虎哥，你们为什么也叫他果冻弟弟？”李安安忍着笑问道：“这个称呼是我和菲菲先叫的喔。” “俺觉得这样叫亲切。”郑大虎一点也不给李医生面子，梗着脖子反问：“咋？你们能叫俺们不能叫？” 李安安平时在医院里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此时在林慕阳面前可能要顾及淑女形象，只是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 “大虎哥，我们刚才在聊你。”林慕阳接过话头，说道：“今晚发生的事情，沙青刚才已经都跟我说了。” 郑大虎瞟了沙青一眼，却不作声。 “作为男人，你没有错。”林慕阳将手中的啤酒瓶和郑大虎碰了碰，咕咚咕咚仰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继续说道：“保护弱小，本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事情，你能在小张被人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是条好汉。” 郑大虎被这一阵彩虹屁差点拍晕，摆手憨笑：“应该的应该的，谁的娘不是女的，保护一个姑娘就等于保护一个孩子的娘，不然将来孩子得多伤心。” “大虎哥，就冲你说的这句话，这瓶酒我敬你！” 李安安突然拿起酒瓶，迅雷不及掩耳的和郑大虎碰了碰，对着嘴巴咕咚咕咚的直接吹瓶！ 林慕阳眼带疑惑的等她喝完，然后才继续强行把话题扯回到之前的轨道上：“大虎哥，作为常山人，你在对待客人的问题上有点不够意思。” 郑大虎此时在陪着李安安敬的那瓶酒，才喝到一半，差点被林慕阳这一手先褒后贬给气到。 他喉咙里吞酒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牛铃大眼盯死在林慕阳的嘴巴上。 “大虎哥，你别急，我先问你，”林慕阳随意的摆摆手，让郑大虎不要激动，然后慢慢的说道：“如果有一群客人带着金银珠宝来主人家里做客，还要用这些金银珠宝把主人家装点得漂漂亮亮的，作为主人家，是不是应该感到开心？” 郑大虎嗡声点头：“那是自然，那等于白送，主人家只不过要把客人招待好就可以了。” “你说的没错，是这道理。”林慕阳点点头，接着问：“那么如果有个客人带着很多金银珠宝，本来想帮主人家装点豪宅，然而他带来的下人却不懂事坏了主人家的规矩，主人家把他的下人给收拾了。客人却还是没有转身就走，那么作为主人家，应该怎么对待这个已经付出过代价的客人？” “这个…”郑大虎挠了挠大光头，迟疑的说道：“既然犯错的是他带来的下人，收拾了也就收拾了，他要是还愿意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一刀总不可能杀两次头对吧。” 林慕阳笑了笑：“客人留下来了，可主人家吃饭的时候却不叫人家，这像话吗？” 郑大虎有些懵，听着好像在骂他，又好像不是。 他认真想了想，说道：“是不像话。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囚还能吃断头饭呢，不该吃饭也不叫人家。” “有大虎哥你这主人发话，弟弟这就帮你去请客人上桌。” 林慕阳缓缓起身，伸手按在郑大虎的肩膀上，对沙青说道：“沙青，现在带我去请左老板。” “好。” 沙青甜甜一笑，解开身上披着的外套，贴心的重新帮林慕阳穿上，挺起傲人的胸围，迈着职业步向前走。 有这个男人在身后，她觉得就算被别人看光了又如何？ 吃不到摸不着，馋死你们！ 第61章 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踏进酒吧大厅，林慕阳低声向沙青吩咐了几句，摆摆手让她先去换身衣服。 不然那一阵阵泛起的白浪花，让他有些晕奶。 目送着她的背影在员工通道消失，他才转过头，开始打量酒吧大厅里的情况。 儒雅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正襟危坐于正中央，身后站着五个鼻青脸肿的黑色西服男子。 对自己这一方受到过的羞辱，丝毫没有掩盖的意思。 林慕阳心里一叹：这是个狠人。 微微皱眉想了想，他把双手插进裤兜，轻松写意的溜达到中年男人身前。 却并未先打招呼，而是将视线从那五个小弟鼻青脸肿的身上缓缓扫过。 他缓缓将右手从裤兜里拿出，在中年男人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扣着，用粤语感慨的说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有人这么蠢的。” 他看着那群小弟，慢慢的说道：“港岛回归九年了，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来内地还能像以前一样高人一等的错觉？这样也好，也算长了教训，将来等你们当了大哥，要记得好好给你们的小弟讲讲喝酒误事的道理。” 中年男人一直听到这里，知道今晚这件事己方的过错已经揭过了。 他抬起右手，轻轻的摆了摆，让五个随从下去。 该正骨的去正骨，该疗伤的去疗伤。 林慕阳拉过椅子，缓缓在中年男人对面坐下。 他明知道对方的来历，却假装不认识，继续用粤语问道： “这位先生，是来内地求财的，还是来打江山的？” 中年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终于开口。 中年男人问：“听你的口音，是羊城那边的？” “不是。”林慕阳摇摇头，“老家广南府，在羊城待了三个月，工地上当小工，跟当地人赊账的时候学的。” 中年男人也许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人这么没有城府，愣了愣，笑道：“那你很聪明，家父当年刚到港岛的时候，用了七年才学会粤语。” “不能说谁比谁聪明，只能说天分的点不一样。”林慕阳笑了笑：“比如有些人的天分是刺探军情打听情报，有些人的天分是把黑西装换成白唐装，而我的天分在这些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林慕阳简单两句话，把人家父子两代人的职业和现在做事的目的捅了个干净，偏偏还带着一脸人畜无害谦虚的笑容。 就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中年男人开始正视起面前的年轻人，伸出手：“港岛，左辉。” 林慕阳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林慕阳。” 通常情况下，人们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个带地方，另一个不带，大概率是因为后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慕阳不带，是因为他在这个场合，不能带任何标签。 他只能中立，站在南和北中间。 左辉微笑着表达感谢：“今晚的事情多谢林先生出手相助，不然事情真不知道会怎么收场。” “左先生不必客气。”林慕阳说道：“我只不过是在特定的场合发挥了特定作用而已，不像左先生，你走到哪里都是官府和江湖的座上宾。” “都是大家赏脸，混口饭吃。”左辉微笑道：“林先生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罢了。”林慕阳继续谦虚的客套：“比不得左先生家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两位公子，从小出入有豪车接送，长大后有嫩模陪睡啊。” 左辉儒雅的脸上微微一抽，开始后悔怎么没有带老婆一起来。 他从小就不善言辞，因为嘴笨，所以才极少开口说话，因而给人一种威严的错觉。 也因此阴差阳错从家里的13个子女里脱颖而出，继承了左家庞大的家业。 林慕阳刚才的那句话，直接戳在他的肺管子上。 气得他想直接飞回港岛，把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沉海里去。 大号和小号已经废了，趁着自己身体还行，再练个小小号。 既然不善言辞，那么索性就开门见山。 左辉直视着林慕阳的眼睛，直接问道：“林先生，今晚的事情，可算是了了？” “嗯，江湖上的事算是了了。”林慕阳点了点头，“只不过法律上的事和面子上的事，还需要左先生帮帮忙。” 左辉有些意外的问：“噢？怎么说？” “外面有个金牌大律师。”林慕阳指了指窗外：“他跟我说，郑大虎的行为顶多涉嫌寻衅滋事，顶格处罚也就是拘留15天，罚款1000元。而你带来的几个兄弟，不但涉嫌寻衅滋事，还涉嫌强制猥亵罪的加重情形，按照内地的法律，聚众或者在公共场所当众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或者侮辱妇女的，或者有其他恶劣情节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左辉的脸色变了变，连忙问道：“按照林先生你的意思？” “不是按照我的意思。”林慕阳张望了一下，朝换好衣服回到吧台边上的沙青招了招手：“带小张一起过来吧。” 沙青拉着被欺负的驻唱女孩走到两人近前。 林慕阳看着那个和刘贝贝一样大的姑娘，柔声问道：“小张，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我说出来，你听听看，然后再根据你自己的想法，做出你的选择，听清楚了吗？” 小张低着头，小声的回答：“听，听清楚了。” 林慕阳说道：“第一条，报警抓人，让刚才那些人都受到法律的制裁，第二条，左先生这边会给你一笔补偿，具体金额过后再商量，并且会承担你接下来的学费，等你毕业后进入左先生的影视公司工作。现在，做选择吧。” “补偿的事不用商量。”左辉直接插话说道：“100万港币，再加上林先生刚才说的那些，我说到做到。” 小张低着头，没有考虑太久，说道：“我选第，第二条。” 林慕阳在心里为她的选择叹了口气，脸上却对着左辉微微一笑：“现在只剩下面子上的事了。” 左辉：“林先生，请说。” 林慕阳：“请左先生以港岛朋友的名义，到广场上和北方的江湖兄弟一起喝酒一起联欢。” 左辉如释重负，微笑点头：“我的荣幸。” 林慕阳直接起身：“左先生，请！” 左辉站起身，整理衣着，笑着点头示意：“林先生客气，一起。” 第62章 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 从林慕阳接到他把左辉从酒吧大厅里请到广场上，全程耗时两个小时。 正如陈浩然所说，这个晚上，不仅官府在盯着人民广场，常山的其他江湖势力在盯着人民广场，当地企业和外资企业，也在盯着人民广场。 前两者事关社会治安和江湖秩序，后两者也很好理解。 因为在白天的时候，作为冀州府奶制品行业排行第一的三马集团，刚刚因为往婴幼儿食用的奶粉里添加了不该添加的东西而轰然倒下。 在这个时候，官府必须在适当的时候在公开场合展示自己的权威和魄力，以增强投资者对冀州府经济发展的信心。 郑大虎在单行道酒吧的行为，差一点点就给了官府这个展示肌肉的机会。 当广场上在午夜时分奏起音乐，一个个原属于不同阵营的江湖中人在圆桌上落座，一直藏在暗处的威慑力量才悄然退走。 几个接到上级命令的治安警察拿着一份演出活动申请表，在人群中找到了陈浩然。 “你以为是明星签名吗这么随意？”陈大律师有些懵：“这东西怎么能给我签呢？应该是主办方签的啊。” “陈律师，”领头的警官不好意思的问：“今晚演出活动的主办方是谁？” 陈浩然一指身旁的林慕阳，说道：“你问他，他认识的人多，应该知道主办方是谁。” 林慕阳无奈摇摇头，把沙青从另外一桌给叫过来。 这场演出的申请表，要由单行道酒吧这个主体责任单位来填报签名，才合法合情合理。 警察带着完成任务的喜悦打卡下班，广场上的秩序由活动主办方自己负责。 也就是单行道酒吧抓老鼠都害怕的十五名保安，安保力量几近于零。 左辉在广场上露面，和郑大虎碰杯一笑泯恩仇之后就功成身退，让郑大虎的江湖威望在这天晚上的常山市达到了顶峰。 陆陆续续从市区四面八方赶来的江湖中人，不管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只要叫一声大虎哥就能入座吃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胜酒力的李安安最先被林菲带走，陈浩然不放心，让林慕阳派人开车送他跟着护送她们回家，然后一去不回。 到最后，王大利夫妇也疲惫不堪的先回家了，于是坐在广场最边上的这一桌，只剩下林慕阳一个人。 整个过程中，明明是他付出的努力最多，最后的风光却另有其人，但是他却没有任何不满的负面情绪。 作为和事佬，中间人的身份摆平了一场极有可能引发江湖再次地震的冲突，让他从中看到了完成系统任务的另外一种解法。 新时代背景下的江湖，早已经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这样的江湖注定少了很多刀光剑影，注定会缺少热血豪情，注定会变得尔虞我诈，注定会变得越来越上不了台面。 所以，他在心里觉得惋惜。 当郑大虎这批代表着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精神的最后代表慢慢变老之后，从战国时代就流传下来的江湖传统便会彻底不复存在。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段旋律，一段一旦在这个平行世界里被演奏出来，就连路边的狗都会觉得遗憾的旋律。 他站起身，慢慢的朝广场最中央的舞台走去。 走过猜码划拳的人身边，走过趴在酒桌上睡着的人身边，走过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却又抱头痛哭的人身边，走过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身边，他来到了舞台边上。 请来助兴的乐队早已歇下，坐在舞台边上的酒桌喝酒聊天。 舞台上只剩下尚未收起的乐器和音响。 全是贵重物品。 最初见到有人靠近舞台，他们本能的提起警觉，然而当看到是传说中的那个天才时，他们又开始期待。 看着他登上舞台，看着他在一排乐器中挑挑拣拣，看着他面露遗憾，最终捡起一把木吉他。 此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夜晚，在后来的华语乐坛史上，被称为众神的黄昏，以及霜降的神灵。 林慕阳在乐器里没能找到马头琴，也没能找到手鼓，用架子鼓替代的话，就只有鼓点没有旋律。 只能退而求其次，捡起了最为亲近的木吉他。 然后，他的指关节在吉他上，敲出了一串鼓点: 咚，嗒，嗒，咚，咚嗒，嗒咚嗒… 紧接着是一段低沉忧伤的和弦。 他抬起头，仰望霜降这天的满天星辰，缓缓开口唱到： “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 像是被解放碑蒙住的双眼… 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 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首先注意到他上台的乐队成员，此时鸦雀无声。 静静的感受着曲子和歌声中所带来的那种空寂感。 空灵的旋律，寂寞的歌声。 随后注意到有人在台上唱歌的，是那些醉眼朦胧却还有一半清醒，沉默着想着心事或者回忆往事的人们。 林慕阳闭着眼睛，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看不清，定不住的刀光剑影和侠骨柔情，嘴上喃喃的唱着： “让我再尝一口，秋天的酒… 一直往南方开，不会太久… 让我再听一遍，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直到这时候，沉醉其中的乐队成员们才猛的醒悟过来： “我的天呐！又是…” “又是新歌…” “第几首了？” “第…不知道，听着这旋律，这歌声，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起。” “这已经不是能用天才来形容的了。” “怪物…”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暗处角落，无数台正在工作中的手持摄像机正在将广场上的风吹草动给记录下来。 一位面庞清冷的女警察，看着手中那个唱到最后干脆坐到舞台上的男人，心里暗暗说道：“妈妈，我恋爱了，就是现在。” 她只听见那个男人最后唱道：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我已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 我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 所以，你好，再见…” 第63章 我肯定是正派这边的 当你开始自己创业的时候，在你的字典里将不会再有“休息”这样的字眼。 什么每个月休息多少天，有没有五险一金，通勤时间多长等等这些思维将会自动的从你的脑海里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我今天要做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实现目的、还有哪些地方我今天做得不够好等等状态。 你的脑海里将会出现“成本”、“利润”、“资源”、“助力”、“人脉”等等这些概念，这些和你996的生活毫无关系的词语，将会成为你焦虑的根源。 林慕阳穿越后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很紧凑。 不是在忙碌就是在忙碌的路上。 在和恒业集团签约后，冠名费已经卖出去的情况下，他依然和卓越集团联系上了。 刘建国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却也知道蛋糕太大，一家企业自己吃不下的道理。 如果真的要独吞，怕是第一时间就要被噎死。 林慕阳和卓越集团第一次的接触并不算顺利。 对方冲着陈浩然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在办公室会见了他们，给了林慕阳十分钟的时间阐述他的活动宗旨和主题，以及卓越集团的利益。 时间一到，对方并未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却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要研究研究，讨论讨论。 直到出门后，陈浩然说他在这家连续五年霸榜冀州府民营企业第一宝座的房产集团身上，已经闻到了腐朽的味道。 而林慕阳则说，对方才刚开始腐朽，离坍塌和毁灭还很远，所以依然是咱们的目标客户。 在单行道之夜的第二天早上，林慕阳还处于睡梦中之时，陈浩然一通电话打进来。 他的语气里难掩疲惫也难掩兴奋：“慕阳，卓越集团希望能和你们公司尽快签署赞助合约，越快越好，你看什么时候可以签约？” 林慕阳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只靠着本能反应在应答：“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他们不是还要研究要考虑的吗？” 陈浩然说：“我不清楚，但可能和官府那边的动作有关。” 林慕阳睁开眼睛，脑子里空荡荡的，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说道：“我先了解一下情况，等下打给你。” 就在他要往公司打电话的时候，陈晓莉的电话先打了进来：“慕阳，刚刚市发改委的人给咱们送来一份会议邀请函，还有一份红头文件，你看？” 林慕阳问：“人走了么？” 陈晓莉说：“放下东西就走了，说还有其他地方要联系。” 林慕阳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道：“嫂子，麻烦你把红头文件的标题念给我听。” “好的好的。”陈晓莉过了几十秒才一字一句念到：“冀州太守府发展与改革办公室，关于举办‘常山市第一届音乐文化旅游艺术节的通知’！” 林慕阳皱了皱眉，接着问道：“嫂子，你在文件内容里面找找看，有没有咱们公司的名字。” 陈晓莉回答的很快，也很激动：“有有有，第二行就有咱们良心娱乐的名字，上面还写着希望相关单位能全力配合我们的筹备工作。” 林慕阳听到这里，笑了笑：“嫂子，这份文件要收好，价值五千万呢。” 陈晓莉吃了一惊：“哎哟！这么值钱吗？” “嗯，很值钱。”林慕阳笑着说：“以前我见过有些企业，把红头文件装裱好之后，特意给供了起来。咱们倒是没必要那么做，收好就行。你让人先复印五十份，晚点我过来拿。” 陈晓莉急忙说道：“哎，好嘞好嘞！我这就去复印。” 挂断电话，林慕阳皱着眉走进卫生间。 在刷牙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在半身镜里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却没有焦距。 这份红头文件的突然出现，以及它出现的方式都有些不合常理。 首先第一个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就是冀州府发改委印发的红头文件，却由常山市发改委的人送上门来。 一个是厅级，一个是处级，虽说前者是后者的上一级单位，但由别的单位来传达本单位通知，依然不符合正常的惯例。 第二个不合理的地方，还是出现在冀州府发改委这个单位上。 要知道在林慕阳原本的打算和完善过后的活动方案中，也只提到了常山市这个层级。 刘建国也是基于那个方案而去找的市长，然而还没等常山市研究出结果，更高一级的太守府却先作出了反应。 不但拍板定下了活动的主题，甚至还绕开了比如开会讨论、确定工作、制定流程、公开招标等等一系列的程序，直接指定由良心娱乐作为主办方之一，来负责第一届音乐文化旅游节的筹备工作。 往好听了说，这叫简化程序，服务于经济发展这盘大棋。 往难听了说，这叫私相授受，滥用职权，前任太守就是这么没的，只不过官方给了他一个体面，只说他用人不察。 所以毫无疑问，做出这个决定并且强硬推行的人，是在拿他自己的政治前途来做赌注。 在赌桌上，敢这么豪赌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在下注之前就笃定自己会赢的人，另一种是走投无路最后只能放手一搏的人。 在官场上，敢这么强硬的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智者，另一种是唯我独尊霸道专横的一言堂。 不管是在赌桌上还是在官场上，前者是能看到最终结果聪明人，后者是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蠢货。 林慕阳觉得自己是站在正派这一边的，所以作出这个有利于自己决定的那一位，肯定是属于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智慧长者。 想到这里，他咧开嘴笑了笑，看着镜子里雪白整齐的八颗牙齿，学着狗血偶像剧里男主的动作给自己加油打气： “林慕阳加油，你是最棒的！” “yue！” 差点自己被自己给弄吐了，他才给陈浩然回电话：“浩然哥，帮我约卓越集团的代表，下午三点，在你的办公室签约。” 他笑了笑，说道：“在那之前，我想先和陈大律师一起吃个午饭，谈谈工作报酬的事情。” “好，中午见。” 第64章 资金来源调查 在前往公司的路上，林慕阳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这个电话，让他从踌躇满志中清醒了过来。 “您好，请问是林慕阳先生吗？我是龙国人民银行冀州支行的工作人员蔡静怡。” 林慕阳心里一紧，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蔡静怡说：“我们在金融监管工作中，发现您的资金交易情况存在大额资金异常。根据相关的金融监管规定和要求，我们需要您配合提供一下相关资金的合法性证据。” 林慕阳拉下车内的隔板，向后靠了靠：“可以，需要我提供哪些材料？” 蔡静怡说：“比如，这笔资金的来源说明，是工资收入、投资收益，还是其他合法途径获得的？如果是投资收益，相关的投资合同、交易记录等；如果是工资收入，对应的工资条、银行工资转账记录等。另外，资金的流向和用途方面的凭证也请您准备一下。” 林慕阳微微皱眉：“你们内部难道查不到我的钱都是什么来的？” 蔡静怡说道：“您好，是这样的。虽然我们会进行调查，但有些具体情况还需您提供证据，这样能更高效地完成监管工作，也保障您的权益和金融体系稳定。” 林慕阳听着这满满的官腔，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我要怎么给你们？” 蔡静怡说：“您可以在1 个月内，将相关的证明材料整理好并提交给我们。您可以选择将材料邮寄到我们的办公地址，或者直接送到我们的办公地点。如果您有任何疑问，也可以在上班时间拨打这个电话进行咨询。感谢您的配合。” 电话挂断。 林慕阳尽管郁闷得直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在某些地方，尽管你家财万贯，可乡长家的狗都比你有尊严。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收入材料证明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在车上找了一个文件袋装进去。 他本想现在就拿着这些材料过去直接拍在他们的办公桌上，可是想了想，好像不对劲。 他的银行账户里进账的那一千三百多万，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 可是监管部门早不查晚不查，偏偏是今天，官府指定良心娱乐作为活动主办方的红头文件下达之后来查。 多年耳濡目染的经验告诉他，自己好像卷入了一场权力的游戏当中。 所谓的政治经济，政治在前，经济在后。 林慕阳的手指轻轻的扣着车窗的窗沿，看着道路两旁不断被甩在身后的老旧建筑，心里的抵触越发强烈。 他皱着眉，缓缓开口问道：“铁子，问你个问题。” 王铁笑着说：“林总，您问。” 林慕阳问：“如果一只兔子同时被两只狐狸盯上，它要怎么才能确保自己不会被吃掉？” 王铁略一沉思，说道：“如果我是那只兔子，我会在自己身上下毒。即使我明知道下毒之后我也会死，但是我不会让它们吃了我之后还能好过。” 林慕阳微微一愣，这小伙伴性格够狠够绝的啊，果然是当过兵的。 汽车兵怎么了？汽车兵也是兵！ 他无奈的纠正小伙伴要同归于尽的思路：“我问的是兔子要怎么才能确保自己不会被两只狐狸吃掉，不是问死了之后要怎么报仇。” 王铁挠了挠头，突然想到狐假虎威的小学课文，于是试探着问：“找个老虎当靠山？” 林慕阳差点被气笑了：“被老虎吃掉和被狐狸吃掉有区别吗！？狗脑子！” “这…” 王铁被问住了，随即他又想到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猎人的对手这句老话，刚想回答说跑猎人家里去求庇护，可是他转念一想，猎人家的餐桌上也许正好缺道红烧兔肉。 他的眉毛揪到了一起，颓然的说道：“林总，我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好办法。”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不要对帝国主义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林慕阳咬着后槽牙说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丢掉幻想，准备战斗。用最快的时间把自己吃胖，然后锻炼出肌肉，多准备几块板砖，谁靠近就拍死谁。” 王铁这个身上还带着血性的退伍军人，差点被林慕阳一句话给说得热血沸腾。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一只兔子拎着板砖一路撂倒狐狸、老虎甚至猎人的画面。 他问道：“林总，是不是有人看我们不爽了？” “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林慕阳实话实说：“但是我知道，他们就在那里，躲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王铁目光坚定的问：“林总，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林慕阳说道：“你等下把在常山的兄弟们都联系一遍，人叫人，人传人，就说咱们安保公司承接了音乐旅游节的活动安保工作，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集结。” 王铁又问：“人数有限制吗？还是五百人吗？” “没有限制。”林慕阳咬了咬牙，说道：“韩信带兵，越多越好。”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王铁笑道：“咱们这群人什么都不多，就是退伍的兄弟多。” “你以为你是古惑仔里的陈浩南？”林慕阳白了他一眼：“你别搁我这吹，到时候找不来人，你自己可下不来台。” “这可不是我跟你吹啊林总，这两年大裁军，别说像我这样只会开车的大头兵，就是技术兵种和野战部队也有大把人得退出来，我那老部队，连作战旅的旅长都转业了。其他地方还有什么师长啊团长啊，我听说京城那边有的连军长都退下来了。” 林慕阳眉毛一挑，怎么竟然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中间只间隔了五年的两次大裁军，总共裁掉了整整七十万！ 领导英明啊，裁得好啊！ 我这里正需要呢！ “铁子，传下去，每拉来一个身家清白的兄弟，公司奖励500块。” “还有，提高兄弟们的待遇，先按照以前在部队时的级别定基本工资，1000打底，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好好规划。” 林慕阳一边安排王铁的任务，又从系统商城将剩下的99个百万货币全部给兑换出来。 既然要玩，就玩得再大一点，看看到底是狐狸狡猾还是兔子威武。 他的视线突然在货币兑换界面的一行小字上停了下来：距下次刷新时间4383天。 第65章 天上只会掉陷阱 系统用4383天的货币兑换刷新周期，再一次打破了林慕阳对它底线的认知。 那就是没有底线。 “12年啊大哥！你就不怕这中间我会穷死吗？” 林慕阳一边在心里吐槽着狗系统的残忍，一边拿着手机飞快的计算着自己现在的本钱和马上要泼洒出去的资金。 一个百万英镑约等于1348万元，99个百万英镑就约等于13亿3452万，加上银行里还存着的大约1200万，总计创业本金13亿4652万元。 兵法上说未虑胜先虑败，得先把退路准备好，所以这笔钱得留一半在国外。 根据观察，这个世界和地球的发展轨迹重合度达到了80％，所以他做起一些决策来，有先例可以做为参考，倒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 钱存在瑞士银行吃利息也好，投资不动产… 算了，经济危机就要来了，现在不是投资不动产的时候。 9500多万元给安保公司和娱乐公司留做发展准备金，剩下6亿得尽快撒出去。 在不差钱却没有信任的自己人的情况下，最好的方式还是分散投资。 他的初步想法是拿出三亿元来投资互联网企业的股票。 一是降低风险，二是现在很多互联网企业还处在起步阶段，找准目标长期持有，再过十年就是一本万利。 只是还得找时间去证券公司开户，炒港股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手续上的问题。 对了，国酒的股份也得多买点，虽然自己来这个世界买到的第一瓶假酒就是国酒。 剩下的3亿，得放进实业这张桌子上。 他决定全部拿来做房地产。 先拿下南城那块130亩的工业用地，以建设物流产业园的名义进行前期开发。 同时再组建一个运输公司，把五湖四海的汽车连的退伍兄弟们拉进来一起创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打下华北平原主要城市的运输权。 他手上在算着，在脑子里盘着这些东西，嘴巴也没闲着，让王铁把昨晚召集的兄弟们叫出来，下午在建设银行等他。 在车上一通忙活，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11点。 临进门之前，他收到6亿8300万元的到账短信。 抱着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的念头，他边走进公司边给那个陌生号码打了过去。 响了三十多秒才有人接，说明那人要么很忙，要么就是刚才不在电话机旁。 他直接问道：“你好，是冀州支行的蔡同志吗？我是林慕阳。” 蔡静怡气喘吁吁的问：“林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林慕阳听着听筒里诡异的声音，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古怪，问道：“是这样，我明天上午会把前面那笔钱的证明材料送过去给你，但是我刚刚又从国外转回来6个多亿，所以我的问题是：今天这笔转账你们要不要一起查？” “6个多亿…”蔡静怡愣了一下，说道：“林先生，我现在有点忙，等下我再打给你。” “嘟嘟嘟…” 林慕阳看着被粗暴挂断的电话，微微眯起眼睛。 果然是监管机构的一贯作风。 她这是自己做不了主，要去请示幕后大佬吗？ 他这时候才发现公司里来了客人。 王大利作陪，沙青也来了，正坐着泡茶。 三米的长沙发只有一人端坐。 左辉。 林慕阳一屁股坐到左辉身旁，笑着问：“左先生，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吹到我们这座小庙里了？” 没等左辉回答，他直接看向沙青问道：“来之前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 沙青正要开口，却听左辉温和的说道：“是我让她不要打扰林先生的，我们都是闲人，左右无事，等多久都行。” 林慕阳笑道：“左先生说笑了，您要是闲人，估计整座港岛除了瞿李刘郑邵王六大家族之外，剩下的七百多万港岛市民就全是闲人了。” “没想到林先生对港岛的了解程度如此之深。”左辉有些惊讶，说道：“看来我的直觉没错，林先生果然深藏不露。” “嗨，我哪有藏着什么，再怎么藏也藏不住不是。”林慕阳摇头笑笑，指着手机说：“这不，刚才银行监管机构就打电话来，让我提供材料配合他们调查。” 左辉直言不讳的说：“6个多亿不是小数，我相信内地官方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苦衷。” 言外之意是告诉林慕阳：你刚才的电话我听到了。 “人生在世，谁又没有苦衷呢…”林慕阳叹了口气，问道：“左先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左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林先生身上有没有一元硬币？” “我不知道，我看看。” 林慕阳翻遍全身，最后才摸出来22块5，从里面捏出来一枚一元硬币，问道：“左先生是要靠抛硬币来决定什么事情吗？” “不是，我虽然信佛，却不信命运。”左辉从林慕阳手中接过硬币，直接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朝沙青说道：“沙姑娘，把文件拿出来吧。” “好的。” 沙青微微欠身，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手提包，取出来两份文件递给左辉。 左辉将文件平铺在面前，从胸口口袋里取下钢笔，快速的在文件上签上大名，说道：“林先生，这是单行道娱乐股份有限公司20％的股份，现在左氏集团将它作价1元转让给你。” 林慕阳愣了，坐在沙青身旁的王大利懵了。 林慕阳连连摆手：“左先生，这可使不得，无功不受禄。” “昨天晚上林先生替我们左家保住了在内地的面子，不是功劳，却是恩情。”左辉缓缓说道：“我左辉向来恩怨分明，这些股份，仅仅只是聊表心意。” 林慕阳看着桌上的两份文件，一时犹豫不决。 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左辉相当于白送的这20％股份，是因为经历过了昨晚的事情，看到自己在江湖上那点小面子，想拿自己当酒吧的看场？ 虽说郑大虎唐翠花那些江湖人，因为几首歌的关系而愿意给自己这个南方人面子，但也不值得左家送出真金白银之外，还把自己捧得那么高。 恩情？ 左辉说的这句话他可不敢当真。 毕竟左家的背后，可是港岛第一大社团！ 第66章 到底哪里出问题 左家在港岛的黑色背景，人尽皆知。 不管是由于当初刚到港岛时的生存需要也好，还是带着其他目的也罢，上世纪五十年代，左辉的父亲在九龙城寨创建了“新”字头。 在巅峰时期，港岛有超过十几万人聚集在这个字头下讨生活。 上世纪八十年代，左辉的大哥被仇家绑架之后，左辉便开始积极展开将家族产业脱离黑色背景的努力。 开设电影公司，通过投资一系列的黑社会题材电影，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也捧红了很多港岛的男女明星。 但是在其他领域，他们的投资成果并不太明显，在濠江博彩业的投资算是其中不可多得的亮点之一。 在港岛回归之后，他们原本想跟随岛内的商业界前辈在内地的房地产开发和其他领域进行投资，奈何那些大佬根本就不带他们玩。 同样也是因为港岛回归这一大环境的改变，让作为掌门人的左辉加快了将家族带上岸的脚步。 近些年来，他多次奔走在港岛和内地之间，公益也做，小的房地产项目也不少，但更多的还是类似单行道酒吧这类产业居多。 林慕阳看着摆在面前的这张大饼，不断的从各个层面来分析其中的含毒量。 形势把他推到了商界，如果将来他想建立一个商业帝国，类似左家这样的人脉关系必不可少，但是也不能走得太近。 合法经营的项目可以多多合作，但是其他方面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当那个“一”朝左家砍下来的时候，不会溅上一身血。 左辉看出他的犹豫，用出了激将法：“林先生莫非也和别人一样，担心和我们港岛左家扯上关系？” “那倒不是，我刚才在想要送什么给左先生当回礼才合适。”林慕阳的反应很快，边签字边说道：“毕竟朋友之间礼尚往来，才能长长久久。” 左辉看着他签字，又听他这么说，又把他在心里的位置向前挪了几个位置。 而林慕阳在签字的时候，已经想好怎么把单行道酒吧变成兄弟们的感情联络站。 一群退伍老兵隔三差五的在一个合法合规经营的酒吧里面聚会喝酒，有什么问题？ 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闹事？ 故意找茬的除外。 至于朋友之间礼尚往来… 林慕阳对王大利说道：“王总，麻烦你把今天发改委送来的红头文件的原件拿给我。” 王大利原本独自面对左辉的时候只感觉压力山大，林慕阳来之后，那股压力一下子就不见了。 就好像当一个人挑着一副担子，另一个人接过去之后，原本挑担的人身上就没有那副担子了。 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起身去拿文件。 林慕阳对左辉说道：“左先生，您在港岛娱乐圈深耕多年，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这些年来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解惑？” 左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遇到过林慕阳这样的好奇宝宝不知凡几，以为他也是想打听明星秘闻或者娱乐圈往事，于是点头说道：“林先生请讲，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港岛人口七百来万，内地人口十三亿，人口超过千万的大城市也很多。”林慕阳挠了挠鼻子，认真的提出问题： “我就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内地的娱乐产业却一直落后那么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或者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 左辉眼前一亮，林慕阳提出的这个问题，和别人问过的问题截然不同。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的某处思考了片刻，说道：“这个问题得从各个方面来进行比较。” 他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个人嘴巴不太会讲，所以我只能讲一些我自己个人的看法。” 林慕阳点点头，同时侧过身子面向他，眼神明亮得就像一个充满求知欲的高中生： “左先生可以用粤语，咱们不给这些北方佬知道咱们的秘密。” 左辉被他的话给逗乐了，微笑着用粤语说道：“我们港岛的娱乐产业发展比较早，再加上地方小、人多，资源也就比较集中，所以在这个发展的过程中，逐步的建立了一整套从经纪、制作、宣传、发行的产业链，所以这个基础呢，就比内地要好一点。” 林慕阳单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看着左辉，没有插嘴。 左辉被他这么看着，逐渐有了点传道授业解惑的感觉，继续说道：“而由于港岛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又处于东西方文化的汇聚地，所以在影视剧题材方面就能够不拘一格，像警匪片啦、动作片啦在整个东南亚地区都是很受欢迎的。而内地的内容题材相对来说就比较单一和固化。”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林慕阳，说道：“再有一个，就是人才培养。刚才我讲了，我们港岛呢地方小，所以能选拔人才的范围并不算很大，对艺人的各方面综合能力要求就比较高，不像内地，能选择人才的范围比较广，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这个差别就是…呃…” 林慕阳适时的插话说道：“内地娱乐圈艺人比较浮躁，港岛的娱乐圈艺人比较能沉淀。” “对对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左辉点头说道：“再有一个不同，就是政策不一样。港岛政府每年都会有文化产业资金扶持预算，而内地在这方面可能重视得不够，更多的是把资金预算放在基建和实体产业项目的扶持上。” 他说着总结道：“这些不同，大概就是你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个人的看法是这样。” 这时王大利把音乐文化旅游节的红头文件取来，交到林慕阳手中。 林慕阳低头扫了两眼确认，递给左辉，说道：“左先生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这是我们良心娱乐今天早上从官府那里接到的一个任务，左先生看看有没有兴趣帮帮忙？” 趁着左辉看文件的功夫，他又继续说道：“刚才您的回答给了我一些启发，我想着有没有可能，我们以常山这座古老的城市作为试验田，把港岛发展娱乐产业的一些成功经验有选择性的复制过来？” 左辉的视线在文件上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分明听到，林慕阳说： 我们。 这就是这位林先生给他们左家的回礼。 作为朋友的回礼。 第67章 说明我们有缘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左辉这尊泥菩萨想要弃暗投明的时候，对于任何愿意载他过河的小舢板，他都不会轻视。 而且，林慕阳说到的复制港岛娱乐圈成功经验的项目，让他很心动。 一直以来，他作为掌门人，人生目标除了要把左氏集团带到对岸之外，作为一个个体，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港岛娱乐产业的幕后大玩家。 就像某位邵姓爵士达成的人生成就一样。 奈何他爸给左家带来的历史遗留问题太多，多到让他接手家族大权之后差点感到绝望的地步。 左老先生在跑到港岛创建“新”字头之前，也是在内地军队里混的。 只不过混的是蓝军，而且还混到了少将。 如果只是混到少将也就罢了，之后红军获胜，很多蓝军的高级将领也都能在功德林里善始善终。 可作为少将，他并不是不留恋故土，而是不得不跑路。 因为他混的是军统，就是内地孩子从小就恨得牙痒痒的，杀害小萝卜头的那帮坏人。 他就这样华丽丽的把反派buff叠满，让子孙后代深受其累。 作为他的第十个孩子，左辉在接手家族事务后不但要面对江湖上的挑战，还要面对商业竞争和警方时刻监控的压力。 更大的压力来自内地。 前脚内地和英格兰关于港岛回归的谈判才刚刚开始，后脚他的大哥就被仇家绑架。 前者代表的是官府，后者代表的是江湖。 左家夹在中间，就像风箱里的老鼠，进退不得。 不管从任何角度，他当时都看不到左家在97之后还有什么活路。 娱乐圈于是就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之后他用了将近二十年，把这根稻草勉强搓成了芦苇。 可是他却不是达摩，能做到一苇渡江。 所以想要安全过河，还得需要更多的助力。 现在，林慕阳给他看的红头文件，在他眼中就变成了一块小舢板，再加上林慕阳三言两语间透露出来的信息，正好满足了他的多重需要。 两人正要就合作的事情进行初步探讨，林慕阳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林慕阳看了眼手机，不得不告罪一声：“左先生稍等，我接个电话。” 又是那个他不得不接的陌生号码。 “林先生您好，我这里是人民银行冀州支行。” 林慕阳直接问道：“知道，蔡同志你好，是不是有结果了？” 蔡静怡的声音变得温柔又礼貌：“林先生，请问您已经把前后两笔大额资金往来的证明材料都准备好了是吗？” 林慕阳说道：“是的，我明天早上就可以给你们送过去。” “啊不不不，不用那么麻烦的林先生。”蔡静怡微笑说道：“如果您今天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上门去取。” 林慕阳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现实。 当银行里只有一千多万存款的时候，他面对监管机构时的待遇是被挂电话。 可是当资金翻了五六十倍之后，监管机构可以上门服务。 想想也是，毕竟一千多万元只能算是小队作战，六个多亿就已经变成战斗集群。 他看了眼时间，说道：“蔡同志，我今天的时间安排比较紧张，你看中午你们有时间吗？材料我随身带着的，咱们约个地方交接一下吧。” “都可以。”蔡静怡说道：“等您确定了地点，我们派人过去。” 林慕阳想了想，说道：“那就燕凤楼吧，我今天中午会一直在那里。” 蔡静怡：“好的林先生，那就中午见面再说。” 这一次，监管机构的固定电话在林慕阳挂断之后才挂上话筒。 林慕阳笑问：“左先生，快到中午用餐时间了，咱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聊？” “客随主便。”左辉微笑说道：“我是晚上的火车，不赶时间。” 两人说着话，走出了良心娱乐，沙青过了两分钟才跟上脚步。 左辉在看到雅致728时，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这款轿车我在港岛也只见过一次，没想到在常山也有，而且还是林先生的。” “这就说明我和左先生有缘。” 林慕阳微笑着请他上车，然后跟着坐进去，随手放下隔音挡板。 沙青自然的坐到了副驾上。 王铁被这姑娘好到爆炸的身材给颠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摸了摸鼻端看看有没有流鼻血。 沙青朝他微微一笑：“你好。” 王铁目不斜视，点了点头，装高冷。 开车走出了快一条街，他才忽然想到林总没说要去哪儿，他瞟着隔音挡板，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爆炸姑娘看到方向反了，说道：“林总要去燕凤楼。” 王铁目不斜视：“嗯，谢谢。” 昨晚他一直和其他兄弟守在林慕阳四周，也就看到了林慕阳脱下外套给沙青披上，沙青寸步不离的画面。 兄弟们说这是林总的女人的时候，王铁在心里默念了两个字： 之一。 还有什么李安安，刘贝贝。 林慕阳要是知道将来这一帮要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兄弟们这时候就开始误解他的人品，肯定会觉得很冤枉。 只是这时候他一门心思搞事业，还在后座上和左辉继续聊合作项目的可行性。 “在人才选拔方面，内地的大中专艺术学校都可以是我们的合作方，具体的合作方式可以通过设立奖学金的模式和校方进行长期合作，由他们推荐人才，我们进行考核是否签入公司。” “在制作领域，我们投资的电影或者电视剧，不但可以卖给电视台和院线，也可以在网络上播出，同时我们还可以慢慢的将我们的触手伸到电影院线的产业上。” “建设用地方面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理想目标，只不过还要等过段时间才能确定。” 林慕阳侃侃而谈，左辉从微微颔首变成连连点头。 这个年轻人的眼界之开阔，思维之敏捷，在他几十年的人生里，还是第二次遇到。 他等林慕阳说完了合作的前景，才开口问道：“林先生，你们公司的那个任务，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林慕阳笑了：“我现在缺少活动策划和执行的人才，左先生在港岛的团队能不能借我用一段时间？” 左辉也笑了：“当然没问题。” 毕竟是借用而已嘛，又不是一去不回。 第68章 胸得让人害怕 燕凤楼是常山着名的一家饭店。 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家经营传统菜为主的老字号。 如果有人要在这里喝洋酒吃牛排，大概率会被从后门打出去。 经过昨晚那群“大王叫我来巡山”的妖怪们的传播，那辆雅致728在一夜之间成了高端餐饮行业和娱乐会所当中的谈资。 而人民广场半夜举行演出活动的反常事件，也在广大市民当中引起了热议。 当林慕阳来到燕凤楼外时，见到一排统一穿着旗袍的小姐姐列队欢迎时，还以为她们本来就是迎宾人员。 可是当她们整齐划一的喊出那句迎宾口号时，他有些懵了。 “欢迎林先生来燕凤楼用餐！” 一个面容姣好身材苗条的女人似乎是她们的经理，迎上前对西服革履的儒雅商人左辉说道： “林先生，欢迎您来我们燕凤楼，我是这里的经理钱淑芬，您请进。” 左辉有些尴尬，他看向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林慕阳。 林慕阳假装没听到，抬头看灰机。 左辉无奈笑笑，只好走在前面。 林慕阳这时回过头看向沙青，还没开口问，她就自己先交代了。 沙青紧走两步走到他跟前，低声解释：“我刚才打电话来订包厢…忘了跟她们说您的外貌特征了。” 林慕阳摸了摸自己的圆寸头，叹了口气。 别人一看他这发型就是个跟班，也不能怪人家饭店经理会认错人。 进包厢，入座。 沙青负责点餐，先问了他们有没有忌口的，然后一连点了七八个燕凤楼的招牌菜，又按照左辉的口味点了两份粤菜，最后看向林慕阳。 她不知道他的口味。 “林总，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刚才她已经问过忌口的，这时候再问，意思很显然就不一样了。 至少在饭店经理钱淑芬听来，这句话是在提醒她这半天闹了个大乌龙。 “我没什么忌口的。”林慕阳想了想说：“等下陈律师要来，你帮他点两个菜。” “好的。” 沙青又接连点了四个菜，凑够了热菜、凉菜、甜品、汤品。 不多不少，正好十二道菜。 在龙国的传统文化中，招待贵客时，上十二菜，寓意着圆满。 林慕阳对这个姑娘的表现很满意：眼里有活，心细如发。 只听他在电话里说了要来燕凤楼，出门之前就打电话订了包厢。 不用说，自己在后座上和左辉谈事的时候，也是她给王铁说的目的地。 吃饭之前不谈正事，三个男的就在听沙青介绍天南地北的美食。 什么闽南尾牙宴十二道，什么徽州茂林十二碗，从每道菜的寓意到食材再到味道，从她的小嘴里用清脆的声音说出来，就让人忍不住想去后厨看看，怎么都过了五分钟了还不上菜。 不然就要流口水了。 当陈浩然进包厢时，她已经说到了南方农村的十二道菜，什么焖豆腐、清蒸鲈鱼、清蒸甲鱼汤，什么打卤面、炒猪肚和鲍鱼炖排骨。 听得左辉和林慕阳这两南方人自愧不如，听得陈大律师啧啧称奇：“沙店长，以前看不出来，你对吃的这么有研究啊。” “我都是从书上和电视上看的…”沙青被四个男人看得有点脸红，小声说道：“其实刚才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吃过。” 陈浩然笑道：“没吃过就能说得让听的人流口水，等以后你真的吃遍了再来说，啧啧，我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场景。” 林慕阳站起身，向双方各自做了介绍。 左辉和陈浩然互相恭维着交换名片。 又重新落座之后，林慕阳看着陈浩然的黑眼圈，笑着调侃：“看来昨晚陈律师和林教授的战况很激烈啊。” “啊？这么明显吗？”陈浩然摘下眼镜，双手同时揉眼眶，嘴上说道：“当恋不甘纤刻断,鸡声漫唱五更钟。” 左辉被年轻人的话给逗乐了，来了一句：“一点花心消灭尽，文君谩吁瘦相如。” 两人说完，同时看向林慕阳。 林慕阳很尴尬，自己挑起的话题最后把自己装里面去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原身20岁了，竟然还是个原装童子。 他只能自嘲的笑笑：“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剩下两人，王铁和沙青都听出来他们在聊什么，可是却不能参与其中。 一个是身份不对，另一个是性别不对。 可是不知道为何，自嘲的是林慕阳，脸红的却是沙青。 众人谈笑间，钱淑芬带人进包厢布菜，见到陈浩然时打了个招呼。 林慕阳笑道：“陈律师果然是行走的荷尔蒙，到哪里都有人认得出来。” “虚名，虚名而已。”陈浩然摆摆手，说道：“林总现在家喻户晓，比不得，比不得。” 林慕阳正要再调侃他几句，手机响了。 陌生的手机号码。 “您好林先生，我是人民银行冀州支行蔡静怡，我现在已经到了燕凤楼外面，请问您方便出来一下吗？” “你能进来吗？”林慕阳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饭。” “抱歉，林先生，我们有纪律，在工作日期间不能出入这种高档消费场所。”蔡静怡笑道：“而且您和我现在各自的身份也不适合坐在一起吃饭。” “原来是这样，了解了。”林慕阳的视线在桌子上扫了一圈，停在了一道没人动过的甜品上，说道：“麻烦你稍等两分钟，我现在出来。” 蔡静怡抬头看向燕凤楼高高的牌楼，微笑说道：“好的，我就在大门口，您一出来就能看到，穿着制服的就是我。” 五分钟后。 林慕阳左手拿着一个文件袋，右手拎着一个打包好的餐盒走出燕凤楼，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背着双手，正抬着头四处好奇的张望。 等到他走到她身后，她也没发现。 “你好，蔡同志。” 蔡静怡的肩膀抖了一下，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 然而在转过身时，她的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歪着头试探的问：“您是林先生？” 林慕阳突然觉得手中食盒里的甜品，似乎也没有她的笑容甜。 似乎。 因为没尝过，所以不知道。 还有，师傅说得对，山下的女人个个都是老虎，胸得让人害怕。 第69章 安安亲自验证过 陈浩然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金牌大律师，在和林慕阳谈报酬的过程中，竟然充满了纠结和痛苦。 而林慕阳让陈浩然陷入纠结和痛苦，只用了三分钟。 “我这里给你准备了三个方案。一个是我出1000万元开一家律师事务所，我要占股20％，剩下的由你自己自行分配，你自己占股也好或者用来招揽其他优秀的合伙人也好，都由你自己做主。” “第二个方案，我们公司聘请你担任法律顾问，顾问费用可以逐年按一定比例提升，比如第一年20万元，到第十年100万元。” “第三个方案，你从现在的律所辞职，来我们公司和我们一起创业，由你筹建法务部，起始年薪100万元。” 林慕阳提出的这三个方案，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想让陈浩然活。 因为说完之后，他还给陈浩然看了银行的资金到账短信提醒。 陈浩然在来时的路上，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林慕阳给自己的报酬会高于常山律师行业对大企业收取法律顾问费用的50％，也就是15万元\/年。 这还是他考虑到最近两人过从甚密的私人关系时，所能做出的最大胆猜测。 作为从业六年的金牌律师，他非常清楚常山现在整个律师行业的薪资水平，只达到2万元-5万元之间。 像他这样年收入能达到30万元的律师，用半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林慕阳给他的三个方案，每一个都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第一个方案，就等于说林慕阳白送1000万元给他，让他自己开律所当老板。 第二个方案，可以让他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不像现在一样顶着偌大的名头，却还要分神于自己去谈大客户的小事情上。 第三个方案，就更是相当于要了他的老命。 加入一家有充足资金支持的初创企业，和一群有梦想有追求的小伙伴一起，在最大的程度上既发挥了自己的专业知识，又能通过不断接触到的新事物来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是件多么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更何况，林慕阳给他开出的起薪，第一年就有100万元。 这个数字足以让他在常山的法律界一骑绝尘。 所以他在纠结的时候，借口上卫生间，打电话给场外观众寻求帮助。 林菲原本已经刷完牙洗完脸躺在床上准备午休了，陈浩然打电话过来的第一句话就让她觉得很奇怪。 陈浩然说：“菲菲，慕阳给我提了三个方案，我自己拿不定主意。” “竟然还有这种事？”林菲很惊讶：“什么样的三个方案能让你拿不定主意？” 陈浩然说：“我说出来的话，估计你也会拿不定主意。” 林菲的好奇心直接被他这句话给拉满：“嗯哼，你说说看，让本讲师帮你参谋参谋。” “第一个是他出资1000万支持我自己创业，他只占股20％，第二个是请我给他们公司担任法律顾问，第一年的顾问费就有20万。”陈浩然顿了顿，说道：“第三个方案，他以百万年薪邀请我加入他们公司，以后专门负责法务部的工作。” “啊这…” 林菲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耳朵，又挠了挠额头。 两个人就此陷入短暂的沉默。 林大讲师一样陷入了纠结的思考当中。 然而作为女人，又作为法学院的讲师，林菲考虑问题的角度并不局限于薪酬数据和行业发展本身。 她想了想，问道：“好像咱们认识果冻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吧？” 陈浩然说：“嗯，满打满算也只有半个月。” 林菲问：“你觉得他靠谱吗？” 陈浩然反问：“你觉得呢？” 林菲想了想，说道：“我和他接触有限，但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说少年老成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那些表现。这么说吧，他很年轻，很聪明，也很理智，更是比很多男人懂得克制。” “克制？”陈浩然奇怪的问：“这个怎么说？” “从他对异性的态度上就看得出来啊。”林菲说道：“有件事你不知道，安安把他带回家过，那天还见到了安安的父母，可是一直到现在，不管安安再怎么主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仍保持在比普通朋友更熟悉一些的程度上。” 陈浩然问：“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李安安比他大8岁，他接受不了？” “那刘贝贝呢？”林菲反问：“刘贝贝才18岁，那小模样那身材，是不是很多小男生的梦中情人？可你看到果冻对她的态度了么？那分明就是哥哥对妹妹的宠溺，可不是什么男朋友对女朋友的爱意。” 陈浩然想了想，又问：“有没有可能，这两个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林菲再反问：“昨天晚上你也在场，你也看到那个沙店长的眼睛简直就长在果冻身上一样了吧？她那身材没得说吧？其他方面和安安以及刘贝贝都不一样吧？可是你看到果冻一直刻意保持着不和她产生肢体接触了么？” 陈浩然又想了想，问：“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 林菲直接打断了他的假设：“没有那种可能，安安亲自验证过，他是个正常男人，有着正常男人的性向和生理反应。” 陈浩然马上就被她给带偏了：“咦？李安安是怎么验证的？” “咳咳，这是我们闺蜜间的事。”林菲总结道：“综上，本讲师得出了他是一个很年轻很聪明很理智又很克制的正常男人的结论，你有没有不同意见？” “没有。”陈浩然摇摇头，补充说道：“除了你说的那些之外，他还很有钱。” “所以，作为一个大学讲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林菲正色说道：“只要果冻这孩子将来不走错路，他的未来没有上限。” “走错路？”陈浩然忽然想到林慕阳身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点头说道：“是啊，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让他将来不走错路。” 林菲的直觉很敏锐，笑着问：“正义感爆棚的陈大律师是不是有决定了？” 陈浩然笑道：“嗯，决定了。” “那就把你的选择告诉他吧。”林菲说：“晚上你来我这，我给你玩个好玩的。” 陈浩然突然觉得，好像腰有点疼。 第70章 服务态度的问题 陈浩然选了第三个方案。 他觉得作为比林慕阳年纪大的男人，他不能看着年轻人淹没在江湖里。 他的行动力极强。 在林慕阳还在和左辉继续探讨合作项目的切入点，以及港岛左家在项目中的角色和份额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入了角色。 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开始深入了解港岛左家是什么来历，以及这些年来他们在内地的口碑。 而左辉看起来是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很闲。 闲到吃完午饭，一起跟着去了陈浩然上班的地方，耐着性子等着。 林慕阳和卓越集团的代表谈合约细节，谈赞助费用，到双方签字，全程一个小时。 又是一个1000万，只不过他们晚了恒业集团一步，只能作为活动的协办方。 非但不能享受冠名商的待遇，还少了很多在宣传方面的待遇。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的代表临走前还是显得很高兴，让林慕阳这个奸商差点把他们叫回来，再把价钱往上提一提。 在一斤猪肉才四块钱的当下，没有人会觉得1000万元是笔小钱。 哪怕是在有官府介入支持的前提下。 “不对劲，很不对劲。”林慕阳揉着圆寸头，“他们答应得太爽快了，一点都没有之前为难咱们时矜持傲娇的样子。” 陈浩然缓缓说道：“我刚刚打听到，这个活动是新上任的太守亲自拍板的。” 林慕阳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兔子和两只狐狸… “阿西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林慕阳一拍脑门子，“我还得去银行一趟！” 陈浩然问：“去银行做什么？” 林慕阳说道：“我们要开一家安保公司，我让铁子约了一帮兄弟在建设银行门口等我，准备取钱叫他们去办事。” 陈浩然没问他准备去办什么事，而是直接问道：“你约了多少人？你要取多少钱？” 林慕阳说道：“大概十几个吧，我打算先取两百万，让他们去买车，顺便找个大一点的地方安顿下来。” 陈浩然问出了问题的关键：“你和银行预约了吗？” 林慕阳微微一怔，“没有。” 事出突然，他的决定也很仓促，来不及想那么多。 陈浩然又说道：“在安保公司还没注册的情况下，所有开支是从你的个人账户上走的对吧？过后你得补很多手续。” 林慕阳摆摆手，“事急从权，过后的事情过后再说，现在先说说银行的事情。” “林先生如果急需用现金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临时应急。” 一直被他们忽略的左辉这时候从接待室里慢慢的走出来，说道：“我手头上正好带着些现金，只不过要麻烦你等一等，我让人现在送过来。” 陈浩然眼睛微微一眯，林慕阳却喜出望外：“那敢情好，那就麻烦左先生安排了，我现在把兄弟们叫过来。” 陈浩然张了张嘴，本想提醒林慕阳潜在的风险，但碍于左辉的身份，没有让大家当场下不来台。 林慕阳让王铁通知兄弟们来律师行拿钱，又给银行打电话预约了取款的事情。 只不过他把原先想取二百万的打算，给提到了一千万。 银行方面层层上报，最后由行长给他回复：这么一大笔现金，他们要准备什么头寸，什么审查，他想取出来至少要等到十个工作日。 行长还说，如果林慕阳急需用钱的话，他们银行在今天下班之前可以从其他地方临时调集100万元给他。 他还给林慕阳提供了很多专业上的建议，比如可以到他们银行申请支票本，比如可以到他们银行办理大额度的信用卡，平时不管是用于消费还是用于支付其他方面的费用会比较方便。 总而言之就是希望林慕阳现在去一趟他们银行。 林慕阳说：“人民银行的同志中午刚从我这里拿走资金证明材料。” 行长的态度马上就变了：“林先生，请问您现在的位置？我们也可以提供上门服务。” 林慕阳问：“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行长笑得很诚恳：“不麻烦不麻烦，像您这样的大客户，我们建设银行向来都是有提供上门服务这项业务的。” 陈浩然看着挂完电话一脸得意的林慕阳，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资本家嘴脸。 王铁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十几个退伍老兵就出现在律师事务所所在的楼层。 和他们同时到来的，还有单行道酒吧胖胖的总经理和几个保安。 几个保安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把他围在中间，他的两只手上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手提箱。 尽管他的整张胖脸上满是汗水，累得气喘吁吁的，也没有丝毫把手提箱交到保安们手上的打算。 仿佛两个手提箱里装的不是两百万现金，而是他全家老少的未来。 林慕阳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左辉今天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人在江湖，身边没有可靠的安保力量，所以没有安全感。 在律师行的会议室，胖经理吃力的把两个手提箱摆到桌子上，然后退到一旁。 左辉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箱子，众人的眼睛里顿时红通通一片。 林慕阳看着自己这边的一群彪形大汉，无奈的让沙青这个唯一的女性去点钱。 一群汉子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也不知道是因为马上就能领到活动经费的高兴，还是因为眼前这一幕充分印证了这个沙姑娘是林总女人的八卦之心。 不然她为什么作为单行道那边的店长，林总却要她代表自己这边去核对数目？ 不是老板娘是啥？ 林慕阳可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此刻正心里犯着难。 他不了解这群退伍军人兄弟。 不是说怀疑他们的品质，而是不知道他们的个人能力都分别是什么。 就比如在花钱这件事情的能力上，也是因人而异的。 有的人能用100块钱买到1000块钱的东西，有些人花100块钱却只买到了寂寞，这种情况在现实里比比皆是。 更何况面前这群大部分时间待在部队，和社会脱节的兄弟。 第71章 我叫李三多 然而，林慕阳毕竟也是过来人，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计划。 作为退伍老兵，他很清楚怎么才能让他们在银行门口干等了大半天之后，马上要拿到活动经费的时候，老板却改变主意不把钱给他们的情况下，还能觉得高高兴兴的。 他从左辉孤身一人带着沙青来拜访，再到胖子带着酒吧保安护送自己的这一幕，推断出左辉应该是连夜把那群惹事的保镖给打发回了港岛。 他和王铁交头接耳了两分钟，然后让沙青从手提箱里取出十二万元，给每个兄弟一万元当见面礼，然后简单的说了安保公司的事情。 他最后用职业军人能快速理解的语言说道：“现在有两个任务，第一个是负责给后面那些将要来常山的兄弟们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能作为长期驻扎的营地最好，要方便停车和日常训练，所以这个地方不能离闹市区太近，为了方便开展工作，你们还要以最快的时间采购十部工作用车。” 他看着一群列队站好军姿的汉子们说道：“现在，我需要有人来认领这个任务！谁愿意来带这个头！” 一个身材略矮一些，却满脸刚毅的汉子在队列里大声说道：“报告！” 林慕阳缓缓看向他：“出列！” 汉子出列之后大声说道：“报告林总，我在部队当过排长，有过管理后勤的经验，请您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林慕阳问：“你叫什么名字？” 刚毅汉子答道：“李三多！” 林慕阳听着这个名字，差点把口水都给喷出来，他强忍着笑意说道：“好，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但是我只能先让五个兄弟跟你一起完成这个任务，有没有问题？” 李三多大声说道：“报告，保证完成任务！三天！我们只需要三天时间！” “好！” 林慕阳又继续朝着剩下的十一个汉子看过去，沉声说道：“在野战部队待过的出列！” 十一个汉子齐刷刷上前一步。 那气势把会议室里的闲杂人等都给镇住了！ 就连一直泡在江湖里的左辉也不由得瞳孔放大。 江湖和军营，毕竟不一样。 古惑仔和职业军人，更是不一样。 林慕阳点出来五个人，又从桌子上拿过两个手提箱，给李三多递了过去。 刚才在胖子总经理手中重如千钧的手提箱，在李三多手中看起来竟然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想想也是，两百万现金的重量也就四十多斤而已，在职业军人手上，那算什么品种的棉花？ 林慕阳沉声说道：“这是一百八十八万筹备经费，我不管待会儿你们是存进银行也好，还是随身带着方便做事也好，总之任务和钱我都交给你们了，三天后我要看到新的营地！” 六个汉子齐刷刷敬了一个军礼，带着钱转身列队走出会议室。 林慕阳看着剩下的六个汉子，说道：“现在我说第二个任务。” 他说着指了指左辉，说道：“从此时此刻起，到左先生离开常山之前，你们要寸步不离，保护左先生的安全！” 六个汉子齐刷刷的吼道：“保证完成任务！” 林慕阳又继续说道：“现在你们到外面等着，顺便商量一下该怎么安排。” 六个汉子列队出门，会议室里一下子就空旷了很多，左辉朝胖子总经理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保安带出去。 会议室里顿时又只剩下五个人。 林慕阳，左辉，陈浩然，沙青，王铁。 “林先生驭下之术，令人叹为观止。”左辉恭维说道：“看得我都差点忍不住想让林先生割爱了。” 他绝口不提林慕阳擅作主张替他安排安保事务，也绝口不提费用什么那些小细节。 他知道林慕阳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现在的处境，索性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内地，除了要巡视几个地方的产业之外，今天晚上还要去京城拜访一位港岛的商界前辈，所以左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林先生能让这些兄弟跟着我，一直到我登上返回港岛的飞机为止？” “没问题。”林慕阳答应得很爽快：“左先生既是常山的客人，又是我的好朋友，咱们接下来还要一起在娱乐圈大展拳脚，这点小事本就应该由我来安排好。” 两人又闲聊几句，又有人在保安的护送下匆匆带钱而来。 陈浩然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些以前在电影电视剧里才有的场景，今天他就见到了两次。 而且还是在他上班的地方。 他觉得，以前之所以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层级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等林慕阳送走银行行长一行人，手上多了两本支票本，一张1000万元额度的信用卡。 还有一个手提箱装着的100万元现金。 他翻了翻手里的两本支票本，一本是现金，一本是转账。 现金支票每张最高只能写50万元，转账支票的限额是每张500万。 每本25张，也就是手上这两本支票的总额度，再加上信用卡，加起来就已经达到万元。 为了保住这个大客户，银行方面的服务也算是诚意满满了。 林慕阳想了想，在现金支票本上填了一张50万，接着又在转账支票上填了一张500万，一张200万。 他把一张50万现金支票递给陈浩然，笑着打趣道：“陈律师，这是你作为我们公司法务部负责人接下来半年的薪水，请你多费心，尽快把摊子支起来。” 陈浩然瞥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客气的把支票塞进口袋里。 林慕阳接着才慢慢的把那张500万的转账支票递给他：“接下来安保公司的总部选址，注册、法人等等这些大事，有劳浩然哥费心了。” 前面刚叫我陈律师，现在又叫我浩然哥？？ 这亲疏有别的称呼快让陈浩然人格分裂了。 陈浩然眼皮子一跳，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事情都交给我了，你做什么？” 林慕阳摸了摸鼻子：“我是娱乐公司的啊，你不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搞混了啊！” 陈浩然被他的无耻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72章 吓到你们了? 林慕阳将200万的支票，用双手递给左辉，笑道：“左先生，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 左辉伸手接过，微笑说：“如果林先生有空，陪我去趟京城如何？我相信那位商界前辈，肯定会喜欢林先生这样的少年豪杰的。” 林慕阳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哪位商界前辈？” “瞿，泰，官。” 左辉缓缓说出一个名字，林慕阳猛的一惊！ “左先生，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林慕阳连连摆手：“瞿老先生怎么可能是我这样的小人物想见就能见到的。” 林慕阳的这个反应，进一步验证了左辉对他的怀疑：这个年轻人对港岛各方势力的了解程度，未免太多太清楚了些。 左辉缓缓说道：“林先生，实不相瞒，老前辈是来京城求医问药的，可前两天我听到消息，说他老人家已近弥留。” 左辉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当年家兄遭逢大难，正是那位前辈出面，才让仇家留下家兄一条性命，我们左家之所以选择弃暗投明，也是因为那位前辈对我一再的教导，所以听闻他老人家的事情，我便火急火燎的赶来内地，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左辉说着主动伸出手，在林慕阳的肩膀上拍了拍，“我路过常山，有幸认识你这样的年轻人，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将你带到老前辈面前，说不定他见到你之后会见才心喜，能多在这世间停留一段时日也说不定。” 左辉说着又坐回座位，盯着林慕阳说道：“现在想想，可能既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也许也是天意如此。” 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却把当成送给商界前辈的药引子！ 林慕阳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左先生今天上午在娱乐公司，可是跟我说过，您信佛，却不信命的。” “我是信佛不信命不假，”左辉笑了笑：“可不信命运和不信天意，却是两回事。” 林慕阳都有些无语了。 若是每个江湖人都像左辉这样，文质彬彬的儒商形象，不但出口成章而且条理分明，还能硬生生的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扯到一起，负责打击江湖的警方，那工作量得大到什么程度？ 刚才趁着左辉讲述往事的时候，他在系统里调出了那位前辈的资料，和地球上的另一位有相似经历的老先生比较了一下，发现两人的人生轨迹几乎如出一辙。 就连重病弥留的时间也高度吻合。 林慕阳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确认了下日期：10月23日。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五天，左辉口中所说的那位老前辈就会离开这个他奋斗了一生的世界。 “他的一生是爱国的一生，奋斗的一生，奉献的一生。” 林慕阳看着地球上的官方给那位老先生的最终评价，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无边的纠结之中。 不提那些形而上的东西，老先生一辈子的传奇经历，就已经值得无数贫苦出身的孩子仰望的楷模。 如果说郑大虎这些江湖人，是最后一批还信奉锄强扶弱这一江湖理念的英雄豪杰，那么那位老先生，就是末代江湖的最后一位大侠。 什么是大侠？ 小说家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林慕阳之所以纠结，是因为左辉无意中说对了一件事：林慕阳有办法能让那位老先生，能多活一些时间。 毕竟在他的系统商城里，还有一百个月的时间没有兑换。 100个月时间，就是可以给他自己或者他选择的其他人增加的寿命。 如果是钱，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把现在所有的钱都给那位老先生也无妨，反正钱没了可以再赚。 可是命… 说实话，见识过系统超长的刷新周期后，他不敢拿命去赌。 他现在这具身体虽然只有二十岁是没错，年轻力壮的，生龙活虎的。 可是万一将来他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又或者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疾病，靠着系统的加持还可以多活八年。 每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个月，医学可能就会更进一步，就会多出一分生的希望。 再者，作为穿越者，直接出手去改变一个对国家和整个社会都有巨大影响力人物的命运，将会带来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他也不清楚。 会议室里的人静静的看着林慕阳，看着他的脸色变换不定。 从沉思到犹豫，从犹豫到纠结，最后从纠结变成痛苦。 陈浩然等人身为普通人，并不清楚一个曾在军队里待过三年的职业军人，会被那些环境用什么样的方式，把英勇和牺牲的理念刻进骨子里。 以至于他把这具从未接触过军营的年轻躯体，也给打上几分军人的烙印。 王铁是退伍军人，他不知道老板此刻在纠结什么，又因为想到了什么而痛苦。 “铁子，给我根烟。” 林慕阳忽然开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嗓子竟然已经变得沙哑。 接过王铁递过来的烟，林慕阳打火的时候，手微微在颤抖，好不容易点燃了烟，深吸一口。 在烟雾中，他又看到十几年前巍峨蜿蜒的青藏线，看到雅鲁藏布江的滚滚波涛，看到了一个个装满物资准备出发的战友… 他又看到了老班长。 那个在下长坡时，为了躲避两个突然出现在拐角的藏族小孩和几只小羊，忘记了他平时耳提面命的什么减速不让路的训诫，选择猛打方向盘，把满满一车军用物资和他二十三岁的生命，填进雅鲁藏布江的草原汉子。 会议室里的人，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林慕阳的脸上，莫名其妙的淌满泪水。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第一天穿越过来，在路边救了的那位老太太。 他当时只记得王姓法官那张尖酸刻薄的脸，问出了那句“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他当时只记得在法庭上女检察官一脸冷漠对被告人的那一连串灵魂发问： “被打了你为什么要还手？为什么你疼得受不了了会忍不住？” 可是，现在他想起来了。 在他生活的那个地球，同时还有一句让所有普通人看了都动容的话： 这个世界破破烂烂，却还有人在缝缝补补。 他回过神，狠狠揉了一把脸，对着会议室里看着自己发呆的众人，笑了笑： “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我外婆了。” 第73章 光靠感化没有用 常山和京城距离太近，两地之间没有直飞航线。 排除掉有可能存在安全风险的交通工具，一个由三部吉普和一部宾利组成的车队在傍晚时分从常山出发。 刚出城，林慕阳就接到蔡静怡电话。 林慕阳接通电话：“您好，蔡同志。” 蔡静怡微笑道：“您好，林慕阳先生。” 林慕阳问：“是出结果了吗？” 蔡静怡说：“嗯，我打电话是要告知您，关于您的资金来源调查已经完成，结果是没有异常情况，您的资金交易是正常的，祝您生活愉快。” 林慕阳想起那张笑脸，说道：“好的，辛苦了。” “嘟嘟嘟…” 林慕阳并不知道，银行监管机构一般调查资金来源所用的时间，短则一个星期，长则一个月。 像他这样当天调查当天出结果的，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可能做得到。 那就是银行监管机构接到的是政治任务。 他不知道蔡静怡中午去找他拿证明材料时，在她的工作单位，还有十几名同事在等着。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有些工作了十几年，第一次接到针对公民个人的资金来源调查任务。 极为罕见，极不寻常。 所以在疑惑的同时，很多人都记住了被调查对象的名字和信息。 万一还有下次，就不用像今天一样，一整个机构从上到下手忙脚乱的了。 就像林慕阳不是学医的，所以他对于死亡的理解，也仅限于因发生意外受伤引起的非正常死亡，或者生理病变导致器官衰竭的正常死亡。 所以他就不知道，这个星球的西方医学研究，已经进入了细胞时代。 也由于他对医学常识的不太了解，所以系统里即便有人类未来六十年的科研文明成果，而他却像个刚学会查字典的小学生，面对着一部比他身高还厚的文明大辞典。 他看着眼前的宝山却找不到入口，于是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硬闯。 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他在脑子里储存的浩如烟海的知识里，不断的检索着医学成果中关于治疗癌症的一些相关资料。 从古老的传统医学理念到现代的前沿医学研究成果几乎翻了1％，却始终没有找到一种不直接使用时间卡，就能让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继续多活一段时间的办法。 不过，却也让他找到几种或许能在使用少数时间卡之后，能将老人重新治愈的治疗手段。 当然，无论上是哪种方法，理论上能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只有33％。 如果加上传统医学精心调理，也许能将治愈率提高到60％。 他登录网络，在企鹅和千度的问答功能平台上，将自己的设想分成好几个方案，简单明了的提问：在现有医学水平基础上，以上哪种治疗方案能提高治疗淋巴瘤的治愈几率？ 他往这两个平台上充钱成为vip用户，设置了高额的悬赏积分，将问题优先推荐给那些专业的高等级人才，然后继续往下寻找其他治疗方法的可能。 在这个过程中，左辉并没有打扰他，连处理事情的方式都从接打电话变成了发送短信。 然而对于像左辉这样属于上个世纪的中老年人来说，用手机按键打字是件很不友好的事。 所以他尽量言简意赅的在给他老婆的短信里强调了两个一定： 一定不能让两个儿子变成黄毛，一定不能让他们接触到家族以前的人脉关系。 他不想自己努力了半辈子的成果，到最后又被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毁于一旦，把左家带回那条黑不见底的老路上。 想到家里的两个儿子，他又看了看对着笔记本电脑时而沉思，时而眼神明亮的林慕阳。 这个年轻人比他的儿子们更年轻，为人处世却已经甩开他们几百个铜锣湾。 在林慕阳休息的间隙，左辉看似不经意的说起自己的家庭。 “我大儿子名叫左平，今年22岁，他小时候很胖，身体不好，我就让他去学功夫锻炼身体。”左辉叹了口气，说道：“可我没想到，学功夫虽然让他身体变好了，却也让他沾上了武人的一些毛病，头脑简单，经常被人利用。” 林慕阳疑惑的偏过脸看向左辉，这位大叔突然说起家人，又是想说什么。 “我二儿子名叫左凡，今年21岁，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念书。我本希望我们左家下一代能出一个读书人，不管他长大后是回来还是在国外定居，是当医生还是律师，都不要和家族扯上关系。” 左辉苦涩的笑笑：“可我没想到，他大学没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了，原因是在校区携带危险武器，请人代考。” “呃…” 林慕阳无言以对，心说这或许就是血脉遗传的自然力量。 左辉说完两个儿子的情况之后就闭口不言，林慕阳正忙着找办法治病救人，一时没顾得上去揣摩这位大叔想表达什么。 一个充满求知欲的人，一旦陷入特定的心境之后，往往在短时间内便会无法自拔。 当林慕阳的注意力从在这个星球上还没出现的各种治疗癌症的抑制剂中挣脱出来时，车队仍然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左辉上了年纪，又跟着年轻人奔走了一天，此时却是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毕竟如果只是闭目养神的话，是不会发出轻微鼾声的。 林慕阳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这才想起身旁大叔意味不明的那番话。 现在见他如此毫不设防的在自己面前睡着，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左辉也许当年在大儿子出生前后，就已经在琢磨着将家族生意洗白，这点从他给两个儿子起的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 平，凡。 只不过血脉中的有些东西，和遗传基因有关，也和人们的生活环境有关。 如果想让两个走偏了的年轻人重回正轨，光靠感化是没有用的。 不提什么宝剑锋从磨砺出，也不提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那种大道理，断掉他们的经济来源，让他们自食其力个两三年，也许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 林慕阳看向车窗外，日渐深秋，窗外早已漆黑一片。 半个小时后，728进京。 第74章 巨星即将陨落 燕京，协和医院。 这座代表龙国最先进医疗水平的医院，三个多月来，为了给一个84岁高龄的老人会诊，他们从全球各地请来医学界最权威的治疗淋巴癌方面的顶尖专家团。 可是昨夜，他们却撤掉了所有的医疗设备，只留下监测设备还在运行。 自感大限已至的老人，展现出他性格中强势、固执又勇敢的那一面，发小孩脾气，逼着医疗专家组停止给他治疗，准备坦然赴死。 巨星将陨。 原本就已经派人在医院附近住下等待的各方代表，在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向四面八方。 于是一大早，协和医院特殊住院部的高干楼前，停车场里停满了各种车型的红旗轿车，奥迪奔驰等等豪车只能停在外面大马路上。 到得后来，警方派出二十名普通民警，在十字路口设置了警戒线，协助交警部门来指挥来往车辆靠边停车。 为什么不指挥车辆停到协和医院宽阔的地下停车场？ 他们倒是想。 可是那里在天还没亮时，就已经被特殊安全部门清空，任何车辆不得进入，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即便他们身为执法部门的工作人员，在这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也只是闲杂人等当中的一员。 此时在一间高干病房内，传出一道虽不洪亮，却让人不得不侧耳倾听的声音： “港商、外商到内地投资、办企业、经商，还有三个怕：怕官府规则经常变；怕官僚作风；怕要放水，不习惯。” “我还是要一讲再讲：要监督在港国资。国资的影响好大，代表国家、代表地方官府，把国家钱做人情，好不应该！为什么不能监督好、自我约束好？” 老人讲话时，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天空。 来自北方荒漠的雾霾和深秋将至的阴冷，让天气变得阴沉沉的。 天空就像是一个黑不溜秋的锅盖，盖在他的心头。 他不怕死。 作为从出生时就在水上乞活疍户后代，死亡从他幼年起就已经如影随形。 两个当时还没有成年的哥哥都死在水里，他的父亲因为悲伤，因为贫穷，没过几个月就在贫病交加中撒手人寰。 他的母亲带着十三岁的他和七岁的妹妹上岸，在贫民窟里落脚。 落脚点是一间只有20平方米，却住了50个人的屋子。 拥挤都不足以形容屋里的空间，肮脏都不足以形容屋里的卫生。 住在这里的人，拖家带口，就像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蝙蝠，层层叠叠。 而这间屋子所在的地方，名为九龙城寨。 在老人陷入沉思的时候，病房里的神秘访客叹了口气，默默的带着随行秘书退出门外。 走廊上站满了各行各业来见老人最后一面的访客。 警卫人员两步一岗，三步一哨，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直到带着随行秘书的神秘访客离开，这些警卫人员才开始撤走。 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黑衣人，迅速填上了安保方面的空白。 老人的大儿子走进病房去服侍，二儿子守在门口阻挡访客。 “多谢大家百忙之中能来探望家父，只是这里是医院，家父还需要静养，所以不方便和诸位见面。待日后，瞿家一定登门道谢。” 头顶有变成地中海趋势的儒雅男人双手抱拳，难掩忧虑的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将所有访客一一打发走之后，正要转身进入病房，却被人从身后叫住。 左辉刻意等到所有政界和商界的访客走后，才带着林慕阳现身，走到儒雅男人面前问道：“振桓兄，世叔的情况好些了吗？” 瞿振桓抿着唇，黯然的摇摇头：“他小孩子脾气犯了，谁劝也不听。” 左辉皱了皱眉，想了片刻，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看向林慕阳，问道：“林先生，瞿世叔不愿意继续治疗，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林慕阳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想了想说道：“有是有的，只不过我不敢保证能奏效。” 瞿振桓原本以为这个留着圆寸头的年轻人是左辉的保镖，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有些讶异的问：“阿辉，这位小兄弟是？” 左辉微笑着介绍道：“林慕阳先生是我路过常山时认识的一位朋友，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世叔年轻时的风采，于是便自作主张带来和世叔见上一见。” 左辉对林慕阳的评价，令瞿振桓有些意外。 他和左辉从小在一起长大，打架捣蛋的事没少干，中间有几年他在国外读书，加上两家一个走商道，一个走黑道，这才断了联系。 自从二十多年前左家逐渐转型之后，两家之间的来往才慢慢的恢复。 所以他自然清楚左辉是什么样的人。 他看向林慕阳问道：“林先生，你有什么办法？” 林慕阳挠了挠额头，问道：“我听说瞿老先生这二十多年来烟酒不沾，每顿饭只吃青菜豆腐，有没有这回事？” “世人道听途说而已。”瞿振桓摇头说道：“当年家父罹患癌症，治愈之后为了防止病情复发，便谨遵医嘱不再沾烟酒，饮食上多以素食为主，却也没有传说中每顿饭只能吃青菜豆腐那么夸张。” “既然不是顿顿青菜豆腐，那就好办了。”林慕阳说道：“请瞿先生派人帮我准备一份红烧狮子头，一份鱼头炖豆腐，一份红烧肉，几个洗好的红辣椒。” 瞿振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左辉，左辉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他这才吩咐人去准备。 特殊人物在特殊时期的特殊要求，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 不到半个小时，林慕阳要的几道菜和红辣椒就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从护士的手中接过餐车，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在几人的注视之下，堂而皇之的把这些硬菜摆到老人病床的床头柜上，然后揭开盖子。 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病房之中，老人闻到这些久远的味道，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只见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仔，正咔嚓咔嚓吃着生辣椒，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老人好奇的问：“你是哪家的后生？” 林慕阳没回答他，直接问道：“瞿老头，你想不想活着看到奥运会？想的话就把这些菜全吃了。” 话音刚落，病房里三个叱咤风云的男人，眼皮子猛跳的同时也怀疑自己的耳朵。 第75章 领袖四道菜 林慕阳很好奇，全方位的好奇。 毕竟躺在他面前的这位老人，可是龙国历史上自洪武大帝之后，人生起点最低，却取得最高人生成就的普通人。 瞿泰官！ 论人生起点之低，生在水上，死在水上，终生不得上岸的疍户两个字一出，谁还能有异议？ 洪武大帝好歹还能给地主家放牛，放牛的时候还能躺在草地上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可作为疍户的子孙，瞿泰官出生在一条只有两米多长、却住了全家五口人的渔船上。 而他的人生成就之高，从今天的访客人数之多和到访官员级别之高就能窥见一二。 “你是哪家的后生？” 林慕阳耳边响起一声疑问，这才回过神来，对上老人那双锐利的眼睛。 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对待年纪越大的老人，你就越不能被他们的什么人生成就啊，财富啊，德高望重什么的吓得缩头缩脚。 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你要简单点，直接点，就像小时候你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说话的方式一样，这样反而能让你从一堆善于揣摩、工于心计的人精里脱颖而出。 你要让他们看到你的率真，看到你的年轻和活力，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们自己年轻的时候，让他们想到他们家中的小辈们。 隔代亲这三个字，可是老祖宗们几千年下来通过对社会的深入观察，从而才得出的智慧结晶。 林慕阳抓了抓耳朵，咬了一口红辣椒提神，问道：“瞿老头，你想不想活着看到奥运会？” 瞿泰官听到奥运会三个字，长长的白眉不自觉的皱了皱。 久卧病床，回顾往昔，自己为之奔波了半辈子的奥运会，眼看着再过几年就要在家门口举办，而自己却老之将死，是他最大的人生遗憾。 没有之一。 恍惚间，他听到那个小后生又说道：“如果你想活着看到奥运会，就把你面前的菜全吃了。我再告诉你怎么活下去。” 他的视线顺着小后生的手看过去。 看到第一道菜是鱼头炖豆腐时，他没什么反应。 吃了二十多年豆腐，他的舌头都吃出茧子来了。 看到第二道菜是红烧狮子头时，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有点担心自己咬不动。 当看到第三道菜是红烧肉时，他的喉咙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想吃，就是太油了，会不会拉肚子？ 他正犹豫间，一个生辣椒递到他嘴边：“瞿老头，乖啊，张开嘴，尝尝我给你特意准备的领袖四道，吃完菜病就好了。” 瞿泰官不自觉的张开嘴，咬破了那个红辣椒。 当辣椒的味道在舌尖绽开，电光火石间，领袖四道这几个字炸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红烧肉，红烧狮子头，鱼头炖豆腐，是那位伟大领袖在不同时期最喜欢吃的菜啊。 而那位伟大领袖，向来是无辣不欢的啊！ 瞿泰官的神智，瞬间恢复了清明。 领袖当年接见他时，对他再三嘱托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他还不能死！ “吃！” 瞿泰官挣扎着从病床上想坐起来： “我吃！” 瞿振廷和瞿振桓看着这一幕，一下子都惊呆了！ 过去几个月来，他们兄弟两个守在老爷子病床前，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痛苦，看着死亡的阴影一步步的将他笼罩，心口比被人用钝刀子慢慢的割肉还疼。 昨晚老人发脾气，叫人撤走设备，放弃治疗。 他们兄弟俩跪在病床前哭着磕头，说家族的生意不能没有您老盯着，说您的孙子孙女们不能没有爷爷，也没能让老爷子回心转意。 可是这个突然被左辉带来的陌生年轻人，进入病房后却只用了两句话就做到了！ 看着老爷子一下子爆发出来的强烈的求生欲，瞿振廷笑中带泪的扑过去扶着老父亲起身，瞿振桓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按下床边的呼叫铃。 医疗专家组办公室。 众多来自全国各地的顶尖专家还在研究瞿泰官的治疗方案，一听到声音，一看到病房号，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巨星陨落了吗？ 一股浓郁的悲伤瞬间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专家组组长沉重的叹了口气，先一步急匆匆的离开办公室。 一整层楼的医生，护士，护工，不约而同的跟着专家组的脚步走向那间病房，准备去和那位伟大的老人进行最后的告别。 然而，当专家组组长进到病房，没到10秒钟就冲了出来。 已经年过七十的老专家，难掩兴奋对病房门口一群同行急急的说道：“快！快去把设备都给带过来！准备继续治疗！” 病房里。 林慕阳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左手撑着下巴，看着满嘴是油的瞿泰官，问道：“瞿老头，你为什么不吃鱼头炖豆腐？是不合你胃口吗？” 瞿泰官的鹰眼扫了他一道：“哼！等你吃上二十多年豆腐，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吃了。” “我现在天天都在吃豆腐啊，有十八岁的，也有二十八岁的，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林慕阳故意逗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问道：“瞿老头，你是不是还有个儿子是学医的，听说还是医学博士？” 瞿泰官嘴里正就着辣椒嚼着红烧狮子头，没搭理林慕阳。 左辉强忍着笑，背着双手站到玄关，像他年轻时在电影里扮演过的枪神一样，板着脸让医院的人先不要进来打扰老先生用餐。 瞿振廷毕恭毕敬的问：“林先生，我六弟确实是学医的，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那倒不是。”林慕阳伸出手，在瞿泰官的后背缓缓的顺着，趁机在系统里将12个月的时间卡兑换到老人身上：“我就是纳闷，你们家明明有个医学博士，为什么就没人懂得‘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害得瞿老头白白吃了二十几年的青菜豆腐。” 瞿家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此刻的心情，大概只有经历过“棍棒底下出孝子”这样的传统教育手段的孩子才能懂。 屁股疼！ 第76章 月光光照地堂 随着时间卡生效，寿命增加。 瞿泰官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几分。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看向林慕阳说道：“后生，我吃饱了，你该说说我怎么才能活到奥运会举办了。” “简单啊。” 林慕阳贴心的拿起一张湿纸巾，边给老人擦嘴边说：“今天就出院，再把你那个学医的儿子叫到京城来，我教他怎么给你保命。” 瞿泰官脸一黑，感觉自己上了小兔崽子的当。 某一刻，老人真的很想扒下林慕阳的裤子检查检查，看看毛长齐了没有。 “你黑着脸做什么？你以为我刚才在骗你吗？” 林慕阳站起身，问道：“我说等你吃完了这些菜你的病就好了，你是不是不信？” 说完他拍拍手，表现得像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左先生，让专家们进来给老爷子检查身体，好让他知道知道本大侠行走江湖，向来童叟无欺。” 左辉和瞿家兄弟觉得林慕阳是在给专家组进来给老爷子继续治疗做铺垫，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饭菜撤了，让早已等候在门口，按耐不住的医疗团队进入病房。 紧接着，瞿泰官就被医疗团队好一番折腾，从头发丝到脚底板，从皮肤表层到骨髓，里里外外被检查了个遍，耗时两个小时。 当病理切片出来之后，专家组的成员们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见到了鬼。 “癌细胞在停止治疗的十四个小时二十五分钟里，非但没有继续扩散，反而被吞噬了很多！” 一个两个的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怀疑人生”这四个字。 专家组组长将检查结果告知家属，然后让所有医护人员先退出病房，他自己也回办公室，准备向高层请示关于瞿老先生坚持要出院的事情。 林慕阳看着被各种西医检查手段折腾得只剩下眼睛还睁着的瞿泰官，笑容灿烂的唱起一首让瞿家兄弟同时黑脸的儿歌：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咯，阿爷睇牛去上山岗啊。” “虾仔你快高长大咯，帮手阿爷去睇牛羊啊。” 左辉觉得有些不妥，拍了拍林慕阳的肩膀。 林慕阳看向瞿家兄弟，眨巴着眼睛问道：“要不你们来唱？” 瞿家兄弟立刻谦逊的同时退后两步， 二人都是已经年过六十的人了，脸上竟然同时一红。 他们可不想等老爷子醒过来之后被活活打死。 林慕阳转头继续面向瞿泰官，继续唱道：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听朝阿爸要捕鱼虾咯，阿妈织网要织到天光啊。” “虾仔你快高长大咯，划艇撒网就更在行。” 瞿泰官听着这首儿时母亲哄他和妹妹睡觉的歌谣，眼皮子越来越重，慢慢的沉沉睡去。 林慕阳又唱了一会儿，伸手探了探老人的呼吸频率，见呼吸平稳，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对着瞿家兄弟鞠了一躬，致歉说道：“瞿大先生，瞿二先生，刚才事出有因，小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瞿振廷和瞿振桓惊讶了瞬间，同时鞠躬回礼，瞿振廷小声说道：“林先生言重，您对家父有救命之恩，对瞿家有再造之恩，别说是一首哄睡童谣，就是将我瞿家祖宗十八代骂遍了都没事。” 林慕阳听到瞿家老大这么会说话，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心说瞿老爷子拦着你不让去参选议员，不是没道理的。 骂瞿家十八代？他可不想上杆子找死。 他扭了扭脖子，松了松僵硬的肩膀，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瞿老爷子，看向左辉说道：“左先生，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酒店了，昨晚一宿没睡，困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口，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瞿振桓和左辉追出门外时，只看到一个双手插兜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的拐角。 待到他们追到电梯口时，电梯已经开始下行了。 瞿振桓边往病房走边回头看向电梯口，问道：“阿辉，林先生这样的奇人异士，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左辉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丑事并不避讳，直言说道：“前天我路过常山巡视产业，手底下一班小的不懂事，犯了当地的规矩，我差点出不来，是林先生出面说和，我才得以全身而退。” “常山？”瞿振桓狐疑的问：“刚才他唱的那一口粤地童谣，发音之标准，可不像是北方人能做到的。” “他自称是广南府人士，在粤地待过三个月。”左辉很谨慎的说：“振桓兄，你也知道我的，对于恩人，我向来不会去探查对方的出身底细，只是当时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世叔年轻时候仗义疏财的影子，所以在无奈之下，选择将自己的安危赌在他身上。” “看来你赌对了。”瞿振桓笑了笑：“也多亏了你，不然…哎！瞿家这次欠了一个大人情，也不知道这位林先生要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左辉对瞿振桓的试探避而不答，说道：“我本来将常山的产业分给他五分之一，可他当时就给我还了一份更大的礼，我本来想通过借给他二百万应急，来还上一丝人情，可他没过几分钟就又还了回来。” 左辉详细的把自己和林慕阳的交集，以及双方准备在常山开展的合作项目简单的说了，最后总结道：“在我看来，这位林先生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惊才绝艳又神秘莫测，身上却又没有丝毫年少轻狂的傲气，反而还带着侠义之风。” 瞿振桓疑惑的问：“怎么说？” “昨天下午我向他透露我要进京探望世叔，向他发出邀请，他问了我关于世叔的病情，便当机立断抛下常山的俗事，连夜护送我进京，昨晚为了研究世叔的病情，他在酒店更是一夜没睡。” 左辉笑了笑，说道：“所以振桓兄如果想还他人情，我看倒也不必，等世叔醒来，再由他老人家做决断便是。” 左辉的言外之意是：你们瞿家这回欠他的人情，可比我们左家欠他的人情大多了，咱们小辈扛不住，还是让老的来吧。 第77章 人情欠少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慕阳正梦见自己在攀爬一道高耸入云的峭壁。 身在云雾之中，往上看不到顶，往下看不到底，只能机械的不断往上爬。 双手早已鲜血淋漓，全身体无完肤。 高空中狂风呼啸，吹散迷雾。 他又梦到自己被绑在一个高台上，脚下是一堆浇了汽油的干柴。 高台之下，乌泱泱的人群匍匐在地绵延数里，齐声高呼请林慕阳赴死。 烈火焚身，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火光熊熊之间，他又看到一处山河天塌地陷。 到处是断壁残垣，到处是残肢断臂。 在来往的救援人员之中，他看到了一张倾世容颜，和一双凄然欲泣的醉人杏眼。 突然，那个绝美女子朝他的方向冲过来，似乎撞到一堵无形的墙上。 林慕阳看着绝美女子大哭着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嘴上不停的说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胸膛，绝美女子搂着他的腰，伏在他胸口，低声责问： “林慕阳，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你却什么都没做？几万人啊！几万昨天还活生生的同胞！在咱们眼前说没就没了！” 她问他：“你明明有能力救他们，可是你却见死不救，有生之年你能睡得安稳吗？” “几万同胞…” “见死不救…” “睡得安稳…” “几万同胞…” “见死不救…” “睡得安稳…” 绝美女子的声音在林慕阳的梦境中持续回荡着… 从最初的低声责问，变成黄钟大鼓，到得最后，变成响彻天地之间的晴天霹雳！ 忽地一道闪电劈来，硬生生将他轰出梦境！ “嚯…” 林慕阳猛的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持续了将近一分钟，胸口的凝滞感才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是头痛欲裂。 他重又缓缓躺下，却忽然触到一阵黏腻冰冷。 却是全身湿透，连带着身上的被子和枕头也全湿了。 他本能的掀开被子，闭着眼睛靠坐在床头，伸手摸向床头柜，颤抖着手摸到烟盒抽出一根烟塞到嘴上，眼睛眯开一道缝隙在床头柜上找到打火机。 “啪嗒！” 他深深的吸进一口烟雾，又缓缓的吐出一道淡淡的烟圈，神智才彻底恢复清明。 “救人救出毛病了么…要梦到被火烧死被雷劈死…” “那姑娘倒是不错，前凸后翘的，挺眼熟，演过什么来着？” 深邃的双眸突然猛的睁开！ 他想起每年国殇日的防空警报，才发现刚才做的不是噩梦。 而是不久之后就将应验的预言。 晚上八点。 左辉带着瞿振桓来到林慕阳的客房外，按下门铃，等了两分钟却没有人来开门。 左辉再次按响门铃，等了半分钟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两个久经风浪的大佬察觉到不对劲，惊愕的互视一眼，左辉伸出惯用的左手用力拍打着房门，瞿振桓快速的伸手掏兜，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 左辉拍门无果，连忙跑回自己房间的隔壁，拍响房门。 不到三秒，一个铁塔般的汉子从里面猛地将门打开。 铁塔汉子问道：“左先生，您是要出门吗？” 左辉急急的问道：“不是，这位兄弟，你们林总呢？” 铁塔汉子说道：“我们林总下午有急事回常山了，他交代说见到您跟您说一声。” “急事？回常山了？”左辉皱眉问道：“他有说是什么急事吗？” “没有。” 铁塔汉子摇了摇头，忽然警惕的看向刚走到近前的瞿振桓，问道：“您就是瞿振桓先生吧？” 瞿振桓点点头，说道：“我是瞿振桓。” 铁塔汉子拉开外套拉链，伸手进里兜，掏出一个u盘递了过去：“我们林总说这里面有您需要的东西，如果您看不懂，就让您那位医学博士弟弟来看。” 瞿振桓不动声色的接过u盘，举着手机说道：“麻烦你把你们林总的手机号码给我，我打电话给他道谢。” “不好意思瞿先生，我们有纪律。”铁塔汉子也不多解释，说道：“林总说如果您想跟他道谢就不必了，希望瞿家能好好利用u盘里的东西，在治好家人之后能低价回馈社会，就算是最好的感谢方式了。” 主动问人要电话号码被拒，瞿振桓上次经历这种状况，还是年轻时追一个女明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后来那个女明星成了他女儿的母亲。 也就是他的结发妻子。 时隔近三十年，他又遇到了。 不过他却没有动怒。 眼前的铁塔汉子身上带着的那股行伍之风，他是能看得出来的，对于所谓的纪律，他倒是能够理解。 他只是问道：“林先生还有说什么吗？” “有。”铁塔汉子说道：“林总说瞿老先生一生为国为民，能为这样一位大侠尽一份心意，是他作为小辈的荣幸。” 瞿振桓正待再问，铁塔汉子直接说道：“瞿先生，刚才那些就是我们林总吩咐我们转达给您的话。” “谢谢，辛苦。” 瞿振桓叹了口气，看向左辉说道：“那我就先过去和家父说一声，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 “好，我随后就过来。” 左辉目送瞿振桓走远，才问铁塔汉子：“你们林总是不是还有话要你们转告我？” “是的。”铁塔汉子说道：“林总说接下来这句话只能单独对您说。” 左辉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无人靠近，才问道：“林先生有什么话留给我的？” “林总说您在来京城的路上跟他说的那件事，其实很好解决，如果您和您夫人愿意的话，可以将两位公子送来内地，两年后他还给两位一对脱胎换骨的儿子。” “嗯。”左辉心中微微一动，微笑着说道：“我明天上午的飞机，今晚你和兄弟们可以好好休息，我不出门。” 铁塔汉子关门。 左辉慢慢踱步走到走廊的尽头，按下了总统套房的门铃。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给他开门，憨厚的笑着打招呼：“世叔，您请进。” 左辉正要抬脚进门，却听到从房间里传出一声惊呼： “大哥二哥，那位恩人这是给咱们瞿家送来了两个诺贝尔医学奖啊！” 左辉：…… 江湖大佬突然觉得，他必须把欠林慕阳的人情再加大一点。 第78章 面临极致诱惑的父子 “这位恩人真是个天才！绝顶聪明的天才！” 瞿致远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串串化学符号和实验步骤，一直滑动到针对瞿泰官病情的三套治疗方案，握着鼠标的手都在颤抖： “三种可以控制和吞噬父亲身上癌细胞的抑制剂，再用细胞再生技术进行修复，辅之以传统的药膳和针灸调理，我敢断定，可在半年内根除父亲身上的所有病痛…” 在看到最后一行红色加粗的文字时，他突然从狂喜中恢复理智。 “细胞再生技术应用关乎人类现有文明体系之根本，除用于治疗瞿老先生之外，不可外传，慎之慎之！” “啪！” 这位理智的医学博士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同时切断网络链接。 他摘下眼镜，假装揉眉心的短短几十秒，想清楚了这句话的深意。 三种用于治疗癌症的抑制剂可以研发，进行批量生产造福人类，但细胞再生技术的应用不要外泄。 不然将会动摇人类现有文明体系的根本。 人类现有文明体系，是建立在生命平等，既没有人能逃过生老病死这一铁律的生死观之上的，贪生怕死是所有生命体的原始本能。 而一旦细胞再生技术直接被大范围应用于临床，就会直接敲响现有人类文明的丧钟。 有权有势者将会长生不死，人口老龄化呈几何级数加速，两极分化会在瞬间完成，星球人口大爆炸，自然资源枯竭，普通人会被当作奴隶驱使，最后变成星球垃圾，被军队赶进大海… 紧接着就会是世界末日。 瞿致远戴上眼镜，视线从总统套房里的人身上一一扫过。 唯一的外人左辉，侄子瞿远航，侄女瞿明心，大哥瞿振廷，二哥瞿振桓。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靠着床头看报纸的瞿泰官身上。 他抿着唇，想了想说道：“父亲，我想单独和您说几句话。” 瞿泰官缓缓转过头，疑惑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见他神情凝重，知道是有重要的事，以为是和自己的病情有关，抬起手挥了挥。 房内众人在瞿致远开口时就已经自觉的退了出去，左辉这个外人更是第一个就走出了房间。 瞿致远等到瞿明心最后一个走出去并带上房门之后，快速的取下胸前钢笔，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奋笔疾书。 写完之后，他检查了两遍用词，确保瞿泰官能理解上面的内容，才走到床前，双手捧着本子递到瞿泰官眼前。 瞿泰官伸手将本子推远了些，微微抬起下巴，眯着眼睛看了起来。 只有七八十个字的内容，老先生却看了三四分钟，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惊讶，又从惊讶变成凝重。 他缓缓伸出手在瞿致远手背上拍了拍，慢慢的说道：“我临时起意在三家酒店里随机住进来的，这房间里不会出现多余的东西。” 瞿致远将小本子上的那页纸和下面的几页一起撕下，从床头找了一盒火柴，划着之后点燃纸张，放进烟灰缸里，顺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死死的盯着纸张变成灰烬，然后将矿泉水淋了上去，又用手指将灰烬尽数搅成泥灰，这才松了口气。 瞿泰官看着有洁癖的儿子这一连串谨慎到丝毫的举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砰。” 随着一声闷响，瞿致远直接跪在地毯上，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颤声道：“对不起，父亲，请恕孩儿不孝。” 瞿泰官没有伸手去扶小儿子，而是缓缓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因为苍老变得泛蓝的瞳孔先是忽然收缩，可紧接着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人缓缓的开口说道：“致远，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那东西咱们家就当做没有见过。” “六成的治愈几率已经足够了，我能多活几年就是赚了，做人嘛，不能贪得无厌。” “起来吧，地毯上脏。”老人调笑着说道：“你从小就宅心仁厚，我知你医者仁心，不忍将来生灵涂炭，可你却还是小瞧了你老子我的气度。不就是那个什么嘛，咱不稀罕。” 除了跪在地上的瞿致远，没有任何人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老先生放弃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能长生不死的生命体的机会。 这种面对极致诱惑却又能稳守本色的坚定，非大毅力、大气魄、大智慧者而不可得。 古往今来，多少追求长生不老的王侯将相，此刻在这位老人面前，只能俯首称臣，黯然失色。 大半生致力于治病救人的瞿致远博士，也放弃了成为史上第一神医的机会。 瞿致远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看不到的灰尘，弯腰问道：“父亲，那三种抑制剂，您有什么打算？” 瞿泰官笑着说：“那小子不是说了嘛，等你把我治好了，就把它们批量生产出来，拿去低价回馈给社会，他这是让你把你老子当成实验体啊。” 瞿致远笑了笑，事关全家恩人，他不好搭话。 您老调侃您的，我不会上当附和的，我可不想挨揍。 “左家老十…” 瞿泰官略一思量，说道：“等下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和你的研究所合作，如果他愿意，就让他在内地办制药厂，把那些个什么抑制剂的专利权无偿让他使用，他苦了二十几年，也该尝点甜头了，不然等哪天他说不定破罐子破摔，又重回他老子的老路上去了。”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瞿泰官短短一句话，不但把瞿致远医学研究所的建设资金、左辉引荐林慕阳给瞿家的人情、到内地投资办厂能带动的地方经济效益、无数癌症病人的福祉都考虑在内，顺手还把故人的家族往正道上推了一把。 将来左氏集团生产出的抑制剂，每多救活一个癌症病人，当年左家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所造的罪孽就会少一分，如此日积月累，将来的某天，左辉这个名字就如同万家生佛。 虽然，左辉和林慕阳说他信佛不信命。 可是，佛说因果，佛说轮回。 因果轮回之下，在无数芸芸众生之间扯出一条看不见斩不断的线，构筑了佛家所说的那个世界。 那条线，名为缘分。 而缘分，造就了人世间所有的恩怨情仇。 以及，爱。 第79章 你想女人想疯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 当王铁听到林慕阳把这首歌唱到第六遍的时候，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话，从而停止了这首歌在总统套房里的无限单曲循环。 “林总，我会和您生死与共的。” 林慕阳本来是通过唱歌的方式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虑，只不过唱到这首歌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脑子卡带了，又或者是因为觉得这首歌符合他当下的心境，才陷入了单曲循环模式。 他听王铁如此表态，缓缓的从桌案上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你发誓！” “啊这…” 王铁愣了愣，生死与共要怎么发誓？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还是生不同时死同穴？ 林慕阳见他迟疑，幽怨的说了句：“刚才还说生死与共，让你发誓你就犹豫了，呸！渣男！” “啊这…” 王铁被林慕阳身上散发出的小女子气概给镇住了！ “林总，您是不是那天在医院沾上脏东西了？”王铁紧张的问：“要不要请个道士来瞧瞧？我听说医院那种地方阴气重…” 林慕阳翘起兰花指，对王铁抛了个媚眼，娇声说道：“铁哥哥，人家在黄泉路上好寂寞，你快下来陪人家嘛…” 即便房间里的空调开到26度，王铁还是华丽丽的打了一个冷颤！ “林总，您别急啊，我马上就发动咱们在京城的兄弟，把全市的道士都给找来，肯定能救您上来的。” 王铁哆嗦着摸出手机作出要打电话的架势，才把林慕阳逼回正常模式。 “你真没劲。” 林慕阳咕哝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 三四天形影不离的相处下来，王铁也大概摸清楚了老板的奇奇怪怪。 都是年轻人，谁还没有个活泼的一面？ 只不过老板刚才那副媚态，不知道是跟哪个老板娘学的。 “刘姑娘？不对，刘姑娘清纯甜美，做不出这样的表情。” “沙姑娘？也不对啊，沙姑娘虽然身材好到爆炸，但是她那副俊俏的模样也做不出这样的表情…” 王铁嘀嘀咕咕的分析着，忽然问道：“林总，你是不是想李医生了？” 林慕阳白了他一眼：“我想她干嘛？” 王铁脱口而出：“干啊！” “咳咳咳！” 林慕阳随手抄起一支圆珠笔就飞了过去！ 王铁侧身躲过飞笔，随手一抓用两根手指头夹住，走过来把圆珠笔放回原位。 王铁双手抱胸，右手摸着下巴说道：“林总，我不理解。” 林慕阳头也不抬的问：“什么事情不理解？” 王铁好奇的问：“为什么你要躲着瞿家人？” 林慕阳微微摇头：“我不是躲着瞿家人，是需要一个不受外界干扰的环境思考一些问题。” 王铁一脸的不信：“真的？思考问题的时候还可以唱歌打字？” 林慕阳笑了笑：“一心多用是种天赋，你这种粗鄙武夫不懂。” 王铁：“…” 又过了一会儿。 王铁挠了挠头，又问：“林总，我又有一件事情很好奇，您能不能给我说说？” 林慕阳言简意赅：“讲！” 王铁求知欲满满的问：“刘姑娘，沙姑娘，李医生，哪个才是我们的老板娘？” 林慕阳笑了笑，说道：“铁子，在我老家有一句话，叫做小孩子才做选择题。” 王铁问：“大人都做应用题？” 林慕阳某个思路被王铁的脑回路给打断，深吸了口气，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啊！你狗脑子啊！” 王铁退后了两步，躲开林慕阳飞溅的唾沫：“啊…果然还得是林总，我怎么就没想到。” 又过了一会儿。 “林总，求您带我出去逛逛京城吧！” “不过就是比常山更大一些的工地，有什么好逛的？” “我怕再待在酒店房间里，咱们身上要长蘑菇了啊！您看看外面这沙尘，咱们像不像是被埋在土里的烂木头？” “呵呵，你倒是挺会比喻的。不去！” “这京城的天气…哎，以前我觉得常山的天气就够差了，没想到京城更差。” “那是因为京城的地理位置更靠北，离沙漠更近。”林慕阳说道：“你好好歇着吧，等时间到了我会放你出去浪的。” “好的吧。”王铁无可奈何的躺回沙发上：“林总，咱们好奢侈啊，住着三千块钱一天的总统套房，却什么也不做。” “你想看电视你就看，想听歌你就听，想喝酒你就喝。”林慕阳想了想，说道：“如果想按摩就去对面天上人间，钱不够我给你。” “哎，说到这个。”王铁忽然来了精神：“林总，我刚才看到另一辆雅致728停在对面！要不要过去问问谁是车主？” 林慕阳警醒的问：“去打听那个做什么？” 王铁说：“我在网上搜索过，全国只有三部雅致728，咱们好不容易遇到了，这就是缘分呐！” “缘分也分两种，一种是善缘，另一种是孽缘。”林慕阳说道：“你有空就多关心关心常山那边安保公司的进度，看看这几天有多少兄弟来报到，给他们留的经费是不是快花完了。” 王铁汇报道：“从23号到今天，四天时间有400多个兄弟来报道了，李队长晋升李大队长。陈律师说沙姑娘主动把财务的事情给接了过去，在她那张小嘴的胡说八道之下，地主啊车行啊，都答应跟咱们保持长期合作，降价的降价打折的打折，所以经费还很充足。” “沙青怎么掺和进来了？”林慕阳皱了皱眉：“我本来打算把她从单行道挖出来，负责筹备集团总部的，就是担心她太年轻，扛不起来。”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就当提前锻炼了。” “嗯。”王铁想了想，问道：“林总，咱们在京城猫四天了，您到底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王铁以为是酒店前台电话，接起来之后却满脸惊讶，急忙捂着话筒小声的喊：“林总，瞿老先生找您。” 林慕阳说：“就说我不在。” “哦。”王铁松开话筒：“瞿老先生，林总说他不在。” 林慕阳：…… 你想女人想疯了是吗？出卖你老板！ 第80章 人艰不拆 最终林慕阳不得不出门。 因为瞿泰官打来电话的时候，人就在门口。 不要怀疑在政商两界同时兼任重要职务的大富豪的能力。 别说瞿泰官要找一个住酒店得用身份证登记的大活人，就是他想在京城找两片相同的叶子，都会有人让植物学家们连夜培育出来糊弄他。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上升到国的层面，国有一老，那就是国宝。 老国宝的失而复得，让很多人喜出望外，当然，也让很多人失望透顶。 喜出望外的是希望维持现有体系结构，稳定发展的正道侠士们。 失望透顶的是那些等着老国宝离开世界之后，取其地位而代之的野心家们。 所以王铁去开门，看到门外的情景时，一下子就惊得闪到了一边。 林慕阳探出头一看，只见瞿家老老少少五六个人，正在对着酒店房门鞠躬。 毫无疑问，瞿泰官这是带着在京城的家人登门来致谢来了。 一瞬间，林慕阳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应对方式。 从坐在沙发上接受他们的磕头谢恩，到表现出一副施恩不图报的江湖好汉形象等等等等。 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胡思乱想。 “哎哎哎，瞿老头你这是干什么！” 林慕阳从门里闪出，急忙把瞿泰官扶住，手掌在他的老背上微微用力，利用杠杆原理把这倔老头给扳正了。 他埋怨的问道：“我这还没死呐！您就急着带人来吊丧？” 瞿泰官身后的瞿振廷等人仍然保持着90°鞠躬的姿势，几乎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听他这么一说… 嘶！ 好像还真是！ 可是老头没发话，他们也不敢站直了。 林慕阳再一次见到了瞿家的家教之严，礼数之周到，心里感叹，再过一代人，龙国或许就不会有这种传统了。 瞿泰官抬起头，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从阎王爷手中救了自己一命的后生，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林慕阳索性破罐子破摔，以毒攻毒。 他松开瞿泰官，走到瞿振廷面前，笑着说道：“瞿大先生，您要是不带着其他人站好了，小子我这可就给你们回磕一个了。” “哎，不敢不敢不敢！林先生，这可使不得！” 瞿振廷慌忙站直，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瞿振桓。 待到瞿振桓站直，其他的瞿家人才慢慢的站好了。 可是即便如此，几乎每个人都朝瞿泰官看去，等着他做进一步指示。 只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早就在心里把林慕阳惊为天人的瞿致远博士，另一个是在一众黑西装里唯一穿着白色小西服的瞿明心。 果然，事实再一次证明，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瞿致远是二房所出，根据家训不能经商从政。 所以他从小到大不像长房的三个哥哥那样被严格要求，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选择生活方式和职业。 瞿泰官这辈子盖过的高楼大厦无数，唯一一栋以家人命名的，叫做致远大厦。 老头儿对六儿子的偏爱，由此可见一斑。 瞿明心是瞿泰官孙辈中唯一的女孩，从小到大一直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心尖尖上的肉。 本来她接到家里电话说爷爷病危，连夜从英格兰万里迢迢的赶飞机回国，上万公里的飞行旅程一路哭回来的。 别人是海底两万里，她是泪水流了两万海里。 结果一下飞机，就从来接她的堂哥口中得知爷爷出院了！ 大姑娘惊喜交集，回到下榻酒店见过爷爷平安无事之后，大悲大喜之下愣是在房间里睡足三天三夜！ 直到今天才不得不出门，跟着长辈家人一起来给爷爷的救命恩人登门致谢。 在林慕阳开门之前，在她想象中能从死神手中把爷爷救活的大恩人，必定是位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奇人异士。 可是当林慕阳那句“瞿老头”传到她耳中时，却赫然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她呆呆的看着白衣白裤的林慕阳，高高的个子，轮廓分明的鹅蛋脸，嘴唇和下巴上的胡子稀稀疏疏，大大的圆圆的脑袋，英挺的鼻子，南方民族混血特征明显的深邃眼眸。 四目相对。 那双明亮的眼睛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在她心里那片平静的海面上，瞬间刮起了一股龙卷风。 她离不开暴风圈，更来不及逃。 她恍恍惚惚的跟着家人走进酒店房间，恍恍惚惚的听见爷爷一个一个的介绍着，还让恩人点评他起名字的水平。 那位恩人从大伯瞿振廷的“公正奇才，振兴门楣”，到她老爸瞿振桓的“一家之华表，一国之栋梁”，再到六叔瞿致远的“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再到堂哥瞿远航的“不畏浮云遮望眼，直挂云帆济沧海”。 终于，来到了她面前。 “小子，这是我唯一的孙女，瞿明心，你说说这个名字怎么样？” 瞿定国拄着拐杖，抬眼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林慕阳，一脸得意。 仿佛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不是让世人望尘莫及的人生成就，而是有这么一个漂亮乖巧的孙女。 “明见心性，本真本我。”林慕阳伸出手和略显拘谨呆萌的姑娘握了握，说道：“你好，瞿小姐，我是林慕阳。” “你…你好。” 瞿明心的手如触电一般，短短两秒的肢体接触却让她全身酥麻不已。 她心里喃喃的想：“原来我的名字，在国语里是‘明见心性，本真本我’的意思么？” 林慕阳扶着瞿泰官在客厅沙发坐下，笑道：“我敢保证，瞿小姐的名字绝对不是您起的。” 瞿泰官冷哼一声：“哼，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起的？” “你真要我说出来？您确定嘛？”林慕阳摇头说道：“人艰不拆，还是给您留点面子吧。” 瞿泰官嘴角动了动，想了想还是老脸重要，转而问道：“人艰不拆是什么意思？” 林慕阳见老头儿认输，按住心里的笑意，摇头叹气说道：“人生本已是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瞿官泰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咂磨着：“人生本已是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片刻之后。 瞿家众人只听老爷子一声令下： “今天我瞿泰官要和林小子平辈相交，以后你们在他面前，得自降一辈，以恩公相称，听清楚了没！” 第81章 我和恩公拜把子 当施恩不图报和有恩必报，而且是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这两种优良传统撞到一起，大概率就会面临林慕阳一样的尴尬。 瞿振廷泡茶，瞿泰官和林慕阳坐在中间，其他瞿家人围着茶桌分坐。 瞿泰官和林慕阳在讨论一个千古难题。 就好像在广大农村地区常见的，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农在路上遇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却要叫一声三表叔一样。 王铁远远的坐着围观，看着头发花白的瞿振廷瞿振桓，再看看自己家老板那张年轻得吹弹可破的嫩脸，抬头把天花板差点看出一个窟窿，才好不容易忍住笑。 可是他知道，这个场合绝对不能笑出来，不然他的名字就会从王铁变成十天，被老板打断手脚摘掉脑袋，然后从34楼扔下去。 反正以后取笑的机会多的是，先看看老板如何应对。 “唉，瞿老头，我本以为您是江湖上最后一位大侠。”林慕阳叹气说道：“可没想到您却如此的不讲道理。” 瞿泰官眼睛一瞪：“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林慕阳问：“您知道我今年多大岁数吗？” 瞿泰官梗着脖子说道：“20岁，怎么了？老话说达者为师，你除开救了我一命之外，还助我瞿家更上一层楼，让他们叫你一声恩公，难道还委屈他们了？我看谁敢！” 林慕阳见前方被堵，马上打方向盘转弯：“您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吗？” 瞿泰官点头说道：“知道，但是这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而且还不小。”林慕阳说道：“您好比是原始森林里一株百米红杉，树大根深枝叶繁茂，而我呢，只不过是冰冷雪原上的一棵十米冷杉，风吹日晒，暴雪压顶。” 林慕阳注视着瞿泰官的眼睛，说道：“您仔细想一想，当您的子女在别人面前叫我一声恩公的时候，我该如何自处？” “大大方方的接受呗。”瞿泰官不以为然的：“你也听过孔子的学生赎牛的故事吧？”。 “好，那我到时候就大大方方的。”林慕阳笑了笑，继续问道：“然后呢？您的挚友亲朋、晚生后辈遍布全世界，到时候他们是否也要这么称呼我？” 瞿泰官点点头，说道：“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回头我要跟他们说说。” “别人问：这小毛头对您有什么恩时，您要怎么回答？瞿大先生他们要怎么回答？是按照瞿家家训光明磊落如实告知，还是要他们忘掉家训费尽脑筋编一个理由来？” 瞿泰官听懂了，他听懂了林慕阳在担心什么。 他生病住院的事情，在某个层面往上的人群里，几乎已经人尽皆知。 他住院的原因，是令全世界无数顶尖医学专家也束手无策的淋巴癌晚期，而不是走在路上突然晕倒摔出的头疼脑热。 到时候要是有人问：一个20岁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是怎么救了他的？ 瞿家人若是实话实说，一旦那件事被心怀叵测的人知道，反而等于害了林慕阳。 若是编造理由借口，不但会陷入道德困境，还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须知只要说了第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来圆前面的谎。 到最后所谓的有恩必报，就会变成恩将仇报了。 “瞿大侠，您武功高，不怕菜刀。可是…”林慕阳见时机成熟，会心一问：“那些打不过您的江湖匪类，要是挥着刀朝我砍过来，我该怎么办？” “即使我现在能躲在您的赫赫威名之下寻求庇护，将来呢？您护得了我一时，能护得了我一世吗？” 瞿泰官重重的杵了一下拐杖，差些把房间地毯给戳出一个洞来。 林慕阳见老爷子陷入了两难之地，开始发脾气，却也不着急哄他，端起茶碗慢慢的品起瞿家带来的顶级茶叶来。 他想看看，瞿家到底会拿出什么样的回报来证明他们的诚意。 这关系到他接下来的一系列重要的决定，不能急。 那本禁书里有一个道理是这么说的：不要自己开口提出要求，要让别人自己心甘情愿的给。 前者是索取，必然会让对方心生不快，后者是贡献，是满足对方自己的心理需求。 可是很显然，林慕阳低估了他在瞿泰官心中的分量，或者他低估了瞿泰官对于让瞿家人报恩的决心。 瞿泰官沉思良久，突然说道：“小子，我把孙女许配给你！这样就可以了！” “噗！” 林慕阳差点一口茶水喷在瞿振廷脸上！ “瞿老头您没事吧？现在2006年了！大清早就亡啦！” 林慕阳的眼角察觉到瞿振桓父女不停变换的脸色，明智的不去触碰那根敏感的月老红线。 “老爷子，别烦恼啦！”他拍了拍老头的手臂，说道：“您是做大事的，不要在这种小问题上纠结，您苦着这张脸，别人看了倒显得我咄咄逼人似的。” 瞿泰官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变自己的决定，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孙，问道：“远航，你来说说，我们瞿家要如何报恩？” 瞿远航可从来没有想过，在爷爷和长辈都在场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他要考虑问题的时候。 “爷爷，报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眼珠子一转，苦着脸问：“您这么急着要一个结果，反倒会让恩公觉得咱们急着要跟他划清界限，您说对不对？” 瞿泰官扔出去的火炭被好大孙伸手给拍了回来，一气之下咳嗽不止。 本来他就重病缠身，这一咳嗽，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林慕阳虽然怀疑这老头儿是在自己面前演戏，可是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禁书上的大道理了。 再者说，瞿泰官刚才决定把最疼爱的孙女嫁给他，就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决心。 且不说瞿明心本人愿不愿意，恐怕瞿振桓都不会同意用女儿的终身幸福来报恩。 别到时候因为这么点误会，造成人家父子不和。 他轻拍着瞿泰官的背，忽然抬头看向紧张的站在自己斜对面的瞿远航，笑着提议：“远航兄，不然让老爷子先咳着，咱俩抽空出去拜个把子？” “啊？拜把子？” 瞿远航一脸呆萌的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爷爷偷偷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好的好的，爷爷您先咳着，我和恩公去拜把子。” 瞿远航，瞿家长房长孙，牛津大学经济学和工商管理学双学士证书获得者。 第82章 瞿老头你真幼稚 历史上诸多的大事件，一再的向后来人证明过，第一个吹哨人往往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历史也无数次的证明，即便是被泡在洪水中，也会有小仙女要求救援人员先救她们的猫，也会有人要求把他们家的鸡鸭猪羊给带上。 当意识到那场山河破碎的国殇已为时不远时，林慕阳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没有从零开始，按部就班打造自己商业版图的时间。 他不想自己的余生在噩梦中度过，那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和被道德绑架无关，而是涉及人性中复杂的那一面。 再穷凶极恶的暴徒在面对那样的人间惨剧时，都会泣不成声，再自私的人也不会见死不救，何况林慕阳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退伍军人。 林慕阳很现实，所以他用了四天时间，考虑了诸多现实。 如果那场灾难注定要来，绵延上万平方公里的中心，想要救下全部人员完全不可能，只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借助所有的力量，来共同应对那场令天地动容的灾难。 所以，他用极短的时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要借助瞿家商业帝国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样既不会有人怀疑瞿家所有投资项目的动机，自己也不会被当成造谣传谣的坏分子给抓进去。 于是瞿远航多了一个结义弟弟。 以后瞿家的餐桌上，多了一张能挨着瞿泰官坐的座位，当年瞿泰官花了相当于现在1.5亿购买的那座欧式老城堡里，会多出一个慕阳少爷的房间。 这就是林慕阳在京城等待四天，所想要的结果：一个不仅有身份证，还有身份的人。 他知道权力的运行规则，也摸透了瞿泰官的为人：一个正直的、亲自用自己十年在地方上被吃拿卡要的遭遇，来促使高层重视，进而改变整个社会营商环境的倔老头。 但是，就算因为瞿泰官的关系，瞿家人对他言听计从、鼎力相助也还是远远不够。 一家一户的砖墙碎瓦，堵不住天崩地裂的缺口。 更何况瞿式集团每年的资金支出主要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港岛本地的酒店和房产，另一部分是对内地体育和慈善项目的资助，剩下最大的那部分，是要用在一块22平方公里土地的开发上。 瞿泰官刚逃出阎王殿，瞿家又因祸得福，心情大好之下就喜欢拉着小辈们摆龙门阵。 瞿明心泡茶，瞿远航在左，林慕阳在右， 老头坐中间。 “就我这身份，他们都还敢吃拿卡要，那些身份不如我的外商呢？会被生吞活剥！以后谁还敢来咱们国家投资！” 老头儿经过几天的调养，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五六成，出于想让林慕阳和瞿家多亲近的目的，将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和盘托出：“所以那十年，他们吃掉多少我就投多少，一直不停的喂，才好不容易把他们撑死了。” 他说完看向林慕阳，本想得到一句夸奖，结果林慕阳非但没如他的意，直接问到了核心：“您觉得在一群小人身上，耗费了您十年的生命，值得么？” 瞿泰官摇摇头，说道：“值不值得要分两面来看，从我自己，确实不值得，从国家的经济发展，很值。” 林慕阳不置可否的笑笑：“像您这样的人要是能多一些，我们国家迟早会成为第一大国，第一强国，只是…”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两年也走过不少地方…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老爷子，跟我说说您还有什么遗愿未了的啊？趁着您还活着，咱们赶紧的把事情都办了才是正理。” 瞿家兄妹本来还笑吟吟的听着这俩人聊天，林慕阳这句话一出口，瞿远航和瞿明心直接低下头当鹌鹑。 恩公啊，您这嘴是想快点把我爷爷送走还是怎么的？有您这么说话嘛！ 不料瞿泰官却不以为意，反而认真的想了想：“除了要看奥运会，我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当年买下的那3万多亩地，能快点开发起来。” “奥运会举办时间是固定的，咱们改变不了。”他摸着这几天刚长出来的胡茬，斜眼看着林慕阳：“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帮我实现另一个愿望？” “哎，瞿老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您脸皮这么厚啊？”林慕阳双臂环胸，摸着下巴说道：“您这是把我当成圣诞老人，搁这许愿来了啊？” “你小子不是办法多嘛。”瞿泰官毫不留情的拆穿林慕阳的小心机：“你那天不告而别，不就是想看看我们瞿家的本色嘛？呐，现在你和远航是兄弟，就充分的说明了一切嘛！” “您可别乱讲，我告你毁谤啊！”林慕阳调笑着说道：“不过我还真的给你准备了一个计划。” 瞿泰官急切的抓住林慕阳的肩膀，说道：“嘿！老子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还藏了一手，快说快说！” “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了，从形而上的政策到实际建设过程当中会遇到的技术问题等等等等。”林慕阳瞥着这个老小孩，“我没法说清楚，所以我做了一套方案，本来想着哪天你问起的时候我再拿给你的。” 瞿泰官浑浊的老眼里突然迸出金光：“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林慕阳摇了摇头：“我是能拿得出来，我就怕你拿不起来。” “什么样的方案老子拿不起来的！”瞿泰官冷哼一声：“是你拿不出来吧？” “我知道你这是激将法，哎，你真幼稚，竟然对我用这招。”林慕阳边说边掏出手机，给王铁拨去电话：“铁子，把那个手提箱拿进来。” 一分钟后，王铁推门而进，将一个黑色手提箱放在套房的长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瞿泰官迫不及待的拄着拐杖走过去，林慕阳没再逗他，转动密码打开箱子：“我就说你拿不起来吧？这箱子最少四十斤重。” 瞿泰官这时却已经扔掉了拐杖，倚着长桌用双手起了摆在最上面的一沓文件。 《瞿泰官慈善基金会大湾区整体建设方案》，112页。 第83章 我喜欢你，可以当我嫂子吗 “远航哥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你没看到外面的名字？国家游泳馆，当然是来游泳的啊！” “我从四岁就下河抓鱼，今天还是头一回知道坐在看台上还能游泳的。” 林慕阳斜眼看着肩膀上多出来的长镜头：“我只知道有旱稻旱鸭，想不到竟然还有旱泳，你果然没骗我，说带我长见识就带我长见识。” 瞿远航穿着一身运动装，戴了一顶绒线帽，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躲在林慕阳和瞿明心身后，捧着一部单反相机，将镜头对着下方的一处运动员入口。 他嘿嘿笑着，顺嘴打趣道：“我打听过了，她们今天下午会来这里训练，帮帮忙，回头等你跟明心结婚，我保证给你们送份大礼。” “哥，你说什么呢！”瞿明心满脸通红，偷偷瞟了眼林慕阳，不满的对瞿远航说道：“你追女仔你就追女仔，拉上我们做什么！” “怪我咯！得怪阿阳给爷爷那一大箱方案，不然我们也不会被赶出来啊。” 瞿远航说着突然猫下腰，同时左手把堂妹往林慕阳身上按，将自己遮挡得更严实了些：“别说话，她们来了！不要让她们注意到，不然我又会被赶出去的。” “又？！”林慕阳眨了眨眼，小声说道：“你这个又字信息量有点大啊。” 瞿远航不停的按着快门，嘴上小声的说道：“嘿嘿，我跟拍她两年了，她一看到我就会赶人，理解理解。” “她？哪个！？” 瞿明心好奇的直起腰，眼睛在下方国家跳水队队员们身上来回打量，“先生，你知道我哥说的是哪个吗？” 她等了片刻，没等到回答，偏过脸看向林慕阳，却见他眉头紧皱。 她把脑袋挡在他面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问：“先生，怎么了？” 林慕阳视线被挡，却没有反应，瞿明心这时才注意到，他的眼神似乎没有焦距，显然陷入了深度思考的状态。 虽然惊异于他走神的能力之快，大姑娘却没说什么，坐回原位，偷偷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没想到却有只手从身后把她的脑袋拨开：“别挡我镜头啊明心。” 瞿明心又羞又恼，本想直接站起来对下方的人喊一声有人偷拍你们训练，可是又担心会打断林慕阳的思考，于是只能幽幽的回过头，眼神幽怨的、直勾勾的盯着她堂哥。 瞿远航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正贴着相机瞄着，全然不知他刚才破坏了堂妹的幸福。 瞿明心盯着他足足两分钟，才撇了撇嘴转过头去。 她又偷偷看了眼林慕阳，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担心起来。 她哪里知道，身边的心上人此刻正在推导这个星球的一些历史进程，而且是和瞿家有关的事情。 林慕阳直到看见国家跳水队的某个姑娘，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大概，也许犯了一个错误。 把瞿泰官这个等级的大人物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是出于道义和不能明说的目的。 可同时，肯定也从某种程度上改变了这个星球可能的一些发展进程。 瞿明心又等了片刻，见林慕阳仍没有回过神来，心里焦急不已。 可是正沉浸在偷拍中的堂哥又全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反应。 正当她伸手挡住瞿远航镜头时，她身边的林慕阳动了。 林慕阳不仅动了，起身的时候还顺手牵起瞿明心的手，大踏步的离开观众席。 瞿明心起初心里微微一惊，然后就是又喜又羞，竟不自觉的被意中人牵着走到看台的栏杆边上。 “明心，来，跟着我一起喊。” 林慕阳松开瞿明心的手，双手拼做喇叭状举到嘴边，对着刚刚准备下水适应水温的国家跳水队队员们的方向，扯着嗓子喊道： “郭晴晴，我喜欢你！” 空旷的游泳馆里，这一声告白传出去好远好远，然后形成了回声。 瞿明心愣了愣。 猫在看台上的瞿远航也亚麻呆住：我带来一个情敌！？ 游泳池里的姑娘们也愣住，纷纷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一位在水里以蛙泳姿势进行适应训练的圆脸姑娘，淡淡的瞥了眼看台，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可是下一刻，她就绷不住了。 林慕阳见成功吸引到全场的注意力，又扯着嗓子喊道： “郭晴晴！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嫂子吗！？” 已经准备逃走的瞿远航瞬间满脸通红，猫着腰躲在椅背后方不敢再动。 瞿明心又惊又喜，也学着林慕阳的样子双手作喇叭状，大声喊了起来： “郭晴晴！我好钟意你啊！你可以当我嫂几吗！？” 泳池里的圆脸姑娘在教练和队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注视下，心里又羞又气。 她双脚踩水，停下来冲着看台上的两个神经病骂了一句： “当你姐姐！” 林慕阳反应极快：“那也可以啊！当我姐姐和当我嫂子并不冲突！” 瞿明心不知道被骂了，只是有样学样的喊道：“可以的哇！当姐姐和嫂几并不冲突的哇！” 郭晴晴长到25岁，跳了十三年的水，粉丝遍及长城内外四海八荒。 可是这样的神经病却也是破天荒头一次遇到。 本不想搭理那对小情侣，可是当她看清看台上方那个正冲着自己挥手傻笑的熟悉身影时，翻起白眼无奈的潜入水中。 她需要冷静冷静。 林慕阳见郭晴晴如此反应，直接退后两步坐在看台的第一排观众席上。 坐等目标人物出现。 “先生，好好玩啊！”瞿明心紧张又兴奋的蹲到林慕阳身前，拉着他的手笑容灿烂的问：“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哥在偷拍她的？” 林慕阳没有直接回答，笑了笑：“友情提示，你现在快去把你哥带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开玩笑，地球人谁不知道当年某大公子是怎么追某国宝的… 瞿明心一头雾水：“啊？为什么？” “因为…” 林慕阳指了指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 “未来嫂子的主教练过来赶人了！” 瞿明心显然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你不走我也不走。” “不走也行。”林慕阳笑道：“那你现在给你爸打电话，让他马上拿2000万过来赎我们。” 瞿明心：“啊！？我们值2000万这么多吗！？” 林慕阳：… 姑娘，你知道你们家族有400亿财富吗？ 第84章 来啊!上钱! 瞿振廷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正好端端的陪着老爹，家里的三个孩子就被人“绑架”了！ 而且“绑匪”开口竟然只要2000万元赎金！ 平均下来一个孩子才值600多万！ 这是瞧不起谁？ 所以他二话没说就点齐在京人手，到在京城的家族金库里拿上“赎金”，气势汹汹的开了七辆奔驰赶到国家游泳馆，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包天。 结果他带着二十个保镖人手一个手提箱，按照“人质”提供的信息来到西看台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瞿家的恩公正被一个圆脸姑娘扭着耳朵转圈圈，一个劲开口的求饶。 “姐！我错了姐！轻点轻点轻点，耳朵快掉了！” 林慕阳被郭晴晴扭着耳朵夸张的叫唤着原地转圈。 瞿明心站在一旁掩嘴偷笑。 瞿远航右手不停的在大腿上抓了又放，时而还摩擦几下，坐立不安的和一个短发女人闲聊。 “你再叫！别停下！” 郭晴晴只披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扭着林慕阳的耳朵：“谁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乱喊的！” “姐！我知道错了姐！” 林慕阳正求饶着，突然看到瞿振廷带人到来，愣了愣，一时忘了叫唤，耳朵又是微微一疼。 郭晴晴显然很喜欢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弟弟，拧着他软软的耳朵不松手。 此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瞿振廷来了，才把林慕阳的脑袋往旁边一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巾，瞪了林慕阳一眼：“你给我等着，等我训练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双手捏紧浴巾，步履匆匆的离开看台，路过瞿振廷身旁时低头打了个招呼：“瞿先生好。” 瞿振廷微微一笑：“晴晴姑娘好。” 两人在各种比赛的颁奖台上见过无数次，倒也并不陌生。 只不过，每次都是瞿振廷站在下方往郭晴晴的脖子上挂金牌。 郭晴晴匆匆离去，瞿振廷抬手挥了挥，众保镖当即站立不动。 他走过去时，短发女人站起来迎接，两人隔得老远就各自伸出手，来了一个热烈的握手。 瞿振廷笑道：“钟教练，别来无恙。” “瞿先生，好久不见啊。”钟教练热情的握着瞿振廷的手：“您看您，来就来嘛，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就好了，怎么还让孩子们先过来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惊喜？！ 瞿振廷眼神一闪，随即不动声色的笑道：“他们在京城也是闲着，正好让他们来体育馆学习一下你们队的认真和拼搏精神。” 他说着看向瞿远航，想从儿子身上得到一些提示，可他没想到，平时温和从容的长子此刻竟然一脸紧张的站在一旁陪着傻笑。 他看向瞿明心，大侄女吐了下舌头，右手贴着大腿偷偷指向林慕阳。 于是他就明白了，罪魁祸首是这位小爷。 可是碍于那层关系，他又不好在林慕阳面前摆出长辈的架子。 瞿家老大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状况了。 林慕阳走了过来，笑道：“瞿伯伯，跳水队的领导听说瞿氏集团要设立跳水专项基金，听说现在正在开电话会议呢，左右无事，咱们先在这里等等。” 瞿振廷负责瞿家在体育产业的投资几十年，林慕阳一说到关键词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我也是很久没来国家游泳馆了。”瞿振廷转过头对钟教练笑道：“前段时间家父住院，我一直在床前服侍，他老人家时不时的还牵挂着跳水队的孩子们，命我问问有没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 “咱们跳水队也就是那样，不是特别好，也不是特别差。”钟教练笑道：“毕竟国家财政有限，有那么多队伍需要维持，总不能因为我们而让其他兄弟单位没有经费可用。” “是这个道理。”瞿振廷点头说道：“家父正是考虑到这点，才吩咐我来负责这件事，可是我当时分身乏术，就把这件事当成给这三个孩子的历练，让他们来筹备基金会，没想到他们一拖再拖，到今天才有了初步的计划。” 林慕阳听到这里，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又把球给我踢回来了。 平时你不是嘴笨内向吗？ 怎么偏偏今天滴水不漏了？ 瞿明心是局外人，瞿远航这个恋爱脑今天是靠不住的，也只有自己上了。 林慕阳正要开口，只见七八位领导匆匆从运动员入口进来，到嘴边的话就又吞了回去。 临时起意的决策做多了，总会出现准备不足的尴尬。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就在林慕阳思考对策时，领导们已经走到看台上，一阵热烈的欢迎寒暄后，钟教练把瞿振廷刚才和她说的重点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紧接着就又是一阵热烈的互相恭维和客套，七拐八拐的才说到核心问题。 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基金会的规模。 也就是，多少钱。 瞿振廷把话语权交给林慕阳之后，坐在看台上，保持微笑就够了。 “按照我们的初步计划，这个跳水专项发展基金，暂时只为国家跳水队的男女队的队员和教练组提供后勤装备、训练场馆设施升级以及医疗团队等几个方面的支持。” 林慕阳左臂弯起，右手食指搭在左手掌中，站在众人面前说出他的计划：“由于没有先例，我们也只能先将金额定在3年2000万元左右，也就是每年大概667万的预算。” “另外如果国家队运动员在各项赛事中获得奖牌，我们会按照比赛的规格，给予运动员和教练组5万到20万不等的现金奖励，由于每年的赛事数量不一而足，我们就先将这个预算定为每年500万元，之后在执行过程中再慢慢的调整细化。” 他最后总结到：“也就是说，我们计划在未来三年，给国家跳水队提供3500万元的专项基金，按照专款专用的原则运行。” 跳水队一众相关领导听到这些数据，心里有什么想法无从得知。 至少在表面上，每个人都在保持微笑。 林慕阳看在眼中，笑着朝保镖们招了招手：“来啊，把基金会未来三年的赞助费当面清点一下！” 瞿振廷怔了怔，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手段，似曾相识啊。 第85章 笑傻人有傻福 摆在面前的大饼，才是好大饼，才是能吃的大饼。 不然就算林慕阳画得再圆再大再逼真，也会有人不相信。 在人均月薪收入低于1000元的时期，2000万现金往需要被说服的人面前一摆，胜过千言万语。 领导们廉洁的双手是不可能碰钱的，还好他们先知先觉般的带了财务人员以备咨询。 只不过一个财务是远远不够的。 瞿家的保镖们又只管看钱不管数钱。 在游泳馆看台上，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国家跳水队的相关部门领导决定举行一场特殊的工作会议。 瞿振廷这才找到机会问林慕阳的目的和具体计划。 “目的很明确啊，给瞿家长孙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林慕阳笑着看向瞿远航，“这不就是今天远航哥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么？” 瞿振廷有些惊讶的看向大儿子，随即想起刚来到这里时见到的那一幕，试探着问：“晴晴姑娘？” 瞿远航扭捏的点点头：“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 “刚才她不就知道了？”林慕阳笑道：“不管是感情也好，事业也好，我认为如果觉得是对的，就要勇敢一点，大胆一点，远航哥你够勇敢，够大胆，却不够直接。” 瞿远航抓了抓耳朵，说道：“我以前问过她，她那时候说不想谈恋爱…” 瞿明心好奇的问：“你是怎么问的？” 瞿远航说：“我扮记者采访她来着，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其他三人微微一呆，就连瞿明心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哥，你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会讲真话吗？” “我知道做不得数啊。”瞿远航说道：“可是我跟着他们跑了几站比赛，我就知道她没有骗我啊…” 林慕阳瞥了他一眼，只在心里默默叹息，却也不好在个人问题上多说。 毕竟恋爱脑这种“精神病”，除了“现实铁拳”这剂猛药之外，再无其他有效的治疗方法。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开会的跳水队领导，想到自己这个计划里藏着的毒丸，想到某些人把它吞下去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后果，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时代在进步，有些观念和管理方式却还处在专业体制时代，如果放任他们继续发展下去，一手遮天，到时候会毁掉一项体育项目的群众基础。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足球… “嘶！” 他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念头一触碰到“足球”这两个字就缩了回来。 在那片人家自娱自乐的肥沃沼泽地里，胖的进去瘦的出来，瘦的进去骨架出来，骨架进去挫骨扬灰。 “弟弟，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正想着有的没的，郭晴晴结束训练，站在看台下方不远处叫他。 对于这个三言两语就拐回来的姐姐，他的反应很直接，二话不说就直接翻过栏杆从两米多高的看台上跳了下去。 “先生小心！” 瞿明心的注意力原本就一直在他身上，还以为他是不注意跌下去的，情急之下猛的朝他扑过去，却晚了一步没有抓住。 她趴在栏杆上看见他跌下去一点事没有，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瞿远航比她更慢，林慕阳跳下去之后向前走了两三米他才反应过来，扒着栏杆想说什么，却被郭晴晴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尽管郭晴晴的样貌放在人群里最多只能算是中等，但她的气场和自信掩盖了样貌的不足，是以在瞿家大少爷的眼中，此时只想到了一句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瞿振廷站在原地不动，从背后看了看长子，又看了看侄女，又缓缓抬头看向游泳馆的顶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位已经步入耳顺之年的瞿家长子，负责家族在体育界的项目已近四十年，见过的达官显贵各国元首不知凡几。 他可不像才25岁的瞿远航那么容易被人忽悠，更不像21岁的侄女那么单纯。 当林慕阳说出“专款专用”四个字，并且还故意当众展示2000万现金的时候，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在人性的驱使下，专款专用会变成一道马奇诺防线，再严格的审计制度，也挡不住聪明人绕过它把款项取走。 他什么都没说，只想到了不破不立四个字。 林慕阳今天所做的，也是过去瞿泰官做过的事情：人微言轻，在一些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上我没有话语权，那么我就用钱来把那些脏东西推到世人面前，同时推到更高的桌子上面。 在瞿泰官病重住院期间，瞿振廷在焦急之余也不只一次扪心自问，万一老爷子这次挺不过去，自己能不能把瞿家的门楣给撑起来。 很遗憾，他每次扪心自问的结果，都是不能。 伟大人物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拥有着比普通人更坚韧的神经，更敏锐的洞察力，更敏捷的思维，以及更加懂得灵活运用现有的资源，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瞿振廷自认为他的资质只能算得上比普通人略好，所以当初在瞿泰官让长房三个儿子自己选择一个发展领域的时候，他主动接过意味着公益性质的体育领域，把能掌握家族更多资源的商业领域让给了天资比他高的瞿振桓。 而老三瞿振宇，那就是个对外界事物毫无兴趣，整天泡在他自己的计算机研究所里的怪人，指望不上。 “公正奇才，振兴门楣…” 他忽然想起林慕阳对他名字的评价，莞尔一笑。 一个大家族的长房长子，自然要做到公平公正，不然如何振兴门楣。 他走到栏杆前，视线落在泳池边上的林慕阳身上，问瞿明心：“恩公是怎么变成晴晴姑娘的弟弟的？” 瞿明心笑吟吟的说：“先生只跟我未来嫂子说了一句话，她就答应了。” “噢？” 瞿振廷有些惊讶，一个奥运冠军是怎么被一句话就给说动的？ “先生跟她打赌，说‘我叫你三声姐姐，如果你觉得没有感觉，那么从今以后瞿远航这个人就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瞿明心笑道：“结果他只叫了两声，我未来嫂子就输了。” 瞿振廷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笑傻人有傻福。 第86章 你知道恒洲吗? 影响人类行为逻辑的因素当中，有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叫做潜意识。 瞿远航跟着郭晴晴跑了两三年，郭晴晴会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吗？ 不可能。 但是作为国家队的队员，她背负着巨大的比赛压力和训练压力，而且身上新伤旧患一大堆，所以她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自己的感情倾向。 也就等于说，林慕阳捅破了隔在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而且是当众的，让两个当事人避无可避的。 他通过打赌的方式让郭晴晴意识到，那个总是默默跟着她跑遍全世界的男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住进了她心里的某个角落。 所以瞿振廷笑长子傻人有傻福，笑他用了一种最笨的办法，却做到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瞿振廷笑的，不只是长子在感情上的收获，还有为家族得到林慕阳这样的助力而感到开心。 一个星期前，这位恩公连夜入京，不但将老爷子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还附赠了几种能让瞿家光宗耀祖的先进医疗技术，更是连老爷子多年的心病，也用了一整箱的沙南发展规划给治愈了一大半。 现在随便一出手，既解决了瞿远航的婚恋问题，同时，也把郭晴晴在游泳队内的地位抬高，让她免于受到不公正对待， 毕竟领导们再傻，也不会冒着得罪一个在政商两界有着巨大影响力和话语权的家族的风险，去打压一个冠军队员。 瞿振廷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兴致勃勃讨论的那场会议，嘴角微微扬起。 在他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时候，瞿泰官就对他说过：“当你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时候，最好的验证办法就是把他们放到同样的环境当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自己就会给出答案。” “你要做的就是沉住气，慢慢等，暗中观察，等时机成熟了之后，再顺应民意推上一把，你想要的结果就有了。” 对于财力雄厚的瞿家而言，别说是三年3500万的赞助费，就是再翻十倍，也不一定有机会在继续提高商业领域知名度的同时，把家族声望再往上抬一丢丢。 林慕阳随手布下的毒丸计划，瞿振廷不用深思，就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当大权在手无人可撼动的情况下，人性当中的贪婪，会让有些人变得膨胀，变得盲目，最终肆无忌惮。 到那时，就是他们自取灭亡之时。 他的视线又落在陪着郭晴晴绕着泳池聊天的林慕阳身上，右手在栏杆上无声的轻轻拍着，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位对瞿家有再造之恩的年轻人，到底想做什么。 或者，想要从瞿家身上得到什么。 林慕阳没有察觉到从其他地方投来的视线，一边和郭晴晴聊天，一边在系统里互相印证，从她身上继续分析这个世界和地球的不同点。 “姐，你参加了那么多国际比赛，可是却好像从来没去过恒洲，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郭晴晴摇摇头，“所有的赛事都是国际泳联组织的，队里让我去哪里比赛我就去哪里。” 林慕阳又问：“那你在比赛的时候，遇到过恒洲国家的参赛选手吗？” “没有。”郭晴晴说道：“就连恒洲有哪些国家我都不知道。” “好吧，本来我还想着等你将来退役了，请你去恒洲旅游的。”林慕阳转了个弯，“姐，我刚才和你说的都是真的。” “啊？”郭晴晴显然心不在焉：“你要当我弟弟的事？我知道啊，我接受了啊。” 可能林慕阳说到了她所缺失的东西，她才愿意多说几句，笑道：“有一个弟弟感觉还挺好的，其实我偶尔也想过要是能有一个弟弟，应该会很好玩。” 林慕阳发现聊不下去了。 对于一个从几岁起就接受专业训练，在封闭的环境中日复一日的打磨技术细节，动作姿势，还要对抗伤病的专业运动员，你很难去和他们说生活，说什么性格爱好。 他们的爱好就是他们的专业，他们的性格只能有一种，就是坚韧不拔。 至于人类的其他情感和生活方式，那不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 这就注定了，身边人不能用世俗的标准去和他们相处。 “弟弟，我会找机会和教练申请，不过…”郭晴晴瞄了一眼看台上的瞿远航，说道：“如果领导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领导同意呢？”林慕阳笑了笑，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嗯，你就跟他说，我只有两个要求。”郭晴晴很干脆的把刚才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第一个要求是我以后训练的时候，他不要再跑来找我了，影响不好，我也会分心。” “嗯，这个要求很合理。”林慕阳笑道：“一个人如果整天跑去女朋友上班的地方找她，确实不像话。” “再有一个要求，如果，我是说如果，”郭晴晴强调重点：“如果以后我跟他在一起了，那他可能得等上好几年，我才能跟他结婚。” 她再一次强调道：“在没有退役之前，我不会结婚的。” 对于她们跳水运动员来说，除了看个人天赋和努力之外，其实也相当于是一种青春饭。 等到年纪大了或者结婚了，对她们职业生涯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 甚至都不用等上了年纪，在青春发育期这个门槛上，就已经把无数的优秀跳水运动员拦在了高水平的跳台之下。 这个很好理解，像沙青那种爆炸型身材，即便技术动作再标准再完美，从十米高台上跳下之后，入水时就是一枚深水炸弹。 “把你手机给我，”郭晴晴朝林慕阳伸出手，从他手中接过之后，快速的按了一组号码，同时嘴上说道：“你让他考虑清楚，如果他同意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晚上八点之后到10点一般都会有空。” 她说完把手机往林慕阳手里一塞，转身走向运动员出口：“如果他不同意，那就不用打了。” 林慕阳目送着她的背影在出口消失，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机，将她刚拨出去的号码备注保存： 姐。 第87章 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吗? “她让我跟你说的就这么多，你好好考虑。” 林慕阳将郭晴晴的两个条件转达给瞿远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这个星球的文明发展轨迹要继续向地球历史趋近的话，那么很大概率，瞿远航会选择接受郭晴晴提出的条件。 林慕阳在瞿家的大事小情上已经做到了他现在能做的一切，再留下来，也许可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 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转头问瞿振廷：“瞿伯伯，跳水专项基金的事情，您想必已经考虑好要怎么运作了吧？” 瞿振廷微微一笑，看向在皱眉纠结的大儿子，说道：“这件事让远航自己组织团队来负责吧，怎么监督资金用途，资金怎么分配，和跳水队的联络等等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可以让他拿来练练手。” 林慕阳会心一笑，看了看时间，笑道：“远航哥的沟通能力没问题的，大不了就多跑几趟跳水队，大家一起坐下来慢慢商量合作细节，一来二去的就能确定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要是瞿远航这都听不懂，那就是笨到家了。 “爸，这件事我能做好。” 瞿远航立刻就明白过来，兴奋的握起拳头：“太好了！能为家里分忧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瞿振廷和林慕阳相视一笑，并不说话，瞿明心却忍不住吐槽：“哥，你的演技好假。” 沉浸在破局喜悦中的瞿远航满不在乎，眼神里透着愚蠢而清澈的坚定。 就像那些唱着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的人在爱情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一样。 “瞿伯伯，那就先这样。”林慕阳朝瞿振廷伸出手，笑道：“我出来太久，得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出游泳馆。 瞿振廷还以为他是要先回酒店，直到他走出很远，瞿振廷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出来太久”和“先回去了”是什么意思。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急忙给林慕阳打电话，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等了两分钟再打，结果也是一样。 他看着身旁在笑着给瞿远航的追妻之路出谋划策的侄女，没来由的叹了口气，同时走到一边将电话打给瞿振桓： “振桓，你准备的宴会，已经没意义了。” 瞿振桓疑惑的问：“他知道了？他怎么说的？” 瞿振廷说道：“他应该不知道你准备宴会的事，只是说出来太久得回去了。” “回去了？！”瞿振桓愣了愣，随即又问道：“他需要我们家做什么，他说了吗？” 瞿振廷叹了口气：“没有，我甚至都找不到机会问他。” “这…”瞿振桓沉默了会儿，问：“大哥，我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上，也会这么想。”瞿振廷宽慰道：“恩人如果要变成女婿，换了谁都会在心里犯嘀咕。” “唉，我也是被父亲昨天的那句话给吓的。”瞿振桓苦笑道：“明心才21岁，我只盼着她能走她自己的路，不要像我和琪琪，当年为了能在一起，我差点被赶出家门，她差点没了半条命。”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瞿振廷说道：“我刚刚想到，恩公的心思是那等的敏锐，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我们在防着他。” 瞿振桓想起大哥的婚姻比自己更苦，识趣的顺着话题往下说：“可他这一走，也把我架到了火上。” 瞿振廷说道：“你现在去问问父亲的意思吧，事到如今看看要怎么补救才是。” 瞿振桓挂了电话，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走出房间到隔壁的套房找到瞿泰官。 大病未愈的老人正在办公桌上手写信件，手边是厚厚的一摞文件。 瞿振桓进门后看到这一幕，只能先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瞿泰官写完信，将信纸塞进一个牛皮信封里，递给瞿振桓，吩咐道： “振桓，你明天带上方案，拿着这封信去找元老院，请他们帮帮忙。”他叮嘱道：“这件事关系到咱们瞿氏一门未来百年的发展，你务必要说服他们尽快研究。” 瞿振桓双手接过，小心的拿着，说道：“父亲放心，沙南的开发搁置了十几年，元老院说不定也正在愁着呢。” “那也不见得，国家那么大，元老院日理万机，沙南的那3万亩地的开发对我们来说是大事，对于国家可能连事情都算不上。” 瞿泰官拍了拍手边的一大摞文件：“现在有了这个方案，我们就有机会把沙南更快更充分的开发起来，将来说不定真的能把它变成连接整个大湾区的核心经济区。” 瞿振桓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 瞿泰官见他神情有异，瞬间就板起脸来，沉声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是你那大儿子又闯祸了还是连振廷家的两个小的也跟着闯祸了？” 瞿振桓硬着头皮说道：“他们没闯祸，是我…可能闯祸了。” 瞿泰官微微一怔，二儿子平日里为人圆滑周到，稳重细心，能闯出什么祸来？ 他的脸色变得更沉了，问：“可能是什么意思？” 瞿振桓低头说道：“我担心您把明心许配给恩公，于是想着筹备一场酒宴，到时候趁着亲朋好友都来给您道贺的机会，把恩公和远航的结义仪式给办了，然后再…” 瞿泰官冷哼一声：“然后再趁着我高兴的时候，让我当场把他认作义孙是吗？” 瞿振桓将头埋得更低了：“父亲息怒，是我糊涂了。” “你不仅是糊涂，简直是混账！”瞿泰官沉声骂道：“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做人要恩将仇报？林恩公救了你老子，让你六弟有机会更进一步，现在还把沙南的开发计划送给咱家，你却想尽办法压他一头！？是我叫他林小子给了你什么错觉吗？” 瞿振桓更低头：“是我错了，您息怒，我在想办法补救。” 瞿泰官听到“补救”二字，立刻就明白了：“你把人气走了？” 瞿振桓辩解道：“那倒没有，可能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已经回常山了。” 瞿泰官怒道：“那你还在等什么！你要让你老子没脸见人吗？” 第88章 狮子大开口 回常山的高速上，王铁时不时的看一眼后视镜里正在沉睡的老板，以便随时调整车里的温度，好让老板睡得久一些。 这一趟跟着林慕阳来京城，他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慢慢的看出了一些东西。 在私底下没外人的时候，老板废寝忘食的准备着各种资料，而他唯一能分担的就是把那些资料打印出来。 现在后备箱里还装着满满一整个手提箱的资料，就是要带回去的。 军人的直觉告诉他，林总准备回去之后，带着兄弟们干一件大事。 因为其中有一份方案的标题，叫做《常山未来城试点工程建设规划》。 他并没有细看里面的内容，但从未来城三个字来看，肯定和房地产开发有关，而且规模不可能太小。 不然也不能称之为城。 “嗡…” “嗡…” 手机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异常明显，王铁抬头瞟了一眼后视镜，有些后悔之前在休息区的时候没把老板的手机调成静音。 林慕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眯眼看了来电显示，见是瞿远航，便按下了接通键。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低声的笑道：“瞿大公子不忙着谈恋爱，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林小子，你不够意思啊！” 却是瞿泰官洪亮的声音，很明显，瞿大侠很不高兴。 林慕阳调侃道：“咦？瞿老头，你竟然会使用手机！？” “哼！就只需要按一个键而已，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连这个都做不到！”瞿泰官嘚瑟完了才继续表达不满：“你已经两次不告而别了，是不是我们瞿家入不了你的眼啊？” “瞿老头你这话说的，我是真的有事得赶回常山，还有几千号退伍的兄弟等着我开饭呢。”林慕阳笑道：“我在京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不回来还等着去央视看春晚嘛。” “我听远航说你们今天拿了一大箱的资料去国家专利局，然后又去了国家游泳馆，”瞿泰官说道：“我就不问你那些专利是什么东西了，我只问你要不要我帮忙？” “哎，说到这个，还真得您老帮我出面去说说，”林慕阳睁开眼睛，说道：“那些专利是我一个朋友托我去申请的，他说如果能加快审批，至少能让咱们国家的通信技术赶在西方人前头两三年。” “哦！你那个朋友可靠吗？” 瞿泰官一时竟忘了原本打电话要说什么，领先西方两三年的技术，哪怕是打螺丝的技术在他心里都是重大突破，更何况是通信技术。 “我以我的人格和性命担保，我那个朋友绝对可靠。”林慕阳笑着说道：“您老认识的朋友多，只要您老开口，说不定能特事特办，加快一下审批流程。” “你等着，别挂电话。” 瞿泰官二话不说就拿起他自己的加密手机，按下1键给拨了过去。 林慕阳只听到瞿泰官寒暄了几句，就进入正题：“领导，我家里有几个孩子鼓捣出一点东西，今天送去专利局申请专利，他们回来跟我说这些东西能让咱们国家的通信技术领先西方两三年…我现在就问问…” “小子，你申请的专利技术叫什么名字？” 林慕阳说：“用于传送上行链路信号的方法，4g\/lte 标准必要通信技术，正交频分多址技术，还有与载波聚合相关的技术，此外还有几个是和3g通信技术相关的。” 一大串的专业术语，把瞿泰官听得脑壳疼，很明智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免提，省得转述了。 于是林慕阳说完之后，就听到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问道：“你刚才说的这些技术，开个价吧，不用你自己申请专利了。” 林慕阳听完就懵了！ “瞿老头，这谁啊！都不验证一下技术就让我开价？” “咳咳！” 瞿泰官干咳两声，提醒他不要废话，更不要乱讲话。 充满磁性的声音笑着说道：“说来也是巧，今天工信部报上来下一阶段重点研究项目文件里就有你刚才说的那些技术，多的就不和你说了，你直接开个价吧。” “这位同志，您别开玩笑，我要是真开价，您可能会受不了。”林慕阳认真说道：“每一种技术的价格可不便宜。” 对面呵呵的笑了两声：“哦？你先说说看。” 林慕阳说道：“据我所知，之前在一些2g和3g的技术上，相关的专利所有人可是花费了最少上百亿美元的投入才研发出来的…”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猛的一惊，心里暗道大意了。 当时接收专利申请的工作人员告诉他，类似的专利审批过程至少要耗费两三年。 所以他打算在等待专利审批的过程中，慢慢的把企业给开办起来，为这些超前技术的横空出世找到合理的掩护。 没想到一下子就露馅了。 就在他想着怎么糊弄过去时，对方好像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继续笑着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刚才提到的这些技术，至少也要开价百亿美元以上？我这么理解对吗？” “呃…” 林慕阳心里有鬼，气势上就弱了几分，“我朋友倒是没有那么贪心，您随便给个一两百、三四百亿元就行了。” 对方继续笑着追问：“那到底是一两百亿，还是三四百亿呢？” 林慕阳从这句把钱不当钱的追问，再加上刚才瞿泰官的那声领导，大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之高。 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应该表忠心，把相关先进技术无偿捐给国家，才是作为优秀儿女的应有表现。 然而现实和那个噩梦告诉他，人命关天，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林慕阳瞬间冷静了下来，即使此刻身上已经冷汗如雨，全身湿透：“四百亿元，可以接受分期付款。” “价格合理。”对方笑道：“不过怎么分期得我说了算。” “没问题，你可以先安排人验证技术的真实性，但是我有条件…”林慕阳咬了咬牙：“你在一个星期内先支付给我10％的诚意金！” 瞿泰官长眉一抖，眼神一凛，差些就把双方的通话直接掐断！ 好家伙！ 竟然有人敢和那位大人讨价还价！ 第89章 兔假龙威 “小伙子，今天就先这样，会有人和你联系。另外如果你的朋友还有什么好东西，你就告诉瞿老先生，我一定给你一个好价钱。” 没等林慕阳反应过来，对方就挂断电话。 林慕阳重重的松了口气，正想挂电话的时候，那头却传来瞿泰官的声音：“林小子，刚才老头子我可是替你捏了一把汗！” 他这才想起刚才是这老头把两个手机放到一起，开了免提让自己和那位大人物交流。 林慕阳埋怨道：“瞿老头你不够意思啊，我差点就要开始胡说八道了你知道嘛！要是搁古代，呵呵，也不知道会不会满门抄斩。” 瞿泰官问：“你猜到刚才和你说话的是谁了？” “呵呵。”林慕阳反问：“您觉得我傻吗？” “你不傻，你粘上毛就是猴！”瞿泰官没好气的一通损，转而问道：“你常山那里的事是不是需要资金？” “瞿老头，您可别。”林慕阳连忙阻止：“我是敬佩您的为人，才跑的这一趟，您要是说给我钱什么的，就俗了啊。” “谁说给你了？我没有说吧？”瞿泰官笑得像只老狐狸：“你在常山只搞物流的话可花不了40亿，你肯定有另外投资项目瞒着我，是不是想吃独食？” “哟，您这鼻子挺灵的啊！”林慕阳慢慢的提起鱼竿，笑道：“我接下来确实还有其他的项目要投资，只不过光有钱还不行，得有人才来把架子搭起来啊。” “地产、建材、旅游酒店、百货，你说吧，你的投资项目里有没有这些？”瞿泰官说道：“要是有你就跟我家老二开口，缺什么人就给你调什么人。” “地产和建材吧…住宅和商业地产，钢材也给我来一组。”林慕阳笑道：“物流也缺，接下来买货车找货源什么的，都得熟手来带路啊。” “都没有问题。”瞿泰官笑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您别说出来，伤感情。”林慕阳笑道：“我只能给瞿氏集团10％的股份，剩下的还有用呢。” “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你和我家老二谈，我不管这些。”瞿泰官目的得逞，这才想起打电话给林慕阳的目的：“我这把老骨头不能长时间坐车，回头我派振桓去常山考察当地的投资环境。你作为半个地主，到时候你得给他多提醒着点。” 说完竟然也是直接挂断，没有给林慕阳拒绝的机会。 短短几分钟时间里被两位大人物挂断电话，林慕阳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兴奋得握紧了拳头！ 有瞿家的人才团队做开路先锋，又有他们家族的商誉为自己背书，他有信心能在一年之内，让这个时代的天蓝星人看到什么才叫财源滚滚。 可是，他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小时后，雅致728和四部越野车刚下高速，还没进入常山市区，本地的一个陌生固定号码给他的手机打了进来。 “喂您好。” “林总，我是郑介民，您还记得我吗？” 林慕阳有些吃惊：“郑主任！您好您好，当然记得。” 郑介民笑道：“呵呵，林总，不知道那个音乐文化旅游节活动，你们公司筹备得怎么样了啊？” 林慕阳实话实说的同时不忘给郑介民吃定心丸：“请领导放心，我已经邀请了港岛的策划团队过来，这两天就可以就位，到时候和咱们常山的团队一起配合着把完整方案弄出来。” “哦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不急不急，慢慢来，咱们北方冬天冷，等到开春再筹备物资也来得及。” 林慕阳听出来了，郑介民显然没把这个活动放在心上，又或者询问活动的筹备工作并不是他这次打电话来的主要目的。 林慕阳笑着拉近关系，说道：“郑主任，上次咱们在李叔叔家吃鸡的时候，您可不像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呐。” 郑介民愣了一下，才想起双方是有过交情的：“啊，对对对，你做的白切鸡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还流口水。” 刚才接到来自高层的紧急命令，让他这个省发委主任愁得都忘了自己是谁。 40亿元！ 在快要到年底的时候，全年经费预算基本上都花完了的情况下，接到这么一个要命的任务，而且还是要在五天内筹集资金，就是到印钞厂现印都可能来不及。 他想了想，既不能透露出关键人物的信息，又不能得罪林慕阳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试探道：“林总，您有一笔40亿元的收入存在我们冀州省发委的账上，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这么快？ 林慕阳微微一怔，迅速在脑海里将事情的脉络捋了一遍。 从那位大人物答应他提出的先付10％的条件，再到省发委接到紧急任务，再到郑介民联系自己，中间只隔了不到两个小时。 这就是国家机器一旦转动起来的速度！ 他谨慎的回应道：“郑主任，是有这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郑介民为难的说道：“呵呵，资金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官府每年都是有预算的，而且现在又马上到年底了，可能短时间内筹集不到40亿那么多，你看能不能通过其他方式进行支付？比如土地啊，政策扶持啊，税收优惠等等方面…” “呃…郑主任，这笔钱本来也是要用在冀州的投资项目上的，我在官府招商引资的报道里看到过相应的政策和例子，享受资金扶持和税收优惠的企业有很多，土地划拨的企业也有很多…” 林慕阳毫不犹豫的拆穿郑介民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忽悠自己的目的，直接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放下车窗，看着近在咫尺的常山说道：“既然现在你们觉得为难，那我再考虑考虑投资的事情吧，至于那笔钱，明年你们再给我也不是不行，不过到时候得按正常的存款利息算，您看这样行吗？” “不不不，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介民否认三连，只想把自己刚才的小心思给吞回去！ 40亿元的利息，那得是多么庞大的天文数字！ 第90章 以土地资源支付 郑介民对冀州各行业的发展现状虽然不能说是烂熟于心，但是对现在冀州整体招商引资的大环境是个什么鬼样子，他是再清楚不过。 长期以来模式固化，作为支柱产业的钢铁、化工、纺织三大产业进入改革深水区，这才堪堪触及到了产业升级的核心问题。 人才外流严重，融资渠道有限，发展观念落后，技术水平整体落后，这四大涉及到经济改革发展的重大难题，成了整个冀州新任领导班子心头上的雾霾。 再加上今天晚上临时给他指派这个任务的上级领导说，这是上级的上级给派下来的紧急命令，要是办不好，冀州官府明年的财政预算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郑介民堂堂一个大权在握的省发委主任，一时间竟陷入两难。 “郑主任？”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叫，郑介民伸手在脸上揉了一把，索性摊牌了：“林总，你的那40亿元，我们在一个星期内最多只能调整来5亿，年内最多也只能再调整来10亿。” 他先把底牌给林慕阳亮出来，然后再打感情牌：“那天在你对象家里，你提到的那些建议，省里已经开会研究过三次，认为你提出的那些问题是存在的，建议是中肯的，是值得去试一试的。” 林慕阳想到前几天差点把自己架到火上烤的狐狸，微微眯眼说道：“感谢领导的肯定，我也是一家之言，能给大伙带来一些启发，深感荣幸。” “这也从侧面反应出，林总对常山，对冀州的了解很深入，见解很深刻，”郑介民的声音越说越低沉，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林总啊，冀州难啊，不但要承担拱卫和供应京城的任务，还要背负着7000万父老乡亲的衣食住行，过去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 林慕阳静静的听着郑主任诉苦，视线落在道路两边低矮的民房，昏暗路灯下双手缩在袖子里的行人身上。 “林总，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各地的供暖设施要加快检修，父老乡亲们都还盼着国家能让他们过个暖冬，过个好年…”郑介民哽咽说道：“这时候我们实在是没法再去动那些救命钱了啊…” 林慕阳叹了口气，明知道郑介民在演戏，却也不得不让步，总不能让郑主任这么大的官真的哭出来，除非以后别想在常山，在冀州发展了。 “郑主任，当家做主的人，总是很苦的。”林慕阳说道：“剩下的25亿元可以用其他资源来支付，您放心，形式流程上需要我配合的事情您尽管开口，在合理合法的框架里，咱们一起想办法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郑介民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伸手在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人蹑手蹑脚的递过来一份文件。 他快速的翻开文件，说道：“林总，我们注意到您在常山南二环外租了200多亩土地办安保公司，那块地离着不远就是原来的常山国有拖拉机厂的50亩厂区以及属于他们厂的360亩地，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林慕阳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说道：“郑主任，我们做物流园区和安保公司而已，用不到那么多土地，如果将来要建配套设施，这么点地也不够。” 郑介民闻弦知意，说道：“周围的三千多亩土地，原本也是在规划之中的，如果林总您有什么好的方案，可以拿出来一起研究嘛。” 林慕阳挑了挑眉，笑道：“郑主任，您这意思是想让我倒欠冀州的啊！即便是按照最低的工业用地价格算，也得450元一平米，我可没有那么多钱来买，就算我东拼西凑凑够了买地的钱，可又哪儿来的钱继续建设呢？到期我这边没法动工，你们再无偿收回去？” 郑介民又开始冒冷汗：“不不不，林总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有什么好的方案，我们可以一起研究，然后我们省发委以土地资源入股，共同开发共同建设，总之合作的办法有很多嘛，不只有这一种方式。” 林慕阳的嘴角扯了扯，笑道：“当然，合作的方式多种多样，有国家作为后盾，无论是哪种合作方式我都可以接受。” 郑介民心里松了口气，正要乘胜追击约时间把事情定下来，可是某个猴精猴精的却又问了一个问题。 “拖拉机厂和周边地区，连同物流公司的那200多亩，总共600多亩土地对吧，那么这里大概就是2亿左右。”林慕阳问道：“郑主任，那么剩下的23亿呢？” 郑介民愣了愣，刚才不是说好了合作开发其他的三千多亩地？ 可是他一细想，却是自己想差了，合作开发和那23亿扯不上关系，总不可能欠着人家那么多钱，然后跟人家说你这笔钱就只等于买了一个和我们官府合作开发的资格，你得继续追加资金投入建设。 他要是敢这么说，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外商敢来冀州府投资，板上钉钉的那种绝对。 郑介民心思急转，视线停留在桌面最上方的一份国企改制的审批报告上，心里暗道好险，还好我手上资源够多。 他缓缓翻开那份文件，试探着问道：“剩下的23亿元么？林总，不知道你对常山钢铁厂有过了解吗？现在评估价是8亿，作价10亿给您怎么样？” “听说过，过去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只不过听说这两年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就连生活区都时不时停水停电，设备老化严重，生产线落后一个时代。”林慕阳差点气笑了：“郑主任，您不会是想溢价2个亿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我吧？” 郑介民眼见又被拆穿，这回是彻底不要脸了，狠下心一咬牙：“林总，只要您肯接手常山钢铁厂，就是拼着犯错误，我郑介民也要把这个事情给您办下来。” 林慕阳微微一愣，郑主任怎么连敬语都用上了？ 只听郑介民哽咽说道：“林总啊，常山钢铁厂的老少爷们苦啊！都进入新世纪了，还时不时的停水停电哇！” 林慕阳怔了怔，郑主任这是唱的哪出戏？ 犯得着跟自己一介草民诉苦吗？ 林慕阳问：“那剩下13亿呢？” 郑介民哭了：“剩下的13亿再想其他办法…” 第91章 看看谁先死 林慕阳显然低估了郑主任的决心和魄力。 不仅仅是完成临时任务的决心，也有为常山市钢铁厂6000多在职员工寻求出路的决心。 电话里说今晚不把这件事谈透，他郑介民就不睡了！ 林慕阳只好无奈答应，约到公司谈。 晚上八点。 良心娱乐，四十平的小门面里灯火通明，几个面庞青涩的年轻人正对着电脑在工作。 一个星期前林慕阳去京城那天，这里只有三台电脑两台复印机一张沙发，一个简陋的前台。 才过了一个星期，增加了五张办公桌五台电脑，占地面积最大的两台复印机只留下一台，另一台不知去向。 沙发则被搬到门口的廊檐下 王大利抱着吉他，在练着林慕阳专门给他写的某首歌，陈晓莉双手叉腰站在一旁指责他不务正业： “好歹也是当老板的人了，大晚上的不出去应酬反，而在公司干扰孩子们工作。怎么着！慕阳给你写歌给你配奔驰，是为了让你显摆来着？” 王大利边弹吉他边抬头冲他媳妇傻笑，突然吼着唱道：“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陈晓莉被吓了一跳，正要上手掐他，却从拐角的阴影里走出来七八个人。 “嫂子，大利哥，忙着呢？” 林慕阳带头走出，王铁和几个大块头缓缓跟在他身后，有几个人手上拎着外卖。 “慕阳回来了。” 陈晓莉惊喜的打招呼，她也是眼尖，见到他们手中拎着外卖，紧两步走到门中央：“小远小刚，林总回来了，你们把那几张折贴桌子搬出来，再把那摞塑料凳拿出来！小静，你把冰箱里那些饮料都拿出来。” “好嘞嫂子，马上就来！” 林慕阳走到门口，朝里面瞧了两眼，除了公司刚来的两个妹子，还有五个男孩子。 他身后的王铁带着一个兄弟进去帮忙搬桌椅。 他也没问那五个男生是什么来历，坐到王大利身旁，笑问：“王大哥，练得怎么样？” “感觉怪怪的。”王大利抓了抓额头，皱眉说道：“好像差了点意思，我本以为如果有另一个人跟我合唱感觉可能会好些。可是我让贝贝跟我合练过，那感觉就更奇怪了。” 林慕阳抿唇挑眉，心说这首歌本来就是两个人合唱才会极具冲击力，只不过你找错了人而已。 三张简易折叠桌在门口一摆，七八张塑料凳往旁边一围，几个彪形大汉等到林慕阳入座之后才纷纷坐下来。 无声的打开外卖饭盒，无声的吃饭。 王大利后知后觉的，这时才反应过来，公司大老板竟然这时候才吃晚饭。 而且那些饭盒里的菜，一看就是从哪个十元快餐店里打的。 “嫂子，等下有客人要来，你让他们先下班吧。”林慕阳说道：“省发委郑主任要过来参观，你和大利哥也先回去，不用陪着。” 陈晓莉拧了一把自家的呆头鹅，什么也没说就进屋安排去了。 知夫莫若妻。 王大利见到生人就会感到拘束不安，何况待会儿来的是一个厅官。 在她的认知里，省长以下最大的就是厅级干部了。 不到十分钟，良心娱乐只剩下林慕阳和他带去京城的几个人。 “等下郑主任来了，铁子陪着我，可能需要你端茶倒水，豪哥你先带其他兄弟拿着那箱钱到单行道，再把李队长他们叫过去，如果大厅有客人就让沙青给你们安排几个包厢，如果没有就直接包场，我晚点过去。” 林慕阳的安排很合理，然而却被一个铁塔汉子质疑了。 “林总，只有铁子陪着你，我们不放心。”铁塔汉子说道：“常山不比京城，万一有哪个想出名的来找你麻烦，你身边只有铁子应付不过来的。” 林慕阳笑着看向王铁，说道：“后悔当汽车兵了没？豪哥嘲笑你的拳脚功夫不到家。” 王铁闷头扒了两口饭，狼吞虎咽的吃完，然后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朝铁塔汉子勾了勾手指头，走到两米开外站好，双手握拳抬起，微微下蹲，摆出了搏击的架势。 看样子竟是要单挑。 铁塔汉子连屁股都没动，说道：“老六，你去给你铁哥松松筋骨。” “好的队长。” 一个保镖应声而起，夹了两筷子菜，端着一次性饭盒就出战了。 老六边吃边说：“铁哥，你动作快点，不然饭菜就要凉了，我还没吃饱呢。” 王铁瞄了眼老六松松垮垮的上半身，视线在他前后错开的脚上扫了一眼，直接松了拳架，边走向餐桌边摇头说道：“不打了，没意思。” “啊？不打了？那好吧。” 老六见王铁不打，转身就要回桌继续吃饭，刚走出半步突然敏捷的一猫腰，一道拳风堪堪从他后背上掠过去。 王铁偷袭不成立刻往后一跳，躲过老六的扫堂腿，拉开距离后又不动了。 老六双手捧着饭盒，转身面对王铁，边吃边憨憨的说道：“铁哥，你这招不好使，我们在部队里都玩腻了。” 王铁眼珠子一转，直勾勾的看向老六身后，笑着打招呼：“老板娘你们怎么来啦！吃饭了没！” 老六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王铁的阴招，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王铁，却不料身后真的有道清脆的声音应道：“你们好啊，我们也还没来得及吃呢。” 老六只觉得声音很熟悉，好奇的转过头看看到底是哪个老板娘能让王铁用“你们”这个词来形容。 刚转过身他就知道坏了！ 犯大忌了！ 对手还没倒下他就先走神，死定了。 果然，一道拳风悠乎而至，在触到他的后脑勺时化拳为掌，在他天灵盖上拍了一记。 不过他也看清了来的人是瞿大小姐，心里那一点点害怕立马就变成幸灾乐祸。 瞿大小姐身边还站着一个脸色铁青的瞿家二爷。 他转过头冲王铁咧嘴一笑，无声说道：当着人家爹乱叫老板娘？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第92章 以公化私的套路 瞿振桓父女带着保镖出现的时候，林慕阳下意识的看向常山的夜空。 这一天还没过去，双方的斗智斗勇却已经从京城转到常山。 就有点心累。 “二叔，明心。” 他起身打招呼，几个安保人员同时无声站起，三两下就把凌乱的餐桌一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瞿振桓见此情景，竟然微微有些错愕。 这几人在京城时深居简出，他只见过寥寥几次，虽然知道他们是行伍出身，却没想到行动力和纪律性能细到这种程度。 他忽然明白林慕阳是怎么发现自己筹备宴会的事情了。 这些退伍军人比起瞿家花重金请来的专业保镖们，明显高出一个层面。 不但能打，还能打听消息。 “难怪你左叔叔直到上飞机离开内地，也要这些兄弟保护他。” 瞿振桓笑着对瞿明心说着话，自顾自的坐在塑料凳上，缓缓的抬起头环顾了幽暗的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在“良心娱乐”四个黄底红字上。 毫无审美，胜在显眼。 “先生，我过两天就要回英格兰上学啦。”瞿明心走到林慕阳面前，笑着说道：“所以我想来常山玩一玩，我爸爸不放心我一个人，就陪我一起来了。” 她在来时的路上，瞿振桓已经和她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这才知道，原来先生在国家游泳馆时不辞而别，竟是和父亲有关。 她现在的借口，只不过是为了给这两个男人找台阶下。 三个人心知肚明。 林慕阳笑了笑，说道：“常山欢迎你们，订酒店了吗？” “还没有喔。”瞿明心说道：“先生，您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林慕阳转头看向王铁，吩咐道：“打电话到常山酒店问问，要是还有房间就让他们想办法空出一层来。” 王铁转身去偏僻处打电话，阿豪带着老六等人分成两拨，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瞿振桓见状也挥了挥手，让十几个保镖离远一点。 两边真要是打起来，他并不觉得自己带来的人能赢。 林慕阳拿着塑料杯，倒了一杯白水，递给瞿振桓，问道：“二叔，您是第一次来常山吧？” 这声“二叔”把瞿振桓心里的那点惭愧无形中又给放大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的接过塑料杯，平日里锦衣玉食的百亿富豪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喝了一小口。 “前些年来考察过，当时这里太乱，不适合我们家族来进行投资。”他摇摇头说道：“刚才一路看过来，似乎变化不大。” 林慕阳问：“当年您带人来考察的是什么项目？” “冀州钢铁集团。”瞿振桓说道：“那时候他们在找人投资，由港岛华富投资牵头组织了五十多人的考察团来，结果他们这边只派了一个三十多岁出头的什么秘书来接待，我一看就觉得不靠谱。后来在两天的考察里，尽管他们刻意安排了路线，可是我看到街上明晃晃的砍刀时，就知道这地方的投资环境还不成熟。” 林慕阳皱了皱眉，问：“后来呢？” “我们瞿氏集团没有参与后来的谈判。”瞿振桓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华富投资花了12亿，买了他们集团的子公司常山钢铁厂，没到两年，华富又作价19亿，把80％的股份卖回冀州钢铁集团，挣了7亿，原来常山钢铁厂的干部全都变成股东和部分员工的20％股份由华富代为出售，把剩下4.8亿给分了。” 林慕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略一沉思之后，苦笑一声叹道：“这招玩得高明啊！” “确实高明。”瞿振桓摇头笑笑：“我瞿振桓从80年代就开始在内地搞投资，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玩的，真的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聪明才智。” 瞿明心好奇问道：“爸爸，先生，你们在聊什么？我听不懂。” 瞿振桓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作为港商里的代表，他不好解释也不能解释。 林慕阳只能简单的打了一个比方：“比如说有一家连锁酒店，他们把其中一家价值200万的分店，以120万的价格卖给了另一家投资公司，投资公司把里面的装修、设备甚至连管理人才都卖掉之后，这家酒店的管理层又花190万把这家分店买了回来。” “不但亏了70万，还搭上了所有装修和设备。”瞿明心愣住了：“这不是傻子吗？你们怎么还夸他们聪明？” 林慕阳笑了笑，说道：“在这个过程里，几乎所有的参与方都挣到了钱，只有连锁酒店背后的母公司亏了，你说他们聪不聪明？” 瞿明心睁大了眼睛：“这…酒店的管理层不是吃里扒外监守自盗吗？” 林慕阳抿了抿唇，问道：“那家酒店现在估值80万，要以100万卖给我。你说我该不该买？” “当然不买啊！”瞿明心说道：“什么东西都没了，你还买来做什么？” 林慕阳不置可否，看向瞿振桓，问道：“二叔，您觉得呢？我要不要买？” “不是不能买，关键是买下来之后你要做什么。”瞿振桓想了想说道：“虽然有价值的东西估计没剩多少了，但只要重新装修一番，凭着母公司的名气，再好好的打理的话，还是能挣钱的。” 即便只剩下一个壳，只要还叫常山钢铁厂，那么无形资产还是有剩一些的。 “二叔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林慕阳说道：“我准备进军房地产行业，物流公司和安保公司也注册了，到时候用它来接待客户可以降低招待成本，实在不行的话，就算变成员工福利房也不会亏。” 瞿振桓眉毛一挑：“你可得想好了，他们还有一大群的退休职工和被抛弃的普通员工，到时候吃喝拉撒你全都得管。” 林慕阳笑了笑，说：“二叔，要管他们吃喝拉撒的不是我，是瞿家。” 瞿振桓的眼睛直愣愣的看了过来。 “铁子，去后备箱把那箱资料拿过来，让瞿二叔帮忙掌掌眼。” 林慕阳笑着起身，慢慢走向路口。 在那里，一辆挂冀州官府牌照的黑色轿车，正好在向老六问路。 郑主任到了。 第93章 你别给我瞎编 王铁从车上搬来一套茶具，本想坐下泡茶伺候，却被瞿明心抢了先。 作为大家族的掌上明珠，又是南方人，茶艺是从小必练的技艺之一。 她知道自己国语说得不好，所以并未说话，只是冲郑介民款款欠身一礼，便坐在泡茶的位置上。 郑介民朝门面里瞅了两眼，只看到一个男人正背对着门口正在翻着什么，以为是良心娱乐的员工，便没在意。 看着眼前这间小门面，如果不是知道内情，他或许会被林慕阳人畜无害的笑容给蒙了过去。 半个多月前的初次见面，他就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能让他上级的上级的上级发出紧急调拨资金的行政命令。 身价几十亿，声音直通朝廷中枢，却用这么一间门面房来当掩护。 郑介民忽然觉得自己的官场修行，或许还不如林慕阳深厚。 郑介民笑着感慨道：“林总真是大隐隐于市，佩服佩服。” “郑主任谬赞了，都是为了做事方便而已。”林慕阳不动声色的说道：“在这个阶段，是在写字楼或者在街边门面房办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管郑介民那句话是带着什么样的试探，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就等于默认。 “哈哈，林总这句话颇有哲理，值得我们学习。” 郑介民又恭维一番，向林慕阳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冀州府的财神林凤英林厅长，这是我们冀州府国资委办公室陈元朝副主任，这位是常山市负责分管工业的刘建民副市长。” 林慕阳一一握手表示欢迎，然后请这些地方大员在塑料凳上落座，随后才占据了桌子的一角，笑着说道：“事出突然，我这里条件简陋，对不住各位领导了。天寒地冻的，郑主任，您来主持吧？” 郑介民干咳两声，然后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因为关于咱们冀州府常山市钢铁厂改制的事情。” 领导们在路上已经相互通过气，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在瞿明心给他们倒茶的时候，均微笑着无声感谢。 郑介民说道：“常山市钢铁厂成立近六十年，一直是常山市的龙头企业之一，为冀州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瞿明心第一次和内地官员面对面接触，不知道这种场面话就叫打官腔，听着还觉得挺有意思。 “然而受近些年来的外部环境所影响…” “加上产业升级调整…” 郑介民又说了几分钟，从宏观说到所谓的客观原因，最后总结到：“所以上级领导认为，常山市钢铁厂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可以进行股份制改革，而林慕阳林总，决定接手这家为常山市，为冀州府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企业，使其焕发第二春，继续为国家经济建设做贡献。” 热烈的掌声中，林慕阳笑而不语。 等到郑介民把场面话都说完了，他才开口问道：“郑主任，趁着相关部门的领导都在，我有以下几个问题需要得到各位领导为我解惑。” 郑介民笑道：“林总客气了，您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慕阳看向郑介民，笑吟吟的问：“第一个问题是，五年前，各位领导应该都还没有担任现在的职务吧？” 领导们面带微笑的点点头，由郑介民作答：“我是两年前从晋州府调过来的，林厅长当时还是…” 林凤英笑道：“常山市财政局的一名小处长。” 郑介民接着介绍：“陈副主任当时在沧州府担任财政局局长，刘副市长当时应该还是鹿县县长。林总，您是想问？” 林慕阳笑着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放心了，因为我的第二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有直接关系，得先问清楚了，不然怕误伤友军。” 他接着问道：“刚才有人告诉我，当年港岛华富投资曾以12亿的价格将常山市钢铁厂买走，两年之后又以23亿多元将其卖回给母公司，这件事，各位领导想必都知道吧？” 郑介民点头说道：“这件事当时还上过内刊，作为改制的优秀典型学习过的。” 林慕阳接着问道：“我作为一个商人，这就是我很不理解的地方了：华富投资作为一家外资控股企业，好不容易将常山市钢铁厂买走，又费劲力气帮助它完成了改制，最后母公司却又以出售价格的一倍买回来，又将其恢复原状，这是为什么？” 主管财政的两位领导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主管工业而且担任过县长的刘建民回答了这个问题：“可能是当年的政策进行了调整，又或者是因为母公司的产业进行了调整。” 林慕阳笑着问：“刘副市长，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刘建民硬着头皮说道：“还有可能就是林总您想到的那种可能，转移优质资产进行剥离，利用制度漏洞套现，完成之后再溢价买回，再用另一套方法清理痕迹。” 两位曾经主管财政的领导闻言愕然看向刘建民，这是他们的专业领域。 他们对这种操作方式简直不要太熟悉，这不就是平账嘛。 林慕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于是点到为止。 “郑主任，我刚才问的问题，就是纯好奇。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各位领导不要放在心上。” 他看向郑介民，话锋一转：“不过刚才刘副市长的坦诚，应该可以解开我一位长辈一直以来的心结。” 郑介民先入为主，以为林慕阳背景深厚，警觉的问道：“哦？怎么说？” “当年我的那位长辈随华富的考察团来过冀州，认为这里的投资环境还不够成熟，于是便没有参与到那次交易当中。”林慕阳打趣的说道：“刚才他跟我说，那是他这辈子最懊悔的一次投资决策，白白看着好几个亿从眼前溜走，他连饭都吃不下！” “噗！” 瞿明心听到林慕阳这么夸她爸爸，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可没说过那种混账话，你别给我瞎编！” 瞿振桓手上拿着一份方案，大步从屋子里出来。 郑介民在内的冀州府官员惊讶过后，立刻起身响应，洋溢的笑脸像盛开的花儿一样： “瞿先生，欢迎您来冀州府考察！” 第94章 冀州府嘴替 人的名，树的影。 瞿家的声誉在龙国几乎众所周知，除了极个别的不肖子孙闹出来的绯闻和荒唐之外，极少会出现像其他传统豪门中的那种争斗传闻。 严父慈母，兄友弟恭，这是大多数龙国人对这个港岛家族的第一印象。 在内地尤其是南方地区，普通人提到瞿泰官，往往会直呼其为瞿老板。 在很多南方城市的街头，随便问一个三十岁以上的路人，他们会告诉你瞿老板是第一个来他们当地投资的外商，瞿老板给他们捐款修路，盖体育馆，盖学校，盖医院。 这些平凡人口中的每一声瞿老板，都是对瞿泰官的高度认可。 当瞿泰官逐渐不管集团俗务之后，将瞿家产业一分为三，让长子瞿振廷负责体育，让次子瞿振桓负责商业帝国，让不问世事的三子瞿振宇负责瞿泰官慈善基金会事务的同时还监督着家族内部的事务。 这手安排，让瞿振桓这个名字被放在了全国各地负责招商引资官员的案头。 以至于在官府招商部门中流传着一句玩笑话：“为人不识瞿振桓，招遍天下也枉然。” 因为瞿振桓代表的不只是财力雄厚的瞿家，还代表着财力更为雄厚的港岛富豪们。 更别提瞿泰官的身边，还隐藏着另一位不显山不露水，平时挤公交车去办公室上班的大佬中的大佬。 所以瞿振桓突然出现在常山，就被惊喜的郑介民等人第一时间向上通报，紧接着从常山市委大院和冀州官府大院有十几部车紧急出门，往青口街这家小小的铺面赶来。 瞿振桓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没有转移会面的地点，而是留在良心娱乐的门口。 坐在塑料凳子上，手中拿着一份约有十几页的方案，吹着深秋的冷风，挨个的把一些他不太理解的问题指出来，然后由胡说八道诋毁他名誉的林某某解答。 林某某的解答方式是酱紫的：“这几种应用于建筑领域的特种钢材技术难度并不大，二叔你该不会想告诉我瞿氏钢铁没有这点本事吧？” “装配式结构的难点在于对工艺的高要求，要严丝合缝，也在于当这项技术被应用于建筑领域之后，要怎么才能让大众相信它的安全性。经过我的计算，装配式建筑在华北平原上最高能建到320米，再往上盖也不是不能保证安全性，而是这里的沙尘天气和雾霾天气，会让室外清洁的支出变成一项天文数字。” “碳纤维这个小项目是我给其他人留着的，二叔您不如多考虑考虑从瞿氏物流调配几十辆二手卡车卖给我，集装箱和万吨货轮就算了，我暂时也用不上。” 林慕阳解答的时候，瞿振桓摸着下巴不断的在思考，郑介民等人也从两人的对话方式中看出了别的东西。 林慕阳忽然看向郑介民，问道：“郑主任，前段时间我看报纸，咱们冀州的纺织企业也在转型，有没有这回事？” 郑介民精神一振，恨不得一股脑的把所有项目都摆出来：“是的，除了钢铁，纺织，还有制药和装备制造等等传统产业都在升级或转型。” “喏，二叔，可以利用纺织厂现有的条件，再购置其他的设备和生产线来转产碳纤维。面积不用太大，丝束往小了弄，质量往高了整，别人年产两万吨最多卖个几千万，咱们年产两吨最少卖给国家几个亿…” 林慕阳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刚说了这个项目是留给别人的，过了过了，你们当我什么都没说。” 几位地方官员目不斜视，他们听了这么半天，心里对这个“背景深厚”的年轻人越来越佩服，越来越感激。 面前的这位林总简直就是冀州府的嘴替，把瞿家来冀州投资的发展前景描绘得天花乱坠的。 瞿明心弯腰趴在她爹背上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这时候忽然问道：“先生，我有个问题。” 林慕阳疑惑的看向她，心说你可别捣乱，我好不容易才让气氛变得这么和谐。 瞿明心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弱弱的问道：“我想等毕业后自己创立一个珠宝品牌，您刚才的建议都是给我们家的，有没有给我的建议呀？” 林慕阳微微皱眉想了想，看向郑介民：“郑主任，冀州有什么宝石之类的吗？” 郑介民被林慕阳将话题突然抛给自己惊得愣了愣，“有是有一些，不过数量比较少。具体分布和储量目前不太清楚，还需要进一步探测。” 他刚才分明听到瞿明心对林慕阳的称呼：先生。 他确定自己没听错，不是林先生，而是先生。 林慕阳继续问道：“储量少不要紧，您给咱们说说都有哪些？” 郑介民毕竟是管大方向的，只能看向其他同事，对，就你了，当过地方官的刘副市长。 刘建民见领导看向自己，只好接话说道：“冀州府比较常见的宝石有橄榄石、翡翠、玛瑙、水晶、绿松石等等，分布比较散，在承德、曹县、井陉等等那些地方，请问林总是想要开采宝石吗？” “不是，我是帮瞿小姐问的。”林慕阳笑着看向瞿明心，问道：“刚才刘副市长说的那些宝石，如果你能把你所学的专业好好利用起来，找到一个细分的空白市场，说不定能让你的珠宝品牌走进千家万户。” 瞿明心眼前一亮，立刻蹲到林慕阳面前，求知欲满满的说：“先生，您好好跟我说说。” 林慕阳想了想，说道：“就比如在设计的时候，你可以推出一个历史人物系列。” 他看向郑介民等人，说道：“冀州自古以来人杰地灵：先秦扁鹊生于任丘，赵武灵王、始皇嬴政等生于邯郸，武有乐毅、李牧、赵佗、赵云、张飞、高长恭、祖狄等名将，文有蔺相如、董仲舒、魏征、赵普、李时等名臣…” 他看向瞿明心：“将这些历史名人设计到你的宝石上，别的我不敢说，至少这些人物的出生地官府以及和他们同姓的那些消费者，都是你的潜在客户。” 就在瞿明心恨不得抱住心上人的脖子狠狠亲一口时。 “啪啪啪啪！” 随着一阵掌声传来的，还有一道洪亮的声音： “林总作为南方人，却对冀州的人文地理如数家珍，当得起我们称您为林先生！” 第95章 会说你就多说点 冀州太守郭明川来了。 瞿振桓再怎么谈性正浓，也只能将会面地点从良心娱乐门口转到常山大酒店。 在太守面前拿架，他的分量还不够。 如果换做他爹瞿泰官来，老爷子就是让太守府的人蹲在地上听他讲话，也没有人敢坐下去。 当瞿振桓父女乘坐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常山大酒店门口缓缓停下时，酒店的管理层和当班的接待人员已经整整齐齐的排好队列迎接。 瞿振桓面带微笑的下车，和先到一步的郭明川在酒店门口握手，官媒记者一通抓拍之后，由酒店总经理引领走向电梯，将双方领上位于18楼的贵宾接待大厅。 在宾主寒暄的半个小时里，林慕阳一直未现身。 等到双方约好接下来的考察项目和时间安排，他才带着王铁出现在贵宾厅外的走廊上。 王铁看着老板疲惫的样子，琢磨着要不要给沙青打电话。 毕竟沙姑娘伺候人是真的很贴心。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林慕阳嘴里哼着歌提神，双手插兜环顾着走廊上的大花瓶和墙上长长的壁画，心里想着，也许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瞿家人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他人的座上宾。 他侧身靠近王铁低声问道：“铁子，你知道我现在的理想是什么吗？” 王铁摇头：“不知道。” 林慕阳轻声说：“以后无论我在哪里拉屎，都有人给我递纸。” 王铁本来想笑，但突然又觉得这是老板在拿话点自己，于是急忙表态说：“林总您放心，我以后出门绝对不会忘记带纸，” 林慕阳斜了他一眼，“我那是比喻。” 王铁站得笔直：“您放心，以后您到哪儿我到哪儿。” “切，少来这套。”林慕阳嗤笑一声：“我要是不给你发工资呢？你还跟着我？” 王铁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发就不发咯，大不了我开着728去拉客，总能养活我自己的。” 林慕阳冷笑一声：“呵呵，百公里油耗26升，我建议你直接喝汽油。” 王铁两句话被怼三次，眨着眼睛问道：“林总您怎么了？” 林慕阳叹了口气，说道：“在创业之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有些男人能整天不挨家，现在我知道了，别说回家，有时候就是能眯一觉都是奢侈。” 王铁不明所以的继续追问：“然后呢？” “铁子，不瞒你说，我有病。”林慕阳伸手拍了拍王铁的肩膀，说：“一种名叫想睡不能睡的时候就想打人的怪病。” “呃…” 王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老板又要发神经了，得离他远点，换老板娘来对付他。 说话间，贵宾接待厅里的场面工作结束，酒店工作人员将大门拉开，郭明川和瞿振桓并肩从里面走出，双方在门口又是一阵寒暄告别。 酒店总经理领着瞿振桓去客房，林慕阳有事要商量一同上楼，瞿明心作为晚辈代表瞿家下楼送领导。 “等将来瞿小姐学业有成，欢迎你来冀州创业。” 郭明川背着双手，笑着说道：“林先生先前给你提的那些建议，我刚才越琢磨越有可行性，到时候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争取把我们冀州的传统文化和珠宝设计这类艺术早日结合起来，推向全世界。” “您也这么觉得对吧？我先生确实很有远见，也很聪明。”瞿明心微笑着解释：“我爷爷叫我和我堂哥跟着先生好好学习怎么做人做事，他教会了我们兄妹俩很多。” 她没有注意到她在这个环境下说出的这句话带来的歧义，“我先生”这三个字被冀州府上上下下的官员们理解成“我丈夫”。 再加上她话里透露出来的关键信息，更使得他们的误会加深了很多层。 包括并不限于：瞿泰官老先生很喜欢林慕阳这个孙女婿，瞿泰官老先生很认可林慕阳这个孙女婿。 喜欢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而认可却涉及到人品才华。 不然私下里也不会让长孙和孙女跟着孙女婿学习做人做事。 这些个误会因为有瞿泰官这三个字的加持，使得这些官员们对林慕阳的重视程度又加厚了几分。 郭明川微笑说道：“几年前我到港岛考察，有幸受到瞿老先生的接见，他当时对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提出了一些很重要的建议。” 郭明川回过头对身后的官员们笑道：“当然，也有对我们工作上一些不足之处的中肯批评。” 众官员齐声陪笑。 郭明川接着对瞿明心说道：“说起来也是有缘，我刚到冀州上任不久，就在朋友家中见过林先生，他除了在经济建设方面给了我很多启发之外，还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是我这几年吃到的最好吃的家常菜。” “我先生还会做菜么？”瞿明心惊讶的问道：“平时他除了和我爷爷谈事情之外，就喜欢一个人思考，我倒是不知他的这一面。” 郭明川笑了笑，郑介民作为下属，适时的出声作证：“当时我也在场，林总做的白斩鸡、回锅肉、炒血鸭等等几道地道的南方家常菜，那滋味到现在想起来我都还意犹未尽。” 郭明川这才接着说道：“当时林先生说，如果想把常山市打造成一座国际化大都市，就要从现在优先解决人的问题，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经过多方努力和配合，终于扭转了一些不利局面。可以这么说，你们瞿氏集团能重新到我们冀州来考察投资，就是对大家前段时期工作的最大肯定。” 瞿明心人如其名，明见心性，本真本我。 她听不懂也不会说内地官员们的官话套话，她点头说道：“这一点我能从郑主任，林厅长，陈副主任和刘副市长身上看得出来。” 她笑着说道：“他们能和我们坐在街边，冒着寒风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对于我先生提出的一些疑惑也是有问必答，他们很敬业，很专业，对工作也很负责。” 她在上级领导面前的这番不加掩饰的认同和表扬，让郑介民几人感动得直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瞿大小姐，会说你就多说点，升职加薪全靠你了！ 第96章 要求瞿家给的回报 “这就是你说的能让老爷子实现心愿的技术？” 瞿振桓指着一份方案里的装配式构件，神情凝重的对林慕阳说道：“百层高楼，前期基础打实打牢，楼体结构可半月完工。你可知道，这是颠覆了整个建筑行业的大胆设想，过去人们最多只敢在低层建筑中使用而已，因为成本太高市场接受程度低，因此被放弃了。” “我知道啊，您不用担心它的出现会挤压中小房企的生存空间，房价上涨也不会是因为这项技术。” 林慕阳抿了一口浓茶：“关于它的优缺点，我在方案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有在大项目上它的成本优势才能体现出来，如果是小项目，比如一两栋几十层楼就可以称为一个小区的那种，还是传统的建筑方式比较节约成本，毕竟在咱们国家，现在人力比钢材便宜得多。” 瞿振桓拧着眉，又问：“因为这项技术要用到大量的特种普通钢材，所以你才想让我们瞿氏把常山市钢铁厂给收下来？” 林慕阳看着这位大佬，说道：“因为我放眼全国，也只有你们瞿氏集团旗下的钢铁企业，才能用最快的时间将如此精细的构件给做出来。” 瞿振桓沉思不说话。 林慕阳分析说：“于公，瞿氏地产对这项技术有实实在在的需求，也有过一定研究，只是没有我写得那么深那么细，再者说瞿氏钢铁面对的是国内和国外两个不同市场环境的竞争，而这项改进过后的技术，能让你们从追赶者变成领跑者；另外你们瞿氏集团还担负着为国家经济建设探路的重任，在华北平原上盖起一栋近300米高的装配式钢构大楼，对国家未来的发展有利，在你们今后的房产项目中更能节约成本。” 林慕阳继续说道：“于私，沙南的开发是瞿老先生这些年的心病，这项技术的大范围应用，将会加快那片土地的开发速度；同时，瞿二叔您也需要趁着老先生还在，体现出您的创新和魄力，把瞿氏集团这艘巨轮开得更稳更远。” “10亿元不是小数目。”瞿振桓说道：“就算是我要调配这么一大笔钱，也至少要一个星期。” 林慕阳差点被他的口吻给气得呛到。 多少企业经营几十年都不敢幻想的天文数字，被他以这种既重要又简单的方式说出来，就让人很无语。 怎奈他面对的是林慕阳。 林慕阳放下茶杯，淡淡说道：“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瞿二叔您的信誉还是挺好的。” 瞿振桓听他说得蹊跷，直接问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林慕阳摊了摊手：“冀州官府欠我40亿，其中10亿他们想以常山市钢铁厂来抵债，就是这个意思。” 瞿振桓脑子转了两圈，才明白了过来：“所以你拉着我们瞿氏下水，这样你就能直接套现？” “您的话真难听，不过，”林慕阳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这个意思。” 瞿振桓没想到他竟直接承认，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恩公，说实话，我到现在都看不出来你想要从我们瞿家身上得到什么样的回报，你为我们家族所做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能报答的范围。” 林慕阳见瞿二爷如此坦诚，想了想说道：“一开始，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从你们家族身上得到什么回报。瞿老先生在我心里是高山仰止的存在，所以我宁愿自己减寿一年也要把他老人家留在人间。” 瞿振桓惊愕的看向林慕阳：减寿一年！？ “您别这么看我，我最多只能替老爷子续命一年，再多我也没有了。”林慕阳摊了摊手：“让他继续活着享受天伦之乐的方法我已经给了瞿六叔，能不能实现那就是你们瞿家自己的事了。” 瞿振桓红了眼眶：“你是说家父现在的寿命掌握在我们瞿家自己手中？” “对。”林慕阳点头说道：“我给瞿六叔的那些技术…哎，你还是自己去问瞿六叔吧，我比较害羞，不善于自吹自擂。” “我六弟说那些先进的医疗技术，足以让他获得两次诺贝尔医学奖。这个我相信。”瞿振桓冷静了下来，说道：“现在你又把足以颠覆建筑领域传统工艺的技术给我，我能看得出来，如果这项技术应用到现实，一年盖一座城市并非不可能实现。” 瞿振桓忽然直视林慕阳的眼睛，问道：“恩公，您是从哪里学到这些技术的？” 林慕阳笑了笑，无可奉告。 瞿振桓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失礼，转而问道：“您刚才说一开始没想从我们家族身上得到回报，那么现在呢？” 林慕阳缓缓低下头，凝视着桌面上的一处，说道：“现在我需要借助你们瞿家的社会地位和财力，去川北拆一座县城，在08年5月份之前，重建一座新城，并让当地居民回迁新居。” 他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如果拆不了县城，就重新给他们盖一座大型综合医院，多盖几所学校，把医护人员和孩子们转移到新的大楼里去工作，去学习。” 瞿振桓凝神想了想，说道：“盖医院和学校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是您要求的时间太赶了，从基础到楼体再到装修，一栋…” 他说到这里猛的反应过来：“这就是你让我尽快将装配式建筑技术升级应用的原因？” “对的，您理解得没错。”林慕阳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我的要求，您考虑一下。” “好，我代表瞿家答应了。”瞿振桓见不用嫁女儿，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然后又问：“还有呢？” “没有了啊，我想从你们瞿家身上得到的回报就这些啊。”林慕阳说着起身笑道：“如果您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明天您去考察的时候就当场把常山市钢铁厂的项目定下来，然后尽快把那10亿元给我。我还要用那笔钱去挣更多的钱呢。” 他走出瞿振桓的房间，在门口走廊上和瞿明心正好碰到。 他淡淡的点头示意，两人擦肩而过。 第97章 跑来蹭吃的? 一夜无人入梦。 林慕阳早早起床，带着王铁等人，坐着吉普车前往南二环边上的临时营地。 营地四周被蓝色的铁皮围成一道围墙，一百多米的墙上开了两道门，一道进，一道出。 经过平整后的荒地上，拉来了十几个移动房，紧挨着的是几十顶能容纳十人住的军用帐篷绵延铺开。 林慕阳下车的时候，太阳刚刚被人挂在东边，他呵出一口气，吐出一道白烟。 早起的兄弟们正拿着饭盒在几个移动房外边排队，每人领几个馒头打上一份咸菜再夹上一杯豆浆，然后无声离开队列回到各自帐篷里吃早饭。 几辆吉普车在营地中间停下，引来一道道好奇的视线。 林慕阳刚下车，迎接他的是一阵尖锐的哨音，还有一声从喇叭里传来的大嗓门： “社会车辆不要乱停乱放，不要停在营地中央，会影响施工车辆通行！” “社会车辆不要乱停乱放，不要停在营地中央，会影响施工车辆通行！” 他循声望去，这才注意到营地四周竟然搭了四个简易哨塔，石棉瓦遮顶，四周以木条为栏杆。 最近处的哨塔上，有个独臂汉子正举着手持喇叭对着自己这边吼。 他拍了拍车门，让王铁按照要求去找地方停车，谢豪带着老六陆丰收从另外两部吉普车上下来站在他身边。 “咕噜噜…” 林慕阳和谢豪几乎同时看向陆丰收的肚子。 陆丰收抬眼望天，嘘嘘的小声吹着口哨掩饰尴尬。 谢豪看向林慕阳，得到点头首肯后一膝盖顶在陆丰收的屁股上，嘴上骂道：“赶紧死过去，帮我们尝尝好不好吃。” 陆丰收撒丫子就往最近的一个早餐发放点跑过去，这时人家已经准备收工，眼前突然一黑，多出一道一米八几的身影。 “大哥，给我来十个馒头三杯豆浆，有没有碗给我装点咸菜，对了，还有筷子没有？” 陆丰收像是在早餐店点菜似的一通说，惹来炊事班大哥一阵调侃：“哪里来的半大小子，跑来我们这里蹭吃的来了？” 陆丰收梗着脖子说：“我没有，我不是来蹭吃的！我和你们是一起的！” 炊事班大哥边给他找东西装咸菜边说道：“你别吹，你好好瞅瞅，我们长城的人都穿着迷彩作训服，你身上这身是运动服！” “我…” 陆丰收正想解释，从旁边移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他瞟了一眼，顿时喜出望外的喊道：“李队长，你快跟这位大哥说说，快点把馒头给我，昨晚就没吃饱，饿死我了。” 李三多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看了过来：“小陆？” 叫完之后他猛的醒悟过来，左右张望了一圈，然后才看到林慕阳被几个人簇拥着沿着围墙边上巡视。 他正想吹集合哨，想了想，看向陆丰收问道：“林总和其他兄弟们也没吃早餐？” 陆丰收从炊事班大哥手中接过一大袋馒头和豆浆，边吃边说：“没呢。昨晚我们从京城赶回来，林总和那些大官们谈事情谈到十点多，我们连夜宵都没吃就睡了，林总牵挂着你们，一大早就带我们过来了。” 李三多看向炊事班大哥说道：“吴队长，麻烦你现在再去煮点面，我听沙姑娘说林总喜欢吃炸酱面。” “您瞧好吧大队长，我们老吴家的炸酱面手艺可是祖传的。” 陆丰收的嘴巴里鼓鼓的，竟然还能问出问题来：“行啊李队长，这官升得跟火箭似的，我们才去京城一个星期，你就当上大队长啦！” 李三多没搭理他，拿着手机发出去几条短信，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从一排移动房里同时闪出好几道人影来。 紧接着营地里响起两声尖锐的短哨。 林慕阳听到哨声停了下来，看了过去。 只见二十多个身穿迷彩作训服的兄弟迅速结合列队，在李三多的带领下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咱们也过去吧。” 他说完率先一步朝队伍迎了过去。 双方在营地正中间相遇，李三多啪的站住，大声下令：“立定！全体注意，现在由队列队形转换为排列队形！” 二十多名全部由退伍军人组成的中队长和队长们迅速调整。 不到三十秒，林慕阳面前就多出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李三多粗犷的声音在深秋的晨风中响彻营地： “立正！稍息！” “啪！” “唰！” 那一瞬间，林慕阳尘封已久的记忆，被眼前整齐划一的动作给唤醒。 他的左手贴着裤缝中线，右手五指并拢缓缓抬起，掌心朝下与眉同高，给这群退伍军人回了一礼。 在他身后，王铁用胳膊碰了碰站得笔直的谢豪，小声说道：“现在你信了吧？我早说过林总肯定也是部队出身。” 谢豪没有出声。 王铁忽然察觉气氛有异，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场间只剩下自己和拎着馒头的陆丰收没有敬礼。 他正想补救，却听前面的林慕阳说道： “兄弟们辛苦了。原本这些天我应该和你们一起，共同建设咱们的公司，只是外边有些事给耽搁了，直到昨晚才回来。” 林慕阳挺直了腰缓缓说道：“今天一大早赶过来，就是想看看兄弟们在这里住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 “刚才我大概看了一下，营地虽然简陋，但该有的都有了。这足以表明李大队长带着你们，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我当时交给他的任务。” 林慕阳确认验收完任务后，对李三多笑了笑，然后重新将视线看向正前方的队伍： “接下来除了继续保持训练之外，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交给你们，只不过，现在已经入秋了，说不定再过半个多月就会下雪，我总不能让你们抛家舍业的来跟着我创业，却还要住在冰天雪地里。” 他说着看向李三多，说道：“李大队长，这件事依然交给你负责，你们商量出个章程来。” “报告！” 李三多大声说道：“林总，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在集体宿舍楼建好之前，我们先按照在部队时的习惯，在这里建几排营房住着，不耽误平时的生活训练！” 林慕阳笑着说：“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办。” “王铁！谢豪！”他突然沉声吩咐道：“去车上把箱子都拿过来，今天给兄弟们发工资！” 这下就连李三多都懵了！ 大家伙这才来了几天什么都没干呢，老板就发工资了？ 第98章 咱们都是正经人 招募625人，租用民间荒地和土地230亩，移动房12个，军用帐篷100顶，作训迷彩服2000套，以及其他各种生活物资。 这就是李三多拿着当时林慕阳给他的一百万现金，以及陈浩然后来给拨过来的五十万元，用一个星期时间展现出来的军人速度。 由于是集体土地，租用的时候除了和周边村民和村委会签了五年合同之外，陈浩然还写了几份报告递到相关的管理部门备案。 有陈大律师在身后当盾牌，林慕阳一点都不担心会留下程序上的漏洞。 谢豪带着陆丰收等人协助李三多发放工资，林慕阳这个大老板却躲了起来。 他拉着王铁绕着营地用脚丈量土地。 “啊！铁子，我突然有点想念陈大律师了啊！” “林总，旁边没别人。”王铁说道：“您要是想老板娘们了我信，您想陈大律师…” 王铁猛的一惊：“林总，您说成年人全都要…该不会包括陈大律师吧？…那那那…林教授怎么办？” 林慕阳要不是刚吃了两大碗炸酱面，把肚子给撑着了，不然肯定把王铁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铁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住在酒店里不是回事？” 王铁点点头说：“确实，每天光是房费就几千块钱，想起来我都觉得心肝疼。” 林慕阳笑问：“好歹那也是你以前上班的地方，你就不盼望他们生意兴隆？” 王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说道：“我当然盼着他们生意兴隆，他们生意好了就说明常山发展得越来越好，有越来越多的人住得起五星级酒店，只不过…” 林慕阳问道：“只不过什么？” 王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只不过一想到咱们出差一个多星期他们却还在算您的房费，我就觉得不舒服，好歹也打个折…” “嘶！” 林慕阳捂着心口说道：“啊这…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太不像话了…要不咱们换家酒店住吧？你有什么建议吗？” 王铁摸着下巴想了想，试探着问：“要不？金帆？洗浴餐饮娱乐按摩住宿一条龙…啧啧…简直就是小号的天上人间。” 林慕阳斜了他一眼：“还惦记着天上人间呢？回头治安大队扫黄打非把你给抓进去，你看我会不会带陈大律师捞你。” “说到天上人间，林总，我打听过了，那天出现在他们门口的728，就是他们老板的，听说后台…”王铁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然后说道：“不过咱们都是正经人，我知道那种地方不是我们应该去的。”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想去金帆住，洗浴餐饮娱乐按摩住宿…”林慕阳笑着摇了摇头，“销金窟，温柔乡，英雄冢，多少人一辈子小心翼翼，最后却栽在金钱和美色上。” 他看向王铁，认真的说道：“铁子，以后你要是缺钱就跟我说，有我一口吃的肯定也少不了你的。你要是想女人了就找个好姑娘好好处对象，别去想那些外面的野花野草。” 王铁见林慕阳突然严肃起来，不由得站直了身子说道：“林总您放心，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 林慕阳本来想笑，可是忽然皱起眉，看向远处的队伍。 几百号生龙活虎的大老爷们，刚开始时也许还没什么，可是久而久之，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以前社会上有个笑话，说是当兵三年，在路边看见一头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他琢磨了很久，却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 在部队的时候还能用军纪来约束，用训练来榨干小伙子们的多余精力。 可是现在人家都退伍了，跑来跟自己艰苦创业，不能再那么对待人家。 可是也不能任由着等到有人违法乱纪再去管，又或者满营男儿唱菊花残，那得多辣眼睛。 要怪就怪管仲，没事办什么女闾。 生理需求这事儿吧，就挺难。 等到李三多他们给600多人发完第一个月的工资，林慕阳带来的三箱现金竟然还有两箱是满的。 他让李三多召集队长们开了一个小会，说出自己的担心，让他们一起想想办法。 队长们的脸色也很为难，公司的相关制度是有的，可总不能连别人的私生活也要管。 谢豪现在俨然已经变成林慕阳的保镖队队长，他从进了营地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这时候突然说道：“林总，我想跟兄弟们说几句。” 林慕阳点点头，示意他随意发言。 谢豪站起身面对着众人，神情凝重的说道：“那件事情林总可能不知道，但是你们肯定知道。现在在常山，咱们退伍军人的脸面和尊严，都被那个该杀的牲口给丢光了！如果这时候这群人里要是再有兄弟行差踏错，到时候丢的不只是咱们长城安保公司的脸，丢的更是整个退伍军人群体的脸。” 众人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语从涨红变成沉思，最后变得坚毅。 “600多人，在咱们部队里就是一个合成营的规模，”谢豪继续说道：“万一再闹出什么丑闻，到时候官府会直接在咱们营地外设几个岗亭，昼夜不停的巡逻，说不定连陆军指挥学院都会盯着咱们。” 他看向李三多说道：“李大队长，我认为应该跟兄弟们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谁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就自己打包袱走人。” “你说的也是我最近在思考的。”李三多说道：“按照部队的管理方式过于严格，按照其他安保公司的管理模式，又太过松散，把他们放出去又怕他们惹事，一直待在营地里训练又闷得慌。” 他想了想，对着众队长说道：“要不然这样，从明天开始，咱们把所有人分成三班沿着二环路周围训练和巡逻，既能达到训练的目的，也能改善这一带的社会治安，同意我这个提议的请举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众人纷纷举手赞同，竟是全票通过。 林慕阳心里想的却是，到底什么事能让一群退伍军人集体引以为耻？ 第99章 那女人来了 就在林慕阳给安保公司管理层开完小会，又去看过正在打基础的总部大楼和员工宿舍楼，正往外走时，十几部轿车和几部丰田休旅车从营地外面开了进来。 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在营地里打听了一番，顺着别人指的方向朝林慕阳等人跑了过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近，陆丰收一闪身挡在林慕阳身前，直接将来人隔在三米之外。 “哪位是林慕阳林总？”男子双手撑着膝盖慢慢的直起身，喘着粗气说道：“上级领导带着重要客人来参观考察，我们张市长叫你过去一趟。” 林慕阳没有作声，王铁问道：“哪位上级领导？又是什么重要客人？” “太守府的很多领导…”年轻男子错把王铁当成林慕阳，不耐烦又着急的说道：“总之你快点过去就是了，不然要是耽误了市里招商引资的大事，你们这个什么安保公司就不要办了…” 他猛的停住话头，十几双凌厉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他身上，让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林慕阳拨开陆丰收，看向年轻男子，淡淡的问道：“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年轻男子吞了口唾沫，回答道：“市委办，我姓梁。” 林慕阳瞟向他身后，回过视线又继续问道：“梁同志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们不请自来到我们公司参观考察，我若是不过去接待就会耽误你们市里招商引资的大事？” 梁姓男子想到身后有官府撑腰，一下子就又挺起了腰杆，说道：“对，我是这么说的，今天来的不仅有太守府的众多领导，还有来自港岛的重要客商。要是出了差错，影响了全市招商引资的大局，你们这个安保公司也不用办了！” 林慕阳笑了笑，双手插兜问道：“我没上过学，捋不清楚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你能不能好好给我讲讲？” 梁姓男子本就带着任务前来，这时见他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怒，说道：“我也是为你好，要是港商看中了你这个项目，直接掏钱出来买断，你马上就可以大赚一笔！赶紧的，别磨蹭！快点跟我过去接待！” 林慕阳抿起唇，皱眉看向他身后，大声问道：“是哪位港商要买断我的安保公司？是你瞿远航？还是左先生左太太？” “没有没有！我是来找你玩的。” 梁姓男子听到林慕阳指名道姓，又听到有人在自己身后说话，意识到不妙，一转身就看到自己身后不远处走过来十几个人，立刻下意识的闪到一边。 为首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不是刚才考察队伍里的瞿家大公子瞿远航又是谁？ 林慕阳抽出一只手，缓缓走向队伍，待瞿远航走近了，伸手握了握，笑问道：“瞿大公子不在京城主持跳水队基金会的事情，跑来常山做什么？” 瞿远航刚才远远听到林慕阳跟人发生不愉快，又听到这句满是调侃的问话，立刻学着林慕阳单手插兜，扶了扶眼镜说道： “昨晚左先生左太太一家到京城，加上二叔打电话回去说今天要考察项目，家里就让我跟着左先生来常山见见世面。” 两人说话间，左辉领着他的老婆和两个儿子也走到近前，除了高矮胖瘦不同之外，一家四口的五官长相简直如出一辙。 左辉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看了眼呆愣在旁的陌生人，没有和林慕阳寒暄客套，伸手朝后方招了招手。 他的老婆立刻拽着两个儿子紧两步走近。 左辉介绍道：“林先生，这是我太太陈楠，这些年多亏了有她帮手，不然我们左家的生意…” 陈楠赶紧打断丈夫的话头，笑容灿烂的伸出双手和林慕阳握在一起，说道：“林先生，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左平左凡给您带来了，接下来这两年，只要您不把他们打死，随便您怎么整。” 林慕阳被这位左太太的热情和直接给整得一愣一愣的，只好开口说道：“左太太您言重了，两位公子的本质还是挺好的，只不过可能过去接触到的圈子有点乱，我就建议左先生给他们换一个环境。” 他看了眼她身后那两个年纪比他还大了些的左家公子，个个肤白肉嫩的，瘦的那个脸上带着假笑，胖胖的那个脸上还带着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傲气。 林慕阳对左辉夫妇说道：“先让两位公子在营地里住上一段时间，每天跟着兄弟们一起锻炼身体，一起玩耍，请两位放心，他们的人身安全绝对不会出问题。”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陈楠拉着林慕阳的手不放，笑着说道：“我先生前几天回到家，跟我说了林先生您的风采，我当时就想买机票过来了。只是您要的人手还得从公司里调配，就耽误了两三天，今天也一起给您带过来了。” 林慕阳的手被她握得微微出汗，心里暗道大佬身边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时，他注意到站在一侧好奇观望四周的一个女人。 圆脸杏眼，身材高挑，齐肩直发，穿着一身蓝色职业套装，脚上穿着一双白色休闲鞋。 他收回视线，笑着对陈楠说道：“想不到左太竟然把霍姑娘也带来了，还请您介绍一下。” “林先生认识霍姑娘？”陈楠惊讶的问，没等林慕阳回答，另一只手把圆脸女人拉了过来，然后把林慕阳的手和女人的手按到一起，自己站到一旁笑着介绍：“霍姑娘，这位就是左先生一路上说的那位奇人异士林先生，我想我已经不用向林总介绍你了。” 圆脸女人的脸上带着惊讶和好奇，笑容美丽而大方：“没想到林先生竟然这么年轻，您好，我是霍问西。” 林慕阳将空着的左手也搭在她的手背上，笑容灿烂的说道：“霍姑娘，你从女皇娱乐跳槽吧，我这里正缺一个娱乐公司董事长！” 霍问西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笑问：“哈哈，林总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林慕阳笑得更灿烂了，手也握得更紧了：“我以瞿氏集团长房长孙瞿远航的终身幸福发誓，我没有开半句玩笑！” 瞿远航：？？？？ 第100章 万年薪! 当初林慕阳在创办良心娱乐时，就幻想过有朝一日能把某个女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然后把娱乐公司的所有事情交给她打理。 结果，这个女人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他面前。 这回换成他拉着别人的手不放。 边走向浩浩荡荡的考察团，边向霍问西介绍娱乐公司的现状。 “我的公司叫良心娱乐，注册时间还没到一个月，现在只签了两个艺人，手上有一个政府的大型活动项目正在筹备阶段，账上现在有两千多万的资金。” 林慕阳简单的介绍过现状，柔声说道：“我的事情比较多，娱乐圈的事我也不太懂，所以我注册公司的那天晚上，我还梦到过霍姑娘能来当我的合伙人。然后我就笑醒了。” 他牵着霍问西的手，有些感慨的说：“后来认识左先生，左先生带我去见瞿老先生，现在又将你从港岛带到我面前，我现在才相信左先生跟我说的那句话。” 霍问西被初次见面，年纪比自己还小了一轮的帅哥牵着，表现得落落大方，笑着问：“左先生是不是跟你说他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的？” 林慕阳笑着看向身旁的左辉，问：“怎么？左先生也是这么对霍姑娘说的么？” 左辉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霍问西笑着说道：“我休年假，本来正准备去旅行，在机场碰见左生左太，结果左太说带我来内地玩，我想着反正去哪里都是玩，就跟来了。然后在飞机上，左生一直跟我说他和你的事情，还说他觉得我和你有缘分，我当时还以为他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左先生说得没错，我想我们的缘分可以持续很久。”林慕阳开始使出厚脸皮绝学，撩人的说：“至于是持续到这辈子为止，还是持续三生三世，我也还不能确定。” 一句情话把在复杂的娱乐圈里打滚了十二年的霍问西撩得有些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在他身后的王铁等人第一次见到老板和异性肢体接触这么久，还真以为老板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了。 “霍姑娘，如果你能来我们良心娱乐，公司的所有事情都由你说了算，不管是艺人经纪、影视制作，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我们可以把刚才我说的这句话写进合约里。”他紧了紧牵着的手，说道：“我和左先生准备在常山附近建设一个影视基地，到时候事情会更多，我一个人是应付不过来的。” 眼看着离考察团越来越近，他停下脚步，直视着霍问西的眼睛说：“如果你肯来，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霍问西迎着他的视线，挑眉笑问：“哪怕我开出天价年薪的条件？” 林慕阳假装苦恼的皱了皱眉，叹气说道：“起步阶段就不要开天价了吧？接下来两年我最多只能在娱乐公司投入20亿，所以给你的待遇么，1000万年薪加上10％的股份，你觉得呢？” 1000万年薪！！！ 霍问西的心跳漏了一拍，惊讶的注视着林慕阳，喉咙有些发紧。 她的手指头不自觉的在他手心里挠了挠，妩媚的笑了笑：“行吧，我先考虑考虑。” “好。” 林慕阳见目的达成一半，缓缓松开她的手，走向考察团。 在他身后，左辉和陈楠互视一眼，陈楠低声笑道：“林先生还真厉害，连霍姑娘都架不住他几句话就差点…” 没想到她这句话被霍问西听到了，突然回头看过来。 两个圆脸女人互相对视，挑眉相斗，随即同时笑了。 她们同时放慢脚步，手挽手脱离队伍，走到一旁去说话。 霍问西问道：“左太，刚才他说的您怎么看？” “如果不是左先生告诉我一些内幕，就凭林先生刚才那几句话，我肯定觉得他在说大话。” 陈楠说道：“可是你刚才也见到，瞿家长孙跟他的关系显然不一般，上午瞿家老太爷本想一起来的，被瞿大先生苦苦哀求才没有动身，当时我听到瞿大先生说恩公年纪不大，让远航去常山是最合适不过的，他们是结义兄弟，远航的女朋友郭晴晴又是恩公的干姐，有这两层关系在，您老人家不必急于一时。” 霍问西疑惑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楠瞥了他一眼，戏谑的说道：“你当时只顾着打电话安排你手底下那几个天王天后的工作，哪儿顾得上我们凡间的事。” 霍问西抿唇回想了一下，又问道：“左太，你们家真的决定把发展重心转到内地来了？” “不然能怎么办呢？”陈楠叹了口气：“现在到处都是盗版碟泛滥，我们港岛的电影市场就像碗这么大，却要养活几万人，我是看明白了，这样下去不出几年，港岛的电影行业很快就会没落，与其等着坐吃山空，还不如趁着手头还有点钱，到内地来找其他的活路。” 霍问西笑问：“有点钱是多少钱？方便说嘛？” 陈楠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次我们带了十五亿过来，准备盘下一两家制药厂，到时候跟瞿家合作，瞿六先生出技术成果，我们负责生产销售。” 她说到这里，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也和林慕阳有关：“瞿六先生前几天回到港岛，见人就说他到内地遇到了一个天才中的天才，说的就是林先生。” 霍问西惊讶道：“瞿六先生那么大的科学家夸他是天才中的天才？这么厉害？！” 陈楠没好气的说：“你这话问的，你楠姐我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嘴直心慢，我们认识十几年，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人？” “那倒没有。”霍问西陪笑道：“那刚才我问你的那件事？” 陈楠看出她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倾向，趁热打铁的说道：“你和女皇的合约刚好到期，结果就遇到有人给你提出这么好的条件，你还不相信缘分么？” 霍问西抿紧唇，回头看向考察团方向。 秋阳下，有个帅气的年轻人正站在一张临时搭建的台子上，面向人群热情洋溢的说着什么。 她忍着心动的感觉，歪头想了想：那就试一下？ 第101章 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 考察团只是来走个过场。 到林慕阳的安保公司看看是瞿振桓的临时要求，他们必须要满足。 当林慕阳站在台上向冀州地方官员阐述安保公司的业务范围时，李三多得到王铁的暗示，悄无声息的把任务通过二十多个队长传达下去。 不到三分钟时间，一个身穿迷彩作训服的方阵就出现在营地中的空地上。 考察团里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动，却以为这是安保公司准备日常训练，没当回事。 只是当林慕阳在桌子上演讲完的那一刻，600人的方阵只发出一道声音：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保卫常山！保卫冀州！”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保卫常山！保卫冀州！”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保卫常山！保卫冀州！” 只有600人却吼出6000人的气势，持续一分钟的宣誓，让为首的冀州太守郭明川差点以为下一刻会有人冲出来给他披上龙袍。 就在冀州府官员们还在错愕的时候，从方阵中又发出一阵整齐如一的声音： “热烈欢迎港岛瞿氏集团到冀州投资！长城安保！万无一失！” 却是当着冀州官员的面向投资商打广告来了！ 郭明川哑然失笑，只以为这是林慕阳和瞿振桓商量过的，便没在意。 陪同考察的地方官员们，知道内情的也只觉得林慕阳会玩，不知道内情的，脸上黑如焦炭。 他们生怕长城安保突然的举动会冒犯到重要客人，进而影响到唾手可得的政绩。 林慕阳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站在高处，将官员们的脸色尽收眼底。 本来想说几句话解释一番，突然瞥见人群里那名市委办的梁同志，还有台下众多被官府临时召集来陪同考察的常山市商人代表们，瞬间换了主意。 不好好利用主场优势，提升自己的地位，恐怕系统兄都笑我傻。 他看向离自己最近的郑介民，居高临下的说道：“刚才考察团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忙，却有个人跑过去命令我，让我马上过来接待，说今天来的不仅有太守府的众多领导，还有来自港岛的重要客商。要是出了差错，影响了全市招商引资的大局，我这个小小的安保公司也不用办了。” 他如实的陈述一番后，问道：“我没上过大学，所以我想当着面问一问，这其中有什么逻辑关系？不知在座的哪位领导能解答我的疑惑？” 当他说到有个人跑过去命令他的时候，不仅郑介民等官员脸黑了，就连郭明川和瞿振桓的脸都黑了。 郭明川昨夜当着太守府下属们的面，刚夸赞林慕阳“当称得上一句林先生”，结果话音落地还没到24小时，就有底下的人当众打他的脸。 瞿振桓则是因为林慕阳提到的这件事和他有关，地方官府当中有这类人，数量不用太多，即使每个部门只有一个，也会影响到将来其他外来投资的正常活动。 这还没完。 林慕阳的声音在深秋的暖阳里逐渐发冷：“我还想问问，今天来的是港商，就有人命令我这个南方来的投资商放下一切来配合官府接待，倘若下次来的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有些人是不是就会命令我跪着迎接洋人！？” 郑介民缓缓回过头，想看看到底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人员。 他不动声色的回过身，继续听林慕阳讲下去。 郭明川都还没有说话，他一个省发委主任还不用急着解释。 林慕阳面对着一众大佬，将事情直接摆到明面上来。 “满清亡了近百年，全国各地的租界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可是有些人心里的租界却还保留到现在！面对洋人时卑躬屈膝，面对自己国家的老百姓时却趾高气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生下来就有两副面孔！” 林慕阳提出今天的主张：“不管是外商来投资的重点项目也好，还是下岗工人在街边摆的鸡蛋灌饼摊子也罢，只有企业规模大小的不同，没有经营者人格上的高下之分，更不是某些人区别对待的理由！” 他说完看向瞿振桓问道：“瞿先生，您说我刚才说得对吗？” “对，确实是这样，林先生说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里话。” 瞿振桓向郭明川转述瞿泰官的意见，说：“郭领导，我们这些投资商最怕的其实有三点，一是怕政策变来变去，朝令夕改，二是怕政出多门，一个部门有一个部门的说法，会让人不知道怎么样才符合规范，三是怕有人无故刁难，给足他们好处才符合要求。” 郭明川作为场中唯一有资格在这个问题上进行回答的官员，缓缓的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神情凝重朝商界代表们说道： “林先生刚才的遭遇，确实是我没想到的。在此我代表冀州官府向林先生道歉，也向过去那些在冀州投资过程中，遭遇过各级官府不公平对待的投资商和人民群众道歉。” 始作俑者林某某显然没料到郭太守竟然会当众道歉认错，惊得直接从桌子上跳下来，闪到一边当观众。 郭明川道歉完，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们还下发了文件，强调官府工作人员要转变观念，从管理型向服务型转变。以投资者和企业需求为导向，积极主动地提供优质高效的服务，明确官府工作人员在营造投资环境中的责任，对工作认真负责，不推诿、不扯皮。” “只有一个公平，公正的营商环境，才是能持续不断的吸引外商投资、鼓励人民群众自主创业的唯一途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空谈，都是昙花一现！” “今天这件事，从反面充分的说明了营造公平公正的投资环境的重要性，请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继续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林慕阳眼见可以收工了，率先鼓掌喊道： “郭领导，我们相信您。” 陈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道：“大领导，我们左氏集团想来常山投资办制药厂，请问有没有合适的项目介绍给我们呀！” 郭明川的笑意迅速挂到脸上，全盘接收全场的拥戴。 第102章 向冀州讨债 考察团回到常山大酒店，在短暂的用餐过后，双方进入大会议室，就考察的结果做出表态。 郭明川再次重申冀州官府将会制定一系列优惠政策，加强对内部工作人员的管理，提升投资商对冀州府营商环境的信心。 有陈楠带头认领投资制药厂，瞿远航在林慕阳的授意下认领了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常山卓越集团、恒业集团等几家本地民营企业代表也纷纷表态，要继续积极参与常山的房地产开发建设，为家乡父老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林慕阳自己不但认领了追加对安保公司和娱乐公司的投入，还将物流产业园和未来城计划、以及影视城计划当众提出。 对某些人来说，他的这两项计划可能只是信口开河，对郑介民来说，林总这是当众讨债来了。 在不同部门领导的主持下，各位投资商纷纷开始到小会议室现场圈地，谈判，就各项政策提出自己的诉求。 郑介民硬着头皮应付林慕阳这个“背景深厚”的债主，亲自拿着常山规划图和冀州府行政地图，铺在小会议室的桌面上让林慕阳自己挑选地块。 当林慕阳的视线落在常山市中心区域时，郑主任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当林慕阳的视线移开时，郑主任提着的心又落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林慕阳已经忘记了昨天的电话沟通内容，准备提醒时，林慕阳拿起一支铅笔，在南二环位置，以长城安保公司营地为起点，画了一个3平方公里的大圈。 郑介民这才放下心来，那里的土地并不值钱。 可就在这时候，林慕阳手中的铅笔却没停下来，以市中心为起点，各自在东南西北四处城市外围地带圈出一个小圈，而后沿着城市中轴线画了十二条笔直的虚线，每三公里为一个节点。 林慕阳放下笔，笑吟吟的看向郑介民，问：“郑主任，有没有觉得眼熟？” 郑介民俯下身，仔细的看了两遍，眼睛忽然睁大：“这是地铁规划建成路线，不过和我们的有些不一样。” 他拿起铅笔迅速在林慕阳画的虚线旁重新画了几个点，说：“这是我们上报申请的规划图，你画的太多…” 他说到一半忽然愣住，心思急转之后笑了出来，“多谢林总指点，回去之后我们就重新规划重新上报申请。” 林慕阳见郑主任这么想进步，也不再藏着掖着，指着横贯东西的那条线路说道：“你们可以引导房地产企业优先按区域推进老城区改造，同时再进行地铁建设。” “地价升上去，成本降下来，资金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这有助于提升你们的方案通过审批的效率。” 郑介民堂堂省发委主任，迅速掏出小本子，拿出进京开会的认真态度，将林慕阳说的要点一一记下。 林慕阳的手指划过冀州行政地图，轻声说道：“冀州背靠晋州和蒙古高原，是传统的工业大省强省，各种矿石煤炭供不应求，没理由不能自己生产轨道车辆，将来满足自身发展需求的同时，还能将业务扩展到全国，甚至其他经济欠发达地区。” 郑介民身后的一个年轻干部问：“林总，咱们国内的需求有多大？” 林慕阳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低头说道：“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铁路运输会随着经济的发展而逐步的升级换代，现在轨道上跑的绿皮火车都会被淘汰掉。取而代之的是连接全国各地的高速铁路。” 他给这位年轻干部说了一个大致的概念，“就以常山为例，将来有可能会出现不止一座高铁站，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用时将会极大的缩短。” “这就是中央提出的要致富先修路在轨道交通上的实际应用效果。”他笑了笑，总结道：“如果有哪个地方官府有魄力，有决心，趁着其他地方还在盲目追求经济增长的时机，提前布局提前建设，将来等到别人停下来不得不改道的时候，这个地方就能享受到源源不断的发展红利了。” 郑介民的小本子已经写了两页纸，林慕阳每多说一句，他的脑子就越发的清明。 “一步领先，就能步步领先。” 郭明川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身旁响起，这位才上任一个月的太守背着双手走到会议桌旁，仔细的看着冀州行政图，目光在几个重要城市之间来回梭巡，忽然冷不丁的问道：“农业呢？” 他没有询问特定的人员，然而郑介民这一桌的官员和随行人员却齐刷刷的看向林慕阳。 华北平原拥有广袤的农田和耕地，如果只用一条腿走路，迟早会变成瘸子。 林慕阳弯下腰，视线在地图上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缓缓掠过，然后重新拿起铅笔，在西边和北边，沿着山脉和丘陵地带画上一条条虚线，而后将这些虚线用阴影填充。 “这些地区少耕地，位置偏僻，与其让当地人从土地里刨食，不如通过制定相关政策鼓励他们开荒种植经济适用林，用5-10年时间，在西部和北部地区种出3-5道绵延数百公里的绿色长城，这些经济适用林在给当地农村创收的同时，将会极大的改善整个华北平原的自然环境和气候，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口来冀州定居的同时，旅游资源能迅速的得到开发和充分利用。” 林慕阳低着头，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超越时代视角的长远规划，众多地方官员屏气凝神，小会议室里只有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回荡： “至于平原地区，在确保耕地红线的同时，还可以鼓励农村地区成立各种农业合作社，通过集资或者小额融资渠道，将粮食和其他经济作物实现规模化、机械化生产，不但能节约种植成本，提高农业收入，还能解放劳动力，进而加快城市化进程。” “东部沿海地区耕地少，但是靠着出海口，同时发展船舶制造业和渔业，将冀州的渔船开到宫古海峡甚至太平洋深处…” 第103章 人生黑白灰 林慕阳放下铅笔直起身来，发现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奇怪。 安静，屏息凝神的安静。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从郭明川和郑介民等部分冀州府官员眸子里射出来的红光，仿佛眼前正站着一个可怕的怪物。 也好像正在看着一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那一双双眼眸里，分不清是对通天仕途的渴望，还是对万民福祉的追求。 也许兼而有之。 十分钟后。 郭明川利用他自己的身份，在五星级酒店的小会议室举行一场太守府各部门临时会议。 “以前人们常说，书生不出门，却能知天下事，刚才在座的部分同事想必已经将林先生的长远规划记下来了吧？” 郭明川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揭开盖子吹了一口，缓缓说道：“那么现在就开始议一议，有哪些方面存在疑问的，会后统一交上来，过后再讨论研究相应的解决办法。” 此时的林慕阳早就拉着霍问西跑到酒店的西餐厅的临窗卡座，继续他的拉拢人才大业。 林慕阳和霍问西并排坐着，对面坐着陈楠以及瞿明心。 “现在我个人的存款账上只有不到7亿资金，不过接下来两个月，将会陆续进账25亿元，也就是在12月份之前，我能拿出来进行投资的钱能有31亿左右。” “除此之外还有和冀州官府的几个合作项目，他们用土地和其他资源入股，我用资金和技术入股，共同在物流产业、影视文化产业和房产开发领域进行同步建设，所以前期能花在娱乐公司身上的钱可能比较少，只有2-3亿元左右。” 林慕阳向霍问西把底子全都给交了，才说道：“相比于女皇娱乐那等圈内头部公司，这点钱可能只够拍一两部电影，所以一开始得委屈你一下，咱们先从艺人经纪和文化演出活动开始，锻炼我们自己的团队，推出我们自己的头牌。” 霍问西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搅拌着咖啡静静的听着，被他一口一个“我们”给带偏，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代入良心娱乐主事人的角度，思路跟着他的节奏走。 当林慕阳说完时，她甚至已经想到该怎么才能把她手下的天王天后们从老东家带走了！ 陈楠这时候笑着问道：“我听左生说他想入股良心娱乐，林先生拒绝了，能不能告诉我原因呢？是因为我们左家的背景吗？” 面对这个被港岛娱乐圈尊称为左太的女人，林慕阳尽可能的斟酌用词，想了想才回答道：“有这个原因，但只占很少，根本原因在于左家不适合再继续走娱乐圈这条路。” 陈楠笑吟吟的问：“怎么说？” 林慕阳目光诚恳的看向对面风韵犹存的女人，问道：“左太，您有没有想过，将来有朝一日左氏集团在内地的声望能超过四大家族？” 陈楠被他大胆的目光和提问给整得呼吸一滞，强装镇定笑道：“您既然知道我们左家的背景，又怎会不知您刚才说的远景有多么不符合实际呢？” “世易时移，时移世易。”林慕阳看向瞿明心，笑问：“当年瞿小姐的曾祖母把13岁的瞿泰官先生从渔船上带到岸上来居住时，她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的儿子能成为一个能在活着的时候就被写进史书，顶天立地的豪门家主呢？” “没有，”瞿明心凝思道：“我听我妈妈讲过，太奶奶在的时候经常跟她们这些孙媳妇讲，刚上岸时连口吃的都没有，只想着把我爷爷和我姑婆兄妹俩养大，没时间想其他的。” “这就是了。”林慕阳看向陈楠说道：“左太您四岁得过白血病，好不容易治好了，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却又要被父母卖进舞厅的时候，您又是怎么做的呢？” 陈楠没想到林慕阳连她的这些历史都知道，怔了怔之后说：“当时我抵死不从咯，从湾岛逃到港岛参加港姐选美，后来认识左生，我们在一个档口做服装生意，每天自己搬来搬去，累死累活的一身伤病，后来他继承生意之后，我发现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一家三口在档口卖衣服。” “因为您发现不仅整天要提心吊胆的怕仇家上门寻仇，还要负责上百口人的生活。”林慕阳说：“因为您的存在，才能让左先生下定决心将家族生意带到正途上来的，我说的对吗？” 陈楠微笑着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吧，阿辉从小在九龙城寨长大，见惯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他嘴巴比较笨，可心里却什么都清楚，我和孩子的存在，或许只是促使他下定决心的一个原因而已。” 林慕阳不置可否的笑笑：“武侠书里的英雄豪杰们之所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几乎都和保全家人有关。左生左太当年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虽然经过二十多年还没能彻底实现当初的愿景，可你们夫妻俩仍在努力着。” 陈楠正想谦虚道谢，却听林慕阳继续说道：“你们之所以陷入现在的发展瓶颈，根本的原因在于，你们不够坚定。” 陈楠愣了愣，疑惑的问：“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怎么还不够坚定呢？” “我说的不是决心，而是立场。”林慕阳说道：“人类社会分黑白灰三种颜色。一直游走于黑色之中，白色也会变成黑色，一直站在灰色地带，或许在某些时候能左右逢源，可是遇到黑白交战，首当其冲被吞掉的就是中间的灰色。” 林慕阳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陈楠，说道：“经过你们夫妻二十多年的努力，左家现在又处在一个抉择的十字路口，是继续留在灰色地带试图左右逢源，还是毫不犹豫的投入白色阵营，其实就在于您和左先生一念之间而已。” 陈楠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怔怔的说：“林先生，还请您指点。” 林慕阳抬起右手指了指瞿明心，说道：“瞿家就是你们最好的榜样。” 第104章 小女魔头入队 为了让陈楠能认清形势看清现实，林慕阳打了一个比方： “假如有一天港岛的四大家族，因为行业低迷不得不抛售他们在内地的物业，人民群众会说他们要逃跑，要把在国内挣的钱转移到国外。” “可若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瞿家身上，人们就会担心瞿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哪怕到时候他们只是到瞿家开的饭店里吃一顿饭，也能代表他们对瞿家的支持。” 林慕阳注视着陈楠，说道：“左太，这就是为国为民者，人恒敬之，人恒爱之，您明白了么？” “为国为民…” 陈楠呢喃着，喝了一口咖啡，陷入沉思。 霍问西突然问林慕阳：“我们公司和艺人的分成比例是多少？如果是55，我能把他们全部带过来。” 我们？ 林慕阳心里微微一喜，鱼儿咬钩了。 这位在他心目中最厉害的娱乐圈教母候选人，用词是我们公司。 “55？”林慕阳斜眼看向她：“良心娱乐和艺人是37分成，不然怎么叫良心？” 霍问西兴奋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妥了！老板！” 林慕阳诧异于霍问西的直接表达，可是这具身体第一次被异性亲吻的感觉又让他特别没有出息的脸红了。 就好像那种逛过无数次青楼，却仍然是童子身的感觉。 在他对面的瞿明心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竟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阿锋和小卓的合约还有四个月，祖儿的合约到明年，还有其他几个都是一年一签，在公司里不受重视，所以一直得不到机会。” 霍问西掰着手指头数着她手下管理的艺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一出道就被打发到她手中的，这些年她像保姆和老妈子，什么都要管，这才培养出一个小天王一个天后，还有几个二线明星。 她数着数着，突然皱了皱眉，然后攀住林慕阳的胳膊，问道：“老板，娱乐公司的日常业务是不是我都可以做主？” “嗯。”林慕阳有些招架不住成熟女人的撒娇，点头说道：“我说过，你说了算。” 霍汶西狡黠笑问：“那我要是拿出1000万来替阿锋解约，也是可以的喔？” 一提到钱，林慕阳就清醒了。 他略一思索，用1000万挖来阿锋，大概就等于一家新成立的足球俱乐部，从里斯本竞技买下cr7？从巴塞罗那青年队买下梅10号？ 这笔生意可以做。 他笑得像一只老狐狸，点头说道：“嗯，可以。” 霍问西得到老板首肯，立刻切换职业女强人模式：“左太，左氏集团接下来要不要请代言人？” 陈楠还在思考林慕阳的话，被霍问西这么问，没过脑子就点点头应付。 “狄锋身上没有制药厂的代言，”霍问西问道：“左太，按照他在亚洲区和两岸三地的影响力和人气，两年一千五百万合理吗？” 陈楠在关键时刻恢复理智，她认真的想了想，说道：“阿锋外形好，够帅够酷，唱片的销量也不错，两年一千五百万虽然有点点贵，但是还算合理。” 霍问西挑眉笑问：“那…要不要现在签个意向合约先？” 陈楠笑眯眯的说：“我只是讲价格合理，可是我还没说不足呀，你急什么。” 霍问西见她要压价，急忙使眼色，恳求她不要在新老板面前太狠。 陈楠不动声色的笑着说：“他老婆正在跟我们公司闹解约，你觉得这时候我们请他来代言合适吗？” 霍问西脸色一苦，说道：“左太，这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现在只谈两家公司的合作。” “在商言商咯。”陈楠笑道：“你们良心娱乐的名字很好，所以我们不如谈谈这次的活动，我们两家公司要怎么深入合作？” 林慕阳察觉到不妙，刚要出言纠正陈楠的说法，霍问西的右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们公司只是借人给我们公司，不存在合作的喔。” “啊？有吗？”陈楠故作惊讶的问：“那就是左生没有跟我讲清楚，我还一直以为这次常山的旅游节活动是我们两家共同筹备的呢。” 霍问西微微一笑，侧身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a4纸：“左太，这是刚才你们开会的时候我找酒店帮我打印的活动资料，你可以看看呢。” 林慕阳瞥见那张纸上的内容，正是他授意陈晓莉对外发布的赞助招商广告。 他在体会到霍问西的能力的同时，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给刘贝贝和王大利各自发去一条短信，约他们晚上在酒吧见面。 接着又想到陈浩然，自己回来快一天了，还没和浩然哥联系，确实有些不像话。 没有浩然哥在身边，他总觉得自己会被外人下套子装进去。 于是他给陈浩然也发去一条短信。 瞿明心见他时而皱眉时而低头发短信，知道他又陷入了自己思考的世界，心里松了口气。 她刚才真的有些担心先生会被霍问西把魂给勾走了。 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性魅力的女人，在港岛还有另一个外号——小女魔头。 在港岛娱乐圈的所有女人里，她的“恶”名仅次于那位被称为大女魔头的乐姐。 瞿明心却不知道，林慕阳的心思早就散发到了其他领域。 对他来说，在大基建时代马上要开始的前夕，在手里有大把钱大把人的情况下，不圈地不提前布局其他能挣钱的行业，迟早是要遭雷劈的。 在持续投入的同时，还得先确保自己的利益得到充分的保障，就比如娱乐公司。 在注册资金2000万的时候占股80％，当继续往里面再砸2亿的时候，就不能还只是这么点了。 当然，也可以以大股东的名义借钱给公司。 于是他发现，自己身边还缺一个人才。 一个顶级的财务人才。 最好的财务在哪里呢？ 他想起财务界的那个笑话： 金融人才的摇篮，提篮桥。 第105章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霍问西决定加入良心娱乐后的第一时间，立刻就用厚脸皮给公司拉来了第一份代言合约。 也是良心娱乐成立后的第一份艺人代言合约。 在她打算以1000万元将手下带的头牌男艺人从老东家带走之后，她马上就从左氏集团身上挣回这笔钱。 陈楠出于对林慕阳的尊重，也是对霍问西这位多年好友的支持，把狄锋的代言价格压低到1200万元，同时又通过赞助旅游节活动500万元的方式，将左氏集团迈进内地发展的脚往前又迈了一步。 瞿远航和左辉分别和冀州府官员们签下意向投资合作备忘录，来到西餐厅，港岛两位出名的女强人，正在深入沟通两家娱乐公司的后续合作细节。 霍问西做事很细，陈楠做生意更精。 她借口拉左辉去点餐的功夫，将林慕阳关于立场的那番话转述给丈夫，又从丈夫口中得知要买下常山市第五和第六制药厂。 夫妻俩简单的交换意见，她把霍问西拉到另一张桌子，继续往下进行讨论。 瞿明心自然而然的坐到林慕阳身边。 这个卡座依然是四人局。 瞿远航瘫靠在沙发上，丝毫不顾及豪门形象的放松全身，两只眼睛透着镜片在妹妹和林慕阳身上瞟来瞟去。 他看了半天才说道：“市中心老破小城中村，占地大约10万平方米，常山发改委、国土局、国资委分别占股15％，我们占股55％，由他们负责拆迁，我们负责补偿回迁前的生活成本以及规划建设和经营，70年合约。” “嗯，看来胆大的人还不少。”林慕阳点点头，“启动资金先从你们瞿家借，没有问题吧？” “1个亿我家还是拿得出来的，不用从公司借。”瞿远航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照惯例买下土地多省心，不用担心这个那个的到时候插一手。” “你看不出来？” 林慕阳扭头看向瞿明心，讶然问道：“你堂哥真的是经济学和工商管理学双学士？牛津大学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瞿明心抿嘴忍住笑，没有当面怼她大堂哥。 林慕阳损完人才开始解释： “按照常山的市中心地价，1亿元在购买土地之后，可能连拆迁补偿都还得从银行借贷才能凑够，这个你可以理解吧？” 瞿远航戴上眼镜，点头说道：“嗯，大概率是这样，可能还会出现几千万的资金缺口。” 林慕阳又问：“那么接下来还有资金去建设吗？是继续融资还是从你家里拿钱？当然，瞿大公子用来练手的项目，瞿氏集团一定会从人才到资金等等各方面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可是那样一来，你和别的公子哥又有什么区别？” 瞿远航被怼得捂住嘴，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问。 “林先生真是厉害。”左辉缓缓开口：“让官府入股商业地产项目开发，一举数得，从上到下，从近到远，几乎全都考虑到了。” “嘘！左先生您先别说透，这件事暂时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林慕阳说道：“万一被其他开发商知道了，有样学样给学偏了，我们就做不成了。” “事以密成，是这个道理。”左辉微笑说道：“关于刚才您和我太太说的事情，我还有个不明白的地方，您能不能给我解惑？” “左先生客气，您尽管问就是了。”林慕阳瞟了眼霍问西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说道：“说不定待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告诉我，咱们两家企业将来要捆绑在一起了。” 左辉忧虑的问：“如您所说，立场确实可以马上选择，可是要如何让该知道的人知道我们已经选了立场？” 林慕阳反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左氏集团之所以要来内地投资制药厂，进军医疗产业，背后还有位瞿六先生的研究团队在起作用吧？” “什么都瞒不过林先生。”左辉点点头说道：“前几天致远回港，找到我向我传达了世叔的意思，我将集团手中一些博彩公司股份兑给其他股东，这才凑出15亿资金。” 林慕阳笑问：“医疗产业要么利国利民，要么只顾自己挣得脑满肥肠，瞿老爷子难道对您就没有其他的要求？” 左辉莞尔一笑：“他让致远带给我八个字：薄利多销，遍地开花。” 林慕阳摊了摊手：“这不就结了么？主意是他出的，规矩是他定的，左氏集团现在按照他划下的道走，那他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左辉摇摇头：“这件事由他老人家向上面的人递话，可能有点不太合适。” “左先生面皮太薄了。”林慕阳笑道：“又要考虑对瞿家声誉带来的影响，又要在自己的利益之间保持平衡，何苦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境地。” 他说着拿起桌子上的小罐牛奶，说道：“这是瞿家声望的一小部分。” 他接着舀了一小勺咖啡：“这是左氏的名声。” 他把咖啡倒进牛奶里，缓缓的搅拌，然后将小罐推到左辉面前。 左辉定睛一看，牛奶还是牛奶，咖啡却已经不见踪影。 这位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商业大亨，犹如醍醐灌顶。 他单手按在西服的第二个扣子上，缓缓起身，郑重的对林慕阳鞠躬致谢：“多谢林先生指点迷津。” 林慕阳闪身贴到瞿明心身上，避开左辉的行礼范围，说道：“左先生您可别折我寿，要谢您就去谢瞿老爷子。” 左辉直起身来，微笑说道：“瞿世叔自然也是要谢的，我现在就去京城，我太太和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孩子，就先托付给林先生照顾了。” 他说完竟大踏步离开，路过陈楠身边的时候小声交流了几句什么，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保镖匆匆离去。 瞿明心第二次被林慕阳贴身，呼吸骤然一紧，不太自然的问道：“先生，您和左世叔聊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林慕阳见左辉上道，心情大好之下竟对瞿大小姐动手动脚。 他坐直身子，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等你长大了会知道的。” 瞿明心吐了下舌头，脸红红心乱乱。 瞿远航幽幽的来了一句：“明心今年21岁，有的人今年20岁，也不知道谁才是小孩子。” 林慕阳：…… 第106章 不好掌握齿度 由于主要投资方在考察之前就已经做出决定，所以冀州府和港岛瞿氏集团，常山市和港岛左氏集团的合作签约过程非常之顺利。 顺利到令地方官员喜出望外的地步。 因为进展实在太快了。 瞿振桓出现在常山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左氏集团更是搭了考察团的末班车，只在常山市里转了一圈，就把总价值20亿港元的投资项目给定下来。 港元是什么？那是外汇，是美元兑换券！ 林慕阳站在会议大厅的角落里，远远看着官员们热情洋溢的笑脸，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当初就不应该那么着急的把英镑兑换成人民币的，不然说不定自己还能享受外商的投资待遇。 “怎么？我不在场你连意向合同都不敢跟人签？” 一声戏谑的调侃在他身后响起，陈浩然那张似乎瘦了一圈的脸出现在他身旁。 林慕阳被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我去，浩然哥哥你是吸了还是病了？这才几天没见啊，你怎么变成酱紫？” 陈浩然注视着代表良心娱乐上台和常山市政府签约的陌生女人，没理会林慕阳的调侃，直接问道：“那个就是你在短信里跟我说的，未来龙国娱乐圈教母式的人物？” “嗯，霍问西，霍元甲的霍，问东问西的那个问西。”林慕阳索性将身体斜靠在陈浩然身上，说道：“娱乐公司有了主事人，安保公司那边，李三多我看着还行。等这里结束，咱俩去会会冀州太守府的官员，谈谈房产公司和物流产业园的事情。” 陈浩然侧脸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前几天发到我邮箱里的那些东西，我托人问过深城那边的企业，就算是他们要买，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那么大一笔现金给你，毕竟六亿美元不是六亿津巴布韦币。” “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我给冀州官府出了一个价值40亿元的主意。”林慕阳笑道：“所以等下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多为咱们公司争取利益啊。” 陈浩然愣了愣：“什么主意能值40亿元？你做梦还没睡醒？” “你不信是吧？”林慕阳也不解释，省得以后还得圆谎：“等下省发委的郑介民主任过来你就知道了。” 陈浩然见他这么说，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于是问道：“你先告诉我你的打算，不然我不好掌握下口的齿度。” “尺度？”林慕阳调侃道：“我懂了，看来这些天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和林教授玩的尺度挺大啊。”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陈浩然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说正经的。” 林慕阳正色说道：“把从长城安保公司现在的营地，一直到翟营大街四千亩的土地连成一片。我要在那里建一座未来城，将来把北方集团总部放在常山。” “北方集团？”陈浩然微微一怔：“你起名字都是这么随意的吗？良心娱乐，长城安保，升值地产，速达物流…” 他摇头笑笑：“果然真他妈的简单直接，通俗易懂啊。” 林慕阳得意的问：“你就说是不是每个名字都切中行业要害，直击需求痛点吧？” “确实很贴切。”陈浩然双手插兜，继续问道：“地产公司和物流公司，你打算让谁负责？” “暂时只能我自己来了。”林慕阳叹了口气：“军中无将，麾下无兵。对了，法务部筹备得怎么样了？” 陈浩然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林菲怎么样？” 林慕阳呆了呆，不太确定的问：“你是想说林教授要加入我们公司？” “嗯，是有这个想法。”陈浩然点点头说道：“她们学校的教授名额有限，从讲师到教授，可能要十年二十年…” “论资排辈的教育界，一眼就能看得到头的人生…”林慕阳冷哼一声：“教改医改房改，改成三座大山…” 意识到不能多说，他及时的住口，把手搭在陈浩然肩膀上：“让林教授来吧，哥哥带你们打拼出一个波澜壮阔的未来！” 陈浩然瞥了他一眼，无视他那句哥哥，说道：“我在人民广场对面租了一栋写字楼，你总不能一直住在车上办公。” 林慕阳嘴巴一撇，秒变嘤嘤怪：“还是浩然哥哥对我最好了，什么都替我考虑到了。” 陈浩然伸出两根手指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嫌弃的往旁边一推：“你好歹也是身价几十亿的大老板，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形象。” “我注意个锤子形象。”林慕阳说道：“刚才还有人嘲笑我年纪小，之前还有人把认成左老板的跟班，我注意什么形象？” “林先生，您好。” 一道突如其来的女声，甜如蜜糖的呼唤，让林慕阳瞬间像触电一样站直身子。 他迅速把笑容堆到那张二皮脸上，转身面对来人： “蔡同志，好巧啊，原来你也在这里。” 蔡静怡笑着说道：“我跟我们主任来给大家解答一些融资政策。刚才见到你们良心娱乐的代表上去签约，我就猜到你肯定也来了。” “嗯，那位是我们良心娱乐准备上任的董事长，霍问西小姐。”林慕阳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她上任之后，我们公司就还只差一个财务总监，蔡同志有没有好的介绍？” 陈浩然被晾在一边，偏过脸在圆脸大眼睛的蔡静怡身上打量了两眼，但见婀娜多姿，波涛汹涌，他的嘴角莫名其妙的勾起一道弧线。 三句不离工作，果然还是小孩子，活该林老板都二十岁了还是童子身。 林慕阳本来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问的，没想到蔡静怡听了，竟然微微抬起头看向45°，认真的在脑海里给他找人。 她边想边问：“嗯…您对性别和年龄，还有资历有什么要求么？” “要求么…”林慕阳挠了挠头，说道：“业务精通，年龄不限，性别不限。” 蔡静怡惊喜的问道：“五十三岁的退休女同志行不行？” 林慕阳愣了愣：退休了？来创业公司养老吗？ 第107章 他是怎么敢的? 可是，当蔡静怡说完人家的履历，林慕阳恨不得当场让王铁开着728去把人请来。 原来在京城金融监管机构工作，后来响应国家干部年轻化政策，五十岁从科级干部的任上退下来，享受副处级退休待遇。 如今三年的内部限制条例失效，可以到民营企业继续发挥余热。 蔡静怡不好意思的说：“她好面子，又不能在京城的房地产企业等等那些民营单位任职，所以…” 涉及到内部制度相关的事情，林慕阳看向陈大律师。 陈浩然说：“这没什么，到时候我们给她出具一份证明就可以了。” 蔡静怡脸上的喜色更浓，期待的看向林慕阳。 林慕阳没有当场表态，说道：“蔡姑娘，请你帮我约那位女士见个面，我去京城或者她来常山都可以。” 他微微一笑，解释道：“财务部门是一家企业的心脏，我得和她见面交流，同时她也需要了解我们公司的现状和未来发展规划，你说对吧？” “当然，您的要求很合理。”蔡静怡说道：“她现在就在常山，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她这一问，把林慕阳给问住了。 近段时间以来事情赶事情，几乎就没停下来过，让他确定自己的时间，属实是有点为难了。 “今天星期一，你应该周五之后能喘口气。” 陈浩然将双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轻声提醒了一句。 林慕阳看向蔡静怡，说道：“蔡姑娘，你帮我先约周六吧，如果对方不方便，到时候再另说。” “好的。” 蔡静怡说着迅速转身，和陈浩然保持相同的方向，脸上堆起甜美的笑容。 因为郭明川带着随从人员走过来了。 林慕阳在郭明川距离他还有七八步时，急中生智鞠了一躬：“领导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已经见过四次面的三品大员，在这个特殊的正式场合用领导这个称呼，至少不会犯错。 不料郭明川边走边伸出右手朝他走来，嘴上笑道：“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既显得双方很熟悉，又突出了林慕阳的地位，更绝的是还让不知道内情的人误以为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 林慕阳伸出双手热情的握住太守大人的手，求生欲满满的逼自己露出激动的神色：“领导好，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 随从人员里的郑介民见着林慕阳的作态，心里那个佩服，觉得林总将来如果从政，说不定能直通京城的古建筑群。 林总这演技，没有十年八年耳濡目染的官场修行，绝对不可能这么逼真。 他想到冀州府一夜之间背负的40亿元巨债是从上面的上面产生的，此时再联想到京城的古建筑群，瞬间豁然开朗。 林总稳坐钓鱼台，面朝某片海几乎实锤了。 郭明川结束工作，临走前特地过来和林慕阳打招呼，这一幕落在在场的很多人眼中就显得特别意味深长。 不管是本地的官员还是本地的企业家，不管是外地的客商还是外地来的自己人，几乎同时觉得那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深不可测。 “林先生，期待下次再会。” 郭明川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带着随从人员匆匆离去。 林慕阳目送他离开大会议厅，目光灼灼的看向郑介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郑主任，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们的事情了？” 郑介民从臆想中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因为事关重大，我特地请常山市张市长和人民银行冀州支行的戴副行长、国资委陈副主任，财政厅林厅长，国土资源厅吴副厅长等人和我们一同参会讨论，林总没意见吧？” “当然。”林慕阳微微一笑，说道：“我请瞿氏集团的瞿振桓先生，左氏集团陈楠女士，恒业集团的刘建国，我们良心娱乐的霍问西董事长，我们集团的法务部总监陈浩然律师等人，同我一起参加会议，郑主任没意见吧？” 郑介民没料到林慕阳会请出这么多尊过路菩萨，只觉得一阵牙疼，只能笑着说：“林先生邀请贵单位相关负责人和合作伙伴参加会议，这很合理。” 于是，大会议厅的大门再次被人从里面关上，谢豪带着保镖守在门口，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大会议厅里端茶送水的酒店服务员也被请了出来，王铁和陆丰收各自捧着一大摞文件，分发到所有参会者面前。 像蔡静怡和常山市委办梁某等人，只能坐在大会议桌边上的第二排旁听和记录。 林慕阳几乎把他所有的人脉关系都给利用上之后，也只能堪堪坐满大会议桌的一侧。 他这边没有记录员，也不需要记录员。 所有的方案细节都存在他的脑子里。 直到所有参会人员都签下保密协议，陈浩然提出不能拍照、不能录音、不能录像三个条件后，省市电视台和省市报社的记者们也被请出了会议室。 随着厚厚的巨大窗帘被拉上，大会议厅里只剩下应急灯和正中央的大屏幕还在亮着。 林慕阳将笔记本电脑交给王铁，走到正中央，双手搭在身前，微笑说道： “现在就由我来给大家介绍我们北方集团未来在冀州的一揽子投资计划。” 这时候包括郑介民在内，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林慕阳所说的一揽子投资计划到底有多大。 然而随着王铁每打开一页ppt，参会的众人呼吸就加重一分。 林慕阳从良心娱乐和左氏影业计划投资20亿的影视城项目，说到长城安保公司覆盖整个冀州府县级市以上地区的10亿元投资项目，再到冀州速达物流计划投资20亿元的物流产业园项目，最后定格在《常山未来城建设方案》上。 “在未来三年，我们北方集团将会在常山市的南边，建设起一座占地面积5平方公里，涵盖大型商业购物、住宅、金融服务、电子商务、物流中转等功能于一体的高度现代化未来城市。” 林慕阳顿了顿，微笑说道：“计划投资总额400亿元人民币。” “轰！” 理智如陈浩然，也一下子被这个数字炸得头皮发麻。 总共只有不到7亿元本金，却做出总计400亿元的投资计划！ 他是怎么敢的！？ 第108章 林慕阳的底气 现在会议厅里的情况是： 瞿振桓知道林慕阳的全盘计划，但是他不知道林慕阳有多少钱。 郑介民和部分太守府官员知道冀州府欠林慕阳40亿元，知道要用土地资源入股和林慕阳共同开发，但不知道他另外还有多少钱。 霍问西等人知道林慕阳有将近7亿，还有将近20多亿在两个月内到账。 陈浩然知道林慕阳有将近7亿，还有疑似冀州府欠他的40亿元。 常山市张市长和刘建国等人两眼一抹黑，什么信息都没有。 人民银行戴行长似乎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他表现得最为淡定。 林慕阳从台上走下来，会议厅的灯光全部打开，现出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庞。 信息的不对称，让这些人精们一个个的不敢第一个开口提问。 林慕阳坐回首位，看向对面的郑介民，微笑道：“请郑主任为大家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郑介民将面前的话筒移近了些，翻开他的随身小本子，清了清嗓子： “刚才林总提到的长城安保公司投资项目，目前在常山市南二环已经落地，共租用集体土地260亩，其中农业用地230亩，其他用地30亩。接下来我们将会根据相关规定，对该部分土地进行征收，争取尽快将土地使用权证给北方集团办理完毕。” 他顿了顿，说道：“按照相关规定进行评估，该地块土地价值为7800万元，北方集团已经缴纳该地块的土地出让费用。” 经办租赁过程的陈浩然挑了挑眉，果冻弟弟看来没骗我。 郑介民翻开下一页：“紧挨着该地块的常山市拖拉机厂和厂区所属总共410亩土地，按照相关规定进行评估，该地块土地价值约为1.23亿元，北方集团已经出资缴纳该地块的土地出让费用。” 陈浩然微微侧目，和同排的刘建国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某天晚上。 郑介民擦了擦冷汗，继续说道：“与之相邻的4200亩农业用地和800亩工业用地，评估价格为15.2亿元…” 所有人都在心中跟着默念：北方集团已经出资缴纳该地块土地出让费用… 而林慕阳心里算的却是：还欠我27亿8000多万… 郑介民的声音都有些抖了：“与之相邻的规划中地块1号到6号总计2000亩工业用地，评估价格5.8亿元，北方集团已经出资…” 陈浩然听着郑主任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心里默默划了十字架，尽管他不信任何宗教。 郑介民好不容易用土地资源凑足了23亿元还债，总共将近8000亩按工业用地估价的土地，比林慕阳未来城计划用地7500亩，还富余了500亩。 这时候，戴行长给郑介民递了张小纸条：紧急准备金15亿元已划拨。 还差2亿元的窟窿就可以交差了。 “大家刚才都听到了，未来城计划的用地问题已经解决了。” 林慕阳笑吟吟的看向国资委和国土资源厅的领导，说道：“我注意到相关部门领导欲言又止，所以现在进入讨论阶段，请大家畅所欲言。” 国土资源厅吴副厅长早已按耐不住的，开口便直指问题核心： “我在冀州工作15年了，这么大面积的国有土地转让可以说前所未有，但是在今天之前，我们相关管理部门却一无所知，请问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评估的？又是什么时候交易的？财政厅是否收到了土地出让金？” 林慕阳愣了愣，看向郑介民，意思就是问：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内部难道没有提前沟通过？还是又在我面前演戏？ 郑介民显然也没料到，明明会议前就已经深入沟通过的队友竟然会临阵发难。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政事堂批准，国发委特令特事特办，所以没有经过府一级相关部门，这件事过后我们再开会讨论如何开展后续工作。” 吴副厅长听到特事特办，本来已经打好的腹稿没有了下文。 国资委陈副厅长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件事我略之一二，上级的要求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只是目前已经准备到年底，土地征收过程中肯定会遇到一些困难，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在三个月内完成这个任务。” 郑介民眯起眼睛。 在座的大部分人从这两人的角色互换中察觉到异样。 国土的问资金，国资的说土地征收困难，就差直接摊牌说这事行不通了。 林慕阳的右手食指轻轻的无声敲着桌面，官方内部的分歧似乎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他心里却已经感到深深的失望。 他看向瞿振桓。 这位从八十年代就开始跟着瞿老爷子到内地进行投资的商业帝国掌门人，正抬头望着五星级酒店的天花板，好像上面能有蜘蛛网似的。 他又看向陈浩然。 陈大律师已经合上了笔记本，朝他看过来。 林慕阳看向对面的郑介民，平静的问道：“郑主任，看来你们还需要时间开会讨论，那么今天就先到这？改天再谈？。” 郑介民重重的松了口气，今天冀州府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光了。 他站起身，面带歉意的对投资团众人说道：“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我们会尽快讨论研究。” 投资团没人开口，齐齐看向带头人。 林慕阳也站起身，说道：“事关重大，讨论研究是应该的，我希望在我和那位大人约定好的时间内，行不行都给我一个结果。”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五天，我和他约定的时间只有五天。” 他看向玩错位游戏的那两位官员，笑了笑：“如果贵方研究出的结果是同意，那么从今天下午起，那里产生的任何土地和房产交易，我们北方集团一概不认。” 他看向郑介民，给出重重一击：“郑主任，那位大人跟你们上级说的数字，只是那笔合法生意10％的诚意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为难。” 10％就是40亿元，那么整个交易的金额就是？ 刚好400亿元！ 第109章 我不能跟你们回去 随着瞿振桓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席，郑介民意识到冀州官府彻底把投资团给得罪死，顿时心如死灰，恨不得把跳出来作妖的人给吃了。 这还没完。 林慕阳边走边打电话：“瞿老头，我朋友有个天上飞的好东西，你帮我问下那位客户要不要。” “咦！这么巧，您怎么也在？您跟瞿老头很熟？” “就是天上飞的，能隐身能飞到太平洋那边的…嗯嗯，又让我开价？不太好吧，你答应我的诚意金还没给呢…” 林慕阳边走边说着电话，投资团其余众人一言不发的起身准备离场。 这种情况下，即便有人心有疑虑，也只能共同进退。 郑介民在巨大的压力下终于爆发，只听他突然一声如雷爆喝： “林总且慢！” 他双眼通红如猛兽，低头瞪着冀州府一干官员，视线如激光一样缓缓扫过： “会谈继续，要是出了问题，我郑介民一力担之！” 林慕阳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继续打着电话，瞿振桓走上前，好奇的看着他。 林慕阳回了一个眼神，瞿振桓缓缓转身，又走回谈判桌前。 有瞿二先生带头，投资团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陆续又坐回原位。 林慕阳又对着手机讲了几句，忽然有些疑惑的转过身，看向满脸通红的郑介民，问道： “郑主任，你是不是02年中青班3期的？” 郑介民在情绪激动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林慕阳问到第二遍，他才猛的想起自己在党校的学习经历。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是02年中青班3期，怎么？” 林慕阳转身走向他，边把手机递过去边说：“有个我不认识的人要跟你叙旧。” 郑介民保持着七分警惕三分疑惑接过电话，才往耳朵上贴了几秒就立刻转身，选了一个角落过去说话。 众人只隐隐约约听到他一直在说“是是是”，“您放心您放心”，“冀州府没有遇到困难，有也能克服”，“是是是”… 三分钟后，郑介民双手捧着已经结束通话手机回到会议桌，脸上的犹豫和因愤怒涨红的脸色，也化成满满的信心和坚定。 他正要继续开口主持会议，却见林慕阳绕过会议桌，把手机拿了回去。 最新款诺基亚，3888元，要是给了郑介民就等于行贿。 郑介民恋恋不舍的看着林慕阳把手机拿走揣兜里，那眼神就好像那部小小的手机里装着什么绝色美人。 而且还是无码那种。 林慕阳原本只是想继续给冀州官府施加压力，没想到却正好有位大客户来探望瞿泰官。 于是误打误撞的，给郑介民找来一根比龙脊还粗壮还坚韧的主心骨。 接下来谈判的过程相对比较顺利。 郑介民面对同级别官员的强势和压制，把内部的分歧给暂时压了下去。 吴副厅长和陈副厅长等人再怎么分属不同职能部门，职务里毕竟还带着一个副字。 何况他们从郑介民背对众人讲电话的那三分钟里，听出了很多东西。 全国能进入中青班学习的中青年干部人数不算少，但是能被京城的人记住的，估计不太多。 在京城能从瞿泰官手中接过电话的人，恐怕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官场修行，最忌讳的是在情况不明之前还继续出手。 再加上林慕阳察觉到他们内部不和之后，将原本要和盘托出的投资计划给压缩到1\/3。 从高清无码模糊化成伦理喜剧，极大的缩短了会议的议程和时间。 吴副厅长等人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个半小时后，北方集团和冀州官府的一揽子投资计划第一次闭门会议，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结束。 当会议大厅的大门被打开，终于能打卡下班的众人，说说笑笑着准备走出门口时，却被走廊上的一幕给惊得面面相觑。 走廊左边，站着一排穿着制式常服的军人。 走廊右边，站着四个穿着迷彩作训服的退伍军人。 走廊中间，站着一位国字脸、身高大约1米75的中年军人。 他肩膀上熠熠生辉的一麦一星，让众多文官们望而生畏。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毕竟这已经不是文贵武贱的大宋朝。 面前站着的这位，可以说是冀州府的守护神。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带人到来，更没人知道他到来之后为什么要屈尊降贵的在走廊上站着等待。 他在等谁？ 在众人神情各异的猜测中，林慕阳猛的想起自己打出去的那通电话。 他缓缓上前几步，问道：“这位首长是来接收东西的吧？” 中年军人快速的上下打量了林慕阳一眼，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他问：“您是林先生？” “对，是我。”林慕阳点点头，说道：“让您久等。” 他说着看向郑介民，笑着握手：“郑主任，等你们充分的讨论过后再通知我，到时候我们再继续深入沟通。” 郑介民没有迟疑，说道：“好，我们会尽快统一意见。” 林慕阳看向陈浩然，交换了一个眼神，陈浩然会意的把港岛客人请去休息。 直到走廊上只剩下保镖和军方的人，林慕阳郑重的对中年军人说道：“首长，这东西涉及到国防安全，您…” 中年男人没等他把话说完，伸手止住了话头，转头对随行的一名军官说道：“打电话回去叫警卫排过来，接林先生回去说话。” 林慕阳只是想跟对方说那东西很重要，最好不要经过太多人的手，没想到对方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要把自己连人带货一起带回去！ 带去军营！？ 开什么玩笑！ 万一他们看过好东西之后，怕他这个卖家泄密怎么办？ 他拿出手机，脸对脸的和中年军人对视，作势要打出电话：“首长，刚才您也看到了，我们投资团接下来还要继续讨论投资细节，请恕我不能跟你们回去。” 中年军人并不言语，目光灼灼的向他施压。 谢豪等人上前一步，原本挺直如松的军人们齐刷刷一步迈出。 走廊上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第110章 别谈荣誉，用钱砸我 自龙国立国起，常山市便有驻军。 这里说的驻军，指的是3万人以上的那个军。 作为拱卫京城安全的重要武装力量，在保境安民的同时，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就是各种军备武器的研发和生产。 林慕阳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一旦被眼前的中年军人带回驻地，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作为特殊人才被严密的保护起来，时不时的接受各种嘘寒问暖，时不时的被请到某些地方给技术专家们讲解要点难点。 最坏的结果，先是一连串的各种审查，各种调查，然后被带到某些地方严格的保护起来，在那东西没有能列装全军之前，休想离开半步。 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其实都一样，都会让他失去人身自由。 他虽然有可以来去自如畅通无阻的隐身丹，但是他不想成为军方、警方和国安三大机构的追捕对象。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很多美丽的姑娘等着他去欣赏。 所以他的眼神之中，无比坚定，无比清澈，无比明确。 中年军人的眼神之中却是无比霸道，无比凌厉，似乎要把眼前的年轻人看透，看穿。 他想从林慕阳眼中看到恐惧，看到慌乱，看到自乱阵脚的迹象。 可是，他失败了。 一分钟，两分钟… 中年军人凝声开口：“你不怕我？” 林慕阳淡淡回应：“我为什么要怕你？” 中年军人又问：“你没有听说过金帆酒店？” 林慕阳挑了挑眉：“怎么？你要请我去按摩？” 中年军人微微一笑：“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林慕阳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反问：“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样？和我有关系吗？” 中年军人笑了笑：“你如果知道，就应该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如果你不知道…” 他伸手在自己肩膀上的麦穗点了点，说：“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林慕阳平静的说：“保家卫国，忠诚勇敢，而不是欺凌弱小，仗势欺人。” 中年军人微微一怔，向后退了一步，背起双手绕着林慕阳上下打量了一圈。 他嘲讽的笑了笑：“乳臭未干，空有其表，我手底下任何一个兵，一招之内就能把你击倒。” 林慕阳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面随便拿出来一样东西，万里之外就能让你全军覆没。” 中年军人哈哈大笑，说道：“可是现在，你和我只有一步之遥。” “确实是。”林慕阳笑了笑，说道：“瞿老头，您都听到了吧？有人威胁我。” “听到了，买你东西的那位刚走不远，我把他请回来一起听。” 瞿泰官苍老的声音通过免提，在安静的走廊上回荡，清清楚楚的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中年军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大意了，竟没想到这小子真的会把电话拨出去。 林慕阳好整以暇的看着中年军人，嘴上说道：“那倒不用，请他给我面前这位首长打个电话就行。” “好。” “嘟嘟嘟…” 林慕阳把手机揣兜里，顺势单手插兜，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中年军人。 而他的眼前，却是从系统里调出的关于中年军人的全部背景资料。 系统兄虽然很不责任，一直让他玩单机，可好歹还算有良心，查个资料取个东西的功能还给他留着。 中年军人心思急转，在判断林慕阳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在虚张声势。 直到从他裤子口袋里，传出手机震动的声音。 林慕阳没有发现，中年军人在转身去接电话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两分钟后。 中年军人接完电话，回到林慕阳身前时，又恢复到不苟言笑的严肃状态。 “林先生，你的客户托我转告，你之前卖给他的东西已经通过科学院初步评估，确认真实性。” 林慕阳笑了笑：“然后呢？他要赖账还是快点把钱给我？” 中年军人皱起眉：“你很缺钱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国家荣誉？” 林慕阳感到好笑，跑这儿来和我玩荣誉绑架？刚才你是什么态度？ “什么荣誉？500块加上一面锦旗？”他直接反问：“荣誉能带动经济发展吗？荣誉能增加就业岗位吗？荣誉能把那些在外海上的航母吓走吗？还是荣誉能让导弹拐弯？” 他这一连串犀利的反问，就只差把“用钱砸我”这四个字写到脸上了。 中年军人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转念一想，货都还没见到，我跟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扯哪门子蛋！ 中年军人直接问道：“你要卖的东西在哪儿？” 林慕阳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个u盘，传到裤兜里的手中，缓缓拿出来在中年军人面前摊开：“就在这里面。” 中年军人眼皮子猛的一颤，被他这种随意劲给气得不轻，伸手想抢过来，却被林慕阳轻松躲开。 中年军人低声呵斥：“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拿个u盘来装？随便带在身上？” 林慕阳随手又把u盘揣回兜里，继续回怼：“你知道个屁，在我们南方，穿解放鞋背麻袋逛4s店的才是有钱人！越随意就越没人注意！” 让你刚才威胁老子，怼不死你！ 中年军人忍着怒火，直接上手把林慕阳推进会议大厅，随口下令：“高兴，扩大警戒范围，三十米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走廊上的军人们分头行动，名为高兴的警卫员面色不善的看向谢豪这些闲杂人等，抬了抬手，五六名警卫军人缓缓围了过来。 王铁默默放下老板的电脑包，回身将会议大厅的门关上。 谢豪盯着高兴，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新兵蛋子。” 高兴掏了掏耳朵，似乎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谢豪身旁的陆丰收贱贱的来了一句：“菜鸟，生瓜蛋子。” 王铁脱下外套，缓缓的给快要爆炸的火药桶补了一枪： “鸟毛都没长齐的…” “雏儿…” 第111章 哪个碍眼铲哪个 “我不卖了，你回去吧。” 林慕阳被中年军人连推带拉的带回会议厅，转眼就改了主意。 没错，就是这么任性。 他意识到这属于卖方，只有一个卖方和一个买方的卖方市场。 尽管从理论上来说，他的潜在客户有数百个，但实际上，也真的只有一个。 中年军人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不卖了？” “对，不卖了。”林慕阳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说道：“我刚刚想过了，即便有了完整的技术，以咱们国家现在的水平根本造不出来。” 中年军人皱紧眉头，没有急于表态，想了想问道：“哪些方面的水平不足？” “全方位的。”林慕阳说道：“从制造材料上就做不出来，你们部队用的东西，大多数都是特种钢材，你理解我的意思对吧？” 林慕阳说完便不再作声，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 想通过打电话给瞿泰官聊那位大人物，进一步给冀州府官员施压，却没想到那位竟然就刚好来拜访瞿泰官。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想拿出一些小东西的技术来敷衍，可没想到却正说到了对方原本所学的专业上，无法蒙混过关。 一连串的想不到，让他现在骑虎难下。 在技术来历这个问题还没有合理的解释之前，他觉得自己太过于冒险了。 不对。 他猛的想起，瞿家拿到治疗瞿泰官的技术之后，没有询问过他那些抑制剂的各项技术数据和实验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这可以理解成因为自己救了瞿泰官，瞿家人出于感激和道义不好问。 那位客户拿走4g通信应用技术之后，也没有询问是从哪里来的。 眼前的这名中年军人，似乎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这太不正常了！ 听着大会议室外面隐隐传来的动静，林慕阳警惕的问：“你在拖延时间，等你们的人赶过来？” 中年军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大门，说道：“我没有那么下作。” 林慕阳瞧在他肩膀上军衔的份上，暂且相信了。 “你不用那么为难，我给你一样小东西先回去交差。”林慕阳想赶紧把人打发走，说道：“一种材料技术，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领域，都能用得到。” 中年军人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也不问林慕阳抽不抽，直接扔了一支过来，然后自顾自的点上一根。 他没有说话，眉毛在烟雾之中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林慕阳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手上转着那支特供烟，左手在裤兜里替换了一个u盘。 中年军人的烟瘾很大，从他点烟抽到烟屁股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过去了三分钟。 “你说得对，按照你的描述，我们现在确实造不出来。” 中年军人说道：“做人不能想着一步登天，做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林慕阳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问道：“我看得出来，你刚才想掏枪了。是我让你失望了吗？” 中年军人瞥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确实很失望，你说的那东西，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我知道它很重要。”林慕阳说道：“可是即便我高价卖给你们，你们也用不上。” 他掰着手指头说道：“从人才的组织到材料研发，再到建设新的设备生产线，至少也要两三年，建造、调试、试验，至少也要一年半，这就得五年，列装就得更久了。” 他叹了口气，总结道：“以每年只有三四百亿美元的军费开支，面临的困难还会更大。所以还是先打好基础吧。” “你说的都对。”中年军人说道：“可就是没有一句是能解决问题的。” “你耳朵被耳屎塞住了，我不怪你。”林慕阳条件反射般的回怼：“我刚才说了，有一项材料技术，可以军用也可以民用，合着你全没听到。” 中年军人这次没有被他带偏，问道：“什么材料？” “天上飞的看不到，地上跑的打不穿，水里泡的不生锈。”林慕阳说道：“以咱们现有的工业基础，稍稍那么改进一点点就能批量生产，让天上飞的变得更轻，让地上跑的变得更皮实，让水里泡的更耐久。” 隐形，坚硬，耐腐。 中年军人直勾勾的盯着林慕阳，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违抗军令，把眼前的年轻人绑回去再自我了断。 然而军令如山，眼前的年轻人动不得。 就连最上面的人，也只敢和他做生意。 放眼全球，就连花旗国的军舰也不敢靠近的某片海域。 上一个从那里出来的人，只是提出了一个概念，就终结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林慕阳却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怀疑他的来历，他看着中年军人说：“这个小东西我可以无偿送给你回去交差，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中年军人不动声色的问：“只要不违反军纪。” “不会。”林慕阳说道：“我的安保公司现在有600多人，全是退伍士兵，他们当中有些是退伍几年了的，有些还是伤残军人。” 他顿了顿，看向中年军人说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还沉浸在部队的氛围中。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在你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让我的人偶尔能回到部队去训练？当然，所有的费用我可以出，不占国家便宜。” 中年军人愣了一下：“就这个？” “嗯，就这个。”林慕阳说道：“我不太相信社会上的那些所谓心理矫正，那种夸夸其谈的所谓心理干预，替代不了集体生活的喜怒哀乐。” 中年军人略一思索便答应了，爽快的说：“只要我还在常山一天，你的人来训练不用你自己花一毛钱。” 林慕阳不置可否，将手中的u盘递了过去：“给你个建议，一边申请专利一边研发生产，到时候就算是只卖专利使用费，一年也能收回来十几亿。” 中年男人伸出左手接过，死死的攥在手心里，右手举起向林慕阳敬了一个标准军礼，转身大步走到门口，用力拉开。 门口，横七竖八的迷彩服和军装，一看到有人出来，立刻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 中年军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地道的蜀州方言远远传来： “高兴，你带人保护好林总，哪个碍他的眼就铲了哪个。” 刚刚还打成一团的两帮人，一下子就懵了。 第112章 林总不会做生意 林慕阳在穿越过来之后，有意无意的在奉行一条人际交往原则：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从刘贝贝到王大利，从陈浩然到刘建国，从左辉到瞿泰官，又从和那位大人物的交易到将新型碳纤维材料技术送给军方。 于是无意之中，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圈由民、商、政、军四个社会主要群体组成的保护罩。 地下社会如郑大虎等人，如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左辉等人，也对他推崇备至。 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或多或少都得到过他帮助的人，都觉得自己欠了他的。 当林慕阳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正趴在水池边让王铁给他搓泥嘎。 他迷迷糊糊的说：“铁子，说不定我将来真的能做到无论在哪里拉屎，都有人给我递纸啊。” 王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老板，你天天洗澡为什么身上还这么多…” 林慕阳不满的撇了撇嘴：“你使不上力怪我咯？你要是被搓上半小时，别说泥嘎了，三岁小孩都能把你的皮给搓下来。” 王铁强行狡辩：“都怪那帮菜鸟，下手太狠了，一点都不懂得尊重老兵。” 林慕阳嘲讽的笑笑：“呵呵，你还好意思说？谢豪和老六他们上去我还能理解，你一个汽车连的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我不是见咱们人少么？我怕兄弟们吃亏。”王铁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一只手也能开车，养几天就好了。” “去你的吧！”林慕阳直接坐起来，捡起浴巾披在身上，嘴上嘟囔道：“老子几百亿身家的性命，可不敢交给一个单手开车的司机。” 王铁连忙丢了搓澡巾，快步跟上去：“那谁来开车啊？您自己吗？” “我有几百个兄弟，用得着我自己开车？你果然是狗脑子！”林慕阳慢慢走到温水池，缓缓的坐下，说道：“你趁着养伤这几天，去帮物流公司挑50辆车，国产也好进口也罢，从30吨到1.5吨的都得有。” 王铁愣了愣：“养伤还要我去干活？” “你伤的是手筋又不是脑筋！”林慕阳怼道：“汽车连的不去挑车难道去挑担吗？你以为你是沙和尚啊？” “哦哦。”王铁说道：“可是咱们也没有那么多人会开大车啊。” “你特么…”林慕阳懒得生气了：“全冀州难道就只有你一个汽车连退伍的？” “还要招人啊？”王铁叹了口气，说：“林总，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公司现在是严重的入不敷出啊？” 林慕阳说：“瞎说，今天霍姑娘不是刚谈回来1700万的合约？” 王铁说：“可那是娱乐公司的啊，陈律师说了，现在开始要各管各账，不然以后理不清楚。” 林慕阳问：“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铁打小报告：“刚才咱们下来泡澡之前，我看见他站在霍总的房间门口说的，你磨磨蹭蹭的你才没听到。” “各管各账啊…”林慕阳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看来是得尽快把集团财务部给搭起来了。” 王铁不满的瞟了他一眼：“林总，有时候我真心觉得你不会做生意，咱们公司成立才半个多月，已经花掉快上千万了，却连个财务都没有，不是陈律师就是沙姑娘，他们都不是专业的，出了差错算谁的？到时候你好意思说他们吗？” “嘶！” 林慕阳倒抽一口凉气，惊讶的看向王铁：“你这小嘴叭叭的，什么时候口才变得这么好了？说话一套一套的？” 王铁意犹未尽的说：“不止财务，其他公司都有老板娘，就咱们公司没…有…” 感觉到脖子发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慕阳斜眼看着他，给出一记死亡凝视：“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王铁缩了缩脖子，一直缩到把整个人缩进水面之下。 林慕阳看着澡堂子里三三两两在一起交谈的平头小伙子们，眼前莫名其妙的浮现出那个恶梦。 确切的说，是梦中的那个姑娘。 那个清冷而绝美的，在他怀里痛哭的，质问他为什么见死不救的姑娘。 他在京城和常山的街头见过她的广告牌，知道她的名字，也查过她所在的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就是不敢去找她。 或许在他的心底，是带着侥幸的。 以为在梦里出现的两个人只要不见面，那个噩梦就不会在这个星球上变成现实。 他忘记了，这个星球和地球的文明相似度，高达80％。 如果刻意忽略掉恒洲的存在，那么相似度就会达到99％。 同时，他也忘记了，他穿越之后认识的这一大群人，是被那根看不到的线连到一起来的。 李安安，陈浩然和林菲，刘贝贝刘建国张小莉，沙青王大利左辉，瞿泰官瞿振桓和那位不能明说的存在，霍问西陈楠等等等等， 这些原本分属不同的群体，现在都把那根线的另一头，缠绕在他身上， “铁子，等你伤好了就去管物流公司。” 王铁刚从水里浮上来就听到这句话，吓得他连连摇头：“林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林慕阳淡淡的说道：“以现在的经济环境，有50部货车的物流公司，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绑上一条狗都能挣钱。” “你从头开始，慢慢琢磨慢慢学，再过两年等时机到了，把规模扩大到500辆1000辆，说不定将来你还能成为上市公司老板。” 王铁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林慕阳冷冷的视线扫过来，立马变得很乖巧。 他看得出来，老板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好，林总，我去。”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您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啊，到时候万一要是亏了，我…我…”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林慕阳缓缓起身，伸手搭在他的天灵盖上：“大时代要来了，不要只满足于跟在我身边。” “我需要的是亲如家人的兄弟和生死与共的伙伴，不需要一个只会开车的司机。” “你才21岁，正是学什么都快的年纪。”林慕阳拍了拍他的脑袋：“狗脑子，你明白了么？” 王铁：您能不能先把手从我天灵盖上先挪走？ 第113章 谁要禁止办公室恋情了? 王铁和陈浩然等人担心的企业制度问题，林慕阳一点都不担心。 每个时代有适合每个时代的企业文化和制度，市面上泛滥的各种管理类书籍很多，他的资料库里也多的是。 照搬书本肯定会出问题，但是在天量创业资金的加持下，会极大的提高创业过程当中的容错率。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富二代出来创业，最终总有一个项目能取得成功的原因。 凭着超越时代的技术，林慕阳几乎不用愁资金枯竭的问题，他要做的就是给手中的技术挑选合适的、又出得起价钱的买家，然后把挣来的钱拿去做他想做的事。 比如实现原主小时候的梦想：有朝一日权在手，要把村长打成狗。 所以在这个时候，创业者林总担心的是人的问题。 如果一直入不敷出，对整个团队自信心的打击将会是毁灭性的。 而且霍问西作为来内地发展的港岛人，即便业务能力很强，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 给人才提供一个平台，再用制度给人才划定一个范围，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点点启发，他们就能自动自发的为他带来看得见的财富和影响力。 满足别人的成就感，特别是满足普通人的成就感，往往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从那本禁书上学会了一个简单的道理：“你只需要影响到有影响力的人就够了。” 然而这个简单的道理，却又极难实现。 就比如说，他刚穿越的那天，当孙警官扣着他的身份证，用一张3寸的塑料框住他当时1.73米的身躯的时候，他就谁都影响不了。 也是那天起，他决定要做一个有身份的人。 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 或许是连日来马不停蹄的奔波，一路认识形形色色的人，让他突然感觉到有点疲倦，在和瞿振桓等人一起用过晚餐后，他回到房间看起电影来。 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想看的，却让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很多电影。 一时间，林慕阳的脑海里又被各种各样的想法所占据，电影类别，电视剧剧本，细分市场，南北差异一直到东西文化差异… 那些被他任性的一扫而空的关于影视文化的资料，如洪峰一般倾泻而来。 一直到最后，画面却定格在梦中的那张脸上。 “这是绕不过去了么？”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走到落地窗前。 夜幕笼罩在华北平原上，将常山这座古老的城市，变成一个自成天地的八音盒。 进入十一月份后，这座城市随时会下雪。 有些事，得抓紧了。 “笃笃笃…” 林慕阳回过头，看了一眼门口，不按门铃选择敲门的，只有陈浩然了。 陈大律师身边还带来了一个人。 可能由于即将要从朋友关系变成雇佣关系，林菲见到林慕阳的时候好像忘了该如何打招呼。 “林菲姐。” 林慕阳先开口打招呼，将人给让进门。 林菲有些紧张，还带着知识分子的矜持。 进门入座之后，她便将目光看向了陈浩然。 陈浩然环顾一圈，问：“我听铁子说你准备把他打发到物流公司自生自灭？”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汽车连的兵天天去跟货车打交道，算是专业对口。”林慕阳笑道：“就像你和林菲姐，以后专门跟法律和各种地方条例打交道，为咱们集团保驾护航，也是专业对口。” 他说着看向林菲，笑道：“林菲姐一直给我带来的印象是精明能干，干脆利落的女强人，是不是因为要和陈大律师成为同事了，反而倒变得拘束了？要不咱们先让陈大律师出去？” 他本来只是想缓和气氛，让林菲不要那么紧张，没想到她竟然点点头！ 林慕阳忍俊不禁的说：“陈大律师，那你就先到酒吧去吧，顺便帮我把霍总和陈总带过去。” 陈浩然想不到自己也有被嫌弃的一天，无奈的摇头起身，走到门口忽然问道：“瞿家那三位呢？你把那么重要的客人留在酒店里好像不太合适。”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林慕阳连忙找出电脑包，从里面摸出那张信用卡，直接给陈浩然飞了过去：“你把这张卡拿给霍总，明天让沙青或者晓莉嫂子带她们去逛街，缺什么就买什么。” 陈浩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信用卡，拿在手中翻了翻：“一千万额度的信用卡，竟然被你当成门缝小卡片乱扔，我都替它觉得不值。” “要不是带现金太麻烦，我还不想用呢，一刷卡就得付利息。”林慕阳给林菲倒了杯水，“等哪天我搞出个电子支付，它就彻底没用了。” 陈浩然摇着头出门，顺手把房间门给带上。 “林菲姐，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了。”林慕阳注视着林菲问道：“你把浩然哥支走，是不是因为你的顾虑和他有关？” “算是吧。”林菲放松了些，说道：“现在你的公司刚起步，接下来两三年应该会很忙。所以…” “所以你们的分歧是什么？”林慕阳直接问道：“一个想早点结婚，另一个想等到事业稳定？” “倒也不是。”林菲想了想说道：“我听说正规的大公司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我和他要是在同一个部门，他以后可能不好管理其他人。” 林慕阳愣了愣，林教授的脑回路这么清奇的吗？ “我可从来没说过咱们公司要禁止办公室恋情。”林慕阳说道：“再说了，就算禁止也禁止不了，所以我就从来没打算这么做。” 林菲有些意外：“难道你不怕会影响内部的工作氛围？” 林慕阳举例说道：“学校还禁止学生早恋呢，家长和老师全方位严防死守，可真的禁止住了嘛？所以只要不影响工作，他们想谈就谈，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林菲歪头想了想，竟然无言以对。 “我们要担心的反而是另一方面，”林慕阳说道：“警惕那些一入职就马上怀孕，休完产假就辞职的人。” 她们不但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工作，还有可能拖垮一家企业。 第114章 老板娘很多啊 人类文明无论发展到哪一步，都不可能产生完美的制度。 人性当中的自私和贪婪，注定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所以管理者在思考时，要基于一点去制定制度：对大多数人的公平公正。 林慕阳没有和林菲谈她的待遇问题。 法务部既然已经交给陈浩然，那就不是他来直接领导林菲了。 这也是管理者要警惕的一个现象：适当的放权给有才能的人，你才不会陷入无序的忙碌之中。 “阿西巴！还缺一个人力资源总监啊…” 林慕阳在去单行道酒吧的路上，发现目前需要解决的大问题越来越多。 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让谢豪将林菲先送过去，自己却下了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慢慢思考。 他发现世上很难再出现像他这样的奇葩创业者了，在投入上千万的资金，弄出来好几个框架之后，却连创业团队的骨干成员都还没有凑齐。 这就好比买了一支足球队，自己担任球队主席、俱乐部总经理、主教练之后，发现忘了买球员！ 这还怎么踢比赛？ 对于集团的人力资源总监人选，他有了一个目标人选。 他给沙青打电话，说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没过几分钟，穿着职业套裙的爆炸姑娘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他面前。 在他不远处，陆丰收对看得眼睛发直的高兴说道：“新兵蛋子，这个也是我们老板娘，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高兴收回视线，疑惑的问：“又是你们老板娘？这是第三个了吧？” 陆丰收得意的低声笑道：“瞿家大小姐的眼睛都长在我们林总身上了，刚来的霍总更像是整个人都长在我们林总身上一样，那必然也会变成我们老板娘。” 高兴惊呆了：“这是可以的吗？” 陆丰收昂起头，用鼻孔对着高兴：“新兵蛋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林总说了，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全都要。” 他得意之下声音有点大，招来一记凌厉的死亡凝视。 林慕阳用目光逼退陆丰收的胡言乱语，这才将视线重新挪到沙青身上。 爆炸姑娘这段时间帮着陈浩然忙里忙外，物流公司的出纳和采购是她，给公司找办公场所也是她，帮着安排退伍老兵接送的也是她。 到了晚上还要到酒吧盯着，这才过了一个星期，她脸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 用事情来验证一个人，一试便知。 林慕阳心里感慨之余，也生出几分感激，问道：“沙青，你想不想从单行道出来，到我们公司帮我？” 沙青低着头，脸颊微红，很显然陆丰收的话她也听到了。 “啊？哦。” 爆炸姑娘用两个意味不明的语气助词，来回应林慕阳的邀请，也许在她心里，就像当初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一伙的。 林慕阳说道：“接下来再辛苦一段时间，也许半个月，最迟一个月，咱们让集团公司的日常经营走上正轨，到时候你再把休息时间补回来。” 沙青默默点头：“嗯。” “待遇方面，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林慕阳说道：“别人有的我也都给你，所以年薪方面…” 他顿了顿，问道：“你现在每个月拿到手的有多少？” 沙青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基本工资和提成加起来三千多一点点。” 林慕阳笑了笑：“还不少，怪不得以前大家私下里管你叫小富婆。” 他提到这个，沙青立刻就不含糊了。 她好像怕林慕阳误会什么似的，说道：“没有啦…每个月给家里两千，给我弟三百，剩下的就刚好够房租和吃饭，我其实很省的。” 林慕阳问：“噢？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爷爷奶奶，我外公外婆，还有我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 “我爸妈前几年下岗了。”沙青像是要解释为什么每个月要给弟弟寄钱一般，说道：“我妈弄了辆早餐车卖早餐，我爸一开始天天喝酒，我弟两年前考上大学，我爸才拿着我弟的奖金，跟人合伙买了辆车跑出租，他们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要养，所以每个月给我弟的生活费不太够的。” 林慕阳很敏锐的从普遍中捕捉到关键词，疑惑的问：“你弟弟的奖金？” 说起弟弟，圆脸姑娘背起双手，抬起头骄傲的微笑着说：“我弟是我们雄县的高考理科状元，县里和其他单位给了十万奖励呢。” 林慕阳听到某个地名，心里微微一动，顺着往下问道：“他去了京城哪所大学？京大还是燕大？” “没有。”沙青摇摇头说：“他填报的是滨城工业大学，学计算机，这个学期刚上大三…” “那就是准备实习了。”林慕阳笑着说：“回头如果他愿意，让他来咱们公司实习。” 沙青抿唇微笑着偷偷看了林慕阳一眼，慢慢放缓脚步。 两人已经走到酒吧门口。 林慕阳说道：“你先帮我管着人事部，把物流公司、安保公司和房地产公司的管理人才先招齐，之后再去报班学习，待遇先按20万一年算，等你拿到学位证书，给你提到50万一年，你觉得可以么？” 沙青愣住。 她的表情就和王铁听到林慕阳把他打发去筹备物流公司时一模一样。 她有些不安的说道：“林总，我才高中毕业…” “所以我才让你抽空去报班学习啊，不然以后你在人力资源总监的位置上难以服众。”林慕阳开玩笑说道：“虽然同样是高中毕业，我觉得以后应该不会有人敢质疑我没有资格当他们的老板。” 沙青弱弱的说：“可是20万太多了，我知道自己的价值，值不了那么多…” “每个人的价值是不固定的。”林慕阳被她的傻气给逗乐了：“你在胖胖那里可能只值3万一年，可你在我们公司，现在远远超过20万。” 沙青心里一暖，脸上又绯红一片。 只是酒吧门口光线很暗，林慕阳没有看到。 第115章 这世界颠了 林慕阳拉开酒吧大厅的门，和正从里面出来的一只粉红兔子撞个满怀。 刘贝贝在撞到人时双手下意识的护住丰胸，直接后果就是林慕阳两边的肋部挨了两肘。 林慕阳扶住惊魂未定的大兔子，笑着问：“你又忘了戴隐形眼镜了么？” 刘贝贝回过神，反应极快，拉起他的手走进酒吧大厅：“果冻来啦！让一让让一让！” 林慕阳被她拉着走，看清酒吧大厅里的场景时，他竟然愣了愣。 晚上八点刚过，大厅里竟然已经坐满了人！ 人群里有郑大虎唐翠花等一些老熟人。 刘建国不好好在家陪老婆带孩子，竟然在和陈浩然掰手腕！ 林菲和李安安在旁边喊加油，正在给刘陈二人当裁判的竟然是李安安她妈！ 霍问西和王大利夫妇坐在靠角落的一张长桌，桌面上摆着几份文件，娱乐公司的员工和港岛来的策划团队，正在听霍问西说着什么。 这也就算了。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瞿振桓瞿二爷，正带着瞿家俩孩子和陈楠坐在为首一桌打牌！ 旁边一桌坐着刘丽华等等刘家人，还有常山市刘建民副市长。 公职人员来泡酒吧，酒吧里还坐着一群社会大哥。 现实版猫和老鼠？ 这个世界已经颠成这个样子了吗？ 林慕阳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生疼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果冻来啦果冻来啦！” 刘贝贝大踏步的拉着一脸懵逼的林慕阳径直穿桌过凳，她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让原本嘈杂的酒吧大厅为之一静。 直到被她拉到舞台上，林慕阳才回过神来。 “静一静，静一静！” 刘贝贝一点都不怯场的用左手拿起话筒，右手呈45°角向上伸直，从左往右将大厅里的声音抹平，说道：“有人怀疑我说谎，现在我当着大家的面采访他。” 林慕阳茫然的问：“什么？” 刘贝贝化身媒体记者，很正式的问道：“林慕阳先生，请问音乐文化旅游节的活动方案，是不是你用一个多小时在这个大厅里写出来的？” 虽然充其量也就是份草案，林慕阳还是点点头：“当时还有陈律师，李医生，沙青和王总在场，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 刘贝贝又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形容活动策划的吗？” 林慕阳说：“嗯，我说活动策划的思路，跟平时我们去市场买菜的流程是一样的。” 刘贝贝接着问：“当时刘建国先生是不是马上和你谈好了冠名赞助费用？” 林慕阳心里有种正在接受审问的古怪，谨慎的说：“是的，刘总当时展现出了极大的魄力和长远眼光，现在他们公司已经和我们正式签约了。” 刘贝贝得到满意的答案，小脸往台下一转，对娱乐公司员工说道：“小张姐，把赞助合同拿给郑总唐总，让他们过目签字！” 林慕阳马上被刘贝贝拽下舞台，走向郑大虎几人。 刘贝贝从员工手中接过几份合同，像发试卷似的给郑大虎等人每人面前摆了一份。 她连珠炮似的催促：“郑总唐总李总王总周总赖总，签字吧！” 林慕阳看向郑大虎，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郑大虎好像没看到，手上狗爬一样签协议，嗡声说道：“俺有三家棋牌室一家饭店一家洗浴，果冻弟弟你得帮我想想推哪一家。” 唐翠花笑着一边签字一边说：“果冻弟弟，姐姐的批发生意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靠你啦！” 剩下的李总王总周总赖总，嘴上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林慕阳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知道今天这群人早早来酒吧的目的。 刘贝贝看着公司每天只有支出没有进账，心里一着急就把目光盯上郑大虎等人。 在她看来，眼前这六个人加起来的赞助金额有70多万，不算多也不算少，应该能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 她却不知道，林慕阳在心里直摇头。 六人当中，可以帮郑大虎主推他的饭店和洗浴中心，唐翠花的服装批发业务也还好说， 可剩下的人里，李总是手下只有百十号建筑工人的包工头，连工商注册都没有办的那种。 周总是开连锁馒头铺子的，李总王总赖总更是给几个夜总会看场子的！ 林慕阳看得直摇头，感觉自己这是在收黑社会老大们的保护费。 他不动声色的把几份合同收好，交给身后的一只手。 “你不是应该在养伤！？” 原来王铁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默不作声的站在林慕阳身后。 王铁接过文件，说道：“林总，我约了几个老战友在包厢里谈事，听到您来了，带他们出来见见。” “你先去吧，待会儿我过去。” 林慕阳打发走王铁，看向郑大虎笑着说：“大虎哥，你明天中午攒个局，咱们谈谈接下来怎么合作。” 他说完直接把刘贝贝拉走，没让小公主看到身后的景象。 尤其是那几位大哥，见状齐齐的松了口气：果冻来了，命保住了，钱也保住了。 “果冻，我厉害吧。”刘贝贝挽着林慕阳的胳膊，邀功似的说道：“前两天晓莉嫂子和王大哥说啦，咱们良心娱乐刚起步，得想办法开源节流，我就想着…” “你什么都不要想。”林慕阳低声说道：“公司的事交给我们就好。” 刘贝贝察觉到林慕阳不高兴，疑惑的问：“果冻你怎么啦？是不是我做错啦？” 林慕阳叹了口气，将她拉到吧台，小声的说：“你的初衷并没有错，只是你找的目标客户和活动的主题不搭，咱们不能坑朋友，明白了么？” “啊？”刘贝贝愣了愣，“我去把协议还给他们。” “这件事我来处理。”林慕阳拉住她，问：“贝贝，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分担压力，可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刘贝贝的眼睛里藏着星星：“你让我好好学习好好唱歌，我记得的呀！” 林慕阳原本心里的不快，被她的清纯和单纯冲散，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这姑娘太傻，傻得让人担心。 第116章 未来城是什么? 酒吧一处角落。 高兴远远看着林慕阳揉刘贝贝脑袋瓜子的一幕，对着耳机问了一句：“那是你们公司的四老板娘？” 耳机里传来陆丰收得意的轻笑：“那必须的。” 高兴接着又问：“这位是你们公司的五老板娘？”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好像是的…吧？” 原来却是李安安借口去洗手间，到吧台边上找到林慕阳，站在他身旁侧过身子靠在他肩膀上。 林慕阳左手臂被刘贝贝挽着，右边肩膀被李安安靠着，一时间鼻子里既有刘贝贝身上清韵的体香，又有李安安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阿嚏！” 两位姑娘同时扭头看向他，刘贝贝还在找最近的抽纸盒在哪儿，李安安已经伸出手，用纸巾在他的嘴唇上，鼻子上仔细的擦了几下。 李医生边给他擦鼻涕边说：“我们北方的秋天冷，你出门多穿点。” 林慕阳面不改色的问：“你明天不用上班？自己来也就算了，还带阿姨来酒吧这种地方？” “我后天上班。”李安安耸耸肩，看向李妈那桌说道：“陪退休老太太出来寻开心。” “退休？”林慕阳疑惑的问：“阿姨不是才50岁？你们医疗系统这么浪费人才真的好吗？” “她自己要退。”李安安撇了撇嘴：“她对医改的一些政策有意见，和院长吵了一架，加上更年期嘛，你应该懂。” 林慕阳问：“什么问题？” “她认为按照现在的医疗改革方案，以后医院就会变成商场，医生会变成销售员，病人就是被摆在案板上等待被割的肉。”李安安冷哼了一声：“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林慕阳听到是和医改有关，淡定的说：“哦，没事，让她好好休息一两年，等未来城的医院建好了，我请她去当院长。” 李安安眨了眨眼：“什么未来城？” “下个星期，记得让阿姨看报纸。”林慕阳看着她说道：“到时候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从你们系统里辞职出来。” “公家的墙角这么好挖的吗？”李安安斜了他一眼：“你先挖了浩然兄，接着挖我闺蜜，现在要挖我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林慕阳意味深长的说：“医院的名字我都定下来了，就叫平价医院，用药平价，手术平价，治疗过程平价，人人都看得起病。” “你说得我都有点想生病了。”李安安笑吟吟的说：“那待遇怎么算？” “像你这个级别的主任医生嘛，”林慕阳想了想说道：“入职就配一套房子，高底薪和年终奖，乱七八糟加起来至少3、40万年薪吧，其他的和公立医院一样。” “啧！”李安安挑了挑眉：“说得我很心动啊。” “心动不如行动。” 林慕阳看向刘贝贝问道：“刘副市长是你什么人？” “我堂舅啊。”刘贝贝不以为然的说：“你看我舅舅的名字就知道了嘛。” 林慕阳微微眯起眼睛，心说小公主这外号真不是凭空得来的。 老刘家这一大家子人，如果都是公正廉明那还好说。 倘若不是，那么有朝一日，常山就会再迎来一次塌方。 他看着酒吧里的这群猫和老鼠，叹了口气，早点搞定早点回去睡觉。 “你们聊，我去招呼客人。” “噢。” 刘贝贝恋恋不舍的松开他的手臂，目送他的背影走向人群。 李安安的视线在林慕阳身上停了一会儿，看向身旁的小公主，用过来人的语气说： “贝贝，喜欢一个人呢，就早点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总比自己藏在心里的好。” 刘贝贝横移了两步，挽住李安安的手臂，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的说：“我不敢，我怕到时候就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 李安安轻声叹道：“你连说都不敢说，又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 “我能感觉得到，果冻对我的喜欢，是对妹妹的喜欢。”刘贝贝抿着唇说：“他心里装着很多事，他对爱情是没有感觉的。” 李安安无奈摇头：“有时候感觉并不准确，得去试了才知道。” “不是的，果冻写的歌里没有一首是情歌。”刘贝贝轻声说道：“我们学校老师拿他的歌去试唱了很多遍，说能写出那些歌词的人，就像是一个对世人带着深深同情的旁观者，充满了寂寞和无奈，还有希望。” “旁观者？”李安安笑笑：“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会不会太敏感了？” “安安姐，果冻就像一阵风，抓不住的。”刘贝贝明亮的眼眸里满是那个人的影子：“那我就做一只风筝吧，他吹到哪儿我就飘到哪儿。” 李安安抿紧了唇，在天真烂漫的小公主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她比刘贝贝经历的事多一些，所以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会走散了。 除非，用各种各样的感情和利益以及责任，把彼此缠绕在一起。 她想到这里，突然很好奇林慕阳所说的未来城是什么。 对以市场为导向搞一刀切的医疗改革政策感到不满，对把病患当成提款机难以接受的纯粹的医护人员，绝对不止她们母女俩。 可是，如果想保持这份纯粹，光靠热爱是不够的。 她拉着刘贝贝回到酒桌，坐下之后等着陈浩然和刘建国拼完一瓶啤酒，才问道：“浩然兄，未来城是什么？” 陈浩然警醒的看向两边，回过头淡淡的概述说：“有个家伙要在华北平原上建设一座高度现代化的城市，想让人人有房住，有工作，看得起病，养得起孩子。” 刘建国虽然作为常山民营企业代表全程参与招商谈判过程，却没有听到林慕阳完整的未来城计划。 他不动声色的出言试探：“看来果冻今天还是留了一手。” “果冻弟弟今天留的何止一手。”陈浩然微微一笑，故意刺激刘建国：“我敢和你打赌，如果冀州官府拒绝那些合理的条件，将来他们的肠子都能悔青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人民群众也会把他们钉在历史的反面教材上。” 第117章 出主意递刀 “我从来不赌博。”刘建国笑吟吟的说：“再说他管我媳妇叫舅妈，我要是赌赢了对他没好处。” 陈浩然笑了笑：“那你这个当舅舅的最好快点把手洗干净，不然我怕你等不到那天。” 刘建国笑嘻嘻的：“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喝酒掰腕子呢？” 陈浩然的镜片下透出两道锐利的目光：“我们北方集团的法务部要价可不低，刘总的钱包够不够鼓？” “我没多少钱。”刘建国笑嘻嘻的说：“不过我有一些产业想出手，如果你能帮我卖个好价钱，我只收一半的本钱。” 陈浩然笑了笑，问道：“我们最少能分到多少？你的合伙人愿不愿意让你卖掉股份？” 刘建国抬起右手翻了翻，说道：“我不想伤了和气，所以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给过他们购买股份的机会了。” 陈浩然有些意外，朝刘丽华那桌人看了一眼，说道：“明天上午你来我办公室，我帮你分析分析。” “哎，年轻人懂得节制，很好。” 刘建国端起自己的杯子，调侃了陈浩然和林菲一句，大摇大摆的走向刘家人那桌。 林慕阳本来正站在瞿远航身后看他们打牌，被刘建国顺势拉到刘建民身旁坐下。 他朝刘丽华等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刘建民问道：“今天下午怎么没见刘叔叔去开会？” 刘建民听着叔叔这个称呼，知道林慕阳不想让刘家人知道太多的事，便说道：“张市长派我去栾城考察卓越集团的阳光城项目，刚赶回来。” 林慕阳意有所指的说一句：“张市长还真是挺关心地方经济发展的。” 刘建民拍了拍大腿，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事不好说，也说不好。” “说到阳光城项目，卓越集团也是我们的活动赞助商，”林慕阳绕开敏感话题，说道：“我在和他们集团接触之前，认真研究过卓董事长的发家史，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刘建国一点也不在乎对方是冀州首富，对商场上的老竞争对手直呼其名：“卓舒民做过什么有意思的事？” “卓董靠抵押一部汽车，从栾城的农民手中租来一块土地，然后在报纸上登广告卖别墅筹集建设资金，结果建好之后却是普通的多层住宅。” 林慕阳有意无意的说道：“往后好几年，他就通过这种方式将他们家族的产业雪球越滚越大，再后来制度不断完善，这才收敛了一些。” 他说完看向刘丽华，问道：“刘姨，我不太懂法律，所以我想问问您，咱们国家对虚假宣传和诈骗集资的定义是什么。” 刘丽华眼睛一眯，随即想到对方的首富身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管内务的，关于经济问题的条例我不太清楚，得回去查查才知道。” 林慕阳见她有顾忌，又换了个话题方向，转而问刘建民：“刘叔叔，我还有一个疑惑。” 刘建民本就已经有所心动，闻言问道：“你是我们家贝贝的好朋友，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就是了。” 林慕阳摸了摸鼻子，想了想措辞才问道：“在当前推进城市化进程的形势下，常山市区短期规划建设面积才开发了不到30％，市里鼓励房地产开发商去20公里外的地方开发项目，不但给税收优惠等等各种政策，还让官媒统一口径引导市民去购买那里的房子。” 他顿了顿，说道：“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市里担心城市化的任务完成得太快，还是担心那些市民每天上班的距离太近了，还是要给石油企业创收？” 刘建民无奈的笑笑：“这是张市长上任之后力推的城乡改造项目，可能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吧。” 林慕阳笑了笑，又问：“那么市里有没有考虑过，几千户业主现在以市区的房价购买到的却是县城的房产，等将来他们清醒过来时将会出现什么后果？” 林慕阳给刘家人又出主意又递完刀，也不等刘建民回答，走向良心娱乐的那桌。 巧合的是，只有霍问西身边还有位置。 “我们刚说到活动的招商工作。”霍问西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包，随手放在桌上，向林慕阳介绍话题进展，把手上的笔记本递给他：“这是讨论的结果。” 林慕阳接过来看了两眼，一手娟秀漂亮的钢笔字，可是繁体字里掺杂着英文术语的讨论内容看得他脑壳疼。 勉强看懂了重点之后，他把笔记本还给霍问西，说道：“你们刚才提到自己招聘或者和本地广告公司合作组建招商团队的想法，按照常规来说是最稳妥的。” 他先肯定之后，再提出异议：“只不过接下来北方会下雪，马上就会进入天寒地冻的冬天，在这种天气条件下会增加各种出行不便和风险，招商的效率也会大打折扣。” 他伸手又拿过霍问西的笔记本，拿起笔在上面边写边说：“从时间上倒推，决赛定在明年五一长假期间，然后每个月举办半决赛、复赛、初赛、下个月起开始全冀州范围的海选，那么在这中间虽然也能继续招商，可同时也是在浪费我们的人力资源。” 霍问西探过脸，好奇的看着他在写什么，问：“你的决定是什么？” 林慕阳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香水味，笔下不停：“我的建议是把广告资源稀缺化，广告内容优质化，以此提高赞助费用，策划团队为每个赞助商量身打造适合的，有吸引力的广告内容，在活动持续期间保质保量的服务好这些赞助商就行了。” “可是咱们的招商广告已经刊登出去了。”陈晓莉担心的问：“现在再说提价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市场是多变的，解释权在我们手中。”林慕阳说道：“将走访式招商改成统一招商，将讨价还价变成集合竞价，问题就都解决了。” 霍问西眼前一亮：“前期先进行大范围的覆盖式宣传，利用饥饿营销吊足广告主胃口，又能让参赛选手看到活动信息，这主意简直太棒了。mua！你好聪明！” 林慕阳原本还想补充说明，脸上微微一红。 害羞了。 第118章 谁故意败坏我名声 林慕阳的脸上很热，有点烫。 某个成熟妩媚的女人今天第二次亲他了！ 自然法则作用于这具只有二十岁的年轻身体，让他的心里有些乱。 “山下女人是老虎，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在在心中默念了两遍警世名言，才对众人说道：“港岛的朋友远道而来，接下来良心娱乐和左氏影业的合作也不只限于这次活动，大家先彼此熟悉，所以关于工作的事情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吧。” “来酒吧不喝酒不玩游戏，回头会被老板打出去的。”他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回头叫服务员上酒，他用粤语对港岛的团队说道：“北方有很多不同于我们南方的特色，工作之余你们可以用心体验一下。” 说完和霍问西耳语几句，起身才发现郑大虎等江湖人已经不在大厅里了。 他环顾了一周，暗自思量着走向通往包厢的通道，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推开王铁所在包厢的门。 入眼所见，十几个顶着板寸头的汉子，拼酒的拼酒，玩骰子的玩骰子，勾肩搭背扯着嗓子吼歌的吼歌。 林慕阳不禁莞尔，有点怀念地球上的那群老战友。 王铁见到他进来，急忙从旁边抢过一个话筒，大声说道：“兄弟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迎接咱们的林总！” 在热烈的欢呼声和起哄声中，林慕阳放松心神，和这群汽车连退伍老兵们坐到一起。 直到三个小时后，当他半醉着被谢豪和陆丰收等人带回酒店时，时间已经进入这一年的十一月份。 谢豪拿出门禁卡刷了卡，刚将房门推开一道缝，便立刻伸手将身后的林慕阳护住。 房间里有人。 他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把林慕阳扶到墙后面，才小心谨慎的将房间门完全推开。 在确认门口不会有危险后，他将门禁卡插进卡槽，贴着墙根慢慢走进房间。 可没过三十秒，他就快速的走到房门口，从陆丰收等人手中接过老板，并让他们在外边等着，自己扶着林慕阳进门，穿过客厅往卧室的大床上一扔，迅速退出来。 陆丰收好奇的问：“班长，里面是谁啊？” 谢豪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摇头不语。 片刻后。 林慕阳在听到房门被带上，才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 看着躺在大床上只露出头的三个女人，以及三双故意露在外面的白花花的大腿，他无语的摇摇头，问道：“我很想知道是哪个想出这个馊主意来败坏我名声的？” “我们一起商量出来的。” 霍问西回答完，穿着睡袍第一个掀开被子爬起来。 紧接着，林菲穿着裙子从另一边床上下来。 只有一个李安安还扭扭捏捏的不想起。 陈浩然打着哈欠从卫生间里慢慢走出，问道：“你叫霍总通知我们来你房间等你，到底什么事？” 林慕阳低声说道：“我感觉冀州官府又要地震了，可能会影响到未来城项目的通过，找你们来商量商量。” 三个女人还在迷茫着，陈浩然先反应过来，将卧室的门完全打开，确认外面客厅里没人，才说道：“你的感觉也许不是感觉，而是真的要发生了。” 霍问西和林菲将卧室里的桌椅搬到一处，临时拼凑出一处小会议室，便又盘腿坐回床上。 林慕阳找出一份未来城的完整项目方案递给霍问西，让她们自己传阅，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建国开价五千万元，想请我们帮他处理灰产。”陈浩然说道：“今晚刘家能出面的人都在酒吧里出现，就是刘建国为了给其他股东施压摆出来的局。” 林慕阳喝下一大杯热水，清醒几分后问：“其他股东都有谁？” 陈浩然冷笑着说：“我要是说出来，你会觉得我在开玩笑，可现实就是现实。” 林慕阳皱了皱眉：“你说。” 陈浩然说：“最大的股东是卓舒民的儿子，他替好几个人持股，小股东里有东北的、刘老二，还有几个湾岛的。” “表面上势同水火的竞争对手，私下早已铁板一块。”林慕阳叹了口气：“所以刘家才会摆出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铁了心要从这潭浑水里抽出来。” 陈浩然说道：“刘建国想洗手退出，又岂会容易。那些人不愿意买下他的股份就是明证。” 林慕阳将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我现在大概能想象得到金帆酒店的水有多深了。只是，最后面那个是谁？” “我也不知道。”陈浩然凝声说：“据我所知，要是真的查起来，能从所在街道一路查到市里，甚至太守府里也有他们的人。” 林慕阳问：“今天在会议上跳出来的那两个？” “可能，”陈浩然咬了咬牙，眯起眼睛说：“不止。” 他接着分析道：“今天有港岛投资团在场，他们还算收敛了，可瞿总裁毕竟不会一直待在常山，下次会议，我们这些本地土着面临官府的压力会更大。” “兵来将挡。”林慕阳看向床上凑在一起的三个脑袋，说道：“未来城项目的计划环环相扣，你们在看的时候，从你们各自的专业找出他们可能会提出质疑的地方，我再进行更有针对性的补充。” “你今天当着他们的面说的那句一概不认，已经让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很不满了。”陈浩然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道：“我从下午就让李三多安排人员巡逻，绕着那八千亩地彻夜监视。” “突击搭房子也好，挖开地界也罢。”他笑了笑，说道：“无论谁想要在那片土地上做什么，今晚将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林慕阳欣慰的笑起来：“早知道有浩然哥在身后替我查遗补漏，我就不安排这一出了。” “公司也有我一份，应该的。” 陈浩然瞟了一眼女人们，突然凑近林慕阳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第119章 老狐狸 林慕阳不知道，在他召集小伙伴们商量对策的同时，也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讨论同一件事情。 在京城，有人彻夜不休的看着数字模型里的技术分析。 在常山某处，某个中年军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一处灯火通明的车间门口。 在冀州太守府，从晚上八点开始的各部门负责人闭门会议，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方才散去。 在常山市官府大院，一群来自各部门的官员直到凌晨才从市长家里出来，各回各家。 在金帆酒店的某个金碧辉煌的私密空间里，一群不知身份的人士密谈了许久。 在南二环边上，有一对来自港岛的亲兄弟，出于兴奋和好奇跟着巡逻队伍待了一夜，差点冻成鹌鹑。 天亮了。 十一月份的第一道阳光，从东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金黄色的晨光逐渐唤醒沉睡了一夜的华北平原。 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后纸醉金迷的左家哥俩，被眼前的景色给吸引得入了迷。 他们每年都去世界各地旅游，也见过各种不同的日出景象，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让他们如此渴望。 因为太阳不仅给大地上带来了光明，也给世人带来了温暖。 这一夜，因为没有执法权，长城安保公司拍下一百多张现场照片，二十多段视频，驱离拉着建筑材料来的不明身份人员200多人。 李三多在对讲机里听到汇报的时候，人正在郊区的一个村子外围。 他边看着手持摄影机里的视频回放，边对着对讲机安排人员接班。 当两部豪华越野车从市区方向出来，开进村子的时候，李三多下令队员们从四面八方进村。 二十多个由退伍侦察兵组成的安保人员列队从身旁走过，把刚在村委会主任家门口下车的某梁姓男子吓得冷汗直冒。 他迅速回到车上，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等待了几十秒才有人接起。 梁姓男子焦急的问：“老板，村子里也有他们的人，您看还要继续吗？” “慌什么！既然没办法煽动村民闹事就按照第二套方案进行。”话筒里传来一声呵斥：“长城安保充其量只是租客，你让村委会马上签字盖章，把那二百多亩地卖给卓家。” 梁姓男子赶紧翻找手提包，嘴上连连说道：“哦，好，好。” 十分钟后，他带着卓越集团的法务专员和项目经理们敲开村委会主任家的大门。 然而，当他带人走进院子，看见正围着一张圆桌吃早餐的几个人时，顿时如遭雷击： “瞿先生，陈总，你们…好…早…” 瞿振桓手上端着一碗旮沓汤，轻轻的晃着碗，吹拂着热气，竟是看也不看来人一眼，淡淡的问道：“远航，你服了没？” 瞿远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咽下嘴里的油条才回道：“二叔洞察秋毫，我输了。” 瞿振桓微微一笑：“打牌，我不如你们年轻人，可是要说搞小动作，你们还得多练练。” 瞿明心掩嘴偷笑，问：“爹地，你是怎么猜到贵伯家今早还会来客人的？” 瞿振桓瞟了一眼站在院子里进退两难的陌生人，说道：“以前我们家还住在九龙城寨，你们左辉叔叔每次打不过我就跑去和你奶奶告状，那时候我就知道，要是不想回到家就挨一顿打，打完架之后就得堵住小人们所有的去路。” 陈楠不满的瞥了眼院里的小人们，干咳一声说道：“二哥，你当着我的面骂我老公真的好吗？” “我骂的是小时候的左辉，”瞿振桓笑了笑：“跟现在的左太太有什么关系？” 陈楠微微一怔，竟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瞿振桓这时候才正眼看向梁姓男子，问道：“梁秘书是吧？吃过早餐了吗？” 梁秘书好歹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挥挥手让卓越集团的人先退出院子，尴尬的笑道：“吃过了，吃过了。” 瞿振桓看向他手中的公文包，问：“你们市长是猜到我们会来老乡家里做客，让你早早的过来帮我们付账的吗？” “啊对对对。” 梁秘书被瞿振桓身上的气势所震慑，急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厚厚的现金来，塞到一直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村委会主任手中，他也不知道对方该怎么称呼，只好说道：“老乡，这是咱们市里替外商支付的招待费用，你看够不够？” 老农模样的村委会主任连忙推辞，用浓厚的方言说道：“有远客来俺们村考察，俺是支书，招待客人是应该的，不能收公家的钱。” 瞿振桓缓缓起身，从梁秘书手中接过那沓现金，握住老农的手同时把钱塞给他：“阿贵大哥，我们半夜到访你们村，本来就已经很失礼了，这些钱就当作我们请乡亲们吃饭赔礼了。” 瞿明心见状也站起身，走到老农身边劝道：“贵伯，您大半夜起来给我们安排睡的地方，天没亮就起来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这些钱你就收下吧，不然以后我们都不好意思再来您家啦。” 贵伯这才无奈的接住现金，平放在左手上，客气了几句走到门口，大声喊了几句什么。 瞿明心觉得好奇，问道：“爹地，贵伯这是做什么？” 瞿振桓叹了口气，说道：“他把钱平放在手掌上以示公开，再当场喊邻居来做见证，要当面数钱，表示这是国家给村里的，不是给他的。” “噢。” 瞿明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奇的跟上贵伯去看热闹。 瞿振桓看向站立难安的梁秘书，问道：“年轻人，你现在心里除了怕交不了差，还有什么感想？” 梁秘书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惭愧，愧对这些老乡。” “你还年轻，只是跟错了人，站错了队伍，可是你还没有走错路。”瞿振桓欣慰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问道：“我带你回京城，让家父帮你找一条新路，你愿意吗？” 梁秘书皱紧眉头，看了看手中的公文包，又回过头看了看院子门外已经聚在一起的老乡们，长长的舒了口气，下定决心说道：“瞿先生，我愿意跟您进京。” 瞿振桓微笑点头，抬头看向市区方向，心里暗暗担心。 第120章 我们都知道 林慕阳打开房门，门口齐刷刷的站着一排大汉。 每个人都看向他身后，摆出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他侧身让开门口，无语问道：“你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好…啊！” 陆丰收好字刚出口，脑门上立刻就挨了一巴掌。 他摸着脑袋，转过脸想去看是谁揍了他，后脑勺上立马又挨了老板一巴掌。 林慕阳揉着手掌走向电梯，“下次我换个榔头试试。” 当几人来到转弯电梯时，高兴带人已经等候多时。 林慕阳左右数了一下人数，皱眉说道：“高兴跟着我就行了。陆丰收，你带人分别保护港岛来的客人，娱乐公司也去一个。” 他看向谢豪问道：“咱们安保公司怎么没有女的？” 谢豪说道：“有五十多个报名应聘的，李大队长考虑到现在营地简陋，男女混住不方便，给她们发了一笔待业金，让她们在家等通知。” “找两个会唱歌的去艺术学院，跟贝贝说是我的意思，让她无论去哪儿都带着。”林慕阳说道：“再找几个去办公楼那边帮忙，听霍总安排工作。” 他看向谢豪，说道：“再叫铁子带一个去我从前住的小院里，让她在我那间屋子里住几天，如果老太太问起来，就说是我对象，老太太不会怀疑的。” 他想了想，又说道：“刘家楼下也派人轮流守着，等下我会跟刘建国说。” 谢豪一一记下，问：“林总，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林慕阳说道：“刚才我的右眼皮一直跳，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小心点总归没错的。” 他看向电梯门，说道：“咱们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藏在暗处的对手又不知道有多少。这段时间让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 谢豪皱了皱眉，确实如林总所说，常山龙蛇混杂，稍有遗漏，要是被一些亡命之徒钻了空子，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看向高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带着队员退后两步。 电梯到达，只有高兴跟着林慕阳进电梯。 “高兴，当兵几年了？” “五年。” “你们首长人不错，就是太抠门。” “…” “刚才他派人拉了两车粮食去我们营地，结果连块肉都没有，还是当地的老乡送来两头猪，不然今天我们营地都没有肉吃。” “林总，我马上汇报。” “嗯，孺子可教。” 林慕阳单手插兜，步履匆匆的走出酒店，手指飞快的在手机键盘上打字，发出去一条短信。 他刚一钻进728的后座，立刻有只玉手递过来几份资料。 沙青不知何时在车上，说道：“林总，刚才瞿先生派人给您送过来的，说是您可能会有用。” 林慕阳随手翻了翻，却是南营260亩土地的出售协议，受让方是卓越集团。 他不动声色的将文件放在一边，说道：“你接下来去办公楼那边监督工人装修，多加点钱让师傅们动作快一些，不要耽误了正事。” “嗯，好。”沙青乖巧的应了声：“我已经把招聘内容发给了几家报社的业务员，广告公司那边也下单了，明天全城就能知道我们在招人了。” “嗯，物流公司那边你也要跟进，帮铁子尽快把骨干架子搭起来。”他想了想，说道：“你今天下午跟我去见郑大虎，你和他们是熟人，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他们。” 沙青愣了愣：“林总，咱们要和他们做生意？” “咱们是生意人，不是判定对错的法官。”林慕阳说道：“做熟不做生，他们对常山比我们熟悉，能给我们省很多时间成本。” “嗯，好。”沙青接着说下一件事：“陈律师给几家公司办理营业执照时，安保公司的注册资金是3000万元，娱乐公司根据您的意思改成了1亿元，物流公司5000万元，房地产公司2亿元，北方集团10亿元，科技公司5000万元…” 她抿了抿唇，问：“陈律师问您，什么时候能把启动资金存入这些公司的账户里？” 林慕阳微微一怔，先是疑惑陈浩然为什么不直接和自己说，继而突然想到，之前所有的资金都是从自己的个人账户里支出的，回头还得补充追加投资手续。 一想到各种手续各种股权的计算方式，他就一阵头痛。 在个人账户上还有将近7亿元存款的情况下，他给郑介民打去电话，要求官方把15亿资金分别打进几家公司的账户里。 结果挂完电话没多久，他就收到蔡静怡的短信： 我们行长叫我打电话给你。 他愣了愣神：这姑娘是在给自己通风报信，提醒我等下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身边会有人？ 三分钟后，没有备注的座机号码果然打了过来。 蔡静怡：“您好林先生，我是人民银行冀州支行蔡静怡。” 林慕阳眼前浮现出一双大眼睛：“你好，蔡同志。” 蔡静怡：“您有一笔资金即将从我们这里转出。这是国家紧急备用金用于购买您的通讯技术款项。我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核对和操作流程，资金很快就会到达您指定的账户。请您留意账户动态，如有任何问题随时与我们联系。”” 林慕阳闭上眼睛，一只手揉着太阳穴：“额，谢谢。” 蔡静怡：“不客气，祝您生活愉快。” 林慕阳：“……” 蔡静怡：“……” 林慕阳等了将近二十秒，确认她是在等自己先挂电话，才按下结束通话。 他纳闷的翻出那条短信又看了两遍，也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示好？还是提醒自己别忘了约定？ 结果728还没到陈浩然的律师事务所，沙青的手机里就收到10亿资金到账短信。 爆炸姑娘看着那么多个零，呼吸几乎停止了，愣愣的把手机递给林慕阳。 林慕阳呆了呆：“集团法人是你？” 沙青红着脸说道：“您不在的时候，陈律师让我和小公主抓阄决定，我赢了…” “还抓阄…”林慕阳一阵无语：“你们知道万一公司出问题，你们要负责任的吗？” 沙青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知道。” 第121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林慕阳分别接到刘贝贝和李安安的电话，才终于搞明白自己作为单一出资人的几家公司的法人是谁。 刘贝贝占了科技公司和安保公司，李安安占了物流和房地产两家公司。 想到陈浩然在鼓捣这些事情时心里的恶趣味，林慕阳在心里骂了一句幼稚鬼。 他踹开陈大律师办公室的门，却看到刘建国竟然比自己早到了。 “啧啧，大财神来了。”陈浩然坐在办公桌后面，似乎正在准备文件，打趣道：“你可能是今年全国唯一一个注册公司还不到半个月，就实际缴纳全部注册资本的资本家了。” 刘建国接着打趣道：“林总裁，要不咱们也别商量了，你直接把我的股份买了算了。” 林慕阳本想怼回去，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来。 要想整合常山的地下秩序，金帆酒店就是绕不开的那道门。 他笑着说道：“好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怕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他再次说道：“陈律师，问刘总要评估报告，没问题的话今天就签。” 陈浩然和刘建国互视了几秒，才说道：“四处产业，四星级金帆酒店30％股份，土地和地上建筑物估值5000万元，西环路建材市场商铺三处总计4200㎡，连同商品价值6200万元。” 他看向林慕阳，说道：“刘总希望以打包的方式将这些产业出售，价格和付款方式可以进一步协商。” “什么样的商品价值3000多万？”林慕阳坐在刘建国身旁笑着说：“刘总这就没意思了啊。” 刘建国被拆穿也不恼，笑嘻嘻的说道：“三家评估公司给出的估价嘛，又不是我自己定的。” “呵呵，评估公司是什么个存在？懂的都懂，聪明人不骗聪明人好不啦。” 林慕阳嗤笑一声，直接给出心理价位：“一口价5000万，刘总要是愿意的话就今天签约！明天到账！” 刘建国开价1.1亿元，心理价位是1亿元，林慕阳的屠龙刀之下，价格都不能说是对半砍了！ 简直快吞没了！ 于是刘总都懵了！ 刘建国懵懵的看向陈浩然，问：“陈大状，你还有什么事要和你们林总说的吗？” 陈浩然抬头看向天花板，挠了挠额头，假装淡定的说：“我昨晚就跟他汇报了，这笔交易我们公司能拿一半。” 5000万再砍掉一半？我干脆送给你好了！ 刘建国胸口一滞，一口老血差点给喷出来。 年轻人真特么不讲武德！ 林慕阳悠哉悠哉的起身，很自来熟的走到门口，想叫陈浩然的助理拿咖啡过来给刘总提神醒脑，看了半天却是不见人。 反倒是沙青提着公文包，单手负后在走廊上慢慢踱步。 林慕阳将沙青叫进办公室，把瞿振桓派人送过来的那几份文件取出来，摆在陈浩然和刘建国面前。 刘建国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要价，瞟了一眼文件就被卓越集团几个字给吸引注意力。 陈浩然皱眉拿起合同，越看脸色越古怪： “这合同哪儿来的？” “瞿先生刚才派人送到酒店给我们的。”林慕阳感慨的说道：“再怎么狡猾的猎人，也逃不过老狐狸的老谋深算。” 几人正说着话，沙青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不到三分钟，拿着一个档案袋回来。 李三多派人把相机和摄影机的储存卡给送回来，然后亲自带人护送瞿振桓进京了。 林慕阳微微皱眉：“瞿大少爷和瞿小姐呢？” 沙青说道：“他们带着瞿氏集团的保镖回到酒店之后就闭门不出，左太太和霍总去咱们集团办公楼那边了。” “这几份合同是复印件。”陈浩然突然说道：“原件想必应该是到卓舒民的办公室了。” “啧啧，那老骗子还是用的伪造文件这一套啊。” 刘建国冷笑一声，指着文件签署日期，却是2005年10月31日。 陈浩然拿过笔记本电脑，读卡调出照片和视频，还是越看越觉得古怪。 “安保公司这帮兄弟…跟踪摸到人家老巢里去了。”他把电脑递给刘建国：“来，刘总，你来认一认有哪些老熟人。” “刘老二的情妇和便宜小舅子，我们村的吴棒槌赌场里的打手…”刘建国认了几拨人，“啧，郑大虎饭店里的厨师长，癞痢头的小弟…” 林慕阳眼睛微微一眯，问：“没有卓家的人？” 刘建国摇了摇头，嗤笑道：“老骗子养的那二百多人，派他们强拆逼迁很在行，叫他们半夜去盖大棚就难为人了。” 林慕阳斜眼问道：“里面就没有你的人？” “我能有什么人？”刘建国笑嘻嘻的说：“我做的是合法生意，有的只是正式员工，平时有事都是请朋友帮忙而已。” “没有就最好。”林慕阳这才告诉他自己的安保布置：“刚才我出门前已经派人去我舅妈那了，老屋那里也派了一个。” “你有心了，不过白费劲。”刘建国听他叫舅妈叫得那么自然，笑嘻嘻的说：“昨晚静儿和老头老太太就去我姐他们大院了，有些人的胆子就算太大，也不敢去检查厅家属院里搞事。” 林慕阳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说：“看来接下来这两天，常山治安局会很忙啊。” “不是局，是厅。”刘建国没有藏着掖着，“从其他地方调来的人，本地的已经都不能用了。” 林慕阳有些错愕的看向陈浩然：“伞这么黑？” 陈浩然见怪不怪的说：“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每个所都有害群之马，有指挥权的那种。” 林慕阳凝神想了片刻，先给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条短信，然后让陈浩然打印转让协议。 “刘总，五千万元不少了，回头未来城项目落地，购物中心会有你的股份。”他边签字边说：“你是我舅妈的老公，我怎么可能会白占你的便宜对吧？” 刘建国嘴角微微一抽，拿起笔思量一阵：“我要求明天到账，你们公司的酬金…等我拿到购物中心的股份再付。” 陈浩然笑了笑：“刘总果然不一样，有个好外甥女就是可以在我们林总面前为所欲为啊。” 林慕阳：… 第122章 还是哄老板重要 在陈浩然的坚持下，林慕阳和刘建国的私人交易变成刘建国和升值地产、速达物流公司的交易。 双方刚签完字，陈浩然从办公室保险箱里取出一个密码箱，又从密码箱里取出好几张银行卡和u盾，再分别从升值地产和速达物流的账户上，把五千万元转到刘建国的账户。 简单，快捷，高效如此，让刘建国出门的时候还一直嘀咕自己是不是卖便宜了。 可实际上，他是抱着卖不掉那些灰产的心态来找陈浩然帮忙找下家的。 在前往办公楼的时候，陈浩然把沙青挤到他的奔驰上，自己钻进728的后座。 在路上，他打电话给办公楼的房东，让对方马上带着房本过来签出售协议。 林慕阳看着他豪横的做派，差点以为他才是老板。 “位于市中心95年建筑，高12层，占地面积500平米，建筑面积6200平米，连土地带建筑物2500万元。”陈浩然打完电话才问道：“我跟他谈协议的时候加了优先购买条款，你有没有意见？” 林慕阳摸着下巴，愣愣的摇了摇头。 等到了地方，林总看着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再看看自己家集团总部，就好像在长人如林的nba赛场上出现富坚勇树一样令人震惊！ 难不成还有人不知道富坚勇树连正式比赛都没打过，就被白马队裁掉了好吗？ 哦，那是发生在地球上的事，距离现在还有好多年，陈大律师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林慕阳第一时间想要看的是办公楼的装修图纸，然而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没有。 “我让他们按照原来的布局简单装修，暂时能办公就行。”陈浩然说道：“当时我看着这周围的高楼大厦，就觉着你肯定不会喜欢矮人一头，迟早是要换地方的。” 陈律师考虑得如此周全了，林老板还能说什么呢？ “下个星期我要看到娱乐公司和集团公司的人搬进来。” 林慕阳丢下一句话，把战战兢兢刚刚停好奔驰车的沙青拉上728后座，就此扬长而去。 车子开出了两条街，沙青看着林慕阳的脸色缓和了些，才小心翼翼的说： “林…林总…陈律师的车钥匙，还在我这…” 林慕阳愣了愣，吩咐高兴调头把车钥匙送回去。 结果没想到陈浩然又钻了上来，把沙青挤到副驾上。 林慕阳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还要等房东过来签合同吗？” “在你车上等也是一样。”陈浩然淡淡的说：“再说了，等房东哪儿有哄老板重要。” 林慕阳：“……” 沙青使劲掐着大腿，才不至于让自己笑出声来。 林慕阳叹了口气，吩咐高兴开车绕周围转一圈。 陈浩然说是要哄老板，可是却一言不发的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沙青不敢打扰这俩人，高兴又是职业军人，于是便没有人说话。 过了很久。 “我没有生气。”林慕阳缓缓开口：“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压力很大。” “嗯，可以理解。”陈浩然翘起二郎腿：“任谁知道了世界的真相，都会觉得很失望。” “我能想到这潭水很深，却没想到它还黑到那种程度。”林慕阳苦笑着说：“两边斗来斗去，放任毒蛇猛兽横行，上行下效，老百姓特么的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不瞒你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曾想过把那些地痞流氓全部干掉，有一个算一个。”陈浩然平淡说道：“可是后来发现，很多地痞流氓只是权力和金钱的打手，再暴力的社团也得依附于这两者才能存在，我就不愤怒了。” 陈浩然微微一笑：“如果天地之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得把自己变得更加光明。” 陈浩然说：“然后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光明。” 林慕阳转头看向窗外，看着这座自己已经逐渐对其产生归属感的城市，轻声说道：“我怀疑卓家背后的靠山不是常山市，甚至不止厅这一级。” “嗯，我看到瞿先生送来的合同的时候也想到了。”陈浩然说道：“那份合同里有问题，就算是卓家手眼通天，今天之内就能伪造所有证据，然后拿着那份合同来，也收不了咱们的土地。” 林慕阳疑惑的问：“我也看过了，除了知道它是假的之外，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这就是瞿先生高明的地方了。”陈浩然笑了笑：“他利用人类普遍的视觉习惯，在卓家的合同金额里埋了一颗雷。一般的财务人员和一般的律师也看不出来的那种。” 林慕阳眼前一亮：“数字！？” 陈浩然自信的笑了笑：“他们要是拿着这样一份合同来收地，我们能把官司给他们打到最高法，再高明的伪造文件水平也经不起细推，到时候别说他只是冀州首富，世界首富来了也一样要输。” 林慕阳稍一琢磨，说道：“我记得卓越集团的规模，最多也就80亿吧？” “鬼才信，50亿不能再多了。”陈浩然说道：“卓舒民的话只能信一半，何况他一手创办起来的企业。” 林慕阳这下心里有底了，除了根基比不上对方之外，财力方面本方更胜一筹。 他给瞿远航打电话，给在酒店房间里闷着的瞿大公子安排了一场采访。 “我们的劣势在于大部分市民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林慕阳说道：“远航哥，能怎么吹你就怎么来，比如瞿氏集团和新成立的北方集团共同合作，预计投资300亿元开发未来城项目之类。” 瞿远航对恩公的话言听计从，连问都不问为什么。 商界里的事瞬息万变，过后再说瞿氏集团以其他方式参与合作就行了。 总归理由多的是。 728又回到办公楼前，把陈浩然放下去。 林慕阳叫沙青到后座上，打量了她好几分钟，说道： “趁着还有时间，我带你去重新做个造型。” 百亿集团公司的法人，不能以酒吧店长的打扮接受各路媒体采访。 第123章 你要开劳保店? 无论时代怎么变，审美潮流千变万化，但黑白灰基础色在职场上永不过时，也永不会出错。 林慕阳带着沙青来到郑大虎的饭店时，几乎每天都见面的人竟然对面不相识。 郑大虎远远看着林慕阳和一个穿着浅色风衣内搭奶白色职业套装，脚踩尖头鞋的职场女强人进门，连忙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哎呦，我兄弟你可来了，这是你女朋友吗？” 沙青抿着唇，腼腆的说：“大虎哥，我是沙青。” 郑大虎的牛铃大眼顿时瞪大，定睛一看显着特征。 哦，果然是身材好到爆炸的大妹子。 他挠着头绕着她上下打量，疑惑的问：“我大妹子这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林慕阳直奔主题，问：“大虎哥，其他人来了么？” 郑大虎这才想起正事，“还没呐，这离饭点还有半小时，我打电话催催。” “不急。”林慕阳伸手按住郑大虎掏手机的动作，“大虎哥，咱俩找个地方说话。” “哎，好，去我办公室。” 郑大虎带路，四个人爬到三楼，进入一间办公室。 有个姑娘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 双方一照面，都有些惊讶。 却是郑大虎前阵子英雄救美的酒吧驻唱，那位此时应该在艺术学院里上课的小张姑娘。 林慕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吩咐沙青去楼下等唐翠花。 郑大虎或许出于尴尬，也让小张下去陪沙青。 郑大虎刚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就听林慕阳问道：“大虎哥，你店里的厨师长是不是你的人？” “啊？”郑大虎没反应过来，问：“他咋了？” 林慕阳转过身直视郑大虎，问：“他昨晚半夜带着二十几个人，到南二环外的野地里搭棚子，这事你知不知道？” “啊，这事儿啊，我知道。”郑大虎给林慕阳接了杯热水，说：“有人找我借人去干活，说是有港岛来的资本家要强买南营几千亩土地，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林慕阳拿着纸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那块地是我的。” 郑大虎懵了：“啊？咋回事！” 林慕阳看着性格直爽的北方汉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顺带吓唬他：“就因为这件事，你看着吧，接下来几天有人要倒大霉了。” “哎，果冻弟弟，这事哥哥我事先真不知道。”郑大虎挠着大光头，嗡声说：“要知道那块地是你的，我还得削那王八蛋几顿。” “早上我看到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又被人利用了，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见你。”林慕阳坐到沙发上，问道：“我提早来就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没处理干净的事情。” 郑大虎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老实说了：“过去那些年打架的事倒是没少，该赔钱的也赔钱了，再有就是前阵子在你们酒吧那件事了，其他的没啥。” “真的？”林慕阳沉着脸说：“大虎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了。” “不是，我兄弟，你今天咋了？”郑大虎问：“我跟你讲的句句是实话啊，我媳妇跟人跑了之后，我娘没人照顾，然后我就不打架了啊！” 林慕阳微微皱眉，却暂且信了他这番话，说道：“我在金帆有30％的股份，等过阵子看情况，我再想办法把那边的洗浴拿过来，到时候你帮我管着。” 郑大虎掏烟的动作顿了顿，失声问道：“金帆？” 他反应过来，急忙压低声音说道：“我说兄弟，你再有钱也别去沾那地方，里面的水深着呢。” “我只是投资一家四星级酒店而已，要是有人跟我过不去，我不介意把金帆重新装修一遍。”林慕阳打出第一张底牌：“我在南营有家安保公司，现在有六百来人，全是从部队里退出来的。” 郑大虎今天的惊讶一个接一个，失声问道：“那家新开的长城安保是你的！？” “嗯，是我弄的。”林慕阳说道：“大虎哥，我在常山没多少朋友，你要是愿意，咱哥俩就当一辈子的兄弟。” “那必须的。”郑大虎嗡声说道：“我早说过嘛，你是我郑大虎的兄弟，在常山没人还不知道我郑大虎的。” “知不知道什么叫闷声发大财？知不知道枪打出头鸟？你先把自己身上给弄干净了，懂吗？” 林慕阳被这头傻虎弄得有点头疼，只好把话给说明白：“今天你找个时间把跟着你混饭吃的兄弟捋一遍，有毛病就给路费让他们走人，棋牌室该转让的转让，以后我带你挣干净钱。” 郑大虎挠着额头想了想，皱眉说道：“现在还不成，还有几个月过年了，他们跟了我好几年，总不能让他们病死在大雪天里吧？” 林慕阳无语的起身拉开门，气恼的说：“我说的是抢东西偷摸之类的毛病！不是说身上带着病的！” “啊？你早说清楚嘛！”郑大虎连忙追上去：“哥脑子笨，你比我聪明，你说啥哥都听你的。” 到得楼下，唐翠花也到了，正围着沙青啧啧称奇：“大妹子你这身真好看，还有这妆，姐差点不敢认。” 这位在南三条批发市场里有四个档口的江湖女子，这些年只做批发，手底下养着十几个搬搬扛扛的装卸工人，在混乱的年代里为了自保而已。 对于她，林慕阳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翠花姐，有件事你得帮我。”林慕阳说道：“我要买一千件军大衣，还要定制一批统一的工装，具体的等统计出来我再让沙青跟你联系。” “果冻弟弟，咋？你要开劳保店？”唐翠花快人快语：“一千件军大衣，好料子的可得不少钱，关键是这玩意它不好卖，姐跟你说不要一次进这么多货，其他东西你一样进一批，卖不完也好退。” 林慕阳耐心的等她分享完生意经，才问道：“我在西环建材市场有四间批发铺子，翠花姐你知道怎么管不？” 于是，今天惊讶的人里又多了一个唐翠花。 第124章 表现得相当专业的样子 郑大虎请客，来的却只有唐翠花和开馒头铺的周老板。 林慕阳把他们六个人的赞助合同退了回来，没有到场的就由郑大虎转交。 郑大虎觉得没面子，当场就给撕了。 说以后不会再和那几个人来往，要喝酒也只去单行道，给沙青大妹子捧场。 沙青说自己已经辞职，过两天就可能没空再去酒吧管事了，还把新任店长的号码给了这几位老顾客。 一顿午饭吃了一个半小时，那位小张姑娘全程没有说话，众人聊天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笑的时候也在陪笑。 一直到告辞离开上了车，林慕阳才问沙青：“左先生答应补偿小张的那一百万港币给她了么？” “给了的。”沙青说：“第二天早上左先生带我和胖胖去他们学校，当着她老师的面道歉时给的。” “想办法打听一下她拿钱去做什么了。”林慕阳说道：“大虎哥比她大十八岁，总不能是因为爱情。” 沙青刚应下，他却忽然又改口：“算了，不用打听了。” 沙青见他神色黯淡，便主动要给他按摩。 林慕阳没多想，躺下来后枕在她的大腿上，闭上眼睛让她按摩起头部。 也就是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在她轻重相宜的按摩中，他竟然睡了一觉。 他再醒来时已经回到酒店楼下，刚好遇到当地几家报纸和官方电视台前来采访瞿远航。 看到瞿大公子面对各方镜头侃侃而谈，面对各种提问回答得滴水不漏，林慕阳凑到沙青的耳边说：“你有空就多练练，过几天你也要代表咱们集团接受全国媒体采访。” 沙青显然没有意识到全国媒体是什么概念，也没问为什么会让自己接受采访。 反正无论林总说什么，她都说好。 这时林慕阳收到一条短信，看完之后让沙青去办事，他带着高兴匆匆前往短信上的一个陌生地址。 高兴开车根本就不用问路，半个多小时后728开出城西，走的却是只有三米多宽的国防通道。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转进一道山谷，进入一个完全对外封闭的禁区。 林慕阳什么都没问，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带到哪儿，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要来。 经过严格的安检，他的手机被留在车上，只身进入一个从外面看像是生产车间的所在。 有人拿着一块碳纤维材料来给他看，说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试了三次，可质量还是没能达到他给的技术参数上的标准。 林慕阳哪里懂得怎么研发新材料？ 不得已只好又开始作弊，把各种制作过程中可能出现问题的因素都问了一遍，表现出一副相当专业的样子。 可是问题并不是出现在制作过程当中。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问是不是用的还是原来的生产设备进行实验的。 接下来又是一通设备检查，军工专家们最后得出结论，确实是设备出了问题。 预氧化炉的精度不够高，导致性能下降，强度降低、脆性增加。 直到这时，中年军人才顶着大黑眼圈姗姗来迟，给林慕阳带来一本证件和一本特殊通行证。 证件是军方的技术顾问，而那本特殊通行证虽然还有诸多限制，比如不能随意使用军用机场等等，但也足以让他在全国范围内使用道路、机场、铁路等各种民用交通工具时，优先通行，畅通无阻。 林慕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之前经历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军方对他的考核。 想想也是，好歹也是齐集了材料科学的顶尖专家忙活了二十个小时才得出的成果，怎么可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何况林慕阳也有言在先，说是要在现有设备上再提升至少一个代际的精度控制系统，才能实现完全量产。 然而最大的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国内没有这样的设备，国外倒是有，但是人家不卖。 要生产这样的设备就需要更先进的数控机床，然而由于同样的原因，人家也不卖。 最后绕来绕去，都绕不过一个关键问题： 芯片。 再往下一层去思考，最终绕不开一个字： 钱。 林慕阳独自绕着基地走了一圈，用时半小时，却抽了六根烟。 他看着一面红色的旗帜，深吸了一口气。 他找到中年军人，开口就是提各种条件： “我注册了一家科技公司，现在还没有员工，一个星期内，你帮我至少找一百个工程师来，互联网的、手机通信的、功率半导体的、存储芯片的，让他们扮作求职者去我那里应聘，提前给我名单。” “一个星期内，再给我准备20亿美元外汇，别管我的资金用途。” “在沪岛成立一家投资基金，或者找一个现成的壳，由我做主。” 他想了想，暂时没有想到其他要求：“暂时就这些，你现在向他请示，我来说。” 中年军人不动声色的问：“你至少得先给我一个请示的理由。” 林慕阳想了想，说：“我要给国家挣军费，这个理由够不够？” 中年军人说：“给我一个范围。” 林慕阳皱了皱眉，想了想说：“从第二年开始，我会给你们至少700亿。” 中年军人微微眯起眼睛：“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林慕阳咬了咬牙：“我现在这里，足以证明。” 中年军人没有再问，转身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去打电话。 林慕阳在脑海中迅速的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才能在说服那位大人物的同时，把自己的钱快点拿到手。 中年军人很快回身，将手机递了过来。 林慕阳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对方的笑声就先传了过来：“呵呵，小伙子，我们这是第三次通话了，你又有什么好东西啊？” 林慕阳说：“我这次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我有一个好主意。” 他接着连续说了十分钟时间，说得嘴角泛白，才终于说完一套完整的计划。 基于对方的身份和天量的资源，林慕阳想不出来二十亿美元这点小事会被拒绝的可能。 对方说道：“小伙子，你这个计划有很多不足，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林慕阳愣了愣，这到底什么意思？ 第125章 苹果要出来了 一般来说，如果别人想拒绝你的要求，就会先用华丽的词语肯定你的想法，然后再用其他所谓客观的条件限制予以否定。 林慕阳遇到的先部分否定再部分肯定的情况，就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了。 他只好用万能回复给计划续命：“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计划，只有在执行的过程中，不断的努力和调整。” 对方沉默了会儿，问道：“你对管理银行感兴趣吗？” 林慕阳直接摇头：“我不了解金融业，太复杂的东西不适合我。” “我是问你想不想管理银行。”对方说道：“我可以给你一定的权限，以后你从那家银行里调用资金，无需再和我商量。” 林慕阳喉咙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无论多少都行？”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说了一个小故事：“有人用1万港元开办一家民营银行，五十年后将资产规模做到2000多亿港元，并且全部捐献给国家，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林慕阳有些呆，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傻的人？ 可是这和我们现在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我很佩服这样的人，我觉得我成为不了您想要的样子。”他很诚实的回答说：“不过，我有把握在二十年内，给国家挣回两千亿。” 对方哈哈笑道：“你很诚实，也很现实，那么就如你所说，明天会有人联系你，那家银行的资金随你调配。” 林慕阳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草率就答应了，反而让他感到不真实和不现实：“您就这么信任我？” “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今天第三次通话，已经可以算是朋友了。”对方笑道：“你给国家带来两项无价的先进技术，相比之下，能给你的回报实在微不足道。” 林慕阳刚想谦虚几句，却敏锐的感觉到有陷阱：“您不会是想用一个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所谓权限，来抵消先前那笔交易的剩余款项吧？不行的喔，我马上要用到那笔钱的说！” 对方笑着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答应你很快就能兑现，你想做的项目我刚才看过，很有创意也很有吸引力。” 林慕阳直接问：“瞿二先生带回去给您的？” “借用一句先贤的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小伙子，我很看好你，衷心希望你能一切顺利。” 并未等林慕阳再开口，对方便挂断电话。 林慕阳回想着最后那句勉励，将手机还给中年军人。 中年军人说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现在让高兴送你回去，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像今天这样直接给我发短信。” “谢谢，请尽快安排，不然我怕时间来不及。”林慕阳和中年军人握手告辞：“对手不会等我们一切准备就绪才动手。” 说话间，高兴嘴里咬着一个苹果，将728开到面前，林慕阳上车之后便直接离开。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对即将得到的资金调配权的期待，也有对即将面临的局面感到不安。 从那位大人物最后说话的语气中，他听出了疲惫和无奈。 高兴见他嘴唇发白，便说道：“林总，我刚才去后勤拿了一袋水果，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每样拿了几个。” 林慕阳解开装着水果的塑料袋，身体突然僵住。 苹果要出来了！ 在即将进入市区时，728被一部迎面驶来的军用吉普车挡住去路。 728停下，对面也停下。 一位穿着米白色风衣，脚踩黑色军靴的短发女人拎着一个电脑包从车上下来，接过别人拿过来的行李箱，走到728的驾驶窗时随手敲了敲车窗，高兴将后备箱打开的同时，说道：“林总，组织上来人了。” 林慕阳问：“她是谁？” 高兴说：“信息工程博士，28岁，我们部队最年轻的中校。” 林慕阳没时间再问，女军官已经拉开车门上车。 坐下的第一时间，她就朝林慕阳伸出手，带着自信的微笑做自我介绍：“您好林先生，我是黄靖柔，接下来一段时间将和您一起工作。” 林慕阳僵硬的笑了笑，伸出手和她握在一起：“我说大街上的美女怎么变少了，原来都去部队了。” 黄靖柔微笑时也带着浅浅的酒窝，望着林慕阳问道：“然后呢？” 林慕阳抽回手，问道：“我想先确认一下你接到的任务是什么，这样方便我们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黄靖柔有些讶异于林慕阳的年轻和直接，说话的语气变得自然了些：“上级让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安排，满足你对硬件和人员方面的需要。” “嗯，这就好办了。”林慕阳说道：“按照我的初步计划，先组织六组开发手机和互联网软件和程序的技术团队，另外四组分别开发数控领域和各种芯片研发和生产领域，每组的人数不能少于10人，最好是在20人以上，方便我安排不同的项目。” 黄靖柔略一沉思，笑着问：“你是想把我们部队的专业人才都找来吗？”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林慕阳说：“后续人员可以从国防院校里找，不一定非得从现役里挑，但是我要的那一百人，必须是和你一样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太赶了。”黄靖柔说道：“即便是走临时借调的程序，这么多人要交接工作还要从全国各地赶来常山，这是在强人所难。” “黄靖柔同志，这不是我在强人所难。”林慕阳神情冷峻的说：“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场战争，一场跨时代的技术战争。” “过去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在科技方面的投入很多，然而却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说什么造不如买，以至于我们现在在科技应用领域全面落后。通信、计算机、高端制造设备所需要的程序和芯片几乎完全依赖于进口。” 他看向年轻女军官，认真的说：“你是信息工程博士毕业，你应该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黄靖柔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好，我会向上级传达你的诉求。” “谢谢，尽快吧。”林慕阳抿唇说道：“赶在元旦之前，只要帮我把一款手机的操作系统弄出来，我们就先掌握了战争主动权。” 黄靖柔听出了弦外之音，笑问：“我能和你一起住吗？” 林慕阳：…？ 第126章 缘来缘去 由于形势的不断变化，林慕阳的创业过程是混乱的，无序的。 就好像在一张空白的画纸上作画，左一点右一点的落笔，上面一勾下面一划的构图。 画纸中央反而留出大量的空白。 知道全部内情的人只有他自己。 知道部分内情的人，反而替他感到着急。 比如从一开始就操心娱乐公司的陈晓莉。 她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沉迷音乐创作的丈夫王大利，一边操心着公司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直到霍问西横空出世，把那些她不懂的业务全部接了过去，她才能喘口气。 各个公司账户里多出来的现金流，也让所有人的心思从替林慕阳提心吊胆的担心，变成对事业前景的干劲十足。 在林慕阳现有的人脉关系当中，看似和他的创业之路毫无关系的一个人，这时候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话说李安安她妈自从和医院院长大吵一架之后，近两个星期的时间里除了待在家里生闷气，就是一直在看报纸，看电视，看社会新闻。 李安安和她透露了未来城计划中的平价医院项目，老太太萎靡的精神状态就立刻恢复到满血状态，天一亮就踩着自行车往娱乐公司跑。 由于知道的项目信息有限，老太太用了最笨的办法，把一切和房地产信息有关的报纸杂志和dm广告收集到一起，拉着好不容易歇口气的陈晓莉跟她一起看哪里有土地拍卖，市区哪里的房价是多少。 陈晓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便给她指点了一下忙碌的方向，说林总和很多外地同事还一直住在五星级酒店里，每天的开销太大了，问她有没有办法。 李妈是什么人？ 常山本地人，而且还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她一边在各种报纸上找出租房信息，一边掏出电话本，挨个的给她带过的学生和一些病人打电话，嘘寒问暖一番之后就问人家家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 接到她电话的人都以为老太太患了退休老人综合症，想要玩离家出走那一套叛逆游戏，只好一边敷衍她一边胡说八道的说哪里哪里有。 这下就苦了王大利，要开着奔驰车载着老太太满市区的转悠，按着地址挨个跑。 结果误打误撞的去到一个新开发的精品小区，热情的销售人员接待了老太太，但是人家先声明该小区的所有户型暂时只租不售，而且最少要签三年租约才能住进来。 老太太按着常识判断未来城项目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工，先打电话给李安安确认一遍，再让李安安打电话给林慕阳，问他要不要长租房。 林慕阳听说竟然有人也在玩只租不售，踩着别人下班的时间点来到精品小区时，看到宣传资料上的开发公司名字就乐了。 恒业地产。 毫无疑问，刘建国把他给恒业集团的建议，把新建成的精品小区拿来做实验了。 老太太在他到来之前就去看过几间房子，在了解到已经通水通电和简单装修之后，他让销售顾问做了一份团购租约合同。 销售顾问不知道什么叫团购，他只好解释说就类似于批发，你们这里的房子我全租了。 “先生…您…”销售顾问的手都在抖：“我们向阳小区总共有200套房子和十二套别墅，您全都租下来？” “嗯，我们集团人多。”林慕阳想了想，可能200套都不够，“跟你们陈总说是合作公司来租的，让他打个折，顺便看看你们恒业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在售的房子。” “好的，请各位稍等。” 销售顾问去请经理，经理去请示集团总部，这么稀罕的事情把知道消息的人都给惊动了。 当林慕阳看到刘建国扶着林老太太出现在售楼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麻了。 他这时候突然发觉，原身在饥寒交迫的时候被林老太太收留住在那间小院里，或许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自己现在明明可以有无数的选择，却还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租下刘建国持有大部分股权的小区！ 这世界小的就有点让人百感交集了。 他赶紧上前从刘建国手里扶住林老太太：“奶奶，您怎么来了？爷爷呢？又在家里打鬼子吗？” 林老太太看着面前乌泱泱一大帮人，直起已经弯曲的背，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林慕阳，端详了一阵才说道：“孙儿啊，你咋这么瘦了呢？是不是没吃饱啊？走，跟奶奶去买肉，咱们今晚做红烧肉吃。” 林慕阳看出老太太的异样，吃惊的看向刘建国。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老房子要拆迁，把她给刺激到引起的大脑供血不足。”刘建国叹了口气，低声说：“前几天开始的，时不时的犯迷糊。” 林慕阳这才稍稍放下心，只要不是阿尔茨海默，那就有得治。 他扶着林老太太到接待处的沙发上坐下，说道：“奶奶，我还有事要做，您等我一下，做完我们再去吃好吃的。” 在刘建国的授意下，租房过程进度加快，没有在价格上扯皮。 林慕阳扶着70多岁的林老太太，带着50岁的李妈坐上728，黄靖柔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他担心刚退休的李妈也给憋出病来，于是把接下来租房子的事让她去打理，买家具买电脑如何布置让她自由发挥，人手不够就从安保公司调。 一路回到酒店，接到电话的沙青早已安排好大包厢，酒菜也已经备齐。 陈浩然带着林菲和李安安，以及霍问西带着的港岛客人们齐聚，将两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 林慕阳将黄靖柔作为团队成员介绍给众人，然后就专心陪着两位老太太吃饭，再也不去想工作上的事。 他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亲人，原身的那些亲人也等于无。 即便平时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心里总是缺着一块。 那种名为亲情的东西，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让理智的人变得多愁善感。 以至于林慕阳在面对这群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时，湿润了眼眶。 第127章 见群龙无首 历史一再充分的证明，那些伟大的创业团队在创业之初是没有休息概念的。 萧何不会因为下班时间到了，就停止给前线调配粮草。 韩信也不会因为天黑了，就解除垓下之围。 刘邦更不会在身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出于心软而把孩子女人留在车上。 对道德和人性进行反思，那是成功后的事情，而不是当下。 林慕阳的套房客厅，三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分坐三张沙发喝茶聊天。 刘建国先说出第一条信息：“卓家的小骗子下午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想买我手里的股份，我跟他说就是卖给狗也不卖给他。” 林慕阳还没反应过来，陈浩然先笑了：“刘总这么会说话，是不想掺和未来城项目了吗？” “明天我要把那五千万上交给专案组。”刘建国没回怼，淡淡说道：“我要进去一段时间，回头我家里的老头老太太，我老婆孩子，就劳烦陈大状帮忙照顾了。” 林慕阳和陈浩然同时微微一怔，齐声问：“你傻了吗？” 陈浩然似乎有些生气，说：“你费尽心思从金帆退股，再拉我们下水，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带着老婆孩子移民国外。” “真的能全身而退么？”刘建国笑了笑：“我们有什么呢？官没比对方大，钱没比对方多，今晚专案组就要动手，明天他们就会知道是我们刘家干的，到时候停职的停职，被穿小鞋的被穿小鞋，被通缉的被通缉，这一大家子人的日子还过个什么劲。” 陈浩然叹了口气，说：“以前我分析过你的情况，最少五年起步甚至无期。就算你主动到专案组坦白并上交灰色收入，我也只能帮你把官司打到三年左右，不可能再少了。” “三年？还不错，比我预想的还少了几年。”刘建国笑嘻嘻的看向林慕阳，调侃道：“到时候我一出来就能到未来城卖货，我闺女也刚好上幼儿园，就是麻烦她果冻哥哥给她换尿布了。” 林慕阳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只是经济问题，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让你用其他方式戴罪立功，如果是其他问题，那我就只能帮你闺女换尿布了。” 刘建国没把林慕阳的话当回事，说道：“我姐和姐夫他们要当他们的清官好官，可是又有一大帮的穷亲戚要帮衬，退休的退休，下岗的下岗，那些年几十口人的衣食住行都压在我和静儿身上。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借助他们的名义，才能和老骗子那帮人勉强站在同一条跑道上竞争。” 他摊开双手，端详着手心的掌纹，说：“我要是不进去，就不可能把背后的那些人都给挖出来，毒瘤如果一直留着，一大家子人就会一直被压着，冀州府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走我的老路。” 他看向林慕阳，说道：“当有原则的人遇到没有原则的人，一步慢，步步慢，最后满盘皆输。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当做我把青春都献给了祖国吧。” 林慕阳没有被他的话语迷惑，直接了当的问：“你们为什么那么急？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么？” “多的是你们不知道的事。”刘建国挑衅似的看向陈浩然：“就连陈大状这么神通广大的人，也看不到大伞背后的样子。” 陈浩然哼了一声：“比如呢？” “比如跟果冻同名的那位公子哥逃到国外的什么地方，”刘建国叹了口气：“比如以前的太守文书，是怎么在只手遮天的情况下被拉下来的。” 陈浩然皱起眉头，突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总觉得当年那件事发生的过程顺利得不像话。”他苦笑说道：“上面派人下来只用了几天就把十几年的事情都给查清楚，如果没有对他知根知底的人引导，怎么可能呢。” 林慕阳没有理会两人在打什么哑谜，问道：“招商会议上那些人不顾地方发展也要跳出来内斗，势必会引起太守府那两位的重点关注，所以这就是你们觉得最好的动手时机，是么？” 他接着问：“所以你们家动用各种关系，从其他地方借来警力来铲掉对手的耳目，想着趁乱给出致命一击，把盖在常山头顶的这把伞拿掉，用你换其他人的仕途平稳，是这样的吧？” 他紧接着自问自答：“同时还可以用你和卓舒民完成兑子，让他们背后的人失去钱袋子，打乱他们的整张腐败网络，再逐个击破。” “那么，然后呢？再下一步就是把你从其他地方的监狱调回来，在家人的看护下坐完刑期？” 林慕阳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向刘建国，缓缓说道：“如果你们真是这么打算的，你在看守所里有可能活不到明年元旦。” “别忘了，到时候在异地的看守所里，都是跟你同案被抓的对方爪牙。” 刘建国的眉头随着林慕阳平静的分析，已经拧到一起。 陈浩然见此情景，就知道林慕阳刚才的分析即使不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 “高兴！进来！” 林慕阳喊了一声，高兴应声推门而入： “林总，您找我？” “你去准备准备，晚些时候把刘总送到你们首长那里去。如果有人要提审，就让他们去那里问，让你们首长随便找个理由，哪怕是说他犯了军法要进行调查都可以！” 林慕阳一字一句的对高兴说道：“总之，在常山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除了最高检来人，其他部门谁也不能把他带走！” 高兴转身离去准备，作为职业军人，他的职责是服从。 但这番话落在刘建国和陈浩然耳中，无异于掀起惊涛骇浪。 民间的事一旦扯上军方，就会变得更复杂，动静也就会闹得更大。 他们更惊讶的是，他们眼中的小果冻和军方何时走得这么近了？ 从中年军人出现，到他现在向高兴用下命令的口吻提出要求，这才过去多久？ 有没有四十八小时？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林慕阳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时政新闻的习惯？太守文书今天去京城开会了。”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见群龙无首，吉。” 第128章 他现在心情不好 林慕阳能猜到刘家的计划，靠的是过去新闻报道中各种层出不穷的官斗手段，靠的是对于人性的基本判断。 通过比对衡量双方的实力，他发现事情可能更加复杂。 厅官很大，大到普通老百姓以为那是一种只存在于电视和报纸上的官场生物。 厅官又不大，因为在他们之上，还有不止一个层级。 林慕阳是见过地球上的老虎能有多大的，所以在己方处在劣势的时候，他宁愿事后发现高估了对方的实力而自嘲，也不愿意在失败之后因为低估对方的实力而后悔。 刘建国被高兴派人送走后不久，就给林慕阳发来一条短信： 开始了。 林慕阳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没几分钟就看到浩浩荡荡的警车从大街上闪灯通过。 黄靖柔洗完澡后，换了身宽松的线绒毛衣从隔壁房间里过来找林慕阳，却被送刘建国下楼回来之后，一直守在门口的陈浩然拦住。 她疑惑的问：“陈律师，你有事吗？” 陈浩然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位今天突然冒出来就能住在林慕阳隔壁的女人，问道：“黄经理，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军方的人，对吧？” “恭喜你。”黄靖柔微微一笑：“猜错了。” 陈浩然指了指身后房间的门：“除了你的身份特殊之外，我想不到他有任何理由会安排一个女人住在他隔壁。” 黄靖柔噗呲一笑，戏谑的问：“你是在说咱们林总那方面不行？还是我来找他让你吃醋了？” 陈浩然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语言交锋中落于下风，只好让开房门。 离去之前，陈浩然提醒这位新来的同事： “黄经理，他现在心情不好，你注意点。” 黄靖柔只觉得陈浩然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按下门铃，没到两秒，门就开了。 林慕阳手上拿着外套，显然是准备出门。 他边穿外套边说道：“抱歉，我得出去一趟，送林奶奶回家。” 黄靖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问：“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林慕阳淡淡的说：“随你。” 他所在的这一层楼已经被包下，他沿途在几个房间的门上各自拍了两下。 黄靖柔回房拿上外套和武器，再来到走廊上时，只见眼前站满穿着迷彩服和军靴的退伍军人，男男女女都有。 她没有出声叫人让路，侧身贴着墙走到前面时，林慕阳正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瞿明心在他身后说道：“先生，我会照顾好奶奶的，您注意安全。” “嗯，晚点你要是困了就让别人替你，我办完事就回来。”林慕阳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有空就帮我查一查英格兰超级联赛球队的出售信息，我有用。” “嗯，等下我叫我大哥一起查。”瞿明心笑道：“他比我熟悉体育界的事。” 正在此时，瞿远航听到动静，从对面房门里探出头，看了一眼满走廊的人影，问：“慕阳你要出去吗？” 林慕阳回身走到瞿远航面前，和他耳语了几句，然后带着谢豪等人匆匆走向电梯。 黄靖柔找到机会加快脚步跟上，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前面的一男一女突然同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同时瞟向她的腰间。 面对在军营里只有见过血的老兵才会有的眼神，她很明智的放慢脚步，叫了声林总，然后才越过他们小跑几步来到林慕阳身旁。 她转头对着那一男一女笑了笑，仿佛在说：我是自己人，你们别吓唬我。 林慕阳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在等待电梯时开始布置任务： “谢豪，你先带一组人去金帆酒店外面等我，再通知李三多准备两组人随时待命，同时叫他加强对周边村子的巡逻。” “安惠，你们小组跟我去医院。” 他回头看了一眼，忽然问道：“陆丰收还在刘家楼下？” 谢豪回道：“嗯，他和几个兄弟还在那守着。” 林慕阳马上改变任务：“那你留下来守着，叫他带人去金帆，先把从一楼到顶楼的情况摸清楚，然后退出来，等我过去。” 谢豪今天第二次被挡在同一个电梯门外，只好带了两个人向后退了几步，目送林慕阳等人乘坐两部电梯同时下楼。 他明白林慕阳的用意，虽然住的是五星级酒店，但不能没有成熟稳重的人守着。 瞿家兄妹俩，陈楠，霍问西，还有住在这里的策划团队，这些从港岛来的客人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能上全国新闻的惊天大祸。 作为老兵，谢豪心里很清楚，老板是把最重要的后方交给了自己。 他把留在酒店里的一组人叫出来安排好站岗，自己去了酒店的监控室。 雅致728无论何时出现在常山街头，都是极扎眼的存在。 林慕阳刚出酒店，就有人将信息汇报给幕后的人。 紧接着，十七八个社会青年进入酒店。 有人去到前台询问，有人去往楼道堵住出口，剩下十余人乘坐电梯电梯上楼。 有几部警车悄无声息的开到酒店的侧门，却没有人从车上下来。 酒店的保安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反应迟钝，直到这一伙人从电梯里鱼贯而出，也没看到一个保安出现。 他们在楼梯口简单的交换了眼神，各自从外套里面取出用报纸包裹的砍刀，分两头从左右两边的第一间客房“哐哐”拍门，用脚踹，“嘭嘭”几脚踹开房门。 客房里黑乎乎的，没人。 他们前往下一间，再下一间… 挨个房间闯到拐角，他们才遇到人。 七八个手持甩棍的西装暴徒，已在此等候多时。 当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对上只会仗着人多势众耀武扬威的地痞流氓，即便人数处于劣势也不落下风。 二十余人在走廊上缠斗，有些小混混被保镖们手中的甩棍打落长刀，有些则被甩棍击中太阳穴，当场晕了过去。 领头的混混见势不妙，撒腿就往电梯口跑。 可是没几步，他却又连连后退，慌不择路中甚至连提刀挥砍的勇气都没有。 一个本不应该还在酒店的男人，带着几名安保人员堵住他的去路。 他看着迎面走来的那袭白衣，犹如小鬼见到钟馗，急忙丢掉手中长刀，双手抱头跪倒在地。 第129章 猫和老鼠 陈浩然扶了扶金丝眼镜，走到混混头子面前，居高临下： “现在请你帮我个忙，把后门的那些败类叫上来。” 混混头子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装作不知道，颤抖着身子却不说话，也没动作。 陈大律师蹲下身，轻声细语的劝道：“乖，听话，不要把这里的事情搞大。” 混混头子颤声说道：“陈大状，后门那些人…不归我管…” 陈浩然揉了揉额头，低声咕哝：“怪我，他们即使是败类也毕竟还是猫，你是老鼠，确实管不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 “控制住了，侧门那些人怎么办？” “他们等不到人下来，自己会上去的，等他们进入电梯之后你再报警，你懂的。”林慕阳将728的车窗关上，说道：“你处理完那边到金帆等我，我带你去搓澡。” 他说完便挂掉电话，迎着黄靖柔好奇的目光，问：“黄经理，你黑进酒店的监控系统大概需要多久？” 黄靖柔问：“你说的是金帆酒店的系统吗？” “嗯，今晚有些事不能上报纸。”林慕阳笑了笑：“所以咱们得小心点，不能留下任何故意为之的证据。” “三分钟。”黄靖柔的语气中难掩兴奋的问：“你要把它再砸一遍吗？” “我是守法爱国的商人，怎么可能做出打砸酒店的事情。”林慕阳说道：“你现在带人过去，再让高兴过去跟你在酒店的后巷汇合。” 728缓缓靠边停下，黄靖柔边下车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顶粉红色的羊绒帽，坐上后面的白色越野车。 728重新启动，五分钟后进入常山市人民医院住院部。 他带着几个姑娘上楼，按着刘建国给的地址找到已经转入普通单人病房的张小静。 也不知道是刘家没有请月嫂的习惯，还是张小静不喜欢用月嫂，陪护她的是从她娘家赶来的一位大嫂。 林慕阳进门的时候，那位大嫂躺在陪护人员的单人床上，发出如雷的鼾声。 张小静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双手扶着床沿，正背对着门口，默默的看着窗外的夜空。 她察觉到身后有人，猛的回过头，见是林慕阳时，整个人松了口气般，疲惫的冲他笑了笑。 “舅妈，我带人来了，就在门外。”林慕阳先安抚住张小静，走到窗口，说道：“你不用担心刘叔叔，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嗯，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张小静缓缓的扭头看向窗外，轻声说道：“果冻，多亏有你，不然…” “舅妈，您不用跟我客气。”林慕阳止住她的话头，说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林奶奶收留了我，我吃不饱饭的时候，是老爷子带我去村里的小酒馆吃饺子，我被人当成南蛮子欺负的时候，是刘叔叔派人给他们传话，还有贝贝，她时不时的就带我去吃路边的各种大餐。” 他笑着说：“不知不觉的，或许我们早就成为了一家人，现在家里有事，我也应该为家里做点什么。” 张小静缓缓的握住林慕阳的左手，笑了笑：“我婆婆常说你和她有缘，你和我们刘家有缘，我们不过是做了任何普通人会做的事情，你有这份心，舅妈心里很高兴，可是…” “我和你刘叔走过的路，我不希望你再走了。”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继续轻声说：“当年我们是没有办法才借势借力，你却还有很多选择，趁着现在还涉足未深，你不要再继续往下走了。” “借来的一切都有代价，终究是要还回去的。”她的眼眸里清澈而明亮，似乎已经将林慕阳看穿一般，说道：“果冻，踏踏实实的打好基础，有了属于你自己的实力，将来你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舅妈，我知道，您放心。”林慕阳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现在借的这些东西，早就以百倍的代价先还回去了，不然我也不敢放心的用。” 张小静知道劝不住，叹了口气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林慕阳想了想说：“我除了带人来保护您之外，就是想问下您，如果我今晚把金帆给铲了，会有多少人不开心？” “百八十个总是有的，可能会更多。”张小静微微一笑，“当年被砸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刘叔退出来，可是那些人不愿意。他们也想借助刘家的关系，继续捞偏门。” “那就好办了。”林慕阳笑了笑：“他们不开心，我们就开心了，常山市的两百多万市民也开心了。”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转身去把安惠叫进病房，安排好任务，瞟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那位大嫂，对张小静说道：“舅妈，您等下让这位大嫂回去，她在这里您没办法休息，有什么事你就让安惠做，我先走了。” “嗯，好。”张小静将他送到门口，叮嘱道：“你办事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林慕阳匆匆离去，张小静目送着他走远，让安惠把站在走廊上的五六个姑娘一起叫进病房，以免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 她从病床的床头柜里拿出两沓钱，将迷迷糊糊起身的那位大嫂从单人床上叫起来，将钱塞进她手里，用方言说道：“三嫂，你现在拿着钱去找家酒店先住着，明天天亮你就回去，帮俺照顾好俺爹俺娘。” 那位大嫂揉了揉眼睛，看清屋里坐着一排穿着迷彩服的姑娘，只以为她们是公家人来抓张小静的。 她当下也没多说什么，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匆匆离开医院。 她没有去找酒店住。 起初本想拦一辆出租车连夜回乡下，但是想到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法制节目，想着自己一个女人如果遇到车匪路霸会是什么下场。 她一路从人民医院走了半个小时走到常山汽车站，找到一家小旅馆先住着，打算等天一亮，就坐早上第一班车回老家叫人。 她不知道，此前的常山市区，犹如一头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野兽。 就在她到达汽车站附近的时候，有人隐身来到这头野兽的头顶，从空中跳进太守府大院，扔出碎砖将一栋独立别墅的所有玻璃砸碎后又悄然离去。 第130章 八字不合还是咋的? 林慕阳拍掉手上的砖屑，回到728的停车位置，缓缓开车驶出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功夫再好也怕菜刀，身份再高一砖撂倒。 特地将身边的所有安保力量都支走，才有他发挥的空间。 装神弄鬼吓一吓今晚笼罩在常山上空最大的那把伞，说不定能起到意外效果。 不多时来到金帆酒店所在，陆丰收等二十多人见728到来，纷纷下车集合。 金帆酒店后巷停着五部越野车，两侧巷子口还停着两辆军用大卡车。 黄靖柔收到林慕阳响铃三声的暗号，切断了金帆酒店内部以及一整条街道上的所有摄像头，让画面全部定格住。 她放下笔记本电脑，拍了拍高兴的肩膀，推开越野车的门：“高兴，你在这里看着，我跟林总去玩玩。” 高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等她跑进酒店，才敢嘟囔一句：“这家酒店和你们父女俩的八字不合还是咋的，当爹的砸完没几年，又换成闺女来砸。” 他拿起车上的对讲机，说道：“全体下车待命，哪怕一只老鼠也不准它从后巷溜走！” 他的话音刚落，两部军用卡车的门被打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上跃下，堵在后巷的两边路口。 高兴下了车，走到最中间那部越野车跟前，面朝着酒店后门背起双手，笔直而立。 越野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赫然是已经被送走的刘建国。 他背着双手沿着后巷来回的慢慢踱步，抬头看着这栋自己看着一点一点建起来的三十层大楼，目光中有些闪烁。 有人下车，和他并肩踱步。 “当年我本想着，等这栋楼建好之后就踏踏实实挣钱，可先是那位的秘书找上门来要活动经费，接着又是那位的大公子索要股份。”刘建国苦笑说道：“从10％一直要到70％，好好一家正经做生意的酒店，到了他们手里变得五毒俱全。” “当年你带人来砸的那次，我本以为刚接手股份的这帮人能收敛些，没想到他们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刘建国摇头说道：“搞得现在常山市民只要一提到这个地方，就像是一座能吞人血肉的魔窟一般。” “天要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中年军人抬头看向夜空，笑了笑：“然后天网恢恢，网尽一切魑魅魍魉。” “唉，今晚之后，也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最后又会落到谁的手里。”刘建国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早上把股份卖给那小子的时候，也没能想到他今晚就要动手，丝毫没把手中的30％股份当回事。” “也不尽然。”中年军人说：“如果没有你那30％的股份，或许他也不会动手。” 刘建国迟疑了一下，问：“哦？怎么说？” 中年军人说道：“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来了，所以我们还是先看看他怎么做吧。” 刘建国想了想，忽然笑道：“也是，他一向冷静理智，说不定能有不同的解题方法。” 林慕阳的解题方法并不复杂。 他带着陆丰收等人进入酒店大堂，立刻引来十几名保安拦住去路。 “各位贵宾，如果你们是来消费的，请先到前台登记，”保安队长模样的人陪笑说道：“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请先到休息区等等，我去请大堂经理出来。” “我认得你。”林慕阳笑了笑：“十天前单行道酒吧的那个晚上，就是你带头唱的歌。” 保安队长愣了愣，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林慕阳，疑惑的问：“您是？” “你忘了么？大王叫你去巡山。”林慕阳笑了笑：“我就是那个大王。” “哎哟！您是林总！”保安队长挥手叫人散开，连忙向林慕阳问候：“您看我这双狗眼睛，竟然没认出您来。” “没事。”林慕阳摆摆手，说明来意：“我已经从刘总手中买下这家酒店的股份，今晚就是带人过来接收的。” “啊这…”保安队长吃惊的说：“林总，我没有接到通知，还请您稍等一下。” “嗯，不急，你去请示。” 林慕阳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向休息区，让陆丰收带人守在各处出口。 黄靖柔一路小跑着到了酒店大堂，眼睛里充满疑惑：不是要砸酒店吗？怎么都跑来这里站岗了？ 她直接奔向休息区的林慕阳，打算问个明白，陈浩然这时候才提着公文包姗姗来迟。 后面还跟着沙青和郑大虎等等一群人。 林慕阳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了一眼，招呼几人坐下。 “大虎哥，让你的人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回车上去。”他笑着说道：“咱们是来接手酒店的，不是来踢馆的。” 郑大虎毫不迟疑的让手下照做。 林慕阳看向欲言又止的黄靖柔，说：“等下会有好玩的场面让你看，别着急。” “呃…”黄靖柔只好乖乖坐好，不过还是提醒道：“那台笔记本的电量最多还能持续一小时。” “一个小时么？差不多了。” 林慕阳看向请示回来的保安队长，问道：“现在怎么说？” 保安队长擦着冷汗说道：“林总，您稍等，大堂经理正在忙，马上就下来。” “嗯，现在麻烦你帮我个忙。”林慕阳说道：“让保安队的兄弟们上楼，把他们各自相好的女朋友从楼上叫下来，去浴室里先待着。” 保安队长迟疑道：“这…” 陈浩然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是想看一下林总和刘总的股权转让协议？” 保安队长连忙摆手：“不不不了，林总，陈律师，我这就去安排。” 陈浩然等人走远了，才问道：“你心慈手软了？” “我有铁石心肠过么？”林慕阳反问一句，自顾自的叹了口气：“他们当中大多数是身无长技，又为生活所迫的穷孩子，犯不着为难他们。” 他对沙青吩咐道：“她们下来之后，你先过去把她们安顿好，明天带去医院体检，想学门技术挣干净钱的就留下，还想干这行的就自己找出路去吧。” 沙青乖巧的点头，突然看向电梯口。 第131章 今晚到此为止 从电梯里出来的，既不是酒店的管理人员，也不是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员。 只有几个谈笑风生的男男女女。 他们在大厅里驻足停留，寒暄告辞，彼此称呼对方某总或者某董。 然而这时候，突然从门口涌入一行人。 在被十几台相机和两部摄像机追逐中，两个娇俏可爱的女明星在保镖的保护下进入大堂。 本应该前往前台询问的俩人，却突然往那几位客人的方向一转，各种镜头几乎同时跟上。 两个女明星同时向几人笑着鞠躬问候：“老板好。” 这几位什么总什么董们，起初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以手挡住脸的同时，大声呼叫酒店保安并试图冲出重围。 可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又能在短时间内突破有人故意为之的死缠烂打。 很快，他们等来的不是保安，而是一道带着调侃的声音： “不管是法律还是内部条例早有规定，公职人员不得从事商业活动，其配偶子女等不得在其辖区内从事与之工作相关的商业活动，几位领导这是玩的哪一出？” 陈浩然手持一台摄像机从人群里走出，将镜头对准这几人，说出准确的时间和地点，挨个的点名之后，才说道：“几位领导都是聪明人，请吧。” 休息区。 黄靖柔看着那些冀州府官员乖乖如小学生排队般，被陈浩然手中小小一台摄像机给带走，好像学到了四两拨千斤的精髓。 她好奇的看向林慕阳问道：“这又是要做什么？” “既然鱼龙混杂蛇鼠一窝，那就让他们各归其位各找各妈。”林慕阳淡淡说道：“要记住咱们是来接收酒店的，顺手检举揭发腐败分子是我们身为良好市民的义务，至于怎么调查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你好奸诈，我喜欢！” 黄靖柔恍然大悟，随即立刻举一反三，给外面的高兴打电话，叫他派人进来协助酒店的接收工作。 她笑着问林慕阳：“因为这家酒店臭名昭着，我们为了表示对驻地所在投资商的合法权益，出动一个小队前来维持秩序，这很合理吧？” 林慕阳笑而不语，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分钟。 大堂经理没有出现，那么酒店管理层方面就应该不会有人出现了。 他按下手机通话键：“铁子，从下往上挨个地方检查酒店设施，不要放过任何房间，任何角落，” 黄靖柔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在地下停车场也安排人手了对不对？” 林慕阳点了点头，说道：“三四十个汽车连的退伍老兵，正好在附近举行战友聚会，过来帮忙检查酒店设施是否存在安全隐患，这也很合理吧？” 黄靖柔连连点头，然后对着刚带人赶到大厅的高兴脆生生的下令：“你们以最快的速度从两侧楼道上楼，然后从上往下挨个检查酒店房间的玻璃有没有碎裂的，不要让客人被碎玻璃伤到，快去！” 高兴迟疑了一下，跟带队的两名班长指派完任务，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向距离大堂地面高达二十多米的天花板。 三十层，最少一百米，五六百级台阶… 他在心里算了算，好像也不是特别困难。 正当他准备走向休息区时，一部电梯再一次在一楼停下。 面对冲出来的八九个彪形大汉，他本能的后撤半步的同时拔枪对准： “不许动！放下武器！” 他作为首长的警卫员，危险来临时没有时间出声警告，直接拔枪对准可疑人员，也很合理。 十多分钟后。 酒店大堂的地上坐满了各色男男女女，有的裹着被子，有的只穿着一条裤衩，有人背后带着一条条指甲抓出来的抓痕，有人身上还带着点点蜡痕… 黄靖柔问：“这些嫖客和…怎么办？” “哪里有嫖客？”林慕阳淡淡说道：“他们只不过在外面找了老相好，通知他们的家人来抓奸吧。” “噗！” 黄靖柔噗呲一笑，林总身上这股子坏劲太讨人喜欢了。 她想了想，好奇的问：“怎么到现在酒店管理层都没有人出现？” “刚才保安通知大堂经理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我来了。”林慕阳抬头看向天花板，说道：“也许这时候他们正在紧急开会，讨论怎么应付我这个从天而降的二股东。” 他笑了笑，说道：“只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是大股东了。” 黄靖柔问：“很快是多快？” 林慕阳远远的瞟了一眼前台墙上的时间，说道：“也许是明天天亮，又或许…” 话还没说完，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带着一个保镖，匆匆走进酒店。 他在大堂里环顾一圈，然后快步走到休息区，恭恭敬敬的将几份股权转让协议放在桌面上，又一言不发的走了。 黄靖柔拿起桌面上的文件，一边翻着一边好奇的问：“怎么全是无偿转让给恒业地产的？还有，刚才那人是谁？” 回答她的是一道洪亮的声音：“太守文书的孙子。” 她的惊喜只持续了一瞬，立刻起身敬礼： “首长好！” 中年军人大踏步而来，随手回了她一礼，对林慕阳说道：“今晚到此为止，你们该走了。” 林慕阳挑了挑眉，直视中年军人的眼睛，问：“是那位的意思？” 中年军人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最上面会有人下来深入调查，不管涉及到哪一级，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林慕阳摇头笑笑：“懂了，朝廷体面。” 他收起桌上的协议，递给中年军人：“帮我拿给他，至于怎么处理由他自己做主。” 他说着披上外套，带着黄靖柔大步离开。 陆丰收留下人手协助后续工作，紧跟着出了酒店。 刘建国等到728开走，才缓缓从角落走出。 中年军人随手把文件拍给他：“喏，物归原主。” 刘建国接过文件背起双手拿着，笑嘻嘻的说：“果冻这孩子，借力打力的功夫炉火纯青啊！” 中年军人冷哼一声：“你现在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是想回部队躲着还是我送你去京城受审？” 刘建国想了想，说道：“我还是继续躲起来吧。” 中年军人气笑了，直接一巴掌拍在刘建国脑袋上：“瞧你这点出息！” 第132章 哪儿还有穷人立脚的地方 11月2日。 大部分从睡梦中醒来的常山市民，在去上班或者遛弯的时候，都听说了昨晚发生的大事。 第一件事，由冀州府治安厅统一部署，从常山市百公里之外的邢州市调来数百名干警，将此前危害一方的地痞流氓打击殆尽。 第二件事和第一件事有着直接关系，因为常山市的警力不能用，所以才逼得公家不得不从120公里外邢州市借调警力来行动。 老百姓的认知是直观而质朴的，对于不能用的原因，他们有着自己的认知。 收了昧良心的钱的人，一律不能用。 然后他们在早报上，看到了瞿氏集团将会到常山进行大规模投资的新闻。 瞿家大公子在专访中侃侃而谈，从常山的历史谈到现状，从常山的地理位置谈到民风淳朴，从1亿元的市游泳馆到10亿元的钢铁厂项目。 加起来才11亿而已。 毕竟同时接受采访的左氏集团总经理左太太承诺，将投入15亿元收购一两家制药厂。 加起来是26亿港元。 可是这两人最后却说，他们的这些投资项目，只是作为北方集团未来城投资项目配套产业的前期投资。 很多聪明人从这篇专访中看到了机会，也有很多聪明人把整顿清理治安环境和商业投资联系到一起，进行深层次的解读。 无论如何，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大喜事。 当整座城市彻底苏醒过来的时候，一排排身穿印着“长城安保”字样迷彩服，手上戴着手套和铁锹的人员在街头出现。 他们戴着口罩，逐步的清理街头巷尾那些由于各种原因产生的生活垃圾和工业垃圾。 在闹市区，他们每五人为一组，列队整齐的绕着街区巡逻。 在偏僻的背街，他们清理垃圾，协助行动不便的市民搬运生活物资… 时间进入上午十点，从街道两边的店铺、到位于cbd的写字楼，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免费派发的dm广告。 北方集团下属各子公司统一面向全冀州，招聘各领域专业人才的信息开始铺满全城的大街小巷。 时已深秋，北风呼呼的刮着，吹得行人双手插兜缩着脖子，一改平时的悠闲变得步履匆匆。 在槐树村村口，有一片空地，有几个小摊贩在此长期摆摊卖面为生。 在一家卖徽州炸酱面的帐篷里，有十几个人占据了几张小桌，正迫不及待的等着老板两口子给他们煮面。 陈浩然看着街上几乎人手一份的招聘传单，问道：“沙青，这些广告你印了多少份？” “我直接和报社印刷厂下的单子，”沙青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脸，说道：“这个月dm广告400万份，传单200万份，其中招聘信息和旅游节活动招商及选手报名信息各一半，平均下来每份一毛钱。” 她顿了顿说道：“我请我住那附近的下岗女工们帮发的，一份五分钱。” 陈浩然挑了挑眉，摇头笑笑：“只需花90万元就能把关键信息覆盖两遍常山市区，可真有你的。” 沙青微微一笑，说道：“快到年底了，公交车车身广告位没剩多少，不然还能更多。” 陈浩然见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能提醒到：“人力资源部，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你有想过如果同时有几千人来应聘会是什么结果吗？” “啊！”沙青猛的一惊：“这怎么办？” 陈浩然摇了摇头：“你问老板去，我除了到时候帮你多看几遍简历，最多就只能把法务部其他人借给你用几天。” 沙青扭头看向正站在蜂窝煤炉子旁边的林慕阳，抿起唇叹了口气，说道：“林总一夜没睡了，晚点我再问他吧。” 陈浩然气笑了，低声问她：“我也一夜没睡！这些兄弟也一夜没睡！怎么在你眼里只有林总么？” “那不一样。”沙青掩嘴一笑：“你们都在一个地方待着，林总可是跑遍全城了呢。” “行，你赢了。”陈浩然无奈摇头：“咱们集团以后进来的女的要是都像你一样，某人就是坐着不动，你们也会觉得他很累。” 他说着还指了指林慕阳身边的黄靖柔，说：“你看，昨天刚来的黄经理，就已经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他大冷天的非要来路边吃炸酱面，她也傻乎乎的吵着要跟来。” 沙青看了眼黄靖柔，低声对陈浩然说道：“陈律师，我觉得新来的黄经理不简单的。” 陈浩然给了她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低声说：“只要为了集团的利益，不要去管谁简单谁复杂，重要的是看能力，懂了么沙老板娘？” 沙青抿紧唇，用职业微笑来回应陈律师的调侃。 林慕阳摊着手靠近炉子取暖，看着老板熟练的将面团不断拉细拉长，问道：“关老板，等村子拆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琢磨这事儿，离开春还有几个月，猫冬的时候再细想。”身材矮小的关老板说道：“大不了到时候就回徽州老家盖房子，再把家里的地种上，不出来了。” “不想盘个铺子开个店么？”林慕阳笑问：“您这手艺在槐树村可是一绝，以前每天不还有人特地开车从城西跑来吃的么？您当真舍得？” “大兄弟哎，看在咱都是南方老乡的份上，你帮我算笔账。”关老板笑着说：“一袋20斤的高筋面粉50元，能做30斤面，一碗面最少二两，加五毛钱的卤蛋才能卖3元，不算各种锅底调料酱油醋这些，一袋面能卖多少钱？” 黄靖柔脱口而出：“450元。” 关老板笑着问：“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天能卖100碗，最差的时候只能卖10来碗，这要怎么算？” 黄靖柔说：“按平均算呀。” 关老板笑了笑，不再说话。 林慕阳理解关老板的意思，问道：“如果到时候村里盖一排铺面，每间20平米，第一年房租，第二年往后，十年后封顶2万，您愿不愿意租？” “租，当然租！”关老板思考了不到一秒：“可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哟，我的大兄弟哎！” “一边疯狂卖地，一边疯狂炒房子，再过十年，天下哪儿还有咱们穷人立脚的地方哟！” 第133章 你只是听说 面对关老板的责问，林慕阳无话可说。 今天已经星期四。 他给冀州府官员说的时间是星期五之前，也就是明天下午之前，他们就得给他答复。 8000亩土地对于冀州太守府来说不算大，对于常山市而言却不小。 上层做决策时的平衡术，各方的利益和相互合作以及制约，都将关系到最终的结果。 他做的最坏打算，是自己出资将8000亩地买下来自己开发，然而那样一来，就失去了未来城项目的示范意义。 同时建设成本和将来维持城市运行的成本也会增加一倍，很有可能因为入不敷出而导致难以为继。 昨夜的种种努力，只是勉强把各方的实力拉回同一条水平线上，接下来还有得扯。 他没几口就将碗里的炸酱面吃完，又让关老板再煮一碗。 陈浩然调侃他正在长身体，确实应该多吃点。 林慕阳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关老板两口子忙碌的背影，默默的在算着账。 按照当前的地价和建筑成本，一间20平米的铺面建筑成本在4万元左右，按照他和关老板打的比方，40年下来房租合计75万元。 不计算时间成本和物价通胀等等，项目收益也能高出成本将近19倍。 更何况，产权还一直在自己手中。 可是，未来城计划的关键问题在于，它的威力至少需要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体现出来。 在各地普遍推行土地财政和举债发展的双轨制之下，如果地方官府看不到长远的利益，北方集团就是在逆势而为。 如果不能在十年内将未来城的模式复制遍一二线城市，那么他想要拖住房价上涨速度的目的就不可能实现。 是的，他制定的未来城项目的核心诉求，就是为了要在大基建时代开始之后，拖住房价上涨的速度，将普通人的住房成本始终压低在30％以下。 这很难，比要以一己之力在大地震中救下所有人更难。 首先，需要一个具有超前的、长远眼光的地方官府不带任何私心的全力推行。 就是这个前提，都可能满足不了。 当官不为了能得到提拔还能为什么？为人民服务么？ 那样的好官员是有，可是往往在现实里，他们的仕途之坎坷，让老百姓在爱戴的同时只能扼腕叹息。 当理想主义和现实生活相撞，前者只能粉身碎骨。 林慕阳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不再去看在寒风中大声吆喝叫卖的关老板夫妇，三下五除二的吃完第二碗面条，起身去结账。 关老板算账：“十五人，有六个要了第二碗，每个人都加了鸡蛋。” “不用找了。”林慕阳懒得算，递给他二百块钱，说道：“要是过几天下雪你没地方摆摊了，就到我们公司去，我让他们给你弄个厨房，你到时候帮我做员工餐，顺便再卖你的面。” 他指了指满大街的传单，说道：“那上面有我公司的地址，你到时候找…算了，你直接记我电话吧，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大兄弟，你这是发了啊！”关老板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机输入林慕阳的号码：“行了，存着了。” 林慕阳瞥了一眼他备注的“大兄弟”，笑了笑，和老板娘打过招呼，带人走进槐树村。 冬天还没到，各家各户门口已经开始堆上蜂窝煤。 正值上班时间，村里只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围坐在背风的地方闲聊，偶尔能见到拉着行李箱或者扛着条纹编织袋的外乡人走动。 十几个人走在村子里太扎眼，林慕阳让陆丰收带人先回车上去等。 顺便把强打精神的陈浩然一起带走。 “沙青，你带黄经理先回酒店休息，下午还有得忙。” 一向乖巧的沙青这次却没有听他的吩咐。 爆炸姑娘看着他深陷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睛，轻声提醒：“林总，您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合过眼，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去做吧。” 她说着看向黄靖柔寻找盟友，想让这位新来的同事帮忙说几句话。 可年轻女军官或许因为对民间的所有事情都感到很好奇，正精力旺盛的四处打量着一两层高的小院，或者抬头看向那些比她年纪还大的五六层楼高的筒子楼。 “没事，就走几步，消消食。”林慕阳慢慢的走着，说道：“刚才吃撑了。” 沙青无奈的抿了抿唇，跟上他的脚步。 黄靖柔这时候突然问道：“刚才我说按平均数算收入的时候，关老板为什么没说话？” “因为收入和其他现实里的很多东西一样，没法平均。”林慕阳说道：“或许在统计学当中，所有数字都可以被拿来平均，可是在普通人的生活里，几乎没有东西可以拿来平均。” “就比如你在现实里没办法去平均两个人的身高，也不能将两个病人正在承受的痛苦进行平均。” “呃…好像也对。”黄靖柔皱眉想了想，问：“所以你这个小孩是在嘲笑我天真，对吧？” “那是三句话之后的事。”林慕阳笑了起来：“你不要提前预判这么多步骤，不然这天就没法聊了。” 黄靖柔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说：“那你继续说，我也好好想想该怎么反驳你。” 林慕阳笑了笑，说道：“就像不能把高个子的脚锯断和矮个子进行平均身高一样，也不能把穷人和富人的财富进行平均，既是对穷人的嘲讽和伤害，也是对富人的揶揄和指责。” “嗯哼。”黄靖柔哼了哼：“第一句了。” 林慕阳收起了笑，说道：“普通老百姓有四不起，生不起，病不起，活不起，死不起。” 黄靖柔点点头，说道：“这种说法我听说过，然后呢？” “你只是听说过这种说法，这就是问题所在。”林慕阳抿起唇，说道：“关老板和他的那个群体，还有更多比不上他的低收入群体，他们每天正在经历着生活的煎熬。” “所以，收入和开支都极不稳定的关老板，才不愿意搭理你。”他问：“懂了吗？天真的傻姑娘。” 黄靖柔面对这番大实话，无法反驳。 第134章 我能这么理解吗? 林慕阳回到酒店时，才发现有人已等候自己多时。 蔡静怡漂亮的大眼睛在好奇的望着他细看的同时，他也在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眸。 他想从这姑娘的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比如阴谋之类。 那位大人物说今天会有人来找他时，他以为会是什么律师或者银行家之类的严肃人群，完全没想到会是蔡静怡。 似乎他的人脉网络在那位大人物面前是透明的。 然后反过来被对方变成监视他的存在。 而且顺带还想对他使用美人计。 蔡静怡在压住强烈的好奇心，打开随身手提箱，将其摆在桌面上，说道：“林总，这是西洋银行董事局主席的任命书和相应的授权文件。” 林慕阳听着陌生的机构名称，疑惑的问：“西洋银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蔡静怡解释说：“西洋银行是由南洋银行和濠江银行合并而成，它们是爱国商人林和平先生在港岛和濠江分别创办的两家商业银行，1986年，林和平先生退休前将这两家银行合并重组，使其资产规模达到2200亿港元，之后，他将手中的90％股份无偿捐献给国家。” “林和平先生？” 林慕阳隐约抓住了重点，那位大人物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想用同姓来做文章，让自己的任命看起来天衣无缝么？ “是的。”蔡静怡说道：“稍后在合适的时间，官方将会正式向外界公布对您的任命，让您以林和平先生的曾孙身份来接管西洋银行。” 林慕阳问：“什么才是合适的时间？” 蔡静怡解释说：“当您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或者，当官方觉得您有必要用到这个身份的时候。” 林慕阳微微一怔，缓过来才发现双方从进入房间之后还一直站着说话。 他指了指沙发：“坐吧，我还需要更多的信息，你一时半会走不成的。” 蔡静怡缓缓入座，腰杆笔直，侧身双腿并拢面向林慕阳，微笑着说出让林慕阳更为惊讶的信息：“林总，我从今天起是您的秘书，协助您和西洋银行管理层之间的沟通协作。” 林慕阳这才明白，所谓董事局主席只不过是拥有一定的资金调配权，人家还有另一套班子在管理运行，而且自己不能插手。 林慕阳问道：“我要调配资金的时候和你说，然后你再告知西洋银行方面准备资金，我能这么理解么？” 蔡静怡微笑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您除了需要每年主持两次全体会议之外，还在科技领域的投资项目上有一票否决权。” “听起来还不错。”林慕阳笑着问：“是不是同时也有在科技领域投资项目的决策权？” 蔡静怡笑道：“这个嘛，或许过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 懂了，官方还需要继续验证一些技术上的东西。 林慕阳将手提箱合上，随手放到一边，从头到脚开始打量这位才见过两次的姑娘。 他的视线在她套裙下两条光洁的小腿上停留片刻，突然看向她的眼睛问：“静怡，你冷么？” “不冷呀。”蔡静怡借低头看向小腿的功夫，掩饰心里的慌乱：“如果您不喜欢我穿职业套装的话，我可以回去换的。” “不用那么麻烦。”林慕阳笑了笑说道：“等下让黄经理带你去换一身就行。” 蔡静怡抬起头来，冲林慕阳无声摇头。 她知道林慕阳已经猜到自己身上戴着设备，她也猜到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对林慕阳这个人进行评估。 林慕阳从她的反应中证明了自己的猜测，继续说：“现在你跟我说说，西洋银行有哪些产业，我能调配的资金有多少。” 蔡静怡见他这么聪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不再是职业微笑：“西洋银行在过去57年的经营过程中，业务逐渐从为市民提供存贷款服务逐渐扩大到现在的金融、科技、医疗、环保和房地产项目。” 她顿了顿说道：“根据昨天下午的数据，您可以调配的现金流有1200亿港元，不过单一项目如果超过140亿港元，需要提前一个月通知集团管理层进行资金整合调配。” 140亿港元差不多就是20亿美元。 林慕阳听着投资领域和数据，心说那位大人物这是把自己所有的棋路都给算死。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说道：“好，你现在帮我通知西洋银行两件事，第一，今天起所有科技领域的新增投资项目必须经过我的批准，现在正在进行中的项目整理之后报上来，由我来决定哪些继续哪些撤回。” 他让蔡静怡看了手机上的文字，继续说道：“第二件事，请他们准备一笔140亿元的资金，将会有人用土地和证券作为抵押来贷款，用于收购一支外国足球俱乐部的全部股权和其他相关工作。” “另外再准备另外一笔140亿元的准备金，收购手机产业链上下游的零配件加工厂，包括led和芯片生产厂家。” “同时再准备一笔100亿元，开启收购智联控股的股权收购谈判，不管用什么方式，半年内必须全部买下来，收归西洋银行名下！” 他说完突然凑近蔡静怡，拉过她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强调：“这三笔资金要加急准备！特事特办！刻不容缓！听清楚了吗？” 蔡静怡知道他不是对自己说的，红着脸强装镇定回应道：“林总，我记下了，马上就去安排。” 林慕阳看着落荒而逃的大眼萌妹，眼睛微微眯起，叫来黄靖柔。 两人在房间里全程用纸笔交流，黄靖柔越到后面越兴奋，兴冲冲的跑回房间，打电话叫战友马上给她送来一批隐私检测设备和加密手机以及电脑。 林慕阳站在套房客厅里环顾好几圈，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也是时候该退房了。 不然以后连在洗澡的时候都不敢再哼歌了。 咦？我好像还有一个四星级酒店？ 那还等什么！ 第135章 没时间废话 陈浩然带着谢豪等人，拿着昨晚酒店的监控录像找到酒店总经理提出赔偿要求。 酒店方面不得不把之前北方集团所有的住宿费和其他费用全部退还，并且赔偿十倍的精神损失费。 在监控录像里，当那群地痞流氓闯进酒店袭击北方集团客人的时候，酒店的值班保安正好全部被总经理召集到地下停车场开会。 如果不按照陈浩然的要求赔付，以他的能力，把在幕后递话的人挖出来会很难吗？ 到时候就不只是赔钱的事了。 常山大酒店没有任何理由，任何颜面去挽留这批重要的客人，更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另投他处。 北方集团突然退房，不但把常山大酒店管理层给急坏了，还让闻风而至的全国各地的媒体猝不及防。 他们冲到酒店前台，出示证件表明要采访北方集团的管理人员或者瞿远航先生陈楠女士等等请求，被尴尬的酒店工作人员告知北方集团中午已经集体退房。 至于去向，你们自己去打听。 728后座。 林慕阳被放在自己手边的手提箱所吸引，好奇的问了一句：“房费有这么多么？” 谢豪难得一见的露出笑脸，说：“这里面装着150万元，全部旧钞，从您开始入住酒店那天算起到刚才退房，房费和其他费用起来15万8千，陈律师叫对方十倍赔偿精神损失费。” “我还给他们抹了零。”陈浩然抱着抱枕靠着车窗眯着眼咕哝道：“我在家里刚睡下你就给我打电话，得亏我没有起床气，不然他们更惨。” 林慕阳笑着打开手提箱，数了十沓现金塞进陈浩然怀里，笑着哄道：“喏喏喏，浩然哥别气，拿着这钱去找十个林教授陪你睡到天黑。” 陈浩然半睁开眼睛，把怀里的钞票往旁边随手一扒拉：“她今天下午还有课，睡个锤子。” “那我就没办法了。” 林慕阳把剩下的钱分成四份：“豪哥，你等下把四十万给瞿家的保镖们送去，四十万给咱们昨晚的兄弟们当奖金，还有这三十万你和丰收还有铁子等七个兄弟分了，剩下这三十万，你把所有工作人员召集起来，就当是咱们给他们的见面礼。” 谢豪记下之后，忽然问道：“林总，您自己不留点？” 林慕阳笑着说：“我又没有要花钱的地方，我留着干嘛。” 陈浩然神翻译：“他是问你身边有那么多姑娘，你都不用花钱哄的吗？” 林慕阳眼前莫名的闪过一道身影，贱贱的笑道：“我不用哄姑娘们，都是姑娘们来哄我。” 陈浩然没好气的翻身，给了果冻弟弟一个沉默的后背。 谢豪低头摆弄着手机，过了两分钟才说道：“林总，我刚和兄弟们商量过，这三十万我们先不拿，待会儿老六过来取，先给李三多送过去。” 林慕阳好奇的问：“李三多那边怎么了？” 谢豪说：“咱们的营地外面从早上开始就有人来排队，全城没有工作的退伍兵几乎还在往那边赶。” 陈浩然突然坐起身子，沉声问：“李三多为什么不汇报？” 谢豪说：“老六多嘴说林总昨晚一夜没睡，李三多就暂时…” “瞎搞！”陈浩然拿起外套披上，“高兴，停车。” 728靠边停下，陈浩然拿了几张报纸，把40万现金包成厚厚一摞抱在腋下，匆匆上了后面的越野车，直接离开车队。 林慕阳让高兴继续开车，说道：“安保公司现在还没有足够的人才应付这么多人同时来应聘的局面，在官府眼中这就是成百上千的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如果咱们没安排好，或者有心人从中煽动，会出大乱子的。” 谢豪闻言解开安全带，“我也过去。” “不用，你让丰收和铁子带人过去，他们两个嘴巴甜会说话，协助陈律师维持秩序正好。”林慕阳说道：“你跟着我去金帆，接管酒店的全面工作，用你的满身正气，驱散一直笼罩在金帆上空的歪风邪气。” 谢豪和高兴同时愣了愣：老板还信这个？ 林慕阳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而调侃起高兴来：“小高子，干活的时候有你，分钱的时候却没你的份，心里是不是很不爽啊？” 高兴瞟了眼后视镜，咬牙说道：“且等着我退伍吧，您到时候连本带利再补给我就行。” 林慕阳笑问：“那你什么时候退伍啊高兴中尉？” 高兴微微一笑：“等到我退伍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叫我高兴上将了。” “高兴上将？哈哈哈哈！你的首长现在才少将啊！”林慕阳乐了，拍了拍高兴的肩膀笑道：“少年，你好大的志向！” 高兴忽然脸色一暗，说道：“林总，现在常山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了，明天我就得回部队了。” 他的话锋一转，咧嘴笑道：“首长让我去陆军指挥学院报到，每个周末我也许有几个小时可以出来找你们玩啊。” 人生在世，有相聚就会有分离，概莫能外。 林慕阳脸上的笑容由浓转淡，说道：“豪哥，你安排一下，晚上咱们给兄弟们饯行。” 说话间到了金帆门口，得到通知的酒店管理层已经全部在门口列队。 “欢迎林总前来视察工作！” 林慕阳刚下车，就听到这一声整齐的问候，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员。 “昨晚我过来办事的时候你们没出现，现在也没有必要出现了。” 他看向谢豪，淡淡的说道：“这位是谢总经理，从今天起金帆酒店大大小小的事务由他负责管理，还有，你们把辞职报告递上来吧。” 说完也不等这些人有什么反应，直接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直接进入酒店上楼。 从五星级酒店搬到四星级酒店，一大群人都没有意见。 他们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生活中的小问题。 北方集团现在就像一支拉满弓弦的利箭，只等着林总一声令下，射穿笼罩在冀州府上空的乌云。 第136章 大眼萌妹蔡静怡 金帆酒店进入内部自查阶段，除了北方集团的客人，在内部管理人员和业务调整完成之前，不再接待外来人员。 位于十一楼，装修得金碧辉煌的酒吧大厅里，林慕阳背着双手环顾着这个曾经被常山市民称为销金窟的场所，面前整整齐齐的站着将近100个年龄从18岁到25岁的年轻女孩。 她们由于各种原因，在此之前在这座魔窟里从事着见不得光的皮肉生意。 昨晚沙青初步问过她们的意愿之后，发现她们居然还愿意留下来继续为北方集团工作，这就不得不让林慕阳亲自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北方集团现在还有哪些方面缺人手，也只有他最清楚，应该怎么把这些女孩子带上岸。 林慕阳曾经在一份调查研究上看到过，在从事这种工作的女性中，由于家庭贫困和文化水平低这两种互相交织的原因而被迫入行的比例占到60％以上。 曾经遭受过侵犯导致心理出现问题，选择破罐子破摔的比例达到20％。 剩下的20％，才是因为好吃懒做或者其他不值得同情的因素选择这一行。 这个人群有一个共同点：虽然来钱快，但被剥削得也最狠。 林慕阳走到一张长桌前，看着桌上满满的身份证和所谓的劳动合同，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我现在需要十个人来协助我。”他看向女孩子们说道：“你们可以互相推荐，也可以自我推荐。等把人选定下来，我再告诉你们做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一阵交头接耳声： “曲姐，曲姐你去。” “方慧姐，你代表咱们组吧。” … 感谢原来管理层严格的人员控制和接待达官显贵的严格选拔，不到五分钟，十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被推举到林慕阳面前来。 他从第一个脸上看过去，一直看到最后一个，才指着桌上的身份证件说道：“你们把身份证发下去，再去…” 他本想说去找台碎纸机来，转念一想，说道：“再找十个火盆来，如果没有火盆，找其他东西来替代也可以。” 女孩子们听到他的第一句话时，脸上就露出惊讶、喜悦和激动的表情。 等他说完第二句话，她们稍稍等待了片刻，见他没有反悔的迹象，才敢伸手去抓桌上的身份证件。 人群里的其他女孩趁着这时候，跑到酒吧的各个角落，找出了能充当火盆使用的大烟灰缸、装酒水的铁桶等等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一一摆在大厅中央。 林慕阳耐心等到她们都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劳动合同：“把它们也发下去，人手一份，按十人一组重新排好队。” 又是一阵狂喜中的手忙脚乱之后，林慕阳也找来了十几个打火机，发给领头的女孩们。 “去吧，烧掉这些限制你们自由的合同，从火堆上跨过去。”他抿了抿唇，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金帆酒店的技师，而是北方集团的正式员工。” 可接下来，他就见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不仅他傻眼了，连跟着来看热闹的黄靖柔、沙青等人也傻眼了。 黄靖柔和沙青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连推带吼的把距离自己最近的男同事给推走： “除了林总，男的全部出去！” 有些站在后面的安保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高兴和谢豪带出大厅。 一件件各式各样的衣服滑落在冰冷的瓷砖上，一双双光洁的小腿，一具具玲珑有致的洁白暴露在空气之中。 林慕阳的眼神从惊讶到释然，慢慢的变成怜悯的同情。 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火光里，将全身上下脱得一丝不挂，挨个的将手中的“卖身契”投入火中，犹豫着的、决然的、泪流满面的从火堆上跨过。 从始至终，林慕阳都没有移开视线。 这些曾经每天无数次在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的风尘女子，在跨过火盆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穿上衣服，坦然而又激动的匆匆跑到他面前深鞠躬致谢，才跑回原位重新穿上衣服。 而有一部分人，宁愿光着身子，也坚决的不再去碰脱下来的衣服。 林慕阳抬眼看向天花板，不动声色的吩咐沙青带她们去医院体检，并交代了剩下的事情，迈开大步匆匆离开大厅。 “啧啧啧，林总这波赚大了！”黄靖柔小跑着追上林慕阳，笑着说道：“这场面，千年等一回都等不到！” 林慕阳被调侃得恼羞成怒：“傻妞，你还没发现问题吗？” 黄靖柔愣了愣：“啊？什么问题？” “刚才大厅里火光冲天烟雾缭绕，警报器却没响！”林慕阳咬牙说道：“谢豪，立刻联系消防队，让他们派人来对酒店进行全面检查！派人立刻在酒店内部排查可疑人员！” 他转身看向黄靖柔，说：“你马上带人去监控室，如果有损坏的录像第一时间安排修复，我特么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边走边给霍问西打电话：“问西，你带所有人到楼下大堂去办公，任何人都不要在房间里逗留，走楼梯不要走电梯。”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团队成员心里早已绷紧了一根弦，不到二十分钟，二十多人就在大堂的休息区里会合。 霍问西看了一眼来去匆匆的安保人员，冲港岛来的团队和刚来报到的新人摆了摆手，“我们继续，其他事情林总会解决的。” 蔡静怡皱了皱眉，起身到角落里打了一个电话，似乎在向谁汇报。 她刚打完电话，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酒店外面匆匆闯入，径直朝着休息区快步奔过去，边走边从右手的袖子里滑出一把通体黝黑的三棱军刺。 “霍总趴下！” 眼看着他就要冲到毫无防备的霍问西身后，大眼萌妹娇喝一声随手将手机砸向不速之客，一边冲过去一边伸出右手，迅捷地从外套下方掏出一把小巧的女式手枪。 黑衣人伸左手挡开飞来的手机，右手上的三菱军刺往霍问西背后捅了过去。 “砰！砰！砰！” 第137章 三枪过后 金帆酒店的三声枪响，震动了整座冀州府。 身在京城开会的太守文书和在外地调研的新任太守在震怒之下各自派人前往酒店慰问。 然而面对匆匆赶来的常山市市长，北方集团的安保人员强硬的将其拒之门外，一点也不给这位父母官面子。 当他想带人硬闯时，身前出现两个穿着深黑色制服的年轻人，出示证件的同时低声将他劝退。 郑介民本来还在组织各部门继续就北方集团的投资项目进行协调，接到郭明川电话之后立刻中断会议，火急火燎的赶往金帆酒店。 一路上，他心里时而忧心忡忡，时而又疑窦丛生。 这么重大的事件，身在当地的他们不知道，反而是身在外地的两位主官先接到通知。 只能说明在北方集团当中有人在事情发生之后，第一时间向更高一级机构进行了汇报。 等他匆匆赶到酒店，被人带领着来到大堂的休息区，见到北方集团主要领导层的时候，他心里才松了口气。 林慕阳双手搂着霍问西，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陈浩然铁青着脸在看着一堆文件，几个女人正凑在一台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林慕阳抬头看向郑介民，说道：“郑主任，小心脚底下，刚拖的地。” 郑介民瞄了两眼地板，上前两步坐到一张空着的沙发上，放下手中的提包，看向伏在林慕阳怀中，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的霍问西。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林总，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林慕阳淡淡的说：“只不过有人想用见不得光的那一套，逼我们离开常山而已。” 他将怀里的霍问西搂得更紧了些，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柔声说道：“乖，我派人先送你去医院检查，我和郑主任聊完就去找你。” 霍问西的身子扭了一下，带着浓浓的哭腔说：“好，那你要快点，我害怕。” “嗯，很快。”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静怡，你帮我送霍总去医院，找李安安医生给她做全面检查。” 蔡静怡从女人堆里走出来，伸手从林慕阳怀里扶起霍问西：“好的林总，我这就送霍总过去。” 目送两个女人离开，郑介民指着蔡静怡的背影，疑惑的问：“这不是人民银行的小蔡吗？” “郑主任，有些事情你我不便多问。”林慕阳说道：“刚才有不明身份的歹徒闯进酒店袭击港岛客商，被路过的安全局工作人员当场击毙，这就是全部事件经过。” “哦哦哦。”郑介民点了点头，问道：“那咱们这边没人受伤吧？” “除了我们家问西受了惊吓，其他人没什么事，我已经将他们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林慕阳说道：“刚才您也看到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惊魂未定，她身上原本穿着的外套上面全是歹徒的血液和…” 他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给我们一个结果，到底是有人不愿意我们来冀州投资，还是我们的存在挡住了一些人升官发财的上升通道，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袭击我们。” “一而再再而三？”郑介民愣了愣，“之前还有过吗？” 黄靖柔冷哼一声，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推到郑介民面前：“郑主任，您自己看吧！” 郑介民只看了第一眼，视线就再也没挪开过屏幕上的视频画面。 从北方集团在常山大酒店遇袭，再到霍问西在金帆酒店大堂遇袭，再到黄靖柔修复的监控录像画面… 看得郑大主任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握成拳头。 林慕阳站起身，说道：“郑主任您先忙着，几十g的视频证据，让陈律师陪您看完，我先去安顿其他同事。” 郑介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鼠标点了点，又看了一遍其中一个视频的回放。 林慕阳快步走出酒店，钻进728后座，长长的舒了口气。 霍问西手中摇晃着红酒杯，妩媚的冲他眨了眨眼：“老板，我刚才的演技不错吧？” 林慕阳点头笑道：“嗯，不错，金像奖欠你一个影后，我帮他们记着了。” “林总的演技也不错。”蔡静怡在副驾位置上低头摆弄刚换上的加密手机，说道：“特别是您在霍总额头上吻的那一下，没有三十年的夫妻情深可演不出来。” “嗯，那你帮我记一下，百花奖欠我一个影帝，到时候让他们给我补上。”林慕阳说着打出去电话：“远航哥，你们到地方了么？行，我知道了。” 霍问西抿了一口红酒，笑吟吟的说：“咱们这几天的经历，以后要是拍成电影，不知道能不能爆火。” 林慕阳收起电话，说道：“谁知道呢，也许将来的某些人看了之后，会觉得太夸张了，他们会说都2006年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危险的事。” “人呐，总是会从自己的视角去看待整个世界。”蔡静怡双手抱着丸子头，仰脸看着车顶天窗外的蓝天白云，淡淡的说：“就像在今天之前，我也没有想过自己能有机会开枪。” 林慕阳察觉到异样，想到那些一线战士的应激后遗症，连忙把大眼萌妹从前面叫到了后面，让她坐在自己和霍问西中间，给她倒了一大杯酒。 他用哄孩子的口吻哄道：“来，静怡乖，喝完好好睡一觉，醒了就忘记了。” 蔡静怡端着酒杯和霍问西碰了碰，斜眼看向林慕阳，说道：“我今天开了那三枪之后，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林慕阳皱了皱眉：“上面要调你回去？” “调回去就好咯！”蔡静怡摇摇头：“从此以后我就只能跟着你了，你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你洗澡我就得替你搓背，你睡觉我就得给你暖床。” 大眼萌妹举起酒杯，大声喊道：“再见了！我的行长梦！同志们，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努力！” 在林慕阳和霍问西哭笑不得的注视中，她将满满一大杯红酒一口气喝光，豪气的一抹樱桃小嘴： “靠！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啊！老娘早就不想装乖乖女了！” 下一秒。 大眼萌妹头一歪，直直的倒进林慕阳怀里。 这一天，是这位天蝎座姑娘的24岁生日。 第138章 创伤后应激障碍 728在通往京城的高速公路上飞驰。 霍问西去过医院之后又回到工作岗位上，此时车里只剩下三个人。 中间的挡板被放了下来。 林慕阳右手拿着手机，左手被枕在他大腿上呼呼大睡的大眼萌妹，像抱公仔一样死死的抱在怀里。 从手机里不断传来的短信，突然让林慕阳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应该把黄靖柔也带上的。 早一点弄出触屏手机，就能早一点把各种未来常见的手机应用程序搬进现实。 不仅仅意味着科技会进步，还意味着财源滚滚。 偶尔低头察看蔡静怡的睡姿，从她晕红的俏脸上，林慕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创业团队太年轻了。 年纪最大的王大利夫妇34岁，接着便是32岁的霍问西，28岁的陈浩然和林菲，27岁的李三多和谢豪，23岁的沙青，21岁的王铁，还有18岁的刘贝贝。 如果再算上28岁的李安安和24岁的蔡静怡，加上自己… 正好是13个人。 28岁的黄靖柔是从军方借来的，暂时只能算半个自己人。 年轻意味着冲劲十足，意味着无所畏惧，但同时，也缺少中老年人的沉稳和隐忍。 想到自己和原身加起来有52岁，他忽然莞尔一笑。 那没事了。 笑完之后他就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手上软绵绵的，好像正揉着什么面团。 低头看过去时，大片白腻如雪的柔软正被自己握在手中。 他不动声色的慢慢抽出手，做贼心虚的重新将滑落下去的外套披在蔡静怡的脖子以下部位。 突然闻见淡淡的血腥味。 伸手一抹，两指殷红。 他抽了一把纸巾，抹干净鼻血堵住鼻孔，重新将心思转移到当前的局势上。 常山市乃至整个冀州府的权力格局，其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想。 本以为经过一番借力打力，能将宾主双方拉到同一条水平线上，却不曾想在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间，还隐藏着第三股势力。 一股本已经消失在历史书当中的势力：买办集团。 在很长一段时间时间销声匿迹之后，随着改革的深入，这些人换了一层外皮，重新活跃在东方大陆上。 他们是某些领域的学者、新闻工作者、公益组织领导者，但更多的是成功将自己包装成企业家的所谓成功人士。 他们身上的共同点，是非常认同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 他们不事生产，利用手中掌握的信息差，疯狂的将重点领域的优质国有资产倒卖给外部势力。 他们有一句经典的误国误民的口号：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过去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就是这部分人为了阻止港岛投资商收购常山钢铁厂和制药厂，故意挑起的改革派和保守派的矛盾造成的。 为了获得低价获得国有企业改制的权力，他们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雇人行凶。 林慕阳揉了揉眉心，给黄靖柔发去信息，要求她在自己回去之前，务必要将人手给准备好。 以军方的响应速度，他们能赶在那天之前做出产品，提前截胡那场跨时代的产品发布会的。 谁先发布那款跨时代的产品，谁就能完全占据市场的主动。 他察觉出一道视线，低头看去，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你今天早上没刮胡子么？”蔡静怡伸手摸向他的下巴，“他们说你一夜没睡，你怎么还这么精神？” 纤纤玉手带来的温热触感，让林慕阳稍稍把脸一偏，躲过她的抚摸：“你醒了。口渴么？” 蔡静怡眼睛一眨不眨的说：“嗯，有点。” “冰箱里有冰的。”林慕阳赶在沦陷在她的眼眸里之前，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伸手拿了瓶水，“也有常温的，你喝什么？” 蔡静怡呢喃着说：“只要是你喂的，喝什么都行。” 林慕阳被这句暗示性十足的话给弄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摸向大眼萌妹的额头探了探体温。 这也没发烧啊。 蔡静怡被他呆呆的样子逗得嫣然一笑，轻声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浑身都是血，我手里的枪变成了香蕉，大家被那个人给砍死，然后我掉进血红色的大海里，就快要被淹死的时候，你从背后抱着我，一直把我托在海面上让我大口呼吸…” 林慕阳皱起眉头。 果然，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只有在电影电视剧里才能见到的症状，还是出现在大眼萌妹身上了。 难怪她会说以后自己洗澡她就得给自己搓背，难怪她会说以后自己睡觉她就得暖床。 因为她感到害怕，又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她的脆弱，所以前后反差才如此之大。 “抱歉，是我的疏忽。”他轻声安抚：“今天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傻子，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就是因为它的不可预测。”蔡静怡娇笑着撑起身子，伸着懒腰说道：“不过我说真的，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办法分开了。” “嗯，我想到了。”林慕阳不舍她的柔软，“总得给世人一个公开的不至于引起恐慌的理由，还得给外部势力制造出一个合理的假象。” “说到这个，今天你安排的三件事我已经通知西洋银行管理层了。”蔡静怡揉了揉眼睛，说：“你得去京城一趟，和他们见个面。” 林慕阳静静的看着她，柔声说：“嗯，我们正在去京城的路上。” “啊？” 蔡静怡有些茫然的看向窗外，夕阳正好照在她娇俏的脸上，金黄色的光线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形成一道无与伦比的光晕。 下一刻，有张轮廓分明的脸突然悬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方。 “华北平原的傍晚真美。” “还好吧，我比较向往南方的山青水秀。” “南方的山水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的。” “你一个南方人，这么说你的家乡好么？” “你一个北方人，还不是一样向往南方。” “你…” “你身上还有窃听器么？” “我就只剩下头发还没剃光，怎么可能还有？” “那可不一定…” “那你搜吧，要是搜不出来…哼！” “我不搜。” “噢，我懂了，你怕了。” “嗯，我怕你讹我。” 第139章 传奇中的传奇 “我们最少得在京城待一天。” 在车队驶入京城范围后，蔡静怡迅速进入秘书模式。 林慕阳抽着烟，问：“嗯，都要见哪些人？” “你得先去拜访林和平先生，明天上午去政务院和财政大臣见面，再去西洋银行驻京办事处视察，中午接受财经媒体采访，下午出席全国金融改革研讨会。” 蔡静怡一项一项的说着日程安排，突然看向林慕阳身上的休闲装，微微皱了皱眉。 “林和平先生？”林慕阳有些意外的问：“老先生还健在？” “嗯，在的啊。”蔡静怡露出景仰之色：“他平时很低调，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在我们金融界，他是传奇中的传奇。” 林慕阳在系统里搜索着老人家的资料，顺口问道：“怎么说？” 蔡静怡缓缓的将林和平的事迹娓娓道来：“当年龙国建国，百废待兴，老先生将全家从暹罗搬回港岛，以1万港元起家，创办南洋银行，从此港岛的金融界才有了第一家悬挂五星红旗的银行。” “第二年他又在濠江创办了濠江银行，经过三十六年的打拼，在他七十六岁那年，将他在这两家银行的全部股份无偿捐给国家，二十年前的2000亿港元，保留到现在不知道能翻多少倍。” “退休之后，他带头成立了港岛各界文化促进会，一直奔走于内地，促进两地之间的文化交流。” “在他的动员下，以前那些曾经得到过他帮助的超级富豪们，近二十年来在内地捐献了二十多所大学和一百多所中小学。” “他和瞿泰官先生和已经逝世的安介修先生，被世人称之为港岛三子。”蔡静怡总结说道：“在我们金融界，他就是这个时代无数金融人的祖师爷。” 林慕阳在系统资料库里，已经找到相对应人物的介绍，他的全部注意力，最后定格在“2007年6月2日，心力衰竭”一行字上。 他不动声色的收起心神，看着因为即将见到偶像而一脸神往的蔡静怡，心里微微一动，问道：“林老先生怎么在京城，不是应该在港岛安享晚年么？” “哎，这就要说到瞿泰官先生了。”蔡静怡说道：“你不是和瞿氏集团走得很近么？应该听说过前段时间瞿老先生病重吧？” 林慕阳点点头，说：“嗯，我知道，我还去探望过他。” 蔡静怡抿了抿嘴唇，说道：“当时传言瞿老先生病入弥留，林和平先生作为他的结义大哥，不顾身体状况赶到京城想见上最后一面，结果刚一见面就伤心过度身子虚弱，便在京城住了下来。” 林慕阳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我辈金融人有两大愿望，”蔡静怡伸出一根手指：“一，当行长！” 她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二，能见到林祖师爷。” 她哀怨的看了一眼林某人：“我的行长梦今天已经彻底破碎，只剩下最后一个心愿了。” “呵呵，一个安全局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金融人。”林慕阳无奈笑笑：“我只有小时候在老家农村信用社的主任身上见过有配枪，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银行职员身上再见到过了。” “纠正一下啊，我是先念的金融系，后来才进的安全局。”蔡静怡撇撇嘴：“先后顺序不要搞反了，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身份认同感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只有认为自己是什么，演的才能像什么。 “我也纠正你一下，是你，不要带们。”林慕阳笑道：“我一直都是生意人，这就是我的身份认同感。” “是…吗？” 蔡静怡突然欺身凑近林慕阳，双眼缓缓的从他的眼睛看向他的嘴唇，呵气如兰的问：“是谁说第一次见到我就想尝尝甜不甜的？尝完了就不想再尝了吗？只尝一次就够了吗？” 林慕阳差点被她勾走魂魄，急忙转移话题：“你上次说要给我们集团介绍一位行业资深的财务总监，什么时候能安排见面？” “等咱们回常山，随时都可以见面。”蔡静怡不再逗他，坐直身子开始扎头发，嘟着嘴说：“我小姨，那天我和她说过之后，这两天整天跟我妈叨叨叨，叨叨叨的，看着就像是我骗了她似的，所以咯。” 林慕阳笑问：“所以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之前发的那条信息，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约定？” “你真聪明。”蔡静怡忽然皱眉说：“不过我今天观察了半天，发现咱们集团现在真的很乱，几乎所有人都在围着你转，长此以往可不是好事。” 林慕阳摸着下巴问：“嗯，那怎么办呢？” 蔡静怡说道：“联盟型架构的集团公司，最大的优点是各分公司可以根据市场变化灵活调整业务，不受总公司人事变动或者决策的干扰，可相对而言，各分公司之间的合作稳定性就更依赖于创始人的存在。” “万一哪天创始人失联对集团撒手不管了，”蔡静怡冲林慕阳挑了挑眉：“各分公司就会变成一盘散沙，陷入混乱。” “咳咳，你别把我说的跟周幽王似的。”林慕阳说：“最近一直在忙，我本打算等人员稳定下来再定各项制度方面的事，不过我看你这么能干，就请你帮我完成这件事吧。” 蔡静怡冲他眨了眨眼，调侃的问：“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有事秘书干？” 林慕阳被她的暗示整得差点崩溃：“我还没变成周幽王，你倒是越来越像褒姒了！” 蔡静怡眼珠子一转，娇笑一声，软软糯糯的说：“大王，臣妾有事要跟您商量呢。” 林慕阳摇着头，把中间的挡板抬起，问道：“高兴，还有多久到京城？” 高兴说：“预计还有十分钟下高速。” 林慕阳还没开口，蔡静怡先说了：“进城后先去购物，给林总还有你们挑几身西服。” 她说完又拉下挡板，高兴直接愣住：这是几老板娘来着了？ 六还是七？ 第140章 梦中人，终相见 蔡静怡对京城很熟悉。 熟悉到王府井附近哪个地方晚上几点到几点有停车位这种事情她都知道。 而且她的购物能力之强悍，让高兴等几个职业军人叹为观止。 她先根据林慕阳要出席公开场合的不同，为他挑了五身不同的正装，还考虑到他平时的形象挑了三套休闲装。 更绝的是，她说老一辈人会更喜欢穿传统服装的晚辈，所以还给他挑了黑白两个颜色的唐装。 接着她再根据高兴等人的职业，给他们每人买了两套西装和两套中山装。 这还没完，她还拉着林慕阳去逛名表专柜，买了一块她认为能代表财富和年轻活力，又低调的劳力士。 嗯，溢价到10万入手7万的绿水鬼，确实还不够像百万名表那么高调。 让林慕阳一度觉得她是不是对低调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还是想让他出门就被人砍手。 那熟门熟路的架势，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和这些奢侈品店有什么来往。 但是，这还没完。 给林慕阳和安保人员买完之后，她才开始采购她自己的装备。 从裙子、鞋子、出席各种场合的套装、手表一直到各种功能款式的名牌包包。 高兴等人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两人身后，心里都在替林总的钱包滴血。 蔡静怡从林慕阳钱包里拿出银行卡去刷卡的时候，高兴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在车上分钱的那一幕，好像某人说什么来着？ “我不需要哄姑娘们，都是姑娘们来哄我”。 眼前这一幕正应了那句话：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可是他没想到，蔡秘书把近两百万元的购物发票塞给他：“高兴，你回头拿这些发票去集团财务报账，属于工作需要的开支不能让林总自己掏钱。” 蔡静怡哪里知道，如果不是下午她开的那三枪造成的影响太大，高兴这个警卫班明天就能回部队了。 未来的高兴上将一边收好发票，一边被陆丰收附体，大声的表达不满：“知道了，七老板娘。” 蔡静怡微微一怔，歪着脑袋问林慕阳：“他刚才叫我什么？” 林慕阳却仿若未闻，愣愣的看着某处。 蔡静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长发及腰，身材高挑，穿着粉红色外套，头戴挂式耳机的美少女，正双手插兜悠闲的逛街。 蔡静怡的视线在美少女的身上打量了两遍，回过头看向林慕阳想调侃他在犯花痴： “赵艺菲，19岁，官方身高170，处女座，今年某部爆火金勇武侠剧的女主角，原来林总喜欢…” 她猛的收住话头。 从林慕阳的眼神里，她看到的是浓浓的忧虑和痛苦，丝毫没有半点猪哥样。 她摇了摇林慕阳的胳膊，问：“怎么了？你认识赵艺菲？” “不认识。”林慕阳收回视线，淡淡的说：“我们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正当一行人准备离开时，突然有几道身影从旁边跑过，口中还发出近乎破音的尖叫声。 “赵艺菲！赵艺菲！” “赵艺菲！” 紧接着，更多的人群朝着他们的方向聚拢过来。 林慕阳本能的回过身，朝着美少女跑过去： “高兴！拦住后面的粉丝！” 高兴等几人立刻把大包小包堆在蔡静怡脚下，手拉手站成一排。 大眼萌妹一下子被自己挑的商品给包围，帮哪边也不是，直接站在原地边掏手机报警边呼叫商场保安。 另一边，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的美少女只见一群人朝自己的方向冲过来，本能的闪过一边想要让路。 然而那些人原本就是冲她来的。 眼看着梦中的姑娘要被狂热粉丝扑倒，林慕阳一咬牙： “护盾！” 接着脚下用力一蹬，便从前方几人的头顶一跃而过，落在赵艺菲面前。 美少女呆呆的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男生，愣愣的把牛顿定律给复习了一遍，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无视地心引力的。 好眼熟…等等…他为什么抱住我？ 等等… 她猛的摘下脑袋上的耳机，然而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耳机里传来的音乐旋律。 在她和已经抱住她的男生之间，仿佛存在一层肉眼不可见的障碍。 她听不到除了音乐之外的任何声音，甚至感受不到男生的体温。 还好，这种让她感到无比恐慌的现象，只持续了几秒。 林慕阳将她拥到一根圆形巨柱和栏杆的死角，立刻松开怀抱，背对着伸展双臂，将护盾的防护面挡在自己身前两米的地下。 冲过来的狂热粉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绊住腿，一下子齐刷刷的摔倒当场。 赵艺菲听着周围狂热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看着几个摔倒在地也仍哭喊着爬过来的男粉丝，这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蔡静怡也看到那反科学的一跳，立刻又打出一个电话： “去商场监控室，马上删除掉五分钟内的所有录像。” 商场保安的行动很迅速。 见到出了乱子，十几名保安先冲到人群前和高兴等人组成人墙，在后续赶来的同事加入之后，人墙的范围逐渐扩大。 有两名保安跑向赵艺菲，挡住从地上爬起来的粉丝。 高兴带人撤出来，却听蔡静怡急声说道：“拿上东西，立刻带林总离开这里。” 高兴猛的惊醒，留下警卫班拿东西，冲向林慕阳： “林总，我们该走了！” 林慕阳松了口气，抬脚正要离开，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婉柔美的声音：“我在梦里见过你。” 赵艺菲上前一步，探过身子看向林慕阳的侧脸，重复了一句：“我在梦里见过你。” 林慕阳微微转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姑娘，你认错人了。” “刚才你抱我的感觉，还有你的背影，”赵艺菲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你，林慕阳，对吗？” 林慕阳呆立当场。 果然，有些注定的事情，避无可避。 他知道她的存在，却因为害怕而刻意不去想起她。 甚至在刚才，他还心存侥幸的认为只要两人不产生肢体接触，就不会有因果。 可谁曾想，她说我在梦里见过你，而且还能精准的叫出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玄学，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搞鬼。 第141章 母女 眼前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让穿越者林慕阳不得不相信赵艺菲说的话。 这也就意味着，那场震惊世界的山河破碎必然会发生，如同地球上的那次大地震一样。 林慕阳回过头，第一次对上那双曾经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迷人杏眼，随即又慌忙挪开，迈开步子走向伙伴： “我只能尽力而为。” 赵艺菲懵懵的注视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尽力而为是什么鬼？ 她愣神片刻，忽然四处张望： “糟了！我妈呢！” 一位从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挎着白色提包急匆匆的小跑到她身前。 女人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切说道：“你这丫头，我刚和熟人聊几句你就不见了！” 赵艺菲微微一笑，抿唇做为回应。 赵妈环顾着乱糟糟的商场，看着被保安带走的狂热粉丝，低声对赵艺菲说：“你长大啦，又是公众人物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回到国内就能到处乱跑。” 赵艺菲吐了下舌头，说：“妈，我知道了，咱们走吧。” “还不能走。”赵妈拉着女儿的手，说：“你看那些粉丝还眼巴巴的看着你，你要是这么走了，他们会很失望，再者说娱乐圈里什么人都有，咱们一走就会有人说你耍大牌你信不信。” “哎呀，妈妈，我知道了知道了。” 赵艺菲踮起脚尖，已经看不见那道身影，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缓缓摘下耳机拿在手上，走向还在等待还在观望的人群。 面带微笑的挥手打招呼，接过从前面伸过来的照片、笔记本、海报等等各种物件，一一签完名再还回去。 如此忙活半个多小时，人群非但没有变少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多。 维持秩序的商场保安和到场的警察们，担心人多了会出现踩踏事故，只好护送着母女二人从商场的工作人员通道里离开。 一直回到地下停车场，母亲教育女儿的模式还没结束：“当初你喜欢表演妈没拦着你，只是问你吃不吃得了这一行的苦，你说吃得了，这才让你干爹帮忙想办法。” “可是你要明白，演员的职业和舞蹈一样一样的，不但需要磨炼演技，还需要尊重每一个喜欢你的观众。” 赵艺菲无奈的把头靠在椅背上，无力的点头附和：“知道，老师说的嘛，戏大如天，观众就是演员的衣食父母嘛。” 赵妈兴许是说得累了，又或许是怕适得其反，笑着白了女儿一眼，松开手刹说道：“走啦走啦，再说下去有人要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啰嗦啦！” 赵艺菲笑吟吟的说：“妈，您才不是老太婆呢，那些记者都说您是我姐姐。” “记者的话听一半就好。”赵妈边开车边说：“他们今天可以捧你上天，明天就可以踩你入泥，你哪天要真是信了他们的，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我懂的。”赵艺菲说：“就像前几天新专辑销售量破什么60万张，唱片公司开庆功会，我当时就在想啊，60万张听起来很了不起，可是全世界有72亿人呢。” “还有呐，就算按照每张定价40元来算，60万张有2400万，可是扣去发行费用、唱片公司分成80％、经纪公司分成50％，还有个人所得税45％，再给工作人员买礼物，请客吃饭…” 她双手一摊，无奈的笑了：“名气是有了，钱没剩下几分了。” “你说得都对。”赵妈笑着说：“我年轻那会儿，想要有登台演出的机会还得到处求人送礼，别说挣钱了，还倒贴了不少。” 赵艺菲苦着脸撒娇：“妈，咱们娘俩真是同病相怜呀。” “你可别学我。”赵妈忽然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说：“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你在国内还有事情要处理吗？” 赵艺菲摇了摇头：“今年收到的剧本都是古装剧，还有什么苦情戏民国戏，我不想接，干爹也支持我。” 赵妈摇了摇头，说道：“你从小就被你干爹给宠坏了，对于好的演员来说，只有烂片没有烂角色。” “好啦好啦。” 赵艺菲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主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赵妈识趣的收声。 过了一会儿，赵艺菲看着四周陌生的街景，问道：“妈，咱们现在去哪儿？” “你不是想要拍电影吗？”赵妈说道：“有家港岛电影公司的老板今晚做东招待贵宾，你干爹收到邀请先过去了。” 赵艺菲好奇的问：“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呀？” “电影剧本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给你。”赵妈简直操碎了心：“你干爹让你在外面等，他找合适的机会把你介绍给电影公司老板，露个面，唱唱歌，先给人留下印象。” “好吧好吧。”赵艺菲低头打量起身上的着装，说：“可我穿的这身不适合的吧？” “正适合。”赵妈说：“你要是穿礼服过去，就会让人觉得你早有准备，不是临时赶过去见面的。” 赵艺菲问：“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你刻意去求人，别人会从心里就先把你看轻几分。”赵妈说：“一旦别人把你看轻了，就会想方设法的作践你。” 不多时，来到一处五星级酒店的红墙牌坊外，赵妈将车停在饭店停车场，亮起车上的小灯给赵艺菲补上清雅的淡妆。 妆容刚补好，电话就响了。 赵妈接完电话又特地等了十分钟，才让赵艺菲上去。 赵艺菲问：“妈，你不去吗？” “我在这里等你。”赵妈笑了：“傻丫头，人家是想见你，我跟着去人家会觉得你还没长大的。” “好吧。” 赵艺菲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到驾驶室外，弯腰敲窗，赵妈落下车窗，问：“怎么了？” 赵艺菲把脑袋探进车里，在赵妈脸上亲了一口，说：“妈，您要是累了就睡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快去快去，别让你干爹等急了。” 赵妈笑着催促，等女儿走进大门才锁好车门，悄悄的跟上去。 在五星级饭店的门口，赵妈抬头看向饭店招牌： 贵宾楼。 第142章 如意 贵宾楼作为五星级酒店的历史，要追溯到上世纪七十年代。 当时龙国和美丽国刚开始建交，开启了和西方国家的往来的大门，然而京城当时缺少接待贵宾的酒店，有位一生无儿无女的伟人在百忙之中还亲自参与了贵宾楼的设计过程。 可惜的是由于历史和经济方面的原因，在那位伟人逝世后的第九年，这栋依托于皇城红墙的建筑才得以破土动工。 直到1989年，才正式建成并开始对外营业。 酒店的主人按照那位伟人的遗愿，亲自将其定名为贵宾楼。 而贵宾楼的主人，名叫瞿泰官。 所以，贵宾楼酒店，是瞿氏集团在京城的产业。 林慕阳一行人匆匆而来，先一步回京城的瞿远航替他安排好总统套间。 林慕阳稍微洗漱一番，穿上蔡静怡搭配好的服装，匆匆的下楼赴宴。 林慕阳边走边说：“老左不知道怎么想的，吃饭就吃饭吧，还特意定个包厢，这都八点了，咱们赶紧吃完赶紧去见林老先生。” 瞿远航得迈开大步才能追得上林慕阳的脚步，语气幽怨的说：“世叔本来在外面应酬，听说你来特地赶过来请你吃饭，还把他在京城的一些朋友叫来坐陪。” “远航哥，你这语气不太对啊。”林慕阳调侃道：“难道我姐又没接你电话？” 瞿远航被戳中心事：“哎，她们跳水队明天要出国去参加比赛。” “远航啊，你要记住一句古话。”林慕阳学着瞿老爷子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没有女朋友你当然这么说。”瞿远航白了他一眼：“等以后你就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那是以后的事。”林慕阳换话题问道：“我请你帮我查的那件事有进展吗？” “利物浦俱乐部确实正在出售，现在有三个买家在跟进。”瞿远航说道：“评估价格3.5亿美元，除此之外还有球队的负债8800万美元以及要在两年内动工修建新球场，按照它们两年前批准的方案，这一项费用是2.7亿美元。” 林慕阳直接问：“静怡，换算过来多少钱？” 蔡静怡心算一番：“按照昨天的汇率计算，大概是49.5亿元人民币。” 林慕阳想了想，说道：“我记得美职篮有一支由众多小股东持股的球队？在德克萨斯的。” 瞿远航说：“你说的应该是圣安东尼奥的那支球队，他们的球队主席占股25％，是最大的股东，其他75％的股份分散在其余22个股东的手中。” 林慕阳拍了拍瞿远航的肩膀，笑道：“还是得继续麻烦瞿伯伯出面，帮你成为这两支球队的主席。” “不是说买利物浦的吗？怎么突然多出一个篮球队？”瞿远航愣了愣：“万一真的买下来了，我就得亚洲欧洲美洲到处跑…那我还怎么有时间跟你姐谈恋爱…” “瞿远航同志，你这种思想要不得。”林慕阳说道：“古人云：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古人又有云：好男儿当志在四方。” “我姐很忙的。”最后他总结道：“你别说得好像她未来几年就有时间跟你谈恋爱似的。” “行吧，一个是谈，两个也是谈，同时开启谈判行了吧。”瞿远航再一次被未来小舅子拿刀尖戳心窝子，只好无奈点头：“不过我好奇你要花那么多钱买两支职业球队来做什么？”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林慕阳哈哈笑道：“我劝天公重抖擞，千军万马刺敌酋！” 瞿远航摸着额头，想着这是首诗吗？ 很快，在餐厅经理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包厢门外，林慕阳抬头看了眼名称： 如意。 他低声问瞿远航：“老左这是在说他这次来京城想办的事都很顺利啊。” 瞿远航没回话，点头示意餐厅经理进去通报。 蔡静怡两步走到林慕阳身前，迅速给他整理衣服，瞿远航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 很好，西服笔挺。 不像旁边那小子，穿着一套白色唐装，晚上出门不冻死丫的！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包厢的门被餐厅经理从里面打开。 西服笔挺的左辉站在门口中央位置，迎接林慕阳等人，一番场面话之后，他拉着林慕阳的手在贵宾位入座，瞿远航身为瞿氏集团少东家，坐在林慕阳右手边的主宾位上，蔡静怡坐到瞿远航右手边。 左辉人逢喜事，一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先端起酒杯向在座众人介绍林慕阳的身份： 左氏集团在内地的合作伙伴，北方集团董事长，他的忘年交。 在座众人里，既有京城的房地产商，影视公司董事长，也有一些社会名流。 他们见到林慕阳竟如此年轻，又见到瞿氏长孙还坐在下首，惊讶之余开始揣测林慕阳的背景靠山。 林慕阳因为晚到，用风尘仆仆和路上堵车为由，一上来就先自罚了三杯，然后开始埋头吃饭。 对于众人的话题只是点头应付，完全没有体现出应酬场合应该具备的庄重得体，看得蔡静怡是又好气又好笑。 左辉了解林慕阳的为人，并不以为意，于是前来作陪的其他人，又在心里重新评估林慕阳的来历。 能带着秘书，有大家族子弟陪同赴宴，在重要场合还能保持适当无礼架势的，在京城只有一类人。 那些靠着祖上功勋，有免死金牌的家族子孙。 不知怎的，左辉就将话题引到了左氏集团和北方集团即将投资的影视城项目上。 林慕阳这时候已经吃得半饱，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他从项目总投资额说到分期开发的计划，又说到近期内的一些影视拍摄计划时，席间有位姓金的房地产商人，说自己有位老朋友的女儿是着名电视剧演员，想要在娱乐圈中拓宽戏路等等。 在娱乐圈，只要你这么说话，大概率会引来各种意味深长。 众人闻弦知意，便起哄着让他马上邀请那位女演员前来和贵宾见面认识。 二十分钟后。 女演员被餐厅经理引领到如意包厢。 林慕阳原本已经准备开溜走人，见到来人，瞬间皱起眉头。 第143章 大隐隐于市 赵艺菲出现在包厢里的那一刻，林慕阳心里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某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暗恋的女生也得上厕所一样。 失望在心底蔓延。 他的脸上很快就堆起假客套般的笑容，那位金老板拉着赵艺菲到前面来，把她介绍给左辉。 左辉便在林慕阳和瞿远航中间加了一张椅子，请赵艺菲入座。 是为作陪。 林慕阳在此之前喝了几杯酒，等赵艺菲坐下后，他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定定的和她互相注视。 他心里恼火她竟然会出来陪酒。 虽然陪酒是很多社交场合必备的组成要素，但一旦和利益勾连到一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潜规则。 何况是在娱乐圈这种世人皆知的名利场，各种只有普通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潜规则，更是层出不穷。 赵艺菲注视着林慕阳，心里很好奇的同时，又为今晚的第二次偶遇感觉到有些小浪漫。 两个人在各自的梦里出现了七八次，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坐到一起之后却互相注视着，一言不发。 因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偌大的包厢里，氛围因为贵宾的沉默而陷入无声。 在众人眼中，似乎今晚又将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香艳结局。 林慕阳问：“你怎么来了？” 赵艺菲说：“我妈妈送我来的，她在楼下等我。” 她的答非所问，误打正着的让林慕阳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我问的是，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来的。” 赵艺菲说：“我想演电影，可是在国内认识的人很少，所以就来咯。” 林慕阳又问：“你想出演什么类型的电影？” 赵艺菲抿唇想了想：“我不知道，可能需要看过剧本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林慕阳笑了笑：“你想演电影，你还挑角色？” “不然呢？”赵艺菲说道：“好剧组会挑演员，好演员自然也要挑好剧本。” 林慕阳这便懂了，这姑娘还没被娱乐圈的黑水潭给污染，还保持着对未来的幻想，和对演艺事业的追求。 蔡静怡起身走到林慕阳身旁，用只有几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林总，老太爷要休息了，您该回去了。” 林慕阳抬手看了看时间，顺手将刚戴到手上不到半个多小时的绿水鬼摘下来，拉过赵艺菲的手给她戴上：“有空的时候你给霍问西打电话，让她给你找资源。你应该知道霍问西吧？” 赵艺菲看着他的动作，说：“知道，前些天我去港岛参加通告，本想去拜访她，可是没能见到。” 林慕阳松开她的手，说道：“你就说你是我朋友，她会帮忙的。” 他说完起身向众人告辞，左辉刚才听到他要去见老太爷，加上又有瞿远航在侧，便以为说的是瞿泰官，客套了一番之后送他出门。 左辉低声问：“林先生和赵小姐很熟？” 林慕阳点点头：“好朋友。” 左辉心里有数，没再多问。 “林慕阳！” 赵艺菲在身后追了出来，一点也不怯场的当着众人的面将她自己的手表摘下来。 她本想也给林慕阳戴上，可是男人的手腕戴不进女表。 她索性把手表往他手里一塞，微微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后天就要回美丽国了，这块表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给自己买的礼物，给你留作纪念。” “嗯，好。”林慕阳将手表塞进兜里，“我这阵子很忙，先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 赵艺菲点头说：“你注意身体，不要想那么多事情，不要总是皱着眉。” 林慕阳没再逗留，匆匆带着蔡静怡离开包厢，在饭店大厅和高兴等人会合，坐上728前往下一处。 蔡静怡拉下隔板，静静的望着林慕阳，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对身边人的保护欲很强，特别是对女人。” 林慕阳心虚的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可不像你们刚才那样。”蔡静怡说：“至少从你们的眼神里，我看不出有一见钟情的火苗。” 林慕阳笑问：“你还会心理学？” “你看着她时的眼神里满是纠结，她看着你时的眼神里也是满满的忧虑。”蔡静怡有些搞不明白：“刚才她追出来时的表情，就像是一个丈夫要出差的女人才会有的样子。” 林慕阳看着她说：“你观察得这么仔细，难怪能进入安全局。” 蔡静怡叹气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许再过十年，就能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了。”林慕阳看向窗外，说道：“希望到那时候，我身边的所有人还能在一起工作，一起度假。” 蔡静怡笑着说：“嗯哼，希望到时候还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银行小职员，到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犯了天条。” 林慕阳见她又有发作的迹象，伸手关掉后排的灯。 不多会儿到了一处位于皇城附近的小四合院，蔡静怡让高兴等人到胡同口等着。 她边敲门边低声向林慕阳解释：“林老先生最不喜欢铺张浪费，728太扎眼了。” 林慕阳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昏黄路灯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被风吹日晒变得斑驳的门板。 一位在二十年前就捐出2000亿港元资产的老人，竟然住在狭窄低矮的四合院群落里，没有豪车接送，没有安保巡逻。 他忽然想到一个只有在书本上才能看到的词： “大隐隐于市。” 一位年约七旬的老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来开门，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蔡静怡说话的同时深深的鞠了一躬：“您好，我们是西洋银行的，前来拜访林老先生，今天下午联系过了。” “原来是你们啊。”老人带着浓重的港普说道：“请进，我爸爸刚才醒来就问你们到了没有。” 蔡静怡边走边说：“实在很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不要紧。”老人笑着说：“我爸爸听说你们要来，很高兴，从晚饭之后就一直盼着，可毕竟年纪大了，睡一阵醒一阵的，等下如果聊天的时候他睡着了，还请你们多担待。” 第144章 自生自灭 七旬老人一口一个我爸爸，让孤身来到这个星球的林慕阳百感交集。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或许不是年老时儿孙满堂，而是高堂健在。 君不见高堂明镜，鹤发童颜享天伦。 他上前两步扶住老人，用粤语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林慕阳，这么晚才来，多有打扰。” “不要紧。”老人笑呵呵的说：“你们是在给国家做事，和我们这些已经退休的不一样。而且我们来京城两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来拜访，我们都很高兴。” 林慕阳有些惊讶，问：“是不是老先生不想见其他客人？” “那倒不是，京城认识他的人少，平时也就没什么人来。” 老人说着走向正屋，蔡静怡先两步在前，掀起厚厚的门帘。 林慕阳走进正屋，抖落外面的寒风，同时打量屋里的陈设。 老旧的沙发，老旧的书桌上摆着一摞厚厚的书籍，旁边摆放着一张方便老人躺下歇息的床。 沙发对面摆着一个电视柜，上面的彩电里正在播出翡翠台的财经分析。 有位穿着杂牌黑色西服的白发老先生，戴着眼镜在打盹。 最显眼的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素描画像。 画像里是一位笑容慈祥的老太太，应该就是林老先生前几年去世的发妻。 七旬老人走到林老先生跟前，大声的说道：“爸爸，公家的人来了。” 沙发上的老先生微微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布满老人斑的手伸向一旁的茶几，拿起老年人助听器缓缓的戴上。 然后才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在长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林慕阳和蔡静怡这才反应过来老先生要做什么，赶紧奔上前扶住。 “林老先生，使不得！” 林慕阳和老先生的长子一左一右，慢慢扶着他坐下，蹲下身，说道：“您的事迹广为传颂，能有幸见到您老已是让我诚惶诚恐，又怎敢让您起身相迎。” 林和平老先生微笑着侧耳听完，手上微微一摆，让林慕阳在另一张沙发上入座，用粤语说道：“老病残躯已是无用，见到国家青年俊才，内心喜不自胜，走几步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林慕阳坐下后朝蔡静怡点头示意，暗示大眼萌妹可以朝拜偶像了。 蔡静怡洋溢着笑脸，拿出一个小巧的匣子，打开之后捧到林和平面前：“林祖师，您看看您还认得这个印章吗？” 林和平缓缓拿起盒中印章，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带着怀念的笑容说道：“这是南洋银行第一枚总经理印，我自然认得的。当时为了防止有人造假，我在刻‘总经理’三字时用了几种书法拼起来的，刻成之后还用小刀在上面抠下一个缺口。” “您老记性真好。”蔡静怡笑道：“当年负责交接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这枚印章，就给送到京城来了，一直保存在咱们金融系统内部的保险箱里，今天知道我们要来拜访您，组织上特意让我把它带过来还给您老。” “有心了，谢谢，谢谢。”林和平又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两下，交给长子让他收起来，呵呵笑道：“将来我带着它去陪你妈妈，她年轻的时候啊，看到这枚印章就生气。” 高龄老人的精神时好时坏，蔡静怡把组织上对林慕阳的身份安排和老先生具体说了一遍，问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 林和平连说听从国家安排，没有意见。 他还打趣说道：“就是要委屈后生你喽，要给我这么个穷老头子当曾孙。” 林慕阳是什么脸皮？ 城墙拐弯加块砖，厚实得连攻城锤都拿他的脸没办法。 一声太爷爷和一声大爷爷，把林和平老先生父子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将近半个多小时的第一次拜访，在蔡静怡给祖孙三人合影，将林和平老先生送进卧室睡着之后圆满结束。 林慕阳婉拒大爷爷送到门口的脚步，这才带着蔡静怡离开。 走在昏黄的路灯下，灯光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蔡静怡边走边看向地上的影子，感慨的笑道：“我本以为你的异性缘已经够好了，没想到你的长辈缘比异性缘还要好。” 她等来的却是林慕阳一句突然的安慰：“静怡，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得成熟稳重的，做你自己就好。” 蔡静怡心里一暖，嫣然笑道：“我会的，到时候你别头疼就行。” 上车之后，蔡静怡先说了明天具体的工作安排，忽然想起赵艺菲的那句话来：“赵小姐似乎对你的事情很熟悉，知道你整天皱眉，知道你整天想着想不完的事情。你们真的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吗？” 林慕阳没有办法回答这个玄学问题，只能继续聊工作：“郑主任拿走那些录像之后，今晚的常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睡不着。” “常山有多少人睡不着和我们没关系。” 蔡静怡或许是困了，不顾形象的往林慕阳身上一倒，枕在他腿上闭上眼睛小眯一会。 林慕阳给陈浩然和沙青先打电话，分别问过安保公司和那些风尘女子的事情，然后给霍问西打电话，说了赵艺菲的事。 然后才从霍问西口中得知，港岛团队已经被冀州太守府安排到陆军指挥学院的内部招待所住下。 林慕阳微微有些感慨，想起半个月前自己去那里取车的事情，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跟它产生了联系。 这时候他才忽然发现，系统兄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对于绑定在自己身上的系统兄，他的感觉是复杂的。 就像一个身在异乡走投无路的少年，遇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不但获得了数之不尽的财富，还获得能平定天下的屠龙之术。 从某些方面而言，与其说那是厚脸皮系统，倒不如说是神隐系统更为贴切。 给了一切能给的，然后销声匿迹，任由宿主自生自灭。 它也不怕宿主是穷凶极恶的败类，拿着它赠送的财富和超越时代的技术，将天下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好，我不是坏人。 林慕阳心里突然一惊：格老子的，系统兄如果一直不出现，明年我拿什么参加高考！？ 第145章 你疯了吗! 林慕阳一直坐到后半夜，才被睡得迷迷糊糊的蔡静怡拖到床上。 她说贴身秘书，她说帮他暖床，说到做到。 只不过她每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同时也会把林慕阳弄醒。 应激创伤后障碍找所谓的心理医生并没有什么用，只有时间和安全的环境才是最好的医生。 早上前往政事堂。 还是高兴开车，看着后视镜里哈欠连天的老板和七老板娘，他觉得有必要说点振奋人心的事情给他们提提神：“林总，听说昨晚常山市里很热闹。” 林慕阳问：“怎么热闹了？” 高兴说：“张市长和刘副市长被太守府同时请去喝茶。一个违规干涉房地产市场，另一个违规挪用500万元资金。” 林慕阳问：“还有呢？” 高兴抿了抿唇，说：“冀州府国资委办公室主任今天清晨在楼顶散步，不小心坠亡了。” “呵呵。”林慕阳不予置评：“还有呢？” “冀州钢铁集团的董事长、棉纺集团董事长和制药集团董事长等等，今天上午会辞职。”高兴说：“首长让我转告您，暂时就这么多了，再查下去恐怕会影响稳定。”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慕阳摇摇头：“太守大人要在改革派和保守派中间保持平衡，抓大放小以儆效尤。却忽略所有大盗都是从小贼开始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每个当家做主的人或许都会这么做，因为乍一看做事的人很多，然而能顶事的却很少。 只不过家丑这种事情居然要通过军方来告知，属实不同寻常。 或许冀州方面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表明他们不怕家丑外扬的态度，以及他们整顿内部腐败的决心。 林慕阳和财政大臣的见面只持续了十分钟。 财政大臣签署西洋银行董事局主席委任状、和林慕阳握手合影、接受官方媒体采访，然后又换一批人如此重复。 在政事堂的大楼里，来来往往的除了各地的办事人员，还有一些站在走廊上等待部门领导会见的外籍人士。 林慕阳刚要离开，忽然被人拦住，来人给了他一部电话，说是今后有关内部的一应事情，只能通过这部加密卫星电话进行联络。 林慕阳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位打了三次交道，却没有见过面的大人物。 他手上掂量着和普通电话无异的卫星电话，心说这玩意儿原来长这模样。 他以为一时半会儿用不到，便随手交给蔡静怡，然后打电话给陈浩然。 他不在常山的时候，集团的大部分工作压力其实都压在陈大律师身上。 一个搞法务工作的，实实在在的变成负责统筹的集团副总裁。 “你让我发到深城的那些文件有回音了。”陈浩然说：“他们表示很感兴趣，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面谈。” 林慕阳问：“你应该已经回绝了吧？” 陈浩然笑道：“当然，我们现在这么忙，他们应该派人北上才是真的。” 林慕阳说道：“准备两份方案，一份是400亿美元完全转让，十年分期付款，另一份是我们以技术入股他们集团。” 陈浩然为之一愣：“他们集团总资产的两倍？！你疯了？” “据我所知，他们集团现在有四万名工程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林慕阳说：“科技向来赚的都是未来的钱，他们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靠着那些专利技术，他们能挣无数个400亿美元。” 说到这里，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挫败感：人家工程师数万，而自己手底下只有一个黄靖柔，特么还是从军方借来的。 他又问：“对了，金帆酒店怎么回事？” “昨天消防大队派人里里外外检测了两遍，查出来三百多处隐患，只要在深夜放一把火，酒店有可能被夷为平地。”陈浩然冷笑一声：“原来的管理层已经招供了，他们前天晚上支开普通员工，自己动的手脚。” “我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正常营业。”林慕阳叹了口气：“让创业团队一直飘着办公，算怎么回事。” “最快也要半个月。”陈浩然说道：“到那时已经用不上了。” “确实，那就让他们赔吧，狠一点。”林慕阳说道：“谁敢伸手就直接砍掉，这是一位白胡子老爷爷给我的人生忠告。” “我懂，你放心。”陈浩然这时候才问道：“你去京城做什么？沙姑娘已经快忙平了。” 林慕阳听着这句荤话，疑惑的问：“我昨天不是刚把那群姑娘交给她？她难道不会安排她们做事？” “不是她不会安排。”陈浩然叹了口气，说：“是那些姑娘担心会被以前的客人认出来，影响到公司的形象。” 林慕阳摇了摇头，转而给沙青打电话。 入耳一道浓重的鼻音：“喂，林总。” 林慕阳挑了挑眉：“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沙青说：“没有啊，我感冒了而已。” 林慕阳直入正题：“你把昨天她们自己选出来的那十人任命为组长，一部分去李三多那边帮忙登记，一部分帮你在公司招人，不想抛头露面的，就让她们去把向阳小区给收拾出来。” “好的林总。”沙青说道：“我想先跟她们签工作协议，让她们先安下心来，您看？” 林慕阳问：“你有没有打听过她们之前的收入水平？” “绝大多数的收入只有300一个月，收入高点的能到1000左右。”沙青说道：“林总，她们太惨了…” “被中介、酒店老板和管理人员三重剥削，她们能不惨么。”林慕阳说道：“先按照常山的服务行业标准给她们定待遇，过后再根据她们的意愿和公司实际需要重新安排。” 沙青记下后，弱弱的说：“林总，我想着周末的时候带她们去和安保公司那边联谊…” 林慕阳有些无奈：“你和李三多商量就行了，8000亩地还不够他们撒欢？” 挂完电话，他才忽然明白沙青担心的是什么。 可只要她们身上没病，就当作她们交男朋友的次数多了些。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第146章 亿元到账 从政事堂到西洋银行驻京办事处，路上走了一个小时。 林慕阳通过电话安排工作的时候，蔡静怡在笔记本电脑上的同学和校友群里分别发了两条招聘信息。 高薪招聘北方集团董事长助理五人，男女不限，待遇面谈。 发完之后她伸着懒腰，问林慕阳：“林总，我们是不是忘了谈一件事？” 林慕阳问：“什么？” 蔡静怡眨眨眼：“我的待遇啊！这么重要的事到现在才谈，已经便宜你了好吗！” 林慕阳斜了她一眼：“友情提示：我的银行卡还在你那里。” “你银行卡里的是你的钱，无论我怎么花也还是花的你的钱。”蔡静怡笑道：“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你的附属品。我不干。”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林慕阳笑了笑：“就请你开始漫天要价，好让我就地还钱吧。” 蔡静怡嫣然一笑，正准备说话，那部卫星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林慕阳接起电话，只说了两句却又挂了。 他拿起报纸刚看了几眼，忽然又放下，然后又拿起来，却再也看不下去，索性把报纸往旁边一扔，狠狠的揉了把脸。 蔡静怡见他忽然坐立不安，一时忘了说待遇的事，担心的问：“怎么了？” 林慕阳神情闪烁不停：“科技部的电话，跟我确认转账信息的。” 蔡静怡眨着灵动的大眼睛，问：“能让财大气粗的林总坐立不安的，能有多少钱？” 林慕阳朝她勾了勾手指，她顺从的把小耳朵凑近。 林慕阳缓缓的在她耳旁说了一个数字，一张樱桃小嘴登时张大成o型。 大眼萌妹立时化身成千娇百媚，两只玉手在林慕阳的一侧肩膀上揉捏起来： “林总，我给您当小妾吧，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那种，可以随便挥霍您家产的那种。” 林慕阳试图冷静下来：“然后让你祸国殃民是么？” 蔡静怡魅惑的向他抛媚眼，故意挑逗他。 如果不是昨晚偶然发现他有正常的反应，她还以为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只长了脑子。 “我有点想不明白。”林慕阳脑子里很混乱：“按理说都到年底了，他们还能从哪里调来这么多资金？” “国库的特别账户，还有三家发展银行。”蔡静怡说：“除此之外，烟草、通讯、石油这些国企也能拿得出来。” 她顿了顿：“还有宇宙银行也可以。” 林慕阳摸着下巴，深吸一口气，问道：“静怡，如果我把这笔钱交给你打理，你会用来做什么？” “首先得到免税天堂成立一家投资公司，这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无论将来到哪个国家或地区进行投资，合理合法的避税是首先要考虑的要素。” 蔡静怡说道：“然后组建几个专业的操盘团队，给他们画定一个投资范围，比如一组人负责股市和外汇期货，另一组负责实业方面的投资，再有一组人负责科技咯能源咯之类的…” 她掐指一算，总结：“这么一看，好像你也不是特别有钱了啊。” “废话。”林慕阳无语摇头：“你把一块巨石扔进水潭能砸出巨浪，你把它推进大海，一下子就没动静了。” 蔡静怡转头看向一直跳动不停的oo头像，说道：“反正不管做什么，如果将来咱们要走国际化路线，必须在避税天堂开公司是肯定的。”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短信。 资金到账30，000，000，000元。 昨天还能将百万元现金随手分给众兄弟的男人，此刻脑海里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别人。 之前光想象就已经让他激动不已，资金到账的震撼更是把他激动的情绪推上了顶端。 这是多少普通人用几百辈子，也没有办法挣到的天文数字！ 这笔钱，足以让他在这个星球上除了恒洲以外的任何地方，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过完这一生。 这笔钱，足够他实现早上搂着各种斯嘉丽，晚上骑着任何莉莉安。 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各种不能言说的奢侈享受，各种放荡淫靡的画面在他的眼前不断的交织，不断的诱惑着他再往前多走几步。 他很想找一个没有人能听到的旷野，放肆的呐喊大笑。 他的眼眸因为欲望和野心而变得通红，呼吸因为突然到账的巨资变得急促。 想把面前身娇体软的大眼萌妹按在当场撕扯摩擦。 …… 无论他怎么用各种意念来试图驱散欲望，也无法从某种极致的、巨大的狂喜中摆脱出来。 蔡静怡似乎对身旁的危险毫无察觉，她甚至还解开外套的扣子，将穿着黑丝袜的修长美腿往他腿上无意识的蹭蹭。 就在林慕阳差点失控的瞬间，一则手机短信覆盖掉资金到账短信，把他拉回现实。 “林慕阳，我醒了，我昨晚又梦见你了。早安。” 梦里质问他的姑娘已经在生活里出现，梦里梦到的画面已经不远了。 林慕阳拉开车上的小冰箱，拿了瓶纯净水直接当头浇下。 冰凉入体，兽性退散，理性回归。 蔡静怡这时候才似乎后知后觉的问：“你怎么啦？” 林慕阳摇了摇头：“没什么，资金到账了，有点激动。” 蔡静怡笑问：“那你想好怎么分配这笔资金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挥霍？” 林慕阳笑了笑，再一次给陈浩然打去电话。 “浩然哥，联系卓越和恒业，和他们谈收购，再让沙青发布一条招聘广告：千万年薪招募房地产管理团队。” “雇佣兵？”陈浩然迟疑了一下：“这样太冒险了。” “时间，我们要和时间赛跑。”林慕阳沙哑的说：“大时代的浪潮要来了，我们没有时间了，过后再慢慢的培养自己人吧。” 陈浩然没有再多问：“好，我这就让法务部同事归位。” 林慕阳又给霍问西打去电话：“让港岛团队继续筹备活动，你先来京城和我们会合，我有笔几个亿的生意要和你谈。” 霍问西的脸红红的哄他：“林总，等忙过这阵，你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想在哪里谈我都陪你，先让我忙完喔…” 第147章 对，我受刺激了 林慕阳给小伙伴们一件件的把具体的工作安排完，才给黄靖柔打电话。 “通过你们的渠道联系各大高校，一年内我需要两万名工程师来入职。” “两万名工程师！你这…”黄靖柔好奇的问：“林总，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是，我受刺激了。”林慕阳郁闷的说：“我发现别的科技公司有好几万工程师，而我却一个都没有。” “果冻弟弟你冷静冷静，放松，深呼吸。”黄靖柔急忙哄道：“听姐姐跟你说，就算你把全国各大高校的校长绑到火堆上威胁他们，一年时间也不可能给你培养出两万名顶尖的工程师。专业人才这玩意又不是复制粘贴，变不出来的喔。”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说：“明年我们至少要在电子产业上投100亿，你帮帮忙。” “这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别人的几万名工程师是日积月累的，咱不能想着一蹴而就哇弟弟。”黄靖柔苦口婆心的解释：“你就是花1000亿，也不能把生瓜蛋子们催熟啊，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你听说过没？” “那我不管。”果冻弟弟拿出不要脸的劲：“什么时候有了两万工程师，你什么时候才能走！” 黄靖柔炸毛了：“阿西巴！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是吧！” 林慕阳说：“100万年薪。” 黄靖柔冷哼一声：“我是军人，军人你懂吗！” 林慕阳又说：“200万。” 黄靖柔呵呵一笑：“我出身军人世家，28岁就是中校了。” 林慕阳微微一笑：“300万。” 黄靖柔说：“林慕阳你不要痴心妄想，国家建设需要我！” 林慕阳说：“500万。” 黄靖柔很想撕烂果冻弟弟的破嘴：“我有一个梦想，通过我的努力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1000万。”林慕阳缓缓说道：“一口价，干不干！” “操！林慕阳你是魔鬼吗！”黄靖柔彻底崩溃：“行，没给你凑齐两万工程师之前我不走行了吧。” 她急忙又补充了一个附加条件：“但是同时期的所有研究成果，你要和我们军方共享。” 林慕阳给她的附加条件及时打上补丁：“可以，但是专利必须是我们公司的。” 黄靖柔犹豫了一下，觉着又让他花钱研发又养人的，确实不能白嫖，于是说道：“可以。” 林慕阳这才说道：“你现在去陈律师那里，跟他一起准备和华威集团的谈判。科技公司的第一笔大单，能咬多狠你就给我咬多狠。” “好嘞！”黄靖柔在电话里吆喝一声：“姑娘们，马上集合，全军出击！” 林慕阳愣了一下：“你在哪儿呢？” 黄靖柔理所当然的说：“我回来给你挑人啊，挑挑拣拣还是能凑出两三百人的。” “五万多人才能挑出两三百人？”林慕阳有些不敢相信：“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黄靖柔叹了口气：“很遗憾的告诉你，给每个岗位留下三个人之外，这就是目前我能找到的所有人了。” 林慕阳皱了皱眉：“你帮我问问，国防院校能接受社会的定向捐赠吗？” 黄靖柔想了想说：“好像是可以的，不过规定很严格。怎么？果冻弟弟发财啦就想到回馈姐姐的母校了吗？” “这和回馈你的母校没有关系。”林慕阳说：“我只是不想将来有人说我挖国家的墙角，却不给国家留种子。” 黄靖柔抿嘴偷笑：“行吧，你打算捐多少？以什么名义和什么方式？” “以林和平先生的名义，向国防七子分别捐赠1亿元，向国防科大捐赠3亿元。”林慕阳说道：“指定用于高精尖人才的培养和贫困大学生的补助上，毕业之后必须为军方服务三年以上。” “林和平是谁？是你什么人？”黄靖柔疑惑的问：“还有你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呢？” “当年国防科大差点成为我的母校。”林慕阳笑了笑：“你抓紧时间准备吧，联系好了告诉我。” 黄靖柔回答得倒也干脆：“得令！属下这就联系！” 林慕阳挂完电话，突然感觉到左手上滑滑的，不知怎的就摸着一只穿着黑丝袜的长腿，差一丢丢就摸到大腿根了。 蔡静怡轻咬着下嘴唇，敞开的外套下剧烈起伏着：“要不是马上到地方了，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林慕阳迅速收回手，尴尬的说：“刚才是不是说到你的待遇问题了？我们继续吧。” 蔡静怡迅速换了一张脸，小腿在林慕阳大腿上蹭啊蹭，柔柔的问：“大王，您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待遇呀？刚才臣妾可是听到您给别人开价1000万年薪呢。” “妖精，现出原形吧。”林慕阳使出火眼金睛：“至少你先把你腰上的枪套取下来再演戏。” 蔡静怡猛的收回长腿，把外套扣子扣上，嘴上说道：“我不贪心，一个月5万，车子得公司配给我，要是有房子最好，算了这条去掉，反正都得跟你住，暂时就这么多。” “可以。年终奖不少于40万。”林慕阳自己往上加价：“怎么说你也是我的第一任秘书，总不能对你太差。” “行，听你的。”蔡静怡怔了怔之后继续说：“我刚才在同学和校友群里给你又找了五个秘书，法学、金融、行政管理、新闻、国际商务专业各一，他们的待遇就由我自己定了。” “法学？金融？”林慕阳疑惑的问：“法律有法务部，金融不是有你了吗？还招来干嘛？” 蔡静怡说：“一个人的精力和才能有限，我需要他们来协助我的工作。” 林慕阳隐隐觉得不妥，说道：“可以是可以，同时你得管好，那种身上有大企业病的就不要来了，我不希望身边有人打官腔。” 蔡静怡说：“放心，给你挑就等于给我自己挑，我知道该怎么选。” 林慕阳放下刚刚拿起的报纸，调侃道：“怎么？褒姒要变成武媚娘了？” 蔡静怡嘴角上扬：“历史书里的那些女人，我其实最喜欢吕雉。” 恒温25°的车厢里，林慕阳听到这句话突然打了个冷颤。 第148章 原来是陷阱 在一个初创团队里，成员们的个人能力其实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对团队的认同感，以及成长的野心。 林慕阳在西洋银行驻京办事处亮相参观之前，他和林和平老先生的合影照片就已经被挂到内部网站上。 说是办事处，其实是分行。 一楼是将近一千平方米的办事大厅，二楼是管理人员办公室和vip客户接待室。 林慕阳从头到尾体验了一回从开卡到转账，再到走进vip客户接待室，最后到管理人员办公室视察，最后和银行全体员工在门口合影的整个过程。 西洋银行正式多出一名董事局主席，还激活了尘封已久的第一位储户的户头。 用内部官网的介绍说就是：林和平先生的爱国精神，将由他的曾孙林慕阳先生继续传承下去。 一个上午只做了两件事，一行人就要赶回贵宾楼。 林慕阳还得接受金融和时事媒体记者的采访，赶在那之前，蔡静怡在车上忙着给他准备采访稿。 身边多出一个能干的女人，林慕阳在兴奋的同时也有些不适应。 虽然局势和蔡静怡的应激障碍将两人推到一张床上睡着，可毕竟尚未发生实质性的任何事。 何况，只能看不能吃的甜点，反而会让本就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更加血气方刚。 数百亿元的巨额财富，给他内心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和欲望，并不会在短暂的时间里就能消失。 他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局外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于是他打给瞿泰官，想从这位受人尊敬的商业大亨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 可是，老头却跟他说：正视你自己的欲望，满足它，战胜它。 老头还说：所有的伟大人物都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 他知道老头所指的“这种小事”是什么。 也不是他有什么精神洁癖，而是他单纯的认为，如果不能给一个女人带去幸福，那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辜负。 然而现实又告诉他：别傻了，能从一而终的爱情故事万中无一。 是的，翻遍史书，万中无一。 他看着昨天突然闯入自己生活里，并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就已经和自己深度绑定的大眼萌妹，明知道她是带着任务和目的来的，可是却讨厌不起来。 非但不讨厌，还几乎把她吃干抹净了。 她说出她最喜欢历史上的吕雉的时候，林慕阳就知道，她只能是伙伴，以及在某一段时间内的床伴，不能成为和他一起走进婚姻的那个人。 高兴在林慕阳沉思，蔡静怡埋头做事的时候，时不时的放缓车速甚至靠边停车，停两分钟又继续朝前走，最后在距离贵宾楼还有一条街的距离，他在对讲机里让后面的三部越野车减速，然后走出五百米后在路中间突然打横，用七米多长的车身堵住双车道。 三部越野车同时并排，将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堵在中间。 林慕阳问：“怎么了？” 高兴边打开车门边说：“我们从早上出门就被跟踪了。” 他一手摸向腰间一手打手势，指挥从越野车上下来的警卫缓缓包围黑色商务车。 京城重地不能亮出枪支，没等他们走近，从黑色商务车的窗口突然伸出一只手，手上捏着一本证件。 随后，有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拉开车门，举着证件缓缓从车上下来。 “自己人，都别激动。” 林慕阳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蔡静怡，心里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 安全局。 他打开车门，走向中年男人，直截了当的问：“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中年男人本以为他会问为什么跟踪他之类的，闻言有些惊讶的看过来：“你先问问看。” 林慕阳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让车厢里无动于衷的蔡静怡身形猛的一震。 “昨天在金帆酒店里被击毙的那名歹徒，是你们故意放进去的吧？”林慕阳问道：“又或者，干脆就是你们自己人假扮的？” 中年男人转过身子，离着四五米的距离打量着林慕阳，忽然笑了笑：“是我故意让人放进去的。” 林慕阳伸手指向身后的728，想了想又收回来，问出第二个问题：“你们一直在防着我，同时也在调查我，对吧？” 中年男人笑着用反问来回答他的问题：“神通广大又来历不明的人，你觉得呢？” 林慕阳压制住怒火，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今天安排转账，也是有人故意的，对吧？” 中年男人耸耸肩：“我不否认，不过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林慕阳没有再问，转身上车：“高兴，走了。” 他平静的关上车门，平静的拉下隔板，声音平静的说：“你身上没有窃听器，因为就是一个卓越的情报人员，他们利用你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 他看向低头不语的蔡静怡，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的那天，也是你到人民银行上班的第一天吧？” 蔡静怡低头不语，用沉默来回答了他的问题。 林慕阳揉了揉脸：“你们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蔡静怡转头看向窗外，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因为这辆车。” 她回过头，看向林慕阳说道：“你应该知道陆军指挥学院是什么地方，有六个岗哨同时腹泻的事情，不可能不上报的。然后我们调查了那几天的监控，发现最可疑的就是这辆车。” 林慕阳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系统故意安排，走在一条既定的道路上。 当时他早该想到这是赤裸裸的陷阱。 一部扎眼的限量版豪车，凭空出现在戒备森严的陆军指挥学院里，即便当时能骗过门口哨兵的盘查，又怎么能躲过事后的回溯调查。 只有出门的记录没有进门的时间，傻子也知道这部车有问题。 他问：“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抓我回去审问？” “一开始是因为你太古怪，我们想从你身上查到更多线索，后来是因为上面的命令，我们只能接触监视不能动手。” 蔡静怡顿了顿说：“除非你做出危害国家安全的事。” 她把写好的新闻稿递给他：“林总，我可以走了吗？” “我可没说过让你走。”林慕阳缓缓开口：“蔡秘书。” 第149章 谢谢理解 与其防着对方派来其他人，不如留着已经在身边的人。 林慕阳用留下蔡静怡的举动，来证明他的无愧于心。 也是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道德和良知死死的将他绑在系统设定的前进轨道上。 可发现真相，却也让他心里的那股紧迫感消失殆尽。 他是人，不是为了来补完这个星球的补丁。 他给赵艺菲打电话，约她来贵宾楼一起吃饭。 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他一边按着蔡静怡准备的官方发言照本宣科，一边时不时的看向坐在不远处看书等待的姑娘。 他已经知道创业只是过程，而不是人生追求。 他已经知道，棋子要想跳出棋盘，就得无视大部分世俗的条条框框。 他已经知道，该如何正视自己的欲望，克制和隐忍，只会徒增烦恼。 他现在是氪金玩家，不需要再去野外刷怪。 蔡静怡被拆穿之后，不用再在他面前逢场作戏，在感到轻松的同时，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 他昨天对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他昨夜的怀抱是温暖而安心的。 他先前在车上叫她蔡秘书时的眼神，也是冷淡如水的。 她也知道自己被留下来的原因，只是他不想再应付其他人的权衡取舍。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对着媒体镜头时的自信随和，看着他在和赵艺菲共进午餐时的温柔笑脸，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正在执行的任务错了。 她突然想起人民广场的那个凌晨，自己拿着手持摄像机远远的拍着他的时候，无意识的说出那一句话：妈妈，我恋爱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失恋了。 可是又能怪谁呢？ 这个男人太聪明，也太谨慎了。 就像他此刻在温柔注视着赵艺菲的时候，话题里带着的防备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的？” 赵艺菲苦恼的说：“我也奇怪啊，每次我梦见你的时候，每个画面上都有咱们俩的照片和名字。” 林慕阳笑着问：“你都梦见什么了？” 赵艺菲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说道：“我昨晚梦到咱们俩在一座荒凉的大山里，我醒来之后都忘了咱们在做什么，可是周围的人穿着的衣服上都印着什么长城啊，林慕阳和赵艺菲基金会啊什么的。” 林慕阳的眼神变得更柔和了，说：“你说到基金会，我想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你来给我们当代言人好不好？先说好了啊，没有代言费的。” “我觉得没问题啊，反正我现在也不值钱。”赵艺菲歪着头想了想：“不过我还是得跟我干爹说一声。” 林慕阳问：“你干爹？就是那位金老板？” “嗯，他是我妈妈的朋友，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赵艺菲说道：“他知道我喜欢唱歌演戏，所以我十四岁那年，他有一处楼盘开盘，就让我当代言人啦。” 她咯咯的笑道：“我干爹当时说他又能省广告费又能圆我的明星梦，一举两得。” 林慕阳笑着问：“后来呢？” 赵艺菲耸耸肩：“后来有部电视剧的选角导演看到那个广告就联系我们咯，然后我干爹就干脆成立了一个经纪公司，专门帮我对接娱乐圈里的这些事。” 她又咯咯的笑道：“可是这几年我不但没能帮他赚到钱，反而让他的头发白了不少。” 林慕阳疑惑的说：“不应该啊，我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你的广告，还有昨天晚上那么多粉丝为了见你一面，啧，那场面我看了都害怕。” “名气是一回事，不挣钱又是另一回事。”赵艺菲左右看了两眼，朝林慕阳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低声说道：“我跟你说喔，我前面出演的三部电视剧，第一部拿到三万块钱，第二部我是女主角，拿到十五万，第三部我还是女主角，拿到50万，还有其他的代言费加起来，这四年拿到了一百二十万。” “我和经纪公司是五五分账的。”她咯咯笑道：“也就是说我干爹分到的钱，刚好够维持经纪公司运转而已。” 林慕阳点点头：“这么说来你干爹确实对你像亲生女儿一样了。” 赵艺菲耸耸肩，问道：“你呢？你又是做什么的呀？” “你不知道吗？”林慕阳惊讶反问：“我以为昨晚我回来之前，瞿老先生都告诉你了呢。” “没有呀，瞿老先生就只问了我一些事情，比如我的特长啦，爱好啦，学什么的，”赵艺菲轻声说道：“他还问我为什么改国籍，他当时的表情可严肃可吓人了。” 林慕阳笑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妈帮我回答的。”她叹了口气说：“我妈当年带我出国的时候，本来以为不会再回伤心地了，为了方便我在国外上学就替我改了国籍。可她没想到，我长大后自己想回来了。” 林慕阳本来还想问下去，可想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就没有再追问，转而说道：“明心今晚要飞英格兰，你明天要飞美丽国，要不今天咱们去逛街吧，晚上…晚上的事再说。” “可以呀，明心姐难得回来一趟，不逛逛京城怎么行。”赵艺菲想了想问道：“我可以和朋友一起吗？我这次回来还没有和她见面，本来约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 林慕阳点头默许，赵艺菲当着他的面给那位朋友打去电话，约好来贵宾楼会合。 林慕阳给瞿远航和瞿明心分别发去短信，才知道瞿大公子去机场给国家跳水队送行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餐厅的时候，从电梯里涌出来一群黑人保镖，迅速的占住各个通道。 一分钟后，有一对穿得花里胡哨的黑人父子进入餐厅，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朝包厢方向走去。 林慕阳招手叫蔡静怡，等她走近了说道：“下午的会议我不去了，你看着安排。” 蔡静怡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赵艺菲说道：“林总，下午的会议是…” 林慕阳抬手打断：“我觉得陪朋友逛街，比去参加一个所有人都在夸夸其谈的金融会议重要。” 他毫不掩饰的讽刺道：“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就说这是我的真实感受。” 蔡静怡忍着难过微微一笑：“好的，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林慕阳笑了笑：“谢谢理解。” 第150章 倒不是心软 林慕阳本以为留下蔡静怡，已经足以体现自己愿意和官方的合作态度，足以表现出自己的坦诚。 可是他明显低估了长期以来的领导思维，在一些机构中根深蒂固的程度。 当有些人认为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所有人必须服务于国家安排的时候，他们做起事来就难免变得傲慢。 蔡静怡把林慕阳不去参加全国金融改革会议的决定通知其他单位，得到的答复却是他必须去。 什么服从大局，服务大局，什么代表着龙国金融行业欣欣向荣百花齐放。 满口虚得不能再虚的论调，让蔡静怡听了都觉得，不去参加会议是对的。 她在为难之中，索性把自己摆在传话筒的立场，不偏不倚的把上面的意思转达给林慕阳： “林总，上面说您必须去参会。” 林慕阳边换衣服边问：“上面是谁？你们单位？还是金融管理机构？” 蔡静怡抿唇说：“主管金融管理机构的单位。” “不去！”林慕阳冷笑一声：“什么西洋银行董事局主席，呵呵？你告诉他们，我并不稀罕当这个傀儡，他们要是想撤销任命就请随意好了。” 蔡静怡边给他整理衣服边提醒道：“林总，您的布局还需要得到相关单位的资金支持，这样回复是不是太强硬了？” “我无所谓的。”林慕阳说：“他们只要能承担得起误国误民的责任，承受得住军方的怒火，同时做好丢掉乌纱帽的觉悟，就继续拿他们的官帽子逼我试试。” 蔡静怡抿紧嘴唇蹲下身子给他整理裤脚，不再多话。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不自在，你也随时可以走。”林慕阳居高临下的说：“不然一直夹在中间传话，多难受啊对吧。” 蔡静怡仿若未闻，站起身去打电话转达。 林慕阳听着她把自己的原话告知对方，心里对她的那股气莫名的消减了很多。 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将视线从她身上的某个部位移开，问：“现在怎么说？” 蔡静怡原话转告：“年轻人不要得意忘形。” 林慕阳气笑了：“谁啊？这是在威胁我？” 蔡静怡只能说：“主管金融工作的某位大臣。” 她补充说道：“本来今天下午的会议之前，您要和他一起合影，而且他的发言稿当中会提到林和平先生的奉献精神和先进事迹，如果您不出席的话，会议的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 “然后呢？和我有关系吗？”林慕阳步步紧逼：“会议的效果难道真的和他讲了什么有关？别逗了，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人听，有没有人去做，最后会做成什么样！” 林慕阳冷笑一声：“你是学金融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行业内部的问题，机构臃肿效率低下人浮于事，银行职工为了完成任务拼命的放贷拼命的揽储。” “你看着吧，不出两年，现实就会好好的给你们所有金融界人士上一课，让你们知道随意放贷给房地产商是什么后果。” 蔡静怡仰起脸，说道：“我是您的贴身秘书，不是金融从业者。” 她算看明白了，眼前这男人面对外人的时候会带着刺，面对他认为是自己人的对象时，那股莫名其妙的保护欲会让他变得心软。 她只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到和他同一阵营，或许就能慢慢恢复那一层已经不存在的信任。 果然。 “你换身衣服一起去逛街，穿着职业套裙容易走光。”林慕阳瞥了她一眼，给自己的心软找了一个借口：“我的银行卡都在你那里，你不去的话谁来买单。” “还有，你对京城熟，帮我想想晚上可以做什么。” 蔡静怡歪着头想了想：“我觉得她们应该没有听过你唱歌，您可以带她们去唱卡拉ok。” “行，就按你的意思安排。”林慕阳转身出门前忽然在门口停下脚步：“你可以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做任何事情，但是你不能瞒着我。” 蔡静怡等到房间的门再一次关上，伸手解扣子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的行李箱在套房的另一个房间里。 她急忙又整理好衣服，急匆匆的穿过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赵艺菲看着蔡静怡的背影在门后消失，才问林慕阳：“你和蔡秘书住一起吗？” 林慕阳点点头：“嗯，我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住一起比较方便。” 赵艺菲抿着唇，想了想问道：“那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也还和她住一起吗？” 林慕阳愣了愣，说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不如你们从女孩子的角度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无所谓啊，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人多还热闹一些，只要平时分清楚场合就好了。”赵艺菲看向一旁问道：“明心姐，你觉得呢？” 瞿明心没有多想，用了万能回复：“先生，您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用问别人的意见。” 林慕阳问站在落地窗前抬头看天的瞿远航：“望妻石，以后你和我姐结婚了…算了，这个问题得问我姐。” “啊？”瞿远航回过身问道：“你姐怎么了？是不是有话留给我？” 林慕阳无奈的拿出手机，翻出来一条长短信：“自己看，她起飞前给我发过来的。我真是受不了你们，明明可以在机场当面说的话，非得让我转达。” 瞿远航三步并作两步，饿虎扑食般抢过手机，看了几句就傻傻的笑了起来：“嘿嘿，她知道我最近忙，让我注意休息注意多补充营养。” 他狐疑的问：“咦？这个衡州游泳馆是怎么回事？” 林慕阳说道：“哦，我跟我姐说我发了一笔小财，问她有没有想要的，她说让我去她老家盖一个游泳馆，让那里的小朋友在冬天也能训练。” “这事交给我吧。”瞿远航把手机还给林慕阳，信心满满的说：“等我把你的事情办完，我亲自去她老家选址盖游泳馆，然后用我和她的名字命名。” 林慕阳和瞿明心互视一眼，同时摇头叹气：恋爱脑是没办法救的。 第151章 原来是有恃无恐 “大哥，你有那么多钱吗？” 瞿明心提醒瞿远航：“你考虑清楚喔，要是用你和未来嫂子的名字命名游泳馆，你就得自己出钱了喔，不能让我先生出钱了喔，也不能用爷爷的慈善基金会出钱的喔。” 瞿远航的笑容慢慢僵在脸上，摸着下巴想了想，问未来小舅子：“我去你那里兼职，你先预付给我五十年人工怎么样？” 林慕阳瞥见蔡静怡已经换好衣服出来，笑着说：“静怡，这里有个应聘我秘书的，你来面试他。” 蔡静怡自然知道瞿家大公子不会到北方集团担任董事长秘书，不过林慕阳既然想调节气氛，她也乐得配合他的吩咐。 在下楼的时候，其他三人就从这两人口中听到了各种各样的专业术语，什么内保外贷，什么etf基金，什么qdii基金等等等等。 此外还有什么外汇监管，额度限制。 赵艺菲和瞿明心对此倒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们出入境的资金往来并不大，还不至于触发严格的外汇管理审查机制。 可是对于林慕阳要进行的海外投资而言，繁琐的耗时长达几个月之久的大额投资项目审批，不但会影响到项目的及时性，还会极大增加核心商业机密泄露的风险。 蔡静怡先前给他的建议是对的，不管接下来他想投资哪些项目，首先得在自由免税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避税天堂开办一家公司或者基金，利用当地外汇自由进出的特点，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投资。 有些东西在接触不到之前，或许感受还没那么深刻，可一旦接触到了，才会发现原来如此。 在他加起来五十二年的人生里，最大的烦恼是钱不够花，而不是钱多到能拿去投资的地步。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即便是自己挣来的合法收入，也会有很多种可能变成非法。 就比如他现在个人名下的300多亿存款，就只能在内地进行投资和消费，即便想要去港岛炒股票，超过等值5万美元的额度之后也是不被允许的。 必须要通过各种商业运作才能将钱转出去，即便在合理合法合规的范围内，也有面临双重税收的可能。 他开始理解那句年轻人不要得意忘形，不单单是口头威胁而已，而是人家握有实实在在的权力。 作为金融监管机构的主管，只要随便打个招呼，个人也好，投资的企业也好，将会寸步难行。 最简单的，银行只要一句流动资金需求过大，需要时间准备和调集，就能在关键时刻要他的命。 难怪300亿说给就给，原来有恃无恐。 历史书上说的是对的，无论穷人富人，在朝廷的人面前，都是下人。 接连被监视，被试探，被威胁，再好脾气的人都会被激怒，何况是在意识到一直被利用之后。 但是在做决定之前，林慕阳还是想先确认一下，以免冤枉好人。 出电梯，他刻意落后几步，给中年军人打去电话。 一接通，他开口便问：“我一直被人监视跟踪，这件事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林慕阳接着问：“那天跟我通话的那一位，他知不知道？” 中年军人：“这种小事，他老人家不知道。” “这么说来我还欠了你一个人情。”林慕阳笑道：“好一个只能监视不能动手。” 电话那头再一次陷入沉默。 林慕阳说：“我只想好好做生意，然而今天有人放狠话威胁我，接下来如果我的资金调动受到任何一点点阻碍，我们双方的合作会立即自动终止。” 中年军人说：“我会把你的态度传达给相关人员，同时也会向他们传达我们军方的态度。” 林慕阳听他如此表态，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正在和时间赛跑，不能再被已经过时的条条框框所束缚了。” 中年军人笑了笑：“和平久了，很多人都忘了和平是怎么来的了。” 林慕阳刚想说谢谢，突然看见餐厅里起了冲突，直接挂断电话，朝瞿远航等人走去。 赵艺菲像老母鸡似的张开双臂，将一个年轻姑娘护在身后，咬着牙和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黑人针锋相对。 蔡静怡的右手贴在腰间，左手将瞿远航兄妹挡在身后。 高兴等人正缓缓脱下外套，向黑人的保镖们发出眼神挑衅。 林慕阳看了眼赵艺菲身后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姑娘，再看黑人投向赵艺菲时赤裸裸的眼神，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即便对肤色不带任何偏见的人，也会被这一幕给激怒，何况这群黑人欺负的还是他的人。 他的眼睛一闭一睁，想到了该怎么应对眼前这一幕。 借题发挥，把事情搞大，让他们从今以后看到自己，只能顶礼膜拜，不敢再放肆。 他从系统背包里取出重力球，这个他一直想试却从没机会试过的东西，正好能用在这些不知天高地厚，跑到龙国来为非作歹的总统二代目们身上。 他上前依次拉开瞿明心，瞿远航，蔡静怡，慢慢的走到赵艺菲身前，直面高大黑人。 黑人本来在欣赏绝世美女，此时面前冒出来一张讨厌的同性的脸，顿时手舞足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林慕阳听不懂，也不需要听懂。 他伸出食指往下一点，轻声吐出一个字： “跪。” 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黑人男子似乎在瞬间承受万钧之力，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坚硬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噗通！” 这一下事发突然，把餐厅里的客人、半数的工作人员都给吸引过来。 跪在地上的黑人挣扎着想起身，然而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死死按住。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都在议论黑人为什么给那几个年轻人下跪。 黑人气急败坏之下，一边表情扭曲的挣扎着，一边用一句粗暴的汉语来表达他的态度和愤怒： “我草泥马！格老子的鳖孙！” 这下子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懂外语的，还是不懂外语的都沉默了。 第152章 我给大家变个魔术 林慕阳见对方被镇压住之后竟然还这么嚣张，身子微微向后靠，贴着赵艺菲问：“怎么回事？” “他们见蕾蕾自己一个人，就要把她带回楼上房间。”赵艺菲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说他是麦隆国总统的儿子，来参加什么合作论坛的，剩下那些话很难听。” 林慕阳缓缓脱下外套，交到赵艺菲手里，笑了笑：“你帮我拿着，我给大家变个魔术。” 他看向高兴等人说道：“放他们过来，他们要扶起自己的主子，就不妨让他们试试看。” 高兴带人退后两步，一群黑人保镖一部分冲向跪地的黑人男子想要扶他起来，一部分面对着林慕阳怒目相向。 林慕阳五指张开，猛的往下一压： “既然扶不起来，那就都跪下吧。” “噗噗噗噗噗…” 一众黑人保镖应声而跪。 “咔嚓…” 大理石地板上多出一条长约三米的细微裂痕。 林慕阳回过身，揽过赵艺菲的肩膀： “走了，逛街去。” 赵艺菲指着地上遍地哀嚎状却传不出声音的那些黑人，冲林慕阳猛眨眼睛求证。 林慕阳微微点了点头：“就是昨晚我给你变过的魔术。” 赵艺菲竟出奇淡定，好像已经见过他无数次使用这种超越认知的能力般，转身去哄她闺蜜。 他们一行人下楼去逛街，欺负他们的另一行人被留在餐厅里罚跪。 于是发生在贵宾楼餐厅里的事，迅速被相关部门封锁消息并层层上报。 在阿非利加洲48国首脑齐聚龙国京城参加合作论坛的节点上，任何的意外事件都有可能变成外交事件。 负责接待外宾的礼部官员经过初步调查，将事情经过以简报形式，上报给负责外交事务的礼部大臣。 幼年时吃过树皮草根的老大人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作出任何指示。 与此同时，其他参与各方的代表团成员也得到消息。 大家都在观望，急切的想知道龙国方面如何处理这起外交事件。 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等待后，他们终于等到老大臣对此事件的表态： 不管去谁家里参加宴会，都要管好自己家孩子。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管，也可以理解成谁管不好自己的孩子，社会就会帮他管。 总之就是：谁惹出来的事谁自己承担后果，不要上纲上线去媒体面前喊冤。 结果一出，老实本分的人家在心里窃笑，家里有熊孩子的人家恨不得连夜把捣蛋鬼们送回国。 并没有多少人去关注在贵宾楼餐厅里，莫名其妙跪了半个小时的人后来怎么样。 人们关注的是，那个能让十个壮汉在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的东方魔术师是谁。 对于信仰混杂的阿非利加洲人来说，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比黄金石油和钻石更让他们感兴趣。 毕竟谁拥有超自然的力量，谁就能拥有全国所有资源的支配权。 贵宾楼的一间总统套房里。 73岁的麦隆总统罗伯比亚在来回踱步，比他小36岁的娇妻穿着一身橘色紧身连衣裙，将丰腴的身材包裹得呼之欲出。 44岁的胡特比亚绘声绘色的将他在餐厅里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说到第三遍，才总算得到他爹的认可，得以坐在比他还年轻9岁的继母的身旁。 罗伯从大儿子前后矛盾的三次陈述中，只明确了一个重要信息：当时那位龙国魔术师只伸出一根食指，他儿子的腘窝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持续重压，其他保镖的经历也是一样。 顶着一头夸张爆炸头的塔尔比亚一边修着指甲一边劝慰道：“达令，不要想那么多啦，从大理石地板上的裂痕就能看得出来，那位魔术师已经手下留情啦。” 罗伯沉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他是在向我们传达一个信息，只要他想，他可以无视自然规则杀掉任何敌人。” 塔尔吹了吹指甲，扭着腰将电视机打开，说道：“那就把他变成我们的朋友，黄金、钻石、珠宝、美女，如果他不喜欢，那就送出他想要的特许经营权好啦，像咱们那些西方的朋友一样，没有人不喜欢这些。” 罗伯伸手在塔尔肥大的屁股上用力摸了一把，笑道：“还是你聪明，就按你的意思准备，把我们这次带来的好东西挑一挑，由你亲自带过去向他赔礼道歉。” 此时刚陪着四个大姑娘几乎逛遍王府井的林慕阳，并不知道有人正打算用糖衣炮弹来攻打他的城池。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满满的一堆购物袋，再看看同样满载而归的高兴等人，把自己拎着的一半购物袋塞到还有一只手空着的瞿远航手上。 瞿远航愣了愣，说道：“我手上拿的都是我给晴晴准备的礼物，等下搞混了怎么办？” 林慕阳掏出正在震动中的手机，给瞿远航看了来电备注上的郑主任三个字，走到一旁接电话。 瞿远航停下脚步，招手叫来瞿家的司机，让他们把小姐们买的东西先给送回车上，站在一旁等着林慕阳打完电话才问道： “今天是你给的最后期限，冀州官府那边怎么说？” 林慕阳摇了摇头：“他们内部这几天发生了一连串的重大人员变动，除了钢铁厂和制药厂已经签订的意向投资项目继续跟进之外，其他项目需要重新进行评估。” 瞿远航单手插兜，扶了扶金丝眼镜，问：“你的未来城项目和其他项目呢？” “继续谈呗。”林慕阳说道：“郑主任想趁着人员交替的时期，先把那8000亩土地过户到北方集团名下，我拒绝了。” 瞿远航本想问为什么，但是想了想，说：“你拒绝是对的，程序上如果存在一点点问题，将来也许会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林慕阳将手中另一半购物袋递给已经两手空空的高兴，背起双手说道：“来京城这一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座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城市，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 瞿远航狐疑的看向他，说：“你突然转了性子，我有点不习惯。” 林慕阳笑问：“我原来什么性子？” 第153章 理论和实际的差距 “自从咱们认识以来，你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急匆匆的，说话也是，做决策也是。” 瞿远航说道：“就好像在你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你，让你不敢停下来。以至于你身边的那些人也是急匆匆的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事。” “我不敢说你这样做不对，只不过就像盖房子，打地基的时候不但要注意土质结构，还要严格按照施工工艺按部就班的进行。”瞿远航背着双手，像个小老头似的肯定说道：“刚浇筑的基础是不能马上就在上面盖房子的。” 林慕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问：“这么高深的大道理，你是从哪学来的？” 瞿远航微微一僵，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八岁就懂了。” “原来如此。”林慕阳点点头：“我大概能想到那个画面，一个白胡子老头牵着他的长孙来到他们家的工地上，指着施工现场说，‘孙儿啊，看看，这就是爷爷为你打下的江山，你要快点长大，给咱们瞿家开枝散叶啊！’” 瞿远航脸一红，气得在林慕阳肩膀上捶了一记，然后看着前面的四位年轻姑娘，感慨的反击：“你生错了时代呢，要是放在以前的港岛和濠江，前面这几个你都可以娶了。” 林慕阳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你没事吧？那里面可有一个是你堂妹。” 瞿远航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如果堂妹夫和小舅子是我义弟，我这当大哥的感觉会更好一些。” “姐姐只有一个。”林慕阳白了他一眼：“但姐夫可以有很多个的。” 瞿远航立刻闭嘴不言。 当你逛街的队伍里有四位颜值在85分以上的美女，尤其是其中两位还是家喻户晓的女明星时，个人建议你不要在星期五下午五点之后的王府井晃荡。 蔡静怡很显然早就意识到这点，在下午四点五十分就拉着三位还乐不思蜀的小姐妹回到车上。 逛街是除了打麻将之外，能迅速拉近龙国女人关系的第二运动。 在回贵宾楼的路上，她们考虑到下午那件事可能会造成的影响，晚上不适合继续抛头露面，于是决定从晚饭过后窝在房间里从事第一运动，打到把瞿明心和瞿远航送上直达伦敦的航班为止。 毕竟要飞越万里重洋，在飞机上睡觉的时间多的是。 别提什么女孩子要早睡早起，睡什么美容觉，十九岁到二十四岁的姑娘，正是满脸胶原蛋白享受生活的好时候。 更何况某人不但给她们逛街的战果买单，还贴心的给她们准备了各种肉眼可见的赌注。 包括并不限于提供“赌资”和给她们每人唱首歌等等彩头。 美其名曰：小集体第一届雀后大赛 于是在某人“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的魔鬼引导下，大美女们回到酒店简单洗漱过后，只穿着刚买的睡衣到林慕阳的套房里集合。 打麻将。 就连晚饭都是在套房里吃的，边吃边打的那种。 瞿远航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的在去明心身后加油鼓励，然而在她把起手暗杠的牌打出去之后，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林慕阳起初踱着步子挨个站在她们身后，看了一圈她们的牌技，摇摇头走出娱乐房。 用瞿远航的说法：八岁的孩子打的都比她们像模像样。 姐夫和小舅子俩人在客厅里边下围棋边闲聊，聊的却是传出去能让龙国体育迷们喜极而泣的大事。 “今天你和静怡聊天的时候，我一直担心资金审查的过程会导致收购计划破产。”林慕阳说道：“我存在银行里的那三百亿，好像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转出去进行投资。” “办法多的是。”瞿远航说道：“这件事你可以让二叔帮你去办，最多一个月就能完成。” 他落了一子之后，扶了扶眼镜看向林慕阳说：“而且完全合理合法符合资金管理规定。” 林慕阳点点头，凝神盯着棋盘，说：“冀州官府并不知道我还有这笔钱，所以我才能这么有耐心，可以说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 “他们现在肯定急着还钱，同时还可能在更大的利益上作出让步，来换取我们对当地的投资。”瞿远航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说道：“可是按照常理，即便他们内部刚经历过大规模的人员变动，也不可能作出很大的让步。” 林慕阳摸着下嘴唇，问：“然后呢？” 瞿远航淡淡的说：“可是明年就要换届，他们必须得上交成绩单了。” 林慕阳眼神闪烁了一下，落下一子后说：“我今天让法务部联系卓越和恒业，准备收购它们两家集团作为基本盘，然后再用重组而成的升值房产去开发他们先前囤积的土地，可能会和未来城项目存在竞争。” 瞿远航看着棋盘，皱眉说道：“你得注意他们的实际负债情况，还有你的资金来源渠道，同时开发十几个小区，特别是还有几个是涉及到城中村改造项目的情况下，你的资金压力会很大。” 林慕阳转身拿过蔡静怡的公文包，取出那份委任状摆在一边：“我今天去了一趟财政部，他们给了我一张纸，让我从理论上能调拨1200亿资金用于在全球各地进行投资。” “理论上的1200亿？”瞿远航拿起委任状看了两眼：“原来是林爷爷的银行，这就难怪了。” 林慕阳听他话里有话，问：“有什么内情吗？” “当年林爷爷把他手里两家银行的90％股份捐出去的时候，两家银行总资产价值2200多亿港元。”瞿远航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在经济发展最好的时期，用了二十年时间，还是保持在当初的水平上，对外却宣称资产规模增加了一倍。” “或许他们也是没办法。”林慕阳说道：“内地主要有五大国有银行遍地开花，港岛更是世界金融中心之一，竞争对手数不胜数。” 他打比方说：“他们就像回归到大家族里的私生子，别人看他们的时候多少会带着偏见，家里也给不了多少支持的。” 第154章 听到如愿的老大人 瞿远航很认可林慕阳的判断。 “在家里竞争不了，大可以出去闯荡，我就不信只要孩子走正道，家里会不支持在外面打拼的孩子。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敢，不想或者不愿意走出舒适区，怕犯错误，怕投资失败给国家造成损失，丢掉头上的帽子。” “啧啧，以前我竟然看不出来。”林慕阳惊讶的说：“瞿大公子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瞿老太爷了啊。” “这是前两年我爷爷和林爷爷聊天时谈到的问题，”瞿远航一下子被打回原型，老老实实说道：“当时林爷爷也是你刚才说的那意思，我爷爷就说了刚才那番话。” “原来如此。”林慕阳摸着下巴：“我突然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瞿远航抬眼问道：“什么历史？” “你爷爷和林爷爷是结义兄弟，你和我也是。”林慕阳吸引住瞿远航的目光，悄悄把手伸到棋盘上，“你爷爷姓瞿，林爷爷姓林，你也姓瞿，我也姓林。” 瞿远航怔了怔：“你的关注点都是这么奇特的吗？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悔棋的理由吧？” “不下了，伤脑筋。”林慕阳耍赖被揭穿，直接投子认输：“要尽快把利物浦队买下来啊姐夫，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玩足球经理人游戏了。” “放心吧，不管美丽国那俩投机商和现任老板谈到哪一步，只要在他们签字之前，我就有把握买下来。”瞿远航说道：“只要你的资金一到位，我就能让老约翰在股份转让协议上签字。” 林慕阳惊奇的问：“你就这么有把握？” “你以为我只会谈恋爱啊？”瞿远航微微一笑：“这几天我和朋友查到主要竞争对手的资金来源存在很大问题，而我那朋友是我在英格兰四年的大学室友之一。” 瞿远航的金丝眼镜下，闪出柯南一样的光芒：“他刚好是老约翰的孙子。” 兄弟二人正在聊天的时候，高兴进门汇报说： “林总，麦隆国的总统夫人带着礼物来拜访。” 林慕阳头也不抬的想直接拒绝，瞿远航看向高兴，说：“高兴兄弟，你这么回复她，‘林先生是龙国西洋银行集团董事局主席，若是贵方真的想拜访，就应该先给礼部递交申请，经过礼部批准后才能在公开场合会面，而不是大晚上的带着礼物来酒店房间拜访，于礼不合’，。” 瞿远航抿了口茶，继续说：“你就这么跟她说，如果她还不肯走，你就说我们是礼仪之邦，凡事都要合乎礼仪，不然就会给别有用心之人留下口舌。” “好的，小瞿先生。” 高兴费劲的把一大段话全部记住，转身带上房门。 瞿远航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看向林慕阳问：“他刚才叫我什么？” “小瞿先生呗，你耳朵又没聋。”林慕阳嘴里喃喃有词：“瞿家有子初长成，左牵萝莉右牵御姐，端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赛仲谋。” “我还不是为你好。”瞿远航翻了个白眼：“48国首脑齐聚，光是在贵宾楼下榻的就有18国的代表团。” “你现在是西洋银行集团名誉主席，多多少少也算是公职在身，在外交场合里就代表国家形象。”瞿远航说道：“要考虑你自己的利益的同时，还要考虑国家体面。” “纠正一下，傀儡的作用就是私下里见钱眼开，明面上才能唯唯诺诺。”林慕阳笑了笑说道：“现在他们用一张纸就想收买我，让我替他们考虑，怕不是想多了。” 瞿远航听出话里有话，问：“怎么了？” “今天下午有一场全国金融改革会议，我没有去参加，有些人就给我‘年轻人不要得意忘形’的评价。”林慕阳冷笑一声：“你听听这叫什么话？给了我一张没有用的废纸，就觉得我会得意了，就觉得我必须听从他们的安排了，不然就是得意忘形了。” 瞿远航苦笑摇头，不好发表看法。 刚刚出去的高兴又回来，说：“林总，毛利塔国的…” 林慕阳抬头不满的看向他：“高兴啊，小瞿先生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只是针对麦隆国总统夫人的，任何外宾来访都适用，去吧去吧。” 高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挑挑眉，转身把门带上。 他向面前打扮得像只火鸡的毛利塔国王子重复了一遍瞿远航原话内容之后，看向走廊过道上越来越多的黑人，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些国家首脑的家属，怎么像是在排队等待领导接见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劝退第十二拨人之后，一位穿着行政夹克的老大人带着麦隆国总统夫人又回来了。 高兴认出那位受人尊敬的礼部老大人时，“啪”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请示。 而且为了表示对老大人的尊重，他还开着门。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明月清风，我是你照拂的梦，见与不见都与你一生相拥…” 房间里传出来吉他声和歌声，让原本笑容满面的老大人微微一愣，他伸手拉住高兴的衣襟让他继续站岗，才背着双手缓缓抬脚进门。 塔尔比亚带着尴尬的笑容停留在门口，目送老大人进入空旷的客厅。 “你是岁月长河，星火燃起的天空，我是仰望者就把你唱成歌…” “你是我之所来，也是我心之所归，世间所有路都将与你相逢…”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我愿活成你的愿，愿不枉啊愿勇往啊，这盛世每一天…” 老大人听着歌声里的一字一句，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停在娱乐房的门口，驻足聆听。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孩子们啊，安睡梦乡，像你深爱的那样…” “而我将梦你所梦的团圆，愿你所愿的永远，走你所走的长路，这样的爱你啊…” “我也将见你未见的世界，写你未写的诗篇，天边的月心中的念，你永在我身边…” 年幼时被母亲背在背篓里逃荒，吃过树皮挖过草根的老大人，不知怎地，眼眶竟然湿润起来。 第155章 下辈子注意点 那年，有一个乡下妇人从晋西北的大山里将家里唯一的活口送到解放区。 在一个血色黄昏，她把七岁的儿子托付给路过的红军，找到一处背风的小土坡，用尖锐的石头割破因为吃下观音土而发胀如鼓的肚子，在黑夜降临时的漫天星光中缓缓闭上眼睛。 麻将房里传出来的一字一句，让老大人看到逃荒路上的漫天星辰，让他回忆起母亲那张饿得蜡黄的脸上对着自己挤出的笑容。 “与你相约，一生清澈，如你年轻的脸…” 老大人听到此处，一滴浑浊的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瘦削的脸上滚滚滴落。 “爷爷，请问您找谁？哎，您怎么哭啦？” 瞿明心上卫生间回来，看着站在门口的老人，急忙上前扶住他。 被世人称之为“诗人外交官”的老大人，缓缓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看向瞿明心，微微一笑，幽默的说道：“你是瞿老二家的小女儿吧？你小时候我抱过你的，所以你应该叫我伯伯才对。” “呃…” 瞿明心看着老大人的满头银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老大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伸手摸了摸头发，笑道：“这两天比较忙，没时间染发。” “呃呃呃，好吧，”瞿明心回过神来，问：“伯伯您有什么事吗？” 老大人指了指门口的外宾，说道：“他们家孩子今天在楼下欺负人，我带他们家长来道歉来的。” “哦哦哦，伯伯您稍等，我去叫我先生来。” 瞿明心急奔两步推开半掩着的麻将房，对着盘腿坐在麻将桌上弹吉他的林慕阳急急的说： “先生不好啦，你刚才把我伯伯唱哭啦！人家带什么孩子家长来道歉的！” 林慕阳愣了愣，看向瞿远航问：“你爸今天不是和跳水队去欧洲了？” 瞿明心见解释不清，伸手将林慕阳从麻将桌拉下来：“我说的不是我大伯！是一位老伯伯！” 林慕阳被拽到客厅，认清白发苍苍的老大人时，微微有些错愕，急忙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领导好！” 瞿远航几人像小学生一样排得整整齐齐的，站在林慕阳身后也给老大人鞠了一躬： “领导好！” 幸亏老大人身体健康，不然能被六个年轻人打招呼的方式给气出毛病来。 别人见领导时都是双手紧握激动万分，你们这些年轻人，激动是激动了，鞠躬做什么？ 不知道现代社会，鞠躬表示道谢、道歉或者道别吗？ 至于某些国家见到陌生人也要互相鞠躬，那是他们战败后没脸见人，学他们干嘛呢。 老大人背着双手坦然接受六个年轻人的问候，见为首的林慕阳实在过于年轻了，有些惊讶的问：“你就是他们所说的魔术师？” 林慕阳愣了愣，疑惑的问：“什么魔术师？我还飞人乔丹呢。” 偶尔也看篮球比赛的老大人莞尔一笑，缓缓走向正门口，招手请塔尔比亚进屋。 老大人介绍说：“这位是麦隆国总统夫人塔尔比亚，她是代表她的丈夫和继子来向你们道歉的。” 几个年轻人互视一眼，眼神里充满疑惑。 几个姑娘逛了半天街，又打了几个小时麻将，再加上林慕阳唱歌哄人，她们早就把白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慕阳和瞿远航倒是记得，只不过他们看着眼前比餐厅黑人明显要年轻一轮的丰腴女人，实在联想不到继子和继母的关系上。 塔尔比亚用法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赵艺菲才恍然大悟。 赵艺菲说道：“她说她代表麦隆国总统替他的大儿子来向我们道歉的，她继子今天下午在餐厅里的无礼冲撞了尊敬的女士们，也冒犯了神奇的魔术师先生，特意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希望能取得我们的原谅。” 林慕阳和瞿远航先请老大人在正中入座，瞿远航在外人面前又开始习惯性神隐。 林慕阳直起身子，好奇的看向赵艺菲：“今天下午我就觉得奇怪，原来你还会法语啊？” 赵艺菲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刚学没多久，只会一点点。” 林慕阳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笑道：“那你帮我告诉这位总统夫人，道歉就不用了，礼物也拿回去吧。” 赵艺菲刚想开口翻译，却被林慕阳下一句话给惊呆了。 “下辈子注意点。” 饶是老大人见过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种，和各种各样的人交流过，也被林慕阳给说得愣住。 赵艺菲眨着眼睛望着林慕阳，无声问：真的要这么跟她说？ 林慕阳微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我逗你的，怎么可能呢，人家好歹是外宾。” 他接着说道：“你跟她说，他们选择道歉的时间、地点和对象，甚至前来道歉的人都搞错了。” 赵艺菲将林慕阳的原话转述，塔尔比亚叽里呱啦说了一句，赵艺菲转述：“她说请魔术师先生示下。” 示下？ 林慕阳微微眯起眼，下意识看向老大人，可是老大人正环顾着房间里的陈设，丝毫没有掺和进来的意思。 他想了想说道：“如果贵方真心实意的想道歉，就不会大半夜的派性感美丽的总统夫人出面，来到我一个单身男子的房间进行所谓的道歉。” 房间里的众人愣了愣。 女孩子们愣的是塔尔比亚除了身材爆炸之外，哪里和美丽沾得上边。 瞿远航愣的是：一屋子的小姐姐围着你转，你好意思说自己单身？ 赵艺菲用怀疑审美的眼神看了一眼梦里的丈夫，才把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塔尔比亚。 林慕阳又继续说道：“还有，他们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在公众场合里被他们总统的儿子骚扰和恐吓的舒蕾小姐。” 他说着把一个几乎隐形的温婉可人的漂亮姑娘拉到正中，对塔尔比亚说道：“如果你们真心诚意想道歉，那么就让犯错误的人明天上午在公开场合，当众向受害人舒蕾小姐道歉，请求取得她的原谅，这才是登门道歉的正确态度和礼节，明白了吗？” 第156章 价值连城的石头 赵艺菲将原话转述过去，塔尔比亚笑容满面的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话。 “她说她回去一定把魔术师先生的话带到，只是带来的礼物希望魔术师先生务必收下。” 就在此时，老大人咳嗽了一声。 林慕阳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暗示什么，只能一边猜测一边斟酌着说道：“既然总统夫人诚心诚意，那么您带来的礼物舒蕾小姐就收下了。” 他说完才看向一直抬头望着自己的舒蕾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舒蕾几乎不假思索的说：“我听慕阳哥哥的。” 林慕阳差点被这声哥哥给叫得没了魂，急忙看向老大人，见他还是老神在在的无动于衷，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这是嫌自己处理得不够火候。 他心思急转，伸手邀请塔尔比亚入座：“总统夫人，正事已经说完，您也别站着了，坐下来喝杯我们龙国特产的普洱茶。” 塔尔比亚连连欠身道谢，朝门外叫了一声，有随从人员双手捧进来一个檀木盒，她当众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枚用黄金底座固定，奇形怪状却光彩夺目的钻石原石。 “这是…索托的诺言！” 瞿明心不愧是学珠宝设计的，一眼就认出了今年刚面世的世界第十一大钻石原石。 她激动的弯下腰，仔细端详着重达603克拉的原石，伸出一指不停的比划着什么。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原石从盒子里取走，她眼巴巴的随着原石的轨迹移动视线，然后对上林慕阳幽怨的眼神。 他同时用另一只手在她的圆领睡衣的领口往上一拉，把她胸口雪白的春光给遮住。 “不过就是颗石头而已，要看就拿起来看。” 林慕阳拿着原石对着吊灯照了照，失望的摇摇头，随手往舒蕾手上一扔，看得一屋子的人眼皮子直发颤。 林慕阳在一堆埋怨的目光中淡淡的说：“钻石本名金刚石，如果那么容易就碎，还叫什么金刚石。” 瞿明心捂着胸口弱弱的说：“先生，这枚原石价值6000万美元，不是普通的金刚石…” 众人怔了怔，齐齐看向塔尔比亚：这么块破石头竟然这么值钱？ 他们显然还不知道，“魔术师先生”这个称呼在48国代表团里的达官显贵们中间，已经变成了死神的代名词。 塔尔比亚第一次来拜访时被拒之门外，整个麦隆国代表团差点连夜退房跑路。 还是见惯大风大浪的老罗伯压住了场面，亲自给礼部的老大人打电话致歉，这才有了眼前的和解局。 塔尔比亚向受害人送出礼物，坐到老大人的身边，不安的看向某人。 舒蕾被原石的价值吓了一跳，连忙把它塞回林慕阳手上，退到他身后，低声说道：“慕阳哥哥，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林慕阳回头看着舒蕾的眼睛，闪亮的眼眸里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和地球上某种绿茶有本质的区别。 他像玩棒球似的随手抛着原石，看向坐立不安的塔尔比亚，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总统夫人，这枚原石价值连城，我能问问它的具体来历吗？” 还是赵艺菲转述，塔尔比亚回答。 赵艺菲翻译道：“她说这枚原石是她丈夫今年送给她的35岁生日礼物，再之前是索托国代表团访问麦隆国时送的。” “也就是国礼？”林慕阳看向老大人，问道：“老领导，我这么理解对吗？” 老大人模棱两可的说：“如果是正式场合送的才是国礼，如果不是，那就不是。” 林慕阳瞬间秒懂：“既然总统夫人能拿来当礼物送人，那就肯定不是国礼。” 他看着巨钻皱起眉，想着要怎么处理这枚中看不中用的石头，赵艺菲伸手在他眉心上抹了抹：“小老头，不许皱眉。” 林慕阳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的手上和脖子上各比划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 “明心，如果让你设计的话，你能不能把这枚原石做成…” 他伸手在房间里数着：“一、二、三、四、五条项链？” 连塔尔比亚在内，刚好五位女性。 瞿明心伸手从他手里接过原石，放到吊灯下照着看纹路：“要是切割得好的话能切出100多枚小钻，可以的，不过可能要加上其他装饰。” “那就这么定了。”林慕阳拍了拍手，对塔尔比亚说道：“这件礼物舒蕾小姐收下了，同时出于对总统夫人割爱的感谢，和出于对我们两国人民之间友谊的祝福，她决定将这枚原石设计成五条项链，到时候再回赠一条给总统夫人。” 他看向老大人说道：“请老大人赏脸，给这一组项链起一个名字吧。” 老大人想了想，问道：“我刚才进来时，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 林慕阳挠了挠头，说道：“我今晚唱了很多首歌啊，您说的是哪首？” 老大人怔了怔：“与你相约一生清澈，如你年轻的脸。” “哦那首啊，歌名叫《如愿》。”林慕阳问：“老领导是想？” “你那歌不错，词曲优美，旋律动听，感人至深。”老大人看向塔尔比亚说道：“我看就以如愿来命名吧，象征着我们两国的友谊如同钻石般天长地久，也象征着您和我国四位美丽的女士从此成为情比金坚的好姐妹。您看如何？” 塔尔比亚没想到送出去的礼物还有一部分能拿回来，高兴得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老大人出言一锤定音，接下来看向林慕阳，再一次把外交舞台交给年轻人。 林慕阳心里叹气，只好又接过主导权：“刚才我们已经在道歉的时间、场合以及方式上达成了共识，然而现在总统夫人和舒蕾小姐既然已经变成了情比金坚的姐妹，那么细节方面就得做出相应的调整，既要照顾到两国人民的感受，也要照顾到亲如一家的姐妹感情。” 赵艺菲愣着神把这一大段官味十足的话翻译过去，又得到一句“请魔术师大人示下”。 林慕阳手指轻轻敲击大腿，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可是老大人那张严肃的脸，让他又把那个玩闹般的主意憋了回去。 第157章 可怕又矛盾的男人 麦隆国虽然是穷国，然而和大部分的阿非利加洲国家一样，第一家庭还是富得流油的。 这就很神奇。 他们送出的钻石，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俗话说，收人手短。 林慕阳收下对方的诚意，想了想，看向塔尔比亚：“明天上午我们会把酒店餐厅清场十分钟，由令郎带着他的保镖们向舒蕾小姐鞠躬致歉，并象征性的送出一个小礼物，然后由媒体拍下双方的握手照片，至于怎么报道嘛…” 他又把最重要的话语权还给老大人：“领导，您老人家拿个主意呗？” “这个嘛…”老大人端起茶杯想了想，说：“麦隆国总统长子和龙国着名演员为了给即将召开的合作论坛预热，共同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魔术吧。” 林慕阳嘴角微微一抽，心说还是您老比我会扯。 塔尔比亚听完赵艺菲转述，开心的站起身把比她小了一圈的舒蕾抱起来转圈圈，吧唧吧唧的亲了好几口。 舒蕾一脸萌萌的没反应过来，众人一脸懵懵的感叹阿非利加人的热情外露。 事情得到解决，塔尔比亚匆匆回去报喜。 老大人在离去之前问林慕阳：“小伙子，想不想来礼部历练，将来当个外交官啊？” 林慕阳笑容满面的撒谎：“领导，我明年要考大学，而且您刚才也听到我唱歌了，我将来想进娱乐圈发展。” “巧了，大学招生是礼部主管的。”老大人微微一笑：“娱乐圈所属的文化工作，也是礼部主管的。” 林慕阳连说好巧，附和着想把老大人送到楼梯口。 可是老大人伸手把他拦在屋内：“你们继续玩，明天的事我会交代他们安排好。” 林慕阳听到走廊上似乎有很多人，立刻明白了老大人的意思，站在门口目送。 赵艺菲好奇的伸头往走廊上看了一眼，吓得急忙把门关上，挽住林慕阳的手臂说： “走廊上全是人，老大人在把他们劝走。” 林慕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转身却被泪眼婆娑的舒蕾吓了一跳。 他以眼神询问赵艺菲：这是怎么了？ 赵艺菲叹了口气，上前紧紧抱住闺蜜，轻声说：“蕾蕾从小就没有爸妈，自己一个人在娱乐圈闯荡，别人有的她都没有，更别说有人替她出头了。” 林慕阳上前揉了揉舒蕾的头发，轻声哄道：“现在这房间里的所有人，以后就都是你的哥哥姐姐，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舒蕾本来边哭边点头，突然看向林慕阳身后，止住了眼泪。 林慕阳回头一看，高兴正傻愣愣的沉浸在当哥哥的喜悦之中。 “高兴你出去！” 高兴抬头看天花板，假装没听见。 “我本来是想让咱们蕾蕾和总统夫人义结金兰，让那个什么继子给她磕头叫阿姨的。” 林慕阳一句话把舒蕾逗得破涕为笑，又是捏脸又是掐鼻子的把她整成小花猫，然后把她推进浴室去洗脸。 赵艺菲和瞿明心围着原石在窃窃私语，瞿远航靠在沙发上开始打盹。 蔡静怡双手环胸，靠在娱乐房的门框上，远远的看着某个地方出神。 她今天旁观了在林慕阳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又目睹了塔尔比亚来道歉的全过程。 她总觉得，如果按照林慕阳的性格，有很多地方不对劲。 他在餐厅里太嚣张了，嚣张到完全不顾那个超自然场面越传越广。 他和赵艺菲之间的配合也太默契，太过于亲昵了，完全不像是昨晚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可是晚上面对麦隆国的赔礼，他又完全站在国家和兄长的层面解决了矛盾，既照顾到外宾的面子，又能让第一天认识的舒蕾对他死心塌地。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可怕到就连她自己，也被他在极短的时间里拉进同一阵营。 明明昨天在收到300亿转账时，他还想把她按在车上蹂躏，却又能在晚上的6000万美元原石面前云淡风轻。 贪财又不爱财？还是爱财却不贪财？ 既可怕又矛盾的男人，在此之前却一直尽量保持着极度低调，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事情。 所以他在餐厅里的嚣张，到底是为什么？ 她忽然想到那位老大人的来访，心里猛的一惊。 一只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肩膀，还用力的紧了紧，一道魔鬼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问： “想什么这么入神？” 她顺势把头往他肩膀上靠，说：“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暴露自己，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你的存在？” “不是。”林慕阳贴在她耳边说：“我是故意让监视我的人看到，让他们不要那么有恃无恐。” “所以老大人来了，还有48国的首脑也都知道了你的存在。”蔡静怡叹了口气：“以后不管你到哪儿，都会麻烦不断的。” 林慕阳松开她，说道：“叫酒店送夜宵上来，我去送完人再回来就差不多天亮了。” 蔡静怡说：“我也去。” “好。”林慕阳偷偷在她身上柔软的地方捏了一把：“你不要考虑那么多事情，接下来会很忙。” 蔡静怡脸颊微红，却又看到他搂着刚洗完脸出来的舒蕾逗趣。 她搞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风流成性，还是不管男女在他面前都一视同仁？ 完全没有性别的边界感的么？ “蕾蕾，来。”赵艺菲一伸手从林慕阳把闺蜜拉到腿上，白了“未来丈夫”一眼：“人家刚哭完你还逗她，等下又被你逗哭怎么办？” 林慕阳把手搭在瞿明心肩膀上，用力揉了揉她有些婴儿肥的脸，大声说道：“明心，你来告诉她们该怎么办。” “凉拌！” 瞿明心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又低头研究起原石：“先生，这枚原石我得带走，国内没办法完美切割的喔。” “这是蕾蕾给咱们家里挣回来的，你得问她啊。”林慕阳忽然说道：“我突然有个想法，咱们几个可以成立一个家庭基金，每人每月往里面存一点，以后每年一起找个时间去世界各地休假。” 蔡静怡愣了愣。 第158章 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家庭 “先生，你出了一个好主意，可是暂时行不通。” 瞿明心伸手朝她自己脸上指了指，说：“我，穷留学生，每个月生活费5000镑，要到明年才毕业，” 她接着指向赵艺菲：“艺菲妹妹刚够养活自己，还有很多人情没还。” 她搂过舒蕾的肩膀，笑吟吟的说：“咱们蕾蕾还没买房子，我大哥在谈恋爱，还有蔡姑娘…” 她忽然停下，看向蔡静怡：“不对，蔡姑娘是管钱的，所以她和你都是有钱人。” 瞿远航一听到钱和谈恋爱的关键词，立刻从打盹的状态清醒过来：“什么钱？” 林慕阳和瞿明心齐齐朝他扔了个白眼： “睡你的吧！” 瞿远航又继续闭目养神，嘴上嘟哝着说：“面前摆着6000万美元，你们几个却还在哭穷，什么世界啊这是。” “远航哥哥，这钻石能看不能吃，虽然值钱却毕竟不是真的钱。”舒蕾怯怯的说：“而且它是别人送给咱们的礼物，所以也不能卖的呀。” 瞿远航被一句温柔又奶气十足的“远航哥哥”叫得心花怒放，瞥了一眼桌上的钻石，脑子一转，立刻给干妹妹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钻石不是分成五份了么？你们可以把自己的那份卖给林大财主，然后把钱放进家庭基金里。至于理由嘛，很简单啊，林大财主作为大家庭的家长，也就是一家之主，在今天这个一家团圆的日子里，他是不是应该送给你们每人一份见面礼？” 瞿远航往桌上指了指：“喏，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喽。” 林慕阳惊呆了！ 一块破石头还能这么操作！ “嘶！瞿远航，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你老实憨厚，你这脑子里怎么净想出害人的主意来？” “我觉得我大哥这主意可以。”瞿明心看向林慕阳，眨眨眼问道：“先生，上等钻石原石的1\/5，看在自己人的份上给您打个折，1200万美元，把美字去掉，您要吗？” 林慕阳伸出手掌盖在她整张脸上：“要不起。过！” 赵艺菲在舒蕾的腰上拧了一下，示意让她上。 舒蕾皱着眉想了想，眨巴着眼睛说：“慕阳哥哥，你就要了嘛。” 林慕阳抓起瞿明心的手捂住一只耳朵，傲娇的把头扭向一边：“pass！” 赵艺菲摸了摸鼻尖，忽然想起梦里的一个场景。 她二话不说从沙发上站起身，一屁股跨坐到林慕阳膝盖上，双手像是要搂住他似的，伸进他的外套里，停留在腋下。 林慕阳罩门被封，视线对上那双迷人的杏眼，顿时有些呼吸不畅。 赵艺菲咬着下嘴唇凝视着梦里的未来老公，挑了挑英气十足的眉毛，手上微微用力。 “好了好了，要要要！我全都要了行了吧！” 林慕阳在身体有反应之前举手投降：“真的是，拿这个来威胁我。” 赵艺菲咯咯直笑，翻身从他腿上下来，意有所指的说：“便宜你了，猪头。” 瞿明心急忙好奇的问：“艺菲妹妹，你是怎么做到一言不发就能让我先生投降的？” 被粉丝称为“神仙姐姐”的大姑娘瞥了某人一眼：“他怕痒，最怕挠痒痒。” “真的吗？！” 瞿明心和舒蕾对视一眼，亮晶晶的眸子里顿时光芒四射！ 于是，刚回来的蔡静怡就看到那个可怕又矛盾的男人，像个傻帽一样被两位妙龄女子按在沙发上… 挠痒痒。 直到飞机起飞，将凌晨三点的京城渐渐抛在地上，蔡静怡才忽然明白，原来林慕阳之前所有的快乐都是伪装出来的。 舒蕾站在寒风里扒着防护网，仰着脸哭着挥手向远航哥哥和明心姐姐乘坐的长途客机道别时，蔡静怡忽然想到一首用在爱人身上的词，也可以用在被老板临时拼起来的大家庭成员们身上： 相见时难别也难，背人无语怨春残。忍忆旧时回首地，泪偷弹。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回到酒店，为了不来回折腾，赵艺菲和舒蕾在瞿明心的房间里住下来。 蔡静怡在床上差不多睡着了，林慕阳才洗漱好上床。 两人各自裹着被子聊天。 “不瞒你们说，我还没有坐过飞机。”林慕阳自嘲的笑笑：“刚才在机场，我很想马上去体验一把” “嗯，我还没坐过头等舱。”蔡静怡笑了笑：“你知道的，制度有规定，因公出差不到级别不能乘坐头等舱，不然单位不给报销。” “你跟我比什么？”林慕阳轻笑一声：“我也从来没有去过海边。” “这个我就不跟你比了。”蔡静怡说道：“我外婆家在海边，我每年夏天都会去。” 黑暗中，她没有等到回应。 她侧脸看向他，只在昏暗中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床头台灯似乎将他的睫毛拉得更长。 像一盏明灯指引孩子回家的方向。 她忽然想起他的资料，在外婆去世后，他已经没有家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在没有家之后不得不以四海为家的孩子，用创业的热情和温暖的笑容感染身边人的团队核心。 可是当他独处的时候，应该会很寂寞很孤独吧。 “对不起。”她说。 “如果你是指你的任务，我接受你的道歉。”他说：“如果是指别的，没必要。”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只是突然觉得，如果有一天我得离开你身边，你的心里会很疼。” “离别总是伤心伤肝的，但也是在所难免的。”他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总会慢慢习惯的。” “可是我不想离开了。”她说：“从今天下午开始到刚才，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有无所顾忌的欢笑，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有温暖的感动，有带着期待的离别，这样的人生才是丰富多彩的。” “那就不要离开，也不要想着离开。”林慕阳沙哑的说：“你现在也是大家庭的一员了，还是负责管家庭基金的，缺了你不行的。” “4800万啊，好大的一笔钱。”蔡静怡轻笑着说：“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带姐妹们去逛街了。” 第159章 买四合院，越多越好 “你多留意点蕾蕾，别让她再被人欺负了。” 林慕阳说：“一个小姑娘五岁没了爹，十岁没了妈，寄人篱下也就算了，从小到大演戏挣的钱还都被不怀好意的亲戚霸占了，心里得多委屈。可是她不是傻，而是她觉得亲情比金钱更重要。” 蔡静怡感慨的说：“这就是委屈求全了。” “更难得的是她的眼睛。”林慕阳说：“那是我见过的最清澈，最没有任何杂念的眼睛。” 蔡静怡说：“确实，她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眼中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一览无余。” “我做不到她那样，见过世间百态却还能一尘不染。”林慕阳说道：“就感觉她刻意把自己关在童年的某个时刻，后来的这些年，身在红尘里打滚，心在回忆中疗伤。” “你不去当诗人可惜了。”蔡静怡抬头看向他的侧脸，“真不知道将来会是怎么样的女人，才能收了你这个妖孽，会是赵艺菲吗？” “这个问题很深奥。”林慕阳喃喃说道：“不要给人生提前假设任何条件，去经历它，战胜所有让你产生负面情绪的人和事，这就够了。” “你还是一个哲学家。”蔡静怡单手撑着下巴，视线在他脸上游移着：“我还有一个问题。” 林慕阳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问题宝宝，快点问完快点睡吧。” 一阵短暂的窸窸窣窣后，一道玲珑曼妙的身影横移进他的被子里，贴上他的背。 蔡静怡双手环绕在他腰上，喃喃的说：“问完了，睡了。” 林慕阳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把她垫在下方的手抽出来才闭眼入睡。 等他再醒来时，床上只剩下他自己，厚重的窗帘隐约透进房间里的光线，证明新的一天开始了。 洗漱完出房间，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让他愣了一下。 赵艺菲和舒蕾，霍问西领着她在港岛带的四五个女艺人，就连赵妈也在。 在一觉睡到女儿国的荒诞中，他才发现竟然已经上午十点。 麦隆国向舒蕾道歉的场面活早已经完成了。 “慕阳哥哥，这个给你。” 舒蕾手上捧着又一个檀木盒子，快步走到林慕阳面前，边走边打开盒子。 林慕阳看着里面那块镶满钻石的黄金手表，心说阿非利加人炫富的方式还真是直观粗暴。 他哭笑不得的拿起女式手表在手腕上比划，随手又放回盒子里，宠溺的在舒蕾光洁的额头上屈指一弹，笑道：“你看我能戴吗？” “你可以留着送人的呀。”舒蕾仰着脸说：“昨天我们都收到礼物了，你和远航哥哥却没有，刚才麦隆国又给我送来几样，我给你和远航哥哥都留了一份。” 林慕阳象征性的从她手中接过盒子，又还给她：“好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 舒蕾脸上微微一红，“你不能这么耍赖的呀，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又还回来，这算什么嘛。” 林慕阳想了想，又想出一个馊主意，轻声说：“你看咱们已经有了家庭基金，是不是还需要一个家族金库？回头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咱们兄弟姐妹收到的贵重礼物统一存放，谁需要什么就去拿什么，你说好不好？” 舒蕾眼前一亮，问：“是不是像博物馆那种？” 林慕阳点点头，看着她跑去和赵艺菲商量，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也太好哄了。 可是在媒体和公众面前，她不是这样的。 回到酒店才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林慕阳在阳台上吃早餐，对面坐着难掩疲惫的霍问西，就是画上淡妆也遮不住她的黑眼圈。 安排好常山的事情，她带着港岛来的女艺人们连夜进京来见新老板，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和支持。 “娱乐公司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了。”林慕阳说：“我让你来京城，可没说让你大半夜不睡觉就跑来啊，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干我们这行的，一年到头有一半时间得在旅途上。”霍问西边看娱乐报纸边说：“不管是我还是她们，早就习惯了。” 这一副工作狂女强人的架势，把林慕阳噎得有些无语。 “我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娱乐公司总部的事。”他说道：“我对这行了解不多，得你来拿主意。” “总部不是要定在常山吗？”霍问西有些诧异的问：“还要另外选一个总部？” “集团总部是在常山，可娱乐公司的总部却不需要。”林慕阳说道：“再说了，将来随着各项业务的开展，形势的变化，说不定连集团总部我也会撤掉。” “我不太明白。”霍问西皱眉想了想说：“不过如果要选娱乐公司总部的话，我想在沪岛或者金陵，然后在常山、京城、西杭、羊城和港岛设立分公司。” 林慕阳在脑海里勾勒出她说的城市，想了想说：“我的建议是在咸阳和湘州也开一个。将来我们自己筹办大型活动，各大赛区的分区负责人也就有了。” “嗯哼，我听你的。”霍问西放下报纸，瞥了一眼屋内，低声问道：“你在电话里说要谈几亿的大生意，是什么？” 林慕阳凑近她，神神秘秘的问：“你喜不喜欢买房子？” “买房子？我们不是有自己的地产公司？”霍问西愣了愣：“买哪里的房子？京城的吗？” “对，京城。”林慕阳说道：“我前天晚上去二环边上的胡同，一路上看到好多四合院在挂牌出售，落款都是京城房产局，你懂我意思吧？” “以娱乐公司的名义到房产局购买四合院？”霍问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老板，你是打算买多少啊？” “越多越好。”林慕阳说：“你趁着周末把那一带附近的四合院了解清楚，等星期一房产局上班，你就拿着钱去交易，当场买当场过户，然后边装修边成立资产管理公司，统一管理维护那些房子。” 霍问西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您到底想要买多少钱的四盒院啊？” 她不确定的原因，在于某人说话时的语气就像是出门买菜一般随意。 第160章 芳心纵火犯 “我先给你转20亿，能买多少买多少，不够的话继续追加。” 林慕阳轻声说道：“四合院不像其他新楼盘，拆一座就少一座，不会再建新的了。” “将来这些老建筑都变成了文物，大部分还能出售的四合院都在你手里，你想想那种感觉…嘿嘿…” 现在一套最多不过几十上百万的四合院，再过几年的价格可就不好说了。 千万只是起步价，十亿都有人买。 现在的20亿元，虽然在港岛买不了多少房子，可是在京城买四合院，至少能买上几十上百套！ 霍问西一下来了精神：“好，我下午就出去买买买。” 她接下任务后又问道：“您叫我来京城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吧？” “还是你懂我。我觉得人闲着容易出问题，特别是思想上的问题，”林慕阳沉吟着说：“娱乐公司的架子你已经搭起来了，是时候该考虑给艺人们找点事情做，得让他们忙起来。” 他接着补充：“当然，具体要怎么安排，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霍问西笑着掏出笔记本往他面前一摆，像个大姑娘似的开心说道：“他们的工作计划我都准备好了，老板请过目。” 林慕阳随手翻了翻繁体和汉英掺杂的笔记，看了个大概，又给她推回去：“娱乐公司你做主，不管是发专辑还是推出电视剧电影，你自己决定啊。” 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着，再接着推让可就得僵持不下了。 霍问西把手按在笔记本上，说：“那好，您让蔡姑娘再给娱乐公司的账上转10亿元，明年的今天，我会让你看到咱们良心娱乐的电影院线在全国遍地开花。” 林慕阳想象着，将来无论去哪个城市想要看电影，都能看到自己的电影院… 啧啧，成就感简直不要太强烈！ 他急忙问道：“10亿够吗？要不要再加点？” “咦？老板，我怎么发现您来京城一趟，说话越来越财大气粗了啊。” “可是10亿已经足够了，再多就会适得其反了。”霍问西把座椅挪到他身边，认真的说：“创业阶段能不差钱固然很好，可是钱太多的话，下面的人就没有上进心做事了。你懂我意思吧？” 林慕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那这件事就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好了，不要透露给其他人。” “嗯嗯。”霍问西朝房间里看了看，又问：“您是不是还想捧赵小姐和舒小姐？” “虽然她们和其他经纪公司有合约在身，但现在毕竟是自己人了。”林慕阳吃完早餐，抹着嘴感叹一句：“问西，你不要这么了解我，不然我会舍不得让你自己出去打拼的。” “我懂我懂。”霍问西妩媚一笑：“我会照顾好妹妹们的。” 林慕阳听着有些奇怪，什么叫照顾好妹妹们？ “问西，在内地还习惯吗？”他顺着话题问道：“工作啊生活这些，要是有什么不太了解的，你就和我们说。” “都还好吧。”霍问西边收起桌上的资料边说：“以前也是天南地北的到处跑，一年到头也是住酒店，生活上没什么区别。” 林慕阳接着问：“那就是工作上还不习惯？” “嗯，内地的人情关系好复杂，做事情不爽利。”霍问西摇摇头，叹气说道：“大家做事先讲人情再讲东西的质量，这行会越来越难做的。” 林慕阳接着问：“还有么？” “有实力的艺人没有关系，没演出机会这算不算？”霍问西摇头说：“我就认识好多这样的内地艺人，演技好唱歌好，可就是得不到机会，你说奇不奇怪？” “嗯，确实奇怪。”林慕阳说：“毕竟内地现在有良心娱乐了嘛，我相信霍总会多给他们带来演出机会的。” “肯定的。”霍问西笑道：“良心娱乐的宗旨是老板你定的嘛，精益求精，逆流而上。” “放松些，咱们慢慢来。”林慕阳笑了笑，柔声说：“我知道你的压力其实很大的，公司初创千头万绪，还有她们之前的合约，还有她们的歌曲版权，好多事情都压在你身上。” 霍问西心里一暖，说道：“我没事，等忙过这阵，公司走上正轨就轻松了。” 林慕阳握住她的手，说：“咱们集团是联盟型架构，你也要组织你自己的人事和财务部门等等这些，大事上咱们俩一起商量，其他事情你完全可以根据你自己的计划进行。” “以后不要再为了艺人合约这种小事，大半夜跑几百公里来找我商量了，好么？” 霍问西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缓缓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林总，您该下楼了。” 蔡静怡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阳台边上。 林慕阳看了看天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女强人脸上捏了捏，接过蔡静怡递过来的外套匆匆出门。 蔡静怡在电梯里边给他整理衣服边问：“你是在担心霍总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吧？” “内地和港岛的生活、工作节奏有很大不同，”林慕阳说道：“她要是绷得太紧了，会出问题的。” 蔡静怡站起身，紧了紧他脖子上的领带：“可是你对的温柔，会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 她抬起头问：“难道你都能娶回家吗？” 林慕阳反问：“你知道什么是芳心纵火犯吗？” 蔡静怡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有重婚罪和流氓罪，建议您向陈律师咨询了解一下。” 林慕阳讨个无趣，也就碍于身边还有高兴在，不然高低得让大眼萌妹知道什么是贴身。 半个多小时后。 龙国和阿非利加合作论坛项目推介会现场，金融服务业展区。 与国有五大银行和外资银行门庭若市相比，西洋银行的展厅里冷冷清清。 几名穿着工作制服的银行员工无所事事，围在一起商量要不要去发传单吸引关注时，展厅里进来一对穿着黑色正装的年轻男女。 第161章 能力反噬 倒水的倒水、整理资料的整理资料。 一名长发年轻女职员上前邀请客人坐下了解。 “不用，我们先看看。” 年轻男子摆摆手，视线在不到30平米的展厅里环顾一周，问：“怎么你们银行的展厅比别家小了一两倍？” 女职员被意料之外的问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能笑着介绍：“我们银行的总部在港岛，主要是以产业项目投资为主，同时也有基础的存贷款和理财业务，所以在京城的规模并不大。” 年轻男子的问题更加尖锐：“规模不大的意思，是不是说来参加项目推介会只是走过场，应付任务来的？” 女职员尴尬的笑了笑，转而问道：“二位是想要了解哪方面的信息？境外还是国内投资项目的融资服务呢？” “都不是。”年轻女子说道：“我们想了解你们银行具不具备在阿非利加洲开展业务的能力。” 女职员这下子听明白了，这俩人就是来逗闷子的。 她笑着用客观原因搪塞过去：“不好意思两位，我暂时还没有接到总部的相关通知，要去阿非利加洲设立办事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目前咱们国内除了工商银行，其他银行也没有在那里设立办事处开展业务的先例。” 年轻女子继续问：“那么如果由所在国邀请，以土地、政策和其他资源入股和你们银行共同成立一家发展银行，对特定产业上进行投资，你们敢不敢接受这样的挑战？” 女职员被对方的逼问架到火堆上，还是只能用客观的套话进行搪塞：“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想法，只是在具体执行过程中不但要考虑到银行的长期战略，还要对当地进行深入的调查…”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好了。”年轻男子摆手打断她的话：“我们问的是敢不敢，而不是具体怎么做。” 女职员抿唇沉思片刻，说道：“如果监管部门批准，我们总部批准，我觉得我们京城办事处可以试试。” 年轻男子打量着展厅，淡淡的说：“我们问的是敢不敢。你只需要回答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就好。” 女职员抿唇想了想，坚定的点头：“敢！” “这不就结了，不要给自己创造畏难的所谓客观理由。”年轻男子冲她笑了笑：“带着你的人准备吧，很快就会有很多人来找你接触了。” 他朝年轻女子点了点头，她转身离开展厅，急匆匆走上暂时没人使用的中央舞台，拿起话筒用英语说道：“请麦隆国代表团到西洋银行展厅，魔术师先生在等你们。” 不说还不要紧，她才刚放下话筒，以中央舞台为核心，周围一大片阿非利加代表团的区域立刻炸开了锅。 蔡静怡赶回西洋银行展厅时，过道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排好两列队伍。 这就是昨晚林慕阳在酒店里，拒绝和各代表团会面所带来的附加效果。 罗伯比亚带着麦隆国政府的几名官员在展厅里落座，各自手中拿着一份西洋银行的简介，像小学生一样听着“死神”在推销。 林慕阳负责主讲，西洋银行的女职员替他翻译。 “政府以土地、政策支持、基础设施等方式入股，由西洋银行提供资金以及派出专业的团队具体运营，对包括公共基础设施、能源、矿产、工农业、通讯领域等进行投资开发，以支持你们的国家建设。” “同时在你们国家兴建财务学校用以培养专业后备人才，将来你们国家的金融服务产业发展起来之后，你们可以考虑回购西洋银行的股份，也可以考虑和西洋银行一起将这种模式在全国范围内铺开。” 罗伯比亚等外宾听得连连点头，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他们都是利好。 女职员在翻译的同时，心里却有越来越多的问号：那我们银行的盈利点呢？ 林慕阳的推销过程很简单，两句话说完合作模式，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回过头对女职员说道：“你把我刚才说的模式整理一下，打印出来发给他们，同时给你们总部负责人也发一份，就说是我的建议。” 女职员本能的想推托一番，同事过来跟她说了一句悄悄话后，她立刻点头答应：“好的林主席，我这就办。” 林慕阳转身走到展厅门口，环顾两侧通道上陆陆续续赶来的人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向外宾们示意。 这时候，带人守卫在人群外侧的高兴给蔡静怡远远的打了一个手势。 有人来了。 蔡静怡踮起脚尖张望两眼，匆匆走近林慕阳，低声问道：“林总，官媒来了，您看？” “那还等什么，开溜啊。” 林慕阳笑着走向正在交头接耳的麦隆国代表团，和罗伯比亚道别：“总统阁下，你们先好好讨论，有结果了我们再接下来往下谈，再会。” 说完不等对方挽留客套，戴上口罩直接抬脚离开展厅。 可是，外面那些已经排成长队，等待和死神握手的国家代表们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十几个代表团的全体成员顿时乱作一团，涌到他面前，有的甚至还把双手捧着的特产面包递到他眼前。 面对外宾们叽里呱啦的热情邀请，林慕阳采取了一视同仁的应对方式。 除了拒绝，还是拒绝。 “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偏进来。”他在心里默念一句，开启范围伤害：“重力球+隔音护盾，180秒。” 刹那间，吵吵嚷嚷的展厅过道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各种肤色的代表团们被一股力量按在原地，体验了一把他们讨论一个晚上的魔术效果。 当官方媒体扛着摄像机话筒来到西洋银行展厅前时，原本站在原地刚能发出声音的人群，纷纷呼喊着不同的口号对着同一个方向朝拜。 无神论者看着一群信仰各异的外宾的失态，震撼得连摄像机镜头都忘了打开。 林慕阳紧抿着唇，匆匆钻进雅致728，砰的一声将蔡静怡关在门外。 他迅速抽出纸巾捂住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果然…频繁使用超时代能力是会遭到反噬的啊…” 第162章 放心，不会亏钱 林慕阳在摸索系统功能的过程中，逐渐发现平行世界的规则之一，就是只能借鉴而不能完全复制。 这也很好理解，在文明的发展进程中，一朵时代的浪花在历史长河里出现了偏离，都有可能在千百年后产生巨大的差异。 这不是什么蝴蝶效应，而是自然法则。 “先收下求职者的简历，过后再分批次安排面试，入职之后还要统一进行培训。” “乖，慢慢来，没事的，集团账上还有很多钱呢，不要急。” 林慕阳在哄沙青吃药的时候，蔡静怡抿着唇用湿纸巾给他擦掉嘴角的血迹。 以她的身份虽然接触不到更高层面的信息，但也能通过观察慢慢的发现一些特点来。 就好像林慕阳虽然背着旁人吐血，过后将纸巾藏起来，可血腥味又怎么能瞒得过职业军人和安全局人员。 更何况他的嘴角还没擦干净。 高兴不时的瞟着后视镜，时而看向林慕阳有些苍白的脸色，时而看向车队后方远远吊着的那部黑色商务车。 本以为昨天在马路上公开摊牌之后，对方会停止跟踪，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刚出门，他们又跟上来。 高兴说：“林总，后面有尾巴。” 林慕阳低头打字，头也不抬的说：“他们喜欢跟就跟着吧，不用理会。” 他接着问：“资金安排好了吗？” 蔡静怡说：“都安排好了。” “关系到上千人的衣食住行，不要大意，安排人每天要查一遍所有账户。”林慕阳说道：“只要有漏洞可钻的行业，就不要盲目相信。” “明白。”蔡静怡说：“我亲自查。” “各分公司的也是，提醒他们不要忘了。”林慕阳笑了笑：“我大部分的身家性命，可是从个人存款变成投资了。” 蔡静怡抿了抿唇，说：“今天星期六了。” “我记得的，你小姨妈。”林慕阳说：“你安排吧，这件事我不过问了。” 蔡静怡怔了怔：“我来决定？” “嗯，现在集团就是个空架子，除了资金充足之外什么都没有。”林慕阳说道：“得有一个有经验的人来统筹规划资金用途。” “我性子急，做出的决定经常会朝令夕改，这样不利于公司发展。”林慕阳自嘲的笑笑：“所以在财务方面，得有人来告诉我，所有资金都不能乱动。” 蔡静怡思考良久，给她小姨陈淑芬打去电话，将包括年薪、待遇和工作内容在内的事项一一说清楚，一点都不需要林慕阳再操心。 年薪20万元，每天上班司机接送，再买上一份雇主责任险和商业意外险，就能获得一位经验丰富、在金融监管领域工作多年的财务总监加盟，北方集团这一波可赚大发了。 “我可提醒你，初创团队的年薪差距很大，霍问西和黄靖柔1000万，陈浩然100万，我60万，陈淑芬和沙青20万，还有谢豪、李三多和王铁你还没定，假设每年也是20万，那么就是…” 蔡静怡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列出来，“创始团队的年薪就已经超过2260万。古往今来，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她顿了顿说道：“除了娱乐公司，其他公司每年加起来的人力资源成本加起来至少得上亿，你身上的担子会越来越大的。” 她说话的时候，林慕阳就聚精会神的看向她，等到她说完，他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她斜眼看着神经病一样的男人：“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没错。”林慕阳收起笑，说道：“麻烦你再把他们对应的产业列出来。” “霍问西是影视娱乐，黄靖柔科技公司，陈浩然负责集团和所有分公司法务，我、陈淑芬和沙青是内部行政，王铁负责物流、李三多是安保公司、谢豪开始涉足酒店管理…” 蔡静怡再在上面加了一个名字：“董事长林慕阳兼管房地产公司。” 林慕阳瞟了一眼，补充说道：“瞿远航，体育事务副总裁，年薪200万。” 蔡静怡加完之后问：“然后呢？” 林慕阳从她手上接过名单，说道：“问西的娱乐公司三年内能回本，黄靖柔的团队每年能挣的钱没有上限，房地产公司不会亏钱，安保公司完全可以在集团内部自给自足，搞不好还能挣点小钱，谢豪先拿金帆酒店来练手，等未来城项目建成，我打算交给他来管理…” “至于铁子的物流公司，”他的手指在王铁的名字上弹了弹，充满感慨的说：“将会是北方集团的第一家上市公司。” 蔡静怡挑了挑眉：“据我所知他那个草台班子还没搭起来，搞了几部二手大货车，你说他将来能上市？你对他也太有信心了些。” “我从瞿氏物流借来专业管理团队，同时还买下五十辆货车，接下来这两年，物流公司的主要客户只有咱们集团和瞿氏在华北地区的业务，不能说一定赚钱，但是能降低我们的物流成本。”林慕阳笑了笑：“可是两年后，已经锻炼出来的铁子，自己会看到上市的机会的。” 等新的邮政法颁布实施，套在物流运输行业脖子上的枷锁就不复存在，到那时候？ “到时候，他才23岁。”林慕阳忽然皱了皱眉，“还是得让他坚持学习，你抽空帮他报个班，学什么都行，让他没时间整天喝大酒。” “年轻有为的时候容易膨胀，将来可不能让他走错路了。” “哎，谁你都要操心，既管现在还要考虑将来。”蔡静怡摇摇头，感慨说道：“知道的说你是他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老爸。” “别把话题扯远了。”林慕阳笑了笑，说：“现在你还觉得我压力大吗？” “按你刚才的分析，确实没有多大的压力，”蔡静怡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可操心是真的操心，停不下来的那种。” “那也未必，让黄靖柔给每个分公司开发一套智能管理软件，到时候哪里出了问题管理层一目了然。”林慕阳笑道：“智能时代，人才和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啊蔡同志。” 第163章 买它!必须买它! 林慕阳觉得自己像一个开了天眼的投机分子。 在大基建时代开启之际，以常山为起点，种下一棵又一棵稳赚不赔的摇钱树。 等时机一到，它们就会按照自然规律茁壮成长，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作为种树人，他要做的是关注土壤质量，掌握树苗们生长的方向，以及确保最后的果实不会被人摘走。 这个“人”，有可能是自己人，也有可能是外人。 回到酒店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降低将来被自己人背叛的几率？ 在人性的贪婪面前，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的。 惟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的古训，放到现在的企业当中，就是人事、财务以及最重要的控股权。 控股权他是不可能分出去的。 即便现在初创团队有人功劳再大，他也不能让自己手上的股份降低到50％。 可以给他们高薪，可以给他们股份，可以给他们充分展示能力的平台，但是如果有人想脱离控制，那么他得有办法把这一切都给收回来。 这就需要制度的约束。 林慕阳看向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制定集团制度的大眼萌妹：“吕雉，你不是还给我招聘了秘书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入职？” 蔡静怡平静回答：“行政专业的下周一，其他人下个月。” 林慕阳又问：“咱们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蔡静怡说：“大家庭基金里的4800万元没动，你自己账户上还有100亿。” “哦，”林慕阳又问：“你说，我是不是有买私人飞机的资格了？” “从理论上来说有。”蔡静怡说：“但你喜欢吃花生和豆腐的生活习惯告诉我，你不适合拥有私人飞机。” 林慕阳问：“怎么说？” 蔡静怡回过头看着他说：“私人飞机太烧钱，你会心疼死。” “那你觉得，咱们家自己造飞机怎么样？”林慕阳又问：“这样就可以节省很多成本了啊，对不对？” 蔡静怡假笑一声：“乌石国有家飞机制造厂，可以满足你的虚荣心。” “噢豁？”林慕阳顿时来了兴趣，拉着椅子坐到她身旁，兴奋的问：“快快奏来！” “乌石国的塔什干飞机制造厂在苏维埃解体后就陷入了困境。”蔡静怡说：“97年他们政府提出以3亿美元的价格转让，买家觉得要价太高就搁置了。” “10年前3亿美元…”林慕阳估算了一下：“现在生产线差不多都报废了吧？” 蔡静怡摇摇头说：“没有，去年他们还生产了15架大型运输机和中型客机。” “啧！吕雉，咱们家要发财了！”林慕阳捧住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买它！本王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绝地求生！” 蔡静怡摸着被他亲过的地方，挑眉提醒他：“大王，他们还有多名员工需要安置，最年轻的也至少40岁了。” “一大群老弱病残一年还能生产15架飞机！”林慕阳惊呆了：“好好好！果然老当益壮！” 蔡静怡被他的脑回路整得很无语，难道不是应该看到即使买下来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吗？何况还要花钱安置那些退休职工。 “大王，去年它的财报亏损450万美元，前年这个数据是190万美元。”蔡静怡说：“你看不出来问题吗？退休的人越来越多，产能越来越低，运营成本相应就会越来越高。” “养着多员工却只亏损了450万美元！！天啦噜！” 林慕阳再一次惊呆了，拿过蔡静怡手边的计算器，手指飞快的算起来：“相当于每个人每个月只亏损29美元不到！” 他嘴里喃喃的说：“就按30美元计算，200来块钱！” 他的眸子里闪耀着绿色钞票的光芒：“吕雉，买它！必须买它！每年给咱们家挣几亿美元零花钱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蔡静怡头疼的捂着额头：“这件事得通过礼部牵线搭桥，再由…” “不，我只要结果！”林慕阳搓着手来回兴奋踱步：“干掉波音！干掉空客！干掉湾流！干掉atr！” 蔡静怡无奈的摇着头，把这件事写进工作日程里：“预算2亿美元，还有86亿元人民币，还想买什么你一起说了吧。” “呃…这个这个…”林慕阳挠挠头，“飞机有了，汽车…对，汽车！必须得有自己的汽车厂！” 蔡静怡叹了口气：“定州有家胜利汽车，今年上半年破产清算，无人接手，需要解决1100名员工安置问题，并付清455万元的负债。” 林慕阳问：“有轿车生产牌照吗？” “没有，不过有客车牌照。”蔡静怡摇头：“至少我在它的资产清单上没有看到。” “买它！”林慕阳搓手说：“一个是养，两个也是放，大不了先生产集团通勤车，过后再申请！” “胜利？嘿嘿，红军胜利！”林慕阳亢奋的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笔投资至少需要1亿元预算，才能重新恢复生产。”蔡静怡边记边摇头：“大王请继续。” “还有85亿对吧？”林慕阳一副败家到底的模样：“汽车、飞机，游艇？不行，这玩意普通人接触不到。无人机…哎哟我去！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吕雉！记下：民用无人机研发生产，先投它个1亿。” 林慕阳又发现了一条财路，兴奋得不行。 又踱了几步。 “擦啊！”林慕阳匆匆说：“把漫画公司所有超级英雄的版权买下来！” 蔡静怡愣愣的看向突然亢奋值爆表的男人，呆了一会儿才问道：“那应该是娱乐公司的业务了吧？跟咱们家没关系的吧？” “你不懂，公司业务和咱们家挣私房钱不冲突。”林慕阳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问西他们负责文化输出，咱们家负责绕后偷袭！” 蔡静怡合上工作日程笔记：“行行行，你说了算，这件事可以让你的小女友去谈，跟我说没用。” “哦对对对，菲儿今晚飞洛杉矶…” 林慕阳话音刚落，自己就猛的怔住。 “菲儿？”蔡静怡似笑非笑的问：“让她以什么身份去谈？” 第164章 大风险大机遇 让员工去买麦当劳，结果员工就能把麦当劳母公司买回来这种事情，毕竟只存在于段子，再有钱也需要时间去谈判。 不管是想盘下塔什干的飞机制造厂，还是想买定州的胜利汽车，亦或者是想购买超级英雄系列的版权，都需要一个企业主体去对接。 中间还需要打通各种环节牵涉到诸多上层部门，远不是一天就能谈下来的事。 胜利汽车倒是简单，去定州法院交钱再审核企业材料就可以接收。 至于乌石国飞机制造厂，由于历史原因而产生的复杂股权结构和在破产边缘挣扎的现状，按照蔡静怡的乐观估计，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完成交易。 但是对苏维埃工业遗产垂涎不已的林慕阳而言，这些都不是事儿。 他想都没想就吩咐蔡静怡：“先给他们两架运输机订单，不要把我的宝贝们饿死了。” 确实，多名经验丰富的飞机制造产业工人，那得是多大一笔财富？ 就算每个人带三个新手，三年后龙国就能多出数万名在生产线上培养出来的熟练的专业的技术工人！ 鸡生蛋，蛋生鸡，鸡再生蛋，生生不息。 等龙国放开民营企业在航天领域投资的限制，塔什干飞机制造厂那些老宝贝们教出来的徒弟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到那时，他只要将各种技术参数和机型设计图纸拿出来，从理论的纸面应用于现实，全球的飞机制造商就算加起来都不够打的。 当然，若是有人和他这个开外挂的耍流氓，搞什么贸易壁垒和经济制裁，那是另一回事。 但至少，将来每天在亚洲大陆上空飞行的客机和运输机，起码不会只有波音、空客或者atr。 蔡静怡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问道：“运输机也是给王铁的物流公司准备的吧？” 林慕阳笑了笑：“当然，一架飞机至少能服役三十年，再过两年咱们北方集团的速达物流，就将成为全国第一家拥有大型运输机的民营企业，你想想看市场竞争力是不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蔡静怡这就懂了：先用订单给处于破产边缘的被收购方吊命，等买下来之后再继续追加投资。 说话间，门外有人敲门。 蔡静怡开门后愣了一下，急忙闪到一边，有些不安的问：“林老先生，瞿老先生，钱老大人，请进。” 被称为钱老大人的是一位国字脸，看起来正气凛然的白发老者。 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和平边进门边说：“我已经退休咯，叫我老钱就好。” 身后的瞿泰官拄着拐杖嚷嚷：“林小子，出来见客！” 林慕阳急忙起身相迎，从他手上接过轮椅，正准备招呼蔡静怡泡茶招待，却听瞿泰官又说：“去阳台，我大哥好不容易出门，不喜欢在屋里待着！” 林和平回过头看着瞿泰官，嘴上喏喏的责备：“你都86岁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稳重。” 瞿泰官兴许好久没被结拜大哥说教，拄着拐杖上前一步大声告状：“大哥，你不知道这小子多能惹事！惹完事就只知道躲起来！” 林和平打量着房间的同时摆了摆手：“你不用喊那么大声，我戴着助听器，听得见。” 当着前任外交主官的面，林慕阳只能给自己的厚脸皮上继续贴金。 他边推着林和平去往阳台边说：“太爷爷，我刚才还琢磨着晚上去您那里蹭饭呢。” 林和平缓缓笑道：“嗯，贵宾楼的饭菜不合胃口，太精致，不顶饱。” 瞿泰官邀请钱老大人入座，看似随意的顺着话题问：“林小子，我听说你这两天餐餐都点爆炒花生和各种豆腐，是不是这样？” “瞿老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林慕阳朝蔡静怡打了个泡茶的手势，嘴上问道：“你难道想给我下毒？” 没想到瞿泰官哈哈大笑，对钱老大人说：“我没骗你吧，这小子身上这股没大没小的劲，肯定讨你喜欢。” 林慕阳急忙鞠躬问候：“钱老好。” “你好你好，坐坐坐，不要拘束。”钱老大人打量着林慕阳，随后呵呵笑道：“确实，他和以前鸿胪寺那帮年轻人一样，私下里调皮得很，可一到正式场合，一个个又无比严肃，搞得其他部门以为我管得多严似的。” “啊这个，我觉得我可以自我辩解一下。”林慕阳以为瞿泰官说的是西洋银行的事，假装委屈的说：“我不是惹完事就躲起来，是我真的有事要回来处理。” 瞿泰官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套近乎的话，竟然能诈出新鲜事来，饶有兴趣的问：“噢？你又惹什么祸了？” 林慕阳试探着问：“您几位难道不是为了西洋银行的事情来的？” 林和平突然问道：“西洋银行怎么了？” 林慕阳面对西洋银行的创始人不敢撒谎，把在展厅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掩去把数十名外宾拿来变“魔术”的环节。 三位年纪加起来超过二百四十岁的老人，边听着他给麦隆国提出的合作方案，各自在心里思量。 等他说完了，林和平看向钱老大人，问：“小钱，你对阿非利加洲很熟悉，你觉得他的这套模式如何？” 钱老大人沉吟说道：“说起来罗伯比亚是老朋友了，当年我主管鸿胪寺的第一次出访，其中就包括麦隆国，那时候他刚刚就任麦隆国第二任总统，一晃过去二十三年了。” “麦隆国当时正处于内外交困的严重困难时期，过了两年我再去访问时，他们的情况改善了一些，原本对他们实施经济制裁的西方国家也开始回到当地进行投资。” “罗伯比亚很清醒，知道西方靠不住。他对我说孩子们读不起书，没有食物，却有人天天鼓动他们去谈所谓的自由民主，实在是不顾麦隆国百姓的死活。” 钱老大人先把相关背景说清楚了，继而才点评林慕阳的合作模式：“小林提出的方案在阿非利加洲，尤其是对于麦隆国而言，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对于西洋银行来说，却是大风险中带着大机遇。” 林和平问：“哪些大风险？” 第165章 不预设立场 “罗伯比亚是个信守承诺的领导人，如果西洋银行进入该国投资，政策和其他资源上的扶持或许可以得到保证。” 钱老大人说：“可他们国内由于曾经沦为殖民地历史的原因，一直分成英语区和法语区，” 钱老大人说：“投资环境的不稳定，就是其中最大的风险。” 林和平看向林慕阳，缓缓笑问：“这个问题你要怎么解决？” “西洋银行作为金融投资机构，不应该提前预设任何立场。”林慕阳说道：“只要是符合当地法规和政策的投资项目，就必须一视同仁。” “但是有一点，我们在当地派出机构的安全，得由我们自己人负责。”林慕阳缓缓说道：“不管是从国内带安保队伍去也好，还是派出人员对当地招募的人员进行相关技能培训，都得是我们自己人。” 林和平微微颔首，继续笑问：“还有呢？不要卖关子。” 林慕阳稍微想了想，笑了笑说：“我们可以在合作方案里加上排他性条款，规定双方的所有交易只能以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但展厅里人多眼杂，就没说出来。” 三位年高德勋的老人细一思量，六道洞察秋毫的眼神中骤然发出一道精光。 “好小子！还得是你有主意！”瞿泰官猛的将手中的拐杖往大理石地板上重重一杵：“这才是杀人不见血，不但断敌人后路，连根也给它一起挖了！” 林和平看向钱老大人，希望他能继续给年轻人分析利弊。 “麦隆国代表在面对这个条款的时候，想必心情是会很复杂的。”钱老大人笑着说：“一方面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另一方面他们也想和西方国家保持贸易往来，所以他们既想要答应，同时也会担心因此得罪西方各国。” 他看向林慕阳问道：“你要怎么说服他们？” 林慕阳心说我已经用“人格魅力”征服他们了，不需要再进行语言上的说服。 “西方各国并不是铁板一块。”他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分析说道：“从欧盟推出欧元区但是各国保持观望态度好几年中就能看出一二，英格兰和法兰西对阿非利加的贸易中占有主导地位，除了欧元之外，他们本国的货币也仍保持着强势地位。” “若是一家亚洲银行率先对美元结算体系发起挑战，他们不但不会阻止，说不定还会推波助澜，恨不得在经济战中把美元拉下马来，从而让他们本国的货币取而代之。” 林慕阳笑了笑说：“实在不行，他们还有欧元这块大饼，作为拉拢欧盟各成员国加入对抗的筹码。” 瞿泰官摸着刚刚长出的胡茬，皱眉问：“如果真让他们得逞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倒也不见得。”钱老大人微笑着对林慕阳说道：“美元锚定石油近四十年，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撼动其地位的。我猜你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点上一把火，先看看各方反应再另做打算对不对？” “什么都瞒不过钱老，”林慕阳腼腆的笑了笑：“如果各方观望，那我们就接着奏乐接着舞，笑着把钱给挣了。如果美利坚有所行动，那就抵抗一阵再在条款里加上以美元结算就是了。” “到时候欧洲各国见了，势必也会向我们提出相同的要求。”林慕阳耸耸肩：“我们无所谓喽，无非就是回到了原点。只是阿非利加洲各国被列强殖民多年，到时候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钱老大人笑着追问：“还有呢？” “还有嘛…”林慕阳挠了挠头，说道：“欧盟各国看到带头大哥再一次仗势欺人，想着带在他们国土上的那些驻军每年都需要他们支付保护费，没有逆反心理也就罢了，一旦他们开始想起过往的种种，内部就会越来越趋于团结，除了英格兰之外，其他各国会想尽办法摆脱带头大哥的控制。” 钱老大人饶有兴致的问：“为什么英格兰除外？” 林慕阳基于地球历史上欧元区的出现过程和未来英国脱欧的现实，给出似是而非的判断：“他们所做的日不落帝国的美梦还没醒，无时无刻不想着在欧洲和美洲中间找平衡，同时英镑又是比美元还值钱的存在，他们自然觉得欧洲的穷邻居比不上美洲的远房亲戚，所以不会掺和进来的。” 他才刚说完，就听钱老大人突然哈哈笑道：“小李跟我说你生来就是当外交官的料，我现在相信了。” 钱老大人看向林和平笑道：“林老爷子，恭喜您老后继有人啊！” 林和平带着淡淡的笑意摆摆手，“他还年轻，不要这么夸他，有赵括纸上谈兵在前，还是得接着往下看。” 林慕阳在三位顶级大佬面前，也只有低头受教的份。 蔡静怡端着泡好的茶走上阳台，趁势说道：“林老您说得对，有些人呐兜里一有钱就想马上花干净，今天早上刚往各分公司账上追加了200亿元的投资，刚才还决定继续买国外的飞机制造厂和定州的破产汽车厂，对了，还要花五千万美元买下什么漫画的版权。” 林慕阳愣愣的看向贴身秘书：你这是在夸我年轻有为还是骂我败家？ 蔡静怡装作看不见，将茶壶里的茶给四人分好，又走进房间里，继续当听众。 在座的两位老人却实实在在被她的话给惊到了。 林和平凝声问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林慕阳偷偷指了指瞿泰官：“我上个月和瞿老头的一位朋友做了笔生意，原本1000多亿的技术，我把我自己打到骨折以400亿卖掉了。” 林和平和钱老大人同时看向瞿泰官以眼神询问，瞿泰官缓缓点头证实：“那位朋友你们都认识，那项技术目前已经被两大通信商拿去研发生产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两位老人就懂了。 只有不可说的那位才能有这么大的气魄。 第166章 愿望清单 如果受了委屈不趁机捞好处，那就不是合格的宠儿该有的表现。 “哎，谁知道您那位朋友不讲江湖道义。” 林慕阳得寸进尺的用抱怨代替指责：“非但还欠着我100亿尾款不说，还让他管安全的下属跟踪我，还让他管财务的下属威胁我。” 三位老人微微一笑，都不搭话。 林慕阳也点到为止，看向瞿泰官问：“您现在可以说为什么带着钱老和我太爷爷来抓我了吧？” “哼，谁稀罕抓你了。”瞿泰官冷哼一声：“这京城越来越冷，明天我们就要回港岛了，过来跟你说一声。” “你们？”林慕阳忽然紧张起来，看向林和平：“太爷爷您也要回去？” 林和平许是坐的时间太久了，这时又变得昏昏沉沉的，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林慕阳豁然起身：“有没搞错，您二位一个97，一个83，加起来快两百岁的人了，大病初愈就急着坐飞机，这不是浪费医护人员的心血嘛！” “谁说我们要坐飞机了？”瞿泰官笑道：“我们坐车回去，一路南下，走走停停，看一看大好河山。” 林慕阳假假的笑了笑：“那还不如坐飞机呢，起码能少受罪。” “我们老啦，能多活一天赚一天。”钱老大人微笑说道：“我们刚才在楼下遇到一个小姑娘，她说‘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我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她说是她慕阳哥哥告诉她的。” “呃？您老也跟着去？” 林慕阳有些无语：“钱老，舒蕾还是小姑娘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孩过，别放在心上。” “呵呵，她虽然年纪小，却活得比很多人都通透。”瞿泰官不客气的说道：“不争名不争利，只争一口气，年纪小小，却有大智慧。你将来都不一定能比她过得逍遥自在。” “嗐，这有什么好比的，她是我妹妹，她逍遥自在了也就是我逍遥自在了。”林慕阳毫不在意的说道：“再说凡事都有两面性，或许我也可以在忙忙碌碌中找到我的大自由呢对吧？所以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忙忙碌碌中找到大自由？哈哈哈哈！”钱老大人忽然朗声大笑，笑完之后由衷的说道：“年轻人，你很好，真的很好。” “钱老您过奖了，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林慕阳的眉间带着忧色，视线在三位老人缓缓扫了一圈，抬头看了看天气，皱眉说道：“眼看着马上就要下雪了，你们在天寒地冻里坐车旅行，我…” 他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有两位罹患癌症的老人趁着生命的最后时光，将一生中想做却没有做过的事情列出清单，然后一一去实现。 他回过头对屋内喊了一句：“静怡，拿纸笔来！” 一分钟后，有人把圆珠笔和笔记本拿上阳台递给他。 他头也不回的接过，翻开笔记本单开一页，在正中间写下“愿望清单”四个字。 他先看向瞿泰官，问：“瞿老头，你这辈子还有什么想做却没做过的事情，说来我听听。” 瞿泰官皱眉想了想，说道：“我从没去过对面那座岛，他们当年还派人来港岛暗杀我来的，我一直想还回去，可是一直没机会。” 林慕阳没想到一上来就遇到这么大的挑战，愣了愣才写到纸上：“年纪不小，气性还大，还有呢？” 瞿泰官又想了想，说道：“没了，就这件事。” “啧啧，看来您年轻那阵可没少玩。”林慕阳打趣着引导：“赛车玩过没？夜总会去过没？和老太太跳过舞没？” 瞿泰官冷哼一声：“你觉得呢？我以前是体育总会会长，能没玩过赛车？别说夜总会，我就连赌场都去过。我还有三个老婆！哪像你，都二十岁了还是个雏儿！” “咳咳！” 林和平不知何时又醒过来，听到瞿泰官带坏小孩子的发言，不满的干咳两声。 林慕阳趁机问道：“太爷爷，您呢？您这辈子有什么想做却没做过的事？” 林和平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惊叹道：“这就厉害了，我都还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想做的呢，您已经把想做的都做完了。” 他看向钱老大人，还没等他开口发问，钱老大人就自己说了：“我一直想有一个孙女，可我家里都是小子。” “啊这个…”林慕阳被三位老人整得有点麻瓜了：“这事儿我可帮不了您。您再想想别的。” 钱老大人微笑着看向林慕阳身后，说道：“这件事还真得由你做主才行。” 林慕阳都惊呆了！ 钱老大人看上去至少也有八十岁，就算他晚婚晚育，他儿子儿媳妇的年纪至少也已经得五十岁往上走了。 我还能劝您儿子儿媳晚年得女不成？ 林慕阳尴尬的挠挠头，弱弱的说：“钱老，您这愿望我可不好开口啊。回头您儿子儿媳非得把我乱棍打死不可。” 钱老大人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孩子着实有趣，我也没有说非得是亲孙女不可吧？” “呃…那您的意思是？”林慕阳问：“我怎么做主？” 钱老大人笑道：“刚才我和小舒姑娘一见如故，我想认她做干孙女，她却说这件事情太大，她自己做不了主，得问过你的意见才行。” 好家伙！蕾蕾这是什么样的洪福齐天！ 林慕阳眉毛一挑，不动声色的说道：“她已经十九岁了，只要她自己愿意，我自然也是支持她的。” 钱老大人笑问：“这么说来，你同意了？” 林慕阳耸耸肩说道：“我没意见啊，蕾蕾无论想做什么，我们几个哥哥姐姐都会支持她的。”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小声呢喃： “慕阳哥哥，我也一直想有爷爷奶奶的。” 舒蕾突如其来的话，差点把林慕阳给心疼坏了。 他回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温婉大姑娘，抿唇笑了笑：“行，既然你们双方都有这个心愿，那我就把它写下来，咱们马上实现。” 第167章 活得很通透 一直到将三位老人送上车，目送车辆远去，林慕阳也没搞明白他们集体到来的目的。 舒蕾将视线从长街上收回，左右张望一阵，忽然轻轻拽住林慕阳的衣袖。 林慕阳低头好奇的问：“怎么了？” 舒蕾没说话，指了指他的臂弯，同时却又紧张的向左右张望。 “蕾蕾想挽着你进去，又怕周围有媒体记者。”蔡静怡的视线缓缓在四周扫过：“高兴，西边第二棵树、路边那部黑色捷达，过去看看。” 高兴诧异的看了蔡静怡一眼，打手势让警卫人员过去查看。 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林慕阳却直接搂过舒蕾的肩膀，边走进酒店边问：“蕾蕾，跟哥哥说你对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舒蕾担心的缩在他臂弯里不敢乱动，问：“什么事啊？” 林慕阳说：“认干爷爷这件事。” 舒蕾说：“我没有想什么呀，刚才我和菲菲回来，在楼下遇到钱爷爷他们，就陪他们聊了会天，钱爷爷说起他家里的孩子，又说他和钱奶奶一直想有个孙女，问我愿不愿意，我就让他问你咯。” 林慕阳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可以自己的做主的呀，干嘛要问我。” 舒蕾小声的说：“我怕你要是知道了会生气。” 林慕阳叹气道：“你能有爷爷奶奶疼着，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舒蕾说：“钱爷爷以前是大官，我在很多场合见过他的，咱们几个又是在娱乐圈又是做生意的，我怕要是答应他，以后别人会说闲话。到时候你无论再努力再有成就，就会被别人认为是通过我的关系沾了钱爷爷的光。” 林慕阳讶异的和蔡静怡互视一眼。 老人们刚才说的没错，舒蕾虽然年纪小，可是活得比很多人都通透。 舒蕾小声的说：“远航哥哥和明心姐姐有瞿爷爷，有瞿家的光环，他们将来无论怎么努力，只要成就没有超过瞿爷爷，就会被人说是一代不如一代。” 舒蕾凑得更近了些，用只有林慕阳能听见的声音说：“可是慕阳哥哥你、菲菲和我，我们三个从小就都和别人不一样啊。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你没有，我也没有，菲菲跟着她妈妈生活，我们所有的努力，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啊。” 林慕阳旁若无人的拥着她，缓缓走过一楼大厅，感慨的说：“你想得真多，以后不许再想了。” “我也不想想啊，可是昨晚我睡不着，就想了好多好多。”舒蕾皱了皱眉说：“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就被礼部的工作人员叫起来去餐厅了。” 高兴按下电梯，警惕的看向四周，蔡静怡盯着电梯口上方不断跳动的数字，提醒道：“电梯准备到了。” 林慕阳瞥了一眼电梯口，突然蹲下身，说道：“蕾蕾，上来，我背你。”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把身边几人看得愣了愣。 舒蕾又左右张望了一阵，才小心的趴到林慕阳背上。 林慕阳在“老板你是不是有病？你二十岁了还要背十九岁的妹妹？”的目光中站起身，并不在意电梯里会不会有人出来，对舒蕾说：“抱紧些，等下你滑下去了我可不背你了。” 舒蕾小声的“哦”了一声，双手抱紧林慕阳的脖子，“好了。” “叮！” 电梯门开，里面没人。 蔡静怡松了口气，先让林慕阳背着舒蕾进入电梯，她跟在身后挡住可能来自四面八方的窥探。 回到房间，林慕阳刚要把舒蕾放下来，蔡静怡却先一步从他手中扶住舒蕾的身子。 他这才发现短短几分钟时间，舒蕾竟然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把她背进蔡静怡的房间里，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才小声的嘀咕：“秒睡啊这是！” 蔡静怡弯腰理好被子，把林慕阳拉出房间，叹气说：“演员在片场都是随叫随到的，她五岁开始拍戏，要是没有这个技能保证睡眠时间，哪儿还能长得这么漂亮。” 林慕阳正想说什么，突然愣了愣，不太确定的问：“我们吃过午饭了吗？” 蔡静怡怔了怔，抬手看了下时间。 下午三点了。 她摇头失笑：“没有，我被你气得饿过劲了。” “那就不吃了。省一顿是一顿。”林慕阳瘫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说道：“留着肚子，待会儿去林爷爷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蔡静怡兴许也困了不想动，给高兴发短信派人去买菜，坐在林慕阳边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高兴来敲门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他推门而进，看到客厅沙发上的画面时呆了呆。 又把门带上，走出几步才打电话叫醒里面的人。 蔡静怡听到震动，猛的醒过来，下意识的看向身下，却呆了呆。 自己合衣趴在林慕阳身上，舒蕾坐在地毯上，枕着哥哥的手臂睡得正香甜。 她轻轻推醒林慕阳，然后才缓缓从他身上下去，回房间洗漱前顺手指了指地上的舒蕾。 林慕阳回过神之后，不由得莞尔一笑。 先来了个应激障碍的贴身秘书，又多了个黏人的妹妹。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话说不是每一个神经病都能遇到另一个神经病的，他却全都遇上了。 突然想到赵艺菲，打开手机却看到她和霍问西前后发来的短信。 赵艺菲说：“猪头，我们在外面吃了，吃完还要继续逛老胡同，不用等我们。” 霍问西说：“半天时间才看完五处四合院，有钱也花不出去的感觉。吃完晚饭继续看房子，老板晚上见。” 林慕阳揉了揉眉心，拿着手机走进房间，边脱衣服边给陈浩然打电话。 “浩然哥，常山的事情你多操心，我接下来要南下一趟。” 陈浩然问：“你要回老家吗？” 林慕阳笑了笑：“没有，三位平均年龄90岁的老爷子要从京城坐私家车到港岛，我得跟车送回去。” “呃…”陈浩然怔了怔：“老夫聊发少年狂啊这是，你去吧，家里我看着。” 林慕阳笑了笑：“有陈丞相守家，本大王很是欣慰啊！” “大王？”陈浩然：“果冻弟弟，你在京城是不是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第168章 集中资源办大事 第二天，林慕阳没能跟着三位老爷子南下。 他自己乱花几十上百亿的钱，乱用超能力所带来的麻烦事，不是陈浩然和霍问西能应付得过来的。 好在赵艺菲临时更改回美利坚的行程，和赵妈以及舒蕾一起，替他陪着三位老人南下。 除此之外还有瞿家的二十四个保镖，一个由十二人组成的医疗专家团队，以及林家和钱家人。 瞿家的人出国的出国，去忙生意的忙生意，瞿泰官身边没人，反倒乐得自在。 他还没出发就拉着赵艺菲说给她介绍男朋友，把神仙姐姐羞得直接指着林慕阳说他就是我男朋友，不用找。 林慕阳跟车一路送车队到了京城南郊，拒接了好几通来自各方的电话，直接被瞿泰官从房车上赶下来： “年纪轻轻的要以事业为重，将来等你老了再自己走这一趟，别在我们面前瞎晃悠，看着烦。” 看着由六部黑色奔驰房车居中，两部救护车随后，12部越野车护送的车队慢慢消失在高速路口，林慕阳抬头看向天空，喃喃问道：“还有七个月，应该不会有事的，对吧？” 蓝天白云没有回应他的问题，高空中的喷气式客机倒是画出五六条长长的尾巴。 繁华京都，就是连无形的航线都比别处更拥挤。 滑盖手机再一次响起，他瞟了一眼来电备注，郑介民这一大早已经是第二次打电话来了。 滑盖接听。 “哎哟林总啊，你这会议可算是开完了。”郑介民哈哈笑道：“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常山市钢铁厂昨天召开员工大会，全体表决同意将钢铁厂出售给瞿氏集团。” 林慕阳微微一笑：“嗯，然后呢？” 郑介民笑道：“二，左氏集团已经确认要投资15亿港元，对常山第五和第六制药厂进行改制生产了。” 林慕阳再次笑问：“然后呢？” 郑介民用两个在林慕阳意料之中的所谓好消息作开场白之后，才说道：“你们北方集团的招聘信息都贴到我家门口了，您什么时候回常山啊？” 林慕阳听出来了，这是冀州府方面要趁热打铁，想从自己这里再下一城。 “具体时间我不知道啊。”林慕阳说道：“我来京城参加双边合作论坛，了解一下阿非利加洲有哪些好项目，说不定要跟着去实地考察。” “哎呀，林总啊，阿非利加现在可去不得，咱们这里入冬，他们那里刚好入夏啊。” 郑介民化身地理老师，说道：“那里局势不稳定且不说，夏天一到就是雨季，有的地方洪水泛滥，有的地方干旱，气候差异惊人，更可怕的是那里的蚊子，一叮人就能叮出疟疾来啊！” 疟疾？ 林慕阳心里微微一动，笑着说：“我也是想先了解一下有什么项目，毕竟几百亿元资金放在银行一直吃利息，倒是能衣食无忧了，就是心里空空的，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啊。” 几百亿？ 郑介民笑得更热情了：“林总，我听说您想买下胜利汽车的产权？要不要我陪您去一趟定州看看啊？正好今天周末，晚上就可以回常山。” 林慕阳疑惑的看向停在路边的728，心说吕雉的动作可真快，郑主任的消息真灵通。 “就不用去实地看了，不到一千万元的东西，等回头下面的人办妥了再去看看。”林慕阳不动声色的笑道：“就从这个价值来说，估计厂房早就被搬空了，连螺丝都没有一颗，等下看到了得多糟心啊，您说对不对？” “等下我就打电话给当地的相关部门去看看，当初法院贴封条的时候是什么样，就让他们恢复原状。” 郑介民面对油盐不进的债主实在没辙，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林总啊，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你们北方集团今年能招多少人啊？” “我不知道啊，各分公司有他们自己的计划，我只听说安保公司那边可能在年前要招够2000人，娱乐公司这边差不多已经招够了吧。” 林慕阳说起谎来毫无心理负担，“至于物流公司和房地产公司么，您那边还没处理好，我也不敢轻易招人啊，到时候一大群人养着没活干，那怎么行呢您说对吧？” “林总啊，常山现在越来越冷了，是你们北方集团给常山人民带来了温暖呐！” 郑介民也是说谎不用打草稿的：“就连我们小区门口的报刊亭老板，也在夸你们长城安保公司替他挽回了损失啊！” “那是兄弟们没有地方训练，可不得满大街的帮着市里巡逻么。”林慕阳把话堵得严丝合缝，欲擒故纵的问：“郑主任，谢谢您特意打电话来告诉我那两个好消息，您还有什么事吗？” “林总，我听说啊，”郑介民不给林慕阳挂电话的机会，“你们北方集团要收购卓越和恒业，再由职业经理人团队来运营房地产项目，有没有这回事啊？” 林慕阳眼睛微微一眯，说：“昨天我刚给集团的账上追加了100亿的投资，就是为这事准备的。怎么了？是有人跟您告状了吗？” “林总啊，恒业集团有城投公司的股份，这事儿您不知道吧？”郑介民继续说道：“还有卓越集团倒是完全属于卓家的，可过去这些年在消费者心里的口碑有点那个，你懂吧？” 林慕阳慢慢踱步走向728，问道：“那按照郑主任您的意思是？” “林总，俗话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看您提出的未来城项目就很不错。”郑介民说道：“咱们要集中资源办大事啊，您说对不对？” “确实，您说的有道理。”林慕阳坐上车，轻轻把车门带上，拍了拍高兴的肩膀示意他开车： “郑主任，我就跟您说实话吧，整个冀州府除了您的话，其他人我是谁也不敢信了。所以您能不能给我个准话，你们对未来城项目到底是什么态度。” 逾期好几天了，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第169章 缺德爱美，贪财好色 “我们当然是抱着欢迎的态度了啊！” 郑介民笑道：“这几天经过我们充分的讨论，进行了完整的论证，认为未来城项目是完全符合常山市的发展规划的，只等您一声令下，我们就签字盖章。” 林慕阳笑了笑：“8000亩土地没问题了吗？” “什么8000亩土地？！” 郑介民一拍桌子大声笑道：“我们冀州府以2万亩土地入股未来城项目！” 林慕阳的眼睛猛的睁开，一点不给面子的问：“我那40亿什么时候能到账啊？” 郑介民：…… 郑主任呵呵笑道：“林总，咱们先说公事好吧。” “我都可以的。”林慕阳笑了笑：“郑主任您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想怎么聊就怎么聊。” 冀州府方面的豪横出乎林慕阳的意料。 郑介民自信心爆棚的表态背后，是他们掌握的第一手消息： 北方集团的背后还站着一家拥有充足现金流的西洋银行，可以为项目提供融资渠道。 面临换届的压力和闪闪发光的前程，让经过两次大扫除的冀州官府内部变得无比团结，展现出建国57年来从未有过的高效率运转。 他们将压力一下子又踢回林慕阳这边。 2万亩土地，大约13.34平方公里。 按照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在平坦道路上，以7公里\/小时的速度来计算，从头走到尾得不停的走两个小时。 这还是在交通状况理想的前提下。 面积的增加带来的不仅是投资总额的增加，还有各种各样的工作内容也得随之进行调整。 按照林慕阳最初的计算，300亿元足够在8000亩土地上建设起一座高度智能化的新城，可是当面积增加到2万亩，这个数字就得增加到将近千亿！ 从能容纳20万人居住工作，到60万人甚至更多，才能确保十年后的收益保持在5倍左右。 建设周期也从他原计划的两年，变成至少3-5年。 在回城的路上，他不断的盘算着还能从哪里弄来小钱钱，给未来城的建设保驾护航，也给全世界展示一下什么叫基建狂魔的建城速度。 能卖的技术倒是取之不尽，可买家却不可能络绎不绝。 他把目光瞟向那部只用了两次的卫星加密电话，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通信技术也好，新材料技术也罢，那都只限于没有杀伤力的基础技术范畴。 思量再三，他终于还是按出了那个1号键。 “我朋友有一整套你现在需要的军工技术，可以提升两代防卫水平。你开价。” “是在常山已经验证过的那种材料基础上能大规模用到的技术？” “是。” “说两个关键值钱的词来听听。” “隐身，通信数据链，”林慕阳多说了两个：“电磁，制导。” “哟嚯？”对方笑问：“这么大手笔，你又缺钱啦？我能问问你都花在什么地方了吗？” “现在还不缺，可是我不怕钱多扎手。”林慕阳说道：“钱越多，我想做的事情胜算才越大。” 对方笑问：“你的计划要多少钱呢？” 林慕阳坦诚的说：“我只能说越多越好，没有钱就没有人才，没有人才我就跑不过时间，跑不过时间，我就拖不住房价。” “拖住房价？”对方收起了笑，凝声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拖住房价呢？” “因为我见过太多人买不起房子，买得起房的也要掏空几代人的积蓄。”林慕阳说道：“如果人活着一辈子，只能在挣扎中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这样是不对的。” 对方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对？” “小时候学校的围墙上写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口号，我做到了智体劳，所以我现在缺德爱美，贪财好色。”林慕阳说道：“所以我觉得一个健康和谐的社会，各项产业都能实现全面可持续的发展，才是对的。” “哈哈哈哈！你很诚实。”对方再一次笑道：“所以你才想着先拖住房价，解放人们的消费能力，进而带动其他产业平衡发展，是吗？” 林慕阳抿唇说道：“是的，我知道这很天真，但是我想试试。” “理想主义者总会给他人带来天真的错觉。”对方笑道：“可若是没有理想主义者，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寡淡无味。” 林慕阳笑了笑：“谢谢理解，您的时间宝贵，开价吧。” 对方经过几分钟的准备，这时也有了答案：“你刚才提到的那四种，总共64个小项，全都有吗？” 林慕阳说：“是，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多送你两个。” 对方直接报价：“隐身400亿，通信数据链200亿，电磁100亿，制导100亿，你看如何？” “你再往上加点，你这价格都砍到我的膝盖了。”林慕阳说道：“咱们之前的两笔交易，第一笔4折，第二笔白送，你总不能每次都让我吃亏啊。” “你说得对，常来常往，那就一个整数吧。”对方笑道：“等下你让那个开车的小鬼把东西送到81号院。” 林慕阳回答得很干脆：“好。” 对方笑问：“你怎么不说付款方式了？” “反正我知道你不会赖账。”林慕阳说：“你处于买方市场，你什么时候给完，全看你的心情，我说了又不算，干脆就不说了。” 对方笑问：“哎哟，听你这意思，第一笔交易的钱我还没付完？” “没有，还差100亿。”林慕阳说道：“刚才你那边的人，又诓了我投资1000亿的项目，所以我只能找你了。” “哈哈哈哈，是郑介民吗？”对方笑道：“等下把你的项目方案一起拿给我看看，我很想知道你要怎么拖住房价。” “没问题。”林慕阳说道：“看在第三次交易的份上，我多送你两样东西，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对方笑道：“你说说看。” 林慕阳说：“我送你一箭多星和垂直回收，你帮我买塔什干飞机制造厂。” 对方咦了一声：“这名字好耳熟。” 第170章 龙国足球 神秘人问：“前两年我向塔什干飞机制造厂下过34架运输机的订单，他们却没办法接单，可想而知现状有多差，你怎么打起他们的主意来？” “我想自己造飞机呗，他们的生产线改一改就能直接用，做得精致些再提高安全性和稳定性，就不会缺客户。”林慕阳想到一个很高大上的理由：“总不能以后每次缺钱都找你吧。” “可是这样一来你很吃亏啊。”对方笑问：“你附送的这两样至少也值200亿，就为了买它，值得吗？” “再好的东西如果不能造福于人类，那就毫无价值，只有在你手上才能发挥它们的最大作用，我手上又没人又没基础的，无所谓值不值。”林慕阳从对方角度出发，说道：“而且我是民营企业，只有我来造飞机，才不会太引人注意。”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我联系我的朋友，让他出面帮你买，你准备好壳子接收就行。” 林慕阳忽然灵光一闪：“我准备买胜利汽车，你能帮我想办法加上轿车、新能源车和飞机的生产牌照吗？” 对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都是小问题。” 大人物往往只用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很多人办不成的大问题。 而且速度快到你想象不到。 两个小时后。 高兴带着一张硬盘进入81号院，度过了可能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30分钟。 人过三道安检，硬盘经过五次扫描，最终被人签收。 再出门时，他手上吃力的提着三个手提箱，羽绒服里早已全部湿透。 他将箱子递进728后座：“林总，这两个箱子是您的，这个是蔡秘书的。” 林慕阳急忙从他手中一一接过箱子，顺手把一瓶冰水塞了过去。 高兴咧嘴一笑，突然想起什么，有些后怕的回过头看了眼已经紧闭的院门，急忙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一秒也不待停留的离开这座院落的辐射范围。 一直将728开出一条街区之外，他才又咧嘴笑出声来。 林慕阳翻着第一个手提箱里的部分文件，随口调侃道：“高上将，什么喜事把你开心成这样？” 高兴从鼻孔里哼出声来：“请叫我高少校。” “哎哟，升衔了呀！”林慕阳笑道：“可喜可贺，晚上你请吃饭啊！” 高兴笑道：“没问题，每人十五块钱以下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蔡静怡整理着林慕阳递给她的文件，分门别类的归置，淡淡的说：“贵宾楼白开水免费，泡面最低20元起。” 每月津贴700元的高兴立马闭嘴。 但一想到从下个月起就能多拿200，他又高兴起来。 千万豪车里坐着存款几百亿的大富豪和年薪60万元的董秘，最开心的反而是待遇最差的司机。 这确实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慕阳瞟了眼问：“给你箱子的人有说什么吗？” “没有。”高兴回道：“我从进门到出来，没人跟我说话。” “你这算是属于重大立功表现了。”林慕阳笑了笑：“离你的人生理想又近了一步，等回了常山，让陆丰收给你们补上欢送酒。” 高兴咧嘴笑道：“必须的，我早看小六子不顺眼了。” 蔡静怡笑了笑：“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林慕阳瞥了她脚边没打开的箱子一眼，想起她喝下一杯红酒就醉倒的画面，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稳住心神，打开另一个箱子。 入眼却是绿油油的钞票。 百元面值，目测有三百万美元。 美元的最上方，还摆着一份已经签字盖章的文件，还有一份体育报纸。 林慕阳好奇的拿起文件瞄了一眼，脸色突然一黑： “擦！” 蔡静怡见他脸色有异，伸手将文件拿过去看了一眼，突然也是脸色一黑。 她的反应更直接：“操！” 始终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让大眼萌妹在看到那份令人窒息的文件后彻底崩溃。 在过去四天里受到的煎熬，也比不过被人硬塞过来的毒瘤更令人绝望。 她打开车上小冰箱，从中取出一小瓶白酒，拧开盖子直接灌进喉咙，软绵绵的倒进林慕阳怀里：“我今天请假。” 就当做了场噩梦吧。 林慕阳拥着她轻轻拍着，边苦笑着边翻开协议附件里的负债表。 上上下下高达将近6000多万元的欠薪，欠球场租金500余万，其他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欠有500万。 他已经可以看到陈旧破败的训练基地，斗志低迷的球员，还有心不在焉的教练组。 让大眼萌妹气愤的原因，在于这是一份辽东足球俱乐部80％的股权转让协议，受让人是舒蕾。 转让费1元。 对方签字盖章日期是昨天。 有人利用舒蕾的存在，将北方集团，或者说这个刚刚组建的大家庭成员们，给拖进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里。 这不是要花多少钱的事，主要是花钱买罪受，糟心。 假球泛滥到触目惊心，黑哨横行到肆无忌惮，某协更是产生腐败的源头。 这片沼泽地名为龙国足球，自带剧毒。 林慕阳无语的原因是他对国内足球避之不及，蔡静怡崩溃的是在创业初期忙成狗的时候，还有人利用舒蕾来对他们进行道德绑架。 纯属添乱。 更何况辽东足球队所在的地方，在山海关以北。 高兴开玩笑问道：“林总，吕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刚刚还说喝酒有什么好的，这啪叽就给自己灌晕了。” 林慕阳皮笑肉不笑的说：“没事，她是太开心了，喝酒庆祝来着。” 高兴笑问：“什么好事啊？” 林慕阳呵呵一笑：“一支超级联赛的足球队从天而降，砸到咱们身上了。” 高兴惊呆了：“啊？小瞿先生动作这么快吗？刚下飞机就把利物浦买下来了！” 林慕阳缓缓说道：“龙超联赛。” 高兴：“龙…啊？！” “吱嘎～” 高兴发愣之下一脚急刹车，转过身看了看呼呼大睡的蔡静怡，又瞅了瞅脸色阴沉不定的林慕阳，默默的主动放下中间的挡板，专心开车。 “大王，节哀！” 第171章 感谢对手 “6胜8平16负，15支球队中排名第13位，踩在降级区上岸，赛季末狂揽6连败收官…” “感谢保级对手不杀之恩！” 这支曾经夺得十次全国冠军的足球队，可能唯一的剩余价值就是还能踢超级联赛了。 如果大家庭接手它的运营，每年得为这点残存的剩余价值付出至少1亿元的代价。 提升价值的方法只有夺得联赛冠军，然而在糟糕的大环境里，干净的球队无论再强大，也大不过裁判们口中的哨子。 林慕阳将看完的报纸放回箱子，手指在绿色美钞上划动着思索，慢慢的捋清一件件事。 娱乐公司有霍问西领头，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以她的能力、人脉和野心，扩大规模只是时间问题。 科技公司那边，黄靖柔在重赏之下还可能背负着军令，先把那款划时代的手机给做出来，赶在第一代苹果出来之前发布，接下来便是对上下游产业链的整合重组。 将来作为他手中最能挣钱的钱袋子，以开发软件和芯片为主，每年光靠卖给互联网企业和高科技企业，就能实现上千亿的销售额。 长城安保是所有分公司里最稳健，最让他放心的存在，按部就班的持续投入，给其他分公司的项目提供安保服务，就能消化掉一大部分的需求。 物流公司不能急，这行业水很深，从业人员也更复杂，得慢慢扩张，拓宽线路，不然很容易发生摩擦。 在拿金帆酒店练手的谢豪，将来要往酒店管理和旅游开发方面发展，这个也不能急着扩张。 刚才送过来的那些东西里，汽车和飞机生产的牌照现在还用不上，可以暂时不用管。 等瞿远航完整的买下利物浦队，瞿振廷买下马刺队，有了这两面金字广告牌，出于爱国主义和商业利益，全国媒体会一窝蜂的涌向冀州，事无巨细的打探北方集团的前世今生。 到那时，就是将未来城项目推到世人面前的最好时机。 至于手边摆着的辽东足球队，爱死死去。 可是，你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幕后棋手算到林慕阳不会轻易接手身处于烂泥潭里的辽东俱乐部，针对性极强的布置了后手。 车子刚回到贵宾楼，本着自己的秘书自己抱的原则，他将呼呼大睡的蔡静怡从门口抱进大厅，在电梯口遇到两个男人。 其中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人问道：“程总，要是新老板也不愿意投资怎么办？” 穿着笔挺西服的中年男人说道：“还是有希望的，不要灰心。” 年轻男人说道：“不是灰心，要是还不能拉来投资，咱们队不但还要继续流浪，队上的那些小孩就更没办法留下来了。” 中年男人沉吟说道：“我尽力吧。” “咱们来京城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年轻男人说：“不过我没告诉他们是来见新老板的，经历了太多次失望，我不想让他们在休息期间还闹心。” “唉。”中年男人拍了拍年轻男人的肩膀：“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发展的，每年都有国外球队要你，你为什么不去？” “我怎么走？我没法走啊。”年轻男人苦笑着说：“这几年队里一直是这种情况，我没法当逃兵啊。” “叮！” 两部电梯同时到达，两个男人习惯性的回头，却看见身后站了七八个穿着中山装的板寸头，为首的年轻人还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身处贵宾楼，对方又是这样的排场，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 两个男人下意识的向旁边让开道路，林慕阳目不斜视的抱着蔡静怡走进电梯，高兴提着两个手提箱随后进入。 其他警卫进入另一部电梯。 林慕阳回过头看向那两个男人，问：“你们上几楼？” 第一次来贵宾楼的两个男人愣了愣，由中年男人开口说道：“我们去餐厅。” 林慕阳抱着蔡静怡向后退了两步，贴着厢壁：“一起上去吧。” 两个男人回以一笑，快步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上，高兴按下13楼，两个男人看着电梯里的指示图，还在找着位置。 林慕阳说道：“三楼是中餐厅，四楼是西餐厅。” 中年男人按下数字4，点头致意：“谢谢。” 年轻男人回头瞥了一眼林慕阳怀里散发着浓郁酒味的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就回过身去。 林慕阳换了个姿势抱着蔡静怡，让她整个趴在身上，不再说话。 四楼很快就到，两个男人抬脚走出，年轻男人又回过头观察一眼轿厢里的情况。 林慕阳故意将蔡静怡圆滚的翘臀往上托了托，还揉了揉。 电梯继续上升。 “高兴，听出来了没？” “听出来了，敌人打上门来了。” “要不是咱们人多，那个年轻的肯定对我动手了。” “不能怪肇队，林总您演得太像流氓了。” “你作为流氓的打手，有何感想？” “我觉得肇队很可怜。” “他的忠诚伤害了他，让他甘于被管理层利用，被敷衍，被消费，还被队友背叛。” “可是忠诚没错。” “确实，忠诚不是他的错。”林慕阳冷笑一声：“可是现在却有人利用他的忠诚想要把我拖下水。你作为我的挚友亲朋，你说谁比较可怜？” “相对来说，”高兴认真的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他比较可怜。” 林慕阳抬起一只脚：“你到底哪头的啊！” “大王您息怒，吕后娘娘滑下来了。”高兴往旁边退了一步，说：“您不但有钱，还有我们，然而肇队独木难支，所以他比较可怜。” “算你会说话。”林慕阳白了他一眼：“我现在觉得你有成为上将的潜质了。” “嗯，被逼的。”高兴点头说：“首长整天逼我说好话。” 林慕阳愣了愣：“啊？他还有喜欢别人拍马屁的爱好？” “不是。”高兴摇头说：“他说如果他嘴巴能说会道，现在肩膀上已经扛着三颗星了。” “哎，果然说话是门艺术，”林慕阳抬脚出电梯：“你要好好练，等哪天当了上将记得罩着我。” 第172章 青训呢? 好不容易把体重92斤的大眼萌妹抱回房间安顿好，林慕阳喘着气接到舒蕾的电话。 “慕阳哥哥你在忙吗？” “嗯，我刚做完剧烈运动。”林慕阳问：“你们到哪儿了？” 舒蕾说：“还没到津海呢，瞿爷爷说要去看炮台。” 林慕阳叮嘱道：“入冬了，炮台上风大，你让他们多穿点，几个老头老太太凑到一起就是一帮老小孩，要是他们不听话你就哭。” 舒蕾咯咯笑道：“我知道了慕阳哥哥，我会看好他们的。” 林慕阳叹了口气：“说吧，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啊？慕阳哥哥你真厉害！”舒蕾说：“我正要和你说这个的呢。我有朋友从辽东来，你有没有时间帮我接待一下他们啊？” 林慕阳故意严厉的问：“你朋友？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舒蕾咯咯直笑：“慕阳哥哥你放心啦，是正经朋友，踢足球的。” “男的是吧？”林慕阳沉着脸问道：“怎么认识的？” “是男的，不过人家已经有老婆啦，孩子都快能打酱油啦。”舒蕾笑着说：“我们在今年的一次文体联谊活动上认识的，平时也没有联系过。” “没有联系的人找你做什么？”林慕阳沉声教训：“我跟你说啊，不要随便借钱出去啊。” “嗯嗯，我知道啦慕阳哥哥，”舒蕾笑着说：“那你能帮我接待一下他吗？对了，好像还有他们总经理。” 林慕阳问：“他在电话里怎么跟你说的？” 舒蕾说道：“他说他刚才突然发现他们球队的一件事情和我有关，要和我见面证实一下。” 林慕阳说：“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我号码给他，让他联系我。” 舒蕾笑道：“嗯呐，慕阳哥哥你等等，我现在就让他和你联系。” 不到两分钟，林慕阳的手机打进陌生来电。 他瞟了一眼便直接挂断，施施然进浴室洗澡。 无数的例子表明，若是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有人珍惜。 更何况是最敏感的钱。 浑身清爽的林慕阳出现在西餐厅，已经是舒蕾给他打完电话的一个半小时之后。 也就是从13楼下到4楼的过程，他晾了客人一场足球比赛的常规用时。 若不是下午还有事，他本想继续晾着对方。 殊不知社会上想求人办事，很多时候要等上一整天，甚至几个月都是常有的事。 上午十一点。 双方在如意包厢里见面。 林慕阳和拎着手提箱的王铁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让餐厅经理来点餐。 作为瞿氏集团的产业，贵宾楼的管理人员从上面接到的指示是按照瞿远航的辈分来接待林慕阳。 所以餐厅经理问：“慕阳少爷，还是老样子吗？” “今天我想换换口味。”林慕阳翻着菜单说道：“一大早从出门开始就有苍蝇嗡嗡嗡的在耳边吵，吵得我头疼。” 他慢慢的翻着，既不点菜，也不看客人一眼。 过了两三分钟，他把菜单还给餐厅经理，说道：“对面两位客人是辽东人，就按照那边的口味来，咱们高少校今天刚升职加薪，你看着给他安排点特别的。楼上也安排人送上去。” “好的。” 餐厅经理转身去安排。 林慕阳这才看向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的两位客人，辽东足球队总经理程少东和球队队长肇庆喆。 “你们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打算要多少钱，用来花在什么地方。” 本来从他进门后，程少东和肇庆喆就已经很惊讶，再从餐厅经理对他的称呼，到他指桑骂槐的输出，俩人的心情在郁闷中渐渐的已经降到谷底。 这时候听他一上来就问得这么直接，任谁面子上也挂不住，何况他们是以脾气耿直着称的辽东人。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忍了下来。 程少东笑着说道：“慕总，我们主要是来向球队新的大股东汇报工作的，这个资金么…” “不用汇报了，我怕听了之后等下我吃不下饭。”林慕阳打断他的话，直接问：“想要多少钱，用来花在什么地方？” 程少东也许是因为免费茶水喝多了消化太快，腹中空空的同时开始冒冷汗。 他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飞快的塞进嘴里，然后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工作笔记来。 可是打开之后，他翻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几年大环境不好，辽东队的大股东换了又换，不是遇到所谓的资本运作高手的骗子，就是摊上把主力球员卖掉给母公司填窟窿的无赖。 导致俱乐部上下工资发不出来，青训队的草皮早已经如同菜地，成年队的训练基地设施修修补补，一年比一年衰败。 雪上加霜的是球队始终常年处于降级区，使得铁杆球迷数量日益减少，主场场均上座人数从鼎盛时期的人，到上个赛季的4000人不到。 在这种惨淡的情况下，愿意提供球场让他们作为主队比赛的城市都几乎没有了。 时不时的闹出各种球场内外的风波，使得辽东队在过去的两个赛季，甚至一度连球队冠名权也卖不出去。 程少辉就算是孙猴子派来的救兵，也拯救不了这样一支破破烂烂的辽东队。 现在面对态度不善的新老板，这位在过去几年里喝出肝功能障碍，饿出低血糖来才勉强得以让球队续命的球队总经理，硬着头皮给林慕阳解释资金缺口和用途。 “俱乐部一线队球员的薪水和赢球奖金、青训队的训练和比赛补贴，球队管理层和教练组工资，上个赛季的场地租金和安保费用，总计6620万，这些都是第一时间要支出的部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新老板的脸色：“训练基地的草皮和更衣室翻新费用，下赛季球队阵容调整的费用，青训队的投入部分，这些在休赛期结束之前才能确定。” 最后他总结说道：“慕总，综上所述，我们这次来……” 第173章 这么玩好吗? 林慕阳再一次打断程少东的话：“想要6700万先把窟窿给堵上，然后再拿一笔活动经费对吧？” 程少东擦着虚汗，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剩下的部分我会通过寻找其他广告赞助商先凑集资金，不够的部分到赛季开始前……” 他越说越心虚，只能说：“我尽量想办法解决。” 林慕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看向肇庆喆，问道：“肇队长，如果现在有支国外俱乐部，以300万美元的转会报价邀请你加盟，而且我作为大股东同意你离队，你会怎么选？” 肇庆喆笑着摇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 林慕阳说：“300万美元就是将近2200万元，用你一个人再加上程总继续修修补补，换辽东队继续在顶级联赛维持一年，这笔生意我觉得很划算。” “慕总，过去这些年其他人也是这么劝我的。” 肇庆喆自嘲的苦笑，说：“6年前有西亚球队开价500万元年薪，我没去，过去这几年，俱乐部每年都收到国外联赛和国内其他球队的报价，我也没去。” 他看向林慕阳说道：“我太清楚我一旦离开，球队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林慕阳挑眉问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人心涣散，一盘散沙，”肇庆喆说道：“你们这些大老板可以随时撤资，可球员却不能随意转会，到时候我们队会从超级联赛降到甲级，再降到乙级，最后解散。” “你从去年开始，已经连续多次落选国家队的大名单。”林慕阳嘲讽的笑道：“你是穷得没钱送人了吗？” “有钱我也不会送，有些人正在挖龙国足球的根，我不会跟他们变成同路人。”肇庆喆被说到痛处，咬咬牙说道：“有些人迟早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先别急着拒绝。”林慕阳笑了笑：“高兴，把箱子转过去。” 高兴闻言将装着300万美元的手提箱打开，放在转盘上，往程少东和肇庆喆面前转过去。 装着满满一箱子的美钞，停留在程少东和肇庆喆的眼前。 程少东看着那一箱子的绿色，眼睛变得红了些，手指颤抖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往嘴里塞。 肇庆喆从最初的淡然，到抿唇，到咬着嘴唇皱眉思考，最后看向程少东。 两个人交换了眼神，程少东拍了拍肇庆喆的肩膀，示意由他自己决定，然后抬起头看向包厢吊灯。 价值数十万元的豪华吊灯，让他觉得很讽刺很刺眼，他开始想着，如果把这些吊灯给卖了，能不能给训练基地换块草皮。 肇庆喆的眼中是满满的纠结和痛苦。 一边是球队新老板的咄咄逼人和他自己的足球梦想，一边是等待着他们把好消息带回去的队友和辽东队的未来。 各种念头在他脑海里撕扯，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他在夹缝之中似乎已没得选择。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蔡静怡换了一身白色套裙和浅色外套，拎着手提包一言不发的进门，径直坐在林慕阳身边，才抬起头观察包厢里的气氛。 冒着冷汗的球队总经理，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眉头紧皱的球队队长。 事不关己一脸淡然的高兴，靠在椅背上单手在手机上打字的林慕阳。 她最后看向那个装满美元的手提箱，开口问道：“那笔钱是给飞机制造厂的订金，你这么玩真的好吗？” 林慕阳轻笑一声：“本来我是打算趁着你睡着，把这些美钞铺在你床上的，想想看，你躺在钞票上醒过来，那会是什么感觉？” “我会吐。” 蔡静怡说着伸手将转盘轻轻一拨，待手提箱转到她面前时随手合上，接着看向高兴。 四十多斤重的手提箱，她要拿下来还是挺费劲的。 高兴摸了摸鼻子，心说你们玩老板和秘书的游戏，干嘛要把我牵扯进来。 他见林慕阳没有表示，也就没有动作。 “啧！” 蔡静怡见指挥不动他，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自我介绍道：“我是你们球队新的大股东舒蕾的干姐姐，也是我身边这位林总的贴身秘书，你们可以叫我蔡秘书。” 程少东和肇庆喆舒了一口气，也跟着各自做了自我介绍。 然后两人突然同时发现刚才一直叫错了称呼，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舒蕾跟他们说的是我慕阳哥哥，刚才餐厅经理叫的是慕阳少爷，让他们先入为主的以为林慕阳姓慕，所以叫了人家半天慕总。 程少东尴尬的笑了笑：“林总，不好意思。” “没事。”林慕阳放下手机，问：“肇队长，考虑好怎么选择了吗？” 肇庆喆没想到他还揪着那道选择题不放，无奈的摇头说道：“我不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放弃我待了十五年的球队。” 林慕阳笑笑，伸手摸了摸口袋没掏出什么来，把手往蔡静怡的羽绒服口袋里摸出她的钱包，抽出一张红太阳拍到高兴面前。 高兴咧嘴一笑，想了想，拿起红太阳走到肇庆喆面前，往他面前一放，说道：“肇队长，刚才我和林总打了一个赌，你帮我赢了，所以赌注归你了。” 程少东和肇庆喆被新老板这方一连串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段弄得云里雾里的，要多迷糊就有多迷糊，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就在程少东要开口打破气氛时，林慕阳又开口了。 “等下吃完饭，蔡秘书会先给你们转账7000万元。”林慕阳叼着烟说道：“但是我有言在先，从今往后球队上上下下的所有支出项目，哪怕是更衣室里的冰块，办公室里的一包打印纸都要一一列出来，定期上报给我们集团的审计部门。” “还有，如果一旦让我发现球队里有人踢假球或者收了外面不该收的钱，”林慕阳淡淡的说：“我们集团的法务部会让他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应该的应该的。” 第174章 老板是笨蛋 程少东激动的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林慕阳面前，伸出双手弯腰握住他的手，说道： “林总，我回去就叫人把您的指示做出来，贴在更衣室的墙上和训练基地里。” 林慕阳抽出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程总有低血糖就不用站着了，坐下说。” 他看向肇庆喆，笑了笑：“肇队长也坐过来吧，不用坐得那么远，显得生分。” 等两人坐近之后，高兴把手提箱从桌上拿下来，按下服务铃让人上菜。 林慕阳问：“程总，球队过去每年的青训费用是多少？” 程少东神色紧张的说：“六年前我刚到咱们队的时候，青训费用是1000万，三年前是500万，今年…” “六年前的1000万放到现在，差不多是1500万吧？”林慕阳摇摇头，“刚才你的数据里，青训队的比赛费用和训练补贴还欠着600万，也就是等于说从去年到现在，球队在青训方面的投入为负数？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您理解的没错。”程少东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做得不够好，这些年球队在我的管理下，出现了很多问题，成绩也很不稳定。” “你别误会。”林慕阳说道：“也许你的管理是有问题，但我现在不是想让你承担什么责任。而是想问问你，如果接下来每年至少投入2000万元用于青少年队的训练和比赛，你能不能在五年内实现自己造血的目标？” 蔡静怡听到数字，诧异的瞟了败家老板一眼，咬咬唇没说话。 “以东北地区的足球底蕴来说，”程少东激动的说：“我不敢保证可以100％自己造血，但球队里至少有一半球员是咱们自己青训营出来的，肯定能做得到的。” “好。”林慕阳接着说下一个问题：“下赛季如果想争夺联赛前两名，给你3000万用以引进内援的预算够不够？” 程少东和肇庆喆听到赛季目标和资金预算数字愣了愣，难以置信的互视一眼。 “笨蛋！” 蔡静怡实在忍不住了：“3000万！可以把他们队里的首发球员全换一遍你知道吗？” 林慕阳先是被近段时间关注的英超联赛中，那些动辄几千万英镑的转会费给带偏，接着又被辽东队数千万元的欠薪规模所误导，以至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时期国内球员的身价并不高，每年转会市场上4、500万元的标王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给程少东的3000万元国内引援预算，在每场比赛可以有两名外援上场的情况下，确实如蔡静怡所说，能把剩下9名国内的首发球员全给换一遍。 而且换来的都是顶级球员。 在每年每支球队只能从其他球队引入5名国内球员的转会制度下，3000万元能换来5个标王级的球员！ 服务员进入包厢布菜，众人边吃边聊。 程少东和肇庆喆向林慕阳具体的联赛制度和现状进行解释。 林慕阳了解之后，却没有改变主意：“预算就不用变了，不过在引援的时候要考虑他们的即战力和年龄因素，保持阵容稳定性，尤其是中后场。” 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我发现辽东队似乎还没有董事长？程总，你往上升一升如何？” 程少东当了6年职业足球经理人，就没遇到过像林慕阳这样的投资人，他谨慎的说：“我听林总的安排。” “我也不知道你的薪水是多少，先按税后300万年薪来定吧，还有其他的出差补助什么的，这些到时候你自己考虑。” 林慕阳说道：“等你们回去把内部安定下来之后，你得去欧洲一趟，帮我把巴塞罗那二队的主教练请回来担任总经理兼主教练，把引援和球员以及青训等其他工作都交给他，你就专门负责行政管理和对外拓展。” 程少东愣了愣，短短一个上午时间从被欠薪到升职加薪的经历，让他犹如做梦一般，只能连连点头。 “等你做完这件事之后，再尽量想办法在咱们国内多组织一些青少年比赛，如果水太深不好弄，就先在北方地区从业余联赛开始组织。”林慕阳说道：“有些人在挖根，你就得想办法补上树苗，不然到时候他们进去了，我们却得承担青苗不接的恶果。” 他说完看向蔡静怡，说：“总经理兼主教练的团队按300万欧元的税后年薪来算，给他三年时间，让他把辽东足球未来十年的底子给打好。” 他想了想又说：“下个赛季的外援预算600万欧元左右，你算一下多少钱。” 蔡静怡心里叹了口气，正要找出计算器来算，程少东却已经先算出来了： “3000万内援+5500万外援+965万教练团队，将近1亿，加上各种税和其他费用，这部分的预算需要1.3亿元左右。” 林慕阳和蔡静怡惊讶的看向程少东。 程少东笑着解释：“我是财经大学毕业，后来在银行系统工作了五年，再后来又在税务系统工作了八年，38岁才开始接触足球，今年第十年了。” 肇庆喆笑道：“程总在离开体制之前就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 林慕阳等人都惊呆了！ 处级干部是什么概念！相当于县一级行政级别的主官了！ “500万年薪，就这么定了。”林慕阳毫不犹豫的开玩笑说道：“程董事长，辽东队和龙国足球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 蔡静怡已经逐渐开始习惯林慕阳的做事风格，就是随时会推翻自己所做的决定的那种。 她心里对别人塞进来的这支不能挣钱的足球队是有抵触的，只埋头吃饭不说话。 “静怡，这笔钱就从咱们家的私房钱里出，用胜利汽车的名义。”林慕阳说道：“以后辽东队就叫辽东胜利队了，该怎么付冠名费就怎么付，按照制度来。” 蔡静怡：“哦。” 第175章 反正不是我的钱 接下来，林慕阳又和程少东谈到俱乐部如今的薪资结构。 在了解到球队管理层中，总经理助理兼经营部经理月薪8000元，甚至就连财务总监这样的职位月薪才元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刚才作出了怎样的败家决定！ 难怪大眼萌妹不想再搭理他。 接下来的话题，就涉及到球队每年开支最大的部分：一线队球员薪水和奖金部分。 全队年薪最高的竟然不是肇庆喆的160万，而是前锋杨九龙的220万。 林慕阳索性败家败到底，至少还能提振军心，他看向功勋队长说道：“肇队，你的年薪先翻一倍吧，队里其他人的薪水，等现有合约到期后再根据情况另谈。” 肇庆喆想了想，笑着点点头。 同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兄弟们，哥尽力了。” 林慕阳继续说：“至于赢球奖金，先按照胜一场50万，平一场30万来算，具体是否追加，再根据比赛的重要性等其他因素再另做调整，其他进球奖励和队内表现最佳奖励，那些东西你们自己来定，我就不掺和了。” 肇庆喆本想说什么，程少东假装不经意的拉了他一把，截住话头说道：“行，就按林总说的办。” 林慕阳边吃边想，忽然又问道：“下个赛季的主场城市是不是还没定？” 程少东和肇庆喆突然心里一紧，变得不安起来。 任谁在过去七年里流浪了六年半，都会对这个问题特别敏感的。 “还没有，倒是有一些接触。”程少东说：“林总若是想去考察，我马上联系相关城市的体育局。” “考察就不用了，我也没时间。”林慕阳说道：“你们在选择新主场城市的时候，尽量安定下来，不要总是换来换去，折腾自己也折腾球迷，对谁都没好处，以后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咱们自己盖一座体育场，到时候就不用再看人家的脸色了。” 他说着放下碗筷，拿起汤碗，玩笑般的递了一汤匙喂蔡静怡，大眼萌妹竟然张开嘴抿了一口尝了尝便偏过脸：“我对枸杞的味道过敏。” 林慕阳瞥了她一眼，才看向程少东问：“程董事长，我刚才说的有问题吗？有的话你可以指出来。” 程少东见他停止打情骂俏，说道：“完全没问题，按您的意思办。” 林慕阳喝掉一整碗汤，把碗往桌上一放：“静怡，给钱。” 蔡静怡拿起公文包，取出笔记本电脑：“给多少？” 林慕阳想了想：“就先给个整数吧。” 蔡静怡拿着纸笔往程少东面前一摆：“程董事长，麻烦你把俱乐部的对公账户写下来，再写一张两亿元的收条。” “哎哎，好…” 程少东拿起笔正要写，猛的抬头：“多少！？两亿！？” 蔡静怡疑惑的眨着大眼睛问：“有问题吗？” 程少东的手抖了抖，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痛带来的感觉清晰而强烈。 他身边的肇庆喆伸长脖子看着他写下一个零又一个零的收条，双手在桌下握紧成拳，死死的掐着手心，压抑住内心的狂喜！ 我不是在做梦，俱乐部真的有救了！ 程少东代表俱乐部写收条，蔡静怡代表大家庭从林慕阳的账户中，将2亿元资金转进辽东队的对公账户。 备注：代俱乐部大股东舒蕾支付注资款。 吃完饭后，程少东和肇庆喆马不停蹄的前往机场，要回去向全队上下汇报好消息。 林慕阳又回到房间，在蔡静怡幽怨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和高兴喝茶。 他瞟了一眼大眼萌妹：“有些人的小呆瓜脑子里肯定有很多问号，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想问就问吧。” 蔡静怡马上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慕阳说：“我想玩把大的。” 蔡静怡又问：“你玩得再大能大过那群酒囊饭袋拍脑子的决定吗？” 林慕阳笑了笑：“他们头上还有更大的，我怕什么？” 蔡静怡又问：“你开那么高的薪水做什么？容易引起媒体关注的。” 林慕阳说：“要的就是媒体关注，接下来几个月，必须得让全国媒体持续报道跟咱们的投资项目相关的事情。” 蔡静怡斜了他一眼：“你这是当广告费来花？” 林慕阳笑了笑：“就算在央视花上2亿元拿了广告标王，也不见得能让全国街头巷尾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你在做什么，足球却可以。” “足球球迷遍布各行各业，他们在讨论这件事的过程中，在媒体围绕球队进行的一系列新闻报道中，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件事。” 蔡静怡撇了撇嘴：“俱乐部薪水和赢球奖金加起来一年就得上亿啊！以后难道每年都要投入2亿去养这么个赔钱货吗？” 林慕阳叹了口气，找了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就当作高薪养廉吧，让他们不至于为十万八万的而放弃自己的前程。” 蔡静怡冷笑一声：“人心不足欲壑难填，别到时候养出一群白眼狼来。” 林慕阳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所以回头你得组建审计组和内部纪律委员会，直接向你负责，不归俱乐部管，从严治队，有问题从重从快处罚，不要姑息养奸。” 蔡静怡撇了撇嘴：“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在逆势而为。” 林慕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某人或许就是想看看我们怎么做，才能帮他把这潭臭气熏天的死水给搞活了。” 反正就算再不高兴，也没办法再把球队退回去。 蔡静怡冷哼一声：“呵呵，花咱们家的钱，办公家的事，可真行。” 高兴忽然说道：“我一直觉得林总也是公家人。” “你的感觉有毛病。”蔡静怡白了他一眼：“你是，我是，咱们两个穷鬼是，他不是。” “哎哎哎，想点开心的事。”林慕阳怕这俩人打起来，说道：“咱们很快就有自己的汽车厂和飞机厂了，现在又有人白送给咱们一支底蕴深厚的足球队，这样想是不是舒服些了？” “我觉得可以。”高兴咧嘴笑道：“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却可以看那么多戏。” 第176章 关上灯其实都一样 蔡静怡咬了咬下嘴唇，无奈的摇摇头：“有这么个败家老板，迟早得失业。”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资金到账人民币40，000，000，000元。 呃！这是怎么回事？不想让我失业的意思吗？ 她又确认了一遍账户，再确认了一遍金额，又跑到办公桌前在加密笔记本电脑上还查了一番。 在看到她为林慕阳在境外开通的特殊账户上的转账方和转账备注时，她才敢相信是真的。 龙国人民银行特设专户，高新技术采购款。 她扭头看向败家老板：“你的钱到账了。” 林慕阳问：“多少？” 蔡静怡注视着他，似乎想要把他看穿，说：“400。” 然而他的表现却太淡定了，一点都没有上次那笔钱到账时的那种冲动。 林慕阳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瞿振桓打过去。 “瞿二叔，我这边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特种车辆暂时先放到后面去，先把原材料准备好。” “麻烦您帮我在那边买个足球俱乐部，用其他企业的名义，对，最好是甲级队，到时候我让远航哥出面去找人来管。” “冀州和周边地区的钢铁厂和水泥厂要备足货，免得开工了之后再断断续续的，太浪费时间。” 和瞿振桓通完电话后，他又打给陈浩然，先说了冀州府将入股土地面积扩大到两万亩的事，嘀嘀咕咕说了十几分钟。 蔡静怡和高兴全程听着，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蔡静怡忽然猛的一惊，迅速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关键词，点开两天前刚刚公布的本年度亚洲十大富豪排行榜： 1. 拉克希·米塔尔：天竺钢铁大王，个人财富约320亿美元。 2. 李家盛：港岛商业巨擘，财富约230亿美元。旗下拥有香江实业等众多企业，涉足房地产、港口、能源等多个领域。 3. 孙缺义：扶桑微银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财富约210亿美元。在互联网、科技投资等方面成就卓越。 4. 郭中铭：湾岛企业家，财富约180亿美元。以电子制造代工业务闻名全球。 5. 安尼兄弟：天竺能源巨头，两人财富总和约160亿美元。 6. 李健熙：高丽三星集团会长，财富约150亿美元。 7. 李照基：港岛地产大亨，财富约140亿美元。 8. 刘雄：港岛富商，财富约130亿美元。 9. 郑裕彤：港岛珠宝大王，财富约120亿美元。 10. 王永庆：湾岛经营之神，财富约110亿美元。 她又查了一下当前汇率：1：7.862 她心算出的结果为：自家老板单是交给她管理的资金已经高达89亿美元。 虽然不知道现在林慕阳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只根据她现在所掌握的信息，他的个人财富比拥有180亿元的龙国首富黄羽高出近4倍！ 四位龙国首富等于林慕阳这一发现，让她彻底忘了今天花出去的那2亿元所带来的不快。 毫无疑问的，这个无论做什么都留了很多后手的男人，所拥有的财富并不止这些。 她想着，既然败家老板这么能挣钱，就当花两块钱买了根雪糕吧。 下午，林慕阳以西洋银行董事局主席的身份，再一次出现在国际合作论坛的现场。 不同的是，昨天是在项目推介会场的展厅，今天出现在阿非利加洲矿业推介大会现场。 好吧，其实还是在展厅里闲逛。 想让一个自由惯了的、讲究效率的首富，坐在台下听人洋洋洒洒的讲几个小时，从中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投资项目，那样不现实。 为了避免被外宾们认出引起现场混乱，“魔术师先生”特意戴上口罩，身边跟着贴上假胡子的高兴和戴着假发和眼镜的大眼萌妹。 林慕阳和高兴边逛边瞎聊，蔡静怡时而发短信时而打电话，给隐形龙国首富安排那笔境外资金的用途。 高兴边走边故意往黑人外宾们眼前凑，发现他们确实认不出自己，反复好几次之后，他疑惑的嘀咕：“奇怪，怎么戴个口罩贴个假胡子，他们就认不出来咱们了呢？” “大概是因为平时少见而导致肤色间的认知差异吧，”林慕阳背着双手边看，说道：“就像咱们当中有大部分人认不出外国人的长相区别一样，人家认不出来我们的区别也很合理。” “有道理。”高兴咧嘴笑道：“就像我们首长说的，找媳妇不要看长相，关上灯其实都一样。” 蔡静怡从背后踹了高兴一脚。 林慕阳被这个深刻的人生感悟惊得呆了呆，片刻后点点头：“他说的好有道理。” “西洋银行的管理层进京了。”蔡静怡不想再听两人闲聊，扯到工作上：“我收到的通知是……”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家老板。 林慕阳瞥了她一眼，顺手揽过她的肩膀，和一个路人擦肩而过：“别看我，看路。” “西洋银行将会发生重大的人事变动。”蔡静怡把一件事分成三部分来说：“以及重大的股权调整。” 林慕阳皱了皱眉：“股权调整？好好的没事干，现在调整股权做什么？” 蔡静怡微微一笑：“和你有关。”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慕阳冷笑一声：“我就是一傀儡，集团名誉主席，代表传承的吉祥物，和某些国家现在的王室差不多。” “不对，我还不如那些王室。”他想了想，说：“他们至少每年还有大量的小钱钱可以拿，我就只有理论上的资金调度权和一个领域投资项目上的一票否决权，这就是典型的既让我站台又让我干活，却连口汤都不给我喝。” “很快就有了。”蔡静怡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说：“最迟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你职位里的名誉两个字就可以去掉了。” 林慕阳怔了怔，抬起手挠了挠眉峰，“这是不给我喝汤也就算了，还想把我当成拉磨的驴啊？” 蔡静怡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 第177章 你们首长肯定喜欢 “那是昨天的你，不是今天的你。” 蔡静怡答非所问，嘴角微微上扬： “当年林老先生在捐献的时候，双方在协议里加了几条附加条款，约定在满足特定的条件下，他可以收回51％的股权和管理权和决策权。” 林慕阳笑了笑：“我就说嘛，睿智如他老人家，不可能预见不到他的毕生心血有被人败光的风险。” 蔡静怡缓缓地说：“昨天，他在瞿老先生和钱老大人的见证下，和政事堂里的户部、礼部、工部共同激活了那些附加条款，文相签字批准了。” 林慕阳停下脚步，眼神有些复杂的四处张望。 “他把西洋银行51％的股权转到你名下，指定由你代表他行使各项权力。”蔡静怡抿唇说道：“或许昨天他们到贵宾楼找你，就是对你进行考核的。” “大人物们做决策都是这么草率的吗？”林慕阳摇头苦笑：“我连金融是什么鬼都不知道，怎么管理？” 蔡静怡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你刚才不还抱怨自己是傀儡吗？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林慕阳不再抱怨，只是眉头已经拧到一起。 当又一副重担压在肩上，那些被他忽略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让他们查一下住房贷款规模，再查一下有没有在相关金融衍生品项目上的投资。”林慕阳抬眼看向四周的人群，缓缓说道：“如果有，就让他们全部抛售掉，再制定还款优惠活动，慢慢的把住房贷款的本金给收回来。” 蔡静怡愣了愣，觉得老板又抽疯了。 西洋银行的基本盘在港岛，受益于美利坚五年来的住房市场的火爆，以及97金融危机之后经济的慢慢恢复，它有将近一半的利润是从林慕阳口中所说的两个业务中获得的。 “理由呢？”蔡静怡问：“总得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吧？” “理由么…”林慕阳看向一处门可罗雀的展厅，随手指了指：“调整业务结构，投资矿产资源的完整产业链。” “这是个好理由，不过…”蔡静怡说道：“您指的那个展厅，是金刚国的渣尾矿提炼项目，应该不是你认为的类似黄金钻石等等那种开采项目。” 林慕阳问：“你怎么知道的？” 蔡静怡努了努嘴：“上面写得很清楚啊，钴矿合作开发项目。” 林慕阳疑惑问：“那你怎么说是渣尾矿提炼？” “我很奇怪你是怎么考上国防科大的。” 蔡静怡瞥了他一眼：“钴矿是铜矿和镍矿等等矿类的伴生矿，书上有的啊。它们这个合作开发，只不过就是对那些尾矿进行提炼而已，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它们无人问津？” 林慕阳又问：“钴矿是什么东西？用来做什么的？” “青花瓷知道吧？青花瓷上面的绚烂色彩有一部分就是碳氧化钴。”蔡静怡无奈摇头：“它现在就只是一种被作为改善特殊材料性能的添加成分被一些科技领域使用。” 林慕阳眉毛一挑，改善特殊材料性能么？ 他背着双手走向那处无人问津的展厅，笑着说道：“高兴，把这个展厅围起来，咱们把它包圆了。” 高兴担心闹出动静，边向四周打手势边凑到林慕阳跟前问：“林总，您又发现什么好东西啦？” 林慕阳笑了笑：“是不是好东西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是你们首长肯定喜欢。” 高兴一听，这还得了？ 大手一挥，六名警卫迅速在展厅四周布置警戒。 大不了让林总把口罩摘下来，再来一次魔术表演就好了嘛！ 金刚国作为阿非利加洲常年战乱的国家之一，年近五十的金刚国副总统阿扎里年轻时也是名战士。 在收到展厅的汇报之后，他立刻从会场里出来，和一开口就想把它们全国钴矿项目包圆的龙国银行家见面。 双方在友好的会谈中，带着各自的目的，签下一份五十年的超长开发合约。 阿扎里签字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肯定活不到那时候，龙国这位银行家或许能，但架不住他傻。 林慕阳签字的时候，他的心思早已经穿过蓝天白云，穿过高山大海，奔向遥远的金刚国。 蔡静怡的提醒和他在系统里查询到的资料，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把金刚国的钴矿项目给包圆了。 因为，这是一种在未来几年后将被世界称之为战略金属的存在。 他签下的这份十年投资100亿美元，获得未来五十年开采和生产权的投资协议，能让西洋银行坐在金子上数钱。 不要忘了，钴矿只是作为铜矿和镍矿的伴生矿，你总不能不让我开采这些原生矿吧？ 什么？加钱？ 铜矿镍矿合作开发权加起来才50亿美元？ 没问题。 蔡静怡在林慕阳草率签字的时候，心里默默的算着西洋银行能拿出多少钱来。 150亿美元约等于1170亿元… 她忽然愣了愣，这男人算得这么死的吗？ 1200亿元的资金调度权，他一下子用光了，虽然是分十年逐步投入的，但你不是还要去买足球队和篮球队吗？ 哦，他现在有更大的权力了，那没事了。 签完合约后，双方按照惯例得合影宣传，林慕阳直接把高兴推过去和阿扎里合影。 应付完之后，一行人带着合约火急火燎的赶往组委会办公室备案，又急匆匆的赶往另一处会场里的西洋银行展厅。 然后他们就傻眼了。 西洋银行展厅，里里外外都是从阿非利加洲来的外宾。 林慕阳扭头就走，回到728上，摘下口罩放声大笑。 笑得差不多了，他给中年军人打去电话，笑着问： “我给你的肩膀上找来了一颗星，你想不想戴上？” 中年军人不动声色的说：“说来听听。” “我找到一种只要往特殊材料里加一点点，就能更耐热的特殊金属。”林慕阳说道：“而我，刚刚拿到它未来五十年的开发权。” 中年军人猛的吸了口气，问：“你是要转让开发权？” 第178章 大王乖喔 “怎么？你想买吗？”林慕阳呵呵笑问： “300亿美元，你要是出得起价你就买。” 林慕阳逗他：“据可靠消息，我手上这份合约，可是握着占全球68％的钴矿储量的开发权，怎么样？心动不？” 高兴和蔡静怡齐齐看向奸商林：你特么签完协议还一分钱还没出，你出门转手含泪挣下300亿美元？ 二道贩子果然该杀！ “心动是心动。”中年军人呵呵两声：“出不起。” “所以嘛，你是军人就不要去想生意上的事情，你应该问我，打算怎么把那颗星戴到你肩膀上。” 中年军人默不作声。 林慕阳笑了笑：“我今天又跟你老板做了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生意，他还欠我60％的采购款你知道吧？再加上他上次还欠我的100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中年军人难得的幽默了一回：“呃…大债主你好。” “据我的贴身小秘书的可靠消息，从明天开始，我在西洋银行有51％的股权和各种管理决策权，”林慕阳继续增加砝码，笑着说道：“等我把西洋银行的主营业务从竞争激烈的红海里调整过来，能动用的资金最少也有2000亿元，你知道我是有能力可以独吞的吧？” 中年军人闷声问：“所以呢？” “但是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有钱要大家一起赚才合适。”林慕阳说道：“你们占七成，西洋银行只占三成，我对你们够意思吧？” “确实够意思，可是我有个问题，”中年军人直接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老板谈？” “我要是找他谈，你的肩膀上还能加颗星吗？” 林慕阳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你是不是傻”，叹了口气说：“你去汇报，功劳就算你的，这个总知道吧？” 中年军人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林慕阳忍不住破口大骂：“项目在金刚国！这件事我自己干不成！爱干干，不干拉倒！” “金刚国啊…”中年军人琢磨了一下说：“那确实，你自己到那地方什么也干不成。” “所以咯，前期的基础设施建设还是得你们来，我抱着你们的大腿混口饭吃就行。”林慕阳说道：“同志啊，你要知道啊，再过几年等它被各国提到战略高度上重视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占领战略制高点的了啊！” “战略高度！？”中年军人突然大喝一声：“你刚才还说是特殊金属？还他妈跟我磨叽半天浪费时间！” 林慕阳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高兴缓缓的回过头，目视车辆前方，不再盯着林总那张奸商嘴脸。 蔡静怡手上拿着小本子，举到自家老板面前，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300+400+100+600？？？ “还没到账的不能算。” 林慕阳拍掉本子，抬起双手揉了揉脸，说道：“西洋银行那边也由你来对接。开会啊日常管理啊那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安排，要是有人阳奉阴违，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哦。”蔡静怡在巨大的震惊之下，又变得乖巧无比，问道：“等瞿家把那两家球队谈下来，要挂在哪个公司名下？” 林慕阳心算着各家分公司业务推进的时间，微微皱了皱眉。 包括集团在内，没有任何一家能单独拿出去当挡箭牌，受让那两支在世界范围内超级着名的球队。 归根结底，还是自身的底子太新，也太薄。 就好像手头上的牌虽然看起来很多，但是牌面却是jqk。 连个顺子都打不成。 目前来看，唯一能用技术催熟的，只有科技公司。 咦？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浩然哥，你给我科技公司起的啥名儿？” “你也没告诉我又着急注册，我乱起了一个。” “叫啥？” “未来科技。” 林慕阳：“浩然哥，你起名字的水平真……” 陈浩然反问：“你特意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个？” 林慕阳讪笑两声，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片刻后。 “未来在手，天下我有。” “买未来手机，你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未来ipad，您最靠谱的好朋友。” “未来电脑，五杀再也不会被抢啦！” …… 蔡静怡发现自家老板疯了，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各种古古怪怪的口号。 林慕阳确实乐疯了。 因为陈浩然出于职业律师的谨慎，注册各分公司主营业务的时候，把但凡只要沾点边的业务都给注册了还不算，还囊括了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的内容。 穿着未来牌夹克外套的靓仔，捧着最新款的未来牌手机，坐在未来咖啡店里玩着未来荣耀，旁边站着身穿未来牌jk制服的萌妹子在未来视频平台上开直播跳海草舞…… 林慕阳一想到将来到处可见的“未来”元素，心里就乐不可支。 果然啊，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可是一到中关村附近，林慕阳就像是得了密集恐惧症一般，一点都不想再往前面走。 密密麻麻的写字楼里面坐着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人里有密密麻麻的大佬隐藏于其中。 然而他却又不得不去西洋银行办事处，去签字画押，去挑起那副沉甸甸的担子。 “大王乖喔，签完字就好了，以后不用您亲自来。” “大王乖乖喔，不用发表讲话，您的心情小秘书是很理解的喔…” 蔡静怡为了能曲线实现她的“行长梦”，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骗，终于在高兴连拉带拽的配合下把自家老板拖进西洋银行的驻京办事处。 林慕阳在整个见面过程中的脸色，就好像是西洋银行还欠了他39％的股份没还回来一样。 皮笑肉不笑的阴沉模样，让因为人事调整而失去大权的某些人胆战心惊。 签完字拿过权力的大印之后，林慕阳要面对的第一项工作，就是人事任免。 可以说在职场中，这是最得罪人的工作，没有之一。 第179章 偶遇未来大佬 当年林和平老爷子退休的时候，把他手中90％的股权捐献给国家，西洋银行便从外资银行变成混合所有制。 后来，某国有银行又从其他小股东手中收购剩下10％股份，使得西洋银行完全变成国有制。 现在因为他们的业绩不佳，林和平又收回90％股份中的51％，让西洋银行又从国有制变成混合所有制。 十多年时间里反复的股权变动，也不知道触动了多少人的蛋糕。 常言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所以，林慕阳很鸡贼的想出一个把自己摘出来的办法。 他把除了监督权之外的所有权力，包括人事、财务、经营决策等等权力通通收回了不算，还主动向政事堂申请，要求每年除了金融监管部门之外，审计部门也要对西洋银行内部管理进行全面监督。 就相当于在内部监督机制之外，他还邀请了大多数人都惹不起的外援，进来对包括内部监督人员在内的全部员工进行监督。 他可不干那些直接得罪人的事情。 这招常人避之不及，出人意料的阴招，在证明他自己没有私心的同时，还狠狠的恶心了一把那些在背地里等着看他笑话的人。 或许还不只是恶心，可能还会要了他们的命。 等到蔡静怡整理完需要更换和补充的各分行管理人员名册，京城已经入夜。 不仅京城入夜，整个东方大陆都进入黑夜之中。 林慕阳站在二楼楼道的临街窗口，看着形色匆匆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被一股沉重的危机感所充斥。 那场已经逐渐显露端倪的经济危机化成一道迷雾，笼罩在西洋银行上空。 过了把行长瘾的大眼萌妹从背后悄悄靠近，伸手在自家老板左边肩膀上拍了拍闪身躲到右边，结果右边却有一只大手在等着她的胸口。 触手的柔软一抓一捏一放，林慕阳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转身就往楼下走。 二楼而已，用不着矫情的等电梯。 半个多月来，不是坐在车里赶路，就是坐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里待着，他感觉自己离丧失走路功能已经不远了。 让高兴到附近找地方吃饭，他带着蔡静怡慢慢的沿着人行道，走在中关村的繁华路段，却再也找不回快乐。 蔡静怡接着电话，对面是她小姨陈淑芬。 林慕阳没去注意她在聊什么，只是注意不让她撞到行人。 莫名其妙的，他又想起穿越过来的那位老妇人，继而想到当时在场的那张刚刚进入十月份，就已经被冻出高原红的小脸蛋。 他拿出手机，给李安安打电话，响了很久没接人接。 想着李医生或许在忙，他挂掉之后给她发短信留言，询问那件事的结果。 他又想到刘贝贝，想到李安安带来的林菲，又想到第一次遇到陈浩然的那天，当时身边只有四个小伙伴的他，现在从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增加到十几个。 他扭头看向还在笑着打电话的蔡静怡，忽然微微一笑。 “您好，京多网络，正品光磁设备，低价好服务，引领多媒体新潮流！” “您好，京多网络，正品光磁设备，低价好服务，引领多媒体新潮流！” 几个穿着羽绒服的男男女女，一边赶路一边给行人发传单。 林慕阳和蔡静怡手里也各自被塞了一份。 蔡静怡顺手把她的那份递给林慕阳让他一起丢掉。 然而没想到她家老板只看了几眼传单，就弃她而去，去追那些发传单的人。 林慕阳几步追上，有些兴奋的问：“几位等一下，你们老板是不是姓刘？” 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三十来岁年轻男人回过头，疑惑的看向他：“小兄弟，请问你是？” 林慕阳登时就乐了：原来东哥年轻的时候还是挺帅的嘛。 林慕阳两步上前，笑问：“刘总这是要去吃饭？” 32岁的刘东疑惑的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精神小伙，笑了笑说：“是的，刚下飞机，准备去吃点，你要一起吗？” 林慕阳很自来熟的说：“嗯，刚好我也还没吃，那就一起吧。” 他说完回头看了看，大声说道：“静怡，打电话给高兴，让他找到地方之后多订个包厢，我请刘总和他同事吃饭。” 蔡静怡听到吩咐，匆匆和陈淑芬说了两句，再给高兴打去电话，让他派车过来接，然后才赶到林慕阳身旁。 她可不放心林慕阳和陌生人待着。 今天总共见了三拨陌生人，早上那拨拿走2个亿，下午那拨老外又骗走150亿美元的合同。 现在在大马路上遇到第四拨人，他竟然要请人家吃饭！ 这几天有多少外国领导人想请他吃饭，全部被他拒之门外！ 她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从六个陌生人的身上扫过，说道：“林总，车子在过来的路上了。” 林慕阳笑着拉过她，介绍道：“静怡，把刘总电话记下来，以后他们公司如果有资金方面的需求，你优先调拨。” 蔡静怡见不用动到私房钱，稍稍松了口气。 “小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刘东笑着说：“我这里有笔500万元的生意，你听过之后肯定感兴趣。” “500万？” 蔡静怡暗暗摇头：跟我们败家老板谈生意，价值竟然没上亿？ 第180章 老板娘排名? “行，刘总的生意必然是好生意。” 林慕阳很自来熟的攀上刘东的肩膀，走到马路边等车。 蔡静怡和京多的员工们尴尬的笑了笑。 她现在终于能确定了，自家老板不但败家值爆表，还果然男女不分。 之前她还觉得老板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不够稳重，谁曾想他竟然对男人也喜欢搂搂抱抱！ 她这才发现自家老板平时连电脑都不怎么碰的人，好像还比她更熟悉现在网络购物的缺点。 她同时也发现，当刘东看到728出现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更加放心了些。 在那之前的几分钟里，刘东在马路牙子上向林慕阳介绍他那笔价值500万元的生意时，眼神里还带着犹豫和试探。 可是坐上728之后，那双眼睛里就只剩下真诚，以及野心。 在一处不知名饭店的包厢。 蔡静怡看着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兴高采烈的从网络聊到网络购物，从网络购物聊到假货泛滥，聊到消费者逛购物网站的用户体验，聊到推荐系统算法… 两个男人都没喝酒，说出来的话已经醉得不行，什么拳打阿拉丁脚踢亚马逊，要把东方的好商品卖到南美的热带雨林，让原始部落里的人也能上网购物配送到家！ 他们从饭店聊到京多网络公司，在刘东的办公室里聊到深夜。 从线下布局聊到线上功能开发，又聊到自营店的商品种类，质量把控和商品配送等等等等。 蔡静怡听到一半，困得撑不住，靠在林慕阳肩膀上，眼睛半睁半闭的慢慢睡着。 林慕阳怕她睡不好，索性让她趴在腿上，放低声音和刘东继续聊。 等蔡静怡被她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静怡，你看看这份协议，没问题我就签了，”林慕阳揉着她的头发哄道：“时候不早了，早点办完早点回家。” 蔡静怡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脑子里便恢复了清醒： 《京多多媒体有限公司股权转让协议》！ 林慕阳代表西洋银行从刘东手中购买京多网络的40％股份，耗资5000万元。 之后，他又让蔡静怡从家庭小金库里，借出3000万元给刘东个人。 总计8000万元的资金注入，给这一年因为转型而陷入经营困境的京多网络，带来一场初冬的及时雨，正式开启日后成为全球第一大电商平台的征程。 后来因为在路上给某位大佬派发传单，而被世人戏称为“史上最贵推销员”的刘东，原本想和林慕阳谈的只是500万元的股权转让费。 两个精神亢奋的男人说说笑笑的走在中关村凌晨四点的街道上，身后缓缓跟着一部灰色宾利雅致728和三部绿色越野车。 回到车上的蔡静怡已经睡意全无，望着前方背着双手慢慢走路的背影，说道： “高兴，创业的男人真可怕，都不用睡觉的。” 高兴笑道：“吕后娘娘，其实特战队的男人更可怕，可以在野外几天几夜不睡觉。” 蔡静怡翻了个白眼，说道：“昨天大王花了2亿，还签了一份150亿美元的十年投资合同，今天刚开始，他就已经花了五千万，还借出去三千万，你猜猜他今天还要花多少钱？” “我不猜，林总花钱完全没规律的。”高兴摇头笑道：“我刚被派到他身边那两天，他可是一分钱都没花。” 蔡静怡问道：“后来呢？他花了多少？” 高兴笑道：“第三天，他租下向阳小区200套房子和12栋别墅，给集团员工提前准备宿舍。” 蔡静怡微微一愣：“集团员工宿舍？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高兴说：“你来之前的前两天，怎么？你家大王没告诉你吗？” “他没和我说过。”蔡静怡说道：“可能是他忙起来忘了吧。” 高兴不怀好意的拱火：“也有可能是他让二老板娘的妈妈帮忙归置那些房子，不好意思跟你说吧。” “二老板娘？”蔡静怡挑了挑眉：“是哪个？沙青？” “王铁亲自给排的名次，大老板娘是刘贝贝，二老板娘是李医生，三老板娘才是沙青，四老板娘是瞿小姐，五老板娘是霍总，” 高兴瞥了一眼后视镜，悍不畏死的直言：“你是六老板娘，赵小姐是七老板娘，舒小姐是八老板娘。” 蔡静怡微微一笑：“你们私下里这么无聊，他知道吗？”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全都要，这是他自己说的。”高兴古怪的笑了笑：“所以现在兄弟们都在猜，等着看哪个老板娘能捷足先登，把林总的童子功给破了。” 蔡静怡无语摇头：“你们这些当兵的果然无聊得很。” 高兴笑了笑，说道：“男人的世界你们女人不懂。” 蔡静怡给出一记灵魂暴击：“呵呵，比如关上灯其实都一样，所以不要在意长相？” 高兴微微一怔：“你…竟然偷听我和你家大王聊天。” 蔡静怡摇着头，抬手看了看时间，想着要不要把自家老板给拖回酒店，他却自己上来了。 林慕阳将刘东送到宿舍楼下，目送对方上楼，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疲惫的钻进后座，揉了揉眉心。 “高兴，回去吧。” 蔡静怡说完拉下隔板，脱下身上的外套，把林慕阳按倒在她大腿上给他盖上。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闭上眼睛，我给你按按。” 林慕阳微微摇头：“不用按，我没事。” 蔡静怡的双手已经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哪里还由得他。 她的双手大拇指按下他的眼睑，一言不发的轻轻按起来。 林慕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静怡，你知道我的第一个伙伴是谁吗？” 蔡静怡没来由的有些生气，按在他头皮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你的什么伙伴？性吗？” 这女人今天咋回事？净说虎狼之词！ “不是。”林慕阳摇头笑笑，说：“我的第一个创业伙伴，其实是这辆车。” 蔡静怡手上的力度轻了几分：“呃…然后呢？” “它是我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林慕阳说：“要是没有它，我做事不可能这么顺利。” “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开着它可以自由出入很多别人进不了的地方，在路边打听很多普通人打听不到的事情。” 林慕阳感慨说道：“包括今晚也是，它一出现，刘东的眼神都变了，省了我很多口水。” 蔡静怡嗯了一声：“我注意到了。” “这就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林慕阳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说:“刘东是个有野心，也很有能力的人，所以我才让你多借3000万给他，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哦，反正都是你的钱，你想借给谁都行。” 蔡静怡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却勾起一抹笑意。 他在向我解释他没有乱花钱呢。 第181章 这男人真的是… 11月6日不期而至。 林慕阳在酒店床上醒来时，有个大眼萌妹已经趴在床边盯着他看了半天。 蔡静怡似笑非笑的说：“你醒了。” 林慕阳瞟了眼凌乱的被子，伸手拿起手机看时间。 蔡静怡说：“下午才用出门，你可以多睡一会。” “还有五分钟十二点，该起来了。” 林慕阳说着想起身，却被大眼萌妹翻身压住。 “事情我都处理完了。”蔡静怡趴在被子上，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的电话我都帮你接了，等下你可以边吃边看。” 林慕阳问：“都有谁打来了？” “陈浩然，李安安，菲菲，蕾蕾，程少东，郑介民主任，还有刘东。”蔡静怡说道：“还有一个陌生号码，说是打错了。” 林慕阳点了根烟衔在嘴上，打算把她熏走：“浩然哥说什么？” 蔡静怡屏气凝神望着他说：“他说你南方的朋友后天到，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林慕阳往她脸上喷着烟雾，问：“郑主任呢？” 蔡静怡伸手捏住鼻子：“他说郭太守来京城找你了。” 林慕阳又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蔡静怡翻身躺到一边：“下午要见郭太守，晚上有合作论坛的庆祝酒会。” 她闷头趴在床上：“大王，我突然发现好忙啊。” 林慕阳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却听她说道：“外面有人，你最好穿上衣服再出去。” 林慕阳问：“谁在外面？” “霍问西和港岛来的那帮男女艺人，还有一个穿军装的女歌手。”蔡静怡忽然问道：“大王，你有没有听说集团有八个老板娘的事？” “我有两个娘，只是没来往。”林慕阳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起床了，今天的钱还没花够呢，得抓紧时间了。” 蔡静怡浑身一震，揉着屁股豁然起身：“你还制定了花钱目标哦？！” 林慕阳说：“嗯，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躺在油桶上，所以我得看看现在国际油价是个什么形势。” “大王，您玩足球就算了，就是玩女人我也能认，您还要玩期货？”蔡静怡幽怨的说：“今年国际油价从年初的77美元\/桶跌到现在的51美元\/桶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倾家荡产。” 林慕阳奇怪的问：“咦？你们学金融的不是都讲究分担风险吗？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蔡静怡无奈摇头：“分散投资，风险对冲。” “我们投资了龙国足球，风险高达100％，”林慕阳说道：“所以接下来把钱押到国际期货上，分散投资吧。” 蔡静怡怔了怔！ 这特么什么神仙脑回路！分散投资是这么理解的吗？ 林慕阳循循善诱：“足球项目是100％会亏钱的，这个不用我解释了吧？” 蔡静怡拿眼瞪他，不说话。 林慕阳继续蛊惑人心：“按照你所说的，国际油价今年一直在跌跌不休，所以做多肯定也是100％会亏钱的对吧？” 蔡静怡冷哼一声，心说你竟然还知道做多和做空的区别。 “小学的时候我学过一句口诀，叫做负负得正。”林慕阳眨眨眼，“所以就这么定了。” 蔡静怡咬咬牙：“你为什么不考虑做空呢？” 林慕阳耸耸肩：“我守法公民，国内不允许做空。” “可是那笔钱是在境外。”蔡静怡说道：“投资账户也是境外。” “可咱们人在国内啊。”林慕阳拍了拍手：“就按我说的做，400亿，炒石油！” 蔡静怡跳下床，把装财物的包往床上一扔：“炒不了！” “为什么炒不了？”林慕阳疑惑的问：“400亿啊，就算是能冰冻了的石油，烧钱都能把它炒上去了吧？” 蔡静怡微微一怔：“呃…是有这个可能，可是…” “没有可是！”林慕阳突然沉下脸：“如果你做不了我另外找人来做！” “有规模限制，无论谁来也炒不了。”蔡静怡深吸一口气，说道：“咱们国内的期货市场刚起步，根本就承受不了400亿元的资金涌入，简单的说就是你想买都买不到！”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国外有一部分期货市场倒是能接下这么大的资金规模，但是交易所给新开户的投资者的持仓量不可能太多！” 林慕阳皱了皱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要么全部交给投资基金去操作，他们有成熟的团队和足够的仓位满足你的要求。” 蔡静怡闭上眼睛深呼吸，过了几秒才睁开眼睛说：“或者用你自己的账户分批建仓，慢慢买进卖出，等以后你有净头寸的时候就可以了。” 林慕阳挠了挠头，想了想问道：“什么是净头寸？” “操！” 蔡静怡被他的蠢问题给气笑了！ 你连净头寸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炒期货！？ 她微微抬头瞪着他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林慕阳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真不知道。” 蔡静怡抬起右手，压住剧烈起伏的波澜壮阔，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下来：“你知道怎么炒股吗？” 林慕阳挠了挠头：“前阵子我倒是开户了，弄不明白就随便买了一些。” 蔡静怡点点头，又问：“那你应该知道什么是一手交易吧？” 林慕阳点点头：“大概知道。” “净头头寸的概念就和手差不多，但它是多头头寸和空头头寸之差。” 蔡静怡边说边观察林慕阳的反应，见他一头雾水的模样，又把她给气笑了。 “老娘摊上你这么个老板，真是够了！”她从床上抓起包包，推了他一把：“让开，我去想办法！” 林慕阳懵懵的让开半步，就在她擦肩而过时，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立马转身去换衣服，轻声说： “对不起。” 蔡静怡站在原地瞪着他的后背，右手摸着刚刚被亲的侧脸，咬着牙的同时又带着笑。 完全就是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片刻后。 她猛的甩了甩头发，跺了跺脚：“你真烦人！” 她要拉开门出去之前，回头瞪了他一眼：“等下把你的股票账户交给我！” 回应她的是一句意味不明的： “哦。” 第182章 无知者无畏 古往今来，林慕阳作为第一个在五星级酒店创业的老板，他的身上具备了一切世人对职业骗子的固有印象。 他们外表光鲜亮丽，出入必坐豪车，美女环绕，保镖景从。 尤其口才了得，谈吐幽默风趣，对于各种问题可以滔滔不绝。 刚和你接触时，他们会给行骗对象一点点好处，随后就像钓鱼一般，慢慢的让对方放下戒心，取得全面信任之后，再把对方骗得倾家荡产。 若不是林慕阳有数百亿元的财富为他的冒险兜底，他作为穿越人士的人生结局，大概率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蔡静怡考虑到下午要见郭明川，晚上还有酒会，给他选了一身黑色西服配白色衬衫。 在全身镜里看着一个月没理过的头发，他才突然发现满头的发量浓密得让他感到骄傲。 虽然起床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但今天又是情绪价值满满的一天。 他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客厅里围坐在一起讨论工作顺便闲聊的港岛艺人们，齐刷刷的站起身鞠躬打招呼： “老板好。” 他挥手笑着回应：“你们好你们好，你们先聊着。” 港岛艺人们给他的印象，不管是几线明星在见到业内前辈和顶头上司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客气和恭敬，和内地的明星们完全不同。 他来到阳台上。 蔡静怡边打电话边对着笔记本电脑忙碌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埋头工作。 林慕阳默不作声的坐到她身旁，看向电脑屏幕。 红红绿绿的，他也看不懂，只知道红的是赚绿的就亏。 看着电脑屏幕红多绿少，他才忽然想起以前开车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过某个历史时期大a股正处于傻子也能挣钱的大牛市。 他从系统资料库里翻出《菜鸟三天速成股神入门》、《萌新也能成为期货高手》等等之类的参考书，想先从最基础的学起，可是那些晦涩的术语对他极不友好，坚决不让他入门。 看了几眼就头晕脑胀，他果断放弃。 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不让你进也白来，此路不通我绕路走。 于是，他去翻资料库里那些指导资料中的案例，再一一和星球上的形势作为对照，倒也对接下来的国际期货和股市的趋势，以及更深远的影响了解了大概。 注意到某些疯狂的，在金融危机中逆势而为最终赚得盆满钵满的案例： 地球上在2008年金融危机中，有人拿着1.亿美元的棺材本，加了四十倍杠杆做空次贷合约，净赚5.9亿美元！ 有家被限制在100亿美元规模内的基金，在那一年的收益率达到了80％，盈利25亿美元！ 林慕阳摸着下巴暗自嘀咕：“如果用100亿美元本金，加上40倍杠杆来做空，那能挣多少钱？” 500亿美元？！ 他的眼睛瞬间变绿了！ 即便到时候美元贬值人民币升值，至少也有3600亿元！ 在将近80万亿美元的次贷金融衍生品面前，100亿美元的本金分散开操作，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 蔡静怡打完电话，浏览了几分钟国际期货市场，一不留神就让林慕阳钻了空子，在她的工作笔记本上，写下一行行文字和一串串数字。 等她留意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某人在她的小本本上落笔如飞： 用400亿元本金加最高50倍杠杆做多，从市场上吃进债务抵押证券和信用违约互换，再逢低买进逢高抛售，在本金达到亿元时撤出一半，余下部分加50倍杠杆继续做空！ 为分散风险，再在期货市场上做空铜价三个月、做多原油、橡胶、锌、铝、大豆、玉米… 撤出来的亿元再投入到科技、物流、互联网和非洲矿产资源项目…… 西洋银行将次贷金融债券全部出手后，将资金投向国内实体经济产业，给中小企业发放贷款，助力内陆地区劳动密集型轻工业的发展…… “你想用不到60亿美元的本金，在18个月内从金融市场上撬到2544亿美元，还想着全身而退！！？” 蔡静怡发现，自家老板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怪物！ 怪就怪在他刚才连什么是净头寸都不知道，现在竟然能想出这种看似周全的计划来！ 怪也怪在，她竟然觉得他这个丧心病狂的计划令人心动！ 她猛的摇了摇头，醒过来之后问：“你凭什么？又是做梦吗？” 林慕阳头也不抬的继续抄答案：“现在市场上的次贷金融衍生品总体规模，作为其主体的美利坚房贷总体规模，就凭这个。” “美利坚的房价在过去的五年里平均上涨了80％，房贷规模1.2万亿，金融机构将这1.2万亿的住房贷款分割、重新组合成各种投资包在金融市场上炒作投资，整体规模差不多达到70万亿了吧？” “去年全球加起来的财富才多少？我记得好像是200万亿美元。” “所以未来两年内，次贷金融市场必然会崩盘，这个巨大的泡沫被戳破的时候，全球经济将会进入寒冬。” 林慕阳放下笔，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笑了笑说：“就凭老祖宗说的，无源之水必不久也，无本之木必不盛也，就凭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蔡静怡一边听他说一边搜索资料，有些数据能搜到，有些数据搜不出来。 她拿过笔记本，在期货市场上一一找出相对应产品的走势，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骇然！ 她不甘心的去看最新的财经专家预测，终于找到停止心慌的言论。 而且都是看好金融市场继续蓬勃向上的利好判断。 林慕阳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在你按照专家的话去做之前，先抬头看看环境和天气，万一天上有打雷闪电，你还有机会离他们远一些。” 蔡静怡问：“什么意思？” 林慕阳笑了笑：“以免他们被雷劈死的时候，你会被误伤到。” 蔡静怡：“……” 林慕阳叹了口气，拍了拍贴身小秘书的肩膀：“小蔡同志，大势所趋之下，认清现实，准备战斗吧。” “走吧小朋友，下楼吃饭了。” 第183章 基建狂魔要觉醒 中午还是在如意包厢用餐。 古朴的装饰风格，雕花的红木桌椅精致而典雅，墙上挂着一幅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古董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盛开的鲜花，散发着阵阵芬芳。。 贵宾楼的餐厅经理们见林慕阳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包厢，所以特意给他留着。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隐形好处之一。 和港岛的艺人们同桌吃饭，苦的却是蔡静怡和高兴这俩北方人。 听着自家大王那一口流利的粤语，他们才突然想起他本来就是南方人！ 霍问西没有完成一个周末内花掉20亿元的任务，倒是在京城朝阳区房产局买下60多套从一进到四进不等的四合院。 其他的不是买不了，而是有的院子竟然有十几户产权人！ 一座院子就能冒出十几个钉子户的可能性，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她没时间耗在这件事上，索性将事情交给她新招来的助理负责继续求购四合院，专心规划她的娱乐帝国版图。 林慕阳听完她的汇报，转头对蔡静怡说： “静怡，等下你打电话让李三多派人过来，先把四进院和三进院收拾出来作为临时办公场所，把这些四合院修缮管理好。” 蔡静怡边吃边点头，随手给李三多发短信，心里却还在想着林慕阳那个疯狂的投资计划。 这时候高兴低头偷偷看了眼手机短信，突然连招呼都不打，放下筷子直接出门。 高少校的异常表现，引来林慕阳一个一闪而过的惊讶眼神，然后又继续和港岛的艺人们闲聊。 霍问西边往林慕阳碗里夹菜边说：“我想请王导拍一部贺岁喜剧，最好赶在春节档上映，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林慕阳问：“什么方面的办法？” “立项审批。现在已经11月份了。”霍问西说：“要是按照惯例，立项审批最少要三个月，到时候再拍就来不及了。” “这事好像归礼部管？”林慕阳琢磨了一下：“先想好题材和故事，然后给蕾蕾她干爷爷先过目，征求他老人家的意见。” 霍问西瞬间秒懂：这就是让钱老大人递句话的事！ 她刚才还说在内地做事最不习惯的，便是什么都要讲人情关系，现在就得学会入乡随俗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能解决问题。 林慕阳接着指出重点：“重要的是主题要符合积极向上，还要能代表港岛和内地互相融合，同时在贺岁档的电影，应该以喜剧为主，我的建议是这样，你可以作为参考。” 霍问西边吃边点头：“好，我会和主创团队商量。” 林慕阳偏头想了想，忽然问：“你说的王导应该是王景吧？传闻他可以一边拍电影一边写剧本，十四天拍出一部电影，这种事难不倒他。” “嗯嗯，就是他。”霍问西说：“他从去年就来京城定居，想要把他的事业发展重心转移过来，您要见见他吗？” “你才是良心娱乐的老板，这事你跟我说不着。”林慕阳笑道：“到时候北方集团各公司安排包场，让全体员工带上家属去电影院给你们捧场。” 港岛艺人们突然整整齐齐的用粤语笑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娘！” 林慕阳和霍问西同时愣了愣，脸上的笑意却没减。 “你们私底下喊喊就行了，不要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林慕阳开玩笑说道：“不然霍总的追求者们会从港岛排队到京城来打我的。” 一个娇小可爱的女歌手笑容可掬的猛点头：“放心吧老板，我们自己人，嘴巴严。” “蔡姑娘这句话说的好，我们自己人。”林慕阳笑着说道：“在我心里，霍总和你们才是良心娱乐最宝贵的财富和核心竞争力，今后咱们一起努力，让咱们公司成为全国最能赚钱、影响力最大的娱乐集团。” “听到没呀！老板发话了，要是不努力要打屁股的！”霍问西板着脸说到一半，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吃饭吃饭！” 众人正说笑间，高兴推门而入，匆匆走到林慕阳身边耳语几句。 林慕阳举起饮料杯子和艺人们示意，带着蔡静怡匆匆离开。 刚出包厢，高兴就说道：“在我们房间。” “嗯。”林慕阳说：“他们一路赶来应该还没吃饭，让酒店送一桌菜上去。” “好。” 蔡静怡转身去安排，林慕阳和高兴上楼，敲开警卫班的其中一个房间。 中年军人背对着门口，反背双手站在窗口，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黄靖柔盘腿坐在沙发上，左右手边各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见到林慕阳进门，机警的回过头看向中年军人： “爸，他来了。” 林慕阳微微一怔，扭头看向高兴。 高兴抬头看向天花板，假装看不到大王愕然的眼神。 中年军人回过头看了林慕阳一眼，又把头转向窗外。 林慕阳走向黄靖柔，蹲在她面前看了两眼屏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意思是你隐瞒不报该当何罪。 黄靖柔在忙碌的间隙回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意思是你又没问，我干嘛要跟你说。 两人无语交流了一分钟，林慕阳才起身走到中年军人身边，背起双手并肩而立。 “我有三年没回京城了。”中年军人说道：“日新月异，生机勃勃，却少了很多人味。” “高楼大厦里出生的孩子，将不会再有胡同里的童年，有些人可能住一辈子也不知道楼上楼下住的邻居是谁。”林慕阳抿唇说道：“有人说这是时代的进步，也有人说这是文明进程的必然结果。” “不说废话了，多说无益。”中年军人微微眯着眼睛，收回视线，看向林慕阳说道：“你把合约给我，我去找金刚国的代表谈细节。” “别着急，先吃饭。”林慕阳说道：“我明年需要三万名工程兵，退伍的也行。” 中年军人挑了挑眉：“我变不出来。” “我知道，你帮我留意退伍的事情，不够的我自己招。” 林慕阳淡淡的说：“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基建狂魔！什么才是真正的龙国速度！” 第184章 弱智又暧昧的小游戏 中年军人在房间里囫囵吃了几口午饭，带走金刚国的投资协议，把黄靖柔留了下来。 “事要一件件做，日子要一天天过，唉。” 林慕阳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能同时用两只手在两台笔记本上工作的黄靖柔，莫名的发出一句意味不明的感慨。 人家之所以能成为军中最年轻的女中校之一，不是没理由的。 黄靖柔嘴角微微上扬，说：“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你竟然是黄镇北的女儿。” “黄姓在北方很少见，我早该想到的。”林慕阳说道：“只是你的长相和你爸相差太大，我没办法把你们联想到一起。” 黄靖柔乐了：“我的长相随我妈。” “那真是好一朵鲜花插在了好一堆那什么上。”林慕阳摇摇头，俯下身子凑到埋头工作的大眼萌妹耳边，问：“静怡，你的长相随谁？” 蔡静怡冷不丁的说：“我的孩子长相肯定随你。” “哈哈哈哈！” 老爹走后，装了二十分钟淑女的黄靖柔终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王，我将来的孩子长相也肯定随你。” 林慕阳被两个女人同时调戏，不满的咬了咬下嘴唇，直勾勾的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罪魁祸首。 高兴双手环胸眯眼午睡，根本不知道大王很想一巴掌把他从13楼给扇到地下停车场。 一群大老爷们果然不能太闲，不然喜欢碎嘴。 蔡静怡说：“关于西洋银行的人事调整，16家分行41家支行的行长都是从内部提拔，安排周末来京城进行晋升面试。” 林慕阳问：“审计部门出发了没有？” “今天早上已经开始了。”蔡静怡说：“各所在地方的监管部门跨区异地审计，再由总行和巡视司分别另外审计。” “呵呵。”林慕阳笑了笑：“也许很快就有人要发生意外了。” 对西洋银行的某些人而言，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林老先生亲自挑选的总行行长，”蔡静怡抬头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南来燕，我看过她的资料了啊，看上去经验挺丰富的。”林慕阳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蔡静怡说道：“南来燕，52岁，人民大学哲学硕士，毕业后赴国外攻读社会学硕士，先后进入两家国外银行从事证券工作，9年前加入西洋银行，历任濠江支行管理部总经理，现任港岛总行总裁助理，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向林慕阳：“几乎没人知道，她是铁面相公的大女儿。” “啧啧啧，咱们家大王手底下真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啊这是。”黄靖柔扭了扭脖子，随口调戏：“臣妾恭喜大王又得良将。” 林慕阳笑了笑，问贴身秘书：“你把我跟你说的事情传达过去了吗？” “港岛总部刚才回复说已经安排专人负责汇总统计了。”蔡静怡说道：“最少也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才能统计出来。” “太慢了！”林慕阳沉声说：“取消休假，加派人手，就是暂停对外营业也要在半个月内统计出结果，制定出提前还款的优惠政策，加上一条：一年内如果能提前偿还住房贷款的客户，免除所有利息和违约金！” 蔡静怡怔了怔，这样做虽然会让回款率飙升，却也会导致利润降低，到时候内部会怨声载道。 很简单的原因：大部分人靠奖金而不是基本工资在过日子。 她想到那个疯狂的计划，微微摇头：“好，等下我按董事局主席命令下发文件。” 既然大王坚信他的直觉，那就按他的意思办吧。 林慕阳沉思片刻，问：“靖柔，你的人尽快把西洋银行的新版管理系统给做出来，大概需要多久？” “有你帮忙的话五天，”黄靖柔想了想说：“你不帮忙的话，一年就差不多了。” 她说完笑着冲他挑了挑眉，同时伸出左手摊开在他面前：拿来吧你！ 林慕阳就势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个“顶”字，笑了笑说道：“一年就一年吧，大不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街上要饭。” 黄靖柔斜眼看他：“我还有津贴，你自己要饭去吧。” 林慕阳又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你”字，摇头说道：“如果局势发展到连我都得去要饭了，那只有外星人打进来才能做到了。” 黄靖柔反手抓住他的左手食指，张嘴就要咬：“你想跟我玩赖皮！？” 林慕阳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才吃饭都没洗手，后面还去了趟卫生间。” 黄靖柔微微一笑：“我辈军人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区区脏手能奈我何？” 她说完直接一口咬住他的食指，两排贝齿轻微用力，直勾勾的盯着他，含混不清的说：“你给不给？我可真咬了啊！” 林慕阳抬起左手，上下左右摇晃，带着她的脑袋画了一个圆，笑问：“你到底是属马的还是属狗的？” 蔡静怡又冷不丁的说：“属马的、属狗的都很配属虎的。” 属虎的林慕阳和属马的黄靖柔同时愣了愣，后者含糊不清的问：“小蔡蔡，你还有空研究这些东西啊？” “我大学室友，外号麻衣神相，他没事就鼓捣这个。”蔡静怡笑了笑说：“巧了，我属狗。” “你们金融界真是爱好广泛。”林慕阳继续逗着黄靖柔，笑着说：“前有社会学硕士哲学硕士，现在有女道士。” “我在外面租的房子。”蔡静怡斜眼看向林慕阳，意有所指的说：“跟我合租的是个男生。” “挺好的。”林慕阳笑道：“提前体验生活，能消除不少因为性别不同而产生的误解。” 黄靖柔睁大眼睛，惊讶的问：“大王，您的爱妃小蔡蔡和别的男人睡了，您一点都不吃醋的吗？” 她说完又赶紧咬住他的手指，似乎很喜欢跟他玩这种弱智又暧昧的游戏。 林慕阳抬起右手在她面前摊开，笑问：“那你呢？你有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 黄靖柔眼疾手快的从他手上夺过u盘，轻柔的含着他的食指吸吮了两下，魅惑的说： “你猜。” 林慕阳摇摇头：“不用了。” 第185章 二换一，值吗? 男人心里只装着一个女人，他是情种。 男人心里装着几个女人，他是正常人。 当男人心里装着所有人，他就是神。 因为，神爱世人。 林慕阳想起这句不知道出处的话时，心说我不是神，我也不想成为神。 神什么都要管。 人间的生老病死，灾难，战争，时不时的还有莫名其妙的凡人向你许下一些莫名其妙的愿望。 就会很累，很烦人。 别人如果不喜欢一个地方，最多只是换一座城市，然后继续生活继续工作。 他却是不得不离开人世，来到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星球上，继续工作继续工作。 没有生活。 哪怕他现在拥有普通人用几十万年时间也挣不到的钱，他也还是一个没有自己生活的人。 蔡静怡和黄靖柔对他的调戏，说明她们已经真正的接纳他，把他当成亲密无间的朋友。 在黄靖柔吸吮他手指的那一刻，他有想过停下来，认真的去生活。 因为 李安安告诉他，那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吴老太不是被谁撞的，是她自己摔倒的。 为了给患有法洛四联症的孩子吊命，婆媳两人每个月都要去黑血站，有时候一个月要去两三次。 去的次数多了，身上带的病也就多了，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那天早上摔倒在路边。 或许就像溺水将死的人，在慌乱之中会不顾一切将救人者一起拖进水底一样，她把责任推到救自己的人身上。 见惯生死的李安安在告诉林慕阳这件事的时候，声音里无悲无喜。 “婆媳俩没有收入来源，靠着下岗的儿媳妇当二道清洁工维持生计，而法洛四联症的患者每天都要吃几种药。” “从吴桂香身上查出十二种基础病和通过血液传播的传染病，从任茵茵身上查出hiv。” “她们偷偷出院，回到出租屋烧炭又喝药，等房东发现的时候，只有没喝药的孩子还有呼吸和心跳。” 李安安说：“在任茵茵的遗书里，说明了那件事的经过。” 林慕阳并没有问她们家的男人去哪里了，无非就是要么死了，要么跑了。 他也没问为什么警方没有联系他，常山市的治安系统内部，从上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处在接受停职检查阶段。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法洛四联症是什么，手术费是多少。 于是在他的认知里，多出一种复杂的、做手术也不见得能彻底治愈的先天性心脏病。 于是在他的认知里，多出一件十万块钱大于三条人命的现实案例。 于是他发现，比疾病更难治的，是整个人类社会的穷病。 最终，他还是为自己在路边救人的事付出了代价。 他给李安安转了二十万，让医院尽快安排手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诬陷他的大人们用她们的死，换来了孩子生的机会。 他的复杂情绪还没能持续多久，郭明川带着郑介民以及临危受命的常山市副市长等人就到了。 在贵宾楼7楼的小会议室，冀州官府和北方集团就未来城项目进行第二次闭门磋商。 双方讨论的合作内容大致框架如下： 冀州官府以价值73.37亿元的亩国有土地入股，持有未来城项目25％的股份，北方集团和升值房地产开发公司分别出资300亿元和200亿元，共同持有未来城项目75％的股份。 冀州官府负责征地、监督项目资金、制定各种优惠政策，围绕未来城项目进行社会资源调配或动员。 北方集团和升值地产负责项目的规划、建设以及后续的整体运营管理。 双方对长达50年的合约期并没有意见，双方存在分歧的点，在于将来由谁来管理那片预计能容纳30-50万人口居住的区域。 林慕阳坚持由官府监督和负责协调、北方集团负责整体商业化管理运营，和居民自决大事小情的方式，将未来城打造成一座人文宜居的高科技新城。 郑介民代表冀州官府提出的异议，在于这种模式在龙国并没有先例，先不说由企业管理的城市的可持续性，以及由居民自决大事小情的优缺点，相关的政策和法律法规是否支持地方官府放权还存在未知数。 在是否合法合规还不能确定的现实制约下，双方的第二次闭门磋商在一片充满欢乐的氛围中结束。 蔡静怡在用晚餐之前，拿出10亿元的胜利汽车厂项目和50亿元胜利飞机制造厂项目预审批文，递给郭明川和郑介民过目。 在先有项目后找地方落地的反常规事件面前，冀州官府方面又看到了新的招商任务。 还是由郑介民充当推销员，向林慕阳介绍府内各地区的产业发展现状。 郑介民又拿出了他的小本本：“原先国有胜利汽车厂所在的定州就具备发展汽车产业的工业基础，原先大部分的企业员工也生活在那片区域。” 郑介民说道：“从各方面来看，定州是胜利汽车厂项目的最优选之一，首先是不用重新选址，对原厂区进行扩建、增加新设备就可以投入生产。” 林慕阳笑了笑说：“郑主任，据我所知，过去二十年随着定州市区扩建，汽车厂现在已经处于老城区范围，您能这样替我考虑，我可真是谢谢您了。” 我要帮你拆迁安置，还得帮你对老城区重新规划建设，这算盘打得真是震耳欲聋。 郑介民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乐呵呵的说：“如果林总想要另寻地址也是可以的嘛，在定州南市郊有块已经征收待开发的土地，占地面积5000余亩，咱们可以将它作为汽车产业园区来规划嘛。” 林慕阳摇头笑笑，说道：“不瞒各位，汽车厂除了生产客车、卡车和轿车之外，将来还要铺上新能源汽车的生产线，这5000多亩土地怕是不够展开规划的。” 他接着说道：“不只是土地面积的问题，还有熟练的技术工人、配套设施、污染等等问题，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一直微笑不语的郭明川，意有所指的说：“产业扶持政策和人才吸引政策。” 这才是最大的隐藏成本。 第186章 针对房地产 林慕阳和郭明川等人一起去了国宾馆，却没有出现在酒会现场。 他们被人带到一间接待室里，待了十分钟就出来了。 林慕阳的那位大客户说：“未来城项目的整体方案我已经看过了，很大胆也很有吸引力。我看不妨试试看，至于具体问题再具体解决，地方上要解放思想，勇于创新，勇于担当，不要害怕承担责任。” 他的这句话给冀州官府吃下了定心丸。 未来城项目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得起来的，也不是一家企业自己就能做起来的，预算高达500亿元的整体项目落地，也不是一个小集体就能独吞的成绩。 于是双方在稍事休息后，从晚上七点半开始，进行围绕未来城项目建设的第三次闭门磋商。 由于郭明川要连夜回常山，冀州府方面的主要负责人就变成了郑介民。 依然是由冀州府国发委、国资委、国土局以及常山市数名相关部门官员组成的谈判代表团，终于要正面面对只有三个人组成的北方集团代表： 北方集团董事长林慕阳，董事长秘书蔡静怡，未来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黄靖柔。 在冀州代表的常识中，招商引资谈判无非就是你提出你的要求，我给出我的条件，然后大家再来讨论如何协调安排各部门职责，如何开展工作，如何推进落实。 可这一次，他们发现坐在对面的一男两女三位年轻人，好像是来给他们上课的。 “各位领导，未来城并不是传统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为了能高效的推进项目建设，在你们制定政策的时候，还要考虑到除了房地产之外的其他产业扶持政策，” 林慕阳说道：“从围绕房地产的钢铁、水泥、建材等产业，再到围绕高科技城市的轨道交通、公共照明、居民的衣食消费等领域，都要涵盖在内。” “你们可以组织企业进行相关物资的生产，届时由我们运营方进行采购，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质保量、充足及时。” 林慕阳笑着说：“因为一旦开工建设，那2万亩地就会马上变成一片彻夜不休的工地，如果某个环节出现材料供应不及时的问题，是会影响到项目的整体建设进程的。” “就比如我们同时要浇筑1200栋住宅楼的地基，这个过程中如果水泥搅拌车的供应中断，那么停的就不是1栋楼，而是1200栋楼，由此产生的时间和其他成本是没办法用数字来计算的。” “再比如，同样是1200栋住宅楼的地基所要用到的钢筋和水泥，哪怕只有1栋使用的材料不合格，剩下的1199栋就得打掉重来。” 冀州府的官员们的常识被他比喻里的数字所颠覆。 从有人类的历史以来，同时修建1200栋高端住宅楼的项目闻所未闻。 就以房地产开发为例，通常房地产企业在拿到地块后，出于各种现实原因和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会将地块分成一期、二期、很多期慢慢的进行开发。 而北方集团竟然要把13.34平方公里的土地，一步到位全部开发完！ 你不考虑资金压力的吗？ 你不考虑人才短缺的吗？ 你不考虑土地升值带来的利润的吗？ 在众官员震耳欲聋的沉默中，黄靖柔打开笔记本电脑，投影到大屏幕上，请他们看了一个颠覆他们认知的建设模拟视频。 从未来城的各种建筑高度，防震防风等级，再到地基开挖、渣土转运路线、浇筑过程各部门协同，再到统一用装配式钢构件材料盖楼，再到各种基础设施建设和楼宇装修同时进行，最后到工程收尾，居民和企事业单位入住等全过程。 视频上的每一道流程都标着明确的时间，在居民入住的那个画面当中，时间定格在2009年9月。 黄靖柔淡淡的说：“用07年一年的时间进行前期准备，用08年半年的时间建设各种建筑的主体，再用一年半时间完善绿化、道路等公共区域的基础设施，对住宅楼和大型商场以及图书馆、体育场馆进行装修，到09年9月份，为龙国建国六十周年献上最好的礼物。” 冀州代表团还没发问，蔡静怡缓缓开口：“在前期的准备过程中，西洋银行将为冀州府的中小企业提供一年到三年的低息贷款，符合条件的中小企业主可以自己申请，也可以由官府出面组织有融资需求的中小企业主到西洋集团进行洽谈。” 她顿了顿说：“西洋银行会向客户提供一对一订制服务，比如存贷款业务，员工工资发放业务，并通过数据分析，向平台上的其他企业推送和他们自身产业有关的行业信息，比如货源、产品求购或出售等等。” 她说着摇头笑了笑，看着面前的文件说道：“就拿最关键的贷款业务来说，中小企业主可以用厂房、设备以及库存产品、生产原材料进行抵押，向西洋银行申请5万到500万元不等的贷款额度，另外参加由官府组织的融资洽谈会的中小企业主，不用再找中间担保人。” 郑介民眼前一亮，急忙问道：“西洋银行能向冀州的中小企业提供多大规模的融资服务？” 蔡静怡眉眼弯弯的说：“暂定500亿元，具体的要看冀州府中小企业的需求，如果超过这个数额，董事局到时候再另行考虑是否追加。” “那……”郑介民又问到：“对中小企业的行业有没有限制？” “有。” 蔡静怡看了看林慕阳，缓缓的对冀州府代表团说道：“所有符合条件的中小企业都可以申请，但是房地产开发企业除外。” “在贷款发放之后，我们会严格监督资金流向，如果发现贷款被人挪用到房地产开发和房产投资领域，我们会立即终止服务，并向所在地法院提起违约诉讼！” 她微微一笑，说：“还有，如果中小企业主本身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东，或者在全国范围内有超过两套高级住宅的，也不符合我们的申请条件。” 冀州府代表团齐齐愣了愣，就很想问： 西洋银行和房地产投资是有仇吗？ 第187章 成绩不是有了吗? 在世界金融危机即将爆发的前夜，调整西洋银行的投资结构，放弃竞争激烈的住房贷款市场，转而向当时处于正在稳步增加的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 林慕阳的这一决策，就相当于在环体育场的长跑比赛中扭头跑出赛道，直接切到终点附近，想输都不容易。 用后来人们常用的说法是：给西洋银行换一条赛道。 犯规？不存在的！ 我只是捡了你们丢掉的西瓜。 在国有企业改革进入深水区、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五大国有银行和地方商业银行倾向于将资金借给大企业和涌入房地产市场的大环境下，嗷嗷待哺的中小企业主们会把西洋银行门口的石狮子给摸成叮当猫。 大企业作为中流砥柱，中小企业才是富民的主力。 只有中小企业发展起来了，社会才真正实现繁荣。 而且作为在地球上因为房子问题而闹掰过三任女朋友的林慕阳来说，每一家用融资手段扩张囤地的房地产企业，每一个拿着钱炒房子的投机客都是他的仇人。 然而他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按照龙国现行的企业规模划分标准，以工业企业为例，同时满足在职员工300-2000人以下，年销售额3000万-3亿以下，资产总额4000万-4亿以下这三个条件的，算是中型企业。 以此为例，你想让年利润1亿的中型企业主们，在房价持续上涨的过程中不多买几套豪宅来保值，根本不现实。 不过反过来说，这些人群也不像是需要靠贷款才能生存发展的样子。 所以为了团结大多数人，在制定这条融资规则的时候，他还是把中型企业给加进去。 之所以要大力扶持中小微企业的发展之外，西洋银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慕阳上任第一天签署的第一道内部文件，就是动用董事局主席的一票否决权，把连同住房贷款在内的房地产投资业务给停了。 住房贷款只收不放，抛售次级贷款市场上的投资包，也等于断掉了西洋银行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所以他在考虑到未来城的建设时，同时也得给西洋银行找一条新的财路。 以西洋银行为中心，搭建一个以中小企业为主的融资服务平台，通过不断的提升服务水平和增加服务内容，来获得源源不断的新客户增长。 服务好需要贷款的中小企业，在体验过传统银行的臭脸和申请贷款的艰难之后，企业主们会选择将来往资金、工资发放和企业存款放在哪里，就不用多说了吧？ 闭门磋商继续。 北方集团提出了要求，也显示了资金实力，轮到冀州府代表团给出诚意和优惠条件了。 “上星期，我往北方集团和其他几家公司追加投资了总共300亿元。”他缓缓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各分公司账上躺着巨资却不知道要怎么花出去，光想着吃银行利息了。” 郑介民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你拿来给我，我帮你花！ 他笑着问道：“林总是说哪几个产业啊？” “所有的。”林慕阳摇摇头：“物流、科技、娱乐、安保、酒店物业等等这些，每天只出不进也花不了几个钱，真是愁人。” 黄靖柔咬着下嘴唇，蔡静怡也咬着下嘴唇，四道美丽得醉人的射线，分别从左右两侧齐齐盯死在自家大王的厚脸皮上。 欲言又止。 “未来城项目既然要整体开发，那么现在安保公司和物流公司就要另外找地方。”郑介民转头问道：“于副市长，你们常山火车站那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林总的项目落地啊？” 临时加入代表团，管理房地产开发和城市规划等领域被的常山市副市长于明被郑介民当众点名，愣了一下说道：“有。西货场和与之相邻的仓库和露天货棚有9万平方米。” 郑介民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的队员。 于明想了想说：“东货场和周围的仓库，老旧小区加起来有20万平方米。” 郑介民等了几秒，见他没有补充，看向林慕阳问道：“可以合理利用老货场的建筑和场地，不用再重新耗资建设，林总您觉得呢？” “我是没什么意见。”林慕阳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集团是联盟型架构，各分公司有他们自己的负责人，具体他们是怎么计划的，我们一般不会过问。” 想坑我，没门。 “那就等回去之后，约上相关部门一起去现场看看。”郑介民不死心的说：“科技公司呢？林总有什么计划吗？” 林慕阳直接看向黄靖柔。 飒爽美女中校在笔记本上打开ppt：“各位领导，请看大屏幕，这是我们未来科技的五年计划。” “在未来城还没有建成之前，我们先在常山市区内办公，大家都知道，科技公司对供电的稳定性要求很高，所以我们的需求除了不能停电之外，还得有能够同时容纳两万名工程师居住的住宿区域。” “两万工程师！” 郑介民激动得差点破音了！ 冀州府即将迎来第一家有望突破千亿产值的高科技企业！ 冀州府即将迎来第一家…… 哦，北方集团刚刚被某人注资300亿元，也就是说冀州府第一家资产规模上百亿的民营企业诞生了。 他突然愣了愣，今年招商引资和人才引进的成绩这不就有了吗！ 他看向于明说道：“于副市长，这件事情交给你们常山来统一协调安排，有没有问题？” 于明连忙点头保证：“这个没问题，我明天，哦不，等下开完会就安排人去调查了解。” “于副市长放心，我们公司的账上还躺着100亿，该付的钱我们还是会付的。”黄靖柔笑吟吟的看向某人说：“不然我老板会怪我花钱速度太慢。” 郑介民本来还想给出一点甜头，由冀州府人员承担住宿和办公区域的费用，可黄靖柔这句话提醒了他：冀州府欠你老板的40亿可还没还呐！那还是你们自己出吧！ “免税！五年税收全免！”郑介民给出第一个政策，又表明决心：“除此之外国家的政策扶持项目，我亲自替你们去跑！” 第188章 你骄傲的飞远 林慕阳被郑介民的“豪爽”给气笑了。 你竟然把本来该给我的东西，拿来收买我的人心？ 他笑吟吟的说：“郑主任，按照政策，高科技企业本就是5年税收全免，而且据我所知，高科技企业的扶持项目，也是由各地方的国发委管理审批的。” 郑介民眼见被拆穿，不慌不忙的狡辩： “哎，林总，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各地的政策虽然大同小异，但是真要落实到具体，还是有差别的。” 郑介民笑着说：“还有扶持项目的审批，虽然是我们国发委负责的，但是也还要向上汇报审查的。而且对于国家级的扶持项目，我们地方上也只能充当跑腿的角色。” “嗯，郑主任说得有道理。”林慕阳点点头，转头问蔡静怡： “蔡秘书，你不是喜欢南方的山水吗？让靖柔带你去南方考察如何？” 蔡静怡笑容灿烂的说：“好呀好呀！” 郑介民张了张嘴，一阵牙疼。 这林总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呢？ 自80年代大学毕业，从山区的基层办事员，一步步走到厅局级的领导岗位上，郑介民用了二十年。 有数据分析显示，在体制内能从办事员升到厅局级的几率为万分之一。 由此可见，郑主任能在全国近800万名公务员当中脱颖而出，不但有能力，而且有很强的能力。 可是最近每次面对林慕阳，他却总是有力也使不上。 一方面是因为他以为林慕阳的来头深不可测，能让冀州府从天而降一笔40亿元的债务。 另一方面，他是吃了没经历过资讯大爆炸时代的亏。 林慕阳身为领导司机，耳濡目染的见证过的后世官场规则，如果全写出来，第一时间就会被列为禁书。 然后再被至少800万公职人员偷偷藏起来，当成教科书拜读。 每次郑主任想使出暗器，都被林慕阳一一拍了回去，有力也使不上。 北方集团的三人组面对对方的七八个最低也是副厅级的谈判阵容，以一种近乎碾压的从容在应对。 林慕阳知道郑主任想要为冀州府近7000万人民尽可能多的争取到发展项目，郑介民却不知道林董事长的最大软肋是时间紧迫。 于是现在的情况对于林慕阳来说，就变成我有钱你没有，你能给的资源别的地方一样能给，你不表现出更大的诚意，我就去找别人的谈判态势。 而对于郑介民一方的冀州官府而言，却刚好相反：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再想多给就得面临犯错误的风险。 郑介民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终于给他想到一个能体现出冀州府的诚意，又不会犯错误的办法来。 “林总，我们可以成立由业务骨干组成的专项工作组，为包括未来科技在内的北方集团产业集群保驾护航，开通绿色审批通道。” 他顿了顿说道：“只要在冀州府范围内，无论贵方想要在哪里投资，只要当地有符合政策法规的土地，由我们的专项工作组出面组织协调，制订税收优惠政策和相关产业链的扶持计划等等。” 郑介民或许还在想飞机制造厂和汽车制造厂的事，竟然说可以让北方集团在冀州府任意地区选择闲置土地，再由冀州官府和当地官府协商制定税收优惠政策，以及其他各种产业扶持政策。 这就等于给林慕阳张开血盆大口的机会了。 那天沙青说她家在雄县的时候，他就在琢磨着要怎么提前落子，郑介民这番表态，无异于正中下怀。 眼看郑主任见“贵方”这种见外的话都说出来了，林慕阳想了想，问蔡静怡：“蔡秘书，物流和安保似乎在火车站和市中心更方便开展业务吧？” “确实。”蔡静怡点点头，说道：“不过在市中心的建设成本太高，还有可能涉及到拆迁以及产权不清等等问题。” 郑介民给于明使眼色。 “土地出让金可以分期支付。”于明赶紧表态：“只要是在我们市府管辖的范围内，拆迁工作和产权不清都不是问题。” 林慕阳笑着说：“回头我和王铁李三多他们说说，看看他们的意思。” 他看向郑介民说道：“郑主任，良心娱乐和左氏集团的影视制作基地到现在也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还有汽车产业园区。” “我想将这两个项目放在同一个地方，既能带动当地旅游和餐饮住宿行业的发展，又能满足这两个项目之间的一些互通有无。” “同时后续可能还有其他的配套产业要发展，”他想了想说：“所以需要的土地资源现在还无法预计，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数字会远远超过未来城项目所需要的2万亩土地。” 郑介民见到有机可乘，立刻来了精神：“那咱们抽空到各地方走走看看，也请你们顺便游览冀州府的山河壮丽。” “谢谢郑主任，我今天还想着骑上毛驴把冀州走一走呢。”林慕阳埋完伏笔之后，笑着说道：“不瞒各位，我们集团成立到现在，人才极度短缺。” “别的企业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刚好相反，一堆糙汉子有堆积如山的大米，却没有足够的巧妇。” 他看向郑介民，笑着问：“郑主任，等专项工作组成立之后，牵头组织冀州府内那些没米的巧妇，和我们这些没有巧妇的糙汉子坐到一起谈谈合作，联络联络感情，您觉得如何？” “这个没问题。”郑介民说：“几乎每个月我们都会组织中小企业座谈会，这个月还没召开，到时候可以扩大邀请面，让全冀州的中小企业主齐聚常山，共同探讨共同学习进步。” 林慕阳见主要目的达成，不再咬着郑主任不放。 看了看时间：“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如何？你们还要回去安排工作，我们这边也要准备准备。” “今天星期二，”他想了想，问：“郑主任，未来城的项目，星期五应该能签约了吧？” 郑介民本就是为项目而来，说：“可以，回去我们就邀请主要媒体，筹备签约仪式。” 就此，第三次闭门磋商在双方友好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第189章 我也有笔大生意 送走冀州府代表团，林慕阳回到房间立刻给陈浩然打电话。 他把手机按下免提，左手搂着美女中校，右手搂着大眼萌妹的肩膀，按耐不住兴奋的报喜。 然后说:“浩然哥，咱们继续玩把大的！” 陈浩然的声音反倒相当淡定：“说吧，你想要玩多大。” “光靠额度有限的贷款，肯定不能满足那么多中小微企业的资金需求，所以还得给他们准备另外的选项。” 林慕阳笑了笑：“把相应的股份卖给我们，我们再追加投资。” “阿西巴！”陈浩然愣了愣，直接爆粗：“你这是想在涉及未来城的产业上都插一手，将来不管能不能挣钱，花出去就先挣回一部分啊！” “知我者，浩然哥也。”林慕阳桀桀怪笑：“你多准备点股份转让协议，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 黄靖柔和蔡静怡互视一眼，同时抿唇摇头。 自家大王这脑子，不拿去解剖可惜了。 各自回房洗漱之后，三人小组穿着睡衣又齐聚客厅。 林慕阳还做不到万事藏于心，只能将计划写下来，提醒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毕竟系统兄留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多到黄靖柔先后从他这里拿走的两个总共32g容量的u盘，才消化了其中不到十分之一的内容。 她哪里知道，林慕阳变魔术给她变出来的东西里，除了一些稍微领先这个时代两三年的技术之外，还有以现有的硬件水平无法支撑的、大量不同大小类型的成熟的区块链应用技术。 嗯，没错，他把这东西提前拿出来，让黄靖柔提前熟悉。 因为他不懂那些技术的原理、设计规范、操作指南和性能指标等等。 他只知道要将跨时代的技术做到应用于现实并进行大规模量产，他还有很多路要走。 第一步就是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对新技术进行理解，学习，掌握，为后续的投入生产做准备。 他们各自忙到深夜，到最后竟然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高兴从阳台上吹完冷风，回到屋内看着三人的睡姿，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嘿嘿一笑。 第二天。 年轻身体的自然反应，让察觉有异的林慕阳从大床上醒来。 看着左边还在沉睡的大眼萌妹，看着左边躺着的飒爽女中校，再看向自己身上正微微隆起的被子区域，他立马伸出手按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把黄靖柔的手从脖子上拿下去，把蔡静怡的腿从腰上放下去，想从这两个女人的包围中间滑下床。 紧接着衣领一紧，又被人提回床头。 飒爽女人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想把科技公司分成四个分公司，成都、咸阳、京城还有常山，你有没有意见？” “可以啊，你决定就好。”林慕阳问：“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我没有担心什么，只是想让每个地区的人才能就近上班。”黄靖柔说：“所有人才都往沿海的大城市汇集，总有因为竞争压力太大选择回乡的。” 林慕阳说：“入职最少签五年，不愿意的就算了。” 黄靖柔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给我的那些东西，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嗯，懂得就好。”林慕阳笑了笑：“给集团挣到第一个千亿营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是必须的。”黄靖柔扬起下巴，“别的不说，等把电脑的操作系统给做出来，我们就能从西方巨头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操作系统？”林慕阳愣了愣：“这么快的吗？” “又没有多难。”黄靖柔笑了笑：“设计原理我们中队的姑娘们看两次就懂了，正加班加点的攻克呢，到时候不仅操作系统，连16核处理器我也能给你搞出来。” “这么快！”林慕阳皱了皱眉：“我本来预计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现在没办法了，只能提前动手了。” “什么？”黄靖柔迟疑了一下，问：“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办厂生产吧？” “那倒不是。”林慕阳说道：“我本来打算用西洋银行买入一家电脑集团的股份，然后用他们的资源和渠道，大批量生产和销售，用最快的时间把国内的电脑硬件进行更新换代，方便大家做事。” “哪家？”黄靖柔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你说的是科学院持股的那家？” “嗯。”林慕阳点点头：“他们有成熟的管理机制和生产销售渠道，只需要把管理层给换掉就行了。” “这个不难。”黄靖柔挑了挑眉：“在国防安全面前，自然会有人出面让他们深明大义卖出股份。” “现在看来只能如此了。”林慕阳微微摇头：“他们用了将近二十年布局，逐步稀释原始股权，本来我还以为要打一场商战才能拿下来的。” “你准备好钱就行，到时候我挑几个人去接收管理。”黄靖柔伸了个懒腰，在蔡静怡的脸上轻拍几下：“开工了开工了！时间不等人！” 蔡静怡猛的睁开眼，意有所指的问：“你不是早就开工了吗？” 黄靖柔挑了挑眉：“小蔡蔡你可以的，你来接班继续，我去干活了。” 蔡静怡缓缓坐起来活动着肩膀，目送黄靖柔出门，转头看向林慕阳，眼角斜了某处一眼，嘴角微微一勾： “大王，我也有笔大生意要和您谈呢。” 林慕阳紧张的问：“什么大生意？” 蔡静怡掀开被子，几秒钟后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刚才我听你们说要收购电脑集团，我就想着你不是让我查的那些代工厂吗？”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问：“然后呢？” 蔡静怡的眉心微微皱起，闭上眼睛轻哼了声，片刻后才说：“在汽车产业园附近再盖一片厂区，把代工厂搬过去，周围地区的劳动力就会向那里汇集，有了人气自然就会有人过去投资。” 她轻咬着下唇，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昨天我查到扶桑有家大集团正在处理他们的全套九成新的生产线，我就打听了一下。” 第190章 通用汽车危机 林慕阳把蔡静怡从身上挪开，问她查到什么。 蔡静怡不满的撇撇嘴：“必达和士通是属于同一家母公司的两家半导体企业，生产存储器和电子产品整机以及零部件的。母公司要调整战略，将附加值低的产业全部抛掉。” 林慕阳来了兴致：“除了半导体代工的生产线，他们还处理哪些设备？” 蔡静怡想了想，说：“没有了，不过另一家美利坚的汽车品牌在抛售士山重工的股份。” 林慕阳皱眉想了想，问：“是哪家美利坚车企？” “通用。”蔡静怡说：“他们要价7亿美元出售士山重工21％的股权。” “通用！” “买下它！不惜代价！”林慕阳猛的坐起来，“通过它的关系把咱们需要的生产线买回来！” “嗯～好！”蔡静怡过了一会儿才说：“用你的私房钱买？还是从西洋银行用贷款支出？” 林慕阳咬牙说道：“这是公事，自然得让集团来承担。” 蔡静怡哼哼着说：“那我让他们准备好资料，再让陈总监提交贷款申请。” 林慕阳翻身：“财务流程上的事情你安排。” 林慕阳兴奋的下床，光着脚在地毯上来回踱步：“老子怎么没想起来呢，它马上就要破产了！” 到时候它们的先进生产线、那些享誉全球的子品牌和遍布全球的售后维修渠道，能让胜利汽车从籍籍无名一下子跳到全球知名企业的行列中。 蔡静怡不知道大王为什么而兴奋。 越是接触，她就越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很多很多。 她现在的任务是监视他，同时还要尽心尽力的协助他的工作。 “对了，苏茉已经到常山了。”蔡静怡边起床边说：“我让她先过去协助公司招人，整理集团制度。” “苏茉是谁？？”林慕阳想了想，“就是你给我找的行政秘书？” “嗯，我大学校友，之前在沪岛一家外企工作。”蔡静怡说：“前段时间离职想要自己创业，结果…” 她耸了耸肩说：“男朋友带着她准备创业的钱，还带着她闺蜜跑去国外了。” “呃……希望她能节哀吧。” 林慕阳无语笑笑，突然问：“那咱们的财务总监呢？” 他不提还好，一提蔡静怡就摇头：“我小姨这几天除了在公司调教财务部新招的那些小年轻，就是往各家银行跑。” 林慕阳奇怪的问：“她往银行跑什么？” “她在家看法制新闻被吓到了。”蔡静怡说：“去年有家酒业集团的几千万元货款存在一家银行，结果需要的时候竟然发现货款不翼而飞，上个星期刚宣判。” 林慕阳呵呵笑问：“判决结果是不是内部人员个人所为和银行无关，所以银行不用承担赔付的责任？” “嗯。是这样。”蔡静怡摇头感慨：“银行的代理律师辩护的理由当中有一条，那家酒业集团没有派人去银行查询过，认为储户没有尽到查询的义务……” “呵呵，无耻之尤。”林慕阳叹了口气：“人家的钱存在他们银行，钱也是在他们银行内部丢的，这能怪到储户头上。这案子的法官也是糊涂至极。” 他说着突然一惊，想起那个让社会道德倒退五十年的案子，不就是发生在这个月吗？ 是11月份哪天发生来着？ 系统查到发生在11月20号早上。 林慕阳摸着下巴想了想，给陆丰收发了条短信。 之后收回发散的心思，问：“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没有特别的安排。”蔡静怡提醒道：“明天你要在常山接待你的南方朋友们。” “擦，我差点忘了，浩然哥也没跟我说。”林慕阳一拍脑门，“还好有你啊吕雉。” 蔡静怡问：“所以我们今天回常山吗？” 林慕阳环顾一周卧室，感慨的叹了口气： “回啊，他们人都走了咱们留在这里做什么。” 蔡静怡望着脸色突然变得落寞的老板，忽然有些心疼。 “你也跟着我出差好几天，”林慕阳想了想说道：“今天下午给你放假，好好陪陪家人，等公司走上正轨了，再给你补假如何？” 蔡静怡抿唇想了想，点了点头。 用过早餐，说走就走。 从来时的五辆车，增加到十四辆。 除了霍问西和黄靖柔带的团队之外，还多了一位着名的导演和着名女歌手，以及西洋银行的七人工作组。 在高速入口，两部军用牌照的吉普车加入车队。 一部在前引领，另一部在后方压阵。 黄靖柔和蔡静怡被人从728上给挤走。 黄镇北一上车就打量着728的内部结构和装饰，问了高兴几个关于车子的问题。 比如加装一吨重的防护装甲，这辆豪车还能不能跑得起来。 高兴说可以试试，反正再过几天他就回部队了，让林总的司机头疼去。 林慕阳说自己会开车，以后除了长途出行之外，大概率是不会再配司机了。 “这可不行。”黄镇北说：“你身上的担子重，每天在路上能多休息也是好的。” 林慕阳淡淡的说：“我到今天才只活了二十岁四个月零二十七天。” 黄镇北斜了他一眼：“你身边不能没人。”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扯什么休息不休息的。”林慕阳笑了笑：“我没合适的人选，您有没有推荐的。” 黄镇北一如既往的谨慎：“先说你能给什么待遇，还有什么要求。” “司机岗五千，要是您还安排其他的任务，那就另算。”林慕阳摸着下巴，瞥了眼高兴的后脑勺：“要求只有一个，不能把我扔到两个女人的床上过夜。” 黄镇北想了想，“月薪一万五，我给你找个可靠的。” “能跟我干几年？”林慕阳说：“我不想身边的人换来换去的。” “十年八年没问题。”黄镇北说：“我的兵各项素质都是一流的。” 林慕阳笑问：“您该不会是想给我找个兵王来吧？” “应该的。”黄镇北淡淡的说：“如果制度允许，我早给你配警卫排了。” “行。”林慕阳笑笑：“只要不是高兴就行。” 高兴：…… 黄镇北突然反应过来：“这两天你身边只有你那女秘书和我女儿对吧？” 林慕阳看了眼高兴，微微一笑：“您猜。” 高兴：…… 第191章 果冻弟弟来串门的吗? 一回到常山市区，林慕阳发现才离开几天，这座城市竟然变得有些陌生了。 最显着的变化就是道路两边巨大的广告牌上，北方集团的招聘信息取代了卓越集团的房产项目广告。 街上来往巡逻的长城安保小队，似乎也更多了。 大概有二十多组，每组十人，就是二百多人。 在谢豪和郑大虎带人连着几天加班加点的抢工下，金帆酒店恢复正常营业。 可是在踏进酒店的那一瞬间，林慕阳却皱了皱眉。 来到这里整整一个月，每天都住在酒店里，让他有种本能的抗拒。 在酒店用完午餐，他派人送蔡静怡回家，才去往集团总部。 在这座拥有二百多万人口的城市，像北方集团这样，一下子招聘近上千名新员工的企业，还是头一家。 在李三多在南营的安保公司营地里还另外设置了退伍军人报名点、黄靖柔在别处另外增加了三个科技公司招聘处的情况下，刚投入使用的北方集团大楼总部一楼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人才市场。 不到五百平方米的区域，被划分成六个区域。 安保、物流、娱乐、房产、科技、集团总部，几乎所有区域都坐满了来求职的人。 从行政文职到内务清洁，从业务销售到技术工种，应有尽有。 林慕阳带着高兴在一楼晃荡，那些负责招聘的人员竟然不认识集团大老板。 来往穿梭负责招待的金帆酒店的姑娘们倒是认出了他，她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高兴用眼神把那声“林总”给逼了回去。 高兴幽幽的说：“大王，要是吕后娘娘在就好了啊，也不至于没有人看得出来您在微服私访。” 林慕阳笑问：“怎么？她刚回家还没一个小时你就想她了？” “是的啊，我替大王想的。”高兴说道：“刚才你可是叫错了好几次静怡。” “我那是一时习惯。”林慕阳哼了一声：“你竟然没被老黄吊起来打，这点倒是让我感到惊奇。” 高兴说：“我们首长即使要打，也应该先把那个睡了他女儿的人打了才轮到我吧。” “高少校，”林慕阳微微一笑：“你敢不敢当着黄中校的面，把你刚才这句话再说一次？” “有什么不敢的，她又不是我的上级。”高兴挺起胸膛，骄傲的说：“再说了，她连昨晚那件事都没怪我，怎么可能因为我说了一句实话就要收拾我呢？” “高兴啊，你这张嘴迟早要被女人给撕烂的。”林慕阳缓缓踱步，一边观察着求职者们一边问：“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对吧？” 高兴碎嘴说道：“嗯，我们再不回去就变成逃兵了。” “高兴啊，你给我出个主意如何？”林慕阳感慨的问：“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们又不能收我的钱，也不能收我的物，我要怎么才能感谢你们陪我走了这一路呢？” “给我们警卫班送面锦旗？”高兴咧嘴笑道：“这个可以有，礼轻情意重啊。” “20块钱的锦旗就把你乐成这样，还有没有点追求了？”林慕阳瞥了他一眼：“你走吧。” 高兴愣了愣，随即笑道：“别介呀大王，那您说怎么办？” “我有一个想法。”林慕阳说道：“你去和兄弟们商量商量，我想把他们的家人接到集团来工作，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必须愿意！”高兴想也不想的说：“不过我们班里的都是外地兵，您还是想想就得了。” “那就每家20万元的创业贷款吧。”林慕阳想了想说：“为期十年的无息贷款，支持他们的家人在当地创业。” 高兴怔了怔，说：“大王您可别，都是穷人家孩子，没有几家会做生意的，万一到时候赔了，这贷款还不上的。” “不会难道不可以学吗？”林慕阳瞪了他一眼：“有点追求好吧？你们跟我跑了这么多天，见了这么多人，还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再说了，贷款还不上就慢慢还，”林慕阳说道：“我给他们当担保人。” 高兴愣了愣，忽然咧嘴笑道：“有北方集团董事长、西洋商业银行董事局主席，我们家大王联名担保，这事好像可以有。” 林慕阳说：“什么叫好像？必须可以有。” “是不是必须，我还得先请示我们首长才知道。”高兴咧嘴说道：“不过嘛……” “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林慕阳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就去商量去请示，给你二十分钟，到时间给我把账号交上来！滚蛋！” 高兴立马闭嘴，转头张望一阵，抬脚匆匆离开。 路过闻讯而来的沙青身旁时，他打招呼的时候提了一嘴：“三老板娘，你们老板今天情绪不对噢。” “什么三老板娘？”沙青懵懵的问：“我们林总怎么了？” 高兴低声说：“从京城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闷闷的，刚才在酒店吃午餐的时候，他比平时少吃了两碗米饭。” 沙青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问，匆匆紧走了几步，走到林慕阳身旁。 她探过身子看了看林慕阳的脸色，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慕阳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笑问：“你感冒好了吗？怎么瘦成这样了。” “感冒前天就好了的。”沙青脸红红的说：“咱们公司好多人都瘦了，又不止我一个。” 林慕阳问：“喔？还有谁瘦了？” “大家都瘦了啊，大小王总、谢总、李总，林教授，”沙青说道：“瘦得最厉害的是陈律师和小公主。” “贝贝？”林慕阳的心里一紧：“她怎么了？” “刘总下落不明，刘副市长被停职调查。”沙青叹了口气，说道：“她可能在学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吧。” 林慕阳皱了皱眉，问：“刘家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没事的吧？反正我没听说。”沙青说道：“陈律师或许知道。” 林慕阳问：“浩然哥在公司吗？” “在的。”沙青说道：“陈律师这几天吃住都在公司，除了给法务部开会，就是楼上楼下到处检查…”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道戏谑的调侃： “哟，这不是果冻弟弟嘛，这么巧来我们公司串门？” 第192章 小公主长大了 陈浩然瘦得有些脱相。 原本斯文帅气的俊美，变成颧骨凸起眼窝深陷的瘦削。 “你是浩然哥的双胞胎弟弟吧？” 林慕阳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绕着陈浩然上下打量了一圈：“嗯，果然除了身高一样之外，还是你哥比较帅一点。” 陈浩然默默的竖起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身边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犹如混血儿的年轻女人：“苏茉，这就是我们集团的大老板了。” 苏茉面朝林慕阳微微躬身：“林总好，我是您的行政秘书苏茉。” 林慕阳伸出手，笑道：“你好，欢迎你加入北方集团，有了你的到来，我们团队的综合实力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苏茉连忙伸出手和顶头上司握住，有些拘谨的说：“林总，我很荣幸能成为团队的一员，我会努力做好工作，为集团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不愧是在外企待过的，人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 林慕阳抽回手，缓缓走向电梯，边走边笑问：“苏秘书是哪人？” 苏茉始终落后他半个身位，轻声回道：“我是伊犁人，在京城上的大学，毕业后去的沪岛。” “这是既读万卷书，又行万里路啊。”林慕阳笑问：“在常山还习惯吗？这边可比沪岛要冷一些。” “不碍事的，伊犁的冬天比常山更冷。”苏茉先一步伸手按下电梯，很自觉的让开身位，微笑说道：“听蔡秘书说您身边还缺一个提包的，我就自告奋勇报名了。” “我倒是差点忘了，伊犁确是比常山更靠北。”林慕阳进电梯，解释道：“蔡秘书今天下午休息，明天你们校友就能相聚了。” 苏茉等陈浩然和沙青进入电梯，才跟着走进，不再说话。 林慕阳和陈浩然相视一眼，又互相打量一番，一个摇头一个耸肩。 几分钟后，林慕阳终于来到属于他自己的第一间办公室。 门开着，有只粉红色的大兔子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看着电脑一边低头记着什么。 林慕阳轻手轻脚的特地绕到她的视线盲区，走到她的身后，伸出双手蒙住她的眼睛。 刘贝贝猛地一呆，迅速抓住林慕阳的手，蹦起来的同时惊喜喊道：“果冻你回来啦！” 林慕阳反手握住她的双手，抿着唇上下打量。 俊俏的鹅蛋脸上还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只是褪去青涩的婴儿肥，多了几分英气和坚毅。 刘贝贝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下一秒却被他抱住，整个身子被他往上提了提又马上被放下。 粉红色的羽绒服把一张俏脸映衬得更红，“果冻你干嘛呀？” 林慕阳摸着她的丸子头，柔声说：“沙青说你瘦得厉害，我想验证一下她是不是在骗我。” “也没有多瘦啦。”刘贝贝拽着他的手把他按在老板椅上，自己坐在扶手上，说道：“我今天早上有称过体重，我现在还有92斤喔。” “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你两样都不沾，不是瘦是什么？” 林慕阳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学习资料，又看向她做的笔记，握着的手却始终没松开。 “沙青姐的体重也没过百啊，她既不矮也不是…” 刘贝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其他人，笑着把形容爆炸姑娘好身材的话给咽下去。 林慕阳心里微微一叹。 那个心直口快，心里干净得像张白纸的小公主，终究还是长大了。 他指了指屏幕上和笔记上的管理课程内容，柔声问：“你不在学校好好上课，怎么跑出来了？” “这学期的主课我都学完了呀。”刘贝贝想从林慕阳身旁起开，却被他反手搂住腰：“我请了半个月的假，来公司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林慕阳明知道她在说谎，也没揭穿她，柔声问：“舅妈出院了没？” “嗯嗯，舅妈前天就出院了。”刘贝贝咯咯笑道：“刘早早还在医院的看护箱里出不来，舅妈和我外公外婆回老房子住了。” 林慕阳微微皱眉，问：“老房子里人多嘈杂的，她怎么回那边坐月子？” “没有啊，租客都搬走了的呀。”刘贝贝说道：“自从外公外婆决定要拆老房子，舅舅给那些租客赔了一笔钱，让他们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 林慕阳想了想说：“你现在让安惠带你去买菜，晚上咱们回去吃。” 刘贝贝怔了怔，随即开心的笑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找安惠姐。” 她抓起帆布挎包和桌上的笔记本，噔噔噔的跳出几步，忽然回过头问：“你想吃什么？饺子吗？” “好。”林慕阳笑着说：“多准备点，可能人比较多。” 刘贝贝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比较多是多少？你得给我一个大概人数的呀！” 林慕阳数着说：“咱们这里就有五个啦，还有高兴他们十一个人，霍总和黄总那边你得自己去问问人数，谢豪、王铁、李三多和陆丰收他们几个，” “哦哦哦，我懂了，还有晓莉嫂子和大利哥，”刘贝贝举一反三：“安惠姐她们组，” 她看向陈浩然问：“浩然哥，林菲姐和安安姐应该有空的吧？” 陈浩然一边泡茶一边温和的笑着说：“她们是你闺蜜，你自己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刘贝贝想了想，抬脚朝门外走：“那我去了喔，你们先忙着，记得吃饭时间喔。” 林慕阳走出办公桌，目送她的身影在走廊上消失，微微叹了口气。 他的视线扫过桌子上的台历，忽然微微一怔。 转头问沙青：“今天下午全公司放半天假，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 沙青想起高兴对她的话，说道：“管理层已经入职半数，放半天假应该问题不大。” 林慕阳边走边吩咐道：“那就休息半天，你们两个去给入职的新员工发过节红包，之后去槐树村找我们。” 沙青和苏茉被这个突然的决定整得有些懵逼。 陈浩然倒掉刚刚泡好的茶，解释说：“今天过节，林总要请大家吃饺子。” 沙青疑惑的问：“过什么节？” 陈浩然单手插兜去安排工作，头也不回的指了指桌上的台历，笑着说： “三老板娘，今天立冬。” 第193章 你这么会玩的吗? “你就非得跟我们一起去买菜嘛？” 林慕阳被两个异性挤在中间，幽怨的问黄靖柔：“好歹你也是总经理，给你手下的人发发红包，安排他们过节不好吗？” “你是不是傻？我手下那帮是什么人？全是工程师啊！”黄靖柔搂着他的胳膊，单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你让工程师过节，还不如把给他们的红包包得厚一点。” “人家千里迢迢的跑来常山是为了工作的，结果你一句话就得放半天假，哎，”黄靖柔叹气说：“怪不得小蔡蔡叫你败家大王。” 刘贝贝侧脸眨巴着眼睛问：“靖柔姐，小蔡蔡是谁？” “小贝贝呀，小蔡蔡是咱们果冻弟弟的贴身秘书。”黄靖柔故意逗她：“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的贴身秘书喔。” 刘贝贝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林慕阳：“果冻，是这样的吗？” “嗯，她说的基本属实，不过，”林慕阳指了指黄靖柔：“她昨晚也和我睡过了。” 坐在728副驾上的陈浩然手抖了一下，把编辑给林菲的短信发出去，竖起耳朵听八卦。 黄靖柔一门心思把事情搞大：“对的喔，大老板娘，我昨晚和小蔡蔡一起把你的果冻给睡了。” 陈浩然忍不住回头看向果冻弟弟，戏谑的笑容和抿着的嘴唇已经表达了一切： 你这么会玩的吗？ “噢，我知道了。”刘贝贝点点头，问林慕阳：“果冻，是不是像咱们那样睡的？” 林慕阳还没回答，黄靖柔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的探过头问：“你们是怎么睡的？” 陈浩然和高兴同时竖起了耳朵，只听刘贝贝说道：“就是躺着睡呀，不然还能怎么睡？” 黄靖柔愣了愣，追问道：“穿衣服的吗？” “当然啊。”刘贝贝咯咯笑道：“我们以前要么在网吧包厢里睡的，要么在单行道的包厢里睡的，不穿衣服不就被人看光了嘛？” 黄靖柔奇道：“啧啧啧，看不出来，你们还挺叛逆的喔。” 林慕阳索性闭目养神，懒得解释。 “不是的喔，我们去网吧是通宵学习的，”刘贝贝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果冻要写东西，我要看国外的各种演唱会。” 黄靖柔继续追问：“那酒吧呢？” “我们以前在酒吧兼职的呀。”刘贝贝说：“我是驻唱他是保安，他有时候累得不想动了，就让我跟沙青姐申请睡包厢啊。” 车上的其他三人同时微微一怔，竟然不知道林慕阳还有当过保安的经历。 陈浩然认识林慕阳的时候，他已经是单行道酒吧的娱乐总监了。 “果冻那时候一天要打两份工，白天一大早就要去印刷厂当学徒，”刘贝贝说道：“晚上还要在单行道当保安，要工作到凌晨三四点，所以才要睡包厢的。” 陈浩然心说难怪某人一回到常山，见到刘贝贝后就不想再谈工作，原来如此。 林慕阳听着刘贝贝讲述原主的过去，忽然明白自己对她的宠溺，除了想向刘家人报恩之外，还有患难之交的深厚情谊在其中。 他不想说沉重的私事，开口转移话题，问： “高兴，我让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请示过了，首长说下不为例。”高兴咧嘴笑道：“等下我就让他们把账户交上来。” “嗯，明天就让静怡安排，”他忽然想起来有件事给忘了，“西洋银行的工作组还在酒店是吗？” 高兴说道：“谢豪带他们去逛常山选址了。” 林慕阳本意只是岔开话题，没有继续追问。 他轻声问：“贝贝，算出来有多少人了嘛？” 刘贝贝弯着手指数了数：“有四十多五十来人了大概。” “那就买100人份的菜，饺子皮一半买一半自己擀面做，什么馅儿都得备一些。”林慕阳伸手拿过公文包，取出钱包往刘贝贝手里一塞：“今天你要负责把这些钱买光光。” 刘贝贝压根不带跟他见外的，打开钱包：“哇！发财了发财了！好多钱钱呀！” 陈浩然忽然也把钱包往后座递了过来：“既然要请大家吃饭，算上我一份。” 刘贝贝犹豫着的时候，林慕阳一把接过，把里面的钱全部掏出来，连钢镚都没留，把钱包还给陈浩然。 他把钱放在刘贝贝面前的小桌子上，“你帮林菲姐数数看浩然哥有多少私房钱。” 刘贝贝眨了眨眼睛，轻轻无声拍拍手，不带犹豫的把林慕阳钱包里也掏空，放到一起数。 她数着数着，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走一把钱。 她愣愣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黄靖柔若无其事的把那些钱装进自己的钱包，在刘贝贝的眼皮子底下又连着自己的钱一起掏出来放回桌子上： “呐呐呐，这样就能显得我出的钱最多了。” “噗！” 刘贝贝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一边数钱一边摇头晃脑的哼着歌，那旋律正是林慕阳给她写的那首《热爱105°的你》。 就在她快数完的时候，林慕阳伸手把桌上的钱搅和到一起。 她像只小兔子机警的瞪了他一眼，又从头开始数。 她才数到一半，林慕阳却又开始叨叨叨的背乘法口诀骚扰她。 她数着数着就乱了，气呼呼的抓起他的手，往手背上咬下去。 正所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就是这个意思。 到了大菜市场，李安安和李妈带着十几个姑娘已经在菜市场门口等着。 双方一会师，买菜大军竟有三十五人之多。 刘贝贝挠挠头，急中生智把人员分成四个小组：一组陈浩然带人带钱去买各种肉类，二组李安安母女俩带人带钱去买各种青菜，三组黄靖柔带钱带人去买饮料酒水和瓜果。 四组，也就是她和果冻带着高兴负责在门口接应。 林慕阳笑着说：“高兴，看到没？有人把买菜当成打仗了。” “嗯，攻坚、穿插、突袭、后备全有了。”高兴笑道：“大老板娘一出手，我也不敢正面接战。” 刘贝贝听着“大老板娘”四个字，虽然假装听不到，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搂着林慕阳的胳膊更紧了些。 第194章 吃到明年立冬? 一百人份的菜听着很多，实际上也真的很多。 一个从来没进过菜市场的小公主，安排三个几乎没有进过菜市场的人带队采购的结果： 买了四百斤猪肉十七只羊，还有牛肉鸡鸭鱼一百多斤，凡是能炒能炖的各种青菜萝卜二百多斤，啤酒白酒养生酒椰奶可乐橙汁等等一百多件。 十几辆轿车越野车的后备箱被堆得满满当当，还是后来王铁带人开过来五辆皮卡车才能全部带回去。 王铁看着七八百人也吃不完的食材，嘀咕着问：“林总，这是打算吃到明年立冬吗？” 林慕阳缓缓说：“带队买肉的是陈律师，带队买青菜的是李医生，带队买酒水瓜果的是黄总。” 王铁惊呆了：“一群从来没进过菜市场的人，您竟然让他们带队买菜！” 林慕阳笑了笑：“喏！咱们小公主才是今天的采购大总管。” 刘贝贝侧脸看过去，问：“铁哥，我的安排有问题吗？” 王铁求生欲满满的说：“大老板娘您安排得对，没问题没问题。” 回槐树村的路上，刘贝贝显然也意识到食材买太多了，提议把多出来的送到南营。 “李三多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买的只会更多。”林慕阳笑道：“靖柔也在酒店订了酒席送去她的那些据点，你就别打他们的主意了。” 刘贝贝苦恼着说：“那怎么办？这么多东西家里没地方放呀。” “想办法把它们吃完呗。”林慕阳说：“等下沙青会带人过来做菜，咱们回去之后到村里多借一些锅，在路边摆上长桌，周围邻居和外地人那么多，估计还不够吃呢。” “嗯嗯，还是你聪明。”刘贝贝说着把买菜剩下的钱拿出来，说：“买菜花了八千多，这里还剩五万多，我今天也花不完呀。” 林慕阳笑着提醒她：“买五百个红包，谁来吃饭，你就给谁发一个，不就能花完了吗？” 刘贝贝的大眼睛转了转，说：“我先发给李奶奶她们，还有赵爷爷那些人，剩下的再发给客人。” 她说的多数是村里的孤寡老人和残疾人家庭、村办企业的下岗职工家庭。 林慕阳心里有些疑惑，她对村里的情况怎么那么熟悉。 要知道以前刘贝贝最多也就是上下学的时候，偶尔和左邻右舍打个招呼。 在槐树村，她认识的人估计比他还少。 他的疑惑最后在回到老房子的时候得到答案。 一群人卸车的卸车，打扫街道的打扫街道，王铁和高兴等人挨家挨户去借锅。 只有林慕阳和刘贝贝进到张小静坐月子的那间屋子。 常山虽然已经开始供暖，但张小静的屋子里还多放了两个取暖器，她穿着厚厚的睡衣，头上扎着一块布条，坐在小桌上一边烤火一边翻着文件。 刘贝贝一进屋就叽叽喳喳的说：“舅妈舅妈，我和果冻带了好多人回来一起过节啦！” “我们买了好多肉和好多菜，晚上包饺子吃。” 张小静等她说完了，才说道：“那你给你爸妈和大姨三姨打电话了没？” 刘贝贝一拍脑门，咯咯笑道：“我忙起来就给忘啦！我现在就去打。” 林慕阳等她出门之后，走到张小静身旁，伸手把桌上的文件拿开，扶着张小静回床上躺下。 “这些是公司那边送来的村里的资料，每家每户过去五年的收入，房子面积…”张小静平静的说：“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拿来看看解个闷。” “舅妈，我懂的。”林慕阳随手翻着那些资料，说：“刘叔去外地做事了，刘副市长正在接受调查。” 他顿了顿说道：“贝贝的爸妈还有大姨三姨他们两家，想来也会受牵连，至少近段时间没办法正常工作。” 张小静笑了笑，拉过林慕阳的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心疼。” “可人这辈子，有时候啊，该装傻就得装傻，这一点贝贝就做得很好。”张小静看着门口轻声说：“学校里那些风言风语，她不想听就干脆请假不去学校，还有刚才，她真的会在过节的时候把大姨三姨给忘了吗？” “她是担心来的客人太多太杂，到时候又给家里添麻烦，”林慕阳说道：“舅妈，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张小静柔柔的看着他，问：“嗯？关于什么的？” “我想以娱乐公司的名义送贝贝去美利坚学音乐，费用也由公司承担。”林慕阳说：“她在那边的生活我会安排好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呢？”张小静问：“你是担心万一有什么事，她未来的发展也不会受到家里的影响是么？” “是有点这方面的担心，但最重要的是，”林慕阳说道：“我会找机会在那边成立一家娱乐公司，让她提前去那边熟悉环境，熟悉那边的文化和语言。” “你还是想要让咱们家贝贝走国际路线呀？”张小静微微一笑，“咱们可没有那么多钱呀。” 林慕阳愣了愣，眼睛在屋里扫了一遍，拿起一张前两天的报纸，说：“舅妈，您这些天看到北方集团的新闻和招聘信息了吗？” “看到了，广播里也有，电视上也有播出。”张小静疑惑的问：“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林慕阳眨了眨眼，更疑惑了：“刘叔没有跟你说北方集团和那几家公司也是我开的吗？” “啊？”张小静怔了怔，摇摇头：“他当时走得急，也没跟我说过这些，贝贝回来也没说。” “这就难怪了，他们是不想让你知道我过得好，哼！”林慕阳故意气呼呼的说：“回头我就把恒业集团买下来！” “噗，你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张小静伸手摸了摸林慕阳的头，笑着说：“等我出了月子，我就去你的公司看看，亲眼看看你现在有多大出息了。” 林慕阳想了想说：“不用等您出月子，我这就请几位客人来跟我们一起过节，您见到他们就知道多有出息了。” 张小静笑出声来：“你这孩子，说说你想请谁呀？” 林慕阳笑容灿烂的说：“省府国发委的郑主任，至于他带谁来我就说不准了。” 第195章 邀请与民同乐 郑介民在下午五点左右就带人来到槐树村。 作为异地赴任的官员，他的家人都在豫州府。 厚重的眼袋和深深的黑眼圈，揭示着郑主任这些天以来的劳累。 昨夜刚在京城和北方集团进行第三次闭门磋商，没想到今天下午林慕阳就赶回常山了。 接到林慕阳的过节邀请，他第一时间打电话向郭明川请示，得到陪好客人的明确指令后，匆匆带上几位同样异地赴任的官员前往槐树村。 他们的车子还没到刘家老宅，便被人拦下，引导到村子中间的村民活动中心停车。 一群正处级以上的官员，顶着寒风在接近1度的天气里，根据领路人员的指引步行前往。 走了四百多米，拐了两三道弯，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才来到目的地附近。 眼前忙碌的景象和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众多官员大为惊讶。 三十多顶3米x3米的帐篷连成一片，将只有四米宽的道路占了一大半。 每顶帐篷里都架着两口锅和煤气罐，里面坐着各式各样的人，有的在切菜有的在包饺子。 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围着取暖器在烤火，刚放学的孩子们在周围跑来跑去。 “槐树村立冬聚餐，酒水饭菜免费供应，谢绝打包”的临时告示被立在街口，穿着长城安保制服的工作人员穿梭在周围。 林慕阳和陈浩然手捧瓜子慢慢的边磕边聊，悠哉悠哉的迎上这些父母官。 郑介民刚伸手想握手，手里就被林慕阳塞了一捧瓜子，他指了指眼前的阵势，疑惑的问：“林总这是？” “哦，槐树村的乡亲们今天一起过节，”林慕阳转身领路，边走边说：“明年开春这里就要拆了，下次再要一起过节，至少得等到新村建成以后。” 郑介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瓜子，随手给其他同僚每人分了几颗，抬脚和林慕阳并肩。 林慕阳指了指帐篷，继续解释道：“帐篷是我朋友从北三条批发市场那边送过来的，为了挡风防尘。”. 郑介民抬头看了看天色，林慕阳又继续说：“常山烧煤的产业多，以前我住这里的时候，早上放外面的被子到了下午能兜住一寸厚的灰。” “也是。”郑介民点点头说道：“钢铁化工，还有其他工厂企业单位的锅炉，城中村每家每户的煤炉，烧的全是煤炭。” 林慕阳说道：“嗯，刚才我和陈总聊了一会，本来打算给全村每户人家补贴点钱让他们买煤气灶，可是一算下来，他们每家每年的生活成本反倒要高出两三千。” 郑介民问：“林总是想提倡环保节能？” “提倡是一方面，可如果不解决最根本的收入问题，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林慕阳和郑介民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也摸清了这位厅官的脾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双方的工作都得抓紧了，再拖下去，可就真如您那天所说，常山的老百姓苦啊。” “是这样的。”郑介民低着头，感慨的说：“我们冀州府处在华北平原腹地，各方面的资源虽然很丰富，但一些客观因素阻碍了发展，直到上个月，一些困扰地方发展的顽疾才得以铲除，接下来的发展，就得靠像林总一样的成功人士来给我们带路了。” 面对郑介民抛来的高帽，林慕阳一句话给打了回去：“给我们指路的是中央制订的政策方针，我也只是给冀州府的发展贡献一点点自己的力量罢了。” 他叹了口气说：“将近七千万人民的福祉压在各位领导的肩头，我光是想想就觉得累，所以今天趁着立冬过节，我代表槐树村的乡亲们邀请各位领导来与民同乐。” 说话间来到刘家的老房子外面，林慕阳抬脚进门，众人一进院子，几名官员就愣了愣。 院子里架着两口大锅，一口正烧着水，另一口正炒着菜。 戴着围裙的刘家人正忙活着，包饺子的包饺子，剁馅的剁馅。 大家本就是同僚，只不过分属于不同系统，偶尔也会在某些会议上碰面。 刘家人见到郑介民等人到来，心里松了口气。 郑介民见到刘家的几位干部，心里却是感到惋惜。 治安、检察、司法是这次冀州反腐肃毒的重点整治领域，刘家人或多或少都牵涉其中。 至少一个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是跑不了的，记过警告和降职调离的区别而已。 林慕阳将人领进门就开溜，理由很充分：还要去外面迎接其他客人。 他拉郑介民等官员过来，只是给刘家人的思想减负，同时减轻他们承受的舆论压力。 今天过节，谁也不想谈工作，毕竟闲聊又不会违纪违法。 过节的食材和酒水虽然大部分是由北方集团出的，但谁也不能否认这就是与民同乐。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大头兵抬了两扇猪肉和两只处理好的羊肉进院，问也不问放下就走。 郑介民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林慕阳回院，派秘书出去察看情况。 结果秘书看了一眼就回来了，说林总已经在外面大马路坐上桌了，同桌的有黄镇北和港岛的导演、北方集团的高层。 郑介民听到黄镇北来了，顿时心生一计。 他让其他几位同僚在院子里该忙忙，该吃吃。 他自己拎着张塑料凳，另一只手拿着碗筷杯子就出了院子。 一张圆桌坐着林慕阳、黄镇北、陈浩然、霍问西、王景导演、女歌手韩虹、黄靖柔等九个人。 旁边两张桌子坐着林慕阳的秘书们和几个分公司的高层。 三张桌子坐了二十九人，只有黄镇北身边有空位。 郑介民看着空出来的那个座位，心里跟明镜似的：林总这是特意给咱老郑准备的。 穿着常服的黄镇北笑呵呵的朝郑介民招手：“来来来，郑主任，我等你很久了，今天高低得分出高下来。” 郑介民笑呵呵的坐下，把带来的碗筷往桌上一摆，说道：“既然黄军长开口了，今天咱老郑就舍命陪君子。” 第196章 嘴巴有毒吗? 入夜之后，气温趋近0度，华北平原的大风天气，让摆在街道上的酒席变成流水席。 长长的酒席坐满了人，每一桌的菜随缺随补。 本地人和外地人不分彼此，同桌吃饭后各奔东西。 晚饭后，林慕阳让人把酒桌搬进院子。 在刘家不到六十平米的老院子摆了三桌，正屋归置了一番，又摆了两桌。 过节不谈工作。 所以院子里烧着四堆用来取暖的火炭，每堆火炭上还架着一整只肥羊。 负责烤羊的是高兴和王铁等人， 加上外面马路上正在烤的十一只羊一起，凑成了槐树村第一届烤全羊大赛的十五支参赛队伍。 刘贝贝将发完红包剩下的1000多块钱分成四份，按照四个等级给烤得好吃的选手发放奖励。 烤得好吃的拿钱，烤得不好吃的负责吃完。 林慕阳打定主意不谈公事，坐在自己的小屋门口，拉着李安安几人打牌。 蔡静怡在家里陪家人吃完饭，接到黄靖柔电话赶来槐树村的时候，刘家附近浓郁的饭菜和烤肉香味在几百米外都能闻见。 她一进院子便得知聚餐是由林慕阳临时起意发起，二话不说就去翻找他的钱包。 作为大王的钱袋子，吕雉太清楚他能有多败家了。 果然，她上午刚放进去的四万多元现金已经全不见踪影。 她无奈的从包里取出两沓现金，放进他的钱包里。 她刚放下，便发现自己被一只粉红色的大兔子给盯上了。 刘贝贝本来趴在林慕阳背上看他打牌，见到一个陌生女人进来就翻他钱包，旁边的人却没有人阻止。 她好奇的看着蔡静怡的所有动作，随后才轻声问道：“果冻，这位姐姐就是和你一起睡的贴身秘书吗？” 一起睡的秘书？！ 苏茉的手抖了一下。 “对对对，她就是小蔡蔡。”黄靖柔喝了二两白酒，脸上红扑扑的，伸手搂住蔡静怡的大腿：“小蔡蔡你来打，我进去睡会儿。” 林慕阳和刘贝贝同时愣了愣：“你去哪里睡？” 黄靖柔自顾自起身，把堵在小屋门口的俩人扒拉开，侧着身子钻进小屋里。 紧接着传出一阵奇怪的感慨： “哇哇哇，原来以前咱们林总就是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开始创业的啊。” 刘贝贝和林慕阳同时回过头，却见她直接趴到床上，扯起被子盖在身上。 下一刻她猛的坐起： “咦？这床上怎么会有大老板娘身上的体香？” 刘贝贝脸一红，低声说：“果冻，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睡你屋子里来着。” “嗯，我知道。”林慕阳淡定的说：“你要喜欢你睡在我身上都行。” 李安安摸了摸鼻子，调笑着问：“我呢？” 林慕阳斜眼看向她：“你睡贝贝身上。” 李安安又指了指另一桌的沙青：“小沙总呢？” 林慕阳眼皮子也不抬：“她睡你身上呗。” 刘贝贝忽然问：“那不就是叠罗汉吗？” “对对对，我睡三老板娘身上，”黄靖柔又裹着被子躺下，嘴上还说道：“小蔡蔡睡我身上，苏秘书睡小蔡蔡身上。” 蔡静怡观察完院里的形势，坐到黄靖柔之前的位置上，拿起扑克牌看了看，说：“还有明心，蕾蕾，艺菲…” 于是林慕阳就发现这牌没法打了。 他把牌塞给刘贝贝，起身去和高兴他们烤羊肉。 一张牌桌四个女人，其中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一个心里在打鼓的苏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压抑的气氛只沉默了片刻，刘贝贝用一句低低的宣言终结了比赛：“只要果冻喜欢，他和谁睡我都没有意见。” 李安安耸耸肩：“我也没意见，反正我医院里很忙。” 蔡静怡想了想说：“定制一张十人的大床就行了，不用叠罗汉。” 苏茉弱弱的说：“那不就是…大通铺吗？” 其他三人怔了怔，发现好像真的如她所说，卧室会变成洗浴中心的大通铺。 李安安回头问：“谢总，金帆那边今晚营业吗？” 谢豪不明所以，回道：“正常上班的。” 刘贝贝问：“洗浴中心呢？还开着吗？” 谢豪说：“开着的。” 三个女人的眼睛在彼此胸口瞄来瞄去，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另一桌的沙青。 爆炸姑娘似乎感应到她们的视线，扭头看过来：“怎么了？你们现在要过去洗澡吗？” 李安安立刻转了口风：“我们就是随便问问，等下吃完烤羊肉再说。” 沙青懵懵的转回去，继续和李三多几人商量人事上的安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气温越来越冷。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这场立冬聚餐才逐渐散去。 该醉的都醉了，该醒的还醒着。 从热闹中回到宁静的小院里，只剩下林慕阳的小屋里还亮着灯。 院子中央摆着一盆旺盛的炭火，和一张小茶桌。 林慕阳用被子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静静的躺在躺椅上，深邃的眼眸注视着阴沉的夜空。 刘贝贝洗漱完之后，穿着厚厚的睡衣，抱着一床被子从正屋里出来，把被子往另一张躺椅上一放，紧挨着林慕阳。 她弯腰在火盆旁烤暖手和脚，缩着脖子回到躺椅边上，先铺开被子再躺上去，学着林慕阳的样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在林慕阳的右手边，同样裹成粽子的陈浩然问道：“我想问，咱们几个蝉蛹这是在做什么？” “等待破茧咯。”黄靖柔说：“旁边的火堆用来维持环境温度，被子里保持恒温，明天我们就成蝴蝶了。” “我感觉自己像鸡蛋，正在被孵化的鸡蛋。”李安安不满的说：“菲菲果然有先见之明，先跑回家了。” “好在常山还没下雪，不然可不能这样躺在室外。”苏茉说：“其实在我们伊犁，现在这个时间才刚入夜没多久。” 刘贝贝半边身子横跨躺椅中间的扶手，靠在林慕阳肩膀上，好奇的问：“果冻，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一千多年前那个名叫赵子龙的少年，”林慕阳淡淡的说：“会不会也像我现在这样，盼着天空飘下第一朵雪花。” 沙青问：“这就是南方人对下雪的期待吗？” 话音刚落。 “真的下雪了！”蔡静怡：“大王，你的嘴巴有毒吧？” 第197章 不想卖和拆开卖 2006年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覆盖整座常山。 人们的工作和生活节奏，因为这场小雪而慢了下来。 泥泞的道路让出行变得困难，也让人们的心态发生变化。 南方人对雪的期待，有时候会达到变成执念的地步。 他们只要看到地上白皑皑的一片，就想着打雪仗，就想着往雪地里一跳或者一躺。 完全不顾身上会不会脏，也完全不会想，这雪面之下到底有多厚。 高兴一大早就把院子里浅浅的积雪扫到墙角，然后扶着二楼的栏杆，看着林慕阳把雪花揉成一个个雪球，像个傻逼似的挨个房间去整人。 刘贝贝和黄靖柔的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果冻你好讨厌啊！” “大王你不要过来！臣妾裸睡的啊！” 两个大姑娘一左一右把那个往她们被子里塞雪球的混蛋推出门外，裹着被子露着脚丫子站在门口，看着他去踹下一个房间的门。 谢豪、陆丰收、王铁… 昨晚自愿留下来体验老板落魄时期生活的，不分男女，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能逃掉雪球塞被窝的命运。 高兴看着吕后娘娘穿戴整齐的从大王的小屋里出来，头也不回的溜出小院，过了没几分钟，又带着苏秘书人手一大袋馒头和面条回来。 蔡静怡站在院子正中，抬头朝二楼的高兴直勾勾的望去：“下来帮忙！” 很快。 院子的小花圃旁，站着几个弯着腰刷牙的男男女女。 张小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厨房的角落，一边烤火一边指导林慕阳怎么煮面条： “这种用机器压出来的面，你要多过一道凉水，不然筋道不够不好吃。” “还有那酱料，你要拌得均匀，肉沫要剁碎打散…” “吃面不吃葱，感冒缠上身…” 又过了将近半小时，林慕阳亲自动手做的炸酱面才被端进正屋里。 中间有没有失败不知道，反正刘贝贝觉得好吃。 反正刘老爷子大半夜起来炖的羊肉汤，以及蔡静怡去买回来的两袋馒头油条包子，最后只剩下一点点。 吃完早餐，该上班的去上班，该上学的去上学，该去训练的去训练。 林慕阳把刘贝贝送去学校，让穿着中校制服的黄靖柔把她送上教学楼，才前往正县机场。 728后座。 黄靖柔放下隔板，当着林慕阳的面脱下制服，只穿着贴身的保暖内衣，换上一身职业套装，最后穿上米色的羽绒服。 一步跨坐到他腿上，冷冰冰的双手可劲的搓着他的脸，以报被窝被塞雪球之仇。 “你是不是担心过头了？”她报完仇坐到一旁，边整理衣服边问：“好歹刘家那些人现在仍官职在身，贝贝在学校还能被人欺负了？” 林慕阳看着报纸，对刚才玲珑毕现暖玉在怀的场景无动于衷：“有本书上说，不要高估人性的善良，更不要低估人性的丑陋。” “我爸昨晚替你打听了，刘建民确实犯错误了。”黄靖柔拿出笔记本电脑：“他把将近五百万元的工业专项资金，违规批给常山一家国有化工厂更换管道。” 林慕阳微微皱眉：“就这件事？他收了化工厂的好处了？” “那倒没有。”黄靖柔说道：“听说那个化工厂的管道还是70年代的，厂里年年申请经费，可市里连着五年没有批复。” “吃拿卡要的没事，认真负责的有事。”林慕阳一眼看出其中的猫腻：“简单的化工厂管道更换，却涉及到资源局、规划局、环保局、应急部、建设局等等等等，任何一个环节有人伸手，这件事就办不成。” “哎，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黄靖柔抬起隔板，问：“安智操作系统真的要卖掉吗？” “说实话，我其实不想卖。”林慕阳放下报纸，说：“拥有这套操作系统，我们每年至少能从中挣回来数十亿美元。” 蔡静怡听到数字，猛的回过头：“不准卖！” “可是在我们拥有龙腾操作系统的情况下，却不得不卖。”林慕阳叹息着：“一是可能会在许多国家触发反垄断法，二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耸耸肩：“想想看，全球有多少手机制造商，每年生产销售多少台手机？” “别的不说，将技术授权给全球的制造商，每台手机只收10块钱的技术使用费，一年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挣得盆满钵满。” 黄靖柔想了想，摇头说：“可能客户还会觉得咱们报价200亿美元是狮子大开口呢。” “先谈着呗，他们也可以用现金加上部分股权作为交易筹码。”林慕阳笑了笑：“联系他们时我还没钱，现在不一样，我们不缺钱了。” 蔡静怡忽然问：“如果他们不买呢？” “如果他们的消息足够灵通，就会知道三大运营商在硬件和通信领域逐渐的逼近他们，”林慕阳说：“当他们的主营业务受到国有企业的挑战，我不太相信还能关起门来自己慢慢研发。” “购买先进技术是大多数科技企业常用的手段。”黄靖柔边忙碌边说：“我估计他们会拆开买，内核、界面、通信、安全、管理这五大部分，通信是他们最先考虑的，其次是安全，其他三大部分他们或许还看不懂。” “没事，”林慕阳微微一笑：“打包价是200，拆开卖800，左右不会亏。” 蔡静怡挑了挑眉：“拆开卖。” 黄靖柔打趣说道：“大王，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看把小蔡蔡急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其实我已经说了，你们没注意听罢了。”林慕阳淡淡的解释：“免费开放源文件给所有厂商，设定一个框架允许他们自己修改代码，每台手机收取应用授权费，必须预装由我们未来科技开发的其他软件。” “卧槽！大王！咱不卖了！”黄靖柔又翻身跨坐到林慕阳大腿上：“我现在明白要怎么推广搜索业务和微博了！” 她边摇晃着林慕阳的脑袋边撒娇：“大王，不卖了好不好？” 林慕阳还没回应，前排的蔡静怡钻进后座，可怜巴巴的摇晃着他的胳膊： “大王，不要跟钱过不去好不好？” 第198章 被现实扇了一巴掌 科技要变成第一生产力的前提，是要在实际应用层面迅速的扩大普及范围。 西方国家对龙国科技的限制和打压，从来就没有手软，也从来没有因为双边关系的变化而变化。 以竞争对手为例，美利坚之所以强大，不仅仅在于它的科技遥遥领先，更在于它的综合国力碾压世界上任何一个经济体。 那本禁书上说：了解你的朋友，但要更了解你的敌人。 所以林慕阳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等未来科技步入正轨之后，还需要更多的友军一起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刀光剑影。 三大运营商的优势，在于他们在基建领域和终端服务占有绝对的垄断优势。 那么在基础的软硬件领域，民营企业才是能和未来科技并肩作战的队友。 未来科技有林慕阳开挂加持，自然不惧任何对手，所以在自己保持绝对领先优势的同时，还要将队友武装得更强。 毕竟再厉害的江湖高手，面对武艺普通的军队也只能望风而逃。 所以无论两位大美女再怎么撒娇，也没能动摇林慕阳的决定。 财迷归财迷，却不能迷了心窍。 在机场外等待接机的时候，林慕阳将团队成员召集到一起，解释他做决策的逻辑。 “今天来的这两位朋友，一位是网络社交的巨头，他们今年一季度的注册用户就已经突破了5亿，”林慕阳说道：“另一位是通信硬件领域的巨头，过去十几年时间里，他们集团的业务逐渐遍及全球，在去年85亿美元的销售额中，有65％是从海外市场上获得的。” “我们最大的短板，却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反过来说也是如此。”他耐心的说：“咱们起步晚，与其自己投入真金白银慢慢的去开发用户和基础硬件装备市场，还不如将我们成熟的技术转让给其他企业。” “只有强强联合，我们才能以最快的时间，最为高效的实现应用科技的大面积覆盖。” “往大了说，我们在为增强咱们国家的综合国力做贡献，而且是还有附加条件能产生效益的那种。”他笑了笑，说：“往小了说，在应用科技实现大面积覆盖之后，咱们集团的物流、娱乐、房产、汽车等其他产业才能迎来爆发式增长。” 陈浩然皱眉听完，问：“你还有后手的吧？” “当然，这些技术无论是折价出售还是和他们共享，都只是为了在今后能继续深入合作。” 林慕阳挑眉笑道：“能从中获得最大利益的必然是咱们，也必须是咱们。” “就比如说企鹅集团，我们将搜索技术出售给他们，同时共享云计算技术，换来他们的用户接入以及扩展西洋银行的在线支付功能，”林慕阳笑了笑：“他们的网购平台现在和阿拉丁打得头破血流，重流量而轻质量，输掉这场竞争是必然的结果。” 他瞟了一眼一架正在降落的航班，说道：“所以我无意中还给他们找了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到时候他们提供平台，我们出技术，另一方负责整体运营，呵呵…” 蔡静怡忽然反应过来：“刘东的京多？” “嗯，就是他。”林慕阳笑了笑：“在大时代的浪潮中，如果总想着什么都要自己独占鳌头，迟早会被浪头打下来。合作才是最安全，同时还能让彼此实现利益最大化的发展模式。” 他捏了捏贴身秘书的脸蛋，笑着说：“要知道一个人的钱包再大，也装不下全世界的钱。” 蔡静怡偏过脸脱离他的魔爪，有些担心的问：“怎么才能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条件？” “简单啊，让他们看到更大的财源就可以了。” 林慕阳将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意味深长的说：“靖柔的团队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另外一条财源，在成为世界第一大游戏运营公司的现实机遇面前，如果他们还有附加条件，那么就只能证明他们脑子发昏，贪得无厌了。”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林慕阳的脸上轻轻来了一巴掌。 从旅客出口处出来的，只有七八个穿着企鹅工作制服的企业代表。 在其中并没有他熟悉的那些面孔，什么马，张，刘等等高层一个都没有出现。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是把未来科技当成那种随便派几个人过来，随便花点钱就可以买走技术的软柿子小公司。 他顿时意兴阑珊，向黄靖柔交代几句，带着陈浩然和蔡静怡直接走人。 黄靖柔更绝，留下她的助理接机，当着客人的面扬长而去。 你们有几万名工程师没错，你们有几亿注册用户也很牛逼。 可是在几项成熟的跨时代的技术面前，你们却只派出一个技术小组来谈判，不是目中无人，那就是在浪费时间。 在回市区的路上，林慕阳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暗自伤神的同时，也在告诉自己不要心急。 现实里没有那么多的一拍即合，更没有那么多的一蹴而就。 90分钟的足球比赛也有可能以0：0的比分结束，何况是涉及到复杂利益的商业往来。 他才刚刚回到办公室，苏茉就将十几份简历摆到他的办公桌上。 “林总，这些是其他公司的副总经理候选人。”苏茉轻轻退到一边，说道：“我已经把需要重点关注的人才标注出来，请您审阅。” “嗯，好。” 林慕阳拿起简历，随手数了数，十二份。 他边看边问：“房产公司的团队招聘有进展吗？” “接触的有十三家团队，但是他们的发展理念和您提出的要求都不符合，沙总那边还没有结果。”苏茉说道：“不过她发现了几个策划和运营人才，已经将他们招进来了。” “嗯，如果发展理念不一致，在经营过程中会走错路的。”林慕阳说道：“先把未来城的项目方案发下去让他们研究，先想想怎么做项目推广。” 苏茉应下：“好。” “咦？” 林慕阳像是发现新大陆。 第199章 有样学样 林慕阳突然疑惑的惊叹一声，手上快速的翻着两份简历，兴奋的问： “科技公司的黄筝和李太男入职了吗？” “嗯。”苏茉点头说：“这两位目前分别负责领导社交研发组以及芯片研发组的工作。” 林慕阳忽然皱了皱眉：“嗯，科技公司的领导职务可以多一些，不用局限于现有架构，需要的时候升格到集团规模。” 林慕阳看完两人的资料，却从兴奋中冷静下来。 他发现自己做错了。 过于关注世界层面的竞争，同时也让他的思路过于理想化。 竞争不仅仅是来自于国际，也来自于国内。 几乎所有的民营企业，都是从小做到大，经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残酷竞争。 而自己抛出的那些诱饵，很有可能会被那两家国内巨头企业，视为对他们的威胁。 林慕阳忽然扯了扯嘴角：“搞不好他们还会想着怎么反过来收购我们公司啊。” “嗯！？” 蔡静怡和苏茉同时发出疑问。 “李太男，少年班天才中的天才。”林慕阳将手中的一份简历递给蔡静怡，“十年前就已经是华威集团战略部副总裁，六年前在互联网大潮中离巢创业，他的海湾网络在后来那场破产大潮中活了下来，今年却被老东家收购。” 蔡静怡边看资料边问：“然后呢？” 林慕阳轻轻的扣着桌子，说：“要我猜，海湾网络的主营业务必然是和华威集团的某些业务重合，因此才受到打压，李太男才不得不接受整体被收购的命运。” 蔡静怡从只有时间履历的简历中，看不出李太男有什么特别。 她直接看向苏茉，问：“李太男两次从华威离职的原因是什么？” 苏茉说：“第一次是六年前，因为华威董事会将他从技术研究院调到市场部，他认为自己的长处在于科研而非营销，于是带着团队一部分人离职，创办了海湾网络。” 苏茉顿了顿说道：“他第二次离职是今年，在海湾网络被华威集团以17亿元收购后，他短暂回到华威担任集团副总裁，因为被边缘化，看到我们的招聘信息后就直接过来了。” 蔡静怡挑了挑眉：“咱们招进来一个不缺钱的大集团副总裁噢。” 苏茉接着说：“刚才林总说得没错，海湾网络的主营业务是通信交换机，三年前双方开始进行激烈竞争，华威内部专门成立了“打海办”，针对海湾网络进行围剿。” “在一些地区，华威用低于成本价甚至白送的竞争手段，逐步用了两年多时间才把海湾挤出通信交换机市场。” “啧啧啧，真够狠的。”林慕阳笑了笑：“自己不会用人在先，赶尽杀绝在后，咱们这位李副总心里一定憋着一股火。” 大眼萌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自家大王，静静等待下文。 林慕阳拿起烟盒，视线在某处定格，过了两分钟才弹出香烟点上，深吸一口，缓缓说道：“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他喃喃的说了句：“我把你当女友，你却把我当舔狗，那就不好意思了。” 苏茉没来由的精神一震，说：“请您吩咐。” 林慕阳微微一怔，说道：“等华威的客人来了，先看看他们的态度，再决定是准备好酒还是猎枪。” “嗯嗯，我这就去安排。” 苏茉点头弯腰，收起桌上的简历，匆匆走出办公室。 林慕阳这才问：“她这是怎么了？” 蔡静怡挑了挑眉：“她前男友也是华威出来的，她闺蜜也是。”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本来他们三个人约定一起出钱，共同创业，结果那俩人带着钱跑去国外双宿双飞去了，她没了工作没了钱，没了爱情也没了友情。” “原来是这样啊。”林慕阳哑然失笑，“看来大集团也不是完全没有破绽。” 蔡静怡笑问：“那套操作系统还卖给他们吗？” “如果他们把咱们当竞争对手，那就不能卖了。”林慕阳冷笑一声：“我不会蠢到为了家国大义，把技术送到竞争对手手上，给自己挖坟。” 蔡静怡跑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拿出手机翻出短信箱，坐到自己大王的腿上，一条一条的翻给他看。 她把手搭在林慕阳的肩膀上，说道：“这家上市公司是民营企业，股权比较分散，一大部分是七家民营企业所有，还有一小部分在散户手中。” 她具体的解释说：“大股东占股49％，其他六个股东占股41％，剩下10％在散户手中。” 林慕阳看着短信里提到的14.5％的股权转让意向，疑惑的问：“然后呢？” 蔡静怡搂住他的脖子，腻声说：“大王，按照证券市场的相关规定，如果股票市场上的流通股低于总数的10％，那么他们就得停牌。” 林慕阳摸着下巴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花25亿元从小股东手中买下14.5％的股份，再从股市的散户手中再买入他们的流通股票，先迫使他们停牌重组？” 蔡静怡猛点头：“嗯嗯，咱们家的私房钱还有将近80亿呐！” “啊这……”林慕阳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她：“吕雉啊，你该不会是想…” “嗯嗯，我就是那么想的！”蔡静怡兴奋的说道：“艺菲不是一直想报答她干爹对她们母女俩这些年的照顾么？请他出面代为持股，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集团头上了。” “还是别搞得这么复杂了。”林慕阳想了想说：“万一将来关系生变，这种连带操作就会变成定时炸弹。” 蔡静怡撇了撇嘴，问：“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既不能白白送人，又要不给咱们自己留下后患和遗憾，”林慕阳摸了摸鼻子，忽然挑了挑眉：“果然还是瞿老头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蔡静怡眨了眨眼：“瞿老先生？” “瞿老头在沙南有3万亩地你知道吧？”林慕阳笑了笑：“那块地不是在瞿氏集团名下，而是被瞿老头捐给他的慈善基金会，懂了吗？” 蔡静怡：“那就这么办！” 第200章 关于华威，你了解多少? 林慕阳曾经想到过创立慈善基金会的事情，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深入考虑。 一来没有合适的负责人选，二来刚刚创业，还没开始盈利就想着做好人好事，不仅会被人笑话，慈善基金会也缺少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所以在安智操作系统的出售与合理利用的问题上，他也从来没有将其和创办慈善基金会联系到一起。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样做还是得从零开始，和短期内将技术发展到应用层面的初衷并不相符。 蔡静怡的提议却像是给种子提供了一片土地，让他从中找到了一种既能在短时间内发展技术，又能将技术利益最大化，同时还能将主动权继续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后还能造福社会实现名利双收的完美解决思路。 那就是把安智系统捐给由自己控制的慈善基金会，再用慈善基金会对其他相关产业进行投资，包括并不限于是资金投资或技术入股，为慈善基金会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然后再把收益投入到医疗、扶贫和教育、科技、体育甚至是国防领域，从而在带动全社会发展的同时，用社会影响力来反哺母公司的其他业务。 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最优解。 而蔡静怡为他选择的收购目标，是国内同行业中市场地位仅次于华威集团的华兴集团。 刚入职的科技公司副总经理、芯片研发组组长李太男被紧急召集到集团会议室，给一群菜鸟老总们讲解华威集团和华兴集团各自的优缺点。 一个搞技术的天才连草稿都不用打，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为例以身说法，一群搞法律的搞金融的搞技术的搞娱乐的退伍的在认真做笔记。 主题是华威vs华兴 虽然都是华字辈，但两家公司却是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打出脑浆来的同行死敌。 华威有的业务华兴都有，两家公司在业内的优点却截然相反：华威重研发而轻服务，华兴重服务而轻研发。 具体的事例，就比如在这一年，华威集团惨遭淘汰的一场国际竞标中，他们不是败给其他对手，而是败给他们自己销售团队的完全脱节： 客户经理不懂产品，产品经理不懂交付，交付经理不涉及客户界面， 这就导致他们在面对客户需求时，无法形成有效的协同作战，难以提供统一协调的整网解决方案。 各自为政，兵败如山倒。 常见的大企业病在他们身上也很严重，作用于国内和国际两个不同市场上的直接体现，就是他们在面对以国家为主体的客户时，沿用的还是在国内店大欺客的报价模式，只关注自身的业务范畴，不能从整体上满足客户需求。 “而华兴则不同，他们能根据客户的实际需要，灵活推荐不同的销售组合，”李太男说道：“所以尽管他们的东西质量不怎么样，但去年的销售额还是做到了220亿，达到华威1\/3的水平。” 李太男，现年36岁，15岁考上少年班，23岁硕士研究生毕业进入华威集团担任工程师，两个星期后升任高级工程师，半年后升任研究部副总经理。 25岁升任研发部副总裁兼总工程师，在他带领技术团队的后来五年时间里，华威集团每年的市场营收从4亿狂飙至200亿，整整翻了50倍，一举奠定国内霸主的地位。 30岁从华威集团副总裁任上辞职，以1000万元资本在京城创办海湾网络。 33岁筹划海湾网络赴美上市，因收购一家和华威集团存在竞争关系的通信公司而引起老东家重视，从而被进行针对性的打压，坚持三年才不幸落败。 36岁，加入未来科技。 此时面对一群明显比他更年轻，也明显比他更有冲劲的上司，他的双眸依然明亮，依然炯炯有神： “如果你们想让我制定竞争策略，我可能做不到天衣无缝，但是如果你们让我带领团队提供技术支持，我当仁不让。” 北方集团决策层以一阵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欢迎他的到来。 然后，某个穿越者随口说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竞争策略。 林慕阳缓缓开口：“咱们集团成立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各忙各的，今天才有时间坐到一起开会，刚才通过李副总的讲解，让我深刻的认识到了商业竞争的残酷。”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由西洋商业银行出资成立林和平慈善基金会，未来科技将一些关键技术无偿转让给基金会，再由基金会以资金或者技术入股获得华威主要竞争对手的股权，打造出一个充分具备市场竞争力的商业联盟和华威集团对抗。” “把基础通信领域的硬件市场从一家独大的垄断地位，拉回到双头垄断的平衡竞争状态。” 林慕阳接着说：“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心平气和的坐到谈判桌上，制定出更为合理的行业标准和相对公平的竞争规则。” “不然大企业通过低于成本价或者免费白送的恶意竞争手段，抢占小企业的市场份额、挤压对手的生存空间，不单单是纯粹的流氓行为，而且还会对市场竞争机制造成严重破坏。” “当消费者在国内的商品中无从选择的时候，就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崇洋媚外。”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 我们现在不缺钱，以后更不会缺钱，所以希望大家今后在制定经营目标和策略的时候，尽可能的从长远打算，把我们的基础打牢，打好。” “基于这一点，我向你们提出一个要求，”他缓缓的看向在座的小伙伴们，说：“无论将来我们的事业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能一起共同创业的原因。” “技术是我们企业的根本，服务是我们企业的核心，造福社会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历史使命。” “当然了，还有更伟大的使命。”他笑了笑，总结道：“财富自由才是我们企业所有员工应有的基本追求。” 他朝苏茉点了点头，笑道：“苏茉，给各位老总讲讲怎么才能让全体员工实现财富自由的办法。” 苏茉应声起身：“各位老总，请看大屏幕！” 第201章 看得见的才是实打实的 没有员工股权激励，只有实打实的利润分红。 身为底层人，一朝暴富不差钱的林慕阳更懂得和他一样出身的普通人更需要什么。 以平均收入水平最低的长城安保公司的普通员工为例， 高于同行业水平的基本工资，完善的保障绩效奖、创新奖、个人技能进步奖、团队合作奖、客户满意度奖等等等等。 而所谓的股权激励也没有在科技公司这样的高收入群体中出现，还是实打实的利润奖和年终奖等等，以及不同等级的高于同行业水平的基本工资。 李太男工作了十三年，第一次见到有集团创始人别出心裁到这种地步： 如果高级人才不满足于内部升迁机制，可以提出申请自己创业，由母公司共同出资创办新公司，参与到相同市场的竞争当中。 林慕阳在苏茉讲解完各分公司的薪酬制度之后，先解释了为什么要鼓励高级人才创业的原因：“我这样定不是出于理想主义，而是出于现实考虑。” “即便我们发展得再快再好，企业的制度体系就摆在那里，管理岗位又不能因人而设盲目增加。” “所以当有人觉得所在公司的经营理念和自己的职业发展不符合，又或者认为自己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难免会心生怨怼，与其大家整天待在一起相看两厌，还不如分开各自发展，验证一下对错，体验一把自己当家做主的苦与乐。” “干得好就继续干下去，发现不行再回来继续积攒经验，反正市场就那么大，钱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不是你赚了就是公司的同事赚了，并没有多大区别。” “与其整天防着自己人背后插刀，还不如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如何提升自己的竞争力上，这才是正解。” “即便创业失败了，母公司也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也不会有人给你贴上叛徒的标签。” “夫妻离婚都还有复婚的，谈不上谁背叛了谁。” 林慕阳先解释了框架，随后马上给打上补丁：“当然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得是真心想自己创业，而不是为了骗钱带女友的闺蜜跑路。如果发生那种事情，我们的安保公司和法务部就是追到火星，也会不计代价的把他追回来。” 蔡静怡无语的挡住脸，无奈的笑笑。 一番话先揭开李太男的伤疤，最后还顺嘴揭开行政秘书苏茉的伤疤，论嘴巴有毒还得是自家大王。 黄靖柔的手机收到秘书的短信，瞟了一眼，按照事先排练好的内容，征求意见：“林总，客户出价3000万元要买那七款网游，我拒绝了喔？” “你们科技公司的事情，由谁研发谁就有资格讨论，”林慕阳笑了笑：“定价权在你们手上，卖亏了影响到的不止是公司业绩，还有你们自己的收入。” “那…”黄靖柔想了想说，“原先按照游戏开发团队的评估，这七款游戏至少有三四款会成为爆款，如果是由我们自己组建团队运营，每款游戏每年可以给公司带来三千万元以上的收入。”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说：“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林慕阳想了想，问：“如果让别人代理呢？” 黄靖柔看向社交软件部门负责人，年仅26岁的黄筝：“黄副总，你来给大家说说。” 黄筝转动着圆珠笔，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代理费的话，按照业内三到五年一签，咱们的射击、3dmm角色扮演和对战游戏，交给像企鹅这样拥有庞大用户基数的公司运营，单款每年的代理费用至少得在1亿以上。” “以同类型的《狂兽世界》为例，04年第八城市以5年1300万美元的费用签下这款游戏的国内代理权，当年它的营业收入就从前一年的40万元暴增至2450万元，05年这个数据是4.65亿元，今年前三季度的数据是7亿元。” “刚才说的是代理商的收益。”黄筝回忆着说：“《狂兽世界》的厂商暴雨公司，靠着这款游戏，05年从咱们国内挣走2.08亿美元，今年前三季度这个数据是3.11亿美元。” 蔡静怡猛的眨了眨眼睛：“这些数据怎么得出来的？原厂挣的竟然比代理商还要多。” 黄筝有些羞赧的说：“网络游戏和实体商品不一样，主要盈利模式是游戏版权和游戏内的道具和衍生周边。” 他解释说：“第八城市和暴雨公司的代理协议是按22％：78％进行分成，这个在业内不是秘密。” “原来是这样，我又涨知识了。”蔡静怡笑着看向林慕阳，问：“林总，您有什么建议？” “自己运营能挣得更多，授权代理比较省心省力，这两种方式都挺难选择。”林慕阳笑了笑：“但至少今天已经得出结论，就是某个大厂想用3000万元买走你们7款游戏，那是他们在想屁吃。” 他的用词不雅，却很诙谐形象，让众人不禁莞尔。 “至于剩下两个选项，我的建议是从实际出发，综合考虑。”林慕阳接着说：“首先考虑的是开发团队的意愿，是想多花时间和精力在一款已经做出来的游戏上，还是想把时间和精力放到下一款游戏和其他产品的开发上。” 他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说：“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如果每一款游戏都要自己运营，那么资金成本和人才投入成本也会相应增加。” 他用的词是人才成本，而非人力成本。 “尤其是人才成本。”他沉吟着说道：“就我个人而言，科技公司的每一位技术工程师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贵人才，如果让游戏维护占用他们的部分时间，那就是在浪费人才。” “所以我的建议是还是先以出售代理权为主，等将来科技公司的兄弟姐妹们不想动了，再把运营权收回来，每天打打游戏顺便维护，就当成养老岗位吧。” 李太男为之一振：林总对科技行业是不是太熟悉了些？ 连程序员们必然会出现的中年倦怠期都算进经营成本里了？ 第202章 开始点名 黄靖柔让黄筝去和企鹅的团队谈判。 北方集团的高层会议继续进行。 在林慕阳的感染下，他们渐渐忘记了今天上午来考察的企鹅公司团队，是拥有五亿多注册用户的互联网大厂代表。 会议的议题也从企业制度和经营管理理念，深入到实际情况的应对上。 过于理想化的务虚层面，想让团队成员心里有底，就必须有现实层面的数据来支持。 陈淑芬这位老金融作为新入职的集团财务总监，用四天的废寝忘食和奔走于各个办公室之间，将林慕阳过去一个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支出数据，给统计出来七七八八。 结论是除了娱乐公司在过去半个月时间里小有盈余之外，其他公司都处于前期投入的亏损状态。 “截止昨天下午为止，未来科技公司的账户余额为99亿9752万元，良心娱乐公司的账户余额为31亿3500万元，长城安保公司的账户余额为21亿9000万元，升值地产的账户余额为100亿元，北方集团的账户余额为109亿9500万元，速达物流的账户余额为35亿5650万元。” 在报出令人瞠目结舌的账户余额之后，这位在金融监管部门工作了一辈子的老金融人，语重心长的对在座的小年轻们感慨： “我老陈在人民银行工作到退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富裕的初创企业，真的，完全没有，就连刚开放时期，我们一些地方，比如派驻到港岛的国有金融机构的初始资金也没有这么充足。” “林总掏出全部家底的400亿元，给我们大伙准备了这么好，这么高的平台，我们这么多人才聚到一起，如果三年后还不能挣到钱…” 陈淑芬想了想措辞，说道：“那么就只能说明林总用天文数字的真金白银，将一群骄傲自满的普通人给堆到了名不副实的高度上。” 退休老太的这一番激将法感慨，让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从一开始就跟着林慕阳的几人，如王铁、李三多和谢豪、沙青，以及陈浩然、王大利等人，还有了解内幕比较多的霍问西、蔡静怡和黄靖柔等人，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满脸凝重，有的轻松自若，神色各异不一而足。 而那些新加入的中层管理人员，比如苏茉、李太男等人的脸上，却是斗志昂扬。 林慕阳撑着下巴，挨个的从各行各业的精英们脸上一一看过去，缓缓说道：“陈总监的发言提醒了我。” “我们管理层内部要建立起完善的沟通机制，避免出现像李大师刚才所说的那种大企业病，所以我决定把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五作为集团的例会时间，有工作在身需要出差的分公司管理层可以派人来出席。” 他说完之后，开始从嫡系点名：“王总，说说你的物流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一个被点名的王铁愣了愣，全场的视线齐刷刷的朝他看过来，让他有些紧张。 他啪的站起身，差点点就忘记场合敬军礼，大声说道： “报告林总，速达物流目前拥有二手30吨大货车两辆，20吨板车3辆，10吨及以下货车15辆，汽车连退伍老兵132人，行政人员12人，业务人员8人，队伍目前正在继续扩大规模中，报告完毕，请您指示！” 他憨直的呆愣的样子让在座众人忍俊不禁。 “不错啊小伙子，用了十天不到，就能把队伍拉起来了。”林慕阳戏谑的问：“说说你接下来扩大哪方面的规模？” “报告，我们计划将司机人数增加到200人，行政和内勤人数增加到30人，业务部人数增加到70人，各种吨位货车增加到100辆，公务用车10辆。”他顿了顿说道：“我们还计划自己办修车厂，目前正在选址中，修车厂人数需要10人左右，维修设备若干。” “你先坐下吧。”林慕阳压了压手，问：“200名司机100辆车，两班倒是么？” 王铁说：“是的，一来要先熟悉长短途路线，所以刚开始要交叉排班，二来是要保证安全驾驶。” “嗯，思路很清晰，你先按照你的计划去做。”林慕阳说：“瞿氏的物流集团给你准备了五十辆集装箱货车，明天你就带人去杭城接收。” 王铁又啪的站直：“报告，保证完成任务！” 林慕阳摆手让他坐下：“哦，车钱就不用给了，到时候他们自己会从运费里扣的。” 王铁呆了呆：“运费？” “嗯，瞿氏集团将会把他们在北方地区的所有运输业务交给你们公司承运，”林慕阳笑了笑：“瞿老先生给你的忠告是要按时按量安全送达，否则就让你屁股开花。” 王铁顿时陷入狂喜中，嘿嘿笑道：“请您帮我转告瞿老爷子，我们会把他老人家的话贴在每一辆车上，时刻牢记他的叮嘱！” 林慕阳扯了扯嘴角：“还有咱们集团内部的运输业务你也得承包了，不要求你给打折，但至少不能高于市场价，不然小心我们把你打到骨折。” 王铁嘿嘿笑道：“那必须得打折，在座都是我的财神爷，也就是我的挚友亲朋，我指定把各位老总伺候好了。” 林慕阳听到“挚友亲朋”四个字，嘴角诡异的抽了抽，挑了挑眉把“很润”和“加钱”四个字从脑海里赶走，看向第二个嫡系。 “李总，长城安保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问完急忙摆手，笑道：“你就不用站起来了，铁子刚才那是意外。” 李三多笔直的挺起胸膛，大声说道：“林总，各位同事，在过去的二十天中，我们长城安保公司新入职员工1313人，其中退伍军人1260人，包括后勤保障、卫生和汽车以及作战部队兵种，行政管理人员53人，大中专学历都有。” 林慕阳皱了皱眉：“前几天不是说你那边排队报名的人山人海吗？怎么才只有这么点人？” 李三多说道：“报名的有3230人，但是有一些要到下个月才能入职，所以还没有计入数据。” “嘶！” 众人惊讶出声！ 竟然有一个野战团的退伍军人在守卫着咱们！ 第203章 这是一家什么企业? 在众人的惊讶中，林慕阳开口了： “不够，继续招。” 所有人都在疑惑。 黄靖柔的眼睛里分明就是在问： 大王，您是要起兵造反吗？您要跟我爸打仗吗？ 李三多迟疑说：“林总，3230人已经是常山现有安保市场能接受的极限了，再招的话会影响到一些普通人的生计的。” 林慕阳的嘴角扯了扯：“我们一直说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要只看到常山的现在，却没看到这座城市一直在发展，也没看到其他兄弟公司的规模一直在扩大。” 他看向贴身秘书，笑着说：“静怡，你来给李总说说为什么我要让他们继续招人。” 蔡静怡眨了眨眼，很快就反应过来，大王这是要让自己说出集团规划。 “星期五，地产公司将会和冀州官府、常山市官府就未来城项目进行签约，”她尽可能简洁的介绍：“未来城是我们集团接下来的重点项目，三年内要在南营一带的2万亩土地上建设起一座能同时容纳30-50万人的现代化宜居城市，根据我们和官方的合作框架协议，新城未来50年的运营和各项保障工作主要由我们负责。” “另外，西洋银行明年将在国内和非洲全面铺开营业网点，需要大量的高素质安保人员提供安全保障。” “此外，娱乐公司这边，不管是影视制作还是大型演唱会，也需要安保力量负责具体的保障工作。” 蔡静怡看了眼黄靖柔，继续说：“科技公司这边，明年夏天之前将会有2万名工程师入职，他们的安全和生活保障也要交给安保公司负责。” “另外，还有谢总的资产管理集团也要扩大规模，瞿氏集团新开发的项目以及钢铁厂，左氏集团的娱乐场所和制药厂，辽东足球队的主客场、娱乐公司的演唱会和各种商业活动等等，都得由长城安保承担起安全保卫的责任来。” “最后是重点中的重点。”她敲了敲桌子：“还有我们的汽车厂和飞机厂，更是需要严格保密的重点领域项目，安保问题一点都马虎不得。” 她一番总结下来，会议室里的人都听麻了！ 这是什么样的初创企业？ 像物流公司和安保公司这类基础保障部门，完全不用愁没有业务了好吗！ 集团内部就已经能完全消化了。 新入职的管理层人员更是一脸惊异：大老板什么来头？ 公司刚成立才多久？ 港岛的瞿氏集团、左氏集团、西洋银行等等这些大客户就把合作协议全送过来了！ 还要造汽车造飞机！有这么夸张的吗？ 这是什么样的企业？ 账面上躺着几百亿，也不像是社会上的骗子公司啊！ 在众人的沉默中，李三多静静的等着林慕阳的进一步指示。 “营地还要继续扩建，这个月底有7000多名退伍工程兵要来报到，到时候先让陆丰收负责组织接待他们。”林慕阳凝神说：“在你招人的时候，后勤和卫生兵种多招些，应急帐篷、各种工作车辆，救援直升机你也得给我准备好。” “平时怎么管理和安排训练那是你的事，怎么养人那是集团的事。” 他注视着李三多，郑重的说：“我还是最初那道命令，只要是身家清白没有不良嗜好的退伍军人！来一个就收一个，男女不限，更不设上限！听清楚了吗！？” “报告！”李三多条件反射般的豁然起身：“保证完成任务！” 林慕阳的脸色缓和下来，摆手说：“坐下吧。” “你如果有压力就说出来，需要什么支持就提出来，不用自己一个人撑着。”林慕阳缓缓的扫视在座众人：“我们是一家大企业，管理人员相互之间，应该先是一个大家庭，一个无不可说的大家庭，今后你们无论谁遇到了困难，都可以向其他人请求援手。” 李三多缓缓的松了口气。 林慕阳缓缓看向陈浩然，“浩然哥，法务部怎么样？” 陈浩然一直坐在林慕阳身旁，从会议开始就静静的观察着所有人的动作神态。 林慕阳对他的称呼完全区别于其他人，由此就能看得出他在集团里的地位。 此时，他扶了扶眼镜缓缓说道：“法务部现在有32名执业律师，明年夏天会增加到320人，两年之后，1000人。” “辛苦。” 林慕阳笑了笑，慢慢看向霍问西和黄靖柔，视线随后跳到沙青身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看出她的紧张，便轻轻的摇了摇头，沙青会意一笑，放下心来。 林慕阳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忽然笑问：“准备到午餐时间了，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是一起去谢总的四星级酒店宰他一顿，还是各管各的？” 由于是第一次全体会议，大家之间毕竟不熟，所以他问出来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 他的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扫过，蔡静怡和黄靖柔明显在走神，霍问西正埋头写着什么。 他最后看向坐在霍问西身后，差点睡着的王大利和扶着大肚子的陈晓莉，笑着说：“晓莉嫂子，既然大家拿不定主意，那就把选择权交给你了。” “啊这个…” 陈晓莉很显然没有想到今天还会有自己的事，也没留意到林慕阳对她的称呼。 她愣了一下，用东北女人独有的大嗓门说：“那啥，既然兄弟姐妹们第一次聚到一起，那就一起搓一顿呗。” “谢总，听见了没？”林慕阳笑吟吟的看向谢豪：“中午去你那里吃，你先打电话回去安排，等黄筝接待完客户，咱们再一起过去。” 他直接起身看向众人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大家先自由活动，待会儿楼下集合。” 他刚走出两步却又突然转身：“不着急去洗手的同事，麻烦现在跟我去一趟科技公司的接待室。”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桀桀怪笑：“咱们去给黄筝站台，吓唬吓唬那帮目中无人的大厂代表。” “好啊好啊！” 黄靖柔哼声：“吓死那帮狗眼看人低的瘪犊子！” 第204章 开张大吉 即便早已实现财富自由，可是林慕阳还是一点都不自由。 不能睡懒觉，不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更不能酒池肉林妻妾成群。 要是媒体把北方集团和西洋商业银行的掌舵人给曝光出去，分分钟，百分百会惊爆世人的眼球。 其轰动性，可能不亚于媒体证实坐在白金汉宫里的那位英格兰老太太其实是个男的。 很大概率，如果这两则一真一假的新闻同时被媒体披露出来，世人更可能倾向于那位英格兰老太太其实是个男的这则新闻更具真实性。 原因无他，林慕阳太年轻了，而且在此之前一直籍籍无名。 一个月时间，北方集团横空出世，去京城一趟的几天时间里，他又坐上那张令无数人垂涎欲滴的大银行家交椅。 腰缠万贯、扈从众多、美女环绕、飞机游艇、豪车开一辆砸一辆，等等诸如此类普通人想象中超级富豪的奢侈生活，他都没有。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需要用钱的时候身无分文，有了超级多的钱之后，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花钱的欲望。 就好比一个人发誓要成为人上人，经过半辈子的打拼终于实现目标，却猛然发现自己是站在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林慕阳以32岁的心理年龄、20岁的青涩娇躯，带领一群互不相识的人一起创业，要考虑的事情涉及方方面面，死掉的脑细胞不知凡几。 所以他在偶尔任性这方面做得很好，好到能把正经人带偏。 他说上楼给黄筝站台，说上就上。 二三十号人有的甚至没等到电梯下来，迫不及待走楼梯。 一群人齐刷刷出现在科技公司的接待室门外，都不用他开口，李太男主动请缨先进去看看情况。 林慕阳竖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群人安静下来，李太男忍着笑推门而入。 他走到负责主谈的黄筝身旁，温和的问了：“黄副总，什么情况？” 黄筝还没开口，对面七八人当中竟有五人站起身打招呼。 为首一个戴眼镜的女人问：“李老师，您怎么…” 李太男扶了扶眼镜，疑惑的问：“你是？” 眼镜女人说：“我们以前是图像研发部的，听您讲过课。” “哦，去企鹅了吧？那就好好干。”李太男点点头，拍了拍黄筝的肩膀，“赶紧谈完，全体管理层等着你一起聚餐。” 他朝其他同事点了点头，竟直接转身出门。 黄筝看向刚才还趾高气扬，此刻惴惴不安的对方代表，笑问：“请问还有问题没有？” 眼镜女代表显然也是专业的，并没有被李太男在业内的江湖地位吓得过于乱了身份。 她翻着文件说：“刚才我们提出的报价，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考虑，像这样的机会不多的。” 黄筝微微一笑：“你指的是7款游戏打包价5年5000万元的那个，还是3款5年2000万元的那个？” 没等对方回答，他看了看手机，说：“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就先这样吧，我在谷歌待了三年，多少也认识一些国内的朋友，刚才他们给我的报价，你们自己看吧。” 他说着把手机推过去，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此时，李太男去而复返。 他似乎显得不耐烦，站在门口又往里看了两眼：“还没好吗？” 企鹅的代表本来在看黄筝的短信内容，试图验证电话号码的真伪，被这句问话惊得一愣。 黄筝回头对李太男笑着说：“前辈，马上就好。” 他看向企鹅代表，笑着说：“如果你们的报价只比对方高一点点，我们是不会考虑的。” 女代表将手机还了回来，几人低头各自在手机上无声沟通。 过了片刻，他们达成一致。 女代表说：“刚才我们谈的那三款游戏，5年3.5亿元。” 黄筝转头看了看其他几位按耐不住兴奋的开发组同事，说：“请法务部的同事拟合同吧。” 一个身材娇小的短发女子，顺手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随手翻了翻，将协议递给黄筝：“黄副总，这是游戏代理协议，客户没有提出其他的要求，所以只需要填数字就行。” 黄筝随手看了几眼，给对方递过去让他们过目。 李太男再次出现在门口，背着双手一言不发。 企鹅代表中有人注意到，顿时显得更急促了。 十分钟后，双方签字。 未来科技成立后的第一单生意，售出3dmm游戏《天龙》、第一视角射击游戏《火线》，3d冒险游戏《龙谷》五年的代理权给大厂，总价3.5亿元！ 林慕阳回到车上，皱眉对黄靖柔说：“卖硬件的要赚疯了。” 黄靖柔咬着羽绒服的绳子，边磨牙边说：“已经向最高层汇报了，估计要等几天才会有下文。” “嗯，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游戏是最简单的，不要让内部产生错觉，认为钱很容易挣。”林慕阳皱眉说：“我们的研发重心只能是在高端领域，其他东西不过是先拿出来为将来芯片和手机产业积累资本的。” “知道啦！” 在黄靖柔身上，初见面时的飒爽英姿早已消失不见，熟悉之后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 她把头枕在林慕阳腿上闭目养神：“大王，集团的奖励制度还没有公布，今天这笔交易的奖金怎么发？” “从主管到组员，一线的奖金得比管理高，这是咱们科技公司的基本奖金制度。” 林慕阳捏着她的鼻子玩：“黄筝主管网络社交研发和后续运营，李太男主管芯片和基础通信，你把主要精力放在软件服务和咱们的那三样杀手锏上，不要分心。” 黄靖柔的鼻子被他捏住，鼓起嘴巴憋气，很快鼓成一只大蛤蟆，俏脸憋得通红。 “大王，你快看咱们家庭群。”蔡静怡忽然回头说道：“你的红军谈下来了，瞿大少爷正跟你炫耀呢。” “噗！” 黄靖柔憋不住气，急急问： “大王，您和小蔡蔡已经组建家庭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第205章 谈下利物浦队! 按照瞿远航的陈述，他和利物浦俱乐部的谈判过程相当儿戏： 他先是向老同学詹姆斯透露有人要用全款买下利物浦队、修建新球场，要把球队打造成欧洲顶级豪门的意愿。 剩下的事情他就基本没有过问，就有人帮他忙前忙后把事情给办成了： 詹姆斯雇佣商业私家侦探，拿到主要买家的违规操作证据。 那两位美利坚投机商或许太急切了，竟然同欧洲和美洲的十数家商业银行和融资公司分别签下合作备忘录。 他们在备忘录中约定：在事成后通过出售利物浦队的球员，以及从运营球队收入中的联赛转播分成、欧足联奖金等等方式偿还贷款本金和高额利息。 私家侦探只花费五百英镑就从一家银行内部人员手中，拿到备忘录的复印件。 老约翰见有人要把他十几年的心血拿去糟蹋，把怂恿他将股权卖给美利坚骗子的小股东们劈头盖脸的给臭骂一通，立刻终结了和对方的谈判，转而让詹姆斯把瞿远航请到安菲尔德球场参观。 全程几乎不费任何功夫。 林慕阳听到这里，问：“什么价？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1.7亿英镑买下92％的股权，4428万英镑的球队债务，新球场预算为1.1亿英镑。”瞿远航说：“总计2.1428亿英镑现金和1.1亿英镑的投入期望。” 蔡静怡快速对照实时汇率换算出相应金额，将结果递给林慕阳：32.2亿元现金和16.5亿元预算投入。 林慕阳拿着小纸条，沉吟着问：“远航哥，今年冬歇期转会窗什么时候开启？” “嗯？英超没有冬歇期。”瞿远航感到有些奇怪，说：“转会窗口是1月1日到1月31日。” 林慕阳愣了愣，这才想起英超开始推出冬歇期，应该是十多年后的事情。 他的脑子里飞速运转着，说：“远航哥，我想让你去把几名球员带到利物浦。” 瞿远航又觉得有些奇怪，问：“你想要哪些球员？” 林慕阳说：“后卫线买入莱斯特城队的维斯·摩根、拉科鲁尼亚队的阿韦罗亚和维冈队的莱顿·拜恩斯，中场买进西汉姆队的马斯切拉诺、摩纳哥队的亚亚·图雷和萨格拉布迪纳摩队的莫德里奇，前锋买萨拉戈萨的迭戈·米利托和佛罗伦萨的卢卡·托尼。” 瞿远航一下子就懵了：“不是，慕阳，你是打算在四大联赛冬歇期期间，把利物浦一线队给全部清洗吗？” 林慕阳翻开笔记本，答非所问：“我算过，摩根身价50万英镑，戴维斯500万英镑，拜恩斯500万英镑，马斯切拉诺大约1800万英镑，亚亚·图雷800万英镑，莫德里奇是300万英镑，米利托是500万英镑，托尼是1000万英镑。” 他顿了顿：“以上这些球员大约需要花费4650万英镑，等下静怡会安排资金转账，你明天早上签字之后立刻安排球队的球探们去接触。” 瞿远航吞了口唾沫，问：“你知道这样一来，老队员当中只剩下杰拉德和阿隆索这两名中场，还有门将雷纳了是吧？” 林慕阳说：“我知道。” 瞿远航又问：“你知道这个赛季我们还有欧冠要踢对吧？” 林慕阳说：“嗯，我知道。” 瞿远航又接着问：“你既然知道你还要在冬季转会窗对一线队进行大清洗！？” “对，其他球员能卖就卖，能租借就租借出去，不然就把他们放在替补席上。”林慕阳的态度很坚决：“今年剩下的联赛、联赛杯、足总杯那些赛事拿来磨合球队。” “联赛杯已经出局了呀！”瞿远航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是要把下个赛季球队的欧冠资格赌在这个赛季的欧冠上！！？”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林慕阳笑着说：“所以刚才我给出的那份名单，全部都是这个赛季没有在欧冠出场过的球员。” “你疯了！”瞿远航惊呼失声说：“新东家一接手就清洗球队，换来一半没有知名度的新球员，你让主教练怎么想？球员怎么想？球迷怎么看？” “这是职业足球。”林慕阳说道：“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我想要做什么。” 瞿远航深吸一口气，问：“你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林慕阳说道：“我要在五年内，把利物浦推上欧洲足坛之巅，在球场上踢出青春风暴。” 瞿远航怔了怔，接着说：“可这需要一大笔钱。” “钱已经准备好了。”林慕阳朝蔡静怡招了招手，看向她手中举起的数字，说：“连同刚才你说的那些，总计53亿元人民币。” 瞿远航无奈，换了个方向继续劝说：“如果按照刚才你说的阵容，球队就会从4-4-2改踢3-5-2，这在英超是会出大问题的。” “不会的，我研究过了。”林慕阳说道：“马斯切拉诺是偏防守中场，队长杰拉德和亚亚图雷是全能中场，所以即便是面对速度和技术俱佳的对手，我们也有6名防守球员在球场上。” “后卫线上我还摆了两个纯后卫用来防守，还有拜恩斯这个带刀后卫出球，”林慕阳笑了笑：“这套后场阵容可以摆铁桶阵了，所以你不用担心防守的问题。” “进攻呢？”瞿远航问：“进攻怎么办？” “就那么办啊。”林慕阳说道：“阿隆索和莫德里奇这两名球员是可以掌握比赛节奏的中场大师，米利托的全面和门前嗅觉，加上托尼的高空轰炸，别忘了，杰拉德和亚亚图雷是全能型中场。” 瞿远航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这套阵容可以踢3-5-2，也可以踢4-4-2。”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林慕阳笑笑：“放眼全欧洲，我们不惧任何对手，你听我跟你说为什么…” 第206章 老巴斯竟然卖湖人!? “这是一套可攻可的阵容，除了你刚才说的，还有3232或者3223，或者3412，或者4312。” 林慕阳慢慢的解释：“亚亚·图雷和杰拉德是全能中场，所以他们也可以踢影锋，马斯切拉诺的防守面积覆盖范围很大，他可以踢后卫。” 他笑了笑：“在进攻端我们有6个攻击手，其中三名中场还有很强的远射能力，在防守端我们有7名防守球员。” “等阵容磨合完成，场上的主力队员就是平均年龄25岁的青年近卫军。” “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瞿远航没有再劝，还是得先去考察球员才能验证他的推论。 林慕阳没有说的是，他选择人高马大的托尼来当救火队员，是要给一位还在成长中的超级球员留下前锋位置。 巴塞罗那不会出售里奥，但是曼联却会出售克里斯蒂亚诺。 瞿远航没再多问，哥俩又转而说到篮球队的事情。 瞿远航说：“我爸接触过那些小股东，最近几年球队正在巅峰期，他们出售股份的意愿并不强烈。” 林慕阳有些牙痒痒，问：“还有哪些球队有意愿出售？我记得西雅图…对，西雅图和旧金山的球队呢？” 瞿远航有些头疼，说：“西雅图的球队今年6月份刚出售，旧金山的球队报价4亿美元，纽约报价7亿美元，湖人报价6亿1250万美元。” “湖人报价？还有零有整的！”林慕阳怔了怔，“老巴斯竟然要卖掉湖人！？” “嗯，他想给湖人找一个负责任的新老板。”瞿远航说：“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报价虽然很低，但是因为他提出的条件太苛刻，所以一直没人买。” 林慕阳皱眉问：“什么条件？” “他提出四个条件。”瞿远航说：“球队不能搬离洛杉矶，布莱恩特不能离队，要在管理层中给巴斯家族留一个位置。” “这不算什么啊。”林慕阳说：“我没觉得苛刻。” “我还没有说完。”瞿远航说：“他要求新东家必须在三年内必须完成湖人队的重建，并且再次冲击总冠军，如果不能完成这个目标，巴斯家族有权以半价回购球队。” “卧槽！他到底是想卖还是不想卖！”林慕阳惊呆了：“这么玩是吧？行，陪他玩！我跟他赌了！” “！！你疯了！”瞿远航再一次被小舅子给整破防：“现在湖人队中除了有布莱恩特，其他角色球员都是臭鱼烂虾，这种阵容你也敢赌？” “赌了！”林慕阳说：“洛杉矶有好莱坞，就冲这个我跟他赌了！” “你是钱多了烧的。”瞿远航颇为无奈：“如果你真的想买，你得准备好钱，然后亲自飞一趟洛杉矶。” “我很忙的。”林慕阳说：“接下来我还得准备明年的高考。” “…高考？”瞿远航愣了愣，无奈说：“老巴斯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和新老板面谈。” 林慕阳皱眉片刻，说：“老巴斯是在考验新老板的实力和诚意这是。” “行吧，我安排好时间，尽快去一趟。”林慕阳说：“你帮我一起想想怎么补强湖人阵容，别到时候老头儿问起，咱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咱们？”瞿远航呆了呆：“我也要去？” “不然呢？”林慕阳桀桀怪笑：“有你这么好的背景板，留着不用不是浪费吗？” “那行吧，我帮你处理完利物浦的事就去洛杉矶等你。”瞿远航叹了口气：“恩公小舅子，记得帮我说好话啊。” “放心放心，一定一定。” 林慕阳挂断越洋电话，脸上又恢复到平静的表情。 能有机会买下湖人，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想都不敢想的那种。 所以他到至今也还不能确定，脚下的路是他自己选择的，还是被顺利得不可思议的形势，给推到现在的高度。 穿越过来一个月，他连使用按键手机登录网页版的qq都还没有习惯，却已经变成穷人暴富的非典型代表。 他攒了一肚子的疑惑要问系统兄，可已经又过了半个多月，系统兄却像只能单向联系的神秘组织一般，对他的呼叫毫无反应。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只能步步为营。 买利物浦队是计划当中的一环，买一支篮球队也是。 前者在欧洲，后者在美洲。 然而最广阔的市场前景，却是在亚洲。 林慕阳揉了揉脸，问蔡静怡：“办完那些事，再支付完两个球队的收购款，还剩下多少？” 蔡静怡面无表情的说：“没有剩下的了。” “没有了？！” 林慕阳错愕了一瞬，才想起自己暂时拿不出钱了。 可是他又很想花钱。 “有没有挣啊？”他舔着脸可怜巴巴的笑问：“我没时间去看市场行情的说。” 蔡静怡瞟了他一眼，配合的苦着脸演戏：“我是不敢看，怕亏。” 黄靖柔听这两人打哑谜，好奇的插嘴问：“你们俩当着我们的面，在说什么夫妻暗号？” 林慕阳正沉思着从哪儿弄钱，没理会她的调侃。 蔡静怡不一样，她回过头看向黄靖柔，幽幽的说：“从理论上来说，你家大王现在欠券商2000亿元。” “2000亿？！”黄靖柔微微一怔，反应极快：“你家大王去炒股了吗？” “不只是股票，你家大王在炒期货和外汇。”蔡静怡微微一笑：“还有次级债券。” “炒哪些期货啊？”黄靖柔说着打开金融软件，“让我来看看你家大王的运气怎么样。” 蔡静怡缓缓的说：“原油，大豆，橡胶，铜…” 黄靖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家大王运气不错，基本上都涨了，除了铜价稍微下跌了那么一丢丢。” 蔡静怡猛然睁大眼睛：“你说什么？铜价下跌了？！” 她说着直接解开安全带，从前排钻到后座，坐在黄靖柔腿上拿着鼠标挨个看去。 过了一会儿，她默算一番后幽幽地说：“我家大王这是什么狗屎运，这也能猜中。” “咦？刚才你不是不要大王了吗？”黄靖柔疑惑的探过头问：“是不是挣了啊？” 第207章 大不了我殉葬啊 蔡静怡瞟了一眼林慕阳，趴在黄靖柔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黄靖柔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忍不住在大眼萌妹胸口上摸了一把，小声说道：“你不怕被大王打屁股的啊？” 蔡静怡若无其事的说：“大王想赌，我就干脆赌到最大咯，大不了我殉葬就是了。” “你们这俩疯子，怪不得能睡到一起。”黄靖柔无奈摇头：“说说挣了多少，我今晚也去爬大王的床。” “在过去的60个小时里，”蔡静怡轻描淡写的说：“原油马马虎虎挣了12美元一桶，铜嘛…一吨也就挣了100美元吧。” “你别卖关子嘛。”黄靖柔问：“总共挣了多少？” 高兴这时候冷不丁的说：“难怪刚才我去加油发现涨价了，原来是大王搞的鬼。” 蔡静怡到嘴边的数字又咽了回去，没好气的说：“高兴啊，我家大王还没本事影响到咱们国内的油价。” 说话间到了金帆酒店，林慕阳下车的时候还在想着从哪儿变出钱来。 于是北方集团管理层的第一次会餐，过程中带着拘谨的热闹。 有科技公司3.5亿元的开门红作为背景，大家对公司的发展前景充满了期待。 对于才华横溢又一身反骨的李太男，林慕阳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让他去负责最重要的芯片领域。 对于林慕阳而言，一旦能将那些自己看不懂的代码和原理应用到现实，就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而在科研上更上一层楼，同时还有机会能名留青史的诱惑，也足以让李太男感受到新集体对他的重视和信任。 双方一拍即合，在吃完饭后继续深入探讨。 以至于林慕阳忘了，今天还有一拨客人要接待。 等到蔡静怡提醒他的时候，客人已经自己打车从正县机场进市区来了。 李太男在老东家来人一事上表现出抵触情绪，林慕阳则因为放了人家的鸽子，同时还把原来准备的软件给另寻买家而感到尴尬。 索性让黄靖柔去接待，并吩咐她如果客人想买，就从那些不太重要的基础通信技术里让他们随便挑。 就是这句随便挑，让得到指令的黄靖柔打开了未来科技超市的大门。 在下午下班之前，黄靖柔蹦蹦跳跳的从公司跑回金帆酒店，一进门就扬起下巴，让高兴脱靴伺候。 高兴假模假样的捏着鼻子把她的雪地靴扔到一边，默不作声的坐到一旁。 此时坐在林慕阳对面的人，已经从李太男换成一个虎背熊腰的大个子。 “大熊！” 黄靖柔认清那大个子的脸，跑到人家跟前好奇的上下打量。 大个子吓得猛的往后缩：“小柔柔…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靠！该被吓到的是我才对。”黄靖柔上去一把按住大个子的脑袋，疯狂的揉搓摇摆：“听说你失踪的时候把我哭惨了，后来听说你又回来了，我想去找你来着，我爸不让！” “哼哼哼！”她嘴上桀桀怪笑：“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我不虐死你！” 蔡静怡给她端过来一杯咖啡，使了个眼色，她这才发现林慕阳脸色不对。 她松开大个子，一屁股坐到林慕阳身旁，搂住他的脖子摇晃：“果冻弟弟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 林慕阳随着她的摆弄摇晃了两下，斜眼看过来：“生意谈完了？” “嗯嗯，那老头挑走40g和100g的光信技术，留下20亿走了。”黄靖柔摇头说道：“你是没见到他当时那张脸，假笑中带着担忧。” “20亿？”林慕阳微微眯眼，一下子就想通了关键：“看来他们很快就能量产了，一台设备卖几十上百万，不用半年，他们就能垄断全球市场了。” “量产不好吗？”黄靖柔搂着他的脖子说：“等100g的设备量产了，咱们200g的也出来了，你担心什么？” “我没担心什么，”林慕阳笑了笑：“开门第一天销售额23.5亿元，恭喜黄总。” 黄靖柔听出他话中带刺，眨了眨眼问：“我不是帮你挣的嘛，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卖便宜了？” “不是啊。”林慕阳回过神来，反搂住她的脖子，看向高兴问：“高上将，怎么说？是回村里吃还是在外面吃？” “回村里吃吧。”高兴闷闷的起身：“在外面吃不舒坦。” 林慕阳搂着黄靖柔起身，夹着她的脑袋一顿猛揉：“好嘞，今天还是回村里吃。” 黄靖柔忽然意识到什么，边抵抗大王的蹂躏边看向高兴问：“小兴兴你们明天要走吗？” 高兴咧嘴笑了笑：“是啊，跟着大王东奔西跑快半个月了，得回去报到啊。” “难怪大王不开心。”黄靖柔搂住林慕阳的胳膊，哄着说：“果冻弟弟乖乖，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说到底你还赚了喔。” 林慕阳斜眼看着她，点点头：“你说的对，确实是我赚了。” 他说着看向蔡静怡，问：“你呢？是跟我们一起吃完再回家还是？” “我回家吃。”蔡静怡边收拾公文包边说：“吃完我还要去向阳小区看看。” 林慕阳问：“你去那里干嘛？” “给咱们这一大家子挑一栋别墅呗。”蔡静怡皮笑肉不笑的说：“回头我也从家里搬出来，给我哥腾婚房。” 黄靖柔愣愣的问：“你还有哥哥啊？” “我有哥哥很奇怪吗？”蔡静怡反问：“我出生那年才出台的强制限定政策。”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没听你说过，所以才觉得奇怪。”黄靖柔摇着林慕阳的胳膊苦着脸说：“都怪我爸妈，那时候没给我生个弟弟！” 林慕阳问：“高兴，你呢？有没有兄弟姐妹？” “我有姐姐。”高兴微微一笑，“而且是俩姐姐。” “瞧你那得意样。”林慕阳挑了挑眉：“我也有姐姐。” 蔡静怡冷冷的拆台：“认的不算。” “我没说认的啊。”林慕阳想了想说道：“我真的有个姐姐，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罢了。” 第208章 还有历史等着我们去创造 几个人愣愣的停下脚步：“哪儿有没见过自己亲姐姐的。” “很多啊，我就是例子啊。”林慕阳耸耸肩：“她被那个谁带走了，我从小到大只是听说过，却没有见过。” 黄靖柔问：“这么多年她没找你？你也没找她？” “我去找过她。”林慕阳笑了笑：“前两年我路过杭城打听过，听说她出国留学了，所以没见到。” “可怜的果冻弟弟。”黄靖柔捏了捏自家大老板的脸：“没事，以后有时间咱们一起去找她。” “算了吧，不找了。”林慕阳笑了笑：“我有你们就够了。” 蔡静怡突然问：“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她姓陆，”林慕阳想了想，说：“如果那谁没给她改名字的话，应该还叫陆羡月。” “陆羡月，林慕阳…”黄靖柔眨着眼睛说：“给你们姐弟俩起名字的人还挺有才的啊。” 蔡静怡却问：“那谁是谁？” 林慕阳冷哼一声：“我的生物学父亲。” … 黄镇北用一个已经退伍的沉默寡言的熊明秋，把活泼的高兴带领的警卫班给换回军营。 728这辆水性杨花的豪车，也在一个月内，迎来它的第四任司机。 从林慕阳到王铁，再从高兴换到熊明秋。 听起来就很渣。 然而这却不能怪它自己，只能怪它遇人不淑。 第二天，林慕阳送刘贝贝上学，又送高兴等人回驻地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公司，而去了一趟南营和物流公司。 营地里已经盖起六排整整齐齐的简易房，李三多在下第一场雪之前，做到了让兄弟们都住进宿舍里。 听说三百多台空调是从唐翠花的朋友那里采购的，林慕阳特意打电话去给翠花姐表示感谢。 顺便又下了五百多台空调的订单。 唐翠花正好去安县进货，这回倒是没问果冻弟弟是不是想卖家电，却说有件事情拿不定主意，等回常山再找他，让他给参谋参谋。 到了物流公司的临时办公室，说白了也就是七八间简易房。 找了一圈却不见王铁的影子，物流公司的员工原本并不认识他，却知道自家大老板有部728。 一个小脸冻的通红的业务员小姑娘告诉他，王总连夜带着100来个师傅坐火车去杭城了。 林慕阳走进办公室，才发现物流公司既没有暖气，也还没有装空调。 几个业务员从外面回来，只能围着一个小火炉烤火。 他不动声色的给沙青打电话，叫人今天过来装空调。 坐着和业务员们聊了一会儿，却聊出问题来了。 业务部竟然没有负责人！ 业务员上了好几天班，只向王铁直接汇报工作。 林慕阳又闲聊几句，一回到车上就给王铁打电话，劈头盖脸一通骂： “狗脑子！有你这么省钱的吗！空调空调不装，大雪天的一堆人在办公室里冻成鹌鹑你也不管！自己又当老总又当业务主管，他妈的还坐绿皮火车去杭城！” 王铁没办法解释，只能嘿嘿笑着听他继续骂： “跟你说过多少回！财散人聚，财散人聚！你丫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你坐火车去到地方的功夫，坐飞机过去都已经把车开回来了！” “账上躺着那么多钱是让你吃利息的吗！” “该花的不花，不该省的你他妈瞎省！管理业务一肩挑，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呢？” “人翠花姐的朋友要你今天去把五百多台空调拉回来，现在特么去找谁？” “明天集团和各分公司负责人要跟官府签约，你们物流公司是想独立还是怎么的？” “到了地方安排好人员接车，你丫立刻给老子坐飞机滚回来！” 林慕阳劈头盖脸一通骂完，直接挂电话，根本没给王铁解释的机会。 王铁的心思他很清楚，看着公司还没有业务，整天只有支出没有进项，就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省钱并没有错，可这不是资本的玩法。 若不是碍于那部如今还没有修订的已经过时的运输管理条例，他现在就能给物流公司整几架运输机回来。 想到法律的滞后性，他忽然想起卓氏集团搞了那么多小动作，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定正在憋什么坏招。 然后他又想起，昨天科技公司接待的第一拨客人，可是靠抄袭知识产权起家的。 而这时候漏洞百出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和旷日持久的专利申请过程，极有可能让未来科技在遇到某些地方保护主义时吃哑巴亏。 他连忙给陈浩然打电话，才知道法务部在授权文件里堵上了漏洞，科技公司的特别工作组夜以继日的将前期研发出来的技术进行汇总，通过特别渠道申请专利。 有黄靖柔所代表的特殊背景，未来科技研发出来的所有新技术，无非就是准备好专利申请材料拿去盖章而已。 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拿起报纸才看了两眼，却又接到瞿远航电话。 瞿远航上来就问：“你为什么都不上网呢？” “我昨晚和高兴他们喝酒了，一觉睡到天亮，”林慕阳边看报纸边问：“怎么了？” “你现在是利物浦队的老板，你说怎么了！”瞿远航说道：“全欧的体育界已经被这件事给弄疯了！” “有什么好疯的？”林慕阳问：“不就是一支传统豪门足球队换了新老板而已，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瞿远航沉默了会儿，缓缓说道：“你是欧洲120年来，第一个拥有一支职业足球俱乐部的东方人。” “哦，以后会有第二第三第四个的，他们得从现在开始接受，然后慢慢习惯。”林慕阳淡淡的说：“昨天有人从我这里买走100g的光信传输技术，相信很快就会量产，所以地球村时代，已经不是说说而已了。”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瞿远航说：“我从新闻上看到自己签字的画面，才意识到我们创造了历史。” “所有创造历史的人，同时也在经历着历史，慢慢习惯吧我的同志。”林慕阳笑着说：“还有个历史在美洲等着我们去创造呢，这么说你的心情会不会平静一点？” 第209章 时间紧迫 “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肩膀上的压力更大了。” 瞿远航说：“怕老巴斯坐地起价，也担心会引起其他的连锁反应。” “不要担心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该担心的是怎么才能有钱。”林慕阳说：“明天我就要和冀州官府签约了，一旦签字，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哎，怎么突然这么沉重了。”瞿远航笑道：“不管怎么样，创造历史都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何况是代表东方大陆。” “嗯，等见面的时候好好庆祝一下。”林慕阳笑着问：“你和拉法教练沟通过了吗？” “嗯，我把你更换球队阵容的要求转达了，”瞿远航说：“他虽然难以理解，但还是表态说接下来会让那些要被清洗的球员多上场，踢出身价才好卖。” 林慕阳笑了：“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职业足球就是门生意，不用考虑太多东西，赢球才是硬道理。” 他的话是这么说，可是… 十分钟后…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一共数到273步，林慕阳才停下来，站在楼道的门外，胸口起伏着大喘气。 从一楼爬到十一楼，用了六分钟。 他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平息从普通球迷一跃成为利物浦足球俱乐部新老板的兴奋和激动。 主动去收购的利物浦是得偿所愿的喜悦，被人硬塞过来的辽东队是非留不可的负担。 这种心理，大概就像自由恋爱和包办婚姻的区别。 他伸手推开那扇通往办公区的门，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脸上又变得平静如水。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十一楼，三百多平方米的办公区域摆了六十多台电脑。 一眼看去都是留着及耳短发的姑娘，正在对着电脑忙碌着。 有人抬头看见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低头继续做事。 在办公区域的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一格格的小画面里，正是从八楼到十二楼这五层楼办公区的实时监控视频。 他单手插兜走到屏幕前，驻足观看了一会儿，画面中忙碌而轻松的气氛，让他有些意外。 离他最近的一个女职员起身给他接了一杯温水，走到他身旁轻声说： “林总请喝水。” 他看了女职员一眼，接过纸杯，轻声说了声谢谢。 忽然监控画面里的一幕引起他的注意。 只见有五六个年轻的工程师凑到一个工位前，对着电脑屏幕看着什么聊着什么，忽然伸出手互相击掌庆祝。 接着有工程师离开办公区，剩下几人来到一面满是红红绿绿的墙前，浏览和讨论了一番，伸手揭下一张黄色的a4纸。 林慕阳捏着纸杯指了指画面，好奇的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女职员本已回到座位，闻言抬头看了看，说：“他们在揭皇榜。” 林慕阳愣了愣：“揭皇榜？” “嗯，这是我们老大为了避免项目分配不公平，所想出来的待开发项目榜单，每个项目小组在完成一个任务后，可以自己决定往下的任务。”女职员说道：“红色的难度最低，黄色为一般，橙色是中等，绿色为比较难，蓝色最难。” “原来是这样啊。”林慕阳不禁莞尔，接着问：“他们这是什么项目？” “8楼是负责互联网软件开发的，”女职员瞥了一眼，说道：“红色是一般的应用程序，像是游戏之类，黄色的是交互软件的子项，类似oicq，橙色是安全防护系统的子项，绿色是中央处理器技术，蓝色是操作系统的子项。” “原来如此。”林慕阳回过身，视线在办公区里环顾一周，微笑着问：“你们这里怎么没有皇榜？” 女职员一边忙碌一边回答：“我们的任务是系统性的，由我们老大指派。” 林慕阳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黄靖柔从部队里挑出来的特别项目组。 “谢谢。” 他握着空杯，走向办公室区域，路过每一个开着门的办公室门口，都要好奇的往里面看上一眼。 一直来到位于走廊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只有这间的门是关着的。 他伸手敲门。 “笃笃笃” “进来。” 黄靖柔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几块尺寸大小不一的液晶屏幕，一脸的兴奋。 林慕阳进门后随手关门，问：“这是在干嘛呢？” 黄靖柔抬起头，猛的朝他扑过来，一双大长腿跳到他的身上，夹住他的腰：“大王，你要的东西做出来了！” 林慕阳被她的大胆举动先是刺激得愣了愣，听完她的话却没顾得上把人放下，托着她坐到沙发上，急忙拿起桌上薄薄的液晶屏。 黄靖柔搂着他的脖子，回头看着桌面，兴奋的说：“今天早上家里刚送过来的，从3.5寸到12寸的都有。” 林慕阳一边重温着手指在液晶屏上打字的感觉，一边问道：“试过性能了吗？” “除了传感器和驱动芯片家里还在测试，其他功能正常。”黄靖柔说着狠狠在林慕阳脸上亲了一口，起身从他腿上下来，兴奋的说：“大王，很快咱们就可以开创人类新的历史啦！” 一个早上听到两次开创历史的感叹，却让林慕阳忽然冷静下来。 他放下液晶屏，微微皱眉问：“操作系统和其他东西呢？” “操作系统在另一个开发小组那里，已经解决了80％，科学院还在开发一部分芯片。”黄靖柔说：“最快半个月，最慢一个月，我们就能组装出试验机型啦！” 林慕阳盘算着时间，却忽然想到别的事情上。 按照地球历史记载，大洋彼岸是在07年1月中旬发布第一部苹果手机样品。 那么按照时间反推，他们做出成品的时间至少提前一个月，接着便是硬件性能、软硬件兼容、稳定性、续航和信号等等各种测试。 也就是说，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的第一代成品至少要在12月初就做出来，然后提前发布，同时再进行其他测试。 “不行，还得快些。”林慕阳握住黄靖柔的手，皱眉说：“时间紧迫，让大家再加快速度。” 第210章 上限和下限 作为人类进入智能时代成果的受益者和亲历者，林慕阳对科技研发涉及到的现实层面，原先是没有直观概念的。 复杂且烧钱，还有各种软件硬件以及政策等等方面的限制。 就像是在姑娘们眼中最简单的游戏制作，单是画面渲染需要的时间，放到这个时代的电脑上也至少需要半天。 在黄靖柔那台加装了三条内存的电脑上试了试，也就是玩大型3d游戏不会卡顿的水平。 软件决定科技的上限，硬件决定科技的下限。 黄靖柔脸上的兴奋缓缓收起，疑惑的问：“你不是说12月底之前做出来就可以了吗？” “我的错。”林慕阳抿唇说道：“我之前没有意识到产品功能需要测试的时间问题。” “你是说？”黄靖柔察觉到了危机，迟疑着问：“别人很有可能已经做出来了？” “是的，而且可能性很大。”林慕阳点头说：“所以这件事除了严格保密之外，还得继续加快速度，同时也要筹备发布会的事宜，成品一出来立刻先发布，然后再进行后续测试，批量生产产放到后面一些也没关系的。” 他推论说：“西方就算拥有更成熟更完整的产业链，能做到比我们快一步进行量产销售，也只会先从大洋那边开始探索市场。” “他们要等待市场的最终反馈，我们却不需要。” 黄靖柔有些紧张起来，微微皱起眉思索着。 林慕阳握住她的双手，凝声说：“黄靖柔中校，我们要第一时间先把红旗插到高地上，然后才能有时间修建防御工事，你明白了吗？” 黄靖柔注视着林慕阳的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出门。 偌大的办公区里，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军令： “全体取消休假，取消上下班待遇，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们手头上的东西做出来！” 进入工作状态的黄靖柔，和那个调戏他的女人变得判若两人，又变回眼神锐利的女军官。 在被她赶出办公室之前，林慕阳问了电脑集团的事。 “小蔡蔡在负责那件事，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她。”黄靖柔头也不抬的说：“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如果想我了就来看我一眼，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要打扰我。” 林慕阳抿唇摇头，刚要开门，却又被她叫住：“回来！给我点力量！” 林慕阳怔了怔，“什么？” 黄靖柔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点。 好嘛，都这时候了她也还不忘调戏大王。 她本以为林慕阳不敢，却没想到他脸皮的厚度和尺度之大，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一直到他开门走了，她才摸着嘴唇反应过来。 她的嘴角带着笑意，挑了挑眉：“想不到大王竟然会接吻，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同样摸着嘴唇的还有进入电梯的林慕阳。 冲动之下给女人的力量多了些，让他心里做贼心虚。 尤其是他回到办公室后面对蔡静怡时，做贼心虚的感觉更强烈了。 大眼萌妹从座位上起身，边给他倒水边问：“大王，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林慕阳边脱下长外套边走向办公桌，“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特别的安排。”蔡静怡端着水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外套，顺手把水杯递给他，好奇的盯着他的脸，说：“郑主任的秘书打电话来，让我们过去走明天的签约仪式场地，苏茉已经过去了。” “嗯。”林慕阳放下水杯，坐到电脑前，说道：“我刚才去了安保公司和物流公司，回来还去了趟科技公司，所以来晚了。” 蔡静怡双手撑着办公桌的桌面，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注视着他，从发红的耳朵看到闪烁的眼神，再到他不自觉抿动的嘴唇。 “你和黄靖柔亲嘴了。” 不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是肯定句。 林慕阳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戏谑：“又被你知道了。” “别假装镇定了。”大眼萌妹绕过办公桌，俯身在他肩膀上闻了闻：“玉兰油的味道。” 她凑近他的嘴唇嗅了嗅：“唇膏的味道。” 林慕阳刚想问她是不是狗鼻子，嘴唇上突然被柔软的唇瓣贴住。 两双眼睛近距离的互视，大眼萌妹眼神里的戏谑一闪而过，快速的闭上眼睛。 五秒后。 蔡静怡咬着下嘴唇，直起身拍了拍手：“扯平了。” 林慕阳挠了挠头：“什么扯平了？” “没什么。”蔡静怡转身走向座位的时候，不自觉的抿着嘴唇，等到坐下之后却说：“昨晚我去向阳小区看过那些别墅，后勤部基本上已经布置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林慕阳问：“其他的房子呢？” “那两百套房子也布置好了，昨天开始供暖，”她意有所指的说：“我们昨晚在那里睡了一宿，有二老板娘，三老板娘，四老板娘，还有今天多出来的九老板娘，还有苏茉。” “什么乱七八糟的九老板娘…”林慕阳无语摇头，随口问：“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看房子啊，选房间啊，然后去金帆泡澡啊，各自买了一堆自己的东西布置新房间啊，”蔡静怡边看文件边说，“然后就是喝酒啊，聊天啊，再然后就是睡觉咯。” 林慕阳摇头笑笑：“你们的活动还真是丰富多彩。” “一般般吧。”蔡静怡的话头突然拐弯：“我昨晚没睡好。” 林慕阳意会：“知道了，我找时间陪你睡。” “嗯哼，我等着。”蔡静怡起身走到他面前，把一份文件递给他：“收购目标的背调资料。” 林慕阳边看边问：“向阳小区的那些房子，具体怎么分配的？” “按照各公司的实际需要分咯。”蔡静怡说：“一部分别墅分配给你们这些老总和科技公司的大师们，商品房按照人数比例先给各分公司的外地员工安排上。” 林慕阳追问：“具体怎么分的？” 大眼萌妹挑衅似的注视着他：“你真的想知道详细的吗？” 林慕阳喉咙一紧。 第211章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12栋别墅分给你、霍总、王大利两口子、李三多谢豪和王铁他们要一起住，” “李太男和黄筝共住一栋，还有五栋分给科技公司的高级工程师们共住，剩下两栋空出来待客用，让港岛的策划团队先住着。” 蔡静怡接着说：“200套商品房被规划成成员工宿舍，科技公司占据一半，剩下100套由其它分公司和我们总部平分。” 林慕阳问：“能解决多少人的住宿问题？” “按照李妈妈的计算，1200人是可以住得下的。”蔡静怡说道：“三老板娘还在统计报名人数，晚上应该就有结果了。” “报名？”林慕阳微微皱眉：“不是按需要分配？” “我们是按照外地员工优先报名的原则。”蔡静怡解释说：“先安排外地来的单身员工，如果还有剩的再给家庭住房困难的本地员工进行安排。” 林慕阳问：“成本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家住小区，星级服务。”蔡静怡挑了挑眉：“水电费平摊，房租从每个月的工资里扣除，每天由家政公司给全小区的房间打扫卫生。” “家政公司？”林慕阳疑惑的问：“从哪里请的家政公司？” “李妈妈从霍总那里听来的，就把金帆酒店，嗯，也就是你的那群追随者小妹妹们，还有沙青认识的那些下岗女工召集到一起，组建了家政公司。” 蔡静怡笑了笑：“李妈妈当总经理，按照全员股份制，分工合作经营。” “这样挺好的。”林慕阳莞尔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是挺好的，又回到了大锅饭的时代。”蔡静怡扯了扯嘴角，说：“就是不知道以后人来人往的，她们的股份得乱成什么样子。” “大不了就学那些大厂嘛，搞员工持股，”林慕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可以缓解工资发放压力，又可以绑住人。” “嗯，还能美其名曰激励制度。” 蔡静怡抿了抿唇，竟然无言以对，回身坐到自己位置上埋头工作。 随着公司慢慢走上正轨，林慕阳的首要工作也从给各分公司划定框架这件大事，进展到处理各种日常经营过程中具体的事务当中。 单是陈浩然拿来让他补签的文件，就让他写到差点手抽筋。 接着是人事的、财务的… 等他好不容易签完所有文件，午饭时间早就过了。 好在他现在有秘书，而且还是两位大美女。 苏茉带着外卖外卖回到公司，说白了就是盒饭。 资产几百亿集团的大老板吃盒饭，也颠覆了苏茉这位行政秘书的三观。 她在沪岛的外企工作期间，公司那些高就不用说了层，就是连普通的前台职员，饭点的时候也要去吃商务餐，再喝点小咖啡什么的。 晚上再逛逛品牌专卖店，去酒吧或者咖啡馆坐坐，周末去附近玩玩，休假去世界各地走走。 他们的话题里除了工作，就是咖啡红酒、艺术、旅行、奢侈品、时尚话题等等，那些让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东西。 那种就叫做白领的生活，也叫作小资产阶级文化。 在过去的某些年代，这种起源于法兰西的生活方式在龙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不仅被限制，而且还被唾弃。 可是后来随着制度和经济逐渐开放和发展，社会变得越来越多元化、变得越来越包容的同时，也会越来越复杂。 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 就像苏茉带回来的盒饭，既有南方的米饭，也有北方的馒头。 苏茉吃得极少，她的米饭和蔡静怡的米饭有一大半分给了老板。 结果又让她发现一件惊奇的事情：老板不但把米饭吃完，连馒头也没剩下，甚至连青菜都不放过。 如果不是最后吃撑了，说不定连菜汤也得进入他的肚子。 不过想到昨晚听她们闲聊，李医生说果冻弟弟还在长身体，她忽然觉得老板的饭量大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 该吃吃，该喝喝，不然还能干嘛？ 吃完午饭，林慕阳才有时间上网看看新闻。 在人类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除非是一些涉及到信息壁垒的内容，其他的行业新闻并没有受到限制。 利物浦队换新东家的事件被新闻网站贴在头版头条，瞿远航和老约翰握手的照片被广泛传播。 “红军战士征欧洲，紫金军团战北美”的念头在不断的撩拨着他的心弦，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脑细胞。 他没去看和利物浦队有关的新闻内容，已经实现的目标没什么可关注的。 他转而搜索起老巴斯家族的信息。 这一看，让他看出几分古怪。 现年73岁的老巴斯出身贫寒，从小父母离异，跟随母亲长大，高中辍学当铁道工人，之后返回学校拿到大学全额奖学金，24岁就拿到化学博士学位。 可是这位化学博士没去搞科研，在大学短暂任教后转头进入房地产投资领域。 26时，他用借来的6000美元盘下一栋公寓进行装修再出售，赚到第一桶金。 46岁时他的产业遍及内华达、亚利桑那和加尼福尼亚三州。 也是在那一年，他爱上了篮球。 倾其所有豪赌一场，出售大量房产物业凑齐6750万美元，买下洛杉矶湖人队以及相关的发展联盟球队、周围的土地、球馆和全部无形资产。 后来他潜心经营，用了近三十年时间，将湖人队打造成全美最具竞争力、最具影响力、也最具商业价值的篮球队之一。 古怪的地方就在于这里：老巴斯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出售湖人队的股权？ 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倒林慕阳，作为穿越人士，他毕竟是有参考书的人。 他从系统里找出地球上的相关后续信息，仔细研究之后才发现事出有因。 老巴斯在这一年查出癌症！ 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死了。 然而他的五个婚生子女和一个私生子加起来六个孩子，真正有本事或者有潜力能把湖人的商业帝国经营好的没几个。 搞阴谋诡计的酒囊饭袋倒是有，而且有一个巴掌那么多。 第212章 既要又要还要? 林慕阳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老巴斯既要给心爱的球队找一个靠谱的新主人，又要让他的名字一直和湖人队永远绑定在一起，同时还要给他的子孙后代留一份家业？ 盼着将来有人能继承他的体育事业？ 所以在这种复杂的心态下，他想给湖人队找一个有实力的新老板，也是给他的计划找一个备胎？ 既要又要还要，是这样吗？ 林慕阳再一次扎进系统资料库里，仔仔细细的查阅参考书，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不仔细看还好，一看之下，他被老巴斯的神操作给惊得哑口无言。 老人家糊涂哇！太糊涂了！ 但凡这位化学博士出身的地产大亨多读点东方历史，就不会在临终前做出那等的愚蠢决定。 老巴斯去世前，既没有在管理层当中安排能镇得住场面的顾命大臣，还把他的遗产平均分成六份！ 这就导致六个子女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就开始争权夺利，把湖人队拖进旷日持久的高层内斗当中！ 难道他没有看见他的大女儿一直和球队主教练杰克逊搞在一起吗？ 还是他以为仅凭身为打工人的杰克逊在球队当中的威望，就能让湖人队上上下下言听计从？ 林慕阳无语的叹气，搞不清楚到底是因为老巴斯年老昏聩的臭手，还是临终前的无可奈何之举。 东方历史上桩桩惨案，件件祸事，无一例外都在表明这么做的后果。 如果秦朝灭亡之后不是刘邦最终统一了天下，而是按照项羽重新分封天下诸王，加上当时北方和南方的少数民族势力，很快就会重新回到生灵涂炭的战国时代！ 战国啊，那个王室空有其表，诸侯混战的时代。 有些黑色幽默的是，作为“周王室”的实际掌权人，珍妮是一位空有野心同时又很恋爱脑的中年妇女。 跟愚蠢的亲哥哥争权夺势，和下属的下属搞对象。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尊重人，但事实就是如此。 蔡静怡见他摸着下巴盯着一个白人妇女的照片看半天，好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林慕阳淡淡的应了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到从老巴斯手里买下湖人队的办法了。” 蔡静怡没问他要怎么做，而是问：“什么时候去？” “不着急。”林慕阳凝神说，“在那之前还得做些铺垫。” “嗯哼，我让人把你的护照送过来。”蔡静怡边拿出手机边问：“你想要怎么铺垫？” “炒作，宣传。”林慕阳幽幽说：“先让老巴斯看到我，看到我们的实力。” 蔡静怡边点头边记：“嗯哼，然后？” “叫程少东准备一下，过两天把辽东足球队带去英格兰集训，看看人家欧洲球员在冬天是怎么训练比赛的。”林慕阳沉思着说：“我先去利物浦亮个相，之后再去美利坚。” 蔡静怡又问：“嗯，要去那边多久？” “十天半个月。”林慕阳自嘲的笑笑：“生平第一次出国，我想到处走走看看。” 蔡静怡又问：“你想带谁去？” “大熊跟我去就可以了。”林慕阳说：“你得帮我盯着西洋银行，还有在我回来之前，把慈善基金会办起来，再把那家电脑公司买下来。” “嗯，好。”蔡静怡忽然说：“让苏茉陪你去，她会英、葡、法、西四国语言，到时候你和外国人交流会方便一些。” 林慕阳想了想，刚要说还是自己去比较方便些，苏茉敲门而入。 她抱着文件夹，扭着纤腰走进办公室，兴奋的请示：“林总，国家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您，您看？” 林慕阳皱了皱眉头：“请他们上来吧。” 他伸着懒腰走出办公桌，走到狭小的窗户前，抬头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风雪欲来，出名趁早。 出乎意料的，来者是经济频道的专业记者，而非体育频道的新闻采风记者。 好在蔡静怡有先见之明，在京城时给林慕阳买了几身西服，才让他不至于穿着廉价西装接受国家级电视台的采访。 身为北方集团董事长，西洋商业银行董事局主席，他如果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西服接受媒体的采访，既不符合全社会对成功人士的直观印象，也会影响到后续的炒作计划。 不到一分钟的播出内容，采访的过程却进行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留着大波浪发型的女记者面对林慕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从未来科技刚开业就能实现23.5亿元的销售额作为切入点问起，再问到北方集团的具体业务范围，随后问到关于未来城项目的理念和初衷，最后又问到林慕阳对于从林和平手中继承西洋商业银行有何感想。 林慕阳用官话套话予以回答，让女记者很不满意，可是面对他谦虚有礼的态度，她却又无可奈何。 采访结束后，出于对国家电视台的尊重，林慕阳将对方送下楼。 然而等对方一上车，他就变了脸色：“静怡，让你们的人查查刚才那个女记者” 蔡静怡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林慕阳问：“他们的消息来源未免太灵通了。” 蔡静怡一经提醒，马上就反应过来。 前脚刚说到宣传炒作，后脚央媒就出现在楼下，也太巧了些。 不夸张的说，未来科技昨天才完成的交易，就连集团内部都还有人不知道，怎么反倒是新闻记者先查到了？ 不但如此，从采访中提到西洋银行也可以看得出，她在来之前是做足了功课的。 这些不但是敏感信息，同时还是商业机密！！ 蔡静怡立刻掏出手机走到偏僻处，向上司汇报突发事件。 林慕阳在一楼大厅转了一圈，发现也许因为下雪的关系，今天来应聘的求职者比起前两天少了三分之二。 他回头问紧跟在身侧的西域美女：“苏茉，今天怎么才这么点人？” “几家分公司的关键岗位已经招满了，只剩下科技公司还在进人。”苏茉试探着问：“林总，还要继续招吗？” 林慕阳摇摇头：“不用了，先看看再说。” 第213章 遇见你们 林慕阳忽然问苏茉： “你想不想陪我去国外出差？” 苏茉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一怔：“只有我们吗？这么快吗？” 老板和秘书，秘书和老板… 我要答应他吗？ 你能不答应吗？ 我该答应吗？ 你有什么损失吗？ 可是万一呢？ 那就做呗。 如果…生还是不生？ 这个…要看他的意思吧？ …… 林慕阳被她呆呆的反应整得很疑惑：“什么快不快的？只是出差而已。” 苏茉发现自己会错了意，立马端正态度说道：“林总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林慕阳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漂亮是漂亮，身材也挺棒，就是这反射弧好像有点迟钝。 摆摆手让她先回办公室，才看向打完电话跟上来的蔡静怡：“你找的人呆呆傻傻的。” 蔡静怡挑眉问：“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林慕阳：… 五楼，良心娱乐。 林慕阳和霍问西说起要宣传炒作的事情。 所谓术业有专攻。 立人设、炒话题的宣传套路，本就是娱乐圈的必备职业技能之一。 霍问西记下他想实现的效果和要点，表示这件大事由她亲自来抓，一定把大王英明神武的形象尽快推广到全世界。 “怎么连你也叫我大王了？”林慕阳咕哝着说：“你别被她们几个带坏了啊。” “你在我心里也是大王一样的形象呀。”霍问西谄媚的说：“你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家里的事？”林慕阳狐疑的问：“谁家里的事？” “当然是…”霍问西快速的瞟了蔡静怡一眼，笑着说：“你家里的事啦！我懂我懂！” “我家里的事？”林慕阳更纳闷了：“我就一个人，我家里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霍问西斜眼看向蔡静怡，以眼神直接明示他：你自己问你的贴身秘书。 林慕阳也许是会错意，又或许是想支开蔡静怡，便让她先上楼。 等她走了之后，霍问西蹑手蹑脚的将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上，把林慕阳拉到沙发上坐下，神神秘秘的问： “大王，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没有。”林慕阳无奈摇头：“你果然被内地的风气给带坏了，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我才不是，我才没有，和我没关系的事我才不会打听呢。”霍问西否认三连，直勾勾的注视着他：“大王，你到底喜不喜欢女人？” 林慕阳差点被问懵了！这是怀疑我性取向？？ 他瞟了眼她鼓鼓的胸脯，不怀好意的问：“你是指那么多老板娘的事？” “嗯嗯，就是这件事。”霍问西挺起胸膛说：“我竟然排在第六你知道嘛，有名无实的六老板娘哎。” “王铁和陆丰收他们几个瞎说的。”林慕阳收回视线：“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没有吗？”霍问西眨了眨眼：“你要搞清楚喔，这件事可大可小，不是开玩笑的喔。” 林慕阳矢口否认：“没有，你也知道我很忙的，哪儿有时间交女朋友。” “那…”霍问西贴紧他的胳膊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好啊，又能干又漂亮。”林慕阳装疯卖傻：“只要不是眼瞎，一看就是很理想的结婚对象。” “能干？漂亮？”霍问西笑吟吟的问：“就只是这样吗？” 林慕阳察觉到空气中暧昧的气息，握住她的手，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霍问西低头看向他的手，抿唇说：“周末我要回港岛找女皇娱乐的老板，处理我和其他艺人的后续。” “嗯，不用有压力。”林慕阳拍了拍她的手背，开玩笑说：“你现在也是老板娘了，和女皇的管理层已经是平起平坐的关系，咱们公司的资源随你调配。” 霍问西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林慕阳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我们和他们之间，如果还能继续合作最好，如果不能再合作，那就好聚好散吧。” 霍问西抬眼注视着他，眼神里柔波流动，问：“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我那时就连做梦，都能梦见由你来当良心娱乐的领头人是什么景象。” 林慕阳的眼神中真诚无比，不要脸的哄道：“结果没过几天你就俏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更巧的还是你和女皇娱乐的合约还刚好到期了。” “从那一刻起，我觉得你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给良心娱乐送来了最适合它的掌门人。” 霍问西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试图从他的神态和眼睛里辨别真假。 莫名的，她被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大男孩，给帅得有些心猿意马。 色字当头，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她起身走回办公桌，挥手打发他走人：“你去忙你的吧，六老板娘还要继续为你干活呢。” 她的心里有些乱。 若他再不走，自己怕是把持不住。 林慕阳的脸上有些发烫，恋恋不舍的离开办公室。 他想着今天难不成是世界亲吻日，谁都要给我来上一口？ 他思前想后，跑去找陈浩然刷存在感。 陈浩然很不解风情，没和他闲聊解闷，直接说起牵涉到各分公司股权的大事。 从企业管理的角度出发，在林慕阳后续又给公司注资之后，股权结构就要重新计算、重新调整。 比如王大利和刘贝贝，加上随后加入公司的霍问西，三个人加一起占据良心娱乐30％股份，这样对企业将来的发展很不利。 生意和私人关系，不能混为一谈。 陈浩然不想让林慕阳夹在中间为难，说要代表他去找各方谈。 林慕阳没有多想便同意了，却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说把10％的集团股份平均分给名单上的人。 刘贝贝，李安安，林菲，陈浩然，王大利，陈晓莉，沙青，王铁，李三多，谢豪，霍问西。 陈浩然对此虽有心理准备，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意气用事：“万一将来…” 林慕阳的解释有些莫名其妙：“这辈子能遇到你们这帮兄弟姐妹，是果冻弟弟的幸运。” 第214章 只能继续搞钱 从法务部出来，林慕阳又去了人事部。 他把沙青架到人力资源部总监的位置上以来，从来没有关注过、也从来没有指导过她的具体工作。 可是，沙青却仅凭着为数不多的管理经验，加上陈浩然等人从旁协助，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把北方集团的框架搭起来。 这就很能干。 除了招聘内容里的薪资待遇很吸引人之外，和她的努力付出和天赋是分不开的。 林慕阳没告诉沙青要去她老家投资办汽车厂的事情，也没告诉她股东名单里有她的名字，想着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沙青在忙着给新进员工联系培训讲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在那双带着几分暧昧的视线中，忽然低头看向鼓起的胸口。 林慕阳这时候莫名想起一个荤段子： 甲说：在美女们眼中，我就是狼。 乙问：是因为她们觉得你有男子气概吗？ 甲：前面还有一个“色”字。 他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爆炸姑娘边讲电话边伸手解开外套扣子。 她随手拨开领口，白色衬衣下，有两团波涛起伏隐隐有呼之欲出之势。 林慕阳看得一愣一愣的：身边的女人们今天是怎么了？ 一个比一个主动，一个比一个大胆。 在她将手指按在一颗扣子上时，林慕阳落荒而逃。 在他脑海里盘旋着饱暖思淫欲的念头，竟不由自主的想：要不然就交个女朋友？ 可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马上按了回去。 当你身边围绕着很多选择的时候，往往却意味着，你无从可选。 这种心态很好理解：如果你选了一棵树，就得放弃一大片森林。 你不知道现在选的这棵树，到底是不是你最想要的。 你更不知道选择这棵树之后，森林里的其他树会出不会出现应激反应。 想到应激反应，他忽然想起之前提到向阳小区的时候，蔡静怡说的那句：“我昨晚没睡好。” 看来得找个时间帮她把开枪的那一幕给忘掉才是，不然自己陪睡的生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回到办公室继续埋头处理琐事。 说白了就是得把他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没看过的内部文件给看上一遍。 小到各分公司的人事具体安排，大到各种大小项目的开支。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出问题来。 他从那些精细到小数点后两位的财务数据里，看出自己已经脱离生活，脱离群众的问题来。 无数的历史剧告诉人们，十个铜板一斤的白菜，总会有人以十两银子一斤的价格拿来报销。 而无数的电视媒体也告诉人们，总会有些大头娃娃主持人问山区的孩子：“你们为什么不吃肉？是因为肉不好吃吗？” 林慕阳披上大衣，叫上在小办公室里坐着等候的熊明秋，直接离开办公楼。 雅致728缓缓的行驶在主干道上，像一头沉默的钢铁怪兽。 周围白茫茫的积雪，也掩盖不住老城区的萧条。 北方集团的出现在市民中间引起的轰动和关注，也随着日渐降低的气温慢慢散开。 一座居住着200多万人的城市，想要摆脱历史的枷锁和经济转型期的萧条，并不是一家企业在短时间里招聘一两千人就能改变的。 喧嚣过后，生活一如既往。 林慕阳去了菜市场，接着又去了超市。 八分钱一斤的大白菜，一块钱一斤的大米，三块五毛一斤的猪肉等等这些价格，让他在感慨此时物价低廉的同时，忽然想到占人口总数近80％的农村人口。 公粮、三提五统、爱国粮、爱国棉、以资代工，甚至出义工等等…… 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里，正是一代又一代的农民，承担着全国上下所有人的基本生活保障。 可是后来却有一大帮人跳出来说，农民没有交社保，所以不应该享受退休金…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林慕阳收回发散得无边无际的思维，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愤青才会有的念头。 要解决问题，只能继续搞钱，搞多多的钱，同时把自己和黄镇北所代表的势力进行更深度的绑定。 只有背景深厚到无人可以撼动，才能确保将来不会被别人摘果子。 路过槐树村附近时，林慕阳让熊明秋在石门公园门口停车，自己走进空无一人的公园大门。 双脚踩在盖过脚面的积雪中，走到小圆形广场的正中心，他在寒风里给黄镇北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 他选择开门见山：“我已经把利物浦队买下来了，准备找个时间去趟国外。” 黄镇北有些吃惊：“这么快？” “嗯，机缘巧合，所以比预想中的要顺利。”林慕阳说：“帮我找一架商务机，我以北方集团的名义买下来。” 黄镇北问：“你带多少人去？” “本来我是想一个人去的。”林慕阳笑了笑：“可是我觉得你们肯定不会放心，所以我会带上大熊，还有新来的行政秘书。” 黄镇北笑了两声：“听你这么说，不带安全局那个小丫头一起去？” 林慕阳呵呵一笑：“我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让她留在国内处理其他事情好了。” 黄镇北笑了笑：“这么说的话，熊明秋更不能和你一起出国了。” 林慕阳问：“嗯哼？为什么？” “他以前代表国家参加过很多军事大比武，在各国的相关组织和机构里榜上有名，”黄镇北解释说：“现在突然陪你出席公开活动，跟主动暴露你的身份没有任何区别。” “你这不是在坑我吗？”林慕阳有些无语：“难不成要我自己去挑人？” “这个可以有。”黄镇北说：“无名无姓之辈，才不会引人注意。” 林慕阳意有所指的问：“你能放心让我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黄镇北哈哈一笑：“如果你出去以后不想再回来，我就算派一个团跟着你，难道就有用吗？谁能阻止你变魔术？” 林慕阳微微一笑：“你提醒了我，必要的时候，可以用魔法打败魔法。” 第215章 我快憋不住了 在去接刘贝贝放学的路上，林慕阳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反复琢磨当前自己面临的局势。 从个人而言，他早已经实现财富自由，随时可以去过前世触不可及的豪门生活。 一个坐拥几百亿元现金流，又拥有一家几千亿资产规模作为后盾的银行，还种下一棵又一棵已经开始生根发芽的摇钱树。 他现在确实成功得不能更成功了。 再往上一步，那就是抄家灭族了。 可身为普通人当中的一员，他却无法闭上眼睛，对身边的一切苦难视而不见。 距离大地震的发生还有17个月，距离世界金融危机的彻底爆发，还有20个月。 身为女领导司机的那些年，他所见过的所有黑暗，都变成深深隐藏在心底的无奈，以及同情。 同情被社会潜规则左右一生命运的普通人，也同情那些遭遇不幸的受害者。 系统兄让他在半年内完成整顿常山市地下秩序的任务，可是这些天来，冀州府治安厅和其他部门将常山打扫了两遍，被抓的各色人等已经挤满拘留所，却还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还有地下大佬隐藏在更深处，要么还有伞挡在最高处。 靠欺诈起家的卓越集团，在这次大扫除里竟然还毫发无损，想想就知道问题出在后者身上。 刘贝贝抱着本书冒着纷飞的小雪蹦跶着跑到728旁边，粉红色的羊绒大衣在一片来来往往的视线中异常醒目。 她一钻进后座就甩着昨夜去拉直的长发，甩得林慕阳脸上一阵冰凉。 大姑娘心思单纯，急急催促：“果冻果冻，快回家快回家，我要憋不住了。” 林慕阳觉着好玩，指了指垃圾桶。 刘贝贝脸一红，急急的说：“我大姨妈要来了！” 林慕阳一怔，心说那玩意还能像尿一样憋回去？ 他笑着吩咐熊明秋：“大熊，快去最近的超市。” 刘贝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摇了摇他的胳膊：“我要回家换的呀。” 林慕阳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轻声说：“我去超市给你买，你待会在车上换。” “呃……”刘贝贝的俏脸更红了，“好吧，不过你不许偷看喔。” 林慕阳笑着连连点头：“嗯嗯，我光明正大的看。” 刘贝贝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呀！果冻你好恶心！” 没几分钟到一家名为365\/24的街边超市，林慕阳急匆匆的下车，跑进去没到三分钟就出来。 他手上提着购物袋，坐到副驾位上，把各种牌子的卫生巾递到后座，放下中间的挡板。 过了将近五分钟，刘贝贝放下车窗透气，一直回到槐树村也没放下挡板来。 林慕阳下车的时候觉得奇怪，站在车门边上问：“怎么了？” 刘贝贝的脸色苍白，紧紧皱着眉。 林慕阳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进窗打开车门，把她从车上拦腰抱下来，急匆匆走进院子，直接进到正屋。 老爷子老太太坐在屋子里烤火，见状急忙将长沙发让出来给外孙女躺着。 刘贝贝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脸色越来越差。 林慕阳先给她找了个暖水袋抱着，接着喂她喝热水，然后急匆匆的进厨房又是切姜片又是找红糖的煮上姜糖水给她暖身子。 老两口哄着外孙女的同时，全程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坐着不动。 看着林慕阳忙里忙外，看着他搂着外孙女把姜糖水喂到嘴边，看着他脸贴脸的问她好些了没，看着他给她脱下大衣，用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通忙活下来，喝下热水又喝下姜糖水的大姑娘终于从痛经中缓过劲来，疲惫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近在咫尺的林慕阳，又看看笑容慈祥的外公外婆，缓缓闭上眼睛。 林慕阳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体温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一转脸见老两口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忽然反应过来他们在想什么。 “爷爷奶奶，我去厨房做饭。” 老两口笑着点头不语，目送着他出门，又将视线放回躺在沙发上的外孙女脸上。 四十分钟后。 就在林慕阳和熊明秋把饭菜端进正屋的时候，刘丽华匆匆赶回来。 她一进屋就向两位老人汇报说刘建民今天已经回单位正常上班，然后才发现一家人的注意力全放在饭桌上的两个小辈身上。 刘贝贝裹着毛毯，双手插在暖水袋里，斜靠在林慕阳肩膀上，一双眼睛在饭桌上瞄来瞄去。 她的视线在哪个盘子上停下，林慕阳就给她夹哪道菜。 刘丽华刚板起脸要教训女儿不像话，却被早有防备的老父母齐齐瞪了一眼。 张小静找了个话题，打破因为妯娌不识趣所带来的沉默：“果冻，你明天要和冀州府签约是吗？” “嗯，明天早上十点在常山大会堂。”林慕阳点头说：“我看过出席的嘉宾名单，有一大半是我不认识的。” 张小静不是为了要问这个，转而问：“你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晚上是不是还要回公司？” 林慕阳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点点头说：“嗯，待会儿我要去找陈律师商量明天的安排。” 张小静看向刘贝贝，微笑着问：“贝贝呢？你是在家歇着还是要跟果冻一起去？” 刘贝贝转过脸，眨巴着眼睛望着林慕阳：“我想跟你一起去。” 林慕阳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坚决的摇了摇头。 刘贝贝鼓起嘴，“我好了，不疼了的。”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万一再着凉就说不定了。”林慕阳笑着拒绝：“你要休息好，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接你一起去现场。” 刘贝贝皱了皱鼻子：“你今晚要去哪儿睡？又睡酒店吗？” 林慕阳赶紧扒了两口饭，含混不清的说：　“向阳小区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我就近去那边对付一晚上。” 刘贝贝扯了扯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说起悄悄话：“在你别墅里给我留个房间啊，等我妈走了我去找你们。” “给你留着的。”林慕阳笑着说：“不过今晚你哪里也不许去，在家好好待着。” 刘丽华看着这一幕，本想插嘴训斥女儿，却被张小静轻轻摇头所阻止。 第216章 另类培养 晚饭后，林慕阳没有去位于市中心的公司，反而又去到二环边上的南营。 在对外宣称高达三百亿元投资项目的签约仪式的前一天，是隐藏在深处的人最后的搅局机会。 长城安保已经入职的1300来人，除了要在全市范围内协助官府巡逻和扫街铲雪之外，每天留在营地里的除了后勤人员，就只剩下身体有残疾的十来名退伍老兵。 林慕阳记得很清楚，刘建国说起过卓家手底下还养着二百来人。 二百多个只会拆屋恐吓老百姓的社会闲散人员，一旦卓家要派他们出来搞事情，那就是大事。 林慕阳把李三多和谢豪，以及从杭城飞回来的王铁等人召集到一起，摆上一张市区地图，分别给他们布置任务。 “他们即便是想动手，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分散在市区闹事，更不敢去官府。” “明天早上，我们公司所有的负责人都要去大礼堂出席签约仪式，”林慕阳沉吟说：“所以我想来想去，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有三处。” “第一处是这座南营，第二处是物流公司，第三处就是咱们总部。” 他解释说：“卓舒民手上有一份伪造的土地交易协议，假设他们背后有人，这几天应该忙着伪造其他的手续。” “上个月良心娱乐还从卓越集团谈下一份1000万元的活动赞助协议，并且已经预付了500万。”他接着说：“所以如果要师出有名，他们最有可能来拆南营的同时，还派人去总部闹事，以解除赞助协议为名要求我们退还那500万。” 他看向王铁，问道：“但是在那之前，你的物流公司会先出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铁看着市区地图，挠头想了想，说：“速达和长城距离很近，我那边一出事肯定要从这边摇人，在市中心的兄弟们还没赶过去之前，李队长只能让营地里的老兵和部分后勤过去帮忙。” 林慕阳缓缓吹着热水的杯口，说：“嗯，继续。” “这样一来南营就空了。”王铁不太确定的问：“其他人会闯进来，把这里拆掉？” 李三多微微皱了皱眉：“很有可能，他们并不需要多少人手，只需要开两台铲车进来，咱们留守的人就挡不住。” 谢豪用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番，说：“速达和长城距离只有三公里，我们的人来回很快，对方这手声东击西最多也只能恶心我们，如果被官府事后追责，他们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李三多说：“两百来个混混不算多，我们明天安排一半人守在这三处，他们就什么也干不成。” “不止这个数的。”林慕阳提醒道：“卓家明面上只有两百来打手，可这两天下雪，所有户外的工地都得停工。” 李三多几人闻言均是一怔，想了想就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卓越集团用结工程款作为条件，让手底下上百个工地的包工头们出面组织建筑工人，数量就是成千上万。 长城安保的退伍军人们，又无论如何都不能对老百姓动手，到时候就只能被动挨打。 “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犯蠢上。”林慕阳笑了笑，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陆丰收：“老六，说说，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 陆丰收没想到来烤个火就被老板点名，想了想说：“按我说，铁哥那边不用管，他们想怎么闹怎么闹去，过后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大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挠了挠头说：“只要守好公司总部和这里就行了呗，总部在市中心，他们也不敢派多少人过去把事情闹大。” “所以还是要重点守好南营，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陆丰收想了想说：“可是我想不明白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难道就不担心伪造的文件事一旦被揭穿，会出现什么后果吗？”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林慕阳笑了笑：“人家是盘踞在常山十几年的地头蛇，是冀州府首富，咱们一来就要和他们争地盘，人家能给好脸色嘛。” “我想老卓家100％会动手的，不管能不能霸占下南营，他们都可以达到给咱们下马威的目的。” 李三多皱着眉，问：“为了面子大动干戈，至于么？” “这可不只是面子的事，里面还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冲突。”林慕阳说：“当一家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就必然会遇到瓶颈，这些天人家看着我们的几家分公司从无到有，难免会想有样学样。” “可是我们的模式，他们注定学不来的。”他笑着解释：“因为他们的本钱没有咱们的多，所以只能靠剑走偏锋，把事情闹大提前给他们接下来的产业布局预热。” 王铁皱眉说：“林总，您就直接吩咐吧。” 林慕阳斜了他一眼，继续问陆丰收：“老六，既不能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又要保住南营和咱们哥几个的面子，你说该怎么办？” 李三多和谢豪这下回过味来，老板不是来跟他们讨主意的，而是要培养陆丰收了。 当下他们也不说话，一边继续思考对策，一边看着十九岁的小伙子抓耳挠腮。 林慕阳也不着急，掏出手机点了根烟，给陈浩然和黄镇北分别发短信。 人情世故的精髓，在于人情要有来有往。 该欠人情的时候就得舍得放下面子，让别人觉得被需要，从而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帮助。 当然了，欠人情之前，也得想好到时候要怎么还，不然光借不还，再深厚的感情也有被耗光的一天。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和军方进行利益绑定，该向黄镇北求助的时候就要求助。 毕竟对于未来集团来说，面子就等于商誉，也等于社会地位。 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签约仪式的当天给自己添乱，哪怕对方只是想想也不行。 “我想到了！” 陆丰收突然咧嘴笑道：“给我二十个兄弟，明天我来守南营。” 第217章 逐步推进 2006年11月10日，星期五。 在去衙门签约的路上，雅致728的后座上，坐着一位年过五旬的中年女人。 短发，圆脸，猫头鹰般的眉毛和锐利的双眼。 南来燕的雷厉风行，也许来自于铁血相公的言传身教，也许来自于在快节奏的环境中工作的二十多年。 林和平既然指定由她来接任西洋银行的总经理，自然能说明她的人品操守和个人能力，是经过时间的考验和组织上考察的。 林慕阳没有藏着掖着，将自己调整西洋银行业务重点的原因和盘托出，同时指出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服务好中小微企业。 南来燕原本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担忧而来，可听着林慕阳的解释，她在细想之下却越来越惊奇。 将商业银行的部分属性变成投资银行并不稀奇，然而专注于向中小微企业提供发展贷款的却几乎没有人去做。 经常关注经济的人都知道，这一年的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是一位专注于向贫困人口提供小额贷款的孟加拉国银行家。 穆罕默德·尤纳斯和他的格莱珉乡村银行，以在发展中国家推广小额信贷，帮助贫困人口摆脱生活和创业困境而出名。 而西洋银行的改弦更张，将会填补帮助中小微企业的市场空白。 想要实现这一点，需要更好的服务、更高效的流程和更保险的资格审核机制。 林慕阳将一大箱完整资料交给南来燕，让她拿回去做为参考，组织人员审查修订。 同时也让她自己去科技公司挑一挑，毕竟他也不懂在那么多种银行管理软件当中，哪一个是最适合西洋银行要求的。 不一会儿来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冀州府衙，在《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旋律当中，北方集团的管理人员集体出席签约仪式。 冀州府方面，依然是由郭明川领衔。 民间代表方面，来自冀州府内各行各业的中型企业主们接到邀请出席，见证这个历史时刻。 双方代表不断上台，从科技、物流、安保、酒店管理到影视城等投资项目一一签约，最后由林慕阳和郭明川上台，签下未来城项目的重磅投资协议。 各界人士在全国主流媒体面前留下一张集体合影，代表着签约仪式取得圆满成功的同时，也代表着未来城项目正式启动。 由官府和北方集团共同组成的专项工作小组，也在这一天正式成立。 负责具体工作的工作组副组长是郑介民，他还没走出会场，就听说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瞿氏集团给常山市钢铁厂的注资款，左氏集团对两家制药厂的注资款，总计25亿港元实时到账。 坏消息是，卓越集团以收回土地进行开发为名，组织上千名建筑工人和十几台挖掘机到长城安保公司的营地搞事。 就在他向郭明川汇报这一突发事件时，前方又传回消息，说卓越集团的人已经散了，现场只留下被扣押的十几台挖掘机。 问原因，却是陆军指挥学院的部分学员今天到南营和长城安保联合作训，发现突发状况后直接向校方汇报，结果学院全员出动将卓越集团总部给围得严严实实。 同时，军方的警卫排也出现在卓家的别墅外围。 黄镇北在卓家门口抽了根烟，事情就平息了。 郭明川脸上带着笑听完汇报，镜片后透着刺骨的寒意。 他让郑介民先去安抚北方集团，自己回到办公室。 仕途三十余载，心里始终以民为心的坚守，让这位正三品的封疆大吏对搭档的不满达到顶峰。 上任以来忍了一个多月，试图给双方留下体面的好印象，在此时终于忍无可忍。 他将电话打到最高层，详述自己赴冀州府工作以来，对内和对外的一系列整治举措。 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所有的意思都在不满的语气里。 他得到的答复只有简短三个字：知道了。 … 林慕阳在看到陆丰收咧着嘴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给黄镇北和高兴分别发去短信表示感谢。 陆丰收能想到用空城计，还能想到用高兴来退敌。 虽然最后起到决定作用的是黄镇北，但是能看到身边人能学会用脑子解决问题，而不是只想着打打杀杀，让他颇为欣慰。 郑介民代表冀州府的中小微企业主，对南来燕的到来表示欢迎。 南来燕代表西洋银行表示，未来五年内将向冀州府的中小微企业，提供至少500亿元的低息贷款。 在先前的谈判中，蔡静怡已经透露过这件事，现在郑介民从南燕来口中再次得到证实，终于吃下定心丸。 接下来各方的一系列合作会逐步深入和推进，短期内近千亿元级别的投资，将会给冀州府的各行各业注入活力。 冀州官府在压力重重之下，同时也动力十足。 就在宴会结束后，新成立的工作组在北方集团总部召开第一次会议。 然而林慕阳却缺席了，代表北方集团发言的人是陈浩然。 他用这个方式向冀州府以及北方集团内部发出明确信号，陈浩然是北方集团的二号人物。 潜台词是：陈大律师会盯着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别想坏规矩。 在同时得到最高层和军方支持的北方集团面前，没有人脑抽到想搞小动作。 在法律和制度的框架内，各方可以大显神通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但是如果有谁想搞阴谋诡计或者吃拿卡要，首先要面对的是内部监督，其次是最高纪律部门和金融监管部门的双重监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由不明身份人士负责的独立机构，对未来城项目进行全面监督。 没有人能在这四重监督之下为所欲为，就连林慕阳也不行。 他在新别墅里和瞿振桓下棋的时候，接到陈浩然的电话： 北方集团占股80％，冀州官府占股10％，常山市占股10％的未来城项目合作开发协议细则，已经获得工作组全体表决通过。 林慕阳挂上电话，抿唇对瞿振桓说：“瞿二叔，接下来该您上场了。” 第218章 逐渐靠近目标 林慕阳将装配式结构和特殊轻型钢材的技术转让给瞿氏集团，换来沙南区2000亩土地的开发运营权。 在安排好国内的事务后，他才带着苏茉前往欧洲的。 临行前，黄镇北给他送来一本红色的联合国特别通行证。 告诉他拿着这张不起眼的废纸，可以在全球220个国家和地区免签入境。 林慕阳没有问是怎么搞到的。 龙国作为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要是连本联合国护照都搞不到，那才是怪事。 黄镇北也没问他为什么不带上安保人员，只说早去早回。 在林慕阳展示过两次反常识的能力之后，大客户已经百分之百确认，他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只能尊重，不能胁迫。 谁也不知道如果胁迫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坐进独属于自己的专机，林慕阳这才发现过去的贫穷限制住他的想象力。 能乘坐17名乘客的湾流g550配备厨房、卫生间、办公区和休息区。 后舱的休息区分成两部分，两张长沙发之外，还有两张床。 各种功能应有尽有。 在苏茉和那名空乘小姐姐面前，他装得很淡定。 翘着二郎腿翻着体育杂志，心思却已经飞到大洋彼岸。 用林和平曾孙的身份进行公开活动，是他和军方以及林和平商量出来的结果。 而他的身份证明上的出生地，也从内地的广南府，变成港岛这座亚洲金融中心。 国内前期的布局已经完成，不需要他亲自盯着。 陈浩然在台上，瞿振桓在幕后，再加上有黄镇北和另一位眼里不容沙子的老大人替他盯着，再有能量的反对派，也无法改变已经滚动起来的历史车轮。 因而对于这次出国考察，他没有给自己设定时间限制。 带上苏茉，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团队成员能随时找到他。 对于他来说，这趟出门纯粹就是为了玩。 体验一把足球经理人和篮球经理人游戏的感觉。 行程从欧洲的克罗地亚到法国，再到意大利，然后到德国，最后才到英格兰。 在考察意向球员的同时，也得为霍问西宣传炒作留出时间，增加素材。 所以当他抵达利物浦和辽东队会合时，几乎全欧洲的球迷已经知道，有位来自东方的年轻银行家成为了利物浦足球俱乐部的新老板。 11月22日，他和利物浦的管理层见面，同时会见球队主教练贝尼特斯和队长杰拉德。 在明确冬歇期转会窗口进行清洗和引援的同时，确立了主教练团队的地位，以及再次确认杰拉德为全队唯一的非卖品。 在当天进行的一场欧洲冠军联赛中，利物浦队以3：0战胜来访的荷兰甲级联赛球队埃因霍温，取得欧战七连胜。 贝尼特斯从新老板的漂亮秘书手中拿到一份计划引援名单： 19岁的本泽马，22岁的莫德里奇，20岁的诺伊尔，还有一名年仅14岁的巴西足球少年，内马尔。 至于要出多少钱是老板的事，给新球员腾出空间和符合财政公平法案，则是俱乐部管理层和主教练的事。 球队在欧冠赛场上的7连胜，则让队内的众多球员打出了身价，于是大家一致认为，在赛季中期的转会窗口将他们变现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这需要经历复杂的谈判过程。 于是，林慕阳在英格兰期间，结识了一位名叫门德斯的足球经纪人。 林慕阳在商业谈判中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他给出的具体球员条件如下： “我要克里斯蒂亚诺在明年夏天来利物浦报到，以他为核心组建球队的中轴线，周薪20万英镑，四年一签，个人肖像权由他自己和俱乐部各占50％。” 他只用一句话来说服门德斯：“他将来在东方的关注度，会比马拉多纳和齐达内加起来都多。” 林慕阳只能在英格兰停留七天。 除开处理俱乐部的一些琐碎文件和新球场筹备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给刘贝贝找学校。 小公主的学渣属性只在数理化领域发挥作用，英语表达能力在面试之前突击一番，应该问题不大。 瞿明心特意请假陪着林慕阳逛遍英伦三岛，最后还是替她申请了利物浦大学的音乐学院。 主要是为了方便她每个星期能去安菲尔德球场看球，坐在主席包厢的那种。 在英格兰期间，他还认识了一位时尚界的辣妹，并带着她一起前往美利坚的洛杉矶。 倒不是他对名字叫做维多利亚的32岁人妻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而是因为她的夫姓是贝克汉姆。 没错，就是那个圆月弯刀。 维多利亚在洛杉矶有自己的音乐工作室，同时还涉足服装设计领域，至于她的水平嘛… 就属于又菜又爱玩。 或许因为身在国外的原因，林慕阳的行事风格变得直接了很多。 无需顾忌那些敏感的关系，那些让他束手束脚的规则也不复存在。 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的话语权是最大的。 出资两千万美元入股维多利亚的公司只是开胃菜，将一家只有五位员工的音乐工作室升级成一家拥有上百名专业制作人的娱乐公司，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在洛杉矶落地的时候，来接机的瞿远航告诉他，漫画公司的超级英雄系列版权报价1亿美元。 这个价格超出林慕阳的心理预估近一倍，就在他在考虑时，瞿远航又说：漫画公司的整体报价是1.5亿美元。 在心里换算过汇率后，得出10.5亿元人民币的结果，财大气粗的林总又喊出了那句经典的口号： 买它！ 在还没见到老巴斯之前，他的计划支出已经达到1.7亿美元。 然而这还不够，林总是不把钱花光不舒服斯基，他又将目光投向一家名为aig的保险公司。 他倒不是要买下这家掌管着上万亿美元资产的保险公司，而是先交个朋友。 它手中的次贷金融衍生品保险，才是他此行最大的目标。 在去斯台普斯球馆看球之前，他让苏茉从aig的营业网点买入总额为1亿美元的信用违约互换合约。 这玩意，在金融债券市场上有个简称：cds。 第219章 炸翻全联盟 11月份的最后一天。 斯台普斯球馆的场边观众席，除了球队老板老巴斯之外，还有美利坚的各界名流。 林慕阳坐在老巴斯身旁，从他的左边开始数起，分别是赵艺菲，瞿远航，维多利亚·贝克汉姆，苏茉，门德斯，泰勒·斯威夫特，魔术师约翰逊。 老巴斯的二女儿珍妮也在场边观战。 在湖人队板凳席后方，联盟总裁斯特恩在和瞿振廷窃窃私语。 比赛还没开始，林慕阳观察着场上热身的球员，偏过脸对老巴斯说：“我会把拜纳姆，莫里斯和库克送去休斯顿，再把奥多姆送去波特兰，换回兰多夫、奥特洛和首轮选秀权。” 老巴斯双手撑着下巴，问：“你这是什么打算？” 林慕阳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场上的24号球员，淡淡的说：“我要把灰熊队的加索尔带到洛杉矶。” 老巴斯笑了笑：“1号位和3号位呢？” 林慕阳想了想，“把费舍尔签回来，再用法码尔和一个次轮选秀权从波士顿换隆多回来就差不多了。” 老巴斯笑了：“你没说3号位。” 林慕阳耸耸肩：“每年夏天还有选秀大会呢，急什么呢？” 老巴斯眯眼想了想：“按照你的计划，还有934万美元的薪金空间。” 老巴斯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真不愧于喜欢玩扑克牌的化学博士这两个身份。 “再来一些底薪球员就够了。”林慕阳自信的笑了笑：“我可以在不触发奢侈税条款的前提下，将我们的球队始终钉在争冠队列里。” 老巴斯笑了笑：“你似乎并不缺钱。” “不缺钱和当冤大头是两回事。”林慕阳说：“如果科比说他想要更高的薪水，无论多少我都会答应他。” 老巴斯哈哈大笑：“联盟得允许才行。” 林慕阳抬头环顾一圈四周，忽然说：“你帮我问问你的老朋友，这个球馆卖不卖。” “5亿美元，我昨天问过了。”老巴斯托着下巴，微微一笑：“每年我都会问他，这个价格年年在上涨。” “没问题，一起买了。”林慕阳笑了笑：“湖人队在巴斯球馆里夺得总冠军，想想，那是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巴斯球馆！？ 老巴斯心里有些痒痒，瞥了眼正在和男友贴脸亲热的二女儿，问：“球队总裁和总经理是重要角色，你有人选了吗？” 林慕阳说：“我比较念旧，所以不会对现有人员进行调整，不过我会把老杰里请回来担任篮球事务总裁。” “老杰里太顽固了。”老巴斯摇头笑了笑：“珍妮干的蠢事把他得罪死了。” “我不反对办公室恋情。”林慕阳说：“但前提是恋爱双方不能都在要害岗位上。” 老巴斯挑了挑眉：“老杰里跟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林慕阳淡淡的笑：“嗯哼，加上你的态度，在这件事情上就是3:0了。” 老杰里，指的便是nba的logo男，那个亲自把科比交易到湖人的男人，杰里·韦斯特。 此时，湖人队和来访的老冤家爵士队在球场中圈跳球，比赛正式开始。 林慕阳专心看球，并不急于向老巴斯要结果。 听着山呼海啸般的“mvp！”，看着满场飞奔，又突又投的24号，林慕阳的眼前浮现出某年冬天的一则直升机失事新闻。 这场比赛，科比·布莱恩特在尝试给队友分配球权无果后，不得不继续将湖人队继续扛着向前走。 在上半场比分胶着的时候，他开启暴走模式砍下30分，直接将剩下的第四节打入垃圾时间。 比赛结束时，老巴斯主动招手，将全场26投19中轰下52分的科比叫到面前，对林慕阳说： “132：102，他用一场好球来迎接你这位新老板，你也要兑现你的承诺。”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林慕阳向科比伸出手，笑容灿烂的说：“科比，未来二十年，请你继续带领我们去争夺总冠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24号，茫然的和林慕阳握手，随口客套的同时看向老巴斯。 老巴斯仰起脸望着自己最喜欢的孩子，开玩笑的说：“我太老啦，在我死之前还想多拿几次扑克牌大赛冠军，所以给你找了个新伙伴。” 并没有太多波折，湖人队老板杰里·巴斯以6亿美元的价格，将手中66％的湖人队股权卖给来自东方的年轻银行家林慕阳。 最终成交价格远低于他自己最初报价的7亿美元，或许是因为他原本想要的目的，不用花钱就已经全部达到了。 湖人继续保持竞争力，自己的名字永远和这支球队绑定在一起，女儿有个好归宿。 双方在联盟总裁斯特恩的见证下签署股份转让协议，林慕阳将一张5亿美元的支票给到老巴斯手中，老巴斯将象征湖人队所有权的金钥匙交到林慕阳手中。 没有人关注合约里的对赌协议。 更没有人注意到，老巴斯每次看向斯特恩时，眼神中的阴翳和嘲讽。 林慕阳马上通过实际行动，证明他也许能兑现承诺。 湖人总经理库普切克在新老板的授意下，将本来就不怎么样的阵容拆得七零八落。 第一步，他将本赛季无球可打的老鱼费舍尔以200万美元的价格，从爵士队手中买断。 第二步，他用法马尔和一个次轮选秀权，从正在挣扎的凯尔特人手中换来新秀拉简·隆多。 这两步走下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第三步，他将全能型选手奥多姆送到正在重建中的波特兰开拓者，换回准巨星扎克兰多夫和07年的首轮选秀权。 在这笔受人瞩目的交易中，为了清理更多薪资空间的波特兰人，还把奥特洛当成添头送了过来。 就在世人以为湖人队就此罢手的时候，有两笔交易在12月2日湖人主场比赛前，炸翻全联盟。 “湖人队送出拜纳姆+莫里斯+奥特洛+库克，将休斯顿火箭队的11号大姚带到天使之城洛杉矶！” “湖人队送出扎克·兰多夫+斯马什·帕克+拉德马诺维奇，从灰熊队带走保罗·加索尔！” 第220章 老板很忙 这样一来，湖人队的阵容如下： 后卫：科比，武贾西奇，费舍尔，隆多 前锋：卢克·沃顿、保罗·加索尔。 中锋：姚明，夸梅·布朗。 全联盟的总经理和篮球评论员们都说湖人队疯了。 “只剩下8名球员，是不想过圣诞节了吗？” 尽管从纸面上看，在拥有科比+大姚+加索尔三位全明星球员之后，湖人队是本赛季争夺锦标的队伍之一。 但是在实际层面，加索尔这赛季刚开始不久就因伤缺阵多场比赛，而大姚也是刚刚伤愈复出。 湖人仅剩下七名球员的单薄阵容，甚至连圣诞节都撑不到就得全员歇菜。 大家都这么说的：老巴斯疯了，把球队卖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东方年轻人。 然而接下来，他们就傻眼了。 杰里·韦斯特给灰熊队换来半壁江山之后宣布辞职，马不停蹄的回到湖人担任球队的篮球事务总裁。 老奸巨猾和忠厚老实说的就是他。 这两者分别对应湖人和灰熊。 他明明已经和湖人队恩断义绝，同时在交易中把湖人队的阵容掏空了，却又杀了个回马枪。 他给灰熊留下一个能围绕兰多夫完全推倒重建的阵容，算是功成身退。 全联盟傻眼的地方在于老杰里回归湖人队之后的骚操作： 从西班牙联赛以100万美元底薪，招来加索尔的弟弟马克·加索尔给大姚当替补。 从发展联盟的东方球队奥神以60万美元底薪招来孙月给科比担任替补。 在薪金空间还剩下850万美元左右的情况下，老杰里从垃圾堆里挑挑拣拣的把湖人队的阵容，又给增加到13人。 林慕阳笑得合不拢嘴，直夸logo老爷子智计无双。 在湖人队12月9日的队内训练开始前，林慕阳找到球队主教练菲尔·杰克逊，直接摊牌了： “大姚每场比赛的出场时间不能超过28分钟，常规赛尽量让主力球员休息，锻炼队里的新人，尤其是马克和拉简。” 禅师还不知道新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身为打工人，在没有女朋友给自己当后盾之后，他还是放下了冠军教头的骄傲。 林慕阳没有过多解释：“总之，这个赛季能不能打进季后赛不要紧，我要的是以健康的阵容开始下赛季。” 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某个偏执狂硬是带着一半是新秀球员的队友，在常规赛结束前，以52胜30负的战绩坐到西部第八的位置，打进季后赛。 毕竟他很忙。 忙着花钱。 这趟美利坚之行，他在aig的cds合约上前后花了3亿美元，在湖人队身上花了10亿美元，在漫画公司身上花了1.5亿美元，在斯台普斯球馆身上花了5亿美元。 又花了2000万美元与维多利亚合作成立娱乐公司，然后签下17岁的泰勒·斯威夫特和19岁的赵艺菲。 这还没完。 他先是给一部刚开始制作的3d电影投资1亿美元，又从索尼公司手中以10亿美元收购越陷越深的米高梅电影公司。 价格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原属于米高梅的1000多部电影和多部电视剧，他通通不要。 索尼公司乐得卖掉全身有毒的米高梅，收下10亿美元和电影电视剧的版权。 顺带还将赵艺菲和他们扶桑分公司签订的音乐合作协议给解除了。 深夜。 赵艺菲直愣愣的问：“猪头，你为什么买下米高梅呢？它是真的有毒啊！” “过去六年，亏损了24亿美元的剧毒哇！” 林慕阳抽着圣贤烟，缓缓的说：“米高梅有成熟的电影电视剧制作团队和发行渠道，还有自己的拍摄基地，10亿美元不亏的。” 赵艺菲软软的趴在他的胸口，摸着他的下巴，微微皱眉：“那你想好要拍什么了吗？” “嗯。”林慕阳抚着她光滑的后背，“先把《绝命毒师》和《钢铁侠》那几部拍出来看看再说。” 赵艺菲还想说些什么，却马上又被异军突起给顶住。 接下来林慕阳又花掉4000万美元参与了一家汽车公司的第一轮融资，由此获得其35％的股权。 这家名为特斯拉的公司，此时就连第一款概念车也还没有生产出来。 除了湖人队相关的产业外，他是以西洋银行的名义进行的投资。 在他的命令下被逐渐抛售掉的次贷债券，在过去一个月内回笼现金流60亿美元。 他得给这一大笔钱找到相应的去处，继续让它钱生钱。 其实在经济危机爆发之时，投资任何实体产业都是不明智的。 所以在接受美媒体采访时，他说：“美利坚是个伟大的国家，美利坚人民是伟大的人民，我很喜欢这里的一切。” 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不知道，但很多美利坚人相信了。 毕竟这是一个天天出现在福克斯n电视上的银行家。 据统计他在入境之后，以平均每天投资3亿美元的速度，在表达他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民的热爱。 湖人队疯狂的球迷们在脸书上发起请愿，希望移民局能邀请球队的新老板加入美利坚国籍，让他和他的美籍华人女友尽早步入婚姻殿堂。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来的，龙国男人和女人要年满22周岁才能结婚。 而在自由的美利坚，有些州的孩子，16岁就可以结婚了。 移民局官员也许没看到湖人队球迷的请愿，在12月11日的湖人队主场比赛前，场边第一排观众席上来了一位清纯又美艳的好莱坞女星。 她的声音甜美又清澈，她的笑容灿烂又治愈，她的完美身材和漂亮的脸蛋，能瞬间俘获无数异性的目光。 她就是美利坚的甜心， 杰西卡·阿尔芭。 很神奇的在于，不知道票务是怎么安排的，当老板的正牌女友不在场的时候，她的座位刚好在林慕阳的左手边。 而且更神奇的在于，她来看湖人队的篮球比赛，身上却套着利物浦足球队的红色主场球衣。 这就叫欲盖弥彰。 很浅薄的，怕别人看不出来的那种。 值得一提的是，他投资1亿美元的那部3d电影，名叫《阿凡达》。 第221章 美人鱼上门 林慕阳看着杰西卡走向热身中的科比亲切热聊，勾起嘴角给蔡静怡发过去一条短信： “吕雉，鱼儿上钩了，是位身材火辣的大美女。” 过不多会儿，手机上收到回信： “大王别心软，像征服我一样征服她。” 从东方的角度来看，欧美本是一体的。 但是从地理上来说，欧洲和美洲大陆也是相距万里之遥的存在。 然而即便他们的网速不行，发生在英格兰的事情也该传到北美大陆来了。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全世界球迷也应该知道，利物浦足球俱乐部的新老板和湖人篮球队的新老板是同一个人。 可是似乎生怕林慕阳注意不到一般，杰西卡阿尔芭穿着利物浦队的球衣，来到湖人队的主场观看比赛。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今晚的美利坚甜心，就是冲着身旁的男人来的。 比赛陷入暂停的时候，现场导播似乎有意将镜头一直对准坐在场边的老板和甜心。 好几次之后，见老板始终没有反应，导播终于将镜头对准其他球迷，让他们来打个样。 一对不知是不是情侣的年轻男女，在镜头捕捉到他们的时候，激动的拥抱在一起，当众亲吻秀起恩爱。 如此反复几次，当镜头再给到林慕阳和杰西卡的时候，美利坚甜心害羞的用双手捂住脸笑了起来。 林慕阳在现场两万名观众的起哄声中，也不好破坏球迷文化传统，自然而然的揽过杰西卡的肩膀搂在怀中，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 看着大屏幕上男帅女靓，现场球迷的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杰西卡放下双手，和林慕阳互相对视，甜甜的笑了笑：“来吧，就当表演了。” 她说完闭上眼睛，微微抬起下巴。 林慕阳脸上挂着假笑，伸出手指在她的红唇上点了一下，又将她搂进怀里。 只是应付场面需要，并没有上当，也没有想要在这件事上为国争光的觉悟。 幕后玩家或许是个傻子，竟然用美人计来对付一个从小就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东方青年。 还是一个喜欢读历史书的东方青年。 何况初次见面的男女就要亲吻，那是法国人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林慕阳出国之后如此高调行事，一大半的原因就是要吸引世人的眼球，为某个不能言说的目的铺路。 一系列投资既是出于实际的业务拓展需要，也是一个个撒在河里的鱼饵。 面对杰西卡阿尔芭这条送上门来的美人鱼，也倒不是不能吃，只是不能急着吃。 得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谨慎，得体现出身为东方人应该有的矜持表现。 这样才能让幕后的人相信，年轻的东方银行家真的上钩了。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的向更深的领域进行布局。 金融，能源，高科技，媒体，这四个产业非自己人不能插手，这已经是美利坚合众国商业圈不成文的内部潜规则。 出来混，不是我钓你，就是你钓我，就是这个意思。 随着场上比赛进行到中场休息，热辣性感的拉拉队走上球场热舞，和球迷进行互动。 当现场镜头又对准林慕阳和杰西卡的时候，他微笑着朝闭上眼睛的杰西卡额头上亲了一下。 从手指点唇到亲吻额头，要循序渐进。 而看过比赛直播的国内观众们都知道，当穿着清凉的拉拉队上场表演的时候，国内的媒体是不会让你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的。 杰西卡毫不掩饰对林慕阳的好奇，注视着他笑着说：“你很特别。” 林慕阳笑了笑：“你也是。” 此时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紧扣。 一次上流社会喜闻乐见的艳遇似乎要水到渠成，就只等比赛结束，去酒店进行下一步了。 然后按照游戏规则，他要给杰西卡一些出演重要角色的资源，她会以女友的身份带着他认识各界名流。 再然后和其中的一些人进行合作，他会挣到很多钱，如此循环反复，在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被他们拉进一个荒唐的、光怪陆离的圈子里。 再然后，他就会变成众多傀儡中的一员。 别不信，在这个充满各种荒诞事件的星球上，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游戏。 就比如说某位着名的说唱歌手，在被夜场的辣妹无中生有的给他生了一个亲生儿子之后，他再和别的辣妹发生亲密关系时，就会往用过的宝宝睡袋灌辣椒油，然后才会扔进垃圾桶里。 据说因为这个，敏感部位被辣到的辣妹无数。 可是怪不得别人。 因为在自由奔放的美利坚，想要用孩子来讹诈富人和明星高额赡养费的女人数不胜数。 杰西卡或许是条干净的美人鱼，可是林慕阳对她的突然出现心如明镜。 比赛继续进行。 32岁的老余带着26岁的大姚，以及还在养伤的保罗加索尔坐在替补席上挥舞毛巾。 28岁的科比继续着他在攻防两端的统治级表现，带着20岁的一年级新秀拉简·隆多和21岁的马克·加索尔在球场上砍瓜切菜。 角色球员发球，隆多控球过半场，在弧顶处指挥队友跑位。 科比一年多来又当爹又当妈，已经很久没有人能指挥他跑位了。 所以这种感觉，也有些奇怪。 可他还是照做了。 隆多持球闷进油漆区，街球王阿尔斯通上前防守，马克·加索尔背对着拜纳姆在篮下要球。 隆多吸引两人包夹，神之一手将球传给三分线外的科比。 科比不过手将球吊进篮下，小加索尔拿到球背身单打拜纳姆，左手一勾。 “唰！” “干得漂亮！就这么打！” 科比在隆多跑过身旁的时候，揉着他圆圆的大脑袋，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坐在板凳席上的两个全明星级别的新队友让他喜从心来，场上的这两个新秀让他喜出望外。 毕竟才打了三场职业比赛就敢指挥球队老大跑位的控球后卫，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还不知道，新老板在4号位上，给一个明年夏天才参加选秀的小前锋留了一个位置。 那人名叫凯文·杜兰特，一个出道即巅峰的存在。 第222章 另一位老杰里 与此同时，林慕阳看着场上的马刺队，心里有种荒诞的感觉。 麦迪因伤缺阵，大姚被自己忽悠到了湖人，要是这个赛季万一能闯进季后赛，面对的还是对面的马刺队。 要知道一开始，他想买的就是马刺队啊！ 面对买下球队第一年就夺得总冠军的诱惑，林慕阳将自己内心的疯狂想法给压制住了。 他能如此顺利的买下湖人队，还是联盟总裁看在瞿家，以及东方大陆广阔市场的面子上，适当的减少了审批的流程。 要是这时候再从其他球队再挖来一个当打之年的明星级小前锋，不说手上没有可以交换的筹码，不说触发奢侈税条款，单从联盟的角度来看，也是百分百不允许的。 不然到时候洛杉矶湖人队的首发球员，就可以排出全明星阵容了。 等到夏天用从波特兰手中换来的首轮签选中杜兰特，加上隆多和小加索尔，将这三个新秀培养成全明星级别的球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这算不算是开启了巨星抱团时代的大门？ 应该不算。 毕竟是你情我愿的球队和球队之间的公平交易，而不是天赋决定一二三，或者打不过就加入的死神抉择。 左手被杰西卡的右手扣住手指，林慕阳单手托着腮帮子，眼睛看着球场上你来我往的菜鸡互啄，脑子里却已经想到五年以后这支球队的球员阵容。 如果大姚能继续保持健康，这支队伍在五年之内至少能争夺三次总冠军。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给禅师下死命令，将大姚的出场时间限定在每场28分钟以内的原因。 82场常规赛之外，季后赛从首轮到次轮，分区决赛到总决赛，即便每轮都能4:0横扫，也有16场比赛。 大姚还要万里迢迢的回国参加国家队集训，热身赛和其他赛事，每年加起来也有10场比赛。 身高2.23米，体重将近300斤的大个子，平均每三天就要打一场高强度的职业比赛，那是什么概念？ 何况中途还有日常训练，还有马不停蹄的舟车劳顿，反反复复的倒时差！ 钢铁也能被掰折了，何况是血肉做的人呢。 说起来，他能把死心眼的大姚从火箭队拉来湖人，用的正是算账的方法。 在忠诚于火箭队和忠诚于国家队之间，在只能二选一的情况下，大姚这个老实孩子选择了后者。 林慕阳在给他算完账之后，问了他一个问题：“假如你在31、2岁就因伤退役了，那么国家队怎么办？谁来接你的班？就国内联赛那帮被不入流的外援按着打的少爷们，谁能扛起龙国篮球的大旗？” 于是大姚来到湖人，于是才有logo老爷子从发展联盟买来21岁的小前锋孙月。 第三节刚打了一半，科比笑呵呵的被孙月替换下场。 孙月2.05米的身高可以从1号位打到4号位，技术和身体上的短板慢慢锻炼就行。 重要的是，球队要舍得投入资源来培养他，要给他上场比赛的机会。 现在球队老板是林慕阳，这一切就不再是问题。 “大圣！好好打！等回国请你吃烤鸭！” 林慕阳笑着给刚上场就投进一记中投的孙月加油鼓励，引来不远处板凳席上的大姚一阵会意的微笑。 nba有很多方方面面的规则，但是却没有规定球队工作人员的数量。 林慕阳在接受媒体时，高调的招聘营养师和运动医学专家的新闻已经播出去一个星期，每天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 按照林慕阳的打算，只要是来湖人队打球的球员，哪怕是试训的，也要把人给伺候好了。 球员在球场上的每一次得分，每一个篮板和助攻、抢断、盖帽等等数据，就是球队票房和其他商业收入的保证。 球队老板不差钱，洛杉矶大都会的人们也不差钱，省那点三瓜俩枣的做什么呢？ 老巴斯坐在板凳席后方，看着场上全然陌生的新秀球员，竟然能和西部列强之首的马刺队打得风生水起。 再看板凳席上的三位全明星，他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隆多和小加索尔的天赋是全明星级别的，孙月要能练出来，至少也是一个合格的团队型球员。 从此科比不再是那个独木难支的科比，大姚也不再是那个易碎的巨人。 加上湖人的盈利能力，林慕阳对自己的这笔投资相当满意。 “哔！哔！哔！” 随着主裁判吹响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洛杉矶湖人以102： 90战胜来访的圣安东尼奥马刺队。 林慕阳抬头看向大屏幕上的全场比赛数据，湖人队11名球员上场，8人得分上双。 隆多用20次助攻把替补阵容串联成季后赛级别的球队，就不愧是场上的大脑。 林慕阳没有离开球场，去球队办公室找logo老爷子咨询了一些问题。 “我想给球员们增加奖金，不知道该怎么操作，请您给我出出主意。” 林慕阳诚恳的问，韦斯特却没有诚恳的回答。 老爷子从球员时代起就一直待在湖人，老巴斯对明星球员的慷慨那是出了名的。 可新老板不但对明星球员慷慨，就连在新秀和角色球员身上也舍得花钱，又给配专属营养师又给球队增加医疗护理团队人数的，就让老爷子觉得某人不太像资本家。 老爷子歪着脑袋，看了看跟着进到办公室的杰西卡阿尔芭，翻出一本厚厚的联盟规则，这才开始给林慕阳上课。 “可以和球员在原有合同上加入具体的奖励条款，表现数据、胜场数、季后赛走多远等等都可以作为增加奖金的事项。” 老爷子缓缓说道：“但是，像有些联赛那样，给球员之间发放现金奖励是被绝对禁止的。” “如果我想赠送给球员一些礼物来表达我对他们的感谢呢？”林慕阳又问：“比如汽车之类的。” 老爷子抬起头来，说：“老板的个人行为和球队事务关系不大，但是只能偶尔为之，不然联盟会启动调查，这涉及到变相招募的规定。如果是承诺性质的，那个完全没问题。” 林慕阳这便懂了。 第223章 月12日 “我在洛杉矶买房子车子，不小心买多了些，先让球员住着开着，很合理吧？” 老爷子微微一愣：合理钻空子是东方人的本能吗？ 晚上10点半。 直到和林慕阳一起回到他在洛杉矶贝莱尔区的白色双层豪宅，杰西卡等人才知道他所谓的房子车子多了些是什么概念。 占地9300平方米，单是卧室就有21间，能同时容纳20人就餐还显得空旷的餐厅，两个室内篮球场，五个游泳池。 30个车库里停放着近60部二十万美元以上级别的豪车… 除了空旷和豪奢，无法再用其他形容词来形容。 瞿远航用半个多月时间精挑细选的豪宅和车辆，花掉林慕阳1.5亿美元！ 很搞笑，林慕阳来到这个星球之后，给自己购买的第一套房产，竟然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坚，而不是国内的常山和京城。 更搞笑的是，这套豪宅接待的第一批客人，竟然是湖人队的全体球员。 赵艺菲和苏茉不在家，就只剩下瞿远航从港岛找来的一名管家和两名佣人，还有两名安保人员。 大家庭成员都知道林慕阳有玄学在身，没人会觉得他自己瞎逛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 那两名安保人员纯粹就是请来看家的。 由于大家之间都不熟，作为球队老板的林慕阳趁着佣人在准备夜宵的时候，和球队老大科比，功勋老将费舍尔，全明星球员大姚和大加索尔交头接耳的商量过后，由科比出面宣布了老板的决定。 “拉简，马克，孙，”科比笑呵呵的拿着三串豪车钥匙，将三名新队友叫出来，“这是老板给你们今晚比赛的奖励。” 隆多，小加索尔，孙月三人面面相觑。 紧接着，小加看向他大哥，孙月看向他在国家队的大哥，征求他们的同意。 隆多没人可看，只好挠着大圆脑袋憨笑着从老大手中挑了一串车钥匙。 保时捷911 turbo s。 小加索尔和孙月也从科比手中分别拿走法拉利599gtb和阿斯顿马丁db9的车钥匙。 “兄弟们！”科比拍了拍手，大声的将其他球员召集过来，“老板说了，通知你们的经纪人明天去总裁办公室，和老杰里谈本赛季奖励条款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机会额外获得奖励！” 一帮在其他球队别说打不上主力，就连上场机会也寥寥无几的角色球员，嗷嗷叫着冲林慕阳大声道谢，同时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 隆多犹豫了一下，摸出手机给他妈妈打电话。 林慕阳又带着科比四人回到会客厅。 他给这四名球员各自强调了对他们在球队中所扮演的角色。 科比毫无疑问是全队的核心，林慕阳对他没有任何交待。 大姚和大加撑起内线的同时，也要特别注意不要受伤。 “不要怕球迷和评论员说什么，保持健康才是对球队最大的贡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费舍尔作为球队中年纪最大的球员，在保持竞技状态的同时，也要承担起指导年轻球员的任务。 林慕阳没有特别点出是哪些年轻球员，但从他刚才的举动中，科比四人也看得出来他的偏爱。 他将大加和大姚安抚好了，笑着向费舍尔说道：“你女儿治病的钱由我来出，我问过老杰里，他说这不归联盟管。” 费舍尔激动点头，各种表态。 林慕阳见火候差不多了，最后说道：“我希望你们四位的球衣，将来能在巴斯球馆退役。” “我也希望你们四位能在湖人打到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赛季。” nba是商业联盟没错，可是在生意之外，还有一些没有写在规则里的东西，比如荣誉和传承。 对于每一个职业运动员来说，除了薪水待遇之外，所能追求的也就只有荣誉。 当然，美人也算。 很难说，爱江山更爱美人和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两种观点之间，从根本上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也很难说红颜祸水和巾帼英雄哪个群体所占的比例更多些。 至少这天晚上，在杰西卡邀请共浴的过程中，林慕阳在心里一直默念往生咒，外加两遍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等等，才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和道德无关，只是出于安全考虑。 该给杰西卡看到的本钱已经给她看过了，不该给她知道的本钱，也让她用嘴丈量过了。 在等着对方继续出招的同时，自己这边也不能闲着。 他打开电脑，以视频连线的方式观看未来科技的产品发布会。 黄靖柔将李太男推到前台，使其成为那个划分时代的男人。 在12月12日这一天，龙国的未来科技公司推出天蓝星史上的第一款全液晶屏幕手机！ 从芯片到操作系统，再到其他各种技术，全部由未来科技自主研发生产。 团队的女少尉们将这款国产手机命名为熊猫，logo是一只憨憨的国宝。 林慕阳静静的看着黄靖柔转播的实时画面，心里无悲无喜。 这是一个不能忘却的历史纪念日，也是人类通信领域一个划时代的开始。 千百年后，也许会有人记得那一年的南京，也许会有人记得这一年的熊猫。 但还是要活在当下。 “大王，熊猫手机再有两次测试就能量产了。”黄靖柔噘着嘴问：“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林慕阳笑着说：“具体时间不知道，应该还要一个星期左右吧。” 黄靖柔撇了撇嘴，不高兴：“那你早点回来啊，这一大家子人都在等你呢。” 林慕阳笑着反问：“都等着调戏我？” 黄靖柔难得脸红一回，低声说了一句让他口干舌燥的话，飞快的下线。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变淡，想着等明天天亮，美利坚人如果知道东方的事情，那该是什么表情？ 他作为未来科技的单一出资人，唯一股东，无论如何是藏不住的。 东方银行家，科技界新贵这两个身份，瞬间就会变得更值钱了有没有？ 那么到时候，会发生哪些有趣的事情？ 第224章 个人的归个人 林慕阳摸着下巴回到床上，盯着嘴角噙笑熟睡中的美人鱼，沉思了片刻。 把装睡的美利坚甜心给串起来，能不能将经济危机到来的速度再提前一些？ 早上九点，林慕阳醒来时，身旁空无一人。 摸出手机正想往国内打电话，突然想起着名的棱镜门。 转而打开从国内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和蔡静怡用文字交流。 蔡静怡告诉他，熊猫手机的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他的客户通过特殊渠道将600亿元尾款打过来了。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的疯狂投资计划，让他的私房钱从400亿元变成1200亿元。 收入的大头来自于多线做多次贷债券以及国际原油等期货，还有一些是蔡静怡为了分散风险而进行的股票投资。 其中国际原油价格被各方投资者从50美元\/桶，爆炒到61.5美元\/桶，在高杠杆的加持下，仅石油一项，就给他带来400亿元的利润。 短线快炒是这一阶段的主要策略，为了达到他设定的那个目标，必须得快速的将本金翻倍。 这就使得他的本金再一次暴增至1800亿元！ 他让蔡静怡反过来做空油价和铜价，其他项目不变，记得通知西洋银行同步进行。 个人的归个人，集体的归集体，这个得分清楚。 洗漱之后到楼下，湖人队球员已经走了，从客厅里传来两个女人夸张的说笑声。 港岛来的老管家给他端上早餐，说道：“慕阳少爷，老爷有句话让我转告您。” 林慕阳边吃边说：“瞿伯，您说就是，咱们是一家人。” 瞿伯又靠近了些，低声用粤语说：“老爷说和这班鬼佬打交道要特别注意安全，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林慕阳笑着点点头，和瞿伯又聊了几句，慢慢的吃完早餐，走向客厅。 中间隔着50米的走廊，还要经过一处拐角，让林慕阳有些不太适应。 人越少，就越显得这栋豪宅的空旷。 客厅里，只套着利物浦球衣的杰西卡闲适的抱着抱枕半躺在沙发上，微笑着倾听身旁一位黑人中年妇女说话。 隆多和一位年轻黑人女子坐在她的对面，中间摆着一张宽两米的玻璃方桌，两边的沙发中间隔着将近五米的距离。 这也让习惯了面对面近距离交流的林慕阳很不习惯。 见林慕阳过来，客厅里的四人纷纷起身，杰西卡轻盈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挽住他手臂的同时在他脸上亲了一记，走向沙发给他做介绍： “达令，这位是拉简的母亲黛西，这位是他的女朋友阿什利。” 林慕阳和对方一一握手，笑问刚才在聊什么。 杰西卡说黛西正在讲述拉简从小到大的故事，小时候不听话啦，逃课啦，不上课也能考满分之类吧啦吧啦。 林慕阳在系统里翻出隆多的资料，与杰西卡转述的信息一一印证，发现他真的是天才。 唯一的缺点就是由于在贫民窟的单亲家庭中长大，脾气和性格孤僻了些。 “拉简是个天才，是我买下湖人队之后最大的惊喜之一，我相信他能在湖人打15到20年。”林慕阳笑着表示：“当然，我更希望他将来在退役之后能进入湖人队的教练组工作，以主教练的身份带领湖人队继续征战。” 隆多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像个妈宝男，全听妈妈的。 黛西对林慕阳千恩万谢，叮嘱儿子在球队要好好打球。 隆多笑着点头，却没说话。 林慕阳邀请他一起在豪宅里逛逛，想和他单独聊聊。 “拉简，你是天才中的天才，你的智商和球商远远超过普通人。”林慕阳背着双手说道：“这就容易造成一种后果，比如说很多事情在你看来很简单，但是别人却很迟钝，很难以理解。” 隆多沉闷的点点头：“嗯，确实是这样的。” 林慕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以后当你对队友感到失望，当别人误解你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想起我今天跟你说的话。” 隆多：“老板，您请说。” 林慕阳带他走到屋外，指着远处的海湾，说：“东方有句谚语，能容得下千百条河流，才能成就大海的宽广。” “所以将来当你感到郁闷的时候，不妨从别人的角度去想想怎么解决问题，想想该如何让他们理解你的想法，听从你的指挥。” 他注视着隆多清澈的大眼睛，认真的说：“我刚才当着你母亲和你女友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出于客套，而是真心希望你能一直在湖人效力，从球员干到主教练，你有这个天赋，也有这个能力。” 隆多低着头认真的想了想，问：“老板，您可以给我推荐一些书吗？比如您刚才给我说的那个大海相似的意思。” 林慕阳想了想，好像书房里就有。 他带着隆多回到二楼书房，从一排译本里挑出《教员文集》，《王阳明心学》，《龙国简史》，《孙子兵法》四本书。 “这本是龙国的伟人在不同时期的着作，主要阐述了人类社会的本质和宏观层面的理论，以及对一些具体问题的解决方法。” “比如他说在面临绝境时，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在面临经济困难时，我们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本是一位了不起的哲学家的着作，他曾经带领两千农民战胜了五万装备精良的叛军，他的主要观点是人生在世，知道不如做到，能做到知行合一的人就是圣人。” “这本是龙国上下五千年的一些历史，能让人们从更长的时间维度去思考人类社会的本质和历史的规律。” “这本书直到现在我也还似懂非懂，每次翻开都能从中学到不同的东西。”林慕阳点了点《孙子兵法》，笑了笑说：“以你的天赋，你应该能比我看得更深，更远。” 隆多抿唇看向手中的四本书，抬起头来时忽然张开双臂，给了林慕阳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老板，谢谢！” 第225章 指日可待 对于从小缺少父爱的天才而言，在敏感和孤僻之外，他们更容易被外界的善意所触动。 也更容易接受他人用父兄般的温和，对他们进行的教导。 林慕阳从隆多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某些情感在流动。 从心理年龄上来看，他确实可以作为隆多的兄长。 可从实际年龄嘛… 隆多比他还大一岁！ 隆多开着新车，带着家人和老板送给他的书去和球队队友会合。 林慕阳在豪宅里一直待到下午才出门，由杰西卡领着在富人区的商业街逛了一圈。 他自己什么都没买，反而给她买了很多衣服和首饰。 一直以甜美性感形象示人的杰西卡，私下却是一个温柔又活泼，知性又开放的矛盾综合体。 有一说一。 170cm的身高和52公斤的体重，86-64-86的三围比例放在欧美人群中，并不具备优势。 可是架不住她有一副精致的五官。 拉丁血统和盎撒血统混在一起，大概率能长成大美女。 她从13岁出道至今，出演过许多部影视剧，随着年龄的增加，她竟长得越来越甜美。 以至于世人只记住她的脸和名字，忘了那些片子都是些故事逻辑混乱的烂片。 林慕阳将她送回她位于比弗利山庄的家，没有进门，留在车上等。 不到二十分钟，她换了身白色长毛衣和紧身牛仔裤，搭着一双白色长筒靴出门，由她开车前往机场。 第二天有湖人和火箭队的客场比赛，林慕阳决定跟随球队出征。 一上飞机，林慕阳给苏茉打去电话，询问对米高梅公司进行整合的工作进展。 苏茉简单的汇报完工作，说起赵艺菲和泰勒同时录制新专辑的事，并让林慕阳留意一位名叫李可可的华裔女歌手。 林慕阳拒绝猴子定律，反过来让她搜集在欧美娱乐圈发展的华裔艺人的资料，同时做好背景调查。 他问杰西卡有没有档期和兴趣，在米高梅的新剧里出演角色。 电视剧和电影任选。 杰西卡平静的说要先看剧本，同时强调不会出演全裸的角色。 林慕阳给了她十几个剧本让她慢慢挑，她好像这时候才想起身边的情人刚买下米高梅，和他腻歪了一阵，慢慢在电脑上看剧本。 湖人队已经乘坐包机先去了休斯顿，林慕阳的专机在当地时间晚上7点落地。 杰西卡挑中《绯闻女孩》和《钢铁侠》中的女主，林慕阳便让她联系维多利亚。 贝嫂在新的合伙人加入后，多了一重身份，变成米高梅电影公司的高层。 林慕阳手上无人可用，把能用的都给排上了，就连赵妈这位职业舞者，也在米高梅公司担任监督者角色。 在变成花花公子之前，他和赵艺菲说起过一些工作计划，让她提前有心理准备。 神仙姐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谁的教唆，告诉他在外面玩可以，不能把病带回家。 同时还告诉他，美利坚是一个多元的开放型社会，热情是打开社交圈的基本要素之一。 她做不到像欧美女人那般热情，却希望自己的未来老公能做到像欧美男人那么受欢迎。 这也可以算是怪事一桩了。 心怀鬼胎心中有愧的林某某，不得不把她在心里的位置往前面挪了好几个身位。 东方的年轻银行家和美利坚甜心腻在一起的新闻很快见报。 当他们出现在大姚在休斯顿开的中餐厅的时候，一大群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既是要采访湖人队的球员，也想趁机打听一些独家内幕。 大姚作为被火箭队选中的状元，又在休斯顿打了四个赛季，当地的媒体曾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本地的英雄。 可是火箭队却猪油蒙心，选择将他送出去换来湖人队的拜纳姆等人，媒体们将火箭队高层一通臭骂，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们对大姚的感情也随之变得复杂。 大个子是位和善谦虚的好人，从来没有和队友发生过争执，也从来没有在场外闹出过任何不好的事件。 这次突然被交易，任谁心里也不舒服。 可生意就是生意，很多时候和球员的忠诚无关。 大姚在接受采访时相当的谨慎，表示休斯顿是他的第二故乡，这里的人们就像父老乡亲一样。 他开玩笑说，希望休斯顿的球迷在继续支持火箭队之外，也支持他现在所在的湖人队。 可是马刺队主教练波波维奇在输给湖人队的比赛之后，怒不可遏的抨击联盟负责交易审批的官员。 “这是用几个硬币换了一百块！这是打劫！” “湖人队打劫了火箭队！” “拜纳姆很有潜力没错，可是11号已经具备了成为联盟第一中锋的实力！” “波士顿把新的魔术师送给了洛杉矶！隆多必将成为联盟最出色的1号位球员！” 老爷子为此被联盟罚款2万美元！ 也许为了印证他的话，在湖人和火箭的比赛中，科比只打了一节比赛，砍下20分之后就坐在场边给新队友挥舞毛巾。 大姚出战30分钟，在拜纳姆和前队友头上砍下35分19篮板5次盖帽！ 隆多一人贡献12分13篮板19次助攻！ 表现最出色的却是小加索尔。 第一节科比在场时他打的是3号位，利用身高优势完美限制住刘易斯的中远距离投射。 科比下场后他的位置又被禅师调整到4号位，和大姚一起变成湖人队的内线双塔，直接将油漆区变成火箭队的禁区！ 全场比赛湖人队的篮板球比火箭队多出30个！ 小加索尔在出战的48分钟时间里，砍下25分15篮板12次助攻的三双数据！ 最终湖人队以125比80的悬殊比分，从火箭队身上拿到本赛季的第12场胜利！ 林慕阳看着队伍里的球员，心说在小球时代到来之前，只要保持健康，或许我们可以拿下五六次总冠军也说不定。 中锋大姚，大前锋大加索尔，即将参加选秀的小前锋杜兰特，得分后卫科比，控球后卫隆多…… 啧啧啧，西部全明星首发阵容指日可待啊！ 第226章 新旧更替，历史必然 火箭队高层在赛季刚开始就用大姚换来三四名球员选择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他们需要清理薪金空间，交易来活塞队的大心脏先生比卢普斯和在西雅图待得不开心的拉沙德·刘易斯，再加上还在养伤的麦克格雷迪，以及用大姚换来的年轻中锋拜纳姆，这个阵容得分能力更强，板凳深度也更厚。 也就更具备冲击总冠军的实力。 赢球后的湖人队连夜离开休斯顿，前往达拉斯。 未来科技推出全屏触摸智能手机的新闻，已经出现在西半球的报纸和网络上，可美利坚的众多主流电视台却还悄无声息。 诡异得就好像负责采编的记者团队集体失明了一般。 苹果公司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按照林慕阳的估计，那位聪明绝顶的苹果之父，现在说不定正在怀疑人生。 作为经济晴雨表的美利坚股市最先作出反应： 摩托罗拉和黑莓公司的股价在一个交易日内分别暴跌了27％和16％！ 其他手机品牌的生产商股价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而也让林慕阳把在美利坚期间花出去的钱，不仅又给赚回来了，还小有盈利！ 原因很简单：作为合格的银行家，林主席看到西洋银行报表里的闲置资金就很不舒服。 提前在股市上做空世界各大手机厂商的股价，甚至都不需要加杠杆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从东方到西方，从三星到诺基亚，一家接一家和手机生产相关的企业股票，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让投资者看得瞠目结舌。 新科技的出现，必然会导致旧时代的衰亡。 这是市场规律，也是历史定理。 林慕阳在休斯顿待了一天，主要行程依然还是和杰西卡出双入对的闲逛。 倒是没有再购买奢侈品，只在市区里闲逛，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 林慕阳不知道幕后玩家还在等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对他的背景调查进行到了哪一步。 抱着为国争光的心态，他用各种姿势把美人鱼串了又串。 反正他们不急他更不急，送上门来的美人鱼不吃白不吃。 杰西卡则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在专机上被他串起来的时候，更投入了一些，也更放开了些。 12月14日。 林慕阳在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半走进达拉斯小牛的主场，航线中心球馆。 在和小牛队老板马克·库班见面时，他主动给对方送上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还是因为受到赵艺菲的启发，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他必须要表现得更主动些。 他要让更多的西方人看到，他对当地的文化有着强烈的认同感，同时还能迅速的融入其中。 马克库班对林慕阳的到来显然很感兴趣，这位拥有自己的电视频道、影视制作公司和电影院线的商业大亨，同时还是一位天使投资人。 库班又询问他对米高梅公司的改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能不能让自己参一股。 林慕阳好奇的问，如果双方合作会不会被联盟中的其他老板所针对？ 库班笑着解释说其他老板要么是做房地产的，要么就是做连锁超市的，几乎很少出现主业重合的情况，所以在合作的事项上，联盟还没有作出相应的规定。 林慕阳又问：这么说来，我是第一个以银行家的身份购买联盟球队的投资者？ 库班哈哈大笑，肯定的说：是的，你是联盟28位球队老板当中唯一的银行家。 林慕阳有些错愕，然而比赛马上就要开始。 于是双方交换联系方式，各自回到座位上观看比赛。 nba球队的老板们在平时并无私人来往，他们的企业可能会在很多项目上开展合作，然而各自拥有的球队在联盟中遇到时，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 比如在两队比赛的时候，两支球队的老板是不能并肩坐在一起的，不然联盟的罚单在比赛结束之前就会甩到你的脸上。 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密谋私下交易的可能性，所以干脆在篮球场范围内，一刀切的禁止这种容易引起争议的行为。 这种公私分明的行业制度，让初入联盟的林慕阳感到惭愧的同时，为龙国体育界的一个班子两块牌子的制度默哀三十秒。 这场背靠背比赛的过程乏善可陈。 湖人队的新人们，为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场背靠背客场比赛交了学费。 科比和大姚依然只打半场，把时间留给新秀赛季的队友们。 隆多在这场比赛中砍下12分22次助攻，刷新了他本赛季单场比赛的助攻记录。 小加索尔在28分钟的上场时间里，大部分时候在内线肉搏，在没有大姚在场作为中轴的情况下，他被小牛队的内线完虐，只拿到10分10篮板2盖帽。 孙月发挥正常，拿下16分3抢断5助攻。 最终，小牛队在主场以99比97战胜了来访的湖人队。 科比在赛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新赛季的湖人队充满天赋，年轻球员的表现令人期待。 他还重申，湖人队这个赛季的目标依然是争夺总冠军。 媒体记者指出，按照纸面实力，湖人队的3号位是最弱的一环，问科比怎么看待这件事。 科比在联盟里打了十年，面对记者不怀好意的刁钻问题，笑着说他相信队友，也相信自己的带队能力。 然而回到更衣室，这个一生要强的男人就把球队的几个菜鸟们召集到一起，宣布他的新要求： 从明天开始，你们跟着我一起训练！ 我会带领你们去把那个该死的总冠军夺回洛杉矶！ 菜鸟们在兴奋和激动之余，显然忘了球队老大的训练方法，似乎不太适合他们。 即使在非比赛日期间，科比每天也要训练8个小时以上！ 他是真的把打篮球当成打卡上班了！ 林慕阳接手湖人队以来，球队一共取得5胜0负的成绩。 然而在小牛队身上领到第一场失利，也使得湖人队本赛季的战绩变成12胜3负。 位列西部第三。 第227章 再赌一把大的 需要指出的是，在影视制作和发行领域，各大公司是合作关系而非竞争关系。 所以在两支篮球队的比赛开打之前，他们的老板已经谈到具体的影视合作项目。 库班手中有成熟的推广团队和渠道，可以在德克萨斯州作为米高梅出品的影视剧的代理商。 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未来科技推出的全面屏手机，和林慕阳探讨在美利坚开办未来科技分公司的可能。 林慕阳笑称对美利坚各州的投资环境还不熟，现在就是趁着球队打比赛的机会来得克萨斯州进行考察的。 库班很高兴，当时就把林慕阳的邮箱记在本子上。 双方在暗地里你来我往，亲如失散多年的挚友亲朋。 终于，在连着三天没怎么花钱之后，林慕阳放出大招。 米高梅电影公司以5000万美元的打包价格，从索尼公司手中买回所有电影电视剧的版权！ 经过库班不怀好意的指引，北方集团的法务部门发现，当初索尼在收购米高梅的时候，在相关的版权协议中有复杂的回购条款。 而这些协议条款中有一条致命的漏洞：当米高梅公司能脱离母公司实现独立运营后，有资格以原价回购被收购前制作的所有影视剧的版权！ 索尼因为这条漏洞，损失10亿美元！ 可是摆在林慕阳面前的，除了每天嗷嗷叫着等待开工的1.5万名员工，还有高达24亿美元的负债！ 人吃马嚼的花费不说，要偿还的利息就已经是天文数字！ 在苏茉的主持下，将米高梅电影和用2000万美元收购回来的一家流媒体公司进行合并，成立mgm传媒集团。 现在的youtube只是一个自由开放的视频分享平台，拥有近2000万的月活跃用户。 而后来的在线平台巨头奈飞也才刚刚开始转型，从传统的dvd租售业务转向网络平台，他们手中拥有的版权甚至只有米高梅的1\/10！ 林慕阳接受福克斯新闻专访时透露，米高梅电影公司的所有影视剧集已经上传到服务器，所有注册用户可以免费观看。 他同时透露的还有一条美利坚人最想看到的信息：米高梅正在筹拍中的影视剧预算为10亿美元，最迟明年夏天就会在院线和电视台以及互联网上播出。 人类社会的复杂程度，表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免费的东西。 林慕阳充分的利用了人性的这一点，来为新媒体平台进行免费引流。 要知道，新媒体平台的最初的用户，大多数是经济能力相对较弱或者接受新事物能力很强的年轻一代。 在mgb平台上，不但可以免费观看米高梅出品的影视剧，还可以自己制作短视频内容上传，并且通过分享链接发送给自己的好友进行互动。 崇尚个性和自由的美利坚青年群体，一下子就变成了mgb的忠实用户。 在16日湖人的主场比赛前，mgb视频平台的注册人数，在四天内从25万激增至600万！ 由此可见福克斯新闻在美利坚民众当中的覆盖面和影响力！ 由此可见，mgb平台的病毒式分享模式有多恐怖！ 瞿远航领导的团队，每天马不停蹄的奔走在各大传媒公司之间，收购它们的影视剧网络播放版权，不断的在充实着mgb平台的数据库内容。 16日，湖人队主场的名字正式从斯台普斯球馆变成巴斯球馆。 球馆外，老巴斯看着自己的名字随着灯光亮起，看着球馆前树立起来的1：1雕像，看着从四面八方前来凑热闹的社会名流，露出了只有球队夺冠时才有的笑容。 林慕阳代表新湖人队向老巴斯赠送巴斯球馆第二排座位的永久套票。 所谓永久，就是说将来巴斯家族的继承人也可以免费到场观看湖人队的主场比赛。 说得简单点：世袭免费现场观战权。 那个座位是老巴斯最喜欢的位置，就在球队板凳席的后方。 曝光率仅次于油漆圈的存在。 要说搞人际关系的手段，龙国有着五千年的完整传承，林慕阳拿出来收拢巴斯家族和湖人球迷的人心，只是手拿把掐而已。 他没有去抢老巴斯的风头，带着亲友团坐在后方观众席的人堆里。 赵艺菲在右，瞿远航在左，让他心里渐渐的对这座陌生的球馆产生了归属感。 他说：“这是咱们家的球队，这是咱们家的球馆。” 瞿远航笑了笑：“你还有24亿美元的债务没还。” 林慕阳挑了挑眉：“两年就可以还清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赵艺菲挽着他的手臂，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问：“快船队的合约到期之后，还会租这里当主场吗？” 林慕阳摊了摊手：“一年租金400万美元，他们自己建一个新球馆最少需要4亿美元打底，这笔账该怎么算就看斯特林怎么想的咯。” 赵艺菲不知道联盟其他老板的信息，探头问瞿远航：“瞿大哥，你是快船老板你会怎么选？” “最好是自己建一座球馆，不然永远低湖人一头。”瞿远航推了推眼镜：“不过斯特林显然不是那种舍得在球队身上投入建设资金的老板。” 瞿远航举例说：“当年快船和球迷互动日，有球迷获得1000美元奖金，斯特林赖账了。为了节省支出，他还让主教练自己给受伤球员缠绷带。” 就差直接把守财奴的标签贴在脑门上的资本家，想让他掏出几亿美元建新球馆，那就是纯粹的恶意调侃。 林慕阳的心思此时却已经不在球馆里。 西洋银行兼具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的双重资质，再加上股份当中还有国有银行的影子，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在美利坚的各类布局。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将无法触及到事关核心产业的投资项目。 盘算完手中的资金和其他筹码，他决定再赌一把大的。 他给以大胆和叛逆着称于世的马克·库班发了一条短信，邀请这位同行拉更多人进来，一起创业。 第228章 欺负到家门口了 就影视投资而言，债台高筑的米高梅面对着来自环球、华纳、迪士尼、二十世纪福克斯、派拉蒙等主要竞争对手的竞争。 上升到传媒集团的层面，默多克所拥有的新闻集团，罗伯茨家族的康卡斯特集团和雷石东家族的维亚康姆集团等几家公司几乎垄断着全美的媒体产业！ 令人玩味的是，这些家族都是犹太裔。 默多克有犹太血统是毋庸置疑的。 罗伯茨家族是100％犹太人。 雷石东家族原本姓罗斯坦，后来才改成雷石东。 还有快船队的老板斯特林也是如此。 他原本姓托克维茨，后来改成了斯特林这个看不出犹太背景的姓氏。 联盟总裁是犹太人，四分之一的球队老板也是犹太人。 林慕阳忽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包围圈！ 所谓的充满活力的资本市场，其实大部分资源都掌握在同一族群手中！ 而自己正在做的和将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个外来人要从幕后玩家们手中，抢走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蛋糕！ 在发现自己面对着铜墙铁壁之后，林慕阳骨子里的疯狂又在跃跃欲试。 由未来科技出技术，美利坚的本土资本出资金和其他资源，共同组建一家半导体企业。 狂人马克本就对新产业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收到邀请后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 双方一拍即合，库班让林慕阳准备好技术和制度，承诺不出十天就能有好消息。 林慕阳惊异于他的效率，好奇的问怎么做？ 库班回短信说：在美利坚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缺的只是好点子，充足的资金和完备的生产线随时能找到。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有好点子，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也能吸引来投资人支持你从无到有的搞出来！ 林慕阳从库班的话语中，发现自己钻进牛角尖了。 资本的投机性注定了，它天然停不下来，只会到处寻找投资的机会。 而美利坚和国内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的基础工业更先进，各种产业链也更完备。 正所谓举一反三。 他马上给蔡静怡发去短信，授意她将西洋银行的现金流充分利用起来，全部用来买进新世纪金融公司的cds，同时做空这家投资机构的股票！ 他对蔡静怡说的原话是：“从咱们家的基金里拿出一半的资金来，给aig再送一份大礼！” 蔡静怡什么也没问，放下电话就给海外的投资机构下达指令。 一个多月来的国际期货和金融市场走势，和林慕阳预测的几乎一模一样，她也就懒得再自己思考。 也正是她的这次懒得思考，让接收到指令的操盘手误以为和之前一样，依然加50倍杠杆做空新世纪金融公司和aig的股票。 林慕阳没有过问具体的投资过程，他只知道这时候高盛投入了22亿美元在cds和次贷市场上算计aig，所以他才会跟着下注。 当天的这场比赛，湖人在巴斯球馆以132：102的比分战胜来访的火箭队。 作为老巴斯最喜欢的孩子，科比在这场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比赛中打满全场，砍下新赛季最高的61分。 大姚面对老东家也没有手软，上场20分钟砍下19分12篮板，同时还给拜纳姆送上4次盖帽！ 隆多依然发挥稳定。 在老费舍尔手舞足蹈的提醒下，他追平了约翰·斯托克顿、鲍勃·库西和盖伊·罗杰斯等传奇控卫的单场助攻数，以28次助攻和以上三人并列历史第三位！ 赛后，吃饼吃到饱的科比笑逐颜开的拉着隆多和大姚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 他称赞了火箭队，也称赞了队友。 主教练菲尔·杰克逊意有所指的向火箭队致谢，同时还特别感谢了湖人宿敌凯尔特人队。 隆多本赛季只在凯尔特人队替补出场了三次，总上场时间和数据还没有在湖人的一场比赛来得多。 然而，接下来湖人队要在15天时间里，连续打7个客场，其中还包括两场背靠背。 老杰里给教练组下了死命令，让禅师学学波波维奇怎么使用球员。 没有珍妮·巴斯在中间碍事，得到林老板完全信任的老杰里就是湖人说一不二的主宰。 至于总经理库普切克？ 20多年前他就是老杰里的助理，现在老杰里归位，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继续跟着老杰里怎么学习运营球队。 林慕阳完全不担心湖人队的管理层会出现人才断层的可能，在成熟的资本市场体系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老巴斯现在手上还有wnba的洛杉矶火花队和发展联盟的南湾湖人队，迟早也是要卖过来的。 到时候再从湖人的名宿里挑几个去担任主教练。 至于要不要从国内挑选一些人来这边学习的事，林慕阳还没考虑好。 每次想到国内体育界，他就脑壳疼。 明明知道怎么解决问题，但是却没有办法去解决那些制造问题的人，有力都使不上。 嗯？等等。 他忽然想起来，貌似在几年后，警方从一起假球案开始查，最后把足协管理层几乎连根拔起。 那就不要让腐败分子过年吧。 就在他想给大客户打电话的时候，黄镇北的电话先打进来了。 老黄问林慕阳有没有对付敌方先进战机的办法。 爱好和平的林某某自然说没有，说我只有升级我方战机的全套技术。 老黄当场破防，骂骂咧咧的说有就赶紧拿出来，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留着过清明吗？ 老黄这次显然有备而来，竟然直接问他能提升多少代！ 林慕阳看着军事新闻，皱眉说道：“从4到5的都有，不过靖柔那边还没有解决第三代国产芯片的问题……” “全都要！”黄镇北气急败坏的打断：“从今天起，我女儿送给你了，她要是弄不出三代芯片我弄死她！” 林慕阳微微一笑：“200亿元加黄靖柔，外加足协靠边站，你老板要是能答应，我明天就回国。” 黄镇北：“成交！” 第229章 纯粹闲的 在回国的飞机上，林慕阳莫名的有些后悔。 黄镇北因为敌方的最先进战机已经布置到家门口而气急败坏，这可以理解。 可自己在冲动之下在交易中带上足协这个添头？纯粹就是闲着没事干。 作为辽东足球俱乐部主席，他又不可能再去管理超级联赛的运营公司… 还好，有瞿远航这个半官半商不缺钱的存在。 瞿大公子被他指使了一个多月，从亚洲跑到欧洲，又从欧洲跑到北美，现在被他从北美带回亚洲，也算是有来有回了吧？ 专机飞行了一万多公里后在港岛降落，哥俩一出闸口就被瞿家的保镖护送到口岸，过关之后直奔羊城郊外的军用机场。 前后将近二十个小时不眠不休，在他们抵达京城后化作阵阵困意。 瞿远航带着一肚子的海外见闻去体育总局接受任命，林慕阳被拉去科学院交接技术。 随行回来的苏茉被瞿家安顿在贵宾楼。 她就算再傻，跟着林慕阳出差一个多月，也能看得出来老板不是一般的商人了。 林慕阳在科学院待了两天，过程不能陈述。 瞿远航被体育总局直接任命，空降成为龙国超级联赛运营公司董事长。 与此同时，紧急成立的专案组分头前往全国各地，把超级联赛和甲级联赛的投资者请去警局喝茶。 当林慕阳从科学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招供了。 那名官员把自己从90年代末期到足协任职，一直到今年所干过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吐了个干净。 龙国足球界从根子上已经全烂掉的残酷现实，毫无保留的摆在专案组的面前。 在上报给高层后，得到的指示是一查到底，涉及到的人员一个都不要放过。 哪怕是联赛停办一年，也要把足坛的土壤给洗清了！ 结果林慕阳脑抽的向专案组多提了一嘴：顺便把篮球界和排球界也查一查。 于是一个专案组就变成了三个专案组。 24号这天，京城大雪。 林慕阳缩在贵宾楼里不愿意出门，蔡静怡和黄靖柔却冒着大雪让大熊开着728将她们送进京城。 两个女人一见着瘦了一圈又长高了一截的大王，一个摇头叹气，另一个戏精上身。 黄靖柔掐着林慕阳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们果冻弟弟还回来！” 吓得林慕阳以为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暴露了。 等她闹完了，他才问她们进京来做什么。 蔡静怡冷哼一声：“当然是来向老板汇报这个月的工作咯，不然还能干嘛？” 黄靖柔秒懂：“还可以干大王啊！” 林慕阳在国外已经连续破了色戒，自然不再怕被她们调戏。 他一手一个左拥右抱的搂到沙发上，笑问：“从谁开始？还是一起来？” 两个女人见调戏不成反被调戏，挑眉互视一眼，由蔡静怡开始汇报工作。 “自从大王您去海外考察以来，”蔡静怡一本正经的说：“西洋银行向冀州府的中小微企业发放的贷款已经超过25亿，按照这个趋势，原计划的500亿元额度到明年四季度就会全部耗光。” 她提醒道：“我们发放的基本上是低息甚至无息贷款，每个月的收益不足以维持运营成本的。” 林慕阳却问：“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把股份收回来，你有没有办法？” 蔡静怡微微一怔：“你认真的？” “不收回来就没有办法钓到大鱼。”林慕阳凝重的点头：“我在那边待这么久，美人鱼背后的大鱼却迟迟不出现，所以我猜银行内部肯定有人泄密了。” 蔡静怡咬着嘴唇想了想：“我可以去和有关部门谈，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先把股份拿回来。” 林慕阳问：“要花多少钱？” “39％的股份…”蔡静怡按着太阳穴心算一番：“大概940亿元。” “时间不等人，越快越好。”林慕阳微微皱眉：“我总感觉要出大事了。” “嗯，现在跟你说第二件事。”蔡静怡接着汇报：“走了民政部的特别渠道，林和平慈善基金会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接下来怎么做？还是按计划吗？” 林慕阳揉了揉眉心：“让我先想想，你接着说。” “那家电脑集团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蔡静怡说：“和我们料想的一样，高层和中层有一半被腐蚀了。” 林慕阳斜眼看向她，却不说话。 “上面的意思是慢慢来。”蔡静怡解释说：“要在不影响正常经营的情况下刮骨疗毒。” “呵呵。”林慕阳无奈的笑笑：“刮骨疗毒啊，怎么可能没有影响！？” “如果着急的话，还有一个办法。”蔡静怡说：“用他们的方式打败他们，我们出资把他们手中的股份全部买下来，过后再抓。” 见林慕阳没吭气，她又继续说：“需要34亿。” 林慕阳这才问道：“咱们用什么名义买才最合适？” 蔡静怡活动一下脖子，说：“当然是从大家庭基金，也就是从你的私房钱里出咯。” “用港岛公司买下他们手中的股份，再用慈善基金会的资金和技术买下科学院持有65％的股份。”蔡静怡说：“等你的计划完成之后，再让慈善基金会把一部分股权捐给国家，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林慕阳没急着表态，看向跨坐到自己腿上的黄靖柔，问：“你的意思呢？” “小蔡蔡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黄靖柔似乎一路上累坏了，搂住他的脖子趴到他的肩膀上咕哝：“我爹已经把我卖给你了，你做主就是。” 林慕阳沉思片刻，看向蔡静怡：“买下来之后，交给谁来管理？有人选吗？” “让黄筝的老师来管。”黄靖柔替闺蜜回答：“李复博士以前在微软工作，今年回到国内担任谷歌的亚洲区副总裁。” 林慕阳这下子听明白了，这俩女人前面一直在自己面前演戏来着。 表面上是来向自己汇报工作，实际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 他捏了捏蔡静怡的肩膀，笑问：“说吧，两位娘娘到底进京来干嘛的？” 第230章 足球，刮骨疗毒 两位娘娘进京的目的没办法说出来，只能身教不可言传。 京城是全国的中枢，办事效率会比在地方上要高出许多。 林慕阳仗着年轻不用倒时差，花了一整夜才把两位娘娘安抚好，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下。 睡到中午，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 瞿远航给他扔过来一道晴天霹雳！ “阿西巴！哪个刁民想害朕！”林慕阳气得从床上坐起身：“让我去暂管足协？我算哪根葱！” “不是让你抛头露面，让你在背后出主意，把各级国家队的事情给理顺。”瞿远航苦口婆心的劝说：“我这边还在忙着联盟规则的修改，要是有空我就自己去管了。” “哎哟，我去！” 林慕阳揉着腰慢慢下床，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一跤，定下神说道：“别这么搞！权力集中还是会出问题的！现在好不容易能从根本上实现管办分离，就要从制度上进行改革，不要再让足协的权力大到没边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瞿远航苦笑一声：“搞不好联赛真的要停一年了，这地方太烂了。” “事在人为嘛，不要有畏难情绪。”林慕阳走进卫生间放水：“先把消息放出去，把联赛的大门打开，把各级联赛扩充到20支球队，符合准入条件的就让它们注册，就像养蛊一样，养着养着就能变强了。” “我是担心没那么多投资者愿意进来投资啊。”瞿远航说道：“国内足球臭名昭着，过去的那些投资人都是被伤透了心才退出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林慕阳抖了抖，说：“等过几天体育反腐的新闻播出去，你再挨个去拜访那些大企业，总有人愿意再相信一次的。如果实在没人愿意投资，我给你兜着，先拿出100亿来冠名个50年！” “我谢谢你！”瞿远航嗤笑一声：“我从港岛调来的法务团队没日没夜忙了三天，才勉强把那些漏洞给堵上。你整顿国家队的时候顺便把监督机构给弄一下。” 林慕阳边刷牙边说：“你先要壮大联盟公司，面向社会广招人才，充实专业团队，不要再从体制内找人；执法裁判由联盟公司从裁判委员会聘用，把内外援转会市场活跃起来…。” 瞿远航听得一阵头疼：“问题是，就比如裁判，水平高一点的都被查了。” “别本末倒置了我的同志！哪怕假哨黑哨们本身的水平再高，那也是毒瘤！”林慕阳提高声音说：“大不了面向全球请裁判来执法，让国内的年轻裁判先跟着学！这点代价我们付得起！” “难道没有张屠夫就要吃带毛猪吗？”他冷笑一声：“如果还有人能凌驾于制度之上，那就说明制度还不够完善！” 林慕阳挂断电话后仍有些意难平。 换好衣服出卧室，却见到客厅里只有苏茉一个人，随口问道：“黄总和蔡秘书呢？” 苏茉说：“黄总去科学院，蔡秘书没说她去哪儿。” 林慕阳点点头，转而问：“我要去趟体育总局，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在酒店处理你的事情？” “啊？” 苏茉愣了愣，自己身为秘书，做什么工作还能由自己说了算？ 林慕阳上下打量着她，整个儿一位又纯又欲的典型西域美女，带到外面能给企业形象增光添彩，然而有些群体还是少让她接触为好。 他忽然笑了笑：“算了，你长得太漂亮，还是留在酒店继续工作吧。” “嗯，好。”苏茉将整理好的工作简报递给他，“这是上个月集团和各子公司的报表和一些内部决议。” 林慕阳边泡茶边看文件，苏茉打电话叫餐。 “总支出1.62亿元，总营收收67亿元…” 林慕阳先看的是的整体财报，不由得愣了愣，急忙接着往下看。 原来在自己出国后，科技公司又来了大客户，从黄靖柔的超市里挑走一些技术，三大通信商，五大银行，几家头部的国企…… 难怪营业收入这么高，原来是财神爷们集体上门。 “茉茉，我问你件事。”他放下简报，斟酌着问：“如果在你的家乡推广足球，家长们会不会送孩子去青训营？” 苏茉第一次被老板叫昵称，心里感觉有些奇怪，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像国外的青训模式，应该会有很多家长愿意让孩子去踢球。” “如果还是按照当前的模式…”她耸了耸肩：“大概率是不会的，看不到希望不说，大部分家庭也承担不起入队和升级的费用。” 当前是什么模式呢？ 举个例子：一个孩子要想踢足球，除了昂贵的学费，还要给教练送钱才能上场比赛，从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层层加码。 如果想进入国家队，看的不只是实力，还有财力。 有人会直接给家长一张银行卡号，想进国家队给打多少钱，想踢几场比赛又要打多少钱。 不仅如此，有些所谓搞青训的专业机构，不是靠培养出来学员挣钱，而是靠卡学员的自由身证明要钱！ 明目张胆的明码标价！ 龙国足球界的黑幕，恶劣如此！ 林慕阳在去体育总局的路上，随手翻了翻足协的内部文件，整个2005年，投入在青训上的资金只有区区200万元！ 连足球都买不起，还怎么搞青训！ 从制度设计上，足协做了大量的工作。 但也仅限于此了。 过度追求政绩的直接后果，就会忽略地方上的体系建设和黑幕横行的现状。 再完善的制度，如果只停留在纸面上，将永远毫无意义。 怀着一股悲壮的心情，林慕阳走进体育总局大领导的办公室。 再出来时，他又再一次给自己没事找事干。 这天下午，他去了政事堂，去了治安部，去了所有和整顿足球领域现状有关的执法部门。 晚上回到贵宾楼，他给沙青打电话，从集团调三十名话务员进京来协助他开展工作。 沙青问：“大王，要这么多人干嘛？” 林慕阳咬了咬牙，说：“接听来自全国各地的投诉电话！” 第231章 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一个就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如果游泳池里脏了，就要把水放掉，重新注水。 幅员辽阔的龙国，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体育局，而每一个体育局都会有专门负责对应项目的工作人员。 14亿人里找不出11个会踢球的，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渎职者众。 林慕阳在接受任务后，用了最直接最果断的办法来开展工作：自己花钱登报，号召全国各地的球迷协会派代表进京，所有费用由他报销，同时将举报方式通过权威报纸和电视台向全社会公布，公开悬赏相关体育管理部门人员的违规违法线索！ 用一句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话来说就是：龙国最不缺的就是人！ 龙国热爱足球的球迷至少也有上千万人，让他们在当地自发成立赛事运营机构，远远会比让官员们夸夸其谈来的有效果。 泱泱大国的足球产业，如果连群众基础都搞不好，还谈什么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或许正如瞿远航所说，清理毒瘤的工作只能由林慕阳这样的局外人来做，才能够做到真正的正本清源。 林慕阳不用理会这样做会动了谁的蛋糕，更不用理会千丝万缕的裙带关系。 他不但有钱，还有大客户的支持，等于左手给出萝卜右手拿着大棒，把事情做好了有萝卜，不合格的直接用大棒砸掉铁饭碗！ 报纸刚登出去不到一天，跑到足协大楼反映情况的人们挤满了十几间会议室。 要知道这天的京城下起暴雪！ 由此可见人民群众过去对足协的意见有多大，心里有多压抑！ 接待他们的没有一个是原来足协的工作人员。 在没有查完利益链之前，林慕阳将所有的既得利益者全部踢到一边。 群众们向由公检法等五个职能部门组成的接待人员反映完情况，又自发的变成足坛反腐行动的志愿者。 第二天，第三天… 陆陆续续有京城附近的球迷协会代表进京，直到几家负责接待的四星级酒店全部住满，调查组收到的违法违规线索也已经超过五万多件。 负责接听电话的北方集团话务员们，嗓子都哑了。 接下来便是连续三天的全国足球球迷协会第一届代表大会的召开。 龙国体育总局以极大的魄力，将赛事审批权、管理权、在龙超联盟所占的36％股份等等利害关系从足协的职能中剥离，仅仅给足协保留了监督权和足协杯的主办权。 没错，连各级男女国家队的一应事务，也交给由新成立的球迷协会总会一体操办！ 在各方关注的青训体系建设的事情上，龙超联盟认领了这项工作： 从每年的营业收入中拿出20％，用于各地方青训机构的建设和发展，争取在二十年内，实现全国每一座地级市能拥有一支能参加各级职业联赛球队的目标。 各级官方和民间组织的青训机构，不得向球员家长收取任何额外费用！不得无故刁难、拖延球员的转会进程！否则将会处以罚款甚至禁止从业资格等顶格处罚！ 各级国家队的经费由林和平慈善基金会捐赠给体育总局设立的足球专项账户，再从专项账户拨给球迷协会总会的专款账户，用以支付各级国家队的各项开支！ 这项制度是某位神秘人士加上去的，目的就是要明确的告诉那些五花肉大老爷们： 你们的前途和钱途掌握在千千万万的球迷手中，到了国家队不要搞三搞四，你们的所有不合理的作为，人民群众会看在眼里，记在本子上！ 事关国家队建设的重大事项，由足协、球迷协会、龙超联盟共同参与讨论。 “只有建立起一个互相制约的、公开、公正、公平的、透明的监督机制，才能让龙国足球重获新生！” 体育总局大领导振聋发聩的讲话，通过报纸、电视和网络传播到全国各地。 当具体的改革措施向全社会公布，当各地的球迷协会代表们拿着红头文件回归地方，原本在观望的投资者将联盟公司的电话都打爆了。 而原本一些因为财政困难而解散的地方俱乐部，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原地重建。 与此同时，那些违规违纪甚至违法的一干人等，从相关官员到工作人员，裁判、运动员、相关俱乐部的国企和民企的老板们、民间的青训机构负责人、地方体育局相关工作人员等等，在强大的国家机器和人民群众的双重夹击下无所遁形，纷纷落网！ 龙国再一次用实际行动向世界再一次证明了和腐败斗争到底的决心，也再一次实践了那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要实现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体育文化，让一切牛鬼蛇神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当然，这只是开始。 为了这个百年难遇的开始，蔡静怡整整一天没搭理林慕阳。 作为集团第一赚钱小能手，黄靖柔嘀嘀咕咕的抱怨：“各级国家队要养，各地方球迷协会的启动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别忘了辽东队每年还有一两亿的投入啊！” “接下来篮球、排球甚至乒乓球，是不是还要投资？” “慈善基金会的钱全部用来支持国家体育建设吗？医疗呢？教育呢？图书馆呢？公共设施呢？” “你别忘了，当初成立慈善基金会的目的是为了给国家攒科研经费的啊！” 如果不是顾及到瞿远航在场，林慕阳早就被两个女人给撕了。 如果可以，她们连回来找林慕阳拿钱的瞿远航也想撕掉！ 开口就是5亿！怎么不去抢！？ 你们龙超联盟好歹是国有企业！好意思来找民营企业借钱还旧债？ 联赛转播权卖给垄断电视台一年才600万！ 要多少年才能还清！？ 在三个女人的冷眼旁观中，林慕阳沉默良久，对瞿远航说道：“你们公司把电视台的联赛转播权收回来，我也不要联赛冠名，这东西本来就不伦不类的，给我五年的网络转播权和相应的广告位就行了。” “等到将来我们龙国的足球土壤，能长出会员制俱乐部的时候，慈善基金会就不用再负担国家队的开支了。” 第232章 闯大祸了! 龙国足球改革大会在1月4日结束。 林慕阳用了二十天时间，花费12亿元给这场影响深远的改革奠基。 良心娱乐也因此多出一个体育部门，派驻到全国主要城市设立工作室，对当地的足球比赛进行直播和相关内容的制作上传。 受限于通信技术的限制和互联网产业的现状，这是一笔看不见什么时候才能产生效益的长期投资。 可以预见的是，在龙国足球界的第一个五年计划里，进场投资的企业根本不可能从俱乐部本身获得收益。 但是至少，等大环境变得越来越好，联赛的水平越来越高的时候，就意味着青训搞上去了。 1月5日。 天还没亮，蔡静怡起床接收投资基金发来的结算传真，看完之后，火急火燎的把林慕阳从床上拖起来。 “大王！快醒醒，你看看这个！” 林慕阳揉着惺忪的睡眼，接过全是英文的文件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鬼东西？” 蔡静怡眨巴着眼睛，一副做错事的表情：“昨晚刚开市，新世纪金融公司在我们的人出手之后，被纽交所停牌了…” 她弱弱的说：“刚才收盘之前，aig的股票狂跌38％……” 林慕阳或许不清楚，他的私房钱在花掉12亿美元之后，依然还有142亿美元，一半就是 71亿美元。 再加上西洋银行剩下的42亿美元的现金流，总共113亿美元的资金，全部用于购买aig手中的cds以及做空市值只有60亿美元的新世纪金融公司的股价！ 所带来的直接后果，相当于往快要被吹爆的气球上投去一杆标枪！ 之所以会出现这个结果，是因为aig作为全美最大的保险公司，手中握有1.9万亿美元的cds！ 在经济形势大好的时期，投资者从它手中购买cds，就是相当于给它送钱。 因而它在出售cds时的费率极低，每担保100美元的资产，费率只有0.25％到1％！ 负责这件事的基金操盘手们发现在加了50倍杠杆之后，新世纪金融公司有可能会直接停牌，导致到期可能无法买入股票给券商。 出于保险起见，他们将113亿美元当中的绝大多数资金，用来购买包括aig在内各大金融机构的保单和做空相关股票上。 林慕阳把文件摆到一边，又缩回被子里，可是没到十秒钟，却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卧槽！闯大祸了！” 他连忙下床抓起那份文件，裹着被子匆匆去客厅，一边打开电视一边打开电脑。 “aig要是倒了，全世界都得跟着发疯！” 他颤抖着手打开财经新闻，“让他们立刻买进aig的股票还给券商！别贪心！” “我们买进的时候是31.25美元\/股。”蔡静怡却愣着没动：“在9.7美元\/股的止盈位时就已经平空仓了…” 林慕阳拿鼠标的手停了下来，抖了抖左手上的文件，“收盘价是67美分，所以刚才你说的暴跌38％是什么？” “加上今晚的十二个交易日……”蔡静怡眼巴巴的说：“aig股价在第一天第二天暴跌68％之后，跌跌不休，今天最后一次暴跌38％的意思。” 林慕阳放下鼠标和文件，伸手搂过她的肩膀，用被子一起裹上，笑问：“所以你给咱们家挣了多少？” 蔡静怡眨巴着大眼睛摇头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你问的只是股市，就在文件上。” 林慕阳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我看不懂。” “咱们家在股票市场上挣了325亿美元，西洋银行挣了180亿美元……”蔡静怡感到一阵阵的恐惧：“大王，我把天给捅破了，现在怎么办？” 林慕阳从背后握住她的双手，一起看着电脑屏幕，温声问道：“咱们的本金才多少啊，怎么能挣这么多？” “我忘了跟他们说不要加杠杆了…”蔡静怡侧身搂住林慕阳的脖子，说：“大王，咱们家买了64亿美元aig的cds，还有西洋银行也买了11亿美元的…你说aig会不会赖账啊？” “噗！你在担心他们会赖账？”林慕阳无语了：“你应该担心的是咱们家会不会被人全球追杀！” “不会，监管机构查不到咱们家。”蔡静怡说：“我现在既担心aig会赖账，又担心它不久之后就会破产…泰山压顶啊大王！” “别急，它倒不了。”林慕阳微微皱着眉，一边查看外网新闻一边安慰道：“75亿美元的cds合约…” 他突然愣了愣：“1：100的收益率是吗？” 蔡静怡全身缩进他怀里，弱弱的说：“1：400的…” 林慕阳只能自我安慰：“75亿的400倍，300亿而已，他们赔得起…” 蔡静怡喃喃的说：“大王，你数学真好。” 林慕阳叹了口气：“你让我假装一下下逃避现实行不行，不要拆穿我…” 两个人看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 “大王，到时候拿新世纪已经违约的cds去索赔，能拿回来1200亿美元…剩下的亿美元估计拿不到了的。” “自信点，把估计两个字去掉。” “也是啊，美利坚的国债总额也就8.9万亿美元啊…” 又过了一会儿。 林慕阳问：“那些合约是不记名的吧？” “嗯，一共份…大王，抱抱，我冷…” 林慕阳用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把新世纪金融公司的挑出来，剩下的给咱们在当地的大使馆送过去，这口锅咱们背不起，还得祖国妈妈来背。” “只有祖国妈妈才够格当美利坚的大债主。” 他一把将蔡静怡抱起来走向黄靖柔的房间，推门进入。 黄靖柔本就是裸睡，四仰八叉的把被子踢到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把蔡静怡放到床上，捡起被子给黄靖柔盖好。 拉过一张椅子，把手伸进被子里让蔡静怡抱着。 蔡静怡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呆呆的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第233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金融行业复杂且变幻莫测的环境下，一个金融人要直面由自己一手推动引发的金融海啸带来的恐怖，也是为难蔡静怡了。 在2008年那场波及全球的次贷金融危机彻底爆发之前，美国住房抵押贷款总余额达到10万亿美元。 其中向信用程度较差和收入不高的借款人提供的次级贷款占比为21％，规模超过2万亿美元。 比如说有个名叫山姆的大叔，他的收入每个月不太固定，有时候多有时候少，而且之前还因为不小心弄坏了租的房子里的一些东西，有过一些赔偿纠纷，信用记录不太好，但是，他还是能拿到次级贷款去买房。 这类贷款的借款人被开始负担较轻、看起来各种优惠很诱人的条件所吸引，纷纷变成有房族。 就好像有家商店在卖很贵的电视，导购员跟山姆大叔说，你只要先付十分之一的钱，接下来的一年里每个月付一点点利息就可以把电视拿走，山姆大叔一听觉得挺划算，眼睛也不眨一下就买了，根本没细算过后面要还多少钱。 可实际上随着债务积累，山姆大叔的负担会越来越重，特别是当利率走高、房价下跌时，重新融资只能加剧还贷负担。 比如说，山姆大叔一个月平均能挣3500美元，他买的房子贷款每个月要还3000美元，结果利率一涨，每个月要还3800美元了，他肯定就很难还上了，这时候他想再去借钱来还这个房贷（重新融资），但是因为他的情况不好，新借的钱利息更高，就更还不上了。 简单地说：挣的钱还不够还贷款，就是这个意思。 而以次级贷款为底层资产的金融衍生品，如信用违约互换（cds）等产品规模庞大，其市值一度被炒到62万亿美元，是同期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4 - 5倍。 这就像是在一个不太结实的小土堆（次级贷款）上盖了一个超级超级大的摩天大楼（金融衍生品），而且这个大楼还被大家炒得特别特别贵。 cds原本是一种保险一样的东西，就好比说山姆担心杰克跟他借的钱还不上，就找汤姆买个cds，如果杰克真的还不上钱了，汤姆就得给山姆赔钱。 可是后来大家都乱搞，把这种东西炒得特别离谱，还弄了很多很复杂的交易，骗过了监管的眼睛，结果风险就在整个金融体系里到处跑。 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像经济不好啦、政府政策出问题啦、还有一些自然灾害影响了经济之类的，就引发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机。 新世纪金融公司的次贷金融产品违约是必然，所以它的破产也是必然。 向投资机构借短债到房地产市场上放长贷的经营模式，本身就存在极大的风险。 再把借贷出去的资产包打包成理财产品投放到投资市场，为了实现快速扩张抢占市场的目的，竟然还把拓展新客户的业务进行 作外包！ 那些急功近利的无良经纪们为了拿高薪提成而到处拉人头，拉来第一笔利息也可能还不上的高风险客户也就算了，他们甚至还能主动为客户伪造材料，只是为了通过内部审批！ 内部风控就此形同虚设！ 这些无视金融市场的高风险，闷声发大财的盲目投机，实际上却是一步步把它往血淋淋的断头路上推。 哪怕它是全美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机构，一旦市场出现风吹草动，它的股价一旦暴跌，投资机构的债主们就会第一时间联手逼债。 即便已经从地球穿越到天蓝星，在面对地球上发生过的历史事件时，林慕阳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他低头在大眼萌妹的额头上亲了亲，双手圈着她的肩膀，轻声哄着：“你没犯错，反而这次误打误撞立下大功，不用多想，好好睡吧。” 蔡静怡小小声的问：“真的吗？” “嗯，真的。”林慕阳刮了刮她的鼻尖，轻声笑道：“你不但把咱们家的财富在一夜之间带进世界富豪榜前十，还让龙国有机会变成美利坚最大保险公司的拥有者，这不是大功是什么？” 蔡静怡抿了抿唇，还是想问：“真的吗？” 林慕阳很确定的点点头：“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了，吕雉娘娘是咱们家第一赚钱小能手了呢。” 蔡静怡这才放松下来，圆润的鹅蛋脸在他的手心里蹭蹭，嘴角上扬缓缓闭上眼睛。 林慕阳保持着抱住她的姿势，伸手调暗台灯的亮度，靠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线中游移不定。 严格说起来，这次误打误撞的意外收获，算是一场建立在无数陌生人痛苦之上的意外。 眼看着金融市场的巨大泡沫就要被捅破，全世界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于公于私却是好事。 于私，他个人的财富增值五六倍，一跃成为手握重金的资本家，如果资金能合理利用，能大大加快所有投资项目的实施进度。 在和平年代，手握重金就相当于手握重兵，优秀人才、有形或无形资源，其实都在围绕资本转圈。 于公，一旦把aig的cds转交给国家，那么在很多特定的情况下，就能起到金融核武的威慑效果。 比如，当美利坚叫嚣对华制裁或者无故挑衅的时候，直接甩出来一点点，跑到aig要求兑付，就能让美联储投鼠忌器。 除非对方敢撕破脸耍赖，不然就得好好掂量掂量，aig一旦破产，美利坚的整个社会福利体系会不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很显然，aig作为全美最大的保险公司，已经到了大而不能倒的地步。 按照历史和常理，美利坚方面也不可能让它破产，只能以注资的方式将其变相的收归国有，然后慢慢的赔付那些合约。 至于多慢？ 短则十几年，长则上百年。 更何况，就算他和蔡静怡什么都没做，金融危机也是注定要发生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挺好。 一念及此，他也不再多想。 第234章 人无横财不富 很不幸，新世纪金融公司成了第一个次贷泡沫破裂的刀下鬼。 在被纽交所停牌的第二天，它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家愿意继续给它融资的金融机构不说，反而还被原来笑脸相迎的朋友们联手逼债。 想度过难关？ 还不如把脖子洗干净，好歹还能死得体面些。 吕雉娘娘经历一夜短暂的惊慌失措后，在天亮时，挥起快刀将手中持有的aig部分cds，放到狂热的、信息严重滞后的外部市场上抛售。 快速套现1500亿美元后，她派人将剩余的合约全交给安全局的同事拉去当地大使馆，稍后再想办法把它们运回国。 她掌管的大家庭金库（也就是林慕阳的私房钱），也从两个月前交到她手里的7亿元人民币，增加到骇人听闻的2000亿美元！ 约等于亿元人民币，已达到林慕阳原来所设定2万亿元目标的75％。 林慕阳这时候发现，原来每个人驾驭财富的能力是有限的。 他自己管不了那么多钱，蔡静怡也管不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天降横财，让这两人对数字变得有些麻木了。 就好像你精心设计的攻城计划，准备在天黑之前给敌人致命一击。 结果你的攻城车刚抛出去第一轮石头，对面的守将就拍马从其他城门开溜了。 然后这时候你才发现自己没有按照围三阙一的攻城战法来做准备，让他直接打开城门大摇大摆的跑路了。 攻城战血肉横飞热血沸腾的过程那是一点也没有的。 总之，就很郁闷。 林慕阳好歹还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两支足球队和湖人队身上，好歹还可以去足协那边问问反腐的进展。 蔡静怡在账户里突然多出大王给她的10亿元的作案奖金后，发现好像没有人生目标了。 这很好理解：大多数时候，钞票在金融人眼中就只是简单枯燥的数字而已，可若是真的能合理合法的变成自己的，对心理的冲击却是另一回事。 一个觉得自己驾驭不了那么多钱，另一个觉得10亿已经够花一辈子。 两个人守着着巨大的秘密，在大家面前闷闷不乐了三天，才总算调整好心态。 “这点钱还不够建20座未来城。” “这点钱还不够大财团们塞牙缝。” “这点钱还不够买下aig。” 林慕阳用三个“不够”，骗过了自己也安慰了枕边人。 蔡静怡按照林慕阳原来的计划，干脆把操盘的几家基金公司买下来，留一半资金放在外面继续浑水摸鱼，另一半悄然转回国内。 不但支付全款赎回西洋银行的其余股权，还把一级资本的100亿港元翻了十五倍，让它触及那道能参与到并购其他金融机构的起跑线。 她补充了弹药库，修好了护城河，林慕阳也重新修订了他的投资计划和时间表。 安排好各种杂事之后，他们拉上赖在京城不回常山的黄靖柔，拉上瞿远航和放假的郭晴晴，带上最近黑白颠倒的苏茉，叫上学校放寒假的刘贝贝，一起去琼州度假。 实际上是去剧组探班，给柔柔弱弱惹人疼的小舒蕾站台。 十九岁的大姑娘尽管有了哥哥姐姐们的庇护，却还是执意要接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电视剧。 主要是因为制作方的后台太硬，不接不行。 央妈制作的关爱残疾人的公益电视剧，她出演一个患有先天性精神病的疯丫头。 总之就很考验演技。 但是对于五岁出道，演过名门淑女、病娇后宫，扮过疯批童姥、可爱留守儿童的她来说，演技已经完全能吊打娱乐圈中70%的演员。 其他打不动的，只有那些资历更老，演技更好的老戏骨。 按照她原来的命运，会在大红之时突然被雪藏，被自己亲手提携的新人背刺，最后慢慢消失在镜头前，青灯苦旅，长跪佛前。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大家庭成员们远远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扮相，既忍俊不禁，又觉得可怜。 蔡静怡悄悄问林慕阳：“蕾蕾如果知道她哥那么有钱了，还会不会出来拍戏？” “会，没有家的孩子，停不下来的。”林慕阳说：“她的安全感只有她自己能给，咱们谁也给不了。” “你们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蔡静怡若有所指的说：“就连性格也差不多。” 林慕阳不置可否：“或许吧。” 过不多会儿，舒蕾拍完自己的戏份，像是怕被剧组的人责怪一般，悄悄的摸到围观人群后方的哥哥姐姐们身旁。 在不认识的新朋友面前，她又变成那个腼腆温婉的姑娘：“慕阳哥哥，远航哥哥，静怡姐姐。” 打完招呼就站到林慕阳身旁，怯生生的看着郭晴晴，小声问：“慕阳哥哥，我该叫国宝姐姐还是叫嫂子？” 林慕阳摸了摸鼻子，想了想试探着问：“要不？叫瞿少奶奶？” 舒蕾吓得一哆嗦，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会被国宝姐姐打喜的。” 林慕阳拉住她的手，笑着给她介绍，从郭晴晴开始：“这是我姐姐，你也叫姐姐。” 舒蕾给郭晴晴深深的鞠躬：“国宝姐姐好！” 郭晴晴愣了愣，伸手挥了挥：“你好你好。” 林慕阳接着介绍：“这是靖柔，咱们家以后的财源就靠她了。” 舒蕾又鞠躬：“靖柔姐姐好。” 黄靖柔直接上手摸摸她的头，笑着调戏她：“蕾蕾，以后你得有多少个嫂子呀？” “啊？”舒蕾没反应过来，懵懵的说：“我就只有慕阳哥哥和远航哥哥两个哥哥呀，当然只有两个嫂子了。” “那可不一定喔。”黄靖柔拉过她的手，走到刘贝贝面前：“喏，这是贝贝，她可比你还小喔，可是你不能叫她妹妹喔。” 舒蕾和刘贝贝互相打量着对方，一个温婉一个呆萌，反射弧有点长，谁也没开口。 然后却突然同时莫名其妙的笑了。 舒蕾想明白了不能管刘贝贝叫妹妹的原因，也想明白了不一定只有两个嫂子的原因。 刘贝贝反应过来黄靖柔的言外之意，又脸红又好笑。 第235章 足球的春天 1月中旬的琼州，是气候宜人的琼州。 不仅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也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剧组，以及龙国国家男子足球队。 在海埂训练基地，除了在海外留洋没有归队的六位国脚之外，入选国足大名单的其余27名球员齐聚于此，进行春节前的最后一次集训。 肇庆喆时隔两年才得以重回国家队，主教练换了，队友也换了一半。 带队获得上一届亚洲杯亚军的教练，被炒了。 上一届亚洲杯的首发阵容，有四个被抓了，还有一个在30岁的黄金年龄，没伤没病的竟然选择了退役。 更绝的是，国家队从领队到普通工作人员，要么进去了要么被炒了。 联盟公司董事长和新组建的球迷协会总会会长一同出现，带着一群女人在场边观看球队训练。 不知道内情的，以为俩人是携美出游，来国家队显摆。 知道内情的，才懂得那些女人当中的某几位才是厉害角色。 舒蕾是辽东俱乐部的大股东，挂名出任球队主席。 苏茉是利物浦足球俱乐部主席林慕阳的联络秘书。 双手插兜抬头望天，对场上的内部比赛漠不关心的那位大眼萌妹蔡静怡，是北方集团话语权最重的人物之一。 在她身旁低头玩手机的那位短发女人，则是未来科技总经理黄靖柔。 就更别说戴着眼镜穿着朴素的那位奥运冠军郭晴晴，她的态度能同时影响到场边的那两位大佬。 一个是她男朋友瞿远航，另一个是她弟弟林慕阳。 但凡被她看出球队的状态不对劲，她的一句话或许就能终结一些人的职业生涯。 郭晴晴确实看出了不对劲，可是她没说。 林慕阳和瞿远航也看出了不对劲，虽然表面上和教练组成员有说有笑，可对于场上某些球员的表现却记在心里。 作为代表国家形象的国脚，在不得不从一群矬子里拔将军的现实制约下，你可以水平不高，可以体能不行，甚至还可以技术不行。 可是你不能态度不行。 何况在足球改革大会上，关于各级国家队的资金预算事情上，球迷总会已经明确表态，今后将不会给国家男足太多的资源倾斜，会将更多的资金用于女足和青少队的训练和比赛上。 好球员是从联赛踢出来的，而不是关在基地里造出来的。 前者才是职业体育，后者是在专业体育时代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选择。 为了提升联赛的竞争水平和吸引力，联盟公司一致表决通过，全面放开阿非利加洲外援的人数限制。 各俱乐部在满足本土球员注册人数和对青训投入的特定条件后，可以招募更有性价比的黑人球员。 过去的半个月，全国新组建的足球青训营1328个，新成立的足球俱乐部293个。 各地方也在组建自己的队伍，报名参加地区青少年联赛。 瞿远航原本所担心的没有投资人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恰恰相反，甲级联赛和乙级联赛有些俱乐部已经易主。 龙超联赛中一些受影响的球队也出现换老板的现象，比如那些曾经参与假赌黑等恶劣事件的球队高管和球员被抓，新赛季要以负分开局。 那些由国企养着的职业俱乐部，也被要求球队高管不能是体制内人员，为下一步国有资产逐步退出商业联赛做铺垫。 一方面是为了尽可能降低行政干预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国有资产流失。 即便有人不服气，也不得不遵守新的制度。 因为在大势所趋之外，这些新政还得到来自体育总局、甚至更上层部门的全力支持。 原来一手遮天的足协，现在只有联赛监督权和足协杯的举办权，其他事情跟他们没关系。 如果想修改任何规则，必须和职业联盟以及球迷协会总会协商。 在大家都处于平等地位的时候，谁也别想再做出那种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 权力得到了约束，环境得到了净化，龙超联赛的报名队伍也从上赛季的15支球队，扩充到20支球队。 除了原本的足协杯之外，职业联盟另外还推出共和杯。 目的是为了增加比赛场次，让更多弱队的年轻球员得到锻炼的机会。 不然作为职业球员，一年只需要踢28场比赛就能比普通人挣得更多，这不合适也不合理。 每年比国外职业球员少踢一半比赛，剩下的时间不是游手好闲就是闭门训练，所谓的职业素养和提高水平就是无稽之谈。 为了让比赛更精彩，让球迷对上场球员的贡献更直观，龙超联赛还引入了未来科技开发的比赛数据分析系统。 具体到球员的出场时间，活动范围，跑动距离，冲刺速度、失误等等各项数据，会在每场比赛结束之后公布。 再加上良心娱乐重金投入的高速摄像机，所有球员的表现将会无所遁形。 从根本上，用科技来禁绝赌球和踢假球、默契球的现象。 还有球迷们最深恶痛绝的黑哨问题，从足协独立出来的足球裁判机构，以合作形式执法职业联赛的比赛。 这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裁判机构从过去的官方指定，变成了职业联盟的合作方，他们的主要收入也从官方拨付，变成由职业联盟以采购服务的形式进行支付。 也就是说，黑衣主裁们要依附于职业联赛才能生存。 要是被查出来谁收了钱吹黑哨，不仅黑哨本人要失业，裁判机构也会被罚款。 国际上有那么多裁判机构，实在不行可以从外面请，并非没有他们比赛就不踢了。 而裁判机构不再受制于足协，也从根本上杜绝了某些地方不送钱就不能参加职业培训，不送钱就拿不到裁判资格证等现象。 原本那些从体校毕业就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也可以在足球的产业链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他们可以从事青训教练、体能教练、裁判员等等等等。 肇庆喆抬头看向场边的男男女女，心里从未有过的敞亮过。 龙国足球的春天终究还是来了，没有让他白等。 第236章 你眼红吗? 开放外援人数限制，而且只开放对来自阿非利加洲的外援人数限制，这个主意是林慕阳出的。 龙国足球的水平就摆在那里，龙国的经济水平也摆在那里，引进物美价廉的黑人外援来当鲶鱼，在提高比赛观赏度的同时，还能配合国家的外交战略。 所以，他的支持者不但位高权重，而且范围很广。 某天夜里，在重压之下睡不着觉的瞿远航，把未来小舅子从被窝里叫到如意包厢，问他要怎么才能卖出联赛的电视转播权。 国内的电视台都是官方的，处于垄断地位，所以过去他们转播比赛是不收钱的，后来象征性的给了一点点，从每年200万增加到去年的600万。 这600万元，他们可以从全年的240场比赛里随机挑选自己想要直播的场次。 所以说龙超联赛的社会关注度一直不高，官方电视台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所以，胆大妄为又财大气粗的林某某，给瞿远航出馊主意：“既然国内电视台不愿意花钱，干脆就把联赛的电视转播权送给外国的电视台啊。” “没有竞争就得想办法制造竞争，改变不了电视台的垄断地位，难道还不能引入外来竞争嘛？全球化时代了，不要把思维局限在国内。” “欧洲联赛咱们肯定是争不过的，所以那边的电视台不用去想。这世界并不是只有欧洲啊，还有比我们更穷，更需要得到国际资源的阿非利加啊！” “那里的球员，能踢出来的都去了欧洲各国的联赛，次一点的也去了美利坚。”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别扯什么文化和语言障碍，在咱们国家待的时间久了，他们或许不能背《论语》，但至少方言肯定会说得比你我更溜！” “所以嘛，职业联盟直接放开外援限制，从门将到前锋，让他们随便去那边挑。” “那些资金有限的俱乐部要在超级联赛生存下去，就得有长远的规划，将来是继续请外援过来帮忙，还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性价比更高，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结果第二天瞿远航在股东会议上把这个建议提出来，20家俱乐部的代表竟然全票通过！ 转播权反正都是白送，还不如送给能增加俱乐部曝光度的外国电视台。 等将来比赛水平上去了，转播权自然也能卖个好价钱。 为了避免运营过程中受到行政干预，连足协都已经靠边站了，地方体育局在职业俱乐部中占的股份自然也要退出来。 在专业体育时代，你们为国家培养人才的贡献不会被抹去，但是在职业体育时代，你们还是当好监督者的角色就行。 林慕阳没有告诉瞿远航的是，在体育外来之外，将来龙国还会提出一带一路计划。 他也没告诉压力重重的瞿远航，足球领域的改革意义，已经上升到从国家层面对专业体育转向职业体育的探索。 瞿远航每天不但要面对各方外界压力，还有来自家里的压力。 瞿泰官知道大孙子年纪轻轻就担任职业联盟董事长的那天，在港岛摆了一百多桌，邀请各界人士来家里做客。 瞿氏集团要避嫌，不能投资内地的足球俱乐部，但是港岛的富豪们可以啊！ 在游艇、飞机、赛马等等爱好之外，你们也可以投资足球嘛。 事实也证明了林慕阳最初的观点，龙国足球最大的问题是由于管办一体的腐败所造成的。 当有毒的土壤被清理干净之后，港资开始进入内地的足球领域。 而内地的房产、互联网、电器、汽车等等各行各业的头部企业，也将目光投向足球领域。 当资本集中进入某项领域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推动行业发展的同时，也会给地方带来可观的税收和大量的就业机会！ 在飞往港岛的途中，林慕阳给瞿远航做思想减负： “在新颁布的重视青训的规则之内，金元足球是无罪的，何况就你现在手上的这副牌，顶薪球员年薪才300万元，转会身价最高的还不到500万元，算哪门子的金元足球。” “喏！看看我的利物浦，”他摊开体育报纸，笑得合不拢嘴：“我花了4500万欧元，才买了六名球员，平均下来每人将近8000万元人民币，这他妈才是金元足球。” 瞿远航皮笑肉不笑的竖起中指：“你怎么不说卖掉7名球员给利物浦进账1.1亿欧元？还特么给你挣了7亿人民币！” “怎么？你眼红嘛？”林慕阳笑得合不拢嘴：“等到五月份，你会更眼红的。” 利物浦队联赛才过半，就卖掉5名主力球员和两名主要替补的迷之操作，让英超联盟觉得这支俱乐部的管理层和教练团队都疯了。 也让利物浦队的球迷认为新老板指定脑子有病！ 虽然咱们的实力不足以争夺联赛冠军，但是赛季刚过半你就放弃竞争了，难道下赛季不踢欧冠了吗？ 瞧瞧你买回来的这些生瓜蛋子，莫德里奇、亚亚·图雷、马斯切拉诺、阿韦罗亚，过去听都没听说过欧洲足坛有这样的年轻人。 还有那俩前锋，30岁的托尼身高还没比本队的克劳奇高，你是想让他们在对方禁区打篮球吗？ 新来的迭戈·米利托又是什么鬼？ 有本事你给我们弄来兵工厂的亨利啊！ 枪王在本赛季的17场比赛里进了10个球！ 还有，那个新来的秃头总经理瓜迪奥拉，来之前只是巴塞罗那b队的主教练，来之后还天天往青训营里跑，去过他的教练瘾！ 说到少年队，那个内马尔去皇马试训被刷下来，那个萨拉赫个子小小的技术也不行！ 还有库蒂尼奥和阿扎尔，都是从哪里挖出来的货色？ 俱乐部的球探们是没事干了吗？ 球迷们为球队阵容烦恼不已，要不是看在和新老板还是蜜月期的份上，早就火烧利物浦球衣抗议了。 一月份的两场联赛和一场联赛杯，利物浦全主力出战，却喜提3连败！ 球迷们的怒火眼看着就要压不住了！ 第237章 我们需要有自己的 蔡静怡将西洋银行的股权从国有银行手中回购，过程无需赘述。 就好像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在处理一些小问题时，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 顺带还将西洋银行变成由林慕阳，林和平慈善基金会和林氏投资基金三方股东的私营银行。 为此，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林慕阳都应该当面向林和平老先生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抵达港岛后，其他人先住进瞿氏集团的酒店。 林慕阳只带着蔡静怡前往林家拜访。 一路上看着的沙丁盒罐头般的港岛，他想着身边的人际关系越来越复杂，涉及到的机密也越来越多，要不要设计一套暗语来和蔡静怡交流。 林和平老先生住在铜锣湾的一栋老楼里，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狭小格局。 从外到内看来，任谁也想象不到，这是一个曾经拥有两家银行的超级富豪的住所。 林慕阳进门之后寒暄几句，就被老先生叫进房间，他让蔡静怡守在客厅里，留意不要让保姆靠近。 “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把49％的股份拆开，面向全球公开招募股东，但是不会上市。” “我们国家既不缺商业银行，也不缺投资银行，可是我们必须有一家类似摩根大通的私营金融机构。” 林和平老先生一边听着小伙子的打算，一边翻阅西洋银行最新的财务报表，没有表态，脸上也没有表情。 直到看完报表，他才开口问：“慈善基金会是怎么回事啊？” 林慕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连未来科技和军方不能公开的合作内容也和盘托出。 “就目前的形势，如果每年军方的预算增加过快的话，会引来国际社会的猜忌和针对，这样会出现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除了明面上的投入，还得从各方面多想办法，悄悄增加国防力量。” 林老先生又问：“西洋银行将来的股权问题呢？你怎么保证话语权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 林慕阳被问住，想了想说：“这也是我现在纠结的问题，所以我给自己设定了两年的期限，来找到那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林老先生摘下眼镜，手指在那份报表上点了点，又问：“你现在能看懂这些复杂的报表了吗？” 林慕阳抿着唇，摇摇头说：“看不懂，只知道亏了还是赚了。” 本以为会引来批评，却不料老先生呵呵笑了起来： “你连报表都看不懂，却能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实现了我用二十多年才能实现的业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 林慕阳自嘲的笑了笑：“我只做决策和负责承担后果，具体事务都是让别人去做的。” 老先生微微一笑，感慨说：“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说的或许就是你这样的人了吧。” 林慕阳下意识的谦虚：“我还只是凭直觉做事，远远达不到那等水平。” 林和平抬抬手，说：“过去由国有银行来承担国家金融的安全保障，是正确的也是必须的。然而从市场的角度来看，却也没有了活力和创新力。” “时代不同，应对的方式也应该随之调整，西洋若能变成摩根大通或者花旗，就能弥补金融领域的短板。” 林老先生缓缓说：“投资银行，商业银行，零售金融，资产管理，银行卡服务…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端详着眼前年轻稚嫩的脸，有些沉重：“浪高水深，你得有心理准备。” 林慕阳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慢慢来呗，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金融航母也是。” 老先生指出方向：“你想成为谁，就先要了解谁，你想超越谁，就要做得比对方更好。” 进入新年后，老人的精神越发不济。 林慕阳等老人睡着后，却没有离开林家。 由新请的保姆带着，前往最近的菜市场买菜。 老先生一生节俭，退休后的出行选择，往往是坐公交车，和年轻人一起挤地铁。 在老伴去世后，就连保姆也给辞退了，一直由他大儿子照顾。 问题就在于，他老人家97岁，他的大儿子也有75岁了。 全家人不放心，一直想着要请保姆，可是老先生坚决不允，也就没人敢再提。 直到林慕阳得知这个情况，让赵艺菲和舒蕾趁机在南下途中，撒娇卖萌的一路劝说，才让已经对人生无欲无求的老爷子松口。 人生能做到无欲无求这四个字，是何等的不容易。 至少林慕阳就做不到，就连想想都认为自己做不到的那种。 他想象的关于自己的无欲无求，大概和哀莫大于心死差不多。 绝对做不到像老先生这样，看透生命的本质，看透人间繁华背后的真相，还能做到中正平和。 大概这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万事不惑于心的超然精神状态吧。 买回一大堆食材和调理气血的药材，林慕阳自己动手，让保姆在旁跟着学。 为了让她更上心的照顾老先生，他在原来月薪2万的基础上额外增加10万的奖金。 然而一想到老先生还只有五个月的寿命，他却再也无法淡定。 资料里说，某天晚上十二点，平时需要人扶着才能起身的老人自己下床去洗澡，在浴室里摔倒了才呼叫大儿子，当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去世的原因是心脏衰竭。 林慕阳觉得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 于是在晚饭之后，他从林家的报纸里翻出一堆的房产信息，看一个问一个。 老爷子忍不住问他买房子做什么，他就说准备结婚用。 老爷子可能觉得白捡来的曾孙也是曾孙，对于曾孙的人生大事，自己还是应该帮忙的。 他几个电话打出去，就找到几栋闲置的带花园游泳池的豪宅。 没到半小时，对方就亲自把几栋豪宅的资料给送上门来。 那位戴着眼镜精神矍铄的亚洲首富一口一个“林大哥”的称呼林老先生，让林慕阳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 至少他自己认为，这辈子都可能没办法扶持起港岛一半的超级富豪。 嗯，自信点，把可能两个字去掉。 第238章 受不起的大礼 林和平做主替林慕阳挑选了一栋位于深水湾的豪宅。 周围邻居不是港岛的超级富豪们，就是来自东南亚各个国家的首富们。 第一次亲自购买豪宅的经历，让林慕阳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成为真正超级富豪，就不能把所有产业放在个人名下。 以他准备耗资3.5亿港元购买的豪宅为例，属于长实集团的资产，李家只用以市场价的1\/10长期租赁。 住进瞿家大宅时，他好奇的向瞿泰官打听一番，才知道大部分的港岛富豪都是如此。 比如瞿家其他家庭成员在港岛的住所，全部都是向瞿氏集团各子公司租赁的物业。 林慕阳懒得去想大家为什么这么做，大体上无非就是与合理避税等等有关。 既是藏富的手段，也是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 他现学现用，交待蔡静怡安排人去办手续的时候，以升值地产港岛分公司的名义购买，再便宜出租给他自己。 瞿泰官直夸孺子可教。 瞿致远听说恩公住进老宅，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家人孩子从其他地方赶来请安，却不料扑了空。 一问才知道，林慕阳一大早就去了机场，跑去英格兰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瞿泰官老神在在的给六儿子介绍蔡静怡：“蔡姑娘有事想请你帮忙，是林小子的意思。” 瞿致远恭敬的说：“蔡小姐请吩咐就是。” “不敢当，不敢当。”蔡静怡知道自己的斤两，连忙摆手笑道：“林总在深水湾给林老太爷买了一套宅子，那里距离闹市区比较远，所以想请六叔帮忙，组建一支医疗专家团队，照顾林老太爷的健康。” 瞿致远不假思索的答应：“没问题。” 以他在医学界的人脉，无非就是打几个电话的事情。 蔡静怡见他答应得痛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u盘递给他：“林总还想请六叔帮忙把这里面的东西尽快提取出来，说是有大用。” “好。” 瞿致远接过u盘转身上楼，不到十分钟却匆匆下楼。 瞿泰官才和蔡静怡才刚刚聊到常山的一些事，不满的瞥了儿子一眼：“毛毛躁躁的，林小子又给了你什么？” 瞿致远双手举着u盘递给瞿泰官，语气凝重的说：“父亲，恩公这次给的东西，我们家瞿承受不起。” 瞿泰官皱眉问：“又是上次那种动摇根本的东西吗？” “不是。”瞿致远极力克制内心的震惊和激动，说道：“这里面是解决疟疾原虫对青蒿素产生抗体的治疗方案。” 瞿泰官伸手接过，疑惑的说：“说简单点，我听不懂。” 瞿致远说：“简单的说，这里面的东西一旦投产，每年能让270万人活下来。” 瞿泰官长眉一抖，急忙把u盘塞回给蔡静怡手中：“蔡姑娘，你拿回去还给林小子，瞿家福薄，受不起每年活人数百万的大礼。” 蔡静怡捏着u盘瞧了一眼，淡淡的说：“林总说如果瞿六叔不肯帮忙，就送去湾岛，让那边拿去阿非利加洲收买人心好了。” “这……” 瞿致远明知道这是激将法，只好看向瞿泰官，让爷子拿主意。 “哼！给我！”瞿泰官鹰目圆睁，又从蔡静怡手中把u盘抢回来：“当年派人暗杀老子的事情，老子还没机会跟他们算账呢！” 他抓过瞿致远的手，把u盘郑重的拍到六儿子手中：“致远，你带上左家那孩子，把这东西拿去京城找科学院，邀请科学家们一起研究，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了。” “噗！” 蔡静怡噗嗤笑出声来，又迅速恢复正常：“瞿老先生，怪不得我们林总说他从您老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瞿泰官冷哼一声：“他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蔡静怡轻笑说道：“前几天我不是闯大祸了嘛，林总就说有些锅咱们背不起，得让祖国妈妈来背。” 她意有所指的说：“您让瞿六叔去京城找科学院，也是一样的路数。” 瞿泰官的嘴角抽了一下，顺着她的话头转移话题：“你年纪轻轻的能闯什么大祸，尽夸大其词来忽悠老头。” “瞿老先生，这是林总让我转达的第三件事。”蔡静怡说：“前些日子，因为我的失误，我们的人在金融市场上差点把美利坚第一大保险公司aig给弄破产了。” 瞿氏父子猛的一震。 听她继续往下说：“林总说接下来美联储肯定会暗中出手帮助aig度过难关，可是次贷市场的泡沫那么大，不是他们想掩盖就能掩盖的。一两年内必然会引发全球性的金融危机。” 她注视着瞿泰官，认真而凝重的说：“林总希望您老人家能以您的名义给上面递话，让国家早做准备，应对金融危机可能带来的冲击。” 瞿泰官一生当中亲历过四五次经济危机，一听到“次贷市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为了解决商品房住宅建设资金短缺的问题，他在50年代末期发明了楼花预售制度。 这项制度最先在港岛得到推行，后来传到欧洲，再后来传到美洲，直到90年代初期才传进内地。 美利坚从上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推出的住房担保贷款模式，是次贷危机爆发的罪魁祸首， 港岛推行的房屋预售模式，是房地产次贷市场得以大规模兴起的发动机！ 绕了一圈，现在那道阴影又罩在美利坚头上，可谓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不同的在于，因为美元绑架了全世界，使得这一次的经济危机的覆盖面积，不会仅限于美利坚本土，还会把所有人拖下水一起给它陪葬。 林慕阳希望通过瞿泰官出面去给高层递话，也是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在阐述现行房地产预售制度的利弊。 经济增速很重要没错，但由地方土地财政和房地产行业大肆举债扩张的高风险模式，所堆积起来的经济增速，未必能持续太久。 万一到时候地方财政暴雷，房地产企业暴雷，全体国人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第239章 利物浦队风波 林慕阳相信以瞿泰官的身份和地位，能将次贷危机即将爆发的风险，明确无误的传达给龙国最高决策层。 他自己不是不能说，而是在房地产这件事情上他的分量不够，如果由他来说，不一定能引起重视。 何况，以瞿泰官近六十多年的房地产从业经历，能向高层提供更好的发展建议。 最理想的办法，是降低地方对土地财政的依赖，建立起一个高度透明和极具力度的监督机制，控制住房地产行业的快速扩张。 因为即使很多制度是完备的，但是在执行过程中会逐渐的脱离制度设计的初衷。 还是那句话：权力一旦落入个体手中，有些人就会想方设法的将它发挥到极致，继而出现乱作为，甚至发展到胡作非为的地步。 林慕阳现在没时间也没资格去理会那些宏观层面的事，何况理会也不见得能有效果。 他这次回国还没来得及去常山，在国内只待了二十来天，就又要匆匆赶去英格兰。 实在是因为利物浦球迷的反应太过激烈了。 在盛产足球流氓的英格兰，当自己支持的球队一个月内连输四场比赛，比被戴了绿帽子还让码头工人们难以忍受。 新老板和球迷的蜜月期，眼看着就到此为止了。 事实上，也真的已经到此为止了。 用绳索套住林慕阳画像的脖子发出死亡威胁？ 那还只是球迷口嗨。 几百上千号人在冰天雪地里，天天跑到球队训练基地外面烧球衣取暖，那才是最难搞的。 林慕阳作为第一个在五大联赛投资足球的东方人，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港岛以及背后龙国的国际形象。 老话说敌人亡我之心不死。 心高气傲的大不列颠人本身就对日不落帝国的衰落愤愤不平，百分之百会有些政客会利用球迷的不满情绪，上纲上线到外交层面。 林慕阳为了安抚球迷，一上飞机就让苏茉先往利物浦足球俱乐部注资1亿英镑，再购买报纸版面覆盖大不列颠，向全体利物浦队球迷公开披露数据和关键信息： 购买利物浦队两个月以来，新老板用自有资金在购买球队、建设新球场和支持俱乐部发展注资的支出总额，已达到6亿英镑！ 现邀请全体利物浦队球迷投票选出三名球迷代表，作为球队顾问进入俱乐部董事会，三名顾问不会有投票权，但是俱乐部做决策时会征求他们的意见。 通告一出，全欧洲都傻眼了！ 让球迷代表进入俱乐部董事会！？他妈的还能这么干？ 利物浦队的球迷可不管别家球队是怎么想的。 各地的球迷组织之间本身就有联络，一传十十传百，就连不识字的球迷也知道了新老板要球迷们自己选出代表进入俱乐部董事会。 也不知道码头工人和小市民们是怎么想的，连夜跑到安菲尔德体育场和球队训练基地外面安营扎寨，等待俱乐部高层出来宣布具体的选举办法！ 冰天雪地的，他们也不怕冻死！ 球迷们不懂该怎么选举，俱乐部的高层也不懂啊！ 老板甚至还没通知他们就先登报了！ 没办法，只能先稳住再说。 球场工作人员连夜开放体育场，让雪地里的球迷们进去御寒，同时再连接着球场大屏幕，给球迷们观看当地的电视节目。 一群球队的功勋球员和名宿被请到电视台，先呼吁球迷们要理性克制，给球队和新老板一点时间。 然后再把话题转到球迷代表应该要怎么选举的议题上。 嘉宾们从这则通告的可行性和实际操作层面，以及英超联盟的规则上作出各种各样的解读。 电视台主持人电话连线联盟官员，询问球迷代表进入俱乐部董事会是否在规则之内。 受访的联盟官员表示这件事在欧洲各大足球联赛中还没有过先例，英超联赛现行规则也没有禁止，还需要展开讨论。 主持人又问：“所以联盟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联盟官员谨慎的表示：“从俱乐部层面和球迷群体的层面来看，这件事情或许能促进球队和球迷加深理解…” 主持人迫不及待的表达感谢，立马挂断电话：“看来职业联盟对这件事是支持的。” 接着一群嘉宾继续推进话题，转到应该怎么选出球迷代表的问题上。 总之就是怎么吸引人怎么说，甚至连仿照议员选举的办法也拿出来讨论。 全欧洲的利物浦球迷全嗨翻了，连球队四连败的事情也抛诸脑后。 四连败算什么？ 只要能让球迷群体在俱乐部董事会拥有代表席位，四十连败也没问题！ 反正球队已经连续16年没能夺得联赛冠军了！ 访谈节目进行到深夜，为了让球迷们回家，主持人直接连线球队主席秘书： 主持人：“苏小姐，请问主席先生对球迷代表有哪些要求？” 苏茉回答得言简意赅：“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是利物浦队球迷。” 主持人又问：“那么，主席先生对具体的选举方式有哪些建议？” 苏茉说：“林主席明天下午会在俱乐部和多个非官方球迷组织的代表会面，讨论具体的选举办法。” 主持人：“也就是说主席先生明天下午会回到利物浦是吗？” 苏茉：“是的，我们现在已经进入英格兰领空。” 结果就因为她的这句话，当专机落地的时候，数百名利物浦队的狂热球迷已经赶到机场接机了！ 林慕阳被人群包围，无奈的笑问：“你们明天不用上班的吗？” 球迷们一阵起哄，问他关于代表选举的事。 林慕阳耸了耸肩，说：“你们知道的，这件事情并不是由我自己说了算，明天和你们的代表讨论之后，还要由你们在球迷论坛上投票决定，才能最终确定采用哪种选举办法。”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球迷代表选举过程产生的一切费用由我个人承担，不用从俱乐部有限的经费中额外支出。” 球迷当中有人问：“主席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联赛冠军？！” 林慕阳笑着说：“俱乐部能拥有你们这些可爱的球迷，应该不需要再等16年吧。” 第240章 红军不怕远征难 利物浦队的球员很不幸，因为他们的主教练是不太擅长和外人交流的贝尼特斯。 所以在四连败期间，来自球迷的怒火，媒体的责问，前辈球员的质疑，巨大的压力几乎将全队上下给淹没了。 他们又很幸运，因为球队主席很年轻，很有钱，还很懂得怎么将外界的注意力从球队本身，给转移到别的地方。 第二天他们到达训练基地的时候，铁丝网外围的球迷和媒体已经等候多时。 球迷们不再愤怒的抗议，转而表达对他们的支持。 媒体们也不再拐弯抹角的打听球队更衣室的事情，而是询问他们对球迷代表事件的看法，对新老板的看法等等等等。 冬歇期转会窗口买入的几名主力球员也在被支持和被采访之列。 然而在没有得到俱乐部的通知之前，他们的回答相当谨慎，全部都是官方陈述，不带任何个人意见表达。 一直到下午，俱乐部高层和利物浦本地的球迷组织代表们，商议出具体的球迷代表选举流程： 1月25日—2月25日，由球迷组织提名和球迷自我提名产生候选人； 2月26日—3月6日：对候选人进行资格审查，筛选出300位合格者在报纸和球迷论坛以及官网上公示一个星期； 3月13日—3月21日：候选人通过俱乐部官方渠道进行宣传展示； 3月22日—4月9日：由全球的利物浦球迷通过线上和线下进行投票，进行总共四轮的投票，选出三位球迷代表担任球迷顾问进入董事会。 每位球迷顾问的任期为两年。 另外，由俱乐部主席个人出资，成立利物浦队球迷顾问委员会。 第一届的委员会成员，将直接从第三轮的落选者当中按照得票数量从高到低的原则，选出20人和3位球迷顾问共同组成。 电视台体育新闻和利物浦当天晚报、网络球迷论坛同步公布这则新闻，让利物浦队的球迷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光看这办事效率，俱乐部管理层就比议会议员们靠谱多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俱乐部新老板和新任总经理早些时候在密谋什么。 反正新老板的那位美女秘书是惊呆了！ 苏茉确实惊呆了，因为她崇拜得五体投地的老板，要把上赛季刚率队夺得欧冠联赛冠军的功勋主教练给炒了！ 这是嫌球队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大吗？ 是生怕球迷们不会上街抗议是吗？ 林慕阳反复斟酌了很久，在已经证明过自己带队能力的贝尼特斯和还没出道的瓜迪奥拉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瓜迪奥拉。 理由很简单，地球上的瓜迪奥拉在上任巴萨主帅的第一个赛季，就率领球队获得骇人听闻的六冠王，在率领曼城踢英超的十五年当中，获得了十二次联赛冠军和四次欧冠冠军。 现在把瓜迪奥拉扶上位，虽然风险大一些，但是能打乱原定历史进程的诱惑更大。 想想看，要是巴萨没有了瓜迪奥拉，还能不能实现它的王朝统治？ 要是曼城没了瓜迪奥拉，那么将来谁会称霸英超？ 拉法很优秀，但是我个人最喜欢穆里尼奥，所以我选瓜迪奥拉。 1月24日深夜，利物浦俱乐部在官网上连发两条新闻： 感谢拉法·贝尼特斯和他的教练团队为利物浦队作出的卓越贡献。 35岁的佩普·瓜迪奥拉出任利物浦队主教练，合约期10年。 第二天中午，林慕阳带着瓜迪奥拉和杰拉德出席新闻发布会： “昨天我们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尤其对我个人而言。这个决定就是解除拉法·贝尼特斯利物浦一线队主教练的职务。我要声明，贝尼特斯是一位非常敬业的教练，一个伟大的人。在这里我要对他这两年出任利物浦队主教练以来的工作和付出表示感谢。” 媒体接待室里一片寂静。 利物浦当地的媒体和球迷们对俱乐部年轻的主席先生，现在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他的年轻多金，给球队带来了充足的资金，还要让球迷代表进入俱乐部董事会。 恨的是他的想一出是一出，拆散欧冠冠军球队主力阵容还不算，还把冠军教头给解雇了。 想想就很难评价。 俱乐部新闻官示意进入提问时间。 接下来的媒体提问几乎全是冲着林慕阳来的。 从为何更换球队主力阵容，到为何解雇贝尼特斯，为何聘请完全没有执教一线队经验的瓜迪奥拉，最后到是否球队已经放弃本赛季目标，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对球迷说的。 林慕阳先从球队阵容说起：“离开的球员都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球员，我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接着重申对贝尼特斯的评价：“贝尼特斯是一位伟大的教练，他的专业能力和敬业态度是大师级的，对于我个人而言，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选择和他以及他的教练团队结束合作，我感到很难过。这段时间以来球队成绩不佳的原因，在于我自己的独断专行，并非他和他团队的责任。” 然后说到选择瓜迪奥拉的原因：“佩普是我的偶像，能够邀请到他加盟球队是我最大的梦想，或许你们会认为我有些任性，但是请相信，佩普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惊喜。” 最后说：“我们本赛季的目标并没有改变，从目前来看我们球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我们有信心在剩下的所有比赛中全力以赴，为球迷奉献出精彩的比赛。” “我要对球迷们说的是：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the red army fears not the trials of the long march, holding light ten thousand crags and torrents.” 随着苏茉将伟人诗词翻译成英语，在场的媒体再一次陷入沉默。 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新任俱乐部主席主动将责任揽上身的坦诚，以及对足球的热爱，对利物浦队的信心征服了他们。 至于这些说辞能不能说服狂热的球迷？ 天知道。 第241章 人设的重要性 由于主要球迷协会的注意力被分散到即将开始的代表选举中，林慕阳要面对的压力不算太大。 余下松散的球迷们在了解更多关于新老板的信息后，也在解雇功勋主教练的事情上原谅了他。 他们了解信息的渠道，来自于球迷论坛的帖子。 原来，主席先生的曾祖父虽然是一位大银行家，但是由于那位大银行家一直过着低调简朴的生活，不允许家人在那家银行里任职，主席先生的祖父甚至当了一辈子的出租车司机。 他的父母也是普通的小市民，在菜市场摆摊为生。 主席先生念完高中并没有上大学，用本来应该拿去上大学的学费，创办了一家投资公司，由于他的出色表现，他的曾祖父把那家资产规模近300亿英镑的银行交由他继承。 现在，年仅20岁零6个月的主席先生，不但是港岛西洋银行的董事局主席，还是一家有30亿英镑净资产的综合集团董事长。 让球迷们倍感意外的是，他还是由龙国6000万球迷票选出来的球迷总会会长！ 英格兰的总人口才只有4500万人！ 岂不是说年轻的主席先生获得的选票，比首辅大人当选时获得的选票还多？ 这表示什么？ 表示主席先生肯定比咱们更懂得足球！ 怪不得他会作出让球迷代表进入董事会的决定，他是混进俱乐部高层的咱们自己人呐！ 没错，球迷就是这么容易被带节奏。 苏茉用真假参半的信息，成功的将林慕阳包装成一个出身底层，靠自己的才华和努力工作，获得继承家族银行机会的新时代好青年。 有懂得汉语的球迷把林慕阳在新闻发布会上引用的那句诗词给补完了：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这首气势豪迈的诗词被翻译成英文，让充满想象力的球迷们，脑补出自己和球队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夺得各种冠军的大戏。 于是，“red army”这个曾经被西方一度视为洪水猛兽的历史名词，被球迷们正式用在自家球队身上。 而“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的中文，和俱乐部球迷传统的那句“你永远不会独行”一起，出现在了利物浦队的训练基地和安菲尔德体育场的看台上。 2月3日，利物浦同城德比。 每次和同城死敌埃弗顿队的比赛，是利物浦球迷们最狂热的时刻之一。 仅能容纳4.05万人的古迪逊公园球场，竟然涌入3万名身穿红色利物浦队球衣的球迷！ 球员们一眼望去全是红色的海洋，看上去和利物浦队的主场比赛没什么两样。 球迷们打出标语，手中举着各自喜爱球员的画像，坐在观众席上玩起人浪。 然而比赛一开始，他们就发现自家球队变了，再也不是那支他们熟悉的球队！ 首发阵型从贝尼特斯常用的4-4-2，变成了更具攻击力的3-4-3！ 原来的长传冲吊防守反击，变成了中场控球两翼齐飞。 埃弗顿队的每次进攻，往往在大禁区外就被强大的中场球员化解。 身材高大的亚亚·图雷和疯狗一般的马斯切拉诺满场飞奔，和三名后卫一道将对手的一次次攻势化解在禁区之外！ 门将雷纳在球门线上甚至都冷得打哆嗦了，不得不一直踩着小碎步保持专注和体温。 从中场获得解放的队长杰拉德被顶到左边锋。 机会主义前锋迭戈·米利托在右路拉扯连进两球！ 高中锋托尼化身禁区杀手，头顶脚踢完成帽子戏法！ 上半场比赛结束，利物浦队以5:0暂时领先。 到了下半场，连进三球的托尼被新外援阿韦罗亚替换下场，球队阵型变成偏向防守的4-4-2！ 迭戈·米利托再下两城完成大四喜！ 杰拉德门前补射攻入一球！ 哈维·阿隆索禁区外围的直接任意球轰门得手！ 亚亚·图雷在最后一次角球机会时，于门前乱战中顶进一球，直接带走比赛！ 进入2月份的利物浦队，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带走胜利！ 10：0的英超联赛历史最悬殊比分，也将同城死敌钉在了超级联赛的耻辱柱上！ 快乐的利物浦队球迷在比赛结束之后，在利物浦市的大街上唱起队歌，浑然忘记了十天前他们当中某些人干过的蠢事。 也不知是谁提议的，随后他们自发的来到俱乐部门口，载歌载舞的表达对球队的支持和对新老板的感谢。 我们错了，主席先生才是对的，他比我们懂足球！ 可是他们被球队管理层告知，主席先生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忙新球场建设的事情，此时应该带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工程师团队，在斯坦利公园附近勘察施工现场。 球队管理层还向他们透露，新球场的名字已经定名为胜利球场。 同时还透露了新球场的建设难点，不在于资金问题，而是缺少熟练的建筑工人。 直到这时候，球迷们才反应过来，主席先生不但是球队主席，还是一位即将给利物浦这座港口城市带来上万个工作岗位的企业家。 从利物浦传统的港口运输相关项目，汽车零部件制造，机械制造，旅游景点开发，餐饮和酒店服务，再到文化领域的影视制作和音乐制作项目，以及围绕利物浦队球迷开办的众多商业零售项目。 听说他还要在利物浦市郊建设一个产业园区，目前还在和负责审批项目的市政厅进行谈判。 要知道利物浦市内人口41万，整个默西塞德郡都市区的总人口也不过才136万！ 俱乐部主席将给当地带来一万个工作岗位，那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不久后的将来，除开老人和孩子之外，他们每15人当中就会有一个能成为他的员工！ 到时候，他们和俱乐部就真正成为一家人了！ 第242章 年终安排 “茉茉，明天你和明心一起回国吧。” 刚从斯坦利公园回到临时下榻的酒店，林慕阳就给苏茉放假了。 在此之前，苏茉已经拿到集团财务部发放的年终奖。 作为林慕阳的行政秘书，又跟着在国外出差近两个月，她的年终奖是六位秘书当中最高的，50万元。 这个数字是她年薪的8倍，超过贴身秘书蔡静怡的30万元，排在中层管理人员的第一位。 甚至还超过物流公司的王总、安保公司的李总、酒店管理公司的谢总、人事部的沙总监这四位从董事长创业时期就开始追随的元老级人物！ 她回过神，问：“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今晚去洛杉矶。” 林慕阳笑了笑，拿出手机翻了半天，最后却只给舒蕾打过去。 直到面对来到这个星球的第一个春节，他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朋友很多，红颜不少，然而在别人阖家团圆的时候，他去谁家蹭节日都不合适。 也只有身为孤儿又在亲戚家里不受待见，被当成摇钱树的舒蕾能和自己过节。 “蕾蕾，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年？” “啊？好呀好呀！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过。” “你在京城还是哪里？” “慕阳哥哥，我已经回到京城了的，我在群里发的消息你没看到吗？” “那你等下就订机票吧。” “嗯？慕阳哥哥，我们去哪里过年呀？” “洛杉矶，咱们可以跟着湖人队到处去玩。” “嗯呢，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好，我先去洛杉矶等你。” 林慕阳挂完电话，嘴角的笑容慢慢淡去。 靠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慢慢理清头绪。 即便科技越来越发达，然而由于信息壁垒的存在，国内传来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呈现碎片化。 瞿氏集团已经完成对常山钢铁厂的改制，开始投产新型钢材。 瞿振桓在蜀中又投资了两家钢铁厂和一个铁矿场。 瞿泰官随蔡静怡进京后，在京城待了三天，也不知道最高层对即将到来的次贷危机持什么态度，会不会觉得是危言耸听。 龙超联赛在瞿远航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继续向前推进，球员注册截止日定在每年的2月28日，新赛季从3月1日开赛，一直到11月15日结束。 包括杯赛在内，龙超和龙甲各俱乐部一线队的比赛场次，相比过去每年只有28场，增加到最少42场。 这里就有一个问题，瞿远航已经上交给国家了，那么由谁来负责体育事务？ 接着是集团内部。 陈浩然让法务部把卓越集团告上法庭，要求对方赔偿安保公司的一切损失。 陈淑芬从集团账户划拨50亿元，转进未来城项目的监管账户里作为启动资金，这笔钱除了支付给和项目相关的支出之外，从法律上来说是不能动的。 蔡静怡已经买下电脑集团改名为华联，黄靖柔直接派人接管它的研发团队。 安智手机操作系统完成向慈善基金会的捐赠，下一步就是以华兴通信、华联电脑为核心，组成包含电脑、手机生产和基础通信在内的产业联盟，与头部企业进行全方位的市场争夺。 霍问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最重要的影视城项目选址也已经完成，就在林慕阳划定的安县附近区域，逐步开发逐步向那里转移人才和设备。 还有剩下的安保公司等等那些，基本都在按部就班的开展着业务。 有陈浩然主持工作，小伙伴们在常山玩得不亦乐乎。 接着就是他结交的各种社会关系。 林和平一家住进深水湾的大宅，有安保，保姆和医护人员一起照顾着，不知道能不能改变那个结果。 刘家在张小静出月子，刘建民官复原职后又恢复到往日的风光。 唯独少了被黄镇北藏起来的刘建国。 刘贝贝等到三月份就要来利物浦留学，整天还无忧无虑的，就挺好。 李安安说，李妈邀请了一帮提前退休的老同事在向阳小区、集团总部和安保公司附近开了几家诊所，整天闲不住。 郑介民在这次招商引资工作当中的亮眼表现，得到最高决策层的充分肯定，很有希望更进一步。 黄镇北和大客户，才是他得以在国内安心发展的坚实基础。 如果没有这两方的坚定支持，他所有的产业只不过是摆在某些人嘴边的肥肉。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到那个已经变成孤儿的小丫头。 于是给李安安打电话： “安安，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李安安说：“宁喜乐。” 林慕阳微微一怔，问：“做手术了吗？” 李安安说：“做了，效果还不错，正在恢复期。” 林慕阳嗯了声，忽然发现无话可说。 李安安问：“你过年有什么打算？” 林慕阳说：“我和舒蕾过，刚才给她打过电话了。” 李安安过了一会儿才说：“行，我知道了，过年期间我值班。” 林慕阳不再给别人打电话，登录未来科技新开发的uu聊天软件，编辑信息给全体管理人员发过去。 从过年期间的人员留守，防火防灾，到自愿加班的外地员工的五倍薪水和节后回来的开工红包，再到年后挑选人员到外地设立分公司等等，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作为创始人，他得给企业定下第一次过年安排的先例，让管理层循着设定的路线开展工作。 等他忙完了这些，苏茉已经定好回国的机票。 不知何时洗了澡穿上真丝睡袍的西域美人，坐在他边上，含情脉脉，欲言又止。 他瞥了一眼若隐若现的玲珑毕现，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缓缓闭上眼睛。 有些东西一旦尝试过后，就不会再有心理障碍，反而会产生更强烈的探索欲和求知欲。 苏茉带着满足的笑意沉沉入睡。 林慕阳直飞洛杉矶。 他原本想把体育事务全部交给苏茉去管理，然而现在，他已改变主意。 遇到这么好用的秘书，不容易的。 要是重新换秘书，到时候还得重新磨合，工作效率难免会降低。 过完年会更忙的。 第243章 家人们来了 洛杉矶，比弗利山庄。 从它刚开始诞生之初起，慢慢的变成一座名利场。 近百年来，这里的明星一直引领着时代的潮流，历史的进度条发展到现在，这里几乎聚集了全球最顶尖的影视制作人才。 米高梅电影，在被收购后改为mgm环宇电影，很土的一个名字。 在重组过程中，没有裁掉一名员工，只是对各部门的业务范围进行优化整合。 过去各自独立的部门，除了后期制作团队之外，其他部门被打乱重组，分成若干个包含各类人才的小团队。 简单的说，由制片、导演、编剧和其他人员组成一个又一个小剧组，原本的流水线作业被调整成分包单干。 除了美利坚法律规定的薪水之外，想要挣更多奖金，就得拿作品来说话。 这样做会出现什么结果？林慕阳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米高梅从业内前十，慢慢变得负债累累，最后走到破产边缘，原公司的所有人都有责任。 决策层有决策失误看错风向的领导责任，具体到工作人员，有效率低下、浑水摸鱼亦或浪费资源的责任责任。 当务之急得先保证每个人能有活干，有饭吃，尽快推出新作品，不能让市场认为米高梅真的没了。 漫画公司那么多超级英雄的版权，随便拿出一个来就能改编成电影，市面上那么多爆火的小说，随便挑一部过来也能改编成影视剧。 有些团队想要拍摄纪录片？ 没问题，选题必须要有意义。 政治、经济、文化、历史、人物传记、动作、记录，甚至伦理都可以！ 大原则就是大老板负责出钱，团队负责出好作品。 咱们现在小本经营，满足不了大牌演员的高片酬，也别动不动就来部上亿美元的大制作。 在现实制约下，米高梅的星探们活跃在全国各地，寻找有天赋的素人演员。 制片人和导演们也将目光更多的放在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演员身上，总之就一个原则：只选便宜的，不选贵的。 这是70年代面临危机时，影视界的前辈们曾经做过的事：引入新的导演和编剧，签约更多的新演员，保留经验丰富的制片人，改变铺张的高成本制作风格。 说白了，影视制作这行业能不能挣大钱，很大几率就是在赌市场。 赌观众喜欢，赌风潮到来。 在给全体员工发的内部邮件里，林慕阳坦诚自己对影视圈的看法：大牌明星或许能起到吸引特定观众群体的作用，但一部好的影视剧，首先应该注重的是品质。 什么是影视剧的品质？ 故事内容，画面质量，贴合主题的插曲，演员的演技等等。 mgm的宗旨，是要用技术来引领行业潮流，用故事来打动观众，用票房来青史留名。 林慕阳的底气，来源于他对米高梅的全盘考量。 谁能懂啊？ 这家负债几十亿美元的电影公司，不但有52家自己的电影院线，他妈的竟然还有自己的设备生产线！ 简直就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了好嘛！ 管理层能把这样要人有人要设备有设备要技术有技术的企业，给带到濒临破产悬崖边上，也是没地方说理去。 林慕阳甩出一本厚厚的技术指导，再甩出一本支票簿，先让设备车间更换生产线，研制高分辨率摄像机，再将院线的硬件逐步换成能满足播放3d电影的要求！ 更换下来的生产线打折卖到利物浦去，院线的设备也卖到利物浦去。 毕竟那边的公司刚成立，什么都缺。 一天忙下来，新老板让管理层知道了什么才叫资本带来高效。 林慕阳忙到下午，开着一部悍马出发去机场接舒蕾。 一路上抽空盘算着怎么过年。 在洛杉矶认识的人总共就只有那么几个，赵艺菲母女，杰西卡、维多利亚和湖人队全体队员，还有老巴斯。 今晚刚好有湖人队的主场比赛，倒是还有个好去处。 过不多时，悍马到达位于洛杉矶市中心西南的洛杉矶国际机场。 这座美利坚西部地区最大的国际机场，是几乎所有飞洛杉矶的国际航空公司的首选，另外四座中小型机场飞国内长短途。 舒蕾像只机警的兔子走出机场，一眼就看见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高个子。 小姑娘小跑着冲向那人，在他面前急刹车站稳，俏生生的喊人： “慕阳哥哥！” 林慕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揽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 穿着米色风衣单手插兜的蔡静怡拉着行李箱，身旁还跟着边走边打电话的霍问西。 蔡静怡走到他面前，见他还在眼巴巴的望向自己身后，淡淡的说：“别看了，你的兄弟们没来。” 四个人上了车，林慕阳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舒蕾好奇的一路张望，显然是第一次出国。 一个5岁就出道的艺人，演戏演到19岁才有机会第一次出国，可想而知这些年，吸血鬼亲戚们把孤苦伶仃的小丫头压榨得多狠。 不然她一个只拍戏不花钱的小姑娘，也不至于出道了十四年，连出国旅游的钱也没攒下来。 蔡静怡现在不再担心败家老板乱花钱了。 毕竟，他挣的也太多了。 她趁着国内过年放假，一是想过来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二来是想陪他过节。 至于另外的原因，两人心照不宣。 说句稍微夸张一点的话，林慕阳现在如果想做些不利于龙国的事，很有可能会牵动到国家根本利益。 霍问西之所以过来，纯粹就是出于工作原因，到米高梅参观学习的。 她想把良心娱乐打造成龙国影视行业巨头的野心，几乎全挂在脸上。 虽然以前国内和港岛的影视公司和好莱坞也有过业务来往，但是仅限于后期制作或者配乐之类，人家不可能让你接触到产业核心。 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同一个老板，没有人能拦着她看她想看的。 更何况，如果论起和老板的私人关系，她在小圈子里还是老板娘。 之一。 第244章 长城 傍晚时分，四人回到空荡荡的豪宅。 霍问西这个见多识广，在港岛出入过无数豪宅的女人，也被自己家的奢华程度给惊讶到。 她揉了揉眼睛，眺望着落日余晖下的海滩，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海边散步。 林慕阳拖着三个人的行李箱走进大厅，喊了几声才有人出来迎接。 从港岛来的老管家和佣人们回国了，豪宅里除了安保人员，就只有老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白人中年妇女，奥莉·波塔。 主雇双方初次见面，倒也没什么不适应。 50岁的波塔身高体胖，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像灰熊一样，她从林慕阳手中接过三个行李箱，带着女孩子们去挑选房间。 蔡静怡见缝插针的和她聊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她的孙女差不多和舒蕾一般大，和子女已经好几年没有来往。 老管家请她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她看家，扫地，给泳池换水，防止不三不四的人溜进来胡搞乱搞。 至于晚餐就别想了，四个黄种人吃不惯披萨沙拉，她也不会做中餐。 林慕阳懒得麻烦，请她从外面订餐送来。 波塔却说她在唐人街的中餐馆工作过，问几人想吃什么，然后就开车出去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提着餐盒带着一个穿厨师服的年轻华裔一起回来，说是她以前老板的儿子。 年轻华裔除了会说英文，还会说粤语，客家话也会一点。 霍问西好奇的用粤语查户口，才知道这位名叫詹姆士·崔的餐厅老板今年已经35岁，是第五代潮汕移民。 林慕阳在脑海里对了一下时间表，五代人之前？应该就是甲午战争前赴美的那批血汗劳工。 西方史学家曾断言:“如果没有关于使用炸药知识，并重视炸药的使用；如果没有龙国人在令人目眩的高空，贴在几乎垂直的悬崖上干活；如果没有龙国人用生命闯过了白人难以忍受的艰苦难关，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负责的路段决不会建成。如果建成，时间上也要拖得很久。” 之所以大多数龙国移民家庭都不能去翻历史，因为一翻就是一部家族和民族的血泪史。 从遥远的东方大陆来到陌生的美洲讨生活，近上百年过去，后代竟然还会说粤语和客家话，这样的家庭传承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今他们的后代在美利坚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却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在东方大陆，这就够了。 詹姆斯·崔在临走前竖起双手的大拇指，用流利的粤语对林慕阳说：“林生，你是我们所有黄种人的骄傲，洛杉矶的亚裔全是您的湖人队和利物浦队的球迷。” “多谢大家支持，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在国外发展和在祖国发展其实没两样。”林慕阳笑着客套：“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联系波塔给我带句话就行，能帮的我一定帮。” 结果，詹姆斯·崔一点也不客气的说：“您能不能借我一笔贷款，我想把中餐馆开遍洛杉矶…” 林慕阳笑着说：“可以，没问题。” 吃完饭，林慕阳叫上波塔一起去巴斯球馆看比赛。 波塔很高兴，说她上一次去现场看湖人队比赛的时候，球队的主教练还是执教第一年的帕特·莱利！ 林慕阳指了指蔡静怡，笑着对波塔说：“那年她还是个婴儿。” 一行人直接走的员工通道，进入球馆后，林慕阳稍微留意了一番，发现观众席上的亚裔面孔果然比前两个月的主场比赛多了一些。 趁着比赛还没开始，有些观众毫不怯场的跑到前面来找他合影。 有留学生，有移民后代，也有专程从国内跑来看湖人队比赛的。 就是没有其他亚裔，可能人家不好意思。 他有些好奇自己的魅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于是悄悄的问蔡静怡：“我在国内的名气这么大的吗？” “当然，你的名气已经比肩天王天后了。”蔡静怡皮笑肉不笑的调侃：“利物浦足球俱乐部主席，洛杉矶湖人队老板，体坛花花公子，神仙姐姐错爱的渣男，说的就是你了。” 林慕阳没信她的话，转过脸去问舒蕾：“蕾蕾，是这样的吗？” 舒蕾掩嘴小声的说：“慕阳哥哥，不用在意那些媒体的胡说八道。” 看来是真的了。 林慕阳无奈摇头，无法自辩，也无需自辩。 环顾一圈，场边第一第二排的观众席上的星味似乎更浓了些，单是好莱坞明星就有十几个，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 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 本身nba就是一个名利场，体育和娱乐这两大产业中的明星们私下里玩的很花不说，每到场边观看一场nba比赛，就等于给自己增加了一次曝光度。 早些年为了增加比赛的吸引力，联盟也干过邀请娱乐明星到球场观战的事情。 总归只是商业互捧。 表面上说是谁的影迷谁的球迷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增加曝光度，进而增加自己头顶的光环。 光环越亮眼，身价也就越高。 这才是真相。 一念及此，眼前的比赛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他突然觉得还是那些把绳索套在他画像的脖子上，怒吼着要吊死他的利物浦队的极端球迷们更可爱一些。 至少他们是纯粹的热爱利物浦，也热爱足球。 好吧，他自己本身也不怎么热爱篮球，买下湖人队更多的只是出于宣传需要而已，后来才掺杂进一些个人感情。 比如把大姚交易过来并限定他的出场时间，把孙月从发展联盟签下来给他上场的机会，是为了让龙国篮球的火种能留久一些。 可是说白了，大多数还是出于提升球队商业价值的考虑。 渴望获得荣誉，渴望获得尊重，渴望被更多人所熟知等等这些精神需求，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程度的虚荣心作祟。 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下去就要出家了。 他回过神来，场上已经打完第一节。 比分来到18：22。 湖人落后。 湖人队这场比赛开场打得有些挣扎，科比和小加索尔手很凉，哐哐打铁。 大姚在内线打出统治级表现，拿到全队18分里的11分，在球场上竖起一道黄色长城。 第245章 这也是天意? 不得不说，湖人队的主场氛围是排在全美第一位的，尤其是世界闻名的湖人女郎。 每个湖人队的主场比赛前，负责活动现场效果的总负责人玛利亚，便会从近千名候选人中挑选出15名身材火辣的姑娘，让她们伴随着音乐，跳着全美最流行最时尚的舞蹈。 是那种散发着力量和节奏的热舞表演，而非女团那种打着擦边球的扭腰摆臀。 她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回眸，都能让现场观众为之侧目。 暂停的间歇，湖人女郎的舞蹈表演，仍然是巴斯球馆今晚的最大亮点之一。 现场导播将画面对准场边观战的好莱坞明星们，快速的介绍他们的名字。 尼克·尔森、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艾迪·墨菲、茱莉娅·罗伯茨、梅根·福克斯等等。 星光熠熠的名利场，引领潮流的帅哥美女们共聚一堂。 蔡静怡在镜头对准她的五秒钟时间里，只用了一秒就找到摄像机的所在，大眼睛眨巴几下，表现出一副纯真可爱的样子。 舒蕾正掩着嘴和林慕阳交头接耳聊天，压根没注意到这个画面被投放在现场大屏幕上。 因为担心慕阳哥哥的几十亿元投资打水漂，她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湖人队每年的主场球票收入上了。 林慕阳低声说：“上赛季的主场上座率是97.9％，球馆能容纳人，平均票价78美元，按41个主场算就是…” 舒蕾低声惊呼：“差不多5940万美元！” “嗯，你算数真好。”林慕阳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再加上球衣销售和赞助，联盟分成等收入，一年的利润在1.5亿美元左右。” “这么说慕阳哥哥的投资只用8年就能挣回来啦。”舒蕾笑眯眯的说：“慕阳哥哥，你要不要在国内也买一支篮球队呀，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像这里的明星一样，到比赛日带朋友去球场玩啦！” 林慕阳微微一怔，笑说：“你别忘了，你名下现在可是有一支足球队了啊，要支持也是支持你自己的足球队嘛。” 舒蕾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在想什么。 比赛继续进行，湖人以全主力阵容出战。 科比从哨响时就进入状态，连突带投拿下7分将比分反超，之后带领全队一鼓作气，以102：87拿下比赛，再也没有给来访的亚特兰大老鹰队任何机会。 湖人队本赛季的战绩也来到25胜12负，排在西部第六。 全场比赛结束。 林慕阳被老杰里叫过去说了一件事： “我要用未来选秀权把马特·巴恩斯和拉加·贝尔交易过来，我们的防守还不够硬朗，外线还得有射手。” 林慕阳一时想不起来他说的是谁，想都没想：“球队的事不用和我说，除非钱不够。” 旁边的舒蕾看着这一幕，突然对霍问西说：“问西嫂嫂，咱们回去之后也买一支篮球队来玩好不好？” 霍问西先是一愣，然后脸红说：“好，只蕾蕾想要的，咱们就买。” 众人回到家，霍问西和舒蕾一放下包，就凑在一起开始寻找目标。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 在国内现有的16支cba球队里，其中超过半数是由各地方政府的相关机构拥有全部股权，也就是说，花钱的投资人只有名义上的运营权，在管理球队的过程当中，居然连话语权都没有。 职业联赛每年要为国家队的所谓重要比赛让路，包括并不限于亚锦赛、世锦赛、各类选拔赛、甚至热身赛。 优秀球员被抽调到国家队也就算了，那些俱乐部想要自己组队打热身赛，竟然还要交钱给篮协审批！ 审批通过之后才能打比赛！审批不通过就老实待着！ 一年12个月当中，倒是有2\/3的时间，所谓的职业篮球俱乐部是没事可做的！ 这特么是什么脑残机制？ 这是什么鬼的职业篮球！？ 高水平球员是打比赛打出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官老爷们难道不懂吗？ 舒蕾叹气：“怪不得刚才慕阳哥哥转移话题，不想买cba的篮球队呢，这样子的运行机制算什么职业联赛嘛。” “没有一支球队是能盈利的。”霍问西看向蔡静怡问：“吕雉娘娘，你怎么看？” 蔡静怡一语中的：“我从来不看，披着职业联赛外衣的体制篮球而已，所谓投资商就是花钱做广告的。” 林慕阳插话说：“在常山、沪岛、辽东、京城各自成立一支球队，另外组建一个职业联赛。” 又来了又来了！大王又要乱花钱了！ 蔡静怡挑了挑眉，问：“预算多少？补贴多少？篮协怎么办？” “每场比赛补贴15万元，连续补贴3年！”林慕阳笑了笑：“按照16支球队参加， 每队每年打56场常规赛，总共需要补贴万元，季后赛另算。” “至于赛事举办权，找体育总局批准就行了。”林慕阳说道：“就是运营的负责人不知道找谁。” 蔡静怡伸出手掌看了看，心算一番：“三年花上12个亿和篮协抢生意，国家队怎么办？” 林慕阳耸耸肩：“女篮花不了那么多钱，不到12亿那么多。” 他笑了笑：“至于国家队么？两个职业联赛各自出人打七场比赛，谁赢了谁代表国家出战。” 蔡静怡抿了抿唇，看向舒蕾：“既然咱们家蕾蕾想玩篮球队，那就玩吧。我来组建联赛运营团队。” 她顿了顿，说：“沪岛肯定是良心娱乐的地盘，未来科技在京城，至于辽东和常山…” “辽东的男女篮和男女足一样，投资人还是蕾蕾。”林慕阳说：“我再请左先生在常山组建冀州府的男女篮队伍。” 蔡静怡拿出手机边给国内发信息边问：“蕾蕾，国内的篮球联赛什么时候结束啊？” “我看看哈。”舒蕾在电脑上翻出先前的历史记录：“常规赛是2月7号…咦，后天就结束了。” 林慕阳和蔡静怡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这或许就是天意。 第246章 没事瞎嘚瑟 “我去给领导打电话，你们商量着办。” 林慕阳跑到安静的地方往国内打电话，直接打给大客户拜早年，然后重点说篮球联赛的事。 他的理由很充分：用两条腿来淌水，总比一条腿走路的成功几率更大一些。 可能年前比较忙，大客户听到林慕阳说由他个人出钱出力扶持国内的篮球产业，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反正不用花公家的钱，随便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若是搞不起来国家也没损失，要是能搞起来，就能证明过去的篮球路走错了。 大客户显然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耐心的听林慕阳表完决心，才笑着问： “今年全国要新建大型体育场和体育馆293座，你有没有兴趣自己挑几个城市去投资？” 林慕阳狐疑的问：“今年的地方财政预算不是去年年底就已经定了吗？还能中途更改投资方的？” 大客户笑了笑：“多一些民间资本投入，国家财政的压力就会小一些，地方也能把钱投向高速、高铁、机场、教育等其他领域。” 林慕阳心里微微一动，试探着问：“我能投资一条高铁吗？” 大客户犹豫了一下，笑问：“别人不行，但你可以，你想怎么投？” “我想投资从常山到京城的这一段高铁。”林慕阳说：“我负责出钱和出技术，其他方面的工作还得您帮我找人负责，您知道的，我没这方面的人手。” “常山到京城啊……”大客户想了想，说：“260公里，预算造价400亿元，你有没有算过得经营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 “没有，我上个月在金融市场上赚了笔钱，想把800亿美元转回国内，所以临时起意想投资而已。”林慕阳意有所指的炫耀：“可是今年我除了汽车和飞机制造厂，其他的还不知道往哪里投呢。要不您给我指条路？” 大客户或许被800亿美元的数字给惊到了，又或许是想把林慕阳和龙国深度绑定。 他过了一会儿才以商量的口吻问：“京城、沪岛、羊城、咸阳、杭城，你能不能在这五座城市复制你的未来城项目？” 一个未来城最少500亿，6个3000亿，高铁400亿…… 林慕阳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没事瞎嘚瑟什么！ 财不外露的古训怎么就给忘了！ 被大客户算得死死的！ 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问题，但是您这边得支持我，我可不想在其他地方再遇到常山的那种事情了。” 他本来只是想为投资项目扫清障碍才提出要求，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大客户竟然客气的对他说： “创造良好的营商环境本就是地方政府应该做的，我在这里谢谢你为支援国家建设做出的贡献。” 林慕阳被大客户的客套中变得有些迷失自我，又认领了25座体育场和32个体育馆的投资，才结束了和大客户的沟通。 挂上电话，反应过来的他对自己有些无语。 无语于脑子里根深蒂固的集体主义和奉献精神。 让原本只想花个十几亿元办篮球职业联赛的游戏，变成掏空一半家底去支持国家建设。 同时他也敏锐的意识到，这是瞿泰官进京警示起作用了。 其实他也知道，国家为了应对即将爆发的次贷危机，除了在基建领域和对涉及民生的公共领域进行大规模投资，同时再拉动内部需求之外，没有其他更好更有效的办法，来抵消经济衰退造成的冲击。 他皱着眉头回到客厅，用短信和蔡静怡交流相关事项，让她分别安排相应资金，同时组建运营团队。 蔡静怡不动声色的看完短信内容，继续通过短信和国内联系，让她的助手联系组建职业篮球联赛的事情。 等忙完了，她才给败家老板回复短信：“投资基金这个月又给你挣了100亿美元，你随便花。” 林慕阳也没多问她是怎么挣的，只要有钱花就好。 他没想到的是，大客户在招商引资这件事情上显然是认真的。 国家机器显然不会因为过春节而停摆，不像某些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府机构，因为财政赤字动不动就要关门歇业。 五个一线城市的行政主官为了拉来上面交待下来的投资任务，在大年二十八这天的早上，争先恐后的给林慕阳打电话。 由于信息差的存在，使得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资本家这时候身在美利坚。 洛杉矶和国内有12个小时时差！ 三个在倒时差的女人在客厅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组建篮球联赛的事情，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各自回房间睡觉，国内来电对她们倒是没有影响。 可是林慕阳这个不用倒时差的人，晚上十二点刚回到房间躺下，电话就响个不停。 起初，他见是国内的陌生手机号码就没接，可是对方马上又换了座机打过来。 看到010、021等等这些区号接连来电，他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大客户已经向地方官府下达行政命令。 他先走进淋浴间冲冷水，出来之后才以热情又不卑不亢的态度一一接听电话。 最后他为了省些口水，主动邀请地方组织考察团去常山考察。 至少先去了解官府具体要在哪些方面进行投入，整个未来城项目又要涉及到多少上下游产业。 他刚和地方官府方面初步达成共识挂断电话，黄镇北的号码又立刻打进来。 林资本家有气无力的接听：“黄首长，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这里是大中午。”黄镇北嗡声问：“胜利汽车和飞机制造厂你还搞不搞了？” “搞啊，当然要搞了。”林慕阳揉着眉心问：“您有什么好消息吗？” “嗯，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千载难逢的机会。”黄镇北暗戳戳的说：“军部要深入改革，所有和提升战斗力无关的军产都要脱手，你准备好人手接收剩下的生产线和35万产业工人。” 林慕阳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大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247章 不，你有! 林慕阳本以为黄镇北说的只是冀州府一处地方的产业，听到那个数字，顿时感觉脑袋都大了好几圈。 他恼火的说：“让我负责35万产业工人的生计！！这是要我命啊！我哪里管得过来！” 黄镇北不为所动，缓缓数着：“汽车、钢铁、矿产、飞机制造、房地产、酒店餐饮、运输物流、航天、医疗和一些非核心的机械加工厂…” “为了提升整体战斗力，我们不能再搞这些。”黄镇北再次重申，循循下套：“你有这个能力，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选了。” 林慕阳哭笑不得，咬牙问道：“您是不是忘了我出来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接收这些产业和你的那个计划并不冲突。” 黄镇北胸有成竹的给林慕阳描绘美好蓝图：“我问过我女儿，她可以设计一套完整的管理软件，降低产业总体经营成本，你自己就有完整的技术投入和充足的资金。” “升级改造而已嘛，你要相信自己，你没问题的。” “我谢谢您嘞！您这是要把我架在火堆上烤熟！” 林慕阳被算计得头皮发麻：“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养得起工人的问题！动了别人的蛋糕，挡了别人的财路！别人分分钟能派出顶级杀手来要我小命！” “安全方面你不用担心，上面已经替你想好了，不用你的人主动出面。”黄镇北说道：“这件事会有专门的工作组负责，所有产业按照招投标形式拍下来之后，再通过其他方式转让给你。” “说到底，如果别人有心要查，最后还是会查到我的头上！”林慕阳咬牙说：“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就是累死也管不过来啊！” 他顿了顿，又说：“况且，我今年要在五个一线城市复制未来城项目，没有资金去接手你们的产业了。” “不，你有。”黄镇北不为所动：“接收这些产业总共需要1200亿元资金，先会从五大银行通过贷款方式直接划拨到特殊账户，所以你只需要负责还贷款就行了。” 林慕阳被黄镇北的如意算盘给惊呆了！ “合着我连毛都没见到就得还贷款呗？！”林慕阳呵呵冷笑：“大叔，万一将来我真的成了您女婿呢？您这么坑自己的未来女婿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生是国家的人，死是国家的魂。”黄镇北淡淡的说完，忽然想起来漏了一样：“杭城有家大型造船厂，也在那些产业之内，我觉得你肯定用得上。” “靠！” 林慕阳气得爆粗口，把手机扔到一边，狠狠的抓了抓发麻的头皮，才重新拿起手机说：“我有两个条件！” 黄镇北问：“什么条件？” 林慕阳咬牙切齿的说：“第一，五年内，国有银行不许向排行前十的房地产企业和地方政府提供融资用于房地产开发！国企也不行！不然他们把房价炒得高高的，烂尾楼多多的，我们老百姓看着心烦！” 黄镇北见事不关己，轻松的说：“我会转达你的要求，还有一个条件是什么？” 林慕阳咬了咬后槽牙：“我要一张互联网金融牌照和一个上市公司的壳！还要一份沪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黄镇北愣了愣：就这么简单？ 他谨慎的问：“你要互联网金融牌照来做什么？” 林慕阳冷哼一声：“我说我要给你刚才提到的那些产业发放贷款，你信吗？” “呃，我差点忘了你手里还有一家银行。”黄镇北难得的笑了笑，继续问：“你今年就急着要上市？哪个产业？” 林慕阳没有再上套：“我还没想好，不过要是可以的话，多帮我准备几个壳，最好是能方便咱们双方资金往来，又绝对不会被外界发现的。” “最多能给你准备五个壳，再多就没有了。”黄镇北深吸一口气，又问：“大学录取通知书呢？你想学什么专业？” 林慕阳实在不知道选什么专业，反正他也没时间去念，于是随口说道：“最冷门的专业，每年招不满人的那种，我不想抢其他专业考生的名额。” 黄镇北又确认了一遍他的所有要求，这才结束通话。 林慕阳见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三点半，便干脆把手机调成静音，打算好好睡一觉。 可是，他刚闭上眼睛，却又听到“叮”的一声。 不是短信提示音！而是从脑海里直接响起的！ 林慕阳猛的睁开眼睛：系统兄，久违了啊！ 一道充满磁性的御姐音说道：“检测到关键人物已经从冀州府太守文书任上被调走，宿主整顿常山市地下秩序的主线任务已完成。” 林慕阳微微一怔：系统兄又特么换人了吗？！ 御姐音冷冰冰的说：“现在发放任务完成奖励：北伦敦地区奇切斯特郊外古德庄园产权+1，德克萨斯州瓦格纳牧场产权+1，请宿主在30天内到上述地点接收相关产业，如果逾期将会给宿主本人带来无法预料之后果。” 林慕阳苦笑着点开任务奖励的介绍，突然就睡不着了。 一座拥有小型飞机场和汽车赛道的49平方公里的庄园！ 一个面积多达2070平方公里的农牧场，区域内竟然还有有待开采的石油和金矿资源！ “系统姐姐，这两份任务奖励也太那什么了吧？”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来的吗？” “通过特殊渠道使用宿主的名义购买。”御姐音这时候有了几丝温度，但不多：“合法合规，手续齐全！” “这么大的农场和庄园，肯定不便宜的吧？”林慕阳心里微微一动，赶紧追问：“你从哪里搞来的钱？花了多少？” 御姐音淡淡的说：“从合法渠道筹集到的资金，买庄园花了20亿英镑，买牧场花了7亿美元。” 林慕阳吞了吞口水，弱弱问道：“传说中的瑞士银行账户？还是你去打劫了地下世界的中央银行？” 系统姐姐没反应。 蔡静怡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林慕阳赶紧装睡。 第248章 洛杉矶穷街 《论语》里说：“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 《孙子兵法》也说：“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败.” 唐太宗《帝范》卷四说:“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 《沧浪诗话》里说：“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中,斯为下矣.” 林慕阳说：“开出别人接受不了的条件，对方会还以他们能接受的最低条件，双方在谈判过程中慢慢往中间靠拢，就能实现自己想要的结果。” 简单的说，这就是讨价还价的策略。 他明知道官方不可能、也不会下令国有银行不得向房地产企业发放贷款，但还是把它作为接收军部产业工人的条件提出来凑数。 即使官方真的下达行政指令，也根本无法阻止资金流向房地产行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是一句口号，而是现实中常见的做法。 监管制度和监管机构天然的滞后性，在资本流动的过程中会显露无余。 他无暇顾及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因为系统姐姐再次突然出现，给他布置新的主线任务：对洛杉矶的skid row进行改造，使其恢复正常秩序。 发布完任务，它果然不出意外的又匿了！ 林慕阳听到任务中的“改造”两个字，本以为会像国内的城中村改造项目，只需要多花钱就能解决。 事实证明他还是天真了。 早上。 吃早餐的时候，他向波塔打听skid row是什么地方。 波塔听到两个单词的瞬间，本能警觉的瞪大双眼，激动的说：“不不不，先生，你是好人，你不应该对穷街感到好奇！” 林慕阳觉得奇怪：“穷街？你跟我说说嘛，或许我就不好奇了呢。” 波塔猛摇头：“穷街是整个洛杉矶县的地狱，你不能去那里，我也不会让你去那里的，你不应该靠近那个区域。” 林慕阳再三保证自己纯粹出于好奇，绝对不去，波塔用短短两句话概括了穷街的现状： “那片街区住着多个流浪汉，不是精神病人就是瘾君子。” “每五分钟就会发生一起暴力事件，七八个帮派在那里活动，管制药品和毒品泛滥成灾。” 波塔再次激烈的表示：“先生，你不能靠近那里，除非你带上军队！坐在装甲车里才能进去！” 波塔又说：“你太有钱了！你应该给姑娘们请保镖的！洛杉矶到处都是枪！帮派仇杀、绑架、暴力事件、谋杀……” “这是一座陨落的天使之城！” 林慕阳这下子终于听明白了： 1万多名流落街头的瘾君子和精神病是什么概念！！？ 就是僵尸世界也没有这种存在恐怖。 系统姐姐又他妈的布置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仍不死心的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人住进房子里，接受治疗？” “先生，不可能的！”波塔连连摇头，激动的说：“没有那么多房子提供给他们，他们自己不愿意离开街头！” “穷街从经济大萧条时期便存在了！”她掩面哭诉：“二十年前，我丈夫就是救助志愿者之一，没过多久就被穷街的那些帮派枪杀了！” 帮派？ 林慕阳隐隐约约抓住重点，又是和地下秩序有关，然而这回的任务却比常山更复杂，更危险。 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话题问：“波塔，你的孩子是做什么的？” “我儿子是军人，90年代在波斯战死了，军方却判定为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抚恤金也没有。”波塔渐渐止住悲伤：“我女儿以前在脱衣舞俱乐部工作，现在也不知下落。” 林慕阳哑然，接着问：“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波塔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我原来和孙女一起生活，去年她辍学后整天和街头混混到处游荡，我说她几句，她便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林慕阳微微皱眉，“你孙女去年多大？” 波塔叹了口气：“16岁。” 可怜的波塔！ 林慕阳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却被她躲过去：“先生，你在美利坚不能随便和异性发生肢体接触，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美利坚的法律对性骚扰行为的惩治很严格，可是判定的边界却也很模糊。 有没有构成性骚扰，不是由被骚扰的当事人决定，甚至都不是由法官判定，而是由各种各样人士组成的陪审团成员，以自己主观的认识来判定。 美利坚的很多名人，一旦卷入类似的案件，即使最后被判定无罪，也会损失惨重。 咦？ 为什么自己会莫名的想到刘东？ 说来也搞笑，作为京多网络的第二大股东，这两个多月来，林慕阳竟然没有跟合伙人交流沟通过。 他吃完早餐，走到客厅给刘东打电话，询问京多网络的现状。 这次突然来电，害得刘东以为他是打过来查账的。 刘东笑道：“林兄弟，这两个月咱们公司的门店那是遍地开花，江山一片红火啊！” “我相信刘哥的能力，我就是突然在报纸上看到去年行业老大和行业老二的那场掐架，”林慕阳笑着问：“你说有没有可能和行业老二合作，把它现成的平台和用户给我们用？” 刘东沉思片刻，说道：“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行业老大做了五年，用户已经习惯了在它的平台上消费。” “行业老二虽然在产品和服务上做不到老大那么专业，空有引流却留不住人，但是它仗着手上还有几亿的流量用户资源，不会那么轻易认输的。” “嗯，我就是好奇问问，”林慕阳笑着说：“你是京多的掌舵人，把主要精力放在业务发展上，如果公司缺钱你就跟我说，不用费心去外面再找融资。” 他既然这么财大气粗，踌躇满志的刘东当即表示如果有足够的资金，今年可以争取将线下的门店发展到二三线城市。 林慕阳表示晚点会安排人转账： “先给你10亿，等花完了再说。” 第249章 家里有妖精 2月7日，龙国除夕夜的前一天。 苹果公司在纽约召开产品发布会，比原来的历史延后了28天，正式推出第一代苹果手机。 然而，他们预想中的时代开创者身份已经没有了。 不仅如此，在它们前进的方向上，还被人用更先进的技术，堵住所有去路。 龙国先是在去年12月份率先推出搭载龙腾操作系统的熊猫手机，抢占划时代技术的制高点。 在春节放假前，李太男又代表未来科技推出搭载安智操作系统的红米手机，同时还把操作系统的源代码公开，让全世界的同行自行研究自行发展。 这还不算，和熊猫手机同时推出的，还有熊猫平板电脑！ 未来科技的工程师们日夜不休，把西方同行正在研发的先进技术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接下来双方要么把官司打到国际法庭上，在专利问题上扯个十年八年的。 要么一起合作互相帮忙，或者井水不犯河水，反正怎么样都行。 要么美利坚就得挥舞经济制裁的大棒，跑去威胁龙国：你们不能比我们更先进，撤回你们的技术！ 反正就这三条路，不会再有其他的选择。 林慕阳看着电视上屏幕上面色憔悴的苹果之父，心里没有半点愧疚。 事关生死存亡，半点仁慈和犹豫都不能有。 蔡静怡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下楼，在客厅里找到败家老板，软绵绵的窝在他怀里。 可还没到两分钟，两个人身体的接触面还没有捂热乎，林慕阳就又有工作交给她安排。 “吕雉，还要麻烦你做一件事。”林慕阳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小声哄道：“集团总部再设立一个金融服务办公室，负责对集团内各子公司的金融活动进行监督、协调和优化，你先挂名当办公室主任。” 蔡静怡不以为意的喔了一声。 林慕阳的眼睛看着电视，把她冰凉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搓了搓：“过完年，军方那边会转过来一批产业，还有35万名产业工人要你操心。” 蔡静怡本来惺忪的睡眼，一下子就瞪圆了！ 真·大眼萌妹！ 林慕阳接着说：“等龙腾和安智这两种操作系统的新手机量产销售，会给科技公司带来上亿用户，等到互联网金融牌照下来，靖柔那边每天的现金流得严格监管。”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柔声说：“事关重大，你得提前做好准备。” 蔡静怡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皱眉问：“35万产业工人？军方是打算彻底剥离部队产业了吗？” “嗯，应该是高层的意思，最近有人在咱们家门口布置了第四代战机。”林慕阳无可奈何的叹气：“今年的国防预算还不到450亿美元，我猜军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才加速剥离军产换更多的资源发展军备。” “然后靖柔她爸爸就找上你，让你来接收对吧？”蔡静怡抿唇咬牙，冷笑一声：“所有民营企业当中，现在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金的资本家只有你一个，将来如果要收归国有，还能从你手里白嫖先进的产业技术。” 她在沙发上翻身，软绵绵的搂住林慕阳的脖子，语带嘲讽，似笑非笑：“大王，您可真是喜欢当冤大头呢，这么多产业这么多人，搞不好就是无底洞。” “不然呢？”林慕阳反问：“我或者说我们家，在这件事情上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确实没有。”蔡静怡一怔，无奈的摇摇头，想了想问：“要不我先从西洋银行调几组人过去帮忙？” “你做主就行，内部要监管到位。”林慕阳轻抚着她的背：“要保证咱们的各项投资能落到实处，不能造成太多浪费，更不能被人贪污挪用。” “行吧，都听你的。”蔡静怡重又闭上眼睛睡回笼觉：“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时候黄靖柔打进电话，开口就说：“大王，我想去洛杉矶陪吕雉娘娘过年！” 林慕阳眼皮子猛颤，一句话把她劝退：“你是军人，还是掌握着先进技术的军人，毫无准备就想出来晃荡，这合适吗？” “都怪你啊，你要是早说你不回来过年，我也能早点给自己准备几本护照啊！”黄靖柔嘟囔着说：“这下好了，我只能回京城的四合院里踩雪玩儿了。” 蔡静怡伸手从林慕阳手中接过手机，闭着眼睛说：“薄姬啊，我刚从大王这里给你讨来一份100万元的外快差事，你趁着过年，把内部追溯软件给做出来好不好？” “外快？给我的吗！？”黄靖柔见钱眼开，屁颠屁颠的上当：“行，没问题，你快点把要求发过来给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林慕阳听着两个女人嘀嘀咕咕，忽然想起波塔的提醒。 自己有超能力可以自保，家里的这些女人们可没有。 他拿出在美利坚的专用手机，联系地头蛇老巴斯，问有没有靠谱一点的随行保镖，最好是女的。 老巴斯卖掉球队之后，也许闲出毛病来了。 他接到林慕阳电话，竟然亲自把所有候选人浩浩荡荡的给送上门来。 他让所有候选人站在豪宅外的草地上，在大冷天里当众脱得只剩下身上的内衣！ 林慕阳看着眼前站成一条直线的选美场面，鼻子有些发酸发胀，欲言又止。 两位金发碧眼的白人美女！ 两位比哈利·贝瑞还漂亮的黑人美女！ 还有两位比影后还漂亮的亚裔美少女！ 两位身材火辣的拉丁裔影后！ 两位白得晃眼的东欧辣妹！ 两位明显有印第安血统的超模！ 这个超级养眼的辣妹保镖阵容，不仅叠满了行走江湖的肤色buff，甚至还是双份的！ 从此在美利坚这片土地上，没人能指责他有种族歧视倾向，更没有人能说他性别歧视！ 有钱人真会玩！ 有钱的感觉真好！ 在鼻血横流的前一刻，林慕阳眼巴巴的向波塔投去求助的目光： 波塔，家里有妖精！快点救我！ 第250章 巴斯教诲 波塔摇晃着硕大的身躯走到姑娘们面前，挨个的拍屁股，嚷嚷道：“宝贝们！快点把衣服穿上！” “老板虽然交了很多女朋友，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呢，他会当众出丑的！”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林慕阳转头去找老巴斯，看见老头儿很自来熟的在自己的豪宅里参观，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客人，更没把自己当外人。 转念一想，也就能理解了。 老巴斯不仅把湖人队这棵摇钱树以超级优惠的价格卖给林慕阳，还搭上洛杉矶火花队和发展联盟的南湾湖人队这两个添头，心里肯定是非常非常不舍得的。 嗯，总之就是不爽！ 这两个月闲来无事，他琢磨着林慕阳的喜好和缺点，千挑万选找来12名经过特殊训练的处女，就是为今天准备的！ 姑娘们穿上白衬衫黑西服，不等林慕阳发话，又站到外面的草坪上两两对打，展示拳脚功夫。 空手道、柔道、武术…… 看得波塔瞠目结舌！ 早知道你们迟早要把衣服弄脏，刚才就不叫你们穿上了！还得老娘帮你们洗！ 乖乖，这么厉害的保镖，薪水肯定不低吧！ 实际上也确实不低，税后年薪60万美元！ 这个数字在美利坚意味着什么？ 年收入 5.2 万至 15.6 万美元之间就已经算是中产家庭！ 年薪 60 万美元，而且是税后收入！ 四倍高于中产家庭的收入水平！ 这12朵金花，每年就要花费将近2000万美元！！ 林慕阳心里在滴血，老巴斯坑我！ 明明可以用这笔钱给湖人队再签两个超巨的！ 要知道科比今年的薪水才是税前1795万美元！ 林慕阳很纠结，纠结要不要花这笔钱！ 家里人确实需要有人保护没错，辣妹们很养眼也没错… 眼看着12朵金花演示完腿脚，又从手提箱里取出枪械组装起来，貌似准备火拼，林慕阳只能连忙出声制止： “够了！可以了！你们通过考核了！” “波塔，你带她们去找房间安顿下来！” 林慕阳刚吩咐完，扭头就看见老巴斯脱得只剩裤衩子跳进泳池里！ 原来老顽童这个词不仅东方有，特么西方也适用！！ 我尼玛！老头你想死也别死我家里啊！ 今天气温只有15°！你下水游泳！！ 老巴斯站在泳池里朝林慕阳招手：“小子！脱衣服！过来陪我聊聊！” 老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慕阳觉得这老妖怪今天特地过来，难道只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不就是比脸皮厚么？ 他直接除下外套和内衣裤，全身脱光光，赤条条的一个箭步再一个猛子扎进清澈见底的游泳池里。 他特意绕着大半座豪宅游了一圈，才回到老巴斯身旁： “我身上没有窃听器，你可以说了。” 老巴斯上下打量他，似笑非笑的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球队卖给你吗？” 林慕阳很不谦虚的说：“我有钱，长得帅，有野心，眼光也不错。” 老巴斯嗤笑一声，慢慢游到泳池另一边，双手垫着下巴，抬起头望向海湾，缓缓开口：“我之所以把湖人队卖给你，是因为你没有成为金钱和道德的奴隶。” 林慕阳游到他身旁，趴在泳池边上，同样眺望着远方的海湾：“洛杉矶很美，湖人队很能挣钱，你别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 “当年我为了凑齐买下湖人队的6900万美元，把手里一半的房产物业卖掉，还把剩下的一半拿去大通曼哈顿银行抵押，这才如愿以偿的买下来。” 老巴斯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抱怨：“你要知道，那可是三十年前的6900万美元！过去这些年，别人给我报价二十亿美元想要把它从我手里买走，我没有动心！” “可是我现在却把它低价卖给你，因为你没有成为金钱和道德的奴隶，就是这么简单。” 林慕阳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呢？” 老巴斯嘟囔着：“我总是在太阳底下晒发了霉的钞票，因为我喜欢金钱的味道，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数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有钱。” “我不光有钱，还精于花钱，我知道它有一种魔力，一种能让人现出原形的魔力。自己的，和别人的原形。” “在nba这个商业联盟，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才有情，每个人都是狠角色。” “布莱恩特那小子同样也是个狠角色，他每场球赛都很玩命，这能刺激赌家的下注金额。”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他知道这里的游戏规则，他爱出风头，喜欢好莱坞，所以他不会去穷人的球队打球。你只需要满足他的薪水，哪怕分给他一点股份，他总会给你带来足够的回报。” “别人都以为他很花心，可是他从来没有像罗德曼那样陪我去夜总会和赌场，这是他唯一的弱点。” “可是，你还得有后手。” 老巴斯缓缓回过头，注视着年轻的继任者，谆谆教诲：“如果有人带着麻烦来找你，你得有办法让他连同麻烦一起消失。” “你要小心应付每一个人，却不用去管别人爽不爽，私下里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所有nba的老板，没人在乎球队能不能赚钱，没人看得上球票收入那些小钱。” “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得给自己留下一张王牌，然后再用这张王牌，来吸引别的好牌。” “在换牌这件事情上，你的眼光很好，手段也不赖，不仅换来了两个全明星，还把球队最大的隐患，也就是我的女儿珍妮，给踢出局了。” “现在有了好牌，你就应该毫不犹豫的下注。” “所以，年轻人，你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 一老一少互相注视着，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过了几分钟，林慕阳笑了笑。 他一言不发的爬上岸，光着身子旁若无人的走回室内，穿过包括舒蕾在内的女人堆里，淡然的上楼。 老巴斯的言传身教，把最后一道始终困扰这个年轻人的枷锁，给彻底打碎了。 名为凡人眼中的道德。 第251章 人生如戏 老巴斯话里话外说了很多，其实和林慕阳只说了两个重点：回报和改变。 他代表联盟的老板们来向林慕阳索要顺利交易的利息。 我们同意让你进来分蛋糕，现在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用你的东方人身份，去帮我们打开那个半推半就的市场。 等林慕阳重新穿上一身白色唐装下楼时，霍问西带着两朵金花去米高梅总部参观。 客厅里，老巴斯不见踪影。 桌子上摆着一份o-1签证和两份股权转让协议。 杰出人才签证？他应该算是杰出人才吧。 他对这份签证的认知，仅限于让他能在美利坚相对自由的居住和工作三年。 经过联盟老板们一致表决同意的两份股权转让协议，菲利普·安舒茨的27.6％和埃尔文·约翰逊6.4％。 再加上老巴斯转让给他的66％。 66％+27.6％+6.4％=100％。 林慕阳终于将湖人队的全部股权收了回来，让紫金军团变成他自己的球队。 他把协议收好，拿出手机开始还债。 他给联盟主席斯特恩打去电话，付出第一笔报酬：“总裁先生，mgm希望以8年80亿美元的价格，获得联盟的电视转播权和网络转播权。” 斯特恩笑了起来，用生硬的汉语向他拜年：“恭喜发财。” 对于现在的联盟来说，网络转播带来的效益可有可无。 不是联盟不知道网络转播市场的前景，而是他们不知道要怎么破开那道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之间的壁垒。 林慕阳知道怎么打破，正好他还拥有相应的资源。 他接着给马克·库班打去电话：“嘿，马克，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库班哈哈大笑：“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林慕阳笑着问：“我们有多少人？” 库班说了一个数字：“7。” 林慕阳笑问：“全球同步发售如何？” 库班笑道：“我们是小股东，负责出钱出人而已。” 林慕阳笑了：“2月14日，盖世改变世界。” 放下手机，他揉了揉脸，看向户外铺洒在草地上的暖阳，忽然想起老巴斯喜欢晒钱的爱好。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摞现金，招手把站岗的12朵金花叫到面前，按着过年的习俗给她们发红包。 蔡静怡见他只给每人发了一万美元，暗自摇头。 她走进金库，随手拎起墙角手提箱，拿出来摆在客厅的桌子上，对12朵金花说：“老板给你们的新年礼物，这里有240万美元，你们每人拿一份。” 等姑娘们分完钱，她才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这栋房子里的每个人。” “尤其是，你们要时刻保护老板的安全。” 林慕阳微微眯了眯眼，心里闪过几分不悦：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排她们的工作，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蔡静怡却没意识到，她替林慕阳收买人心的举动不但等于当众打了他的脸，还等于默认了让12朵金花从此待在他身边。 林慕阳一点也没有惯着自己的女人。 等人散了之后，他面无表情的将她拉回房间，按倒在床上。 过程中，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吕雉，在国内你怎么任性都可以。” “可是在国外，做事只有三种方法。”他缓缓地移动身体，呼吸起伏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对的，错的，和我的方法。” 起初大眼萌妹还倔强地扬起下巴和他对视，然而在他愈发强烈的攻势下，她的眼神开始躲闪，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她的身体渐渐放松，被征服了，所以选择服从。 不管是服从于他，还是服从于她自己的内心。 她意识到自己在异国他乡做了一件错到离谱的事。 这是一个虽然表面上和国内环境有些相似，但本质上却完全不同的人类社会。 两国之间不管是制度、文化，还是社会群体构成，从本质上就完全不一样。 她在一群初次见面的保镖面前，丧失了最基本的警惕性。 最简单的问题：谁敢保证初来乍到的12名女保镖身世清白，不是别人安插过来的眼线和棋子？ 她不能，林慕阳不能，谁也不能。 晚饭之前，赵艺菲先回来了。 赵艺菲见豪宅里多出十二位美女，好奇的挨个打量过去，却什么也没问。 她走进客厅，坐到正在接电话的林慕阳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襟，甜甜的冲他笑。 林慕阳扣住她的后脑，深深的吻了上去，旁若无人的压上去。 赵艺菲欲拒还迎：“猪头，你怎么了…” 林慕阳边吻边轻声说：“你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了，当别人不存在就行。” 他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浪荡的，无拘无束的花花公子。 毕竟演得再怎么惟妙惟肖，也不如实际操作更能取信于人。 要想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就不能有任何弱点。 要想没有弱点，就不能在乎任何外界的眼光，哪怕是挚友亲朋。 明面上，道德很重要，私底下，没人会在乎。 就比如老巴斯，有过100多个情人，还有私生女，可是没人会指责他。 不管是当面的，还是背后的，都没有。 钱够多，心够狠，就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这就是资本主义富豪圈子的规则，或者说，是整个人类社会富豪圈子的规则。 他把送上门来试探的杰西卡给串了，却还是没有能够把幕后玩家给钓出来，或许正是因为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那股西方谈之色变的味道。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变成那些幕后玩家的同类。 唯一的问题是，这时候家里还有其他人。 “慕阳哥哥，吃饭啦！” 舒蕾从厨房跑到客厅，见到正在深入交流的场景，脚下突然一顿，红着脸捂着嘴，又轻手轻脚的退回餐厅。 她觉得慕阳哥哥身边的异性好像越来越多，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好吧，其实也不复杂。 见惯了娱乐圈明里暗里的规则，已经没有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仅此而已。 第252章 除夕广告 2月8日，龙国除夕。 一则两分钟时长的手机视频通话的广告，在全国人民阖家团圆的时候，在央视反复播出。 熊猫手机里里外外的纯国产身份，一举吸引了亿万目光。 广告以赵艺菲在米高梅的片场结束拍摄工作为背景，和众多好莱坞明星、nba球星、足球运动员联系，通过视频通话连线的方式，呈现出一个精彩纷呈的多元化世界。 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在一个只有巴掌大的触摸屏手机上，通过电视机画面，清清楚楚的展现在全球观众面前。 这则看上去像是旅游宣传片的最后，打出五个字的广告词： 不如见一面。 而海外版本的广告词是：“fated encounter across miles.” “命中注定跨越千里相遇”。 国内的广告版本主打思念。 不管是亲人、朋友、恋人或者其他关系，皆涵盖其中。 国外版本的广告主打友情和爱情，针对的欧美年轻群体消费市场。 从龙国时间晚上7点半到12点，以每两分钟时长为一段故事的广告，甚至比春晚的众多节目更吸引人。 在语言类节目中还加入了植入广告，加上主持人口播等等各种形式，向全国人民宣告： 这款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手机，从里到外所有的硬件和软件，芯片和操作系统，是我们的民族品牌。 熊猫手机还没开售就火得一塌糊涂。 在四个小时里，全国有7000多万互联网用户涌进官方网站浏览产品信息。 差点没把服务器给整崩溃。 可是拥有外挂领头人的未来科技，又怎么会犯那种有客上门却留不住的低级错误呢？ 除了公司官网之外，京多平台也有出售。 发售时间：2月14日 全国三大通信商各营业点统一上架销售，每台售价3600元—4200元，支持分期付款。 详细的产品功能介绍，操作指南，分期付款的期数从6期到24期任选。 接下来是详细的申请分期付款的方式：打开手机中的uu聊天软件，手机号注册，银行卡绑定，店面销售人员登记用户信息，拿货走人。 国外的销售渠道相对狭窄，除了在洛杉矶、纽约、达拉斯、伦敦、利物浦、法兰克福、巴黎等城市有门店销售外，还可以通过电视和网络购买。 国外就没有什么分期付款的待遇了：要么现金，要么刷信用卡。 因为信息壁垒的存在，uu聊天软件在国外还没通过相关技术审查，所以不能预装到手机上。 从19点30分-21：00，90分钟的时间，在线付款预订的销售量就突破200万台！ 广告转化率达到惊人的35：1！ 取中间值3900元\/台计算，单是预售总收入就达到78亿元！ 林慕阳用电视、网络、实体店全方位的立体销售模式，实现熊猫手机对其他厂商产品的降维打击！ 在春晚上花的广告费才花了4亿元而已！ 对他来说确实能用“而已”来形容。 广告的制作和出镜明星的代言费用加起来差不多1亿美元。 而在国外，他利用西方情人节之前的这段时间作为宣传铺垫期，等到2月18日再放出杀招！ 四个女人从凌晨四点就爬起来，围坐在客厅里看春晚。 良心娱乐有三名港岛艺人要上台表演，同时也想看赵艺菲主演的广告剧，在央视霸屏是什么样的体验，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林慕阳六点半起床，吃完早餐游泳半小时，在晨光里看报纸。 毕竟16个小时的时差，能改变很多生活习惯。 本来按照赛季初的赛程，明天湖人队要去底特律打客场。 但是在8年80亿美元的电视转播权合约面前，没有任何一家球队的老板会觉得，调整两支球队之间的一场主客场比赛有什么大不了的。 日渐没落的底特律，承载不了遥远的东方，那十几亿球迷聚焦在湖人队身上的目光。 8点刚过。 手机上传来叮咚叮咚几声短信提示。 国内已经大年初一，洛杉矶的除夕夜却才过了三分之一。 不用看，也知道是来自各方的新年祝福短信。 所以他没看。 另一部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黄靖柔兴奋的汇报成绩：“大王大王，峰值7000万用户访问量，我们顶住了！” 林慕阳笑了笑：“别骄傲，下一步是云计算。” 黄靖柔哈哈笑道：“嗯呐，大王新年快乐！多子多福！” 林慕阳说：“那你可得提前想孩子的名字。” 黄靖柔回怼：“我要给你生满12生肖！” 林慕阳笑：“好啊，养得起的。” 这时候，摆在一旁的国内电话进来，林慕阳打开免提： “新年好！” 黄筝兴奋的说：“林总，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的官网预订数量525万，京多120万，还有很多经销商打电话来咨询，总部现在忙疯了。” 林慕阳笑问：“大家辛苦了，你帮我给大家伙发红包了没？” 黄筝笑着说：“春晚开始之前就发了，现在大家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 “645万台！预售款回款250亿元！林总，太不可思议了！” 林慕阳笑了：“还得感谢友商这些年培养了网购市场，不然还改变不了乡亲们的购物习惯的。” “是林总您英明才对！”黄筝笑着说：“我的老师看了您的营销方案，说您应该去耶鲁大学当讲师的！” 林慕阳被夸得有些无语。 不过就是海陆空立体打击，再趁着春节卖传统节日和民族品牌这两种情怀而已。 再加上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和其他心理作用，才能让熊猫手机一炮而红。 这其中，央妈在春晚这个特定时间段的垄断级的存在基础，才是最主要的推手。 如果没有这个基础，做不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单一企业包圆了春晚整晚的广告时长，也堪称前无古人。 至于还有没有来者？ 应该没有了。 第253章 不想被催婚 在除夕之前，全世界都在找新的经济增长模式。 看完春晚之后，龙国有很多人睡不着了。 原来广告还可以这么打！ 原来生意还可以这么做！ 有些决策者在想，原来要实现在短期内刺激消费的目的，只需要用一种商品加上分期付款的方式就可以了！ 想得简单，实际上操作起来很复杂。 在这背后，是从南到北的军方和民间半导体产业工人们加班加点，连着一个月三班倒的开足马力生产，才组装出1000万台。 科学院的专家们分赴沪岛、深城、咸阳各地坐镇，才确保芯片保质保量的足量供应。 在250亿元的预售款当中，扣除所有开支，只有30亿元左右的毛利。 第一次吃螃蟹，产生浪费在所难免。 不过，只用4个小时便实现32亿美元销售额的成绩单，足以让很多美利坚富豪向林慕阳靠拢。 联盟里的几支球队老板纷纷打来电话，想要对这个项目进行投资，林慕阳一句话挡了回去： “我只负责出技术，马克·库班才是负责北美事务的老板。” 老巴斯说得对，球队的老板们是看不上运营球队获得的那点利润的。 同样，大牌球员们也不会满足于薪水。 他们每年收入的大头，是各种各样的商业代言。 林慕阳就这件事问过老杰里，被老头斜了他一眼，问他打听这个做什么。 不过面对老板求知欲满满的双眼，老杰里还是透露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超级球星的场外收入是薪水收入的1—2倍左右，超级巨星在2-3倍左右。 想到老杰里，林慕阳打算送给这位老人一份礼物，感谢他为球队奉献了大半辈子。 他打电话到老头家里，没人接。 他留言说想成立一个杰里·韦斯特慈善基金会，向西弗吉尼亚州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还在找那一条线。 符合这个国家文化的、不至于处处受限的规则。 老巴斯给他指了方向，路径却还是得他自己去找。 找着找着，让他发现一个问题：虽然美利坚建国时间还不到三百年，可是各种历史遗留问题却层出不穷。 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复杂法律条文和行业规则，让人无法理解的同时也无法适从。 他盘算着自己现在手上拥有的美利坚资源：加州有湖人队、mgm，德州有和马克·库班共同持有的半导体公司，还有一座2070平方公里的农场。 可以围绕这些做什么？ 或许有很多，但大过年的还是不要想这么多。 让波塔给中餐馆打电话，邀请对方带家人和厨师一起来过节。 波塔说这是个好主意。 她在唐人街工作过，知道很多龙国春节的习俗，说晚上可以放烟花，不过要提前向警局和周围邻居打招呼。 林慕阳上楼顶看了看，距离最近的邻居家有几百米，还要打招呼？ 听波塔这个本地人的准没错。 结果去是去了，周边邻居似乎没人。 不是安保就是佣人，主人大概率也是买下房产用来投资的。 不多会儿一部巡逻的警车停在大门口，波塔上去和对方沟通，车上下来两名警察，观察了一下环境就走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 却是唐人街那家中餐馆的年轻老板，詹姆斯.崔带着全家老老少少穿戴整齐的来一起过年。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帮华人厨师和服务。 林慕阳本来还想去逛逛街的，可是身上的懒筋让他在这一天什么都不想做。 他在客厅里开了两桌麻将，抱着詹姆斯.崔的小儿子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打。 12朵金花虽然已经换掉身上制服，穿上时装，眼神里却带着警惕、好奇和茫然。 新老板和那些她们之前接触过的美利坚大亨，似乎很不一样。 几位女主人睡完回笼觉，起来看到家里来了二十几位同文同种的海外侨胞，兴趣一上来，又在客厅里开了两桌麻将… 中餐馆的厨师们忙活了三个小时，年夜饭总算是可以吃上了。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个多小时。 女人们带着老人孩子去市中心逛街购物，男人们叼着烟在客厅里打牌看电视。 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和距离感，也在熟悉的粤语面前逐渐变淡。 家里正热闹着，苏茉竟然来洛杉矶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原本给她放十天假，结果第五天她就回来了。 抛开路上的时间，她和家人团聚的时间，恐怕还不到两天吧？ 门口的安保认识她，知道她是老板的秘书，直接给她开了门。 所以她拉着行李箱走进大厅的时候，林慕阳有些惊讶： “你怎么？大年三十离家出走吗？” 苏茉一句话解释清楚：“不想被催婚，回来上班。” 林慕阳无奈笑笑，只好请厨师去给她再炒几个菜。 詹姆斯.崔在来之前应该有所交代，他带来的厨师和服务员，还有他自己的家人，这一整天还是挺有分寸的。 想想也是，普通人能被亿万富豪主动邀请到家里做客，本身就已经是低概率事件。 因而就被普通人视为一种荣耀。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皆是如此。 苏茉简单的梳洗过后，换上一身宽松的家居服，随便吃了点，找到林慕阳，问： “林总，您不请湖人队来做客吗？” 林慕阳挑了挑眉，确实是没想到。 苏茉联系湖人队总经理库普切克，让他组织球员和家属一起来老板家里开派对。 牌自然就打不成了。 最先赶来的是在洛杉矶无牵无挂的孙月，然后是和他一样的角色球员。 接着隆多妈妈的大嗓门也在豪宅里响起。 科比带着瓦妮莎和女儿，大小加索尔兄弟带着女朋友，大姚带着父母女友和经纪人一起到了。 到了最后，湖人队的工作人员几乎全体到齐！ 原本住着三四十人还显得空旷的豪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拥挤。 好在工作人员够多，该去采购的去采购，做准备的做准备。 摆上十来个烧烤架，堆上酒水，一场普通平常的美利坚派对，就这么开始了。 林慕阳摸着下巴看着热热闹闹的草坪，忽然想到李安安和陈浩然，还有刘贝贝。 还有刘建国夫妻，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第254章 简单和复杂 林慕阳在某个时候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没有融入美利坚的社会环境。 可是同时也发现，自己把一些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当初如果不是有陈浩然和刘建国，他在常山根本没办法去打破固有格局。 还是得尽快建立起社交网络才行。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来投资的，又不是要在这里定居，好像也没必要认识太多的人。 简单粗暴点，多参加几次上流宴会，这社交圈子不就打开了吗？ 可是他不想参加宴会，尔虞我诈的谁也不是好人，包括他自己在内。 林慕阳穿越后的第一个除夕夜，就在漫天的烟花和他的胡思乱想中度过。 第二天，他就被难缠的各路媒体给缠上了。 在湖人队的主场比赛之前，一家体育媒体记者在全球直播的镜头前，当面向湖人队的新老板抛出一个很刁钻的问题： 你认为在湖人队历史上，为球队做出贡献最大的五个人是谁？ 这是一道陷阱题。 在老巴斯接手湖人队之前以及之后的几十年里，湖人队的球星不知有多少，无论漏掉谁都会是一种容易引起争议的冒犯。 但凡林慕阳对湖人队过去的历史有一点点不了解，就会掉进无良记者为他量身设计的陷阱里。 他先反问记者：“你问的是湖人队历史上贡献最大的五个人，对吗？” 记者：“是的。” 林慕阳似乎毫无防备的笑着说：“老板杰里·巴斯先生，帕特·莱利教练，维尔特·张伯伦，埃尔金贝勒、卡里姆·贾巴尔和埃尔文·约翰逊以及沙克·奥尼尔并列其中。” 记者急忙接着发问：“你认为杰里·韦斯特、菲尔·杰克逊和科比·布莱恩特对湖人队的贡献不够大吗？” 林慕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过去，反问：“你刚才问的是湖人队历史上贡献最大的五个人不是吗？” 记者说：“是的。” 林慕阳笑了：“你刚刚提到的这三位大人物，他们还在为湖人队继续创造着新的历史。” 不是吹，要说玩文字游戏的水平，龙国初中生就能吊打一半美利坚人。 你问的是历史，可没说现在。 另一个记者的问题接踵而至：“我们注意到自从你接手湖人队之后，球队里有两名龙国球员，而且是联盟当中仅有的两名龙国球员，请问你是要把湖人队变成华人球队吗？” 这个问题的尖锐程度，就连旁边的其他记者也向提问者投去诧异的目光。 林慕阳瞟了眼那个记者手中话筒上的台标n三个字母勾起他很多不好的回忆。 他微笑说道：“nba联盟所有球队有权力选择高水平的职业球员来打球，只看能力，不看国籍和肤色。” 他皮笑肉不笑的再一次反问：“难道你们电视台招聘时先看肤色再看工作能力吗？” n记者正要否认，突然猛的一惊，意识到自己踩红线了！ 林慕阳转身就走，不再给对方任何狡辩的机会。 不用说，那个记者的职业生涯到头了。 n再怎么有影响力，也不敢越过那条涉及种族歧视的红线。 何况这场球赛几乎吸引到全世界媒体的重点关注。 欧洲的媒体是来看大小加索尔两兄弟的，亚洲以龙国央视为首的媒体是来看大姚和孙月的，美利坚本土的其他媒体是来看科比的。 这么重要的比赛，熊猫手机的广告自然不会缺席。 同时还有另一款名为盖世的智能手机广告，也在现场的大屏幕上播放。 出于照顾全世界球迷的需要，大年初一的这场比赛，湖人队的主力球员几乎打满全场。 除了老费舍尔在下半场把球队指挥权交给隆多之外，科比、大姚、小加索尔和伤愈复出的大加索尔均出战35分钟以上。 角色球员孙月在有限的12分钟里，也拿下10分2助攻2抢断的数据。 125：85，也创造了本赛季单场最悬殊的比分记录。 湖人队在赛季即将过半时，向联盟其他29支球队亮出了獠牙。 比赛结束后，韦斯特在球员通道等着林慕阳。 老杰里一上来就问：“你知道明天的媒体会怎么报道你说的话吗？” 林慕阳无所谓的打着响指玩：“不知道。” 老杰里早已看穿一切：“他们的标题会是湖人队新老板对杰里·韦斯特、菲尔·杰克逊和科比布莱恩特的表现感到不满。” 林慕阳笑问：“你呢？你怎么看？” “我从来不看。”老杰里难得露出笑容：“报纸为了销量，电视台为了收视率，各有各的招数，仅此而已。” 林慕阳看着比自己还高出半个肩膀的老头子，忽然想起在他去世后，媒体给他的评价是：一位淡泊名利的篮球传道者，是篮球卓越的化身，是所有认识他的人的朋友。 可是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的？ 林慕阳想到就问：“杰里，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老杰里摇摇头：“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工作，还不知道你是哪种风格。” 林慕阳问：“现在呢？两个月了喔，你对我有所了解了没？” 老杰里给出评价：“你是位好老板，却不是称职的商人，而且很会惹麻烦。” “麻烦？”林慕阳惊讶问：“我惹什么麻烦了？” “给所有球员单独配备营养师和体能师这种事，在联盟里只有我们在这么做。”老杰里慢慢的走着：“所以其他球队的管理层向联盟办公室投诉了。” “投诉啥？”林慕阳惊呆了：“我们牺牲营业利润，自己花钱雇人也不行？” “投诉我们给球员的潜在好处太多，涉及不公平竞争。”老杰里嗤笑道：“他们不讲道理，我只好骂回去了。” “我就说嘛，他们也可以为球员这么做的，可是他们却不做。” 林慕阳摇头表示无辜：“联盟里很多球员年纪轻轻就大小伤病不断，人家只是来湖人队工作的，又不是把命卖给球队，我想对人家好一些，我有什么错？” 第255章 问题来了 杰里.韦斯特低头观察着年轻老板的表情，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才笑着问： “你是不是以为每支球队都能实现盈利？” “那倒没有，我研究过其他球队的财务状况，球票收入、赞助收入、场外收入、转播收入，薪金支出、场地支出、奢侈税支出等等等等，每年都有一部分球队面临亏损。” 林慕阳旁敲侧击的打听：“所以我才一直奇怪，老巴斯为什么要出售全联盟最能赚钱的球队。” 老杰里不愿意谈论前老板的私事，继而问：“你似乎很有钱。那么，你到底有多少钱？” “上千亿美元我还是勉强有的。”林慕阳故作谦虚的说：“所以你在考虑的时候，不用担心以你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变成空壳子。” 老杰里说：“我是完美主义者，喜欢有始有终。” “老头，你要是不放心，我把10亿美元存进基金会由你自己找人管理，” 林慕阳打着响指说：“条件是你得跟球队签一份终生合约，不是现在签的这份无期限合同，而是到你闭眼睛蹬腿之前都得属于湖人的那种。” 已经68岁的白发老头微微一怔：我这么值钱的吗？ “10亿美元？”老头儿笑问：“我自己找人管理？真的吗？” “我说到做到。”林慕阳耸耸肩：“不管你是想让你老婆还是你儿子去管都没有问题，我绝不干涉资金去向。” 老杰里抬起手摸摸后脑勺，说道：“不用10亿美元那么多，1\/10就够了，多了我也管不过来。” “那可不行。”林慕阳强行加码：“2亿美元不能再少了，不然别人会说我是穷鬼，要么说我虐待您这位功勋元老，我可不想听到那些屁话。” 老杰里不知道，新老板大手大脚花钱的坏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此大眼萌妹表示：随便花，虽然大王花的多，但是我给他挣回来的私房钱更多啊。 前脚买回利物浦队和湖人队，用两个月时间就在场外差不多把这两笔投入给收回来了，这谁敢信呢？ 当龙国的球迷们从电视里看到“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的标语出现在安菲尔德球场的看台上，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精神认同感？ 利物浦队的正版球衣在内地各大城市卖疯了，直接将皇家马德里和曼联、阿森纳、拜仁慕尼黑等等豪门球队给甩在身后！ 别的不好说，这一句口号在11亿人心中的分量，就算是皇家马德里在球场上排出11位世界足球先生的阵容，也一样比不上！ 那个笑话是这样的：如果11亿人，每人给你一块钱，你马上就是亿万富翁。 同理可得：当两千万球迷掏钱买你的球衣，每件你即便只挣20，你马上就有了4亿！ 而这两千万球迷所带来的关注度，又能让你从各大赞助商那里把它变成40亿，甚至更多！ 篮球方面。 当湖人队阵容里同时拥有两名龙国球员的时候，休斯顿火箭队在内地市场迅速失宠！ 何况球队里还有大小加索尔两兄弟所代表的欧洲篮球势力！ 可以说自从林慕阳从老巴斯手中买下湖人队之后，联盟总裁大卫·斯特恩的嘴角就没有再合上过！ nba不但彻底打开了东方大国的市场，连带着原本欲拒还迎的欧洲各国市场，也同样打开了它们的大门！ 联盟办公室不停收到的电视台合作邀约传真就是明证！ 谁能想到湖人队只不过换了一个老板，这个老板一上来主导的四笔交易，就能实现无数谈判代表过去几十年来都没有做到的事呢？ 用最简单的五个字，就能概括这笔交易对nba联盟发展的重要程度： 历史性突破！ 所以当林慕阳打电话找到联盟总裁，说希望由nba联盟组建一个顾问团，去龙国协助组建职业联赛的时候，斯特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篮球是一项体育运动，可是它又不仅仅只是一项体育运动。 它还是一种社会文化，一种商业模式，更是一种外交手段！ 斯特恩想的是继续扩大联盟在亚洲的影响力，林慕阳想的是在发展龙国职业联赛的同时，逐步的对美利坚进行文化输出。 两个比狐狸还精明的人，虽然各有各的打算，却能在很多方面达成一致，不得不说，这就是篮球的胜利。 按照习俗，大年初一不出门，大年初二开始拜年。 林慕阳带着莺莺燕燕们前往德克萨斯州，去接收那片2070平方公里的土地。 专机在土地上空绕两圈，已经被系统坑怕了的林慕阳，再一次体会到一坑更比一坑深。 有湖泊、森林和油田，同时还有200多名雇员和头牛，5200匹马要养。 当然，养人养马养牛这些事情，对于现在财大气粗的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这片土地已经连续多年遭遇干旱！ 并且还有300多口荒废的油井！ 这片土地败落的原因，是老生常谈的可笑。 话说在原主人的第三任家长去世后，曾经立下遗嘱，将她所拥有的农场财产平均分给她的四个孩子，并禁止他们将其出售或分割。 然而，这个遗嘱引发了长达十多年的家族纠纷和法律诉讼。 在此期间，农场、牧场和油井虽然仍然在生产，但是心不在焉的家族成员们完全不放在心上，以至于耕地渐渐荒废，牛马数量日益减少。 而那些由旧时代技术钻探的油井，在采不出石油之后，也渐渐荒废。 这就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最终在去年十月，法院裁定将农场财产清算，并将其拍卖。 系统姐姐便以林慕阳的名义，花7亿美元买下来。 他可不认为是因为系统姐姐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才给他精心准备了这份任务奖励。 因为最简单的问题：系统姐姐是通过谁和各方人马进行一系列对接的？ 嗯哼？ 那些给系统姐姐跑腿的人，又藏在哪里？ 第256章 新希望 2070平方公里的农场，比1998平方公里的深圳面积还大！ 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半径约为26公里的圆！ 可，常驻人口却只有200名雇员。 这200名雇员里，劳动力只有56人！ 20名牛仔和36位农夫！ 真是56个宝贝疙瘩！ 这么点人怎么搞建设！？ 林慕阳心里微微一动，联想到改造穷街的任务，是不是可以？ 可是，他立马否定掉那个疯狂的想法。 把多精神病人和瘾君子组成的流浪汉群体，放到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来，简直就是祸害这里优美的自然环境！ 还不如把他们拉到沙漠里去进行改造！ 得克萨斯州有的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比如… 林慕阳是个天马行空的人，手指在地图上慢慢划过，停在一片面积837平方公里，名叫沃夫坎普的沙漠上。 在系统里调出这片沙漠的过去和未来，他忽然睁大眼睛： “嗯？750亿桶石油，45万亿立方米天然气的储量？？！！！” 他的手指从得克萨斯州北部的弗农镇，缓缓移动到西部的米德兰市，再缓缓移动到沃夫坎普沙漠，再移动到达拉斯。 飞行距离约为382公里，驾车距离则约为501公里…弗农到达拉斯高速公路305公里… 达拉斯到米德兰579公里… 从洛杉矶到达拉斯飞行2.5小时… 日产石油100万桶，日产天然气1.1亿立方米… 石油要开采205年，天然气要开采1100年！？ 林慕阳摸着下巴，在这个夸张的数据面前打住，缓缓收回思绪，重新回到解决瓦格纳农场的问题上来。 距离农场13公里的弗农镇常驻人口不到1万，想从这里招人种地和放牧是不可能的。 地广人稀的西部，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各种资源。 归根结底还是缺人。 美利坚的白人不用想。 除非去南非，把那里受苦受难的白人拉过来，给他们一个新的家园。 可是美利坚对待非法移民的手段了解一下！ 黑人更不用想。 在美利坚这片土地上，如果招募黑人种地放牧，一顶种族歧视的大帽子直接扣下来，万事皆休。 拉丁裔和亚裔也不行。 前者跳舞演戏可以，后者倒是可以当厨师和老师。 那么，还能招募哪些人来种地和放牧？ 他闭上眼睛想了想，再睁开眼睛时，不自觉的： “靠！姐姐！你特么把坑挖得这么深！是怕我摔不死吗？” 系统姐姐：臭弟弟，真聪明，就是那个族群。 林慕阳连着被系统姐姐坑过两次，现在终于学乖了。 在没有保护好自己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帮手。 专机在农场上空试了两次，才终于得以在地面人员引导下，徐徐在简陋的机场上降落。 在农场边缘处，有一排70年代修建的房子和一个大仓库，是过去农场主人居住的地方，后来变成了管理人员和物资中转站。 农场原来的主人们没有出现，迎接林慕阳的是位负责交接的律师。 苏茉从金发碧眼的美女律师手中接过一沓文件，坐到一旁详细的审阅起来。 林慕阳朝那位看起来才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女人笑了笑，问：“现在这片土地完全归我了，是吗？” “是的，林先生。”金发女郎说：“只要你接下来每年依法纳税，瓦格纳大区就会一直属于你或者你指定的继承人。” 林慕阳点点头，又问：“那我可以给它改个名字吗？” “可以的，只不过会有一点点麻烦。”金发女郎摊了摊手：“需要到弗农镇办理手续，缴纳100美元的更名费，然后向地图绘制部门申报通知。” “这样…”林慕阳想了想问：“我在美利坚还没有律师，你可不可以帮我组建一个律师团？” 金发女郎微微一怔，这位亿万富豪这么随性的吗？ 还是想撩我？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美女保镖们，姿色几乎全在自己之上。 她挑了挑眉，问：“林先生，请问你需要哪些方面的律师？” 林慕阳眯眼想了想，说：“我需要体育、影视、不动产权、人权、国际贸易、金融投资、知识产权等等方面的律师。” 他忽然想起陈浩然，接着补充说道：“最好是那种业内最出色的，让人一听到名字就先输了一半的，钱不是问题。” 金发女郎咋舌不已，原来这才是有钱人的做派，只问名气和能力，不问价钱和出身的。 她想了想，说：“我建议你去找我的导师肯尼斯·斯塔尔先生，他以前是联邦政府的副检察长，后来担任独立检察官调查白宫的一些案件，现在是佩珀代因大学法学院院长。” “白宫的案件？”林慕阳不动声色的打开系统资料库，好奇的问：“能说说是哪个案件吗？” “很多。”金发女郎一脸崇敬的说：“他花了六年时间，从一件土地交易案一直查到莱温斯基…” 林慕阳找到肯·斯塔尔的资料，只看了两眼便微微皱了皱眉。 那位险些把前总统拉下马的大检察官，出生地就在弗农镇。 弗农镇这个名字的由来，和大名鼎鼎的弗农庄园有关。 那是美利坚国父乔治·华盛顿的私人产业！ 这未免也太巧了，对吧，系统姐姐？ 上次你让我整顿常山的地下秩序，结果最后把整个官府给扫荡一空，直到太守文书调走了才算完成任务。 这次你又要玩什么？ 想到某种可能，他急忙刹车！ 别瞎想，人家的大统领当得好好的！ 他看向金发女郎，笑着问：“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南希。”金发女郎伸出手：“南希·保罗。” “你好南希。” 林慕阳笑着和她握握手：“现在邀请你加入mgm，作为我的专职法律顾问，协助我在德克萨斯州开展一些投资业务，起始年薪100万美元，奖金另算，如何？” 南希愣了一下：我一个硕士刚毕业的实习律师，年薪100万美元？ 第257章 和平镇 南希·保罗迟疑着问：“林先生，你认识我？” “两分钟前认识的。”林慕阳反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南希迅速掩盖住疑惑，迟疑的说：“100万美元年薪太多了些，我这…” “你是人才，人才就要体现出人才的价值。”林慕阳看向一旁的东欧辣妹，说：“娜塔莎她们的年薪是60万美元，也是这一行当中最高的。” 南希笑问：“那我具体要负责哪些工作呢？” 林慕阳本是临时起意，一来想试探她是不是替系统姐姐办事的狗腿子，二来也是想着要拉拢当地人替他跑腿办事。 哪里想过要给她安排什么具体工作。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安排工作而已，又不是安排婚事。 所以他张口就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把这片土地上的资源，充分的利用起来，不能再让它继续荒芜下去了。” 南希·保罗听了个寂寞，追问：“你想怎么做呢？” 林慕阳见她一点都不主动，沉吟着问：“我在自己的土地上，是不是做什么都行？” 南希不置可否：“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很多事情还是得到相关机构走一些过场。” 林慕阳懂了，只需要钱到位，什么都可以做。 他从苏茉手中找出农场的地籍图，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拍了拍苏茉的肩膀，为了让南希也参与进来，用英语说道：“茉茉，记一下。” “初步计划将6.1万公顷的可用耕地，分割成不同的农作物种植区。” “主要粮食产区种植小麦、玉米、大豆，油菜和瓜果，离水源较远的地方，这里，这里，修建四个温室大棚，种植反季节蔬菜和水果，离水源近的地方种植迷迭香、薄荷和薰衣草。” “牧场的天然草场划一部分出来，种上苜蓿和黑麦。” “四周围的防火林外围种上两万亩茶树来调节干旱气候，林间套种蓝莓、金银花或者其他能防火防灾的经济作物。” “沿着瓦尔河以及这八座湖泊修建能生活20万人规模的定居点，在最中心地带修建一座小镇，将这些定居点连接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金发美女，问：“南希，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南希听他极有条理的规划着，虽然不知道那些作物有什么用，但还是被他的敏捷思维给惊讶到。 此时见他征求自己的意见，只能从专业层面和个人层面给出建议：“首先不可以对环境造成大的破坏，而且各定居点要配备购物和医疗机构等公共服务的。” “应该的，体育设施也应该有。”林慕阳笑了笑：“中心小镇还要建设一座大型医院，还有公交系统，还要扩建机场，方便货物运输和人员往来。” 南希惊呆了，一上来就搞这么多东西，真是大手笔的投入啊！ 她抿唇问：“那些荒废的油井呢？” “我查过资料，这些油井过去的开采深度大多只到地下650米。”林慕阳笑了笑：“我们只要更换新设备，就能往下继续开采。” 南希笑了起来。 她觉得这个东方人好聪明，好有钱，这就简单多了。 东西方截然不同的政治制度，决定了投资活动涉及到的不同潜规则。 得克萨斯州多年来一直是共和党的票仓，可弗农县的选民却一直倾向于民主党。 面对复杂的人口结构和体制，林慕阳一度感觉有些头大。 因为无论做任何事情，你都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诉求！ 好在，瓦格纳农场虽然在程序上和弗农县有着一定的管辖关系，但并不是东方式的从属关系。 理论上只要不发动战争，不谋求更大的政治抱负，就没人能阻止他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开发。 宪法赋予民众的权力，在远离那些政治和经济中心的得克萨斯州北部地区，得到最大化的体现。 话说回来，他是来投资的，也没有必要和当地人发生冲突。 他的计划在考虑自身发展的同时，也将距离最近的城镇给圈进来一起发展。 美利坚各州的选民虽然各自支持的对象不同，但大体上有着同样的诉求：更好的生活和接受教育的机会，更多的就业机会，变得更富有。 林慕阳经历过龙国大规模扶贫攻坚的洗礼，很清楚产业扶贫会给一个地区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基建狂魔的基因在他的身体里蠢蠢欲动，修建供人居住的木头房子可比修建未来城简单多了。 南希开车去了一趟弗农县政府所在地的维罗夸市，得克萨斯州北部就多出一个名为和平镇的新区域。 瓦格纳牧场的名字就此被封存进历史。 马克·库班给林慕阳介绍了一家达拉斯当地的大型建筑公司，第二天就用他的专机将规划和设计人员送到和平镇。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林慕阳等人或开车或骑马，将牧场的各个区域勉强走了一遍。 蔡静怡在那天犯错之后，意识到国外环境的复杂，不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合理的举动。 林慕阳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她偶尔会听上一听，给出自己的建议。 其他时间用来和舒蕾等人在牧场里到处游玩。 在油气开采的问题上，林慕阳陷入两难的选择。 一方面，100亿桶石油储量和伴生天然气的开采和提炼，就能满足和平镇未来的能源需求，即使不靠农牧业也能养活被他选中的那个族群。 另一方面，如果自己办炼油厂，势必对当地的生态系统造成严重的破坏。 他通过当地的报纸将难题抛出去，让牧场的雇员们和整个弗农县的名居民，和他一起面对这个幸福的烦恼： 我们的供暖和电力等能源消耗，是要自给自足还是继续依赖外部？ 在做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美利坚在地方的管理上，在满足审核条件后，是可以由民间自己办报纸的。 出版自由啊！多棒的存在！ 第258章 晋升地主 林慕阳亲自动笔，将他的发展计划和能源问题的利弊一一列举出来，分成两期刊登在当地的报纸上。 并用美利坚的方式，让所有18岁以上的人对一些项目进行表决。 比如： 扩建之后的新机场运营之后，按照成本价收取运输费用。 当地居民乘坐来往州内的其他城市费用，在全部免费和将机票收入作为公共开支之间，进行二选一。 再比如纠结的能源利用问题，他将自采自炼会出现的经济利益和环境压力问题一一列出，让所有人参与选择。 在农业、牧业、食品加工等小型制造业之外，特色旅游项目也随之公布。 他没点明规划中的特色旅游项目有哪些内容，只说和民俗保护和米高梅影视制作相关。 2月13日，一场特殊的投票在和平镇举行。 南希不但请她爸爸来帮忙设计改造和平镇机场，还把她的爷爷和叔叔以及她的大学导师肯尼斯·斯塔尔请到投票现场，见证和平镇历史上的第一次民主投票。 由4000多名周边居民代表组成的选民，带着随报纸发放的选择卡片投进计票箱当中。 由十名职业律师对所涉及到的项目进行统计，在一些关键问题上，所有人的选择几乎是一致的： 宁愿多花钱，也不能在周边地区建炼油厂。 将机票收入作为公共服务资金，也就是说大家出行要自己花钱。 在其他项目的开发问题上，当地居民没有给和平镇制造障碍。 对于这次投票结果，林慕阳挺满意的。 不只是因为结果如他所愿，还因为南希的爷爷和叔叔，以及肯尼斯·斯塔尔的到来。 两位议员+前任联邦副检察长的豪华阵容，差不多可以为项目的顺利推进保驾护航了。 是的，南希的爷爷老保罗是得克萨斯州的第14区的国会议员，她的叔叔里德，是代表肯特基州利益的两名参议员之一！ 既是两位受人尊敬的医生，也同时是自由党的共和党成员。 老保罗刚刚决定参加2008年的总统竞选，在准备跟共和党的其他总统候选人进行唇枪舌战的前夕，他需要更高的民众支持率，以及更多的媒体曝光度。 所以他来了。 肯尼斯·斯塔尔作为弗农县本地人，他既是来见证和平镇历史的，也是来参加投票的。 里德·保罗之所以来，是因为他代表肯塔基州，来请林慕阳这位全美利坚热议的湖人队新老板，去他们那里看看。 别以为美利坚就没有招商引资的需要，各州之间对优质投资者的争夺，不亚于nba球队对超级球星的渴望。 林慕阳在美利坚的一系列投资行为，早已引起各方关注，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表现出对影视和体育项目之外的投资兴趣，所以才没有人上门推销。 他在大年初一那场比赛之前接受采访时的机智表现，让他成为这几天全美坊间热议的焦点。 那位被林慕阳当众打脸的记者已经n开除，原因是他踩到了nba联盟的底线，导n和nba联盟产生裂痕。 一切的一切，林慕阳都看在眼里，却从未回应。 因为到了明天，西方的同行们将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2月14日，西方情人节。 马克·库班在达拉斯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推出一款基于安智操作系统开发的智能手机品牌。 盖世。 4gb定价599美元\/台，16gb定价699美元\/台。 通过网络、电视购物频道、沃尔玛等连锁超市、亚马逊购物等等渠道全面发售。 经过为期一个星期的宣传铺垫，这款手机被年轻消费者所关注。 而一句“盖世在手，天下我有”的广告词，则迎合了美利坚人对于自己世界第一的身份认同感。 依然是熟悉的宣传套路，依然是熟悉的广告短剧呈现方式，只不过出镜的女主角从赵艺菲，换成更受目标受众欢迎的美利坚甜心杰西卡·阿尔芭。 针对欧洲和美利坚的市场规模，盖世第一代手机只生产1000万台。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们想要拥有，就得下手抢购。 谁不希望自己成为人群中最靓的仔？谁不希望在闺蜜圈子里独领风骚？ 在更成熟更完备的美利坚市场，800万台盖世手机在一个小时内抢购一空，回款48亿美元。 让一众投资者捶胸顿足，后悔没有加大规模生产。 只从中赚到3亿美元的林慕阳在电话会议里表示：我们只是占了市场先机，美丽坚和欧洲的3g通信技术还没能覆盖到大城市周边，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算不错。 先把这800万用户服务好了，半年后再推出第二代盖世手机，到时候即便市面上出现竞争对手，也没可能追上我们的脚步。 在这次会议中，各方不愿露面的投资人达成共识：不断推陈出新的产品和卓越的线下服务，才是持续保持市场垄断地位的核心竞争力。 林慕阳这时候，把沃夫坎普沙漠的事情给抛出来：咱们下次还可以玩慈善的，比如改善沃夫坎普沙漠的环境，每卖出一台手机就在那片沙漠上种一棵树。 他笑着说：“我先拿10亿美元出来打个样，有没有人愿意跟？” 老板们沉默了。 马克·库班在盖世手机中赚了大头，或许加上对林慕阳的好奇和别的什么原因，他拿出来5亿美元跟投。 对于曾经被各大石油勘探公司鉴定为无利可图的沃夫坎普沙漠，大佬们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再跟一把。 于是大伙凑了35亿美元，交给马克·库班去操作，总之要把沃夫坎普沙漠未来的各项收益权握在手中。 林慕阳占股35％。 因为所有的主意是他出的，盖世手机的技术也是他的，现在他又投资7亿美元购买瓦格纳牧场，一跃成为全美第10大地主。 排在拥有4682平方公里土地的加拿大的欧文家族之后，位列非美利坚国籍土地拥有者排行榜第二位。 第259章 别逗了。 可是林慕阳觉得，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幕后玩家们还是没有现身来找他。 难不成一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在美利坚的土地上真的可以自由投资任何项目？ 别逗了。 古今相同一壶酒，唯有饮酒人不同。 世界局势再怎么千变万化，基本规律是不会变的。 那条基本规律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幕后玩家们还没有现身，或许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投资还没有涉及到核心产业，另一种是他身边还有其他钉子。 他现在这么有钱了，反思是不可能反思的。 就在他准备做点什么继续撩拨对手神经的时候，前大法官斯塔尔给他送来一张永久居民绿卡。 再复杂的移民审查制度，在总计已经投入50亿美元的投资项目面前，确切的说在资本家面前，通通开了绿灯。 林慕阳才到美利坚投资3个月就能拿到绿卡，表明有些人已经开始对他感兴趣，生出一些只能意味不能言传的期待。 于是，蔡静怡这些女人们必须回国了。 国内的春节假期要结束了，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她们回去忙。 林慕阳派专机将她们送回去，同行的还有由联盟总裁助理亚当，以及十几位篮球联赛运营的专业人员。 一直到飞机在京城机场落地。 蔡静怡亲眼看着来接机的人员把十几个纸箱从一堆米高梅的生产线设备技术图纸里取走， 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那批aig的不记名债券，兜兜转转的还是由她护送运回来。 账面价值两万多亿美元的保单，实际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用林慕阳的话说，那是美利坚的国运。 40天来，由于新世纪金融公司申请破产保护，在金融市场上激起一阵轻微的涟漪，然而紧接着却又马上被不知名的大手给抹平了。 也许是美联储干的，也许是市场的自我调节机制起了作用，可次贷危机的阴影依然在继续酝酿之中。 国内的a股依然一片欣欣向荣，连着两年的牛市，让上证指数从2005年的998点一路上涨到当前的3328点。 大多数股票非理性的疯狂上涨，意味着绝大多数的股民都能赚钱。 官方为此出台了一系列的警告和措施，如加息、提高存款准备金等都没能挡住股市疯狂上涨的脚步，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家本已停牌的上市公司完成重组，更名为熊猫科技后悄悄起航。 这天开盘时，它的股价是14.65元\/股，经历三次涨停，收市时以19.6元\/股的价格报收。 5家买入这支股票的机构，极有默契的在5％的举牌点之前停手。 林慕阳不知道该怎么操作，这一切都交给蔡静怡去安排。 他只知道在那场让股市暴跌的“半夜鸡叫”闹剧发生之前，将熊猫科技的股价炒到100元\/股，在股灾发生的时候顶住压力，以证明科技股的含金量不会因为金融市场的动荡而降低。 把原本想要投入房地产上市公司的金融资本，用科技股吸走是一部分原因。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最高决策层看到，让国内的科技公司同行们看到科技产业的发展潜力。 老保罗的竞选团队突然申报的一笔来自德克萨斯州的3000万美元政治捐款，成为2月15日美利坚的头条新闻。 这笔竞选资金也让他从共和党党内的6位总统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同时超过民主党的希拉里和巴拉克，成为一时热门。 以马克·库班为首的富豪们明确的为老保罗的竞选站台，表示不管要花多少钱，也要让老保罗成为新一任的美利坚总统。 他们说：全美民众应该看到另外一种可以预见的未来。 在美利坚民众的印象中，老保罗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古怪的老头。 在他担任国会议员的二十年时间里，他依然在从事医生的工作，很多支持他的选民，不是被他发起的慈善机构出钱救治的，就是他亲自接生的。 他的主张是一贯明确的：联邦政府不应该管得太宽，要依据宪法治理国家，而不是为了霸权而盲目扩大军备。 他反对干预他国内政，鼓励自由市场经济。 他在经济议题上反对几乎所有政府对市场的干预。 他支持废止所得税、废止大多数的总统内阁部门、废止联邦储备银行。 他认为联邦储备银行不但不能有效制止通货膨胀，其本身就是造成通货膨胀的凶手。 以上种种表明，老保罗是位清醒又保守的老实人。 然而众所周知，老实人是没有机会赢下那场比赛的。 富豪们之所以给他捐款，在钱捐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获得了相应的回报：从支持老保罗的选民中获得了好名声。 至于公开站台，高端玩家谁信谁是傻瓜。 事实上，已经70岁的老保罗，也不是为那个位置而去参加竞选，目的还是为了给里德·保罗将来能更上一层楼铺路。 林慕阳旁观着热热闹闹的政坛，带着苏茉和12朵金花里的其中六个，在五天里走访了五个州的七个地区，将他在美利坚拥有的农场面积，从2070平方公里，扩大到2900平方公里。 土地本身就是无价之宝，土地之下埋藏着的资源，在不久的将来也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可是这样的反复投资，很快就让他感到厌倦。 甚至连在底特律举办的nba全明星周末，他也没有去看。 他在洛杉矶的豪宅里，前后邀请了两位印第安人领袖来做客。 他把所有地籍图摆出来，再摆出一副不在乎钱的慈善家的面孔。 他说：我有一大片土地，需要有人耕种，有人放牧。 “我会为印第安人提供住房、完备的医疗保障、接受教育的机会，前提是，他们自己愿意在未来的三十年里，成为我的雇员。” “我会支付给他们应得的报酬，缴纳各种各样的保险，让他们有一个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 “三十年之后，我将会把那些肥沃的土地，逐步有条件的分配给所有在那里居住和工作的印第安人。” 第260章 乔老板到访 林慕阳为印第安的两位民族领袖，每人准备了200万美元的活动经费，邀请他们去考察他刚买下的那些土地，希望他们去各地的印第安人保留区，招募那些依然还在底层挣扎的北美大陆的原住民。 在他感到空洞迷茫、索然无味的时候，老巴斯在二月下旬一个春雨飘洒的雨天又来了。 还给他带来一位客人。 史蒂夫·乔老板的出现，让林慕阳有些意外，可是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把苹果向智能手机转型的发展战略，给扼杀在起始阶段的摇篮里，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还多亏了这位在死后被果粉们吹捧成神的乔老板，林慕阳才能知道在刚开始的时候，苹果手机的问题有多离谱。 所以他们推出苹果第一代的时候，只生产了200万台，甚至没有在全美做宣传，一直到2010年，欧美市场上还有在售的苹果1新机。 后来用了两年多，也还没建立起线下的售后渠道。 林慕阳看着因为一直在抗癌而暴瘦的乔老板，心里想的却是那些年里，龙国那些被运营商和品牌方毫无底线诱导消费，卖肾换苹果的青年群体。 于是在所难免的，第一次见面的氛围很凝重。 在乔老板没有开口说明来意之前，林慕阳对老巴斯说：“我有一位八十六岁的长辈，去年淋巴癌晚期差点去见上帝了。” “可是这个月，他的体检报告显示，他身上的癌细胞在逐渐减少。” 气氛就此被打破，两位身患癌症的商界大佬被他的话题给带跑。 林慕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其中的原理。 他打开电脑，视频连线瞿致远，让专业人士给他们讲解瞿泰官这三个月来的治疗过程。 瞿致远说有两种药剂还在做动物活体实验，远远没到生产面世的阶段，目前只有瞿泰官一个试药的志愿者。 两位大佬各自沉思，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 林慕阳提议说：“我们成立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在美利坚和港岛同时研究，或许能加快药物研发的进程。” 老巴斯问：“对方愿意分享或者出售研究成果吗？” “东方有句老话，事在人为。”林慕阳笑了笑说：“我们派人去找瞿氏集团谈谈不就知道了吗？” 乔老板从03年被确诊胰腺癌，花费近3亿美元，尝试过各种治疗手段也没有效果。 他听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忽然说道：“我可以出5亿美元，只要药剂有效果！” 老巴斯摸着下巴，并没有表态。 林慕阳见状提醒道：“但是在去谈判之前，我们应该展现出我们的诚意，比如说为药品的研发招募足够多的志愿者来试药。” 业界有个着名的双十定律：一款新药从研发到上市，要经历十年，至少花费10亿美元。 单是进入临床阶段，至少也要经过4-7年时间。 老巴斯好歹是化学博士，自然知道一种新药从药理研究到动物活体实验，再到临床阶段，最后到批准生产上市的一系列过程和相关规定。 他沉思片刻，突然笑了：“我知道哪里有足够多的志愿者。” 乔老板问：“哪里？” 老巴斯微微一笑，指了指脚下：“就在洛杉矶，穷街。” “如果你想走得快，你就一个人走；如果你想走得更远更稳，那就和身边的人一起走。” “30美元和300美元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一样的；15万美元的车和2000美元的车，一样能够到达目的地。” 送走客人后，林慕阳望着春雨落在泳池的水面上，雾蒙蒙的将海湾隔绝在视线之外，在资料库里翻着有关乔老板的资料。 这位苹果之父貌似在家庭的关系和情感上也是一个纠结的人。 就比如在他大女儿丽萨的问题上，他时而对她很好，时而又因为她母亲曾经出轨的原因，而刻意疏远她，甚至否认自己对她的爱。 苏茉打着伞从外面回来，拿出一份文件让林慕阳签字。 林慕阳瞟了一眼桌面上老巴斯拿来的信封，随手接过文件的同时伸手揽过苏茉的细腰，问：“花了多少钱？” 穷街那片区域的中心地带，一整条街道625栋房屋的产权。 由于流浪汉的存在，穷街的房产价值近乎白菜价。 80多年来没有人在那里投资过，这些后来的建筑，全是土地的所有者们为了避免土地被政府收回，用最低的建筑成本修建而成。 苏茉顺势坐到他腿上，表情不太自然的轻声说：“1250万美元。” 虽然亲密了几次，可是她仍然有些不太习惯。 林慕阳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笔递给她，笑着说：“把你的名字也加上，很快你就会变成洛杉矶最富有的女人之一了。” 苏茉微微一愣，边签名边问：“怎么说呢？” “老巴斯他们要招募志愿者参与临床阶段的药物研究。”林慕阳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整天在穷街上游荡的瘾君子们很快就会变成志愿者了。” 一群没有固定住所，靠着救济金去换替代药物活着的瘾君子们，连服毒都不怕，在面对金钱的诱惑时，会怕吃药吗？ 苏茉心里微微一喜，试探着问：“十七个街区，要不要再多买些？” 林慕阳注视着她的眼睛，过了十几秒才说：“你想买就买吧，不过最好不要以我们的名义，也不要让人查到和我们有关系。”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五官轮廓缓缓比划着：“树大招风的道理，东西方其实都一样。” 苏茉笑了笑，想躲开他的手指却不敢：“知道，我会想办法。” 林慕阳见她不情愿有肢体接触，慢慢的松开她的腰，不再说话。 苏茉有些坐立不安，站起身说：“我先去洗澡，您晚上想吃什么？” 林慕阳叹了口气，随手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信封：“那里面有几张照片，你拿回房间再看，你会感兴趣的。” “喔，好。” 苏茉低头拿起信封，匆匆走回房间。 空旷的豪宅里响起一阵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第261章 你先委屈一下 林慕阳转头看向窗外的雨雾，忽然想起还有一处在伦敦的产业还没有接收。 他起身，看了看12朵金花各自所在的位置，按点名点将的方式，顺时针数到第七个拉丁辣妹，问： “伊莉丝，你会开赛车吗？” 伊莉丝一头雾水：“老板，我会的。” 林慕阳环顾一圈，笑问：“你们还有谁会开赛车？” 答案是都会，这可怎么选？ 林慕阳挠了挠头，还是选了伊莉丝：“你陪我去趟伦敦。” 伊莉丝转身去准备，林慕阳给波塔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出差。 波塔在电话里唠唠叨叨的，说脑子有毛病才这个时候去伦敦。 又冷又潮湿的，哪里有洛杉矶待得舒服。 林慕阳乐呵呵的听着，问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波塔说她以前和丈夫去英格兰游学，英伦三岛几乎走遍了。 “你如果不急着找孙女，我想带上你一起去。” 林慕阳笑着诱拐波塔去散心：“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足球比赛啊？还有一个占地超级大的庄园喔。” 老太太果断的拒绝：“伦敦的天气对我这样的大胖子很不友好，我才不愿意去遭罪。” 林慕阳笑着逗老太太：“你不要喝那么多可乐，也不要吃那么多甜食，每天在家游泳八个小时，很快就会瘦下来的。” “我又不去参加奥运会。”波塔嘀嘀咕咕的：“这破手机，一进电梯就没信号。” 林慕阳乐了：“这个问题是通信公司的信号覆盖造成的，和手机可没关系。” 话还没说完，信号就中断了。 林慕阳放下手机，转头却看见苏茉抿着唇站在身后。 苏茉手里拿着照片，鼓起勇气说：“我…我只是和他见了一面，什么都没做。” 林慕阳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我其实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和一个背叛过你的人去酒店的？” 苏茉不敢和他对视，低头说道：“他现在在高通工作，骗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呵呵，作为我的行政秘书，却和最大竞争对手的员工出入酒店，我看你不但分不清里外，也疼得还不够厉害。” “大道理你都懂，我不想浪费时间去辨别真假。”林慕阳冷笑着和她擦肩而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哪天你想另谋高就了，提前和蔡秘书说一声。” 苏茉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襟，却徒然的落了空。 一句“提前和蔡秘书说一声”，已经把他要切割关系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楚了。 手上那几张照片的出现，也意味着老板对她也还心怀戒备。 她突然觉得自己蠢得无药可救。 职场上的忌讳，并不会因为人在国外而不存在。 蔡静怡来到国外之后和林慕阳还刻意保持着距离，自己却一点警惕性没有。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挽回时，一只大手从身后拽住她的手腕。 “别愣着了，还要赶飞机。” 林慕阳拖着她往电梯走，回头对其他11朵金花吩咐道：“娜塔莎，你们把家给守好了啊，别被不三不四的人给偷了。” 苏茉一听这话，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小跑两步挽住他的手臂，小声的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家没被偷。” 林慕阳面无表情：“万一要是被人偷家了，我宁愿把房子拆掉也不愿意再住进去。” 苏茉低头吐了下舌头：这就是霸道总裁吗？可我拿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 在长时间的飞行和不同的时区里往返，或许容易让人产生混乱。 林慕阳也记不清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自己这是第几次来往于大西洋的两端了。 宽广的海面和蓝天白云，让他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剧，总想着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躺在云朵上睡觉就太好啦。 苏茉告诉他，这才是他们第三次前往英格兰。 被他敲打过一次之后，她从心理上反而和他更贴近了些。 就像某些时刻，他对她越粗暴，她就越兴奋。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贱骨头的表现。 “现在又多了好几个产业，好像越来越越乱了。” 林慕阳手指上转着笔，微微皱起眉：“科技公司暂时还不用拆分业务，房产和物业也不用，西洋银行是独立的，物流暂时不用管，娱乐公司和米高梅？体育？农场？能源？慈善基金会？”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好像自己给陈浩然和蔡静怡身上加的担子越来越多了。 陈浩然倒还好说，把他的职位从法务部升到集团副总裁，管理其他人就能名正言顺。 蔡静怡现在管理着西洋银行、他的所有个人资产、辽东队和新组建的篮球联赛，监管集团内部的资金流向。 可她的特殊身份，注定了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娱乐公司刚走上正轨，霍问西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既没有能力更没有精力将良心娱乐和米高梅全部握在手中。 苏茉现在暂时分管着湖人队和利物浦队，新购入的农场，洛杉矶穷街的物业，利物浦市的诸多投资，再给她加担子？ 且不管能力跟不跟得上，同样也会面临精力不足的问题。 想了半天，他给陈浩然打电话。 陈浩然正在开车，车上不仅有林菲，还有林菲的父母，见到来电直接按了免提。 林慕阳开门见山，毫不客气的，连拜年都省了：“浩然哥，你把法务部的事情交给林菲姐，你往上升一升。” 陈浩然愣了一下：“我还往哪儿升？” “你不升别人就没办法升。”林慕阳说：“静怡跟你说了那35万产业工人的事了吧？我这北方集团董事长马上得变成北方集团董事局主席了，所以你先委屈一下，担任董事局副主席，你的年薪和问西一样，行不行？” 林菲惊讶的捂住嘴巴，看向陈浩然时，却发现自己的对象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 “可以。”陈浩然摸了摸鼻子，放回方向盘上，问道：“你还打算在外面浪多久？” “别提了，我正在大西洋上空，还有六个小时才到伦敦。” 第262章 人人有份 林慕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告诉陈浩然。 没有了保护伞，老骗子蹦跶不了几天了。 他说：“卓越集团估计很快要倒了，你留意一下，该抄底的时候就抄底，零零碎碎的也是好几十亿呐。” “啧啧，林总这是又发大财了。”陈浩然笑道：“等我忙完这几天，接待完那几拨客人，我再去对付他们。” “嗯，反正不要放跑那个祸害。” 林慕阳说完挂断，又给林菲打过去。 林菲给陈浩然看了眼来电，在好奇和不安中按下免提：“喂，林总您找我？” 林慕阳依然开门见山：“林菲姐，我准备给浩然哥升官，你先接手法务部，年薪…额，浩然哥给你开的年薪是多少来着？” 林菲弱弱的说：“五…五万…” “这男人不能嫁啊，对自己的女人这么狠，林菲姐，我现在把你的年薪给你翻二十倍，”林慕阳叹了口气：“你从今往后就只管当我姐姐，别当我嫂子了。” 陈浩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提醒口无遮拦的老板：我们这边还有其他人在。 林慕阳面不改色继续说：“林菲姐，等法务部的人员稳定下来，你到美利坚去带薪留学，以后连外面的法务部也一并交给你管了，有没有问题？” 陈浩然抢答道：“没问题，我同意了。” “陈某某，你别高兴得太早。”林慕阳又叹气：“等你接待完那五拨客人，你还得去实地考察，记住喔，未来城的最低标准至少需要五千亩土地，少于这个面积咱们拖不住当地的房价。” 陈浩然笑了笑：“嗯。知道了。” 等到林慕阳挂了电话，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林妈问：“菲菲，刚才是你们老板打来的电话吗？” 林菲点头：“嗯，他这几个月在国外出差，公司的事大部分是浩然在管。” 林妈又问：“刚才他说把你的年薪加到100万，是真的吗？” 林菲笑了笑：“是真的，我们老板不会拿工作上的事情开玩笑。” 林妈又问：“浩然的年薪呢？” 林菲竖起一根手指头：“他的年薪要比我多一个零。” 林爸林妈惊呆了：“一千万！？” 林菲点点头，拿起手机想给闺蜜报信，对方却在通话中。 另一边，李安安确实正在通话中： “你那边应该是大半夜吧？想我了？” “飞来飞去飞得我想吐了。”林慕阳揉着眉心说：“说正经的，你把工作辞了，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办签证，然后先去港岛等我，有件大事要交给你负责。” “哟，我们家大王终于想起臣妾了吗？”李安安笑问：“要我做什么？” 林慕阳谨慎的说：“你带上伯母去和我太爷爷住一段时间，等我回家再跟你们说。” 李安安微微皱了皱眉，“可是我们都走了，喜乐怎么办？” “宁喜乐？”林慕阳想了想：“要是她的情况允许转院，就把她转到港岛，将来让她在那边读书生活，也好远离伤心地。” 李安安不再犹豫：“好，我听你的。” 林慕阳接着给沙青也打去电话，听到人事部门已经稳定下来，便让她去办签证准备出国留学。 苏茉不知何时给他揉着肩膀，一言不发的听着他和国内的同事们通话。 安保公司，物流公司，酒店管理等等，元老们一个都没落下，全是跟继续深造的事情有关。 某一刻，她忽然发现，他对这些公司元老们的态度，更像是一个关心孩子前途的大家长，而非企业老板对手底下员工的期望。 “要不？”她试着问：“我也把课本捡起来？” 林慕阳抬头看过来：“轮流去，过两年到你。” 有一说一，北方集团如今所有负责人的薪资待遇溢价了很多倍，和他们的个人能力是不成正比的。 说不好听的，林慕阳任人唯亲，养了一帮高薪低能的朋友。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假如林慕阳破产了，其他员工势必会弃他而去，可这些小伙伴们却有很大的概率，陪着他从头再来。 这就是很多人在职场上看不懂的地方：有些部门的负责人业务能力明明并不突出，可是却比别人更能得到老板的信任。 原因并不在于溜须拍马，而在于人家至少从表面上体现出了对企业的忠诚。 经常在角色扮演游戏里氪金的人都知道，即使玩家水平再菜，但穿着一身金装出城的时候，很多玩家依然打不过他们。 林慕阳宁愿用钱把大家庭成员们的血条给堆得更厚些，也不愿意去聘请更有能力的职业经理人来取代他们，就是这个原因： 从当时在728上给兄弟们分钱的时候，谢豪那句“林总，我们商量过暂时不拿这些奖金，先给李三多送过去，他那边比我们更需要”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有跟着他一起创业的这些人，才会把他的事业当成他们自己的事业来认真对待。 他的这种管理模式，将来或许会出很大的问题，但那是将来的事，现在管理层的团结，比个人能力更重要。 他在飞机落地前，完成了对各公司高层的人事调整。 陈浩然升任北方集团董事局副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全面负责集团内部的日常运营和管理工作。 林菲升任集团法务部总监，全面负责集团的法律事务。 黄靖柔升任未来科技总裁兼首席技术官，全面负责科技公司的管理工作。 霍问西升任良心娱乐总裁，只要不动王大利夫妇和刘贝贝三位元老，她的地盘就由她自己做主。 陈淑芬升任北方集团首席财务官，主管集团的财务工作。 李太男升任未来科技副总裁及首席信息官，同时继续负责领导芯片技术的研发。 黄筝升任未来科技副总裁及首席营销官，同时还要负责互联网社交平台的开发和运营。 南来燕升任西洋银行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负责西洋银行的日常运营和管理工作。 等李安安从医院辞职，再另外成立医疗产业部门。 其他人，沙青、王铁、谢豪和李三多等人的职位不变。 由以上人员组成北方集团董事会成员。 第263章 就叫12 苏茉升任董事局主席秘书、董事会秘书，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先分管林慕阳个人的体育产业和海外实业的投资项目。 蔡静怡作为最特殊的一个，在继续担任林慕阳私人秘书的同时，兼任集团金融服务办公室主任、首席风险官、投资总监。 各分公司人事和财务等职能部门负责人，由总负责人推荐候选人，由蔡静怡全面审查和评估后才能进行调整。 林慕阳在群里发布的这条信息，让家人们一看就明白，在所有的“老板娘”里，蔡静怡才是最受宠的那个。 林慕阳也没办法，只要他还是龙国国籍，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蔡静怡已经变成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公事之外，还有郭晴晴、瞿远航、瞿明心、赵艺菲、舒蕾等等这些人，和他共同组成的大家庭。 俗话说得好，不能在背后说人。 一说到郭晴晴，她的电话就进来了。 国宝姐姐可没跟傻弟弟客气：“我们选好跳水馆的地址了，大概需要花一亿。” 傻弟弟却说：“姐，计划变了，建成综合体育场，足球、篮球、水上运动中心等等要涵盖其中。” “这样一来要多花几倍的钱啊，会亏死的。”郭晴晴嘟囔一句：“你真不靠谱，有钱就任性！” “姐，不是我任性。”林慕阳叹了口气：“有些事不能直接说，就当是为国家分忧吧。” “行吧，这几天我再找找看看。”说到国家层面，郭晴晴也无话可说：“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个范围啊，不能离市中心太远，面积又要足够大是吧？” “对的，总造价在20亿左右，具体的你问远航哥，他从小就接触这个，他比较懂。”林慕阳说：“我正在拿斯坦利公园球场来练手，但国外和国内的体育场会有些差别的。” 郭晴晴直接愣住：“20亿！？你要在我家乡建鸟巢吗！” 林慕阳笑着说：“预算是20亿，但咱们实际的开支只有一半的，像体育馆主要用到的钢材、水泥和塑料这些东西，咱们的大产业链上就有，你懂的吧？” 郭晴晴无语，竟然还能这么算？ 这边林慕阳挂上电话，先给蔡静怡发了条短信： 忘了跟你说，据可靠消息，国家要大规模推进基建工程建设，你懂的。 然后再给瞿振桓发短信询问： 瞿二叔，进行到哪一步了？ 很快，先收到蔡静怡的回复： 你前几天买农场的那6亿美元就是炒镍矿挣的，一部分。 林慕阳挠了挠头，先调出系统资料，照抄答案给她发过去：5月上旬，做多到美元出手，再做空到美元，8月下旬，做多美元到年底出手。 吕雉娘娘收到短信时愣了愣：我家大王这就学会战场微操了吗？是想学光头校长？ 她重新组织语言，把林慕阳的意思给投资基金负责人发过去，为保险起见，她这次学乖了，杠杆定死在30倍。 低了挣不到几个钱，定得过高会引发市场动荡。 期货市场的非实物交易，多空交易量是可以超过实际库存和产量的。 也就是说，期货市场交易的是合约而非实务，这就使得交易规模能脱离实际的物理限制。 但是不能长期持续，不然就等着倒霉。 林慕阳忽然问：“茉茉，咱们家农场过去每年的小麦产量大概是多少？” 苏茉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从手机里调出数据：“全部加起来，小麦大约30万吨\/年。” 林慕阳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咱们再办个啤酒厂吧，我有配料和整套工艺…” 苏茉：…… 她在心里吐槽：大王，你这干一行爱一行的性格，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在能实现大规模机械化种植模式的美利坚，林慕阳想的不仅仅是耕地上种什么，牧场里养什么，在防风林套种防火经济作物，茶园等等。 还有纵横交错的道路，能在干旱季节依然满足生产生活需要的灌溉系统，人畜饮水的问题，旅游设施等等这些最基础的方面。 想要在养活20万人的同时还能挣大钱，还得围绕种植的作物开办相应的各种加工厂，在解决就业问题的同时，还能满足小社会的基本生活需求。 他把和平镇当成一个立体产业来设计，还要把周围地区的其他相关和配套产业给带动起来。 不是因为社会责任感，而是只有这样做，那些当地人才会紧紧围绕在他周围，才会把即将迁移过去的20万印第安人保护起来。 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这个道理是不会错的。 人还没到地方，他已经连啤酒厂的销路都给想好了：一部分留在产地自销，一部分作为集团内部特供，一部分拿到利物浦市销售。 他怕辣妹保镖闲着发冷，故意拿话逗她：“伊莉丝，你觉得安菲尔德啤酒这个名字怎么样？” 伊莉丝茫然的睁着大眼睛，看向被她们视为女主人之一的苏茉：“什么？” 苏茉向她解释林慕阳对和平镇产业的规划，说：“你从你自己的角度来想，给他一个建议。” 伊莉丝拧着眉想了想：“安菲尔德不好记，字母太多不够有特点，我觉得应该叫12人。” 林慕阳忽然猛地眨了眨眼，辣妹保镖这脑回路绝了啊！ “这名字好！球迷就是足球场上的第十二人，还有12生肖、12时辰、12星座、12使徒，12粒子…” 林慕阳击节赞叹：“就这么定了！咱们自己酿的啤酒，就叫12！” 他说着从苏茉的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伊莉丝手中：“这是你出主意的奖励，别嫌少啊。” “哈？” 伊莉丝歪着脑袋，定定的看着手里的富兰克林：从老板手里挣钱这么简单的吗？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林慕阳：“老板，还有什么问题要我出主意吗？” “呃…” 林慕阳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有茶叶、水果罐头、牛肉干、香水，很多很多，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第264章 古堡庄园 “茶叶叫tp，水果罐头叫fcp，牛肉干pjp，香水么…” 伊莉丝傻傻的还在皱眉想品牌名，忽然间迟疑了一下，说：“香水的名字要问艾米莉，她喜欢研究香水。” 林慕阳忽然发现重点，贴身保镖还研究香水？ 他隐隐的对12朵金花的其他能力产生兴趣，有些好奇的问：“伊莉丝，你又喜欢研究什么呢？” 伊莉丝不疑有他，坦然的说：“我喜欢密码学。” 林慕阳心说怪不得，你给产品起的名字都像是密码。 他接着又问：“你们每个人研究的东西都不一样吗？” 伊莉丝摇头说：“我和艾米莉不一样，其他人研究什么我还不知道。” 林慕阳本以为12金花是一起的，原来每个人的来历却是不一样。 他问：“你们的个人资料上所谓的爱好，是指你们具备的其他能力和特长是吗？” 伊莉丝点点头，便没再说话。 不知道是涉及到秘密，还是在琢磨更好的产品名字。 林慕阳正想着研究香水算是什么特长，苏茉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看向窗外，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林总，您看地面上。” 晨光中，林慕阳往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忽然也被眼前的风景给吸引住。 “这就是系统姐姐给我准备的庄园吗？” 赛马场、汽车赛道，飞机场、高尔夫球场，板球场，还有广袤的农场和森林、大大小小的湖泊。 庄园城堡的主建筑群从整体看起来，像是一个三面围成的八角形。 林慕阳不知道什么是英式古典主义风格建筑，他只知道自己隐隐有些牙疼。 他不想再去探寻这座庄园的历史，更不想去好奇为什么保护得如此完好，还在正常经营中的庄园为什么会以20亿英镑的天价出售。 这种等级的交易，是一个重生系统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吗！？ 系统姐姐先在美洲得克萨斯州北部地区给他准备了一个深坑，又在距离伦敦不到100公里的奇切斯特市郊外5公里，给他准备了一个49平方公里面积的神坑！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说毁灭吧，不爱姐姐了。 他只想静一静。 他的脑仁太小，解不开姐姐设下的谜题，破不了姐姐从亚洲到美洲再到欧洲，为他准备的一个个陷阱。 他只想回到洛杉矶的家里，躺在泳池边上看… 好吧，从今天起，这里也是他的家了。 狡兔三窟没错，只不过他的三个兔子窝互相之间的距离有点远： 港岛的深水湾，洛杉矶海湾，伦敦郊外。 他要在这三个地方之间转一圈，最短的距离是从港岛先横穿太平洋到洛杉矶，再从洛杉矶横穿大西洋抵达伦敦。 从理论上来说，即便不间断的飞行，也大约需要26小时。 g550在古德庄园的机场跑道上降落。 从建筑外观和旁边机库门口停着的教练机来看，这应该是一所小型的飞行学校。 系统姐姐还真是会挑产业。 林慕阳看着飞机窗外一排在寒风中搓手的欢迎人群，深吸一口气，从座椅上站起来。 苏茉给他穿上防弹衣，衬衫，西服，大衣。 伊莉丝随空姐去打开机舱，站在一侧观察地面情况。 在一群全是白人的工作人员面前，这位拉丁裔辣妹忽然有些紧张。 她把手贴在腰间准备随时摸枪，看向慢慢走过来的人：“老板？” 林慕阳拍了拍胸口，示意自己穿着防弹衣了。 伊莉丝和空姐先走下舷梯，一左一右站在两旁。 龙国空姐面带职业笑容，眼神在人群里飞快的扫了一圈，手上打出一个隐蔽的手势。 林慕阳看得真切，这才缓缓走下舷梯。 湾流g550是黄镇北给他准备的，机组人员自然也是军方的人。 他在踏上地面的那一瞬间，忽然明白，系统姐姐给他准备两个自带机场的新窝，是为了保证他的出行自由和安全。 在远离城市的郊外，等海关人员千里迢迢跑过来检查，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他笑了，笑得很灿烂。 在管家的带领下，列队迎接他的庄园雇员们，仿佛也被他的笑容给感染。 新老板是东方人没错，可却也是利物浦队的新老板啊。 利物浦那帮码头工人都没排斥，咱们这些公爵家的雇员，又怎么可以落后于人呢？ 要在新老板面前，表现得比利物浦那帮乡巴佬更有素质才行！ 在地球时，有段时间《唐顿庄园》热播，林慕阳天天在小视频平台上刷到片段。 可那些贵族有钱人的生活，他身为屌丝既想象不到，也无法体会。 所以他从来没看过。 可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却钻进他的脑海。 比如英格兰的管家，以他们的严谨、周到、贴心、全能和忠诚，以及细致入微的专业水准闻名于世。 现在，他也有了这样一位管家。 一位只要再胖上一圈，叼上烟斗走到任何一座英格兰城市，就会被路人拉进博物馆钉起来的男人。 甚至连名字也差不多一样。 大卫·吉尔，一位为古德拜公爵家族服务了二十年的中年管家。 他本以为他能服务古德拜公爵一辈子，结果有天晚上，公爵跟他说：“我已经把庄园卖掉了，你准备怎么办？是留下来服务新主人，还是准备另找工作？” 大卫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忠诚在古德公爵阁下的心里，一文不值。 他没有回答。 古德公爵在英伦三岛有11座庄园，还有其他10位管家。 一个萝卜一个坑，仅此而已。 古德公爵走了，留下300只羊，600只鸡，200头黑猪，120匹马，60头奶牛以及一个亩的有机农场和亩耕地。 大卫·吉尔留了下来，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得到新主人的赏识，继续留在这座他照看了20年的庄园里。 在他的劝说下，550名雇员也留了下来。 在新主人没有出现的这个冬天，他们每天都在期待着，也在害怕着。 第265章 什么?125年租约!? 大卫·吉尔开车带着林慕阳巡视庄园，车速很慢，可以边浏览景色边讲解。 古德庄园自1600年初建至今，已有400多年历史。 可是这样一来，效率就会变慢。 半圈下来，林慕阳有些不耐烦，让吉尔回城堡，二人走楼梯来到位于三楼的主人书房。 书房很暗，博古架上摆满自庄园的历任主人们从世界各地抢回来的战利品。 林慕阳瞄了几眼，见没有传说中的兽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拍卖古董嘛，又不急于一时。 林慕阳虽然看不懂复杂的金融财报，但是他看得懂简单的经营报表。 对比过去十年来，每年庄园的总支出和总营收，就能发现几乎在过去的每一年年末，庄园的收入总是增加一点点，而支出却几乎没什么变化。 他重点看完过去两个月，当庄园处于无主状态下的各项报表，并将它们和往年同期相比，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不由得疑窦丛生。 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吉尔把庄园管理得很好，好到能无视每年的不同天气，在保持庄园稳定产出的同时，还能细致入微的控制着各项开支。 要么，吉尔能把账目做得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同时他也发现这十年来，雇员们竟然没有涨过薪水。 要知道在工会发挥着重要作用的大不列颠，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说他们签约时的起薪就别的同行高一些，可是连续十年不涨薪水，就算他们自己觉得没问题，强大的工会能答应？ 他放下报表，看向恭敬站在书桌一侧的吉尔，说：“大卫，我想把所有雇员的薪水调整一下。” 吉尔心里咯噔一下，用平和的语气问：“先生，请您吩咐。” 林慕阳一直注视着他，见忧虑在那双蓝眼睛浓郁得化不开，才缓缓说：“我不太清楚你们这一行的收入水平，所以我想按照我自己的规矩来。” “先生，这样做可能会引起工会介入。”吉尔微微皱了皱眉：“所有雇员现在还处于合同期内，您不能随意下调薪水的。” 林慕阳见他会错意，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报表，说：“过去十年，庄园每年的收入在以10％左右递增，可你们的收入却一直还保持在十年前的水平，你认为这合理吗？” 吉尔没说话。 为了降低薪水方面的开支，他过去代表古德拜公爵和庄园的雇员们谈合同时，大部分只能签三年的短期合同。 在大不列颠的规则下，雇主和雇员到第三份合同时就得签无固定期限合同，也就是到一直到员工退休为止的长期合同。 所以在吉尔不近人情的坚持下，古德庄园每年有很多人离开，也有很多新手来应聘，这才勉强把人员薪资总额给控制住。 林慕阳又问了一遍：“大卫，你觉得十年不涨薪水，对员工们合理吗？” 吉尔微微低头，说：“不合理。” 林慕阳挑了挑眉：“麻烦你跟我说说现在伦敦的服务行业，比如酒店各级人员薪资待遇是怎么样的。” 吉尔如实说道：“经理年薪3-5万英镑，领班1.8-2.5万英镑，基层岗位1-1.5万英镑。” 林慕阳有些意外：“税前还是税后？” “税前。”吉尔说：“年薪超过1万英镑要缴纳基本税率20％，超过4万英镑缴纳高税率40％，超过15万英镑要缴纳45％的最高税率。” 林慕阳又拿起往年工资报表看了几眼，忽然笑了。 ，， 每个岗位的薪资待遇卡得简直不要太死！ 这庄园要是没吉尔，估计早就散了。 “大卫，你这脑子啊…”他感慨的摇头笑笑，又问：“你们管家行业的薪水呢？” 吉尔恭敬的说：“初级1.5-2万英镑，中级2.5-3.5万英镑，高级是4-6万英镑。” 他补充道：“这是税前待遇。” 林慕阳看向报表上吉尔的年薪，英镑，挑了挑眉：管家大叔对自己也这么狠的吗？ 以身作则呀这是。 他翻出经营报表，看着年利润5000+万英镑的数字，忽然又问：“大卫，为王室服务的管家年薪是多少？” “王室每年的经费相对来说有限。”吉尔说：“所有为王室工作的高级管家，年薪在10-20万英镑之间，不会超过这个数字。” 林慕阳低头想了想，“从今年起，你的税后年薪30万英镑，往后每年在原来的基础上按5％递增，一直到你哪天想退休为止。” 吉尔微微一怔，眼睛紧紧闭上又猛然睁开，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也没有幻听。 自己一直在等着的，不就是这样的主人吗？ 林慕阳继续说：“其他员工你看着定，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能比其他的同行高，不能比他们低，不然吸引不到人才不说，每年对新人的培训也挺伤脑筋的。” 吉尔躬身说：“我会办好的，先生！” 林慕阳拿起桌上的报表，摸了摸鼻子：“你和我说说，庄园里的劳斯莱斯总部是怎么回事？” 吉尔缓缓的给新主人介绍。 原来古德庄园不仅有汽车赛道，还有全球着名的顶级豪车之一劳斯莱斯的全球总部。 因为庄园前任主人酷爱赛车运动。 每年会在庄园里举办两场汽车节，于2003年，又把280亩的土地出租给劳斯莱斯建厂。 大概除了古德公爵想多挣点租金之外，双方也想利用各自的知名度，在汽车圈里混得更开些。 只是有个小问题：2003年签的那份租约，长达125年！ 主人已经换了两个月，你们连问都没人来问一声，是不是有点太把合同当回事了？ 所以当吉尔解释完来龙去脉后，林慕阳直接说：“通知他们另外找地方搬走，我要收回那片土地。” 吉尔显然有些为难，可这是新主人交待的任务。 他走到沙发旁的一部座机，拿起话筒打出去电话，通知对方：庄园主人希望贵公司尽快搬走。 第266章 终身合约 一分钟后。 吉尔挂上电话，又恭恭敬敬站回办公桌前，开口询问：“先生，今年的速度节和复兴节还要办吗？” 林慕阳继续翻着其他报表，随口问：“你的意思呢？” 吉尔没想到老板会征求自己的意见，迟疑着说：“我们每年营业收入的一半，是两场汽车节吸引来数十万名游客所带来的。” “还得继续办是吗？那就按你的意思做。” 林慕阳皱眉看着伦敦北部地区的历史气候，问：“今年的小麦和大麦种了多少面积？” 吉尔用方便老板理解的单位说：“和往年一样，混耕地种植小麦亩，大麦7000亩，能为质能发电厂提供一整年的秸秆燃料，温室有机农场和庄园所有用电，都是由您自己的发电厂供电的。” 质能发电厂？这是什么？ 生物质能，就是太阳能以化学能形式贮存在生物质中的能量形式，即以生物质为载体的能量。 它直接或间接来源于绿色植物的光合作用，可转化为常规的固态、液态和气态燃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一种可再生能源，同时也是唯一一种可再生的碳源。 生物质能发电厂，简单的说就是利用各种生物的残留价值进行发电，比如甘蔗渣、秸秆、玉米芯、城市垃圾… 林慕阳被触及到知识盲区，默默的低头找资料给自己补课。 在吉尔看来，新主人只是惊讶的挑了挑眉，稍微思考了那么一会儿。 片刻后，林慕阳说：“大卫，我想在森林里养些蜜蜂，你找一些行业专家来看看我们这里适合养哪些品种，产出的蜂蜜作为古德庄园的特色产品，平价出售给游客，让他们带走做宣传。” 吉尔从口袋里掏出铅笔，迅速在小本子上记下重点内容，抬头看向林慕阳：“农场和牧场？” “你管理得很好，所以农场和牧场先不用动。在有机农场里多种植一些反季节蔬菜和水果，总之市面上每年冬天缺什么蔬菜和水果，咱们就多种一些。” 林慕阳边思考边说：“把其中一个板球场改建成足球场，办一个足球青训营，到伦敦找那些退役的球员，请他们来当教练。” 吉尔记完后，问：“先生，您不喜欢板球运动吗？” “板球场留一个就够了。”林慕阳说：“我对沉闷的运动项目没有感觉。” 吉尔沉默着记下，没有表示反对。 林慕阳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吉尔：“大卫，我不会在这里长住，至少近几年不会，所以我需要有人能帮我管理好这座庄园。” 吉尔心里一动，问：“先生，您对这个人选有何期望？” 林慕阳依次伸出三根手指，缓缓开口：“忠诚，可靠，有能力。” “大卫，我认为你很合适。”他顿了顿，问道：“所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签一份长约，未来一直为我工作？” 吉尔听得很分明，新老板说的是和他个人，而非以庄园为主体签雇佣合同。 几乎没有多想，被原主人抛弃的大卫·吉尔就答应了。 甚至连具体的待遇都没谈。 就冲着新老板给他开出的年薪，比那些伺候王室和贵族的同行们高出几倍，他也认为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 只不过，令他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 林慕阳在短暂的思考后，做出了一连串的指示： “我看过最近几年伦敦北部地区的资料，每年夏天总会发生洪灾，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夏天到来之前，将我们庄园周围的河道和农场里的水渠拓宽，挖深，特别是小麦田。” “高尔夫球场留一个就行，另一个给我挖成人工湖，按照东方的江南园林来设计，用来防洪蓄水。” “另外，再成立一家安保公司，雇佣退伍军人成立护卫队，每天在庄园里巡逻，我不希望有人未经允许就进入我的领地。等利物浦队和现在的安保公司合约到期，再把我们自己人派过去。” “另外再成立一家体育投资管理公司，我会往里面注资，你安排人去其他国家收购低级别足球联赛球队，为利物浦梯队输送人才。” 林慕阳仗着自己有钱任性，一上来就一股脑的安排新工作。 他用想一出是一出的经营决定，来测试大卫·吉尔的个人能力。 30万英镑的税后年薪，相当于国内的450万元人民币，总不能当冤大头。 吉尔若是能把事情都办好了，自然是惊喜，办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有些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49平方公里啊，不多发展些其他产业，光靠种地和举办赛车比赛吸引来的那点游客，能有什么发展前途。 吉尔一一记下任务后，提醒道：“先生，或许您需要办一场宴会，邀请一些名人来做客。” 林慕阳知道吉尔的好意，是想通过举办高端宴会，邀请当地名流来庄园见证，向外界表明古德庄园已经换了新主人。 可是他本身就不喜欢应酬，而且非年非节的，没必要花费几十万英镑，劳师动众的举办高端宴会。 他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不用，把省下来的钱捐给奇切斯特的学校和医院，就当我给乡亲们的见面礼。” 林慕阳起身走出书房，也不管吉尔知不道乡亲们是什么，意思表达到位了就行。 和吉尔共处一室，总让他想起电影里的蜘蛛侠和老管家组合。 也许将来的某天，他也会像超级英雄电影里的蜘蛛侠一样，利用钞能力来打击罪恶。 亦或者投入重金，把他资料库里的高科技装备给研发出来，比如为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打开通往外太空的时空门。 可是，他现在还太弱小了，在纷繁复杂的强权世界里飘摇不定。拥有巨额财富却没有相应的自保手段，充其量只是一头招摇过市的肥猪。 膘肥体壮，自然会惹人注目。 毕竟把猪养肥了再杀这种手段，在历史长河与现实世界中屡屡发生，数不胜数。 第267章 认亲戚 因为拥有自身无法掌控的财富，而成为众矢之的人有多少？ 在毫无防备时被无情吞噬的人又有多少？ 系统里那些超越这个时代太多的技术，一旦被泄露给任何一方，对林慕阳而言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就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双重标准而言，当务之急，他要尽快找到自己在大不列颠的潜在同盟，在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保障自身的安全。 那些在暗中隐藏着的觊觎与算计，只是碍于表面的规则，比如那些被宣扬的道德规范与法律条文，才暂时按捺下贪婪的心思，不好轻易下手罢了。 在长出能进攻的獠牙之前，最好先长出能保住自身的盔甲。 只有如此，才能在暗流涌动中求得一线生机。 身为 90 后，谁还没看过电影《谁与争锋》呢？ 苗翠花的师兄常挂在嘴上的那句口头禅，是那么的言简意赅又发人深省：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古人诚不欺我。 城堡第三层。 长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走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 通道两侧的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的油画，没有一百幅也有八十幅。 林慕阳一路慢慢看过去，忽然停下来：“大卫，把墙上这些人物肖像画取下来，给原来的主人还回去。” 吉尔怔了怔：“先生，这些是历代古德公爵请着名画家为他们画的，是这座庄园的底蕴，很有历史价值的。” “我们国家有句谚语：子孙卖祖先的田地一点也不会心疼。”林慕阳笑了笑：“墙上这些公爵们，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攒下来的家业被卖了。” 吉尔犹豫着建议：“或者可以拿去拍卖？” 林慕阳的脚步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其中一幅酥胸半露的贵妇画像上。 吉尔见状解说道：“这幅是《奥尔良的亨利埃塔公主》，由宫廷画家彼得·莱利于1662年所画，他的画作在拍卖市场上价格在20万英镑以上。” 林慕阳眼睛微微一眯：1662年？康熙元年？路易十四？ 想到历史上这两位帝王的隔空互动，林慕阳有些百感交集。 康熙大帝请路易十四派科学家到大清，结果却只成为他自己的老师，之后闭关锁国，严禁商民出海。 后来到了他孙子乾隆，那位自称十全老人的帝王。 1793年，当英吉利使团带着蒸汽机、绵纺机、织布机、卡宾枪、连发手枪，和当时最大并装备有110门大口径火炮的战舰模型等等这些礼物前来寻求合作时，由于使臣没有向他三拜九叩，因而恼羞成怒的拒拒绝两国发展海外贸易的请求。 如果事情只发展到这里也就罢了。 乾隆爷把人家的使臣带到皇家宝库，说了一句：“朕富有四海，你带来的那些东西并不贵重，但是念在你们诚心诚意远道而来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让衙门收下了。” 英使臣回去之后就在日记里写：我作为一个华夏迷，也想象不到中国的皇帝如此富有！ 康熙让欧洲大陆变成了东方迷，乾隆让西方知道东方的富饶和落后。 四十多年后的1840年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知道的。 林慕阳一念及此，心里更不舒服。 “把历代公爵们的肖像画给古德拜公爵送回去，由他自己处理。” 他淡淡的说完，抬脚走进古老的电梯。 吉尔快步跟上，介绍说：“这部电梯是1930年安装的，每年会进行检修。” 三十秒后下到一楼。 林慕阳边走边随手指着墙上的油画：“庄园里的这些名画和古董，你把值钱的挑出来重新悬挂，其他拿去做慈善拍卖。” 吉尔终于见识到败家子是什么样子，正要开口再劝，却又听新主人说：“另外再从全英给我搜集东方尤其是龙国的古董和名画，把空出来的位置给填上。” 吉尔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只能照吩咐做事。 来到将近2000平方米的长方形大宴会厅，正值午餐时间，庄园的酒店里有些游客前来就餐，80张桌子坐了不到20桌客人。 林慕阳又皱起眉头，想到汽车节要接待数万名游客，却也没说什么，在吉尔的引领下前往庄园主人专用的餐厅。 “啊？林先生！是林先生！” 一阵低声轻呼过后，一名亚裔年轻女子快速的从座位上起身，追上林慕阳的脚步。 她用湾岛特有的嗲嗲口音说：“林先生你好，我叫林婉娴，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林慕阳瞥了她一眼，边走边微微点头，用中文回应：“你好。” 林婉娴追问：“林先生你是一个人来古德庄园游玩的吗？” 林慕阳加快脚步：“不是。” 林婉娴迈着小短腿紧紧跟着，问：“我能和你一起合影吗？” 林慕阳迅速在资料库里搜索她的名字，忽然停下脚步：“你是板桥林家的林婉娴？” 林婉娴微微一愣，随即高兴的点头：“林先生你认识我？” 这位来自湾岛的女同胞，一百五十年前和林慕阳是同一个祖宗。 从他妈妈那一辈来算是第六代，他和林婉娴的父辈是第七代。 只不过她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林家家主有一半扶桑血统。 这该死的血浓于水。 他恶作剧般的笑了笑：“从应公那一辈算起，你应该叫我表叔。” 林婉娴微微一怔，这是什么情况？ 林慕阳话一出口，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林和平的曾孙。 他不确定两家是否有关系，正想着如何掩饰过去，却听林婉娴干脆的叫道：“表叔好！” 要知道，她今年35岁，马上36岁，而林慕阳还没满21岁！ 林慕阳还能说什么？这辈分就这么坐实了。 他回头看向林婉娴的金发碧眼男同伴，：“你和你男朋友来游玩？” 林婉娴摆手说：“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表叔您不要误会。” 林慕阳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他瞥了一眼林婉娴平坦的肚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第268章 初登富豪榜 二百年来，湾岛民间诞生了五大家族：一顾二林东颜南陈。 林婉娴所在的淡水林家，便是二林之一。 在顾家还没从卖国求荣这件事上发家之前，林家初代家主通过垄断湾岛盐务，以及捐官从政搜刮内地的民脂民膏，回到湾岛大肆购买土地等方式，使得林家成为湾岛最大的地主。 之后在当地首富的位置上连续霸榜100多年。 直到后来，扶桑入侵湾岛，顾家初代家主投靠侵略者卖国求荣，和这支林家沆瀣一气。 虽然两家都是汉奸，但顾家明显在新主子面前更得宠，林家的地位才稍有下降。 后来蓝军败走湾岛，学大陆搞土地改革，林家土地被以各种实业股权兑换，林家的地位再一次降低。 到了上世纪7、80年代，正逢亚洲四小龙经济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 林家赶上了好时候，又从低迷中逐渐抬头。 林成明作为第七代家主，不但把家族的房地产、国际贸易和金融生意再次发扬光大，还将业务拓展到扶桑、高丽以及东南亚各国。 后来随着蔡家的兴起，再加上接连遇到扶桑经济破灭和亚洲金融危机两次打击，淡水林家的资产资产严重缩水。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总资产15亿英镑的林家，在湾岛依然位列豪门。 林婉娴作为家族这一代四个孩子当中唯一的、而且是最小的女儿，从小到大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说得俗一点，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调皮捣蛋没人管，天赋又平平，学习成绩不好是正常的。 所谓有钱不仅能使鬼推磨，还能让名牌大学开后门。 她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在岛内连大学都没考上，只能花钱送到美利坚的名牌大学。 等她念完硕士回湾岛，心比天高想自己创业，林明成大手一挥，她竟办起贵族幼儿园。 不出意料，因为学费高昂，一年不到就破产。 随后被安排进入家族的一家珠宝行里担任挂名董事，不用去上班的那种。 于是吃喝不愁的豪门嫡女，终于变成豪门放浪女。 她很快就会干出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和相恋11年的黄种人大学同学结婚，半年后生下一个金发碧眼的混血儿。 林慕阳在看到林婉娴的这段资料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就是这个原因。 她那位金发碧眼的“普通朋友”伊戈尔·贝尔，便是她将来孩子的父亲。 林慕阳也没拆穿，当下邀请她和她的同伴一同进入专属餐厅，打电话给苏茉和伊莉丝，让她俩先回来吃饭。 为了掩饰尴尬，他让吉尔向客人介绍一些庄园历史和菜单，自己拿起泰晤士报翻了翻。 这一看才知道发生了大事。 泰晤士报发布全英富豪榜百大名单！ 排第一的是天竺钢铁巨头米塔尔，以192亿英镑的个人资产傲视英伦三岛。 排第二的正是他自己，以161亿英镑个人身家，领先第三位的阿布拉西莫维奇53亿英镑！ 比英格兰本土首富，以70亿英镑身家排在第四位的威斯敏特公爵还多出91亿英镑资产！ 怪不得林婉娴那声表叔叫得那么干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林慕阳在脑海里琢磨着林婉娴复杂的家庭背景，尤其是她那位有一半扶桑血统的现任家主老爸，再加上林家在湾岛的银行和产业，忽然心生一计： 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手套，不用白不用。 林婉娴并不知道底细已经被从天而降的“表叔”看穿，在进入专属餐厅之后，装出一副乖巧端庄的模样。 她骗伊戈尔说在龙国传统习俗中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讲究，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更要注意分寸。 可是她却脱下外套，露出堪比宫廷油画里的酥胸，深深的事业线白晃诱人。 她假借点菜的机会，把丰满的胸脯往林慕阳手臂上蹭： “表叔，这道沙拉是他们这里的特色。” “还有还有，这个牛排用的也是他们牧场自己养殖的海福特牛的牛肉做的…” 35岁的女人发嗲，让20岁的男人心里一阵反酸。 林慕阳不动声色的暗示吉尔想办法救救我。 可是才第一天认识，吉尔又怎么能读懂他的眼神？ 恰好，苏茉这时候带着伊莉丝推门而入。 她把修身黑色长大衣的扣子一解，凹凸有致的曲线在白色高领毛衣下显露无余。 穿着紧身牛仔裤的双腿修长而笔直，应该能把人夹成两段。 林慕阳趁机起身去迎接，帮她拿包的同时顺手牵起她的手，暗示她坐到林婉娴身旁。 林婉娴看到西域美女苏茉的那一刹那，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一件蠢事。 柔美魅惑的瓜子脸，深邃大眼，睫毛长长，高挺的鼻梁下的性感红唇… 论相貌、论年纪、论身材，她坐飞机也追不上苏茉的车尾灯。 何况还有一个拉丁辣妹伊莉丝在侧。 林慕阳给双方互相介绍完，让吉尔去安排上菜，问苏茉： “地下室盘点完了吗？” “没呢，古董太多了。”苏茉摇摇头说：“我和伊莉丝忙了两个多小时，才清点了不到1\/10的样子。” 林慕阳狐疑问：“一个地下室而已，有那么多东西吗？” “那不是地下室。”苏茉抿唇摇头：“是地宫。” 林慕阳忽然眨了眨眼，好奇的问：“你们有没有见到原来的那些主人们？” “什么原来的主人？” 苏茉起初被问得一头雾水，刚说出口却猛的一惊，想起英格兰贵族们独特的丧葬传统：“我没看到，应该不会葬在这下面的吧？” 林慕阳看向伊莉丝：“你有没有看到历代公爵的墓室？” 伊莉丝摊摊手：“历代古德公爵安葬在奇切斯特大教堂，比较出名的安葬在伦敦大教堂。” 苏茉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伊莉丝无奈摇头：“艾米莉喜欢香水，所以我就被迫接收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比如尸体防腐。” 第269章 大王聪明 林慕阳一边听着伊莉丝的陈述，联想到很多事情，心里忽然有所明悟： 老巴斯千挑万选给他找来的这12朵金花，如果只当成贴身保镖来用的话，可能有些屈才了。 60万美元的年薪，每天傻傻的待在宅子里站岗，和多装12个摄像头又有什么区别？ 浪费资源就是造孽。 洛杉矶的穷街有54个街区，抄底那些白菜价房产的投资机会稍瞬即逝，不如就给她们安排上？ 他不动声色的给波塔发去短信，让她没事带着其他姑娘们去遛弯，看见哪里的房子便宜就先记下来，等苏茉回去再来个大采购。 林婉娴调整心态，对苏茉一通猛夸，然后开始讨论化妆品。 苏茉平时虽然几乎不用化妆品，但一些基本的知识还是知道的。 她不知道的只是这位姓林的湾岛女人和老板是什么关系，应对起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过不多时，吉尔带人进来上菜。 林婉娴对着那些精致的摆盘，又是一通让人听了脚趾扣地的猛夸。 林慕阳觉得自己这辈子干过的所有蠢事加起来，也没有刚才那句“你应该叫我表叔”更蠢。 还好，吉尔为新老板和苏茉准备的是米饭和炒菜。 林慕阳虽然不挑食，但仅限于国内南北方的各色菜系。 这些说白了就是煎肉生菜奶酪水果和面包的西方饮食，不合他的胃口。 二十分钟后。 林慕阳甩下一句“你们慢慢吃”，起身离开餐厅。 和饮食文化一样，他对西方的礼仪也不感兴趣。 甚至，他连套在身上的西服都觉得是一种束缚。 优雅绅士？不稀罕。 林慕阳吩咐吉尔去给刚才那两位客人准备见面礼。 聪明的吉尔从新主人对林婉娴微妙的态度，看出一些端倪。 吉尔问：“先生，是贵重的还是有纪念意义又拿得出手的？” 林慕阳笑了笑：“按照正常的人情往来送。” 吉尔躬身去亲自准备。 林慕阳走到城堡外空旷无人的草地上，才拿出加密手机给蔡静怡打电话。 英格兰的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他需要找人一起商量。 “吕雉，我有点不舒服。”他说：“泰晤士报今天把我排在全英富豪榜第二。” 蔡静怡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机：“那臣妾向福布斯多透露一些大王您的资产情况？” 林慕阳羞赧的说：“让我排在全英第一就行了。” 大眼萌妹说：“要不干脆世界第一吧？省得麻烦。” 林慕阳连忙拒绝：“世界第三就行，不然以后没法出门。” 蔡静怡过了一会儿才说：“按照过去的榜单和财富增幅来计算，要想排到世界第三，你的个人资产至少要达到420-500亿美元左右。” 她接着说：“泰晤士报对你的资产评估，应该来源于西洋银行、利物浦俱乐部和湖人队的市值，以及你在美利坚和英格兰购买的大片土地和房产来计算，可能还有一部分是对北方集团的估值。” 她算完了说：“161亿英镑相当于340亿美元，所以如果要达到世界第三，还得对外披露80—160亿美元。” 她最后问道：“大王，如果按照500亿美元来算，就是3500多亿元人民币，您确定吗？”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若真要对外继续披露部分资产成为世界第三，机遇和麻烦会源源不断。 不说别的，以后每次出行的安保力量，就得按照各国国家元首的等级来安排。 还有，纷繁复杂的利益纠葛所会带来的人际关系，不知道会混乱到何种地步。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止自己会受影响，身边所有曾经曝光在媒体面前的人，以及和他有关联的企业，也都会受到影响。 而这种影响，大概率负面会多于正面。 林慕阳皱起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放弃一夜成名的诱惑。 他叹了口气，说：“那就算了，我还没准备好，大家也还没有准备好。” 蔡静怡松了口气，说：“好消息是，泰晤士报评估的重要依据就是西洋银行的资产，如果在这方面想办法，或许能达成目标。” 西洋银行作为独立的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即便他拥有100％的股份，遇到不合理的请求，也可以有理由推脱说自己不干涉它的经营。 林慕阳听不懂，不过却很心动。 他问：“要怎么做？” 蔡静怡有些无奈：“进一步降低西洋银行的负债规模，同时增加投资领域的资产。” 她提醒说：“比如降低存款利息让储户把钱转到其他银行，这样就能降低负债规模，又或者直接上市融资，但是想要让它上市，你还得安排另外两个股东。” 林慕阳反过来问她的建议：“咱们家的事情你也清楚，你说说看，还能用哪两个名义加进来？” “国内用林和平慈善基金会，国外用和平镇的运营公司吧？”蔡静怡也不太确定：“如果将来咱们国家和美利坚发生冲突，这些股份会变得非常棘手。” 林慕阳也再一次陷入两难，循着庄园的道路慢慢踱步，两个人隔着万里重洋在电话里沉默，浪费着越洋电话费。 也不知过了多久。 蔡静怡说：“还有一种办法，你要变成一个纯粹的商人，把投资领域扩大到欧洲国家和其他地区，增加你的基本盘，这样或许能降低风险。” 林慕阳沉住气，说：“我本想着等经济危机后再抄底入场，现在去投资等于白扔钱。” 蔡静怡忽然觉得自家大王傻得可爱，说：“只要投资那些受到经济危机影响较小的领域就行了呀，还能长期带来收益的那些。” 林慕阳挠了挠头，“那就只剩下能源矿产、基础民生领域和基础设施建设这几样了。” “大王好聪明。”蔡静怡笑了：“无论哪个国家都不会拒绝外资进入这些需要天量前期投入的基础领域。” “那就这样办吧。”林慕阳重重的吐了口浊气，说：“你在家好好看家，我在外面到处撒钱投资。” 第270章 表叔好棒棒 蔡静怡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话说，似笑非笑的问：“你连问都不问一下你现在有多少钱的吗？” 林慕阳顺着她的问题往下问：“我有多少钱了？…不对，我应该问还有多少零花钱可以挥霍。” 蔡静怡咯咯笑：“你还有200亿美元的零花钱可以花，开心吗？” 林慕阳挠了挠鼻子，忽然叹口气：“如果投入刚才说的那些领域，这点钱或许还打不起水漂。” 蔡静怡挑了挑眉：“如果真要去欧洲发展的话，我给你送一位美女秘书过去，不过…” 林慕阳问：“不过什么？” 蔡静怡说：“她是德国人，在西洋银行工作了三年，你可以让她负责投资项目的前期考察和分析。” 林慕阳问：“然后呢？不过什么？” 蔡静怡卖完关子，嘻嘻一笑说：“不过她的性取向，可是会让你少了一个床伴喔。” 林慕阳冷哼一声：“派过来吧，我在英格兰等她一星期。” 蔡静怡忽然没来由的感慨一句：“我真不知道你对我的这种无条件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林慕阳心里一热，说：“或许是你说你要给我生孩子的那些时候吧。” 蔡静怡脸一红，没好气的说：“又不是只有我这么对你说过。” 林慕阳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问了几句国内的情况便结束通话。 一看手机，通话时间竟然长达50分钟。 林慕阳觉着应该买家通信公司，以后就不用再给别人交电话费了。 边思考着在英格兰能投资哪些项目，边慢慢踱步走回城堡。 吉尔手里捧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在门口等待已久。 他迎上林慕阳汇报说：“先生，礼物准备好了，一条翡翠项链和一枚劳力士手表。” 林慕阳心里想着事情，淡淡的点点头：“嗯，辛苦，谢谢。” 吉尔见他在思考，只能捧着盒子跟在他身后。 “吉尔，在奇切斯特…”林慕阳想了想问道：“或者说在伦敦以及伦敦北部地区，如果有50亿英镑或者100亿英镑，你会把这笔钱投资到哪些基础领域当中？” 吉尔凝神想了想，给出自己的意见：“电力、水利、通信、医疗，还有最重要的港口和房产。” 林慕阳有些疑惑：“分散投资到这么多领域当中，你怎么能起到协同效应呢？” “先生，您有所不知。”吉尔说：“在我们英吉利，是以地区为单位发展的模式，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垄断型公司，如果我们进入这些领域，相对来说竞争会更少一些。” 林慕阳没听明白，问：“别人都形成垄断了，我们作为新的进攻方面对的压力不是更大吗？” 吉尔想了想，尽可能用含蓄的表达方式来提醒老板：“先生，议员们不会希望看到基础民生领域，被一家或者几家公司全部垄断的，就算他们愿意，所在选区的选民们也不愿意。” 林慕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时常会顾虑到体制的不同所带来的文化差异和更高决策层面，因而忽略了商业竞争的本质，在于让消费者有更多的可选项。 他想了想又问：“若有50亿英镑，你能做多少事情？” 吉尔笑了：“先生，奇切斯特120平方公里内才只有6万多人，市里电力公司的发电量还没有您的庄园发电厂多。” “1亿英镑就能将水务和电力，以及1\/4个奇切斯特市区的私人产权给买下来了。” 林慕阳听懂了：英镑的购买力超强，英格兰像奇切斯特这样的小城市地广人少。 是地广人少而非地广人稀。 因为大家都住在一起，只有农夫和牧民才住在远离城镇的地方。 他想了想，又问：“伦敦呢？如果要到伦敦投资，你需要多少钱？” “我建议您不要去伦敦投资，那里的竞争太激烈了。”吉尔说：“以同样的资金，您在奇切斯特这样的小地方能拿下更多的项目，能为社会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那么等您将来要参选…” 他忽然想起新主人不是英籍，想从政是不可能的，于是说道：“那么各地的议员为了获得选民的支持，有很大的可能会和您成为好朋友，毕竟选票是不分阶层和户籍地的。” 林慕阳笑了：“那就按照这个思路走，你有空的时候拟定一份投资计划，我给你一笔钱先试试深浅。” 伟大领袖当初制定的农村包围城市战略，果然是高瞻远瞩啊。 可怜的吉尔被安排了一大堆的事务，还没开始行动就又有新任务下来，可他却不忧反喜。 这说明新主人很看重他，不管是看重他这个人还是看重他的能力。 他在庄园里经营了二十年，才能可能没多大，可是见识却比99％的英格兰人要高得多。 别忘了，还有他过去所认识的阶层都是些什么人。 再怎么说，他也是牛津大学的毕业生啊。 这就得说一说现代管家这个职业了。 以英格兰管家为例，他们在学校里不但要掌握礼仪与餐饮服务， 同时还要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还必须掌握应急处理的安全管理与医疗急救技能。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要学习涵盖人力、财务、运营管理及战略规划的管理技能。 大卫·吉尔这样一个近乎全能型的人才，被困在贵族庄园里磨炼二十年，当他抽出宝剑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林慕阳心里念叨着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仗要一场一场的打，然后找到正在城堡里参观的林婉娴等人。 林婉娴这时候已然明白，如果没有苏茉带路，她不可能到处闲逛的。 所以她再见到林慕阳时，行为上虽然稍稍收敛了些，但是那股子蠢劲却表现得更明显了。 她很自来熟的拉着林慕阳的手臂，嗲嗲的说：“表叔，我真没有想到您是这座城堡的主人，您好棒棒喔。” 林慕阳谦虚一句：“落脚地而已，不值一提。” 第271章 翡翠项链 林慕阳侧身从吉尔手上接过礼物盒子，趁机把手臂从两个大包子上抽离。 虽然挺软和的，但不是他的口味。 他用双手捧着装有手表的礼物盒，递给伊戈尔·贝尔，微笑说：“贝尔先生，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贝尔激动的从年轻亿万富豪的手中接过礼物，连声感谢：“谢谢表叔！” 林慕阳单手从吉尔手上拿起装着手镯的礼物盒子，随手递给林婉娴，笑了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就让吉尔叔叔带你去挑。” 林婉娴还不算蠢，从他随意的动作中看出内外有别的态度，连忙接过盒子，当着大伙的面打开。 即便在昏暗的走廊里，当盒子打开的那一刹那，一条湖水般的翡翠项链还是闪亮了众人的眼睛。 色浓而不悍，柔而不薄，润而不腻，郁绿柔亮。 林婉娴一手捧着盒子，一手捂嘴轻呼：“天啊！好漂亮喔！” 近段时间把上千万美元当毛票来花的苏大美人，不自觉的瞟了眼项链，又瞟了眼自家老板。 吉尔在旁解释翡翠项链的来历：“这条项链是1933年，一位美利坚的富家小姐和一位格鲁吉亚贵族订婚时，她父亲特地为她订制的结婚礼物，总共27颗珠子，珠子直径为15.3-19毫米左右。” 林婉娴兴奋不已，心说这门亲戚算是定下来了。 林慕阳的心里在滴血。 因为他看到资料上说：这条项链1988年第一次拍卖拍出200万美元，1994年第二次拍出420万美元。 而在8年后，这条项链将会被拍出2760万美元！ 林首富无奈的想：罢了，那就扶你坐上林家的家主之位吧。 他这么想，自然有他的底气。 早在将通信技术贱卖给大客户的第一次交易之后，林慕阳预见到国内三大运营商的股价肯定会上涨。 于是当时他花了一笔小钱，在内地和港岛的股票市场上分别购入它们的一丢丢股票。 后来蔡静怡接手了他的钱袋子，她只要手上一有闲钱，就在原有基础上继续买入清单上的那些股票。 在差点捅破天的那次针对新世纪金融公司的做空，赚到1200亿美元的交易后，资金暂时没有去向的时期，她又继续加码购入那些股票。 一个开挂的穿越者和一个不会让资本躺着睡觉的金融人，在2006年年底到2007年2月末，联手成就了移动公司股价从33港元\/股涨到158港元\/股的飞涨神话。 当林慕阳要在欧洲撒钱的时候，蔡静怡将港交所的全部股票套现，给大王凑了200亿美元的零花钱。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除开大王大手大脚的乱花钱之外，本金竟然还有2000亿美元！ 大眼萌妹在这种反常理的现象面前除了震撼之余，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家大王难道是天选之子吗？ 可是她还没把零花钱给转到英格兰，就又收到林慕阳的新指令：购入全欧最大通信运营商之一伏特风公司的股票，到明年初抛掉。 她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只当这是一次配合大王在欧洲开展投资计划的普通操作。 可是除了自己亲手操作之外，她还让手下的美利坚投资机构同时买入。 数百个账户同时分批把天量资金砸进同一支股票，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答案显而易见：股票市场上的伏特风公司股价，在短时间内节节攀升，极大的增加了继续购入的成本。 面对目标公司股价暴涨，大眼萌妹不干了！ 她在花掉100亿美元总共买入3.6亿股之后收手，同时为了规避风险，她又去买入相同金额的aig的cds产品来对冲。 她的想法很单纯：反正无论如何aig都倒不了，那我就可着你一只羊薅羊毛了。 只不过这次她终于学乖了，好歹给aig留了点面子，买入的违约保单预计收益率只有10倍，而不是之前丧心病狂的40倍。 不然再来一口2万多亿美元的大锅，祖国妈妈也背不起。 可是，在她学乖的同时，手底下投资基金的伙计们也学乖了。 他们当中有人从市场上嗅出了金钱腐败的味道，几个人一合计，小花50亿美元加50倍杠杆，去做空华尔街的一家投资银行。 于是不出意外的，意外马上发生了。 一个多月前差点被捅破的气泡原本就已经岌岌可危，他们这一叉子下去，第二张多米诺骨牌在市场的连锁反应中摇摇欲坠。 2月28日，aig宣布停止承保新的信用违约掉期。 同一天，华尔街第五大投资银行贝尔斯登宣布：旗下两只投资次级抵押贷款证券化产品的基金遭遇困难,投资人总共损失逾15亿美元。 林慕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只不过让吉尔以他自己的名义买入一家大不列颠通信商的股份，远在大西洋那边的贝尔斯登首席执行官就找上门来。 在不绝于耳的“咔嚓咔嚓”的挖掘机作业声中，吉尔把跨越大西洋来找老板的詹姆斯·凯恩带到正在施工的人工湖工地现场。 林慕阳在满脑子疑惑中，亲自接待贝尔斯登的首席执行官，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方握手寒暄过后，林慕阳问出了第一个疑惑：“凯恩先生，据我所知，你们长期以来的合作伙伴不但有华尔街的大机构，还有欧洲很多国家的银行，怎么会想到找我们西洋银行贷款呢？” 今年已经73岁的詹姆斯·凯恩，是贝尔斯登投资银行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同时还是该投资银行的第五大股东。 华尔街第五大投行的第五大股东，这两个数字被林慕阳在脑海里放大到足球场，恍惚觉得好像还少了一个人？ 都怪利物浦！一直赢球做什么！ 害得他这些天去伦敦游玩，一直被当地七家英超球队的球迷们针对：让他马上卖掉利物浦，来买他们支持的球队！ 这就很离谱！ 第272章 你死不死! 话刚出口，林慕阳忽然明白过来： 詹姆斯.凯恩应该是在华尔街借不到钱，才跑到欧洲来找那些合作银行，被拒绝后，才顺路跑来大不列颠找自己求助。 可是他并没有为自己略显奚落的问题感到尴尬。 反正问题已经问出口了，就让对方尴尬去吧。 站在他面前的詹姆斯·凯恩是个老顽固，不然或许还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让西洋银行顺势进入华尔街。 凯恩在短暂的尴尬后，通过赞美庄园的风景作为开场白：“古德庄园是全世界最富盛名的城堡之一，今天亲眼所见，果然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林慕阳看着眼前被50台挖掘机从不同方向挖出一个大坑的高尔夫球场，笑了笑：“还是请凯恩先生直接说明来意吧，需要多少贷款，用什么来做抵押。” 凯恩脸上微微一僵，说道：“我们需要30亿美元短期贷款，一部分用来兑付两支对冲基金投资人的本金以重振市场信心，另一部分用来偿还友商的贷款，我们将会用一些有价值的证券作为抵押。” 林慕阳微微一笑：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嘛！ 林慕阳听得直摇头：“不不不，凯恩先生，如果你们拿不出其他抵押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谁知道你们手里的证券到底还有没有价值？ 凯恩还想继续争取，林慕阳摆手阻止。 他接着说：“你们那两家对冲基金的本金，一家是9.7亿美元，另一家是6亿美元，可是你们在次贷产品投资上的杠杆率分别是616％和940％。” “如果你们不立即停止这两家基金的业务，就是美联储也不会给你们贷款的。” 凯恩和随行人员均是微微一怔，差点以为他们的商业机密被人曝光了！ 林慕阳接着说：“而且，西洋银行主要是向中小企业提供服务的，你们这笔贷款的金额和风险太高了，我们接不住。” 他最后说道：“或许美联储会通过摩根大通来救你们，不过到时候你们还有多少价值，那就说不定了。” 詹姆斯·凯恩在听到那个机构名称后，突然冷汗直流。 人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慕阳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只因知道贝尔斯登不能救，也救不了。 送走詹姆斯·凯恩后，他给蔡静怡发去一条信息，询问自己在这件事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还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个女人又捅娄子了。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不太对，比原来地球的时间线还提早了五个月！ 他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在7个交易日里，通过做空贝尔斯登股票和次贷组合产品增加的财产，达到470亿美元。 通过国际期货市场增加的财产为45亿美元。 加起来515亿美元，已经是去年世界首富的身价。 然而把这三个数字一进行对比，蔡静怡自己也慌了。 是的，她又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平均每天增加73.5亿美元的资金规模，以及证券市场不同业务之间的巨大收入差别，让她感受到什么叫玩火的刺激。 同样的，坐拥2600亿美元，这是林慕阳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在全球即将蒸发的34.4万亿美元财富面前，这个数字仅能用0.26万亿美元来表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他信任的女人，帮他从金融市场上抢劫得来的。 从华尔街豪强们眼皮子底下抢劫得来，而非抢救摇摇欲坠的金融市场所得。 在中文里有个成语，很形象的描述这种行为的本质：虎口拔牙。 于是，摆在林慕阳面前的只剩下一条路了：回国保命，隔岸观火。 刚刚被派到他身边的爱丽丝·舒尔茨领到的任务是：到欧洲各国进行考察，并且将英格兰和欧洲市场分开进行分析。 也就是说，老板让她在分析投资预期的时候，要将欧洲视为一个整体，把同属欧洲范围的英伦三岛单独分析。 爱丽丝·舒尔茨在龙国工作三年，一直待在西洋银行的投资部门担任实体产业分析师。 她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特别交代，因为在分析学里，本来就已包括对整体和个体的不同分析内容。 所以她只能理解为，老板很重视自己在英格兰的投资。 林慕阳在等待期间又购入两架湾流550专机，一架留在欧洲给舒尔茨使用，另一架载着苏茉和伊莉丝回美利坚。 在送走秘书们之后，他终于有机会带着大卫在英格兰上空转圈。 “海上风力发电机组的前期投入成本很高，在北伦敦地区又不具备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的气候基础…” 吉尔拿着投资计划书汇报说：“所以我计划在奇切斯特市郊再投资一家生物质能发电厂，这样能为周边地区提供稳定廉价的电力，提升我们的竞争优势，预算大约为1200万英镑。” “在通信行业，我计划通过入股现有的地方企业进场，再逐渐注资投入基站建设和服务水平的同时，增加我们的持股比例，之后逐步通过并购或者收购等方式，将相邻地区的竞争对手纳入到网络中来，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统一的电信网络，这部分预算为5亿英镑。” “水务公司的投资步骤和通信行业的差不多，先从北伦敦地区向北发展，预算为7亿英镑。” 他顿了顿，说：“在港口和房产投资领域，我感觉现在还不是最好的入场时机，所以我会把主要精力放在通信和水务这两个项目上。” 林慕阳耐心的听他说完，笑问道：“你也意识到危机将至了？” “是的，先生。”吉尔说：“我朋友告诉我，北山银行遇到了些麻烦，可能面临倒闭的风险。” 林慕阳笑问：“他们是不是和我们西洋银行的业务模式一样？本身是商业银行，又在金融市场和其他实体产业上投资，再用赚来的利润继续向客户发放贷款？” 借短债发长贷，你死不死吧！ 第273章 塞尔塔规划 吉尔心中巨震：老板毕竟是老板，这都能猜得到！ 他急忙躬身说：“先生，正如您所说，北山银行的储户存款总量只占他们贷款存量的30％，剩下80％的资金来源是通过短期拆借和发行债券融资来的。” 林慕阳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他解释说：“现在次贷债券市场虽然还很繁荣，可是万一所有人对某家银行失去信心，就很容易会发生挤兑。到时候借钱的和存钱的一拥而上，英格兰中央银行也没法救。” “先生说的是。”吉尔说：“法兰西那边的消息，巴黎银行第一季度可能会面临巨额亏损。” 林慕阳心里揣着答案，只能装糊涂，说道：“你的计划我同意了，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在今年之内把50亿英镑的投资预算花完，尽可能快速扩大我们的基本盘，那些你认为不合适现在入场的项目就先放着，我这边没问题的。” 吉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先生，37亿8千万英镑是一笔很大很大的资金，能让您的足球队保持30年的顶级竞争力…” “我知道，你提醒过我很多次英镑的购买力了。”林慕阳摆摆手笑道：“足球是精神文化需求，可是从本质上还是改善不了消费者的基本生活需求。” 他伸出手掌看着掌纹，缓缓说道：“我计算过，要是想让我们的产业走进英格兰的千家万户，未来十年至少还要投入500亿英镑才能做到。” 他抬起头看向吉尔，笑问：“现在你还觉得50亿英镑的投入很多吗？” 吉尔抿唇想了想，无奈的耸耸肩：“确实不算多。” “大卫，你不要有压力，”林慕阳自信的笑笑：“哪怕这50亿英镑在十年内收不回一个便士的收益，我也能撑得住。” 吉尔缓缓点头：“我知道了，先生，我会合理规划资金去向的。” “嗯，只要集中在基础民生领域，短期内不见效益也没什么的。” 林慕阳看向窗外，若有所指的说：“大卫，总有一天，这个国家的人民会感谢你的。” 吉尔谦虚的笑笑，“谢谢先生给我这个机会。” 林慕阳摇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的表现、能力有目共睹，这是你应得的。” 吉尔忽然想起一件事，本想征求林慕阳的意见，可是又想起按照程序规定，候选人不能知情，于是只能忍住不说。 有些荣誉，他可以为老板去争一争。 第二天。 湾流550从古德庄园小机场起飞，开始进行这个月的第一次跨洋飞行。 林慕阳在进入三月份的第一天，启程回国。 飞机上有四名乘客。 林慕阳，瞿明心，和瞿明心的堂妹瞿咏诗。 如果不是中间混进来一个林婉娴的话，林慕阳的心情会很好。 原本的计划被破坏，他也只能吞下自己胡乱认亲的苦果。 瞿明心两个月没见心上人，倒也沉得住气，一句都没问林婉娴的来历。 瞿咏诗和林婉娴倒是一见如故，两个同样作风豪放的豪门女子，聊起奢侈品牌来如数家珍。 而另外两个喜欢安静的人只好躲到后舱，男的看杂志，女的画画。 准确来说，瞿明心正在画的是她心目中未来城的素描。 怎么说呢？科技感十足，各种各样的飞行器在高楼大厦的半腰隐现。 林慕阳偶尔看上一眼，也不作声，等她画完了，他才说：“我请的西班牙设计公司，按照塞尔塔规划方案给未来城项目做规划，除了市中心有一个街区的高层建筑之外，其他住宅区不会超过十六层。” 瞿明心斜眼看了他片刻，换了张画纸，温婉的说：“我刚才画的是沪岛的未来城，不是常山的。” 林慕阳笑笑：“嗯哼，其他地方的未来城项目八字还没一撇，你倒是先给设计上了。” 瞿明心抽着鼻子冷哼一声，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她问：“先生，塞尔塔规划是巴塞罗那第二阶段的那些街区吧？” “嗯，是的。”林慕阳说：“边长900米的正方形为一个街区，大概要建9个街区才能住得下40万人。 “所以要建9座医院，6个市场，52个幼儿园，12所小学，三所中学，一个大型综合体育场。” “还有两个街区作为商业中心，两个街区作为产业园，一个街区作为公共服务中心，总共13个街区，剩下的空地建公园和广场。” 瞿明心抬起头，问：“那栋一百层高的地标建筑呢？” 林慕阳瞄一眼画纸：“那栋楼和另外的八栋楼组成的建筑群在城市的最中心，独占一个街区。” 瞿明心睁大眼睛愣了愣，甚至还掰着手指数了数：“先生，81万平方米啊！9栋建筑，平均一栋楼要占地9万平方米！？” 她起身两步蹲到他面前，探了探他的额头：“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你发烧了？” “要伤脑筋的是设计师，我的要求是8栋楼要分别体现出八种不同的传统建筑风格。”林慕阳微笑说：“围绕处于中间的最高楼，组成华北平原的天际线。” 瞿明心惊呆了：“先生，你要不要搞这么大？一栋超高层建筑至少要花上百亿吧？你一下子搞九栋！？” 她抓住林慕阳的手臂晃着说：“我还没有工作呢，还赚不了钱帮家里的喔。” 林慕阳捏住她的鼻子，同时作苦恼状：“你说得也是，未来城几乎一半的建筑材料是交给你们家准备的，要是你爸耽误了我的事情，可是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的说。” 瞿明心双眼盯着他的手指，差点变成斗鸡眼：“你是想让我卖身给你替父还债吗？我可以的。” 林慕阳微微一怔，松开手，注视着她问道：“明心，你怎么也变得和她们几个一样了呢？” 瞿明心不知是憋气憋的还是害羞的，脸红红的说：“她们每天在群里说大王什么什么的，我偶尔看到就…” 第274章 镇北调任 瞿明心突然意识到自己出卖好姐妹们的秘密，猛地用双手捂住嘴。 林慕阳抬了抬下巴：“继续说呗，我倒是想知道你们私底下都是怎么编排我的。” 瞿明心把圆圆的脑袋摇晃成拨浪鼓，乌黑的马尾辫几乎甩成了竹蜻蜓，打死也不说的架势。 眉眼带笑的俏佳人，脸红红的求先生放过。 林慕阳倒是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的思绪忽然一下子又跳到未来城的建筑成本上。 瞿明心说的没错，再怎么采用先进的施工技术，一栋超高层地标建筑如果没有100亿以上是不可能建起来的。 只租不售的话，至少要20年才能收回成本。 扪心自问，以自己现在的财力，真的还需要超高层建筑来证明什么吗？ 省下来几百亿元去其他地方开发房产项目，也许能更快的实现拖住房价上涨的目标。 如果上面今年就推出4万亿刺激计划，各地方官府便会像松开紧箍咒的孙猴子，大肆举债投入到基础设施的建设当中去。 短期来看确实能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可再往后看二十年，财政就会暴雷的。 所以，真的要花几百亿去建那些高楼大厦吗？ 瞿明心见他又皱起眉头思考问题，安静的坐到他身边，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林慕阳心算着自己现在能动用的所有资金，即便把国外的钱全部转回来，也不过只有2万亿元左右。 看似很庞大，实际上能做的事情相当有限。 在每年数十万计被处分的人数面前，这就是明摆着送上门的肥肉，还不够分的。 总不能每到一个地方投资之前，得先像常山一般，给官场来一次刮骨疗毒。 既不现实，也根本等不起。 如果建议大客户在推出四万亿经济刺激计划的时候，另外再建立一套体系来负责这件事呢？ 还是算了吧，一个地方所有的局级部门加起来四五十个，再增加一套体系，只会把财政更快的拖进泥潭。 所有的政策制定的初衷是好的，可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往往就会走样，最后有可能会背道而驰。 大势所趋之下，自己偏偏要逆势而为，这就叫愚蠢。 可是… 算了，没什么可是。 他看向瞿明心，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会儿，视线缓缓移到她的眼睛上。 轻声的问：“明心，花几百亿元带动几十万人脱贫致富有意义，还是建几栋高楼大厦吸引世人眼球有意义？” 瞿明心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让更多人吃饱饭住上新房子更有意义呀。” 林慕阳低下头，自嘲的摇头笑笑，喃喃着说：“我一直陷在误区里而不自知，要不是有你，我可能还要在这个牛角尖里徘徊很久。” 瞿明心不好意思的说：“不是啦，我先生很聪明的啦，没有任何事情能难住你的。” 林慕阳心里一动，微笑问：“你能不能跟我说，你为什么一直管我叫先生？” 瞿明心猛摇头：“不能。” 林慕阳快速瞟了一眼她鼓鼓的身材，偏过脸闭上眼睛。 这该死的青春洋溢，这该死的封闭空间。 几乎每次进入龙国领空时，林慕阳都会产生一种既踏实，同时却又觉得压抑的矛盾感。 踏实的是安全有保障了。 压抑的是很多事情明知道怎么去改变，却束手束脚的无从下手。 飞机在港岛落地后，林慕阳没有逗留，去深水湾看望过林和平老爷子，便又带着瞿明心北上。 当飞机上终于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瞿明心才问他：“先生，你是不是对那个林姐姐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林慕阳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咯。”瞿明心托着腮帮子说：“你对她时冷时热的，却从来没有像对我们这样发生肢体接触，一看就知道你和她不熟。” “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林慕阳微微皱眉：“你也知道你爷爷的那块心病的，可是我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入局，才能帮他把当年的仇给报了。” “那就先不要管咯，时间还长呢。”瞿明心宽慰道：“其实我爷爷就是嘴上那么一说，他并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的。” “或许吧。”林慕阳笑笑：“说吧，你刚开学又请假回来干嘛？” “先生，你难道忘了吗？”瞿明心愣了愣：“我回来接大老板娘去英国留学的呀！” 她随即又小声嘀咕：“顺便把钻石项链带回来。” “项链？”林慕阳皱眉，才忽然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这么快的吗？” 瞿明心伸出四根手指头，问他：“先生，这是几？” 林慕阳这下恍然，原来距离自己扮演魔术师那件事，已经过了快四个月了。 自己给小伙伴们留下的一堆烂摊子，也不知道他们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哎，饭要一口一口吃，可是我却一下子吃成了大胖子。” 他说着拿出手机给王大利打电话，问音乐节的事。 王大利说初赛已经结束，从308支乐队中评选出64支队伍，下星期进入分区复赛阶段。 林慕阳又问新专辑准备得怎么样，王大利笑着说已经录制好了，做完后期就可以发行。 林慕阳又问：“我嫂子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来着？” 王大利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6月初，你那么忙，记着这种小事做什么。” 林慕阳轻轻叹了口气，闲聊几句挂断，又接给黄镇北打电话，问那些技术的下文。 结果没曾想，老黄头反过来问他要海上的技术，开口就是200亿元买全套！ 对于林慕阳来说，现在钱不钱的其实已经无所谓，只不过在商言商，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取，不能让大客户觉得能从自己这里白嫖好东西。 正要开口讨价还价，结果黄镇北一句话杀死比赛：“我肩膀上加了一颗星，现在调到后勤装备部了，帮不帮你未来老丈人你自己看着办。” 林慕阳恨得牙痒痒，这可是你说的，等回到常山我就把你女儿给睡了！ 第275章 放弃幻想 林慕阳握着手机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得给自己找补点利息，不然不甘心：“200亿就200亿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黄镇北问：“什么条件？” 林慕阳提醒他：“我要给三十五万产业工人继续争取你们的订单，您觉得我应该开口要什么条件？” 没想到黄镇北竟然直接拒绝了：“这件事你得和上面说，我只负责执行命令。” 林慕阳气笑了：“您是不是忘了是谁把这摊子塞我手里的！？” 黄镇北理直气壮的说：“那是国家交给你的任务，我只是负责通知你的那个人。” 林慕阳笑了笑：“呵呵，玩赖是吧？信不信我在关键技术里随便改动几个数据啊？” 黄镇北嘿嘿一笑：“你不会那么做的，我相信你的人品。” 林慕阳冷哼：“少来这套，我没有人品。” 他忽然想到一直困扰自己的心事，问道：“老黄，我突然有个问题想请教您，如果做某些事能让亿万普通人受益，可是您会得罪所有的既得利者，您还会不会去做？” 黄镇北严肃起来：“会。” “嘴巴说说很轻松。”林慕阳笑笑：“算了，我觉得我不会。” “既然你已经说到这里，”黄镇北说：“老板让我转告你，你上次提出不能向某些特定行业发放贷款的要求，仅从理论上就完全无法实现，他老人家让你再换一个要求。” “要求么？”林慕阳轻轻扣着手指，摇头说：“我没什么要求，我做得下去就做，做不下去我就走，仅此而已。” 黄镇北心里一凛，急忙问：“是不是又有谁惹你了？” “很多啊，”林慕阳说：“每年几十万人的通报数据啊，身为人民群众的我很绝望啊。” 黄镇北反应过来他是在指桑骂槐，沉下心来，劝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应该相信上面能处理，你不要灰心嘛。” 林慕阳不置可否的笑笑：“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啊，以后你们要做什么之前，先把执行机构的人员洗干净再去做，比如说部门交叉审查，不要让人家自己查自己。” 黄镇北莫名的叹了口气，说：“你还是提一些实在的要求吧。” “真的没有什么要求。”林慕阳说：“刚才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没了。” 黄镇北急了。 他很清楚，要是林慕阳真的被不良环境给气走了，对于龙国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甚至反过来，会对龙国造成巨大的威胁。 从某种角度上说，林慕阳现在就是一把龙泉剑，他在哪个阵营里，哪个阵营就会掌握主动权。 黄镇北挂完电话立刻向上汇报，安抚人心这种事，还是得握着剑柄的人亲自来。 林慕阳还在沉思着怎么提要求的时候，预料之中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大客户言简意赅：“你现在的位置是在杭城上空附近对吧？你让飞行员现在申请更改航线去沪岛，顺路帮我接个人，有什么话到家再说。” 林慕阳无奈至极，只能照做。 要是有人觉得有钱就可以任性，绝对是对人类社会的权力运行机制不够了解，又或者是头脑简单的蠢货。 林慕阳不是蠢货，对运行机制深有体会。 很多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只不过… 不可说。 很难说，当林慕阳在湾流550上见到、并且和某位过去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人物，同行一个半小时的心路历程是怎样的。 有些人的人生道路之顺遂，就像一道被设定好的程序，在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位置上，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提前安排好的。 于是他不再愤怒，也不再压抑，面对现实。 他明确无误的告诉那位大人，自己想做什么，想怎么做，想要实现什么目的。 那位大人始终面带微笑，倾听着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对现实的不满，以及对解决一些社会问题的建议。 林慕阳没有再提出要求，把未来40年的一些相关文件装进一个2t的硬盘里，送给那位大人。 湾流550在京郊一处不对外开放的机场落地。 林慕阳下飞机前，特意等在舷梯口，和穿着飞行员制服的熊明秋打招呼。 嗯，他的豪车司机同时也是驾驶他私人飞机的飞行员，没毛病。 只不过在他出国期间，大熊同志把自己藏起来，压根没露面而已。 林慕阳问：“大熊，要不要给你放几天假？” 熊明秋一边脱下制服一边说：“首长和小柔让我保证您的安全。” 林慕阳笑了笑：“这都到家了，神经不用绷得那么紧。” 熊明秋凝重的摇头：“马虎不得。” 说话间，那位大人被接走，728缓缓停在舷梯下方。 驾驶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被大墨镜盖住一半的俏脸。 蔡静怡一反常态，下车后走到后排打开车门，抱下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 林慕阳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要向我求婚的节奏吗？ 结果他走下舷梯走向728，直接被大眼萌妹一手挡开。 跟在他身后下来的瞿明心拎着包包，还没落地就蹦跳着奔向蔡静怡：“静怡姐，我想死你们了！” 蔡静怡对老板无语的眼神视若无睹，笑着把玫瑰花递给瞿明心：“明心，我代表姐妹们来接你，欢迎回来。” 林慕阳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姐妹情深，绕着728缓缓的走了一圈。 就像一个离家很久的主人，见到他心爱的马。 可，728只是一堆钢铁。 上车之后，蔡静怡从包里递给他一份大学录取通知书。 沪岛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 瞿明心好奇的抢先一步接过去：“咦？这么冷门的专业。” 蔡静怡笑道：“咱们大王要去玩泥巴了。” 林慕阳瞟了一眼，什么专业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时间去学。 至于修不满学分到时候怎么毕业…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于是他直接问了：“抱歉啊，我没上过大学，所以我想问问，怎么才能提前毕业？” 蔡静怡怔了怔：大王这么有出息的吗？还没去报到就想着提前毕业了？ 第276章 全方位不公 瞿明心当年在京城大学隐姓埋名念过一段时间，对国内的大学有所了解。 除了空谈，也就只剩下是是非非。 她认真的给没上过大学的林慕阳解释： “学完规定的基础课程并修满学分，各科通过考试，再通过实习考核，通过论文答辩，基本上就可以了。” 林慕阳听得脑壳疼，又问：“有没有不用去上课就能提前毕业的办法？” “啊这…”瞿明心没招了，看向蔡静怡求助：“我想不出来。” 蔡静怡想了半天，给出一个不太明确的答案：“也许在重要刊物上发表十篇八篇的学术论文，应该可以吧？” 瞿明心微微一怔：“静怡姐，你是在鼓励大王花钱买论文吗？” 蔡静怡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得看大王自己怎么选。” 林慕阳从瞿明心手中接过录取通知书，本想说… “叮！检测到参加高考的任务目标已经完成，现在发放奖励…” 系统姐姐的御姐音差点把林慕阳吓一跳！ 每次在他差不多忘记自己有系统的时候，它就会跳出来吓人，平时就处于千呼万唤不出来的状态。 林慕阳装着闭目养神，倒是要看看系统姐姐这回又给什么奖励。 结果他立马就傻眼了！ 这次的奖励竟然是系统商城刷新！ 不但刷新了，它还升级了！ 比如隐身丹，持续功能从30分钟增加到12小时，兑换荣誉值飙升到100点！ 要知道上次他扫完货之后，很多东西到现在都还没用过！ 林慕阳是个实在人，他不关心那些用完会吐血的超能力，他只关心两样东西：货币卡和时间卡。 虽然他现在已经很有钱了，可是谁也不会嫌自己钱太多，说钱多痛苦的，大概率是装十三。 货币卡的数量从100提升到1000，从面值100万提升到1000万。 时间卡的数量和时长没变，仍然是100张1个自然月的水平。 想想也有道理，金钱本就是人类社会自创的产物，是人类可以自己印的。 可寿命这东西，却属于玄学范畴，不是有钱就一定能延年益寿的。 当然，如果林慕阳可以不计后果，将他给瞿致远的生命技术研究出来，有些特殊人群或许将能不死不灭。 可那样会导致普通人变成商品被收割，最终还是会带来人类灭绝的后果。 “叮！” 御姐音：“主线任务：创办一所全日制大学，推动现行大学教育制度的改革。” 林慕阳懵了！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去推动？那玩意特么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啊！那是绝对的、全方位的不公平啊！” 系统姐姐显然很高冷，留下任务就走，完全不理会宿主的强烈反对。 相对来说，还是刚穿越过来遇到的系统兄比较人性化，当时它还建议宿主先去吃饭来着… 哎！ 林慕阳在心里叹了口气，改造洛杉矶穷街的面貌，下狠手+花钱还能勉强做到。 可改变龙国的民办大学政策，这压根就不太可能。 民办大学即便投入再多钱，也没办法和公立大学去竞争。 公立大学有各种资金扶持、政策扶持、垄断优秀师资力量、优质生源。 而民办大学啥都没有，全方位的靠自己发展还不算，还要面临来自公立大学全方位的不公平打压。 你拿什么去跟别人竞争？ 既然系统姐姐没有限定完成任务的时间，林慕阳苦恼了一会儿就将任务抛诸脑后了。 作为全国球迷总会会长，他得代表全国亿万球迷去参加龙超联赛新赛季的开幕式。 瞿远航需要更多的支持。 新赛季的龙超联赛扩大到20支球队。 即便政策放开了，各支球队的资金投入更多了，但球员的水平，却不可能在一个冬天里就能得到整体提升的。 当然了，那些站在场上的阿非利加洲外援，技术水平其实也不怎么样。 可是人家体能好啊，满场飞奔下来至少还能提升一些观赏度。 拿不到球？无球跑动了解一下。 毕竟球迷花钱来球场是看比赛的，不是花钱来看大爷们身上的五花肉晒叉腰肌的。 林慕阳和瞿远航坐在一起，观看联赛开幕式第一场，由京城国安主场迎战羊城亘太的比赛。 “20支球队里，11支是国企出资，6支是民营房地产企业出资，2支保健品企业出资，”瞿远航用手挡着嘴巴小声说：“只有舒蕾作为独立出资人的辽东胜利队算是真正的职业队。” “有资金支持总比没资金支持的好。”林慕阳同样用手挡着嘴：“我们的联赛充其量就是英格兰的第四级联赛水平，不能也没必要去跟他们比较。” “我知道不能急。”瞿远航笑笑：“我们的年轻球员将来如果能在亚洲区的比赛里和高丽、扶桑踢得有来有回，我做梦都会笑醒。” 林慕阳见场边的助理裁判清一色是年轻人，问：“主裁判是西亚的，这些助理裁判又是怎么回事？” 瞿远航低声说：“原来的国内裁判进去了一半，剩下的熟面孔就算查不出问题，也不能用了。所以我给他们安排了教学工作，专门培养年轻裁判。” 林慕阳想了想，问：“裁判资格证呢？还是地方体育局卡着？” “怎么可能还给他们留漏洞。”瞿远航笑笑：“由裁判执委会出具资格证，投诉电话除了纪律部门的，还留的我秘书办的，没人能在这方面动脑筋。” 林慕阳又问：“转播权呢？” “国内转播权只卖了200万，如果分下去，每家也只能分到10万。”瞿远航摇摇头：“联盟商量出一个办法，把这笔钱留着给各俱乐部当成青训成果的奖金。” 林慕阳问：“这个成果怎么评的？” “从硬件投入和教学质量两方面进行评比，”瞿远航说：“基础设施和小球员的技术水平是最直观的，骗不了人。” 林慕阳又指着场上的几名外援问：“不是放开了外援限制吗？怎么还是只有这么几个人？” 第277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瞿远航很无奈，并不是他不想把世界足球先生请来龙超踢球。 和钱多钱少没关系，人家也看不上。 “距离联赛开幕的时间太短，很多俱乐部甚至连自己的球探体系也没有，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人，还是之前在联赛里踢过的。” “现在每支球队已经从退役球员当中选人，组建自己的球探体系了。”他顿了顿，笑着说：“这个过程也需要两三年时间。” 林慕阳觉得很奇怪：“以前没有球探吗？” “有名义上的。”瞿远航摇头说：“可是以前所谓的球探体系，就是各支球队的管理层先从电视上看几场目标球员的比赛，然后再去现场看一两场比赛和训练课，然后邀请别人来试训，最后再决定签还是不签。” “难怪。”林慕阳无语：“选材制度就有问题，青训怎么可能搞得起来。” 开幕式比赛在这哥俩和现场2万名球迷的指指点点中结束。 京城国安队意外以0：1的比分输给联赛新军羊城亘太。 主场球迷骂骂咧咧的，心服口不服。 事实上在一场足球比赛里，只要主裁判的判罚没问题，球迷就已经知足了一半。 自己支持的球队技不如人或者状态不佳，也怪不到别人头上。 瞿远航在比赛后的媒体采访时表示，龙国足球正处在新的发展阶段，无论是从硬件到软件、再到比赛的观赏程度上，肯定还不能和国外成熟的联赛进行比较。 他希望球迷们在支持自己喜欢的球队的同时，也能充分的起到监督联赛健康发展的作用。 举例来说，如果球迷发现自家球队球员的表现明显有蹊跷，或者对某些比赛场次中裁判明显的争议判罚不满，可以提供证据向联盟纪律部门举报。 与此同时，球员、裁判的场内和场外收入也要向联赛申报，处于联赛纪律部门的监督范围之内，如果球迷发现相关线索，也可以直接投诉。 这就形成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监督制约机制，联赛公司向全体球队负责，全体球队要对球迷负责，球迷花钱看比赛的同时，也有监督以上各组成部门的权力。 瞿远航总结说：“今年我们的主要目标只有一个：禁绝赌球和假球、禁绝黑哨、禁绝从业人员不正当的灰色收入。” “希望广大球迷给我们一些时间，在支持球队的同时，也能成为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媒体记者又问：“今年男足国家队的预算是多少？女足和各级青少年队呢？” 瞿远航说：“林和平慈善基金会给国字号球队的整体预算有1亿元，分别按照2：1.75：1.75的比例分配给男女成年和各级青少年国家队。” 媒体记者现场算账，追问道：“男足4000万元，女足是3000万元，各级国青、少年队3000万元，这样能保证男足在亚洲杯取得好成绩吗？” “竞技体育从来就不是花钱最多的球队拿冠军这么简单。”瞿远航笑：“我们现在有六位球员在海外踢球，作为国家队的绝对主力，我相信他们会为了国家荣誉和自己的职业生涯，为广大球迷奉上最精彩的比赛。” 媒体记者问：“大家注意到对女足国家队和各级国字号青少年队的预算明显增加了，请问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 瞿远航言简意赅：“提高球员待遇、提升后勤保障水平、增加比赛场次，给处于夹缝层的年轻球员更多的机会。” 记者又问：“意思是放弃大国家队战略和奥运战略了是吗？” 瞿远航：“请拭目以待吧。” 林慕阳在赛后没有接受媒体采访，也没有去跟两支球队的老板寒暄。 他崛起和成名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国内的各种榜单的统计机构，也来不及记住他的名字。 除了关注利物浦队和湖人队的球迷之外，谁也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价排在全国第一。 他对富豪圈子似乎有种本能的回避，说得通俗些，就是不合群，不爱交朋友。 蔡静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她跟随大王以来，发现他从来就不喜欢应酬。 瞿明心发现了，可是她也认为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们却不知道，林慕阳是因为看到亘太队的幕后老板，从而勾起很不好的记忆。 那是一个在地球上贪得无厌的狠人，一个差点将全国经济拖进深渊的罪犯。 用39亿元的注册资本，最后欠下2.4万亿元人民币的负债规模，古往今来只有那个人做到了。 林慕阳心里很不舒服，当年他好不容易赚钱买了恒大的房子，结果工地还没动工就暴雷了。 冤有头，债有主。 再世为人遇到亘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的日子好过。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今年是对方发展轨迹上最重要的一年。 为了能在港股上市，他们会从今年开始疯狂囤地，然后撞上次贷泡沫差点破产，接着国家出台4万亿的基建投资计划救了他们一次。 再加上徐家印去陪港岛的大佬们打了三个月的斗地主，换来39.8亿元的续命款，再通过幕后玩家的推动，让亘太得以在港股成功上市。 熟知对方的套路，林慕阳也就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他给陈浩然打电话： “浩然哥，你以集团的名义把老六给提到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位置上，给他30亿经费，随便去哪个一二线城市拍一块地。” 陈浩然想了很久才想起老六是谁：“陆丰收？他还在学习班呢。” “呃…”林慕阳皱眉想了想：“还有谁可以用？” 陈浩然推荐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郑大虎。” 林慕阳挑了挑眉：“你从房产公司和法务部挑几个人协助他。” 陈浩然问：“拍下地皮之后呢？你想让他做什么？” 林慕阳笑了笑：“让他用完那30亿，然后把拍下的地皮拿去五大银行抵押贷款，不停的买下再抵押…” 陈浩然深吸一口气，问：“你又想玩什么？” 林慕阳淡淡的说：“寇可往，我亦可往。” 第278章 拼了，拖住房价 陈浩然问：“大王要怎么阻截贼寇？” 林慕阳说：“学他们先囤地，再慢慢盖经济适用房和公租房。不然按照原先的计划，单靠未来城一个项目，根本拖不住房价。” 林慕阳接着说：“必须得想办法一边消耗掉各大银行的一部分流动资金，一边把更多的土地资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才更保险一些。” 陈浩然沉思片刻，说：“这样的话，只有郑大虎这一支旗怕是不够。” 林慕阳想了想，忽然问：“卓越集团那边怎么样了？” 陈浩然笑了笑：“自从太守文书调离冀州，那老骗子现在低调得很，也许正在找新的靠山。” 林慕阳问：“他对我们的报价是什么态度？” 陈浩然说：“他说卓越至少值150亿，我就没继续往下谈，上个月冀州府组成专案组，不知道正在追查什么，我也不好问郑介民。” 林慕阳听出言外之意：“那就再等等吧，可刚才我们说的那件事却等不得。” 陈浩然沉默片刻，说：“我在公司内部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你那边也找找。” 林慕阳挂完电话，看了看蔡静怡，又看看了看瞿明心。 这俩人一个身上已经背了太多重担，另一个的家长还在为他的事情忙碌。 等等… 他看向大眼萌妹：“静怡，靖柔她爸转过来的那些产业里有多少家房地产公司？” 蔡静怡不假思索的说：“136家，在职员工3280人，离退休员工4270人。” 林慕阳心里一喜：“分布在哪些城市？” 蔡静怡斜了他一眼：“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海边到戈壁滩，从大兴安岭到天涯海角。” 林慕阳丢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蔡静怡挑了挑眉，这才正经起来：“大部分集中在各地方的省会城市和它们周边的地级市。大王有什么吩咐吗？” 林慕阳说：“给他们下任务，今年拿地的规模至少要是去年的十倍！” 蔡静怡怔了怔，急忙说：“等下你再做决定，我还没说完！” “刚才你没注意到吗？下岗员工数量早就超过在职员工总数的一半了！” “这136家房产公司总负债规模72亿元！有些个别的甚至已经资不抵债了！你让他们怎么拿地？” 林慕阳微微皱眉，忽然下了决心：“咱们家出钱注资，把它们过去的债务清掉，让他们放下包袱，只管拿地！” 蔡静怡很不理解：“你这样做会推高地价的啊大王！” “按照我说的做吧。”林慕阳冷哼一声：“等到十年后你再回过头来看，现在的地价就等于白菜价。” 蔡静怡抿唇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想好了要怎么开发了？” “嗯。”林慕阳说：“盖经济适用房和公租房，只要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低收入群体有足够数量的房子可以选择，其他开发商再怎么吹得天花乱坠，也没多大作用。” 蔡静怡说：“别的不说，就是他们的本金加上用土地拿到的抵押贷款，也仍然是有限的。” “调回国内的那些钱，全放在这件事情上面。”林慕阳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三万名退伍的工程兵，加上接收下来的建筑工人，拿完地马上开工，两三年内就能开发完。” 蔡静怡伸出一巴掌：“如果是这样，现在的投资至少要20年才能回本。” “国家不会坐视不管，所以用不了20年。”林慕阳顺势握住她的手，解释道：“将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也许会出台一系列的相关政策，从我们手上买下那些产权。” 蔡静怡气笑了：“也许？” “我敢打赌，至少有80％的概率。”林慕阳点点头：“经济适用房和公租房是不能掌握在民营企业手中的。” “好了好了，不要吵。” 瞿明心一把拉住正要反驳的蔡静怡，介入劝架：“家和万事兴呀！” … 2007年3月的第二个黑夜。 在一座重新装修过的四进深的四合院。 中庭，一场越洋视频电话会议正在进行。 视频的这头是林慕阳、瞿远航、蔡静怡、瞿明心，以及六位不能言说的大人物和他们的秘书。 视频那头，是正在介绍未来城项目总体规划的设计师团队。 规划总设计师的声音通过音译设备响彻庭院： “运用塞尔达规划设计理念的未来城项目具有以下优势： 1、扩展区采用规整的棋盘式布局，道路横平竖直，方向清晰明确。这种布局使得交通流能够较为均匀地分布在各个方向上，避免了因道路弯曲、复杂而导致的车辆绕行和拥堵。 2. 不同等级道路分工明确： 规划了不同宽度的街道，如20米、30米和60米的道路。这些道路承担着不同的交通功能。 比如未来大道和中央大道宽分别为50米和60米，能够容纳较大的交通流量，承担城市主要的交通压力，连接各个重要区域。 较窄的街道为20米宽，主要服务于周边居民和局部地区的交通，起到分流和疏散交通的作用。” “以新能源电动公交车和出租车为主，同时再以环绕城市外围的有轨电车为辅，预留出四个地铁站，以满足市民将来的出行需求。” “在超级街区，主要以步行和自行车为主，公共交通为辅，社会车辆要从立交桥上通行。” “在住宅方面，每60米为一个小单元，每个小单元由4栋具有地方特色的6层建筑组成，小单元的中央区域为业主准备了充足的活动空间和绿化面积，提升空气质量和生活品质。” “每900米为一个大单元，每个大单元拥有自己的社区医院、从幼儿园到小学的学校、体育馆等配套公共设施。” “每两个大单元配套建设一座拥有1000张住院床位的综合医院、一座能容纳3万人的体育场、一座大型农贸综合市场、一个2万平方米的绿地公园、一所能满足2000名在校学生就近入学的中学。总计建设160个小单元，” 大人物们心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说好的现代化呢？ 第279章 约成本 常山未来城的总设计师圣地亚哥·卡拉特拉，在介绍项目规划时，只能从屏幕上看到林慕阳和坐在他身边的瞿远航，看不见旁边正襟危坐的大人物们。 “这是一座能容纳35万人居住和生活的现代化宜居城市，在保证市民生活品质的同时，兼具了金融、商业、物流等服务行业，以及高新技术产业行业等。投入使用后，将会为当地新增15-20万个就业岗位。” “全市住宅和相应公共配套设施的整体占地面积为6.48平方公里，商业区、超级街区和轻工业区的面积为6.52平方公里，余下0.4平方公里作为北方集团总部和城市运营中心。” 他在介绍完整座城市的建筑规划后，问的问题是：“林先生，您对这个方案还满意吗？” 林慕阳右手撑着下巴，说道：“卡拉特拉大师，原来我和您说的位于市中心的超高层建筑群，我经过反复的思考，发现没有必要修建那些地标建筑，您觉得呢？” 圣地亚哥扶了扶眼镜，笑道：“从前期建设成本和长远维护成本的角度考虑，确实没有那么重要，可是从城市的吸引力方面考虑，它又显得比较重要。” 林慕阳边想边问：“那您有什么替代方案或者建议吗？” 圣地亚哥似乎早已猜到林慕阳的善变，将一个建筑群效果图切换到屏幕上：“林先生，您看看这个方案怎么样？” “在中心区域修建一座高度为136米的火箭发射塔状地标，周边的配套设施有能容纳8万人的足球场、市民图书馆、博物馆、国际会展中心、转运中心、商业购物中心、影剧院等9个建筑群…” 其实不用他讲解得那么细。 当林慕阳看到效果图上由9个建筑群组成的那条白色巨龙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他看向旁观的大人物们，从他们的眼神中也看到了“满意”两个字。 “那么，”他指了指屏幕，问得很直接：“相比原来的方案，新方案的建设成本是多少？” 圣地亚哥报出一个数：“新方案只有原方案的1\/7，建筑材料可以节省2\/3，预算成本能降到20亿美元以下。” 林慕阳心里微微一动，又追问道：“整座未来城的建筑预算总成本是多少？” 圣地亚哥瞟了一眼桌面上的数字：“125亿美元。” 林慕阳心里有数了，客气的结束通话：“谢谢您的讲解，我对这个方案还是比较满意的。” 视频会议结束，场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工作人员把院子里的灯光打开。 林慕阳揉了揉脸，挤出微笑看向六位大人物：“各位领导，刚才卡拉特拉大师团队做的规划方案怎么样？” 六位大人物交换了意见，由唯一能代表他们发言的那位说： “125亿美元，也就是相当于968亿元人民币，这是一个大项目。你要从哪些方面筹集资金？” 林慕阳在问圣地亚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挖坑。 他抿唇叹了口气，开始向第一次见面的大客户叫苦： “您也知道，我答应您投入400亿元用来修建从京城到常山的高铁、300亿元在各地修建体育场、还有您说的五个一线城市的未来城，加起来就是6个未来城。 所以五年内我至少要投入6000亿元在这些项目上。” 他摊了摊手：“现在我最多能拿出来500亿元的启动资金，然后三年内继续投入1500亿元，所以至少需要4000亿元的无息贷款…” 蔡静怡眼观鼻，鼻观心，告诉自己要从现在就开始习惯大王的哭穷套路。 大客户心里算的不只是经济账，还有民生账。 单独按照未来城的规划来算，每座未来城能解决35万人的居住、20万人的就业问题。 加起来就是210万人的住宅以及120万人的就业岗位。 再加上围绕新城建设和日常保障的产业链上的企业，至少有上千万人能从中长久获利。 那么，问题来了：未来城是由各地方政府以土地入股的。 大客户笑问：“你用什么来作抵押？” 林慕阳早有预料：“我在美利坚有3000平方公里的农场和牧场，够不够？” 大客户微微一笑：“可以。” 在龙国，大客户说可以，那就是100％可以。 林慕阳知道大客户在自己这边安插了很多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4000亿元专项贷款不是小数，确切的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占用掉那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的10％额度，剩下再用房地产公司从全国各地贷款囤地，再占用掉10％，这就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未来城项目是北方集团房产业务的招牌，军方转让过来的产业… 林慕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一想到接下来要开那么多会议，见不计其数的人，就一阵阵的想打退堂鼓。 太麻烦了。 可是作为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人，有些事却不得不做。 有一说一，仅凭黄镇北一个人，是做不到将遍布全国各地的军方产业移交给特定的民营企业的。 所以这背后是军部和其他衙门共同商议出的结果，最终还是由大客户拍板的。 他揉了揉脸，又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翻开接收的产业名录。 农场、牧场、林场、养殖场… 造船厂、汽车厂、飞机零部件制造厂、日用品，制药厂… 物流运输、国内及进出口贸易、房产开发和物业租赁、餐饮酒店… 职业技术院校、文艺演出机构、综合医院… 好家伙，合着第一第二第三产业一个不落，整整齐齐！ 大部分还是需要进行改革和清理负债的！ 竟然特么的还有一家保险公司和四家停牌的上市公司！ 嗯？等等？ 保险！？上市公司？？ 难怪军部要彻底剥离这些漏网的产业，不然大家一门心思扑在搞钱上，将来还有心思打仗嘛！ 第280章 咱家大王这脑子 有道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林慕阳干脆撸起袖子，在桌子上铺了张纸，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开始整理复杂的头绪。 在另外成立一家统一的资产管理公司，或者按类别分类整合现有产业之间，他选择了后者，要将三个产业一分为五。 让生产的归生产，销售的归销售，制造的归制造，服务的归服务。 教育和医疗作为整体的后勤保障，得另外单列一行… 蔡静怡不知何时醒来，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写了又划掉，划了重写。 “成立教育公司为主体创办天理大学，在各企业中占股…再成立教育慈善基金接受各分公司捐款，解决运营成本问题…政府补贴就不用指望了…” “可是教师职称评级的上升通道不打通，怎么才能吸引优秀人才来任职…除非签高薪长约…” “学费一年5000起步，按不同专业收…每五年涨一次…别管公不公平，不然你让国家给拨款呀…” 林慕阳停下笔，重重的写下“政策”两个字。 “可以人为的把大学分成三六九等，也可以人为的对考生按照成绩分流，甚至可以一分钱的经费预算也不给，可你总得给民办大学一条活路吧…” “教师职称评定的名额你得给，税收优惠你得给，面向全国招生的资格你得给，学历你得承认…教育用地你得多批给我一些…我也不贪心，就按照北大7000亩的面积给我就行…” 林慕阳喃喃的边说边写，把自己要提的条件一项一项的列出来。 可是在哪个城市有7000亩空地建大学呢？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一座座一二线城市的未来城区图… “不对不对，好大学和地理位置无关…教育资源过度集中就没有竞争力…” “所以历史名城或者风景优美的城市是首选…咸阳就算了，一锄头挖下去全是古墓，工期耽误不起…” “北控三关，南达九省，地连四部，雄冠中州…九州咽喉地，神京扼要区…” “距离京城180公里，距离常山68公里，距离津海200公里…三年后通高铁，一小时都能到。” 当林慕阳在纸上写下“定州”两个字，蔡静怡打了个哈欠，蹑手蹑脚回到床上躺着。 大王就连思考问题也像行军打仗一般，什么都要考虑进去。 她只需要等着，关心一个问题就可以了：要花多少钱？ 大王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很贵。 之前转回国内的800亿美元，当时在7.8的汇率上兑换完之后，只有6240亿元人民币。 接收军方的产业已经莫名其妙背上1200亿元贷款，要是全部清偿旧债的话还得投入300多亿。 答应大客户的高铁400亿、体育场200亿、5座未来城要各自准备200亿… 接下来还有汽车厂、飞机制造厂，至少要投入150亿采购新生产线、加上旧设备处理… 整合过程中的各种成本等等，哪儿哪儿都需要花钱。 3300亿元的去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 136家房产公司，每家拿10亿分头去囤地，又去1360亿！ 加起来就是4660亿… 今晚大王狮子口一开，马上又要背负3000亿元贷款… 哦，无息的？ 免费用五年，那没事了。 有这么多钱打底，就算是用强喂的，只要花上一些时间，也能喂出一头庞然大物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 大王这样飞来飞去的也不是办法，始终游离在公司管理层之外，更是和基层员工完全脱节，要怎么才能让数十万人拧成一股绳？ 内刊？网站？还有呢？ 她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睡着，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林慕阳趴在书桌上，手边写满数十张a4纸。 蔡静怡没有惊动他，拿起那些纸张一页一页的看起来。 将造船、汽车和飞机制造等机械制造企业合并成胜利工业集团。 将农场、牧场、林场、养殖厂和美利坚的农场和牧场合并管理，组成富民农业投资集团。 将136家房地产企业合并成一家，组成专门为中低收入群体开发经济适用房和公租房的利民实业集团。 将写字楼、商铺和酒店餐饮行业，合并到北方集团的资产管理公司由谢豪统一管理。 将32家制药厂和医院组成人民健康集团… 她的视线定格在最下面一张纸上： 向冀州府讨债，让他们划出价值40亿元的教育用地，再出资60亿元启动资金，创办天理大学… 大眼萌妹的眼睛骤然睁大：今后凡是内部员工子弟，均可免试入学！ 人均保送，这特么还是大学吗？ 可是对于让企业内部员工子女免试上大学这件事，蔡静怡没有反对，她也没理由反对。 北方集团和这边接手的35万名产业工人，将来还会继续增加。 给几十万户员工家庭的孩子普及基础学科和专业技能培养，对企业的长远发展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为员工们解决了最重要的子女教育的后顾之忧，内部的向心力这不就有了吗？ 如果大王真能争取到政策… 没有如果。 看大客户以及那些大人物们对大王的宠爱，他就是想要对标国内顶尖大学的政策待遇，估计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创造条件答应他。 前提是不用国家出钱。 想到这里，她笑吟吟的望着喝小米粥的大王，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林慕阳埋头呼噜呼噜的吃早餐，察觉到她的视线，随口问： “吕雉，篮球联赛筹备得怎么样了？” “听说7号开幕，具体我没问。” 蔡静怡收回心神，给他添了碗粥：“由原来国字号教练、球员组成的管理层，在nba联盟派来的指导组协助下，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 林慕阳笑了笑：“政策给他们争取到了，启动资金也给他们了，要是还前怕狼后怕虎的，那才是有问题。” 第281章 巧合还是宿命 林慕阳又问：“咱们自己的几支球队呢？筹备得怎么样了？” 蔡静怡耸耸肩：“我只负责出钱赞助，他们怎么筹备的没管。” 林慕阳挑了挑眉，拿话揶揄她：“我在国外的时候，原先还担心把你给累着了的。” 蔡静怡扯了扯嘴角：“有什么样的大王就有什么样的臣民，怪我咯？” 林慕阳没接话茬：“也好，让他们多些锻炼的机会。” 他看向瞿明心，问：“明心，等你大学毕业之后是回家里帮忙，还是要自己创业？” 瞿明心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回咱们家里帮忙。” “噗！” “正应了那句老话，女大不中留啊。” 蔡静怡摇头失笑，“要是瞿二叔听到你这句话，肯定心都碎了。” 瞿明心吐了下舌头，说：“远航哥还有两个弟弟呀，我还有两个哥哥呀，有他们四个在，瞿家那边用不着我的。” 林慕阳放下碗，摆了个舒服的坐姿，问：“那你想要做什么？还是珠宝设计么？” “嗯嗯，这是我的专业嘛。” 瞿明心点头说：“而且我发现啊，先生似乎有意将所有的产业和富裕阶层的消费习惯给划清界限。 所以我觉得咱们家得把这块短板给补上，用奢侈品来收割富人的智商税。” 蔡静怡讶异的看向她：我花了很久时间才琢磨到一丝丝大王的心思，这丫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竟然就看出来了？ 难道这就是豪门嫡女对商业行为的洞察力吗？ “说到这个，”林慕阳忽然想起心痛的事情来，“前几天要是你在古德庄园就好了，大卫把价值三千多万美元的翡翠项链送给林婉娴，我到现在心里都还不舒服。” 两位姑娘同时瞪大眼睛：“三千多万美元的翡翠项链！！！” 林慕阳叹了口气：“嗯，大卫不识货，我也是事后询问专家才知道的。” 瞿明心问：“什么样子的翡翠项链？” 林慕阳说：“27颗15.4-19.2毫米直径的湖绿色翡翠珠子…” 瞿明心急急的问：“链扣是红宝石的对不对？” 林慕阳回忆了一下：“嗯，好像是。” “肯定是芭芭拉·赫顿送给她朋友的那条！” 瞿明心拍手说道：“1988年，它第一次出现在拍卖会上就拍出了200万美元的价格，第二次出现是1994年，拍出420万美元…” “哎呀！这不是重点！” 瞿明心急急的说：“那些翡翠珠子有可能是当年从京城流出去的！这才是重点！” 林慕阳和蔡静怡心里同时一震：怎么跟大清朝时的国耻扯上关系了？ 林慕阳皱眉问：“你确定么？” 瞿明心说：“90％的可能，我老师上课的时候说起过，现在欧洲保存的大部分有历史的翡翠珠子，基本上都是从东方抢回来的。” 她打开手机，给两人看一条项链：“这串翡翠看见没？30颗，直径才是13毫米！” “按照大清礼部的规矩，朝廷三品大员以上的高级官员才能佩戴纯翠色的朝珠，芭芭拉的那条项链上的珠子比这个更大！至少也是一品大员才能佩戴的！它的价值仅次于皇族的东珠！” 林慕阳皱着眉头想了想，问：“你手机里这条，珠子直径一模一样，可她那条有大有小啊，怎么能确定是朝珠？” 瞿明心深吸一口气，先生怎么这么笨！ “每一串朝珠有108颗珠子！每27颗间穿一颗直径大一点的隔珠！所以我才说她那条项链有90％的可能是从京城流出去的！” 林慕阳迟疑的问：“你的意思是，那串朝珠被人抢走之后分成四份，后来芭芭拉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其中的四分之一，给她订做了那条项链？” “嗯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瞿明心说：“反正很有价值就对了。” 蔡静怡举手发问：“一品大员到底是多大的官？” 瞿明心怔了怔，她也是听老师说的，她也没学过历史啊。 林慕阳缓缓的说：“康熙、雍正、乾隆时期的三朝元老张廷玉，他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 两位大姑娘疑惑的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林慕阳想了想，说：“还有一个你们…不对，明心可能不知道，静怡你肯定听说过。” 蔡静怡茫然的问：“谁？” 林慕阳笑了笑：“领班军机大臣、内阁首席大学士，和珅和大人。” 蔡静怡挑了挑眉：“那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也不尽然，我刚才只是举例而已，有些一品大员只是闲职虚职，比如太师太傅太保等等。” “巧了不是，咱们家这座四合院，在当年也是一品大员才能住的大宅门。” 林慕阳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在四合院里环顾一周，缓缓抬头望天： 又是你安排的命运么？系统姐姐？ 和大人的恭王府，就在两公里之外啊。 令人庆幸的是，由于军部是在改革开放之后才涉及到商业，中间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在各产业领域虽然都有所涉及，但是还没有达到患上大企业病的程度。 相反，这些最后才被军部剥离出来的产业，大多数还处于蓬勃的发展阶段。 从林慕阳的角度看，整体资产负债率只有25％的企业，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黄镇北代表大客户将产业卖给他之前，已经将内部的人员给清理了一遍，把老鼠和苍蝇一并给送上军事法庭。 这就给他顺利接手产业创造了很好的开局。 不过为了让管理团队能理解他的命令，面对面的沟通交流是有必要的。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得搞定：讨要政策！ 为北方集团和利民实业集团讨要工程特级总承包资质！ 为天理大学讨要公平合理的办学政策！ 如果说他以前提出的那些条件，比如汽车生产牌照是很多人撞得头破血流，也拿不到的稀罕物。 那么他现在讨要的这两样，就是在冲击国内建筑工程行业和大学教育行业的根本！ 第282章 都来了 林慕阳当下面临的现实，不在于资金，而在于高等教育完全倾斜于公立大学的政策。 未来二十年，在全国800多所民办高等院校里，不要说“985”“211”，甚至没有一所能评上“双一流”资格的私立院校！ 二十年后，有硕士授予权的民办大学只有7所， 三十年后，有博士授予权的民办大学只有5所。 私立大学的发展前景，比常山上空的雾霾还灰暗。 然后，再说回国内建筑行业的总承包资质，总共分为4等：特级、一级、二级和三级。 简单的说，林慕阳想自己建设未来城这样的大项目，只能拿到特级总承包资质，不然会面临各种不可控因素。 最严重的是层层转包所导致的豆腐渣工程和欠薪问题。 他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有人把手伸到他的盘子里来搞三搞四。 不触及到他的利益，或许他还能暂时先忍着。 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要跟着他混饭吃，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妥协是不可能妥协的。 从西洋银行被林和平从官方手中拿回来，再交到他手里开始，他就已经断掉了很多人的财路，将来必然会面临各种国字号企业的联合围剿。 然而有句话叫做：重任加身，在所不惜。 他做了两份详尽的计划书，直接通过传真发给大客户，提了两个条件，或者说申请。 不能把黄镇北拖进这趟浑水。 搞阴谋谈交易，不是老黄那种纯粹的军人能玩得转的。 林慕阳陷入一言不发的状态时，没有人会打扰他，蔡静怡也不例外。 他不想说话，倒不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而是被沉重的枷锁压得不想开口而已。 他想起在一本书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你懂得越多，你就越像是这个世界的孤儿。 他心里的烦躁、憋屈和愤怒，归根结底是因为失望： 有些事从制度设计到颁布施行，明明看上去很美，可到最后却会变成一张张丑陋的、流下鳄鱼的眼泪面对镜头忏悔的面孔。 太假了。 从来只有事情改变人，可是他却不自量力的想去改变一些事情。 他看着系统商城里的那些东西，忽然很想去行侠仗义。 短时间内用的超能力次数多了，会遭到自然反噬，一个月用一次总行吧？ 偌大京城，鱼龙混杂，就算按图索骥，也得干个十年八年。 他忽然笑了起来：就算干个十年八年，也肃清不了啊。 因为贪婪和任性妄为的那碗牢饭，有的是人前赴后继的抢着去吃。 万一东窗事发，差役上门拿人，大不了搞一个自首悔过的戏码，就能从死刑变死缓，再变成无期，然后再搞点创造发明，不用二十年就能重新呼吸自由空气。 以一人身陷囹圄，换家族百世荣华富贵，这笔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林慕阳重重的叹了口气，收回对通报名单的分析，还是得着眼于当下，把那些积攒下来的事情处理完。 善始善终是个好习惯。 娱乐公司在霍问西的带领下遍地开花，在京城、咸阳、杭城、羊城和港岛都成立了分公司或工作室，今年就会把良心娱乐总部搬到沪岛。 对于她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将那些剧本搬上荧幕的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邀请她加入公司的时候，承诺了不插手，那就不要去插手。 随着产业规模突然扩大，等李三多和王铁学习结束，他们肩膀上的担子也要适当的加一加。 谢豪办事一向稳重缜密，就算现在的能力不够，在管理酒店和物业资产的事情上，不盲目扩张就不会犯错。 说曹操，曹操到。 他正坐在后院梳理着北方集团的事务，陈浩然就把人全部带来了。 陈浩然一进院子就笑着调侃：“哟，大王好潇洒，连集团每月一次的例会都给忘了。” 林慕阳回以一笑：“有陈丞相处理朝政，还有这么多位大神护佑，我无事可干啊。” 他看向走进院子的一群人，除了李太男之外，其他人都来了。 比第一次会议的时候还多了四个，刘贝贝，李安安，郑大虎，还有… “舅妈！？” 林慕阳愣了愣，赶紧迎上去扶住张小静。 “舅妈，您是送贝贝进京来的？” 陈浩然笑着介绍：“张总现在是咱们集团的行政部负责人。” 林慕阳无语了，财务、人事、法务他都安排好了，偏偏漏掉了行政部！ 刚开始基本没什么人，后来由苏茉暂时管着，他就给忽略了。 不对，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舅妈，恒业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张小静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不用扶，开玩笑说：“城建集团出资，把我们家股份买断了，我就下岗了呗。” 林慕阳乐了，顺嘴问道：“那他们给您报销生育险了没？” 张小静笑着说：“领了四千块，给贝贝买手机了。” 林慕阳微笑着看向粉红色的大兔子。 刘贝贝背着双手，抬头望天不看他，直到脑门子上挨了一记脑瓜崩。 “哎哟！” 刘贝贝吃痛，捂着额头冲他扮了个鬼脸：“谁让熊猫手机的屏幕那么容易碎的！我又还没有工作！你又没时间给我写歌！我也没法发行第一张专辑！哼！” 林慕阳笑着解释：“毕竟是全世界第一款全屏手机嘛，工艺和技术肯定存在一些瑕疵，慢慢改进。” 刘贝贝气哼哼的不理他的解释：“我同学们都说，熊猫手机就是靠卖手机屏幕赚钱的！” 林慕阳挑了挑眉，这个套路只能用，不能说啊。 找了间面积最大的正屋，众人入座开会。 北方集团第五次例会，林慕阳缺席了中间的三次。 这也意味着，小伙伴们靠着自己摸索，把自己所负责的业务给拉扯起来了。 进步速度变慢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在面对林慕阳的时候，大家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一个的汇报完本职工作后，以等待接受批评的模样在望着他，似乎很期待他说些什么。 他却没说。 第283章 大王，你搞摊派? 林慕阳既没有批评，也没有鼓励，一抬手就开始给所有人安排新一年的任务。 简单的说，就是搞摊派。 “这里有遍布272座城市的临街铺面、招待所和酒店，” 林慕阳先把一份企业名录递给谢豪：“你打电话回去让他们挑人，按着名单上的地址去接收，看看哪些地方还在经营，哪些需要重新装修，哪些要拆掉重建。” “安保公司派人跟着一起过去接收，”他接着看向李三多：“在当地成立分公司，今后那里新开发楼盘的物业，也交给他们负责管理。” 他又拿出一份名单递给王铁：“你派人去把这72个货运场和物流点给接收过来，统一换上速达的招牌，再把当地的负责人召集到一起重新任命。” “长城这边也要派一组人过去，确保车辆和仓库的安全。” 他接着看向霍问西：“娱乐公司这边如果还要新增电影院线，就派人部过去调研当地的电影市场，先从谢总要管理的酒店物业里选址，如果位置不适合，就在那些城市重新选址开发新的商业区。” 他随后看向郑大虎：“大虎哥，你这两年年就辛苦些，把全国跑一遍，把钱花出去，把地拍回来。” “如果遇到暗箱操作的，也不用和当地的地头蛇发生冲突，过后再由法务部去把场子找回来。” “安安，我们今年要投资健康产业。”他看向李安安，将一份名单递过去：“请李妈妈帮忙找些医疗界的退休前辈，先到这些医院和制药厂担任顾问，把存在的问题综合起来，再一起坐下来商量解决办法。” 李安安刚加入集体，看着名单疑惑的问：“我呢？我要做什么？” 林慕阳喝了口茶，说：“等你办完离职手续先去港岛，让瞿六先生介绍你进当地大医院学习一段时间。” “哪天你不想拿手术刀了，就把这个摊子交给你来管。” 李安安知道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便没再问。 林慕阳看了看林菲，视线缓缓扫过众人脸上，说出新的决定：“我准备在定州创办一所全日制综合本科大学，会面向全球高薪招聘校领导和教师，还需要有人把这个担子挑起来，负责前期的筹备和建设工作。” 众人有些诧异的齐齐看向他：大王，你真是想一出一出！谁还有精力去做这些事？ “我是想要把咱们的企业做大做强，还要做得长久的，”林慕阳缓缓说：“所以等这所大学建好之后，企业内部员工子弟只要愿意接受高等教育，可以免试入学，学费按照公立大学的标准收取。” 林菲愕然发声：“会亏死的！” 林慕阳笑问：“林菲姐，怎么说？” “私立大学不可能有官府的资金和政策支持！” 林菲也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直接说道：“即便我们能用高薪把优秀的教师请过来，还得为他们创造更多的交流和学习机会，还有先期投入在基础设施、各种不同学科的实验室等等这些方面的资金，会是笔天文数字。” 她总结说：“如果按照公立大学的收费标准，就算再过个几百年，也没办法能让它自负盈亏，更不要说收回投资成本了。” 林慕阳手上转着钢笔，缓缓说：“美利坚有麻省理工、哈佛、耶鲁、斯坦福、哥伦比亚、普林斯顿等私立名校。” “英格兰有摄政大学、白金汉大学、伦敦里士满大学等私立大学。” “扶桑的早稻田、庆义、立命馆和同志社大学等等私立大学。” “高丽的延世、高丽、成均馆大学等。” “还有欧洲这二十年来，也陆续成立了很多私立大学，办得有声有色。” 他冲林菲笑了笑：“为什么偏偏我们连一家都没有？难道民办大学就只能从公立大学那里捡剩饭吃？我不爱吃剩饭，相信没人会喜欢吃别人的剩饭。” “同志们，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现实。”他笑了笑：“我们的民办教育本身就比别人起步要晚了，再不奋起直追就更来不及了。” 蔡静怡见时机成熟，出言替他解释：“林总决定自掏腰包20亿元，再从林和平慈善基金会拨款30亿元作为前期投入，成立龙吟教育集团，在定州创办天理大学，以及在有我们产业的各城市创办从幼儿园到高中部的天理系学校。” “未来每年由林和平慈善基金会、北方集团以及各子公司、胜利工业集团、富民农业投资集团和利民房产集团各自按比例支付给龙吟教育，作为这些学校的基本运营支出。” 林慕阳等她说完之后，接过话头笑着说：“家人们，我现在不只是你们的果冻弟弟，还有国家给我扔过来的几十万名产业工人要养，要是不这么搞，很难把他们的人心给安定下来，更不要说收拢人心了。” 他看向陈浩然说：“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你们多帮忙，多想想办法。” 陈浩然扶了扶眼镜，说：“本身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就有回馈社会的义务，何况现在是要给我们自己的企业培养未来。” “集团总部先认领10亿元，大家按照自己的资金预算，量力而行就好。” 林慕阳补充说：“长城和速达就先不用出钱了，当初我也没有给你们多少启动资金，刚开始这几年你们先出力就行。” 他说完看向最财大气粗的那位。 对，就是你了，从进院子就一言不发的黄靖柔同学。 “未来科技认领30亿元，但是有条件，”黄靖柔恹恹的说：“理工类的学院里至少要有一所必须用未来科技这四个字来命名。” 林慕阳笑了：“没问题。” 霍问西接着说：“良心娱乐今年只能先出5000万元…” 林慕阳点点头，说：“艺术类的专业学院就用你们的名字来命名了。” 谢豪说：“兄弟资产管理公司暂时能拿出5000万元。” 林慕阳点点头，看向林菲，缓缓的问：“现在就只差挑担子的人了，林菲姐，你来如何？” 第284章 等吧，等时代 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要留下来一起过周末。 林慕阳派专机把还要奶孩子的张小静送回常山，又接来李爸李妈、李太男和黄筝等人。 四进的四合院多的是房间，也不用去住酒店。 林慕阳用一晚上抄了九首歌，交给霍问西去帮刘贝贝安排录制专辑的事。 第二天的早餐是女人们去附近的小摊买，午餐由男人们亲自下厨。 别问为什么不去酒店吃，问就是酒店吃腻了。 谢豪整天待在四星级酒店里办公自不必说，其他人在常山也已经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酬能从月初排到月底。 吃完午餐后，林慕阳带着众人飞去辽东观看胜利队的赛季第一场比赛。 舒蕾作为球队主席，自然也要露面的。 可是她在娱乐圈的人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实现不了洛杉矶球馆场边星光熠熠的场面。 不过尽管如此，辽东胜利队的临时主场，能容纳名观众的雷锋体育场几乎坐满了人。 原因是以程向东为首的球队管理层，为了回馈当地球迷过去三年来对挣扎中的辽东队不离不弃，主动将新赛季的票价从原来的50-100元不等，降到20元—50元。 赛季全部38场联赛的套票更是只有500—1000元！ 也就是说，在理想状态下，整个赛季下来，胜利队的门票收入最多也只有4500万元。 其中有30％还得分给体育场的产权人，也就是当地官府。 也许有人要问为什么不直接租用，那就会涉及到老黄历，不说也罢。 林慕阳作为球迷总会主席，自然不能偏向舒蕾或者来挑战的客队老板。 今天的客队是来自辽东的海滨城市，三山浦时德队。 巧了，客队老板因为过去几年操纵的比赛太多，被抓进去了。 今天随队出征的是他们的美女老板娘，31岁的女明星田蓉。 林慕阳带着瞿明心和刘贝贝坐在场边第一排观众席上，陈浩然带着其他人和舒蕾坐在一起，位于球场的另一侧看台。 为了不给人留下口实，就连瞿明心也不能和舒蕾坐在一起。 谁让她堂哥瞿远航是龙超联赛主席呢？ 瞿明心念念有词：“先生，这是何必呢？一家人连足球比赛也不能坐在一起看。” 林慕阳的视线随着球场上的足球在移动，“等将来远航哥卸任，又或者等将来球迷和各球队的老板们认为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不会对比赛结果产生影响就行了。” 瞿明心叹了口气：“十年呐！十年后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说完这句话，她飞快的越过林慕阳瞟了一眼刘贝贝。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脸竟然红了。 刘贝贝正举着手机拍球场上的照片，发到她的同学群里，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对话。 林慕阳歪头看向刘贝贝，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确切的说是她的粉红色手机壳上。 熊猫手机才推出没到一个月，市面上竟然已经出现各式各样的手机壳和各式各样的手机饰品了。 这就是小微企业的力量，它们总能从各种各样的新事物中找到新的商机。 回到国内这两天，他在官网的论坛上看到很多消费者的投诉，问题集中在两个方面： 屏幕易碎，不小心掉在地上就会全碎，只能再花两百块钱去维修点换屏幕。 一体化的设计虽然好看，但是电池不能拆卸，只能随身带着专用的充电线，到处找插头充电，不像以前能用万能充给手机电池充电。 对于厂家而言，屏幕易碎的问题可以通过提升相关技术来解决一部分，完全解决是不可能的，毕竟液晶屏幕的主要材料就决定了它是易碎品。 要改变一体化设计，再回到过去的可拆卸电池，那更不可能。 不说智能手机会慢慢向超薄方向发展，也不说防水防尘的功能效果，只说一样： 如果你用劣质的手机电池导致爆炸，出现安全问题算谁的？ 想到电池的安全问题，他也没办法做得更好了。 熊猫手机的原产电池能保证质量，如果接下来其他跟风生产智能手机的友商出现电池爆炸的问题，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他又想起另一条消费者反应最多的问题：手机信号不好。 拜托，不是手机信号不好。 是因为国内现在的通信技术还停留在2.5g和3g时代，加上各运营商通信基站的覆盖面积有限才导致的通话质量卡顿。 他看着刘贝贝手机上的绿色聊天软件，告诉自己沉住气。 等吧，等智能手机普及了，很多新鲜事物会自己冒出来的。 一阵惊呼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把视线重新看向球场上的大屏幕。 原来是胜利队队长肇庆喆带球突入对方禁区，被防守球员在小禁区外围铲得人仰马翻。 来自欧洲的主裁判指向犯规地点，掏出黄牌的同时判罚主队获得直接任意球。 这就很合理。 双方球迷在实时回放中把双方球员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严重犯规，也确实还没进入小禁区。 客队球迷庆幸不是点球，主队球迷遗憾不是点球。 就是没人觉得裁判的判罚不对。 要是搁以前，不管是主队球迷还是客队球迷，四万多人的现场这会应该响起山呼海啸般的“黑哨”了。 在全场球迷的加油声中，胜利队派出球队里脚法最好的两名球员站到皮球前。 时德队队员几乎站在球门线上，在门将的指挥下调整人墙。 胜利队的进攻球员和他们推搡着，手上不断的做着小动作，等待裁判的哨响。 “哔！” 进攻球员尽力拉扯也没能扯出空当，时德队的人墙稳如泰山。 可是… “嘭！” 胜利队主罚队员一记精巧的吊射，皮球踢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在时德队门将飞身扑救的身影中，直挂球门右上角。 1：0。 1：0的比分保持到终场。 辽东胜利队在新赛季取得主场开门红，拿到球队重生后的第一个3分。 第285章 要倒霉 赛后林慕阳依然没有接受媒体采访，跟随球迷一起离开体育场。 坐在场边观战是为了让镜头拍到他，证明他来过。 不接受采访，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两场比赛还看不出什么，等回去之后看第一轮的全部比赛录像，才能看出来有没有效果。 他在现场的大屏幕上看到客队的老板娘。 心里想到的却是，这个星球上的她还会不会成为身价百亿的寡妇？ 大概率是不会了。 还有很多大事没有发生，那就不要让它们发生了。 操纵比赛这种小事，进去几个月就出来了。 前提是，那位老板别把那位大人物给扯进来，不然… 林慕阳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因为足球界的反腐，改变一些大事的走向，自己显然要倒霉。 结果他很快就倒霉了。 在回京城的飞机上，黄靖柔一言不发的走到后舱，当着陈浩然的面，抓起林慕阳的左手臂，撸起他的袖子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狠狠的，她还磨了磨牙。 林慕阳一声不吭的任着她咬，眼睛落在被她咬的地方，面无表情。 黄靖柔抬眼望着他，两排牙齿更用力了些，直到把他的手臂咬出血来才松口。 她缓缓起身走出后舱，丢下一句话：“哼！” 林慕阳放下袖子揉了揉伤口，目送她的背影，收回视线时正好对上陈浩然的目光。 陈浩然瞥了眼黄靖柔的方向，问：“怎么？后院起火了？” 林慕阳摇了摇头：“没有，她心里不舒服。” 美女中校正在面临两难选择，要在未来科技和回部队两者之间二选一。 随着黄镇北离开作战部队调到后勤装备部，她也得面对现实了。 部队改革需要她这样的高科技人才，未来科技也需要她继续坐镇。 不过不管她是走是留，未来科技和军方私下里的合作都不会停止。 或许正是因为这点，她才会觉得自己对于这场交易而言，其实没那么重要，从而产生失落感。 陈浩然盯着林慕阳看半天，才缓缓说：“我怀疑你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和林菲天天在一起，才想要让我们也分隔两地。” 林慕阳用无辜的眼神反问：“什么叫‘也分隔两地’？还有人分隔两地吗？” 陈浩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天天有美女相伴，自然体会不到相思之苦。”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你这里面有爱情吗？” 林慕阳抿唇摇了摇头：“看似有很多选择的时候，往往没得可选。” 陈浩然问：“你不是说成年人应该全都要么？还是她们当中的谁让你做选择了？” “那倒没有。”林慕阳摇摇头：“我也没兴趣去想这些事情，没精力，也没时间。” 他舒了口气说：“让林菲姐去主持教育集团的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本就是大学老师，而且还是教法律的，在从无到有创办新大学的过程中，不是有钱就可以。”林慕阳皱眉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更好的政策。” 陈浩然接着问：“你有没有想过，这所大学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追赶上国内顶尖名校吗？” “十年之内。”林慕阳咬了咬牙：“就是用钱砸，我也要砸出那些顶尖大学做不出的科研成果来。” 别人不知道我自己知道，我还有外挂啊。 想到自己以永久转让方式卖给大客户的4g通信技术，他也不知道三大运营商要怎么利用。 是一起开发新市场还是各自奔前程，他们作为国企有自己的考量。 但是，如果他们不用新技术造福于民，再过两年他就会让未来科技把5g技术拿出来，自己投入资金去生产，和他们抢生意。 陈浩然听着痴人在说梦话，无奈的摇摇头，又问：“你打算每年往里面砸多少钱？” “总共300亿就够了。”林慕阳笑了笑：“比如把科技公司的芯片业务独立出来，把电子商务也分出来，和天理大学共同研发，等有了研究成果，我们就能弯道超车。” “那些每年拿着国家几百亿科研经费的大学，不知道他们要怎么面对国内的悠悠众口。” 陈浩然叹了口气，想着果冻弟弟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什么是学阀。 他想了想，又问：“汽车厂和飞机厂，你选好地方了吗？” “在雄县建汽车工业园，以那里为总部。”林慕阳点点头：“定州有很多军用机场，还有一个航校训练基地，把飞机制造厂放到那里。” 陈浩然眼睛微微一眯：“你是想在冀州府同时建设出两个大城市？” 林慕阳笑了：“你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陈浩然摘下眼镜，揉着眼眶说：“在安县建半导体代工厂，在雄县建汽车工业园和影视城，在定州建一流大学和飞机制造厂，花400亿元承包京城到常山的高铁，肯定也会路过这些站点。” 他戴上眼镜，注视着林慕阳说：“你下一步所有的投资计划都是围绕上谷地区进行的，猜出来不难。” 林慕阳笑了：“还是浩然哥懂我。” 他缓缓说：“讲真的，不管是城市也好，企业也好，一旦失去了竞争，就离没落不远了。” “如果将来我们北方集团，或者体系里的任何一家子公司，做到了行业第一，我们就得把它拆分，让它们再进行竞争，重新恢复活力。” 他缓缓看向窗外的万里白云：“任何企业到了大而不能倒的程度，对于自身来说，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陈浩然神情凝重的注视着他，认真问道：“这就是你在接收军产以后，把其中绝大多数的产业独立运营的原因吗？” 林慕阳点点头：“北方集团可以适当的进行扩张，可是不能一下子从无到有快速膨胀，我们都还没准备好，市场也还没有准备好。” 他指了指上方：“有些人没有准备好，规则也没准备好。” “在我还驾驭不了这艘海船的时候就让它出海，会出大乱子的。” 第286章 掌握才重要 陈浩然若有所思，想了又想，慢慢的问：“你说的数十万产业工人，具体是多少数量？” “，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双职工夫妻。”林慕阳抿唇说：“所以是30万户，遍布全国各地的30万户。” 陈浩然无法想象林慕阳现在肩膀上承受的压力。 涉及到30万户，那就是至少100多万人的衣食住行，都压在眼前的大男孩身上。 所以，他问：“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现在已经够忙了。”林慕阳摇摇头：“你把咱们的大本营给看好，别让人偷了桃子。” 他顿了顿，说：“西班牙的设计团队明天到，我就不见他们了，还是由你来接待。” 陈浩然敏锐的察觉到什么，若有所思的说：“你好像一直在有意识的躲着地方官府。” 林慕阳笑了笑：“我和黄镇北有来往，和更高层也有来往，如果再和地方官府过从甚密，那会出现什么结果？” 他笑着问：“别人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还是我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陈浩然叹了口气：“回头所有士兵只知道自己的将领，不知道还有统帅，我看你怎么办。” 林慕阳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只需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就行，在逐渐健全逐渐稳定的体系里，统帅的个人威望和意志，其实没那么重要。” 陈浩然有些无奈，又问：“汽车厂和飞机厂，你是打算放在舒蕾名下？” “什么都瞒不过你。”林慕阳点点头：“这两家企业只有三个股东，蕾蕾、林和平慈善基金会，还有瞿氏集团的代表瞿远航和瞿明心。” 陈浩然默默的盘算了一遍：“这样从明面上来说，你名下还是只有北方集团和西洋银行两家。” 陈浩然懂了，藏富的手段。 “名下有多少资产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掌握多少资源。” 林慕阳双手撑着膝盖，神色疲惫：“国内的摊子越铺越大，国外的摊子也在逐渐摊开，我感觉自己停不下来了。” 他忽然笑了笑：“继续说正事。” 陈浩然忽然正襟危坐，“你说。” 林慕阳似乎没注意到，继续往下说：“利民集团会专注于开发经济适用房和公租房，满足中低收入群体的需求，未来城从本质上也差不多。所以…” “我们还需要再走一条路，走高端住宅路线，满足富裕人群投资的需求。” “要好好利用这次扩张的机会，在一、二线城市的中心区域多拿下一些土地，用来建高档住宅。”林慕阳缓缓说：“什么自由时尚的、欧式的、美式的风格全部安排上，总有一款适合土豪大款们的需求。” “我们的优势在于融资成本、拿地成本和建设成本远低于同行。”他笑着说：“用高档住宅区的利润，来支撑我们对保障性住房的持续投资。” 陈浩然默默点头，认可林慕阳的安排：“升值地产总算名副其实了。” 林慕阳以为陈浩然在内涵自己，摇头笑笑：“顶级豪宅、高档住宅用来打招牌，加上普通住宅项目用来回笼现金流，主要任务还是得尽可能的拖住房价。” “我知道。”陈浩然笑了：“房产公司养着的退伍工程兵们总算可以放开手去干了。” 林慕阳微微皱眉，问：“有多少人了？” “多，一整个冬天只能按照每人1000元的月薪先养着，单是这部分的工资支出已经花掉7000多万元，” 陈浩然叹气说：“本来这笔钱是完全可以省下来的，等开春从劳动力市场招建筑工，成本还可能更低一些。” 大客户的电话在这时候进来。 也许因为见过面的原因，林慕阳的态度端正无比： “领导好。” 大客户被他反常的称谓给逗笑了：“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不用叫我领导。” 林慕阳很干脆：“行，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三件事。”大客户也很干脆：“第一件，你的那两份政策申请通过了，你可以按照你的计划去做。” “第二件，京城到常山的高铁项目你尽快落实，铁道部会安排专业的人员配合，主要的施工和今后的运营也由你负责。” “第三件事，体育场馆的项目先由你垫资建设，过后地方财政再按照保本微利原则一次性支付工程款。” 林慕阳有些意外，不过现在可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好，没问题。” 大客户说完三件事，才继续笑问：“我和你说的那五座未来城的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林慕阳看了一眼陈浩然，回答说：“您放心，这个月内会有好消息传出的。” “你做事情我是放心的，”大客户笑了：“所以我这也有三个好消息告诉你。” 林慕阳瞬间提起800个心眼子，然后才问：“什么好消息？” 大客户笑道：“第一个好消息，三大运营商从下个月起将统一推广4g业务，你的智能手机销售额能更上一层楼了。” 林慕阳忍住吐槽的冲动，不阴不阳的说：“这对于全国人民和半导体行业来说，确实是大好消息。” 大客户被他的反应弄得慢了半拍，又继续说：“塔什干的飞机制造厂给你谈下来了，这总和全国人民没关系了吧？” “啊？真的吗？”林慕阳假装惊喜的说：“我要怎么做？” 大客户满意的说：“你除了付清3亿美元的转让费，还要到当地去投资相关的产业配套项目。” 林慕阳笑道：“行，没问题，我过两天就去考察。” 大客户说：“你去年订的那两架运输机，明天晚上连人带货一起给你送到定州机场，你记得派人去接收。” “好，我亲自去。”林慕阳又问：“第三个好消息呢？” 大客户不怀好意的说：“关于黄靖柔同志的身份问题，让她继续以在职人员身份给你打工吧。” 林慕阳微微一怔：“她不过一个区区中校，至于您亲自过问吗？” “嘟嘟嘟…” 第287章 特事特办 林慕阳收起手机，继续和陈浩然聊之前的话题。 “相信我，散兵游勇永远比不上正规军有战斗力。” 他说：“工程兵兄弟们的效率、保质保量的水平是顶级的存在。” 他的表情很严肃：“我们开发的所有项目只能用自己人，保质、保量，及时向业主交房才是负责任的房企该做的事情，只有实现这三个目标，我们才能拥有一块砸不烂的金字招牌。” 陈浩然旁听了他和大客户的通话过程，对他现在站的立场倒也不感到意外。 只不过… 公路、铁路、港口与航道、建筑、水利水电、矿山、冶金、石油化工、电力、市政工程施工总承包企业特级资质。 林慕阳并不清楚一家企业同时具备这十个类别的工程总承包特级资质意味着什么。 可是，将这份许可证送到四合院的工作人员连手都在抖。 从林慕阳手中接过这份许可证的陈浩然，他的手也在抖。 相比而言，林慕阳更喜欢另一份文件：关于用社会资金创办全日制综合本科大学天理大学的批复。 批文里有四个字：特事特办。 签发这份文件的人，竟然是大客户本人！ 林慕阳显然没太当回事。 他只知道有了这两样东西，龙吟教育集团和北方集团可以横着走。 同时他也知道，终于又能可劲的花钱了。 他把两张照片发给郑介民，就一个目的：讨债！ 家人们，谁能懂啊！ 郑主任在看到同时拥有十合一的总承包特级资质企业诞生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郑介民急忙给林慕阳打电话：“林总，你要么不露面，一露面也太吓人了！” “郑主任，新年好啊，”林慕阳笑道：“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第一件事：常山到京城的高铁项目已经批下来了。” “啊这！！” 郑介民惊呆了！ 我们冀州府自认不够格和其他地方抢名额，甚至没有向上面申请啊！ 这是天降喜讯啊！ 郑主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林总，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收到有关部门的通知了。”林慕阳笑着说：“建设资金由我们这边出，土地征收和其他的前期准备工作，就得由你们出面组织协调了。” “啊哈哈，我马上跟领导汇报！”郑介民耍了个心眼子，停顿一下又问：“林总，您说的第二个喜讯是什么？” 您？ 林慕阳暗道一句老郑这个鬼灵精，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扯了扯嘴角，开口吓唬人：“第二个好消息嘛，当然是和那40亿有关系咯。” 郑介民心里一紧，不由自主想骂人：年都还没过完呢！你这就来催债，这合适吗？ 郑介民尴尬的陪笑说：“林总啊，这个事情啊…” 林慕阳没给他往下打哈哈的机会，直接了当说：“我要在定州建一所大学，需要7000亩教育用地，同时还需要一块地来修建飞机制造厂和其他主要配套的机械制造厂。” 郑介民惊喜的问：“真的吗？这这这…林总…” 林慕阳继续说：“我们要在安县建设半导体产业园您知道了吧？在雄县建汽车工业园和影视城的事情我们也有聊过，郑主任，咱们官府这边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了？” 郑介民压制住喜悦，颤声问：“林总，您刚才说的这些项目今年就要落地吗？” “不然我哪儿好意思给您打电话啊？”林慕阳笑着说：“高铁400亿，航空工业园300亿，汽车工业园200亿，全日制综合本科大学150亿，半导体产业园先50亿吧，凑个整数。” 郑介民麻了！彻底麻了！ 以前经常到京城求爷爷告奶奶的跑要项目，人家看在京城被冀州府环绕的份上，时不时的给个三瓜俩枣的打发叫花子而已。 现在春节刚过，就有人把1100亿元的投资项目送上门来！ 他老郑哪里打过这等的富裕仗！ “郑主任？有什么问题吗？”林慕阳有意要逗逗他：“我知道这次需要用到的教育和工业用地有点多，如果冀州府接不下这些项目，我再找找别的地方。” “林总，我们能接！必须接得下！”郑介民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先替冀州府6700万父老乡亲谢谢您，我马上亲自去向领导汇报！” 他说完似乎怕林慕阳反悔，直接挂断电话，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机跑出国发委办公室。 他强压着激动和喜悦，好不容易急匆匆的爬了两层楼，找到郭明川敞开门办公室，敲了两声门就迈步而入： “领导，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郭明川原本在向大秘书交待事情，见一向稳重的郑介民如此失态，停下话头微笑问：“原来是介民啊，什么天大的好消息把你高兴成这样？” 郑介民按住激动的心情，可声音还是有些抖：“领导，北方集团今年要继续追加1100亿元，在咱们冀州府建设高铁、汽车、飞机制造厂、半导体产业园等项目，还要在定州创办一所综合大学！” 郭明川愣了愣：高铁？大学？这是民营企业说建就能建，说办就能办的吗？ 恰好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红色座机叮铃铃响起。 郭明川待两声过后接起电话，神情立刻变得肃然而恭敬： “是！” “是！” “是！” “我们一定全力以赴！请您放心！请中央放心！” “感谢领导对冀州府人民的关怀！” 郭明川等对方挂电话才放下红色话筒，抬头看向郑介民，忽然笑了笑。 他先对秘书吩咐道：“给各部门主要负责同志发一个紧急通知，下午两点半在大礼堂召开扩大会议，有重要指示要传达。” 他等到秘书出门，从办公桌后走出，亲自给郑介民倒了一杯水：“介民啊，来，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介民从领导刚才接电话的语气和神态里，证实了林慕阳没有和自己开玩笑。 他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按下录音播放键。 第288章 为什么? 郭明川反复听完两遍。 郑介民又翻出两张照片给他看，弱弱的问： “领导，十合一的工程总承包特级资质企业，您见过吗？那一位亲自批文给民营企业创办大学开绿灯，您见过吗？” 郭明川却没像郑介民这般激动，表情反而越来越凝重： “介民啊，你知道在这些特事特办的项目背后，意味着什么吗？” 郑介民刚才只顾着兴奋了，此刻被领导点醒，马上冷静下来。 郭明川语重心长的说：“这既是冀州府迎来的重大发展机遇，也是国家和人民对我们的重大考验啊！” 郑介民点头称是，问：“领导，接下来要怎么做？” 郭明川看着郑介民为了方便工作新换的熊猫手机，忽然笑了笑，心说原来如此。 他意有所指的问：“介民啊，你准备好挑起更重的担子了吗？” 郑介民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狂喜！ 领导说我行，不行也行！ 可是郑主任回到办公室以后，喝了一大杯顶级绿茶，爽歪歪的情绪散去之后，脑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 这三个字是摆在陈浩然等北方集团管理层，以及冀州官府众位领导面前的关键问题。 北方集团高层的疑惑是：老板为什么要带领我们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冀州官府们的疑惑是：北方集团为什么要围绕着冀州府开展这一系列投资？ 同时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份评估数据： 1100亿元的整体投资项目，在建设阶段，将会直接或者间接的增加工作岗位182-403万个，运营阶段将会增加工作岗位6.4-11.7万个！ 北方集团要评估的是经济效益。 以高铁项目的投资为例，每年在常山和京城之间来往的人数约为2500万人，按最低票价150元\/张计算，每年的票务收入为37.5亿元。 要收回400亿元的成本，至少需要10年。 而官府方面要算的是总账，比如1100亿元的投资项目，除了带来的直接经济增长和产业带动增长等等之外。 还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营商环境。 去年常山刮起的风暴，马上就带来港岛和全国各地的投资商。 仅此一项，常山去年的投资总额比同期增长了725％！ 今年，那个人又带着他的钱来了，要在半个冀州府的地界上撒下技术密集型产业的种子。 那么也就意味着为了创造更好的营商环境，去年发生在常山的事情，今年得在整个冀州府来上一遍。 自从太守文书调走之后，郭明川将两副担子一肩挑，在这个重大的发展机遇面前，他再一次展现出了在老一辈人身上所独有的韧性和毅力，以及魄力。 反腐，扫黑，扶贫！ 深入到村镇层面的反腐，坚决不留情的扫黑除恶，把全年的预算资金适当的向贫困地区倾斜。 郭明川从上层的安排和对林慕阳投资行为的观察，得出“原来如此”的结论，让郑介民捡了现成的大便宜。 在组织部门谈话过后，郑主任官升一级火线提拔，从国发委主任的位置上给提到常务副太守的高位，负责工业和信息化、生态环境、交通运输、国有资产监管方面工作。 这个位置就像是为某件事量身定制，就是为了让他和北方集团组队协同作战。 而另一边的林慕阳却有如儿戏一般，跑到雄县、安县各自圈了两块地作为汽车工业园和半导体产业园项目的落地点。 接着又跑到定州圈了两块地，作为天理大学和航空工业园的建设用地。 交待陈浩然要怎么跟冀州官府谈合作，提哪些方面的要求等等之后，他带着从乌石国飞来的宝贝专家们，前往胜利工业集团的众多机械制造厂考察。 每个厂丢下几个专家，再丢下几十g的技术，让他们研发生产。 等到郑介民反应过来某人在躲着自己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的3月12日。 他连着十天的马不停蹄为北方集团的项目选址忙前忙后，以为趁着进京开代表大会的机会，能见上林慕阳一面。 结果他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人家已经在飞往乌石国的天上！ 后知后觉的郑副太守对林慕阳说了句谢谢。 林慕阳笑着回了一句：“我一直记得您第一次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句话：冀州府的父老乡亲们过得很苦。” 林慕阳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希望你也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这句话。 由于双方的关系在某种角度上处于对立的位置，后半句话说出来就变味了，所以不能说。 一个商人对一个大权在握的地方大员说“希望你一直能够保持为人民服务的本心”？ 那叫什么？ 僭越！放肆！ 林慕阳自认还没有膨胀到那种程度。 把国内的事情一股脑丢给陈浩然盯着，自己带着五位娘娘出国考察。 “大王，你这样对待陈大律师真的好吗？不怕他带头造反吗？” 黄靖柔被御笔钦点留在未来科技，还不用脱军装，心情又变得阳光明媚。 竟然敢隐匿身份闹着一起出国！ 想到她和蔡静怡的特殊身份，让林慕阳觉得有人在专机上放了两颗定时炸弹！ 此时面对她的吐槽，林慕阳什么也没说，给她递过去一份报纸。 “这是什么？” 黄靖柔只是看了两眼，随手拍给蔡静怡：“吕后娘娘，这是你的活。” 蔡静怡疑惑的拿起报纸，扫了两眼找到和金融相关的报道。 “平安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a股股票…” 她大概把内容看了一遍，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淡淡的说：“知道了。” 当着大家的面打哑谜！ 不能忍！ 黄靖柔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两人神一般的默契：“小蔡蔡，你们在说什么呢？” 蔡静怡拿出手机一边打字发信息，一边回答：“大王说要增加在保险行业的投资，除了买别人家股票之外，也要把我们自己的保险业务发展起来。” 黄靖柔狐疑的问：“是吗？” 第289章 很了不起吗? “你爸那边给我们的名单里有一家保险公司，大王想让它自己独立出去运营。” 蔡静怡继续说：“他现在每天私底下给保险公司高层灌输新概念， 让他们多关注农业和农村的赛道，为农业生产设计出更多的险种，抢占别家保险公司还没有涉及的市场。” 黄靖柔滴溜溜转动眼睛，自动转向林慕阳：“大王，吕雉娘娘说的是真的吗？” 林慕阳淡淡的说：“嗯，她说的对。” “为什么？” 黄靖柔啧啧称奇，捏着蔡静怡的脸问林慕阳：“为什么你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机会？” 林慕阳想了想，抬起手指了指脑袋：“因为我比较聪明。” 黄靖柔无言以对，只能翻白眼。 林慕阳比别人聪明吗？倒也不见得。 无非就是多看，多想，钱多这三多罢了。 他把自己在地球上见到过、而这个星球上还没有出现的事物带过来，变成自己的。 他试图通过对冀州府的一系列投资项目，加速某些事情的发展，比如： 提前布局环首都经济圈的各项产业，将更多原本要投入到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热钱，给吸引到内陆经济落后地区来。 给那里的投机活动降温。 各大银行为了效益，不顾上层三令五申的禁止内容，不断的往房地产行业倾斜贷款政策。 尤其是不计后果的给开发商和炒房团们发放贷款，是造成房价飞速上涨的主要原因之一。 林慕阳知道，自己现在的所有努力是在螳臂挡车，但他还是想试试看。 看看能不能将时代大潮的滚滚车轮，拐向另一条更加平稳的轨道上。 如果能实现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实现，那他也可以对自己说一声问心无愧。 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往积极的方面发展。 大客户为他铺平了在冀州府多元化发展的所有道路。 然而他也知道，大客户其实心里很清楚，在当前的形势下，由企业主导投资项目、由官府负责监管和协助的经济发展模式，并不适合推广到冀州府之外的地区。 原因很简单：并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一下子拿出上千亿元的资金规模，一股脑的砸在一片富饶却也贫穷的土地上。 也并不是每一个地方的官府都能像冀州府一样，在短短的四年时间里，对官场上的蛀虫和社会上的黑恶势力持续不断的进行打击。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人们可以将这种官府和企业之间的特殊合作模式，称之为没有地域限制的经济特区建设模式。 还是由官方给出政策和资金支持，只不过尝试的主体从一个特定的地理区域，变成由一个具有高度责任感、或者具有高度利用价值的企业来承担起探路先锋的责任。 对于企业而言，这种合作模式所带来的历史性机遇，可以让它有机会碾压世界上任何一家同类型的竞争对手。 对于官方而言，也只不过是在国企和民营企业的鸿沟中间，同时铺设另一条和西方企业类似的发展轨道。 就好像美联储对摩根大通的长期扶持，很多时候是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懂。 林慕阳等人在傍晚时分抵达乌石国首都塔什干市。 这时候苏茉从大西洋彼岸传来最新消息：美联储拨付280亿美元特别贷款给摩根大通，以帮助其解决贝尔斯登的流动性问题。 林慕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摩根大通在收购贝尔斯登的优质资产后，让其进入破产重组阶段，进而以2.3亿美元的侮辱性报价，最终逼得贝尔斯登的股东们以11.3亿美元成交，把这家拥有85年历史的竞争对手给吞掉。 十年前贝尔斯登对陷入危机的同行落井下石，十年后被另一个同行一刀捅死，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循着脉络想下去，接下来就会是… 林慕阳突然停下脚步，绕过蔡静怡直接给西洋银行总负责人南来燕打电话。 提高西洋银行存款利率，吸引更多的公众存款，同时加大对国内投资者的游说力度，让他们把更多的资金交给西洋银行来打理。 然后他给瞿泰官去电，请老人家出面邀请港岛的富豪圈们聚会，给他凑齐500亿美元资金。 瞿老头纵横商场一辈子，哪里见过一开口就要凑500亿美元的！ 怀着那小子是不是疯了的心情，瞿泰官带着满心疑惑去找林和平，想问清楚怎么回事。 林和平老先生在金融领域打拼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出便宜曾孙的动机。 这时候就显出他身为老一辈银行家的江湖地位了。 他当着瞿泰官的面，给包括亚洲首富在内的小兄弟们挨个打电话，请他们帮帮忙，把企业一半投资资金交给西洋银行打理。 港岛富豪排行榜上的超级富豪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当初起家的时候没有得到过老大哥的帮助？ 他们当中的有些人，甚至连问都没问原因，接完电话就吩咐财务部门负责人和西洋银行联系，连夜将在外国投资机构的资金转到西洋银行的投资基金账户里。 那些表现得脑子有些不灵光的，问林和平是不是西洋银行遇到麻烦了。 老先生也就没和他们多说，请他们再考虑考虑。 他打完电话，看向瞿泰官缓缓地说：“你还愣在我家里做什么呢？我曾孙不是在向你们讨饭，是在救你们！” 瞿泰官年老成精，看了大半天也看懂了。 毕竟，是他不顾病体千里迢迢的赶去京城，向高层示警次贷市场的泡沫即将破灭的。 他嘿嘿一笑：“大哥，我早就把所有钱存进西洋银行让那小子帮我打理了。” 林和平斜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瞧你那点出息，一辈子挣下四百亿家产，很了不起吗？” 要是别人在瞿泰官面前这么说，指定被他一拐杖敲脑门子上，来一句“你行你上啊”的灵魂拷问。 可说这话的人是林和平，他就不得不服了。 第290章 什么来头? 可瞿泰官这人吧，有时候就很拧巴，这时候还想着怎么炫耀自己的子孙。 “大哥，我家老二还在内地到处投资，就拿建材来说吧，过去短短三个月，他竟然拿下27家钢铁厂，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激进了。” 林和平斜眼看着他，也不拆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瞿泰官继续说：“还有我那个大孙子，在内地搞足球联赛，几十家球队的老板都得听他的，可比我当年在港岛搞足球总会的时候威风多了。” 林和平嘴角勾了勾，示意他继续炫耀。 瞿泰官没得到回应，说得更起劲了：“郭晴晴知道吧？国宝级的好姑娘，将来肯定是要下嫁到我们家的。” 林和平这时候才点点头，缓缓说：“我曾孙子的干姐姐嫁给你孙子，确实是下嫁没错。” 瞿泰官愣了愣，恼火道：“大哥，你看事情的角度怎么还是这么刁钻呢！” 林和平微微一笑，说回正事：“振桓那孩子把投资方向转到内地是对的，内地未来的市场很大很大。” 瞿泰官点头说：“咱们国家穷了几百年，到处需要钱去开发，确实很有发展潜力。” 林和平却不是要和他说这些的： “泰官啊，咱们这代人的根在内地，可你孙子的根却是在港岛啊，不能让他在那个招人眼红的位置上待太久，我看三年五年的就够了。” …… “大莫卧儿的无限权力被他的总督们打倒，总督们权力被马拉塔人打倒，马拉塔人的权力被阿富汗人打倒，而在大家这样混战的时候，不列颠人闯了进来，把他们全部征服了。” 林慕阳想起马克思的话，是在接受乌石国总统卡莫夫会见之后出来的路上。 自古以来，这个国家就一直横亘在中原前往天竺次大陆的必经之路上，也是西方人通往中原最重要的陆地通道之一。 在蒙古铁骑横扫亚欧大陆的时代，这个国家的大汗是信仰伊斯兰教的蒙古人。 再后来随着波斯人的到来，大汗的子孙逃离这里，跑到天竺次大陆。 又用了三代人的时间，建立起一个强大的莫卧儿帝国。 他们在国内推行统一的度量衡、众教派平等、禁止将战俘卖为奴隶、取消人头税等一系列措施，巩固了政权。 阿克巴王甚至还创立了一个没有上帝、没有先知，没有教务的“圣教”。 ——听上去是不是很像无神论者？ 那也是天竺人在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当中，距离彻底废除根深蒂固的种姓制度最近的一次绝佳机会。 可惜他们没有把握住。 因为在阿克巴王死后不久，就发生了马克思说的那段话： 权力争斗带来的严重内乱，世仇入侵，再之后，西方人从海上登陆孟加拉。 林慕阳想到这段历史，再看向眼前破败的城市，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同情。 一个落后地区想要快速发展，三个要素是关键： 交通，能源，科技。 作为亚洲唯一的双重内陆国，乌石国没有出海口。 也就意味着，它所有的对外贸易路径只能通过铁路、公路和空运来实现。 而这个国家的支柱产业，是黄金、石油、天然气，还有棉花！ 没错，一个严重缺水的国家，却用50％的耕地去种植棉花！ 黄金、石油、天然气，哪一个不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水资源！？ 这不是闹呢么？ 难怪你们和周边的邻居经常因为水资源打起来。 一个没有出海口的国家，最主要的四种出口产品里，竟然有三种极度依赖高度发达的交通网络！ 这样哪里还具备竞争优势？ 所以说，国内一直提倡的“要致富，先修路”的口号不是没有原因的。 林慕阳只在塔什干市区转了半圈，就让乌石国官员带他回总统府去见卡莫夫。 他直接表示要买下塔什干飞机制造厂和周围的土地，同时要投资建设酒厂、饲料厂和布料加工厂和制衣厂、制药厂等等产业。 同时表示所有资金由他来出，乌国政府出人出力，双方各占一半股份。 卡莫夫是位面色严肃的实权人物，他还向林慕阳推销了更多项目，比如飞机制造厂的上下游产业链。 有一说一，这个国家虽然穷，但是接受过教育的人口高达98％！ 在工业方面的人才还是挺多的！ 林慕阳有些心动，可是为了能钓到大鱼，就只能先放长线。 要在商言商，不能去跟国际政治硬刚。 他直接了当的表示：“在贵国投资20家酒厂，16家饲料厂，16家布料加工厂，16家制衣厂，3家制药厂，20家食品加工厂…” 林慕阳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数着，负责翻译的官员越说越慢，脸色也越来越红。 他说的每个数字正好对应着乌石国的一个主要城市！ 林慕阳好不容易把劳动密集型产业都说完了，才说出总数：“今年我先投入20亿美元现金，希望到年底能看到具体的成果。” 卡莫夫当家做主15年来，第一次遇到这么豪横的、干脆的投资者！ 老脸上呆愣了片刻，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林先生，您的条件呢？” “条件？什么条件？” 林慕阳反过来装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然后摇头说： “我没有任何额外的附加条件，经营主体是你们，生产和销售也是你们，等将来收回投资成本，我的股份也可以卖给你们。” 翻译官怔了怔，急忙把他的话原原本本的翻译过去。 卡莫夫听完之后，表情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么一大笔外资的注入，能加快乌石国内的产业调整步伐，忧的是在林慕阳的慷慨背后，不知道藏着什么目的。 林慕阳见状，又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我在美利坚有3000多平方公里的农牧场， 在英格兰有座49平方公里的庄园， 在龙国的投资项目总额超过200亿美元， 在职员工已经超过50万人。” 卡莫夫听完翻译，红脖子顿时喘成伙夫： 产业遍布亚洲，欧洲，北美，这位大亨什么来头？ 第291章 不做善事 “坦白说，我并不是在做善事，刚才提到的大部分产业所生产出来的成品，在我的企业内部每年就可以消化掉一半。” 林慕阳说道：“所以您也可以理解为我在以贵国作为我的第二个后勤保障基地。” 卡莫夫听到这里，凝重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问道：“您对石油、黄金和天然气这些项目没有兴趣吗？” “没有。”林慕阳果断的摇头：“贵国的基础设施还比较落后，出口的石油和天然气在国际市场上并不具备竞争优势。” “至于黄金就更不用说了。”他笑了笑：“贵国水资源奇缺，大部分支柱产业却是耗水量比较大的能源开采和棉花种植，黄金也是一样。” 卡莫夫听他把自己管理的国家说得几乎一无是处，忍不住问道：“林先生，我们乌石国难道就没有令您看重的资源吗？” 林慕阳想了想，神情庄重的说：“有。贵国的悠久历史和勤劳的人民，是我最看重的宝贵资源。” “2000多年前，我们各自的祖先就已经开始通商往来，从文化上来说，两国之间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数千万勤劳朴实的人民在您这位的智者带领下，一定能够走上脱贫致富的光明道路。” 有道是千穿不穿，马屁不穿。 林慕阳这一通彩虹屁拍下来，卡莫夫顿时浑身舒畅。 卡莫夫说道：“林先生，您说得很对，自古以来，我们乌石国和龙国就是好伙伴，好朋友。” 他缓缓说道：“我也跟您说句心里话，自从我上任以来，每天想的事情都是要如何才能够带领人民过上更好的生活…” 第三天。 在蔡静怡和黄靖柔带人接收塔什干飞机制造厂的时候，林慕阳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的卡莫夫和乌石国的官员们讲了一个小故事： “从前，有个大国因为两位王子争夺王位的事情，和一个小国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后来小国支持的王子落败，新上任的大国国王要对小国动兵，被他的执政大臣给阻止了。” “那位执政大臣对国王说，我有办法能让小国在两年之内就能发生内乱，把他们的工匠和人才给我们送过来。” “国王听从了执政大臣的建议，和大臣们带头穿由小国的棉花制作而成的衣服，提高棉花的需求量，并且下令禁止全国百姓穿丝绸做成的衣服，改为穿棉花制成的衣服，同时所有的棉花都要从小国进口。” “大国提高棉花的价格，并对来自小国的商人给予重金补贴。这一系列举措使得小国的百姓见卖棉花比种粮食还要赚钱，于是纷纷将家里的田地改种棉花，贩卖给大国。” “一年之后，小国粮食产量锐减，此时执政大臣下令禁止进口棉花，且不允许本国粮食出口小国。” “于是小国发生粮荒，百姓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国家陷入混乱。大量百姓逃往大国，增加了大国的劳动力人口，尤其是一些工匠和人才，为大国的生产力发展做出了贡献。” “小国从此一蹶不振，而大国则在这场贸易战中胜出，为奠定自己的霸主地位打下了基础。” 改编过后的管仲对鲁国发起“齐纨鲁缟”的粮食贸易战的历史，从林慕阳的口中娓娓道来，乌石国的政府官员们却听得汗流浃背。 因为林慕阳讲的是故事，却是他们正在经历的当下。 棉花的经济效益虽然比其他粮食要高出很多，可是却不能当饭吃。 每年大量进口的粮食，把棉花带来的经济效益全部给抵消了也不够，还经常倒贴。 林慕阳详细到类别的20亿美元投资计划，不但能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也正好能让他们利用今年的机会，彻底的把过去近百年来单一的农业结构给改变过来。 高粱、玉米、瓜果等等这些农产品等等这些东西，既是酿酒的原料，也是关键时刻能实现粮食自给自足的保障！ 林慕阳最后给他们一个建议：“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去龙国的南方地区考察，试试看能不能将那里的甘蔗引进到贵国来种植。” “那是一种怕旱也怕涝的农作物，是生产白糖的最佳原料，很适合在贵国部分地区大面积种植。” 这番话听在乌石国的官员们耳中，眼前的外国投资者不仅仅是财神爷，更像是安拉给他们送来的国策顾问！ 好吧，主要还是因为他带来的钱够多！ 要知道他买下塔什干飞机制造厂的3亿美元是另外算的！ 也就是整整23亿美元的投资规模！ 而整个2006年，他们全年吸引的外商投资也不过只有16亿美元！ 更绝的是，他真的只负责出钱，连项目选址这些基本的考察过程都省了，由他们自由操作！ 双方热情友好的道别，湾流550从飞机制造厂的小型机场起飞，继续向西。 两位老板娘在乌石国期间除了在酒店里待着，就只能去飞机制造厂玩耍，早就憋疯了。 黄靖柔幽怨的问：“大王，我们不是来考察的吗？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出门？” 林慕阳冷哼一声：“乌石国有三个方面的问题最为突出：黑手党、分裂势力和恐怖分子。” 他神手揉揉她的脑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去考察？” 黄靖柔缩了缩脖子：“呃…好吧。” 蔡静怡忽然问：“你就不怕他们把资金挪用到其他地方？或者干脆直接贪了？” “没必要担心这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林慕阳摇摇头：“不管他们是挪用了还是贪污了，只要到年底把我们的厂房设备准备好就行。” 蔡静怡又问：“如果他们随便糊弄过去呢？” “那就算我倒霉咯，”林慕阳笑了笑：“不过我觉得，按照卡莫夫小心谨慎的性格，他不会让下面的人乱来的。” 黄靖柔插嘴问：“你就这么肯定？” “推论而已。”林慕阳感慨的说：“他可是是连亲生女儿都能软禁起来的狠人啊，怎么可能会对损害国家利益的外人心慈手软。” 两位老板娘见有八卦可以听，顿时来了兴致： “啊？还有这回事？快说说，我们听听。” 第292章 当二道贩子 林慕阳又开始讲故事：“话说80多年前，有个大国吞并了无数的小国家，十五年前这个大国四分五裂时，早已民不聊生。” “其中有位小国的国王，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用铁腕手段力挽狂澜，避免小国陷入更进一步四分五裂的命运。” “他有两个亲生女儿，大的那个曾经被送到美利坚留学，在那边玩大了，什么半裸照什么违禁药物她都玩了个遍。” “国王起初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在她回国后还把她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给了她很多经济方面的权力。” “然而没过几年，她的名字竟然出现在福布斯全球最富有女性的榜单上，顿时舆论哗然。” “这时候国王的机密大臣才向他汇报，还把大公主过去干过的事情全都抖搂了出来，什么半裸照，什么吸食违禁品，什么挪用公款，什么利用公主的身份结党营私等等。” “身为回教徒的国王震怒不已，可是当时他们国内动荡不安，外国势力又虎视眈眈，他肯定不能明着处置，只好找了个理由撤掉她的职务，把她软禁在家里，对外宣称她出国深造。” 他伸出手数了数，“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 黄靖柔咬着手指静静听完，忽然问道：“国王的二女儿呢？” 林慕阳摊摊手：“他的二女儿喜欢做裁缝胜过从政，外人几乎没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子。” “她应该长得很漂亮吧？”蔡静怡若有所思，“不然你也不会在每座城市都办一家制衣厂，就是为了把她引出来，对吧？” 林慕阳微微一怔：“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本来要继续往西飞的g550，在乌石国上空转了一圈后，却又折返往东。 因为林慕阳突然发现，似乎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乌石国的水源危机。 发展中国家什么资源最值钱？ 低价的能源、矿产，低廉的劳动力。 可是有这么一个国家，它有丰富的水资源却几乎没有开发，它有低廉的劳动力，却无人雇佣。 因为太过于贫穷，基础设施太过于落后的原因，几乎没有人去它那里投资。 因而，这个国家的风景很美，天空、河流、湖泊比该国国民的钱包更干净。 它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葱岭。 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河谷，被崇山峻岭包围的国度。 “锡、铝、煤、钨、金、银、铜…” 林慕阳从空中俯瞰地面，一路上把这个面积只有14.4万平方公里的小国家，看得清清楚楚。 同时也看清这片土地的过去和未来。 当年老大哥分家时，葱岭是最不愿意独立的孩子，没有之一。 可是哥哥姐姐们谁都不愿意带着它过日子。 因为它要啥没啥，到处都是穷山恶水，不但长得又高又壮又丑，吃得还最多。 1975年，老大哥曾经想给它建座水电站，经过论证、勘测、设计、开挖、平整等等一系列流程走完，时间却已经走到1991年。 老大哥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它擦干眼泪从家里搬出来，拎着把小铲子想继续把水电站建起来，可是随之而来的内战和年复一年的洪水所带来的泥石流，几乎把二十多年的成果全给搭进去了。 主体工程甚至连围堰都还没建成，更别提设计高度335米的坝体了。 可是倘若有路过的神仙好心帮它把这座水电站建起来，它就会马上变成左邻右舍最靓的仔。 因为建成以后不仅可以扩大瓦赫什河的阶梯发电量，更重要的是可使其全天候工作。 除夏季正常运行发电外，还可在电力最短缺的冬季发电。 同时还能保证下游的乌石、大宛、大月氏的农业用水，使其免受年度降水的影响。 可是，这世上也许没有神仙，不然也不会发生8年时间只有7亿美元外商投资这种惨淡的事情。 林慕阳想到将来“一带一路”计划面临的困难，默默的想了一路，脑子里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世界上99％的国与国之间的问题，只要不涉及主权和内政，大多数能通过钱来解决。 葱岭横亘在龙国通往波斯湾的西进道路上，如果能够将其陆上交通和龙国打通，一直延伸到乌石、大宛、波斯… 把中亚的能源、矿产运往龙国西部的时间，能缩短15天—30天！ 落地之后，他问蔡静怡：“今天的天然气什么价？” 蔡静怡说：“每千立方米1138美元。” “好家伙！” 林慕阳倒抽一口凉气：“罗刹的能源公司给葱岭的报价只有44美元，它们出口的价格是375美元。” 六七倍的差价！ 这二道贩子，老子当定了！ 不过不能急，能源项目在国际上一直都很敏感，得慢慢钓鱼。 在乌石狂砸23亿美元，让林慕阳的大名在中亚五国的高层当中流传开来。 葱岭总统拉赫在自己家里秘密接见了林慕阳一行。 过程中不涉及两国之间的任何敏感话题。 比如争议领土的归属，那是国家之间要谈的事情，和投资计划无关。 客套寒暄过后，林慕阳长话短说：“我想出资帮助你们把罗贡水电站建成，并且在首都附近建一座火力发电厂作为过渡期，解决城市的供电问题。” “贵国要和乌石、大宛商议合理分配水资源，同时再兴建国内的基础设施，方便开展下一步的合作开发。” “另外，我要在天湖建一座水电站，逐渐排空积蓄了近百年的湖水，把悬在帕米尔高原上的那颗水核弹拆掉。” 拉赫问他有什么条件。 林慕阳说：“所有项目要按照国际惯例进行全球招标，贵国必须要确保把资金用在刀刃上，不能挪作它用。” 拉赫的亲家问：“您说的这些项目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您能出多少？” 林慕阳伸出一根手指：“罗贡水电站11亿美元。” 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火力发电厂1000万美元，5座小型水电站2000万美元。” 第三根手指代表：“天湖的水电站项目15亿美元。” 第四根手指：“10亿美元无息借款，帮助你们先修建公路和维修通往外界的铁路。” 他说完四个项目，似乎陷入沉思。 众人齐齐看向还没有伸出的第五根手指。 第293章 不做亏心事 一分钟后。 林慕阳伸出第五根手指：“上述项目进行到一半，我再另外出资2亿美元对贵国的旅游业进行开发。” 他看向一言九鼎的拉赫：“尊敬的总统阁下，这就是我的计划，请问贵国有什么补充吗？” 他的眼神炯炯有神，言外之意是：你们能给我什么？ 拉赫客套几句，说：“听说林先生您在乌石国的投资项目各自占股50％，我们双方也可以按照相同的模式进行合作，您看如何？” 林慕阳见大鱼这么快就咬钩，不动声色的说：“贵国和乌石面临的问题不一样，模式可以借鉴，但是项目不能重合。等你们的基础设施建设好之后，不会缺少民生领域的投资者。” “为了表现我们的诚意。”拉赫想了想说：“我们国内的能源、矿产、旅游这三个产业，只对您一家外资企业开放。” “这些都是重资金项目，回报周期太长。”林慕阳假装为难的说：“另一方面，我大部分的产业是在龙国，一直用美元来结算的话太麻烦了。” “合约期99年！”拉赫再一次加码：“西洋银行可以在我们这里开展业务，双方交易用人民币结算。” 林慕阳为难的问：“这样可以吗？” 拉赫笑着说：“必须可以。” 有38亿3000万美元筑基，能让拉赫家族管理葱岭千秋万代。 久旱逢甘霖和求财若渴的心态，让发展中国家面对外国投资商的糖衣炮弹时，先手就乱了心神。 四天之内，同一势力在中亚两个国家接连签订23亿美元和38亿3000万美元的投资协议，也终于让某些人注意到搅局者的存在。 后花园仅有的五块砖被人撬动两块，再稳重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林慕阳接到一个陌生国际号码来电，邀请他方便的时候前往莫斯科做客。 至于是出于真心邀请他去做客，还是旁敲侧击的对他进行警告，那就只有邀请方知道了。 林慕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二话不说，当时就表示自己现在很方便，请对方为他安排出行航线。 挂断电话仅仅一个半小时后，g550从葱岭国际机场起飞。 这就是罗刹国作为大国，所具备的无形威严和能力。 往东飞往伊犁，在乌鲁木齐放下两位老板娘后继续向北飞往莫斯科。 林慕阳知道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正通过屏幕监视着这架专机的飞行轨迹，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给大客户直接打电话，挑明了他一系列投资的目的。 “我在乌石和葱岭的投资，尤其是在葱岭的项目，我希望咱们国内的国有企业能积极争取，因为下一步我要另外再打通一条从北非到亚洲的能源通道。” 大客户沉吟着问：“你要怎么向罗刹国方面解释？” 林慕阳笑了笑：“不用解释，我要帮助它们发展经济。” 大客户问：“怎么说？” 林慕阳答：“通过西洋银行向它们发放贷款，分别以莫斯科地区和远东地区为起点，铺设两条油气管道接入我们的蒙疆和辽东。” 大客户一听便懂。 随着两条油气管道的接入，不仅能发展沿线各地方的经济，也能从根本上解决国内的油荒气荒，增加国家能源安全系数。 更重要的是，还能拉近两个互为邻居的大国之间的关系。 可是，罗刹国的那位当家人，并不简单。 大客户说：“如果只是两条油气管道，你还没法打消他的疑虑。” “所以我们得准备另外三条路，”林慕阳说：“一条是出资帮助他维护从东欧到远东的铁路，另一条是在远东地区投资民生项目，帮他安抚人心。”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的古道热肠。 不想自己的投资被人白白糟蹋，所以要给合作伙伴多找一条财路。 大客户沉吟许久，问：“第三条，我们把蒙疆自治区开放成自由通商口岸，是吗？” 林慕阳笑笑：“关于这件事，我可不敢多嘴。” 大客户却不依不饶，非要追根究底：“这是把双刃剑，过去我们双方在边境上的摩擦可不少，万一…” 林慕阳说：“我们需要他们的低价能源和丰富的资源，他们也需要我们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 “西方从来就不觉得罗刹国是欧洲国家，这十几年的国际形势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他很快就会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林慕阳顿了顿，说：“这些年我们一直闷头发展经济，他刚从危机中缓过来，却要面对西方东扩的步步紧逼，这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加强双边商贸往来这张牌。” 大客户沉吟不语。 “‘我有权提问：这一轮的东扩，到底是针对谁！’”林慕阳提醒道：“上个月他在慕尼黑大会上公开发问的这句话，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心里很清楚，过去向西方靠拢的所有努力皆成泡影。” 大客户莞尔笑道：“虽然你的判断和智库的判断有些出入，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更有道理。” “我在美利坚也有很多投资，这您知道。”林慕阳把话摊开了说：“过去三个月时间，有三分之一是在那边飞来飞去，所以我可能比一直身在国内从文件上分析国际局势的智库成员们看得更清楚些。” 大客户问：“你看到了什么？” 林慕阳想了想，斟酌说道：“经济危机即将降临，混乱将至，这是我们弯道超车最好的机会。” 大客户貌似被他说服了，转而问道：“如果给你2000亿美元，只能在你手中三年，你能不能帮我们抵消这场经济危机带来的负面影响？” 林慕阳被这个意外的问题问得愣了愣：“您就这么相信我？” “坦白说我对你的信任是50％对50％。所以你得说服我。”大客户直言不讳：“你要怎么使用这笔资金？” 林慕阳微微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起来：“说出来可能会比较残忍，但是国内股市的热度太高了，得先让指数掉下来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这时候再用四分之一的资金抄底入场，在救市的同时还能稳赚不赔。” 第294章 眼神拉丝了 大客户接着问：“这是国内的，国外的呢？” 林慕阳听懂了大客户的底线，大部分资金还得对外投资。 他想了想，反过来问：“您预期的回报率是多少？” 大客户显然是有备而来，笑着说：“5％-10％，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林慕阳脑海里灵光一闪：“每年100-200亿美元的收益，这可不简单。” 大客户再一次重申：“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很难，可是我对你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的。” 林慕阳笑问：“也就是说，三年后我只需要把价值2300-2600亿美元的资产还给您就行了？” 大客户一口咬死：“最少2500亿美元，这是国家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是少了对不起人民群众。” 林慕阳继续堵漏洞：“只要赚的不是黑钱就行了对吧？” 大客户笑了：“你还是挺有觉悟的嘛。” “我从来不赚昧心钱。”林慕阳说：“三年要赚500亿美元虽然不容易，不过我可以试试。” 大客户笑了：“有你这句话，我明天就让他们想办法把钱凑出来。” 林慕阳无语：“合着您现在连本钱都还没有，就先拿我逗闷呢！” 大客户笑了笑：“我的本钱真要拿出来，我怕你晚上不敢再闭着眼睛睡觉。” 林慕阳识趣的闭嘴，不再撩拨国家机器的掌控者。 在正直的人看来，很多原本简单的事情，在受到外部干扰时所产生的各种问题，是有违公平正义原则，不可接受的。 所以，正直的人不适合经商，更不适合从政。 林慕阳挣脱了伦理道德的束缚，从各种不同角度观察这个世界。 从东方的、西方的，发达国家的、发展中国家的，富豪的、穷人的，强者的以及弱者的角度。 观察得越仔细，他的心里就越惶恐。 就拿简单的做生意这件事来说，因为地缘政治和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限制等等，这些客观因素的存在，使得赚钱变得越来越困难。 他需要重新定位自己的角色，以适配不同阵营对他的期望和态度。 以他现在的财富，除非停下来什么都不做，不然想要远离政治就是自欺欺人。 可如此一来，今后的每一步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 这令他很郁闷。 如果想在各方势力当中游刃有余，就必须让自己变成各方都离不开的存在。 他试图找到那个存在，可是，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理不出头绪。 光，水，食物，这是人类社会离不开的三种物质。 财富，权力，健康，这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追求。 就在他逐渐靠近那个答案时，苏茉给他发过来一条信息： 摩根大通宣布报价2.2亿美元收购贝尔斯登的所有股票，被贝尔斯登的股东会拒绝。 她在后面还加了一句：“米莱娜建议买下贝尔斯登的壳，进入华尔街。” 林慕阳脑子里浮现出那对东欧姐妹花的影子，一时想不起米莱娜是其中的谁。 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人们会拒绝那些不怀好意趁火打劫的强盗，却很难拒绝前来雪中送炭的朋友。 基于人性当中的这一特点，林慕阳很坦然的住进莫斯科的国家饭店。 没有带保镖，没有带美女秘书。 一点都不像是随手能扔出几十亿美元的富豪。 更像是来莫斯科游玩的青年旅行者。 莫斯科三月中旬的还保持在零下五度的气温，对于他这个南方人很不友好。 所以他甚至懒得走出酒店，不去看红场，也不去看教堂。 他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顺便安排蔡静怡和西洋银行分别从不同地方调集资金。 以有心算无心，以有备待无备，再加上知己知彼，增加谈判的成功率。 正当他坐在总统套房的壁炉前，琢磨着要不要把人家的古董椅子给劈了烧火取暖时，等的人终于来了。 通过猫眼看到，一个身材矮胖的圆脸中年男人，带着三四名身材高大的同僚和一名年轻貌美的翻译站在门外。 林慕阳将来人请进门。 中年人自称是商务部大臣，名叫萨曼诺夫，和他一起来的是经济发展部和财政部的同僚。 美女翻译是名金发女郎，典型东欧女性的身高腿长和立体五官，名叫叶卡捷琳娜。 她自称去年从龙国京城留学归来，刚刚进入商务部工作半年多时间。 双方寒暄落座后，林慕阳没给对方兴师问罪的机会，直接以财服人。 他对萨曼诺夫说道：“我手上现在有200亿美元的闲钱，想来贵国投资如下产业。 一，能源产业的石油和天然气精炼、化工厂，预算10亿美元。 二，汽车制造和零部件生产，包括轿车、越野车、卡车等各类民用车辆在内，预算20亿美元。 三，矿山、建筑、农业机械制造厂，预算20亿美元。 四，木材深加工企业，包括板材、家具、造纸厂在内，预算5亿美元。 五，承包远东地区40万公顷的未开垦耕地，预算5亿美元。” 他止住话头，叶卡捷琳娜将上述内容翻译过去，等着萨曼诺夫和其他官员的反应。 60亿美元已经足够诱人，对于这样一个大国的商务部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开始就明牌了，对方只需要做一道简单的算数题，就知道还有140亿美元还没说到。 暂时还能沉得住气。 林慕阳继续说道：“六，基础通信和智能手机、互联网相关高科技企业，预算30亿美元。” “七，一家提供货物运输、仓储、配送等一体化物流服务的跨区域物流企业，预算20亿美元。” “八、出资修建两条油气管道进入龙国的北部和东北部地区，预算90亿美元。 两条管道的所有权归你们，每年按照输送量付给我油气运输费和管理费。 我也不贪心，什么时候给够150亿美元就不用再付了。” 他将200亿美元的投资预算说完，萨曼诺夫和其他官员的脸上瞬时笑开了花。 叶卡捷琳娜看向林慕阳的眼神都变了，能拉出丝来的含情脉脉。 第295章 半夜敲门 对于正在慢慢实现经济复苏，每年gdp增速8％以上的罗刹国而言，他们这些官员自然知道自家的经济增速有70％是从能源出口中得来。 林慕阳提到的所有项目，正是他们所急需发展的产业。 尤其是能源精炼和化工、油气管道等基础设施和木材深加工，以及完整的汽车产业链。 就以最不起眼的木材深加工产业来举例，作为全世界森林面积覆盖率最大的国家，它们的木材产业在过去是以出口原木为主。 在渐渐意识到不能依赖于能源出口一条腿走路之后，他们正计划推出新的政策，在鼓励国内从业者加大对木材深加工产业的投入力度之外，将会直接限制原木出口到其他国家和地区。 就更别说他们国内日渐腐朽的铁路，逐渐破烂的公路，急需大量的资金用来翻新和维护。 萨曼诺夫先是对林慕阳表示感谢，继而说道：“林先生能将主要的投资领域放在我们罗刹国，充分表明了我们国内广阔的经济发展潜力，也充分的说明您对我们过去工作的认可，以及您对相关产业的信心。” 说完一大段套话之后，他继续说道： “我注意到您在乌石和葱岭的产业，大部分是以合资形式进行投资。 您刚才提到的所有项目当中，像能源精炼和化工、高科技产业、汽车生产相关产业以及物流企业，我们希望也能以同样的形式开展合作。” 叶卡捷琳娜翻译完之后，林慕阳稍作考虑，点头说道：“副部长阁下考虑得很全面，在总投资不变的情况下，能让更多的人受益，这也是我来贵国投资的主要目的之一。” 他顿了顿，说：“实不相瞒，我不会从贵国抽走收益，只会将利润用来继续扩大产业规模。 所以希望贵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充分考虑到这一点，给我更多的优惠政策和人力方面的资源。” 萨曼诺夫笑着说：“我们在内部讨论的时候，会将您的这个意愿作为前提条件，充分考虑在内的。” 林慕阳微笑着听完叶卡捷琳娜转述的内容，“前提条件”四个字倒是能充分表明对方不知足的态度。 说不定他们会把不能抽走利润这一条内容，加入到所有的合约里。 预见到将来会产生的危局，他心思急转，马上堵上漏洞：“这是当然了，只不过…” 他皱眉说道：“如果因为贵国的政策进行调整或者国际形势发生重大变化，会让我受到严重损失，甚至有可能让我会被国际制裁的时候，这个前提就不能再存在了。” 萨曼诺夫的表情变了变，不过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双方热情的告别，约定明天下午进行第二轮会谈。 林慕阳不确定房间里是不是安全。 他给马克·库班发去短信，请他联系贝尔斯登的董事会，出价20亿美元去购买他们手中的所有股份。 摩根大通最高只会出到11亿美元，在马克·库班加入竞价之后，他们很可能会就坡下驴，见好就收。 对他们而言，贝尔斯登的所有优质资产已经被剥离了，只剩下一堆的有毒债券和需要遣散的员工，乐得有其他的赌徒来接这个烫手山芋。 其他投行并没想到金融危机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以为贝尔斯登的倒闭会让大客户跑到自己这里来，还在做瓜分胜利果实的美梦。 可是他猛的想到，贝尔斯登破产清算的时间点，比地球上的时间线提前了整整一年！ 按照这个趋势，接下来暴雷的是房利美和房地美。 这两家全美最大的房地产贷款抵押公司，持有或担保的住房抵押贷款总额约5.3万亿美元。 在“两房”债券投资者中，70％以上是养老基金、共同基金、商业银行和保险公司等美利坚国内投资者，具有系统性的关键作用。 显而易见，和aig一样，又是两头涉及民生根本，大而不能倒的金融巨兽。 林慕阳若有所思的在套房里转了一圈，琢磨着给这些新朋友再送上一份厚礼。 他给蔡静怡打去电话，几乎是明着说的：“做空房地美和房利美、美林银行以及雷曼兄弟的股价，待会儿我把数字发给你。” 说完挂断电话，改用信息交流。 他告诉蔡静怡，自己现在所在的总统套房里可能有窃听器，然后先把一组数据发过去给她，让她按照这个数据去布置。 紧接着他从手机上删掉这组数据，另外再发过去另一组数据，却是上述几家公司在金融危机中的最低股价。 两个小时后，叶卡捷琳娜敲门。 林慕阳开门之后，抬手看了眼手表，戏谑的笑问：“我认为无论在哪个国家，晚上十一点后已经可以算是深夜了，你这是？” 叶卡捷琳娜提溜起两瓶茅台和一个食盒，笑说：“我今天见到你，就想起以前在龙国留学的日子，所以想请你陪我喝点儿。” 她探头看向房间，娇笑问道：“怎么？不欢迎吗？还是里面有美人了？” 林慕阳摇头笑笑：“我孤身一人，你能来找我喝酒，这是我的荣幸。” 又一个小时后，茅台已经喝掉大半瓶。 两人通过当地电视台观看欧洲的足球联赛。 林慕阳假装上卫生间，将手机落在沙发上。 过了将近五分钟，他琢磨着叶卡捷琳娜忙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出卫生间。 他有意挨着俏佳人坐下，假装醉意上头，揽过她的肩膀，用肢体动作和言语暗示她： 今晚留下来共度良宵。 果然，不出意料的，叶卡捷琳娜起初很顺从的任由他搂搂抱抱，让他过足了手瘾。 然而在关键时刻，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便挂断。 她耸耸肩，遗憾的说：“我妈妈让我现在回家，她自己在家会感到害怕。” 林慕阳装出满脸遗憾的态度，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门口，再目送她急匆匆穿过昏黄色的走廊，一直到她走进电梯，他才缓缓关上房门。 一夜无梦。 第296章 七个条件 第二天下午，萨曼诺夫和他的同僚们如约而至，还是由叶卡捷琳娜居中翻译。 双方第二次见面，寒暄客套的时候明显比昨天更熟络了些。 林慕阳从萨曼诺夫胖胖的笑脸上，判断出应该有好消息。 萨曼诺夫说：“林先生，您昨天提到的问题，我们请示过最高元首，以下是他托我带给您的原话： 请尊贵的客人放心，无论罗刹国的政策将来如何变化，我方都会遵循互惠互利的原则维护双方共同的利益，无论国际局势如何变化，您始终是我们罗刹国的朋友。” 林慕阳认真听完，表情肃穆的说：“替我感谢元首先生，在百忙之中还分心过问我的小事，有他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萨曼诺夫让助手拿出一张全国地图，一本厚厚的各区行政地图，还有一本厚厚的产业名录。 萨曼诺夫正式开始推销：“林先生，我们现在向您推荐如下地区…” 过程无需赘述。 林慕阳圈完地之后，把视线落在地图上的远东地区，沉吟着问：“西伯利亚铁路可有些年头了吧？” 萨曼诺夫解说道：“是的，这条铁路于1891年开始动工修建，1916年投入使用，到现在已经有91年的历史了。” 林慕阳若有所思，手指从自己承包的40万公顷土地开始，缓缓沿着铁路线画了一道，“我听说这条铁路全长9200多公里，设计时速80公里\/小时，不知现在货运列车的时速还剩下多少？” 萨曼诺夫心里一动，问：“目前的平均时速为45公里\/小时，您是想？” 林慕阳笑了笑：“我想请贵国发行40亿美元定向国债，由西洋银行出资买下，用来翻建维修这条铁路。” 虽然定向国债的发行方是罗刹国，但作为唯一购买方，林慕阳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对项目施加影响力。 包括并不限于通过债券合同条款的设计，增加对资金使用的监督条款、项目进度的要求条款等，确保铁路维修项目按照他期望的方向和质量标准进行。 这种影响力，有助于他把铁路建设和他自己的整体商业战略结合起来。 他隐藏的更深层的目标，是要让罗刹国暂时放下对龙国的戒心。 在共同应对经济危机和西方无休止压制的现实面前，两个大国必须放下对彼此的戒心，搁置过往恩怨和争议，站到同一条阵线上。 唯有如此，才能在国际舞台上掌握更大的话语权，才能让西方国家在挥舞经济或者军事大棒时有所收敛。 再说到具体事务层面。 对于罗刹国而言，西伯利亚铁路在国家层面的战略价值，等同于连接莫斯科和远东地区的“秦直道”。 将来这条战略通道在提速后，不但能提升物流和客运水平，还能让罗刹国看到龙国对于共同和平发展的诚意。 投资两条油气管道和一条铁路大动脉，这就是林慕阳给罗刹国送上的见面礼。 一份对方毫无拒绝可能的、雪中送炭的、为两国开创出新的外交局面的大礼！ 在距离远东地区土地解冻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林慕阳向罗刹国方面提交一份申请： 由他们出面组织农民及建设工人，由他出资，在最短的时间内将40万公顷的土地开垦出来，全部种植上春小麦和大豆。 第三天。 萨曼诺夫又带来一个所谓的好消息：罗刹国有意将远东地区200万公顷土地也出租给林慕阳，希望签下一份为期49年的长约。 “所谓的好消息”，是从罗刹国的角度而言： 占全国人口6.5％的失业人员，以及来自东欧和中亚五国的劳动力，加起来近千万人口如果只集中在温暖富饶的东欧，将会对东欧的就业形势带来极大的压力。 240万公顷土地的开发，必然会带动建筑和食品加工、纺织、木材加工等轻工业、以及机械制造、矿产、能源等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的重工业，以及围绕数百万人开展的各种商业活动向远东地区转移。 这是过去他们一直努力、甚至一度从国家层面和扶桑共同开发，也没能实现的重大战略转移。 原因也很简单，扶桑的资本家只对远东地区的能源和矿产感兴趣，对于几乎无利可图的其他产业兴趣寥寥。 某位慈父让扶桑战俘在西伯利亚挖土豆的经历给那个岛国民族所带去的阴影，恐怕要花上几百年时间才能完全消除。 现在林慕阳送钱上门，罗刹方面顺水推舟，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的想法，来试探他的态度。 万一林财神喜欢当冤大头呢？ 林慕阳听完萨曼诺夫的具体计划，很爽快的答应了，同时一口气提出他的附加条件： 一、未来49年，240万公顷上的所有产出带来的收益，他要占一半。 二、在吸纳东欧和中亚劳动力的同时，也要吸纳来自龙国的劳动力。 三、罗刹国出面将扶桑资本请出远东地区，除非扶桑方面愿意承担一半的开发成本。 四、由罗刹国派出部队在所有人员定居点附近维护安全，防止恐怖分子制造混乱，挑拨离间两国的关系。 五、如果罗刹国要将远东地区的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以及其他资源用于出口，优先出口给龙国。 六、成立一家合资银行，双方共同管理开发资金，涉及双方贸易的来往资金，以黄金为锚定物，用卢布和人民币进行结算。 七、允许他在罗刹国成立安保公司，雇佣当地的退伍军人，用于保障他在当地投资项目的安全。 他提出狮子大开口条件的理由，显得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我在龙国有近500亿美元的投资项目，现在加上这多出来的200万公顷土地，在贵国投资至少也得增加到500亿美元，我得优先考虑相关产业获取生产资源的成本和稳定性。 这七个涉及到最高层面决策的条件一出，萨曼诺夫不敢怠慢，急匆匆回到一街之隔的克宫去请示。 第297章 这就是时代 林慕阳第一次离开酒店房间，走到大街上去给大客户打电话。 他把在罗刹国发生的事情陈述了一遍，说：“这七个条件他们至少会同意六个，产业收益对半分的那条估计会砍到25％成交。” 大客户一听就明白了：“我这几天给你凑了500亿美元，你注意着点花，都是国家的钱，别亏了。” 林慕阳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区区500亿美元而已，我自己也能出得起，您要是为难，我完全可以自己吃独食的。” 大客户笑问：“你是想动用港岛富豪们往西洋银行存的那500亿美元嘛？” “咦？”林慕阳说：“您要是不提醒我，我差点忘了有这回事，我本来要用我自己的钱的。” 大客户察觉到他有情绪，转而问：“你打算在那边还待几天？” 林慕阳想了想，“最迟明天，他会主动找我的。” 大客户问：“你准备和他聊什么？” 林慕阳笑着说：“我要和他聊人类的未来在太空，在宇宙。” 大客户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想在蒙疆建立航天中心！！？” “嘶！”林慕阳倒抽一口凉气：“我藏在心底的打算，您竟然看出来了！” 大客户呵呵一笑：“这还不简单嘛，你要在远东地区建起战略和贸易缓冲区，反而对交通更为便利，距离更近的蒙疆自治区毫无打算，这不符合你一贯面面俱到的性格。” 大客户断言：“我们把蒙疆自治区开放成自由通商口岸，就是为了让双方的航天科研人员来往方便的吧？” 林慕阳站在白雪皑皑的莫斯科街头，突然笑得很灿烂：“您主动提出在蒙疆建一个航天中心，将两国的腹地变成战略缓冲区，岂不是更能体现出合作的诚意？” 大客户迟疑了：“可是…” 林慕阳忽然沉声说：“技术有我，请祖国和人民放心。” 大客户被他这句独属于军方的誓言听得微微一怔：“林慕阳同志，你放手去做，身后有我们。” 不出所料。 林慕阳回到国家饭店时，发现气氛变得紧张许多。 虽然天气寒冷，但宽广的门口偶尔还有行人来往，可这时候却空空荡荡。 他扫了眼街头路口，远远的多了几个劝导车辆和行人改道的黑衣壮汉。 叶卡捷琳娜等在门口，脸色略显焦急。 林慕阳淡笑着边讲电话边进门，“把100亿美元交给鲍尔森的对冲基金去打理，约定到7月底进行结算。” 说完这句，他看向叶卡捷琳娜，问：“抱歉，久等了。” 叶卡捷琳娜微微一笑，“有人请您吃饭，请跟我来。” 林慕阳已猜到是莫斯科主人，便没有多问。 进入包厢，他被桌上的各式中餐给惊讶了片刻。 整个交谈过程持续三十分钟，林慕阳多出一个二客户。 二客户这个名字不好听也不好记，他在手机里将对方的私人号码，备注为二大爷。 而叶卡捷琳娜从罗刹国商务部的小透明，摇身一变，成为林慕阳在该国所有投资项目的代理人。 二大爷出面，是来喂林慕阳吃糖丸的：如果将来罗刹国和西方交恶，被放进制裁名单的那个名字会是叶卡捷琳娜。 对方把她推出来当代理人，林慕阳没意见。 毕竟在国家机器面前，协议和废纸的区别只在于强势的那方是否承认。 但是，林慕阳需要得到保证，一个切切实实的保证。 二大爷给了他这个保证： 有不明身份的人通过各种渠道，往西洋银行在港岛的总部的数百个账户，存进1250亿美元。 二大爷临走前和林慕阳握手，说：“我希望永远也用不到那笔钱。” 林慕阳站在窗口笑着目送车队离开，低头给蔡静怡发去短信，让她从西洋银行挑人，到罗刹国管理合资银行。 蔡静怡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这么高，还好西洋银行现在有的是人。 那些从贝尔斯登资产管理部门下岗的资深从业人员，有绝大多数进了华尔街其他四家大户。 另外一小部分，人数大约为230人的团队，直接加入西洋银行在洛杉矶的办事处。 他们的入职介绍人，正是老巴斯。 林慕阳忽然觉得，自己在西方的朋友，似乎越来越多了。 去机场的路上。 前来送行的叶卡捷琳娜问他：“老板，我想把我父母和家人送去龙国生活，你有地方让他们住吗？” 林慕阳稍稍想了想，便知道她想通过送家人去龙国当人质的方式表忠心。 在龙国古代，各国的王位继承人会被送到京城念书生活，时人称之为质子。 自从大清亡了之后，这种封建时代小国家取信于宗主国的外交制度，也随之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林慕阳知晓未来的发展趋势，所以觉得没必要。 “我在京城有很多四合院，他们若是想去度假，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他引用了一段维克托·阿斯塔菲耶夫在小说《鱼王》中的话来回应叶卡捷琳娜的示忠举动： 这是杀伤的时代，也是医治的时代； 这是爱的时代，也是恨的时代； 这是战争的时代，也是和平的时代。 从来如此，这就是时代。 他告诉这个新来的金发女郎，任何不必要的节外生枝，都有可能影响到大局走向。 他把蔡静怡的号码留给她：“资金调集和使用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联系她，不必通过我。” 叶卡捷琳娜似懂非懂，先把号码记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她需要明确的指令。 于是，他将远东地区的土地开发和西伯利亚铁路维修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五一十的给她讲清楚。 “即便优先在当地附近的城市招人，估计今年还是会有40-50万人的用工缺口，要合理分配名额，不要让其他人觉得不公平。” “将西伯利亚铁路分成92个路段进行招标，争取在今年入冬之前维修好，超出预算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把钱用在刀刃上。” “尽快组建一支3000人的安保力量，随工人一同前往西伯利亚，我从龙国的科技公司给你调过来一批新型安检设备。” 第298章 邻居很穷 一路上，林慕阳不停的作出各种工作安排。 叶卡捷琳娜为避免疏漏，在笔记本上记录的时候还打开录音笔记了一路。 她心里有种感觉，这位前几天对于自己而言还是陌生人的年轻老板，今后来罗刹国视察产业的次数不会太多。 这一点从他的沟通安排上就能看得出来：她如果遇到事情想联系上他，也得先通过那个叫蔡静怡的女人代为转达。 没错，这男人把500亿美元的资金丢给她自由支配，却粗心到没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她。 叶卡捷琳娜目送林慕阳走进机场贵宾通道，心下狐疑不定：难道我前天晚上偷看他手机的事，被他发现了？ 飞机起飞。 林慕阳到这时候，才有机会给大客户打电话，通风报信：“我们的邻居把1250亿美元的影子储备存进西洋银行了。” 短短一句话，让大客户沉默了片刻。 这位邻居很穷，没想到竟然这么穷。 “他们的名义外汇储备有3365亿美元。”大客户说：“我原本估计他的影子储备至少也有这个数的。” “我突然想劫富济贫，帮他多搞点钱。”林慕阳莫名的笑了笑：“不然他自己独自面对西边有钱人的时候难免说话不够硬气。” “嗯！？”大客户的音量提高了几十分贝：“你又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泡沫上多捅几刀，让它提前破灭拉倒，不然总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事。”林慕阳耸耸肩：“马无夜草不肥，国无横财不富。” 大客户沉吟了十几秒：“你送回来的那批债券，我让人在欧洲帮你换成1800亿美元，你想怎么接收？” “帮我换的？”林慕阳没听懂：“那到底是我的，还是国家的？” “你的。”大客户说：“国家的那两千亿美元要成立一个投资基金，然后再交到你手上。” 林慕阳再一次确认：“用三年，至少要给国家挣500亿美元利润是吧？” 大客户没吭声。 林慕阳想了想，说：“不急，我让美利坚的朋友买两个壳，一家商业银行，一家投资银行，到时候把钱放在美联储眼皮子底下运作。” “这是我们今年最后一次通话，有事你找黄。” 大客户似乎很忙：“海上风浪大，你注意安全。” g550从莫斯科起飞，一路向西。 这架专机俨然变成林慕阳的移动办公室和移动卧室。 三名机组成员中除了大熊，还有一位女副机长和空姐。 三人均是未婚，且无对象。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为了打造林慕阳花花公子的人设，黄镇北在这方面还是花了心思的。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在古德庄园降落。 莫斯科和伦敦之间三个小时的时差，让林慕阳产生一种怪异的念头：如果人类飞行器的速度够快，或许能一直待在某一天的时间当中不再往前。 空姐仔细的给林慕阳整理西服，披上外套，他的视线却落在窗外的停机坪上。 那里停着六部劳斯莱斯幻影。 他在接机的人群里看到大卫·吉尔和爱丽丝·舒尔茨，几名庄园的管理层，旁边站着几位陌生的客人。 下飞机。 吉尔和爱丽丝同时迎上前，大卫快速小声的给他介绍客人的来历： 苏格兰法克斯银行、英格兰北山银行、西敏寺银行、柏林银行、米兰银行、劳斯莱斯等六家企业的高层。 林慕阳用中文咕哝一句：“这里面怎么混进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爱丽丝在龙国工作三年，自然熟悉这类表达方式。 她忍着笑，解释道：“劳斯莱斯总部不愿意搬走，所以…” “明白了，赖着不走想谈续约是吧？” 林慕阳边走向人群边继续问：“五家银行怎么回事？” 爱丽丝小声的说：“来谈合作的，有的要借钱，有的求收购，还有拉存款的。” 林慕阳见她低声说话样子，问：“你这么小心翼翼干嘛？他们听得懂中文？” 爱丽丝点点头：“一部分听得懂，他们还自己带来翻译。” 林慕阳忽然回头看向吉尔，打趣着问：“大卫，你有中文翻译吗？” 吉尔伸出手指比划一下，用生涩的中文说：“我学会了…一点点…” “学会这个词可不能乱用啊。”林慕阳莞尔一笑：“我都不敢说自己完全学会中文。” 他在说笑间和接机人群一一握手，停机坪不是说话的地方，众人迅速上车离开机场。 于是，林慕阳生平第一次坐上劳斯莱斯幻影，回到几公里外的城堡里。 眼看离晚餐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可他已经腹中空空。 难怪英格兰人有喝下午茶的传统。 林慕阳在城堡左侧的接待厅，接连会见今天到访的几批客人。 苏格兰法克斯银行的代表们第一个被吉尔请进接待厅，由此可见他们应该和吉尔很熟。 也许之前已经对他直来直去的做派有所了解，法克斯银行的总裁菲利普马上介绍自身的情况： 在英伦三岛有82家分支机构，员工总数7.1万人，总资产5028亿英镑，股东会希望林慕阳至少能收购它们51％的股份。 林慕阳早已不是几个月前的银行业菜鸟，不会再被总资产这种数字给蒙混过去。 他直接了当的问：“一级资本是多少？资产负债率是多少？你们自己对这些股份的估价是多少？” 菲利普说：“一级资本192亿英镑，资产负债率80％，其中存款总量为2180亿英镑，股东会希望能以102亿英镑的价格出售51％股权。” “还有零有整的。”林慕阳翻着资料，笑问：“用批发融资来的资金去投资，亏了不少钱吧？即将到期的短期债务有多少？” 菲利普被林慕阳的直接反应和敏锐的洞察力给问住，不由得向吉尔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现在只能希望这位老朋友帮他在新主人面前说上两句好话。 “不用看大卫，他听不懂中文。”林慕阳挥动屠刀，拦腰砍价： “你现在回去和股东会商量，西洋银行出资120亿英镑整体收购法克斯的全部业务，他们如果愿意就卖，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第299章 我不喜欢劳斯莱斯总部在我家里 菲利普带人离开接待厅。 下一拨求助者，是英格兰第五大商业银行，北山银行的执行总裁欧文和他的管理团队。 他们刚坐到残留着上一拨人体温的椅子上，欧文便直接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向林慕阳表明来意： “尊敬的林先生，我们希望能得到您在英格兰的部分存款业务，帮助我们度过难关。” 林慕阳愣了一下，稍加思考才听懂客人所表达的意思：“你是希望我把我的资金存进北山银行，以此来帮助你们恢复其他客户和投资者的信心？” 这不就是揽储嘛！说得这么弯弯绕绕的。 欧文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林慕阳摸着下巴想了想，问：“先说说看，你们具体需要我做什么？还有，能给提供我什么样的回报条件？” 欧文低下头，尽力组织起语言，重新抬起头来，言简意赅的说道：“我们希望您能到伦敦总行，公开存进15亿英镑。” 他比划着说：“给您7％的存款利率。” “7％？！”林慕阳呆了呆：“不不不，这个利率高得太吓人了。 据我所知英格兰大部分商业银行的定期存款利率在4％-6％，住房抵押贷款利率只有5％-7％，个人消费贷款利率7％-10％。 林慕阳连连摇头，说道：“你们给我开出的条件太好了，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真实目的。” 欧文的脸色涨得通红，碍于中文水平有限，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东方有句谚语，你贪别人的利息，别人瞄准的是你的本金。” 林慕阳笑道：“这样吧，你出面邀请融资机构，也就是你们的债主，带他们一起来找我。 大家坐下来商量怎么帮你们度过难关，如果他们不愿意给你们的贷款展期，我再从西洋银行给你们调拨资金。” 北山银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却也多出一种应对危机的可能。 下一拨客人是西敏寺银行的代表，和苏格兰法克斯银行一样的诉求。 林慕阳很纳闷，这三家只有少量金融品衍生品投资的英伦本土商业银行，怎么就沦落到要出售的地步。 他没有直接答应对方开出的250亿英镑求购报价，却也给对方作出承诺：如果他们需要稳定市场信心，西洋银行可以出手相助。 来自德国柏林银行和来自意大利米兰银行的代表们提出的诉求，基本上都差不多：求收购部分股权。 林慕阳的应对方式也就和接待前几拨人差不多：我先了解情况，明天接着谈。 最后一拨客人是古德庄园的租客，劳斯莱斯总裁伊恩·罗伯特。 他们过去用租赁土地的方式给自己挖的坑，今天就要把他们给埋上了。 林慕阳动手挥的铲子。 古德庄园，城堡北厅。 林慕阳邀请伊恩·罗伯特共进晚餐。 他自己吃中餐，其他人吃西餐。 好在餐桌够大，他的面前摆着四菜一汤：烧鸭，红烧鲤鱼，水煮牛肉，煎豆腐，芥菜海鲜汤。 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东方家常菜，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餐厅里除了刀叉发出的轻微动静，只有林慕阳说话的声音在回荡： “我人生的第一部车是宾利雅致728，所以我对豪车品牌有没有价值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花20亿英镑买下这座庄园，看中的是奇切斯特所在北伦敦地区的悠久历史和艺术氛围，还有这片土地的价值和自然环境。” “所以，对于在自己家里有一家汽车商这件事，我是很不喜欢的。” 他用寥寥数语，既表达自己的态度，又打乱对方的谈判思路，利用西方礼节中当别人没说完话不能打断的传统，持续对劳斯莱斯方进行输出： “我曾祖父虽然是位富可敌国的银行家，可是他一直告诫我：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用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吃穿用度不能浪费无度，出远门之前要看天色会不会下雨，要看看自己带的水够不够，不能等到口渴的时候再挖水井就来不及了。” “劳斯莱斯也好，宾利奔驰奥迪还是其他的跑车也罢，从本质上也只是人们出行用的代步工具，”他慢慢的吃着饭，缓缓的说：“只不过利用了人类喜欢奢华享受，以及人性中喜欢炫耀和彰显差异的弱点，在细分市场里钻研迎合高收入人群罢了。” “这也没什么，毕竟大家凭本事吃饭，能者多得，很公平。”他继续说：“所以请你们在合约到期之后搬走，只和我对庄园的规划有关，和任何商业竞争行为无关。” “话又说回来，我在汽车产业也有投资，所以我大概能知道你们这个行业未来的趋势，不但要面对越来越高的环保要求，越来越多的生产成本，还要面临越来越多的新能源汽车的冲击。” “可是，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和你们一起的那些人，分别来自五家不同的银行，他们现在的日子也很难过。” “我去过美利坚的底特律，那里的汽车工业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落，而当地对汽车企业的税收额度却一直居高不下，甚至还连年上涨，在恶性循环的情况下，不出十年，那座城市必然会破产。” “我也路过法兰西、西班牙和欧洲其他地方，毫不客气的说，当新能源汽车能大规模供应市场的时候，那里大多数的消费者就会用实际行动来投票，燃油车在注重环保又人多地少的欧洲，会大量失去中低端市场。” “当然了，也许到时候你们这些豪车品牌就会显得更特别更尊贵，庞大的全球市场和限定数量的营销模式，也能让你们继续赚得盆满钵满，可是…” 他抬起头看向伊恩·罗伯特：“罗伯特先生，您在汽车行业是从组装车间一步一步做到大集团总裁位置上的，您应该清楚你们母公司会面临什么问题吧？” 第300章 德国人的尴尬 伊恩·罗伯特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 他说：“正如您刚才所说，因为环保要求提高和客户需求的多样性、以及面对多方竞争对手的压力，可能会在燃油车市场上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不过，我们也在新能源汽车上不断加大投入，相信不用多久就会出成果的。” 他继续说：“同时，我认为在未来五十年，燃油车仍然具有在动力和续航的优势。” 他还说：“在全球范围内，因为还有大量荒野和赤贫地区的存在，所以燃油车市场并不会因为某个品牌的消亡而不复繁荣。” 他还在说：“所以希望您在考虑我们双方续约的可能时，把这个问题考虑在内。” 林慕阳耐着性子听到最后一句，微微一笑，反问道：“所以按照罗伯特先生您的意思，我必须把属于我的土地出租给你们，否则我的某个汽车品牌就会被你们这些巨头联手打压，最后不复存在，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话音刚落，餐厅里的气氛立刻降到冰点。 即便伊恩·罗伯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刚才他话里话外表现出来的傲慢是显而易见的。 林慕阳抓住他话里“某个品牌”这种不带有任何指向的漏洞，强行把话题扯到西方商业文化中以大欺小的惯例上。 林慕阳继续冷笑着反问：“莫非贵方认为，你们不属于某个品牌的范围之内？” “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在中高端汽车市场上的优势，一定能在未来五十年里继续保持下去？” 他放下碗筷，拿起湿巾擦了擦嘴，将话题带到更高的层面：“莫非英格兰的法律中有规定，劳斯莱斯汽车公司必须存在？” “还是说罗伯特先生认为，租客的权力凌驾于主人的权力之上的殖民思维，还能沿用到现在吗？” 五句层层递进的反问，让罗伯特根本没法接话。 接了就是等于承认他的指控，可沉默在此时也约等于默认他的指控。 因为众所周知，英格兰在过去三百年的历史中，在全球扮演的是何等不光彩的角色。 一旦他给劳斯莱斯扣的这些帽子被大肆传播，就连英格兰王室也救不了这家企业。 更何况在德国，不但有劳斯莱斯的母公司宝马集团，还有以奔驰汽车为主打产品的戴姆勒集团，以奥迪、保时捷、宾利等涵盖各种价位名车品牌的大众集团。 这三家企业在全球汽车市场上既有竞争也有合作，总体上还是竞争的时候居多。 这一点，爱丽丝作为德国人最有发言权。 “劳斯莱斯在全球范围内的影响力，似乎也没有罗伯特先生您所说的那般不可替代。” 她在老板发火之后，用一句话带走比赛：“宝马车系在东方大陆和欧洲本土并不具备压倒性优势，更不用说在美利坚市场。” 送客。 年轻人的优势在于精力旺盛，这点在林慕阳身上表现得极为明显。 吉尔组建的团队被分别从欧洲金融中心伦敦和港口城市朴茨茅斯召回古德庄园。 距离比较远的伦敦团队乘坐老板的两架私人飞机抵达庄园机场的时候，来自朴茨茅斯的同事已经开车到达城堡门口。 没办法，谁让朴茨茅斯距离奇切斯特市才只有20分钟车程，而伦敦却需要一个半小时。 林慕阳将两拨共计60人的团队，以及爱丽丝组建的欧洲考察团15名成员召集到一起，却不是为了开会。 从伦敦来的团队被告知要在天亮之前，做出对法克斯银行和西敏寺银行的整体收购方案，并对北山银行、柏林银行和米兰银行传过来的数据进行整体评估，为明天的谈判做准备。 来自朴茨茅斯的技术工程师团队，要对庄园内部特别是城堡周围环境设计出最新的安保方案。 在安保工程建设的全过程，他们可以住在这座有四百年历史的城堡里，也可以把家人接过来一起住。 爱丽丝招揽的15名团队成员中既有经济学家，法学博士、财务专家和营销专家，甚至还有安全顾问。 而围绕这15名成员工作的，还有数以千计的各国咨询公司人员。 他们把为期半个多月的考察结果整理成ppt，向林慕阳展示了何为刻在德国人骨子里的严谨。 按照从国家到具体地区的不同层面进行分析， 从政党政策、经济趋势、产业环境、社会文化、民族构成、宗教信仰、各种收入群体在当地所占人口比例、消费水平和习惯等等十几个方面，给老板提出多种投资方案和策略的建议。 从东往西，东欧的农业、中欧的旅游和金融、到北欧的海上航运和风力发电、西欧的汽车工业再到南欧的重工业等等数十个产业中，林慕阳笑着肯定了他们的付出和考察成果，然后毫不犹豫的毙掉了其中一大半。 只留下食品加工和新能源发电等寥寥几个项目。 “东欧穷，中欧杂，北欧冷，西欧富，南欧乱。”林慕阳缓缓的对爱丽丝和她的团队说：“这五个地区都在面临同一个问题：基础设施日益陈旧，很难跟得上时代的发展需要。” “所以你们建议在部分国家投资公路和市政工程等基础设施领域，我能理解。” “你们分析的所有内容都很有道理，只是没能解答我的疑惑。” “以柏林为例，作为德国的首都城市，为何一个新机场从规划到动工，要经历16年之久？” 一群德国人在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面前，沉默了。 林慕阳也没为难他们，笑着说：“你们提交的这些方案，如果把其中的项目换到南美洲国家，或许通过率会达到90％，你们先休息几天，然后再去南美走一趟。” 等团队散去以后，林慕阳带着吉尔和爱丽丝到大餐厅里喝酒。 酒是白兰地，下酒菜是林慕阳亲自动手炒的花生米，还有吉尔做的酱牛肉。 爱丽丝先自罚三杯：“老板，对不起，我搞砸了。” 林慕阳笑吟吟的看着她喝，没有阻止，等她喝完三杯还要再倒酒，他伸手拦住了。 “够了，再喝就醉了。” 第301章 玩着把钱给挣了 林慕阳把花生米和酱牛肉对调位置，对爱丽丝说道：“吃点牛肉把酒劲中和一下，不然对内脏不好。” 爱丽丝连刀叉都不用，直接用的筷子。 林慕阳看着这个快被东方文化给同化的姑娘吃东西，笑着说道：“其实你们提出的方案是很有可行性的，只不过时机不对，现在还不是我们进场的时间。” 爱丽丝差点被噎住：“啊？怎么说？” 林慕阳解释道：“今年的世界经济形势表面上还很好，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五家银行上门来找我帮忙，可不是因为咱们西洋银行有充足的现金流能帮他们度过难关。” 爱丽丝皱了皱眉，“那是因为什么原因？” 林慕阳笑问：“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年底，总部要求投资部门把所有的次贷债券抛掉，同时尽快收回发放出去的住房贷款？” 爱丽丝点点头：“记得，当时很多同事都不理解，没有那些收入可能会亏损的。” 林慕阳笑了笑：“那是我接手之后下的第一个命令。”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今年1月，美利坚的新世纪金融公司破产，上个月底，贝尔斯登的总裁来了一趟古德庄园，这个月他们就准备破产了。” “如果说新世纪和贝尔斯登是因为激进的冒险，忽略了市场风险才导致破产，那么…” “今天来的五家银行里，既有传统的商业银行，也有稳健的投资银行，可他们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爱丽丝皱眉想着，忽然睁大了眼睛：“系统性金融危机！？” “嗯，这个概率越来越大了。”林慕阳小口喝着酒，筷子不停的夹着花生米：“每一次金融危机之后，各国政府会对法律、金融和体制框架等等进行全面重组，而你们是基于现在的正常状态对未来的预判得出的考察结果，所以我才否掉你们的方案。” 爱丽丝嘴里嚼着牛肉的动作越来越慢，眉头越皱越紧，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经济学硕士，有责任做些什么。 她问：“老板，我想写一篇文章去投稿，您同意吗？” 林慕阳没有直接回答，让吉尔去拿来几份报纸，放到她面前。 “在过去几个月，有很多经济和金融领域的专家都曾经发出过警告，可是没有人听，也没有人看。” “当市场还很繁荣时，资本的投机性主导着一切，”林慕阳想了想，举例说：“就比如在人声鼎沸的沙滩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摔倒的路人，也很少会有人听得到远处的哭声。” “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会被认为是小概率事件。” “可事实上，当海啸冲击海岸线时，所有人都跑不掉。” 吃完夜宵喝完酒，林慕阳让爱丽丝先去休息，和吉尔来到伦敦团队加班的大厅。 15名分析小组成员围绕一张巨大的椭圆形办公桌，在笔记本电脑的模型上不断输入数据，将结果传送给旁边的6名分析师进行汇总。 他们汇总的数据又被递交到旁边的休息区，由12名经验丰富的金融、谈判、商业律师组成的并购小组进行全面评估和策略制定。 林慕阳坐在大厅中最显眼的中间位置，一把不知道多少位古德公爵坐过的椅子，坐在所有人抬起头来就能看见他的地方，静静的翻书。 《基督山伯爵》。 古老的摆钟，古朴的家具，宁静的深夜，以及大厅中忙忙碌碌的人们，让他有一种错觉。 自己似乎正在主导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对于为自己工作的人越来越多这件事，林慕阳现在已经麻木了。 每个月高昂的薪水开支，在报表上体现出来的是人数越来越多，所涉及的产业也越来越多。 他的视线定格在书里的一句话上：上帝给了人们有限的力量，却同时给了人们无限的欲望。 佛陀又把这些欲望细分为财、色、名、食、睡五欲，色、声、香、味、触、法六尘。 而穆罕默德说：竞赛富庶，已让你们疏忽，直到你们去游坟地。 而老子通过自问自答给出了答案：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当！当！当！…” 时钟走到午夜十二点。 就在他看到“在我们等待的过程中，时间自然会促使事情不断的发展”这句话的时候，马克·库班从纽约打来电话。 已经中年发福的男人上来就笑着说：“嘿，林，你现在欠我39亿美元。” 林慕阳笑问：“马克，你还帮我买什么了？” “除了贝尔斯登，我帮你把华盛顿银行买下来了。”库班哈哈笑道：“这感觉太爽了，从他们手里抢过来的感觉真他妈的爽。” 林慕阳笑了笑，没问“他们”具体指的是谁，转而说道：“说说华盛顿银行是怎么回事，它原来不在采购清单里的啊。” “19亿美元！他们竟然想以白菜价卖给摩根，被我们抢过来了！”库班哈哈笑道：“3070亿美元总资产，1880亿美元的存款存量，23个州5400家分支机构！” 林慕阳心里一喜，然而电话里不是闲聊的时机：“马克，有没有空来伦敦做客？” 库班笑着拒绝他的邀请：“我回德克萨斯了，伦敦那里的鬼天气不欢迎我。” “嘿，马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林慕阳放出最大的诱饵：“你问问他们，想不想让自己的家族成为第二个洛克菲勒或者第二个摩根。” “嗯？”库班机警的问：“怎么说？” “石油、铁路、航空…”林慕阳说出三个关键词，“我有充足的资金给你们做后盾。” “哈哈哈，林，你是不是又挣了大钱？”库班机警的说：“你得给我一个数让我说服他们。” 林慕阳说：“两种方式，500亿美元总额的低息贷款，或者按各自投入占股，我出资金，其他事情你们负责搞定。” 库班笑着说：“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钱不够可以找你私人借。” “没问题。”林慕阳也笑了：“朋友之间什么都可以谈，最重要的是大家在一起玩得开心的同时，还把钱给赚了。” 第302章 第一届老板娘大会 和库班通完电话，林慕阳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国内时间，早上八点刚过。 他心里冒出一个普遍存在的念头。 在富豪阶层中，结婚再离婚是常规操作。 随着离婚之后再分配次数的增加，他们的财富也会以更符合现行规则的合法状态，在不断的裂变中，以惊人的速度不断的扩张。 同时随着离婚的次数越多，越能在世人的印象中固化他花花公子的形象。 林慕阳想着反正自己要扮演花花公子，家里现在有那么多位名义上的老板娘，由谁先来开这个先例好呢？ 常山，向阳小区。 蔡静怡穿着一身行政装和黄靖柔准备出门，听到手机上传来短信提示音，她只低头看了一眼内容，便当场愣住。 大王：吕雉，我需要有人轮流和我结婚，你们商量一下谁先来。” 蔡静怡的第一反应是大王疯了！ 第二反应是井井有条的家里马上要乱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大王又不靠谱了！ 黄靖柔见她呆站着不动，推了推她的腰，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小蔡蔡？” 蔡静怡晃了晃手机屏幕，让她自己看。 黄靖柔好奇接过手机，看完短信内容也为之一愣。 她狐疑的把短信看了两三遍，喃喃的说：“咱们家大王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是脑子被古德庄园的铁门给夹了？还是被英格兰的驴给踢了？” 蔡静怡在门口呆立半天，想了很久才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她只能无语的摇头，轻声说：“应该是咱们家大王突然又发了横财吧。 既需要有人分掉他的财产，可同时又要让那些财产继续合法的发挥作用，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出这个馊主意。” “啊？有这好事？”黄靖柔听了蔡静怡的解释，突然间变得跃跃欲试：“要不我先来？” “你什么身份你自己心里没数的吗？”蔡静怡白了她一眼：“作为他的第一任妻子，你会活在聚光灯下，被人反复研究，无所遁形。” 同理可得，以她的身份也不行。 至少不能当这个第一。 黄靖柔鬼点子最多，馊主意张口就来：“咱们马上召开第一届老板娘大会，全员抽签决定吧。” 蔡静怡皮笑肉不笑的问：“呵呵，现在老板娘们遍布全球各地，要怎么抽签？” 黄靖柔一下子哑口无言。 蔡静怡走回客厅，拿出笔记本电脑，窝到沙发上查数据。 黄靖柔也没了去公司坐班的心思，干脆在家办公。 沙青、李安安、霍问西相继赶到别墅。 面对那条不能公之于众的短信内容，大家都沉默了。 除了黄靖柔。 她的馊主意一个接一个： 第一个方案：哪个老板娘最缺钱就从谁先来。 可是最缺钱这种定义，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不能服众。 第二个方案：老板娘们按年龄排列，按顺序跟大王结婚。 年纪最大、马上33岁的霍问西翻了个白眼：“你是想让别人怀疑咱们未满21岁的大王有恋母情结？” 黄靖柔马上抛出第三个方案：“那就投票决定，票数最高的先上。” 沙青弱弱的说：“大家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忙着上学，谁有空去结婚啊…” 她的话音刚落，蔡静怡忽然猛地抬起头看向李安安： “安安姐，你来。” 李安安脸上一红，却仍矜持的问道：“为什么是我？” 蔡静怡给出两条理由：“第一点，你马上就从医院离职了，所以你是唯一有空的人。” “第二个原因，大王让你负责的健康产业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你们离婚之后，你用分到的财产进行投资，外面的人就不会把目光聚焦在大王身上了。” 李安安微微一笑：“照这么说的话，林菲更合适。” … 林慕阳没有想过他发过去的短信会引起老板娘们的困扰。 他此时还不知道，老板娘们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任由他继续为所欲为。 在他询问马克·库班等人想不想成为第二个洛克菲勒或者第二个摩根的那一刹那，他忽然生出一种明悟： 在这两个世人耳熟能详的传奇名字背后，还有另一个更传奇、如今却更神秘的存在——罗斯柴尔德。 1848年，当西方人将马克思提出的共产主义称之为“游荡在欧洲上空的幽灵”时，梅耶·罗斯柴尔德等五兄弟早就把贷款业务扩大到全欧洲的所有王室。 也就是说，这个家族在更早之前，就成为了全欧洲的债主。 苏茉留在美利坚跟进处理贝尔斯登和华盛顿银行的收购事项，却让伊莉丝带上五朵金花到伦敦向林慕阳汇报工作。 显然，她意识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大王身边没有属于自己的安保力量。 也没有能在他需要的时候让他解闷的女人，所以得让家里的姑娘们过去看着点。 林慕阳在走廊上见到连夜从洛杉矶赶来的六朵金花，一个比一个穿得少，一个比一个身材火辣时，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来监视我的？还是干脆是来勾引我的？ 趁着吉尔给她们安排房间，他跟在后面吐槽：“得亏我不在莫斯科，不然你们露肚脐露大腿的跑去那边找我，飞机一落地你们就会马上被冻成冰棍！” 伊莉丝上次陪他来伦敦接手庄园，一路上朝夕相处已经混熟了，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波塔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洛杉矶，她要请假去找她孙女。” “她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林慕阳皱了皱眉：“她孙女还没找到吗？” 伊莉丝摇头说：“她的孙女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林慕阳问：“怎么说？” 伊莉丝苦笑说：“在美利坚，每天都有很多人失踪，何况是像她孙女那样离家出走，和黑帮分子混在一起的。” 米莱娜这位美利坚本土辣妹说得更直接：“不是死了就是被卖到东海岸或者拉斯维加斯了，找不到的。” 林慕阳没有多说什么，处理眼前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第303章 财政大臣上门 第二天，2007年，3月17日。 星期六。 一个普通平常的周末。 第一拨出现在古德庄园的客人，不是今天要开启谈判的五家银行，而是来自英格兰财政部大臣戈登·布莱。 林慕阳披着睡衣在二楼的小客厅里招待了他。 这位小时候因为事故失去一只眼睛的大臣似乎一夜没睡，独眼里布满血丝。 他的话语简短而沉重：“林，我去找过汇丰，找过巴克莱，你这里是我今天的最后一站。” “他们的债务和资金压力很大，下定不了决心。” “财政部不能拿纳税人的钱去冒险，如果没人接手的话，帝国的金融体系可能会全面崩溃。” “我和你的曾祖父通过电话，他表示西洋银行的一切决策权在你手中。” “所以我希望你除了能出手接收法克斯和西敏寺这两家银行之外，如果可以的话，请一并接收北山银行。” 林慕阳有些意外：“北山银行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我还跟他们约好今天帮他们协商债务问题。” “都是该死的晚报记者惹出来的！”戈登重重的叹了口气：“北山银行前天向中央银行申请紧急贷款的消息昨天下午被披露，昨晚那些机构投资者纷纷向北山银行催债。” “如果这个周末还不处理好这件事，等到周一银行开门，会带来不可预测的挤兑风潮，进而波及到整个银行业，再传导到金融市场。” “林，五十多年前西洋银行成立的时候，帝国虽然没有像对汇丰和渣打那般扶持过你的曾祖父，可是也从来没有限制过它的发展。” 戈登观察着林慕阳的表情，见他的脸上只有担忧没有愤愤不平，才继续说道：“你出生的时候，港岛还处于女王的治理之下，希望你看在这层关系上，能够在这件事情上为帝国出一份力。” “戈登阁下，您言重了。”林慕阳连忙打断他的话，再不打断就变成道德绑架了：“我现在需要知道具体的数字才好做安排。” “如果北山银行和其他同行发生挤兑，西洋银行在英格兰的业务势必不能独善其身，”林慕阳说道：“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250亿英镑！”戈登说：“金融监管局查过，现在能同时拿出600亿英镑资金而不会影响到自身运营的，只有你的西洋银行了。” 林慕阳有点懵：“您说您找过汇丰和巴克莱…它们管理的资产规模可是西洋银行的数倍…” 他刚说完就明白了，苦笑着摇头：“确实，规模越大风险越大，万一它们也发生意外，影响到的层面更广更深。” “林，不要误会，西洋银行并不是被推出来当接盘手的，” 戈登继续解释：“除了和它们两家的财务状况不理想之外，议会的有些议员们认为，如果将北山银行再交由这它们两家银行，将来有可能会造成银行业的垄断…” 他顿了顿，说道：“所以在我来之前，首相先生已经请示过女王陛下，要扶持第三家私营企业和它们形成良性竞争。” 林慕阳睁大眼睛又迅速收缩，感慨说道：“女王陛下八十多岁高龄，还要为国事操劳，而我刚才却还在睡懒觉。” 他面带惭愧的说：“戈登阁下，请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戈登满意离去。 林慕阳披着睡衣和吉尔将戈登大臣送下楼，一直送到大门口，目送车子在细雨蒙蒙中远去，才转过头问吉尔： “大卫，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了？” 吉尔微微一怔，随即解释道：“先生，我拜托几位前庄园主人的老朋友，请他们出面为您申请爵位，按照相关制度，只有在您本人不知情的前提下才能申请。” “背着当事人本人才能申请爵位？这是什么古怪规矩。”林慕阳挑了挑眉，边走回房间边咕哝：“怪不得这么多人来找我帮忙，原来是要测试我的能力来着。” 吉尔见他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笑着去准备早餐，顺路挨个敲门，叫醒昨晚忙到半夜才睡下的金融团队： “先生们，打起精神来好好表现，你们当行长的机会来了！” “今天过后，法克斯、西敏寺、北山银行，都是咱们老板的了！” 爱丽丝在房间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吉尔的大嗓门。 她揉了揉眼睛，反应过来之后从柔软的大床上蹦起身，爆出一句中文国粹： “卧槽！英格兰银行业这是直接从楚汉争霸跳到三国演义的节奏！” 她从床上直接跳到柔软的地毯上，冲进浴室边刷牙边嘀咕： “在同一天并购三家英格兰本土排名前十的同行，咱们西洋银行出息大发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昨晚老板说的那句话：“当海啸冲击海岸线的时候，所有人都跑不掉。” 后面还有两句： “所以不但需要有人去呐喊，更需要有人筑起堤坝。” “资本家们投机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不应该由普通人来承担。” 早餐时，吉尔给林慕阳递上一份报价单： 法克斯银行122亿英镑，西敏寺银行210亿英镑，北山银行238亿英镑，合计570亿英镑。 与之相对应的是，法克斯银行192亿英镑的一级资本，总资产5028亿英镑，总负债3280亿英镑中有2180亿英镑存款存量。 北山银行的一级资本为182亿英镑，1010亿英镑的负债中只有272亿英镑的存款，总资产为1328亿英镑。 西敏寺银行总资产2100亿英镑，一级资本119亿英镑，负债1780亿英镑中有1280亿英镑是存款存量。 以及遍布37个国家和地区的16万名员工和1.1万个分支机构。 林慕阳看数据看得头疼，可还是一下子抓住了关键： 北山银行的各项数据最差，可是为什么它的报价却是几家银行当中最高的！？ 第304章 风水轮流转 没有谁能抵抗得了亲手创建一个帝国的诱惑，哪怕只是其中的参与者。 和外面大城市里人心惶惶的景象不同，古德庄园里，甚至连擦桌子的工作人员脸上都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就更别提那些斗志昂扬，准备在谈判桌上痛击对手，把价格压到最狠的谈判团成员们了。 爱丽丝终究还是难忍参与到亲自创造出、以及亲眼见证一家金融巨兽诞生的成就感，主动请命参与和三家银行谈判的工作。 除了林慕阳之外。 他让吉尔把北山银行的代表请到古德庄园来，先问问清楚。 米莱娜拿出笔记本电脑，把老板手中的数据拿过去看了眼，开始她的神操作。 带坏小朋友的黑客操作过程不能赘述。 在北山银行代表到达之前，她从一系列来往邮件中找到答案：持有北山银行42％股份的董事会成员想要趁乱抽身，所以按照周五股市收盘前的股价给出的报价。 另外占股15％的两家对冲基金公司看好北山银行的未来，不愿意就此放弃。 “老板，这个并购案恐怕会出大问题的。”她边查阅数据边说：“这家银行的主要业务以发放住房抵押贷款为主，零售存款比例只占债务总额的11％，89％是债券和机构的短期借款。” 她总结说：“最大的问题不是面临储户挤兑，而是面临债主们的信任危机，搞定他们才是度过这次危机的关键。” 林慕阳已经从戈登大臣那里得知内情，听到她的分析，微笑问道：“要怎么搞定他们？” 米莱娜看向伊莉丝和其他姐妹，六朵金花左看看右看看，互相用眼神交流一番，同时点了点头。 米莱娜说：“我们去搞定债主，但是需要你想办法稳住储户。” 林慕阳揉了揉脸：“周一银行会正常开门，就算线下再怎么挤兑，充其量也只不过提走几十亿英镑存款而已。” 米莱娜歪着脑袋想了想，试探着问：“您是想趁着周一股票交易所开门，用市场行为来砍价？” “昨天下午，有人已经在市场上做空北山银行的股价。”林慕阳笑了笑：“现在这些股东又狮子大开口，要我为他们的短视行为买单，我当然不愿意了。” “老板你太坏了。”米莱娜嗔笑道：“只要把收购时间拖到星期一收市，在他们的股价暴跌之后宣布并购重组就会停牌，过些日子市场的恐慌情绪就能稳定住了。” 林慕阳见她如此冰雪聪明，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是这样打算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准备一笔资金，万一股价跌得厉害，我们得出手稳定住。” 米莱娜直接问：“老板，您给划一条线，我来操盘。” 林慕阳在系统资料里翻了翻参考答案，说道：“让它跌到48％-50％再报价100亿英镑，他们就恨不得马上脱手了。” 米莱娜笑着说：“那家做空机构要赚死了。” 林慕阳微微一笑，把注意力放在庞大的分支机构和雇员的数量上。 三家银行一合并，1.1万家分支机构必定在很多地方出现重合的现象，这就得面临重组的问题。 并购之后的去杠杆风险是漫长的过程，可机构和人员重组却是要立即要开始进行的。 按照常理，分支机构撤掉的同时，必然会裁掉相应的人员。 可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早餐过后，伊莉丝带着其他四朵金花不知去向。 林慕阳带着爱丽丝和米莱娜去到还在挖掘的人工湖工地。 但凡是上过初中的龙国人，一定学过火烧圆明园这段历史。 在火烧圆明园的前面，还得加上“英法联军”四个字。 大不列颠和法兰西这两个国家，在欧洲打完百年战争，双双跨入殖民时代。 两败俱伤同时双双沉寂之后，被葡萄牙和西班牙两个比他们更小的国家按在地上摩擦。 后来在将自己嫁给英格兰的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双方又再度崛起。 双方之间的战争旷日持久，可是并不妨碍他们在出兵东方大国这件事上进行合作。 那时候的大清，就是一头上层肥得流油，底层民不聊生的虚弱怪兽。 是以英法联军攻打京城时，带路的、了望的、出主意的、运送物资的，几乎全是大清朝的子民。 孟子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没有人有权力去怪罪那些被压迫得喘不上气来的底层百姓。 活都活不起了，还谈什么忠君？ 生于斯，长于斯，民谁不爱其土？民谁不爱其国？民谁不爱平安生活？非不得已，民谁乱之？ 有社稷者，不能爱其民，而求民亲己爱己，不可得也。 所以林慕阳要在英格兰首都伦敦郊外的古德庄园，修建一个太极图案的人工湖，倒是没找过什么风水先生。 以他现在的年纪，还没到能精通《易经》并且熟练运用的地步。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将东西方两种文化融合到一起，也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美感。 江南的园林只是第一处，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建筑风格被搬进这座空旷的庄园里。 一条10米宽的河堤从中间将人工湖一分为二。 三个人边聊边在河堤上散步。 米莱娜身为保镖，和老板聊工作的同时，还要专注于周围的风吹草动。 爱丽丝时不时的插句嘴，发表一些她对具体工作内容的看法。 可是越往前走，她越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走到圆坑正中央，预留的一大二小两个圆形平台，终于让她确认那种熟悉感的来源： “老板，你要在距离伦敦只有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地方，挖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林慕阳笑着反问：“不好吗？” “风水轮流转。”爱丽丝哑然失笑：“老板你果然很坏。” 第305章 指明了方向 只有林慕阳最清楚，西洋银行用于收购那几家银行的资金是怎么来的。 罗刹国的影子储备1250亿美元，港岛富豪圈的投资款500亿美元，西洋银行过去几个月的利润300亿美元。 总共2050亿美元的流动资金里，一大半属于负债。 按照当前的汇率，约等于1107亿英镑，其中有1750亿美元属于负债。 不算别的，就只算这部分，西洋银行的资产负债率就高达85％！！ 即使在并购完成再经过重组之后，连同西洋银行在内的四家银行总资产或许不到1万亿英镑，但至少9000亿英镑也是有的。 然而戈登大臣却说，在包括汇丰和巴克莱两大巨头在内的所有银行里，只有西洋银行才能拿出600亿英镑来收购三家银行，同时还可以不影响到自身运营。 难道英格兰金融监管局不知道储户存款等于银行负债吗？ 可能吗？ 他们在试探什么？还是说，他们知道了些什么？ 这两个问题在林慕阳脑子里盘桓不去。 金融监管局作为专业机构，自然是知道银行存款余量等于银行负债的。 同理，他们也很清楚，如果西洋银行同时对三家银行的并购案达成，一旦市场上发生挤兑，带来的后果会更为惨烈。 或许正如戈登大臣所说，是议会希望通过扶持第三家企业，避免将来汇丰和巴克莱两家巨头对市场形成垄断？ 林慕阳把这个问题抛给米莱娜。 他将思绪转到大西洋对岸的美利坚。 从众议院对两笔批发收购的态度到美联储和司法部的同时开绿灯，再想到其他利益集团的有便宜不抢。 一切的一切，明显透露出诡异的和谐。 得克萨斯州属于共和党的传统票仓。 38位国会选区的众议员向来共同进退，老保罗帮他就是等于帮得克萨斯州，也等于帮老保罗在竞选中赢得更多的选票。 可是，加利福尼亚州却是民主党的传统地盘，那53位众议员为什么帮自己？ 还是因为选票？ 他绕着人工湖走了两圈，脚上、裤腿上全是泥巴，也停不下来。 他感觉答案也许就藏在湖人队身上。 在于他买下湖人队以来对球队不计成本的付出，已经得到大多数球迷群体的认可。 阿非利加裔、亚裔、拉丁裔、欧洲白人后裔等等这些群体，都因为他的一视同仁，而对心存好感。 虽然这些好感只是暂时的，但在眼下却是美利坚政坛最好的风向标。 至于西弗吉尼亚州，是老杰里·韦斯特的老家。 作为贫苦矿工家庭出生的孩子，老杰里这个脾气倔强的怪老头，应该是用慈善基金会的名义和他老家仅有的3位议员们，在私底下达成某些共识。 等等。 林慕阳猛的将思绪往回倒车。 众议院的头儿是… 政坛变色龙，南希·帕特里夏！ 想到那个臭名昭着的老妖婆，林慕阳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从先入为主的偏见中摆脱出来。 他在系统里翻出她的资料，看向历史给她的盖棺定论： “她知道如何利用权力作为武器，通过伪善和多重标准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就解释得通了。 直到库班打来电话，确认贝尔斯登和华盛顿银行的交易尘埃落定，林慕阳才稍稍松了口气。 按照库班的说法，这个月以来的美利坚司法部，在能解决金融危机风波的事情上，简直变成了批发部！ 这边美联储眨眨眼，那边司法部就点点头，接着就是各种不要钱的低价大甩卖。 庞然大物如美林证券，也马上要被摩根大通收入囊中。 库班说：“林，美林证券就没办法了，这一轮能帮你抢到贝尔斯登和华盛顿银行，还是因为得克萨斯和加利福尼亚、还有西弗吉尼亚州的几位国会议员在给鲍尔森施加压力，才能落到你手中的。” 林慕阳听懂了其中的关键，笑道：“马克，我想邀请你投资西洋银行，成为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股东，你考虑一下。” 库班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要考虑考虑，等林慕阳回美利坚，见面再谈。 林慕阳若有所思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库班在犹豫什么，老巴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老头儿刚吃完晚饭就喝大了的感觉，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从林慕阳的祖宗十八代，骂到华尔街某些人群的祖宗十八代，骂爽了骂够了才说：“你要是想保住你的财富，最好加入他们，不然你就拉起另一帮人马，让他们不敢拉你下水。” 林慕阳被骂得一脸懵逼，却也知道老巴斯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他问老头儿： “嘿，杰里，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 老巴斯骂骂咧咧的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说道：“你的小女朋友在穷街买的房子和地皮太多了，分出来一半，我给你找些朋友消化掉。” 林慕阳后知后觉的问：“所以加州的国会议员？” “闭嘴！”老巴斯骂道：“我不管你想在穷街做什么，但是没有那些朋友，你在洛杉矶，乃至整个美利坚，你什么都做不了！” “行，听你的。”林慕阳笑了：“杰里，我很好奇啊，你为什么一直在帮我？” “这是个好问题，但，也是个蠢问题。” 老巴斯说着醉话：“在美利坚，你可以随便玩女人，随便玩枪，随便玩什么都行，只要你有钱。” “但是你不能离政客太远，离得远了他们会把你当成敌人，当成肥猪！” “可是你也不能靠得太近，只需要用你的钱给他们造势，给他们的竞选提供筹码，给他们树立起并不存在的廉洁、品德、亲民、善良、正直的好形象。” “你有能力让他们听话，只是你现在还没意识到而已！多动动脑子！蠢货小子！” 老巴斯醉醺醺的挂断电话，林慕阳却如醍醐灌顶。 老家伙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一条能让他快速融入美利坚社会的康庄大道： 制药！！ 第306章 混乱的秩序 林慕阳又陷入沉思中。 港岛富豪圈存进来的500亿美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规模或许是他们隐藏起来的财富的1\/3。 罗刹国通过无数个账户存进来的1250亿美元的影子储备，金融监管局不太可能查得到资金的初始来源，不然也不能称之为影子储备。 他在脑海中将视线从洛杉矶一路划过大西洋，最后又落回英伦三岛。 虽然两块大陆相隔万里，可是向来在国际社会上亦步亦趋。 如果说西洋银行在美利坚以白菜价抢下贝尔斯登和华盛顿银行的过程，英格兰的同行毫不知情，鬼都不信。 这既解释了为什么戈登大臣一大清早就来拉拢，也解释了“据说”更早之前首相先生专门进宫请示女王陛下。 其中包含多少种目的，难以数清。 作秀和拉拢，试探和提防兼而有之。 既然你们要表演，那我就配合你们演出，让你们看看我的态度和手段。 他回过头，向远远跟在身后的米莱娜招了招手，等她走到近前，温声吩咐：“你代表我去和北山银行的代表说一声：要是他们今天接受报价，不会有任何一名老员工会被解雇。” “如果拖到明天才接受报价，重组时将裁员2\/3。” “如果拖到后天，他们将会变成大不列颠金融史上的罪人。” 米莱娜低头看向老板沾满泥巴的裤腿和鞋子，犹豫着环顾四周。 林慕阳微笑说：“去吧，周围没有人，我自己也会注意安全的。” 米莱娜抿嘴想了想，转身走回城堡。 一路上，她一边想着怎么威慑北山银行代表，一边留意着面朝人工湖方向过去的陌生人。 一个体长大约175cm的年轻白人女子，抱着相机正趴在城堡门口草地上拍蝴蝶。 米莱娜放慢脚步，特地转了半个圈，路过那名女子身边。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几眼，听了几声相机快门的咔嚓声，这才放心走进城堡。 西洋银行和北山银行的谈判地点在城堡南侧建筑群的小会议厅。 米莱娜回房间拿上笔记本电脑，脚下生风的跑下楼，一声不吭的走进会议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椭圆长桌的主位上。 她边打开笔记本电脑边说：“先生们，暂停一下，我老板有话要转告你们。” 她的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十指如飞，一边打字一边说道：“我老板说，如果你们今天能在收购协议上签字，他承诺不会解雇任何一名员工。” “如果你们明天才接受报价，之后将会有2\/3的同事因为你们的犹豫而被解雇，包括你们在内。” “如果你们要拖到星期一股票交易所开市，这份报价就将不复存在。” 她的右手手指重重的在回车键上敲了一下，把电脑屏幕折叠翻转，推到北山银行执行总裁欧文面前。 轻描淡写的提醒：“我老板说的，到时候你们会成为大不列颠金融史上的罪人！董事会成员中谁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而你们这些奉命执行的工作人员，将会被终身禁入。” 话音落下。 60余平方米面积的小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椭圆长桌两侧的双方谈判代表彼此面面相觑。 安静得只剩下几道压抑的呼吸声，和笔记本电脑滋滋运行的声音。 西洋银行的代表神态自若，一个个眼神淡定的望着各自面前的谈判对手，心里想着也许下一秒就变成同事。 欧文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仅仅只过去不到24小时，昨天下午还在电话里笑着说大家多年合作关系，一定会帮北山银行共度难关的债主们，在看到一篇新闻报道后会连夜疯狂逼债。 而昨天下午那个笑容温和的年轻人，此刻通过助手传达的态度，会变得如此决绝而恶劣。 他表情呆滞的看着屏幕上的一组组内部数据，一条条董事会通过内幕交易操纵市场的罪证，双眼渐渐失去神采。 在经过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沉默之后，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对不起先生们，我们尽力了。”声音沙哑而落寞：“因为你们曾经的狂妄和贪婪，现在我们不得不在100亿英镑报价的收购协议上签字。” “面对现实吧，这场战争结束了。” 相比于急转直下的北山银行，法克斯银行和西敏寺银行的表现就从容得多。 因为他们的财务状况还算良好，资产负债表上的数据还不算太差，去年还能盈利3.26亿英镑和5.4亿英镑。 所以，人们甚至很难理解为它们的董事会为什么要出售手中的股票。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个数据，在英格兰，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金融分支机构，不管是投资银行、商业银行还是证券发行商，都可以用银行来概括。 像西洋银行这类自己本身是商业银行，却同时也具备投资银行资质的国际金融机构并不在少数。 以国际金融中心之一的伦敦为例，同时活跃着500多家各种业务的银行。 再加上在漫长的三百多年历史中，英格兰的银行业经过一系列的并购重组，或者扩张倒闭的过程中，就导致很多互为竞争对手，然而股东成员却互相在对方企业里有股权的情况。 比如说，张三和李四一直在打架，可私底下却互相和对方的老婆搞在一起。 这种互为竞争对手又存在股权交叉的情况，在市场繁荣时能方便各方进行内幕交易，同时却在危机面前，又极容易传导风险。 总之，就很混乱。 此外在重组的过程中，还会带来大量的新增业务。 比如原本只有零售业务资格的银行，通过收购投资银行获得开展证券投资业务的资格，这就使得监管机构的工作量大幅增加。 于是，用于投资的资金来源和去向就越来越难以得到有效监管，往往是出了大问题才会被发现。 当市场繁荣时，银行的投资部门为了更好的业绩和更高的佣金，在不能过分动用储户存款的情况下，他们会怎么做？ 第307章 老板约会去了 于是，就出现了同行拆借这项业务。 你借钱给我我借钱给他，你挣我的利息，我挣更高的利息，而他拿着钱去市场上割韭菜。 大家都有钱挣的时候，其乐融融得像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兄弟姐妹。 可当危机来临的时候，资金链一旦断裂会导致大家都没饭吃。 同时还有两个重要的因素，在中间起决定作用：金融市场本身是零和游戏，而社会每年新增加的财富总额是有限的。 如果钞票印多了，购买力就下降了，推着手推车的钱去买火柴盒的情况就会发生了。 所以当银行出现系统性风险的时候，身为老大的财政部也没办法通过开印钞机给它们输血。 所以，在漂亮的财务数据之下，到底是怎么样的烂摊子，大家都心里有数。 法克斯银行的菲利普总裁昨天来报价92亿美元，想让林慕阳收购51％的股权，而林慕阳当时直接砍价到120亿英镑全部收购，就是基于这种复杂的现实逻辑。 有一说一，对于总资产5028亿英镑，总负债3280亿英镑中有2180亿英镑存款存量的法克斯银行来说，今天122亿英镑的报价并不算离谱。 可是问题就在于，他们另外的1100亿负债里，可能存在大量的有毒债券！ 更何况库班还以19亿美元的白菜价，为西洋银行抢回来有3070亿美元总资产，1880亿美元存款，遍布23个州5400家分支机构，6.1万名员工的华盛顿银行。 有这个例子打底，西洋银行的谈判团队更不可能在区区2亿英镑的差价上松口。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火辣的东欧辣妹匆匆走进会议厅，走到主位上，把一沓报表隔空摔在菲利普面前。 “我老板说，现在签字，能保住你们所有人的饭碗。” “继续磨蹭，所有人一起下地狱之前，先把你们送进监狱。” 五分钟后，法克斯银行缴械投降。 米莱娜像旋风般继续前往下一个会议厅。 西敏寺银行代表克莱恩男爵心里的理想价位是210亿英镑，而西洋银行的报价是170亿英镑。 即便有吉尔和爱丽丝同时坐镇，也没能让这位在英格兰银行业打滚了三十年的老男爵松口。 米莱娜推门而进，视线在会议厅里扫视一圈，淡淡的开口：“我老板说，今天签字，下个星期五之前170亿英镑现金全部到账。” “明天签字，这个价格会降到150亿英镑。” “以现在的市场氛围，等到后天股市开盘，你们的市值会暴跌一半。” “我老板说了，这是在拯救你们自己，也是在拯救英格兰的整个金融体系！” 克莱恩男爵对东欧辣妹的强势和无礼不为所动，保持着上流社会的体面，微微一笑。 米莱娜淡淡的开口：“法克斯银行的菲利普已经签字了。” “北山银行的小股东米塔尔先生刚才致电我家老板，他的对冲基金愿意继续支持西洋银行，并且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 克莱恩男爵眼皮子猛的一颤！ 米塔尔这位世界富豪排行榜第四的含金量不用多说，而巧合的是，他旗下企业的大部分资金往来，恰好是通过西敏寺银行在全世界的分支机构进行。 一个世界级富豪带头将业务转到另一家跨国银行，会给原来合作的银行带来什么后果？ 克莱恩男爵这位体面人，终于想起刚才东欧辣妹口中所说的“也是在拯救英格兰的整个金融体系”那句话。 话里话外都在给他体面的台阶。 为了拯救帝国的金融体系，他在并购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米莱娜待双方签字，继续传达指令：“所有同事到大厅集合，将你们手中的工作放下，全力以赴抛售掉有毒债券。” 她顿了顿，看向爱丽丝和吉尔：“老板指定由你们两位负责三家银行的合并重组工作，总部来人将在两小时后抵达庄园协助你们。” 她看向克莱恩男爵：“男爵阁下，老板指定由你担任西洋银行欧洲区商业部执行总裁，请你尽快从各分支机构调派清算人员，理清三家银行的存款业务。” 任务完成，她单手插兜扭头就走。 就一个帅字。 爱丽丝快步跟上：“米莱娜，老板呢？” 米莱娜耸耸肩：“老板约会去了。” 爱丽丝：“谁呀？” 米莱娜冷哼：“一个令他一见钟情的女人。” 爱丽丝表示怀疑：“真的？老板会对女人一见钟情？” 米莱娜反问：“难道他会对男人一见钟情？” 爱丽丝脸色微微一变：“我有女朋友。” 米莱娜愣了愣，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机智说道：“我没见过老板的男朋友，只见过他的很多女朋友。” 爱丽丝无语的翻白眼：“所以我才说呀，在老板身上怎么可能会出现一见钟情这种事情。” 米莱娜带她走到城堡门口，伸手往远处的草地上一指：“喏，现在你就见到了。” 爱丽丝在谈判的时候都没有戴眼镜，这时候从包里摸出眼镜戴上。 她眯着眼睛瞧了瞧，突然抬手捂住嘴巴：“天呐！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莱娜偏过脸好奇的问：“你认识她？” 爱丽丝摇摇头：“全英格兰的人都认识她，只是她可能不认识全英格兰的人。” 米莱娜歪头问：“她很出名吗？” 爱丽丝微微一笑：“她的男朋友名叫威廉·温莎，她男朋友的母亲名叫戴安娜·斯宾。” 米莱娜歪头想了想：“那位传说中的王妃？她几年前不是死了吗？她儿子的女朋友都这么大了吗？” 爱丽丝叹气说：“正因为王妃已死，凯特和威廉谈恋爱，英格兰人才会更关注她。” 米莱娜皱眉想了想：“因为她有可能变成下一任王妃？” “她和威廉从大学时期就在一起了，感情很好。”爱丽丝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和男朋友分手了。”米莱娜耸耸肩说：“我刚才去请示老板的时候听到她自己说的。” 爱丽丝正待追问，坐在草地上的男人抬起头看见她，远远的招手。 第308章 凯特 米莱娜率先迈步，边走边左右张望。 反倒是紧随其后的爱丽丝先走到林慕阳面前。 她惊讶的上下打量身上脏兮兮的老板，用中文问道：“林总，您这是？” 林慕阳低头看了看皮鞋上和裤腿上的泥巴，随手在身边的草地上拍了拍：“来，一起坐会儿。” 爱丽丝倒也干脆，二话不说就盘腿坐到他右边。 林慕阳抬起右手指了指左边，用中文说：“凯特·康德，英格兰本地人。” 面容清新甜美，蓝色大眼睛明亮而灵动，棕色长发披肩，笑起来格外灿烂治愈的凯特·康德，探过身子朝爱丽丝挥手打招呼： “嗨！你好。” 林慕阳转向左边，指了指右边，用英语介绍：“爱丽丝·舒尔茨，德国人，我朋友。” 爱丽丝微微一愣，先和凯特打完招呼，然后才问林慕阳：“林总，您这是？” “她不知道我是谁，我也只好假装不认识她是谁。”林慕阳笑了笑，用中文说：“我跟她说我是庄园主人请来设计园林工程的设计师。” 爱丽丝会心一笑，“还是你会玩。” 林慕阳抬头看向走近的米莱娜，笑问：“你要不要也坐下来？” 米莱娜抬头望天假装没听见，径直走到他身后，在离他四五米的地方站定。 “你尽快对三家银行的人员进行调整，把冗余岗位裁撤下来的雇员统计好人数，” 林慕阳快速给爱丽丝布置任务：“具备一定专业技能的留在银行继续工作，没有专业技能的服务人员， 分批调到庄园来统一培训，再派回各自所在地开展其他工作。” “同时让吉尔把伦敦的团队撒出去，对各地的市场环境进行评估，尽可能多的撤掉重合的机构。” “租赁的场地该退租退租，不能退的就地找施工队伍装修，改成超市和手机营业厅。” 爱丽丝记下后站起身，“那我先去忙了。” “差点忘了，你的新身份是西洋银行欧洲区总裁，”林慕阳说完后摆摆手：“去吧，顺便把米莱娜带走，她这段时间会协助的你工作。” 爱丽丝脚下一顿：“欧洲区总裁？我？老大你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米莱娜听到自己名字的发音，回头看过来：“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 林慕阳先回头对米莱娜说：“你去跟吉尔说帮凯特准备房间，她和她的朋友要在这里小住几天。” 又转回头对愣着发呆的爱丽丝说：“勤能补拙，相信你自己，去吧。” 打发走两个电灯泡。 他转头看向凯特，微笑说：“抱歉，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凯特微笑着捋了捋耳边的长发，轻柔的说：“说到我在安德鲁大学念的专业是艺术史。” 林慕阳好奇的问：“艺术史？你学些什么？” 凯特可能担心他英文不好，掰着手指慢慢说：“古代到近代的艺术史，绘画和摄影，还有雕塑。” 她偏过脸，微笑问道：“你呢？你学的什么专业？” 林慕阳耸耸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我还在念考古学，就是那种在野外挖泥巴的专业。” 凯特眼前一亮，笑着说：“我们的专业有点像喔，都可以在博物馆找到工作。你念的是哪所大学？” “有没有听说过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林慕阳抬手指向东方：“那里有座名叫沪岛的海滨城市，我在那里念书。” “沪岛？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凯特凝神想了想：“那你怎么会到伦敦来工作呢？” 林慕阳耸耸肩，“我来这边游学，刚好古德庄园的新主人要修建一座带有园林风格的人工湖，给我开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价格，让我为他工作一段时间。” “难以拒绝？”凯特抿唇笑问：“我刚好准备找工作，他还需要人手吗？” “应该需要的。”林慕阳笑道：“像你这样一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孩，到哪里都会很受欢迎的。” 凯特偏头想了想，又问：“你可以帮我和他说吗？就让我当你的助理好了。” 林慕阳挑了挑眉：“你不自己去见他吗？” 凯特摇头说：“我前男友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们都认识我，要是知道在找工作的人是我…” 她耸了耸肩：“他们不会雇佣我的。” 林慕阳点头表示理解，让她稍微等一下，转身去打电话。 于是原本在城堡里工作的金融行业精英们，被转移到庄园的五星级酒店里办公。 1500亩的人工湖湖畔附近，连夜搭起两顶行军帐篷，住进一男一女。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第一天认识却一见如故，用一种忙碌的避世状态来应对当前的处境。 简陋的帐篷里摆着一张行军床，中央摆着一张2米长1.2米宽，高1.1米的方桌。 临时拉起的电线穿过帐篷顶部，悬下一盏有些刺眼的日光灯。 一男一女在灯下相依而坐。 “人工湖呈圆状，中央由10米宽的步道连接两岸，在四周要修建四处不同风格的亭台楼阁，” 林慕阳指着桌上的设计图说：“我需要你帮我在这些建筑群中间，以及四周围设计上西式风格的景观，比如湖滨花园等等。” 凯特歪着头，左手咬着手指，右手握着铅笔在画纸上写下要求，“具体的风格有要求吗？” 林慕阳摇摇头：“没有特定的风格，主要靠你自己的发挥。” 凯特想了想，“我们或许可以…” 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晃了晃脑袋，接着说：“将四个建筑群之间的空地，分成四个不同的功能区，然后再配上相应的园艺景观，这样一来在视觉效果上能突出湖面的宽广，还能更美观更具有实用性。” 林慕阳点点头，“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他头也不抬的在设计图上画着一道道连接四面八方的虚线，“每种风格设计两套方案就可以了，不用太多，时间很紧，只有七天时间。” 凯特微微一怔，把注意力集中在图纸上，挑眉说道：“算下来每天要设计一套方案，这是一件很有挑战的工作呢。” 第309章 可以试试 “嗯，确实，所以你可以用电脑，在网络上多搜索一些风格景观寻找灵感。” 林慕阳说：“我和老板说过了，等我走后由你来监督工人施工。” 他冲凯特笑了笑：“你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等这里的工作完成，会有很多设计公司抢着请你的。” 凯特后知后觉的问：“所以，你还只能在这里待七天？是吗？” “差不多。”林慕阳说：“我在别的地方还有其他工作，再加上可能还要回去上学，所以不能一直留在英格兰。” “好吧。”凯特低头开始画草图：“你画的那些虚线是什么？” “庄园的补充灌溉系统，引水进湖的，从湖里引向农场和牧场的。”林慕阳说：“伦敦每年的降雨量虽然很充足，可是下雨的时间和强度也不一样。” “英格兰大部分地区每年五月份开始下暴雨，六、七月份的雨水在土壤饱和之后就没办法再浸透进地下，从而经常发生洪灾。” 他继续说道：“所以要在五月份到来之前，完成大部分建筑的主体工程。” “嗯，你懂得好多啊。”凯特抖动手腕刷刷落笔，“还有四十多天，能行吗？” “没问题。”林慕阳说：“假设你今晚和明天能设计出第一套方案，后天就能开始施工。” “每套方案分配给一个施工队伍，多方配合同时协作就能赶在截止日期之前完成。” 凯特眨了眨眼，嫣然笑道：“看着自己刚画出来的设计图纸马上就能出现在眼前，那种感觉肯定很酷。” 正说话间，她插在紧身牛仔裤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她反手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抱歉，我得先接个电话。” 她起身走出帐篷，站在门口草地上小声的接电话。 林慕阳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 她接完电话回来坐下，又拿起铅笔开始画草图，主动解释道：“我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约我去泡吧，我说我在乡下。” 林慕阳随口问：“嗯，是那个本来约好今天过来陪你过周末的吗？” “不是，本来约好的是詹姆斯，他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现在在伦敦一家财经报社当记者，”凯特微笑说：“他说这几天可能会有大新闻，所以走不开。” 林慕阳心里微微一动：和我有关系的吗？ 他假装不经意的问：“你平时会看哪些方面的新闻？” “很少，基本上不看的。”凯特说：“平时就算在家看电视，我也只看艺术纪录片和美食频道。” 林慕阳笑了笑：“你还会下厨？” 凯特说：“会一些，披萨、三明治，还有几种水果沙拉，不过我最拿手的是煎鸡蛋，”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我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都喜欢吃我煎的鸡蛋。” 林慕阳的注意力全放在图纸上，继续问：“你的梦想，或者说你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如果说出来你会觉得我疯了的。”凯特摇头笑笑：“你先保证你不会笑我。” 林慕阳摇摇头：“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量不笑，除非我忍不住。” “我喜欢在大冷天里游泳，越冷越好。”凯特说：“所以我的梦想是能在某个冬天游过英吉利海峡。” “啊这…” 林慕阳惊呆了，不由自主的爆出中文，然后马上用英文说：“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梦想。” 他顿了顿，补充说：“我最远只横渡过三百米宽的河面，还是在河水比较平顺的时候。” 他连连叹道：“就算是最窄的多佛尔海峡，也得有34公里宽吧？！你的梦想太了不起了，真的！” 凯特偏过脸，眉眼带笑的望着他，见他没有嘲笑的意思，柔柔的说：“你是第一个没有嘲笑我梦想的人。” “不管是什么梦想，都不应该被嘲笑。”林慕阳耸耸肩：“何况你的梦想确实很了不起，那些嘲笑你的人，大概率是因为嫉妒你的美貌和智慧，同时连面对你的勇气都没有的家伙。” “哈哈哈哈…” 凯特被他逗得开怀大笑，过好一会儿才止住。 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大眼睛在林慕阳专注的侧脸上定格了好久，才转过脸去开始工作。 此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 这个男人正在躲着全世界的媒体，包括她的好朋友詹姆斯在内。 两个人第一天认识，第一天晚上就一起工作到后半夜。 比邻而居。 外界不知道正有多少媒体记者，到处在寻找林慕阳的下落。 凯特没有意识到，她的这次分手，会带来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第二天一早，她被轰隆隆的机器声从睡梦中吵醒。 短暂的迷糊过后，才想起自己睡在一处近乎野地的帐篷里。 虽然城堡就在几百米外，但人工湖附近却有一半是被树林环绕的，所以是睡在野地里没错。 她光着脚走到帐篷门口，扒开门帘往外观察一阵。 一夜之间，昨天下午看到的四五十台挖掘机竟然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压路机等等各种工程机械。 她听到的轰隆声，正是压路机绕着人工湖碾压地面的声音。 她光着脚走出帐篷，见到林慕阳蹲在两顶帐篷中间的草地上煮早餐。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柴火和简易的野外炊具。 她缓缓走到他身旁，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你在煮早餐吗？” “嗯，煮面条，待会儿你先尝尝看，如果不喜…” 林慕阳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人家外国人不会用筷子，摇头笑笑。 他抬起头看了看她清凉的睡衣，收回视线说道：“你先去刷牙洗脸，我让人给你送早餐过来。” “嗯？为什么？”凯特有些疑惑：“你做的早餐不好吃吗？” 林慕阳眨了眨眼睛，心说这叫什么话！ 他抬起头直视她的蓝色大眼睛：“我煮的是面条，这种食物得用筷子才能吃，你会用筷子吗？” “筷子？”凯特似懂非懂，“就是那种两根竹子做的餐具是吗？” 林慕阳点点头：“嗯，在你们这些西方人当中，除了爱丽丝，我还没有见过谁会用筷子的。”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第310章 不会分开了 凯特感觉有点冷，双手扶在林慕阳的肩膀上，朝火堆靠近了些取暖。 她看向远处的压路机，好奇的问：“它们正在做什么？” “把湖畔的土地压实压低，然后再铺上一层沙子，最后再回填泥土，铺上草坪。”林慕阳伸出手比划着：“湖畔要有一定的坡度向湖里倾斜，这样才能便于收集雨水。” 凯特望着还空空如也的圆形大坑，忽然说：“中间的河堤或许应该留一道缺口，建一座桥的。” 她喃喃的说：“这样湖水就不会被分开了。” “好主意。” 林慕阳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挖掘机。 凯特懵了。 等他收起电话，她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修改你的设计的。” 林慕阳笑了笑：“你的主意确实很好啊，把中间的缺口挖开，既能让水体流动，还能多增加几种水上娱乐项目。” “游泳比赛，划龙舟，皮划艇，还有竹排什么的。”他低头看着火堆：“反正还有很多好玩的项目可以加进去，主要看庄园主人的心情。” 凯特或许本身是很活泼的，闻言竟开心的趴在他的背上，兴奋的说：“那样的话每年冬天我就可以来这里过周末，还可以冬泳啦！” 林慕阳被身后两团沉甸甸的柔软给压住，喉咙一紧，借着拿柴火的时机拉开几寸距离，“没问题的，你作为这处景观仅有的两名主设计师之一，庄园主人肯定会欢迎你。” “啊？”凯特愣了一下：“我怎么也变成主设计师啦？” 林慕阳撒谎成性，谎话张口就来：“早上庄园主人来过，我跟他说你的才华和能力出乎我的意料，建议给你升职加薪，他同意了。” “你的薪水是20万英镑，按项目结算，他的财务今天会先给你支付一半，等到工程结束再支付你另一半。” 凯特怔住：“20万英镑！？”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工期：“我的天呐，我也能做到日薪5000英镑吗？” 林慕阳站起身，把煮熟的面条过第一道冷水：“那得看能不能按时完工了。” “你去洗脸刷牙换衣服，早餐马上就好了。” “嗯嗯，好的！” 凯特飞奔回帐篷，林慕阳重重的舒了口气。 这姑娘还真好骗，等到哪天双方身份暴露，不知道会不会很尴尬？ 另一边，凯特走进帐篷，睡衣刚脱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设计费20万英镑？是不是太多了点？” 她边脱衣服边打电话给朋友，询问园林设计师的薪资水平，得到的答案是既有月薪3000英镑的，也有年薪20万英镑的。 闺蜜问她：“怎么了凯特？你想找园林设计师的工作吗？” “没有，我就问问，”凯特边穿上牛仔裤边问：“伊芙琳，在英格兰有什么职业的周薪能达到3万英镑？” 伊芙琳说：“有啊，职业足球运动员，赛车手，银行家，女王陛下，投资银行的经纪人运气好的话或许也能达到这个水平。” 凯特噗呲笑道：“我问你的是普通人能从事的职业。” “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月薪3000英镑。”伊芙琳冷笑一声：“最厉害的普通人年薪20万英镑。” 凯特套上毛衣，坐到行军床上，越想越不对劲，草草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 本想问问刚认识的伙伴一句为什么，结果刚走进他的帐篷，却差点被他煮的炸酱面给馋哭了。 奈何她不会用筷子，林慕阳只得喂她吃。 一来二去，她就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吃完早餐开始投入工作。 她在帐篷里边查资料找灵感边画图，林慕阳带着图纸说要去找施工队。 人一旦开始忙起来，往往时间就过得很快。 午餐是从城堡那边送到她的帐篷里来的。 林慕阳回来跟她一起吃完午餐，就又出门了。 结果就又忙到夜幕降临。 等她画完今日份的工作量，再抬起头时，外面的草地上漆黑一片。 她摸了摸裤兜想看时间，才忘了手机在自己那边。 桌子上不知何时摆着一个食盒，想来应该是自己太过入神，庄园里的佣人送过来时没有打扰自己。 她伸着懒腰回帐篷拿手机时，除了十几通未接来电之外，还有一条资金到账短信。 1后面有6个0。 凯特边吃晚餐边听语音留言。 有来自对她贼心不死的、前男友的好友的：“嗨！凯特！听说你现在单身了？我正好回伦敦，有时间见面吗？” 有来自好友詹姆斯的：“凯特，很抱歉不能陪你过周末，三家有百年历史的银行一天之内同时被收购，全世界都要疯了。” 还有来自闺蜜邀请她去逛街的，家里人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的，不一而足。 她一个都没回拨。 边搜索素材边画图纸，直到一只手把餐具从桌子上挪开。 她全然无觉。 林慕阳站在她身后看了会儿图样，在脑海里脑补出建成后的实景图，发现这位未来的王妃不但很有艺术细胞，还很有想象力。 她正在画的正是白天由她自己提出来的建议，那道要建在湖中心的一百米桥梁。 桥型是一条栩栩如生的东方苍龙衔接南北，人从中间经过，就像站在苍龙的背上。 他掏出手机悄无声息的拍下图纸，发送给建筑公司，让他们明天派人来勘察场地，按照她设计的造型做方案，一个月内要建好。 给她冲了杯速溶咖啡，随后坐下开始写东西。 他从上午借口去工地监工，实际上却在城堡里忙了一天。 此刻只有在这顶安静的小帐篷里，坐在一个陌生姑娘身边，才能暂时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纷繁复杂的工作。 凯特闻见咖啡的香气，抬头看了一眼，茫然的问：“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慕阳淡淡的说：“五分钟之前。” 凯特捧着咖啡杯喝了一口，探过头看他在写什么。 一行行整齐的方块字，看着眼晕，看不懂。 她坐直身子，边画图边说：“林，我们还没有互相留电话。” 林慕阳淡淡的应了声：“嗯。” 凯特说：“我今天查了一下资料，发现庄园主人给我开的薪水太高了，你的也是一样的吗？” 林慕阳眼珠子转了转，随口安抚说：“我的薪水比你高。” 凯特说：“那就好。” 第311章 约会对象 又过了一会儿，凯特又问：“林，你有约会对象吗？” 林慕阳反问：“你指的是你们这边的所谓约会对象，还是我们东方所说的约会对象？” 凯特茫然的看过来：“你们东方所说的约会对象是指什么？” 林慕阳说：“我们是特指已经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的恋人，你们这边…” 他想了想，解释道：“你们这边所说的约会对象，把朋友关系也算在内了。” “所以…”凯特回过身子，继续落笔：“我问的是你们那边的说法。” 林慕阳说：“有，四五个吧。” 凯特微微皱眉，看过来问：“你有四五个女朋友？” “是的。”林慕阳头也不抬的说：“这只是我的生活而已，不代表所有东方人都这样，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东方人，和你们这边的婚恋传统是一样的。” “好吧。”凯特抿唇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你信教吗？” 林慕阳眼神一凛，想了想，选择实话实说：“我没有特别相信的宗教，每一种宗教的经典会翻一些，当成哲学来看。” 凯特沉思了一会儿，又问：“如果你和你女朋友要结婚，你妈妈会因为你女朋友的家庭不如你们家，而反对你们在一起吗？” 林慕阳说：“这种社会现象在哪个国家都有发生，具体事情得具体分析。” 凯特组织了一下语言，旁敲侧击的问：“你妈妈会因为你女朋友和你确定关系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女了而排斥她吗？” 林慕阳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她。 凯特耸耸肩，如实相告：“我前男友的继母，因为我的家庭出身不如他，因为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处女了，一直反对我和他在一起。” 林慕阳沉思片刻，笑了笑：“那是她的胸襟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衡量一个好儿媳妇的标准，和她的家庭出身，她的贞洁是否还在没有半点关系。” 凯特问：“所以和什么有关系？” “好儿媳妇的定义是没有统一标准的。”林慕阳说：“要善良，有同理心，不好吃懒做，以经营好婚姻幸福为目标等特点。” 他补充道：“以上这些，无论男女，都能适用。” 凯特看向自己的设计稿，问：“林，你觉得我有成为职业园林设计师的能力吗？” “当然，你很有创造力，”林慕阳肯定的说：“如果你想往这方面发展，我建议你去申请亚洲的大学，龙国、天竺等等这些国家的园林各有特点，和你们西方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建议你去龙国，那里很安全，特别是对待你这样的外国友人，普遍都很友好很热情。” “天竺呢？”凯特问：“那里也是说英语的，如果我去留学的话，不是更方便些吗？” 林慕阳笑了笑说：“天竺我也没去过，所以不好评价，免得误导你做选择。” 凯特见他表情玩味，狐疑问道：“你在笑什么？” 林慕阳收起笑容，说道：“从我个人接收到的信息，包括我在亚洲、欧洲、北美的见闻而言，我不会去天竺留学，更不会去那里投资。” 凯特更疑惑了，问：“为什么？” “说起来很复杂，总结起来说就是乱来两个字。”林慕阳放下笔，活动着手腕说：“事实上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有什么办法能让天竺人改变他们的卫生习惯，可是随着研究的深入，我发现如果仅仅依靠个体的努力，无法去改变很多根深蒂固的顽疾。” 凯特撑着下巴，静静的望着他：“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林慕阳摇摇头：“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我所说的只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而已，你不用放在心里。” “不会啊，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意思，思想也很有深度的男人，”凯特注视着他长长的睫毛，说：“你一点也不像20岁，比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还要成熟理智。” 林慕阳笑了笑，指了指她放在桌面上静音的手机：“有人打电话给你，第三遍了。” 凯特瞟了一眼来电显示，皱起眉头，忽然问： “林，你愿意和我约会吗？按照你们东方的方式。” 林慕阳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当一个刚失恋不久的女人，问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愿不愿意和她约会，大概率是以下两个原因： 一，要从情感上寻找新的寄托，好让自己摆脱上一段感情带来的负面状态。 二，找一张挡箭牌，好让外界的纷纷扰扰不至于再干涉到自己的平静生活。 所以当凯特问林慕阳愿不愿意按照东方的方式和她约会的时候，林慕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全世界的记者都在找他，躲还来不及，要主动去媒体镜头下曝光？ 要放在之前，他可能毫不犹豫就答应她了，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 全英格兰的储户和机构投资者正处在人心惶惶的时刻，他这个关键人物跑去和王子的前女友约会？ 还想不想尽快把金融市场稳定下来？ 如果金融市场继续恶化下去，那些有毒债券要抛售给谁？ 要么是几千亿英镑的亏损，要么是几千亿英镑的收益！ 所以，他很认真的对凯特说： “放在一个星期前可以，放在一个星期后也可以，但不是今天，更不是明天或者后天。” 凯特不太理解，那双蓝色大眼睛里的光，慢慢的黯淡下去。 她没有再问为什么。 她问的是：“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林慕阳不再伪装，点头说：“你是王子的前女友，因为你们分手的事情还没有公开，所以你才从伦敦躲到乡下来。” 凯特苦笑着问：“还有吗？” “你是我的朋友凯特，我现在的工作伙伴，”林慕阳说：“请相信，我现在拒绝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偏见，只是因为我自己的身份，现在很麻烦。” 凯特的眼睛慢慢的亮了一些，问：“你除了园林设计师，还有别的身份吗？” 第312章 身份揭露 林慕阳想了想，把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打开搜索引擎，先输入关键词： 利物浦足球俱乐部主席 当界面跳出来的时候，凯特凑了过来，几乎脸贴脸的看着屏幕。 林慕阳点开一则新闻： “利物浦队3：0大胜巴塞罗那，主席先生的球队再次闪耀欧洲大陆！” 凯特逐字逐句的看着新闻里的内容： 3月6日利物浦队在欧洲冠军杯1\/8决赛次回合主场比赛中，以3：0战胜来访的巴塞罗那，以总比分5：1挺进1\/4决赛圈。 新闻里没有林慕阳的照片，但是在狂热的kop看台上，却是球迷们自发排列组合成的，他的巨型肖像。 凯特伸手覆在林慕阳的手背上握着鼠标点开其他的内容，又看了几条之后，偏过脸近在咫尺的看向他： “我还是不理解，这和我们在特定的这几天不能约会有什么关联。” 林慕阳随手在搜索栏里又敲了几个关键词： 洛杉矶湖人，新老板 凯特自己点开几条新闻内容，抿着唇看完林慕阳两个月前接受采访的内容，以及他满天飞的绯闻女友们。 她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你是担心别人会说你撬了王子的前女友吗？” 林慕阳随手又敲进一个关键词： 西洋银行董事局主席 凯特有种不好的预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接踵而至的信息，便是这两天来全英国媒体对西洋银行的各种分析文章，以及对三家银行并购案的追踪报道。 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 她缓缓松开鼠标，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巨大标题： 西洋银行年轻的主席先生是否能拯救英格兰腐烂至极的金融体系？ 她喃喃的问：“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是吗？” 林慕阳点点头：“嗯，我在草地上遇到你的时候，城堡里在进行收购谈判。” 凯特看过的每一则新闻内容，除了西洋银行这两天派往全英甚至全球各地的特别工作组追踪报道之外，无一例外都提到林慕阳在古德庄园三言两语收服三家银行高层的事情。 凯特皱着眉问：“金融体系怎么了？” 林慕阳缓缓说道：“如果接下来这几天不能稳定住市场信心，金融危机就会扑面而来，大部分金融机构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家一家的倒闭。” 他揉了揉眉心，“然后实体经济会迎来倒闭潮，无数的普通人会失业，甚至会有无数的人流离失所。” 凯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想了片刻又问：“所以这两天，你带着我躲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林慕阳看向她的手，淡淡的说：“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思考未来，我需要给所有正在世界各地奔波的同事拖延时间。” 凯特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呢？不能直接面对媒体吗？” 林慕阳摇摇头：“媒体会不会客观报道事实是一方面，会不会加剧市场恐慌又是另一方面，我们不能冒那个险。” 凯特靠在他的肩膀上，又问：“所以你在等什么呢？” “等到明天下午股市收盘，看看股市会出现什么情况。”林慕阳说道：“也是在等一些机构，看看他们是否已经下定决心。” 她紧紧皱眉：“就是你刚才和我说的，如果仅仅依靠个体的努力，无法改变很多根深蒂固的顽疾？” “差不多吧。”林慕阳笑了笑：“你信不信，就算这次我带着他们挺过去了，再过几个月依然会迎来更大的危机？” 凯特抿紧唇：“是因为投资者的贪婪和侥幸吧，还有机构利用唯利是图的媒体，散播一些虚假繁荣的信息来误导大众。” 林慕阳不禁莞尔：“我就说你是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的女人，你看得比世界上99％的人都清楚。” “我和他分手的事情还没有公开。”凯特问：“所以我们现在约会的话，就会被媒体宣扬成和王室有关的丑闻，更不利于你为稳定市场信心所做的努力，对吧？” 林慕阳面对如此佳人，心里忽然有些不舍。 所以抿嘴无言。 有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也是最能解释一切的表达方式。 过了片刻。 凯特指着他刚才写的汉字：“这是什么意思呢？”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林慕阳会心一笑，逐字逐句的解释：“草屋的茅檐又低又小，溪边长满了翠绿的小草…” 含有醉意的吴地方音，听起来温柔又美好，那满头白发的是谁家的公婆父老？ 大儿子在小溪东边的豆田里锄草，二儿子正在家里编织鸡笼。 顽皮的小儿子正横卧在溪头草丛，剥着刚摘下的莲蓬。” 林慕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首46字的《清平乐·村居》，再用英语简短的向凯特解释其含义，会让这姑娘哭得一塌糊涂。 简简单单的画面，简简单单的生活。 原本以为只要简单的生活，就能渐渐平息内心的忧虑，却忘了在逃什么。 她在林慕阳怀里哭了很久，说了很久。 说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想着要把她培养成精英，不惜贷款也要送她去收费昂贵的贵族学校。 说她在上学的时候，看着那些自在轻松的同龄人，心里很羡慕他们的快乐和无忧无虑。 林慕阳静静的听着，即便有些听不清。 在成年人的世界，痛哭的本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丧失。 到最后面对痛苦时，只能隐忍，只能选择所谓的淡然。 快乐，才是大多数人一生中，最昂贵的奢侈品。 凯特哭完之后，把她那个伟大的、在最冷的冬天横渡英吉利海峡的梦想，挪到第二位。 她把尽快学会中文，放到人生目标的第一位置上。 “学会”这个词，恐怕任何一个文学大家都不敢用在自己身上，何况是一个外国人。 是的，竟然用“学会”这个狂得没边的词，而不是用“学习”相对谦虚的词。 “我要把你学过的诗歌画出来，所以我要学会你们的语言。” 林慕阳挑了挑眉，心说傻姑娘，等你知道总共有多少个汉字，一个“茴”字有多少种写法，你就不会这么无所畏惧了。 第313章 随时随地 午夜已过。 两人在封闭的板球场上散步，四周围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球场简易看台上零零星星的灯光。 凯特挽着林慕阳的手臂，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里，住着身边人那张和西方人完全迥异的脸庞。 就像一个被困在荒岛上饥寒交迫的人，终于等来救援直升机的那一刻，紧紧的盯着从天而降上的悬梯。 林慕阳习惯了这种依赖的目光。 此时此刻，不过是她在暧昧上头时的本能错觉。 “你为什么懂得那么多呢？”凯特问：“足球、篮球、园林设计、哲学、社会学、诗歌、心理学…就好像没有什么是你不懂的。” 林慕阳被问得不好意思，因为她罗列出来的这些学科和项目，他连正儿八经的专门学习过的经历也没有。 所以心虚。 于是，只能用大多数人都适用的普遍方式来回答。 “阅读书籍和进行社会观察，再从各种角度去思考，仅此而已。”他淡淡的说：“只要人们愿意，也一样能做得到的。” “很难说，太难了。”凯特摇摇头：“比如我就做不到，生活的节奏总是被各种意外事件打乱，没有时间阅读，也没有时间观察，更没有时间思考。” 林慕阳偏过脸观察她的表情，轻声叹道：“那是因为你的生活和大多数人不一样，面对的复杂环境所带来的压力程度也不一样。” “和王子谈恋爱，本就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再加上英格兰小报泛滥的舆论环境，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凯特已经完全放下对他的戒备，想了想，笑问：“那些女生和你约会的时候，她们的压力难道就不大么？” “她们被媒体记者追问时会觉得烦躁，”林慕阳笑笑：“特别是遇到‘你怎么看你男朋友和别的女人的绯闻’这类问题。” “她们之所以觉得烦躁，是因为那些不是绯闻，而是事实。”林慕阳摇摇头：“我没深入的去想过，只能对自己说顺其自然。” “你和她们之间难道没有占有欲吗？”凯特好奇的问：“我说的是情侣的那种另外一方独属于自己的占有欲。” “占有欲这东西，有肯定是有的，”林慕阳说：“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更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要求她们做到，这不公平。” “林，你不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凯特嫣然一笑：“但你可能是一个很棒的情人，和你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很自在。”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林慕阳说：“我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既不会有朝夕相处的陪伴，也不会具备独属于她们当中任何一人的专有属性。” 凯特低头沉思，片刻后，她停下脚步，拉住林慕阳，微微仰起脸看着他，问：“等现在的事情结束，你会不会把我介绍给她们认识？” 林慕阳心里有些疑惑：“当然会。” 凯特又说：“我说的是你会不会向她们介绍说，我在你的世界里，和她们的身份一样。” “我要和你约会，我们也可以成为情人。” 或许这就是物极必反，乖乖女的反叛，才是让大人最无可奈何的事情。 林慕阳低头看向她挽在手臂上的手，默然片刻，说道：“凯特，这会让你的生活陷入混乱和未知的，你再好好想想。” “我不想再想什么了。”凯特甩了甩长发：“我只知道我现在需要你，需要你带领我走出充满压抑和荆棘的道路。” 林慕阳握住她的手，说道：“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来，也可以随时走。” 站在人生路口时，做选择本就艰难。 在明确的知晓历史走向的情况下去做选择，更会难上加难。 他知道再过几个月，她会和前男友复合，然后将在四年后举行一场世纪婚礼。 他知道很多世人不知道的事情。 人前恩爱的明星夫妻，私底下相敬如冰。 也许自己的出现不能改变她的人生，可是也许能让她在面对命运的抉择时，能多出几分从容。 这天晚上，凯特在空旷的草地上，很投入，很疯狂。 正如她所说，他是一个很棒的情人。 能让她忘记一切，也放下一切。 可是，天总会亮的。 而时间，已经来到3月19日的早上。 伊莉丝淡然的、一丝不苟的给林慕阳整理衣服，打上领带。 整整齐齐的站在帐篷门口的另外四朵金花，彼此打量着对方的火辣身材和精致容貌。 同时无奈的耸肩。 她们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自家老板给睡了，就挺失败的。 林慕阳在桌子上给凯特留下纸条，带着五朵金花步行前往庄园酒店。 “伊莉丝，那些投资机构怎么说？” “我们搞定了。”伊莉丝说：“你不用问具体过程。” 林慕阳说：“我要确认不会留下隐患。” 伊莉丝说：“他们已经在借款展期协议上签字，今天会继续给北山银行提供低息贷款。” “你们怎么做到的。”林慕阳脚下顿了顿：“你别告诉我，你们去色诱了那帮子吸血鬼。” 五朵金花面面相觑。 伊莉丝说：“老板，我们12个人的第一次都还在，不信你可以验证。” 林慕阳微微一怔，随即恼火的说道：“无论任何情况下，你们都不能出卖自己的身体。” “要是遇到难缠的对手，你们可以直接干掉！” “为什么？”伊莉丝直接了当的问：“我们本来就是…” “我不管你们以前接受过什么训练！”林慕阳烦躁的挥手打断：“我不会把你们当成泄欲工具，更不会让你们把自己当成工具。” 伊莉丝斜了他一眼：“那你昨晚怎么不找我们玩？” 言外之意，竟然宁愿和陌生人过夜也不找我们。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 家里这些姑娘一个比一个虎狼还是怎么的？ 他朝肤色各异的五朵金花挨个看过去，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 “等咱们回美利坚再说吧。” 伊莉丝说：“老板，艾莎有话说。” 林慕阳边走边看向跟在左手边的加拿大辣妹：“艾莎，怎么了？” 第314章 虚惊一场 艾莎回视他的目光，“老板，你要控制你出差的频率了，短时间里一直跨时区飞来飞去会影响到大脑的。” 林慕阳随口问：“怎么说？” 艾莎言简意赅的说：“快速的时差转换会破坏大脑里的右时间瓣，导致人体短期记忆力衰退和影响认知能力。” 林慕阳不以为意，“那些国家政要不也是整天飞来飞去的吗？他们的年纪可不小了。” 艾莎说：“他们有顶尖的保健医生，还服用各种辅助药物，当然不会受影响了。” 林慕阳问：“那按你的意思呢？” 艾莎说：“你每个月跨时区出差不超过两次就好，每半个月体检一次。” “说得好像我愿意出差似的。”林慕阳有些无语：“我这个月有两次了吗？好像没有吧？” 艾莎看向伊莉丝。 伊莉丝接话道：“两次，一次太平洋，一次大西洋。” “这不就是了嘛，正好两次。”林慕阳笑了笑：“话说回来，你们怎么说服向北山银行催债的那些机构投资者的？” “我们可没有吓唬他们。”伊莉丝耸耸肩：“只不过稍稍向他们展示了一些杀人技巧罢了。” 林慕阳挑了挑眉：“他们知道你们的身份吗？” 伊莉丝斜了他一眼：“老板，你不会觉得我们连简单的化妆术都不会吧？” 林慕阳微微一怔，没有再问。 在酒店简单吃过早餐，时间已经走到上午十点。 不出意外的，北山银行的股价坐上滑梯，在两个小时内暴跌20％。 卖出者众多，买入者寥寥无几。 很奇怪的是，市场并没有出现恐慌情绪，几乎就只有北山银行的股价一直在节节滑落。 林慕阳听完汇报，心里有股荒唐的感觉： 三天来的舆论发酵，就算是瞎子聋子，也该有不少人看到金融体系出了问题吧？ 可包括机构和散户在内的偌大群体，是怎么才能觉得他们可以置身事外，只有北山银行会倒霉的？ 所以面对下属们的请示，他没发话。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到了中午十二点，北山银行的股价跌到32％。 他没去管跌跌不休的股价，反而更关注各地的有毒债券出手了多少。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 基于闷声出手不引人注意的原则，并购后紧急成立的战略投资部却能在半天内，依然将有毒债券出手了近1\/50！ 按照数据竟然还小赚20亿英镑！ 林慕阳都惊呆了，次贷市场这么疯的吗？ 还是说投资机构都不看报纸也不上网？ 他带着满肚子疑惑离开酒店，慢慢的重新捋着地球时间线： 新世纪金融公司破产，再到贝尔斯登的两支投资基金暴雷，继而被摩根大通收购，接着美联储在接受国会质询时，说市场很好没问题。 遮掩了半年，到了08年1月份。 银行的贷款违约率上升和赎回权增加，现房销售率下降到10年来最低，房价持续下跌，库存量增加。 北山银行因高风险贷款扩张策略出现问题，向英格兰中央银行求助，被媒体曝光，3天内被储户提走10亿欧元，机构投资者逼债… 3月，美联储才正式开会讨论应对危机的措施。 4 月和 5 月：受大规模宽松政策提振，股市上涨，债券收益率在这两个月的大部分时间内有所回升，一些决策者表现出谨慎乐观的态度。 6月，标准普尔下调雷曼兄弟等三家大投行的信用评级，同时期，制造业下滑… 7月，加州麦地银行陷入挤兑风潮，被以15.7亿美元收购。 9月， 7日，美利坚政府接管房地美和房利美。 15日，雷曼破产… 林慕阳忽然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忽略了信息茧房和实体经济的双重作用。 现在才是07年3月份，实体经济还没有出太大的问题，因而投资者也还是裹在信息茧房里，看不到也听不进外面的风雨声。 具体到北山银行，在被及时并购，拥有巨大资金池的周转、短期债务展期后，它就不会再出现流动性危机。 因而今天体现在股市上的，才是正常现象。 哎，白担心一场！ 湖边帐篷。 凯特醒来时不见林慕阳的身影，却在桌上见到他留下的纸条：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寥寥数语，却让她展颜欢笑。 伸着懒腰走出帐篷，空气中全是自由和轻松的味道。 她回到自己的帐篷拿了手机，大致看了一眼未接来电，先给家里回拨过去。 她告诉父母自己没事，要在古德庄园里工作一段时间。 又给好友詹姆斯回了电话，说了同样的话。 然后边走向城堡边和伊芙琳煲电话粥。 吉尔坐在一楼大厅里处理事务，见她到来，立刻起身带她去往主人才能使用的小餐厅，安排人为她准备早餐。 凯特挂断电话，主动问吉尔要这几天的报纸。 她想看看，这些天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就看到前男友被拍到去泡吧的新闻，在舞池里和辣妹贴身热舞，高喊着“我自由了”。 她也看到和他们恋情有关的各种传言和猜测，连三年前第一次分手的往事也被媒体翻出。 五年爱情长跑，她是跟班，也是仆人。 冷暖自知。 她放下报纸，匆匆吃完早餐，今天还有很多工作没做。 路过吉尔身旁的时候，吉尔问她： “康德小姐，您的衣服已经送到您的房间，就在主人的房间隔壁，您要现在去看看吗？” 凯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毛衣上还带着草屑，紧身牛仔裤上沾着泥印。 她请吉尔带路，乘坐那部古老的电梯上到三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位于尽头的倒数第二间卧室。 她向吉尔道谢。 吉尔说：“恕我冒昧，其实王室的生活或许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美好。” 凯特嫣然一笑，再一次向他道谢：“是的，就像在笼子里歌唱的鸟，在马戏团的舞台上表演的大象。” 吉尔点头，眨了眨眼，说：“我家主人其实很不错的。” 凯特微笑着挑眉，转身推门而入。 第315章 挤兑风潮 凯特站在卧室里，一时晃了神。 卧室的主色调是喜欢的淡粉色，墙上挂着两幅中世纪的油画，中间是只有一台电视机。 衣橱里挂满了新衣服，或许买的人不知道她喜欢的款式，市面上现在流行的每种款式都备了几身，挂得满满当当。 她掏出手机想给林慕阳打电话说谢谢，忽然想到他今天很忙，便改成了发短信。 原本想致谢的内容，忽然也变成了“我醒了，在你为我准备的房间里。” 稍显暧昧。 她放下手机，脱下身上的脏衣服走进浴室。 过了二十分钟，她洗完澡出来，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想看看他有没有回复。 有一条短信，是十八分钟之前发过来的。 也就是仅仅在她发过去的两分钟之后的回复，这说明他很重视。 “中午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和大卫说，你是庄园的女主人，不要拘束。” 凯特的蓝色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又给他发过去一条短信询问：“那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们来庄园做客吗？” 几乎是秒回：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凯特看完屏幕上的一行字，带着灿烂的笑容，开始给她的朋友们打电话。 她告诉那些一直以来关注自己的朋友们：我和威廉分手了。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显得异常激动：“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你总算从那个树洞里走出来了！” 她笑着说谢谢，却并没有真的邀请他们来庄园做客。 因为还不是时候。 王室那边还没有公布王子恢复单身的消息，她就得保持沉默，给皇家留一点面子。 即使皇室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只是吉祥物，但也有吉祥物的尊严。 有些传统可以不遵守，但需要保持尊重。 凯特在满衣橱的衣服里挑了一身最简单的卡其色工装，将一头棕色扎成马尾，戴上帽子和口罩，又又回到湖边的帐篷里，怀着复杂的心情继续画图。 不知过了多久。 “咔嚓！” 身后传来相机的快门声，令她条件反射般的一惊。 她猛的回过头，却见到林慕阳低头摆弄着她的单反相机，嘴里念念有词。 她听不懂中文，所以她不知道男人说的是：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把卡尔·蔡司买下来，不然造不出光刻机。” 卡尔·蔡司，代表全世界光学镜片的最高水平。 所以她也就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始终记挂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他的家和国。 她微笑着问：“你不是说中午不能一起吃饭吗？” 林慕阳随手把相机放回包里，“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我就先回来了。” 他把地上的食盒放到桌上，一样一样的摆出来：“我刚才回城堡没找见你，所以顺便拿了午餐过来。” 凯特起身和他一起摆桌，“我忘了和吉尔先生说了。” 林慕阳淡淡的说：“没关系的，现在大家都很忙，没人会太在意那些礼节。” 坐下吃饭。 凯特边吃边问：“今天顺利吗？” “还行，就是有点奇怪。”林慕阳说：“所有人好像变成瞎子聋子，人们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机到来似的。” 凯特说：“可能因为媒体总喜欢用夸张又吓人的方式报道，人们已经免疫了。” “有道理。”林慕阳点点头说：“现在的媒体就像是《狼来了》那个故事里的放羊娃一样。” “咦？”凯特好奇的问：“你也知道这个故事？” “当然啊，我们东方的小朋友大多数都知道这个故事。”林慕阳说：“基本上全世界正常家庭的父母，在教育孩子方面是一样的，希望从小培养孩子善良、诚实、守信等等各种品格。” 凯特听出了奇怪的地方：“你不管说什么事情，用的词语都很准确，也很…” 她想了想说：“反正就好像是在听外交官说话。” “习惯成自然。” 林慕阳还想往下说，外套口袋里响起手机嗡嗡的振动。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听。 对面是忧心忡忡克莱恩男爵。 “主席先生，最新统计，今天上午储户们从北山银行提走的存款，已经超过20亿英镑了。” “嗯，没关系。”林慕阳说：“跟下面的人说，往街上摆上太阳伞和座椅，给前来挤兑的储户们提供休息的地方，别让他们被太阳晒着，被雨淋着了。” “有条件的地方要给储户提供咖啡，没条件的地方就给储户准备热水。” 克莱恩男爵愣了半天：“主席先生，不用拦着吗？” “凭什么拦着？”林慕阳笑了笑：“储户取走他们的存款天经地义，为客户提供最好的服务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补充道：“不要慌，只要把储户服务好了，过两天你会看到奇迹的。” 2007年3月19日这天下午，在成立41年的北山银行在全英格兰的所有分支机构外面，出现了一幕世界银行史上的奇景： 在一排整齐展开的太阳伞下，一群焦急万分的储户，从笑容温暖的银行服务人员手中接过免费的热咖啡，在只有10°气温的室外排队等待，准备从北山银行取走自己的存款。 他们被工作人员告知：请安心等待，在最后一位排队的客户没有办理完业务之前，北山银行不会下班。 一部部押款车来来往往，工作人员热情好客。 热咖啡入喉，原本焦急万分的储户们看着服务窗口摆满的现金，终于开始渐渐冷静下来。 人们坐到旁边的空椅子上，通过临时在大厅里布置的巨大液晶显示屏，观看金融理财知识。 内容很有意思：各种各样的理财骗局，以及各种各样的金融市场风险。 中间竟然还插播能用手机办理业务的智能手机广告！ 任谁也看不出来，这竟然是一家正在惨遭挤兑的银行！ 下午三点，一摞摞在当地临时加印的报纸被送到各分支机构大厅。 工作人员迅速将报纸派发给正在等待的储户。 报纸上的标题很古怪：北山银行历险记 刊登的主要内容更古怪： 北山银行之前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导致资金链差点断裂，不过现在麻烦解决了。 第316章 真真假假 新闻的作者在这则署名文章里，详细的讲述了北山银行曾经遇到的那个小麻烦是什么： 为了让更多的普通人能买得起房子，北山银行推出了远高于同行的抵押贷款额度和优惠政策，在过去两年当中，成功让大不列颠的75万户普通家庭住进新房。 然而，通过向同行拆借用来放贷的方式却把北山银行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以至于上个星期差点资金链断裂，不得不向英格兰中央银行申请紧急贷款用于临时周转。 现在随着被西洋银行收购，总行将会拿出250亿英镑准备金，用于支付储户存款利息和友商的贷款利息。 北山银行通过这件事得到了深刻的教训，决定从今天起，取消之前的贷款政策，所有贷款客户提前还款还可以免收服务费等各项费用… 排队取款的储户看着这篇大字报一样的文章，好像在看故事，又好像在看广告。 就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更过分的是，报纸上还说：凡是北山银行的客户去购买智能手机，能享受九折优惠。 大哥你能不能严肃点，我们是来挤兑的！ 你这又请我们喝咖啡，又给我们普及金融理财骗局的，一点都不尊重你自己！ 很多原本还在排队的储户，看完浅显易懂的报纸，扭头就走，该买菜买菜，该喝下午茶喝下午茶。 外面天冷，排个锤子的队。 你的贷款政策跟我有个屁关系，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存款安全就行。 随着报纸越发越多，在下午六点之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早上刚从北山银行取走自己存款的储户，又排起长队办理存款业务。 把那些蹲守在北山银行门口争相报道挤兑风波的媒体记者看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时候见过像北山银行这么老实巴交的孩子？ 大不列颠的大小报社记者们，跑新闻口跑了几十年，见过被挤兑的银行限制取款的，见过保安赶人的，见过银行高层死也不愿承认错误的，就没见过北山银行这样的。 眼尖的媒体发现报纸上那篇文章的作者： 西洋银行董事局主席，伦敦古德庄园投资公司总裁，利物浦港口投资集团总裁，洛杉矶湖人队老板，利物浦足球俱乐部主席，龙国北方集团董事局主席等等数十个头衔的—— 林慕阳。 事实上，报纸上的文章不是林慕阳写的，他只不过负责提供整体思路，执笔人是凯特·康德。 报纸上的广告是米莱娜打电话回来要求加上去的，大厅里的金融理财骗局宣传是伊莉丝几个姑娘临时剪辑的。 林慕阳用这些小伎俩让她们有事可干，自己跑去酒店那边盯着股市和有毒债券的处理进度。 他在临近下午收盘前的半个小时终于松口，让投资部门将暴跌了45％的股价，在收盘前的最后一分钟，又给抬高到上午开盘之前的价位。 嗯，就相当于用半价回购了大量的北山银行股票。 没什么可高兴的。 因为另一边的超级投资部虽然又处理掉1\/100的有毒债券，一天内挣回45亿英镑，可是按照这个速度，得用50天才能处理完。 即便和美利坚分部连续24小时出手，至少也得25天。 何况在那边，贝尔斯登这颗大毒瘤手中还有大量的有毒债券需要处理。 还有和北山银行借短债放长债这种急功近利，一点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模式一模一样的华盛顿银行。 唯一比北山银行强的一点是，华盛顿银行还没有遭遇挤兑。 林慕阳忽然发现，他邀请马克·库班投资西洋银行被对方婉拒，也许正是因为刚收购回来的贝尔斯登和华盛顿银行，在短时间内几乎让人看不到有转危为安的可能。 想到大客户给他换回来的那1800亿美元，他忽然很想念贴身秘书。 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她那边应该是上午九点。 于是想都没想就给她打电话。 林慕阳开口就是：“吕雉，朕想你了。” 刚进办公室的蔡静怡没好气的翻白眼：“你让我万里迢迢跑来洛杉矶处理烂摊子，结果就跟我说句这个？” 林慕阳呵呵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咱们两口子得同时两边坐镇才能力挽狂澜嘛。” 某个王八蛋每次要使唤人，就嘴甜得哄死人不偿命。 “你烦死了！”蔡静怡咬牙切齿的，俏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忍不住：“有事快点说，我还要给咱们家挣钱呢！” “我有个主意，能用最快的时间把有毒债券处理掉。”林慕阳说：“瞧见排行榜上那些巨头了没有？咱们就说业务转型或者筹集资金去建设和平镇农场，全部打包卖给他们，他们不会怀疑的。” “你这脑子…”蔡静怡无语：“我这就去安排。” 金融市场是什么？ 人们只要把它的所有附加属性去掉，就会发现大家都拿着自己的资金筹码，凭借对市场行情的预判、各种消息的解读等，押注不同的金融产品价格走势，盼着能从中大赚一笔。 筹码、预判、情报、心理、输赢，这些词是不是很熟悉？ 交易所，监管机构，融资机构，规则，庄家，散户，印花税 麻将馆，打手，放贷，不许出老千，庄家，赌徒，抽水。 你是不是从这些一一对应的名词里，发现了隐藏的真相？ 说白了，金融市场就是一个数字化的、参与人数更多的大型赌场。 它并不能为社会创造新的财富，只是将财富在社会上不同的人群中进行转移。 有人赢就会有人输，谁也不会比谁更有理想更有道德。 把本质看清楚了，在你亲身参与其中的时候，就不会陷入任何天真又愚蠢的道德困境。 对于林慕阳来说，更是如此。 他之所以最信任蔡静怡，也正是因为大眼萌妹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也因为不管从工作还是生活上，两个人只要不死，就会一直在一起。 这跟有无感情、责任和义务，婚姻，子女无关，和大眼萌妹身娇体软易推倒更没有关系，只有相互依存。 从更现实的角度来说，蔡静怡管理着大家庭的（说白了就是林慕阳自己的）天量资金，是他的左膀，陈浩然、黄靖柔等等其他所有人加起来等于右臂。 第317章 你们不冷吗 再说回林慕阳当前遇到的困难，不是如何裁撤四家银行之间高度重合高度相关的业务和网点，也不是裁掉冗余雇员。 而是要在抛售有毒债券、稳定人心的同时，给它们找出新的利润增长点。 这和当初西洋银行被人硬塞到他手中时，遇到的问题一模一样，只不过规模和难度增加了倍数而已。 他的选择是，先让银行回归到它们的本职工作上，不要再跑到“赌场”上去瞎掺和。 商业零售就老老实实的管理好存款和贷款，投资业务就好好的在界线的这头好好的待着。 至于整合过程中涉及到的人员去留，比如过去无视风险给企业埋下祸根的那些人，则直接交由西洋银行总部派来的清算组负责。 领头人正是铁面娘子南来燕。 她在过去几个月中在西洋银行总裁的位置上，展现出和她爹铁面相公一模一样的特质： 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凡是犯了规矩的，不管是什么背景后台，不管是出于什么初衷，一律一视同仁。 说解雇就解雇，说起诉就起诉。 唯有如此，才能避免一边在拼命挽回，另一边在开闸放水。 君不见有多少银行内部工作人员知法犯法，前赴后继。 内外勾结骗贷中饱私囊，违规放贷收受贿赂，挪用储户资金、擅自转移投资者的财产的比比皆是。 没有铁的纪律和铁面无私的执行者，所有的规则都是一张废纸。 另外同期被并购的西敏寺和法克斯两家银行，逐渐引起林慕阳的注意。 只因为它们的资产负债表、资本充足率、业绩等等这些数据，实在太稳健了些。 所以他就想不通，它们的股东怎么会出售股份。 最后只能归结为，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正在通过无数的手套对它的资产重新进行整合。 米莱娜废寝忘食的奔波忙碌了三天，把一份原股东名单和背景调查报告拿出来的时候，林慕阳看着最终的指向，心里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大洋彼岸的幕后玩家们，看来也不像他们在国会上接受质询的时候那般坦然从容。 他把昏昏欲睡、双眼变成大熊猫的东欧辣妹安顿在自己房间里，给超级投资部下达最终指令： 全力抛售，不计后果。 时间很快来到3月20日早上。 北山银行用连续不断24小时的热情服务，终于把挤兑风波给平息下去。 尽管天空中飘洒着蒙蒙细雨，古德庄园的平静还是被闻声而来的媒体记者和各方投资机构负责人给打破了。 南来燕、爱丽丝·舒尔茨、里奥·克莱恩男爵代表西洋银行和投资机构负责人闭门磋商的结果，才是决定北山银行生死存亡的关键因素。 林慕阳不想露面，带上凯特和更不宜露面的六朵金花躲到湖边帐篷里。 可是谁曾想，这群肤色各异的辣妹竟然玩起角色扮演，把好好的工作场地变成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游戏现场。 一个学艺术史的大美女和六个身手不凡的辣妹保镖，竟然在林慕阳眼皮子底下脱得只剩内衣，一趟又一趟的提着水桶在湖里和帐篷之间往返。 她们把被雨水浸润了大半月的泥土堆在凯特的帐篷里，玩起泥陶手工！ 林慕阳背着双手再一次来到隔壁帐篷门口，看着七个忙碌中的泥美人：“我就很想问问，就算你们能捏出花来，你们打算怎么烧这些盆盆罐罐？” 七个解放天性的大姑娘一听，面面相觑之后又低头玩泥巴。 凯特表示：“先做出来再说。” 伊莉丝头也不抬的问：“老板，要不你给我们钱，我们自己请人建个炉子？” 艾莎随声附和：“对呀对呀，老板，你把我们的奖金换成炉子吧。” 黑珍珠贝瑞和纳塔是12朵金花当中唯一一对双胞胎姐妹，此时异口同声的说：“我觉得老板应该赞助咱们的。” 劳苦功高的米莱娜一锤定音：“老板你要么走开要么进来，别站在那里堵光！” 林慕阳抬脚刚走进去两步，米莱娜又说： “我们穿得这么少，你穿得那么多，不公平！” 林慕阳想象自己脱得只剩裤衩陪她们玩泥巴的画面，心里居然跃跃欲试。 他边脱衣服边给吉尔打电话，让人马上送来一顶更大的帐篷和柴火。 处理干净的兔子、野鸡和山羊自然必不可少。 吉尔带人吭哧吭哧的把物料拉来，让人在旁边扎帐篷，自己进去请示。 看着眼前的八个泥人，管家先生呆愣半天。 吉尔问：“主人，你们这是？” “玩呗。”林慕阳言简意赅的笑道：“当一回原始人，这叫返璞归真。” 吉尔弱弱的问：“可是，你们不冷吗？” 林慕阳浑身一哆嗦，“不然我干嘛叫你过来，把火堆架起来啊！” 吉尔忽然又问：“你们在这里洗浴吗？” 林慕阳低头看看满手满身的泥，又看看身边几乎赤裸的香艳画面，点头说：“在旁边围一个隔间，从城堡那边把热水接过来。” 不等一切准备就绪，林慕阳先离开帐篷，用冷水冲洗干净，换了身暖和的衣服。 走到搭起的能容纳3、40人的巨大帐篷旁，抬头看了眼依然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想起波塔说的，在这个季节，脑子有问题才会到英格兰来旅游。 想到耿直可爱的胖大婶，他给她打去电话。 波塔一通抱怨后问他什么时候回洛杉矶，他说最少还得半个月。 “你不用自己去找孙女的，让苏茉把媒体记者请到咱们家里去，帮你发布寻人启事，你自己斟酌具体该怎么说，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波塔竟感动得抽抽搭搭的抹起眼泪，林慕阳好不容易把她安抚住，让她把家看好，等自己回去之后，带她去得克萨斯州的农场散心。 波塔早就知道主家在全美各地投资农业的事。 她又絮絮叨叨说她以前有一个朋友，纯正的白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据说父母上世纪40年代初就移民到龙国，给龙国培育奶牛和肉牛品种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她觉得可能对林慕阳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