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温柔，赵先生宠妻养娃日常》 第1章 学霸有宝宝了 “哇唔……哇呜……” 陆莹莹睡梦中突然一道魔音穿耳，且有越演越烈之势，她烦躁地翻个身，双手拉高被子遮住头，但根本无法抵抗这超分贝的声音。 陆莹莹刷地把被子拉下来，眼睛微睁，喝道：“有没有公德心，在宿舍搞外放！” 声音刚落，哭喊声更大，而且隐约就在耳边。 陆莹莹转头撸起袖子准备干架，却被眼前的景象镇呆了。 一个婴儿躺在与大床相连的婴儿床上，正握紧拳头，蹬着腿放声大哭。 “这是谁把孩子带到宿舍了？” 还没等她迷糊过来，“哐当”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陆莹莹看到来人，条件反射地用被子围住身子，眼睛睁得铜铃大。 来人却没有看向她，径自走向婴儿床，一向冷淡的眉眼此刻溢满温柔，一边双手抱起宝宝轻轻拍，一边柔声哄：“宝贝醒了，爸爸来了，不哭不哭，爸爸给冲奶奶，冲奶奶去了。” 陆莹莹保持目瞪口呆的状态目送男子抱着婴儿走出门，强行开机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转，她剧烈摇摇头，发现眼前的情景未有变化，外面到时传来男子持续的哄声：“宝贝喝奶奶了，宝贝乖乖。” what？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莹莹又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哎哟”真疼！ 真是笨死了，这真实感也不像做梦呀，只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让她一向引以为豪的聪明脑袋也糊涂了。 突然胸部一阵剧烈绞痛，让她不禁大声呼喊：“哎哟，疼死我了。” 话音刚落，一道清凉的声音响起：“别着急，你先揉揉，我一会儿给你看看。” 陆莹莹吸着气，看向门口，这才看清楚，男人眉眼隽秀，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唇角习惯性抿着，此刻正穿着一身纯色的家居服，闲适地站在门口。 刚才大哭的婴儿此刻已经被安抚下来，正趴在男人肩上，自在地吸吮大拇指。 陆莹莹尴尬地呵呵：“您忙您忙……” 开玩笑，谁敢让一心扑倒知识海洋中，万物皆不入法眼的学霸给自己帮忙哟，何况人家明显还有宝宝要操心。 等等，学霸啥时候有一个这么大的宝宝…… 他又为什么抱着宝宝在自己宿舍…… 这好像也不是宿舍…… 这是哪里？ 陆莹莹觉得她的大脑死机了…… 学霸眉眼略过一丝诧异，并没有接陆莹莹的话，只是走到婴儿床旁，把宝宝放下，拿了一个磨牙胶放进宝宝手里。 宝宝：“咿呀咿呀”双手握住往嘴里放。 “乖乖，别吃手。” 陆莹莹直觉要起鸡皮疙瘩，一向冷面的学霸一朝面对孩子，也能化身绕指柔。 可她看向正在拍哄宝宝的学霸，发现他一向紧抿的唇角微微翘起，冷淡的双眸中溢满温柔。 察觉到她的视线，学霸转过头来，神情未变，声音亦满含温柔：“先忍忍，我马上给你弄。”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陆莹莹脸颊滚烫。 她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赵澍尧同学，你咋把你宝宝放我床边呢？还有……” 你哪来的这么大的宝宝？不会是偷的吧？ 还没等她把心里话放出来，赵澍尧已经走到她面前，刚才温柔的眸子此刻一片清凉，淡淡地直视着她。 陆莹莹嚣张外表下胆怯小鬼冒了头，让她真心觉得坐以待毙挺好的。 谁知下一秒，事情发展完全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赵澍尧骨节分明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胸上……，并在慢慢揉搓…… 陆莹莹本就滚烫的脸颊迅速爆红，内心小火苗噼里啪啦欲成燎原之势。 但是赵澍尧显然没有给她释放火焰的机会，他松开手，转身去了隔间，不一会儿，隔间响起了水声兼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陆莹莹如一只鼓气青蛙，连胸部的疼痛都遗忘了。 正在她准备收拾好，联系朋友的时候，赵澍尧再次走了进来，这次他手里多了一个脸盆，脸盆里放满了水，正在往外冒白烟，他精瘦的胳膊上搭了一件印着小白兔的毛巾。 赵澍尧把脸盆放在床边柜上，将毛巾放进去浸湿，头也不抬对陆莹莹道：“把外衣脱了吧。” “赵澍尧，别以为我怕你哈，你竟敢对姑奶奶耍流氓。”陆莹莹再也忍无可忍，轰地站了起来，一边嚷嚷，一边预备跑路找救援。 赵澍尧拧毛巾的手顿住，诧异地看着陆莹莹：“陆莹莹，现在是几几年？” “2018年呀” 赵澍尧挑挑眉，表情虽然没有变化，陆莹莹却觉得肉眼可见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 “记住，先用毛巾把硬块揉开，然后用吸奶器吸出来，”说着，赵澍尧从床头柜旁边的架子上取下吸奶器，演示给陆莹莹：“先开机，将吸口对准你的那个位置，先开按摩模式，等能接受了，再开吸模式，弄完了喊我。” 说完，赵澍尧转身抱着宝宝出去，留下一脸懵逼震惊的陆莹莹。 他在说什么东西！ 陆莹莹是真的惊悚了！ 虽然她纯纯十八岁美少女，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赵澍尧是觉得她堵奶了？ 还有这里是她的家吗？她的家里怎么有吸奶器？ 她脑袋伸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孩，看面目还是少女，可身材亦不是了，至少之前她的某个部位没有那么大。 陆莹莹用手轻轻一托，“呲”真疼，这有以前两倍大了吧。 她真的是涨奶了？ 可如果不是，现在算什么情况？陆莹莹直觉现在身体问题迫切要解决，实在是太痛了。 可是，她转身看看床头柜上放置的东西，这她真的没接触过呀。 陆莹莹摆弄着，想按照赵澍尧刚才说的操作，可是，笨手笨脚地弄不成，反而折腾地更疼了。 有时候羞耻是会败给现实的，陆莹莹告诉自己。 陆莹莹推开门，慢慢走出去。 房间很安静，她她顺着走廊缓缓走着，拐到了客厅，才听到客厅旁边的一间屋子里传来宝宝“咿呀咿呀”的声音。 这一刻，陆莹莹欣喜过望，她马上冲过去，对着里面说：“我不会。” 第2章 宝宝长得像她 说完，她就低下头，把吸奶器高高举起。 她盯着脚下，看到赵澍尧的蓝色拖鞋慢慢慢慢走到她面前，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陆莹莹松口气，然后感觉到胳膊被赵澍尧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 陆莹莹强迫自己闭上嘴，她觉得在现实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前，一个字都不说。 她甚至连眼睛都紧紧闭上。 顺着赵澍尧的动作，她感觉自己坐在了柔软的座位上，她轻轻往后一靠，应该是沙发。 然后感觉到赵澍尧温暖干燥的手掌解开了她前襟的衣扣，陆莹莹的眼睛闭得更紧了，身体不自觉绷紧。 “放松。” 说得轻巧，这怎么放松，这里除了她自己，以前从来没有人触碰过。 不对，看赵澍尧这熟稔的动作，难道他已经触碰很多次了。 陆莹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一道轻柔的小提琴曲在旁边响起，她稍微睁开眼睛，瞥见是一部手机在她身边，是它发出的声音。 见陆莹莹被转移了注意力，赵澍尧拿起吸奶器头部对准，按动了启动键。 一阵酥麻袭来，陆莹莹咬紧下唇，她让自己的眼睛牢牢顶住正发出悠扬曲乐的手机，这时，正在一旁独立玩耍的宝宝注意到这里，“咿呀咿呀”向这边爬来。 宝宝双手撑着扒着沙发，缓缓站了起来。 她对着陆莹莹笑，口水顺着流了下来。 陆莹莹视线缓缓上移，这才认真打量眼前的宝宝。 这一关注不要紧，虽然宝宝只有几个月，可是她竟然看出来了这个宝宝像谁。 因为她有一张她七个月时的照片，一直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这宝宝竟然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陆莹莹震惊了，这真是她的孩子？她跟赵澍尧的孩子？ 旁边一声接一声“呲呲”的声音引回了陆莹莹的注意力，陆莹莹不自觉视线随着声音转移，然后她就看到浓稠的白色液体从身体里流出。 视线略微往下，储奶瓶里乳液越来越多，陆莹莹不得不承认赵澍尧是对的，她堵奶了。 她，一个十八岁美少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真的十八岁吗？ 陆莹莹这次不怀疑了，她觉得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眼睛直直盯着储奶瓶，眼看着储奶瓶慢慢满了。 赵澍尧按了暂定键，然后换了一个储奶瓶接着放到她胸部，启动了吸奶器。 陆莹莹能感觉到刚才硬邦邦的地方在慢慢变软，可是这也太多了吧，她是奶牛吗？ 许是看到自己的口粮，一旁的宝宝更兴奋了，“咿呀咿呀”地乐，偶尔简短喊一声“妈”。 陆莹莹被这声“妈”惊住了。 赵澍尧却习以为常，他一边操作着，一边哄着宝宝：“妈妈给宝宝留口粮很辛苦的，宝宝要乖乖哟。” 陆莹莹已经慢慢能接受赵澍尧一脸严肃却又宠溺地哄宝宝，却不妨他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正打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她脸颊滚烫，又想闭上眼睛装死了。 好在这折磨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赵澍尧很快把机器移开，顺便帮她把前襟的扣子系好。 “你先在这陪着妈妈，爸爸马上过来好吗？” 什么意思？让一个小娃娃陪她？陆莹莹还没来得及反驳，赵澍尧已经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她跟小宝宝大眼对小眼。 但是，她觉得让她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下，待在这里，真的如坐针毡。 陆莹莹想开溜，她对着宝宝嘿嘿一笑：“乖，你在这等爸爸哈。” 说完，冲进卧室，打开衣柜，看到衣柜里的衣服，她松口气，这风格是她的衣柜。 穿上熟悉的衣服，陆莹莹瞬间觉得安全感有一丝丝回归，她觉得她能做回自己了。 陆莹莹昂首挺胸，准备出门。 刚走到客厅，赵澍尧从厨房出来，长腿一迈，拦住她。 陆莹莹虚张声势：“敢拦你姑奶奶，不要命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中二发言，赵澍尧突然觉得好像真的回到了五年前。 “我的命没了，谁来喊您姑奶奶呢？” 赵澍尧的声音漫不经心，表情端方严肃，陆莹莹觉得自己要裂开。 赵澍尧却不再给她缓缓的机会，将她推到客厅旁边的小房间，这次陆莹莹看清楚了，里面布满了孩子用的、玩的，应该是间儿童房。 赵澍尧抱起在爬爬垫上玩耍的宝宝，直接放进她怀里，然后接着走了出去。 陆莹莹将裂开的自己缝合好，形势比人强，她安慰自己。 宝宝很乖，在她怀里抓着一个玩具，自己玩。 陆莹莹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才想起，她睡醒前好像在经历一件事。 她的青梅竹马，她的未婚夫出轨了！出轨对象还是自己从小资助的对象，自己最好的朋友！ 浑身赤裸的年轻男女身躯纠葛在一起的画面在陆莹莹脑海中不断翻滚。 怒气直往上涌，挡都挡不住，陆莹莹从刚才放到沙发一角的手提包里取出手机，准备找他们俩算算账。 可任她翻了半天，也没有两人的任何联系方式。 陆莹莹眨眨眼，这个世界上不会没有乔辰逸、何莉娅吧？ 她返回去，重新认真研究自己的通讯录，发现了虽然没有他们俩，可还有她认识的其他朋友，陆莹莹松口气。 她决定先给一个人拨过去，也许这个世界是虚幻的？ 电话响起，那边传来了沉稳的男声：“喂？” 陆莹莹不自在地捏捏手机，距离上一次听到这道声音，已经过去快2个多月了。 见陆莹莹不说话，那边叹口气：“过两天这边事情处理完，我就马上回去，别再折腾澍尧了，他最近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处理好律所的事，还要腾出工夫应付你，真的很不容易，你也要理解理解他。” 那边絮絮叨叨的样子，陆莹莹仿佛可以窥见，原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赵澍尧收拾好回到儿童房的时候，就看到陆莹莹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宝宝的两个手把她的头发拽在手里把玩。 她没有把宝宝放到沙发上。 赵澍尧竟然觉得这样已经够好，就算她记忆回到五年前又怎么样？他可以一个人把这五年的过往再重新演绎一遍。 只要他们一家人好好的，他又有何惧。 赵澍尧坐到陆莹莹身旁，帮她从宝宝魔爪中解脱出来。 “宝宝是喜欢你，她想跟你接近，只是还控制不住力度。”这句话这几个月他已经说了很多遍，纯属条件反射了。 “我知道。”陆莹莹有气无力。 “赵澍尧，发生了什么？”陆莹莹转过身，直视着他。 18岁的陆莹莹无所畏惧，赵澍尧突然有点感慨，这样的陆莹莹，他有多久没看到了。 “现在不是2018年，你也不是18岁，现在是2023年，一年前我们登记结婚，婚后不久你就想当妈妈，我也觉得子女是缘分，而且，”赵澍尧最角溢出一丝苦涩：“我的确也很想当爸爸，也就没有考虑太多现实问题，于是我们就有了宝宝。” 赵澍尧平缓直舒，清凉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让陆莹莹的心平复下来，她开始真正思考赵澍尧说的过往。 “要我拿结婚证给你看吗？” 第3章 学霸还会做饭 “那倒不用。”陆莹莹摆摆手：“我想活动活动。” 她摆出自以为完美无缺的笑容，转身出去了。 开玩笑，学霸当年万人追，怎么也不会拿这种事跟自己开玩笑。问题的关键是她怎么把学霸拿下的？还一毕业就领证，跟着立马生孩子，这节奏，她绝对是怕学霸跑了呀？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是被乔辰逸、何莉娅刺激到了，她去追了学霸，然后学霸就被她能拿下了吗？她不会是有学霸的啥把柄吧？ 逛到卫生间的陆莹莹一激灵，完了，学霸知道自己失忆了，会不会就觉醒了？ 一来到就重新洗牌，怎么办？ 虽然她对目前学霸妻子的身份还没有感触，可面对已经出轨的乔辰逸，她的感情世界也不能太失败呀？ 陆莹莹没了逛新家的心情，再次愁眉耷眼。 等赵澍尧哄睡孩子，最终在卫生间找到陆莹莹，看着她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他挑挑眉，再次无比确认她真的回来了。 “晚上想吃点什么？今天林姨家里有事，请假了，我来做。” “林姨请假了？她怎么上这边来了？等等，你要做饭？” “如果你愿意动手，我可以退贤。” “你竟然让我做饭！”陆莹莹觉得不可思议，她举起手放在眼前仔细查看，仿佛她真的因为做饭磨了茧子。 “如果姑奶奶不嫌弃，你想吃什么？现在可以点餐？” 看到十指依然玉纤纤，陆莹莹满意了：“随便吧，我点餐你也做不了呀。” “权力不用过期作废。”赵澍尧将哄睡的宝宝放进卧室，挽起袖子去了厨房。 瞥见赵澍尧身影完全隐入厨房，陆莹莹隐约觉得学霸可能还没觉醒，他还会给自己做饭？ 她没有忽略到心底隐秘的欣喜，忍不住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美滋滋地乐了。 她再次掏出手机，找到联系人。 刚才她只顾着查找熟悉的人了，却忘了查看这几年她有没有认识新的人，如果有，怎么才能不露馅？ 她可不想被当做怪物，可是失忆这个梗太老了，大家会信吗？ 而且她刚才查验一番，发现现在的自己无伤无痛的，这好好的人能失忆？ 陆莹莹自己都无法理解。 她翻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几个比较陌生的名字：“赵若若”、“唐竞帆”、“李静”、“丛薇”……。 在这些名字里面，有一个名字不那么陌生。 她直觉赵若若会是一个合格的掩饰对象。 大小姐一不做二不休，她霍的起身，任性地把电话拔了出去。 “怎么啦？莹莹。” “你一会儿来我家一趟。”听着对方依旧弱弱的声音，陆莹莹才找到一丝感觉。 “没问题，你需要我带什么吗？” “不用，你哥要做晚饭，过来蹭个饭。”陆莹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赵若若放下手机，不过一眨眼，微信发来提示，“公主”向您转账，请查收。 赵若若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事情有点不寻常，她一刻也待不住。 赵若若速度很快，赵澍尧饭菜刚摆好，门铃就响了。 陆莹莹知道应该是赵若若到了，马上去开门。 以前的赵若若常年扎着高马尾，身着运动衣，因过于朴素时常被葛丹丹她们欺负，陆莹莹看不过眼，就说了葛丹丹几句，从那之后，赵若若就成了陆莹莹的小跟班，走到哪跟到哪。 一开始，陆莹莹很是别扭，葛丹丹见此，更是欺负赵若若。 陆莹莹有心想让赵若若知难而退，可却每次都不忍心看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于是就跟葛丹丹互掐，时间一长，只要有赵若若跟在她身边，葛丹丹就远远避开，甚至慢慢地，她们经常一起玩的朋友也慢慢远离她，只有何莉娅还陪着她。 她一开始还觉得何莉娅最仗义，是她最好的朋友，却没想到这位最好的朋友留在她身边的原因从来都不单纯。 可也许赵若若从来没有变？ 看着眼前，披着齐肩黑发、身着衬衫裙，脚踩高跟鞋、手挽背包的赵若若，眉眼淡扫，一身职场精英的味道。 当初那个怯弱的小女孩好像不见了，眼前沉稳历练的赵若若越来越有了赵澍尧的影子。 陆莹莹一时不确定了？ 想当初，她刚知道赵若若是学校顶级学霸学长赵澍尧的妹妹时，一直觉得很难相信，毕竟两人除了都是学习很好之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学生时代的赵澍尧冷漠淡然，视万物为空，甚至各个学院的院花打扮得花枝招展从他面前路过，他也能视而不见。 她还记得有一次不小心撞见的一幕，经管院大二的学姐在图书馆一个角落里堵到赵澍尧，手里握着一张情书，期期艾艾地看向他，可他却淡淡一句：“麻烦，借过。” 然后直接越了过去，留下学姐泫然欲泣。 而赵若若呢，一向柔柔弱弱的，仿佛一推就倒，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只会唯唯诺诺。 可现在，陆莹莹觉得他们真的是兄妹，气质越来越像。 赵若若也在打量陆莹莹，这么多年，陆莹莹虽然变化不大，可自从生了孩子之后，突然性情大变，经常烦躁阴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闹得众人疲惫不堪。 医生都只说是产后抑郁，可是尝试了无数种治疗方法，仍然不见起效。 今日，却见她一扫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焦躁，眉目间重现以前的清明，好像当年那个肆意张扬的女孩又回来了。 就在她们互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赵澍尧的声音：“都愣着干嘛？” 陆莹莹让开：“进来吧。” 赵若若换了鞋，跟着陆莹莹走到餐厅。 陆莹莹对着桌上的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盐焗油麦菜、玉米排骨汤使劲眨眨眼， 没想到学霸真有一手。 陆莹莹不客气地在主位落座，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赵澍尧将一杯梨水放在陆莹莹手边，陆莹莹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再也没有心思管理自己的人设。 这也太好吃了吧，难道学霸就是有优秀基因，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第4章 宝宝叫小叶子 饭桌上一时无话。 沉迷于美食的陆莹莹自然错过了赵澍尧唇边温柔的微笑、眉眼间的知足。 吃饱魇足，陆莹莹瘫在沙发上，打开了她熟悉的游戏，真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小游戏依旧坚挺。 经过了一顿美餐，陆莹莹自觉目前最大的危机解除，也就兴致勃勃地耍游戏消食。 赵若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打怪升级。 不一会儿，赵澍尧收拾好厨房，走了出来。 他先去卧室看一下宝宝，发现还在睡，走到客厅，陆莹莹还沉迷于小游戏，赵若若却抽身出来，疑惑的目光投向赵澍尧。 赵澍尧没有回答她的疑虑，转而问起别的：“今天是去律所了？” 赵若若只得暂时压下疑虑：“嗯，今天去找许教授签实习报告。” 正在刷小游戏的陆莹莹听到他们的对话，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按照时间推理，她现在也该毕业了，那她在做什么？ 不会是无业人员的？ 不过转念一想，无业也没在怕的，陆氏的钱她不花，也是便宜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想到这里，她又心安理得地接着刷小游戏了。 这时，赵若若起身：“我去看看小叶子。” 陆莹莹手指一顿，“小叶子”难道是她的宝宝？ 果然，她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 赵澍尧跟着起身，边走边说：“我刚看过她，还在睡。” 说话间，两人已经快要走到卧室，陆莹莹纠结一瞬，要不要跟着一起。 可她跟小叶子目前真的还不熟，进去也不知道聊什么。 想了想，还是觉得打游戏最消食。 卧室里。 赵若若轻声道：“哥，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今年是18年。” 赵若若慢慢消化这个信息：“那她记得多少？” 赵澍尧难得苦笑：“大概认识咱们的程度吧。” 赵若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已经约了高医生，明天带她去做个检查。”赵澍尧很快收敛了情绪：“她既然给你打电话，说明还是愿意亲近你，你最近多抽出时间陪陪她。” 赵若若点点头，安慰道：“哥，会好的。” “嗯。”赵澍尧看向甜睡的小叶子：“我相信她不舍得让我等很久的。” 赵若若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客厅里，陆莹莹对他们的对话一无所觉，依旧沉迷于打怪升级。 突然门铃响起，她扫一眼，看见赵澍尧从卧室里去开门，就没理会，转头继续刷本。 可这一次她没有能成功继续。 一个手把她的手机从她手里拿走。 她抬头一看，来人至少190，眉眼深邃、侧脸锋利，明显的混血帅哥。 “你谁？” 混血男看神经病一样地扫她一眼，然后对赵澍尧沉痛道：“我觉得病情又加重了，换个医生吧。” 张口竟然是标准的京片子。 赵澍尧并不接话，只是把手机从混血男手中夺回来递给陆莹莹，示意她继续玩。 混血男挑挑眉：“就宠着吧。” 又对重新打开游戏的陆莹莹说：“给你带了瑞士卷、冰淇淋，赏面尝尝呗。” 陆莹莹这才看见混血男手中提的袋子上面印着“桃源坊”。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最喜欢吃桃源坊的瑞士卷、冰淇淋的？ 陆莹莹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赵澍尧。 混血男敏锐察觉到不对，也把视线转向赵澍尧。 赵澍尧不禁一笑，血缘有时候很奇妙，就在这个时刻，他们俩的神情莫名重合了。 他上前替陆莹莹接过，放在她身前的茶几上：“我让他带来的。” 说完，推一下混血男：“我送你下楼。” 混血男还想挣扎，可看着赵澍尧的眼神，他不想承认自己怂了。 等到他们关门出去，陆莹莹才看向茶几上的美食，眼神流露出遗憾的神情。 刚才吃的太饱了，现在只能望洋兴叹。 这时，赵若若从卧室出来：“谁来了？” 陆莹莹撇撇嘴：“你哥的朋友。” “你哥什么时候交了一个混血朋友？混血就算了，还一口京片？” 赵若若目光闪烁：“哦，他叫唐竞帆，是我哥生意上的朋友。” 陆莹莹不疑有他，点点头：“我吃的太饱了，你要不要来点？” 赵若若摇摇头：“我给你放冰箱吧。” 楼下，路灯旁。 唐竞帆递给赵澍尧一根烟。 赵澍尧摇摇头。 唐竞帆塞到自己嘴里：“忘了，你不抽。” 赵澍尧叹气，将烟从他口中抽出：“这会儿别抽，染我一身烟味。” 唐竞帆：“……” 看着唐竞帆微微睁大的眼睛，赵澍尧也无奈，这场景从认识到现在重复了多少次了，怎么都记不住。 “以后来我家，把烟跟打火机遗忘在车上最好。” 唐竞帆翻个白眼。 “有事说事。” 赵澍尧也不废话：“莹莹可能是失忆了。” “what？” “明天我带她去高医生检查检查，再下结论吧。” 唐竞帆看向楼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觉得现在应该是18年。” 唐竞帆沉默片刻，方问：“我回去怎么说？” “那就明天有了结论再说。” 赵澍尧看一眼他停在路边的兰博基尼：“先回吧，最近少来。” 唐竞帆从赵澍尧手里把烟抽回来，一手将烟重新塞进嘴里，一手取出钥匙打开车门。 “你还是让我抽两口吧。” 说话间，兰博基尼启动，瞬间消失在赵澍尧眼前。 赵澍尧叹口气，捏捏眉心，整理好情绪，才上楼。 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门打开了，赵若若走了出来。 “哥，他走了？” “嗯。” “以后让他别过来了，之前是莹莹一直糊里糊涂，现在她无论是不是失忆，至少她神志是清醒的，万一让她发现了唐竞帆的真实身份，我怕她受不了。” 赵澍尧担忧的也是这点：“这次是我大意了。” 赵若若过意不去：“这不怪你，这么长时间，你太辛苦了。” 赵澍尧却不这么觉得：“辛苦的是莹莹，你知道，现在的生活我以前是不敢想的。” 赵若若既心疼赵澍尧，又心疼陆莹莹：“明天我跟你们一块去高医生那里吧。” 赵澍尧：“不用，明天我有空，以后我不方便的时候，你多陪陪莹莹就好。” 赵若若只得点点头，跟赵澍尧道别。 一路疾驰的兰博基尼刚在唐宅外停下，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铃声。 唐竞帆将烟熄灭，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立马接通。 “烦请唐先生以后不要不告而至。” 第5章 像你很可爱 听见对面的来势汹汹，唐竞帆又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间，眉头越蹙越紧。 “我觉得以后唐家人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你觉得呢？” “我觉得…”唐竞帆呲笑，嘲弄道：“我觉得什么？赵若若，你不觉得你就像一只老母鸡吗？” 赵若若瞬间暴怒了：“唐竞帆，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唐竞帆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天天跟老母鸡护崽一样，不就是你吗？我还说错了？” “唐竞帆，作为一个受益者，你不觉得可耻吗？” “不觉得。” “无耻！” “嘟嘟”的声音传来，唐竞帆烦躁地将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上，接着极速抽了一口烟。 不一会儿，不出所料，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接通后，唐竞帆没说话。 “你还没答应我。” 唐竞帆不说话，赵若若这次也不着急了，静静等着，仿佛沉默的较量。 良久，唐竞帆抽烟了两根烟，吐出最后一圈烟雾，才开口：“赵若若，你知道多久没有人命令我做事了吗？” “没兴趣。” 唐竞帆哑然失笑。 赵若若还在逼问：“答应了吗？” 唐竞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赵若若舒口气：“唐竞帆，这是你们欠莹莹的，不要觉得自己无辜。” “如果你真的无辜，又何必隐姓埋名接近她？” 直到唐竞帆走进唐宅，耳边还回响着赵若若这句话。 真可谓魔音入耳。 林曼云看见他回来，欣喜迎上来，可一看他表情不对，再闻到他身上刺鼻的烟味。 眉头紧锁：“发生什么事了？” 多少年了，自从唐竞帆接手唐氏以来，她这个早熟的儿子已经很少这么焦躁不安了。 唐竞帆看一眼腕表，知道林曼云是等自己回来，以往这个点注重养生的她该去泡浴了。 可今天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他往林曼云身后瞥一眼，果然他的父亲唐立阳就在会客厅一角沙发处落座，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但他知道，唐立阳在时刻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他越过林曼云在离唐立阳最远的沙发上落座，身体后仰：“莹莹，她，可能失忆了，也可能记忆混乱了。” 他还是无法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失忆，这么长时间陆莹莹一直反反复复折腾，他更倾向于她记忆混乱了。 相对于失忆，可能记忆混乱更容易让林曼云接受，因为就如唐竞帆所想，这段时间，陆莹莹的表现不比记忆混乱好多少，最差也不过如此了。 林曼云沉默地立在原地，良久，浑身如泄了气般转身上楼。 唐立阳果然在时刻关注事态发展，见此，立马收起报纸，跟上。 唐竞帆疲惫地捏捏鼻尖，然后拿起手机，给赵若若发信息。 “我跟她有着一半的血缘，我从知道她存在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停止过爱她，我希望她知道，我，妈妈，我们都爱她。” 赵若若很快回复：“这话说了那么多遍，自己都要信了吧？” “她是我的妹妹，我对上帝发誓，我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妹妹？她是我妈妈的女儿，我妈妈怎么可能不爱她？” “不是所有的妈妈都爱孩子，不是所有的兄妹都相爱，你们把她抛下那么久，还说爱？” 又进入了死胡同，唐竞帆放下手机，望向楼上，罪魁祸首已经进了卧室。 他将手机摔到沙发上。 赵澍尧回到楼上时，第一时间发现陆莹莹没有在沙发上打游戏，他有一瞬间的慌乱，又强力让自己淡定下来。 赵澍尧喊一声：“莹莹……” 即使强力压制，语气依旧不免颤抖。 “在这。” 听到声音从卧室的方向传出来，赵澍尧苦笑，最近越来越患得患失。 以前总能听到别人对他的评价，什么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现在看来，他终究也是俗人一个。 他也有想要祈求老天爷留下他最爱的人的荒唐想法。 赵澍尧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陆莹莹抬头看过来：“她很可爱，对不对？” “嗯，像你。” 陆莹莹面色微赫，嗔道：“学霸的嘴甜起来，也要人命。” “实话而已。” 赵澍尧一本正经，陆莹莹不免有点得意：“本小姐天生丽质，没办法。” 说完，看向小叶子，评价：“好在她爹没有拉低她的颜值。” “这么高的评价？” 说话间，赵澍尧已经走到陆莹莹身边落座。 男人清冽的气息瞬间涌过来，陆莹莹才察觉到刚才话语中的旖旎暧昧。 活生生的结晶摆在面前，他们中间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陆莹莹自觉还是精神上的纯洁美少女，想着面对这个话题是不是应该羞涩或者羞窘？ 可她却全部没有。 她的脑海被一个话题反复冲击着。 跟学霸行云雨之事是什么感觉？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至赵澍尧某处。 赵澍尧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包裹着，虽然无法窥得全貌，可隆起的部位也相当可观。 可叹陆莹莹没见过别人的，无法对比。 转而又想到，江湖流传一个说法，男人的鼻子挺拔与否事关重要。陆莹莹的视线不受控地上移至赵澍尧的脸部。 赵衍澍正在给小叶子擦拭口水，注意到她的视线，转过头。 猝不及防，两人四目相对。 陆莹莹豁一下站起身来：“我要上厕所。” “唉。” 赵澍尧拉住她，陆莹莹瞬间炸毛了：“干嘛？” 赵澍尧诧异：“右手边有厕所，不用出去。” 陆莹莹羞窘：“哦。” 奔到洗手间的陆莹莹坐在马桶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堂堂陆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如此受制于人过？她今天一天丢的人快赶上一辈子了，虽然她的一辈子还没有多么长吧。 可她为什么总在赵澍尧面前丢脸呢？她起身站在梳妆镜前，无声问。 难道记忆虽然没有了，肢体感觉还在？ 等脑海中的臆想缓缓平复，脸色渐渐正常了，陆莹莹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赵澍尧正在逗小叶子玩。 陆莹莹：“她醒了？” “嗯。” 看到陆莹莹，小叶子伸出手，想要抱抱。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 赵澍尧将小叶子抱起，放到陆莹莹怀里：“一个手放到她的大腿，一个手放到她的腰。” 陆莹莹按照赵澍尧的指示慢慢环住小叶子。 赵衍澍环住陆莹莹的腰，将一大一小拥入怀中。 第6章 要睡在一起 小叶子开心地直拍手。 陆莹莹被萌得一脸血，忍不住亲亲小叶子脸颊：“宝宝，你太可爱了。” 小叶子学着陆莹莹的样子回亲她。 柔软湿润的吻落在陆莹莹脸上，陌生的让陆莹莹一时感动莫名。 赵澍尧：“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对不对？” 陆莹莹看着小叶子：“你爱她吗？ “爱逾生命。”赵澍尧直视她：“但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个人比我更爱她，那就是她的妈妈。” 她的妈妈—陆莹莹，前一秒还觉得自己是青春美少女，这一秒就突然有了一丝愧疚，她没有做母亲的感觉，又如何爱孩子？ 看着满眼都是她的小叶子，陆莹莹觉得最爱愧不敢当。 赵澍尧却不让陆莹莹回避：“她的血肉来源于你，没有人比你更爱她，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妈妈。” “一个肯为她忍受十月怀胎辛苦，忍受孕期孕吐、手脚肿大、睡不安稳的妈妈，一个为了迎接她的降生，愿意承受剖腹七层的妈妈，怎么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陆莹莹：“……” 她都要被赵澍尧的描述感动哭了，仿佛她真的为怀中的小生命付出了很多。 转念一想，虽然她不记得了，可的确是她承受了这一切。 可是，天下的母亲不都经历这一遭了吗？ 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享受了母爱，好像为生孩子吃的苦并不能证明一定就爱这个孩子。 就如她的母亲，当年应该也是苦苦忍受十个月，一朝分娩之痛，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可不还是依旧能狠下心抛弃自己吗？ 赵澍尧所说的这一切证明不了什么。 陆莹莹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她把孩子还给赵澍尧：“妈妈本不是天生就爱孩子的。” 赵衍澍接过孩子：“也许吧，我也只能保证小叶子的妈妈最爱她。” 陆莹莹烦躁：“你凭什么保证？” 凭什么保证她自己都不敢确保的事情？一个都没有享受过母爱的人又怎么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呢？ “凭我是小叶子的爸爸，小叶子妈妈的丈夫，她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直在，她有多爱小叶子我都看到了。” “可我忘记了。” 陆莹莹压抑的怒吼。 “咿呀咿呀”的小叶子见此，在赵澍尧的怀里待不住了，直往陆莹莹怀里探，柔若无骨摸上陆莹莹的脸。 陆莹莹这才发觉自己哭了。 小叶子感受到手心热意，小小的人儿不会说话，也不懂得大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可母女连心，她敏锐察觉到妈妈不开心，于是跟着啜泣。 看到惹得小叶子跟着一起哭，陆莹莹更难堪了。 赵澍尧叹口气，给母女俩擦拭眼泪：“爱是相互的，如果小叶子感受不到母爱，她又怎么爱自己的妈妈？” 陆莹莹从赵澍尧手中抢过纸巾，胡乱擦拭。 “小叶子对你的爱就是你爱她的证明。” 陆莹莹嘟囔：“你是学霸，我是学渣，我辩不过你。” 赵澍尧唉声叹气：“还说辩不过我，你看，我都没话接了。” 陆莹莹被逗笑了。 看到妈妈笑了，小叶子也跟着“咯咯”笑了。 饶是肆意自我如陆莹莹也知道在孩子面前收敛情绪了。 她缓缓平复情绪，在心底暗暗发誓，不管赵澍尧说的真与假，她当然要做最好的妈妈，尽管目前她还觉得自己精神上还处于单身青春美少女阶段，但行动上，她觉得她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 “对了，宝宝大名叫陆玥。” 陆莹莹惊讶：“她叫陆玥，姓陆？” 赵澍尧并不多解释，只是说：“她是你的女儿。” 从母姓是她会做出的事，但陆莹莹没想到赵澍尧会答应，而且看着没有一丝不情愿。 晚上，睡觉前，赵澍尧取出了吸奶器，陆莹莹才发觉胸前又肿胀了。 小叶子已经睡着了，静谧的夜晚，只有他们俩，这情形比白天更引人遐思。 可白天陆莹莹只顾着羞窘了，实在没有好好观察赵澍尧如何操作的，现在让她弄，她也弄不来。 陆莹莹心一横，直接大字躺床上装死。 心里有点悲哀，她好像只有这一招式，实在有损陆家大小姐的威风。 一会儿，感觉到男人的双手挪到自己的腰身，让她侧身斜躺，身后被放置了靠枕。 学霸如此心细，让陆家大小姐羞涩同时感觉到一丝甜蜜。 陆莹莹小心翼翼睁开细细的眼缝，柔和的灯光下，赵澍尧深邃的眉眼添了几许柔和，挺直的鼻梁下紧抿的唇角勾画出温柔的弧度，而他的神情专注，使他显得很是虔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攻克高尖端问题。 可对目前的陆莹莹来说，的确也算是高尖端问题，总不能以后每次都让赵澍尧弄吧。 陆莹莹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忍着羞窘，看着赵澍尧一步一步操作。 而赵澍尧依旧全神贯注于目前的工作，这让陆莹莹慢慢放松下来，窘迫的心绪慢慢缓解。 等到赵澍尧操作完，走出卧室，陆莹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又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然后，她紧张一天的神经一放松，人直接瘫在床上昏昏欲睡。 迷糊一会儿，陆莹莹认命起身。 这该死的洁癖。 她强撑着走到洗浴间，打开储藏柜，发现里面的洗浴护肤品都是她用惯的，旁边还放着陌生的男士、婴儿洗护用品。 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储藏柜里，就好像一家三口，等陆莹莹察觉到，她的唇角已经高高扬起。 这里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家。 这个家温馨舒适，尽管她没有任何印象，却完全不妨碍她一点一滴感触到属于家人的温暖和爱。 温热的水打在身上，陆莹莹哼起了不成名歌曲。 明天的事交给明天烦恼吧，快乐的时刻难得，还是好好享受吧。 等到陆莹莹收拾好，跳着舞步走出洗浴间，才发现赵澍尧斜靠在床头，正拿着手机，应该是在回复信息。 他应该是洗漱过了，头发稍微凌乱，给他平添了几分慵懒。 陆莹莹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要睡在一起？ 第7章 重振妻纲 陆莹莹迅速闪回洗浴间，内心鄙夷自己，真怂。 她想起刚才趁着赵澍尧下楼的功夫，询问赵若若，她跟赵澍尧是谁追的谁。 赵若若说：“有一天，你在我哥宿舍楼下，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成心字，然后你站在中间，用大喇叭喊。” “这么酷？然后呢？” 赵若若笑了笑：“你猜猜你喊的什么？” 陆莹莹思索片刻：“赵澍尧，给你个机会，现在下楼，我就同意你做我男朋友。” 看到赵若若点头，陆莹莹颇为自得，是她的做派。 “然后，我哥就下楼了。” 陆莹莹眨眨眼，估计当年的她也没想到赵澍尧会真的下楼。 果然，赵若若接着说：“接着，你就跑了。” 陆莹莹懊恼地拍拍额头，她难道要一怂到底了？ 不行，必须重振妻纲，就从今日起。 陆莹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床前，陆莹莹一把夺过赵澍尧的手机：“睡觉了。” 赵澍尧一把将陆莹莹拥入怀里往床上带，顺手从她手中抽出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陆莹莹还没反应过来，炙热的吻伴随着男人特有的木香已经落下。 至额角迅速到唇瓣，力度过重的碾压让她有种被吞噬的错觉。 陆莹莹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而赵澍尧还在继续，不知何时，陆莹莹的上衣被解开。 赵衍澍的唇往下移动。 陆莹莹失神地望向天花板，双手却不自觉攥紧了男人的头颅，短硬的发梢扫过她的指尖，娇嫩的手指仿佛受不住了，指甲扎进了男人后颈。 赵澍尧闷哼一声，起身脱下衣物。 块块壁垒显露出来，然后陆莹莹就看到了她早就想看到的风景。 丛林里的野兽已经完全苏醒，张牙舞爪地向陆莹莹示威。 尤其是看到陆莹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直盯着，野兽更加兴奋了，它冲着陆莹莹点头。 陆莹莹：“……”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她自然看不到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可赵澍尧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双眸青涩干净，樱唇微启，似在吐出缕缕清香。 赵澍尧眼神越发炙热，他俯下身。 “不要！” 陆莹莹吓哭了，这一刻她才想起这种事是会痛的，而且赵澍尧那里太过雄伟，她觉得自己要坏掉。 赵澍尧咒骂一声，这段时间，陆莹莹一直都是在床上折腾得精疲力尽才入睡，所以刚才洗漱完后的陆莹莹一走到他身边，他就条件反射地开始行云布雨，却忘了陆莹莹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 真是被一时情动冲昏了头脑。 赵澍尧忍着身体里到处乱窜的焦躁，将两人的衣物整理好，亲亲她的脸颊：“不怕，不做了。” 陆莹莹在赵澍尧怀里抽抽嗒嗒地哭个不停。 赵澍尧亲吻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 “嗝” 陆莹莹捂着脸哭的更凶了。 赵澍尧哭笑不得，他抬起陆莹莹的脸颊。 陆莹莹羞窘万分，推开他的手臂，转身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赵澍尧叹口气：“我去洗个澡。” 听到身边离去的声音，陆莹莹又羞又恼，怪赵澍尧太急躁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又怪自己不争气事到临头又怂了。 探出手，通过床头柜上的小镜子，看到里面的女孩面红耳赤，陆莹莹决定躺回去装死。 她已经装了不下一会儿，这招式越用越纯熟。 果然等到赵澍尧出来的时候，陆莹莹已经呼吸平缓，渐入梦乡了。 赵澍尧久久凝视着陆莹莹恬淡的睡颜，眉头舒展，唇角微微翘起，好像梦到了美好的事情。 赵澍尧的心绪在这一刻宁静下来。 翌日清晨，林姨早早就回来了，在他们起来前，就已经备好了早餐。 赵澍尧先一步起来，七个月的时间足以将他的生物钟调得跟小叶子一致。 小叶子刚“哼唧”一声，收拾利索的赵澍尧已经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哄。 走到卧室，林姨看见他们进来，忙将备好的奶瓶递过去。 赵澍尧跟林姨打了招呼，走到了婴儿房喂奶。 林姨将陆莹莹的早餐单独放进保温柜里，端起赵澍尧的早餐往餐厅走。 刚把餐盘放下，就听到“踢哒踢哒”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娇柔的嗓音：“林姨，早上好。” 是睡得一脸满足的陆莹莹，她欢快地蹦跳到餐桌上：“吃什么？” 林姨惊诧地看着她，忘了回答。 陆莹莹一看就知道是给赵澍尧准备的，因为她的早餐不讲究品种，只讲究摆盘。 于是，陆莹莹转向林姨：“我吃什么呀？” 林姨仔细打量她，眼睛里有了湿意：“在厨房，我这就去端过来。” 林姨一边擦拭眼角，一边去厨房为陆莹莹端来了早餐。 果然，粉色的套系餐具上，水果、坚果、蔬菜精心地摆出花型，还有小熊形状的糕点，配着淡黄色牛奶杯里散发着热气的牛奶。 陆莹莹对林姨致谢：“谢谢林姨。” 林姨慈爱地看着她：“快吃吧。” 这时，赵澍尧喂过小叶子，从婴儿房走了出去。 林姨见状，马上去厨房将小叶子的早餐端了过来。 陆莹莹惊讶：“她不是吃奶的吗？” 赵澍尧：“她已经七个月了，除了奶，也需要稍微吃点辅食。” “哦。”触及到陆莹莹的知识盲区，她一边进餐一边观摩。 林姨将小叶子抱在怀里，给她垫上围兜，然后舀了一勺米糊状的食物，递到她唇边，哄道：“乖小叶子，要啊。” 小叶子：“啊。” 林姨顺势送到小叶子嘴里。 陆莹莹看到小叶子嘴里绿油油米糊状食物：“这是啥？” 赵澍尧看她皱眉嫌弃的样子，笑着解释：“小叶子才长了两颗牙，吃不了硬物，只能吃流食，所以就需要把食物打成米糊，今天林姨做的是菠菜鸡蛋米糊。” 林姨：“我们小叶子最喜欢吃林姨做的饭了，对不对？” 小叶子一边吃一边乐呵。 林姨更喜欢了：“跟你妈妈小时候一样，喜欢吃的都一样。” 陆莹莹：“……” 不，她当年绝对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第8章 养你够了 陆莹莹严肃指正：“我不喜欢。” 林姨正高兴，闻言白了她一眼：“你还能知道自己婴儿时候喜欢吃什么？” 说完，林姨又喂了小叶子一口：“我从小看你长大的，你喜欢吃什么，我比你清楚。” 陆莹莹目光转向赵澍尧。 赵澍尧煞有介事：“嗯，这个可能随我。” 陆莹莹得意地晃晃脑袋。 林姨好笑，唉，赵先生哪哪都好，就是对她家小姐太宠了，难怪陆董总说小姐越来越难管教。 饭后，陆莹莹终于实操了一次吸奶，看着两大瓶母乳，陆莹莹很有成就感。 做一位好母亲第一步，她还是挺成功的。 陆莹莹懒洋洋地斜躺在卧室沙发上，给赵澍尧发信息。 “弄好了，进来收拾收拾吧。” 赵澍尧很快进来了。 陆莹莹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怎么样？” 对她，赵澍尧从不吝啬于夸奖：“嗯，做得很好。” 陆莹莹莞尔，拿起手机刷游戏。 赵澍尧收拾好吸奶器，将储奶瓶里的母乳放到冰箱里。 弄好一切，他走到陆莹莹身边坐下。 陆莹莹正好刷完一个副本，放下手机：“你不上班吗？” “嗯，今天先不过去。” 其实从小叶子出生之后，赵澍尧就没再去过律所了，家里的书房反而成了他真正的办公地点。 “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带上小叶子吗？” “让她跟林姨在家吧。” 陆莹莹眉头纠结在一起，她才想当一个好妈妈，现在就撇下宝宝，跟她爸爸单独出门，是不是有违她的宏愿。 赵澍尧见此了然：“让林姨跟我们一起吧。” 陆莹莹高兴道：“好好。” 两全其美，既方便二人世界，又没有把宝宝扔下。 陆莹莹小跑着进了衣帽间收拾打扮去了。 等到她收拾完毕，赵澍尧也收拾好了小叶子出门的装备。 陆莹莹这才发现，小叶子出一趟门，装备不比她少。 她挽上赵澍尧的手臂：“辛苦了，她爸……” 她咬咬舌头，“老公”两字差点脱口而出。 赵澍尧却被“她爸”这个词语镇住了。 好有年代感，让他觉得他们已经度过了人生大半旅程。 看到赵澍尧难得的愣神，陆莹莹也反应过来，她临时拽来的这个词语更添旖旎，好像一对老夫老妻。 她看向自己今天的打扮，是按照五年前的爱好来的，她明明还是青春美少女。 再看看赵澍尧，简单的衬衫，纯灰色的西装裤，虽然浑身散发着奶爸的气息，但依然是枚青年美男子。 “你要是一时不习惯，还是叫我名字吧。” 陆莹莹欣然同意：“澍尧？” “嗯。” 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赵澍尧“滴滴”两声，给车解锁。 陆莹莹眨眨眼，这是迈巴赫。 陆氏的背景多多少少也让她对车子房子的价格略知一二。 昨天她已经看了他们现在居住的大平层，无论装潢还是地段，都价格不菲。 她还记得学生时代的赵澍尧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这才短短几年，就创下这么大家产。 “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 赵澍尧给陆莹莹系上安全带：“律师。” 陆莹莹咋舌：“律师这么挣钱呀？” “还好，能养活你跟小叶子。” 陆莹莹得了便宜卖乖：“我可没那么好养。” 赵澍尧笑了笑，启动车子。 说到这里，陆莹莹想起自己应该是有私房钱的。 小的时候，陆莹莹交际圈混乱，周边的小伙伴们如同她一样生在单亲家庭，甚至父母再婚的都比比皆是，见识太多了人情冷暖，她早早就对钱敏感至极。 看到陆臻身边隔三差五地换女伴，身边的小伙伴暗地里提醒她，小心陆臻哪天娶了二房，有了新的孩子，她就要被饿死了。 想想那时的他们都才四五岁而已，这些话不过是听佣人们背地里嚼舌根学来的，可他们之所以把这些话当真，也是看多了，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的真实案例，设身处地，很好代入。 那时候的她天天处于害怕担忧中，彼时她最亲近的就是乔辰逸。 乔辰逸知道了，就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趁着陆臻还没有娶二房之前，撒泼打滚让他把陆氏股份提前分割一部分给陆莹莹。 两个孩子都不懂陆氏股份究竟是什么概念，只是听长辈们偶尔谈话涉及到的词语，拿了用了。 陆莹莹就真的撒泼打滚外加绝食，逼迫陆臻。 陆臻同意了，分割了5%的股份给她，但是规定十八岁之后，她无权操控，只是每月分给她一千万的红利。 陆莹莹生怕自己说不定哪天会被陆臻饿死，于是从小就把这笔钱牢牢存着，一笔不动，生活费零花钱都刷陆臻的副卡。 这笔钱应该存了有十七八年了，也不知道这五年陆臻有没有按时给她。 之前每到月初，她都要盯着手机查看是不是有银行到账短信的。 陆莹莹掏出手机，手机上银行app还在，她点进去，查看余额，然后打开计算机，算了算。 她长舒一口气，钱每月都到账了。 陆莹莹熄灭手机屏幕，向赵澍尧晃晃手机：“要是养不起，我可以赞助哦。” 赵澍尧难得开起玩笑：“我可不吃软饭。” 陆莹莹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陆臻结婚了吗？” 赵澍尧还没有回答，后座的林姨伸过手拍了陆莹莹头：“怎么能直呼自己爸爸名字？” 陆莹莹捂住脑袋哼唧。 赵澍尧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抚摸一下陆莹莹的脑袋：“没有。” 陆莹莹：“哼，挑了二十多年，还没娶回来一个，林姨，你还不让我说，我怀疑他生了我之后就不行了。” 林姨又想打她，陆莹莹闪身避开了，嘴里嚷嚷：“快坐好，开车呢。” 林姨觑一眼赵澍尧的神色，嗔怪陆莹莹：“哪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再说了，他不结婚，得利的还不是你？” 林姨最了解她，从小把陆家的钱看得比陆董还重要。 陆莹莹果然眉眼飞扬起来。 车子平缓停在一个喷泉前的停车场。 陆莹莹以为约会会在蓝天白云之下或者碧丽堂皇之中，万没想到是在一家纯白色建筑里，而且门口一晃而过的招牌上，好像有“医院”两个字。 “你不是律师吗？” 第9章 内核还是你媳妇 陆莹莹觉得赵澍尧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听到他平稳无起伏的声音：“需要给你做个检查。” 接着，他又提高音调，带着安抚：“放心，简单检查一下。” 陆莹莹以为赵澍尧担心她失忆的事：“我昨天看了，我没受伤。” 虽然她也没有搞清楚她失忆的原因，但没受伤没必要来医院看。 而且陆莹莹看着眼前的大楼，不像一般的医院。 赵澍尧解答了她的疑惑：“这是心理咨询室。” 又转身面对林姨：“林姨，您先带着小叶子去儿童区。” 这个地方，林姨已经来了不止一次，答应一声，先下车了。 赵澍尧解开安全带，帮林姨将婴儿车推了出来。 送走了林姨，赵澍尧转过身来，打开副驾驶的门。 赵澍尧一手撑着车门，一手轻抚陆莹莹的下颌，轻声道：“别怕，只是做个检查。” 陆莹莹觉得五年的记忆仿佛没有全从她的脑海退出，她对这里很排斥。 赵澍尧知晓她的情绪：“今天不做心理治疗，我们去检查一下身体。” 陆莹莹表示怀疑：“这里还能检查身体？” “是的，高医生喜欢科学工作，心理治疗的同时，也会结合身体治疗，他这里有基本的设施，可以做简单的检查。”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去，就有一位护士迎上来：“赵先生、赵太太来了。” 赵澍尧对她点点头：“我们跟高医生约好了。” “刚才高医生已经吩咐下来了，你们跟我来。” 护士将他们引到ct室前：“赵太太一个人可以吗？” 陆莹莹看着室外的提醒，转身对赵澍尧说：“你去别的地方等吧，我可以的。” 赵澍尧握着陆莹莹的手用力，随后松开：“嗯，我相信你，记住，我跟小叶子在外面等你。” 陆莹莹跟着护士走进ct室，穿上防辐射的衣服，躺在测试床上，她心跳加速，下意识抿唇，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 她放空脑海杂念，让赵澍尧、小叶子在她脑海里晃荡。 很快就听到护士温柔的声音：“好了，赵太太。” 陆莹莹霍然睁开眼睛，双眼由于用力过度而酸疼，流出了生理性眼泪。 “护士小姐，能借张纸吗？” “当然可以。”护士递给陆莹莹一张纸，并用手指比划：“在这里。” 陆莹莹感激地笑笑，一一擦拭干净。 走出检查室，赵澍尧就在门口处座椅上等待她。 看她眼眶发红，赵澍尧忙上前拥住她，用力按进怀里。 陆莹莹脸颊蹭蹭赵澍的衬衫：“我没事儿，就是刚才用眼过度。” 做这个检查哪里用得上眼睛，赵澍尧知道她心里的阴影没有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消失。 这些遭遇他都无法替她承受，每次想到心底就密密麻麻地针扎似的疼痛。 良久，赵澍尧先轻声道：“走吧，结果一会儿就出来，我们先去等候室。” 等候室里，赵澍尧让陆莹莹靠在他身上：“要不要打会儿游戏？” 陆莹莹心绪还揪着，闻言应道：“哦。” 陆莹莹打游戏，赵澍尧环住她，静静地陪着。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陆莹莹刚打了两把，那边护士就来找他们，说结果出来了，可以去咨询室了。 陆莹莹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紧张跟排斥，在赵澍尧担忧的目光中，她还有闲心逗逗他：“燕大法学一辩还有怯场的时候哟？” 赵澍尧笑意清浅，这几个月，他其实比陆莹莹更排斥这里，只不过他一直将这种排斥烦躁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窥见。 而今，陆莹莹放松了，他反而紧张了。 赵澍尧无意识地咽口水。 陆莹莹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回忆起昨天的感觉，虽说总有一种刚被带过绿帽就立马脱单的羞耻感，可这是五年后，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公，她怕什么。 陆莹莹眼神直勾勾的：“想亲。” 赵澍尧疑问：“什么？” 陆莹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柔软温湿的唇瓣含住性感的喉结，这幅画面让护士眼红，轻咳一声，转过身去。 赵澍尧感觉一股酥麻由喉结蔓延至四肢，他声音变得沙哑：“别闹。” 陆莹莹浅尝即止。 赵澍尧紧张的心情被酥麻的感觉平复，他收拾好情绪，再次牵起陆莹莹的手：“走吧。” 推开咨询室的门，仿佛进了花房。 茶几、文件柜、地面、桌面满满当当放着各种花卉。 陆莹莹一瞟之下，就发现了文竹、吊兰、牡丹，她啧啧称奇，这个咨询室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高医生没有抬头招呼他们，手里查看着陆莹莹的化验单，直接进入正题：“没问题，可以回家了。” 赵澍尧伸出手指按下高医生手里的化验单，仔细看了一遍。 高医生挑眉，身体向后仰：“请便。” 陆莹莹见状，也把头伸过去。 高医生意外：“这五年前的智商比现在高？” 陆莹莹：……… 想骂人，但他说得对，她看不懂。 她瞪他一眼：“现在有些庸医逼得病人家属都无师自通了。” 高医生摊摊手：“不用研究了，她内核还是你媳妇，小叶子的妈。” 赵澍尧没有接他的调侃，放下化验单：“以后还用来吗？” “我只是心理咨询师，不是记忆恢复大师。” 赵澍尧点点头：“谢啦。” 说完，对陆莹莹说：“走吧。” 陆莹莹：“哦。” 在两人即将离开之时，高医生又喊住他们，用手点点自己的脑袋：“赵太太，我觉得你再这样下去，赵先生这里会比你先出毛病。” “高章远。” 赵澍尧语气暗含警告。 高章远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两人虽也闹不明白失忆的原因，但身体没问题，他们都松口气。 走出心理咨询室，陆莹莹转头看向赵澍尧，刚才高医生虽然只说了一句，可看赵澍尧的反应，怎么好像她经常闹失忆似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没有记忆好像天生矮一头，她又不是故意失忆闹着玩的。 “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知道，他是医生，疑心重。” 赵澍尧捏捏她的手指：“你先去车上等我，我去接林姨和小叶子，我们回家，好不好？” 第10章 你刚才太帅了 陆莹莹点点头，赵澍尧将陆莹莹送到副驾驶座上，然后转身朝儿童区走去。 虽说有了赵澍尧的安抚，可高医生的话还是在陆莹莹心中留下了不好的涟漪。 她烦躁地叹口气，打开车门，走到喷泉旁透透气。 “哟，这不是赵太太吗？” 陆莹莹头顶撒下一片阴影，有个声音在旁边阴阳怪气。 陆莹莹抬头，来人迎着太阳，看不清面目。 陆莹莹又岂是能让人的，当即嚯得站起来：“看病的，我不是医生。” 这时，旁边一位身着套裙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挽住了男人的手臂，娇声道：“梁少。” 陆莹莹眯眯眼睛，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乔辰逸的发小兼铁哥们梁辰。 陆莹莹又看向旁边的女任，不认识，不过梁辰一向换女人如换衣服，也不奇怪。 她撇撇嘴：“一丘之貉。” 梁辰甩开女人的手，问陆莹莹：“你说什么？” “一个出轨，一个三两天换一位女朋友，你跟乔辰逸不是一丘之貉吗？” 陆莹莹立马被勾起了脑海中尚且清晰的画面。 梁辰似乎被陆莹莹气到了：“是辰逸出轨还是你出轨？孩子都生了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陆莹莹被梁辰无耻的逻辑震惊了：“他出轨五年了，我生孩子怎么了？我还要为一个渣男守身吗？” “比身体出轨更无耻的是精神出轨吧，你早就看上赵澍尧那个乡巴佬了。” “不许你这么说他，”陆莹莹真的出离愤怒了，帮人不帮理太过分了。 “还有，什么精神出轨？我？还能倒打一耙。” 旁边的女人看他们争执，明白了陆莹莹不是情敌，就不想惹事，上前一步抱住梁辰的胳膊：“梁少，咱们不是要去看望妈妈吗？” “滚开。” 梁辰一把将女人推开，怒喝：“那个疯女人是你妈，跟我有啥关系？” 女人穿着高跟鞋，没站稳，脚一扭摔在了地上。 陆莹莹皱眉，没想到五年后的梁辰恶劣更甚。 “你真是有病。” 陆莹莹上前要扶女人起来。 女人羞愤，推开了陆莹莹的手。 陆莹莹啧啧：“你觉得你的梁少是什么好人吗？趁早看清他的面目也是好事。” 女人羞愤瞪着她。 陆莹莹看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懒得管，准备回到车上去。 梁辰拉住陆莹莹的胳膊：“我不是好人，赵澍尧就是好人了？男小三！” “不可理喻，倒打一耙玩得真溜啊，他乔辰逸都拉着何莉娅上床了，给我带了绿帽子。” 陆莹莹还没说完，就被梁辰打断：“那还不是因为你在之前就已经出轨了。” 陆莹莹气恼上头，如果手里有东西，她真想罩着梁辰愚蠢的脑袋来一发。 她手指着梁辰：“限你一分钟之内，滚蛋。” 梁辰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这时，突发变故。 梁辰的胳膊被人攥住，然后一个过肩摔，仰躺在地下。 陆莹莹星星眼望向英雄。 “我记得我之前就跟梁少好好聊过，如果梁少忘记了的话，我也可以跟梁董好好聊一聊。” 梁辰忍着后背钻心的疼痛，咬了咬牙，却也一言不发。 赵澍尧不打算多说，拉着陆莹莹走了。 “你刚才太帅了。”看到梁辰吃瘪，陆莹莹心花怒放，大大出了一口气。 转而又想到：“小叶子呢？别被她看到吓着了。” “没事儿，我已经让林姨带她上车了。” 陆莹莹松口气，心底泛起涟漪，抿了抿唇，她觉得赵澍尧更帅了。 看看端坐于驾驶座的赵澍尧，再看看后面坐在安全座椅上玩小皮球的小叶子，陆莹莹想了想，这不是她理想中的丈夫跟她梦想中的女儿吗？ 从小看着别人的家庭幸福美好，今天身处幸福美好的家庭，陆莹莹想，记忆可以慢慢找回，现在的生活，她想好好珍惜。 后座传来林姨的声音：“哎呀，怎么那么爱吃手，真像你妈。” 林姨纠正小叶子吃手，将磨牙棒放进她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拭口水。 陆莹莹冲着小叶子做鬼脸，然后对着林姨皱眉。 小叶子被她逗笑了，口水流得更欢了。 赵澍尧看着他们的互动，几乎要叹息，这是他为之奋斗的基石，谁都不可以来打破。 心情好了，陆莹莹觉得还是要以暴制暴，她从来不是受气的性格。 陆莹莹还记得某个人的手机号，于是拿出手机编辑信息，然后点击发送，看着信息发过去，她翘起唇角，看向正在开车的赵澍尧：“我今天想吃炖猪蹄。” 把某个烂人当猪蹄啃了。 赵澍尧一边拐进右转车道，一边应道：“好。” “滴滴” 乔辰逸从跑步机上下来，打开手机。 “乔辰逸你个烂人，自己先出轨，本大小姐宽容大度放过你，你还敢造谣我，你听着，如果以后我再听到你和你身边得那些鼠辈乱说，我必让你知道天有多高，你陆姐姐我有多强！” 是一条短信，乔辰逸有很长一段时间盯着这条短信，想象着陆莹莹说这段话时的神情，仿佛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扬着眉毛，疾言厉色。 可偏偏张牙舞爪都那么鲜活，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乔辰逸打开微信界面，看着一条一条没有发出的信息。 “你不是对方好友” 这几个字刺痛着乔辰逸的眼睛，他紧紧闭上，接着发了一条。 “陆莹莹，有气找你正牌老公，老惦记我算怎么回事！” 看着未成功发送的标志，乔辰逸熄灭了手机屏幕。 刚准备放下手机，去游泳，手机振动起来。 乔辰逸有一瞬间自己也没弄明白的期待，迅速接通了电话。 “乔辰逸，你丫还是不是男人，由着赵澍尧那个乡巴佬作贱！” 乔辰逸脸上失望之色还没有褪去，就被对面的话弄得心烦意躁。 “梁辰，你丫才有病吧？” “我再有病，也不会把女人拱手相让别人？” “是我不要陆莹莹的，我请你再次记住这一点。” “呵，你还没从何莉娅的床上爬下来，陆莹莹就对赵澍尧告白了，你还敢说这话。” 乔辰逸突然喝道：“别提这事。” “冲兄弟来这个，你也算个人物，我要是你，就去把人抢回来。” 第11章 她在看心理医生 乔辰逸心底有一丝异样：“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今天在汇仁见到陆莹莹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早晚会打听出来，她为什么去那里。” 乔辰逸眉头紧锁，汇仁是家级别很高的私人医院，可只有他们圈内人知道，那还是一家精神病医院，陆莹莹怎么会去那里？ 那边梁辰还在继续：“你想想咱们都多久没见到陆莹莹，哼，赵澍尧把人藏起来那么久，心里没鬼谁信？” 说完，梁辰就挂了电话。 乔辰逸却一直将手机放在耳边，良久。 梁辰在暗示什么？陆莹莹精神出现了问题？可他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不是一向跟陆莹莹不对付吗？ 他跟梁辰是从娘胎里就认识的铁哥们，在五岁那年他认识了陆莹莹，自然很快就把陆莹莹介绍跟自己最铁的哥们认识。 可不知道为什么，梁辰见到陆莹莹的第一面就不喜欢她，后来更是经常性地捉弄她，而陆莹莹从不是肯吃亏的，面对比她高胖很多的梁辰，她也敢直面冲突。 弄得乔辰逸在中间左右为难，经常居中调解，频频警告梁辰。 万事梁辰都听他的，唯独跟陆莹莹做对这事，梁辰一个字都不入耳。 从前，乔辰逸没有深入想过梁辰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大多时候他也觉得陆莹莹作为一个女孩过于张扬跋扈。 可现在，梁辰竟然开始关心陆莹莹，在陆莹莹已经视他们如仇敌的情况下，为什么？ 难道梁辰并不是讨厌陆莹莹？ 可如果不讨厌，为什么从小跟她作对呢？ 乔辰逸荒唐地想到一个说法：“因为喜欢所以作弄。” 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了？乔辰逸瞬间怒气上涌，他的铁哥们一直在惦记着他的未婚妻！ 乔辰逸再也没有了健身的闲情逸致，他匆忙冲洗一番，穿上衣服，给梁辰打去了电话。 “你在哪？” “干嘛？”电话那边打了个嗝，好像喝高了。 “聊聊。” 梁辰醉醺醺：“大世界。” 乔辰逸挂断电话，最快速度启动了布加迪威龙。 等到乔辰逸赶到大世界，在经理的带路上找到了梁辰的包间。 一进门，乔辰逸的眉头皱得更紧，屋里乌烟瘴气，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尖叫声、鼓点声交织在一起，刺得人耳膜疼。 乔辰逸向经理示意。 经理为难，但在乔辰逸的逼迫下，还是按了关键。 现在震耳的鼓点声一停，尖叫声也戛然而止，晃眼的五彩灯光关闭，刺眼的白炽灯下，一切光怪陆离无所遁形。 乔辰逸视线很快锁定梁辰。 梁辰怀里拥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女人，他的头扎进女人衣服里。 就是这么的人，他竟然把他看做最铁的哥们，他竟然还有脸肖想陆莹莹。 乔辰逸捏紧拳头，上前一把将梁辰拉了出来，然后一拳揍在梁辰脸上。 现场一片惊呼，经理见状，认命地闭上眼睛，然后开始张罗闲杂人等去别的包间。 现场都是梁辰的小弟，看着明显一向形影不离的乔辰逸跟梁辰发生了矛盾，谁都不敢停留。 不一会儿，安静的包间里，只余下站立着的乔辰逸和趴在沙发上的梁辰。 梁辰本就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被乔辰逸一拳打得欲加浑噩。 乔辰逸一把揪起梁辰的前襟：“听着，陆莹莹不是你能碰的。” 梁辰眨眨眼，眼睛被白炽灯照的生疼，听到乔辰逸含怒的声音，神志慢慢清醒，他嗤笑一声，满面鄙夷：“你凭什么警告我？你是谁？活生生的人你就能弄丢了，你个废物。” 乔辰逸眼底布满阴鸷：“你算什么？敢肖想她？” “我为什么不敢？我认识她的时间不比你短，当年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让给你了，现在你不懂珍惜，让给了赵澍尧，我为什么不能把她抢回来？” 梁辰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你个混蛋，赵澍尧诡计多端，陆莹莹跟着他要受多少罪，你想过吗？” 梁辰一把推开乔辰逸，指着他的鼻子：“是你把她害惨了，她都去看心理医生了。” 乔辰逸目光晦涩，声音暗哑：“她为什么会去看心理医生？” “肯定是赵澍尧欺负她了，要不是我今天带着马子去那里，我都不知道，我找了好多人打听，才听说她去过很多次了。” 梁辰斜躺在沙发上，酒精的刺激加上情绪激动，他哭得起不来。 乔辰逸却待不下去了，他脚步迟钝一瞬，马上转头快步跑了出去。 瑞景苑，陆宅。 正在悠闲享受下午难得阳光的郭管家听到乔辰逸来到的消息，瞪大了眼睛。 “你没跟他说，主人们都不在？” “说了，乔少爷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木愣愣的。” 郭管家挑眉：“会会他去。” “哟，是乔少爷，”郭管家一进会客厅就扬声道：“坐呀，真是的，乔少爷那么多年不登门，新来的人都不认识您了，也没给您奉茶，请您见谅。” 乔辰逸没心思理会郭管家的阴阳怪气：“莹莹呢？” “乔少爷这话说的，我们家小姐结婚了，当然是在自己的家里。” 郭管家把“结婚”两字咬得很重。 乔辰逸蓦然难堪，他竟然连陆莹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告辞。” 跟郭管家没有计较的必要，乔辰逸忽视了郭管家讽刺的眼神，转身离开了。 郭管家喊住他：“乔少爷不问问地址吗？” 乔辰逸脚步一顿，音色阴沉：“哪里？” 等到乔辰逸按照郭管家提供的地址，将车辆驶进了德源里。 他透过车窗看过去，这是紧挨着市里的住宅区，赵澍尧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穷学生哪里创下的产业，还不是舔着陆家得来的。 当年为了跟赵澍尧在一起，陆莹莹把他们这些旧人全断了，甚至连婚礼都没有邀请他们，这么多年，他们背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陆莹莹的愚蠢无知，赵澍尧的奸诈狡猾。 一个为了攀高枝而下凡的冷面学霸，一个被爱情冲昏脑袋的愚昧富家女。 圈里难听的话一层又一层，今天梁辰的一番话好像把这些嚼舌根子的话变成了现实。 乔辰逸觉得自己应该跟别人一样去看陆莹莹的笑话，可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做不到，他做不到对她的事情无动于衷。 第12章 他会找别人吗 陆莹莹脚趾踩在柔软的沙发上，抿紧嘴唇，白皙的手腕交织在一起。 赵澍尧感觉到陆莹莹鼻息柔柔地扑到他的脖颈，顺着神经一路下滑，再这么下去，他今天别想出门了。 赵澍尧双手攥住陆莹莹的手胳膊：“我自己来。” “不，我来。” 陆莹莹不信邪，打个领带而已，她那么聪明会被这点小事难住。 这个可是她能找到的表现亲近的方式之一，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赵衍澍盯着她，眼底压抑住火热：“别惹火。” 陆莹莹怔忪一瞬，明白了赵澍尧话外之音，她视线往下移，看到某个地方似乎要抬头，嗔怪：“你大白天的……” 赵澍尧将陆莹莹拥进怀里，贴着她的耳边：“你作怪，反倒是我的错。” “什么呀？”陆莹莹耳尖滚烫：“不识好人心，我去陪小叶子睡午觉了。” 说完，推开赵澍尧，快速跑进了卧室。 赵澍尧无声叹息，苦笑坐到沙发上，缓解了某种冲动后，跟进卧室，看一眼一大一小睡在床上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陆莹莹听到脚步声远去，才小心睁开眼睛，撅起嘴，男人也太容易冲动了，连赵澍尧这种冰块脸都禁不住一点挑拨。 还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了？陆莹莹捂住脸，有点羞涩有点得意。 她咬住唇瓣，哪位少女不怀春？ 她对男女之事不是没有过想象，当初跟乔辰逸谈恋爱的时候，乔辰逸不止一次向她隐晦或直白提起过，可陆莹莹因为从小的家庭环境让她把这类事归为不可碰一列。 她不敢说自己是绝对的婚后性行为者，但也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把自己交代出去，毕竟她一直觉得她亲生母亲生而不养，埋怨亲生父亲珉花宿柳，那她就不能跟他们一样。 接着，陆莹莹脸色一变，她想到当年她一次次拒绝乔辰逸后，乔辰逸的表情很难看，夹杂着恼怒羞耻。 尤其是她成年礼当天，乔辰逸包下了阆婳顶层套间，在她仪式结束后，邀请她过去。 陆莹莹单纯以为男朋友想单独给自己庆祝，于是在陆臻入睡之后，偷偷从家里逃出来，打车去了阆婳。 刚从直升顶层的电梯出来，陆莹莹就被拽进怀里，男人特有的须后水味道充斥着她的鼻间。 乔辰逸炙热的吻落到了陆莹莹脸上。 陆莹莹着急看乔辰逸准备的礼物，推开他，娇嗔：“干嘛呀？” 乔辰逸似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深吸口气，带她走了进去。 入门处，摆满了彩灯、气球，再往里走，就餐区布置了烛光晚餐。 陆莹莹不免失望：“就这些？”这跟她刚才参加的庆祝宴有什么区别呢？ 乔辰逸让她坐在餐桌座位上，然后在她面前放了一个酒杯。 看着液体注入酒杯，陆莹莹惊讶：“酒？” “对，我找朋友拿的，1982年的拉菲。” 陆莹莹端起酒杯，凑到鼻下闻了闻。 陆臻虽然一向开明宽容，但在酒烟问题上一直要求很严，陆莹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事物。 陆莹莹并不是服陆臻的管束，只是她也觉得烟酒不是目前的她应该接触的，所以她好奇闻了一下，就放下了。 “我不喝酒。” 乔辰逸却直接塞到陆莹莹手里：“你已经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陆莹莹皱眉：“我不想喝。” 陆臻对她的要求是二十岁才能碰烟酒。 陆莹莹对陆臻合理的要求一向是只要答应了就会遵守。 乔辰逸直接端起来递到她唇边：“尝一口，嗯？” 陆莹莹有点生气，一把推开他，语气娇纵：“乔辰逸你有什么毛病吗？你没听见我的话，我不喝，还有我的礼物呢？” 乔辰逸“砰”一声将酒杯放到桌上，红色的液体从杯中溅出，打湿了桌布。 陆莹莹以为他没准备礼物，才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呀？没准备礼物，大夜里让我出来？” 乔辰逸闭上了眼睛。 陆莹莹气恼，她通过落地窗看向外边，虽然已至凌晨，燕城最繁华的商务区依旧灯火通明。 她掏出手机，准备打车。 还没等她点开打车软件，手机已被抽走。 “我有礼物。” 乔辰逸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陆莹莹。 陆莹莹打开，是一套蓝宝石配饰，包括发冠、项链、手环、脚链。 陆莹莹很喜欢，立马让乔辰逸帮她带上，在落地镜面前转圈欣赏。 乔辰逸的心情似是被感染了，笑着站在一旁，问：“喜欢吗？这套是前几天我特意飞到意大利拍卖场得来的。” “喜欢。” 乔辰逸上前将陆莹莹拥进怀里：“莹莹，我爱你。” 陆莹莹回应他：“我也爱你。” 乔辰逸让陆莹莹面向自己，俯身亲了下去。 这次陆莹莹没有拒绝。 可乔辰逸的手越来越不规矩，慢慢向她胸前移动，而后又移向她的身后。 “刺啦”一声，陆莹莹的裙子衣链被解开。 “啊！”陆莹莹慌乱捂住即将下滑的裙子，瞪向乔辰逸：“干嘛！” 乔辰逸眼神直直盯着陆莹莹：“莹莹，我等不下去了，给我吧。” 陆莹莹不敢相信：“乔辰逸，你当我是什么？我不是说过吗？现在不是时候。” 乔辰逸已经被欲望冲昏头脑：“陆莹莹，你什么意思？那层膜早晚是我的，还是说你留着它，是想着待价而沽？” 陆莹莹扇了乔辰逸一巴掌，骂道：“你混蛋。” 陆莹莹一边跑出去，一边手往后拉上拉链。 陆莹莹还记得那时候她愤怒异常，觉得乔辰逸不尊重自己，回去之后就想着跟他分手，让郭管家跟林姨帮她把乔辰逸从小送她的礼物整理在一块，找不到的就折成差不多的价钱，准备打钱给他。 可很快，还没等到陆莹莹找乔辰逸分手，乔辰逸先一步带些礼物上门了，他态度诚恳谦卑地向陆莹莹道歉。 陆莹莹一开始不准备原谅他，可架不住乔辰逸天天做低伏小，毕竟十几年的情谊，陆莹莹慢慢地打开心结，准备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还没等她完全原谅他，乔辰逸已经跟何莉娅上床了。 男人对这种事真的是不能忍耐吗？ 陆莹莹又想起昨天赵澍尧那里的景观，还有刚才赵澍尧的反应，他会像乔辰逸一样，不能忍耐，然后去找别人吗？ 第13章 她在陪我们的女儿睡觉 陆莹莹睡不着了，她翻身起床。 听赵若若的意思，她跟赵澍尧是在她大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赵澍尧又说他们是在她大四毕业之后结的婚。 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 总不能直接问赵澍尧吧？这个话题她还能问谁？或者说，当年这种事她会告诉谁？ 陆莹莹想了想，还是联系了赵若若。 赵澍尧从地下停车场拐出来，还没行驶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将车停在路边，踱步过去。 “这位先生，这里不允许乱扔烟头。” 乔辰逸抬起头，依靠着车头的身体站直。 “我要见陆莹莹。” “现在恐怕不行，她正在陪我们的女儿睡觉。” “有意思吗？” 赵澍尧不解地看向乔辰逸：”嗯？” 乔辰逸将手里还在燃烧的烟熄灭：“将陆莹莹锁在只有你一个人的世界里，有意思吗？你这么怕吗？” 赵澍尧笑了：“乔先生这话我听不懂，莹莹的世界里有她的好朋友，有她的爸爸，有我们的女儿，怎么就只有我了？” 乔辰逸一挥手：“我没空跟你玩文字游戏，我今天必须见到她，你没资格阻止她见我。” “阻止？这话何从谈起？我只说现在不方便，乔先生可以再约时间。” “她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见她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赵澍尧淡淡反驳：“乔先生为何要问我？” 乔辰逸咬牙：“你明知故问，我进不去你们的电梯。” “哦，”赵澍尧了然：“这个简单，等午睡结束，她跟林姨会带着小叶子下来遛弯，乔先生可以稍等片刻。” 乔辰逸不敢置信，待要反驳，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乔辰逸取出手机，是何莉娅，她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了。 赵澍尧视线轻轻扫过乔辰逸焦躁的眉眼：“乔先生还是先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之际，又道：“走之前别忘了处理地上的垃圾。” 赵澍尧的车从乔辰逸的车旁边缓缓驶过。 乔辰逸收回视线，电话接通时间已过，看着红色字体“何莉娅”后面的数字，他烦躁之余，又添了一丝不安。 何莉娅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以往如果他没接她的电话，她就会给他发一条信息，简单说一下事项，等他有时间再回复。 而今天一通电话接着一通，却没有信息，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乔辰逸忍着焦躁拨打回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网络传来。 “辰逸，你在哪里？阿姨病发了，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乔辰逸怔怔了。 那边听不到他的回应，接着喊他：“辰逸？” 乔辰逸捂住额头：“你们现在在哪？” “快到汇仁了，你能过来吗？” 乔辰逸觉得头针扎地疼：“怎么去汇仁？钟医生呢？” 何莉娅缓了缓，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乔少，令堂的病不能耽搁了，请您跟令尊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烦请乔少跟乔董解释清楚。” 电话挂断了，何莉娅的哭声，钟医生冷淡的声音都隔绝了，可乔辰逸却双腿发软，蹲在了地上。 赵若若从唐竞帆的车上下来，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布加迪威龙从旁边极速驶过。 她眉头紧锁，又怕自己看错了，可车子的速度太快，入了车流看不清了。 唐竞帆见她如此，从车上下来：“看什么？” 赵若若摇摇头：“也许看错了，你走吧。” “过河拆桥呀？” “唐总真会开玩笑，咱俩是合作共赢的关系，这个词不适合。” 唐竞帆手掌撑住车身，附身将瘦削的赵若若笼罩住：“一个法律顾问而已，需要我亲自开车送吗？” 赵若若双臂环胸：“哦？这个我就不懂了，毕竟这条也不在我们的条约里面。” “这是一个自我防护的动作。” “不，这是我的习惯性动作。”赵若若后退一步：“谢谢唐总送我过来，这份工作我会认真对待的，不负您的厚爱。” 唐竞帆低头笑了笑，身体后靠在车身：“好，我就期待赵律的表现了。” 赵若若微笑，跟唐竞帆告别，然后走进了德源里。 赵若若刚接到陆莹莹电话的时候，生怕她的情况又有反复，无法再与唐竞帆周旋下去，大致扫了一眼，就签了合同。 这时候，进了屋，才慢慢反应过来，合同里不会有坑吧？ 还没等她想明白，那边陆莹莹见她进来，忙将她拉到客房里。 这间房子，除了赵若若偶尔来住过，没有别人会打开这间屋子。 陆莹莹观察了一下，觉得这里最安全。 赵若若见她这状态不像有事，揪起来的心慢慢放下。 “莹莹，怎么了？” 陆莹莹将她按坐在一角的沙发里，自己拉着一把椅子过来：“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我，不能有偏向。” 赵若若莞尔：“你还不了解我，我就算偏向，也是偏向你。” 陆莹莹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赵若若眨眨眼，对着手机摄像头，重复：“我接下来所说的话都是真话。” “好的。”陆莹莹放下手机：“我相信你的人品。” “嗯，谢谢。” 陆莹莹一鼓作气问了出来：“我跟赵澍尧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赵若若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陆莹莹。 陆莹莹直直盯着赵若若的眼睛。 赵若若失笑：“你怎么想起问我？” “你不是说你不会骗我？” “不，”赵若若摇头：“你为什么觉得这种事我会知道？” 陆莹莹：“除了你，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我只能试着问问你。” 赵若若觉得陆莹莹总能击中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如果我也是男人，我真的会跟我哥争你。” “你不会赢。” 赵若若：“……” “刚才我还感动呢。” “做我最好的同性朋友，不更好吗？” “好，”赵若若食指点点陆莹莹的眉心：“不过，你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 第14章 同病相怜 陆莹莹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来。 赵若若揶揄：“上次我不是说你告白当天跑了吗？” 陆莹莹脸颊赫然：“那赵澍尧后来是怎么追到我的？” 她这话说得莫名心虚，眼神左右躲闪。其实她是想问，开头那么不好，后来她是怎么把赵澍尧骗到手的。 赵若若收起了调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可难了，从那天起，我哥每天早起买早餐、每天中午晚上陪着吃饭，洗衣服，收拾屋子，过节买花买礼物，风雨无阻，整整两年你才答应跟他在一起呢。” 陆莹莹觉得如坐针毡，她是对赵澍尧施了魔法吗？ 陆莹莹清清嗓子：“还算他心诚。” “这只是我们看到的，私下你们相处我也没办法知道，不过我记得你们的求婚场景，好浪漫呢。” 陆莹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好奇自己的求婚场景：“是什么样子？” “我有存视频，你要看吗？” 要看吗？ 当然要！ 陆莹莹没丝毫犹豫：“我自己的求婚场景，我当然要观摩，谁知道赵澍尧诚意足不足？” 赵若若自然都随她，从手提包里取出手机点开。 音乐响起的瞬间，陆莹莹已说不出话来。 冰雪奇缘，作为一个爱莎控，她看着冰蓝色的画面，然后从拱门里迈步出来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头发梳起，舒朗的眉眼，清俊的下颌。 是她的王子。 她情窦初开时，就在幻想的王子求婚情景竟然真的实现了，可她却忘记了，只能从视频里窥见当年的美好。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镜头缓缓转向立在冰雕城堡前的陆莹莹。 艾莎的装扮，可她却是哭着的。 赵澍尧缓慢而坚定地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抬头看着她，目光虔诚：“美丽的艾莎公主，我可以住进你的城堡吗？” 陆莹莹知道她当时肯定是想高傲地为难他一次，可是她也知道她其实是做不到的。 果然，视频里，陆莹莹哇的哭了：“我愿意！” 声音混在哭腔里，震耳发聩。 赵澍尧没有起身，拉着她的手，把订婚戒指缓缓地带上，然后亲吻她的手背，然后把哭的像傻子一样的陆莹莹抱进怀里亲吻。 是很浪漫，但是陆莹莹觉得她臭大了。 视频已经结束，陆莹莹慢慢回过神来：“你说我们？” 赵若若点头：“就是在求婚那天晚上，你们的第一次。” 竟然那么久吗？ 陆莹莹想了想，明白了，因为她跟赵澍尧从小就是未婚子，所以对男女之事持谨慎态度。 这就是同病相怜吗？ 虽然知道赵澍尧跟赵若若都是孤儿院出来的，但她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只是穿着简朴点，其他的跟外地来燕京求学的年轻人一样。 尤其是赵澍尧，当年她大一的时候，他已经是研一的学长，而且是品学兼优、院校教授们的得意学生，风采盖住了一切，陆莹莹很多时候想不起，他是从孤儿院长大的。 并不是说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就不能像赵澍尧如此优秀，而是对比尚还有父亲疼爱的她来说，赵澍尧无父无母却比自己坚韧、豁达。 陆莹莹心底隐藏着小小的自卑。 也许赵澍尧跟她一样，心底最深处也没有完全摆脱童年的阴影。 陆莹莹本来是将赵若若唤来判断赵澍尧能不能守得住，可现在她却有点心疼了。 尤其是通过赵若若说的话，她的脑海里好像划过很多画面，隐约窥见当年她跟赵澍尧相处的一幕幕。 陆莹莹闭了闭眼，那些画面快速闪过，她想抓住，却抓不到。 赵若若看她神色不对：“怎么了？” 陆莹莹轻轻敲击脑袋：“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事。” 赵若若紧张起来：“好的还是？” “就你刚才说的那些。” 赵若若拧眉沉思。 “如果这样的话，要不要试着让我哥给你讲讲以前的事？” 陆莹莹睁开眼：“是个好主意。” 毕竟丢失了五年，陆莹莹还是多多少少缺点安全感。 陆莹莹决定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赵澍尧聊聊。 赵澍尧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律所，车子刚驶进公司楼下停车场，电话就开始不断响起。 赵澍尧一边停车一边戴好蓝牙耳机，接听电话。 等到了办公室，律师助理卢建已经把需要他审阅的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 赵澍尧坐下就开始工作，期间还夹杂着别的合伙人来咨询案情。 等他将工作处理得七七八八，外面已经亮起了霓虹灯。 赵澍尧蹙眉，看一眼腕表，立马收拾东西，打开了办公室门。 门口，卢建还在加班。 赵澍尧路过他的工位，对卢建说：“早点下班吧。” 卢建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赵律，您这是正式回来上班吗？” 赵澍尧笑了笑：“也许。” “别呀。”卢建站起身来：“再这样下去，我新谈的女朋友又黄了。” “我已经提交了申请，给你再配两个人手。” 卢建摆手：“我不是这意思，赵律，现在咱们已经有五位战友了，只是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想你。” “嗯，找时间我请客，大家一块聚聚。”赵澍尧跨出一步：“明天见。” 等到赵澍尧走远了，卢建才反应过来，赵律的意思是明天他还来上班，是不是表明他家里的事情解决了？ 卢建真心为赵澍尧高兴，毕竟像赵澍尧这样慷慨大方能力又强的老板实在稀少，他衷心希望他的家庭和和美美，事业蒸蒸日上。 不过，说起来，像赵律这类成功人士一向都是弃家不顾的，赵律却是难得的眷恋家庭的持家好男人。 也不知道赵太太是怎样的人物能收服了赵律。 卢建想起他刚进律所时听到的传闻，说是明之惠追赵澍尧五六年，却被一位学妹半路截获。 明之惠是明艳大方处事干练的铿锵玫瑰，赵太太又是何等人物能把明之惠比下去，卢建一直好奇。 赵澍尧赶到家的时候，晚饭已经结束，赵若若也已经离开了。 林姨正在给小叶子洗澡，陆莹莹本想表示一下，无奈被林姨嫌弃，推了出来。 陆莹莹只得躺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等赵澍尧回来。 赵澍尧一进家门，陆莹莹马上放下手机：“怎么这么晚呀？” “抱歉，忙起来忘了时间。” 陆莹莹唇瓣微微撅起。 明明已经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可撒起娇来还是娇憨惹人怜。 赵澍尧眸色深邃，上前一步，左手将公文包放到沙发上，右手拥着陆莹莹的细腰提起，附身含住了娇艳的红唇。 第15章 小叶子臭了 气氛太好，陆莹莹尝试着回应。 两人的身体越发紧密，呼吸交织在一起。 “哎呦，我们小叶子洗完澡要再玩……” 林姨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施了魔法。 赵澍尧手松开，陆莹莹顺势滑坐在沙发上，洗脑自己是只鸵鸟。 赵衍澍些许尴尬，他跟林姨点头打招呼：“我还没吃饭。” 林姨瞪一眼陆莹莹的后脑勺，怨她让小叶子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转而却笑着对赵澍尧说：“我去拿。” 说完，走过来把小叶子递给陆莹莹：“看好孩子。” 陆莹莹：“……” 赵澍尧笑了。 陆莹莹哀怨地瞥他一眼。 “我现在是发现了，林姨对你比对我好，你才是她带大的吧。” 赵澍尧轻咳一声：“倒不是因为这个，老话说的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她对我好，也是因为你。” “算你识相。” 赵澍尧笑了笑，抱起小叶子，示意陆莹莹跟着去了婴儿房。 陆莹莹：“做什么？” 赵澍尧将小叶子放到爬行垫上，然后将围栏打开，准备训练小叶子爬步。 陆莹莹看到在赵澍尧帮助下，爬高下底的小叶子：“她怎么像只小猴子？” “大概同源吧。” 陆莹莹睨赵澍尧一眼：“不许这么说我闺女。” “遵命。” 陆莹莹上前一步踏上爬行垫：“怎么帮她爬呀？” “嗯，你坐在这里，让她从那头往你这边爬。”赵澍尧将一个彩色编织球给陆莹莹：“用这个吸引她，我先去吃饭。” “放心吧，这点事小case。” 赵澍尧亲亲母女俩的额头，转身去了餐厅。 陆莹莹兴致勃勃地摇着手里的彩色编织球：“小叶子宝宝，来抢球啦。” “呀呀”小叶子由坐姿转成趴下，迎着陆莹莹的呼唤慢慢爬去。 赵澍尧最后看一眼母女的方向，小叶子已经爬到陆莹莹怀里，陆莹莹开心地抱着小叶子直呼：“宝宝太棒了。” 他笑笑，温柔而宠溺。 刚吃完饭，就接到一通电话，卢建告诉他，有一个客户紧急打来电话，想跟他们聊聊最新的进展。 赵澍尧先去婴儿房看一眼，见她们母女玩得很好，才去了书房。 赵澍尧打开电脑，通知客户视频，视频进行有十分钟左右，敲门声响起，赵澍尧对客户抱歉：“稍等片刻。” 他打开门，门外陆莹莹尴尬地抱着宝宝：“小叶子臭了，林姨下楼扔垃圾去了。” 赵澍尧看着笑得纯洁无瑕的小叶子，再看看一脸别扭的陆莹莹，两张如此相似的脸摆出的表情，颇觉好笑：“你现在呢，抱她去卫生间，我马上过去。” “好吧。”陆莹莹抱着小叶子往卫生间走去。 赵澍尧转身对客户：“抱歉，我需要几分钟处理一下私事，这次会谈我会免费延时半小时。” 客户经常跟赵澍尧合作，虽然之前隐隐约约听说律所新秀赵澍尧英年早婚且有一女，但亲见还是第一次，但没想到一向在法庭犀利果决的赵律私下对妻女如此温柔且持家。 客户与赵澍尧合作就已求之不得，本身就不在意他中途处理私事，何况多半个小时的免费延时，客户满口答应：“赵律，您忙。” 赵澍尧对客户致谢，关了摄像头、麦克风，转身去了卫生间。 等他到了卫生间，陆莹莹已经找到了小叶子的洗屁盆，看她把小叶子放到了尿布台上，赵澍尧挑挑眉，不吝夸奖：“小叶子妈妈，你快把咱们俩的工作一个人完成了。” 陆莹莹得意道：“怎么样？你来试试水温，也刚刚好呢。” 其实卫生间的水，赵澍尧常年设定为37度，正好可以给小叶子洗漱，不过他没有挑破，而是顺势用手指试了试水温，点头：“刚刚好，小叶子妈妈，给我一张工作吧，我来换尿布。” 陆莹莹其实也就只会做这些，换尿布她还真有点心虚，此时便故作傲娇：“剩下最简单的让小叶子爸爸发挥吧。” 说到小叶子爸爸这个称呼，她舔舔嘴唇，真甜蜜。 赵澍尧给小叶子洗完屁股，用毛巾擦拭干净，陆莹莹忙将手里的尿不湿递上去，看着赵澍尧的动作默默记下。 赵澍尧把小叶子衣服扣子扣好，就看到陆莹莹满眼认真，他心酸又心疼，他知道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陆莹莹都是因为太爱小叶子了，就因为太爱，才觉得自己爱得不够，才会生病。 一个钱包里明明没多少爱的人却在拼命地往外掏爱，赵澍尧想起他们的初遇。 当时她还是乔辰逸的女朋友。 大一开学第一天，他送赵若若去女生宿舍，正好在电梯旁，碰到陆莹莹跟她的朋友们上楼。 那天，她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连衣裙，扎着丸子头，如出水芙蓉般挺立。 虽然她身边朋友不少，赵澍尧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尤其是她唇边天真烂漫的笑容晃了他的眼。 她们比他早一步，她同行的朋友看到他跟赵若若，皱了皱眉，要先一步关电梯。 陆莹莹制止了她：“葛丹丹，你没看见还有人要进来吗？” 葛丹丹：“乡巴佬。” 陆莹莹眉头蹙起，不赞同地看她一眼，转头对他们说：“快进来吧。” 赵若若在葛丹丹再次说话前，快速闪了进来，对陆莹莹羞涩一笑：“谢谢你。” 陆莹莹莞尔：“不客气。” 赵澍尧跟着走了进来。 这时，陆莹莹手机响起，她取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皱着眉关掉了电话。 葛丹丹在一旁瞧见，问：“又跟乔少闹别扭呢？” 陆莹莹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是，我要和他分手。” 葛丹丹：“你真能闹，也就辰逸忍你。” 陆莹莹：“葛丹丹，你是谁朋友呀？” 葛丹丹：“我是道理的朋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 陆莹莹俏脸气得通红。 等到下电梯时，赵澍尧发现赵若若跟她们是一层。 彼时，陆莹莹没有带行李，赵若若往电梯一侧让了让：“你们先下吧。” 陆莹莹稍微收敛情绪，走下了电梯。 赵澍尧帮着赵若若将行李取出电梯，就听到外面陆莹莹的声音，透着愤怒。 “乔辰逸，你没空送我，倒有空帮别人是吧？” 第16章 学长，你喜欢我呀 赵澍尧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戴着棒球帽，身着湛蓝色运动套装的男孩站在陆莹莹前面，是乔辰逸。 他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身边站着一位扎着马尾的女孩，此刻正焦急地来回看着陆莹莹跟乔辰逸。 乔辰逸脸色阴沉：“陆莹莹，你别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会闹，是我不送你吗？我让你等我，你等了吗？” 陆莹莹不服：“我为什么要等你？你别忘了，目前的你还在将功折罪呢？” 乔辰逸脸色更难看了。 陆莹莹抬起下颌：“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道歉。” 乔辰逸提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陆莹莹跺脚：“乔辰逸！” 乔辰逸身边的女孩见状，忙小心翼翼扯住陆莹莹的衣角。 “对不起，是我的错。” 陆莹莹收回视线，看向女孩泫然欲泣的脸，眉头虽然还没有松开，语气却淡然：“不是你的错，快跟上你的行李吧。” 说完，就准备离开。 葛丹丹却拦住她：“你对一个陌生人都比乔辰逸要好？你没事吧？” 陆莹莹翻了个白眼：“乔辰逸对我撒谎，是他不对，我怎么不应该对他发火。又人家又没有做错事，我冲她发啥火？葛丹丹，我发现你现在是一心要替乔辰逸出头呀？” 陆莹莹说完，懒得听葛丹丹回应，起身离开。 葛丹丹却不肯罢休，拦住陆莹莹：“你是不是真的要跟乔辰逸分手？” 陆莹莹皱皱鼻子：“葛丹丹，你什么意思？” “乔辰逸一旦是自由身，谁再跟他在一起都可以了。” “呵，”陆莹莹满不在乎：“能从我身边走开的，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陆莹莹这次彻底转身离开。 葛丹丹虽然没有再说话，可赵澍尧分明看到，她望向陆莹莹背影的神色透着一股执拗。 赵若若在他身旁哨声：“哥？” 赵澍尧收回视线：“走吧。” 可自那时起，那道娉婷袅娜的身影就牢牢地进入了他的脑海。 他小时候读的《人鱼公主》，他一遍一遍想象人鱼公主重回大海的绚丽姿态。而从那以后，他再想象中的人鱼公主有了清晰的模样。 他想，“如削肌肤红玉莹”，她倒是人如其名。 入睡前，赵澍尧哄小叶子，陆莹莹去吸奶，现在她已经慢慢熟练掌握这项技能。 今晚小叶子玩得太过兴奋，久久不愿意入睡。等陆莹莹完成吸奶工作，赵澍尧怀里的小叶子还在睁着大眼睛。 陆莹莹怕打扰了赵澍尧，小叶子更不愿意睡觉，只得自己起身拿着储奶瓶去厨房，好在林姨还没有入睡，接过来准备放进冰箱。 陆莹莹好奇地跟进去，看到一个小冰箱放在双开门大冰箱旁边。 林姨打开下面冰冻层，里面放着两大抽屉的母乳。 陆莹莹咋舌：“那么多？” 林姨笑着点头：“你呀，这件事一直完成得很好。” 自从知道她失去了五年的记忆，林姨待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话语虽然嫌弃，语气却是宠溺纵容。 陆莹莹不服气：“我还学会换尿不湿了。” “哦，我们莹莹真厉害。” 陆莹莹轻哼：“林姨，你别看不起我。” 林姨双手扶上她的肩膀：“哎呀，我的大小姐，我是看不起你吗？” 林姨叹口气：“咱们家不需要你做这些，喂奶洗衣服甚至换尿不湿，这些事情你不做，也不会累着姑爷，可是，你如果有什么事，才会累着姑爷。“ 林姨说完，盯着陆莹莹的眼睛：“莹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莹莹似懂非懂：“我应该做好妻子，再去做母亲？” 林姨惊喜又欣慰：“对，莹莹是真的长大了。” 陆莹莹不好意思，其实无论做妻子还是母亲，目前的她都是懵懂的，但是她也能明白林姨的意思，她应该多多关注赵澍尧。 他们已经结婚了，甚至已经有了孩子，的确，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应该好好跟赵澍尧经营婚姻。 陆莹莹想起之前的决定，也许可以提前呢。 等陆莹莹再次回到卧室，卧室里已经没有了赵澍尧的身影，她看一眼婴儿床，小叶子终于睡着了。 这时，她听到洗漱间传来的声音，应该是赵澍尧在洗漱。 陆莹莹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股奶腥味。 她吐吐舌头，忙跑到外面的洗漱间洗漱。她之前已经观察过了，外面的洗漱间也有她的洗漱用品。 等她洗漱回来，赵澍尧已经坐靠在床头，在看一本书。 头顶灯已经熄灭，只余下床头灯晕黄的光圈笼罩着赵澍尧，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起来，透着一股清秀。 陆莹莹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他，这对比下，陆莹莹发觉原来五年的岁月还是有痕迹的，它把当年冷漠淡然的赵学霸雕琢成了雷厉风行的赵律。 陆莹莹走到另一边躺下，从昨天起，赵澍尧就在床上放置了两床被子，他们现在处于分被窝睡的状态。 赵澍尧看到她上床，准备熄灭床头灯。 陆莹莹急声道：“先别关。” 在赵澍尧疑问地目光中，陆莹莹道：“我们聊聊天。” 赵澍尧欣然应下：“今天是律所的事太多了，明天我带你……” 陆莹莹打断他：“能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吗？就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 陆莹莹打算以此判断一下，赵澍尧的记忆力，也许能稍微窥见赵澍尧是从什么时候对自己动心的。 赵澍尧看向陆莹莹充满求知欲的双眸，温柔地笑了：“好。” 赵澍尧讲述起他们俩的第一次真正见面。 彼时，导师去开研讨会，要赵澍尧帮他代一节大一的课。那时大一新生刚刚军训结束，男生女生都不免有不同程度的晒黑，独陆莹莹依旧白皙水嫩，很惹人眼，赵澍尧一进教室就注意到了她。 圣人曰：食色性也。他也无法免俗，而陆莹莹是最敏感的人，他只是轻轻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一秒，她就迅速捕捉到，而后一节课，她就双手托腮一直看着他。 等一节课结束，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场，她却径直走到他面前：“学长，你喜欢我呀，这是我的微信，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说着，就把微信二维码杵到他眼前。 第17章 你看到了什么 赵澍尧愣怔，他转眼看向她，却发现少女骄傲自满外表下的忐忑不安。 于是，他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然后对傻眼的陆莹莹道：“通过一下。” 等他走出教室，就听到身后有一道狂妄的男声：“陆莹莹，你什么意思？连这种乡巴佬你都要。” 陆莹莹被乔辰逸的话语刺激了：“乔辰逸，谁给你的权力污蔑别人，我看你跟葛丹丹越来越能凑一起了。” 乔辰逸没想到陆莹莹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反驳自己，气得摔下一句：“分手吧。” 说完，大步走了。 “分手就分手，你记住是我先提的分手。”陆莹莹声音比他更大。 赵澍尧慢慢踱步，刚走到电梯，乔辰逸从后面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抢先一步进了刚开启的电梯，然后挑高眉毛瞥着赵澍尧。 赵澍尧自然不会跟一个刚满18岁的毛头小子计较，他后退一步，示意乔辰逸先走。 电梯关上门，教室就在三层，赵澍尧不打算再等，预备走楼梯。 秋老虎季节，只要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没人愿意走楼梯，赵澍尧享受着安静的气氛，直到听到身后细细的脚步声，他转身，不出意外地看到陆莹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看他转身，陆莹莹收起小心翼翼，理直气壮：“因为你，我今天被分手了，午饭都没吃呢。” 这是赖上他了，赵澍尧说不出为什么，他一丝反感也没有。 赵澍尧第一次去食堂请一位女孩吃饭，也不知道女孩喜欢吃什么，只把食堂酸甜口的菜都点了些，想着她那么娇嫩，口味应该也会偏软。 没想到他赌对了，陆莹莹吃得很满足，最后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在我的追求者中目前你可以排第一位。” 话虽这么说，可他们俩第二次见面却整整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赵澍尧讲完故事，陆莹莹已经缩回了被窝里。 赵澍尧好笑，他将陆莹莹拖出来，试探问陆莹莹：“你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 陆莹莹：“……” 她可不可以不说呀？ 刚才一边听赵澍尧讲述，她的脑海里也在恢复些许画面。 那天回去之后，她就告诉了林姨，她准备跟乔辰逸分手，反正她有更好的追求对象了。 林姨是陪伴她最长的长辈，这些私密话题她也只有她可以聊一聊。 可是，她没想到林姨严肃指出她这种行为有始乱终弃的味道，把陆莹莹吓得够呛。再加上，当天晚上，乔辰逸就给她道了歉。 她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后来再看到赵澍尧就远远躲开。 谁又能想到呢，没多久，乔辰逸刘出柜了。 想到这，陆莹莹表情突然变得很愤慨：“我刚刚撞破乔辰逸跟何莉娅的奸情，没想到他给了我一个大礼……” 陆莹莹的声音在赵澍尧的目光中哑火。 赵澍尧声音低沉：“你都看到了什么？” 不知为何，对着赵澍尧的视线，陆莹莹莫名尴尬，脸红心跳：“其实也没看到什么啦，乔辰逸的身材很差劲，也没啥看头。” 她说完就把被子往上拉，重新把自己埋了进去。 赵澍尧想起那次陆莹莹无厘头的告白，翌日他就遇到了乔辰逸，听到了乔辰逸的那句话：“她为了报复我，才做出这种事，你不必当真。” 赵澍尧记得当时他轻笑一声，不想跟他计较也不行了，他不会是他们y的一环。 “没人会这样报复别人，我，更不是陆小姐能出价钱请出场的人。” 乔辰逸脸色铁青，赵澍尧却丝毫未惧，甚至隐约有一丝快意。 可听到陆莹莹刚才的话语，赵澍尧心底那丝快意荡然无存。 “你看到了什么？” 这次语气跟上一句不同，低沉暗哑，透着一股危险。 陆莹莹这方面犹如小兽，分外警觉。 她躲在被窝里，声音嗡嗡：“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当时被吓傻了。” 是的，第一次直目男女颠鸾倒凤的画面，白花花的，她一时没感觉到伤心愤怒，而是惊呆怔忪。 以至于陆莹莹只瞥一眼，就快速跑开了，满脸惊慌失措，好像做错事的是她。 赵澍尧眼神直直地盯着被窝里拱起的身影，看样子，陆莹莹的记忆停留在她撞破乔辰逸跟何莉娅奸情的时候。 那就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操作那场荒诞的告白。 在陆莹莹目前的记忆里，他们还只是陌生人，他还仅仅只是排在第一位的追求者。 五年前的嫉妒心情此刻又回到了他的脑中，他真的不是圣人。 他将陆莹莹再次挖出来，手指轻柔地拨开陆莹莹的碎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忘记你之前看到的画面。” 陆莹莹被蛊惑了：“什么办法？” “你先睁开眼睛。” 陆莹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 赵澍尧先一步放开禁锢她脸颊的手，修长的手指开始慢条斯理地解上衣的扣子。 淡黄色灯光打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反射出诱惑的旖旎风光。 陆莹莹的双眼不受控制地跟着赵澍尧的手指。 肌肉线条清晰分明，匀称却又不过分强健。 身上的皮肤比手腕处更白一点，透着一股凉意，如果是夏天，应该是很好的避暑宝地。 陆莹莹没边没际地想着。 接着，手指按住了下裤的腰带，一拔，露出了蓝色的里裤。 某个曾经吓到陆莹莹的猛兽此刻正蛰伏其中，透过鼓起的包若隐若现。 下面是修长匀称的双腿，连体毛都恰到好处，彰显着存在感却又不惹人腻歪。 “怎么样？忘记了吗？” 陆莹莹只知道点头：“忘记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赵澍尧心底柔软起来，嫉妒苦涩也随着逝去。 他拿起陆莹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声音犹如耳语：“要摸摸吗？” 陆莹莹还没回答，手已经诚实地覆了上去，上下其手。 平时只见赵澍尧衣冠楚楚的样子，没想到那么有料。 骨而不柴，肉而不腻，是为上品。 陆莹莹双手十指如弹琴般缓缓移动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赵澍尧眸色越来越深。 第18章 内人 陆莹莹几分好奇几分惧意。 赵澍尧带着她走了进去。 陆莹莹吓了一跳，赵澍尧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陆莹莹终于后知后觉，赵澍尧的眼神太可怕了。 她想摆出盛气凌人的姿态，但心脏砰砰跳动背叛了她。 赵澍尧靠回床头，将陆莹莹揽入怀里。 感受到头顶的呼吸越来越沉，陆莹莹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她掌控了赵澍尧的情绪。 这种感觉让陆莹莹安心。 原来这种事情并不可怕。 陆莹莹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某种慰藉让她心跳加速。 两颗怦怦跳动的心脏依偎在一起。 良久，赵澍尧哑着嗓子开口：“我去洗漱。” 洗漱前，赵澍尧先给陆莹莹清洗了手。 陆莹莹窝在被窝里，心里甜滋滋地。 等赵澍尧从洗漱间出来，陆莹莹已经睡着了，她喜欢把手枕在脑袋下，侧蜷着身子。 自从结婚后，他们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多，她才慢慢改变睡姿，改搂着他的腰身睡觉。 失去了这五年记忆的陆莹莹又恢复了原来的睡姿。 赵澍尧摸摸她的眉眼，五年前她是怀着怎么的心情来找他的，在他还没有看透自己心意的时候，她小动物般的敏锐就先知晓了他的心意。 “谢谢你五年前的勇敢，我知道，你是因为爱，不是报复。”赵澍尧吻吻她的眉心：“晚安，我的爱人。” 翌日，天空飘起了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慢慢变冷了。 赵澍尧嘱咐完陆莹莹出门要更换衣服，就发现陆莹莹的嘴唇越翘越高。 “我想去你律所。” 一旁的林姨劝她：“律所又不好玩，姑爷是去工作的，林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莹莹坚决：“不，我就要去。” 下雨出去无非是逛商场，陆莹莹觉得没意思，而且赵澍尧工作的地方，她怎么能不去扫视一圈，谁知道哪个角落里藏着狐狸呢。 赵澍尧将小叶子递给林姨：“律所那边不适合小叶子睡觉，让林姨带她吧，你跟我去律所。” 赵澍尧的提议正合陆莹莹之意，带着小叶子的确不利于她扫描环境，而且林姨带小叶子，她也完全放心，于是就顺势将小叶子交给林姨，跟着赵澍尧出了门。 到了赵澍尧工作的地方，陆莹莹才发现离家实在太近，她觉得车辆刚起步，就驶进了律所所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你这工作的地方离家也太近了吧？” 赵澍尧解释：“当初是先定的工作，再买的房子。” “哦。”陆莹莹转转眼珠。这么近以她的性格是不是早就来扫描环境了。 陆莹莹拉住赵澍尧的衣角：“他们有人认识我吗？” 赵澍尧知道她担心什么，有点好笑。 赵澍尧安慰陆莹莹：“不见得都认识，放心吧，你每见到一位，我都会附耳告诉你是谁。” 这岂不是有点太秀了，不过效果肯定比她扫描环境更好，陆莹莹笑弯了唇角：“你真好。” 赵澍尧停好车，牵着陆莹莹刚走到电梯旁，就看到前方一位高挑靓丽的美女背影，他附耳告诉陆莹莹：“我们的学姐，明之惠，你都喊她学姐。” 赵澍尧话音刚落，前方的明之惠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发现是他们俩，眼神落到他们相牵的手上，又轻飘飘地收回，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陆莹莹看到她的脸，才想起来她是谁。 正如她跟赵澍尧刚认识的时候，她身边有一个乔辰逸，赵澍尧当时身边也有一个人，就是明之惠。 他们饭堂第一次吃过饭后，她之后每一次看见赵澍尧，必能在他身边发现明之惠的身影。自然也就没有错过明之惠每每看向赵澍尧倾慕的眼神。 她当时还想着做乔辰逸的未婚妻，看到这种情景，都远远地躲开，不让自己多想。 可现在她不能再躲开了，也不想躲开。 于是，她主动跟明之惠打招呼，声音娇软：“学姐，早上好。” 明之惠转头，看着陆莹莹，眼神仿佛在说：“你没事吧？” 陆莹莹却像没看懂，继续对着明之惠甜甜一笑。 明之惠最见不得她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甜蜜，再次转过去。 恰此时，电梯开了，明之惠当先走了进去，然后对他们说：“抱歉，我不想跟你们坐一趟电梯，请你们再等一趟吧。”说着，按了电梯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陆莹莹咋舌：“原来明学姐是这样的人呢。” 赵澍尧识破她的小伎俩：“人家不想跟你茶言茶语，还错了？” “什么茶言茶语？你说话还能伤人呢？而且你为什么向着外人？” “走吧，内人。”赵澍尧打断她的借题发挥，拉着她走进了另一部电梯。 陆莹莹开启八百万像素扫描环境，但是让她失望的是除了明之惠，律所的每一个人见了都笑逐颜开并且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尤其是赵澍尧的助理，那个叫做“卢建”的小伙子，双眼满含崇拜，让陆莹莹倍有面子。 而卢建呢，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赵太太，才明白为何赵澍尧可以无视明之惠的魅力了。 有时候，对男人而言，直接冲击视觉的美满与纯真可打败一切魅惑。 陆莹莹充分展开自己的社交牛逼症，跟每一个人沟通感情。 尤其是面向卢建。 她挑挑眉，细声细气：“你们这，赵律的追求者多吗？” 卢建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同样小声道：“您请放心，一切都有我。” 陆莹莹赞许地看向卢建，心满意足地走了。 再次返回赵澍尧的工作间，她才慢慢踱步欣赏赵澍尧工作的地方。 “怎么样？” 赵澍尧见她神采奕奕地回来，效果应该是达到她的满意了。 陆莹莹啧啧：“布置地挺有品味。” 顾左右而言他，赵澍尧笑了笑，没揭穿她。 第19章 你的目光打扰到我了 不过，陆莹莹并没有信口开河，赵澍尧的办公室简约舒适，十足的赵澍尧风格，与他整个人的风格相得益彰。 不过，比起他们现在居住的家，这里可以说是简朴了。 陆莹莹抚摸角落里的一盆绿植，她知道那个家里到处都是她的风格，但却避开了她以往的拥挤，显得简约又不失温馨。 陆莹莹一时感觉懊恼，他们中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他们相爱了，并且一起布置了他们的家，一起孕育了宝宝，可她却把这一切都忘了，赵澍尧是怎么想的？他会难过吗？ 陆莹莹侧脸望过去，入目是赵澍尧清俊的侧颜，他正专注于手里的资料。 陆莹莹想起了那场辩论赛。 他们第一次在食堂就餐结束后，她跟乔辰逸快速和好，不仅仅是因为林姨的一番话，还有一层隐秘的原因。 当天，她从室友那里知道了明之惠，并且在学校论坛上看到了明之惠的照片。 那是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明艳干练，爽利快决。 陆莹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自卑的人，但那一刻却觉得，也许明之惠跟赵澍尧是一类人，而她跟乔辰逸是另一类人。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早晚都会嫁给乔辰逸，不想让一时的异动扰乱了她的计划，就顺势把赵澍尧放到一边。 可命运总是那么神奇，越是想放弃，越是能见到。校园那么大，赵澍尧是研究生，她是大一新生，可她偏偏能在不同的场合见到他。 见得多了，她也就知道校园里传闻的姐弟恋情是明之惠的单相思。 有一次在校园宣传栏里看到赵澍尧、明之惠的名字，陆莹莹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态，她跟着室友排起了领辩论赛入场券的长队。 当天，她压低了帽沿，鬼鬼祟祟地领了券，小心翼翼地在大礼堂角落里落座。 然后她就见到了与代课那天截然不同的赵澍尧。 代课老师的赵澍尧，儒雅端方，翩翩有礼，有点老学究的味道。 辩论手的赵衍澍，犀利果决，气场全开，压迫感十足。 陆莹莹当天夜里就做了梦，梦里，那张时而温和、时而冷峻的脸庞离她很近，她浑身血液随着他的唇而沸腾，他轻浅的呼吸带动着她敏锐的神经，热潮一股股溢出。 第二天清晨，陆莹莹瘫在床上，觉得自己没救了，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算不算精神出轨。 出于内疚，她人生头一次买了早餐，去了乔辰逸的家，准备给乔辰逸坦白，然后再也不见赵澍尧。 然后乔辰逸就送了她一份大礼。 昨天回想起那一幕，陆莹莹不敢承认，她有一丝可耻的解脱感。 跟乔辰逸的未来不是她不努力了，是乔辰逸不要她了。 而何莉娅都能努力去睡乔辰逸，她为什么就不能随自己心意呢？ 她应该去找赵澍尧。 陆莹莹想，这就应该是当初她的心态。 “如果无聊，那边有备用电脑。” 赵澍尧打断了她的回忆，陆莹莹反应过来：“我打扰你了？” “确切地说，”赵澍尧轻轻拧眉：“是你的目光打扰到我了。” 可能是拜昨晚的亲密所逼，陆莹莹在赵衍澍面前慢慢打开自己，放出本态，一点被发现尴尬也无哼哼：“自己不专心，还挺会找借口。” 赵澍尧无奈承认：“如果说是在你如狼似虎的视线下还能不为所动，那我承认我修为不够。” 陆莹莹窃喜，小跑过去，亲亲赵衍澍的唇角，然后快速跑去打开备用电脑。 备用电脑放在接待客户的沙发旁的茶几上，桌面干干净净的，陆莹莹不敢在赵澍尧工作的电脑上乱下安装包，只是打开一个视频网站，看最新的综艺节目。 失去了好几年的记忆，她已经不认识现在当红的明星了，只能搜了一个爸爸带娃综艺，她想正好可以一边打发时间一边提前学习带娃技巧。 看到一个爸爸给宝宝做饭，菜都不会切，陆莹莹有点惊讶，她回忆自己小时候，好像他她爸爸除了偶尔陪她玩，其他工作都由林姨代替。 可是赵澍尧明明做得很好，他甚至还能把她当孩子一样照顾。 赵澍尧真是块大宝贝，陆莹莹没忍住，又跑过去亲了亲赵衍澍的唇角。 接着又看到爸爸忍不住焦躁发火，孩子哭了手足无措，陆莹莹想到永远情绪稳定的赵澍尧，想起幼小的宝宝、得了产后抑郁症的自己，失忆的自己，赵澍尧太不容易了。 她再次没忍住，跑过去亲了亲赵澍尧的唇角。 而这次她没能逃脱。 赵澍尧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事不过三，我该行使正当防卫了。” 明之惠进来的颇不是时候，亲眼目睹上一秒还在缠绵亲吻的两人快速分开。 明之惠眨眨眼，赵澍尧谈恋爱的这几年给她的冲击太多，她觉得自己实在是麻木了，比对面假装坦然自若的两人要淡定得多。 她简单道歉：“抱歉。”转而说起了她来的目的：“许教授安排了一场宴席，就在明天晚上，我通知你一下。” 陆莹莹怀疑她是故意的：“许教授没发微信吗？” 明之惠慢悠悠道：“很显然，你们太投入，没有听到手机通知，而许教授是急性子，他等不及给我拨了电话。” “谢谢，我马上回复许教授。” 赵澍尧拿起手机，果然不只有微信，未接电话都不止一个。 明之惠看着警惕的陆莹莹，心觉诧异，这样的陆莹莹多久没见了，生了孩子不自信了？ 但看着她依旧娇嫩的脸颊和依旧婀娜的身姿，明之惠觉得不像。又觉得这样揣测别人的自己可笑，一瞬后对陆莹莹笑了笑，准备离开。 陆莹莹先一步喊住她：“明学姐，刚才在电梯口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虽然被赵澍尧定义为“茶言茶语”，但陆莹莹还是觉得她应该跟明之惠相处愉快，至少表面上要愉快。 谁让她跟赵澍尧都是许教授的得意学生，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可不想给赵澍尧树敌。 明之惠明显不这么想，她不想跟陆莹莹友好相处，毕竟她当年抢走了赵澍尧，虽然时过境迁，可明之惠觉得还是远离他们比较好。 “我不觉得我们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关系，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第20章 被她话里的我们取悦了 陆莹莹继续撒娇：“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好好相处的。” 明之惠觉得好笑，她对她晃晃手腕处的镯子，翠绿汪汪的。 陆莹莹身为豪门大小姐，这点见识还是有点，是顶级的祖母绿：“这是？？” “订婚礼物。”明之惠摔上门。 陆莹莹惊了：“她订婚了？” 赵澍尧刚回复完信息：“我比你知道的晚一秒钟。” 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打开，明之惠探出头：“如果你们明天一起去，我请求你们正常点。” “你能不能敲门呀？”陆莹莹话还没说完，门就再次关上。 陆莹莹决定还是放弃跟她和平相处的幻想：“我不喜欢她真的不是因为情敌的原因，是……” 赵澍尧淡淡接口：“性格不合。” 陆莹莹立马点头：“你也看出来了？” “你之前说过。” “那么多年她都没变，也不知道什么人能把她拿住。”陆莹莹目光盯着赵澍尧。 赵澍尧表情有一瞬的一言难尽：“你见了就知道了。” 陆莹莹觑着赵澍尧的表情，明之惠对象难道不咋地吗？ 不过还没等她见到能让赵澍尧一言难尽的明之惠未婚夫，先见到了她的老冤家。 “明学姐……” 陆莹莹正准备跟赵澍尧下楼去职工食堂用餐，就听到一道声音。 陆莹莹觉得耳熟，她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老熟人。 明之惠被拦住，一向风云不动的面色染上烦躁：“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这点小事随便找个律师就行，我不是给你介绍了吗？” “可是，我只信任明学姐，明学姐，您如果不帮我，我以后可怎么好呀？你也替我想想，那么大的家产，竟然还让我做婚前财产公证。” 声音含着哭腔，听着楚楚可怜。 明之惠不为所动：“这么不好，就别嫁。” 哭腔一顿，而后期期艾艾：“我这样子不嫁他，嫁谁？” “人不自爱，还奢望别人爱你？” 明之惠嗓音淡淡的，透着讥讽：“你不为财，怕这个做什么，你又有多少钱能让乔家坑？” 陆莹莹拽住赵澍尧的手臂，踮起脚尖，拽低赵澍尧的上身：“她就是何莉娅。” 赵澍尧当然认识何莉娅，不过他明白陆莹莹关心的是别的。 果然就听她问：“她跟乔辰逸还没有结婚？” “应该是吧。” 赵澍尧不确定。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别人的事。” 陆莹莹眨眨眼，没想到赵学霸的醋劲也不小呢。 她吐吐舌头：“是哦，不过我们在他们之前结婚，证明我们比他们更情深意坚。” 赵澍尧被她话里的“我们”取悦了。 他轻笑一声，拥着陆莹莹向电梯方向走去。 可还没等他们进电梯，身后就传来明之惠的声音：“等我一下。” 陆莹莹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何莉娅惊讶的声音：“莹莹……赵学长。” 陆莹莹本不想理她，可又不想在赵澍尧面前无理取闹，于是就平淡点头全当回应了。 赵澍尧更是淡定如常：“你好。” 何莉娅越过明之惠走过来，高兴地说：“莹莹，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很想你。” “是吗？”陆莹莹一副惊喜的模样：“哎呀，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呀？我也想你，可是……” 她看向身边的赵澍尧：“我现在有老公，有孩子，真是走不开。” 何莉娅神色闪过些许尴尬：“我最近也有些忙。”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听到了，你要做财产公证？” 陆莹莹一点也不为她遮掩。 何莉娅眉眼掠过一丝犹豫，转而笑道：“也不仅是这些，白阿姨那边离不开我。” 说到这点，何莉娅眼神闪过亮光。 陆莹莹眉心蹙起，心里对何莉娅的说辞颇为不悦。 要说，乔家还有什么人是值得陆莹莹留恋的，那就是乔辰逸的母亲，白芸如。 陆莹莹自小没在亲生母亲身边长大，身边唯一亲近的女性长辈就是林姨，可林姨待她毕竟是在看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亲近，但是还是不够。 陆莹莹在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白芸如，就觉得如果她的母亲在她身边，那就是白芸如的样子。 白芸如看着乔辰逸的眼神，她待乔辰逸的温柔贴心就是她理想中的母亲形象，她贪恋着这份朦胧的臆想，放任自己靠近白芸如。 白芸如同样跟她有缘，慢慢地，待她比着乔辰逸也不差了，每次他们有矛盾，白芸如都会向着她。 久而久之，陆莹莹越来越离不开乔辰逸，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她舍不得白芸如。 现在听到何莉娅拿白芸如当借口，心中不悦烦闷，却也说不出别的，只得淡淡道：“祝福你。” 何莉娅笑着接下：“谢谢。” 陆莹莹突然意兴阑珊，懒得跟何莉娅周旋，正好电梯来了，她挽着赵澍尧先一步进去，明之惠紧随其后。 何莉娅在明之惠身后准备进来，陆莹莹喊住她：“别，你等下一趟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何莉娅诧异。 陆莹莹却直接按关闭键。 明之惠挑眉：“今天怎么学聪明了？不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人身上。” 这意思是说自己以前经常把时间浪费在跟何莉娅争执上，而且被明之惠看到了？ 依她的性格，见到何莉娅不肢体接触，也要斗嘴，谁也不能对背叛无动于衷吧？今天之所以不想再跟她争执，也是因为听到了白芸如而已。 可是这种事被明之惠看到，她也够倒霉的。 陆莹莹傲娇抬起下颌：“本小姐大度，从今天起，不跟他们计较了。” 明之惠倒是赞许地看她一眼：“很好，感情的事你情我愿，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 陆莹莹：“学姐见识超绝。” 明之惠：“哪天赵澍尧也被何莉娅抢走，我都不奇怪。” 陆莹莹：“………” 赵澍尧这时候插进来：“倒也不必如此污蔑我。” 陆莹莹“噗呲”一声笑了。 她捶捶赵澍尧的肩膀：“这话有点损。” 赵澍尧不解看向她：“我是说我是个对感情忠诚的人，怎么损了？” 第21章 痴迷她的皮囊 看赵澍尧一脸正直，温雅端方，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还以为赵澍尧的意思是何莉娅不入他的法眼。 自己又是怎么入了赵澍尧的法眼呢？ 这个问题又一次掠过陆莹莹的脑海，她忙甩甩头，万勿自卑，她可比何莉娅强多了。 可强在哪里？她跟何莉娅计较着往事，不是把自己降低到跟她同个层次吗？ 她瞥一眼目不斜视站在他们旁边的明之惠，跟赵澍尧一样的不苟言笑，他们仿佛从来不在意这些事。 看明之惠对他们的态度，苦追了五六年的男人，夺走自己所爱的女人，她一脸漠然，仿佛他们与她，跟旁人无甚差别。 陆莹莹抓住赵澍尧的手缓缓松开。 下一秒，手被一双修长的手握住，紧紧攥进了手掌里。 感受到握着自己手掌的手指处，有着薄薄的茧，这是与乔辰逸完全不相同的两只手。 乔辰逸的手养尊处优，其白皙细腻比着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的双手握在一起时，滑不溜秋，一不小心就会松开。 而现在她跟赵澍尧的手握在一起，他薄薄的茧蹭着自己的手指，好像永远都不会散开。 赵澍尧喜欢自己什么呢？ 以色侍人，安能长久？ 陆莹莹眉头拧起，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电梯到达地下一层职工食堂，赵澍尧示意明之惠先行，自己拉着陆莹莹去了隔壁小间，并顺势关上门。 陆莹莹茫然：“这是哪里？” “茶水间。” “哦，你口渴了？” 赵澍尧没有回答，而是将她拥入怀里，轻轻吻了上去。 他的吻密而细，不给陆莹莹一丝躲避的空间。 陆莹莹很快喘不过气来。 她手推搡着赵澍尧的胸膛。 赵澍尧松开她。 陆莹莹大口喘气：“我……不行了。” 赵澍尧捧起她的脸颊，手指划过她的红唇，唇瓣轻微肿起，都为他生过孩子了，还如此娇嫩？ 赵澍尧手指力度加重，陆莹莹轻呼出声，娇声道：“好疼呀……” “嗯，疼？我轻点……” 赵澍尧闻言，并没有松开，只是放轻了力度，沿着陆莹莹的唇瓣碾压，而后，移开手指，俯身含住她的上唇吸吮。 陆莹莹受不住他的力度，小手握成拳头，捶他的前胸后背。 赵澍尧松开上唇，转移到下唇。 无视她的抗争，直到两个唇瓣又红又肿，才松开。 陆莹莹不敢闭合嘴巴，微微张着，目光幽怨地盯着赵澍尧。 赵澍尧目光柔和，他抵住陆莹莹的额头：“我去打饭，我们上楼吃，嗯？” 陆莹莹不说话，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陆莹莹目光越发幽怨，娇嗔：“我得罪你了吗？” “没有，是我的错，”赵澍尧歉意：“没忍住。” 可看他的神情，可不像歉意的模样。 陆莹莹埋怨：“我怎么见人呀？” 赵澍尧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口罩给她戴上。 陆莹莹：“………” 这是蓄谋已久吗？ 赵澍尧转身去打饭，陆莹莹看着他的背影，经过这一折腾，她刚才的胡思乱想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赵澍尧应该很迷恋她的皮囊。 这也是好事，陆莹莹无声笑了起来，也不是谁都有她的皮囊的。 她重新活泛起来，走出茶水间，到外面走廊上等赵澍尧，并对每一个经过的人热情地打招呼。 吃完饭，陆莹莹犯懒，躺在床上由着赵澍尧帮她吸奶。 等赵澍尧忙完，她已经进入了美美的梦中。 赵澍尧给她盖上被子，她还是无忧无虑的样子更好。 陆莹莹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醒来时，日头已经西移。 她轻轻打开休息室的门，看到外面赵澍尧正在跟卢建谈事情。 听到门响，两人都是转过头来。 卢建笑着说：“嫂子醒了？刚才赵律还说您带孩子辛苦，让您多休息会儿。” 陆莹莹闻言看向赵澍尧，赵澍尧一派坦荡：“茶几上有温着的水，喝了。” 卢建暗暗咋舌：这跟照顾孩子也没啥区别了，没成想赵律作为丈夫的一面如此体贴。 卢建连忙说：“赵律先忙，我先出去。” 陆莹莹忙摆手：“我下楼转转，你们先忙。” 陆莹莹喝完了水，快步下楼，她记得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一个商场，趁着这会儿功夫，去看看有没有好的餐厅可以吃个晚饭。 路上，给林姨发条信息，告诉她，她跟赵澍尧不回家吃晚饭了。 一进去商场，发现内里别有乾坤，吃喝玩乐一条龙，还有购物区。 陆莹莹一眼看见有家婴儿店，里面兜售孩子的衣物、玩具。 想到家里的小叶子，陆莹莹母爱瞬间爆棚，她快步走进去，挑挑拣拣。 很快，店里的两个店员就跟在她身后，专门负责拿取她需要的物品。 陆莹莹眼花缭乱，看到什么都想买。 等她逛一圈结束，选购的物品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她拿出手机支付，然后拜托店员把东西寄到德源里。 陆莹莹接着准备去找餐厅，刚走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陆莹莹眨眨眼，看着那道背影上了扶梯，往二楼去了。 陆莹莹跟着上了扶梯，那道背影一侧脸，她看了正脸。 是林姨。 她现在不是应该跟小叶子在一起吗？可她既没有推着小叶子，也没有抱着小叶子。 难道陆臻回来了？可怎么没人告诉她？ 陆莹莹气愤地跟上去，看着林姨进了一家云南菜馆。 陆莹莹觉得事情不对劲，陆臻对吃食一向没有讲究，可独独讨厌云南菜。 林姨要见的人不是陆臻。 陆莹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也许是林姨的家人来了呢？ 陆莹莹拿出手机，给林姨发了条信息。 “林姨，澍尧这边工作结束了，我们准备提前回家。” 那边，林姨很快回复她：“让澍尧做点吃点，我带着小叶子出门遛弯了。” 陆莹莹不想多想，可是林姨没必要骗她呀？ 她到底在见什么人？什么人可以让林姨连她也瞒着，还要带上小叶子？ 如果是处理私事，她完全可以把小叶子送回陆宅呀？ 第22章 你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我的 陆莹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这家菜馆分为两部分，前面是卡座区，后面是包间区。 陆莹莹走到前台，对前台小哥微笑：“不好意思，我和家人约好的，可我忘记是哪间包间了？” 小哥被她的笑靥晃晕了：“我帮您找。” 陆莹莹捂嘴笑：“那倒不用，你让他们出来个人接我就好啦。” 林姨出来时，陆莹莹躲在暗处，猛地出现。 林姨拍拍胸脯，直喊“哎哟”。 包间里的人听到动静，走出来一个人。 陆莹莹眨眨眼，来人是位混血中年帅哥，好眼熟的感觉。 恍惚想起一番身影，跟她再次醒来时见到的混血帅哥长相相似。 混血中年帅哥不凡看到她，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意外，又很快消失不见。 陆莹莹纳闷林姨怎么会认识他？他又跟那个混血帅哥什么关系？ 她看向林姨：“林姨，在忙呀？” 林姨刚在手机里对她撒了谎，现在经她一吓，说话难免支支吾吾。 混血中年帅哥插了话：“林姨，朋友吗？” 林姨顺势道：“哦哦，朋友，唐先生先进去吧，我跟我朋友说句话。” 混血中年帅哥闻言笑了笑，对陆莹莹点头示意，然后走进了包间。 陆莹莹审视着林姨。 林姨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问：“你怎么来这边了？” “这应该我问你吧，林姨，您老忙什么呢？” 林姨笑，佯装拍她：“你这孩子，林姨还不能有自己的朋友？” “您没必要骗我呀，还有小叶子呢？送回陆宅了？” 林姨敷衍：“我这就去陆宅接她，姑爷呢？” 陆莹莹：“他还在加班。” 林姨闻言松口气：“那你还不赶紧去陪姑爷，你们大概啥时候回去？” 陆莹莹觉得林姨举止有异，故意误导她：“我来打包点饭菜，他马上就结束了，我们这里出去，您既然有朋友在，我们就自己去陆宅接小叶子吧。” 见陆莹莹转身欲走，林姨忙牵住她的手臂：“唉，姑爷忙了一天了，别累着他，我一会儿让邱叔跟我一块去陆宅，把小叶子接回来。” 陆莹莹：“不必麻烦了，我们也一天没有见小叶子了，如果澍尧真的累，我们今天就在陆宅歇息。” 林姨见陆莹莹执意如此，心下慌乱，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得让陆莹莹离开。 而后，她马上给赵澍尧打去电话。 陆莹莹回到律所的时候，赵澍尧已经收拾好东西，见她回来，道：“饿坏了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吃饭。” 陆莹莹：“不用，我刚才已经通知郭管家了，我们今天回陆宅用餐。” 赵澍尧拿起手机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看向陆莹莹：“你想回去？” 陆莹莹疑惑：“嗯，怎么了？” “自从咱们俩结婚，你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陆莹莹终于明白刚才郭管家接到她的电话，为啥哽咽了。 她虽然跟陆臻关系一般，可陆臻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结了婚就不回陆宅了，难道还发生过她不知道的事情？ 陆莹莹：“我都没跟我爸见面吗？” “都是约在外面。” 这样看，好像还是不小的冲突。 会是什么事？陆臻一没结婚，二没别的孩子，她能有什么事这么记恨陆臻？ 陆莹莹怀疑地走近赵澍尧：“我爸欺负过你吗？” “没有。”赵澍尧笑了笑：“又想什么呢？” 陆莹莹挠头，会是什么事？ 陆莹莹决定单刀直入：“我为什么不回去？” 赵澍尧难得蹙眉：“这个问题，我问过你。” 陆莹莹急切地问：“我怎么说？” “你，”赵澍尧将手机重新放回桌上，后腰依靠在桌边，将陆莹莹环入怀里：“你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我的。” 陆莹莹还无知无觉：“什么方式？” 赵澍尧将陆莹莹向上一提，转身将她放置在办公桌上，然后猛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茶水间的吻，来得又快又重，而且慢慢蔓延到脸颊、脖颈。 陆莹莹今天穿的是花领衬衫牛仔裤，她感受到肩胛处湿热的触感在不断加重力度。 她身体发软，全靠身前的赵澍尧扶住她。 赵澍尧双手抱住她的腰提起，陆莹莹娇呼一声，双腿不自觉攀上他的腰。 赵澍尧抱着陆莹莹，走到办公椅坐下，陆莹莹软软地趴在他的肩膀。 “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 赵澍尧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陆莹莹恍惚间，看见一幅画面。 她急切地解赵澍尧的领带，却不得章法，眼角憋出泪水。 赵澍尧从她手里接过，迅速解开了领带。 她又马上转移阵地，去解赵澍尧的衣扣，赵澍尧由着她。 赵澍尧眸色怜惜而又灼热，神色复杂，而她却无暇顾及。 陆莹莹跳进了赵澍尧的怀里，犹如林间小鹿般，纯真无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时的滋味仿佛回到了陆莹莹的脑海里。 赵澍尧暗叹一声，将陆莹莹的手放到某处：“嗯？” 陆莹莹连脖颈都透着粉色，她跟着赵澍尧动作，降伏野兽。 事后，赵澍尧给两人清洗完毕，又打开窗户通风。 虽不是白日，可却是在办公室，陆莹莹后知后觉到羞怯，在赵澍尧拉着她准备离开时，她期期艾艾：“都下班了吧？” “嗯。” 赵澍尧的声音极具安抚力，陆莹莹放松了，跟着赵澍尧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赵澍尧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路，等坐到了车上，陆莹莹才反应过来：“我们赶紧去陆宅吧。” “嗯？” 赵澍尧看向她：“确定要去？” “我爸又不在，我是去接小叶子的。” 刚才色令智昏，现在陆莹莹才找到机会解释。 这时，赵澍尧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通，那头传来林姨的声音：“赵先生，您跟莹莹回来了吗？” “嗯，马上。” “好的，我跟小叶子已经到家了，给您们也带了外卖。” “嗯，谢谢。” 赵澍尧结束与林姨的声音短暂对话，准备启动车子。 陆莹莹隐隐约约听到，询问：“林姨已经回家了？” “嗯，小叶子也回来了，还去陆宅吗？” 林姨不是在跟朋友聚餐吗？那么短的时间她结束了与朋友的聚餐，然后到陆宅接回了小叶子？ 还是说，她走了之后，林姨马上就结束了与朋友的聚餐？ 可林姨有必要如此吗？她是为了不让她有机会去陆宅？还是她的朋友里有她不应该见的人？ 第23章 我爸现在是单身吗? 陆莹莹纠结着把见到林姨的一幕告诉了赵澍尧。 “我觉得吧，林姨今天怪怪的。” 陆莹莹最后总结道。 “哦，对了，”陆莹莹侧身面向赵澍尧：“林姨那位朋友跟你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父子。” 赵澍尧淡淡笑：“那么巧？” “真的，你朋友叫什么？”陆莹莹拧眉：“我好像听林姨喊他唐先生？” 说话间，赵澍尧已经将车驶进了小区。 他解开安全带，顺便帮陆莹莹也打开，然后一手搭在副驾驶椅背上，一手轻抚陆莹莹的手臂。 “莹莹，你不怎么说你小时候的事。” “怎么想起这个？” 陆莹莹诧异赵澍尧转移话题。 “没什么，看到你紧张喜欢小叶子，就也想知道你小时候的事。” 陆莹莹排斥此事：“我不想讲。” 她情绪低落下来，见此，赵澍尧不好再说什么，把刚兴起的念头压了回去，也许还不到时候。 两人到了家，林姨已经把外卖重新热好放在保温桌上。 陆莹莹没看见小叶子。 “小叶子呢？” 林姨：“她今天玩得累，已经睡了。” 陆莹莹今天没能跟小叶子互动，有点遗憾，跑到卧室，看她睡得香甜，忍不住亲亲她的脸颊。 跟赵澍尧吃完饭，陆莹莹决定就某件事跟他展开深入交流，毕竟经过这两三次的浅尝辄止，她对这种事的渴望越来越强烈，恐惧越来越弱。 可天不遂人愿，她洗漱完就接到陆臻的电话，通知她，后天他回国。 陆莹莹：“………” 好心情瞬间被破坏。 那头陆臻没等到她的回复，只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陆臻习以为常，也没有再打回来。 陆莹莹气哼哼地坐到了床上。 虽然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她可一点不想见到陆臻。 因为在她现有的记忆里，她刚因为他新交的女朋友，跟他大干了一场。 说起这个，陆莹莹立马起身去找林姨。 正好在门口碰到刚忙完工作的赵澍尧。 “去哪？” 陆莹莹神秘兮兮地：“一会儿告诉你。” 说完，越过赵澍尧去了林姨卧室。 林姨对她的直白头疼，她捂着额角不说话。 陆莹莹催促：“林姨，快说呀，那个姓何的，什么时候跟我爸分的手？” 说起这人，陆莹莹又添一丝气愤，无它，这个姓何的是何莉娅的堂姐。 自己朋友的姐姐是自己老爸的女朋友，让当年的她烦躁羞耻。 为这，何莉娅还专门跑到她面前，诅咒发誓，这事她完全不知情。 陆莹莹看她诚恳，信了她，可没过多久，她就跟乔辰逸一起扇了她一巴掌。 林姨责怪她：“哪有这样讨论自己爸爸私人感情的？” “这怎么能算他的私人感情？这影响到我在陆家的地位。” 陆莹莹义正言辞。 林姨瞥她一眼：“什么陆家地位？这辈子会有谁能威胁到你的位置？” 林姨见她嘟嘴，又劝她：“陆董辛辛苦苦把你带大，他也需要慰藉不是？再说了，他们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是做妈妈的人了，以后可宽容些。” 陆莹莹撇撇嘴：“不负责任都能说得这么高大上呢？” “唉，谁让除了你妈妈，再也没有人能入了他的心呢。” 林姨唉声叹气，她在陆家工作了半辈子，无论是陆董还是陆莹莹，在她看来，都是很好相处的对象，久了，对他们也有了感情。 陆董从青年起，一个人带着陆莹莹，家里再多的人也显得凄凉。 别看陆董坐拥亿万资产，可浑身常年散发的孤独寂寞，连她一个外人都能窥见，又何尝不可怜呢？ 因此，她特别见不得陆莹莹跟陆臻离心，借着机会，不放弃劝她：“我没啥大学问，也听说，子欲养而亲不待，莹莹，他是你的父亲，又是个情场失意的可怜人，你多担待他。” 林姨语重心长，陆莹莹反驳她：“他这么花心，我妈妈不离开他才怪呢。” “唉”林姨忍不住叹气。 “不过，她离开了我爸，却也把我抛下了，他们某些方面也挺配的。” “唉！”林姨的叹息声更大了。 陆莹莹不满地看向林姨：“说那么多，您还没说，那个姓何的，什么时候跟我爸分的？” 林姨不敢抬眼，支支吾吾：“她跟别的女人有啥差别？你盯着她做什么？” 陆莹莹察觉不对，她不敢相信道：“不会一直没分吧？” 林姨马上说：“不是，哎呀，这事……” 林姨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陆莹莹更不解了，分了就是分了，没分就是没分，这有什么不可说的。 林姨叹息一声：“我把现在的事情跟你说吧，看你怎么判断。当年，你跟陆董大闹了一场，第二天你住进了学校，不知道家里的人，其实你离开家后，陆董就跟何莉佳提出了分手，当时，何小姐也很大方同意了，拿着陆董给的分手费就走了。” “只是，后来，过了两年，我有一次去陆氏大楼给陆董送东西，才发现何莉佳入职了陆氏，成为了陆董的秘书。” 陆莹莹试探着问：“然后他们旧情复燃了？” “那倒没有，陆董当时身边已经有了一位模特，他们只是工作关系。你知道了这件事，又跟陆董闹了一场，只是当时何莉佳实在是正规渠道进的陆氏，而且本本分分工作，挑不出错处，陆董就……斥责了你一顿，你一气之下就搬出去跟姑爷同居了。” 唔，这么说这些糗事都被赵澍尧看到了，陆莹莹心下烦闷，却又没时间纠结，追问；“后来呢？” “后来，陆董跟那位模特分手了，你还以为陆董是要重新跟何莉佳在一起，结果何莉娅就约你出去，单独聊了一次，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们聊了什么，不过那之后，你对何莉佳的敌对就消失了。” 能谈什么让她去掉敌意，她猜大概是何莉佳真是为了工作才留在陆臻身边，男女之情早已是陈年往事。 不过，现在她也失忆了，这事应该只有何莉佳一人知道了。 “我爸现在是单身吗？” 第24章 家的感觉 林姨想了想，谨慎回答：“现在是单身。” 在某个人回国之前，陆董光速与前任小明星分手，现在还没有要找的迹象。 陆莹莹意外：“单身多久了？” 从她有记忆起，她老爸从来没有断档过。 “七个月了。” 陆莹莹惊呆了：“他老了。” 她只能发出如此感慨，林姨不喜欢她调侃长辈，轻拍她：“陆董还是重旧情。” 陆莹莹翻白眼：“总不会一直没忘记我妈吧？” 林姨不说话，神色却很茫然。 陆莹莹才不相信，这么多年，陆臻一直没对她主动提起过她的母亲，家里也没有她留下的任何东西，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她猜测当年他们分手应该不愉快，不懂事的年纪，她还质问过陆臻是不是因为他的花心，她妈妈才会那么狠心离开。 她还记得当时陆臻的表情，脸色惨白夹杂着难堪，眼神狠厉，但是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教训她，而是转身离开了，背影寂寥萧条。 她当时没感觉出了一口气，而是深深的自责，无论如何，陆臻是她最亲的人，她不应该戳他的心窝子。 所以，从那之后，虽然她自以为掌握了陆臻的把柄，却再也没有在陆臻面前提过。 “就算我妈没离开，估计也受不了他的多情。” “不，”林姨摇头：“你妈妈如果留下，这些女人哪个也走不到你爸面前。” 陆莹莹咋舌：“我妈那么厉害？” “不是你妈厉害，”林姨暗叹口气，觉得潜移默化：“你爸很爱你的妈妈，莹莹，以前总以为你小，这些事都没跟你好好聊过，无论是你爸还是你妈，都是很好的人，他们是有缘无分才分手的。” 陆莹莹笑了：“林姨，你干嘛替他们遮掩？” “因为是事实。” 陆莹莹撇开脸。 “莹莹，”林姨放缓语气：“我来陆家的时候跟你妈妈相处过，她是位温雅知礼的女人，她当时正怀着你，她跟你爸爸很恩爱，他们当时都很期待你的出生，可是就在你出生前一个月发生了一件事，他们才分开的。” 林姨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忍不住心酸：“他们都很难过，那时候你妈妈刚生下你，月子里最忌讳哭泣，可她却抱着你哭了一天一夜，你的爸爸也陪着哭。” 陆莹莹气愤：“他们是被逼的？谁逼的他们？” 林姨说不出口，这么多年，她其实一直暗地里怪那人，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何尝不是另外一位可怜人。 在国外，纵横商政的大佬，现在来到了国内，把偌大的产业放在一边，处处陪着小心，甚至躲躲藏藏。 陆莹莹看林姨表情，不确定道：“陆家老一辈的人现在都回到了乡下老家，难道是他们？” 不对呀，那些人跟陆臻的关系最近的也是她爷爷的堂弟了，这些人这么多年靠着陆氏的分红在乡下住着，虽然没有踏足燕城一步，又怎么有能耐拿捏陆臻？ 林姨摇摇头：“这都是往事了，莹莹，别想这些了，我可以负责任说一句，你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很爱你。” 陆莹莹哼一声，站了起来：“林姨，您没必要诓我，这么多年，她来见我一次总能做到吧？” 说完，转身出去了，留下林姨唉声叹气。 这就是某人做的孽，这样看来，他也不可怜，而是可恨。 林姨的立场瞬间转移，又开始心疼她从小带大的陆莹莹了。 陆莹莹气冲冲地回了卧室，赵澍尧见此，将她拥入怀里，柔声问：“怎么了？” 陆莹莹哼哼：“我找林姨了解我爸的近况，又被她劝来劝去，他们都有苦衷，谁可怜我了？” 陆莹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赵澍尧想了片刻才明白。 “他们”应该指的是陆臻跟陆莹莹的母亲，林姨向着他们说话了。 赵澍尧心疼她：“以后这类事你可以问我。” 赵澍尧哄起她来，把是是非非都扔在一边，只为让她开心。 陆莹莹被他的心意打动，气消了。 “是有点以前你不知道的事，不过都过去了，我现在也是当妈妈的人，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了，我们肯定比他们做得好。” 赵澍尧赞同，不吝夸奖：“你是最好的妈妈。” 陆莹莹被赵澍尧真挚的目光注视，有点不好意思：“彼此彼此。” 赵澍尧笑了，揉揉她的脸颊：“不气了？” “哼”陆莹莹抬起下颌：“不跟他们计较了，我现在有自己的小家了。” 陆莹莹开始明白，也许她不是跟陆臻发生了什么大的冲突才不回陆宅，而是因为她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不想再回到陆宅那个冷冰冰的洞里。 “今晚，你再给我讲讲我们以前的事好不好？” 陆莹莹双手环住赵澍尧肩头：“我觉得我可以慢慢想起来好多事，也许这能帮我呢？” 赵澍尧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问：“你想恢复记忆吗？” 陆莹莹点点头：“我们的事，我想都想起来。” 她没有说恢复这五年所有的记忆，只是她跟赵澍尧美好的五年，她不想让这些都遗忘在角落里，只余下赵澍尧一个人守着过往的岁月。 赵澍尧见她目光坚定，点点头，起身走到陆莹莹的梳妆台前，打开梳妆台抽屉，取出两册画本。 赵澍尧将两本画册递给陆莹莹，陆莹莹接过，她一眼认出这两本应该都是她的作品。 每一个画本封面都用油性笔标出名字，一本是“记赵衍澍”，一本是“送给小叶子”。 陆莹莹一时觉得是在窥探别人隐私，可这个别人恰恰是她自己。 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她打开了那本画册。 扉页映入眼帘。 “所有的安排都是命运的恩赐，我读懂了这句话，因为你，我愿意与这个世界和解。” 此刻，陆莹莹能体会到她当年写下这句话的心情，仅仅这几天与赵澍尧的“婚后”生活，就让她深深体会到“家”的意义。 一个她从小无法感触的生活慢慢由赵澍尧而打开。 第25章 不会轻易给男生送早餐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有赵澍尧的身体部位特写、有赵澍尧学习工作的画面、做饭的画面、陪她游玩的画面、求婚的画面，最后一页是他们的婚礼照片。 虽然她还想不起他们之间的过往，但看着这画面，她能管中窥豹，依稀可见他们的幸福。 陆莹莹更加希望自己是下一瞬就想起一切。 她轻轻放下“记赵衍澍”画册，拿起“送给小叶子”画册。 扉页同样有一句话：“因为你，我更爱这个世界。” 她翻开，从小叶子出生，到现在，每个月都有一幅，并且标着时间。 可从画风中，陆莹莹不难看出她当时是真的“病了”，却还在不断通过画画给自己洗脑。 越来越混乱的画风、凌乱的笔法，无不透露出她当时情绪极度不稳定。 她叹口气，对赵澍尧说：“你帮我把素描笔拿来。” 赵澍尧没有过多询问，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笔递给她。 陆莹莹拿起素描笔再次开始画画，她画的是熟睡的小叶子，然后备注：“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画毕，她把画册合上，走到旁边的婴儿床亲亲小叶子的额头，轻声道：“谢谢你，也谢谢你爸爸。” 赵澍尧从后面抱住她：“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没有你，哪有咱们现在的家。” “就不用来回客套了吧。” 赵澍尧笑了。 陆莹莹兴奋地打开画册，从第一页开始：“老师，开始讲课了。” 赵澍尧笑笑，翻着画册，记忆回到了五年前。 自从他们俩第一次在食堂聚餐后，校园里偶尔碰见是常有的事，可是每次他们身边都有不同的人，而他们彼此都没有主动与对方说话。 所以，直到一个月后，他们才真正开始。 那天，赵澍尧忙完手头的兼职，准备回宿舍换身衣服去跑步。 没想到他刚换好衣服，就听到楼下的喧哗，他不是好奇之人，没有去看。 而他的室友韩明辉却耐不住跑到了阳台上。 然后，准备出门的他就听到韩明辉惊讶的声音：“是陆莹莹，澍尧，快过来，楼下是大一的校花。” 赵澍尧心头微动，手握住门把，没有动。 韩明辉接着又震惊地喊：“我去，校花这是要告白。” 赵澍尧眉头蹙起，告白，她不是还跟乔辰逸在一起吗？ 然后他就听到了楼下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 “赵澍尧，我喜欢你。” 虽然是通过扩音器传来的，他还是听清楚了，是陆莹莹的声音。 阳台上的韩明辉也被震撼了，他一时噤声，直到楼下再次传来陆莹莹的声音。 “赵澍尧，给你个机会，现在下楼，我就同意你做我男朋友。” 阳台上的韩明辉如被打了激素，跳了起来，他跑回来，看到赵澍尧正站在门口，脸色呢，如往常一样，冷静淡漠，好像楼下喊的不是他的名字。 韩明辉见他这时候还一本正经，忍不住调侃：“你还要下楼吗？” 赵澍尧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淡淡开口：“为什么不？” 韩明辉挤眉弄眼：“你现在下去，不就是答应做人家的女朋友。” 赵澍尧没理会韩明辉的调侃，直接下楼了。 韩明辉立马跑到阳台上观看后续进展。 楼下好事者围了好几圈，毕竟事情双方太过醒目。 一位是刚进学校，就击败上面好几届校花，被全校男生一致推举为新校花的陆莹莹。 一位是从本科起，就在燕大成名的学霸赵澍尧，从院到校，不知道是多少教授心眼里上的人。 可与他们名声相对的，陆莹莹一入校，身边就有了青梅竹马的乔辰逸，而赵澍尧，身边追求者无数，却一直到了研究生阶段，依旧片叶不沾身。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有，大声评论有，有看热闹的，也有等着看陆莹莹失算的。 毕竟因为赵澍尧的作为一度让学校的学姐学妹们认为取向有异。 可万万没想到，宿舍楼门口，赵澍尧缓缓走了出来。 一下万籁俱静，举着扩音器的陆莹莹惊呆了，眼看着赵澍尧越走越近。 然后，赵澍尧站在了她的面前。 陆莹莹：“……” 她挤出了个笑容，然后火速转身跑了。 听完这段的陆莹莹，脑海中也慢慢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她当时真的是一腔孤勇去的，根本没想到赵澍尧会下来，她还跟自己找好了台阶。 这个台阶就是她开始追，让乔辰逸跟何莉娅认为她早就看上了赵澍尧。 可没想到赵澍尧下楼了。 难怪梁辰那天话里话外都说赵澍尧是小三呢，原来他下楼把所有的事都揽回去了。 陆莹莹看一眼赵澍尧，解释道：“我那天不是被你吓跑的，我没想到你会下来，不想让别人认为咱们的事是你开始的。” 赵澍尧了然：“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后悔了。” “你当时为什么下来？不怕别人觉得你是……” 陆莹莹难以启齿。 赵澍尧倒不在意：“小三？” “嗯。” “如果你没有跟乔辰逸分手，你也不会来找我。我又怎么算小三？” “可别人会猜。” 赵澍尧不以为然：“别人怎么想你，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想这些做什么，我不觉得你是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陆莹莹不是，她肆意妄为惯了，可她在乎别人怎么想赵澍尧。 赵澍尧不让她再纠结此事，点着第一页画册：“后来，我找过你几次，你都躲着，直到有一天，你去图书馆找我。” 那天，赵澍尧像往常一样，一早就去了图书馆，查阅文献。 他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抬眼，看到一个简易饭盒放到了他的面前。 再顺着饭盒抬首，就看到了陆莹莹。 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眉眼间喜悦跳动。 “我知道图书馆不能吃东西，先存放你这。” “你自己也有背包。”赵澍尧指指她的双肩背。 陆莹莹理所当然：“那不一样，我的书包容易被查，你的不会。” 赵澍尧想说你是怎么拿进来的，但看着已经坐下的陆莹莹，没有开口，只是顺势将饭盒放进了自己书包里。 陆莹莹见得逞了，故作矜持：“我可不会轻易给男生送早餐。” 第26章 男朋友的权利 “所以？” “我只给我的男朋友送早餐。” 赵澍尧把目光聚焦到陆莹莹的眼睛：“荣幸之至。” 陆莹莹反倒惴惴不安：“你真的明白了？” “嗯，”赵衍澍给她个定心丸：“我只吃女朋友带来的早餐。” 说完，他背起包，拉着陆莹莹走出了图书馆。 陆莹莹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白皙的脸颊滚烫。 早晨的图书馆里，还没有太多的人，但前段时间刚整了一个大风波的两个人从图书馆牵着手走了出去，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赵澍尧充耳不闻，径直将陆莹莹带到凳坐下，打开书包取出了陆莹莹带来的饭盒。 饭盒里，是几个做成熊猫样式的发糕。 陆莹莹盯着他的动作，然后看到赵澍尧丝毫也没有犹豫，就将一个发糕送到嘴里。 赵澍尧吃东西时，小幅度鼓起的双颊，缓缓滚动的喉结，让陆莹莹禁不住有吞咽口水的冲动。 赵澍尧吃完一个发糕，然后看着陆莹莹：“你已经不能反悔了。” 陆莹莹抬起下颌：“开玩笑，本大小姐才不会反悔，我只会让别人后悔。” 赵澍尧点点头：“那我可以行使我的男朋友的权力了。” 陆莹莹觉得没问题：“嗯，那是应该的。” 赵澍尧环视四周，因为处于图书馆后方，这个小花园一向安静，休息日的早晨更是寂静无声。 他没有表演给外人看的癖好，但是天时地利人和，他如果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自己都不能忍。 他走近陆莹莹，一手握住她的腰身，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压低腰身，眼神火热地盯着陆莹莹。 陆莹莹第一次直接感触到男人灼热的视线，富有侵略，而又性感，她抿抿唇。 “可以接吻吗？”赵澍尧的声音如梦中一样低沉暗哑，沙沙地刮过她的耳垂，热气溢出，染上她的红唇。 陆莹莹禁不住诱惑，微微开启双唇。 赵澍尧轻轻搭下眼睑，细啄。 于赵澍尧而言，这是第一次与异性亲密，全凭本能，不断压着追逐，直弄得两人气喘吁吁。 陆莹莹想起当时，两人第一次亲吻之后，她再也无法保持大小姐的傲慢，如一只小鹌鹑，跟在赵澍尧身后，慢悠悠挪腾到图书馆。 她拒绝了赵澍尧外出约会邀请，刚才的激烈让她觉得有必要回到知识的海洋，清心寡欲。 坐到图书馆，打开书，她眼前全是乱码，无法入眼。 抬眼，看见持笔书写的赵澍尧，她打开了画册，拿出素描笔，画下了那一幕。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支水性笔，从鼓起的手背血筋，可以想象手的主人的字一定力透纸背。 陆莹莹想着刚才，这双手握着自己腰身，透过衣衫的热度，她心里传过一股酥意。 “人不醉我我自醉”是她当时给这幅图配的词语。 她又想起昨夜再次做的梦，梦里轻浅的呼吸现在真实的在她耳边环绕，梦里火热的唇瓣近在眼前。 回到当下，陆莹莹手指点着这句话，握住赵澍尧的手指：“知道这幅图为什么配这个句子吗？” 赵澍尧反握住她的手指，纤细如葱、娇弱无力，与他的手指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明白了。 接下来，陆莹莹充分体会到了那双手的长度及力度。 半夜，陆莹莹感觉那双手再次袭来，她按住，低声细语：“不要了。” “乖，”手的主人轻轻她的唇角：“到时间了，不吸出来会堵奶。” 陆莹莹迷迷糊糊中才发现有一件事，她忽视了。 夜里还需要吸次奶，而这都是赵澍尧在帮她。 陆莹莹柔肠百结，将赵澍尧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亲。 因为晚上要参加许教授的宴席，陆莹莹第二天没有继续跟着赵澍尧去上班，而是约了赵若若去买礼物。 陆莹莹记得赵若若说过，她现在在读许教授的研究生。 一早打电话给赵若若，她果然也要参加晚上的宴席。 陆莹莹跟赵若若约好时间地点，怕一时回不来，带上了吸奶器，打电话给邱叔，让他安排人给自己开车。 准备好一切，她亲了亲小叶子：“乖乖哟，宝贝，妈妈会早点回来的。” 自从生了小叶子，陆莹莹主动断了外界联系，现在她愿意走出门，无论是去做什么，林姨都百分百支持。 “尽情玩，不用担心我们，不行我就让郭叔安排人过来帮我。” 到了商场，陆莹莹才发现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差半小时。 她跟赵若若约好的地点是商场一层的茶室，她进去看了一眼，赵若若还没有来。 陆莹莹决定先逛逛，毕竟是去参加许教授的宴席，她不想给赵澍尧下面子，准备好好收拾一下，顺便换身衣服。 她直接去女装区，她是这个商场好多奢侈品店会员，可她又不想太高调，于是就选了一家比较低调的店面逛了起来。 她看中了一条蓝色连衣裙，裙身绣着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陆莹莹自觉，这很符合她低调内敛的气质。 她正准备试穿，店外走进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人指着她手里的裙子说：“就那件，最适合我们家娅娅了。” 听声音应该是位中年妇女，满是骄横。陆莹莹看都没看一眼，准备走去试衣间。 那道声音接着喊起来：“说你那，把那件衣服放下。” 陆莹莹还是没有理会。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利落干练：“二婶，这里面有很多衣服可以给莉娅挑选，不够还有旁边的店，您看着别人手里的做什么？” 陆莹莹：“………” 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她们，连手里的裙子也变得晦气了。 陆莹莹将衣服提给店员：“我不要了。” 中年妇女见此，转变了态度，她走上来，对陆莹莹笑了笑：“小姑娘真懂事，这裙子太华贵，不适合你。” 陆莹莹回了一笑：“不是不适合我，而是我不屑于与某些人争抢。” 她看向中年妇女后面的两个人，口气淡淡：“掉价。” 第27章 你，谁 何莉佳不以为意，把她的话当成耍孩子气，温和笑道：“莹莹是你呀？刚才看背影没认出来你，这么久不见，你……” “我身材变形了，导致何秘书没认出我来。” 陆莹莹不接她的话，继续挑衅。 当何莉佳跟何莉娅同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她对何莉佳的讨厌更甚。 至于她一旁，一直小白花样的何莉娅都被陆莹莹扔在一边了。 何莉娅看了看两人，不说话，走过去将她妈妈拉过来：“妈妈，这是陆董的女儿。” 何母是知道陆董的，并对当年他们是如何分开的都略知一二，虽然这么多年，何莉佳一直否认是陆莹莹导致她跟陆董分手，可何母打心眼里不信。 何母上前一步，摆脱何莉娅的手，拉住陆莹莹的手，亲热道：“我说呢，娇小姐似的，原来是陆董的女儿呀，我是何莉娅的妈妈，也是何莉佳的二婶。当年呀，莉佳跟你爸爸在一起时，我还见过你爸爸呢。” 何母一边说，一边啧啧：“女儿肖父，都是这么好看。” 陆莹莹抽出手，瞥一眼何莉娅，对何母道：“我还有一个身份，您女儿没告诉您吧？” 何母一愣。 陆莹莹接着说：“我还是乔辰逸前女友，何莉娅前闺蜜。” 何母讪讪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何莉娅却立马要哭出来：“莹莹，我……” 陆莹莹静静等着，说实话，她有点好奇，毕竟那么多年了，何莉娅不可能没在她面前辩解过，只不过她失去记忆，不记得了。 这会儿何莉娅肯定又要解释了，她想知道她到底怎么说的。 果然，听到何莉娅哽咽着说：“那天辰逸心情不好，我陪他喝了点酒，我们都喝多了，而且事后我们都很后悔，可是你却有了赵学长，不肯原谅我们了，这些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你怎么还不肯相信我？” 说完，捂着脸小声啜泣。 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呢。 何母先受不住了，她将何莉娅抱进怀里，瞪着陆莹莹：“陆小姐，看在陆董的面子上，我尊重你，但是你做人真的有问题。” 陆莹莹气笑了：“我有问题？” “没错，第一，当年明明是我女儿被人破了清白，你不应该把错推她身上，第二，当年莉佳跟陆董两情相悦，你作为晚辈，插手长辈的事更是错了。” 何母振振有词。 陆莹莹从小没被人这么指责过，她看向何莉佳：“第一，男人真醉了是起不来的，第二，我爸爸如果真心想娶你，我怎么说都不管用的。” 不同于何莉娅的委屈，何母的跋扈，何莉佳依旧一脸淡然，她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没怪过你。” “你的确不应该怪我，居心叵测想嫁进陆家的女人多了去了，不是谁想当我后妈就能当的。” “是，所以，”何莉佳也直视着陆莹莹：“如果我以后有本事进去了，还望能与你和平共处。” 陆莹莹不敢相信，何莉佳真的还存着嫁进陆家的心。 “你真能进来再说吧。” 陆莹莹烦透了跟这三个人争论，她转身准备离开。 何母拦住她：“你就这样走？” “做什么？” “给我女儿道歉。” 听到何莉佳还能嫁进陆家，何母底气上来了。 何莉佳皱眉，对何母说：“二婶……” “小小年纪不尊敬老人，你也太嚣张了。”何母不给何莉佳说话的机会。 何莉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陆莹莹正要反驳，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压抑着怒火：“老人？你是谁的老人？有什么资格在我妹妹面前指手画脚？” 陆莹莹转头看去，一位混血帅哥，身着深蓝色西装，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对着何母道：“你，谁？” 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满是上位者的威严。 何母噤若寒蝉，说不出话来。 何莉娅也忘记了哭泣，呆愣着。 何莉佳看向来人，眼神疑惑。这不是唐氏少东家吗？她曾在陆董的办公室见过一次，他怎么会称呼陆莹莹为“妹妹”？ 店外，赵若若看着这一切，满脸疲惫，对造成这一切的何莉娅更是厌恶。 唐竞帆看所有人都不说话，才满意了，他转向站在一旁的店员：“烦请把无关人员赶出去。” 店员在这里工作很久，经常光顾奢侈品的店的顾客几乎都认识，所以看到有冲突，才不好出头。 可现在让她把何母赶出去，她怕得罪乔家，不听唐竞帆的，虽然不认识他，可看他气魄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得罪他也落不到好。 当下，两下为难，支支吾吾地看向陆莹莹：“陆小姐……” 陆莹莹蹙眉：“我改日再来。” 说完，就准备走，但却被唐竞帆一手拽住，不认同地看着她：“要走也是她们走。” 因为唐竞帆是赵澍尧的朋友，陆莹莹耐着性子解释：“店员也就是一打工人，何必为难她，再说我不想跟她们待一块。” 唐竞帆干脆地说：“所以让她们走。” 陆莹莹耐心告罄：“我走。” 赵若若从外面进来，对唐竞帆说：“我们走吧。” 唐竞帆脸色阴沉。 赵若若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陆莹莹也是一脸倔强，低头沉默不语。 唐竞帆脸色越来越铁青，终究松开陆莹莹的手臂，先一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离开，何莉佳脑海中快速划过一丝念头，却又觉得不应该。 唐竞帆标准的混血儿长相，陆莹莹标准的中式美女，怎么会觉得他们生气的神情很像呢？ 陆莹莹瞥一眼在前面大步走路的某人，对赵若若道：“他怎么在这？” 赵若若叹口气，跟陆莹莹约时间地点的时候，她正跟唐竞帆在一起确定最新合同的细节，听到她们约会的事，唐竞帆非要送她过来，并保证绝对不出现在陆莹莹面前。 真是见了鬼，怎么就信了他的话？ 赵若若细细观察陆莹莹的表情，也许她没听清楚唐竞帆说的话？ 赵若若小心翼翼解释：“我现在是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他顺路送我过来的。” 陆莹莹撇撇嘴：“他不会在追你吧？” 第28章 得力的老公跟小姑子 赵若若没想到陆莹莹关注点在她身上，松了一口气：“人家可是唐氏少东家，我可不想通过嫁人跃龙门。” 陆莹莹赞同：“而且你是赵澍尧的妹妹呀。” 虽说不是亲生，但两人自小兄妹相称，跟亲生无大差别。 赵若若被逗笑了：“主要是因为，陆莹莹是我的嫂子。” 陆莹莹傲娇，看一眼前面的人，突然道：“这人是不是你哥特别铁的哥们？” 赵若若一时拿不准怎么说。 “嗯，还可以吧。” “他也够爱屋及乌的，生那么大气？还，有什么资格在我妹妹面前指手画脚！” 陆莹莹学着唐竞帆刚才的样子，噗噗直乐。 这动静引起了前面唐竞帆的注意，他一回头，就看见陆莹莹没心没肺的样子，刚刚缓和的脸色更阴沉了。 想想他，唐竞帆何时受过别人的苛责，可今日，他的妹妹，被人指责，他却无法替她出头，心中已经很憋屈了，当事人还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越想越气，唐竞帆站在原地不动，等着陆莹莹、赵若若走上前来。 陆莹莹见他一脸黑脸，想到他为了自己的事生气，也很受用，可他现在冲自己甩脸色，她又不高兴。 陆莹莹轻哼一声：“若若，咱们去接着逛吧，我的衣服礼物都没买呢。” 唐竞帆：“你还有这心思？” 陆莹莹：“就不用唐少东家费心了，您忙。” 陆莹莹抿嘴微笑，准备拉着赵若若离开。 唐竞帆：“我同意你走了吗？” 陆莹莹真的生气了，她叉着腰：“你干嘛呀？真当自己是我哥了？” “我本来就……” “唐竞帆！” 唐竞帆的话被赵若若打断，她快速道：“谢谢你今天送我过来，也谢谢你替莹莹出头，我们接着还有事，就不耽搁唐总过多的时间了，失陪。” 说完，在唐竞帆瞳仁怒瞪的下，反手拉着陆莹莹离开。 陆莹莹走远了，还在气着：“我爸都不敢这么训我，在我面前装长辈。” 赵若若安慰他：“外国回来的，你多体谅。” 唐竞帆毕竟是为了她出气，陆莹莹吐槽后，也就释然了。 她挽着赵若若的胳膊：“不管这些了，我们去买衣服。” 等到了许教授的宴席，陆莹莹发现熟人也不少，只不过她的记忆里大部分人应该不认识她，不过从明之惠这里，她大概知道这些人现在应该都认识她了。 赵澍尧成了律所新星，又刚刚入了许教授律所的合伙人。 一入座，就听到旁边的师门兄弟姐妹们在恭喜他。 陆莹莹虽然不觉得她无业游民的身份有什么不对，可听到身边赵澍尧与同门们聊的话题，一瞬间，觉得丧气，她好像不应该把自己封闭在家宅。 她好歹也是燕大的学生娃，虽然是艺术生，职场上肯定有市场。 赵若若见她沉默不语，有些反常，用手肘轻轻碰她：“怎么了？” 陆莹莹凝眉深思：“我在想我适合什么工作？” 赵若若递给她一杯水：“这事不急，回头我们跟你一块想。” 陆莹莹重新眉开眼笑。 有如此得力的老公跟小姑子，她接着躺平了。 许教授姗姗来迟，他还带来了他的夫人，贺教授。 贺教授看到陆莹莹时有一丝惊讶：“陆丫头也来了。” 许教授看向赵澍尧调侃道：“留小叶子一人在家哟，这用最新的词怎么说，忘崽夫妇。” 陆莹莹患产后抑郁症的事，赵澍尧认识的人里只告诉了许教授，许教授的妻子贺教授是他们学校的心理学教授，在许教授夫妇的帮助下，他度过了最早期的兵荒马乱。 在所有人都以为陆莹莹生过孩子后，在家里躺着偷懒时，只有许教授夫妇知道陆莹莹生病了，也很能体会赵澍尧的为难，在各种公开场合替他们周旋。 赵澍尧一直心存感激，所以陆莹莹不提，这次他也想将她带来，以示对许教授、贺教授的感谢：“她前一段时间身体刚缓过来，我带她出来缓缓心情。” 他招呼陆莹莹过来，附耳对她说：“这段时间多亏了许老师、贺老师，你应该谢谢他们。” 陆莹莹明白过来，一副乖巧的模样：“谢谢许教授、贺教授的邀请。” 这时，包厢门再次打开，然后陆莹莹就看到了风风火火的明之惠，跟一个白嫩腼腆的男生走了进来。 明之惠：“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明之惠一直是大姐大的存在，同门没人敢拿她调侃，只有许教授笑着应了一句：“自罚三杯吧。” 还没等明之惠应声，她旁边的小男生马上接到：“抱歉，许教授，都是我的原因，这酒我来喝。” 陆莹莹附到赵澍尧耳边：“他成年了吗？” 赵澍尧压低声音：“与我同岁。” 陆莹莹呆住了，看一眼赵澍尧，再看一眼小男生，明之惠这审美跨度够大的。 饭席上，陆莹莹紧贴着赵澍尧，筷子只夹赵澍尧送到她盘子里的菜。 赵澍尧先将她身前的盘子堆满，才开动。 大家这么多年都习以为常，只有明之惠这么多年依旧对这一幕感觉割切。 最早认识赵澍尧的时候，他一派冷漠沉稳，她以为他们会是一路人，没想到命运的安排如此神奇。 陆莹莹第一次出现在赵澍尧身边时，她以为谣言不可信，可第二次再出现赵澍尧身边时，明之惠才知道赵澍尧喜欢人是什么样子。 原来冷漠的人也可以温熙如风，原来沉稳的人也会焦躁不安，原来寡言的人也能做到絮絮叨叨。 而传言中骄纵泼辣的陆莹莹也会小鸟依人。 陆莹莹对别人的视线一向敏感，何况明之惠扫了她好几眼。 她目光转向依偎在明之惠身旁的小男生。 小男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服侍明之惠。 他跟赵澍尧一样，把明之惠身前的碟子堆满了。 陆莹莹圆圆的杏眼鼓楞楞地转，似笑非笑。 明之惠一看陆莹莹表情就知道她要作妖，微微侧首，看向旁边的小男生，轻声制止：“廖航你收敛点。” 第29章 乔少，越界了 廖航瞧明之惠神情严肃，顿时手足无措，怎么就需要收敛了，他也没有放开呀？ 陆莹莹关注着他们，识破了他们的暗流涌动，她决定报一箭之仇。 陆莹莹：“小朋友，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吗？” 廖航不明所以，指着自己：“我吗？小朋友？” 廖航看着白皙娇嫩的陆莹莹，心想她才是小朋友，不过他也不会去特意纠正小姑娘的用词，只是解释：“不是，我只是在给之惠夹菜。” “瞧你愁眉苦脸的，不必勉强，我知道一家私人饭馆，做菜一流，我帮你点点。”说着，陆莹莹拿出手机准备下单。 廖航忙摆手：“不用不用，”资产对着许教授：“真的合口，我马上就要开动了。” 明之惠看出她的诡计，但这么幼稚，她懒得理会。 赵澍尧捏捏她的手心，对许教授道：“正好，教授，我想加一个汤。” 陆莹莹撇撇嘴，撤回了给私人饭馆老板娘发的信息。 饭席接近尾声，趁着赵澍尧起身跟同门聊天的功夫，明之惠走了过来。 “我刚才多看你几眼，不是我对赵澍尧念念不忘，纯属是……”明之惠觉得她非常有必要说明一下，不然实在憋得慌。 陆莹莹明了：“我知道你纯属是不喜欢我。” “你知道？” “对呀，我折腾你小男朋友，也不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情敌，纯属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呵。”明之惠觉得不可思议。 陆莹莹很认真：“因为你太自以为是，其实最后你连自己都不了解。” 陆莹莹一副智者模样，明之惠觉得更碍眼了。 宴席结束，大家先在门口送走许教授、贺教授，之后才各自道别，散去。 等大家都走了，赵澍尧看着身旁神采奕奕的陆莹莹：“开心吗？” 陆莹莹点头：“嗯嗯。” 赵澍尧笑笑，开心就好，至于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觉得也没必要再纠正她了。 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陆莹莹。” 这声音太过熟悉，陆莹莹顺着声音转身，果然看见了乔辰逸。 是五年后的乔辰逸，陆莹莹竟然一时觉得陌生。 乔辰逸将前额头发全部梳到后面，一身裁剪得体的红色西装，分外张扬。 从他的身上，陆莹莹甚至找不到一丝当年少年的影子，她连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 这让陆莹莹意外，却也更加觉得没必要跟过去纠缠。 不过，真是冤家路窄。吃个饭也能遇到。 陆莹莹觉得既然他们俩之间除了点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没有别的纠葛了，过了这么多年，可以当朋友相处了。 陆莹莹琢磨着，摆出一副见了好朋友的表情：“真巧呀。” 可惜，她猜错了，乔辰逸皱着眉头看着她：“你今天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陆莹莹：“……” 大哥，你真是有病吧。我穿什么样子跟你有关系吗？ 赵澍尧淡淡开口：“乔少，越界了。” 乔辰逸这才看向赵澍尧。 这时，旁边又插进来一道女声：“辰逸，司机已经去开车了，我们去那边等吧。” 说着，来人看到他们，自然地跟他们打招呼：“莹莹、学长，好巧，你们也来这里呀。” 是何莉娅，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不存在似的，她对着陆莹莹微笑。 装样子嘛，陆莹莹也学会了，她也微笑：“是啊，今天许教授摆宴，你们先走吧，我们也要回家了，出来这么久，小叶子该想我们了。” 陆莹莹瞥着何莉娅眉间隐约的急躁，拉着赵澍尧就想走。 何莉娅顺势接住陆莹莹的话：“对，自从你这当了妈妈，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可见孩子离不开你，你快回去吧，辰逸，我们也走吧。” 乔辰逸是接到私人饭馆老板娘的信息，才知道陆莹莹今天在这里就餐，他好不容易见到她，想到梁辰的话，可看陆莹莹，又看不出任何问题，再想到还在医院昏迷的母亲，心情烦躁，从她怀孕生子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了，乔辰逸觉得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聊，可是时机不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赵澍尧对着他们点点头：“再会。” 乔辰逸避开何莉娅的手，大声喊住陆莹莹：“我妈妈住院了，她想见你。” 陆莹莹脚步顿住，赵澍尧并没有催她，眉宇间掠过一丝情绪。 乔辰逸不会拿白芸如说谎，陆莹莹有些担忧，她看向赵澍尧，赵澍尧对她点点头。 陆莹莹转身，问乔辰逸：“阿姨在哪家医院？” 乔辰逸：“我明天上午要去医院看她，我去接你。” 陆莹莹拒绝：“不用了，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明天跟澍尧一起去。” 乔辰逸皱眉：“你觉得我妈妈想见他？” 陆莹莹：“我不觉得阿姨不祝福我的幸福。” 乔辰逸呲笑。 陆莹莹睨着他：“乔辰逸，阿姨住院，你还有心思穿这么花枝招展出门，你才应该注意。” 乔辰逸呵一声：“一个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人还能说出管教别人的话了？” 陆莹莹脸上煞白。 赵澍尧猛地回身，照着乔辰逸的脸揍了下去。 乔辰逸吃痛，脸撇到一边，后退一步。 何莉娅吓呆了，忙扶住乔辰逸，看向赵澍尧，啜泣：“赵学长……” 赵澍尧揉自己的手腕：“乔辰逸，没有人告诉你，别轻易对别人的妻子评头论足吗？” 赵若若挽住陆莹莹，瞪着乔辰逸。 陆莹莹心脏怦怦跳，乔辰逸怎么会知道她去看心理医生？梁辰告诉他的？他还告诉了多少人？ 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背地里是不是都在嘲笑她？而她这些可以供他们茶余饭后闲谈的事是不是给他们带去了很多乐趣？ 陆莹莹厌恶地看着乔辰逸，他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的青春锁死在回忆里？为什么要让她觉得她的青春喂了狗？ 眼泪从陆莹莹眼角滑落，她看着乔辰逸，目光鄙夷而痛恨：“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赵若若愈发担忧。 乔辰逸保持着被揍的姿势，沉默。 何莉娅见他如此，有些慌乱：“辰逸，你痛不痛？” 赵若若翻个白眼：“痛死了，你还不赶紧带他走？” 赵澍尧依旧盯着乔辰逸：“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在什么场合听到了不该听的，乔少，事情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结束。” 第30章 乔少可以试试 乔辰逸话刚出口，就意识到错了，被赵澍尧揍了一拳，也没说什么。 可听到赵澍尧这句话，他的气性也上来了。 乔辰逸抬起脸：“是因为你，她才生病，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她活了二十多年，不是遇见你，会有这些事吗？” 赵澍尧：“你说得没错，是我的错，我负责，不劳乔少费心。” “但是，”赵澍尧话锋一转：“我不允许有人背地里嚼舌根，这也是我的权利，乔少如果把事情闹大，我不介意奉陪。” 乔辰逸不屑：“你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乔少可以试试。” 赵澍尧转着手腕，目光笃定，一派肃然。 何莉娅本能觉得赵澍尧神色不对，她拉着乔辰逸，小声道：“莹莹这不是没事吗？也许是误会，今天不是时候，改天我们约学长他们，再一块聊一聊？” 何莉娅看向陆莹莹：“莹莹，都是梁辰到处胡说，我回去一定让辰逸说说他，你放心，不会有别人到处说的。” 陆莹莹已经不相信他们，多看他们一眼都难受。 她满不在乎：“嘴长你们身上，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能因为你们两三句话就变样子吗？” 只是依旧煞白的脸色让她的话语显得没有说服力。 乔辰逸还待再说，赵澍尧已经不给他机会，他跨步走过去，从上衣兜里取出别的笔，拉过乔辰逸的手，写下一串数字。 乔辰逸：“你干什么？” 赵澍尧合起笔：“乔少真的闲，不妨去查查。” 说完，赵澍尧走过去牵着陆莹莹，喊上赵若若：“先送若若回学校。” 陆莹莹：“好，若若走吧。” 赵若若：“你们去开车吧，我在路口等你们。” 陆莹莹：“也好，那我们先过去吧。” 陆莹莹挽上赵澍尧的胳膊，半挂在他身上往停车处走去。 直到赵澍尧、陆莹莹走远了，乔辰逸还盯着手心，，还没有迈出脚步。 赵若若挑挑眉，走到他们面前：“乔大少，还不走？” 何莉娅深知赵若若为人，五年前柔弱的小白花切开是狠厉的霸王花，从知晓她真实面目的那一刻，何莉娅就不可控地惧怕她。 何莉娅握着乔辰逸的手下意识收紧，乔辰逸诧异地看她一眼，又不解地回应赵若若：“你有事？” 赵若若语气讽刺：“有事的是你吧？这么想当第三者，当年你都没有上过桌，还觉得自己退席，让别人捡漏吗？” 乔辰逸从来没跟赵若若搭过话，猛然被她犀利的语言刺到，他恼怒道：“当年的事，我不想计较，你觉得你哥是什么正人君子吗？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赵若若语气冷淡而平静：“趁人之危？” 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乔大少用词有失偏颇，我哥只是正当行使他的权力，你们一没约定、二没婚约，除了所谓的青梅竹马，你们还有什么吗？” 乔辰逸一时无言。 赵若若继续：“还有你，何莉娅，既然已经做了，就别天天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出现在陆莹莹面前，让人恶心。” 何莉娅脸色都变了，刚收住的哭泣又开始了，声音凄愰：“赵若若，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赵若若翻白眼：“自己用能耐做出来，还怕别人说。” 何莉娅转向一脸铁青的乔辰逸：“辰逸，当年的事……” 乔辰逸打断她：“别说了，我们走。” 赵若若对他们摆摆手：“快点消失。” 乔辰逸咬牙，转身准备离开，又顿住：“赵若若，你跟你那个哥，一个在她面前装柔弱无辜，一个在她面前表演沉稳端方，有意义吗？假的终究是假的。” 赵若若感觉不可思议：“你竟然还会说成语呢？” 乔辰逸气绝，再也不犹豫，转身离开。 送别了赵若若，在回家的路上，陆莹莹告诉了赵澍尧白天发生的事情，然后问赵澍尧：“你那个叫唐竞帆的朋友为人还算仗义，就是有点……” 她想了想，说：“越界。” 赵澍尧知悉唐竞帆的身份，可陆莹莹却不知道，赵澍尧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陆莹莹真相。 他斟酌着措辞：“他叫你妹妹？” “嗯哼，这就算了，也是为了给我出气，可他后来真成了我哥似的，管我呢。” 陆莹莹撅嘴。 “跟我管束赵若若一样吗？” “不一样，”陆莹莹摇头：“你比他民主多了。” “哦，”赵澍尧想了个说法：“你想过要一个哥哥吗？” 陆莹莹想了想，突然剧烈摇头：“我不能想了，我现在一听到哥哥就想到唐竞帆，太可怕了。” 赵澍尧问：“唐竞帆可怕还是他当你哥哥可怕？” 陆莹莹肯定道：“他当我哥哥可怕，而且他是我哥哥，岂不是我爸的私生子，那陆氏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陆莹莹顺着思路想下去，唐竞帆一看就是受过精英教育的人，跟他斗，她不觉得自己命大。 想想就更可怕了，陆莹莹：“stop，今天不讨论他了。” 赵澍尧没想到陆莹莹对唐竞帆的反应那么大，想到唐竞帆要是知道他为陆莹莹出头一次，得到的是这个结果，不知道他是何感受。 赵澍尧暗叹一口气，转了话题：“你不必忌惮何莉佳，她在爸那边暂时挂不上号，而且她本人……” 赵澍尧想到这段关系的两人，站在旁观者角度，倒为何莉佳感慨。 “她追求爸也是明着来的，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陆莹莹关注点被转移：“她追求我爸？” 赵澍尧点头：“应该是。” “她果然没死心。” “这件事关键在爸，她目前看来，希望渺茫。” 听到这句话，陆莹莹不以为意：“女追男隔层纱。” “那是因为那个女孩是男人所爱。” 赵澍尧把车拐进车库：“爸爸还没对妈妈忘情。” 这个话林姨也说过，陆莹莹对此嗤之以鼻，可赵澍尧也这么说，陆莹莹疑惑了。 她爸爸真的还爱着她的妈妈？ 那她的妈妈呢？她在哪里？她到底为什么离开他们呢？ 这个她小时候关心的话题再次回到她的脑海里。 第31章 探病白芸如 由于实在担心白芸如的情况，第二天一大早，陆莹莹跟赵澍尧就去了白芸如所在的医院。 恰巧，白芸如所在的医院就是汇仁。 陆莹莹、赵澍尧已经是那里的老顾客，刚一进门，前台不经询问，准备直接领着他们去找高医生。 赵澍尧忙拦住她，说明来意。 前台诧异：“你认识乔太太？” 陆莹莹点点头：“认识，她怎么样？” 前台：“她外伤倒是不严重。” 前台不了解具体情况，也没有多说，只是领着他们去了白芸如所在的病房。 陆莹莹敲了敲白芸如的病房，很快门打开。 何莉娅仿佛已经把昨天的不愉快忘了，她笑着说：“你们来了，阿姨一直念叨你们呢。” 陆莹莹更不想跟她在白芸如面前发生冲突，也笑了起来：“是呀。” 这时，赵澍尧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陆莹莹：“我就不进去了。” 陆莹莹有点诧异，可想到赵澍尧并不认识白芸如，白芸如又是乔辰逸的妈妈，差一点成为她婆婆的人。 陆莹莹理解了，她点点头。 赵澍尧转身离开。 陆莹莹跟着何莉娅走了进去。 进去了，陆莹莹才发现白芸如还在睡着。 何莉娅在她身后小声解释：“阿姨这次伤的比较重。” 陆莹莹看着眼前的白芸如，五年过去了，她的五官变化并不大，可她现在却头部裹着白纱布，对比五年前的温婉清丽，现在的她苍白虚弱。 陆莹莹转向何莉娅：“白阿姨到底怎么了？” 何莉娅：“跟我来吧。” 何莉娅转身走向病房里的隔间，陆莹莹放下手里的礼品，跟了上去。 等到陆莹莹也进了旁边的会客厅，何莉娅关上门。 她坐到沙发上，将烫成大波浪的头发甩到身后：“坐吧，这话说起来很长。” 陆莹莹对她虚张声势的样子很反感，可是事关白芸如，她皱着眉忍了下来，走到何莉娅对面坐了下来。 何莉娅给陆莹莹倒了杯茶水：“辰逸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阿姨一直是个病人。” 陆莹莹心下震撼，耐着性子听下去。 “从他出生，不，从阿姨与乔叔叔结婚，她就一直在生病。” 何莉娅喝口水，往后靠在沙发背上：“阿姨有很严重的幻想症，乔辰逸出生前更严重，等到乔辰逸出生了，才好点，犯病的时候很少了。” 陆莹莹认识白芸如快二十年了，可从来没看出她的异样，她不愿意相信，可何莉娅没必要说假话。 “你见到她的时候，辰逸已经快五岁了，她几乎不犯病了。” 陆莹莹一时觉得心内酸涩：“这次是怎么回事？” 何莉娅也觉得奇怪，自从她跟乔辰逸认识那么久以来，都没见到白芸如异于常人的时候，要不是前段时间她陪着白芸如逛街时，她突然病发，乔辰逸连她也瞒着。 何莉娅：“我也不知道。” “总会有原因的吧？” 何莉娅想起白芸如病发那天，她们一开始跟往常一样，做了保养，采购了新一季的衣物，然后呢？ 白芸如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时呆愣住。 她顺着白芸如的视线看过去，恍惚看到一个身影，却不真切，没等她看明白，突然白芸如尖叫一声，然后倒在了地上。 何莉娅当时吓得魂飞魄散，也就把那道模糊的身影忘记了。 何莉娅不确定要不要告诉陆莹莹，她本来今天来这里是背着乔辰逸的，她知道乔辰逸不想让陆莹莹知道白芸如得了幻想症，可她却不想替他遮掩。 陆莹莹已经嫁人生子，乔辰逸心里隐藏的那点子痴念，必须坚决砍断了。 何莉娅没有回答陆莹莹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 “辰逸最早没有告诉你，你别怪他。” 何莉娅一副求陆莹莹谅解乔辰逸的神情，陆莹莹觉得奇怪，她有什么好怪乔辰逸的，这事估计白芸如都不想让外人知道。 因为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得病的事。 陆莹莹：“这不重要，只是我认识一位医生，就是这家医院的，要不要让他给看看？” 说到这点，何莉佳也很奇怪，虽然白芸如有幻想症的事传出去对乔家声誉不好，可都已经到了汇仁，乔家父子还不允许心理医生介入，只是给她外伤治疗。 不过，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何莉娅只能按照乔辰逸的话办。 何莉娅对陆莹莹客气地说：“不用了，乔家也认识好的医生。” 陆莹莹不好再多说什么，接着问：“白阿姨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何莉娅：“大概这一两天，医生说她脑部有点瘀血，问题不大，吸收了就好。” 陆莹莹皱眉：“伤到脑袋，不能大意，还有汇仁毕竟是主攻心理疾病的，外伤要不要找别的专家过来会诊？” 如果不是事关白芸如，陆莹莹不想那么多事，可现在这情形，她也忍不住。 何莉娅倒是有问必答：“当时送来这里，也是一时情急，后来已经请过专家会诊。” 何莉娅既然这么说，陆莹莹就放心了。 白芸如不醒，她跟何莉娅也没有太多话要说，就起身告辞。 何莉娅起身送她：“要等辰逸过来吗？” 陆莹莹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忍受她的假惺惺：“有必要吗？” 何莉娅无言以对。 陆莹莹转身离开。 走到一楼大厅，休息区没有赵澍尧的身影，陆莹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喂，莹莹，你先等我会儿，我马上到。” 听到赵澍尧着急挂掉电话，陆莹莹怀疑他在解决内急，想到网上流传一个笑话，帅哥美女一样要吃喝拉撒。 她狡黠地笑了笑，找了个地方坐下耍手机。 果然，赵澍尧没让她多等，就走了过来。 陆莹莹脸上露出笑容，跑到他身边，贴在他身上闻了闻。 赵澍尧看她小狗一样，好笑：“怎么了？” 陆莹莹皱皱鼻子：“也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呀，你刚才不是在厕所吗？” 赵澍尧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在厕所，我去找了高医生。” 第32章 白女士的病情 陆莹莹奇怪道：“我最近挺好的呀。” 赵澍尧：“我是想问问白女士的病情。” 陆莹莹呆愣一瞬，才明白过来赵澍尧是说他去问白芸如的病情了。 陆莹莹想到何莉娅说的事情，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压低声音：“我们先回家，我有事对你说。” 一回到家，陆莹莹亲了亲在跟林姨玩耍的小叶子，然后跟赵澍尧去了书房。 赵澍尧观察她的表情也知道白芸如的真实病情她已经知道了。 他忙抱住陆莹莹的肩膀，安抚她：“别着急，我都打听清楚了。” 陆莹莹顺着赵澍尧的动作坐到了椅子上，安静地等赵澍尧说下去。 “高医生有一位同门师兄叫钟瀚文，是白女士的家庭医生，白女士到了汇仁之后，钟瀚文曾经找过高医生，商量白女士的病情，不过乔家对白女士生病的事忌讳莫深，一开始高医生不愿意说。” 陆莹莹：“后来呢” 赵澍尧摇头：“我向他保证不传二耳，我的信誉度应该还可以吧，所以他告诉了我些实情。” 其实，赵澍尧是用一个秘密换了这些实情，不过，跟他一样，高医生的信誉度也可以，他相信那件事他不会外传。 赵澍尧继续说下去：“白女士的幻想症曾经很严重，二十多年前随着乔辰逸的出生有所缓解，一般情况下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是只要受一点刺激，就会复发，所以那么多年以来，乔家禁锢她的活动范围，直到何莉娅到来。” 陆莹莹想起来何莉娅说的话：“何莉娅总是陪她逛街。” “对，一开始，第一次是乔家父子没注意，后来发现白女士并没有病发，就放松了警惕，直到一个月前在一次跟何莉娅逛街的时候，她发病了。” 赵澍尧说到这里，语气有点沉重，就算是钟瀚文在乔家呆了二十多年，都没法说清楚白芸如究竟是如何得病的，更不知道她的刺激点在哪。 这个事情还是要落到乔家父子身上，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白芸如时，她正陪着乔辰逸，神态跟常人无异，他也没想到原来她竟然一直受疾病困扰。 赵澍尧心里不好受。 陆莹莹同样心情沉重，一时也没注意到赵澍尧对白芸如的称呼一直都是“白女士”，而不是外界常用的“乔太太”。 不过也没太多时间让他们伤感，下午陆臻回国，他们要去陆宅。 因为小叶子闹觉，耽误了会功夫，等他们赶到陆宅的时候，陆臻已经到家了。 看到他们姗姗来迟，陆臻放下手中的咖啡，正要说话，就听到陆莹莹不赞同的声音：“知道我们要来，还在屋里抽烟。” 陆臻：“……” 陆莹莹：“郭叔，麻烦处理一下，我们先去副楼。” 说完，让林姨抱着小叶子跟着她走，赵澍尧留了下来。 陆臻有点尴尬：“来怎么不说一声？” 赵澍尧笑了笑：“莹莹说，您之前已经联系过她了。” 陆臻被揭穿，摸了摸鼻梁。 赵澍尧知道这么长时间来，陆臻爱情亲情两头乱，本来不大的烟瘾突然越来越重。 赵澍尧在陆臻对面坐下：“爸，之前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您。” “什么事？” “莹莹失去了五年的记忆。” 陆臻呆住：“什么……意思？” “前几天，莹莹睡午觉突然醒来就不记得这几年的事情了，我们也去高章远那里看了，没什么问题。” 赵澍尧语气平缓，尽量平复陆臻的情绪：“我最近也在观察，如果我给她讲以前发生的事，她好像能想起一些，可这事急不得。” 陆臻又想抽烟了，拿起烟盒，看到郭叔朝他投过来的目光，又放下了。 赵澍尧：“爸，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陆臻苦笑：“澍尧呀，有时候我真的佩服你，你永远这么乐观。” 赵澍尧没说话，他低下头，他从小就一无所有，今天的一切是他一点一滴慢慢收集起来的，他总坚信只要他努力，老天爷不会辜负他。 陆臻仰头靠在沙发背上：“这事曼云知道吗？” 赵澍尧：“知道。” 陆臻闭上了眼睛：“她一定很难受。” 陆臻说完，就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嗯，回来了。” “莹莹跟澍尧过来了。” “嗯，我看到了，”陆臻对着手机笑了笑，语气温柔：“她又变为以前的样子了，说真的，我还有点不习惯了。” “真的，你别担心，我这次回来，短期内不会再出去了，我多陪陪她。” “嗯，你好好休息。” 陆臻聊了一会儿，放下了手机，眉目间的轻松不见了，重新布满愁容。 陆臻嗟叹：“这样一来，更不合适让曼云见她了。” 赵澍尧：“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陆臻：“总不能一直这样。” 赵澍尧声调平平，语气却坚决：“二十多年了，不急一时吧。” 陆臻惊讶于他话语中的尖锐，看向他。 赵澍尧似乎不觉得自己话语尖锐，依旧说：“爸，有些事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愿意让莹莹走出来，但我们更应该给她时间，给她耐心。” 陆臻皱眉：“这件事不能怪曼云。” 赵澍尧：“爸，您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怪妈。” 赵澍尧的“妈”让陆臻心底的一丝恼怒消散了。 从知道林曼云的那一刻起，在只有他们俩在的时候，赵澍尧对林曼云的称呼就是“妈”，这让陆臻欣慰又感慨。 赵澍尧：“但是，莹莹更无辜。” 陆臻知道，所以从小他对陆莹莹百般溺爱，可林曼云一回来，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想让她们母女相认的私心，他们原本也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陆臻低下头，搓着手里的打火机。 赵澍尧知道陆臻的心思，宽慰他：“慢慢来，时间会平复一切的。” 陆臻苦笑：“是吗？” 陆臻不觉得，二十多年，除了他们老了，什么也没变。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那头虽然只有林曼云一个人的声音，可他知道，唐立阳就在旁边，他保持沉默，可他的存在感却让陆臻从心里无法忽视。 “太难了！” 第33章 爱情恩怨 对于二十多年前长辈之间的爱情恩怨，赵澍尧从来不发表观点，再加上今天他知道了白女士的病情，总觉得有些事情，有可能他妄断了。 想到这里，赵澍尧心底不好受，为他跟莹莹，也为他们。 两人相继沉默下来。 直到陆莹莹带着小叶子回来，欢声笑语才冲淡愁绪。 看着抱着小叶子的陆莹莹，陆臻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可看着眉目间重染风采的女儿，陆臻告诉自己，也许赵澍尧说得对，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饭后，陆臻抱着小叶子去遛食。 陆莹莹征求赵澍尧的意见：“我想问问我妈妈的事。“ 赵澍尧心道该来的总要来，陆莹莹愿意主动伸出触角总是好的。 “可以，不然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 “嗯。” 陆莹莹点点头，失去了过去五年的记忆，她对于留宿陆宅没有排斥。 等到陆臻抱着小叶子回来，得知他们今晚要在陆宅留宿，饶是他，一时也难掩激动。 “就在二号楼吧，你们结婚之后，我就让郭管家收拾出来了，走，一起去看看。” 陆臻兴奋地抱着小叶子走在最前面。 什么时候有了二号楼？陆莹莹疑惑看向郭管家。 郭管家解释道：“就是一直空着的那座楼，您跟姑爷结婚之后，陆董就让我收拾出来。” 一直空着的那座楼不是传说中，她爸妈定情地吗？从她记事起，就一直关着，陆臻竟然为了他们打开了那栋楼？ 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陆莹莹倒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一打开门，并没有像陆莹莹想象中的有什么神秘，倒像为她量身打造的。 内在完全仿制冰雪奇缘中的城堡，连小叶子看到了也“咿呀咿呀”兴奋地喊了起来。 陆臻颇为自得：“满意吧？” 陆莹莹开心地点头：“喜欢，谢谢老爸。” 陆莹莹有多久没这么开心笑过，又多久没有这么跟他亲近过？ 陆臻百感交杂：“跟爸客气什么。” 陆莹莹已经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从楼下到楼上，陆莹莹巡逻了一圈，才心满意足地慢慢踱步到一楼大厅。 陆臻、赵澍尧他们正在陪小叶子玩换装游戏。 小叶子扶着学步车，在落地穿衣镜前晃来晃去。 赵澍尧、陆臻在旁边鼓掌。 陆莹莹怔愣，不可思议却又那么合理，她第一次见陆臻蹲在那里，满脸宠溺地，甚至幼稚地看着小叶子。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好像陆臻也这么哄过她，只是她的脾气比小叶子差远了。 陆莹莹决定一会儿跟陆臻沟通的时候耐心点。 看着陆莹莹下楼，陆臻把目光从小叶子身上收回，看向陆莹莹：“参观完了？有什么想动的，跟郭管家说。” 陆莹莹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陆臻：“不早了，你们先休息。” 陆莹莹：“爸，我有话想跟您聊聊。” 陆臻诧异，却也很珍惜与陆莹莹聊天的机会。 赵澍尧抱起小叶子：“我先哄小叶子睡觉。” 然后起身，把空间让给了陆莹莹跟陆臻。 陆莹莹：“爸，能给我聊聊妈妈吗？” 陆臻有点激动，从陆莹莹懂事起，她就再也不允许陆臻提起林曼云，今天竟然主动提起。 陆臻斟酌着措辞，慢慢开口：“你妈妈是位温柔聪明而又善良的女人，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正处于人生的低谷，你爷爷奶奶突然离世，旁支的亲戚看我年少，都虎视眈眈。” 陆臻想起那段岁月，再大的艰难有了林曼云的陪伴，一切都镶上了美好的圆环。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妈妈，那天，我刚应酬回来，她躺在路边，浑身被暴雨打湿了，狼狈地坐在路边，我把她带回了家，以为捡到了流浪的小猫，可第二天，她醒了过来，就换了一副模样，她温柔却坚韧，说要报答我。” “我并没有当回事，可我的确需要有人陪在我身边，就顺势同意了，而后，她真的帮助我一步一步掌控了陆氏。” 陆臻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她看起来那么柔弱，内核却无比坚定，很多时候我都想退缩，她却一直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给我力量。” 陆莹莹看着陆臻沉溺在回忆里，没有打断，耐心地听着。 陆臻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怎么能不动心呢？她那么美丽，那么聪明，那么温柔，那么坚韧，她简直是美好的化身，我们已经把陆氏完全握在手里，我觉得时机到了，我就对她告白了。” 这次，陆臻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然后，他笑了，说不出的感觉：“她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陆臻说到这里，看向陆莹莹：“莹莹，我不确定你要不要知道？” 陆莹莹：“为什么？” “因为你的妈妈，她很不容易。” 陆臻叹口气：“她是国外攻读博士的，在那里，她遇见了她的第一任丈夫，可是后来，她的丈夫为了接手家族产业，跟她离了婚，然后把她净身出户，就连孩子的抚养权都没有给她，她伤痛欲绝之下回国，可这时，却偏偏，她的父母突发车祸离世了，她过于悲痛，情绪失常才会大雨天冲出来，被我撞到了。” “因为这个，她拒绝了您？” “不，她不是在拒绝我，而是在向我坦白，她决定跟我在一起了。” 陆臻笑了起来：“你的妈妈很爱我，她跨过了婚姻带给她的阴影，嫁给了我。” 陆莹莹听着陆臻的讲述，她能想象到她的妈妈当时的坚韧。 “为什么你们还会分开呢？” 为什么呢？有时候有情人未必都成为眷侣。 陆臻回想起当年事情被揭露的那一刻，震惊、慌乱、绝望，一层层的情绪扑面而来，让他窒息。 “你的姥姥姥爷的车祸，是酒驾，肇事的司机跟陆家有怨，本来是准备撞你爷爷，可是看错了人。” 陆臻还是说了出来，他头颅无力垂下，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而这些又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一开始没人提呢？ 第34章 醋坛子 陆臻凄然：“事情就是这么巧，那时候我才知道，你爷爷为什么突然离世，是惊吓过度，他又通过关系压下肇事者的争辩，导致了心虚，双重压力之下，他承受不住了。” 然后，在一次与妻子发生争论的时候，他采取了极端行为。 陆莹莹知道爷爷奶奶去世的那段隐情，没想到起因是因为姥姥姥爷的死。 她一时觉得太过荒唐。 两人沉默许久，陆莹莹才开口：“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陆臻：“以前你也不让我说呀。” 这话让陆莹莹无法反驳，以前的她只要一听到陆臻提起她妈妈，就暴跳如雷，根本听不进去一句。 “后来你们就分开了？” 其实当时并没有分开，长辈的恩怨已经随着他们的离世而去，可是他们俩也很清楚这些事情总会在他们之间形成隔阂。 所以他们硬撑着的美好局面，被唐立阳打破了。 时至今日，陆臻依然觉得唐立阳是个疯子，又可恨又可怜的疯子。 “嗯。” 陆臻只能这么回答陆莹莹。 陆莹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她恨我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炸响了陆臻的耳膜，他制止她：“胡说什么，她是你的妈妈。” “那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陆莹莹直视着陆臻：“就因为你们分开了，她连我也不要了。” 陆臻颓然，他缓缓开口：“这个怪我，是我不让她见你的。” 陆莹莹惊讶。 到了今时今日，陆臻也意识到自己当时的决定不绝对正确，他无意替自己辩解：“既然离开了，就全部斩断吧。” 可事实证明，血脉斩不断，林曼云一直记挂着陆莹莹，而陆莹莹从小又何尝不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想念林曼云呢？ 陆臻：“对不起，莹莹，请你原谅爸爸。” 陆臻终于说出了道歉的话，他发现也并不困难。 陆莹莹心酸难耐，眼泪夺眶而出。 “我睡觉去了。” 她霍然起身，上了楼。 陆莹莹不想听这些抱歉的话，他们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然后任意决定她的人生，造成伤害了，一句“对不起”轻飘飘的，对陆莹莹来说，毫无分量。 到了楼上卧室，赵澍尧已经哄睡了小叶子，并放在了隔壁的婴儿室。 陆莹莹进去的时候，他正在通过投影仪看婴儿室的情况。 见陆莹莹满面泪痕的进来，赵澍尧忙起身将她拥进怀里。 陆莹莹忍不住抽噎。赵澍尧没有说话，只是陪着她。 良久，陆莹莹才收住了哭泣。 她的声音嗡嗡的：“我能理解他们的不得已，可他们为什么把我埋了进去？” 在她的成长圈里，单亲的、重组的家庭很多，可是大多数的父母即便分开了，也会经常探视孩子，甚至一块带孩子出去旅游，唯有她，她的妈妈从来没看过她一眼。 即便知道了他们当年的不得已，陆莹莹对此依然不能释怀。 她不仅怪陆臻，也怪林曼云，陆臻不让她看，她就真的不来看她。 赵澍尧无意替陆臻辩解，只是谁也无法说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对的。 “莹莹，我不是要你原谅他们，只是我想让你放过自己。” 赵澍尧声音温柔，语调缓慢。 陆莹莹渐渐安静下来，她喃喃：“我知道。”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人的一生可能都在追求父母的爱，可父母的爱又是那么可遇不可求。 而如今他们也成了父母，也不知道将来小叶子如何看待他们？ “你说小叶子以后会怪我们吗？” 赵澍尧拥着陆莹莹的手猛地使劲，陆莹莹吃痛地轻呼。 赵澍尧的手劲越来越大，陆莹莹渐渐守不住，她看向赵澍尧：“澍尧。” 赵澍尧并没有放松手劲，只是盯着她：“小叶子即使有事怪罪我们，又怎么样呢？难道她不会出错吗？” 陆莹莹扶上赵澍尧的手臂：“澍尧……” “就算我们有时候做错了，难道小叶子会不给我们悔改的机会吗？” 赵澍尧一句又一句地追问陆莹莹。 陆莹莹似乎被他的视线灼伤，一时无法回答。 “陆莹莹，回答我。” 赵澍尧抬起她的下颌：“你会跟我分开吗？” “当然不会。” “我们都不会舍下小叶子，小叶子为什么会怪罪我们呢？” 陆莹莹眉头纠结在一起。 赵澍尧转移了话题：“今天我接着给你讲以前的事吧。” 他决定陆臻、林曼云的事情还是放一放，慢慢来。 陆莹莹：“可是没有带画册。” “我带了。” 陆莹莹：……… “你能预知？” “不是，我只是未雨绸缪。” 赵澍尧起身去拿画册。 第二张图也是局部图，修长的脖颈，喉结突出。 赵澍尧：“当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每天早晨准时给你送早餐，其实是你每天早晨早起陪我一起吃饭。” “有没有你，我都要那个时间吃早饭，可你却要比平时早起两个钟头。” 陆莹莹：“我当然要早起，你买好饭了，我不能让别人插足了。” 赵澍尧下巴搁到陆莹莹头顶，笑了，低沉的声音震得陆莹莹耳垂泛红。 “是，还每天晚上准备好一天的饭钱跟菜单，”赵衍澍调侃：“荤素搭配、营养丰富。” 陆莹莹：我这么贴心吗？ 一些片段晃进她的脑海，陆莹莹耳垂的温度都蔓延到脸颊。 “这是我们确定关系后，我们第一次一起外出吃饭时，你画的。一开始还是画在餐巾纸上。” 赵澍尧握住她的手指：“你能想起来吗？” 陆莹莹缓了缓神，想起了那次外出吃饭。 她皱着眉头：“那个店里的服务员想撩你呢。” 赵澍尧笑了，他想起她当时的醋意，拿起服务员的笔在卫生纸上就开始作画。 然后摆在餐桌上，让服务员每上一道菜都能看到。 后来，那位服务员再也没有来过他们这一桌。 赵澍尧捏捏她鼓鼓的脸颊：“小醋坛。” 陆莹莹又想起一件事：“明天我要给你打领带。” 占有欲太强，赵澍尧：“嗯，我再教你一次。” 陆莹莹：怎么永远在踩同一个坑。 第35章 你是不是在吐槽我 从许教授宴席回来后，陆莹莹没有接受赵澍尧去他单位的邀请，想在家跟小叶子培养感情。 赵澍尧不想让陆莹莹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可这事只能慢慢引导。 他看着亲密的母女：“也好，这样我工作也能专心。” 陆莹莹哼唧：“好好努力吧，指着你养家糊口呢。” 赵澍尧：“这个养家糊口的机会，我争之不易。” “放心吧，没人跟你抢。” “说不好。”赵澍尧语气慢悠悠的，放低了声调：“老婆太美了，出门都有压力。” 陆莹莹直视赵澍尧：“这是真实的你吗？” 赵澍尧倒好奇了：“在你的记忆里，我是什么样子？” 陆莹莹一字一句：“沉默寡言，冷若冰霜。” “不会用成语，就别用。”赵澍尧摸摸小叶子的头：“别跟你妈学坏了。” “难道不是吗？咱们第一次吃饭，你说了一句话了吗？全程都是我在活跃气氛。” 赵澍尧对她的记忆表示怀疑：“你活跃气氛了吗？” 陆莹莹抗议：“怎么没有？我给你讲了几个笑话？你呵呵一声了吗？” 赵澍尧无言以对，那也叫笑话。 当年的赵澍尧相比于现在，的确话少，但说沉默寡言，也有点对不上，他只是在私下没有那么多废话而已。 但是，当时他之所以一顿饭没说话完全是因为陆莹莹的所谓笑话让他无从下手。 他刚把打来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她已经把他们就餐区的邻居都认识了，并且对别人表示，赵澍尧因为抱歉才请她吃饭。 别人问她是因为什么。 她支支吾吾的，赵澍尧瞥她一眼，心道她也知道那个理由站不住脚。 于是主动接过话题：“因为她帮了我妹妹，我还人情。” 旁人认识赵澍尧的一脸了然。 陆莹莹一脸懵逼，小声询问：“你有妹妹？我怎么帮她了？” 赵澍尧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了个名字：“赵若若。” 陆莹莹傻眼，这事这么巧？ 她认识赵若若还要拜葛丹丹所赐。 军训时，她、葛丹丹跟赵若若是一个队，葛丹丹没吃过苦头，觉得军训太苦、教练太凶，撒娇耍赖让陆莹莹跟她一起对抗教练。 陆莹莹虽一向骄纵，但这种场合，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很没有教养，于是没有同意。 葛丹丹不乐意，总是找各种理由打断训练，每次都拉上她，她拉不下脸面拒绝。于是，军训一开始，她们与教官矛盾重重。 后来，教官表扬赵若若体弱依旧坚强完成各项任务，意在提点她们。 陆莹莹觉得羞愧，私下劝葛丹丹别再跟教练对着来。 葛丹丹心内恼恨，又不能跟陆莹莹发火，就把矛头对准赵若若。 在一次吃饭时，葛丹丹故意打翻了赵若若的饭盒，然后假惺惺地道歉。 赵若若低头掩下双眸的锋利，抬眼泪光盈睫。 陆莹莹震惊，她实在没想到葛丹丹能做出这种事，这不是霸凌吗？ 她厉声指责葛丹丹：“葛丹丹，你太过分了。” 葛丹丹以为陆莹莹会站在她这边，对陆莹莹的指责没有准备，但她也不能放任陆莹莹怪罪她：“莹莹，我真不是故意的。” 对她的信口雌黄，陆莹莹匪夷所思：“你还说不是故意的，你以为我没有眼睛呀？” 葛丹丹平时耀武扬威，富二代圈里横行，完全是因为陆莹莹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陆莹莹这话直打她的脸，她不好与陆莹莹辩驳，却也实在无法继续找赵若若的麻烦，只得赶紧转身离开。 陆莹莹没理会她，她将葛丹丹刚打的饭菜递给赵若若：“这是她赔给你的。” 晚上，葛丹丹就在何莉娅的陪同下，来找她道歉，并表示再也不会针对赵若若。 何莉娅是葛家远房亲戚，是高考后暑假与他们相识的，也在一旁帮葛丹丹说好话。 葛丹丹是葛家的私生女，十岁那年被葛家当家人从外面带回来的，据说是她妈妈生命的最后给葛家夫人跪了一夜换过来的。 陆莹莹一是感怀她的身世，二是羡慕她有一位如此为她着想的母亲，不顾周围的眼光，一直待她比常人要好，葛丹丹正是凭着陆莹莹这份独特待遇闯进了燕城的富二代圈。 葛丹丹是个女儿，葛父对她无偏爱，她能在葛家站稳脚，全凭借着她跟陆莹莹的情谊，让葛家觉得她还有一丝价值。 她不敢失去跟陆莹莹的这份情谊，至少在当时，失去陆莹莹就等于失去陆家、乔家，她还暂时承担不起。 陆莹莹没有跟她计较，只是反复叮嘱，不能再找赵若若麻烦，也不能再跟教官作对。 自那以后，葛丹丹咬牙忍下了后续训练。 而赵若若也从那开始，成了她的另一个姐妹，而她跟何莉娅也慢慢熟悉起来。 军训后，她跟葛丹丹是艺术生，自然一块上课，可赵若若这位法学生也总能找到大课跟她一起上。 葛丹丹警惕心上来，难免处处为难她。陆莹莹知晓了赵若若的孤儿身份，就不免时时规劝葛丹丹要对赵若若好点。 陆莹莹疑惑地问：“不是，赵若若她是孤儿呀。” “我们是一个福利院长大的。” 陆莹莹愣怔，心内莫名尴尬，于是开始搜肠刮肚地找笑话。 她想到了第一个。 “我听说过一个笑话，说是一根火柴找回家的路，还没等它走到家门口，它就没了。” 赵澍尧：…… 没笑？ 陆莹莹不放弃，又想起了第二个：“雪人有了一根红萝卜鼻子，它很开心，想跟它的好朋友太阳分享，结果一见到好朋友，它就只剩下红鼻子了。” 赵澍尧表示，他当年尚还没有修炼出如今的功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五年后的今天，陆莹莹观察赵澍尧表情：“你是不是在吐槽我？” 赵澍尧一脸无辜：“怎么可能，只是对我来说是五年前的事了，我可能，记忆力比你差一点，你再给我讲一次。” 陆莹莹傲娇：“这才对了。开始了，你听好了，说是说是一根火柴找回家的路，还没等它走到家门口，它就没了。” 陆莹莹说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盯着赵澍尧。 第36章 家的意义 赵澍尧不慌不忙，一脸沉思：“那是因为它已经找到了家，进了家的火柴不再是火柴，而是可以照亮人间的灯火。” 陆莹莹被赵澍尧带偏了：“是这样的？” “是啊，”赵澍尧亲亲她的唇角：“还有吗？” “有的，”陆莹莹缓过神：“雪人有了一根红萝卜鼻子，它很开心，想跟它的好朋友太阳分享，结果一见到好朋友，它就只剩下红鼻子了。” 陆莹莹这次可以说是聚精会神地等着赵澍尧的回答。 赵澍尧的视线从陆莹莹的额头慢慢移动至她的全身，再到她怀中笑得自乐的小叶子，再缓缓开口：“雪人见了太阳，把最美的部分展现给太阳看，太阳接它回到了它们共同的家。” 陆莹莹有点想哭：“你现在也太会撩人了吧？” 赵澍尧亲亲她的眼睑：“那是因为对着你呀。” “你那么会，我才不敢放你出门呢。” “没关系，我可以把你别到裤腰带上。” 陆莹莹推开他：“你也别太肉麻了，快不像你了。” “怎么不像我了，你爱的我是什么样？” 陆莹莹：“……” 太自恋了吧，按照她目前的记忆，她明明刚对他有好感而已。 陆莹莹瞥他一眼，可心底却泛起异样的甜蜜。 她可能懵懵懂懂对他产生感情而不自知，要不然为什么她只想到了找他告白呢？ 可那时候赵澍尧在她心目中是什么样呢？那明明是离她很远的人，好像在她的世界之外，可现在这个人却在她的身边。 赵澍尧声音沉稳有力：“莹莹，我是肉体凡胎，我也有七情六欲，我跟你一样，没什么分别，因为爱情而肉麻，因为嫉妒而恼恨，这些情绪我也会有。” “你…嫉妒？” “是，而且我嫉妒的方式也不比旁人更高明。” “这是什么意思？” 陆莹莹目光纯洁，透着一股清澈的无暇。 赵澍尧觉得再待下去，他的心思会藏不住，他将陆莹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语：“晚上回来告诉你。” 陆莹莹面红耳赤，她推推赵澍尧：“快迟到了，赶快出发啦。” 赵澍尧捏捏她泛红的耳垂，俯身隔着小叶子亲吻她。 直到时候被小叶子“咿呀咿呀”打断。 赵澍尧松开蹂躏过后的红唇，抵着陆莹莹的额角：“小叶子应该饿了，林姨在厨房，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她。” “我知道，”陆莹莹舍不得地啄了一口赵澍尧：“快去上班吧，不然我真不让你走了。” 说着，还露出凶凶的表情：“我也会吃人的。” 赵澍尧压制住冲动：“晚上再试试吧。” 他搓搓她的唇角，意味不明地离开了卧室。 陆莹莹在林姨的帮助下，喂饱小叶子，陪她做游戏。 然后，她突然想明白了赵澍尧临走前的暗示。 赵澍尧，他竟然！ 可那么久了，他们之间一直没有更进一步，是不是要考虑慢慢让自己接受？ 毕竟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陆莹莹也不是逃避的性格，她给自己打气。 可一边打气，陆莹莹一边觉得羞涩，她起身跑进卧室把自己摔进被窝，林姨不明就里，又怕她旧病发作，忙跟进去：“莹莹，怎么了？” 陆莹莹声音嗡嗡地：“没事儿，我有点累。” 林姨松了口气：“你累了就睡会儿，这时候小叶子也要睡了，我把她哄睡，你们娘俩都歇歇。” 陆莹莹从被窝里把手伸开摇一摇：“麻烦林姨了。” “你这孩子，给我客气啥。” 不一会儿，林姨就抱着熟睡的小叶子进来，陆莹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待林姨出去，她才从被窝里伸出头，看着恬睡的小叶子：“你爸真可恶。” 却不可避免地想象起来自己以前梦里模模糊糊的画面，下意识张大嘴，等她回过味来，再次狠狠地用被子蒙住脑袋。 一时的臆想并不能解决她的实际问题，盯着熟睡的小叶子反而让她找到了画画的冲动。 她一拉开抽屉，看到里面躺着两册画本。 这几天都是陪着赵澍尧一起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看。 她觉得是在窥探别人隐私，可这个别人恰恰是她自己。 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她打开了那本画册。 她第一次认真看扉页。 “所有的安排都是命运的恩赐，我读懂了这句话，因为你，我愿意与这个世界和解。” 陆莹莹能体会到她当年写下这句话的心情，仅仅这几天与赵澍尧的“婚后”生活，就让她深深体会到“家”的意义。 一个她从小无法感触的生活慢慢由赵澍尧而打开。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有赵澍尧的身体部位特写、有赵澍尧学习工作的画面、做饭的画面、陪她游玩的画面、求婚的画面，最后一页是他们的婚礼照片。 虽然她还想不起他们之间的过往，但看着这画面，她能管中窥豹，依稀可见他们的幸福。 她想着最近随着赵澍尧给她讲述的往事，她慢慢开始想起那些画面。 陆莹莹相信自己会慢慢想起来的。 她放下“记赵澍尧”那本，拿起“记小叶子”画册。 她画下了小叶子熟睡的画面，她觉得可以用她的画画技能给自己找一份工作。 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通了，下午她就不免陪着小叶子睡了两回觉。 赵澍尧到了律所，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明辉，是我，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帮忙，是关于白芸如的。” 那头的韩明辉诧异道：“你不是……” “对，我之前不想了解，可现在不同了，她得了幻想症，我需要知道她生病的时间。” 韩明辉不敢相信，他上次见到白芸如的时候，还记得她的优雅端庄，没想到她竟然是位精神病人。 想到赵澍尧跟她的特殊关系，韩明辉笨口拙舌想安慰赵澍尧：“澍尧，无论真相是什么，是他们对不起你，而不是你对不起他们。” 赵澍尧：“我知道，我是怕有我不知道的，或者我误解的。” 赵澍尧终究没有完全说出来，他还是怕白芸如在受苦。 她毕竟给了他生命。 第37章 正式交锋 等到赵澍尧回来，进卧室，看到睡眼惺忪的母女，不禁好笑：“小叶子觉多不怕，你睡那么多，也不怕睡颠倒了。” 陆莹莹：“不怕，我要备足精神，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赵澍尧：“什么重要事情？” 陆莹莹觉得赵澍尧明知故问。 “现在不告诉你。”陆莹莹神神秘秘：“先吃饭吧。” 赵澍尧搂住陆莹莹的腰身，下班后的他把头发前额放下，多了一股学生气息，陆莹莹觉得此刻的他跟五年前没有差别，她瞬间进入状态。 陆莹莹踮脚吻上赵澍尧的唇。 赵澍尧眼神幽暗，轻合眼睑，吻不断加深。 事态是陆莹莹挑起的，最后忍不住喊结束的也是她。 陆莹莹娇声抗议：“不公平，我现在是缺了五年呢。” “嗯，”赵澍尧认同，声调散漫慵懒：“所以要勤能补拙。” 陆莹莹：“能补吗？” 赵澍尧再次倾身贴上：“我教你就可以。” 陆莹莹觉得有道理，抬起下颌，迎了上去。 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好学的学生，哪个方面她都能学习，从而进步。 这次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有句话叫熟能生巧，陆莹莹渐渐掌握了呼吸的频率，接触的力度。 她要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 等到赵澍尧放开她时，陆莹莹迷迷糊糊抬眼。 赵澍尧无奈：“还没吃饭呢？” 陆莹莹不解其意：“我知道呀。” “那你这是做什么呢？嗯？” 赵澍尧的声音更无奈了。 陆莹莹：“我做什么了？” 这不是两个人都做的吗？怎么成她做了？陆莹莹娇嗔地瞪着赵澍尧。 赵澍尧指向自己的前襟。 陆莹莹看过去。 陆莹莹：…… 赵澍尧没有冤枉她，赵澍尧的前襟扣子已经散开好几个，甚至下摆也从腰带下抽了出来，偏偏领带未解，显得凌乱不堪。 陆莹莹不以为耻，反而得寸进尺。 她的手伸过去，无辜地看向赵澍尧：“怎么了？你饿了？” 赵澍尧瞥一眼她作乱的双手：“现在谁比较饿？” 陆莹莹眨眨眼：“不是你要吃饭？” 赵澍尧看向她的眼底：“是，不过先让你饱腹吧。” 赵澍尧的声音越来越低。 陆莹莹动作大胆，心底却羞涩，由着赵澍尧引导。 甜点品尝过，正餐还没开始，就听到一道“咿呀咿呀”的声音。 两人彼此相望，双双沉默。 赵澍尧翻身躺在一边，陆莹莹捂住眼睛。 小叶子得不到回应，“咿呀咿呀”的声音更响了。 赵澍尧捏捏陆莹莹的手指：“等晚上吧。” 陆莹莹怨念地看向小叶子，赵澍尧已经起身换了家居服，抱起了小叶子。 小叶子回到了熟悉的怀抱，“咯咯”笑起来。 陆莹莹跟着起身，戳戳小叶子的脸颊：“哼，臭宝宝。” 话音刚落，一股异味直冲两人鼻间。 陆莹莹：…… 陆莹莹抬头看向赵澍尧，赵澍尧无言地回视，然后看向皱着眉头的小叶子。 等到两人为小叶子清洗干净，林姨已经做好了晚饭。 晚饭过后，林姨将小叶子抱到了她的卧室。 “今天你妈妈带你辛苦了，夜里跟林姥姥睡，好不好？” 小叶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陆莹莹虽然乐意放松一晚上，可看小叶子乐不可支的样子，有点吃醋：“臭宝宝，真要跟姥姥睡？” 林姨嗔怪她：“让你轻松还不乐意？再说小叶子都能睡整觉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姨说着又笑了：“小叶子这点随你，你小时候也很乖。” 陆莹莹：“是吗？” “是呀，就是长大长歪了。” 陆莹莹：…… 陆莹莹找到赵澍尧告状：“我感觉林姨待我跟以前一样了，你说我生病的时候，她是这个态度吗？” 赵澍尧笑了笑：“喜欢还是不喜欢？” 陆莹莹挑眉：“我怎么觉得你一语双关呢？” 喜欢还是不喜欢？林姨对待她的态度喜欢吗？赵澍尧待她的态度喜欢吗？ 喜欢。 陆莹莹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赵澍尧。 正式的交锋在今夜进行，陆莹莹终于克服了内心的恐惧。 一起享受共频的愉悦。 陆莹莹仔细品尝着，然后酣然入睡。 夜里，迷糊中，感觉到赵澍尧又在为她处理问题，她隔着吸奶器，轻抚赵澍尧的脸颊：“老公，我爱你。” 好久没听到的称呼让赵澍尧心尖颤动，他蹭蹭她的掌心：“我也是。” 等赵澍尧收拾好，陆莹莹躺倒他怀里，把玩着他的睡衣纽扣：“老公，我想亲喂。” 赵澍尧不同意：“这样太累了。” “可是37度的温度连接着我跟小叶子，这是我们最深的羁绊。” 赵澍尧把正陆莹莹的睡姿，面对面看着她：“莹莹，这个问题我们之前探讨过，爱是由心而外，它的形式并不是只有一种，双方舒心才是最重要的，你执意母乳，我已经退步了，亲喂把压力都放到你身上，我不同意。” “而且，你永远要记住这一点，母爱是最伟大的，它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它不需要别人评价。” 陆莹莹说不出话来，她吸吸鼻子：“可是，小叶子怎么感觉到呢？” 赵澍尧捏捏她的鼻子：“她感觉得到，因为你就在她身边，你的爱包围着她。” 陆莹莹的眼泪滚滚落下，哽咽道：“我从来没感受过母爱，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 “没关系，”赵澍尧笑着说：“我也没有感受过，我们一起让小叶子享受到，在这个路上你永远不孤单。” “嗯。” 陆莹莹倾身抱着赵澍尧，在他身上磨蹭，赵澍尧抱住她，把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港湾。 这几天得到的信息，让她一时冲击过度，她需要好好缓缓。 她爸爸妈妈的事情，白芸如的事情，她以后的生活，从明天起，她要好好规划。 从爱情里得到能量的陆莹莹无往不胜，给自己打气后，陆莹莹重新进入了梦乡。 翌日，陆莹莹醒来时，赵澍尧已经去律所了。 天气是个艳阳天，陆莹莹早餐后，刚把自己的计划写好，就听到林姨跟邱叔的通话。 陆莹莹觉得自己听错了。 要带小叶子去上课？ 第38章 拔苗助长 “上课？”陆莹莹瞠目结舌：“什么？” 林姨觉得好笑：“你这什么表情？早教课呀。” 早教？这个出了陆莹莹的认知范围。 “她才多大？” “七个月了。”林姨点点她：“你这个妈妈得记性，这个课还是你报的，小叶子都上了一个月了。” 陆莹莹：“……” 她这么卷的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姨起身：“邱叔还有十分钟到，你跟小叶子玩会儿，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话音刚落，陆莹莹手机铃声响起，是赵澍尧。 “喂，莹莹，小叶子上课时间是不是快到了？我今天所里离不开，刚才联系了邱叔，他说他带你们去，时间正好。” 陆莹莹声音低沉：“我怎么会拔苗助长呢？” 赵澍尧笑了：“这倒算不上，我觉得你是在帮小叶子找朋友。” “六个月就上课还不算？” 赵澍尧沉默一瞬，然后慢悠悠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赵澍尧没说错，等到了早教课，陆莹莹才明白那句“交朋友”的意义。 老师在激情四溢地边表演边唱，双手挥舞着玩具铃铛，“当当当当”声音在屋里回荡。 一同上课的小朋友“咿呀”“嗷呜”声音不断，而小叶子，安静地躺在爬爬垫上，睡着了。 陆莹莹趴到小叶子耳边：“你怎么睡得着？” 小叶子：…… 依旧沉睡。 这时，有一位妈妈捅了捅陆莹莹的胳膊，陆莹莹抬头。 那位妈妈把怀里抱着的宝宝放到小叶子旁边：“小叶子妈妈，让果果跟小叶子一起睡吧。” 陆莹莹看看睡得哈喇子浸湿前襟的胖小子，再看自己闺女就没有任何怨念了。 果果妈妈宽慰她：“小叶子妈妈，不要焦虑，你要想明白，早教课是我们家长想上的，主打一个让我们放松就可以了。” 事实也是，七个月的孩子懂什么呢。 可是这怎么就让她放松了。 果果妈妈下一秒说：“一会儿下了课，咱们去做spa，这孩子且有的睡。” 陆莹莹：“他们不觉得吵闹嘛？” 果果妈妈疑惑：“孩子不就是这样，越吵闹越能睡。你家小叶子不也是这样吗？” 陆莹莹怕露出马脚，忙附和：“是，今天带谁去？” 果果妈妈指指在制止致力于打扰老师的男宝宝的妈妈：“包子妈妈” 指着在给闺女擦眼泪的妈妈：“可乐妈妈。” 陆莹莹了然，这几位应该就是她在小叶子早教班认识的朋友，可据赵澍尧同学同事们的反应，她应该从生完小叶子就再也没露过面，可她却认识这么多小叶子同学的妈妈。 陆莹莹觉得她是不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而赵澍尧也把这当做解脱她的唯一途径，也就放任她了。 40分钟的早教课很快就在老师的欢乐声下结束了，课堂的爸爸和妈妈抱着各自的娃走出来时，都有一股解脱的酸爽。 陆莹莹她们也都松口气，直接奔楼下的洗浴中心。 走到门口，才发现林姨跟三四位老太太老爷爷一起坐在大堂里说话，看到他们出现，众人纷纷起身，将他们各自手中的娃接过去。 陆莹莹：……… 这原来也是团队作业呀？ 不过，spa的确让人放松。 整个过程都让陆莹莹昏昏欲睡。 直到果果妈妈打昏她：“小叶子妈妈，小叶子也七个多月了，你有想过做点什么吗？” “嗯？”陆莹莹瞬间精神了，试探道：“你有建议？” 果果妈妈竟有点不好意思：“唉，咱们也不能真的在家当家庭主妇呀，我想了想，咱们可以组团出道。” “出道？”陆莹莹觉得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对呀。”可乐妈妈加入进来：“小叶子妈妈，我们三个其实商量很久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 陆莹莹奇怪：“为什么？” “因为，”果果妈妈咬咬唇：“我老公手下有一个出版社，上次我看到了你给小叶子画的画，然后我就拍照给他看了，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帮忙出版。” “对，而且我是说新媒体运营的，”包子妈妈从另外一头发声：“我可以当你的经纪人。” 陆莹莹左右看看她们：“你们是要包装我出道？通过画画？” “对。” 果果妈妈他们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三双炙热的目光，陆莹莹突然有点虚：“我行么？” 虽然她一向自信爆棚，可是担负别人的希望让她有压力。 果果妈妈给她打气：“你相信我，我老公这个出版社很牛的，签了很多网红作者、大咖，他说行，你就行。” 包子妈妈、可乐妈妈附和。 听这话，他们应该见过她的画作，陆莹莹双臂交叠，下巴枕在臂窝：“你们让我想想。” 走进大堂，看到陪着林姨逗弄小叶子的唐竞帆、赵若若，陆莹莹吃惊：“你们怎么在？” 赵若若：“今天不是小叶子上课的时间吗？我们来看看她。” 陆莹莹：“我们？” 赵若若对陆莹莹的敏锐无言以对，尤其是陆莹莹的眼神越来越诡异，想到日后如果陆莹莹知道了唐竞帆的真实身份，赵若若心情复杂，不知道如何回应她。 唐竞帆察觉不到这些，替赵若若说：“今天我们俩在附近谈业务，正好都想见见小叶子。” 陆莹莹总觉得唐竞帆说起小叶子的时候过于亲昵，直觉告诉她，唐竞帆跟赵澍尧并不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怎么就至于爱屋及乌到如此程度。 她心里存了疑惑，却不好问。 唐竞帆：“这附近有家江南菜馆，我请客，一起去吧。” 陆莹莹跟果果妈妈们告别，准备去蹭顿饭。 看看时间，到了中午饭点，她给赵澍尧发信息。 “唐竞帆请客，要不要来？” 然后发了一个地址。 赵澍尧很快回了：“你们去吧，我晚上早点回去。” 陆莹莹又发现一件事，赵澍尧并不亲近唐竞帆，可却很信任他。 陆莹莹更疑惑了，转眼看去，唐竞帆已经抱起了小叶子，林姨背起小叶子的书包，赵若若也在一旁帮忙，只有她两手空空。 几人慢慢向停车场走去，这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唐竞帆是小叶子的爸爸呢？ 第39章 赵澍尧信任唐竞帆 陆莹莹拿出手机拍下视频发给赵澍尧。 这次赵澍尧没有回她。 陆莹莹总觉得如果唐竞帆不在，赵澍尧肯定看到她的信息就回，但是，唐竞帆在，他就放心到这种程度。 到了江南菜馆，唐竞帆一手抱着小叶子，一手点菜。 期间，小叶子也去上下划菜单。 唐竞帆一脸宠溺：“小叶子想吃什么？” 赵若若对此习以为常，可她转眼就看见陆莹莹若有所思地看着唐竞帆。 赵若若感觉不妙，她后悔今天让唐竞帆过来了。 赵若若隔断陆莹莹的视线：“莹莹，你想吃什么？” 陆莹莹拉着赵若若：“我想去洗手间，你陪我吧。” 赵若若正愁怎么不让陆莹莹过于关注唐竞帆，闻言立马起身，跟着走了。 两人去了洗手间，陆莹莹压低声音对赵若若说：“你觉不觉得小叶子眉眼跟唐竞帆有点像？” 赵若若心尖一颤，忙笑着说：“我怎么不觉得？” 陆莹莹拧眉：“我也觉得我看错了，小叶子肯定是你哥的孩子呀。” “当然。” 赵若若斩钉截铁：“再说了，这个世界上人有相似也正常。你看娱乐圈，长得像的人也不少呢。” 陆莹莹深以为然，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 两人洗漱完出来，陆莹莹突然蹙眉看向走廊的另一边，然后手肘碰碰赵若若。 赵若若疑惑地顺着陆莹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她惊愣住了。 看着陆莹莹准备走过去，赵若若忙拉住她：“我觉得我还需要去趟厕所，你陪我一起吧。” 陆莹莹皱眉：“你不觉得那像我爸的身影吗？” “是吗？”赵若若挤着眼睛往前看：“不像呀。” 陆莹莹却已经准备过去查看一番了：“若若，你自己去吧，我去看看。” 说完，不等赵若若再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过去。 陆臻从国外回来，林曼云就约他出来谈陆莹莹的事，本来是去陆宅的，可唐立阳偏偏要跟着，无奈之下，三人一块来到了这家江南菜馆。 吃饭中途，林曼云出来，陆臻不一会儿也跟着出来。 林曼云没走远，在包厢外面的走廊等着。 陆臻摸摸鼻子：“莹莹现在其实比之前好多了，你也别太也担心。” 林曼云：“我生养过两个孩子，你们男人看事情过于简单了。” 陆臻充满歉意：“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没让你带走她。” 林曼云摇摇头：“我本来就没有理由带走她。” 林曼云说完，饶是再坚强，也忍不住心酸难耐。 陆臻心疼，上前一步：“无论如何都是我跟唐立阳的错。” 林曼云低着头，不说话，泪水无声滑落。 陆臻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爸爸。” 陆臻满腔柔情瞬间僵硬，怀里的林曼云也瞬间僵硬。 陆莹莹见前面的身影一动不动，她最近心理上慢慢成熟起来，见陆臻怀抱佳人，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把人拔出来，而是淡定地立在原地。 “爸爸，不介绍一下吗？” 陆莹莹想，这要是让赵澍尧看到，该夸她懂事体贴了。 谁知，前面的两人还是一动不动地抱在一起。 陆莹莹眉头皱了起来，这时，两人身后的包厢门开了。 陆莹莹看过去，是位中年混血帅哥，林姨的朋友。 陆莹莹这时候突然想起很多事。 林姨跟中年混血帅哥一块吃饭，中年混血帅哥长得跟唐竞帆相似。 而这时，明显她爸正在跟中年混血帅哥聚餐。 可这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中年混血帅哥眉眼扫向相拥的两人，神色晦涩难懂。 有外人在场，陆莹莹更不好跟陆臻起冲突，而且，赵若若追了上来，对她说：“我们先回去吧，小叶子该着急了。” 陆莹莹顺势点头：“我们快点回去吧。” 说完，就转了身。 林曼云听到这，忍不住推开陆臻，看着陆莹莹的背影。 陆莹莹往前走着，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盯着自己，可这个人既然不想让她看见，那她就想个办法看见那个人。 吃饭间，陆莹莹想着计策，没时间逗小叶子，正好唐竞帆接手，哄小叶子吃了碗肉泥。 吃完饭，林姨从唐竞帆手里接过小叶子。 唐竞帆看向整个饭间都一言不发的陆莹莹：“下午还有安排吗？” 陆莹莹诧异道：“唐总这么闲？” 唐竞帆：…… 林姨出来打圆场：“今天是邱叔送我们来的，我刚才已经联系他了。” 赵若若瞪一眼唐竞帆：“唐总下午还有公务，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唐竞帆知道赵若若恼了，只得离开。 陆莹莹却突然说：“我有个东西拉唐竞帆车上了，我去取。” 赵若若：“我让唐竞帆给你送来。” 没等赵若若说完，陆莹莹已经不见了身影，赵若若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陆莹莹到了一楼大堂，找到前台，报出了陆臻的包间号。 “我来结账。” 前台核算价钱，然后报给陆莹莹数目，陆莹莹用陆臻的副卡付了账。 看来，不算晚，他们还没有结束。 陆莹莹守在大堂拐角，耐心等着。 没多久，陆臻率先走了出来。 接着，是跟唐竞帆长相相似的中年混血帅哥，然后是…… 陆莹莹瞪大眼睛看着慢慢走近的女人。 她的手脚控制不住地颤抖，牙齿紧紧咬住嘴唇。 是那个女人，她曾在陆臻卧室衣柜里发现过她的照片。 她叫林曼云。 陆莹莹眼眶发酸，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跟陆臻在一起？刚才跟陆臻抱在一起的是她？ 他们尽释前嫌了？ 如果他们重归于好了，为何不告诉她？ 等等，那个跟唐竞帆相似的中年混血男为何跟林曼云如此亲密？ 陆臻走在前，而二人相伴于后，比着跟陆臻，林曼云跟中年混血帅哥更像一对爱人。 到底怎么回事！ 陆莹莹只觉得自己大脑要爆炸。 这时，陆臻已经走到了前台，准备结账。 前台听到房间号，微笑着说：“先生，刚才有位小姐已经结过账了。” 陆臻感觉不妙：“小姐？” 第40章 我见到她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没有躲着的必要。 陆莹莹走了出来：“是我。” 预感成了现实，陆臻他们统统僵在原地。 这时，唐竞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这一幕，暗叹一口气，竟然来晚了。 刚才唐竞帆接到赵若若的电话，说陆莹莹有东西丢他车上了，又说这可能是她的借口，因为她们刚才碰到陆臻、林曼云了。 赵若若最后让他赶紧想办法拦住陆莹莹。 可唐竞帆偏偏内急了，他匆匆解决掉个人问题，跑过来，结果晚了。 陆莹莹看一眼唐竞帆，突然明白了，她讽刺地笑了笑，然后准备离开。 在场的四人肯定不放心她如此离开，陆臻拉住她的手臂：“莹莹，我们先回家。” 震惊到一定程度，陆莹莹反而平静了，她点点头：“当然先回家了。” 陆臻从小将陆莹莹拉扯大，从不觉得陆莹莹是位冷静的人，她遇到这种情况，不立刻闹个天翻地覆都不像她。 陆莹莹好似没看到众人的视线，说：“我去接小叶子，去哪里？陆宅？” 陆莹莹说着，突兀地笑了，转向中年混血帅哥：“合适吗？” 中年混血帅哥就是唐立阳。 相比于陆臻、林曼云惊愣无措，唐竞帆的茫然，唐立阳显得镇定自若。 “可以。” 陆臻：…… 你丫不早说，就在陆宅还会有今天的事！ 陆臻瞪了唐立阳一眼。 唐立阳微笑，一派温雅端方的君子模样：“莹莹，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立阳，是林曼云的丈夫，唐竞帆的父亲。” 简短的一句话，现场几个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陆莹莹觉得跟自己猜测的相差不大，然后听到唐立阳慢悠悠的后一句：“唐竞帆是你的哥哥。” 陆莹莹：…… 什么意思！如果从法律上，唐竞帆算是她的继兄，可唐立阳的话里话外明明是说，唐竞帆是她的生理学哥哥。 她想起陆臻所说的，林曼云在遇见他之前就已经结婚生子，原来他就是那位人渣前夫。 林曼云离开陆臻之后，又跟前夫复婚了？ 陆莹莹头都大了，她上楼路上给赵澍尧打了个电话。 “喂，澍尧，你能回来一趟吗？” 赵澍尧那边杂音很重，好像在很吵闹的地方。 陆莹莹说完，就后悔了，怕赵澍尧在忙很重要的事。 赵澍尧那边沉默一瞬，然后开口问：“莹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莹莹抽抽鼻子：“我见到她了。” 陆莹莹没有说“她”是谁，可赵澍尧却凭着直觉猜出来了。 赵澍尧忙安慰陆莹莹：“没事，莹莹，你听我说，你现在先回我们的家，一切等我到家了再说，好吗？” 受到赵澍尧安抚，陆莹莹抽噎着答应下来，然后跟着林姨回了家。 赵若若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到了家，陆莹莹看向赵若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赵若若点头：“对不起，莹莹。” 陆莹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接下来是我跟他们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赵若若不放心：“我陪你等我哥回来。” “不用，若若，我没那么脆弱。” 赵若若还是不放心，她走到门外，停在大门口，给唐竞帆拨去了电话。 唐竞帆很快接通了：“喂，怎么样？” 赵若若怪他连拦住陆莹莹这点小事都搞不好，可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得忍了下来。 “看着还算平静，我等我哥回来。” 唐竞帆心虚，讪讪地：“我当时真没想到能这么快？” 赵若若嘲讽：“我有什么资格跟唐总提要求呢？”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赵澍尧很快就回来了，一贯修饰得当的衣容稍显凌乱。 赵若若迎上去：“哥，发生什么事了？” 赵澍尧同时开口：“莹莹怎么样？” 说完，两人一瞬沉默。 赵若若先开口回答：“情绪还比较稳定，连我都没有责怪。” 赵澍尧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也提了起来。 “我生身母亲的事情有些蹊跷，今天得到了些线索。” 赵若若没想到得到这一答案，想到屋内陆莹莹的情况，眉头锁紧：“哥，我跟你一块进去吧。” “不用，若若，”赵澍尧眉目松弛：“事情总会一个一个解决，你先回去吧。” “可是……” “这是我跟莹莹的事，去陆宅，是莹莹跟陆家的事，都是需要我们自己去解决的，”赵澍尧压下心头的疲惫：“别人帮不了我们，回去吧。” 赵若若愧疚道：“今天的事都怪我，如果我不让唐竞帆过去就好了。”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赵澍尧推开门进去，屋里安安静静的，连林姨跟小叶子都没有在客厅玩耍。 赵澍尧走进卧室，陆莹莹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有转过身来。 赵澍尧没有先开口，等着陆莹莹。 陆莹莹的声音很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 “你生完小叶子之后。” “他们为什么回来？” “你刚生完小叶子，就生病了，然后……” “然后他们就回来了？” 陆莹莹的声音突然尖锐。 赵澍尧沉默片刻，才道：“是，他们不放心你。” “他们？” 陆莹莹呲地一声笑了出来：“是谁跟谁呀？” 赵澍尧上前一步，慢慢靠近陆莹莹。 “是林曼云女士跟唐立阳先生。” 他简单直述，并没有添加个人评价。 陆莹莹嘲讽：“她来看看扔下二十多年的女儿有多糟糕，真有闲工夫。” “那位唐先生跟他儿子怎么回事？来嘲讽我？还是来可怜我爸？” 陆莹莹的状态越来越癫狂。 赵澍尧心下不安，可是还是竭力安抚。 “就我看来，他们并没有嘲讽，你日常看的心理医生，是你哥哥找来的。” “高医生？” “嗯。” 这倒让陆莹莹意外了。 可是那又如何？谁能说他们不是在掌控了她的一切后，嘲讽戏弄她。陆莹莹一副一切尽在相遇的神情：“看吧，这还不是看我笑话？” 赵澍尧顺着她的理由说下去。 “嗯，是啊，所以他为了看笑话也付了好大的代价。” 陆莹莹精神了：“什么代价？” “他把工作重点挪回了国内，放弃了美国上市的机会。” 陆莹莹：…… 第41章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她虽然不太懂经济，但听着这代价是有点大。 赵澍尧知道她心软了，赶紧趁势说：“林女士失去了在曼哈顿开画展的机会，与她合作十几年的经纪人闹掰了。” 陆莹莹哼哼，不以为意。 可心里也明白，他们不会因为看她的笑话，而千里奔波。 他们这算什么呢？难道是她倒霉了，他们良心发现了，被他们的神感化了，回来宽慰她这个被遗弃的人？ 指望她因为这些就原谅他们吗？那她这二十多年岂不是跟笑话一样。 “小叶子刚才睡着了，等她醒了，我带她去见她外婆。” 赵澍尧：“我陪你一起。” 陆莹莹突然转移话题：“他们回来，你知道，我知道吗？” 她说的是五年后的她，而不是失去记忆的她。 赵澍尧不防她突然发问，一时没有回答。 陆莹莹眯了眯眼：“我不知道，你却知道？” “嗯。” 当时的情况是陆莹莹病得很重，而赵澍尧无法说自己能掌控一切，他手足无措，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所以陆臻提出这个提议后，他答应了。 现在无论多么好的理由都无法在陆莹莹面前说出口，他还是利用了她对他的信任。 陆莹莹内心明白赵澍尧跟赵若若一样，瞒着她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毕竟，赵若若是好朋友，而赵澍尧是丈夫。 “我为了你生了孩子呀。” 陆莹莹觉得这话说出口过于矫情，可是她就是说了出来，在赵澍尧面前，她不想隐瞒自己的情绪。 赵澍尧将陆莹莹转过身来，为她擦去眼泪。 陆莹莹没觉得自己哭了，可眼泪却是一滴一滴地滑落。 赵澍尧到目前为止，也说不清楚自己做这个选择是对是错，如果让外人知道，肯定会觉得不可置信，在律界无所不能的赵澍尧也有犹豫不决的一天。 可赵澍尧明明白白知道，在面对陆莹莹的问题时，他总无法确定自己的决定一定是对的。 “我那么相信你。” 陆莹莹一说出口，才发现原来自己深藏着那么多的委屈：“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比我自己都相信你，你却瞒着我。” “对不起。” 赵澍尧将陆莹莹拥进怀里，不停地道歉。 陆莹莹继续控诉：“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说！” 赵澍尧：“没有了。” 陆莹莹：“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不等到我发现，你才不会告诉我。” 赵澍尧：…… 赵澍尧被成功击中，他的确还有好多事情瞒着她。 陆莹莹看他神情，心中的委屈更加泛滥成灾：“真让我说中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澍尧心下一狠，脱口而出：“白女士是我生身母亲。” 陆莹莹：…… 这话她怎么听不懂？ 看到陆莹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赵澍尧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时机，可说出来，反而轻松了。 陆莹莹没有等到赵澍尧的下文，她才明白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白芸如是赵澍尧的生母！ 陆莹莹刚才的委屈已经被惊诧取代：“你跟乔辰逸……” 赵澍尧：“同母异父。” 陆莹莹喃喃：“怎么会？” “嗯，这是我最后一个隐瞒你的事情了。” 陆莹莹消化着这个消息。 忽然，她又发现另外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知道白阿姨是你生母的？你是不是……” 陆莹莹说到最后，责问的语气陡然低了下去，这样的猜测于赵澍尧而言，过于轻薄。 最深的秘密说了出来，赵澍尧反而坦荡了：“我是大二的时候知道的，你跟乔辰逸进入燕大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乔辰逸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而你是他的女朋友。” 陆莹莹没料到赵澍尧直接承认了，她低下头，声音嗡嗡地：“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魅力。” “嗯，乔辰逸的女朋友是让我注意到你，可你本人才是最吸引我的。” 赵澍尧相信陆莹莹不会误会自己，爱情是两人谈出来的，过程中是真情还是假意，当事人最有发言权。 陆莹莹：“这个我当然知道啦。” 陆莹莹傲娇地抬起下颌：“我本来就人见人爱。” 赵澍尧：“嗯。” 赵澍尧简单的话语却让陆莹莹羞红了脸。 她靠在赵澍尧怀里，原来赵澍尧并不是孤儿，他是有母亲的。 陆莹莹：“她为什么把你放在了孤儿院？” 赵澍尧：“大概是未婚先孕吧，她在嫁给乔随之前，并没有婚史。” 陆莹莹替赵澍尧抱不平：“不负责任。” 赵澍尧早就释然了：“她生了我，也算给了我生命，我并不记恨她。” 陆莹莹没有赵澍尧那么豁达：“哼，反正跟某个人一样，都是不负责任的母亲。” 赵澍尧没有再多说什么，白芸如于他也就比陌生人多了一层身份而已。 陆莹莹：“你想过跟她相认吗？” 赵澍尧：“没有。” 陆莹莹：“也是，我们也不要她。” 白芸如于陆莹莹一直是位重要的长辈，今天听到赵澍尧隐瞒的这件事，让陆莹莹对白芸如有了新的看法，心下一阵不自在。 赵澍尧看出来了：“你不必如此，我既然不恨她，就可以把她当做普通的长辈，何况，如今她得了幻想症，我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你想弄清楚？” “嗯，”赵澍尧点头：“我今天出去，就是韩明辉找到了一条线索，可惜断了。” 陆莹莹：“你是想弄清楚她遗弃你是不是有苦衷？” 赵澍尧：“不是，只是作为人子，如果她在吃苦受罪，我不能袖手旁观。” 陆莹莹心疼赵澍尧：“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揽到自己身上？” “我不是揽，只是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就不能当做不知道。” 赵澍尧知道陆莹莹是担心自己：“莹莹，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想知道真相，如果能帮她一把就帮她。” 陆莹莹：“可谁心疼当年的你呢？” 赵澍尧笑了：“不是有你吗？” 陆莹莹突然被这句话击中，心中发酸发软。 “还有小叶子，我们都心疼你，都爱你。” 最后两个字，陆莹莹说得又轻又柔，充满柔情蜜意。 “嗯，”赵澍尧吻了吻陆莹莹的唇角：“有你们就够了。” 陆莹莹侧脸，迎了上去。 第4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赵澍尧本想安抚陆莹莹，可不想，陆莹莹想货真价实，于是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相拥时，窗外已经膝黑一片。 一场劳累，把两人心中积攒的郁气一扫而空。 两人稍作整理，陆莹莹把伤感扔到脑后，说：“我今天两代母亲狭路相逢勇者胜，让她知道真正的母爱是什么样的。” 赵澍尧无言，这味才对。但是他还有一个疑问：“你现在是几岁？” “就算我十八岁，我也比林曼云更知道怎么当妈妈。”她可是观摩了十几年乔辰逸妈妈是怎么当妈妈的，那可是整个二代圈里人人羡慕的模范妈妈。 虽然现在模范妈妈有点打折扣。 陆莹莹、赵澍尧赶到陆宅时，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主楼门口。 陆臻从屋里迎了出来，紧接着唐立阳也出来了。 唐立阳比陆臻年长几岁，今年五十出头，由于身材保养得宜，整个人看起来仿若四十多，一身剪裁得体的商务西装，衬得他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正是男人最具魅力的时刻。 林曼云在他们二人身后走了出来。 陆莹莹无法违心地说，唐立阳一无是处。 陆臻看见陆莹莹，又往后看一眼林曼云。 陆臻想调侃一下，双手抓住陆莹莹的脑袋：“看看这脑袋也不小呀，怎么五年的记忆都装不下？” 陆莹莹翻个白眼，打掉他的手：“您不早就知道了，还有呀，您就是脑袋太大了，装的东西太多了，系统才会乱套短路。” 陆臻嗔她：“尊老。” 陆莹莹叉腰：“爱幼。” 一道稚嫩的声音插入父女俩“剑拔弩张”的气氛中。 “妈妈。” 陆莹莹被镇住，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姨怀里的小叶子。 虽然最近小叶子总是无意识地喊“妈妈”，但是明显这句“妈妈”是对着她喊的。 她看过去，小叶子正对她笑。 陆莹莹盯着小叶子：“妈妈？” 小叶子手舞足蹈：“咿呀咿呀。” 陆莹莹看向林姨：“她现在知道妈妈是谁吗？” “她是小不是傻。” 林姨也有点意外，不过她毕竟带过好几个孩子，有经验：“小叶子还是最爱妈妈是吧？” 小叶子笑得更开心了。 林姨有点感慨：“这随你了，你这么大的时候，好像也开始喊妈妈了，那个时候我天天逗你喊，你不喊，不理你了，你倒是冒出一句。” 林姨说完，发现现场无比安静，她看一眼林曼云，尴尬地把小叶子放到陆莹莹怀里：“那个，我去后厨看看。” 说完，转身极速离开。 陆臻搓搓手，嘿嘿笑，他转身看向林曼云：“你这位远房妹妹一直很喜欢莹莹呢，莹莹小时候，她还想过当莹莹的干妈，可是她家小子吃醋不让，呵呵。” 他越说越觉得干吧，说不下去了。 陆莹莹才知道原来林姨竟然是她生母的远房妹妹，怪不得林姨那天与他们在外面聚餐。 她身边又有一名潜在的叛徒。 陆莹莹气愤之余，自然不会为他们解围，她搂着小叶子，看向赵澍尧：“小叶子，我是妈妈，他是爸爸，爸爸……” 小叶子傻乐，没有再开金口。 赵澍尧感动她的体贴，顺势逗小叶子：“爸爸，小叶子喊一声。” 唐竞帆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脑袋嘎嘎脆，来阵风就能把他吹得灰飞烟灭。 林曼云拭去眼角的泪水：“莹莹小时候这么招人疼，是我没福气。” 陆臻更无措了，想去安抚，却没有立场，嘴里叨叨：“不是你的错，是我当时太年轻，不肯让你带走她。” 他又开始重复以前的说辞。 林曼云笑着，看着陆莹莹抱着小叶子远离他们，赵澍尧对他们点头致意，跟着挪步。 林曼云：“你没错，你把她养的很好。” 唐竞帆气笑了：“这叫好？”他对当年陆臻拼命争抚养权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对现在陆莹莹对他们的态度更是意难平。 “是很好，”林曼云跟他看法不一样：“晶莹剔透，跟她的名字一样。” 陆臻嘿嘿笑：“是吧，这闺女心思简单，为人直截了当，慢慢来。” 陆莹莹他们一进会客厅，眼前的模样已经全变了。 郭管家在一旁小声解释，因为他们来，林曼云提前布置了一下。 陆莹莹不得不承认林曼云艺术造诣高超，陆臻暴发户的会客厅现在洋溢着典雅明亮的气息。 一路走来，小叶子也只是咯咯笑，没再开口。 看着陆莹莹情绪慢慢平复，赵澍尧适时转移话题：“趁他们没进来，先给小叶子喂奶吧。” 陆莹莹不想一个人待着，跟着赵澍尧一起走到后厨，给小叶子热奶。 林姨看到他们进来，招呼厨师递过来一个宝宝饭盒：“这是我让赵厨提前做好的，给小叶子加餐。” 赵澍尧将小叶子放到椅子上，取来饭盒，给小叶子喂饭。 陆莹莹在一旁瞧着，突然叹一口气：“林姨，真没想到，论辈分，您真是我的阿姨。” 林姨听明白了，陆莹莹知道了她的身份。 林姨笑了笑：“都远得不能再远了，要不是一个姓，估计都算不上亲戚了。” 陆莹莹紧着追问：“所以您是向着她的？” 林姨忍不住戳陆莹莹额头：“我把你从小带到大，我跟你相处多少年，我跟她认识才多久？你说我向着谁？” 林姨点点陆莹莹：“大家都在会客厅，你也不过去？” 陆莹莹撇撇嘴：“我看他们和谐呢。” 陆莹莹刚才就发现了，陆臻、林曼云、唐立阳，诡异的三人异常和谐，她十分看不顺眼，主要是觉得自己老爸太没出息。 林姨拿她没办法，赵澍尧一边喂小叶子，一边说：“林姨，别担心，一会儿过去，正好给大家缓冲的时间。” 小叶子吃饭后，精神了，手舞足蹈。 林姨将厨房事宜交给厨师，自己抱起小叶子：“快过去吧。” 回到会客厅，陆臻、林曼云、唐竞帆已经落座，留下了两个相邻的位置给他们。 一边是林曼云，一边是唐竞帆。 第43章 已婚男士 陆莹莹不想挨着林曼云，可她更不想挨着唐竞帆。 她实在不明白陆臻、唐立阳的座位竟然挨着，他们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唐竞帆看他们两人不落座，径自唤来郭管家：“今天有外客，还是唤来餐厅服务吧。” 陆莹莹愤然：“这是我家，谁允许你指手画脚了？再说，我们家从来不需要餐厅服务，这是家，不是酒店。” 唐竞帆一脸无辜：“那么，两位为什么不坐呢？” 陆莹莹气结，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哥哥还会声东击西。 陆莹莹在用餐厅服务跟挨着林曼云吃饭之间犹豫徘徊。 赵澍尧率先走到唐竞帆身边，然后对唐竞帆说：“麻烦换个座位。” 唐竞帆：…… 赵澍尧：“有什么不方便吗？” 唐竞帆咬牙：“没有。” 唐竞帆起身到林曼云身边坐下。 赵澍尧拉着陆莹莹落座，他挨着唐竞帆，而陆莹莹挨着陆臻。 陆莹莹也有点傻眼。 陆莹莹对着他无声问：“都不找理由吗？” 赵澍尧似是不解：“在自己家换个位置还需要理由？” 陆莹莹对他暗暗竖指：你牛！无法反驳。 怪不得阳谋不可破。所有人都知道她为什么换座位，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不能戳破，反而一块遮掩，把这件事翻过去。 陆莹莹一边是赵澍尧，另一边虽然是唐竞帆，但是也不影响她心情畅快。 一顿饭，陆莹莹埋头吃喝，赵澍尧一边应付陆臻的询问，一边无条件接受陆莹莹的投喂。 林曼云、唐竞帆吃得无滋无味。 唯有唐立阳吃得很是享受。 陆臻看着不好受，看林曼云蹙眉不好受，看陆莹莹无心肝只知道给赵澍尧夹菜不好受。 陆臻放下筷子，咳嗽一声：“不给我夹吗？” 陆莹莹停止咀嚼：“您问谁呀？” 陆臻：“你说问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久，也没给老爸倒水夹菜。” 陆莹莹觉得陆臻说得在理，这点的确不应该。她从旁边的辅助柜上取来一套新的餐具，给陆臻夹了一碟他喜欢的菜肉，走到陆臻面前放下：“爸，请吃。”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敬您。” 陆臻看乖女儿这样，觉得借题发挥的自己太过分了，忙端起水杯：“乖女儿，是爸爸错了，你永远是爸爸家的水。” 陆莹莹一脸一言难尽，她从餐桌抽纸里抽出一张纸：“爸爸，倒也不必，做赵澍尧家的水，我更开心。” 陆臻眼泪刚流出来，就想收回去了，可他拼命挤眼睛，也没能止住。 陆臻愤然，他没有了不好受，只剩下忧伤。 一顿饭吃得众人百味杂陈。 饭后，唐立阳竟然率先说话了：“今天呢，我们三位长辈在这里等了你们很久，有很多话想跟你们聊了聊，现在时间也不允许了，明天吧，一早聊。” 一锤定音，是上期上位者的习惯。 林曼云不赞同地瞥他一眼，然后看向陆莹莹：“你们还带着孩子，夜里也辛苦，要不今天就早点休息？” 一样的意思，只是林曼云更温婉体贴。 陆莹莹看着林曼云，她其实跟白芸如很像，不是长相，而是浑身的气质，就像是她心目中理想的母亲。 越是如此，陆莹莹越觉得难受。 明天聊就明天聊，她也不想跟他们谈完之后，无法入睡。 陆莹莹：“我们先去卧室，您们随意。” 陆莹莹从小的卧室就在主楼三层，因为三层有一个露台，上面按照陆莹莹的爱好，布置成了梦幻城堡。 上次他们歇在了副楼，今天有客人在，陆莹莹决定歇在主楼，以防有什么事错过。 等她坐电梯上了三层，才发现这里的布置没有变化。 粉嫩的粉红色、粉紫色、淡黄色充斥眼球。 陆莹莹熟门熟路地带着赵澍尧走进卧室，发现了唯一的变化，她原来的欧式床旁边放了一架儿童床。 小叶子已经睡下了。 陆莹莹默默吐槽：“真是一头小猪。” 赵澍尧好笑，他上前整理好床头监控。 陆莹莹发现了：“这是什么？” “监控，这样小叶子一醒，我们在楼下就知道了。” “咱们之前在这里歇过？” “没有，”赵澍尧起身：“是爸一开始布置好的。” 陆莹莹心软了，又纠结起另外一个问题：“这个是连接谁的手机？” 赵澍尧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陆莹莹环在怀里，附耳：“嗯？你觉得呢？” 陆莹莹警告他：“我定力很差的。” “多差？” “你不知道？” 赵澍尧悠悠：“哦，我知道五年后的，五年前的还真不知道，你一直挺八风不动的。” 八风不动？ 那现在身体的反应呢？ 赵澍尧手放在她后脑勺，侧身将她推到床上，柔软的床垫接住她的身体。 赵澍尧附身压上：“有多差？” “你真想知道？” “嗯，”赵澍尧微微蹙眉：“当初我一度觉得自己魅力不够呢。” 陆莹莹觉得他描述的画面跟她想象的不相符，可是作为一个失忆人士，她又没有证据。 “赵澍尧，”陆莹莹压低声音：“你现在很危险。” 赵澍尧轻笑，一贯端方持重的表情变得慵懒散漫：“多危险？” 最后一个字，他是挨着陆莹莹的唇瓣吐出来的。 灼热的气息染上了她的唇。 士可忍孰不可忍。 陆莹莹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她气势汹汹，却很快被他的柔风细雨化解。 陆莹莹在察觉到紧挨着的身体异样时，以最大的自制力让自己脱身：“我还没有洗漱，而且下午来过一次了。” 说着，她起身推开赵澍尧，趁他没反应过来，迅速跑进了洗浴间：“我先洗。” 赵澍尧自嘲，这几天太和谐，他有点贪欲了。 看着身下起伏，他认命地闭上眼睛，缓缓吐气。 陆莹莹看着洗浴间镜子里的自己，搓搓脸去掉欲念。 等她洗漱出来，赵澍尧还埋在被子里，她知道这次玩大了，不过也不怪她，她悻悻想，谁让他老是开大招撩拨她呢。 她终于良心发现，推推赵澍尧小声说：“你去洗漱，陪你就是了。” 赵澍尧闷声说：“我现在是已婚男士。” 陆莹莹不明白。 赵澍尧语气淡淡：“开荤了，受不住。” 第44章 她这盆水还用我泼吗 陆莹莹眼睛往下移，果然那里依旧高耸入云。 陆莹莹咋舌，伸手去碰。 赵澍尧握住她的手腕，缓缓吐气，声音暗哑：“我先去洗漱。” 等待赵澍尧去洗漱，陆莹莹躺进被窝里，丝丝甜蜜冲淡了今天的忧伤，也给了她明天作战的勇气。 夜里，陆莹莹也践行了自己的话语，陪了赵澍尧很久。 第二天，由于夜里运动量过大，陆莹莹早上没起得来。 赵澍尧替她解释：“夜里，她起夜给小叶子喂奶，让她多睡会儿。” 只有林姨知道，小叶子已经能睡整觉了，肯定是年轻人贪欢，起不来了。不过，她自然不会说出口。 而其他人听了赵澍尧的说辞，心疼她夜里哄孩子，更不忍心吵醒她。 到了陆宅，带小叶子的人更多了，一上午，陆臻、林曼云、唐立阳，甚至唐竞帆也加入其中。 婴儿室里，小叶子见陪她玩的大人多，越发耍宝，引得陆宅里欢声笑语连连。 赵澍尧见此，走到楼上，去看了看陆莹莹，见她依旧酣睡，斜靠在她身边陪她。 临近中午时，赵若若也过来了，她终究不放心。 听郭管家说赵若若来了，唐竞帆就从逗娃大军里抽身。 唐立阳看着儿子的背影，眯了眯眼，他如果没记错，来的姑娘是跟赵澍尧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孤儿，平时二人兄妹相称。 知子莫若父，他这个儿子是看上人家了。 唐竞帆到了会客厅，赵若若坐在沙发上，神色很不好，像是一夜没睡好。 唐竞帆坐到她身边：“你也别太担心，她都能睡到现在不起。” 赵若若松口气。 唐竞帆见此，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赵若若与陆莹莹同岁，可她总是像母鸡看小鸡仔一样，事事护在陆莹莹前面。 赵若若不想向唐竞帆解释她跟陆莹莹的相处模式。 “昨晚，我问我哥，说没有聊开，今天准备怎么聊？” “还能怎么聊？” 说到这个，唐竞帆难得有点吊儿郎当：“这事有那么难以接受吗？我在五岁之前也没有妈妈。” “可你之后有了。” 赵若若瞪唐竞帆一眼。 “你跟你哥一直没有，不也……” “那不一样，”赵若若声音很低，语气却严肃：“在漫长的岁月里，我跟我哥是失去了父母，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不在了，我们也没有记恨的理由。” “而莹莹，她的父母还健在，她却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 赵若若与唐竞帆话语不投机，她起身走到了另一边坐下。 陆莹莹醒来时，中午饭就提前摆上了。 是在自己家里，她并没有觉得羞涩。可是赵澍尧一直守着她，倒让她羞涩了。 等她走到餐厅，脸上的热度才下去。 众人已经在餐厅等着了，中午饭是林姨准备的，陆莹莹一眼就看出来了，全是她喜欢的菜式。 赵若若也在，陆莹莹知道她是放不下，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宽心。 众人就座后，陆莹莹就拿起了筷子，给赵澍尧夹了一只鲍鱼。 陆臻眼巴巴看着，以为经过昨晚，陆莹莹也会给他夹一个，没想到陆莹莹无视他，给赵若若夹了一个。 陆臻咳嗽一声。 陆莹莹瞟他一眼：“生病了可别传染给我，我还要给小叶子提供口粮呢。” 失去记忆的陆莹莹又恢复了往常的娇蛮，陆臻好像也把前一段不好的记忆忘掉，忍不住瞪他一眼：“就你，别把小叶子也带傻了。” 陆莹莹轻哼：“这随根，有什么办法？” 陆臻：“我根正着呢，是你自己长歪了。” 陆莹莹：“上梁不正下梁歪，懂不懂？” 林曼云看他们父女俩斗法，思量下，还是对陆臻说：“当爸爸的怎么能这么跟女儿这么说话？” 正准备跟陆莹莹继续辩论下去的陆臻，一听林曼云这话，态度立马转变，对着林曼云道歉：“是我不对。” 陆莹莹想说林曼云多管闲事，可看到陆臻如此没出息，她也不想说话了。 这时，赵澍尧点着陆莹莹的餐碟喊她：“来看看。” 陆莹莹走过去，发现是剥好的龙虾，她喜滋滋地走过去，抬起赵澍尧的手腕亲了一口。 陆臻表示没眼看：“看到了吧？就这架势，她这盆水还用我泼吗？” 陆莹莹对陆臻翻翻眼皮。 林曼云不知该如何接口，少了二十多年的时光，无论是陆臻还是陆莹莹，都已经不是她当初认识的样子了。 唐竞帆出来打圆场，他倒了一杯茶水：“赵律，以茶代酒，走一个。” 唐竞帆眼神落在赵澍尧手腕处，意味莫名。 赵澍尧抬起手腕，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唐总客气了。” 林曼云看到陆莹莹对着海鲜大快朵颐，经过昨晚，她开始慢慢试探着说起些话题，便微笑对陆臻道：“莹莹的口味随你多。” 陆臻这次的受宠若惊特别真实：“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林曼云点点头：“是呀，我记得当时因为我不喜欢海鲜，你还晚上躲厨房吃呢。” 陆臻老脸通红。 唐竞帆看向自己老爸，唐立阳一脸闲适地……给龙虾剥皮。 陆莹莹诧异地看向陆臻，淡定如赵澍尧重重抿合嘴唇，赵若若忙低着头躲在肩窝处偷笑。 唐竞帆又想起了儿时的事，他们家从来没有准备过海鲜，而今看来原因在林曼云这里。 唐竞帆好像窥探到长辈的某些隐私，他转向偷笑的赵若若：“这么丢脸的事有可能我爸也干过。” 陆臻：…… 唐立阳：…… 一瞬间，两个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林曼云嗔怪唐竞帆：“胡说什么呢？快给陆叔叔道歉。” 唐竞帆马上起身九十度鞠躬，诚恳道：“叔叔，对不起。” 然后，又面对唐立阳：“爸爸，对不起。” 这一套做下去，看着没问题，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唐竞帆在彩衣娱亲，活跃气氛。 陆莹莹自觉父女一体，不想让唐家人的大度衬托陆家的小气，她接了话：“我们陆家人最善解人意了，永远发扬以别人为先的优良传统。” 陆臻：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第45章 你是她跟陆臻的女儿 林曼云转动转盘将一盘海鲜烩移到陆莹莹面前：“莹莹，你多吃点。” 陆莹莹看着林曼云眉眼间的小心翼翼，刚才她对陆臻也是，可是这种小心翼翼充满了陌生感，如果他们是至亲一家人，如果这二十多年他们一直相处在一起，会是这样吗？ 看看唐竞帆跟林曼云的相处模式，坐下来后，他们甚至没说过一句话，可是唐竞帆一瞥之下就能给林曼云解围：“是应该多吃点，这叫什么，一人吃两人不饿。” 这才叫默契，这才是至亲。 陆莹莹一时感觉悲哀，她抬头对林曼云说：“您随意，不用在意我，这是我家。” 林曼云讪讪，陆莹莹想她应该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还是早点回去她应该待的地方吧，这样大家都省心。 本来就没有缘分，何必强求。 赵澍尧夹了一块香煎鳗鱼放到陆莹莹餐碟：“以后养一个与你胃口一致的闺女也挺好。” 陆莹莹想想未来的画面，喜滋滋把餐碟里的饭食全夹进嘴里。 吃完饭，唐立阳拉着陆臻继续下象棋，赵澍尧、唐竞帆也被迫做了现场外援。 只余陆莹莹、林曼云、赵若若。 一顿饭下来，赵若若见陆莹莹心态调整地不错，就告辞了。 送走了赵若若，陆莹莹不想回会客厅，就去了二层露台透气。 她拿着从会客厅带出来的便利纸、铅笔，趴在桌子上涂涂画画。 不一会儿，有一道阴影落下。陆莹莹抬头，看见了唐立阳立在桌旁，拧眉看着她手里的简笔画。 陆莹莹翻手遮住。 唐立阳喟叹：“曼云的艺术细胞全部遗传给你了。” 陆莹莹站起来，准备换个地，不过想想本来就是无法避免跟他们接触的，又放弃了，只是走到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保持缄默。 唐立阳并不在意陆莹莹的态度，他走到露台边缘，双手置于露台栏杆上：“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你刚出生，医生将你抱出来递给我，说，你夫人生了一位女儿，我看着你，心想这是我和曼云的女儿，可惜你爸出现了，你终究不是我的女儿。” 陆莹莹继续沉默。 唐立阳长呼一口气，二十年前的事历历在目，酸甜苦辣在岁月的长河里磨成了五味杂陈。 而他们都被卷入其中，尝尽人间百味。 “后来，我使劲了手段，你爸呀，他终究是位正人君子，可我，”唐立阳讽刺地笑了：“我不是，所以我赢了。曼云答应跟我走了，我觉得中间拐弯的这条路会被撵平，所以我想带你走，只要离开了这里，陆臻这个名字就会彻底从我跟曼云的生命里退出。” 说完这段话，唐立阳情绪上涌，他揉揉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嘲笑当年自己的天真自负。 陆莹莹侧眸看向他：“现在不也一样，你干嘛还让她回来？” “不，你不懂，”唐立阳转身移在栏杆上：“曼云不肯带你走，因为你是她爱陆臻的证明，她怎么会让你成为我的女儿呢？” 唐立阳看向陆莹莹：“她更不肯让陆臻这个名字从她的生命里抹去。” 陆莹莹终究抬起头，直直看向唐立阳。 “就是这个眼神，曼云当年就是这样看着我，她逼我做选择，她逼我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唐立阳一字一顿：“你是她跟陆臻的女儿。” 唐立阳说完，狼狈地转过头，避开了陆莹莹的目光。 陆莹莹恍惚看见他眼角有泪水滴落。 唐立阳没必要骗自己，更没必要到自己面前扯开伤口，他说的是真的。 可陆臻却说，是他不让林曼云把她带走，也是他不让林曼云见自己。 他们都没必要骗自己，那就是现在的状况是陆臻跟林曼云商量一致的，而唐立阳不乐意如此。 可是，当时陆臻跟林曼云不是因为父辈的恩怨而心生嫌隙了吗？ 陆莹莹消化着这些信息，她忆起自小提起林曼云就满目想念痴恋的陆臻，她叛逆期记恨林曼云时，陆臻说的话：“你妈妈是爱你的”。 当时的陆莹莹是无法接受这些话语的，陆臻越说，她越逆反，久而久之，陆臻就再也不提了。 如今，与唐立阳的话对上，陆莹莹一时无所适从。 在陆莹莹思索间，唐立阳已经稳定了情绪，久经商场的他也觉得人到中老年，不得不服输，曾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竟在一个小辈面前失礼。 他缓缓迈步到陆莹莹身边，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让你见笑了，”唐立阳勉强低声笑：“说起来，这次已经是我第二十二次给你过生日了。” 陆莹莹震惊地看过来。 唐立阳被她的表情取悦了，笑容变得真心实意：“看着你，”他用手比划着：“从这么小一点一点长大，时间真快呀。” 陆莹莹：“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不仅没见过我，你不是也没见过曼云吗？” “这么多年，你没见过我们，可我们都见过你，陆臻跟曼云一直保持着联系，你生命中的每个阶段，她都知道，你生日的时候，她都会从国外回来，看着你许愿，看着你吃蛋糕，然后她在角落里默默落泪。” “而每一次，我都会跟着，我看着她落泪，却没有立场给她擦干眼泪。”唐立阳第一次剥开隐藏了二十多年的心思，反而越说越顺：“夹刀扎心不过如此，这也是我应得的。” 唐立阳看向陆莹莹：“你越长越像曼云，只是心性脾气跟她南辕北辙，不过我一直觉得你这脾气对味，你实在应该是我的女儿。” “哼，”陆莹莹站起来：“你想得倒美，天下好事全是你们唐家的了。” 唐立阳叹气连连：“遗憾呀。” 陆莹莹：“嘁，有本事自己生呀。” “曼云不配合呀，她怎么会让另外一个孩子取代你呢。” 陆莹莹不说话了，她缓缓落座。 “丫头，你要是心中有怨，就冲我来吧，是我的自私贪婪造成了这一切。” 第46章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唐立阳从露台走出来，发现林曼云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 唐立阳老脸难得一红，他摸摸鼻子：“你怎么来了？” 林曼云抬起头，表情一如往常温婉：“看你也上楼了，过来看看。” “不放心？”唐立阳侧首：“去看看吧。” 林曼云看着唐立阳迈步走下台阶，不知是不是角度问题，她第一次发现唐立阳发尾出现了灰白色。 林曼云垂下眼帘，走进露台。 陆莹莹在折腾手里的纸张，无意识折成了飞机形状。 “小时候我总幻想着这个飞机可以带我去任何地方，这样我就能偷偷去看你了。” 林曼云瞬间泣不成声。 她还能哭出来，陆莹莹想真好，她自嘲一笑：“我都不会为这件事哭了。” 林曼云走到栏杆处慢慢平复情绪。 一片沉默中，陆莹莹折叠纸张的声音慢慢盖过了林曼云哭泣的声音，这么久以来，两个人好像是第一次能如此和谐安静共处。 良久，林曼云深吸一口气，稳住声调：“刚才他说的不全对。” 林曼云所说的“他”指的是唐立阳。 “当年他为了争权夺利，把我遗弃了，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遇到了你父亲，我们相爱了，很快就有了你，然后他又出现了，他说他成功了，可以接我回家了。可我凭什么跟他一起走？何况当年我的确爱着你父亲。” “我不同意，他……是使了一些手段，”林曼云低下头：“然后我们就知道了，原来我跟你父亲还搁着一层恩怨，可是，我与你父亲是白璧有瑕，与他何尝不是？” 林曼云这次停顿了很久，苦笑一声：“也许别人都无法理解我吧，其实我也无法理解我自己。我不想离开你的父亲，可是我也无法对唐立阳完全无动于衷，所以，我不能骗你，如果不是我内心再次选择了他，我不会跟他走的。” 林曼云转首看向陆莹莹：“可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你跟你父亲，可是不行呀，你父亲太过于爱我，上辈子的恩怨会压垮他的，他唯一一次任性就是不让我带走你，我怎么能不随他。” “这么多年，唐立阳知道我的心没有全跟他走，我也知道你父亲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可我不想替他拔出来，这是他应得的，也是我该受的。” 林曼云嘴角挽出讽刺又狡黠的弧度，让她温婉柔和的五官显出少有的锋利。 “所以，”林曼云转身面对陆莹莹，姿态谦卑：“你应该怪我，是我在选择中放下了你。” 陆莹莹语气嘲弄：“哼，你们三人的故事真感人，连这个都争？” “我不是要争这个，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不想骗你。” “你当初真的爱我爸吗？” “是，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你爸信奉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所以你们的主楼叫朝暮楼。” 陆莹莹还在纠结：“你同时爱着他们？” “莹莹，”林曼云走到陆莹莹身边，蹲下身来：“男女之间感情很复杂，这件事我们三个人都有各自的责任，可你不应该为我们的错误买单，你只要记得我们都爱你。” 陆莹莹：“你这次回来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我什么也不想，我的女儿生病了，身为母亲，我要陪着她，仅此而已。” 陆莹莹低头，手指纠缠在一块。 林曼云把陆莹莹的手包住：“莹莹，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就让我们看到你就够了。” 赵澍尧是在主楼后面的花园里找到陆莹莹的。 彼时，陆莹莹正捧着一朵月季花轻嗅。 赵澍尧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咔嚓”一声，惊醒了陆莹莹。 陆莹莹见来人是赵澍尧，松了一口气，今天聊了那么多，实在是没有心力应付那些人了。 赵澍尧：“一会儿小叶子午睡醒了，我们就回家吧。” 陆莹莹点点头，离开这里，让自己透透气吧。 回到德源里，陆莹莹忽然觉得泄劲，她躺在床上：“好累。” 在路上，挡着林姨的面，陆莹莹不好讨论长辈的事，现在林姨带着小叶子去玩耍，只有她跟赵澍尧在，她倒好好跟赵澍尧畅谈一番。 末了，她表示：“我一直以为是我爸痴心错付，原来是当圣父呢。” 赵澍尧打开衣柜，将换洗衣服准备好，推着陆莹莹去洗漱：“别发表感慨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陆莹莹把着浴室门框：“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身在其中，谁也不能解其味。” 陆莹莹觉得奇怪：“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了解爸爸？还特别有感触？” 赵澍尧不说话了，他的目光变得深远莫测。 陆莹莹莫名：“什么意思？” 赵澍尧眼睫低下，掩去黑眸中的暗光：“如果当初你不爱我，我也会变成爸爸。” 陆莹莹再次觉得失忆吃亏，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后来她反悔过，不应该，对乔辰逸她不可能吃回头草。 陆莹莹想想也不是自己的作风：“这可不一样，我找你，就没想过再回去去找乔辰逸。” 赵澍尧：“你就算回去找，我也会留在原地等你回头，你最终只能是我的。” 陆莹莹傻眼：“你原来是霸道总裁风？” 赵澍尧：“我走你喜爱的风。” 陆莹莹抓住赵澍尧的胳膊：“故意的？” 赵澍尧顺劲倾身向前，双臂下伸，穿过陆莹莹的膝盖，一把将她抱起。 陆莹莹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环住赵澍尧的脖颈。 一缕青丝攀上赵澍尧的唇角，他启唇含住，低喘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才是故意的。” 陆莹莹抓狂，她将青丝移开，张嘴含住赵澍尧的下唇。 赵澍尧将她放到洗漱台上，一手握住她的腰身，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唇缓缓下移至陆莹莹的手下巴、脖颈。 陆莹莹只觉燥热，她低下头去寻解火的药。 一场激战不可避免。 事后，陆莹莹觉得最近频率有点太高，需要休养一下。 “最近几天，要把这事断了。” 第47章 你未来的嫂子 赵澍尧起身，去拿画册。 “给你回回血。” 赵澍尧翻开画册，手指点着第二张画。 第二张是一副背影，男孩剪着寸发，身着休闲衬衫、直筒裤，脚踩帆布鞋，左肩膀挎着背包，左手勾着肩带，右手自然垂下，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外包袋。 那是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天。 赵澍尧在陆莹莹的“要求下”，赶着早上六点食堂开饭的第一波去打了最受欢迎的芝士厚蛋烧三明治、焦糖核桃豆浆。 头天晚上约好时间之后，赵澍尧就收到了陆莹莹的转账。 赵澍尧盯着信息，眼皮直跳，没有那本书告诉他，谈恋爱第一天就收到女朋友两万元转账信息该如何处理。 看他没接受，那边接着发来一条：“不够？” 没等他回答，有一条转账信息发过来了。 赵澍尧笑了，韩明辉看着他对手机屏幕乐，眉眼间宠溺又无可奈何，试探地说：“什么情况？还是有情况？” 赵澍尧点头，也不瞒着：“有情况。” 韩明辉是跟他从本科过来的，赵澍尧承认有情况不亚于铁树开花，又想起前一段时间校花学妹的表白，惊奇道：“还真是有情况！” “嗯，陆莹莹。” 韩明辉张大嘴巴，还真在一块了。韩明辉是个研究派，平时注意力多在专研读书上，但对美院这位顶级美女学妹的事情，他还是略有耳闻，他咋舌：“厉害，不过她跟乔辰逸真的分手了？” 韩明辉走到赵澍尧面前，直直盯着他：“你别告诉我，你为爱做了…” 韩明辉伸出三根手指在赵澍尧眼前晃悠。 赵澍尧压下韩明辉的动作：“这你就想多了。” 赵澍尧点收账，回复陆莹莹：“一笔就够了，我没那么费钱。” 韩明辉目光下瞟，看到赵澍尧的聊天框，顶上写着名字，赫然就是“陆莹莹”。 韩明辉咋舌：“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他转身回到床铺上，看到赵澍尧收起手机，转身进了洗漱间。 在宿舍，赵澍尧只穿着一件薄毛衣，一件居家裤，简单的穿着却压不住他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腰大长腿，韩明辉啧啧，别的不说，颜值这块很配。 不过，对于陆莹莹这类白富美，只能远观，不宜近处。也不知道这段恋情于赵澍尧是祸是福，不过看赵澍尧的样子，像是认真的。 韩明辉毕竟跟赵澍尧认识了四年多，他踱到洗漱间门口，决定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尧儿，你谈恋爱，做兄弟的，应该恭喜哈，可是陆莹莹，她太好了，你懂我意思吗？” 赵澍尧用毛巾擦拭身子，淡黄色灯光照耀下，水珠沿着肌肉纹理滑落。 韩明辉一直羡慕赵澍尧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而且一身肌肉全是他打工中练出来的，相比于自己花了大票投入健身房却依旧白斩鸡，他甚至有点羡慕嫉妒。 “我不是说你不够好，在我心里，”韩明辉拍拍胸脯：“整个燕大还没有能够配上你的人。可是陆莹莹她不一样。” 韩明辉看着赵澍尧一脸真诚：“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娶了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的人，这段感情于你，是鸡肋。” 赵澍尧收拾好一切，抬头正视韩明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段感情于我是无价之宝，她的出身赋予她的东西，我不觉得是不可取的，我的出身赋予我的东西，我也不觉得是可耻的，正是因为我们前面的生活，我们才能成为现在的样子，才能相遇，我需要做的是融合我们的生活方式，然后好好走下去。” 韩明辉意外地看着他：“你连以后的事情都想好了？” 赵澍尧：“嗯，不想好，我就不会动，你了解我。” 韩明辉松下肩膀：“好吧，也有可能我杞人忧天了，你人生第一次恋爱，应该好好享受。” 赵澍尧拍拍韩明辉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做我不能负责的事情的。” 赵澍尧从韩明辉身边穿过：“我只要做了，我就有办法负责到底。” 第二天，赵澍尧像往常一样早起，暮秋的天气，早晨路两旁的小草已经附满白霜，这个季节没有早课的同学都在被窝里躲着，他走进女寝楼前面食堂的时候，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数人。 赵澍尧走到港式饭菜窗口，前面只有一个女生排队，是赵若若。 赵若若取完餐一回头，就发现了赵澍尧。 “哥？”赵若若转头四处看看：“你今天怎么来我们这边了？” “买早餐。” 赵若若自然知道来这里就是买早餐，可是一向注重效率的赵澍尧只在研究生宿舍楼下的早餐店就餐。 今天却穿过半个校园来到了这里，芝士厚蛋烧三明治的魅力已经这么大了。 赵若若找了最近的位置坐下，却看到赵澍尧取出一个保温外包袋，然后将两个芝士厚蛋烧三明治、两杯焦糖核桃豆浆放了进去。 赵若若：“你不在这吃吗？” “嗯，”赵澍尧封好袋口：“约好了你未来的嫂子，一块。” 赵澍尧给赵若若摆摆手，转身走了。 留下赵若若一脸震惊，未来的嫂子，难道是……明之惠？ 赵若若心情复杂，转瞬又想到她哥待明之惠一向坦诚，没有丝毫男女之情，不应该那么快就转变，可是她哥身边也没有别的异性了。 不对，有一个，她想起了那条转瞬即逝的“谣言”，赵若若忘了咀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今天天气真好。” 随着赵澍尧的讲述，陆莹莹慢慢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她头天晚上为了确保自己能按时起床，把手机闹钟设成了雷声，她最怕雷声，轻微的雷声都能把她吓得跳起。 小时候，陆臻总是忙碌，林姨又有自己的一大家子照顾，其他的人她不喜欢靠近，于是很小她就是一个人睡觉，雷声入耳，她就钻到床底下瑟瑟发抖，等雷声没了，她再躺床上。 后来有一次，她太累了，就在床下睡着了。 林姨早晨来喊她，才发现她在床下睡了一夜。 第48章 白杨树下的男朋友 陆臻知道了这件事，就购置了最好的隔音材料，把她的卧室全面包装了一遍。 又为了防止外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在她床头设置了铃铛，跟走廊相连，只要她晃动铃铛，外间的人就能第一时间听见。 考虑不可为不全面，可是陆臻依旧忙，陆莹莹依旧一个人睡觉，雷声再也听不见了，可是不是所有地方的雷声都能用隔音材料隔开，除了她的卧室，别的地方的雷声依旧让她害怕，以至于后来多轻微的雷声她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既不打扰室友，又能喊醒自己，陆莹莹给自己打气，都成年了，没什么可怕的。 做好心理建设，陆莹莹充分展现了一个睡神的特质，她瞬间入睡。 早上六点，陆莹莹豁然坐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关掉闹钟，搓搓头发，被吓得一激灵的脑袋嗡嗡响，她抱住脑袋，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缓过来。 等她洗漱好，走下宿舍楼，赵澍尧就在宿舍楼门口旁的柏杨树下等候。 挺拔的白杨树下，挺拔的男朋友，陆莹莹脚步轻盈，心情愉悦，她小跑过去，拍拍赵澍尧的后背：“嗨，早上好，男朋友。” 赵澍尧转身：“早上好，女朋友。” 陆莹莹没想到赵澍尧能随着自己附和，她心脏一丝电流划过，她指着赵澍尧手里的外包袋：“早餐都有什么呀？” 赵澍尧并没有回答，他将外包袋转移到左手，右手牵起陆莹莹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陆莹莹快速扫描周围，太阳刚冒头，校园里的人并不多，这已经不是他们俩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大众面前，但却是第一次以情侣的关系出现在大众前。 陆莹莹出门前特意照了好长时间的镜子，确保自己全身上下无不妥帖，她特意穿上了前两天陆臻寄来的新款，出自于大宅的裁缝师，低调内敛。 跟以往的明艳张扬不同，今天的陆莹莹一身浅杏色套裙，配着白色打底袜，杏色帆布鞋，外披一件淡蓝色羊绒大衣，挽起了总是披肩的卷发，在头顶绾成丸子状。 眉眼清亮，没有化妆，赵澍尧仿佛看到了精灵从城堡里跑出来，降落到他身边。 他牵着她的手，平时走惯的路也变得新颖。 “今天有早课吗？” 赵澍尧将陆莹莹带到美院教学楼旁边的亭子。 “没有，”陆莹莹摇摇头：“我今天一上午都没有课。” 说完，陆莹莹总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暗示什么，她赶紧转移话题：“到底买的什么？我饿了。” 赵澍尧将外包袋打开，取出一块芝士厚蛋烧三明治寄给她：“温度正好，吃吧。” 陆莹莹惊喜接过，作为一个起床困难户，她赶起来吃早餐一般都踩着食堂早餐关门的时间，基本食堂的饭食已经所剩无几，芝士厚蛋烧三明治作为最受欢迎的早点，更是早就售罄，她对它一直是仰慕已久却无缘得见。 陆莹莹甚至趁着节假日回家，让厨师做了一份，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少了食堂滤镜，味道也不过尔尔。 今天有缘得见，陆莹莹小小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然后发出感慨：“不是食堂滤镜，是真好吃呀。” 赵澍尧摸摸装着焦糖核桃豆浆杯子外壳温度，还有点微烫，他取出来放一边慢慢散温。 赵澍尧：“第一次吃？” 陆莹莹：“嗯，你也快尝尝，你宿舍离这边远，也没吃过吧？” 赵澍尧并不是第一次吃，他之前找赵若若时，偶尔赵若若会给他点，他吃过，觉得以陆莹莹的口味，应该会喜欢，才会一早去买。 不过，他看着陆莹莹亮晶晶的眼眸，沉默点点头。 默认了他也是第一次。 看着赵澍尧咬了一口，陆莹莹忙问：“好吃吧？” 是“吧”不是“吗”。 赵澍尧觉得好笑，可陆莹莹直勾勾盯着他的神情可爱执着，他于是说：“好吃。” 陆莹莹仰头：“真的好吃吗？” 赵澍尧点点头：“好吃。” 陆莹莹回想起当时的味道，有了一股冲动。 陆莹莹：“那我们明天早上去吃这个吧。” 赵澍尧看着她一脸兴奋：“好。” 陆莹莹贴着赵澍尧的胸膛，听着有力规律的心跳声，轻声道：“明天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干。” “什么？” “是我的事业，不过现在说太早，你等我的成绩吧。” 赵澍尧挑眉，这还是第一次，陆莹莹对自己藏话。 赵澍尧：“有不能跟我分享的秘密了？” “那是，要做出一番成绩了才能告诉你。” 五年后，赵澍尧事业蒸蒸日上，她却踌躇不前，心里总是憋着一股劲，不能被落下太远。 她不能被周围的感情烦躁困住，要勇敢地往前迈步，至于其他的，交给时间慢慢淡化吧。 赵澍尧抚摸陆莹莹的肩膀：“莹莹，人生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别着急，不管有没有成绩，你只要愿意迈出去，你就是赢家。” 陆莹莹吸吸鼻子：“我知道，但你也要相信我哟，我很厉害的。” “当然，陆莹莹是最好的。” 陆莹莹轻轻拍他：“别老夸我，骄兵易败，知道吗？” 赵澍尧握住她的手指：“鞭策由你就行了，我就负责加油助威。” 陆莹莹笑了，她明白五年前的自己为什么为了见赵澍尧连雷声都敢设置成闹钟铃声，那是因为只要有他在，万事皆可平。 她对着赵澍尧甜蜜地笑：“有老公真好。” 赵澍尧笑了：“所以，一切都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无论什么事，都不要焦虑，好吗？” 陆莹莹点点头：“我知道。” 赵澍尧接着叮嘱：“也不要强迫自己，嗯？” 陆莹莹从赵澍尧偶尔的话语中，能听出之前她的病给他带来的阴影，仅仅是想象，刚当了父亲的赵澍尧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要面对患了抑郁症的自己，该是怎样的难过痛苦。 陆莹莹摸摸赵澍尧的脸颊，她一直觉得五年后的赵澍尧棱角愈加分明，现在想来，又该是怎样的岁月磨砺出来的呢？ 第49章 长嫂如母 陆莹莹心疼得厉害，原来爱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她完全体会到赵澍尧的心境，她亲上赵澍尧的唇角，与他身心合一。 第二天一大早，陆莹莹、赵澍尧将小叶子送到了陆宅。 看着陆臻见到小叶子的欣喜，小心翼翼哄小叶子的样子，陆莹莹瞬间心酸，很小的事的时候，她就跟着陆臻住进了大宅，但是陆臻生意做的大，天南海北地忙，她每天相处最多的反而是林姨、郭叔，潜意识里她一直没办法把这里当做家。 她也知道，陆臻把这里当家，他到处赚钱塞满这里，就像鸟爸爸妈妈织巢。 可是，她这只小鸟找到了真正的家，想把这里遗弃，留下织巢的陆臻孤苦无依。 陆莹莹无法对陆臻心狠，她摇下车窗：“你这次待几天？” 抱着小叶子的陆臻受宠若惊地转过头看向她：“一个月。” 陆莹莹：“这么长时间？” 陆臻觉得受伤：“这是不欢迎老爸？” 陆莹莹摇头：“不是，你从来没待那么长时间过，吃惊而已。为了旧爱，你够拼的。” 陆臻一听话音，就知不好，他忙解释：“不是为了你妈妈，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忙手里的收尾，你病了，我想多陪陪你。” 陆莹莹手指颤动，她捏住：“我已经好了，你不用特意留出时间。” 陆臻苦笑：“是啊，不过你爸也老了，干不动了，也想休息。” 陆莹莹：“嗯，也是，头发都白透了，别染发了，染发剂对宝宝不好。” “嗯，好的。”陆臻习惯性接受陆莹莹偶尔释放的孝顺。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惊喜道：“你们要将小叶子留下？” 陆莹莹戳破他的梦想：“不是，你以后可以白天来我家，要来吗？” 陆臻一直不懂陆莹莹对大宅的排斥，只是觉得女大不中留，对于陆莹莹坚持回他们的家伤心难过，但是女儿难得邀请自己，陆臻忙顺势下来：“我一定天天去。” 告别了陆臻，赵澍尧载着陆莹莹向燕大驶去。 在学校门口登记后，车子顺利驶进了燕大，停在了研究生宿舍楼下。 赵澍尧取出手机给赵若若拨了出去，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也无人接听。 赵澍尧眉心微蹙，他犹豫了一秒，再次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2秒，就接通了，声筒里传出男人慵懒的声音，透着未醒的沙哑：“赵律，这么早？” 赵澍尧眉头皱紧，心内有不祥的预感：“不早了，唐总已经开始工作了。” 唐竞帆清醒了，他拿起的是赵若若的手机，忙解释道：“我绝对秋毫未犯，昨天跟若若有公事忙，回来太晚了，若若路上睡着了，我就没送她回校，她现在在楼下客房。” “若若？” 陆莹莹闻声，疑惑地看过来，赵澍尧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唐总还是称呼她，赵小姐比较合适。” 唐竞帆也不客气了：“这恐怕就不是赵律能做主的，毕竟她本人没有反对，再说无论从哪边论，我俩的关系都没有那么疏远。” 赵澍尧：“那她同意了吗？不反对就认同同意，唐总，您是在偷换概念。” 唐竞帆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声筒里传来“嘟嘟”挂断电话的声音。 看赵澍尧脸色不对，陆莹莹问：“发生什么了？若若怎么了？” 赵澍尧把动方向盘：“你给她打个电话，她应该能接了。” 陆莹莹拨通电话，果然那头很快接通了。 “喂，莹莹，有什么事吗?” 陆莹莹刚才听了个大概：“应该我问你吧，你有什么事吗？” 赵若若刚拿起手机，没有听到刚才那道交锋，茫然：“什么事？我没什么事呀，就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在唐总车上睡着了，他没办法就把我拉回家了。” 陆莹莹：“你们已经这么熟了，可以留宿？” 赵若若：“那倒没有，只是也不是比陌生人多了一层熟悉，昨晚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回去。” 陆莹莹转头瞥一眼赵澍尧，小声道：“那你快点，我们来学校了，你哥很生气。” 赵若若：“我知道了。” 陆莹莹挂断电话，安抚赵澍尧：“我听若若的意思，可能真是意外。” 赵澍尧并没有放松：“意外出自于偶然，”他启动车辆：“我找个机会儿跟她谈谈，具体的还要她自己拿主意。” 陆莹莹：“你是怀疑唐竞帆喜欢若若？” “以前是怀疑，”赵澍尧手指敲击方向盘：“现在是肯定。” 陆莹莹瞬间与赵澍尧感同身受：“那可不行，这不是大白菜给猪拱了吗？” 赵澍尧被陆莹莹的话语逗乐了：“你这也太严重了。” 陆莹莹：“你还笑，这件事，我告诉你，我坚决不同意。” “好好，你不同意，长嫂如母，很有气势。” 陆莹莹眉眼坚决：“我可不是开玩笑。” 她又想起赵澍尧对唐竞帆的信任，接着道：“你可要坚守住立场。” 赵澍尧将车停到本科男生宿舍楼下，捏捏陆莹莹气鼓鼓的脸颊：“八字没一撇的事，长嫂可以先顾念我们的五脏六腑吧。” 说完，赵澍尧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陆莹莹心气难平：“若若是个优秀的女孩儿，唐竞帆眼神倒不瞎，不过他配得上吗？” “嗯。” 赵澍尧散漫地应了一声，说到底，赵若若已经成年，凡事会有自己的考虑，他们不敢插手太多。 赵澍尧身体放松靠近驾驶座背，左手虚握着方向盘，手指缓缓敲击着。 不一会儿，从男生宿舍楼出来一位男生，赵澍尧推开车门下去，男生看见赵澍尧，快速跑到他面前，喊声：“学长。” 赵澍尧：“麻烦了。” 男生摆手：“学长太客气了。” 赵澍尧打开后车座门，男生坐进去，跟陆莹莹打招呼：“学姐好。” 陆莹莹甜甜一笑：“你好。” 到了女生宿舍楼前的食堂，男生去排队买餐，赵澍尧领着陆莹莹找了一个拐角位置坐下。 时隔五年，这家港式餐柜依然很受欢迎，陆莹莹看着，发出感慨：“回到这里，我好像觉得我并没有失忆，现在就是五年前。” 第50章 是谁说好喜欢 赵澍尧指着后方，示意她看：“五年前有吗？” 陆莹莹视线移过去，那里是一家新疆餐馆馆。五年前，那里还是一家日料馆。 陆莹莹趴在桌子上：“干嘛提醒我老了五岁？” 赵澍尧抬起她的下颌：“老了？” 说着，目光游弋巡逻。 陆莹莹顺着赵澍尧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到赵澍尧脸上，五年的痕迹其实很能改变一个人。 赵澍尧已经完全褪去了眉目间的青涩，蜕变成成熟的男人。 陆莹莹：“是老了，叫学长都叫不出口了，赵律很适合你了。” 赵澍尧气乐了：“你不就是喜欢老男人。” 陆莹莹娇嗔：“切，才不是。” “哦，”赵澍尧拖长音调，声音压低：“昨晚是谁说，好喜欢。” 昨晚的画面突然袭来，陆莹莹口干舌燥，她把脸埋进交叉的臂弯处。 赵澍尧搓搓她的发顶：“喜欢吗？” 陆莹莹推开赵澍尧的手，双手合十：“投降。” 赵澍尧好笑，这时男生取回来了早餐，解救了陆莹莹。 “学姐不舒服？” “哦，她昨晚没休息好，”赵澍尧替做鹌鹑的某人回答，看到只有两份早餐，问：“不一起？” “不了，”男生摇摇头：“学姐学长你们用吧，我无辣不欢。” 男生走两步又退回来，犹豫道：“学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养孩子不是一个人的责任，学长也别顾着工作。” 说完，男生嗖地溜了。 赵澍尧：…… 这是说他苍老了？这判案都不给被告人辩解的机会。 陆莹莹“噗呲”笑了，原本绯红的脸颊更红了。 赵澍尧将早餐推到陆莹莹手边：“辛苦的小叶子妈妈，快吃吧。” 陆莹莹清清嗓子，拿起一块芝士厚蛋烧三明治先递给赵澍尧：“小叶子爸爸，最辛苦了，你先吃。” 赵澍尧接过：“还算有良心。” 陆莹莹：“毕竟你年长嘛。” 赵澍尧收住咬的动作，将芝士厚蛋烧三明治重新递到陆莹莹唇边：“年幼者优先。” “你这样说，我可不客气了。”陆莹莹身处此地，觉得他们好像不是夫妻相处，而是情侣恋爱。 她心中甜蜜，不再做伪，咬下赵澍尧递来的芝士厚蛋烧三明治。 在她目前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品尝，果然不负盛名：“好吃。” 饭后，赵澍尧准备带着陆莹莹去接小叶子，却听林姨说林曼云、唐立阳也在陆宅。 一切摊开了，林曼云听说小叶子在陆宅，赶去了陆宅，唐立阳自然跟着。 三人在陆宅陪着小叶子玩耍，倒是其乐融融。 陆莹莹听到林姨给她的转述，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到麻木的平静。 她总不能阻止小叶子享受姥姥姥爷的爱，也不能阻止陆臻享受天伦之乐。 既然已经决定让时间冲淡一切，陆莹莹就对林姨说：“我晚上去接你们，您也趁机休息一下，蛮好。” 林姨听她语气轻松愉快，松了口气。 在一旁听到他们电话的三人更是松了一口气。 在婴童天真无邪的笑声中，三人好像也忘记了过去的恩恩怨怨，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于是，三人越看小叶子，越喜欢。 等着唐竞帆打来电话，有事向唐立阳汇报商议，唐立阳既然觉得烦躁，于是，他想，他应该真的想退休了。 现在的唐立阳不仅仅是介怀林曼云对陆臻的感情，也介怀小叶子更喜欢陆臻了。 于是，唐董表示，小唐总可以快快长大，去独当一面吧，这样他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抢占林曼云跟小叶子的心。 唐竞帆看着唐立阳发来的信息，揉了揉太阳穴，有个恋爱脑的老爸，伤不起。 这边，陆莹莹实在不想面对陆臻三人，于是跟着赵澍尧去了律所，在赵澍尧工作的时候，她去了附近的商场闲逛。 看见阿根达斯的时候，陆莹莹舔舔嘴唇，真的有点馋。 可是想到小叶子，又犹豫了。 陆莹莹依依不舍地走开，可是走不远，又实在忍不住，想着一根应该问题不大，不会影响小叶子的口粮吧。 陆莹莹安慰自己，然后迅速跑回去买了一根。 凉爽甜滋滋的味道冲过去，陆莹莹笑着叹口气：“真好吃，也算让小叶子尝尝了。” 陆莹莹边品尝美味，边闲逛。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这些，你是聋子还是傻子？”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音调，陆莹莹转头看过去，果然是她，葛丹丹。 没成想会遇见她，陆莹莹看过去，五年后的葛丹丹变化很大，她上次见何莉娅的时候还会感觉，看到葛丹丹，却发现岁月的痕迹真的很重。 五年前的葛丹丹飞扬跋扈，留着齐耳短发，每日化着浓妆，活脱脱的鬼马少女。 五年后的葛丹丹依旧飞扬跋扈，可齐耳短发变成了栗棕色的大波浪，脸上轻施淡妆，披了一层都市丽人的皮囊。 陆莹莹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想起五年前她失忆前，两人就有点疏远了，陆莹莹现在也不打算过去。 更何况，她的身边跟着一位男人，看情形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陆莹莹避开他们，准备走开。 可天不遂人愿，她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葛丹丹唤她。 “陆莹莹？” 陆莹莹：…… 陆莹莹转头，佯做惊喜状：“葛丹丹？哎呀，你也在？” 葛丹丹撇着嘴角，说话气质与她周身的打扮完全不符：“装？有意思吗？” 陆莹莹哼了一声：“我也不想装呀，您就当我不存在不行吗？喊我做什么？” 那么久了，葛丹丹也没找过自己，电话信息通通无，由此可见，两人应该就不联系了。 而且，越长大两人越不投机，大路上就当没看见不就行了？ 陆莹莹翻个白眼：“再见吧。” 葛丹丹：“唉，聊聊。” 说着，葛丹丹上前一步，走到陆莹莹面前。 陆莹莹看一眼葛丹丹的身后：“他呢？” 葛丹丹眉头皱紧，一脸厌烦，她面对身后：“你走吧，我跟我朋友逛逛。” 男人好像被葛丹丹的脾气吓住了，支支吾吾：“那我在旁边等你吧。” 葛丹丹的声音拔高：“不用了，你是真听不懂人话吗？” 陆莹莹捂住耳朵，真聒噪。 第51章 小猪崽 男人慑于葛丹丹的脾气，走了。 葛丹丹转过身来，对陆莹莹说：“你还是喜欢吃这些？” 说完，她摆摆一头长发：“走吧，我再请你吃点。” 陆莹莹不想贪多，拒绝了：“不用了，我还要给我姑娘喂奶呢，一根解解馋就可以了。” 葛丹丹眼睛瞪大：“你说什么？你姑娘？你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 葛丹丹的话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 陆莹莹惊讶：“你是有多久没有联系我了？我女儿都七个多月了。” 葛丹丹的神情更震惊了：“我……乔辰逸……” 陆莹莹：“什么乔辰逸，跟他有什么关系？” 葛丹丹不可思议：“你别告诉我，你给赵澍尧生了个孩子？” 陆莹莹点头，一脸甜蜜幸福：“嗯。” 葛丹丹嘴角抽搐。 陆莹莹觉得新奇，看样子，她跟葛丹丹不是一时半刻没联系了。 她更没有跟葛丹丹叙旧的意思：“我还有事，走了。” 葛丹丹伸手攥住陆莹莹的手腕：“那么多年，你都没把乔辰逸从何莉娅身边抢回来？” 陆莹莹：“我有病？” 葛丹丹：“你个窝囊废，输给一个野丫头不算，还嫁给一个乡巴佬？” 陆莹莹厉声：“葛丹丹！” 葛丹丹：“你还给乡巴佬生孩子？怎么着？这样乔辰逸就会回头看你了？” 陆莹莹严肃道：“葛丹丹，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葛丹丹的声音更加尖锐：“残花败柳，你永远也没有资格跟乔辰逸在一起。” “啪。” 陆莹莹扇了葛丹丹一巴掌。 “葛丹丹，我一直念着我们这么多年相识的情分，可你也别太过分了。” 葛丹丹的脸被甩在了一边，她捂住脸颊转过头，直直地睨着陆莹莹：“你冲我发脾气，有本事去找何莉娅呀。” 陆莹莹觉得跟葛丹丹说一句话都头疼，简直不可理喻，不能沟通。 “我再说一遍，我跟乔辰逸已经分手了，她现在跟何莉娅还是什么莉娅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我跟赵澍尧结婚生女，我们感情很好，大家各自安好，不必互相打扰。” 说完，陆莹莹也直直回视着葛丹丹的目光，沉声：“懂？” 葛丹丹目光陡然凶狠：“窝囊废，你，何莉娅，都没有资格在乔辰逸身边。” 陆莹莹皱眉：“你三句不离乔辰逸，什么意思？” 葛丹丹却突然哭了：“当年我爸知道咱俩关系不好，就把我送到了乡下，我原以为我走了，你会来找我，结果那么多年，你问了不问。只有乔辰逸，只有他还会想起我。” 陆莹莹没说话，当年她看不惯葛丹丹，估计就慢慢疏远她了，却没想到葛家竟然把好不容易考上燕大的葛丹丹送回乡下。 葛丹丹哭着哭着，又状若癫狂：“这么多年，乔辰逸在我面前，一直提起你，没想到，你的心竟然真么狠。” 葛丹丹指着陆莹莹：“你以后没有任何资格跟乔辰逸在一起了。” 陆莹莹觉得无力：“你知道是他先背叛的我吗？” 葛丹丹：“一夜情而已，再说他喝醉了，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陆莹莹：…… 话不投机，陆莹莹果断转身：“你说得没错，我没资格跟乔辰逸在一起，以后也不必跟我提他。” 说完，脚步加快，离开了。 留下葛丹丹，看着陆莹莹离开的背影，浑身抽搐。 陆莹莹觉得晦气，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情，给赵澍尧发信息，然后打车回家。 在家里刷了手机游戏，看了电影，陆莹莹的心情又好转了，为了不值当的人，实在没意思。 陆莹莹吃着赵澍尧点的外卖，眉开眼笑，还是她的老公好。 晚上，赵澍尧先回家接上陆莹莹，然后两人再去陆宅接小叶子。 到了陆宅，好巧的是林曼云、唐立阳还没走，更巧的是小叶子疯玩了一天，睡着了。 陆莹莹只想叹气。 陆臻清清嗓子：“留下吧，天气转凉了，让小叶子跑来跑去，小心感冒。” 陆莹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沉默。 林曼云也在一旁柔声说：“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呢？” 说完，林曼云起身：“我去厨房看看。” 陆臻也跟着起身：“我陪你。” 陆莹莹看向唯一留下的唐立阳。 唐立阳正在品茶，察觉到陆莹莹的视线，笑着望了过去，好像是察觉到陆莹莹的心思，他笑着说：“曼云还不太了解你的口味呢，你爸正好帮她，我就多余了。” 陆莹莹躲开他的视线，哼一声。 唐立阳笑了笑，又转向赵澍尧，聊起了生意经。 等到晚饭上桌，小叶子依旧没有醒来， 陆莹莹嘀咕：“小猪崽呀，那么多觉。” 林曼云想到以前：“你小时候跟她一样，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在睡觉，我当时也叫你小猪崽呢，你爸爸不高兴，觉得…” 陆莹莹低头不说话，林曼云尴尬地说不下去了。 唐立阳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说起这个，我记得当时这丫头五天后才睁开眼睛，果然，捂了那么长时间，眼明心亮。” 这什么逻辑？不过陆莹莹没法反驳，毕竟唐立阳好像是在夸自己。 她转向赵澍尧：“小叶子呢？” 赵澍尧笑了笑：“也是五天。” 陆莹莹乐了，生了一个自己的复制品，陪着她长大，真幸福。 这个话题，陆臻最有发言权，顺着赵澍尧的话，续了下去：“当时小叶子一出产房，我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看到了莹莹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陆臻说着，又想起来：“说起来，家里有莹莹小时候的照片，一会儿我拿过来，跟你们看看。” 这话他是对着林曼云、唐立阳说的。 唐立阳：“哦，这下谁还能分出陆莹莹跟陆玥呢？” 陆莹莹：…… 她低下头，肩膀颤抖。 赵澍尧忙给她拍肩，将手边的水杯递给她。 其余三人紧张地看过来。 陆莹莹摆摆手，喝了一口水，缓了缓，把差点噎住自己的饭菜咽下去。 然后，看着担忧的几人，无声叹息。 她不是看不出来，眼前的三位可以算成她长辈的人，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让她开心。 第52章 恩爱秀到极致 她想说你们不必如此，又觉得说不出口。 空白的岁月是如何也无法弥补的。 夜里，也只能留宿。 最近在陆宅住的多了，陆臻让郭管家填满了他们的衣柜，甚至连赵澍尧的都备好了。 陆莹莹本来想跟赵澍尧提起白天遇到葛丹丹的事，想了想，又觉得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提，她知道最近赵澍尧也在为白芸如的事情烦恼。 陆莹莹帮不了赵澍尧什么，只得暂时不给他添加更多的烦恼。 翌日清晨，赵澍尧将她们送到德源里，就去处理公务。 陆莹莹觉得自己可以投入创业大事了。 她将包子妈妈、果果妈妈、可乐妈妈拉进群，起了个名字：“妈妈战斗群”。 果果妈妈第一个点赞：“好名字！” 包子妈妈、可乐妈妈紧随其后附和。 陆莹莹：“既然开始筹备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修改一下群备注名字。” 果果妈妈：“对，这是严肃的。” 接着，她们四人分别修改了名字。 陆莹莹这才知道果果妈妈的名字是丛薇，包子妈妈的名字叫李鹤，可乐妈妈的名字叫李卓静。 如此鲜活的名字她们认识那么久，却是第一次知晓。 他们都觉得新奇，话题围着名字召开。 李卓静：“你们的名字真不错，莹莹，人如其名，丛薇，丛中紫薇，李鹤，翩然羽飞，只有我的名字，拙荆。” 丛薇：“低调低调，拙荆才是王道。” 陆莹莹：“拙荆，你适合做策划宣传。” 李卓静：“你一眼发现了真相，我是总策划，包君满意。” 李鹤：“我们先建一个账号，起一个引人注目的名字，在各大平台统一用户名。” 陆莹莹：“我想了一个，就结合咱们的名字怎么样？” 李卓静：“说。” 陆莹莹：“为何应景。” 李卓静：“包含了我们四个人的名字，不错，但是可以修饰一下，这个名字跟你的作品不搭。” 李卓静：“三月的小叶子。” 丛薇：“这个好，莹莹不用犹豫，我们仨是幕后的。” 李鹤：“主打没有任何存在感。” 陆莹莹并不矫情：“给你们点赞，成功路上永相伴。” 她随后把群名改成：“相伴”。 接下来，她们要结伴而行，去实现妈妈外的价值。 她们决定从近几年最热门的短视频开始经营，李鹤注册了一个账号，将从小叶子出生到满月的画做成做视频配上音乐、效果，然后上传。 丛薇在群里发话：“快把链接发过来，咱们先在各种群里宣传一下，然后我再买个推广。” 李鹤把链接发到群里。 账号名字：三月的小叶子。 账号简介：三月迎花而生，迎风而来，记录小叶子。 李鹤：“名字跟简介出自李卓静。” 陆莹莹点赞：“完美。” 大家一拍即合，第一条短视频就此横空出世。 李鹤还在另外一个平台建立了相同名字的账号，上传长图片，夸大宣传面。 第一天做这个大家都有点忐忑，丛薇不断在群里打气，将链接发到自己朋友群里，让他们帮忙宣传，扩大流量。 功夫不怕有心人，等到了晚上，这条视频的点击量已经破百万，第一次就能取得如此成绩，他们觉得自己前途不可限量。 丛薇：“感谢大功臣，小叶子。” 李卓静：“一切基于小叶子太可爱了。” 李鹤：“当然，莹莹画工也有一份苦劳。” 陆莹莹：“好了，我替小叶子收下你们的感谢了。” 丛薇、李卓静、李鹤在群里疯狂发表情包。 陆莹莹陪着她们嘻哈一阵。 丛薇首先收场：“明天出来聚聚吧，庆贺庆贺。” 陆莹莹：“刚第一天，说真的，今天你的朋友们出了大力，以后还说不好呢。” 李鹤：“事情刚开始，开门红，当然要庆贺，别自己给自己泄气。” 晚上，赵澍尧到家，陆莹莹还是禁不住第一时间跟他分享。 赵澍尧仔细看着视频，在看一旁期待着望着他的陆莹莹。 她总能给他惊喜，在他觉得缘分不过如此的时候，她迈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觉得日子压抑难熬的时候，她抛弃了自己，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赵澍尧眼角湿润，心潮澎湃，一时无言。 陆莹莹没想到赵澍尧这么激动，磕磕巴巴：“不用…这么…感动…” 赵澍尧笑了，收敛情绪，轻声唤她：“莹莹。” 陆莹莹：“嗯？” 赵澍尧：“我何其有幸。” 陆莹莹有点自得，又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挺幸运。” 赵澍尧唇角微扬：“那你要走慢点，我怕追不上。” 陆莹莹抬起下颌：“看在小叶子面上，可以考虑。” 赵澍尧感叹：“小叶子真是大功臣。” 陆莹莹：“那你跟丛薇意见挺一致。” 赵澍尧疑惑：“丛薇？” “哦”陆莹莹解释：“就是果果妈妈。” 陆莹莹打开他们的工作群给赵澍尧看。 赵澍尧扫视一眼这个工作小组倒是内内外外各方面的人才都囊括了。 赵澍尧突然起身，从衣架上取下西装外套，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陆莹莹。 陆莹莹低头接过。 名片上写着：赵澍尧律师，续接法律事务所。 陆莹莹疑惑抬头。 赵澍尧点着名片：“能否有幸做你们的法律顾问呢？” 陆莹莹想起刚才大家在群里感谢丛薇老公对他们短视频成功投放第一条的支持，立刻给名片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 附上一句：“请了一名免费法律顾问。” 群里立马炸了锅。 李卓静：“恩爱秀到极致，请参考陆莹莹。” 丛薇：“我的丰富大脑告诉我，赵律这招有深意。” 李鹤：“唉，我已经把内容截图给包子爸爸，他说可以充当咱们的免费司机。” 李卓静：大拇指。 李鹤：“我给他夹了个鸡腿，让他养养体力，还是当保镖吧。” 李卓静：“刚才可乐爸爸告诉我，他可以当保镖，请包子爸爸不要抢活。” 群里一片插科打诨，陆莹莹留下一句：“陪赵律吃饭了，拜拜。” 丛薇：“好好地，好歹对得起人家的付出。” 陆莹莹发了一个撇嘴的表情包：“你也是。” 赵澍尧：“除了法律顾问，我还可以提供另一项服务。” 第53章 做自己 陆莹莹：“嗯？” 赵澍尧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找到一个账号，把主页显示给陆莹莹看：“这个账号是你当年约稿的账号，攒了不少粉丝，我想他们应该还在等你。” 陆莹莹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果然，这是她的账号，名字叫擒住裕树。 这名字？陆莹莹瞬间明白了，这个账号的来源。 果然，页面里都是她画的赵澍尧，这是另外一个她记录赵澍尧的地方。 她编辑一条信息，把短视频账号、地址发了上去。 消息刚发出来，手机就开始叮叮作响，评论私信瞬间进来很多。 陆莹莹点开评论区。 “太太终于回来了。” “大手膜拜，快贴贴。” 一开始都是欢迎她回来的评论，不一会儿，大概他们已经顺着消息看到了她的新作品。 几乎都变成：“太太有孩子了？” “闭关那么久原来是去生娃了？” “恭喜恭喜，小公主很漂亮，随妈妈。” 不一会儿，陆莹莹账号的私信多了很多红点，她打开私信，是一个粉丝群。 里面正热火朝天地聊天。 陆莹莹看一眼，都是在欢呼她回归，庆祝她添了小宝宝。 陆莹莹一开心，就往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附言：“谢谢各位，见者有份。” 粉丝群里的人大概都是了解她的人，对她甩开的大额红包并不惊讶，瞬间红包就被抢空了。 然后，各种“谢谢”“拜谢”的表情包纷纷弹出来。 陆莹莹再点开短视频，看到账号里的视频点赞收藏刷刷升，评论不再是惊叹，而是欢迎回归的字语。 马上有一条视频被刷上来。 “太太的风格跟我正主擒树有点像呀，好久没见她出现了，怀念。” 这条评论下，追过来的粉丝开始纷纷留言：“就是太太，她回来了。” “大手出其不意，风格倒是没变。” 陆莹莹给这条评论点赞，没想到还有人一直记得她，并且熟悉她的风格。 没多久，两边网友联动，她的粉丝群里又涌进来很多人。 陆莹莹为了欢迎新粉丝，又大手一挥，发了一个红包。 然后她把社交软件上的账号地址发到她们小组群里。 丛薇第一个看到并回复：“没想到你早就是大手了，我们签到了红股呀。” 陆莹莹谦虚：“低调低调。” 李卓静先发了个点赞表情包，然后一针见血指出：“说是低调，其实已经压不住高调的情绪了。” 陆莹莹：“看破不说破。” 赵澍尧盖住她的手机屏幕，上身前倾：“这个忙还可以吧？” 陆莹莹踮脚在赵澍尧脸颊嘬了一口：“老公最棒了。” 称赞完赵澍尧，陆莹莹蹦跳到沙发上斜躺下，跟网友、粉丝还有合作伙伴互通。 赵澍尧看着她开怀的眉眼，看了很久。 能这样看着她简单的快乐，于赵澍尧而言，是很久没有过的体验了，他贪婪地看着。 陆莹莹的快乐持续到晚上，她兴奋地将“记赵澍尧”的画册拿出来。 赵澍尧被她的情绪感染，将心底的阴霾扫除，给她讲起了以前的甜蜜。 陆莹莹也跟着赵澍尧的声音陷入回忆。 画册上是赵澍尧穿着简洁的毛衣在包饺子。 那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元旦。 还不到农历春节，陆臻照例在外面出差，郭叔打来电话说来接陆莹莹回家的时候，陆莹莹拒绝了。 赵澍尧就在这时给陆莹莹发来了信息。 “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好。”陆莹莹问也没问就答应下来，不用回大宅，她觉得去哪里过节都会比以往好。 第二天，陆莹莹闹钟一响，就醒了，她快去收拾好，穿上昨晚特意收拾出来的衣服，踩着小高跟靴子下楼。 彼时已是深冬，楼下灰蒙蒙地隐约能看见两个身影等在楼下。 一个高大，一个矮小，两人靠得不远不近，正在交谈。 这么早，有一个身影必定是赵澍尧，另一个矮小的女生是谁？看身高不像明之惠，会是谁？ 陆莹莹有点慌，强定下神来，步子却不由自主地变慢。 她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赵澍尧就已经发现了她。 赵澍尧：“走吧。” 陆莹莹这才发现矮小的女生是赵若若。 赵澍尧在前面走，陆莹莹、赵若若在后面聊天。 虽然两人认识有一段时间，但是因为不在一个学院，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一见面倒有不少的话要说。 赵澍尧将她们带到学校门口的一家便利店，看着她们相谈甚欢，自觉去买餐。 吃完饭，他们一起到了地铁口。 陆莹莹看着，神情不自然，赵若若看到了，说：“我哥已经给你办了一张公交卡了，别担心，走吧。” 陆莹莹第一次坐地铁，很是稀奇，她跟着赵若若从扶梯下去，仿佛进了迷宫，因为是节假日，地铁里挤满了人。 赵澍尧牵着陆莹莹的手，赵若若扶着她另一侧手臂，陆莹莹莫名觉得自己多了左膀右臂。 跟着赵澍尧穿过人流，过安检，刷门闸，排队等地铁。 很新奇的体验。 陆莹莹贴近赵澍尧：“地铁是地下的高铁吗？” 赵澍尧捏捏她的手，她倒知道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也不全是，也有地上的。” 陆莹莹惊讶：“地上的？” 赵澍尧：“嗯，一会儿你就会看到。” 节假日的地铁车厢一如既往地拥堵，赵澍尧将陆莹莹环到怀里：“你忍忍。” 陆莹莹看一眼一旁扶着把手的赵若若，满不在乎：“若若都行，我更可以了。” 赵澍尧：“我们都习惯了。” 陆莹莹：“我也会习惯的。” 赵澍尧：“你不用习惯，做自己就好。” 陆莹莹心尖酥麻：“那怎么让我陪你坐地铁呀？” “跟院长约好了时间，不好失约，路面太堵。”赵澍尧解释：“这是上次去约好的，下次我会把时间往后推点。” 陆莹莹双手从赵澍尧敞开的外套插进去，搂住赵澍尧的腰身：“那我也要你做你自己。” 地铁快速经过，发出的声音盖过了陆莹莹的轻声细语。 赵澍尧疑惑低头：“说什么？” 第54章 赵澍尧的家 “我说，”陆莹莹抬起头尽量靠近赵澍尧的耳朵，大声说：“我也要你做你自己。” 这时，地铁的声音蓦然降了下去，陆莹莹的最后几个字“做你自己”在车厢流荡。 赵若若转过头来，对赵澍尧说：“哥，你可不能欺负我朋友呀。” 旁边的人也都窃窃私语，陆莹莹满脸通红地埋进赵澍尧怀里，不到站，别想让她抬头。 赵澍尧安抚她，贴着她耳语：“知道了，女朋友。” 陆莹莹耳垂被赵澍尧的声气激得酥痒，她的手脑袋在赵澍尧怀里蹭蹭，感受到身前胸膛传来的轻微起伏。 赵澍尧在笑。 陆莹莹也笑了。 换乘两次后，没走多久，地铁窗口外豁然大亮，地铁里人少了许多，陆莹莹走到窗口望过去，地铁果然走在上空，冬日低垂的太阳仿佛触手可及。 陆莹莹发出感慨：“好漂亮。”她转身对赵澍尧道：“下次来还坐地铁。” 赵澍尧见她开心，便应了下来：“行。” 只是坐地铁，他已经司空见惯的交通工具，跟着陆莹莹出来一趟，竟然体会到从未发现的美好，这份美好是陆莹莹带给他的，是她对生活中点点滴滴美好的挖掘，启发了他。 生活中美好的风景每日都在眼前，是他以前没有发现。 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映进来，在陆莹莹身上洒下一片光辉，娇嫩的脸庞白皙透亮，杏眼微微弯起，盛满璀璨。 赵澍尧第一次虔诚，希望这一刻即永恒。 出了地铁，转乘公交，日头走到东南，他们终于到了终点。 那是一幢仿佛幼儿园的建筑，门口树立的牌子上写着“富村孤儿院”五个字。 陆莹莹看了看周围，这片好像是城村结合部，平房、小高层错落有致，这座孤儿院在这片显得很突出。 他们刚走到门口，门口保安室就有一位中年大叔探出头来：“赵澍尧、赵若若，快进去吧。”他看到同行的陆莹莹，问：“这是？” 陆莹莹特意挑选的是一件秋香色的羽绒服，内里是一套加绒连衣裙，配着小高跟靴子，一看就不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何况她长得过于标致，在中年大叔看来，完全是娇养的娃娃。 赵澍尧笑笑，没来得及回答，陆莹莹已经一把挽上赵澍尧的胳膊，问答道：“大叔，我叫陆莹莹，是赵澍尧的女朋友。” 中年大叔吃惊：“澍尧的女朋友？” 陆莹莹甜甜一笑：“是呀，还请多多关照。”说完，她还向中年大叔微微鞠躬。 中年大叔看看赵澍尧再看看陆莹莹，甚至去看了看赵若若，最后在三个人的神情中，得出一个结论，这是真的，赵澍尧交女朋友了，而且对方是个娇养的公主。 中年大叔看着他们三个走进孤儿院，也不得不承认，单从外貌，赵澍尧跟陆莹莹不失为一对佳偶，可是双方的身份，却也太不相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结婚。 中年大叔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为他人而忧愁。 赵澍尧领着陆莹莹走进孤儿院大楼：“先去见陈院长，然后让若若带你逛逛，我有点事。” 陆莹莹点点头：“好。” 陈院长是个头发雪白的老太太，带着一副老花镜，慈眉善目，看到赵澍尧、赵若若，拉着他们的手，仔细询问他们的学业、生活。 陆莹莹在一旁听着，觉得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吧。 乔辰逸每次回家，白芸如好像也是这个表情，什么也顾不得，必须先问清楚饮食起居才好。 赵澍尧认真回答了陈院长的问话，将身后的陆莹莹牵到陈院长面前：“陈妈，她叫陆莹莹，是我的女朋友。” 陈院长闻言，忙拉上陆莹莹的手，推推老花镜，认真地看向陆莹莹。 对面的女孩娇嫩甜美，温室花朵般不谙世事，一副没经过丝毫波折的模样，陈院长虽觉不妥，可毕竟是赵澍尧第一次带女孩回来，尤其还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带来，再加上女孩的确无可挑剔，陈院长只得压下心中纠结，亲切地跟陆莹莹寒暄，告诉她在这里不必客气，跟在自己家一样。 陆莹莹：“我知道，这里是赵澍尧的家，我不会客气的。” 陈院长欣慰，女孩心地纯洁好过一切。这么好的女孩第一次来，陈院长不愿意委屈她，就对赵澍尧道：“你带着莹莹去逛逛，到饭点再回来。” 赵澍尧：“不用了，让若若带她吧。” “不行，”陈院长不认同：“人家第一次来，这样太失礼了，再说也不缺你一个。” 陆莹莹好奇：“你刚才就说自己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呀？” 陈院长：“澍尧真是的，这点小事哪有陪你重要，就是给孩子们包饺子，让若若来就行。” 赵若若欲言又止。 赵澍尧咳嗽一声：“还是我来吧。” 陈院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不好反对了。 陆莹莹听到是包饺子，搓搓手：“我也可以的。” “你？”赵澍尧很意外：“确定？” “当然了。”陆莹莹扬起下巴，这可是她唯一能在厨房这一领地能拿的出手的。 赵若若扯扯陆莹的衣袖：“这边虽然偏僻，但是也有很远你平时见不到的，我带你去看看吧。” 陆莹莹：“不是，你们相信我，我包饺子的经验有十年了。” 陈院长见此，也不好再推脱：“你们都来吧，若若就打下手。” 赵澍尧很诧异：“我没觉得你那么喜欢饺子。” 陆莹莹：“是不太喜欢。” 赵澍尧：“那十年经验？” “是跟一位阿姨一起包的。”陆莹莹不愿多说，简单说了一句，就闭口不言了。 当年那段为了多跟白芸如做出的事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自从她跟乔辰逸分手，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白芸如，连白芸如发信息打电话找她，她也避开没接。 也许她毕竟永远成不了她的母亲。 赵澍尧看时机不对，也不再追问。 陈院长带领他们来到了孤儿院食堂操作间，边走边解释给陆莹莹：“难得过一次节，虽然没有血缘亲人在场，可是我们也是他们的长辈，就想着过节给他们包一次饺子，孩子多，要从上午就开始准备呢。” 陆莹莹由衷地说：“你是一个好妈妈。” 第55章 属于两个人的家 陈院长呵呵笑了：“不行了，老了，现在的孩子都叫我姥姥了，”她手指点点赵澍尧、赵若若：“勉强让他们喊一声妈妈。” 陆莹莹真的喜欢这位和蔼慈祥的老太太，她快走一步挽上陈院长的胳膊：“陈妈，我也可以喊一声吗？” 陈院长拍拍她的手：“好孩子。” 食堂在孤儿院主楼左侧平房区，一溜大窗户显得空旷通亮，厨师们将案板、食材摆在了就餐区，陈院长给他们分了工，赵若若跟着洗菜，陆莹莹、赵澍尧跟着擀面皮、包饺子。 陆莹莹戴上围裙：“我包我包。”然后招呼赵若若：“若若，来。” 赵若若第一次拒绝陆莹莹：“我还是去帮忙看看孩子吧。” 陆莹莹疑惑，陈院长忙在一旁说：“去吧。” 在赵若若离开后，对陆莹莹说：“若若是个聪明懂事的姑娘，就是包饺子不太行。” 陈院长话语委婉，其实是实在不堪入目、不堪入口。 这点陆莹莹也没想到，她吐吐舌头，对着陈院长调皮一笑。 赵澍尧拿起擀面杖：“我来擀面皮。” 陆莹莹得意地晃晃脑袋：“你就瞧好吧。” 赵澍尧拿起一块面团，揉搓之后，切成小块，很快就擀出一张饺子皮，陆莹莹拿起来，夹馅、挤压、捏缝，一个弯月形饺子出现了。 陆莹莹用手心托举着给赵澍尧看：“怎么样？” 赵澍尧挑挑眉，陆莹莹没有夸大，十年经验不是盖的，形状如弯月，肚腹饱满，美观又实在。 赵澍尧表示了肯定：“不错。” 陆莹莹将饺子放到了一旁的簸箕上，接着拿起第二张饺子皮。 围着圆形簸箕摆上两圈，陆莹莹手臂开始酸麻，她不想放弃，甩甩胳膊，准备继续。 赵澍尧制止了她：“去休息会儿。” 陆莹莹逞强，不想让他看轻：“不用。” 赵澍尧声音温柔而严肃：“去。” 赵澍尧放下擀面杖，拿过陆莹莹手中的饺子皮：“听话，去休息。” 赵澍尧语气不容置疑，陆莹莹的确感觉到累了，沮丧地垂下头，在她转身之际，赵澍尧拉住她垂下的手指，轻声说：“既然是家，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嗯？” 陆莹莹心里好受点，她抿嘴一笑，示意自己没事，找到一个空地坐了下来。 无聊地刷了会儿手机，陆莹莹抬首看一眼赵澍尧，就盯住不放了。 修长的手指捏出的饺子形状各不相同，有的像元宝，有的像小鱼，有的像柳叶，有的像小船，陆莹莹看着形状不一的饺子，赞叹：“这也太可爱了吧。” 赵澍尧：“一会儿多给你留几个。” 跟孩子抢食，陆莹莹难得不好意思：“不太好吧？” 赵澍尧看她扭捏：“那就算了，你自己的多留几个吧。” 陆莹莹大度中透着浓浓的不舍：“那好吧。” 陆莹莹眼睛粘在可爱的饺子上。 赵澍尧唇角微弯，继续把一个元宝饺子放了上去。 到了饭点，一碗一碗饺子出炉，陆莹莹加入运输大队，帮着给孩子们送饭。 大孩子都是坐在座位上排好队，有些笨拙地给陆莹莹道谢。 小孩子则是由员工帮助就餐。 孤儿里毕竟身体有缺陷者居多，赵澍尧、赵若若都需要去照顾孩子，赵澍尧将一碗饺子递给陆莹莹，让她在一旁空地方就坐。 赵澍尧：“你就在这里，等会儿我。” 陆莹莹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就点点头，乖巧地坐下。 拿起筷子，才发现碗里都是赵澍尧的手艺。 陈院长忙完，也端着碗来到陆莹莹身旁就坐。 看着陆莹莹碗里的饺子，笑了笑：“澍尧算是我们孤儿院第一个健康的孩子。” 陆莹莹转头看过去。 陈院长想起当年，眼角禁不住湿润。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 陈院长睡觉的屋子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一个低座风扇吱呀吱呀地转。 一大早，陈院长就被热醒了，她搓搓脸，准备早起各处看看。 还没等她走出卧室，门口保安就把电话打进她屋，她跟副院长一个屋，怕吵醒副院长，马上拿起了电话，听那头保安的声音。 保安的慵懒又麻木：“院长，门口捡了一个男婴，大概刚出生不久。” 陈院长也习惯了：“知道了，我马上约医生。” 因为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陈院长第一时间，来不及准备，只跟副院长留了信息，就带着孩子直奔医院。 可等检查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这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这个时代还有人遗弃健康的男婴，陈院长抱回孤儿院告诉众人，大家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院长磨搓着包裹孩子的包袱，质地柔软，不是一般的布料，而且他身上刚刚换下的衣服，纯棉材质，再看着孩子的长相，眉眼精致，这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 陈院长对同事说：“也许是不小心丢的也说不好，报警吧。” 他们都觉得这个孩子不会在他们这里待下去，可是他却整整待了十八年，直到他考上了燕大。陈院长说起来，还是为赵澍尧唏嘘。 陆莹莹没想到他是一出生就被送到了这里，她有些出神地望向正在帮助孩子就餐的赵澍尧。 在赵澍尧的前二十几年里，他在想什么？他会跟自己一样对父母有怨气吗？ 陈院长顺着陆莹莹的视线看过去：“现在其实比二十年前好多了，各方面政策、福利都跟上了，可是再好的环境又能怎么样？谁来当他们的爸爸妈妈呢？” 陆莹莹感同身受，再好的物质条件也抵不过父母的爱。 她转身对陈院长说：“我以后会给赵澍尧一个家。” 陈院长笑了，眼角湿润：“不是给他一个家，而是你们组建一个完美的家，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家。” 赵澍尧回来时，陆莹莹双手捧着碗，碗里还有几个饺子。 赵澍尧：“不合口味？” 陆莹莹摇摇头：“这几个我给你留的。” 赵澍尧笑了笑：“我这有。” “不一样。” 陆莹莹将碗递给赵澍尧：“这是我包的。” 赵澍尧夹起一个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陆莹莹看着他。 赵澍尧点点头：“好吃。” 陆莹莹眉开眼笑。 这个元旦于二人而言，简单而甜蜜。 第56章 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 想起这一切，陆莹莹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任眼泪从眼角滑落。 陆莹莹泪水打湿了赵澍尧的家居服，口中呢喃：“我想吃饺子。” 赵澍尧搂着她躺下，给她掖好被角：“好，明天早起我做。” 陆莹莹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我之前说十年经验，就是跟白阿姨一起包的，她只要过节都会包。” “嗯，我猜到了。” 陆莹莹身边的长辈有限，赵澍尧当年就隐隐约约猜到了。 陆莹莹抬起头看着赵澍尧：“那么多年，白阿姨都挺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发呢？” 赵澍尧也疑惑这一点，可是去查了当时白芸如病发的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拍拍陆莹莹的脑袋：“别多想了，一步一步来，总能查到的。” 陆莹莹点点头，她对赵澍尧信任无比，他说的话肯定能实现。 陆莹莹转移了话题：“我当初答应陈院长给咱们俩一个家，之前虽然我做的不够好，以后我会努力的。” 赵澍尧亲了亲陆莹莹的鼻尖，声音低沉温柔：“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陆莹莹蹭蹭赵澍尧的唇角：“要求这么低？” “低吗？” 赵澍尧不觉得，他其实对陆莹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他可不允许她逃离他身边，哪怕一分一秒。 赵澍尧噙住陆莹莹的下唇：“一辈子很长，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 陆莹莹心尖酥麻：“嗯。” 简单的字语，郑重的承诺，赵澍尧重重吻住陆莹莹的唇。 夜里，陆莹莹在梦里恍惚看到了一个男孩。 男孩剪着寸头，穿着破旧的衬衫，趴在窗户上，呆呆地看着远方。 陆莹莹早上起来的时候，赵澍尧已经去上班了，林姨从厨房给陆莹莹端出来一碗饺子、一盘煎饺：“澍尧说你想吃饺子啦？” 陆莹莹点点头，今天的饺子比当初更丰富多样，除了包成各种形状的水饺，还有裹着鸡蛋的煎饺。 林姨将一碟蘸料放在陆莹莹手边：“想吃下次告诉我，别让澍尧老早起床弄这个，多累呀。” 陆莹莹不好意思：“您带小叶子也挺辛苦的。” 林姨不以为意：“这有什么辛苦的？人家澍尧工作那么忙，我就是带带小叶子，再说了，小叶子比你小时候好带多了。” 陆莹莹冲林姨做鬼脸。 林姨点她的额头：“你呀，就仗着人家澍尧人好。” 陆莹莹得意：“那也是我眼光好。” 林姨点点头：“还真别说，你眼光真不错，澍尧比那什么乔家那位少爷强多了，当初你爸让你接触他，我就不同意，偏偏你也跟中了邪似的，非要跟他来往。” “那不是因为…”陆莹莹不想再提，摆摆手：“往事随风去吧。” 林姨赞同：“这就对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快吃吧，小叶子也快醒了，我去准备准备。” 好日子的确来了，帮忙带孩子的人更多了，刚吃完早饭，唐竞帆就来了。 他清清嗓子：“妈让我来接你。” 陆莹莹对他点点头，自从知道了他们俩的关系，陆莹莹是“哥哥”叫不出口，叫名字又不合适，只得还称呼他“唐总”。 陆莹莹：“这种事还劳烦唐总？” 唐竞帆：“都是一家人，我来一趟怎么了？” 无法反驳。 可陆莹莹还有别的说辞。 “我要等一下澍尧。” 唐竞帆不可思议：“这点小事也要等他？” 陆莹莹点头：“当然了，要不然他还会以为我丢了。” 唐竞帆笑了，觉得陆莹莹就是推诿不想去。 “你没必要拿这种劣质的借口来说事。” 陆莹莹更不可思议：“知道劣质还邀请我，要去就把小叶子一人带过去就行了，不妨碍你们享受天伦之乐。” 总而言之，话里话外，陆莹莹不想一个人去唐宅。 唐竞帆没有达到目的，不愿就此离开，于是说：“我陪小叶子玩会儿。” 陆莹莹无力吐槽：“唐总这么闲？” 唐竞帆：…… 等唐竞帆转身离开了，林姨才不赞同地跟陆莹莹说：“唐总是想跟你亲近亲近，好歹是同母兄妹，你别总这么排斥他，大人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陆莹莹知道林姨说得对，可是面对唐竞帆，她总觉得，林曼云更是他的妈妈，而不是自己的。 陆莹莹莫名对唐竞帆有一种母爱被夺的感觉，靠近他，就觉得心里难受。 她对林姨撒娇：“我就是嫉妒他，怎么啦？” 陆莹莹坦坦荡荡说出来，林姨倒不好说什么。 无奈，林姨只得叹口气。 陆莹莹在家里画了两幅画，分享到了“相伴”群里。 丛薇第一时间给了回复。 “高产哟。” 陆莹莹回复了一个欠欠的表情包。 丛薇接着跟陆莹莹聊了聊最近账号的运营情况，说是有很多广告商来找她们做广告。 陆莹莹问了广告商的名字，准备去查查这些商品的质量。 陆莹莹想起了陆臻的特助王成安。 陆莹莹将丛薇发来的商品截图转发给王成安。 “王叔，拜托帮我查查这些商品质量及评价，谢谢。” 王成安很快给她打来了电话。 王成安与陆臻同龄，跟着陆臻一路走来，虽然名义上是特助，其实隐约是陆氏二把手。 王成安也算是看着陆莹莹长大的，待她很和蔼。 “莹莹也学会关注这些了？小叶子缺什么就去找郭管家，他对这最熟。” 王成安边说边笑，他并不清楚前段时间陆莹莹生病的事，只是陆莹莹许久不联系他，一联系他又是孩子的事，觉得从小看大的姑娘当妈妈了，语气很是感慨。 陆莹莹：“王叔还当我是小孩呢？我自己也要学习呀。” 王成安日理万机，简单跟陆莹莹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表示会尽快给她回复。 陆莹莹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中午了。 陆莹莹忙去找到林姨。 林姨正在陪小叶子练习爬行，最近小叶子白天睡眠时间减少，林姨忙不过来，从陆宅找了一位厨师专门做饭。 陆莹莹看到这，就知道今天是陆宅来的厨师做饭，她又跑到厨房，点了几个菜，说是打包要给赵澍尧送去。 第57章 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她刚把计划告诉林姨，林姨就笑着说：“这就对了，下午跟澍尧待在一起，别老在家里待着。” 陆莹莹想给赵澍尧来个小惊喜，就没有事前告诉赵澍尧。 等她赶到律所时，还不到赵澍尧日常用午饭的时间。 陆莹莹给前台打了招呼，就直奔赵澍尧的办公室。 她没有敲门直接打开了门。 “surprise！” 屋里的人与陆莹莹面面相觑。 陆莹莹先回过神来。 “王叔，您有事找澍尧？” 屋里正是王成安跟赵澍尧。 王成安呵呵一笑：“是，有点业务咨询一下。” 陆莹莹不懂生意场上的事，听了不疑有他，只是她看向自己手里的饭盒。 “可我没带王叔的饭。” “哎哟”，王成安起身：“都到饭点了？” 王成安对赵澍尧歉意道：“忙起来都忘记了，澍尧先吃饭，咱们改日再聊。” 赵澍尧点头，送王成安出去。 陆莹莹将饭盒摆到隔壁卧室的茶几上。 不一会儿，赵澍尧送王成安回来，看到茶几上的饭盒，笑了笑：“辛苦了。” 陆莹莹：“这点就到辛苦的程度了？” 赵澍尧：“嗯。” 陆莹莹甜甜一笑：“那你也辛苦啦。” 说完，陆莹莹抱上赵澍尧的腰：“可不能把你饿瘦了。” “嗯？”赵澍尧环抱住她：“为什么？” 陆莹莹掐掐赵澍尧的腰：“因为要干体力活。” 赵澍尧轻笑：“放心，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说着，赵澍尧就要解陆莹莹的衣服：“试试。” 陆莹莹按住他的手，娇声道：“不行嘛。” 赵澍尧一边吻她的面颊一边问：“怎么了？” 陆莹莹咬一口赵澍尧的唇：“大姨妈来了。” 赵澍尧一愣。 自从陆莹莹怀孕以来，除了月子里排恶露，大姨妈已经睽违许久，让一向细致严谨的赵澍尧也忘记了它的存在。 陆莹莹也是快到出门的时候感觉到小腹下有东西流出，去洗手间一看是大姨妈。 说起来，当年她每次来大姨妈都疼得死去活来，可这次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赵澍尧也想起了五年前的事，他的手掌放到陆莹莹的小腹处。 “你怎么还出门了？疼不疼？” 说完，就要给她倒温水。 陆莹莹拦住他：“不疼，真的。” 赵澍尧不相信，以前她每到这个时候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陆莹莹也觉得奇怪，可是真的不疼呀。 赵澍尧仔细看她脸色，发现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 但是，还是让陆莹莹坐下。 “别乱动了，”赵澍尧说着，打开饭盒，将饭菜一一摆出来：“你在家吃了吗？” 陆莹莹点头：“吃过了。” 赵澍尧还是将饭菜分为两份：“再吃点。” 陆莹莹嘟嘴：“喂猪呀？” 赵澍尧却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给小叶子断母乳吧。” 陆莹莹立马反驳：“不行。” 赵澍尧从茶几下面取出一次性筷子递给她：“这种时候养你的身体要紧。” 陆莹莹接过筷子：“我可以多吃点。” 赵澍尧柔声劝：“奶粉也是一样的，何况小叶子现在辅食吃得好。” 陆莹莹红了眼睛：“你干嘛呀？你从来不强迫我的。” 赵澍尧眉头蹙起。 陆莹莹皱皱鼻子：“而且你也知道，这种时候排出去的血相当于排毒。” “我当然知道，”赵澍尧叹口气：“你最近又要忙自己的工作，又要喂小叶子，还要每月经历一次这种事，我怎么放心？” 陆莹莹哼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奇迹莹莹会让你刮目相看。” 赵澍尧虽然还有担忧，但看着精神焕发的陆莹莹，他又觉得开心。 饭间，陆莹莹说起来今天她们有了新的业务，就是可以接广告了。 赵澍尧表示肯定：“不错嘛，刚起步就能接到广告了。” 陆莹莹颇为自得：“对呀，所以我今天就找了王叔帮我看看商品，没想到他今天也来找你。” 赵澍尧动作一顿，又恢复正常。 “陆氏的一笔业务，王叔来找我看看。” 陆莹莹这么多年都没弄清楚陆氏的经营范围和内部构造，听到赵澍尧这么说，还问：“给你咨询费了吗？可不能免费服务哦。” 赵澍尧笑了笑：“给了。” 赵澍尧低下头，没有说更多的。 如果陆莹莹对陆氏有了解，就会知道陆氏有着自己的律师团队，业务精湛，怎么会劳烦首席特助王成安特意来找赵澍尧咨询业务呢？ 吃完饭，在赵澍尧的坚持下，陆莹莹在隔壁卧室里睡了一觉。 赵澍尧看着陆莹莹睡着了，才去了办公椅就坐。 赵澍尧打开手机，看着王成安发来的信息，久久没收回视线。 “澍尧，我痴长你二十岁，冒昧自称长辈，今天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一定要好好思量。” 赵澍尧揉揉眉心，熄屏手机，然后用座机打了电话。 “喂，把最近律所的经营情况整理一份给我。” 吩咐完工作，赵澍尧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行色匆匆的众人，熙熙攘攘的车流。 这是燕京比较繁华的商业区，可燕京还有比这更繁华的地方。 陆氏就坐落在那里。 作为一家家族企业起步的陆氏，其办公楼经过几代人的打拼，颇为巍峨壮观。 赵澍尧第一次去那里，还是跟陆莹莹谈恋爱的时候，他作为陪同律师坐了陆氏的乙方交谈椅上。 彼时，陆臻还不知道他跟陆莹莹的关系，只是把他当做普通的后生。 一场谈判下来，陆臻特意让王成安留下他，表达了对他的欣赏，邀请他加入陆氏的律师团队。 赵澍尧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陆臻，他是陆莹莹的男朋友。 当时陆臻听到这句话，愣了一瞬，然后眼睛微微眯起，扫视般将他从头看到脚。 然后，一言不发，不再提让他加入陆氏律师团队的话。 当天是王成安送他出的陆氏大楼，看着眼前沉稳历练的年轻人，王成安和蔼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有缘，我们再合作。” 今天，王成安来找他，开门见山就提起了当年的那句话。 赵澍尧明白那句话，不是简单的求合作，而是投诚。 第58章 赵先生 陆莹莹一觉醒来，赵澍尧已经处理完事务，准备带她去吃晚饭。 陆莹莹摸摸肚子：“现在就吃，早不早？” 赵澍尧：“下午茶而已。” 说是下午茶，走到地方，看着赵澍尧点的菜品，陆莹莹心想，这下午茶也太补了吧。 冬虫夏草鲍鱼汤，炖血燕，阿胶当归汤。 赵澍尧给陆莹莹先盛了一碗阿胶当归汤。 陆莹莹尝了一口：“嗯，好喝。” 赵澍尧看着她，眉眼带笑：“那就多喝点。” 赵澍尧要的卡座比较靠里，环境幽静。 陆莹莹用汤期间，赵澍尧拿出随身电脑查阅了最近陆氏股票情况、经营情况。 王成安是陆臻的心腹，他的一举一动不说完全有陆臻的影响，但也八九不离十。 进入不进入陆氏，赵澍尧举棋不定。 他既不想放弃坚持已久的律师事业，也不想给外界一种他跟陆莹莹结合别有所图的错觉。 陆莹莹突然打断赵澍尧的思路：“我去换卫生巾。” 说完，不等赵澍尧回应，小跑着去了卫生间。 陆莹莹在马桶上刚坐下，就听到隔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嗯，妈妈情况怎么样？我这边买了些补汤，马上就过去？” 说着，又传来冲水的声音。 陆莹莹不急着出去，想避开她。 等到高跟鞋踩地声音渐渐远去，陆莹莹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赵澍尧见陆莹莹回来，神色略有所思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陆莹莹坐下，小声道：“我刚才见到何莉娅了，听她话音，白阿姨好像醒了。” 赵澍尧思量片刻：“我给高章远打个电话。” 说完，赵澍尧起身，准备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赵澍尧找到地方，刚拨通电话，通过眼前的单向透视玻璃，就看见了何莉娅手提保温桶走出了饭店。 电话那边一时没有人接。 赵澍尧放下手机，正准备先给高章远留言，就瞥见外面的何莉娅与人相撞。 保温桶瞬间摔在地上，好在保温桶质量比较好，汤水稀稀拉拉地溢出来。 何莉娅忙捡起来，冲着来人：“会不会看路？”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赵澍尧只能看到他背影，他身材保持得当，只是发尾花白。 中年男子对着何莉娅致歉：“抱歉，刚才接电话没注意。” 中年男子捡起保温桶递给何莉娅，何莉娅愣愣地看着对方，一时没有接住。 中年男子歉意一笑：“我再重新给您买一份，稍等。” 说完，就走了进来。 赵澍尧站在远处看到进来人的侧脸。 他身体稍微侧倾，不让前面的人注意到自己。 目光却直直地看着进来的中年男子。 赵澍尧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时，陆莹莹见赵澍尧好长时间没有回来，就起身走了过来，见赵澍尧直直盯着前面，顺着视线看过去，然后她也愣住了。 前面的中年男子正在跟前台服务员说话。 “赵先生，您来了，汤已经备好了，给您。” 赵先生接过，又把何莉娅的保温桶递过去：“我把一位姑娘的保温桶撞到了，麻烦按照这位姑娘的再做一份。” 前台服务员接过，笑着说：“您稍等。” 赵先生：“好。” 这时，何莉娅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先生转身对她说：“不耽误您吧？” 何莉娅摇摇头。 赵先生笑了笑，伸手指向最近的卡座：“要不坐下等等？” 赵澍尧拉着陆莹莹躲在了一株高耸茂密的绿植后面。 赵先生跟何莉娅在离前台最近的卡座就坐。 坐下后，赵先生对何莉娅抱歉一笑，就掏出手机。 何莉娅在赵先生对面坐下，从赵澍尧、陆莹莹的角度看过去，他们只能看见赵先生低垂的侧脸、何莉娅的后脑。 陆莹莹抬头看向赵澍尧，担忧地小声喊他：“澍尧？” 赵澍尧闻言，长吁一口气，低下头：“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陆莹莹知道赵澍尧是在宽慰他。 可世界上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长相高度相似的两人会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存在，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有血缘关系。 陆莹莹想起之前曾经疑惑唐竞帆与唐立阳长相相似，可比这赵澍尧跟眼前中年男子相似的容颜，唐竞帆与唐立阳也不过是普通相似了。 眼前中年男子的长相活脱脱就是赵澍尧中年版。 坐在赵先生对面的何莉娅心中也是翻江倒海，疑惑重重。 赵先生不知道是因为有紧急事情处理，还是对这样的目光习以为常，依然淡定自若地打电话发信息。 陆莹莹想起白芸如，想起她莫名在逛街时候病发，想起赵澍尧一出生就被放到了孤儿院门口。 这些疑问好像都可以从眼前的中年男子身上得到答案。 可他们能去找他吗？ 这时，路过的服务员见到两人躲在角落里，疑惑地看过来。 赵澍尧低下头吻上陆莹莹。 服务员见此，尴尬一笑，连忙走来。 本是遮掩的吻，赵澍尧心境大乱，却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加深。 陆莹莹配合着，双手轻抚赵澍尧的后背。 突然，陆莹莹错开，呢喃：“哎哟。” 赵澍尧低头看去，陆莹莹前襟有湿痕，是某种印记。 陆莹莹今日穿的是一身奶白色小香风连衣裙，那点水泽更是显眼。 赵澍尧透过绿植往前看去，前台服务员正在把何莉娅的保温桶递给她。 赵先生放下手机，笑着起身，摆手示意何莉娅先走。 赵澍尧低声对陆莹莹说：“你一会儿先在这等我，我取了衣服，咱们马上回家。” 陆莹莹脸颊滚烫，轻轻“嗯”了一声。 等到赵先生也走了出去，赵澍尧回到他们的卡座，叫来服务员，留下地址，让服务员将汤水打包送到德源里。 然后收拾好东西，走到角落里，将西装外套披到陆莹莹身上，拥着她快速离开。 直到回到了家，把奶水全部吸出，陆莹莹才长舒一口气。 赵澍尧看她难受，心里不是滋味：“今天是我大意了。” 第59章 我们也可以不要他们 他原以为她大姨妈期间，会伤元气，没想到奶水依旧足，准时到位。 陆莹莹倒没觉得什么，刚涨起来没多久就吸了出来，还不算太难受。 陆莹莹握住赵澍尧的手：“我没事儿，你哪？” 赵澍尧知道她说的是今天遇到的那位赵先生。 长相像，又姓赵。 赵澍尧：“当年，陈妈妈捡到我的时候，说是我的手腕上带着一条手链，上面吊坠上有一赵字，所以她才会以赵姓为我起名。” 陆莹莹：“那条手链呢？” 赵澍尧：“还在。” 赵澍尧起身，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然后走过来递给陆莹莹。 是普通的糖果盒。 陆莹莹打开，里面躺着一根手链。 陆莹莹仔细观察着手链，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手链是普通的线绳编织而成，吊坠也是普通的铜片，如果不是赵澍尧保管得好，估计早已生锈。 陆莹莹：“这个也看不出什么呀，对了，你当时是怎么知道白阿姨是你母亲的？” 赵澍尧：“陈妈妈说刚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刚出生几天的婴儿，可富村孤儿院地处偏僻，应该不会有人无缘无故走那么远去遗弃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所以我考进燕大之后，就走遍了富村孤儿院附近的医院，终于让我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赵澍尧平静地讲述这一切，思绪回到了那些年。 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即便是知道自己被遗弃，赵澍尧依然想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谁。 当时这件事除了赵若若，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不是圣人，这是他最难启齿的所在，也许他要找的人早已忘了他，甚至想让他不存于世，可他却依旧卑微地想知道他们是谁，是否安好。 他刚上燕大头二年攒下来的钱都被用于此处，终于在大二下学期将要结束的时候，他在一家镇医院发现了端倪。 当年的案宗是手写的，字迹依旧模糊，但依旧可以辨认，写着“产妇：白芸如，性别：女，年龄：22岁，胎儿：39周，性别：男，健康：夭折”。 当天也是巧合，他看到夭折，多问了一句，刚好有一个中年护士在旁，看到他，莫名感慨：“要是那个孩子还在，也就是你这么大了，可惜了，妈妈好漂亮的，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能看出来长大肯定不赖。” 赵澍尧心中一动，追问一句：“你当年知道这件事？” “何止知道，”中年护士有点感伤，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那一幕依旧给刚入职的她留下了刻骨的印象，她指着案宗上的名字：“刚开始是她一个人来医院的，见红了，状况很糟糕，身边却没有一个人，问她孩子爸，她也只是摇头，后来，孩子生下来了，倒是来了两位中年人，我听产妇喊他们爸妈，我们才为她松口气，谁知，当天夜里孩子就夭折了，明明出生的时候还健健康康的孩子，说夭折就夭折，我们院方要给孩子检查身体，产妇爸妈拦着不让，产妇呢，直接疯了，他们连夜带着产妇、孩子就走了。” 旁边的年轻小护士插话：“这种事当年就任他们走了？” “哎，都过去了，所以我们后来写案宗也只能写夭折，”中年护士指着案宗右下角一行小字：“我当时留了一个心眼，我把日子记下来了。” 赵澍尧移目看过去，见那行小字“产妇爸妈于1997年8月20日夜里携产妇、婴儿离去。” 这个日期，正是陈院长告诉赵澍尧捡到他的日子，因此他申报身份证明时填的就是这个日子。 赵澍尧听到胸膛里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盖住了周围的一切。 中年护士跟他说了好几句话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忆起他来时表明的身份，直觉不对，手搭上他的肩膀，吞吞吐吐道：“小赵同志，是有什么不懂吗？” 赵澍尧回过神来，吐出几个字：“没事儿，麻烦您了。” 他合上卷宗：“我想我不用查了。” 赵澍尧平静地起身，态度谦逊地给医院致谢，脑中嗡嗡作响，只有语言机械地从口中吐出。 等走出医院，站在阳光下，赵澍尧才放纵自己，拉直弯曲僵硬的唇角，漫无目的地四处逡巡。 可是只凭借一个名字，依旧很难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赵澍尧又开始了下一轮奔波，他向韩明辉求助。 说起来，那还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身世。 韩明辉静静地听完，什么也没说，直接答应了下来。 通过他提供的线索，韩明辉拜托家里的长辈去寻人，最终人家给了他几个名单，可是也许真的是母子天然感应，他第一眼看见那张照片，就知道冥冥之中已经有了定数。 他去了她家附近，通过一点小小伎俩取到了白芸如的毛发，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做了dna鉴定，等结果出来，果然不出所料。 那一刻，困惑赵澍尧二十年的事情突然水落石出，他却有一种不真实感，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他将“白芸如”这三个字写满了他的书本。 陆莹莹想象着赵澍尧当年为了查明自己身份所做的事情，不免心疼地抱住赵澍尧：“你觉得你父亲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呢？” 赵澍尧摇摇头：“我不知道。” 陆莹莹：“你想知道吗？” 赵澍尧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上岂有不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人，何况他已经知道了母亲是谁，见到了疑似父亲的人。 可是，如果事情走向他不希望的那一步，他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陆莹莹明白赵澍尧的心境，不免对白芸如跟那位赵先生生了气。 他们犯的错，却让赵澍尧一个人承受痛苦。 赵澍尧叹口气，抱紧陆莹莹：“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我不想贸然去做什么。” 陆莹莹亲亲赵澍尧的唇角：“不要怕，如果他们都不想承认你，没关系，我们也可以不要他们。” 赵澍尧笑了，哑声道：“好。” 第60章 这么多人想我呢 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心境对比于七八年前不同，经过瞬间的震惊之后，赵澍尧慢慢平静下来，事情能不能查分明已经不是过分重要了。 对他来说，呵护好自己的小家庭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陆莹莹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今天何莉娅也看到……赵先生了？” 赵澍尧不以为意：“没事儿，她知道不知道，于咱们，没什么妨碍。” 陆莹莹一想也是，何莉娅再如何脑洞大开，也不会将白芸如与那位赵先生联系在一起，最多猜测赵澍尧是赵先生的私生子。 而这，于他们，毫无妨碍。 但是赵澍尧有一个猜测，晚上等陆莹莹跟小叶子都睡着了，他去书房打电话。 电话那头接通后，首先传来的是乌泱泱的声音。 赵澍尧：“打扰你了？” 那头的声音含着醉意：“不打扰。” 说完，还打了个嗝。 赵澍尧叹口气：“等你清醒之后再说吧。” “别呀，尧儿，你的事比天大，说吧。” 赵澍尧：“明辉，我可能见到我父亲了。” 那头没再说话，震耳欲聋的杂音也慢慢远去。 不一会儿，那头安安静静，再无再无一丝杂音。 韩明辉应该是到了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 赵澍尧耐心地等着。 韩明辉声音清醒很多：“需要我做什么？” 结束了与韩明辉的电话，赵澍尧皱眉看着几个未接电话还有未读信息。 赵澍尧先打开未读信息，是高章远发来的。 “有事？” “你老婆不会又失忆了吧？” 最新的是一个挖鼻孔的表情包。 赵澍尧没有理会高章远的调侃，直接打电话过去。 赵澍尧沉声问：“白女士最近怎么样？” 高章远：“能怎么样，我告诉你，最近乔家把白芸如的病房围得水泄不通，我是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了，老钟也出国了。” 高章远说完，没得到赵澍尧的回应。 “我说，我出国一趟联系一下老钟？” 赵澍尧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幕：“不用了，先等等。” 赵澍尧回到卧室，将熟睡的陆莹莹拥入怀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平复心绪。 陆莹莹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就感觉到赵澍尧在亲吻她。 陆莹莹娇嗔：“干嘛呀？” 赵澍尧吻住她。 陆莹莹呻吟：“嗯……” 突然，一道电话铃声打断了缠绵的两人。 赵澍尧移开唇，准备去看手机。 陆莹莹彻底清醒过来，她听出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而且听动静，不像是熟人的电话。 陆莹莹双手抱住赵澍尧的头：“我的电话，不用接。” 赵澍尧闻言，身体重新覆了上去。 可电话铃声却像背景音乐一般，一直响个不停。 陆莹莹被吵得心烦：“我去关机。” 说完，起身，找到手机，挂掉电话关机一条龙。 赵澍尧看着衣着凌乱的陆莹莹，上前将她拥入怀里：“小心着凉。” 陆莹莹娇笑着扑进他怀里：“还不赶快让我热起来。” 陆莹莹来了例假，两人只能浅尝，赵澍尧抵着她的额头，轻笑：“遵命。” 可不想，两人刚进入关键时刻，电话铃声又响了，这次是赵澍尧的手机。 赵澍尧不像陆莹莹，将熟人电话跟陌生人电话铃声分开，一时也无法分辨是不是熟人电话。 不过，此时停下来，于赵澍尧而言，实在困难。 他抱起陆莹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 他调整好两人的姿势，看一眼手机。 陆莹莹：“谁呀？” 赵澍尧没有说话。 很快，陆莹莹也说不出话来。 赵澍尧顺势将自己的手机关机。 深夜，赵澍尧就着窗外洒进来的微弱月光，凝视着陆莹莹的睡颜，用手指轻轻描绘。 而后，他起身走了出来。 赵澍尧再次推开书房的门，一片漆黑中打开了手机。 电话那头接通了，却沉默不语。 赵澍尧也没有说话，耐心十足地等着。 终于，还是那头先开口：“我打陆莹莹的电话，她不接，才找的你。” 赵澍尧依旧没有说话。 那头等了很久，见赵澍尧既不说话，也不挂电话，声音开始急躁：“我真的有事找陆莹莹。” 赵澍尧终于开了口：“什么事？” 那边哑了一声，没说话。 赵澍尧：“有什么事，乔少只能告诉我妻子，而不能告诉我的。” 乔辰逸还是没说。 赵澍尧：“既然这样，乔少，打扰了。” 说完，赵澍尧挂了电话。 赵澍尧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乔辰逸虽然没有说什么事，可听他语气，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最近他一直在查白芸如病情的事，可乔家把这事隐瞒得太深，即便从钟医生那里旁敲侧击，得到的内容也有限。 可越是讳莫如深，越是有问题。 除了白芸如的病情，乔家是不是还在隐瞒更多的事。 今天，乔辰逸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不惜通过他也要找到陆莹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可到这种时候，乔辰逸还是不肯对他说出来，恰恰说明这件事对于乔家来说，又是需要隐瞒的。 而赵澍尧思来想去，乔家需要隐瞒而又可以让陆莹莹知道的，就只有白芸如的事情。 难道白芸如的病情加重了？ 可她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赵澍尧这一夜注定难眠。 清晨，陆莹莹一觉醒来，伸伸懒腰，赵澍尧跟小叶子都已经起床出去了。 她走到餐厅，只有赵澍尧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打电话。 赵澍尧看见陆莹莹，起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赵澍尧肩膀夹着手机，双手端着陆莹莹的早餐走了出来。 他将早餐放到桌上，示意陆莹莹吃饭，而后到一边，接着聊电话。 陆莹莹踮起脚尖，亲了亲赵澍尧下巴。 等陆莹莹吃完早餐，赵澍尧的电话也结束了。 陆莹莹靠在椅背上，给手机开机。 赵澍尧将餐桌收拾了一下。 陆莹莹的手机一开机，就开始响个不停。 她震惊地看着。 赵澍尧收拾完毕，跟着在一旁坐下。 陆莹莹：“这么多人想我呢？” 第61章 我的呢 赵澍尧没有说话，应该是乔辰逸的电话和信息，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吗？ 赵澍尧的心沉了下去。 好一会儿，手机没有动静了，陆莹莹才拿起来，电话和信息标志上多了几十个未接电话未读信息。 陆莹莹真是好奇了，她点开。 未接电话是一串熟悉的数字，她点开信息，未读信息也来自那串熟悉的数字。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是乔辰逸。” 赵澍尧：“嗯，看看他有什么事。” 陆莹莹观察赵澍尧神情：“你不吃醋？” 赵澍尧：“他这么紧急，也许真的有事。” 陆莹莹瞪大眼睛：“你是怀疑是白阿姨的事情？” 赵澍尧点点头。 陆莹莹紧张起来，赶紧先点开未读信息，可惜，乔辰逸的信息很简短。 “快接电话。” “赵澍尧，让陆莹莹接电话。” 这一类信息反反复复地发，最后是今天早上发来的。 “我在你们小区门口茶室等你。” 陆莹莹跟赵澍尧相视。 陆莹莹吐槽：“都这么急了，也不说清楚什么事。” 赵澍尧却觉得事情也许更严重了。 “去见他。” 陆莹莹点点头，如果事关白芸如，他们无法坐视不理。 陆莹莹走到地方的时候，乔辰逸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仿佛一夜没睡，整个人透着无精打采的颓废。 陆莹莹在乔辰逸对面坐下。 乔辰逸抬起头看她，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终于舍得离开男人的怀抱了？” 陆莹莹皱眉：“乔辰逸，别太过分。” 乔辰逸瞬间爆发了：“这就过分了？难道不是事情？你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跟赵澍尧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莹莹气愤，瞪着乔辰逸：“乔辰逸，你有病吧！我跟澍尧是合法夫妻，我们做什么都没有见不得人的。” 乔辰逸嘴角抽搐，眼睛瞪大，却突然间双目无神，转身看向窗外。 对于乔辰逸这样的态度，陆莹莹想转身离开，又记挂着白芸如的事情，忍了下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 乔辰逸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一动不动。 陆莹莹耐心等了一会儿，乔辰逸还是纹丝不动。 “乔辰逸！” 陆莹莹声音提高：“这是公开场合，别闹得不好看。” 乔辰逸呵呵一笑：“不好看？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莹莹眉头皱的更紧：“到底什么事？” 乔辰逸回过头来：“你见过我妈吗？” 陆莹莹：“前一段时间我去看过她。” 乔辰逸：“什么时候呢？你这两天去看她了吗？” “没有。” 陆莹莹现在对白芸如的心情很复杂，她垂下头：“我上次去的时候她还没醒，现在好点了吗？” “好了吗？”乔辰逸反问一句，嘲弄地笑了起来：“我宁愿她永远不醒。” 陆莹莹抬起头，看着乔辰逸，却瞥见一滴泪从乔辰逸眼角滑落。 “发生了什么事？” 乔辰逸没有回答：“你有空去看看她吧。”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陆莹莹拦住他：“乔辰逸，你什么意思？一大早上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废话？白阿姨到底怎么了？” 乔辰逸：“我不是一大早来找你，我是昨天夜里来找你。” 陆莹莹：…… 这是重点吗？ 可乔辰逸已经不打算多说，越过她，大步离开。 陆莹莹走出茶室，外面秋天的阳光也会烈得刺眼。 赵澍尧在一旁等她，见她出来，迎了上去。 他刚才也看到乔辰逸大步离开了。 赵澍尧：“他怎么说？” 陆莹莹叹口气：“他什么也没说，你说，乔辰逸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赵澍尧想了想，也许乔辰逸来这一趟，本来就没打算把事情告诉他们，只是将陆莹莹作为垃圾桶，发泄一下负面情绪。 赵澍尧一直觉得乔辰逸贵家公子养尊处优，却没想到乔辰逸做人做事如此自我，涉及到白芸如的事情，他也能跟他父亲一样处理。 陆莹莹哼了一声：“越来越阴阳怪气。” 赵澍尧开解她：“没事儿，找个机会儿吧，我们去拜访白女士。”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可以吗？” 赵澍尧笑了笑：“没问题，我来安排。” 两人边说边准备回家，赵澍尧说：“林姨说昨天唐竞帆来了？” 陆莹莹：“嗯，说要带我跟小叶子去唐宅，我没答应。” 赵澍尧：“今天我休息，我带你们去吧。” 陆莹莹纠结。 赵澍尧不着急，带着她先上楼。 林姨已经把小叶子的东西准备好了，看到两人神色，询问地看向赵澍尧，赵澍尧对她点点头，林姨松口气。 林姨对陆莹莹说：“就当放我一天假，行不？” 陆莹莹撅嘴：“好像我一直压榨您呀。” 林姨：“哎哟，我的大小姐，我儿子今天也休息，我准备去看看，总行了吧？” 陆莹莹不好再说别的，只得跟着赵澍尧准备去唐宅。 陆莹莹看着把婴儿包背到后背，又要抱宝宝的赵澍尧，不好意思地开口：“需要帮忙吗？” “不用，跟上就行。”赵澍尧将宝宝抱到身前，示意她跟上。 虽然她也不是真心想帮忙，可这样不是显得她很废物吗？ 可是真让她抱，她估计无法兼顾走路，所以她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一直没开口。 等到地下车库，赵澍尧将宝宝在后车座宝宝椅上安顿后，陆莹莹突然开口：“我的呢？” 她眼神看着宝宝手里的安抚玩具。 被乔辰逸整了一出，陆莹莹感觉自己现在也很需要安抚。 赵澍尧对比也不意外，从婴儿背包里取出一袋水果干递给她。 陆莹莹喜滋滋地接过：“我这不算抢宝宝吃的吧？” 赵澍尧：“她才长出两颗牙，吃这个有难度。” 言外之意，这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 赵澍尧越过她的身体去扯安全带，陆莹莹咬着芒果干，身体紧紧贴着靠背，鼻翕间淡淡的香气环绕，是她喜欢的洗衣液味道。 陆莹莹死命咬住芒果干，控制住想抓住眼前男人亲吻的冲动。 赵澍尧扫她一眼，陆莹莹嚼着芒果干，眼神坦荡，她一点不担心，这人还能有读心术不成，内心的想法只有天可窥见。 可下一秒，她错了。 赵澍尧清俊的脸庞越来越近，声音淡淡中蕴含一丝沙哑：“想接吻？” 第62章 晚上再继续 陆莹莹不想否认，她像个小仓鼠着急忙慌地将嘴里的芒果干咽了下去，诚实点头。 赵澍尧拉上前后座的遮挡布帘，隔绝了后座宝宝的视线。 当着小叶子的面，陆莹莹难得有点羞耻，赵澍尧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后脑勺。 赵澍尧轻轻在陆莹莹唇角处吻，酥麻的感觉在心尖狂跳。 陆莹莹的手慢慢攀上赵澍尧的肩，感受着手下的厚实宽阔，唇齿的缠绕挤压。 陆莹莹身心愉悦，心跳越来越快，身体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识，等到赵澍尧一把推开她时，她已经反客为主，把赵澍尧压倒了驾驶座上。 “乖，忍忍，晚上再继续。”赵澍尧抚摸她的唇角，压下眸中的欲望，把陆莹莹推到副驾驶座上，重新给她整理好安全带。 林曼云打开门的时候，先对上呆萌的自己闺女，再对上清俊儒雅的女婿，最后是女婿怀里手舞足蹈的宝贝外孙女。 陆莹莹对着林曼云点点头示意，越过她直接进了屋。 陆莹莹能来于林曼云来说，已经很难得，自然不会计较她的态度。 赵澍尧将宝宝递给林曼云，招呼小叶子：“宝宝，姥姥抱抱哟。” 陆莹莹转身就看见林曼云抱着小叶子站在她身旁，赵澍尧在整理小叶子的婴儿背包。 这时，听到声音的唐竞帆跟唐立阳也走了出来。 唐立阳跟他们打了招呼，走到林曼云身边，逗起了小叶子。 唐立阳：“小玥玥，要不要看看姥爷家的城堡？” 小叶子拍手笑了起来。 唐立阳立刻眉开眼笑：“快，姥爷这就带你去。” 说完，接过小叶子就走，林曼云也跟了上去。 陆莹莹：…… 真当自己是姥爷了。 陆莹莹无力吐槽，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唐竞帆。 唐竞帆正在喝咖啡，感觉到陆莹莹的视线，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陆莹莹：“你不觉得你应该为你老爸添子孙了吗？” 唐竞帆挤挤眼睛：“我正在努力，而且已初见成效。” 陆莹莹：…… 这话暗示意味很浓，陆莹莹又不高兴了，她可不乐意看到唐竞帆跟赵若若在一起。 陆莹莹哼一声，瞪了唐竞帆一眼，转过身去，拿起茶几上的坚果，放到嘴里狠咬一口。 唐竞帆被瞪着莫名其妙。 看透这场官司的赵澍尧难得心情舒畅，跟唐竞帆聊起了别的事。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陆莹莹刷手机正无聊的时候，林曼云、唐立阳走了回来。 陆莹莹：“小叶子呢？” 林曼云：“她睡着了，我把她放我卧室了。” 陆莹莹：“她睡前喝奶了吗？” 林曼云突然想到这一点，尴尬道：“没。” 陆莹莹来不及说别的，赶紧起身：“我去看看她。” 林曼云在前面引路，把陆莹莹带到了她的卧室。 林曼云卧室的床比较大，小叶子躺在中间小小的。 陆莹莹马上把小叶子抱起来，解开衣服。 林曼云在旁边看着，闭着眼睛吃奶的小叶子百感交集。 陆莹莹本不想解释，可林曼云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忍不住道：“我不想在你们家吸奶才亲喂的，之前一直有澍尧帮我。” 林曼云走到陆莹莹身边坐下，温柔地看着她跟小叶子：“无论是不是亲喂，小叶子都是靠着你的营养才长这么大，你是位伟大的母亲。” 陆莹莹看着闭着眼睛的小叶子，一脸满足：“小叶子才厉害呢，她自己吃的时候不多，每次都不会咬我，她很爱我。” 林曼云柔肠百结：“嗯。” 林曼云摸摸小叶子柔软的头发，好在她没有永远错过。 等小叶子喝完奶，陆莹莹将她放到肩上慢慢给她拍嗝。 看多了赵澍尧做，陆莹莹也渐渐熟悉了。 林曼云让陆莹莹歇会儿：“你先歇歇，我去看看，午饭就快好了。” 在陆宅还有陆臻可以跟陆莹莹插科打诨，在唐宅，陆莹莹不想说话，饭就在沉默中吃完。 吃完饭，转到休息区，唐立阳问起了陆莹莹生日在哪过。 陆莹莹这才察觉自己的生日快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连她对这个日子都快遗忘了。 陆莹莹：“再说吧。” 她最近提不起过生日的兴致。 唐立阳见此，也不好多说，只是说：“今年我来给你过吧。” 陆莹莹客气拒绝：“不必了。” 唐立阳笑了笑：“之前我和你爸说过的，今年咱们好不容易相认了，该我给你过个生日。” 陆莹莹不太理解他们三人的关系为何如此和谐，唐立阳总是以自己的继父自居，法律上虽说得通，可现实生活中他们之间毫无交集。 陆莹莹再次拒绝：“谢谢，不用了。” 唐立阳被拒绝两次，闭口不提了。 唐竞帆出来打圆场：“下午空气凉爽，等小叶子醒了，一块去马场吧，也给小叶子先挑一匹马崽。” 陆莹莹的兴致来了，难得赞同：“可以。” 陆家只有她跟陆臻，养马场慢慢被外放做生意了，陆莹莹记得自己很久没去过了。 唐竞帆立马起身：“我去接个人，咱们马场会合。” 陆莹莹：…… 原来是别有所图。 陆莹莹掏出手机给陆臻发去了信息。 “下午唐家马场会合。” 等到了马场，所有人都到齐了，陆莹莹心情舒畅，先领着赵澍尧要给小叶子选马崽。 马崽都在马厩里养着，并不出外场，甚至有的还在吃奶。 陆莹莹看了一圈，最终定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崽。 陆莹莹指着马崽问小叶子：“小叶子，这匹好不好？” 小叶子还不会说具体的词，只会咿呀咿呀，偶尔吐露一句“妈妈”就说明很开心。 这时，小叶子拍着手，不停地喊：“妈妈，妈妈。” 陆莹莹亲亲她嫩嫩的脸颊，夸奖道：“不愧是我的女儿，审美就是好。” 马崽还不能托人，只能让小叶子摸摸她，熟悉熟悉彼此的气味。 陆莹莹又去挑选自己的马。 一匹通身雪白，只有马蹄是黑色的马映入眼帘。 陆莹莹兴奋地冲过去。 她先拿一颗苹果递给白马，亲昵道：“你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工作人员替它回答：“黑云。” 陆莹莹：…… 实在忍不住，陆莹莹噗呲笑了，递到黑云嘴边的苹果也跟着抖了抖。 下一秒，变故突然横生。 第63章 假模假式 黑云前蹄高高抬起，大声嘶鸣。 陆莹莹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赵澍尧离她最近，忙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状立马上前制服黑云。 陆莹莹待在赵澍尧怀里，好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赵澍尧不停地拍她：“没事了。” 陆臻赶了过来，焦急地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赵澍尧：“没事儿，没受伤。” 林曼云、唐立阳也赶了过来。 陆臻冲着唐立阳不满道：“自己家的马场怎么还养着性子这么烈的马？” 唐立阳一开始也很紧张，可看到陆莹莹没受伤，他也松口气，怼陆臻：“我就喜欢烈马。” 林曼云瞪他们两眼，两人双双噤声。 林曼云上前喊陆莹莹：“莹莹？” 陆莹莹从赵澍尧怀里抬起头：“我没事了。” 陆莹莹依旧心有余悸，她从小接触的都是性情温和的母马，一时被黑云吓住了，缓过神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 林曼云上前牵着陆莹莹的手：“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这边的马匹性子比较烈。” 赵澍尧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陆莹莹跟着林曼云去选马。 林曼云一进马厩就牵出来一匹深红色母马：“来，莹莹，试试。” 陆莹莹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骑上马，开始慢慢溜达。 林曼云也骑上一匹马，跟上了陆莹莹。 两人沉默着。 林曼云试图找话题，说起了小叶子：“小叶子的语言天赋很好。” 陆莹莹没说话。 林曼云自顾自说了下去。 突然前方传来一道声音：“唐董太忙，我只能冒昧前来。” 陆莹莹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乔随。 陆莹莹立马四处寻找，赵澍尧也在旁边，乔随正在跟唐立阳说话。 乔随：“没想到陆董也在？” 陆臻跟乔随自从陆莹莹跟乔辰逸分手之后，就很少在私下见面，除了一些宴席场合实在避不开，否则陆臻不想见到乔随。 今天是避不开了，不过今天明明是家宴，偏偏能被乔随找到，陆臻看向唐立阳，诧异于他的私人信息能外露。 其实，这不怪唐立阳，唐家刚从国外回来，马场也是临时置办的，用的人里有外心的在所难免。 唐立阳看一眼唐竞帆，唐竞帆收到，眼神回他，示意会下去查。 唐立阳洒脱一笑：“让乔董见笑了，实在是这次回国是犬子的主意，我嘛，就是来帮他盯个场子，总不能喧宾夺主。” 乔随继续客气：“虎父无犬子呀，令郎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乔随话里有话，唐家从外面一回国，经营的产业就跟乔家重合度极高，而且有处处压着一头的趋势。 乔随最近被家里公司两头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当下属建议来找唐家私下聊聊的时候，乔随犹豫了下，还是来了。 见到陆臻是意外之喜，毕竟他觉得现在陆莹莹也结婚生子了，当年她跟乔辰逸那点子事已经过去，乔家没必要跟陆家结怨。 乔随看向在场的另一位年轻人，不禁愣了愣，他是第一次见赵澍尧，不禁被眼前年轻人的外表折服。 气宇轩昂，又难得儒雅隽秀。 乔随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陆董，这就是贤婿？” 陆董立马精神了：“来，澍尧，见过乔董。” 赵澍尧微笑，伸出手：“您好，乔董，我是赵澍尧。” 乔随立马握住：“澍尧呀，幸会幸会。” 赵澍尧笑着说：“是澍尧的荣幸。” 陆莹莹在一旁看着，有点惊讶于赵澍尧装场面的本事。 她捂着嘴笑，对林曼云说：“假模假式。” 林曼云第一次见到赵澍尧，就很喜欢这位女婿，相比于唐立阳张扬霸道、陆臻风流洒脱，赵澍尧更偏向长辈喜欢的类型，年纪轻轻，却比很多中年人都沉稳。 只是，这时，陆莹莹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小女儿情态，林曼云就顺着她的话说：“男人一到商场就虚伪。” 陆莹莹哼哼：“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了，咱们走吧。” 林曼云更对自己几位男同志很有信心：“走吧。” 等到陆莹莹跟林曼云再次溜达完回来，乔随已经离开了。 陆莹莹找到赵澍尧小声道：“他来干什么？” 赵澍尧小声回答：“是生意上的事，不过从他跟乔辰逸的反应来看，我们需要加紧时间见到白芸如了。” 陆莹莹心绪揪紧。 赵澍尧稳住自己的心绪，又宽慰陆莹莹：“没事儿，知道方向就不怕办不成。” 赵澍尧的确在最快的时间安排好了一切。 两天后，赵澍尧开车带着陆莹莹直奔一家私人疗养院。 这家私人疗养院座于市郊，周围人烟稀少，植被茂盛，极佳的隐秘地方。 赵澍尧递给陆莹莹一件白色护士服，自己穿上一身医生服，带上一副银边眼镜。 陆莹莹又紧张又兴奋。 赵澍尧比较淡定，他勾勾陆莹莹的鼻间：“稳住。” 陆莹莹：“遵命。” 两人顺利通过门卫，通过大堂，被从护士站拿到了医疗单，找到了白芸如的病房。 太过顺利，陆莹莹更紧张了，她贴近赵澍尧，小声说：“会不会太顺了？” 赵澍尧侧过头，用医疗单挡住下半张脸：“因为我是顶替高章远的师兄进来的，不怕。” 陆莹莹这才松口气，娇嗔一句：“不早说。” 赵澍尧眼睛弯起，无声地笑，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成了一位逗弄自己女朋友的毛头小子。 陆莹莹脚步松快起来，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白芸如的病房。 赵澍尧敲敲门：“您好，医生查房。” 里面传来回应：“稍等。” 很快，房门被打开，是一位中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乔家请的护工。 中年妇女认识高章远的师兄，虽然赵澍尧装扮地很像，但毕竟不是一个人。 中年妇女皱皱眉：“今天怎么不是梁医生呢？” 赵澍尧慢声道：“梁医生今天休假，让我来帮忙，如果这里不需要，就麻烦您帮忙签个免检的字。” 中年妇女只是乔家请来的护工，怎么敢私自做主，见赵澍尧转身就要离开，忙上前一步，拦住他。 第64章 你认识我 中年妇女不好意思地说：“唉，医生这话说的，快进。” 赵澍尧还是保持着转身离开的姿势：“就是例行检查身体，还是等梁医生上班吧。” 看着赵澍尧还是要走，中年妇女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忙歉意说：“医生您别跟我计较，我是他们家请来的，不了解具体情况，您快请进。” 在中年妇女的再三坚持下，赵澍尧才慢悠悠地走进了病房。 一旁的陆莹莹憋笑快憋出了内伤。 进了病房，白芸如的情况不像他们想象的样子。 她很安静，静静地看着窗外，即便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她也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 赵澍尧拿出笔，询问白芸如：“今天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 白芸如依旧保持静止的姿势，沉默。 赵澍尧看向一旁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笑着说：“还是正常。” 中年妇女是乔家从外面请来的，对乔家的过往一概不知，让她来说，白芸如没有任何异样，不过有钱人家的生活也许真的藏污纳垢，有隐秘不足为外人道。 梁医生每次查房也是例行询问，然后给白芸如简单检查一下。 这几天，无论是白芸如还是中年妇女都习以为常。 赵澍尧点点头：“没事的话，方便量一下血压吗？” 白芸如还是不说话，中年妇女这次不用赵澍尧眼神询问，就直接回答：“可以，我去拿。” 说完，中年妇女向内室走去。 昨天梁医生特意交代中年妇女把检查设备放到内室，减少污染。 陆莹莹看准机会，立马上前一步，拉开口罩对白芸如道：“白阿姨，是我，莹莹。” 白芸如终于有了动静，她看向陆莹莹，目光虽然依旧温柔，可却透着陌生。 陆莹莹觉得奇怪，声音更小了：“白阿姨？” 白芸如这才开口，她的声音透着久未说话的沙哑：“你认识我？” 陆莹莹眼睛瞪大，惊愣地看向赵澍尧。 赵澍尧眉头锁紧，他摘掉口罩。 这时，白芸如正顺着陆莹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她就惊愣住。 赵澍尧递给白芸如一个盒子，然后重新戴上口罩。 “拿来了，医生。” 中年妇女回来了。 陆莹莹戴好口罩，迅速退到赵澍尧身后。 白芸如将盒子藏进被窝。 接下来的检查，白芸如虽然依旧沉默不语，但她的声音心绪明显受到了波动。 白芸如的眼睛一直跟随赵澍尧，眼眶渐渐红了，却还拼命隐忍着。 陆莹莹在一旁看得心酸。 简单检查完毕，赵澍尧示意中年妇女收好检查设备：“好了，我们该换下个病房了。” 中年妇女客气地应下：“好。” 她收拾好日常检查所需的设备，再次送回了内室。 白芸如再也忍不住抓住了赵澍尧的手，眼前的人明明长相相似，可白芸如却觉得他像是另外一个人。 他是谁？ 赵澍尧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看向白芸如。 白芸如的泪终于从眼角滑落。她喃喃道：“赵……” 赵澍尧接了下去：“赵澍尧。” “赵澍尧……”白芸如无意识地重复，不是他。 白芸如这几天不是没有意识到现在好像于她来说是人到中年了，那个人也应该是中年，不应该是眼前的青年。 可他们这么像。 白芸如想到一个可能，心脏针扎似地疼，她松开了赵澍尧的手。 陆莹莹在一旁看着，替他们难受，正准备上前解释，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 来人一进来就喊：“王妈！” 王妈赶紧从内室出来，应道：“白少来了？” 陆莹莹跟赵澍尧对视一眼，两人皆有片刻的慌乱，来人是白芸如的侄子白德彦。 而最可怕的是白德彦认识陆莹莹。 陆莹莹不敢赌白德彦认不出她来，她迅速跑到病房的厕所里。 白德彦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总觉得刚才晃过去的身影很熟悉。 王妈追过去：“唉，护士，这是我们私人卫生间。” 这时，白芸如开口了：“王妈，护士内急，通融一下吧。” 王妈有些惊讶，自从她来到这家医院，白芸如还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何况是这么条理清晰的话语。 白德彦更惊讶了。 白德彦试探地喊了一声：“姑姑？” 白芸如眼眸快速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而后淡淡应道：“唉。” 白德彦高兴起来，他从小就喜欢温柔的姑姑，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爷爷跟爸爸对姑姑的事三缄其口，而姑父更是来白家大闹了一场，让爷爷跟爸爸很是气恼，却偏偏好像理亏的样子。 白德彦是个混吃混喝的富家少爷，并不懂生意场的事，可出事的是他从小敬重的姑姑，心内很是难受，偏偏无能为力，只能偶尔来看看。 姑父去白家大闹当天带过去一个消息，说是姑姑失忆了。 白德彦忧心忡忡，今天终于得到爷爷和爸爸都不在身边的机会，偷来医院看望白芸如。 虽然白芸如待他不复以往的热情，可白芸如能清醒地认识他，白德彦就很高兴。 他跑到白芸如病床旁坐下：“姑姑，你想起我了吗？” 白芸如对着他清澈中透着愚蠢的眼睛，不好欺骗他。 “没有。” 白德彦刚还兴致勃勃的模样立马消散，双肩耷拉下来。 白德彦叹一口气，转向赵澍尧：“医生，我姑姑今天怎么样？” 赵澍尧：“一切正常。” 白德彦神情更沮丧了。 赵澍尧翻看病历，无意道：“白女士的身体无碍，精神也很好，什么时候办理出院？” 白德彦愣住了。 赵澍尧扫他一眼，又瞥向王妈，王妈对这句话没有反应，正在给白德彦准备水果。 赵澍尧继续地低声说：“白少不了解？” “啊，不是，”说起这个，白德彦有些不敢看白芸如的眼神。 其实，白德彦觉得姑姑失忆是不需要这家私人疗养院，在家里，不是更有助于她恢复记忆嘛。 可是，他只是提了一句，就被爷爷、爸爸劈头盖脸地怒骂了一顿。 连他妈妈也责怪他多管闲事，说白芸如是乔家的人了，不用他们白家操心。 白德彦脑袋简单，听了白母的话，立马去找了乔辰逸。 可乔辰逸听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让他毛骨悚然。 第65章 我也要哄睡 白德彦简直不认识乔辰逸，在乔辰逸骇人的目光中夺荒而逃。 赵澍尧眼皮抬起，看着白德彦。 白德彦如坐针毡，赵澍尧的眼神比着那天乔辰逸的要温和多了。 可是，白德彦自觉理亏，在赵澍尧的目光中夺荒而逃。 留下一句：“姑姑，我再来看你。” 白德彦走了，陆莹莹才从厕所出来。 当着王妈的面，两人不好再跟白芸如多说什么，只得跟白芸如眼神暗示，然后离开了。 到了车上，陆莹莹才松口气：“好险。” 赵澍尧吁口气，千算万算，拖住了乔家父子，拖住了白家人，唯独把白德彦遗忘了。 “我把白德彦忘了。” 陆莹莹觉得不是他的错：“别说你，我也从来想不起他，不是今天意外碰到，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作为白家三代单传，按理来说，白德彦不至于如此没有存在感，可这人太能混，又软弱可欺，从小的时候，连乔辰逸都能随意打他。 陆莹莹一开始制止过乔辰逸，可后来见到白德彦招猫逗狗的事后，也觉得他被打不冤。 就这么一位提不起来的人，慢慢地大家都会疏忽他。 可没想到时至今日，他能来看望白芸如。 陆莹莹感慨：“白家的人可能就他还剩一丁点良心。” 赵澍尧启动车子：“白家的人比着乔家如何？” 陆莹莹：“差远了，你不知道白家的名声在燕京可差了，白德彦他爸特别混蛋，欺男霸女。” 陆莹莹想起以前听说的那些传言，不由得愤慨：“我一开始看白阿姨，真是看不出来她的家人这么可恶，后来还去问乔辰逸，可乔辰逸就不愿意提起他外公跟舅舅，说他舅舅做的事都有他外公的纵容。” “后来，白德彦小小年纪也学着他爸到处风流，我们都不愿意跟他一起，” 赵澍尧之前只是听说过白德彦，今天一见，却觉得外界的传闻不可尽信。 赵澍尧：“他看起来……” 陆莹莹：“二货，谁都能糊住他，这点倒是跟他爹不一样。” 赵澍尧思量片刻：“那么就把他当做突破口吧。” 陆莹莹对白德彦没有信心：“他？白家的事他都弄不清楚，别说乔家的了。” 赵澍尧笑了笑：“不需要他懂，只需要他把白女士带出来。” 陆莹莹：“能行吗？” 赵澍尧：“能不能行，就看他敢不敢接招。” 陆莹莹还是觉得白德彦不靠谱，可是他也是他们唯一的人选了。 只能希望赵澍尧足够运筹帷幄，让白德彦可以发挥点作用。 这边，陆莹莹还没来从探望白芸如的紧张刺激中完全走出来，“相伴”群里开始热闹起来。 陆莹莹点开查看，原来今天下午要去上早教课，丛薇提议大家聚一聚，就当庆祝她们账号第一笔商务合作。 前两天，经过王成安的审核，陆莹莹选择了一件商品合作。 账号刚开始运营，费用不算太高，但是“想伴”群里第一笔生意，给大家很大的鼓舞。 丛薇：“带上家属吧，他们居功至伟。” 李卓静发了一个萌萌猫表情包。 李卓静：“谢谢他们的大力支持，主要是财力支持。” 陆莹莹听明白了，她回复：“让他们去结账？” 李卓静：“不止，看孩子。” 大家瞬间秒懂。 陆莹莹问给小叶子喂饭的赵澍尧：“去吗？” 赵澍尧点头：“去。” 陆莹莹在群里回复：“必到。” 定了时间，赵澍尧给小叶子喂完饭，哄她睡觉。 陆莹莹紧张的心绪一放松，也有点犯困，对着赵澍尧撒娇：“我也要哄睡。” 赵澍尧亲了亲她，将她抱进怀里：“好。” 陆莹莹睡着后，赵澍尧起身，给韩明辉发了条短信。 “不用查了。” 韩明辉刚从私人会所出来，看到这条信息，眨眨眼，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回了句“嗯”。 对于他的这位室友，韩明辉绝对信任，因此也停止了刚开始有眉目的调查。 但是这点眉目足够韩明辉瞠目结舌，只得说他这位室友的身世太复杂。 赵澍尧去了书房，给高章远打去了电话。 高章远仿佛就守着手机，刚“滴”一声，就接通了。 “喂，”高章远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兴趣：“探险如何？” 赵澍尧：“白女士失忆了。” 高章远：…… 高章远：“呲，赵律，您知道西郊有座庙，特别灵验吗？” 赵澍尧没说话。 高章远接着说：“真的，你马上去拜拜，祛去身上的霉运。” 赵澍尧揉揉眉心：“高医生，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高章远：“……哦……那怎么说？” 赵澍尧：“我在想办法将她接出来，需要高医生上门服务。” 高章远：“你知道我的，我从不出医院治病。” 赵澍尧语气淡淡：“所以，我在求你。” 高章远一时没有接话。 赵澍尧一向很有耐心。 高章远：“求人不是这么说的？” 赵澍尧：“高医生可以随便提条件。” 高章远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然后才沉声道：“你知道我的，我的遗憾只有一个，如果赵律能帮我消除这个遗憾，我可以随叫随到。” 结束了与高章远的电话，赵澍尧从书房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他，有陆莹莹，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头发剪的很短，厚厚刘海下一双眼睛清澈而坚韧。 赵澍尧凝视着照片，突然手机响起，有一条短信进来。 “你认识赵昌明吗？” 赵先生！赵昌明！ 赵澍尧心脏怦怦跳，到今日，他总算知道他的父母都是谁。 可他们还没到互相相认的时候。 “不认识。” 那边再也没发来信息。 赵澍尧不急，他看得出来，白芸如的情况不是特别糟糕，至少她意识是清醒的。 接下来，就是慢慢取得信任的过程。 赵澍尧看着时间喊醒了陆莹莹。 陆莹莹醒来，看到小叶子在她脑袋旁边坐着，笑嘻嘻地抓她的头发。 陆莹莹握住她的手：“哎哟，宝贝，不可以哦。” 小叶子好像听懂了，松开了，扑到了陆莹莹身上。 “哐当” 陆莹莹喊了起来：“宝贝！” 第66章 妈妈会受伤 赵澍尧闻声从衣帽间出来，焦急询问：“怎么了？” 陆莹莹哭着控诉：“你闺女做的好事。” 小叶子的手胡乱给陆莹莹擦泪，嘴里不停地喊：“妈妈，妈妈……” 赵澍尧上前将小叶子抱起。 小叶子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陆莹莹本来被砸得很疼，这时看着小叶子，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赵澍尧哄小叶子：“小叶子，没事儿，妈妈痛痛，我们给妈妈吹吹好不好？” 陆莹莹抽张纸擦掉眼泪，跟着说：“小叶子，来这边。” 小叶子抽噎着，慢慢爬过去，抱住陆莹莹，伸手笨拙地给陆莹莹揉肚肚。 陆莹莹被萌化了，抱着小叶子亲了一口。 “宝贝，妈妈不疼了。” 小叶子学着陆莹莹的样子亲了陆莹莹一口。 陆莹莹彻底被萌得不知东南西北，抱着小叶子狂亲，小叶子在陆莹莹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看着母女俩欢闹在一块，赵澍尧将两人拥在怀里，然后对小叶子说：“宝贝现在越来越大了，可不能这样扑到妈妈，妈妈会受伤，会哭。” 说完，赵澍尧还做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要这样，”赵澍尧将小叶子的手温柔地放在陆莹莹脸上：“轻轻地碰妈妈，好不好？” 陆莹莹看着小叶子的表情不确定她是否能听懂。 赵澍尧一遍一遍带着小叶子演示：“这样轻轻地躺到妈妈怀里，来。” 每演示一遍，赵澍尧都夸奖小叶子一次。 “小叶子最棒了，小叶子最爱妈妈，对妈妈要温柔哦。” 陆莹莹看着赵澍尧眉宇间的温柔，看着小叶子笑嘻嘻的脸颊，亲了一大一小两口。 小叶子咯咯笑起来，这次不用赵澍尧帮助，自己温柔地扑到陆莹莹怀里。 一家三口难得享受温馨时光，连藏在陆莹莹、赵澍尧心底的阴霾也驱散不少。 欢闹之后，陆莹莹、赵澍尧准备带着小叶子一起去赴宴。 正出门之际，陆莹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询问赵澍尧：“我认识她们的丈夫吗？” 因为昨晚陆莹莹睡太早，而赵澍尧回来太晚，两人完美错过，陆莹莹一直觉得有点事忘了问，好在想了起来。 赵澍尧：“果果爸爸、包子爸爸有过几面之缘，可乐爸爸没见过，不怕，一会儿我提前告诉你。” 等见了真人，陆莹莹发现自己担心过早了，果果爸爸就是放大号的果果，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忍不住乐了。 包子爸爸也是放大号的包子。 只有可乐爸爸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跟李卓静站在一起，给外人一种学生时代的男学霸女学霸聚首的感觉。 几人坐下简单叙话，男士们负责带孩子，女士们负责点餐。 他们定了一间包厢，爸爸们把孩子带到旁边，在地上摆满玩具，逗孩子。 可乐爸爸看着赵澍尧，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第一次见，我还恍惚了一下。” 赵澍尧疑惑地看过去。 可乐爸爸解释：“你长得太像我们大领导了，简直可以说是年轻版的他。” 赵澍尧想起可乐爸爸刚刚有点惊讶的神情：“你领导多大岁数？” 可乐爸爸：“还不到五十岁，唉，我们这领导也可怜呢，据说年轻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女朋友家嫌弃他家里穷，他为了证明自己，下到山沟里拼搏，约好了等个几年，他做出点成绩，再在一起，谁曾想，等他从那里出来，女方已经嫁人生子了。” 赵澍尧抱着小叶子的手僵住了。 可乐爸爸没有注意到赵澍尧细微的变化，还在感慨：“说起来，还真巧，我们大领导也姓赵。” 可乐爸爸说完，自己都觉得邪乎，不过自家大领导未婚无子，只能说这个世界巧合太多。 赵澍尧掩饰地笑了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也不算什么。” 可乐爸爸也觉得自己多想了：“是呀。” 一顿饭妈妈们吃得尽兴，爸爸们就着剩饭勉强塞满肚子。 饭饱魇足后，众人心情也好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李卓静握紧拳头：“胜利终究属于我们，我们的前途无限光明。” 陆莹莹拿下她的拳头：“你这边产假都要到期了吧，去闯更大的事业吧，我们这边已经上了正轨，慢慢来，会越来越好的。” 丛薇附和：“莹莹说得对，这是咱们的第二事业，可也不能忘了本职，不过，这样以后就需要莹莹多操心了。” 她们今天一聊才知道陆莹莹没有正式工作，运营账号于她们不过打发闲暇时间的，而对陆莹莹，却是她的全部。 “没关系，”陆莹莹豪情壮志：“我好歹也是燕大毕业的，而且就算找不到工作，我也可以去继承家业呀。” 李鹤吐槽：“不要共情资本家，我们错了。” 众人嘻嘻哈哈。 聚餐回来，陆莹莹敏锐察觉到赵澍尧神色不对，他虽然一如既往哄小叶子入睡，收拾屋子，跟她和林姨对话也如常，可是他眼睛没有焦距，总是飘飘忽忽。 入睡前，赵澍尧拿出画册：“这几天事情太多，没来得及早回来。” 赵澍尧明显在给自己找事情做。 陆莹莹按住画册：“你怎么了？” 赵澍尧静静看着陆莹莹按住画本的手，久久无言。 这次换陆莹莹耐心地等着。 静默的卧室里，甚至只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 良久，陆莹莹才听到赵澍尧低沉的声音：“莹莹，我不仅知道了他们的名字，还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陆莹莹刚感觉想哭，眼泪就夺出眼眶。 赵澍尧给她擦拭眼角：“别哭，这是好事，现在我都知道他们是谁了，不至于走到奈何桥上，问起生身父母，我呐呐无言了。” 陆莹莹抱着赵澍尧。 赵澍尧：“没想到，他是政法系统的，以后在燕京难免会碰到吧。” 陆莹莹蹭蹭赵澍尧的肩膀：“你也见过白阿姨了，也不用怕见他。” 赵澍尧抚摸陆莹莹的后颈：“所以不要哭，我今天的课还没有上呢。” 陆莹莹看向画本，图上是两个简笔画的青年男女，中间是两颗破碎的心。 赵澍尧感慨道：“当年不想让你知道的，如今也都过去了。”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争执。 第67章 需要补偿 起因是因为赵澍尧想隐瞒的秘密。 时间到了阳春三月，是白芸如的生日。 历经大半年，白芸如终于意识到自家儿子与陆莹莹分手了，她给陆莹莹拨了一通电话。 陆莹莹大一下学期，赵澍尧为了挤出更多的时间跟陆莹莹在一起，便在学校周边租了一间一居室，周末节假日算是两人的居所。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正在租房里。 陆莹莹正缩在赵澍尧怀里假寐。 赵澍尧在看一本法律专业的书。听到电话铃声响起，陆莹莹揉揉额角，还是接了起来。 陆莹莹：“白阿姨好，怎么啦？” 白芸如听到她如常的声音，却沉默了。 陆莹莹见她既不挂断，也不说话，试探道：“白阿姨，您找我什么事？” 陆莹莹听到那头白芸如深吸一口气，方道：“莹莹，你跟辰逸分手了，就不见阿姨了吗？” 陆莹莹笑了笑：“没有呀，最近学校有点忙。” 白芸如：“那明天是阿姨的生辰宴，你会来的对吗？” 这次陆莹莹犹豫很久，赵澍尧转头看向她，陆莹莹定了定心神，答应了下来：“好的，阿姨，我明天准时到。” 听到她的答复，白芸如安心了。 挂掉电话，陆莹莹叹口气，依倒赵澍尧怀里，把玩他的腕表。 赵澍尧问：“怎么了？” 陆莹莹：“是乔辰逸妈妈打开的。” “嗯？”赵澍尧示意她继续。 陆莹莹：“明天是她的生日，往年我都会去给她拜寿的。” 赵澍尧：“这次你答应去了？” “嗯，”陆莹莹仰头：“你不生气吧？” 赵澍尧笑笑：“怎么会？” 陆莹莹不相信。 赵澍尧合起书本：“需要我送你吗？” 陆莹莹从赵澍尧怀里直起身，试探地问：“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赵澍尧没有想过与白芸如相见相识，便说：“我不认识她，没必要。” 陆莹莹怕赵澍尧还是吃醋，解释道：“我去不是因为她是乔辰逸的妈妈，是因为她是一位长辈，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她一直对我挺好的。” “我知道，”赵澍尧看她越说越激动，忙安抚她：“我真的没有生气，只不过我不认识她，没必要去给她庆生。” 陆莹莹委屈，赵澍尧从来不会拒绝她。 “可是，我已经跟乔辰逸分手了，明天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一个人多尴尬呀。” 赵澍尧沉默了。 陆莹莹握着他的手，语气颇有些虚张声势：“你必须去。” 这次赵澍尧的语气也变得坚决：“我不会去的，我可以在附近等你，你随时可以出来。” 陆莹莹一把甩掉赵澍尧的手：“这算什么？好像我多理亏，落荒而逃似的。” 赵澍尧试图说服她：“我到时候给你打个电话，就说学院有事找你，你拿着这个当借口……” 可不等赵澍尧说完，陆莹莹已经爆发了：“我不要，我大大方方去祝寿，开开心心地等结束离场，坦坦荡荡地，不好吗？” 赵澍尧双手扶上她的肩膀：“莹莹，你冷静冷静，我们再谈好吗？” 陆莹莹更加委屈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赵澍尧为什么不愿意陪她。 “我不懂，你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你不知道那帮人，肯定都等着看我笑话呢。” 陆莹莹哭了。 赵澍尧将陆莹莹拥进怀里，轻轻哄：“莹莹，不会有人笑话人，做错事的是乔辰逸，不是你。” 陆莹莹锤他一下：“你说得轻巧，那你去也没什么关系呀。对你来说，就是陪我去吃顿饭，你管你认不认识他们，不是有我吗？” 陆莹莹窝在他怀里，哭哭啼啼。 “如果不开心，你为什么要去？”赵澍尧见她实在抗拒，便拿起她的手机：“现在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告诉她，找个理由，把生日礼物给她送到就好。” 陆莹莹推开赵澍尧：“赵澍尧，你完了，我要跟你冷战。” 说完，夺过手机，起身到玄关，换上鞋，回头看赵澍尧还坐在沙发上，她握着门把手：“你真不陪我去？” 赵澍尧看着她，语气温和，说辞却坚决：“你也可以不去。” 陆莹莹仰起头，拉开门摔门一气呵成。 赵澍尧放心不下，追了出去，他打开门，发现陆莹莹蹲在门口，缩成小小的一团。 赵澍尧蹲下，抚摸着陆莹莹的头发：“莹莹，你就随我一次好不好？” 陆莹莹抬起头，眼泪在她娇嫩的脸庞上肆虐，赵澍尧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从未想过，因为自己，让陆莹莹如此伤心。 可是，这次赵澍尧实在无法答应她。 陆莹莹见赵澍尧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终是死心了，找了个借口给白芸如发条短信，觉得自己出尔反尔，面子挂不住，就关机，只是用赵澍尧的手机给郭叔发信息，让他买一份礼物明天给白芸如送过去。 办完这一切，陆莹莹恶狠狠地盯着赵澍尧：“你如愿了，我需要补偿。” 赵澍尧一向的好脾气：“你说。” 陆莹莹一时想不起来：“先记下，可不能便宜你。” 她强装凶狠，刚刚狠狠哭过的眼眶红晕仍在，有一种娇花蹂躏后的凄惨。 赵澍尧心软地能滴水，他柔和却坚定地说：“好。” 这件事导致陆莹莹逃避般地连着关机三天，躲在赵澍尧出租屋里，连课都逃了，无论赵澍尧说什么，都坚决不出门一步。 直到陆臻通过赵澍尧的手机找到她，劈头盖脸训斥一顿，她才犹犹豫豫地开了机，发现除了赵若若跟陆臻打来电话、发过信息，没有另外的人找她。 她彻底松了口气，欢欢喜喜地去上课了。 五年后的今天，两人再次回顾那场冲突，心中都觉得酸涩。 陆莹莹心疼赵澍尧：“怪我当时没有耐心。” “不，”五年后的赵澍尧比着当初，心境更加平和，也更加坦然：“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一直瞒着你。” 陆莹莹用手捂住赵澍尧的嘴：“不许你这么说，我当年不也没告诉你我父母的事吗？” 赵澍尧亲亲陆莹莹的手掌心。 陆莹莹隔着手掌与赵澍尧接吻，呢喃：“我想起我要什么补偿了。” 第68章 要在上面 “嗯？” 赵澍尧亲了亲陆莹莹唇角。 陆莹莹回亲：“我要在上面一次。” 赵澍尧攥紧陆莹莹的腰身，声音沙哑：“好。” 昏黄的灯光下，陆莹莹躺在赵澍尧旁边酣睡。 赵澍尧起身轻轻从陆莹莹身下抽出手臂，然后拿起手机，走到窗前发了一条信息。 “您想出院吗？” 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回复。 赵澍尧看了看时间，打开浏览器，搜索“赵昌明”。 作为燕京政法界的首席人物，赵昌明有自己的网上名片，上面出生年月、祖籍、毕业学校都有。 赵昌明毕业于京华大学法律系。 京华大学落座于怀城，与燕京属于一南一北两座一线城市。 怎么那么巧？赵昌明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白芸如的家乡。 赵澍尧往下翻看赵昌明的履历，赵昌明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荣获荣誉无数，甚至立过功。 赵澍尧搜索京华大学贴吧、学校网站，一条一条辨别着。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条信息，是一条新闻短片。 发布时间是十年前。 新闻标题写着：“我校校友赵昌明莅临我校，与法院师生共贺百年校庆”。 里面的信息不多，但是附着一条链接。 赵澍尧点进去，发现是十年前赵昌明的一段采访。 其中有一段话。 记者：听说您目前还是单身？ 赵昌明：从法律上来说，我是单身。 记者：是工作太忙了吗？ 赵昌明：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我可能是不想将就吧。 赵澍尧返回去看新闻的配图，赵昌明穿着黑色西装站在最中间，周围围着一帮年轻人。 站在中间的他也洋溢着笑容。 赵澍尧想起前几天见到他的样子，虽然早添华发，可他的面相并不悲苦。 赵澍尧又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见到白芸如，白芸如温婉清秀仿若二十多岁的妇人，一身养尊处优的气度。 这些都是让赵澍尧误以为他们分开后各自安好的原因，可前几天见到的白芸如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想到果果爸爸说的话，赵澍尧拧眉，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手机提示有信息进来。 赵澍尧点开。 “想。” 赵澍尧回复：“可以找白德彦帮忙。” 那边没有再回复，但赵澍尧已经松了口气，下一步就是把白德彦拉到他们阵营。 翌日清晨，赵澍尧刚起身，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声音。 赵澍尧穿戴整齐，走出去发现是唐立阳跟林曼云来了。 赵澍尧忙打招呼。 唐立阳摆摆手：“我们老年人觉少，打扰了。” 赵澍尧：“哪里，是我招待不周。” 唐立阳笑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就客气了。” 赵澍尧也笑了：“您随意。” 唐立阳点头：“这就对了，今天我们是来接玥玥的，你们年轻人忙，我们老年人闲着，正好帮你们带孩子。” 唐立阳说起来特别自然随便，话语却透着斩钉截铁。 赵澍尧还没来得及回应，唐立阳又道：“你们要是不放心，让林姨跟着。” 赵澍尧还能说什么，只得说：“我需要跟莹莹商量。” 林曼云在一旁开口：“小叶子夜里跟你们睡吗？她也没醒？” 赵澍尧点头，看一眼客厅墙上的挂钟。 “快了。” 赵澍尧话音刚落，卧室就传来动静。 赵澍尧迅速进了卧室，将刚睡醒的小叶子抱了出来。 赵澍尧一边拍哄小叶子，一边进了洗漱间。 给小叶子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赵澍尧才将小叶子抱到了客厅。 客厅里，唐立阳看着赵澍尧的动作，想起唐竞帆小时候他都是扔给保姆。 作为父亲，他好像、似乎输给了赵澍尧。 唐立阳看一眼林曼云，只见林曼云一边温柔地看向小叶子，一边赞赏地看向赵澍尧。 唐立阳内心呲了一声，想起陆莹莹小时候，陆臻也是将孩子扔给保姆，心下又有了微妙的平衡感。 这时，听到林曼云说：“澍尧，你放心吧，虽然我们看孩子没有你熟练，但有林姨呢。” 赵澍尧笑了笑：“您误会了，我怎么会不放心您们？” 林曼云也知道赵澍尧顾忌陆莹莹，虽然最近陆莹莹也主动将小叶子送到陆宅，也曾带着小叶子去过唐宅，可不经过她同意，他们都不敢擅作主张。 早饭摆上桌，陆莹莹才醒了过来。 她一进餐厅，就直奔小叶子，亲了她一口：“早安，妈妈的宝贝。” 陆莹莹说完，就要起身，小叶子突然双手抱住陆莹莹的脸不让她离开，然后“吧唧”亲了她一口。 陆莹莹点点小叶子的额头：“小鬼，跟谁学的？” 小叶子咯咯乐。 陆莹莹想起赵澍尧喜欢捧着她的脸颊亲，这是被小叶子看到学会了？ 陆莹莹脸颊滚烫，她轻咳一声，对林曼云道：“您来了？” 林曼云点点头：“我跟你唐叔想带小叶子出去玩。” 陆莹莹坐下，喝了一口牛奶：“去哪里？” 唐立阳接了话：“有位朋友开了一家萌宠乐园，不接待外客，正好带小叶子去玩玩。” 陆莹莹来了兴趣，追问：“都有什么？” 唐立阳回答不上来，那位朋友是因为新添幼女置办的，两人聊天间说到小叶子，对方邀请他们过去，唐立阳自然不会放过讨好林曼云的机会，马上应下。 萌宠乐园有什么，无非是狗呀猫呀。 唐立阳正要回答，就听到林曼云温柔的声音。 “有兔子、鹌鹑、羊驼、绵羊、鹦鹉、鸵鸟……” 林曼云娓娓道来。 陆莹莹听呆了：“我也要去。” 吃完早饭，众人直奔萌宠乐园。 路上陆莹莹把地址发给了陆臻。 陆臻看着陆莹莹发来的短信，然后看一眼坐在沙发上晃着双腿的白德彦。 白德彦局促不安，双腿晃得更厉害了。 陆臻眉头拧紧，沉声道：“你能不能别晃了？” 还什么他跟自己投缘，还喜好一致，呸！ 白云昂这个老混账生下的小混账，还敢来他面前套近乎，他连他爹都看不上好嘛。 陆臻心里忿忿，看着被自己训得跟鹌鹑一样的白德彦，心内又添鄙夷。 陆臻勾起唇角：“白少爷，还不走？等我送？” 第69章 陆家女婿 在陆臻嘲讽的目光中，白德彦站了起来，依照以往，他肯定选择落荒而逃。 可今天，他却犹豫着，虽然浑身发颤，但脚牢牢钉在地上。 陆臻觉得不寻常，可宝贝女儿跟宝贝孙女还有林曼云都跟着唐立阳去了萌宠乐园，他都想插上翅膀追过去，哪里有心思跟白德彦一个小辈周旋。 陆臻起身：“我还有事，白少想做客，让郭管家作陪吧。” 陆莹莹他们刚到萌宠乐园，陆臻的车就到了。 唐立阳笑了笑，感叹：“哎呀，这小棉袄还是亲生的好。” 陆臻颇为得意。 唐立阳的朋友迎了出来，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跟陆臻打招呼：“陆董也来光顾，蓬荜生辉啊。” 陆臻调侃他：“哦，这个好地方不是托唐董的福，我还无缘得见呢。” 唐立阳：“那只能说明我没回国之前，陆董的人缘堪忧，邱总说是不是？” 看着陆臻跟唐立阳你来我往，偏偏两人没有任何气恼之色，邱总笑着在一旁看着，也不插言。 林曼云更是早已习惯他们的相处模式，对陆莹莹说：“咱们过去吧。” 陆莹莹却替陆臻回敬了唐立阳一句：“哼，赶紧让唐董见识见识什么叫游乐城堡。” 邱总道：“是陆家在城北的那个城堡吗？” 陆莹莹仿佛遇到了知音：“邱总也知道？” 邱总笑着说：“当然，如雷贯耳。” 陆臻假意谦虚：“过奖过奖。” 陆莹莹莞尔一笑：“改天请邱总来城北做客。” 邱总点头：“荣幸之至。” 邱总转身对抱着小叶子的赵澍尧说：“赵律，初次见面，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赵澍尧伸出一只手跟邱总握手：“邱总客气了，我是晚辈，有不对的您多担待。” 邱总笑着说：“赵律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我们这些人以后还是指望你们呀。” 陆臻在旁边听得自得，却也替赵澍尧谦虚：“他还年轻，有很多事需要向长辈学习呢。” 邱总笑着摇头：“后生可畏，陆董好福气。” 陆臻嘴角翘起：“邱总可不能过誉，年轻人还是要敲打，不过，”陆臻画风一转：“不是我自夸，我这位女婿在同龄里绝对是佼佼者，能力、素养、长相，哪样拿出去都不输人。” 陆臻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骄傲，他对赵澍尧完全是从一开始的谨慎挑剔变成了现在的信任喜爱。 邱总闻弦音而知雅意，招手唤来工作人员带着陆莹莹、林曼云、林姨跟小叶子进去玩。 “各位先请，内人跟小女在里面等候。” 赵澍尧轻轻捏了捏陆莹莹的手指，示意她跟着进去，然后把小叶子放进了婴儿推车里。 林曼云上前接过推车：“我来推小叶子吧，好不好？小叶子。” 小叶子咯咯笑。 陆莹莹几人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兔豚区，邱总的爱人跟孩子就在那里等候。 见到陆莹莹几人，忙上前打招呼。 邱总的爱人与邱总年纪相仿，比林曼云小几岁，看着林曼云都当了姥姥，邱总的爱人笑着恭维：“林姐这么年轻就有了孙子承欢膝下，还保养得这么好，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邱总的幼女今年四岁，看到比自己小的小叶子，引着小叶子来看一只小白兔。 “小妹妹，它漂不漂亮？” 小叶子拍手：“漂……” 邱总的幼女马上笑着逗小叶子：“小妹妹，漂……亮……” 小叶子：“漂……” 小叶子话音拖得长，口水流了出来。 邱总的幼女：“小妹妹流口水了。” 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众人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林姨就跟工作人员一起带着两位小朋友去跟小动物们玩耍。 林曼云跟邱总的爱人在一旁话家常。 陆莹莹拿出手机跟小动物合影，也玩得不亦乐乎。 相比于这边的轻松惬意，男人们那边的聚会气氛就比较正式。 在邱总看来，这是陆臻第一次正式将赵澍尧介绍到生意场上。 让女婿接手自家产业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一般都会先让女婿入赘。 现在赵澍尧还是赵澍尧，陆臻就开始给赵澍尧铺路，这是真的很满意自家女婿了。 邱总识趣，一直拉着赵澍尧聊，慢慢地被眼前的年轻人的学识折服。 邱总开始羡慕陆臻，女婿可顶半个子，这样的女婿可不止半子。 陆臻得意地瞥唐立阳一眼。 唐立阳笑了笑，却说起了别的：“这次莹莹的生日说好了，我来办，地方我都准备好了。” 陆臻叹气：“还不知道丫头的想法。” 唐立阳胸有成竹：“我也多多少少了解她，这个地方包她满意。” 陆臻呲笑：“她可鬼灵精怪呢。” 唐立阳对这句话很赞同：“她不像曼云，啧，其实也不像你，我觉得她应该是我的女儿。” 陆臻瞟他一眼：“呵呵。” 这时，正在跟邱总聊天的赵澍尧感觉到衣兜里手机振动，有信息进来了。 他歉意地跟邱总说一句，就走到一旁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是郭管家发来的。 赵澍尧挑眉，点开。 是一段视频，视频里的主角是他最近要找的人，白德彦。 视频下面是郭管家发来的一段话。 “白少说要等陆董回来，有很重要的事要请陆董帮忙。” 赵澍尧沉思片刻，给郭管家回信。 “让他明天去我律所找我。” 那头的郭管家如释重负，陆董肯定不愿意帮白德彦，而白德彦又跟无赖一样赖着，姑爷愿意接手再好没有。 他马上回复赵澍尧：“好。” 赵澍尧正要熄屏手机，陆莹莹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陆莹莹笑得眉眼弯弯，透着狡黠，手指指向一头抬头瞪视前方的羊驼。 视频下方是一句话。 “像不像唐董？充满王霸之气！” 赵澍尧无声笑了。 “不许调侃长辈。” 陆莹莹回了一个“哼哼”的表情包。 远处的邱总看着赵澍尧，刚才还沉稳历练的年轻人，现在松弛慵懒，眉眼唇角染上了温柔宠溺的笑容。 是在跟陆莹莹聊天？ 邱总挑眉，转向在闲聊的陆臻、唐立阳，语气迟疑：“不知两位可知道燕大的许晏许教授？” 第70章 夫妻情趣 陆臻疑惑地说：“我知道，他是澍尧的老师。” 邱总笑了笑，意味莫名：“陆董总是眼光独到，以后可不能忘了小弟。” 陆臻与唐立阳对视一眼，俩人都是疑惑的眼神。 邱总不解道：“二位不知道？” 陆臻：“知道什么？” 邱总瞥一眼还站在角落的赵澍尧，觉得自己唐突了。 陆臻不知道这件事，不可能赵澍尧也不知道，那就是赵澍尧没有告诉自己岳父，现在由他捅破，不由得邱总尴尬万分。 邱总掩饰地笑了笑：“这可能我听错了，二位先坐着，我去看看后厨，务必让二位回味无穷。” 说完，拱拱手，转身快速离开。 陆臻皱眉，看向赵澍尧。 赵澍尧感觉到陆臻的视线，熄屏了手机，走过去。 赵澍尧：“爸？” 陆臻“嗯”一声，仿佛不经意地说：“许教授最近在忙什么？莹莹的日子快到了，邀请他们一起去玩几天。” 赵澍尧微笑：“恐怕不太行，教授换工作了。” “哦？”陆臻手指轻点桌面：“什么工作？” 赵澍尧：“检察机关。” 赵澍尧只说了地方，没有说许教授的具体职务。 赵澍尧又补充了一句：“还在公示期，所以没来得及告诉爸。” 陆臻爽朗地笑了：“这是好事，这样，你约个时间，我们请许教授吃个饭，他毕竟是你的授业恩师。” 赵澍尧笑着点头：“好吧，爸，我来安排。” 陆臻拍拍唐立阳的肩膀：“你不知道许教授吧？到时候你也来，见识见识什么叫学者风范，澍尧就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唐立阳挑眉，赵澍尧是孤儿，这位授业恩师于赵澍尧而言，应该跟父亲也相差不远了。 唐立阳：“那是要拜访拜访。” 邱总一去不回，赵澍尧三人准备去找陆莹莹他们。 等他们到地方时，林曼云正跟邱总的爱人陪着两位小朋友玩耍。 林曼云见赵澍尧目光寻找陆莹莹，便对他说：“刚才我好像看见莹莹去了鸵鸟区，你去那边找找她。” 赵澍尧应下。 赵澍尧在鸵鸟区找到陆莹莹的时候，陆莹莹正独自一人，在跟一只鸵鸟吵架。 陆莹莹叉腰：“小心我把你的毛扒光了，全做成鸵鸟毯子。” 鸵鸟晃着头乱叫。 陆莹莹踮起脚尖，撸袖子：“哼，你还不相信是吗？” 赵澍尧好笑地上前制止她：“怎么跟一只鸵鸟计较上了？” 陆莹莹“哼”了一声，愤愤地告状：“它啄我。” 赵澍尧担心，问：“哪里？” 陆莹莹点点自己的小手臂，委屈地说：“这里啦。” 赵澍尧垂眼看去，白皙娇嫩的小手臂上有一道轻微的痕迹，好在没有破皮。 赵澍尧松口气：“是该打。” 陆莹莹：“是吧？我没冤枉它。” 赵澍尧抬眼看向陆莹莹：“我说是你。” 陆莹莹瞠目结舌。 赵澍尧语气散漫：“没有照顾好自己，该打。” 陆莹莹气鼓鼓，嘟囔：“这是家暴。” “哦，”赵澍尧手指勾着陆莹莹的小手臂，转着圈圈：“我用的武器构不成家暴。” 陆莹莹瞪他：“任何武器都算家暴。” 赵澍尧将陆莹莹的手放进西裤兜里：“这个武器算夫妻情趣。” 陆莹莹：…… 陆莹莹脸颊滚烫，娇嗲嗲地瞪赵澍尧一眼，声调婉转：“讨厌。” 赵澍尧亲了亲陆莹莹的眼角，低语：“晚上试试好不好？” 陆莹莹咬着唇角，趴在赵澍尧耳旁：“我想用别的地方试试。” 赵澍尧心底荡起涟漪，他拉着陆莹莹躲在一棵大树下，让陆莹莹背靠着树干，赵澍尧俯身亲了上去。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赵澍尧才放开陆莹莹，低声道：“剩下的晚上找你讨。” 陆莹莹翘唇：“谁怕谁呀。” 说完，陆莹莹又拉着赵澍尧走到鸵鸟区。 “我要找到刚才那只鸵鸟，跟它合影。” 赵澍尧不解：“为什么？” 陆莹莹理所当然：“我早晚要报仇呀。” 赵澍尧笑了笑：“他们不都长得一样吗？” 陆莹莹：“不一样的，它头上有簇红毛。” 突然，陆莹莹发现了那只鸵鸟，它正在追着一只鸵鸟。 陆莹莹冲它喊：“唉，你真凶，我记住你了。” 赵澍尧轻咳一声，拿出手机，对着陆莹莹跟那只鸵鸟拍了下来。 陆莹莹听到拍摄声音，转过头来：“你选角度了吗？” 赵澍尧欣赏照片：“很漂亮。” 陆莹莹有点不相信，但又觉得赵澍尧不会骗自己，何况她有绝对的自信，她永远都是美的。 赶在午饭前，陆莹莹跟赵澍尧一起带着小叶子去了趟休息室，给小叶子喂奶，小叶子已经玩得很累，喝完奶，就睡着了。 陆莹莹整理自己的衣服，对抱着小叶子的赵澍尧说：“怎么样？我跟小叶子配合得好吧？” 赵澍尧温柔地笑：“好。” 陆莹莹亲喂过小叶子几次，赵澍尧亲眼看见倒是第一次，由一开始的紧张慢慢到欣赏。 赵澍尧觉得上苍对他眷顾过甚。 赵澍尧将熟睡的小叶子放到床上，盖好被褥，然后走到陆莹莹身边坐下。 赵澍尧：“莹莹。” 陆莹莹：“嗯？” 赵澍尧：“我爱你。” 陆莹莹捧着赵澍尧的脸，亲他一口：“我也爱你。” 赵澍尧：“谢谢你。” 陆莹莹趴在赵澍尧怀里：“那你可要好好谢我，永远谢我。” 赵澍尧抱紧她，应诺：“嗯。” 下午，邱总带着爱人孩子先离开了萌宠乐园，接着林曼云、唐立阳跟陆臻也离开了。 赵澍尧让林姨先去休息，他带着陆莹莹跟小叶子去乐园里面的游乐场玩耍。 陆莹莹先奔向旋转木马，赵澍尧抱着小叶子跟了上去。 他们选了两个相邻的木马。 陆莹莹坐在里面，赵澍尧抱着小叶子坐在外面。 木马随着音乐慢慢旋转，陆莹莹探头对小叶子说：“宝贝，开心吗？” 小叶子对着陆莹莹总是比着别人更多几分热情，她笑着喊：“妈妈……” 陆莹莹开心应下：“唉，宝贝。” 说完，陆莹莹还探出身子，亲了亲小叶子。 陆莹莹正要抽身，赵澍尧慢悠悠地开口：“宝宝，开心吗？” 第71章 开心的奖励 赵澍尧大多数时间称呼小叶子为“宝贝”，偶尔会喊她“小叶子”，却从来没有用“宝宝”称呼过她。 而且赵澍尧说话的语气，陆莹莹总觉得他是在叫自己。 当着女儿的面，陆莹莹不由面颊生晕。 陆莹莹觉得今天的赵澍尧一直在撩拨她，她微微眯眼：“赵律到底有何所求？” 赵澍尧一脸无辜：“我只是问你开心不开心？” 陆莹莹：“是吗？我很开心，然后呢？” 赵澍尧探出身子亲了陆莹莹一下。 赵澍尧端正姿势：“开心的奖励。” 陆莹莹抿嘴，歪着头：“我们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呀？” 赵澍尧假意失望地说：“你才看出来？看来我的表现堪忧。” 陆莹莹“噗呲”笑了：“君还需努力。” 赵澍尧：“好，记下了。” 陆莹莹明白了赵澍尧的用意，她毕竟对他们过去的事所知甚少，随着他们关系越来越融洽，赵澍尧想让五年后的她得到的体验也是在爱恋中，而不是仅仅是平淡的婚后生活。 坐完了旋转木马，他们又去玩了滑滑梯。 陆莹莹抱着小叶子从上面滑下来，赵澍尧在下面给她们录像。 坐小火车时，小叶子要当司机，陆莹莹撅嘴：“宝贝，妈妈也想当。” 赵澍尧觉得好笑，将小叶子放到陆莹莹怀里：“一起。” 陆莹莹跟小叶子把着方向盘，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可小火车还是稳稳地在轨道上行驶。 陆莹莹：“好不好玩？小叶子。” 小叶子“咯咯”地笑。 海洋球城堡里，陆莹莹跟小叶子结成对，对抗赵澍尧，最终三人都被海洋球埋到下面。 ………… 精疲力尽了，三人才离开萌宠乐园。 回去的路上，小叶子坐在安全座椅里睡着了，陆莹莹靠着安全座椅也睡着了。 赵澍尧通过后视镜看着她们，笑了笑，前路难不难已经无所谓，他有足够的底气往前冲。 隔天，白德彦来律所找赵澍尧。 看见白德彦进来，赵澍尧微笑：“是白德彦白先生？” 白德彦矜持地点点头，左右环顾。 卢建递给白德彦一杯茶水，示意他就坐。 白德彦坐下后，视线依旧到处瞟。 卢建奇怪地看着他，一般赵澍尧的询问时间都是需要预约的，这位白先生直接进来，如此不懂规矩，赵律竟然还让他进来，还亲自接待他。 赵澍尧眼神示意卢建出去。 卢建虽然满腹疑惑，还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赵澍尧轻声唤白德彦：“白先生？” 白德彦回过神，咳嗽一声：“嗯，你就是赵澍尧？” 赵澍尧点头：“是。” 白德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莹莹应该给你提起过我吧？” 赵澍尧疑惑地问：“您认识我爱人？” 白德彦神色更不自在了，语气支支吾吾：“我……我跟莹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是……乔辰逸的表哥，乔辰逸，你总该知道吧？” 赵澍尧点头：“知道。” 白德彦：“嗯，那就行了。” 赵澍尧双手交叉，身体往后靠：“所以，白先生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白德彦犹豫了下，身体往前倾：“不是郭管家说你让我找你的？” “哦”赵澍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是您昨天去找我爸爸的？” “嗯，”白德彦舔舔嘴唇：“我有件事需要陆叔帮忙。” 赵澍尧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白德彦上身更加往前倾，压低声音说：“我需要陆叔帮我救一个人。” 赵澍尧眼神示意白德彦继续说下去。 白德彦：“是个女孩子，她在繁华人间上班，她是被骗进去的，在里面受尽欺负。” 赵澍尧轻笑：“这种小事令尊也能办到。” 白德彦神色尴尬：“我不敢跟我爸说。” 赵澍尧知道白德彦没有说实话，白云昂不是不救，而是极有可能为纳为己有，白云昂在美色面前可没有什么道德。 白德彦嘿嘿笑着说：“我这不是想着陆叔是同道中人，一定能理解我帮我的。” 赵澍尧对白德彦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感十足，压迫感十足。 白德彦不敢说话了，他不想承认他竟然会在赵澍尧面前落处下风，可事实就是他现在真的很怂啊。 而且，白德彦心中迷迷糊糊觉得赵澍尧这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他好像在别的地方感受过。 白德彦抬起头，看一眼沉思的赵澍尧，脑海中某个身影一晃而过，又觉得不可能，他使劲晃了晃脑袋。 赵澍尧疑惑地问：“白先生不舒服？” 白德彦摇摇头：“没有没有。” 他怎么将赵澍尧跟私人疗养院的医生联系在一起了。 赵澍尧端正坐姿：“白先生这事不太好办呀。” 白德彦也端正坐姿：“为什么？我查过的繁华人间的老板是陆叔的熟人。” 赵澍尧摆手打断他：“话是这么说，可是要陆叔越过白董事跟白总，为你解决这件事，传到 令尊耳中，这事终究是不好看。” 白德彦着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见死不救吧，你不知道琼玉多可怜，她……” 赵澍尧打断他：“白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有同情心是不够的。” 白德彦不解地问：“我当然不只是同情心，我在想办法呀。” 赵澍尧：“白先生误会了，我是说你需要付出成本。” 白德彦讶异：“什么成本？” 赵澍尧轻笑：“我帮了白先生的忙，我总要得到报酬吧。” 白德彦眼神躲闪：“我有的是钱，你开价。” 赵澍尧：“这个不急，等我帮白先生把事办成了，再说吧。” 赵澍尧的态度完全转变，此时称得上和善，周身的压迫感消失了。 白德彦浑身一松，露出了真诚的笑：“只要你帮我把事办成了，价钱随便开。” 白德彦越说越得劲：“莹莹从小就跟着辰逸喊我哥哥，以后你也别叫我白先生了。叫我白哥。” 赵澍尧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 “唉，”白德彦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本来就是亲戚，你别客气。” 第72章 白富美vs穷小子 林姨推开书房的门，陆莹莹正在画画。 陆莹莹头也没抬，手下动作不停。 “林姨，怎么了？” 林姨将手机递给她：“有人给你打电话。” 陆莹莹没有接：“放那里吧，我一会儿回。” 林姨放下电话出去了。 陆莹莹接着画了下去，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来，是陌生号码。 陆莹莹没管。 电话铃声断了，不一会儿又打了过来。 陆莹莹正画到关键地方，没有接。 电话铃声再次断了，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了。 真是孜孜不倦。 陆莹莹终于收笔，皱眉看向响个不停地手机。 是乔辰逸打来的电话。 上次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后，乔辰逸再也没有找过她，这次又是为什么。 陆莹莹怕万一跟白芸如有关，还是接通了。 陆莹莹先声夺人：“有事？” “莹莹，”乔辰逸被陆莹莹冷淡的语气一噎，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缓缓才说：“我们见面聊吧，我就在你家楼下茶室。” 陆莹莹想起上次的不愉快，皱眉道：“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的？我要带孩子呢。” “怎么？跟着赵澍尧，真成奶娃娃的家庭主妇了？”乔辰逸语气嘲讽。 陆莹莹气愤道：“这跟赵澍尧有什么关系？小叶子也是我的孩子呀。” “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吗？就少了一会儿不陪就不行。” “不行，”陆莹莹来气了：“我就想一直陪着小叶子，怎么了？要你管！” 乔辰逸只觉脑袋嗡嗡响，记忆好像回到了五年前，他也是这样被她气得五脏六腑挪位。 乔辰逸告诫自己，他今天是有事找她，不可冲动，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那头陆莹莹却不惯他，道：“有事吗？快说，没事就挂。” 乔辰逸急切道：“等下，我去你家里。” 陆莹莹实在不想见他，可又想，这次如果乔辰逸愿意告诉她些实情呢，便道：“你等会儿，我下去。” 等陆莹莹走进茶馆，乔辰逸正低着头一动不动，仿若泥雕。 陆莹莹敲敲桌沿，乔辰逸听到动静，抬起头，直直看了陆莹莹几秒，方道：“你来了？” 陆莹莹在他对面坐下，对来询问的服务员说：“一杯白开水，谢谢。” 然后转身面对乔辰逸：“说吧，到底什么事？” 乔辰逸上上下下打量她：“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有什么事？” 陆莹莹莫名其妙：“不是你找我吗？” 难道乔辰逸还不打算说实情，今天又白来了，陆莹莹愤愤地瞪着乔辰逸，怀疑他真的有毛病。 “是我找你。”乔辰逸身体后靠在椅背上：“因为你有事，发生了什么？” 陆莹莹眨眨眼，乔辰逸目光锁住她，如同禁锢般不留丝毫余地。 陆莹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白开水，致谢后，看向乔辰逸。 乔辰逸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陆莹莹觉得奇怪，差点想爆粗口。 乔辰逸呲笑，满是讽刺：“我早就说过，凤凰男不能碰，你就是不听，你就算是报复我，也不能把自己一辈子赔进去吧。” “你说什么鬼话呢？” “你看你这语气？你既然忘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吗？” 陆莹莹喝一口水，压下气愤，尽量平缓语气：“我虽然失忆了，但是为什么跟赵澍尧走到一起，这件事我没有忘记。” 陆莹莹实在没想到乔辰逸来找自己是说这事，她这次不怀疑了，他是真有毛病。 “没忘记你现在在做什么？还陷在里面。”乔辰逸语气转缓，“醒醒吧，莹莹，现在出来还来得及。” “你现在冷静了吗？” 乔辰逸疑惑：“现在不冷静的不是你吗？” 陆莹莹拉住旁边经过的服务员，问他：“你现在看我们俩，谁情绪稳定？” 服务员左右看看，不愿意参与纷争，支吾着不回答。 陆莹莹：“你不用有负担，实话实说。” 乔辰逸附和：“没错。” 服务员带上职业化的笑容：“这位小姐情绪稳定。”说完，马上接上一句：“二位用茶愉快，有事可以随时找我们。” 然后，点头致意离开。 陆莹莹摊手：“现在你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吗？” 乔辰逸觉得不可思议，他拿起茶杯，将一杯普洱茶一口饮尽，低头缓解情绪。 陆莹莹拿出手机看时间， 决定看在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兼白阿姨的面子上，给他一分钟。 一分钟不到，乔辰逸已经收拾好情绪，表情风波不动地，语气也变得和缓：“你先说吧。” 陆莹莹仔细看他一眼，确定他的确情绪正常了，开始了讲述：“首先说好，在我没说完之前，不许打断我。” 乔辰逸点头表示同意。 陆莹莹：“澍尧不是凤凰男，别知道一个词就到处用。” 见乔辰逸果然不再开口，陆莹莹缓了缓，接着说：“我是产后得了抑郁症，可我最近失忆了。我的记忆停留在五年前，我已经认识了澍尧，你也已经跟何莉娅在一起了，而且，”她加重语气：“你说的没错，在我见到澍尧的第一眼，我就精神出轨了，所以我一没立场报复你，二我出发点也不是报复你。” 陆莹莹想承认这些事也没那么困难，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原谅何莉娅，只是因为何莉娅背叛了她们的友情。 至于乔辰逸，纯粹是因为越长大两人越没有共同语言，一旦发生争执，两人互不相让。 久而久之，连最初的青梅竹马的情谊都要耗尽了。 乔辰逸捏紧茶杯，拼命压抑着情绪。 陆莹莹喝口茶水，接着说：“其实，你没有发现吗？就算没有澍尧，甚至没有何莉娅，我们也走不远，我跟澍尧在一起之后才明白，相爱的人是互相包容，而不是互不相让。” 乔辰逸好像第一次认识陆莹莹般，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见乔辰逸状态稳定，陆莹莹的心情也不那么烦躁了，她甚至对他笑了笑：“我相信你从何莉娅身上也能得到这个结论。” 乔辰逸突然笑起来：“白富美对于穷小子，穷小子可不包容吗？” 第73章 我现在的生活不是泥潭 陆莹莹皱眉：“乔辰逸，你没有必要阴阳怪气。” 乔辰逸笑得更厉害了：“我阴阳怪气，美貌的妻子，富豪的岳家，万贯家财，哪样不把穷小子锁得死死地。” 陆莹莹心内气愤，她喝口茶水稳定情绪，才开口：“这些怎么没锁住你？哦，是因为你也有万贯家财是吗？” 陆莹莹说到这，嗤笑一声：“你以为澍尧跟我们一样是趴在父母身上的米虫？” “现在的澍尧事业有成，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轻视他？” 乔辰逸：“所以呢，赵澍尧不是以后陆氏的接班人吗？” 陆莹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不是介意赵澍尧接管陆氏，而是她知道从事法律工作是赵澍尧的本心，她不想让赵澍尧因为自己而改变人生轨迹。 乔辰逸看她神色就明白了：“好好想想吧。” 陆莹莹瞪着乔辰逸，沉声道：“咱们现在算是朋友吗？如果是，你说这些，我勉强一听，如果不是，你觉得你说这些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你可以回去想，”乔辰逸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我也需要为自己说几句。” “第一，我当时说你精神出轨，只是一个玩笑，生活中碰到一个资质不错的男子，你多看几眼而已，我当时年轻不经事，所以放大了。” “第二，我跟何莉娅的开始是个误会，那天晚上是个意外，我并没有想跟你分手，是你转头就去找赵澍尧，让我下不了台，我才会继续跟她交往。” “第三，赵澍尧的成功不过是一位律师而已，就一个高级打工仔。” “第四，你得了产后抑郁，怎么没人告诉我？好好的你怎么会抑郁？” 说到最后，他还重力敲了敲桌子。 陆莹莹静静听完，这些话如果让旁观者听了，会觉得有道理，可陆莹莹亲身经历，却觉得她过去十年岁月真是喂了狗，青春懵懂的时候，她还幻想着跟乔辰逸组建家庭，会是怎么金童玉女、幸福美满。 幸好，现实拐了一个弯，她甚至要感谢何莉娅了。 陆莹莹喝一口，清清嗓子，开始逐一回答：“第一，你不是在开玩笑，你当时语气很严肃，当然这件事主要怪我，事实就是我的确精神出轨了，我还保留着那时候的记忆，不需要你帮我篡改，这点是我对不起你。” “第二，无论当初你跟何莉娅是怎么样的阴差阳错，事情总是发生了，你肉体出轨，咱俩打平。” “第三，虽然我没有几几年的记忆，可是我明白我自己的状况，”陆莹莹打开手机银行app，将账户明细那栏调出来给乔辰逸看：“我手里的这些钱除了我爸给的，还另外有一笔，是澍尧给我的，乔少看来可能不觉得这笔钱多，可已经抵得上我一直以来的花销。” “第四，产后抑郁症跟澍尧没有关系，是我自身原因，我想做一个最称职的妈妈，全世界做好的妈妈，我把自己逼得太狠了，而我现在能从里面走出来，虽然遗忘了几年的记忆，可我知道现在能这样，也是澍尧一直在帮助我。” 陆莹莹重点强调：“我现在的生活不是泥潭，恰恰相反，现在过得每一天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生活。” “现在，我们之间说清楚了吗？” 随着陆莹莹的话语，乔辰逸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可是对面陆莹莹神情平静，眼神清明，让他找不到逃避的缝隙。 五年前，乔辰逸年少气盛，觉得陆莹莹娇纵自我，短期抛开她，让她长长记性也好，可是没等到她回头，却一步步看她结婚、生子。 那天见到赵澍尧与她并肩而立，瞬间一股烦躁直冲头顶，打破了他长达四五年与陆莹莹不交流的状态，他不受控制地抬步向他们走去。 可是到头来，陆莹莹却告诉他，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困在了原地，她早就走远。 乔辰逸接受不了，他愣怔着，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反应。 陆莹莹却觉得他们俩的事已经说尽，试探地问：“阿姨怎么样了？” 乔辰逸突然爆发了，他将茶杯掷到桌上。 “我让你去看我妈妈，你去了吗？” 陆莹莹是去了，可不能说，她没回答。 乔辰逸脸色阴沉，满脸讽刺：“你真应该去见见她，一个人旧情难忘，一个人见异思迁。” 陆莹莹反驳：“咱们刚才聊了那么多，白聊了？” 反驳完，陆莹莹反应过来：“什么旧情难忘？” “怪不得她一直这么喜欢你，原来审美一致。” 乔辰逸嘴角讽刺的意味越来越重。 陆莹莹觉得乔辰逸变得陌生了。 乔辰逸却不想再说了：“你走吧。” 陆莹莹琢磨乔辰逸最后那句话，他是在说白芸如，陆莹莹这会儿却不着急走了，她问：“白阿姨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这需要问她自己？” “乔辰逸，她是你的妈妈，你怎么这个态度？” “我的妈妈，”乔辰逸眼底突然泛起红丝：“她还当自己是我的妈妈吗？” 乔辰逸手指指向门口的方向：“走。” 乔辰逸的表情过于阴鸷，陆莹莹被吓到了，她转身离开。 看着陆莹莹毫不留恋地离开，乔辰逸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眼泪砸到自己手上，乔辰逸笑得更厉害了，状若癫狂。 店里的服务员看见，都远远避开。 陆莹莹回到家，正好看见赵澍尧在挂衣服。 赵澍尧讶异地看向她，见她神色慌张，忙丢下衣服，过来抱住她。 “莹莹？” 陆莹莹抬起头，惊慌地看着赵澍尧：“乔辰逸出毛病了。” 赵澍尧亲亲她，柔声说：“没事没事。” 陆莹莹差点哭了：“他好可怕，白阿姨是不是不仅仅失去了记忆？会不会发生了别的事？” 赵澍尧安慰她：“别怕，我正在想办法接她出开，只要她出来了，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白德彦愿意帮忙了？” “嗯，”赵澍尧没有细说，只是说：“我今天提前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见到白德彦了，他愿意帮忙。” “可他靠谱吗？” 第74章 只喜欢素描 “靠谱不靠谱，待看谁用他。” 赵澍尧的话语很有安抚力，陆莹莹不再担心了。 赵澍尧拥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林姨哄小叶子睡午觉去了，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松鼠鳜鱼，吃完饭我也陪你睡会儿觉，好不好？” 陆莹莹点点头，歪进了赵澍尧怀里。 陆莹莹睡着之后，赵澍尧起身去了书房。 赵澍尧拨通了电话。 “喂，王特助，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赵澍尧的语气依然很客气，那头的王成安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以前，赵澍尧称呼王成安是随着陆莹莹，唤“王叔”的。 今日称呼一改变，两人的位置也发生了改变。 王成安的语气也变得恭敬：“好的，您尽管吩咐。” 等陆莹莹跟小叶子醒来，赵澍尧陪她们用过下午茶，才重新去了律所。 深秋的下午，天气清爽，满城杏黄。 陆莹莹打电话给陆臻，问他要不要一起逛公园。 陆莹莹不得不承认因为白芸如的事情，她开始慢慢试着跟陆臻好好相处。 陆臻听到自家闺女主动邀约，手舞足蹈地直说好。 等到现场碰面的时候，陆莹莹看着缓缓停到旁边的拉博基尼眼皮直跳。 果然，从车上下来了陆臻、林曼云、唐竞帆，还有赵若若。 陆莹莹看着这个搭配，惊诧莫名。 赵若若先跟她打招呼：“莹莹，好久不见，前两天，我看到你的视频了，你画的还是那么好。” 陆莹莹之前没跟她说过这事，听到赵若若的话，高兴地笑：“真的，你也看到了？” 赵若若点点头：“我刷到的，你的作品很火，我周围的同学们都讨论呢。” “真的？不会是你告诉他们的吧？” “不是，我没透露你的名字，真是他们自己刷到的，他们都说你的画工棒，视频制作也好。” 陆莹莹受用极了：“我本来想等等，真有点成绩再告诉你们呢。” “现在就很厉害了。” 陆臻听不明白，插话：“什么？” 陆莹莹横他一眼：“别人都看到了，您老看不到，还问什么？” 再说她都找王成安咨询过业务，陆臻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臻有点羞愧，最近他跟林曼云相处的时间比跟闺女多，对闺女有点关心不够。 陆臻马上表态：“不管是什么，闺女你永远是最棒的。” 虚伪，陆莹莹对此表示毫无波动。 唐竞帆听赵若若提起过，他拿出手机，找到那条视频给林曼云看。 林曼云是第一次见到陆莹莹的画作。 一幅幅简笔画做成了静态动漫视频，里面的小叶子栩栩如生，画工精湛传神。 林曼云画了半辈子，对这个视频更有感触，从专业角度，陆莹莹极富灵气天赋。 陆臻在一旁也看到了，对林曼云说：“这点倒是随了你，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上学也是走的美术。” 陆莹莹撅嘴，她截断陆臻的话：“我这是素描，跟油画不是一种。” 陆臻：“不都是画画？” “不一样，”陆莹莹强调：“您该看看眼科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一样了，你妈妈那种画，你小时候不也画过？” “可我不喜欢，我也不擅长。”陆莹莹咬重发音：“我只喜欢素描。” 林曼云知道，陆莹莹大概是因为她，才放弃油画的。 今天是出来放松心情的，林曼云不想提这些陈年往事让彼此伤身，她主动转移话题：“听说这里的银杏树特别美，我们过去看看吧。” 唐竞帆看看腕表，对赵若若说：“我先送你去学校，让他们在这跋山涉水吧。” 这成语用的，赵若若无力。 陆莹莹拉住赵若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在一起了？” 赵若若用口型表示“没有”。 陆莹莹瞥向唐竞帆：“我跟若若好久没见了，唐总要是忙就先去忙吧。” 唐竞帆看向赵若若。 陆莹莹也看向赵若若。 赵若若：“……” 赵若若扫一眼眼前的兄妹，血缘关系真的很神奇，她忍不住“噗呲“笑了。 “莹莹，我学校一会儿有课，改天我来找你，好不好？” 陆莹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闻言只得说：“你要记住呀。” 陆莹莹觉得现在的赵若若是位大忙人，学校、律所、唐氏集团三头跑。 陆莹莹点头，然后跟陆臻、林曼云告别。 看着唐竞帆的车走远，陆莹莹玩乐的心情低了很多，接下来就全程游荡在后面，看着陆臻、林曼云逗小叶子玩。 偶尔还要接受陆臻、林曼云关切的目光，陆莹莹挤出笑容，外人看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走到一个休息亭，陆莹莹觉得累了，不想动：“你们玩吧，我先歇会儿。” 不一会儿，林姨也在她身边坐下。 陆莹莹问：“您也累了？” 林姨摇头：“不当电灯泡了。” 陆莹莹笑了：“别了，外面还有一位唐先生巴不得您当电灯泡呢。” 林姨却不认同：“小唐先生都不介意，你觉得唐先生介意？” 说起这个，陆莹莹问出了一直的疑问：“您说他们三人怎么那么和谐呢？” 林姨感慨：“因为他们明白只有这样，才能都得圆满。” 陆莹莹不懂。 林姨：“人到中年，时过境迁，以前好像过不去的都不算坎了。” 林姨说得意味深长：“你到我们这个岁数就明白了。” 陆莹莹抖了抖，说得好像悟道了。 林姨接着说：“还有，不要排斥小唐先生，他是你哥哥。” 陆莹莹示意林姨打住：“我已经成年了，过了需要哥哥、妈妈的年龄了。” 林姨轻斥：“胡说，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我们家臭小子现在还念叨我没给他添个妹妹呢。” 林姨的儿子叫李梁，陆莹莹跟他关系还不错。 陆莹莹想起李梁比她年长六七岁，竟然现在还想要妹妹？ 陆莹莹想起前一段时间，林姨说他儿子来看她的事。 “李梁哥现在在做什么？” 提起李亮，林姨神色骄傲，语气却很谦逊：“勉强糊口吧，比不得澍尧优秀。” 大概天下的父母皆如此，说起子女来，总是以贬代褒，其实，眉目间的骄傲旁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陆莹莹垂下眼睛：“她说起我来，就不是这个神情吧？” 第75章 过分不能用来形容你 林姨知道“她”是指林曼云。 林姨暗叹口气：“女儿跟儿子不一样，即便你在她身边长大，她也不会……” 陆莹莹打断她：“林姨，您别说了，我会慢慢调整我自己的。” 林姨欣慰，忙道：“别逼自己。” 陆莹莹苦笑：“不是逼自己，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林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疼陆莹莹。 陆莹莹皱皱鼻子：“林姨，说起来，您也该享受天伦之乐了。” 林姨假意瞪她一眼：“这是怎么了？嫌弃我老了？” 陆莹莹笑了笑，对着林姨撒娇：“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梁哥都参加工作了，他肯定也想接你出去。” 陆莹莹说得没错，李梁前几年确实提起过接她出去养老，是她舍不得陆莹莹，才没答应，后来陆莹莹生了小叶子之后得了病，她更离不开了。 陆莹莹拉住林姨的胳膊，脑袋靠在林姨的肩头：“林姨，我现在已经好了，而且有澍尧在，您还不放心吗？” 林姨眼眶湿润：“今天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我不想让您有遗憾。” 远处的林曼云看着相靠在一起的陆莹莹跟林姨，一片伤感。 在旁边哄小叶子的陆臻，犹豫地开口：“莹莹的性情随你，重感情，我们慢慢来。” 林曼云垂下头，苦笑：“我知道。” 日将西斜时，赵澍尧打来了电话。 “想吃什么？” 陆莹莹听出他声音里的暗哑疲惫。 “你是在出庭吗？” “嗯，这边正好有一家云南菜，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忙吧，我晚上等你回来。” “没关系，这边快结束了。” 这时，陆臻跟林曼云抱着小叶子走过来，看到陆莹莹打电话。 陆臻插话：“谁的电话？” 那头赵澍尧听到了陆臻的声音：“你跟爸在一起？” “嗯，所以真的不用了，我晚上舍命陪君子，跟一位孤寡老人一块进餐。” 看到陆臻双目圆睁，陆莹莹对他皱皱鼻子。 赵澍尧轻笑：“别太调侃爸，他是老人家，去吧，我晚上早点回去。” “嗯，你要记得吃饭呀，拜拜。” 陆莹莹挂掉电话，陆臻迫不及待地说：“臭丫头，我有女儿有外孙，怎么就孤寡老人了？” “哦，”陆莹莹马上道歉，语气却毫无诚意：“我用词不当，我道歉。” 陆臻“哼”一声，拍拍她的脑袋：“不跟你计较了，小叶子困了，咱们走吧，今天回大宅吃饭。” 陆莹莹不想回去，陆臻看她表情立马堵住她的嘴：“不是要陪我，你这不就是对澍尧扯谎？” “偷换概念。”陆莹莹指责陆臻强词夺理，陪他就一定要回大宅。 林姨打断他们父女俩：“回家吧，我出门前把牛尾解冻了，今天给莹莹炖汤。” 林曼云在一旁附和：“听莹莹的吧。” 陆莹莹自小就喜欢牛尾汤，不知道是不是牛尾汤发挥的作用，整个饭间，陆莹莹都没有跟陆臻发生争执，跟林曼云也相处融洽。 一顿饭吃得众人欢喜。 吃完晚饭，小叶子早早睡下了。 陆臻跟林曼云到了离开的时候，陆臻示意林姨先送林曼云下去，自己随后。 看到她们进了电梯，陆臻对陆莹莹说：“闺女，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愿意给我和你妈妈这个机会，让我们可以补偿你，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陆莹莹低头不说话。 陆臻接着说：“她是你妈妈，你跟她说话，不能总不唤人，你不开口，澍尧也难办。” 陆莹莹吭哧了一会儿，说：“林女士，可以吗？” 陆臻扯她嘴巴：“妈妈，就是这个嘴型，发出声来。” 陆莹莹抗议：“啊呜！” 陆臻快速躲开：“真咬啊。” 陆莹莹翻白眼：“都多少年了，能喊出来我早喊了，拜托不要做无用功了，现在这样不行吗？” “那不行，哪吒还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呢。”陆臻换了语气，声音低沉，难得正经：“莹莹，你妈这次回来主要是跟你修复关系，你给她一次机会，你大了，她也……” 陆臻纠结用词：“人到中年，岁月如梭……” 看陆莹莹一脸无感，他敲敲陆莹莹的额角：“你这丫头别不当回事，你年轻，而我们都老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少，没有时间供我们挥霍了。” “所以，你们年轻没有珍惜的，这时候来强求了？” “我知道我们不对，你不仅是对她有怨言，对我也有，她做母亲不称职，我做父亲也马马虎虎。” 陆臻说到这，有点愧疚：“丫头，就像今天这样，你能跟我们安安静静吃顿饭，我们就知足了，如果你能叫她一声妈妈，我想她此生也无遗憾了。” 陆臻最后走之前给她发了一笔钱，点着她的手机让她务必收下：“结了婚就不要爸爸的钱了，这是什么毛病？你还姓陆呢。” 陆臻又压低嗓音：“别老花澍尧的钱，他到现在还不肯接手陆氏呢。” 陆莹莹点击收下，对陆臻说：“您还真想过让他接手？” 陆臻瞪她一眼：“不让他接，让你接？” “澍尧有自己的梦想。” “什么梦想？他娶了我的女儿，还不付出代价，天下有这便宜事。” 陆臻重重地“哼”一声，嘟囔：“女儿外向。”转身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陆莹莹气成青蛙。 晚上，等到赵澍尧回来，陆莹莹把陆臻让她唤林曼云“妈妈”的事告诉了他。 “澍尧，我做的过分了？” 赵澍尧柔声问：“当年的你觉得他们过分吗？” “过分。” “既然如此，现在让他们觉得你过分不是有来有回吗？” 陆莹莹抬起眼帘，像是第一次见到赵澍尧：“你有点那个…” 赵澍尧轻笑：“刻薄。” 陆莹莹捂住他的嘴唇：“你在给我打不平，怎么这么说自己？” 赵澍尧将她的手指移开，握在掌心：“你看，因为我站在你这边，所以用词刻薄也不能说刻薄。你问我你过分不过分，在我看来，过分不能用来形容你。” 第76章 不算坏 陆莹莹心情熨帖，决定大度一把：“以后就唤她小叶子姥姥吧。” 说着，她又拿出手机给赵澍尧看：“看在这个的份上也值。” 赵澍尧看着那笔八位数款项，眼皮微动，这连脾性都回到了五年前，他点评：“是挺值。” 陆莹莹嘿嘿：“明天我们一起把这笔钱捐给富村孤儿院吧。” “莹莹，”赵澍尧正视她：“还记得我说的吗？你做自己就好，还有捐款这件事交给我吧。” “嗯，我有数的。”陆莹莹亲亲赵澍尧的唇角：“我虽然记忆只有十八岁，可我也不是无知少女呀，这事专业人士来做，我不参与。” 陆莹莹亮晶晶地看着赵澍尧：“我只是太感谢富村孤儿院，送给我一位绝世好老公。” “这么肉麻？” “受不了了？” 赵澍尧点头：“有点。” 陆莹莹给他搓肩揉背：“给你拍拍鸡皮疙瘩。” 赵澍尧被陆莹莹揉到笑穴，笑得难以抑制。 两人推搡间，柔软的家居服被扯乱，彼此间气息相交。 赵澍尧一把将陆莹莹双手扣住，按到身后握住，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身，眼睛微眯：“今天的故事课推后，先上生物课。” 陆莹莹咽咽口水：“好。” 赵澍尧将陆莹莹翻身压下，顺手按下关灯键。 黑暗中，空气变得灼热，香气弥漫，熏人欲醉。 陆莹莹突然揪住赵澍尧的头发：“轻些。” 赵澍尧暗叹一声：“不是重点？” 事后，陆莹莹撅嘴。 赵澍尧的声音透着餍足：“不尽兴？” 陆莹莹娇嗔：“男人这个时候是不是都坏？” “坏吗？”赵澍尧笑意溢满眼眶：“应该不算坏。” “哼，大小姐懒得跟你计较，罚你今天故事课要讲得精彩，不然我不依。” 满天烟花下，男子身着工装羽绒服，双手相握，在许愿。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二个春节。 陆臻难得赶在除夕回到了大宅，而彼时陆莹莹还在陪着赵澍尧。 赵澍尧年前去了律师事务所兼职，一个案子正在要紧处，陆莹莹考试结束后，就泡在出租屋里陪着他。 赵澍尧出去忙，陆莹莹就在出租屋看电视刷手机，赵澍尧在，陆莹莹就化身跟屁虫。 赵澍尧看她整天无所事事，找来赵若若陪她逛街，她以天太冷了不想出门拒绝了。 赵澍尧没办法，只得缩短在外的时间，把工作尽量都带回出租屋处理。 陆臻打来电话的时候，陆莹莹正跟在赵澍尧身后，看他处理一条鲈鱼。 “莹莹呀，爸爸都到家了，你还在学校呢？” 陆莹莹拿起一颗圣女果塞进嘴里，懒懒应道：“嗯。” “爸爸现在去接你好不好？” “不要。” 陆臻惊住了：“啊？” “没事，我挂了。” “唉，别挂。”陆臻回过神来：“这都放假了，你不回家，在学校干嘛呀？” 陆莹莹理所当然：“谈恋爱呀。” 陆臻被这几个字镇住了，陆莹莹等了一会儿听不到陆臻说话，移开手机看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不解道：“没事了？” 对面依旧没有话语。 “那我挂了。” 陆莹莹干脆利落地点了结束键。 赵澍尧把鱼腌好，放进盘里，开始上锅清蒸：“这样跟你爸爸说，没问题吗？” 陆莹莹不解：“有什么问题？” 她一直这么跟陆臻说话的。 赵澍尧转身：“如果你爸爸回来了，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的好。” “我不要，”陆莹莹直视他，撒娇地说：“你不喜欢我在这？” 陆莹莹点着料理台：“我还要吃排骨、龙虾，快点。” 说完，陆莹莹转身去了客厅，这间出租屋不大，客厅与卧室相连，仅用一道帘子隔开，陆莹莹拉开帘子，躺在床上，举起手机，就看见陆臻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陆莹莹接通。 那头传来陆臻冷静的声音：“我刚给乔家小子打电话了，他在家，你跟谁在谈恋爱？” 陆莹莹嗤之以鼻：“怎么我只能跟乔辰逸谈恋爱吗？” “那是谁？” “你不认识的人。” “我女儿的男朋友怎么能是我不认识的人。” “我的朋友你都认识吗？” “男朋友跟朋友一样吗？”陆臻音量逐步拔高：“是男朋友？我能不认识？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我不让你接，”陆莹莹捏捏手指：“我自己回去。” 陆臻深吸口气，慢慢平复下来：“好，宝贝，爸爸等你，过了中午十二点，爸爸还会打来电话的。” 听到那头传来挂断后的忙音，陆莹莹才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她望着天花板，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圆形led吸顶灯。 陆莹莹缓缓吐气，直起身，走到厨房，对着处理排骨的赵澍尧一气呵成：“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家过年。” 不带一点卡顿。 赵澍尧手中动作不变，将排骨放进锅里。 陆莹莹等不到他的回复，才觉得自己刚才忘记了呼吸，憋得胸口闷痛。 陆莹莹缓口气：“咱们吃完饭就走吧，我叫辆车。” 赵澍尧这才转身面对她，他低垂着眉眼，让陆莹莹看不清他的情绪。 赵澍尧的声音柔和，不疾不徐地说：“莹莹，现在时机不对。” “哪里不对？” “如果对，你也不会刚才拒绝你爸爸。” 陆莹莹被他戳破了心事，一下子沮丧地想哭。 赵澍尧将她拥入怀里：“你爸爸对你的对象要求很高？” 陆莹莹声音嗡嗡地：“还好吧，他一直没看上乔辰逸，我也不知道。” 赵澍尧轻笑：“我不至于比他差。” “那当然了。” “那就不要担心，等再缓缓，马上就快过年了，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拜访他，好不好？” 陆莹莹把玩着赵澍尧的衣扣：“可以吗？” “嗯，可以。” 陆莹莹狡黠地笑了：“别怕，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胡说，”赵澍尧点着她的唇瓣：“他是你的爸爸，我是求他同意我跟他的女儿在一起，不是去宣战。” 可是有时候，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赵澍尧去拜访陆臻，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竟然让他们碰面了。 第77章 陆莹莹的男朋友 年前律所接到一个大案子，本来是明之惠的案件，可是签协议当天明之惠家里有事无法到场，拜托赵澍尧替她去一趟。 赵澍尧去签协议的半路上才知道他今天要面对的甲方是陆氏集团。 后悔已经来不及，赵澍尧只得去。 那就是那天，他无奈告诉了陆臻他就是陆莹莹的男朋友。 陆臻当时看他的眼神，赵澍尧到现在也忘不了。 听着故事的陆莹莹突然想起大二那年春节前，陆臻有一天回来，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当时，陆莹莹问他干嘛这样看自己。 陆臻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呵呵笑，就上楼了，留下陆莹莹一个人莫名其妙。 应该就是那天，陆臻见到了赵澍尧。 赵澍尧今天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他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赵澍尧并没有把那次见面告诉陆莹莹，依他对陆臻的简单了解，他大概不会想让陆莹莹知道他们已经见过面。 果然，除夕那天，赵澍尧给陆莹莹打电话说：“莹莹，明天是初一，我会去拜访叔叔。” 陆莹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马上回答：“嗯。” “一会儿守夜吗？” “守的。” “到时候一起倒计时好不好？” 陆莹莹眼睛亮了：“好，现在进入连线倒计时。” 赵澍尧眉眼上温柔弥漫，唇角勾起，这个春节是他有生以来最美的春节。 赵澍尧握着手机，早早坐在电视前看着眼花缭乱的节目，等着那一刻。 十一点五十五，手机响动，他第一时间接通，视频里，陆莹莹头发披散着，她正在把散落的头发勾到耳后。 赵澍尧手指隔着屏幕抚摸她的脸颊：“还有五分钟。” “我知道，”陆莹莹脸几乎贴到屏幕上，声音压的很低：“老陆非要陪我倒计时，刚才他憋不住了去卫生间，要不然我还没有空找你呢。” 赵澍尧被她做贼般的表情逗乐了，也学她轻声道：“那怎么办？” “一会儿哈，我就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我会带耳机，这样他就发现不了了。” “可是，”赵澍尧突然有一种恶作剧的态态，这跟他往往的脾性不同，可他想放纵自己：“我看不到你，这不算一起倒计时。” 陆莹莹苦恼了：“那怎么办？” “这样，你把咱们的聊天框缩小，然后把手机握进手里，你爸爸应该不会发现。” “好主意。”陆莹莹赞叹：“还是男朋友聪明。” “哎呦，是不是快到了？”后面传来陆臻的声音。 陆莹莹慌忙缩小视频聊天框，对陆臻说：“还早着呢。” 赵澍尧透过屏幕看她柔美的下颌，随着倒计时的到来，他生平第一次跟着电视里激动的主持人一起：“10、9、8、7、6、5、4、3、2、1。”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电视里传来烟花爆竹声，手机那头也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赵澍尧看到晃影，听到那头陆莹莹的尖叫：“老爸，你别晃我了。” 陆臻大声喊：“莹莹，爸爸的宝贝，我爱你。” “知道了知道了。” 陆莹莹推开陆臻：“我也爱你，我要去洗手间。” 陆莹莹急不可耐地跑到洗手间，拿出手机，放大视频聊天框：“听到了吗？春节快乐，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拜年的？” “是，”赵澍尧看着陆莹莹，满目温柔：“莹莹，我的女朋友，我爱你。” 陆莹莹脸颊微红：“我也爱你，我的男朋友。” 那一刻，在爆竹声中，赵澍尧虔诚祈祷，往后的每个春节他都能与她一起度过。 他感谢上苍，让他来到这个有着陆莹莹的世界，甚至对他的生母也能心怀感激了。 他无声对着房间某处说：妈妈，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一早，赵澍尧就收拾好，带着昨晚紧急采购的礼物去了大宅。 大宅处于市郊区，因为是过年的缘故，出租车几乎打不到，赵澍尧需要赶最早的早班地铁转成公交，然后徒步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大宅门口。 好在他出门比较早，等他踩着霜露敲响大门的时候，阳光刚刚洒下，他迎着朝阳而立，保安恍惚一下，陆家直属亲戚几乎断绝来往，普通亲戚也没有那么早登门拜年的。 “你是？” 赵澍尧礼貌微笑：“大叔过年好，我是来给陆叔叔拜年的，我叫赵澍尧。” 保安想起昨晚大小姐特意叮嘱的话语，惊奇地上下打量，青年一身工装羽绒服，简单朴素的打扮不像是大小姐平时圈里的朋友。 保安觉得这青年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被富贵迷了眼。不过他这也纯属是为他人担忧，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不过这么气度不凡，可惜了。 保安一边给赵澍尧开门，一边拨通了陆莹莹房间电话，告诉她赵澍尧已经到了。 赵澍尧目测一下大门跟主楼的距离，准备再次迈步，这时，保安拦住他：“赵先生，小姐让我送您进去，您稍等。” 保安敲保安室的门窗：“你盯着，我送一下赵先生。” 然后，挥手示意赵澍尧跟上他。 赵澍尧刚步入客厅，陆莹莹就从楼梯上飞奔下来。 还没等她走到赵澍尧身边，陆臻突然从侧面过来，站在了他们中间。 陆莹莹吓一跳：“老爸，你从哪里出来的？” 陆臻侧身横她一眼：“怎么说话呢？还不快介绍？” 赵澍尧将礼物放下，弯身鞠躬：“叔叔，过年好！” 然后直起身，郑重自我介绍：“我叫赵澍尧，是燕大法学院研一的学生。” 陆臻清清嗓子，上下打量赵澍尧，他已经见过一次赵澍尧。 只是今天的赵澍尧跟当日的不同，褪去了西装革履，今天的赵澍尧眉眼更添清俊，一副男大学生的模样。 既能沉稳历练闯沙场，又能温文儒雅过清关。 这个年轻人比着他当年还要更胜一层。 这样的人是自家傻闺女能招惹的？ 陆莹莹看陆臻不说话，疾步跨过去，站在赵澍尧身边：“也是我的男朋友。” 陆臻头疼，他觉得是一夜没睡的缘故，一定是。 第78章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陆莹莹看着赵澍尧带来的礼物，语气夸张：“啊，你买了太平猴魁，老爸，真是缘分哈。” 陆臻头更疼了。 赵澍尧倾身对陆莹莹小声说：“戏过了。” 然后正身对陆臻说：“其实是我向莹莹打听了您的爱好，一点小心意，希望叔叔不要嫌弃。” 赵澍尧态度诚恳，陆臻也不好摆恶人形象：“这么早没吃饭吧？一起？” 陆莹莹抢答：“这么早就来了，当然没吃饭了。” 陆莹莹推着赵澍尧：“走走，我让林姨给你做她最拿手的红油抄手。” 赵澍尧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叔叔，您先请。” 陆臻感觉再看陆莹莹一眼就会头疼欲裂，他摆摆手，先一步走了。 陆莹莹努嘴：“我这不是怕你太紧张吗？” “谢谢你的体贴，你也别紧张，你男朋友不至于拿不出手。” 赵澍尧捏捏陆莹莹的手指：“你先走。” 陆家传统，春节第一顿早餐是饺子宴。 各种饺子摆满餐桌，林姨又端来三碗红油抄手放到他们面前。 陆莹莹摆动转盘：“每个颜色皮的馅都不一样，”她夹了一个黄色饺子：“蟹黄饺子，我的最爱，你尝尝。” 陆臻咳嗽一声，陆莹莹马上夹起一个绿色饺子：“老爸，您的最爱。” 陆臻脸色发绿。 赵澍尧赶紧解围：“叔叔喜欢吃茴香？” 陆莹莹头一歪：“嗯，想不到吧？” 赵澍尧笑了笑：“其实我也喜欢。” 陆莹莹傻眼，陆臻呵呵笑，屈尊转盘摆动，将绿皮饺子转到赵澍尧面前，摆手示意：“夹一个。” “谢谢叔叔。”赵澍尧夹起一个茴香馅饺子，一口吃下。 陆莹莹悲愤：“吃蟹黄的。” 陆臻得意：“不懂茴香的美，你的人生都不完美，就这一点，你倒比乔家小子强多了。” 陆莹莹无力，感情这个还能拉近距离。 陆莹莹用眼神询问赵澍尧“真的好吃吗”。 赵澍尧再次夹了一个，证明他不是作伪。 陆臻头不疼了，神清气爽，他喊来郭管家：“去酒坊把我那瓶82年的拉菲拿过来。” 陆臻决定给赵澍尧一个机会，他自然会一点一点考察这位年轻人能不能做他的女婿。 陆臻第一次对赵澍尧露出了笑容：“今天必须喝一场。” 陆莹莹起身把赵澍尧盘子里的蟹黄饺子夹了起来：“你们俩好好品尝你们的美味吧。” 她一口把饺子放进嘴里，横他们一眼。 酒过三巡，赵澍尧脸不红气不喘。 陆臻面皮泛起红来，他指着赵澍尧：“年轻人，挺能喝。” 赵澍尧笑得谦逊：“承蒙陆叔不嫌弃，我就给您做个陪客而已。” 陆臻不服气，让郭管家把伏特加拿了过来。 “来，今天不醉不归。” 这次没喝太久，陆臻就托着下巴，摆了摆手。 赵澍尧递给陆臻一杯水。 陆臻笑着摇头：“后生可畏呀。” 陆臻先败下阵来，昨晚守夜再加上一早大喝了那么多酒，他现在头疼欲裂。 陆臻嘟囔一声：“老了。”然后睡了过去。 郭管家给他硬灌了一杯解酒汤，才让佣人扶他去卧室。 陆莹莹惊奇地看着赵澍尧：“你竟然把我爸喝倒了？” 赵澍尧面色并无异常，他笑笑，淡定自若。 陆莹莹佩服，看着他们俩干掉的酒瓶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圈，啧啧称奇：“厉害，太值得纪念了，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喝酒能把我爸喝趴下的。” 陆莹莹转身准备去拿手机记录这一刻，以后当陆臻的笑料。 不料她刚转身，赵澍尧就拉住她的手，陆莹莹问：“怎么了？” 赵澍尧不说话，只是看着陆莹莹笑。 陆莹莹这才发现赵澍尧眼尾艳红，望着她的笑容透着痴缠。 陆莹莹被这副美男色相所诱，俯身亲了他一口。 嘴唇相触，陆莹莹尝到了红酒的甜腻味道。“啾”的一声，在寂静的餐厅里异常响亮，震得陆莹莹马上起身。 对面的赵澍尧仿佛毫无所觉，依旧对着陆莹莹笑，他握着陆莹莹的手上下揉搓，好似漫不经心，却又深情款款。 陆莹莹眨眨眼，俯身盯上赵澍尧的目光：“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赵澍尧依旧笑。 陆莹莹：…… 高手！最简单的技巧就在于没有技巧，一个喝醉了面色无异，只有微笑的男人是无敌的。 陆莹莹让郭管家给赵澍尧也弄了一碗醒酒汤，赵澍尧果然比陆臻乖觉多了，在陆莹莹递过去之后，就自觉端起一口闷了。 “这么乖呀？”陆莹莹难得见到赵澍尧如此神情，好像一下子小了好几岁，双目虽清明，却透着懵懂。 陆莹莹单手托腮，弯眼一笑：“赵澍尧，我是谁呀？” “莹莹。” “哦，莹莹是你的谁呀？” “女朋友。” “是初恋吗？” “是。” 陆莹莹得到了满意答案，甜甜一笑，却继续追问了一句：“在认识她之前，你有喜欢过别的女孩吗？” “没有。” 陆莹莹俯身在赵澍尧耳边：“我以后也不会喜欢别人了，只喜欢你，你也要只喜欢我。” “嗯。”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赵澍尧笑着看向她：“只喜欢莹莹。” 陆莹莹又害羞又窘迫：“你真的喝醉了？” 赵澍尧摇头：“没有。” 陆莹莹笑了，还说没有，摇头速度快得都晃出幻影了，哪有平时一丝稳重。 在陆莹莹的强烈要求下，赵澍尧在客卧里就睡了。 酒劲很足，赵澍尧还是凭借着年轻的身体先陆臻一步清醒了过来。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陆莹莹把买来的烟花摆在了主楼后面的小花园门口。 随着烟花升空绽放，陆莹莹对赵澍尧说：“快闭上眼睛许愿。” 赵澍尧应声，双手合十，许下新年愿望。 陆莹莹许完愿望，看赵澍尧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对他的愿望无比好奇，可是无论她如何软硬兼施地逼问，赵澍尧都没有开口回答她。 “所以，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呀？” 陆莹莹依旧好奇。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赵澍尧合上画本：“谢谢你的烟花，很灵验。” 第79章 赵若若的爱情 赵若若果然没有忘记与陆莹莹的约定，第二天一早就约陆莹莹出去逛街。 只有她们俩在的时候，陆莹莹严肃地跟赵若若说：“你必须给我说实话。” 赵若若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说：“我也说不好。” “说不好什么？” “我跟唐竞帆的关系。” “为什么？” “因为，”赵若若转过头，笑容有点苦涩：“我不觉得我们是在谈恋爱。” 陆莹莹上前握住赵若若的手：“不谈就不谈呗，他爸当年能干出为了利益舍弃妻子的事来，他的人品也说不好，远离这种人没什么不好，等你跟他的合作结束，你就……” “可是莹莹，”赵若若的声音很轻，却成功打断了陆莹莹的滔滔不绝：“我跟他发生过关系了。” “什么！” 陆莹莹的声音震得周围好多人向她们看过来。 赵若若脸上是无所谓的轻笑，这种笑容从来没有出现在赵若若的脸上过，她一直那么文静，那么坚强。 陆莹莹闭了闭眼，拉着赵若若去了最近的咖啡馆，找了一个角落里就坐。 等待服务生上咖啡的时间，陆莹莹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赵若若。 对着陆莹莹，赵若若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了。 “是两天前发生的，当时我陪客户吃饭的时候，我碰到了一帮纨绔，是他路过帮我解了围，后来，我跟客户喝多了，没想到他在旁边一直没走，就说送我回学校。” 这时，服务生端着咖啡过来了。 赵若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喝得太多，时间也太晚了，我就没回学校，让他送我到最近的宾馆。” 赵若若呡一口咖啡，滚烫的热意刺激着味蕾。 陆莹莹难得有耐心地听着。 “那天我实在是喝的太多了，到了宾馆，就吐了，唐竞帆他也没有嫌弃，给我收拾了一下，还叫来客房服务给我换了件衣服。也许是酒精刺激的吧，他上来抱着我的时候，我也抱住了他。” 赵若若说到这，没再说下去，但陆莹莹已经结婚生子，接下来的画画能够想想。 陆莹莹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轻声问：“他不准备负责吗？” 赵若若摇头。 “第二天我一醒来，他就向我坦白了一件事，他在国外有未婚妻。” 陆莹莹皱眉，心内气愤。 赵若若拍了拍陆莹莹放在桌上的手，轻声说：“他们家族在国外与琼斯家族辈辈联姻，他的父亲当年拒绝联姻的条件，就是为他从小定下了婚约。” “这种事他不应该一早就说吗？他什么意思？一脚踩两只船？” 陆莹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唐家父子果然一丘之貉。 赵若若并不生气，只是神色惘然：“他说他会处理好解除婚约，不让我担心，我不会经历他母亲经历的一切。” 这还差不多，陆莹莹觉得唐竞帆不是无可救药。 “你是担心他处理不好？” “不是，”赵若若摇摇头：“如果婚约那么容易解除，当年唐董又怎么会伤害林阿姨？” 陆莹莹不以为然：“此一时彼一时，也许唐立阳就是贪心。” 赵若若苦笑着摇头：“没人不贪心，如果婚约真的解除成功了，唐竞帆势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人生漫漫，谁能保证他不会后悔呢？” 是啊，两情浓密时，万事皆可平，若是淡泊时，荆棘也能刺伤人。 “所以，你没答应他？” 赵若若点点头：“我告诉他，我喝多了，不记得发生的事情了，让他也不要再提。” “然后呢？他就同意了？” “没有，他很生气。” 陆莹莹能想象唐竞帆生气的样子，可她更担心赵若若。 别人可以说赵若若的担心是杞人忧天，可陆莹莹不能，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想法不一样，不能强求每个人都对未知有信心。 如果可以避免受到的伤害，那么一丝一毫，赵若若的选择于她本人来说，都没有错。 “若若，等你们合作结束，你就不要再见他了，我和你哥一定会给你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陆莹莹很有信心，唐竞帆固然出色，可在燕城，陆莹莹不信找不到更好的青年才俊。 赵若若“噗呲”笑了，眼角却有泪水划过：“好。” 听到这段故事，陆莹莹没了逛街的闲情逸致，却又怕赵若若伤心难过，就带着她逛店。 “今天嫂子请客，随便买。” 陆莹莹一进店门，就大手一挥。 “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若若先去看了挎包。 陆莹莹跟了上去，陪她一起挑选。 选好包，根据店员的推荐，赵若若又选了一身套装，去了试衣间。 陆莹莹坐在沙发上等。 沙发面前有一架长身镜子。 镜子边缘映着一对男女挽着胳膊走了进来。 陆莹莹拿起茶几上的杂志遮住自己。 店员向进来的男女迎了上去，因为是熟客，店员直接称呼来人：“乔少，葛小姐，欢迎两位。” 来人正是乔辰逸、葛丹丹。 陆莹莹惊诧，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而且挽着胳膊，貌似很亲密。 乔辰逸示意葛丹丹去选衣服，葛丹丹仿佛早就看中了一款衣服，很快选好进了试衣间。 乔辰逸抬步向沙发走来。 陆莹莹通过杂志缝隙，皱眉看着两双脚离自己越来越近。 突然，试衣间传来葛丹丹的声音，与往常不同，透着一股子娇媚。 “辰逸，过来帮帮我呀。” 乔辰逸原地停顿一秒，转身过去了。 陆莹莹松口气，放下杂志，正好看见乔辰逸的身影走进了试衣间。 陆莹莹这才发现葛丹丹的试衣间就在赵若若的隔壁。 陆莹莹好奇心起，敲响了赵若若试衣间的门。 赵若若打开，让陆莹莹进来。 赵若若手指指向两个试衣间共用的隔板。 陆莹莹心领神会。 两人侧耳倾听。 试衣间的隔音很好，两人耳朵贴在壁板上才模模糊糊听到一些“悉悉卒卒”的动静。 可是这种事也不要听到好多，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乔辰逸跟葛丹丹勾搭在一起了。 陆莹莹眉头越皱越紧。 这时，那边突然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 “我比陆莹莹紧吗？” 第80章 给他们一次明白的机会 赵若若眉目间布满阴霾。 陆莹莹倒是若有所思。 隔音很好的情况下，她们还能听到葛丹丹的声音。 那么，乔辰逸只会听得更大声。 接着，她们听到了“啪”的一声。 虽然没那么清晰，但也八九不离十，是巴掌的声音。 陆莹莹小声说：“乔辰逸真跟葛丹丹在一起了？何莉娅怎么会跟他分手呢？” 赵若若一脸厌恶：“他们敢攀扯你，一会儿我去教训他们一顿。” 陆莹莹一脸坏笑：“我有更好的主意。” “什么？” 陆莹莹示意赵若若俯耳过来。 陆莹莹拿出手机给赵若若看，原来在乔辰逸跟葛丹丹进门的一瞬间，陆莹莹拍到了他们的侧影。 陌生人可能分辨不出是谁，可熟悉的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陆莹莹将照片发给了以前的朋友。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她跟以前的好多朋友疏远了，可还保留着联系，她相信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他们很愿意免费把她散播。 陆莹莹发完照片，打了一串文字。 “别说是我拍的。” 对方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大概以为陆莹莹是在报复乔辰逸。 陆莹莹没有解释，她本来就是在报复，只不过不是为爱罢了。 陆莹莹跟赵若若从试衣间出来时，隔壁试衣间依然锁着门。 乔辰逸跟葛丹丹可能在亲热，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正好留出时间方便何莉娅赶过来。 陆莹莹跟赵若若气定神闲地在店门口的隔壁奶茶店等着。 没多久，何莉娅就急匆匆地赶过来。 然后不出意料，店里炸开了锅。 陆莹莹要去看看，赵若若拉住了她。 “我去，万一他们又攀扯你呢。” 陆莹莹想了想，如果真是那样真晦气。她就是想出出气，谁让他们勾搭的时候拿自己开涮。 赵若若跟过去，掏出了手机。 突然，变故横生。 赵若若刚开始录像，何莉娅突然倒地不起。 “哎哟，辰逸，我肚子疼。” 何莉娅抱着肚子，疼得缩成一团。 葛丹丹指着何莉娅，愤怒地说：“我都没碰到你，你装什么！” 乔辰逸看何莉娅不似作伪，上前将她抱起来。 何莉娅冷汗直流，唇色都白了：“辰逸，我真的肚子疼。” 乔辰逸看向她小腹，脑海中划过一丝念头。 何莉娅啜泣：“疼……” 葛丹丹看乔辰逸抱着何莉娅不放，焦急地说：“辰逸，你不会信她的鬼话吧？” 乔辰逸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然后，对何莉娅说：“别担心，救护车马上到。” 葛丹丹气得要跳脚：“我真的没有碰她，她在演戏，你看不出来？” 说着，葛丹丹想起几年前的事，气急败坏地说：“当年就是这样，她就是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把你抢到手的，这么多年你竟然都识不破，你这个蠢货。” 葛丹丹开始对着乔辰逸发飙：“你能不能长长脑子，你看看清楚你怀里的女人，她是个魔鬼，当着你的面是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够了！”乔辰逸厉声打断她：“先去医院看了再说。” 葛丹丹哑声，下一瞬又笑了起来。 “说得对，何莉娅，我不是陆莹莹，由着你装疯卖傻，一会儿医生如果说不出什么，我就要你有什么，我可不会像五年前一样让你轻轻松松占尽了好处。” 葛丹丹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而何莉娅什么也不说，只是靠在乔辰逸怀里不停地哭。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医护人员给何莉娅做了简单检查后，用担架将她带上了车。 葛丹丹在一旁说：“医生，这种情况还需要去医院？” 医生不赞同地看她一眼：“她的情况不太好，需要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说完，又看看乔辰逸跟葛丹丹，询问：“谁是家属？” 乔辰逸：“我是。” 医生：“一块上车吧。” 乔辰逸跟着医生上车，葛丹丹瞪大了眼睛，却毫无办法。 陆莹莹跟赵若若也跟了出来。 赵若若看得最清楚，她锁紧眉头，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救护车已经离开，葛丹丹愤怒滴冲着远去的救护车喊：“不过是我家从山沟里挖出来的亲戚，你算什么东西！” 陆莹莹看着葛丹丹在原地愤愤地跺脚之后，转身进了路边的一辆布加迪威龙，开车离开。 是乔辰逸的车。 闹剧看到了，可结果却超出了她们的预期。 陆莹莹惴惴不安：“何莉娅不会有什么事吧？” 赵若若安慰陆莹莹：“这一片离得近的医院就只有佑安，我们找人打听打听。” 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家，陆莹莹将这件事告诉了赵澍尧。 “都怪我，还不如听若若的，打嘴欠的葛丹丹一顿好了。” 赵澍尧将她拥进怀里，轻拍她的胳膊，安慰她：“别担心，那个地方离医院很近，我马上找人打听打听。” 说来也巧，赵澍尧曾经有一位客户就是佑安医院的副院长。 赵澍尧以亲戚的关系打去电话询问情况。 很快，佑安的副院长给了回复。 “是喜讯，赵律，恭喜，令妹怀孕三个月了。” 赵澍尧将信息的内容给陆莹莹看。 陆莹莹松口气。 “没事就好，我改天去看看她吧。” “嗯，也好，我陪你一起。” 陆莹莹放下心来，正好小叶子推开卧室的门爬了进来，陆莹莹笑着抱起在地上爬的小叶子。 “哟哟，妈妈的香宝宝。” 陆莹莹陪小叶子玩了起来，一会儿做鬼脸逗得小叶子咯咯笑，一会儿嫌弃小叶子吐口水。 赵澍尧却再次看了眼信息，已经怀孕三个月，何莉娅本人不知道的可能性太小，而乔辰逸却完全不知情，那就是何莉娅没有告诉他。 一直不告诉乔辰逸，却突然在这种情况下，将此事公布于众。 说何莉娅一句“以孕逼婚”也不太过。 何莉娅可能一直在找机会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怀孕的事说出来，而陆莹莹把这个机会送了上去。 对于乔辰逸、葛丹丹背地里言语玷污陆莹莹，何莉娅几次三番拿陆莹莹当筏子，赵澍尧觉得自己忍耐的极限到了。 事事放他们一马，倒让他们觉得他软弱可欺，那就给他们一次明白的机会。 赵澍尧看一眼玩闹的母女俩，转身去了书房。 “喂，葛少，我是赵澍尧。” 第81章 恭敬不如从命 “我们的合作能不能达成，就看葛少的诚意了。” “好，明天见。” 赵澍尧收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刚才通话的人名：“葛朝文”。 赵澍尧沉思片刻，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画下“乔”、“白”、“葛”三家的关系图。 图成后，仿佛一张蛛丝网牢牢将三家绑在一起。 如果韩明辉透露的那件事是真的，那么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赵澍尧将“繁华人间”圈起来，做了个标记。 手机铃声响起，赵澍尧划开。 听筒里传来王成安的声音。 “白德彦要的人已经出来了，葛朝文说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速度真快。 赵澍尧：“嗯，先找个地方安置了。” “好的。” 刚挂掉电话，有一条信息进来了。 赵澍尧点开。 “澍尧哥，明天见。” 下面是一条定位。 赵澍尧回复：“好。” 处理好事情，赵澍尧走出书房，听到婴儿室传来声音。 他循声走过去。 陆莹莹把头发扎成了冲天辫，戴上一副小猫面具，在做鬼脸。 在她对面的小叶子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赵澍尧笑了，眉眼间的阴郁消散。 他走过去，拿起一个布制沙包，跟小叶子坐在一起，冲着陆莹莹招手。 “过来，给糖吃。” 陆莹莹张牙舞爪：“不吃嗟来之食。” “哦？”赵澍尧晃了晃手中的沙包：“那怎么才肯吃？” “哼哼，”陆莹莹叉腰：“求我。” “嗯，”赵澍尧上半身前倾：“求求你。” 这声调怎么那么耳熟？ 陆莹莹藏在面具后面的脸红了，这不是她情不自禁地时的吟哦。 陆莹莹扑过去：“啊！啊！我要咬你了。” 小叶子笑得躺在爬爬垫上。 赵澍尧接住扑过来的陆莹莹，一手摘掉她的面具，放在两人侧脸处挡住小叶子的视线，一手托起她的下颌，亲吻她嘟起的红唇。 小叶子因为爸爸妈妈在跟自己做游戏，开心地在爬爬垫上打滚。 一吻结束，陆莹莹把面具戴在赵澍尧脸上，轻声嘟囔：“少蛊惑人了。” 然后，陆莹莹“哈哈”笑了起来，小叶子也跑到陆莹莹怀里，看着赵澍尧“哈哈”笑了起来。 赵澍尧双手张开：“哦，我来抓你们了。” “啊！快跑！” 陆莹莹抱起小叶子就跑。 可惜，刚跑一步就被赵澍尧从后面抱住了。 夹在爸爸妈妈中间的小叶子笑得更开心了。 陆莹莹点点小叶子的鼻子：“你跟谁一伙的？” 小叶子笑得口水流出来。 “妈妈……” “哼，原谅你了。”陆莹莹亲了小叶子一口。 这时，小叶子突然喊：“巴巴……” 赵澍尧一愣。 陆莹莹也呆住了。 小叶子刚满八个月，一直只会喊“妈妈”，在同龄人中算说话比较早的了，所以他们也没有特意教给她更多的称谓。 没想到她今天自己喊了出来。 虽然发音不太标准，但也足以让老父亲感动不已。 赵澍尧将小叶子抱起怀里，蹭蹭她柔嫩的脸颊。 然后又将陆莹莹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角。 “谢谢你，老婆。” 晚上，赵澍尧带孩子的热情更加高涨，从喂奶、吃辅食、洗漱、哄睡，不让任何人插手。 一直到小叶子睡得香甜了，陆莹莹才见到赵澍尧怡然自得回来。 陆莹莹虽然还没有想起所有的事情，但是她也清楚，从小叶子出生，在照顾小叶子方面，赵澍尧比自己付出的要多。 也许是天然的联系，小叶子还是更喜欢陆莹莹，所以她第一次开口喊的也是“妈妈”。 赵澍尧虽然一直不说，但肯定也盼着小叶子哪天能喊一声“爸爸”的。 赵澍尧在陆莹莹身边坐下，笑了笑，说：“唉，就喊了一声。” 陆莹莹莫名觉得此时的赵澍尧分外幼稚，却又可爱。 她伸手拍拍赵澍尧的胸膛：“老父亲今晚还睡得着吗？” 赵澍尧握住她的手，捏捏她的手指，感慨：“时间真的很奇妙，虽然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可是看到她突然的变化还是觉得好神奇，从她能翻身，能坐，能爬，能开口喊人，好像自己也活了一遍。” 陆莹莹能明白赵澍尧的感受，因为这也是她最近跟小叶子在一起的感觉，好像自己又过了一遍婴幼儿时期。 陆莹莹反握住赵澍尧的手指：“我倒是觉得人生真美好。” 真好呀，有赵澍尧，有小叶子。 赵澍尧与陆莹莹额头相抵：“是，我何其有幸。” 陆莹莹越看此刻的赵澍尧，想做点事的念头越来越重：“看在你称职的份上，多给你点幸运。” “嗯？” “闭上眼睛。” 赵澍尧依言闭上眼睛。 陆莹莹从抽屉里取出一条领带绑在了赵澍尧的眼睛处。 陆莹莹站起身：“现在就看你能不能争取到了。” 说完，陆莹莹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赵澍尧不着急，只要听不见陆莹莹的声音了，他才起身，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虽然领带挡住了视线，但赵澍尧的步伐却不疾不徐，很有节奏地慢慢靠近了陆莹莹的藏身地。 陆莹莹屏气凝神。 赵澍尧嘴唇勾起，一把抱住陆莹莹：“别憋坏了。” 陆莹莹哼哼唧唧地：“大尾巴狼。” 赵澍尧意有所指：“要摸摸吗？” “哼哼，才不你。”陆莹莹傲娇地抬起头：“本公主拒绝贿赂。” “看样子，下的码不够大。” 赵澍尧颇有几分遗憾：“我再去修炼修炼。” 说完，意欲转身离开。 陆莹莹拉住他：“说你大尾巴狼，你还真拽上了？哼，你走走试试。” 赵澍尧反手将陆莹莹打横抱起。 “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晚，让你摸个够。” 摸了两轮，陆莹莹受不住，开始求饶。 赵澍尧拿过一个枕头放在她小腹下面。 恍若小舟漂泊大海，风卷残云，终究缓缓靠岸，一切归于平静，只余喘息声。 赵澍尧俯在陆莹莹耳旁，轻声说：“明天带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呀？” 陆莹莹的声音沙哑柔媚。 “你的义妹。” 什么？ 第82章 我也想你 陆莹莹清醒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任何记忆。 赵澍尧穿上家居服：“稍等。” 赵澍尧去了书房取了张照片回来，递给陆莹莹。 陆莹莹接过，看到照片，脑海中仿佛有画面一划而过。 赵澍尧又拿来画册。 陆莹莹大二下学期，赵澍尧所在的律师团队参加了法律援助活动，去一个山区小镇做志愿，因为突逢暴雨，道路坍塌，无法按时返回。 而赵澍尧早在出发前就答应了陆莹莹，五一假期陪她去海城看画展。 眼看五一假期都要过完了，赵澍尧还是没能回去。 陆莹莹对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阵输出，最后关机。 赵澍尧担心她，就跟赵若若打去了电话。 赵若若立马停掉兼职，去找陆莹莹，可是还是出了状况。 赵澍尧在接到赵若若打来的电话时，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赵若若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告诉他，一早陆莹莹给她留了一个纸条，说是来找他了。 赵澍尧马上给陆莹莹打去电话，可电话那头只有忙音，陆莹莹的手机关机了。 赵澍尧打开飞机票查询app，输入陆莹莹的身份证号，找到了她所乘坐的航班。 看看时间，飞机已经起飞了。 赵澍尧又赶紧查了查飞机路过的城市天气，看到都是晴天，他揪紧的心稍微松弛。 可是想到陆莹莹孤身一人，赵澍尧紧锁的眉头始终无法展开，他找到带队的师兄，告知了情况。 师兄安慰他：“这个地方不算偏僻，你女朋友这个时候估计是在飞机上，你也别太着急。” 赵澍尧也知道陆莹莹不至于太乱来，可是一个从未独自出门的女孩跋涉而来，他难以想象其中的艰辛，不见到她的每一刻他的心神无法安定。 师兄找来了当地负责联络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表示这种情况大家都不敢贸然行动，最好还是等雨稍微小点，看能不能想想办法送赵澍尧去最近的县城里。 赵澍尧坐不住，他看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流失，而陆莹莹的电话依然打不通。 工作人员最近几天一直跟他们一起工作，看着一向沉静稳重的人眉眼间难掩焦躁，出言宽慰：“这会儿肯定没下飞机呢，再说机场在隔壁市，离咱们这不算近，你这会儿也赶不过去了，等她下了飞机，让她在隔壁市找个酒店先住下。” 可问题的关键是，下了飞机，陆莹莹能找到酒店吗？ 赵澍尧不是怀疑她的自我生活能力，问题是这个地方毕竟她从来没有踏足过，即便是市里，他也怕她遇到不可预见的事件。 赵澍尧站在门口，望着空中瓢泼大雨不断倾斜而下，心情就如被雨水凌虐的嫩芽，几欲窒息。 赵澍尧猛然转身走到师兄面前：“我想起许教授认识隔壁市法院的张庭是吗？” 师兄猝不及防被赵澍尧一问，有点诧异：“……是……问题是需要……” “需要，”赵澍尧直言：“你有联系方式吗？” 未等师兄回答，赵澍尧又改了主意：“算了，我找许教授。” “哎哎，”师兄拦住他：“我有，别着急。” 师兄亲自给张庭打去电话，恳请帮忙，期间看赵澍尧一眼，默默将对方的年龄告知，然后笑着强调这个女孩第一次出远门，家里长辈担忧。 跟张庭短暂寒暄后，师兄挂了电话，对赵澍尧说：“搞定了，张庭说他侄子正好在他那边躲清闲，让他就接机，放宽心吧。” 赵澍尧松口气。 师兄调侃：“哎呀，你这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小女朋友就是磨人是吧？” 赵澍尧摇头：“不是，是我心思重。” “你呀你，我都能看到以后你有了女儿之后的样子了。不过，”师兄话锋一转，语气也正经起来：“现在女孩子最讨厌男人边界感弱，你这算不算爹系？” 听到师兄拽出的新词，赵澍尧眼眸闪烁：“你是指我有控制欲？” 师兄点点头：“你不觉得？本来岁数就比人家大，再配上你摆出的架子，小心哦，有一天被抛弃。” 赵澍尧抿嘴，知道这次自己反应过度了。 等终于接到陆莹莹电话时，赵澍尧知道师兄所言非虚。 电话一接通，陆莹莹就连声说：“我都告诉赵若若我去找你了，怎么着呀，我还能丢了，找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接我？” 赵澍尧马上好言好语致歉：“是我太过小心了，你今晚先那里住下好不好，明天雨势一小，我就去找你。” “不好，这是什么鬼地方？房间那么小、环境那么差。”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忍耐一晚好不好？” 陆莹莹不说话，不一会儿，断断续续哭泣声传来。 赵澍尧听着外边的雨声，感受着心里的雨声：“莹莹，我也想你。” 陆莹莹抽抽鼻子。 赵澍尧的声音越来越柔和低沉：“很想，每时每刻。” 陆莹莹不哭了。 过了一会儿，陆莹莹才说：“也没那么糟糕吧，至少比你的出租屋还大点。” 赵澍尧笑了笑：“把手机放在床边柜上，开着外放，睡一会儿，好不好？” “嗯，好。” 赵澍尧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着那边淅淅索索的声音，接着归于安静。 他知道陆莹莹睡着了，而他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翌日清晨，雨势比昨天小了，镇上负责联络的工作人员来告诉赵澍尧，镇上有人正好要去县城办事。 赵澍尧搭上车，是一辆大卡车，开车的是一名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赵澍尧在这镇上有一段时间，却并没有见过他。 工作人员称呼中年男子“任叔”。 任叔对赵澍尧谦卑地笑，满脸横肉耷拉着，一口一个“赵大律师”。 这个称呼赵澍尧最近一直在听，纠正后，镇上的人依旧如此喊，赵澍尧慢慢也就放弃了。 赵澍尧对任叔致谢。 任叔表情惶恐：“赵大律师可不敢这么说。” 工作人员在一旁说：“赵律没见过任叔吧，他是冬梅婶子的丈夫，长年在外开大货车，前天刚回来的，被雨水堵在家里一天，今天又赶着去拉活。” 任叔搓着手，腰身弯下来：“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谢谢赵大律师，您是再造的大恩人。” 第83章 我的宝宝 赵澍尧拦住任叔下弯的腰身：“不多陪陪冬梅婶子？” “哎，没时间呀，有批货等着我去拉，如果不是这场雨，昨天就该走了。”顿了顿，任叔又补充一句：“趁这个时候多拉一笔，把大丫头的学费补上。” 此时的赵澍尧没有了法庭上的能言善辩，他太清楚他们家遇到的困境，而他能帮的实在有限。 任叔转瞬却开心地笑了：“这次多亏了赵大律师，有了这笔补偿，盼儿她娘的病就有着落了，其他的我都能慢慢来，盼儿说再给她三年，等她考上大学就能帮我了。” 说完，任叔笑了起来，透着山村人特有的憨厚，眼神中蕴含着对未来的期许。 赵澍尧看着雨刷器刮去雨水：“会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等到了县城，赵澍尧拒绝了任叔送他去隔壁市的主意，却拒绝不了他递上来的一只母鸡。 看着大卡车慢慢远去，赵澍尧踏上了自己的征程，就如他告诉任叔的一句话，也是他告诉自己的一句话，“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赵澍尧根据张庭侄子提供的地址敲响了酒店房门，只几秒钟，门就打开了。 门内的陆莹莹一下子跳到赵澍尧身上，赵澍尧一手接住她，一手拎着东西进门，然后用腿关上门。 一路将陆莹莹放到床上，赵澍尧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她，月余不见，她清减不少，一向圆润的下巴有了尖尖的弧度。 赵澍尧指腹蹭蹭陆莹莹的脸颊，本来想告诉她这样贸然前来有多危险，现在却说不出口。 陆莹莹察言观色，知道赵澍尧没有生气，她鼓起腮帮子，气焰上来了：“都怪你，画展也看不成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赵澍尧低头认错：“都怪我。” 陆莹莹继续气哼哼：“怎么惩罚你？” “悉听尊便。” 陆莹莹眼珠转动，双手再次攀上赵澍尧的肩膀：“你今天就做本小姐的坐骑吧。” 赵澍尧笑了笑：“但有所愿不敢请耳。” 赵澍尧一把将陆莹莹抱起：“换衣服吃饭去” 这时已经过了早饭点，不过，赵澍尧估计陆莹莹应该没吃。 陆莹莹欢快地晃着脚丫：“不想吃了，中午再吃吧。” 赵澍尧不赞同：“不行。” 陆莹莹还想撒娇，突然听到一声“咕咕”。 “什么声音？” 赵澍尧瞥一眼门口，把它忘了。 他抱着陆莹莹走到门口，示意她看地上的黑色袋子：“老母鸡。” 陆莹莹揪赵澍尧耳朵：“你什么意思吗？” 赵澍尧知道她误会了，心内好笑，只得把任叔的事情告诉她，然后说：“我跟酒店后厨说一下，让他们帮忙炖了。” “不要了，”陆莹莹听完赵澍尧的讲述，感伤于任叔一家的遭遇，心情低落：“我们给任叔送回去吧，它也是一条生命呢，何况它还能下蛋。” 赵澍尧赞赏道：“好，我们莹莹懂得生财之道了。” 陆莹莹撅撅嘴：“少哄我啦，你要做我一天的坐骑呢。” 赵澍尧低声笑，吻住了陆莹莹。 “我真的想你，我的宝宝。” 绵绵的思念，浓浓的担忧，都在一吻里倾诉。 赵澍尧很少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唤陆莹莹，陆莹莹觉得心尖酥麻，她抱紧了赵澍尧的肩膀，感受着赵澍尧给予的热情。 两人一阵耳鬓厮磨后，陆莹莹换了衣服，赵澍尧带着她去酒店外面餐馆吃了早饭。 吃完饭，陆莹莹非要去趟山村，赵澍尧无奈，只得联系师兄，确定那边雨停了，才带着陆莹莹往回赶。 回酒店收拾行李退房时，赵澍尧才发现陆莹莹就带了两件春装连衣裙。 这边天气晴朗，温度适宜，他们要的地方刚下过暴雨，温度比这边要低很多。 幸而，赵澍尧出门前带上了自己的大衣。 换乘了大巴、出租车，到了县城，已经过了中午。 一下车，赵澍尧拿出准备好的大衣给陆莹莹披上，然后带着她在县城商场里找到了一家饭馆 赵澍尧点了野生菌火锅，对陆莹莹说：“尝尝吧，这边的特色。” 早饭吃的晚，陆莹莹还不算饿，可是火锅一端上来，陆莹莹的味觉告诉她，她好想吃。 热汤下肚，驱走了湿寒，陆莹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吃完饭，赵澍尧去车站附近寻找顺风车，让陆莹莹在车站购票厅里等着。 陆莹莹裹着赵澍尧的大衣，闻着熟悉的洗衣液味道，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刷了一会儿小游戏。 没让她等太久，不一会儿，赵澍尧就回来了，他找到了一辆顺路的拖拉机可以带他们到镇上。 陆莹莹从来没见过拖拉机，闻言，兴奋地跳起来：“快，快。” 赵澍尧却有点担忧，山路崎岖，再加上拖拉机的颠簸，怕陆莹莹受不住。 上车后，赵澍尧将陆莹莹拥在怀里给她取暖。 可很快陆莹莹就推开他，兴奋地跟驾驶座的大叔聊天，虽然她听不太懂大叔的方言，但不妨碍她的聊天兴致。 车厢颠簸，凉风刮着，陆莹莹却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麻雀。 等到了赵澍尧律所在镇上的临时居住所，已经是夜幕四垂。 赵澍尧摸摸陆莹莹冰凉凉的手，放到衣服外兜里取暖。 这时，雨已经停了，月亮高高挂起，星星点缀。 陆莹莹抬头：“在城里已经看不到这么多星星了。” 赵澍尧点头：“嗯，这里不需要路灯，你看，”他示意陆莹莹往前看：“没有灯，也一样能看到路。” 待陆莹莹的手暖和了，赵澍尧半蹲下，对陆莹莹说：“我背你，一天坐骑任务还没结束。” 陆莹莹双手环上赵澍尧的肩膀，赵澍尧从她腿弯处将她背了起来。 赵澍尧踩着星光，避开水洼，走进了他们休息的小院。 他们借住在镇长家里，推开门，就见律所的同事们在院里摆了两张桌子在打牌，男士一桌，女士一桌，正好每四人一组。 他们见到赵澍尧进来，停止手里的动作，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赵澍尧将陆莹莹介绍给他们认识：“我女朋友，陆莹莹。” 第84章 在女朋友面前认怂呀 陆莹莹这会儿没有了张扬模样，低下头一脸羞涩地说：“大家好。” 众人也跟着回礼，见陆莹莹半侧着身躲在赵澍尧身后，都以为她羞涩，也没有过多说什么。 带队的师兄发话让赵澍尧赶紧带陆莹莹去休息。 陆莹莹松口气，赵澍尧知道她并不是羞涩，只是觉得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澍尧捏捏她的手心，然后将陆莹莹带到院东侧房屋门口，对陆莹莹说：“这是女士房间。” 赵澍尧敲了敲门。 门开了，里面的是明之惠。 陆莹莹眼睛微瞪，拉了赵澍尧一把。 赵澍尧抓住她的手，对明之惠说：“麻烦了。” 明之惠看陆莹莹一眼，表情淡漠：“进来吧。” 陆莹莹转头看向赵澍尧，眼里有流光划过，她才不想跟明之惠这位疑似情敌共处一室。 赵澍尧眼神安抚陆莹莹，对明之惠点头致谢，然后将陆莹莹的行李放进了门内。 陆莹莹知道这时候不适合多说什么，只得松开赵澍尧的手，走了进去。 等陆莹莹跨进门槛，明之惠关上了门。 赵澍尧在门外说：“我在院里等你，收拾好了，出来坐坐。” 陆莹莹贴着门：“我很快的，你就在门口，好不好？” 尾音拖长，撒娇意味十足。 “嗯。” 赵澍尧答应下来。 陆莹莹这才进屋收拾东西。 可她转眼却发现明之惠把她的行李放到一边，正在整理一床被褥。 陆莹莹疑惑：“这是给我的？” 明之惠没有回答。 陆莹莹耸耸肩，不指望明之惠给她好脸色。 陆莹莹视线打量四周，这间屋子最多有她的洗手间那么大，挨着墙两侧摆了四张简易床，明之惠在铺的是最里面的那张，床脚还放着几个包裹，这张床应该是他们放置行李的。 陆莹莹看见自己的行李跟她们的堆放在一起，过去将自己推到床下面。 明之惠瞥她一眼，把最后的步骤做完：“可以了，大小姐。” 陆莹莹不在意她的语气，毕竟她连她的脸色都不在意了。 陆莹莹坐上去试了试，觉得还不错，抬眼见明之惠还在身边，正直直看着她。 陆莹莹站起来：“你是在等我说谢谢吗？” “难道不应该吗？” “这床被子应该早就送过来了吧？大家都在院里打牌，你为什么不去？” 明之惠脸色微变。 陆莹莹：“还要谢谢吗？” 明之惠转身走去打开房门。 门外，赵澍尧转过身来，明之惠下巴微抬逼视着他。 赵澍尧没有给予太大的反应，只是温和有礼地再次致谢：“多谢。” 明之惠嗤笑一声，越过赵澍尧，出去了。 赵澍尧看向门内的陆莹莹，陆莹莹毫无所觉，蹦哒到他面前：“我们也去看他们打牌吧。” 这是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澍尧唇角弯起，捏捏她的鼻子。 到了院里，陆莹莹发现明之惠并没有过来。 男士那桌一位同事看到他们出来，立马对赵澍尧说：“快来，解救我吧。” 赵澍尧笑了笑，在同事让出的位置坐下，从后面拉了一把塑料椅子让陆莹莹坐在他旁边。 赵澍尧拿起同事剩下的牌，又翻了翻桌面已经出去的牌，大概了然于胸。 他的队友看见他一番动作，对左右挤眉弄眼：“这波我们赢定了。” 左右一副垂死挣扎的神情：“不信了，老廖手里的牌烂成这样他也能翻盘？” 老廖现在赵澍尧另一侧，嘿嘿笑：“你们可别不信邪，别看咱们赵师弟年纪小，心算能力杠杠地，哼，等着瞧好吧。” 陆莹莹贴近赵澍尧：“那么厉害？” 赵澍尧看着手里的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左右立刻“哦哦”起哄。 老廖蹲下，目光半威胁半揶揄：“咋的呀，在女朋友面前认怂呀？” 赵澍尧将牌放到老廖眼下：“拜托您看看牌再说话。” 老廖翻了个大白眼：“不是这牌，我还不找你呢。” 赵澍尧叹口气，出了一张牌：“神仙难救啊。” 队友：“那么辣？老廖，真真猪队友。” 老廖拍拍额头，唉声叹气。 陆莹莹看不懂牌局，只是托腮看着赵澍尧出牌。 等赵澍尧最后一张牌出去，场面一下陷入了沉静。 还没等陆莹莹反应过来，老廖已经一把拍到赵澍尧肩膀上，大声道：“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队友一声欢呼，把牌甩到桌上，对着赵澍尧竖起大拇指：“真绝了，绝。” 左右两脸懵逼。 陆莹莹看着赵澍尧略带得意的笑容，他甚至话语有些欠扁：“没办法，对手太弱。” 左右不干了，嚷嚷起来：“还是人吗？” “什么时候学会炸人了？” 陆莹莹第一次近距离看赵澍尧跟朋友相处的场面，这样的赵澍尧难得带点孩子气。 那边的女士桌听到动静，有一位女生说：“你们还敢跟赵澍尧打牌，不知道他心算的厉害程度了吧。” 另一位女生问：“多厉害？” 女生回：“我也不知道，我是听明之惠说的，唉，惠惠呢？” 没人回答她，女生后知后觉，抱歉地看向陆莹莹。 陆莹莹却毫不在意，她是胜利者，自然大度。 “她应该出门了吧？这么晚了，要找她回来吗？” 陆莹莹的回答打破了空气中微妙的尴尬。 老廖马上接口：“我去接接她。” 女生为自己补救，找话题问赵澍尧：“理科那么厉害，怎么想着学法呢？” 赵澍尧笑了：“大概是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右手的同事问：“你这想法，以后是想做法官？” “那倒也不是，”赵澍尧摇头：“我们这些天不也在铲强扶弱吗？庭内庭外都需要人去伸张正义，只是努力的范围方向不同而已。” 队友赞同：“条条大道通罗马，咱们只要心中有正义，哪条路都能趟平。” 不一会儿，老廖就把明之惠带回来了，大家看时间不早就散去休息了。 陆莹莹最后拉住赵澍尧，难得走心问一句：“你真的不想当法官？” 第85章 除了你，别人我也不会费这心 “嗯。”赵澍尧将她拉到院里一角，转移了话题：“山镇里厕所是旱厕，不过镇长家的相对干净，如果你受不住告诉我，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陆莹莹横他一眼：“我再娇气，一天也受的住。” 来的路上，赵澍尧已经告诉她，因为天气转好，他们明天就可以返程了。 陆莹莹再次没心没肺起来，她挥挥手：“我去跟她们一起洗漱。” 陆莹莹没说大话，虽然中间几度不适，但她还是坚持了一下。 第二天，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赵澍尧趁着出发之前，带着陆莹莹去了任叔家。 听了任叔遭遇之后，陆莹莹就记挂着一定要去看看。 一进门，就听到一道稚嫩的男童声在背书。 陆莹莹看过去，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穿着一身灰色衬衣裤子、套着一双起毛边的布鞋在一棵树旁背书。 赵澍尧对她说：“这是任叔的儿子，任波。” 听到他们的声音，任波放下书，上前一步，欣喜道：“赵哥哥。” 任波看向陆莹莹，晒得黝黑的脸颊透出粉色，他抓抓短头发，低下头。 陆莹莹弯下身：“怎么不喊我呀？我姓陆。” 任波依旧低着头，脚尖蹭地，声如蚊呐：“陆姐姐好。” 陆莹莹逗他：“打招呼要看着人，你这样可不礼貌哦。” 这时，一位女孩走了过来，她扶起任波的头：“陆姐姐说得对，来，重新跟陆姐姐打招呼。” 赵澍尧对陆莹莹说：“这是任叔的女儿任盼儿。” 任盼儿看面相挺多十岁出头，围着围裙，头发剪的很短，不比任波长多少，皮肤却难得白净，两个眼睛又大又圆，几乎占了面部三分之一。 她对陆莹莹笑，脸颊两侧两个梨涡若隐若现：“陆姐姐好。” 陆莹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她仿佛是山间的一道清算，温柔坚韧，又能包容万物。 陆莹莹后来告诉赵澍尧，她看见任盼儿的第一眼就像看到了性转版赵澍尧。 任盼儿引他们进屋，灰暗的房间里传来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盼儿，是谁啊？” 任盼儿隔着布帘对里屋回话：“奶奶，是赵哥哥。” 里面的声音激动起来：“快给赵大律师上茶，拿最新的。” 任盼儿答应一声，赵澍尧拦住她：“别麻烦了，我们今天是来告别的。” 任盼儿的声音难掩失望：“你们这就走？” “嗯。” 任盼儿深吸一口气，招呼任波：“去把妈妈喊回来。” 赵澍尧拦住任波，问任盼儿：“冬梅婶子又去做工了？” 任盼儿低下了头，手指搓着围裙：“不是做工，是替一家办喜宴的做点活。” 赵澍尧叹口气。 陆莹莹皱眉，听赵澍尧说冬梅婶子是在工地上受的伤，伤筋动骨了，现在才多久又出去做工了。 赵澍尧对任波说：“待会儿再去唤你妈妈回来吧，我们这次走不想惊动大家。” 赵澍尧看一眼陆莹莹，陆莹莹上前表明来意：“任盼儿，我想投资你。” “投资？” “就是资助。” 从陆莹莹见到任盼儿，还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局促。 她低下头，一瞬间说不出话。 一旁的任波比任盼儿还激动，他一下子冲到陆莹莹面前，“框”地一声跪了下去：“陆姐姐，我给您磕头。” 陆莹莹傻眼了，还是赵澍尧一把将任波扶了起来：“起来，不需要这样。” 里屋任盼儿奶奶听到动静，喊了一声：“波儿，多磕几个，唉，我老婆子起不了身……” 陆莹莹连忙摆手：“不用的，奶奶，您好好休息。” 任波人起来了，眼泪却掉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凶，说话更不利索了：“只要能让……姐姐……念书，我……磕多少……都行的。” 任盼儿终于抬起了头：“陆姐姐，如果可以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可是我现在还真的需要给别人添麻烦。” “这算什么麻烦？”陆莹莹没想到他们姐弟反应那么大，鼻头酸涩。 “姐姐不觉得我麻烦就好，我向姐姐保证，过了三年，我考上大学，就还给姐姐。” “不用，不用。” 赵澍尧昨天已经把任盼儿三年的学费生活费金额告诉了她，她没想到那么少的钱可以让一个女孩度过高中三年，也没想到那么少的钱就可以让别人如此感恩戴德。 “姐姐不需要，可我要还。”任盼儿目光坚定。 “好。”赵澍尧替陆莹莹答应了下来。 等出了任家，谢绝了任家姐弟相送，陆莹莹对赵澍尧说：“我小的时候性格比较乖戾，长大点需要朋友了，又不会交际，就靠撒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可是撒出去的钱换来的朋友，没钱也就散去了，我竟然不知道钱还有更好的用处。” “只要换回了东西，钱就用得值。” 陆莹莹笑了：“你不做律师，还可以做导师呢。” 赵澍尧挑眉：“导师就算了，除了你，别人我也不会费这心。” 陆莹莹搂住赵澍尧的腰：“真的？” 赵澍尧目视远方：“你猜。” “我猜是真的，必须是真的。” 关于任盼儿，陆莹莹都想起来了，也想起来她为何认下任盼儿为义妹。 任盼儿今年6月份高考结束，就去工地干活挣钱。 那时候，陆莹莹已经病了，偶尔清醒时，听说了此事，立马给她打去电话，要求她必须辞职。 任盼儿不肯，陆莹莹就哭闹起来，甚至逼着任盼儿认她为姐才罢休。 赵澍尧告诉了任盼儿陆莹莹的手病情，任盼儿不敢大意，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等录取通知书。 陆莹莹看着这张照片，应该是近期拍摄的。 果然，赵澍尧说：“这是她今年来燕城上学，我们去车站接她当天拍的。” 陆莹莹抿嘴笑：“我还真挺想她的。” “她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赵澍尧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告诉陆莹莹另一件事。 “她还有一重身份。” “什么？” 赵澍尧语气平淡，却透着淡淡的嘲讽：“高章远前女友的替身。” 第86章 老公 在陆莹莹惊愣的目光中，赵澍尧补充了句：“高章远私自行为，没有任何人的同意，盼儿更没答应。” 陆莹莹想起高章远衣冠楚楚的模样，不禁咬牙切齿道：“衣冠禽兽。” 陆莹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高章远怎么会认识盼儿呢？” 赵澍尧看陆莹莹一眼，到底没有瞒她：“因为你认了盼儿当义妹的第二天，就告诉了他。” 陆莹莹想起来了，她第二天正好去看诊，见到高章远，就兴奋地跟他分享了这一喜讯。 高章远看到她展示的照片愣了很久，然后就管她要任盼儿的联系方式。 陆莹莹以为高章远对任盼儿一见钟情，想着高章远一表人才，冲动之下就把任盼儿的微信推给了高章远。 事到如今，陆莹莹扶住自己的额头，喃喃：“看走眼了。” 赵澍尧深以为然，所以在高章远提出以任盼儿为交换条件换取他出诊为白芸如看病时，赵澍尧最终还是没同意。 赵澍尧安慰陆莹莹：“没事儿，反正盼儿拉黑高章远了。” “他不会去骚扰盼儿吧？” 赵澍尧笑了笑：“这倒不会，他还不至于这么没品。” 虽然高章远现在的行为也算不上高尚，赵澍尧默默吐槽。 陆莹莹起身：“我给盼儿带个礼物赔罪。” “什么礼物？” 陆莹莹回头亲了赵澍尧一口：“先睡吧，我去准备。” 说完，转身走出了卧室，直奔书房。 赵澍尧笑了笑，拿起手机给高章远发信息。 “不用给我下通牒了，这事没有回转余地。” 高章远很快回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包。 赵澍尧懒得回他，一个为了早逝的可怜女子去欺负另一个女子的行为，在他看来，实在不够君子。 去赴任盼儿的约之前，陆莹莹将最新的画作扫描后发到“相伴”群里。 陆莹莹：今天出门一趟，辛苦各位啦～ 丛薇永远第一个在线回复。 丛薇：ok。 她们已经成功制作好几期了，账号目前运营地也不错，陆莹莹没什么可担心的。 陆莹莹换好衣服，到客厅发现家里多了好几个人。 自从陆莹莹跟林姨提起要让李梁接她出去养老的事，赵澍尧就请了两位阿姨，一位专职做饭，一位专职带娃。 今天两位阿姨正式上岗，由林姨负责带她们一段时间过渡一下。 林曼云听说了此事，就说要过来陪着，她来了，陆臻、唐立阳也来了。 赵澍尧正在跟两位阿姨交代小叶子平时的习惯、饮食。 陆莹莹跟几位长辈打声招呼，就站在一旁等着。 赵澍尧交代完毕，跟几位长辈道别。 “今天辛苦爸爸了。” 陆臻微笑：“小事儿，小事儿，你们赶紧走吧。” 赵澍尧让陆莹莹直接去楼下等他，他先一步去车库开车。 陆莹莹点点头，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陆臻最近异常地清闲。 唐氏有唐竞帆，陆氏谁在替他？ 陆臻察觉到陆莹莹的目光，看过来，疑惑道：“不是要出门？怎么还不走？” 陆莹莹：“爸，公司那边您不用管了吗？” 陆臻“呵呵一笑”。 “你也会操心公司的事了？放心吧，有你王叔在呢。” 说完，陆臻就摆手催她快走。 “走吧，不是都跟人约好了？” 陆莹莹将信将疑地走了，不过公司的事她以前从来没有过问过，现在陆臻说什么她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到了地方，陆莹莹已经对任盼儿很熟悉，看到坐在窗边翻看菜单的女孩，忍不住心生欢喜。 陆莹莹欣喜地喊：“盼儿。” 任盼儿转过头，看向陆莹莹，脸上绽放笑容：“莹莹姐。” 任盼儿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陆莹莹，上次见面，陆莹莹精神状态不太好，最近听赵澍尧说陆莹莹状态转好了，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任盼儿为她高兴。 “莹莹姐，这段时间不好打扰你，听说你好多了，恭喜你。” “谢谢！” 陆莹莹拿出一个包装袋递给她：“送给你的礼物。” 任盼儿打开，是一张画像，上面有奶奶、妈妈、爸爸、弟弟，还有她。 赵澍尧很意外，原来昨天陆莹莹说的礼物是全家福画像。 陆莹莹在一旁解释：“盼儿，我不知道高章远原来是这么个衣冠禽兽，对不起呀。” 任盼儿收起画像：“莹莹姐，谢谢你，这画我很喜欢。” “只是奶奶还有叔叔婶婶我没见过，就是看照片画的。” “已经很好了，”任盼儿笑着：“还有莹莹姐，不要再提高章远了，他趁着你病的时候哄骗你，是他道德卑劣，跟你没关系。” 陆莹莹有点羞涩，说实话，她的生活中之前只有赵若若对她滤镜很深，没想到任盼儿不遑多让。 任盼儿递给陆莹莹一个礼品盒。 “莹莹姐，打开看看。” 陆莹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手镯，通身用贝壳串成。 “我爸前一段时间去海边拉货，这是他从当地采购的，我自己编的，一点心意，提前祝莹莹姐生日快乐。” 陆莹莹带上转了转，叮当作响。 “我喜欢，怎么提前送我？” “刚开学课业忙，到时候不能去参加莹莹姐的生日宴了。” 跟任盼儿吃完饭，赵澍尧跟陆莹莹将任盼儿送回了燕大师范学院。 任盼儿邀请他们去逛逛校园。 陆莹莹欣然同意。 这会儿刚过午时，校园里青春靓丽的男男女女穿行其中。 燕大师范学院最有名的广场有一个卖红豆布丁的摊位。 因陆莹莹眼馋，赵澍尧便去排队。 陆莹莹跟任盼儿聊天。 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同学，你也是来买红豆布丁的吗？” 陆莹莹跟任盼儿转头看过去，是一位男同学，此时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们。 任盼儿蹙眉：“有事儿？” 男同学抬起手，示意她们看手里的红豆布丁：“我刚买的，如果两位不嫌弃……” 任盼儿打断他：“嫌弃。” 男同学怔愣，然后直直看向陆莹莹：“我是问这位美女……” 陆莹莹对男生歉意一笑：“抱歉，我们还有事。” 然后陆莹莹越过男同学，甜甜地喊：“老公。” 留在原地的男同学石化了。 第87章 请允许我为你效劳 赵澍尧应了声，将红豆布丁递给陆莹莹。 陆莹莹眨眨眼，轻声问：“我乖不乖？” 赵澍尧轻笑：“很乖，晚上给你奖励。” 然后，赵澍尧往前走两步，把另一杯红豆布丁递给任盼儿，顺便扫一眼依旧石化状的男生。 然后对任盼儿微微一笑：“我跟你姐姐先回去了。” “好的，姐夫。” 本已经快要恢复的男同学彻底石化了。 离开了燕大师范学院，陆莹莹假意唉声叹气，喃喃着“天生丽质难自弃”。 赵澍尧给她系上安全带，一手拥着她的腰身，一手抬起她的下颌。 “嗯，是不能浪费。” 赵澍尧的声音低沉，目光灼热，透着某种危险。 陆莹莹唇角弯起：“说要奖励的哟，再说，又不是我主动，本小姐就是招人喜欢，也没办法呀。” 说到最后，她的眼眸划过一丝狡黠。 赵澍尧俯身过来：“是要奖励。” 话音未落，唇已相贴。 赵澍尧吻得很轻，如蜻蜓点水，转瞬而逝。 做好准备的陆莹莹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赵澍尧已抽身离开。 车辆启动了，陆莹莹才反应过来，撅嘴娇嗔：“小气鬼。” 赵澍尧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心：“家里不方便，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陆莹莹被他话语里的暗示激起涟漪。 赵澍尧的车停在了阆婳。 在前台办完手续，赵澍尧带着陆莹莹乘坐电梯直接到了顶层。 陆莹莹上次来这里还是几年前乔辰逸给她庆贺生日，当时她饱怀期待而来，却满腔愤怒离开。 今天跟着赵澍尧来，心情又有不同。 赵澍尧带着陆莹莹先去了洗浴间，洗浴间里有一个人工温泉，一进去满屋洒落的玫瑰花瓣散着香气，萦绕在鼻息间，让人心情舒畅。 赵澍尧开始给陆莹莹脱衣服：“喜欢吗？” 陆莹莹点头。 赵澍尧很快褪去了两人的衣物，牵着陆莹莹走到了温泉里。 温泉旁边的架子上摆放着红酒、水果盘。 赵澍尧端来两杯：“来，祝我的妻子陆莹莹女士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赵澍尧的一本正经逗笑了陆莹莹，她端起酒杯与赵澍尧碰杯，一饮而尽。 品着红酒泡温泉，两人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陆莹莹靠在赵澍尧胸前，握住赵澍尧作乱的手指，想起车上那个意犹未尽的吻，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是奖励我，你要是受益了就不算。” 赵澍尧抬起埋在她肩胛处的脸，询问地看向她。 陆莹莹笑得狡黠：“你可明白了？” 赵澍尧执起陆莹莹受不住，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明白，我的主人，请允许我为你效劳。” 陆莹莹心尖颤动。 温泉里荡起涟漪。 陆莹莹闻着花香，在这一方温泉里欲生欲死。 泡完温泉，赵澍尧抱着懒洋洋的陆莹莹去了影视厅。 选了一部爱情片，两人相靠着看电影。 不一会儿，耗费太多精力的陆莹莹就睡着了。 赵澍尧将她抱在怀里，关了影片，转身进了卧室。 陆莹莹醒来时，发现她躺在赵澍尧怀里。 “醒了？” “嗯。” “我可以讨赏了吧？” “嗯？” 陆莹莹迷迷糊糊间，赵澍尧已经分开了她的双腿。 回家的路上，陆莹莹回过神来，对于阆婳，她以前的记忆已全被今天的取代。 她看向认真开车的赵澍尧：“这行程是临时起意？” “嗯。” 陆莹莹才不信呢，男人都是大尾巴狼。 到了德源里，已是傍晚。 院内路灯下，一辆闪烁着五彩灯光的库里南分外扎眼。 陆莹莹对赵澍尧吐槽：“这谁审美那么差，好好的车配上这灯光，瞬间掉价。” 赵澍尧避开那辆车准备直接进地库，却不防那辆库里南突然对着他们放起了音乐。 五彩灯光也随着音乐变幻。 一条横幅被车旁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士拉开。 醒目的字在陆莹莹、赵澍尧眼前展现。 “莹莹小公主生日快乐！芳龄永驻！” 陆莹莹惊愣地看着：“这是……老陆做的？” 赵澍尧肯定不会这么中二！ 赵澍尧蹙眉，今天并不是陆莹莹的生日，陆臻要想为陆莹莹庆生不会选择今天。 果然，从库里南驾驶座下来的人证实了赵澍尧的猜测。 “梁辰？” 陆莹莹彻底惊呆了，这位大哥从哪里冒出来的？ 赵澍尧眯了眯眼睛。 上次见面时不好的回忆闪现，陆莹莹气势汹汹地下车，对着梁辰劈头盖脸地输出：“梁辰，我有没有告诉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手捧鲜花，一脸笑容洋溢的梁辰：…… 陆莹莹指着那条横幅：“赶紧收起来，别挡路。” 梁辰咬咬牙，忍住了怒气，心平气和地说：“莹莹，我今天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陆莹莹呲笑：“今天不是本小姐的生日。” “你从小不都是这天过吗？” “那是因为生日那天我不想跟你们一起过，才每次都提前过的。” 梁辰眼睛瞪大，一脸不可思议。 陆莹莹愈加不耐：“好那个啥不挡道，明白不？” 梁辰瞪着陆莹莹：“乔辰逸知道吗？” 陆莹莹想了想，明白梁辰问的是乔辰逸知不知道她的正经生日是哪天。 “知道。” 梁辰突然将鲜花掷到地上，手指指着陆莹莹：“你们！你们！太过分了！都把我当成什么！” 陆莹莹不以为意：“彼此彼此，你也没把我当回事吧，梁大少。” 这时，身后的一位西装男士走上前，拿着手机对梁辰说：“梁少，梁董找您。” 正在气头上的梁辰转头骂道：“滚。” 开着外放的手机筒里传来震怒的吼声：“梁辰，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滚”字还被对方加了重音。 原本怒气冲冲的梁辰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 梁辰带着闪瞎眼的装备撤了。 陆莹莹重新上了车，对刚熄屏手机的赵澍尧说：“梁辰这人从小就有毛病，你说我这样的美少女，他天天看仇人似的看我。” 陆莹莹皱皱鼻子，凑到赵澍尧面前，压低声音：“我怀疑他暗恋乔辰逸。” 赵澍尧：…… 第88章 打的烙印还不够深 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南辕北辙。 不过赵澍尧也不想提醒陆莹莹注意到真相。 想到刚才梁董答应他的事，赵澍尧也就没把梁辰放在心上。 可是一天之内遇到两位情敌，赵澍尧深深地看了陆莹莹一眼，下午打的烙印还不够深。 等他们回到家小叶子已经睡着了，林曼云他们也已经离开了，只有林姨带着两位阿姨熟悉家里的环境。 赵澍尧拉着陆莹莹直接去了主卧的浴室，打开了花洒。 “我觉得还可以再讨点赏。” “为什……” 陆莹莹话还没说完，赵澍尧的吻已经落下。 唇齿间，赵澍尧轻声道：“用次数换要求。” 几轮后，陆莹莹止不住地撒娇。 “不赏了……不赏了……” 赵澍尧抱着陆莹莹柔声哄。 “好点没有？” 陆莹莹哼唧。 赵澍尧亲亲她的眉心。 陆莹莹娇嗲地瞪他。 赵澍尧接着柔声哄：“乖乖，就这样好不好？嗯。” 赵澍尧尾音拉长，音调低沉温柔。 陆莹莹撅嘴。 赵澍尧轻轻啄吻：“嗯，好不好？” 柔情蜜意间，陆莹莹无法拒绝。 赵澍尧将她抱得更紧了：“快要给你过生日了，你还记得当年你给我过生日的事吗？” 陆莹莹手指点着赵澍尧的手臂：“你告诉我嘛。” 赵澍尧就讲起了当年的事。 正是放暑假的时候，陆莹莹也已经成了赵澍尧出租屋的常客，他们像一般的爱侣一样，无事时可以整日腻歪在一起，偶尔幼稚，也觉甜蜜。 暑假里，赵澍尧依然去了律师事务所实习，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能经手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许教授有意培养他，带他参加律师协会各种会餐、宴请，提前为他拓展人脉，因此暑假赵澍尧比学期内还要辛苦忙碌。 这个时候待在出租屋里的就剩陆莹莹了。 赵澍尧很抱歉，给她买了投影仪，又给她办了一张图书馆的卡，给她发各种展的信息，可是他没办法陪她一起。 陆莹莹倒也不是非要跟他黏在一起，只是她跟乔辰逸分手后，跟以前的朋友圈也慢慢断了联系，赵若若暑假也要打工，只有她一个闲人，实在闷的无聊。 可是赵澍尧如此忙碌，她也不忍心让他为她担忧，于是就接受赵澍尧的安排去看展、去逛图书馆。 等到是赵澍尧的生日那一天，是个周末，赵澍尧前一晚答应陪陆莹莹去了塔吃海洋自助餐，可是一大早就接到律所电话，有一个赵澍尧一直接触的案件有了新的情况，需要他马上过去一趟。 赵澍尧安抚失望沮丧的陆莹莹：“这个案子我接触很长时间了，相信我，我马上就会回来，好不好？” 陆莹莹噘嘴。 赵澍尧低头，带着安抚温柔意味地亲吻她。 “好吧。”陆莹莹打起精神：“很快回来。” “嗯，很快。” 赵澍尧没有食言，他很快就结束了跟客户的面谈，给陆莹莹发信息：“我马上到家。” 陆莹莹很快回复他：“直接来了塔。” 赵澍尧不疑有他，马上赶去了了塔。 等到了，发现了塔大门口放了一个停业的告示牌，从门口看过去大堂空荡荡无比安静，只有前台有一位服务员，不像正常营业的样子，他拨打陆莹莹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起，却无人接听，给陆莹莹发信息，也不见她回复。 他上前问前台：“你好，请问有一位陆莹莹小姐到了吗？” 服务员问：“请问您是赵澍尧先生吗？” “我是。” “请您直接上十楼，陆小姐在那里等您。” 赵澍尧有疑问，服务员却微笑着没有再多说。 赵澍尧看着陆莹莹依旧没有回复信息、电话，无奈去坐电梯，直奔十层。 十层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赵澍尧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激昂的音乐划破寂静的厅堂。 赵澍尧循着声音快步走过去，看见前方是一片宽阔的冰场，冰场内一名身着红色舞蹈裙的女子正背对他而立。 随着音乐慢慢进入，女子抬脚随着节奏滑了出去。 跳跃、舞动，女子清脆的笑声、娇艳的笑容充斥着赵澍尧的耳朵、眼睛。 那抹身影如此灵动，她在为他而舞。 音乐结束，陆莹莹缓缓收起动作，她手一挥，在她身后，从上而下降下一条红绸，上面写着“赵澍尧生日快乐”。 赵澍尧从来都不知道眼泪是咸的，没有人告诉他哭是什么样子，也就没有人告诉他应该如何收住哭。 他只能笨拙地任眼泪滑过脸颊，他想此刻的他已经毫无形象可言，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做。 陆莹莹滑出来，隔着栏杆，给他擦眼泪：“那么……感动呀……” “嗯。”赵澍尧的声音含含糊糊卡在嗓子眼。 陆莹莹没想到赵澍尧反应那么大，准备好的傲娇发言通通都忘了，一遍一遍地给赵澍尧擦眼泪，可赵澍尧好似第一次哭泣，眼泪止不住，陆莹莹也擦不完。 陆莹莹泄气：“太累了。” 她亲亲赵澍尧：“不哭了，好不好？我好累的。” 赵澍尧将陆莹莹从冰场一把抱出来：“累了？” “嗯，累爆了。” 赵澍尧抱着陆莹莹给她换鞋，揉搓她的小腿。 赵澍尧止住了哭，陆莹莹一边享受赵澍尧的按摩，一遍不安分地晃动小腿。 她今天为了表演，没有穿腿袜，白皙的小腿在赵澍尧大腿根部蹭来蹭去，赵澍尧一手按摩一条小腿，一手按住她另一条小腿，语气带着警告：“别动。” “怎么了？” “你说呢？”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目光所落之处，一瞬间红霞满天，不再言语，终是安分了。 看她安分了，赵澍尧摒弃杂念，接着给陆莹莹按摩：“什么时候学会的花滑？” “哦，”陆莹莹自得地笑了：“就在家看电影，看到有一个女主是学花滑的，觉得特别喜欢，就学了。” 陆莹莹一副求夸张状：“又碰巧遇上你的生日，就让你做一位观众了，怎么样？本大小姐对你不错吧，这可是首秀。” “嗯，十分荣幸。” 赵澍尧回答得十分郑重。 第89章 我会控制不住 陆莹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这么短时间，她也就学会了两三个动作，全靠音乐衬托，在赵澍尧这位业余到不能再业余的人眼中，才会取得今天的效果。 她难得扭捏：“等我再多学几个动作。” “已经很好了，”赵澍尧目光直视她：“莹莹，真的，这是我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礼物。” 陆莹莹一开始听着还觉得心情愉悦，听到后一句马上打断他：“这不是生日礼物。” “嗯？” “开胃菜，对对，这只是开胃菜。” 陆莹莹起身穿上鞋，拉着赵澍尧走：“该上主菜了。” 陆莹莹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是我们的主场，我包场了，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说是给赵澍尧庆生，选的就餐餐厅却是陆莹莹的最爱，不过赵澍尧一向不挑食，陆莹莹也就默认她的爱好等于他的爱好。 果然，赵澍尧没有让她失望，不仅对饭菜表示了极高的赞扬，还将陆莹莹伺候地相当到位。 陆莹莹不得不半场就下场换回了日常衣服，舞蹈服太紧，严重影响了她的发挥。 终于五脏六腑得到满足后，陆莹莹挎着赵澍尧的手臂走在回家的路上，名曰消食。 等到一家街边便利店里，陆莹莹停了下来，她低着头不看赵澍尧：“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赵澍尧疑惑，可不等他发问，陆莹莹已经冲进了便利店。 赵澍尧只好在门口等。 不一会儿，陆莹莹就出来了，可是手里却并没有拿东西。 “不是买东西？” “不买了，这家没有。” “要买什么？着急吗？” 陆莹莹摇摇头，拉着赵澍尧快走：“不急，快回家吧，我还有饭后甜点没给你呢。” 赵澍尧以为她说的是蛋糕，提醒她：“你确定现在可以吃吗？” 陆莹莹红润的脸颊几欲滴血：“你真坏，快走了。” 说完，也不管赵澍尧，直接埋着头大步往前走。 赵澍尧想到女孩总是在意自己的身材的，他刚才那句话有取笑嫌疑，忙快跟一步：“莹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可以晚上再吃。” “本来就是晚上呀，”陆莹莹跺脚：“谁说现在了？” 说完，再次加快速度，与他分开距离。 赵澍尧更觉愧疚，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口才，怎么惹得陆莹莹好像更生气了。 了塔离他们出租屋的距离并不近，就算是饭后消食，赵澍尧也不舍得陆莹莹走那么远的路，在一个十字路口，赵澍尧追上陆莹莹，牵住她的手：“打车吧。” 陆莹莹没吭声，手却没有抽出来。 赵澍尧松口气，可等到坐上车，陆莹莹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跟他说话，让他觉得还是自己说错话了。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频频往后看，赵澍尧只得轻轻捏捏陆莹莹的手指，陆莹莹白他一眼，哼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出租车司机眼神如若实线，从后视镜中直直射到赵澍尧身上。 赵澍尧：…… 到了出租屋，这种状况并没有好转，陆莹莹一头扎进洗手间，反锁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赵澍尧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来水声，可是传了很久，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不免有些担忧。 他轻轻敲洗手间的门：“莹莹，你没事吧？” 里面传来一声“哐当”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 赵澍尧慌了：“莹莹，怎么了？” “没事，没事。”听到他的声音，陆莹莹有些慌乱，里面的声音更乱了。 赵澍尧定下神，安抚陆莹莹：“莹莹，我今天的话真的是无心的，你的身材很完美，我从来没有……” “啊！”陆莹莹大喊一声打断他：“你别再说了，人家是女孩子啦。” 在陆莹莹之前，赵澍尧唯一了解过的女孩子是他的妹妹赵若若，而赵若若生性坚韧、话语爽利，他跟她的相处更像是兄弟而非兄妹，女孩子介意什么、忌讳什么，他还真是一窍不通。 但跟陆莹莹相处这么久，赵澍尧明白一个道理，陆莹莹现在应该是想独自安静一下，于是他退后一步：“我就在客厅，你有事随时喊我。” 陆莹莹果然松弛很多：“知道了。” 这次陆莹莹没让赵澍尧等太久，可是，她一出来，转身又进了卧室，他们俩个有约定，只要陆莹莹进了卧室，赵澍尧就不再越雷池一步。 可是，刚刚赵澍尧已经在厨房冰箱里发现了蛋糕，所以卧室有什么。 等到晚饭前，陆莹莹揭晓了答案。 她从卧室拿出了一瓶红酒。 蛋糕配红酒，真好。 赵澍尧感慨着，故作不知：“甜点呢？” 陆莹莹脸颊又红了。 赵澍尧：…… 所以脸红跟甜点有关系，可是这能是什么关系？ 陆莹莹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放在餐桌上，又把红酒递给赵澍尧：“开酒。” 赵澍尧取出两个酒杯，倒入红酒。 陆莹莹点燃腊烛，让赵澍尧许愿。在陆莹莹期待的目光中，赵澍尧双手合十许愿，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 一个从来不信奉这些的人在这一刻使用了最大的力气，把全部蜡烛一口气吹灭。 赵澍尧不敢否认，那么一刻他很紧张。 “哇哦！”陆莹莹鼓掌：“生日快乐！” 赵澍尧将陆莹莹拥进怀里，吻上她的唇。 一吻毕，陆莹莹趁赵澍尧不备，将蛋糕粘在手臂上，举到赵澍尧面前：“想吃吗？” 奶油的白落在娇嫩白皙上，说不出哪一种白更亮眼，赵澍尧似被蛊惑，握住了陆莹莹的手臂。 “怎么吃？” 陆莹莹忍住羞意，横他一眼：“明知故问。” 赵澍尧眼底情绪翻滚，气息变得灼热。 “我拿碟子。” 陆莹莹拉住他的手：“你敢不听命令。” 赵澍尧眼睑低垂：“莹莹，你不懂，我会控制不住。” 陆莹莹咬咬唇瓣：“那就不控制。” 陆莹莹其实很紧张，她之前从未想过要在婚前与一位异性发生关系。 赵澍尧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掀开布帘，放倒在床上。 赵澍尧在陆莹莹额头落下一吻，就果断抽身：“我去趟洗手间。” 第90章 那种梦 等赵澍尧收拾好，从洗手间出来，陆莹莹已经走了，只给他手机留了一条信息：是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赵澍尧无奈笑笑，给她发了一个手捧爱心的小熊表情包。 赵澍尧从未用过表情包，从系统里面翻了好几遍，才确认发送。 陆莹莹并没有回他，赵澍尧知道她应该是躲羞，然后又发了一条信息：“今天我很开心，谢谢小公主。” 可惜那天赵澍尧终究失控了。 晚上接到陆莹莹电话的时候，赵澍尧很高兴，预备明天休息一天多陪陪她，可电话接起，那头却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赵澍尧先生吗？陆莹莹小姐在我们这边喝多了，您能过来一趟吗？” 赵澍尧赶到酒吧的时候，陆莹莹已经被转移到一个卡座里，有一位女服务员在看着她。 看到赵澍尧，女服务员第一时间对他微笑招手：“您是赵澍尧先生吧？” 赵澍尧稳住呼吸：“嗯。 “您本人比照片还要帅气呢。” 赵澍尧没心思跟她寒暄，只是礼貌致谢，走进卡座，扶起趴在座位上的陆莹莹，轻声喊：“莹莹。” 女服务员跟上来：“赵先生别担心，陆小姐是我们这边的常客了，我们都认识她，她刚喝醉，我们就把她移到这里，给您打电话了，这期间我也一直守着她，没出什么事。” 赵澍尧抱起陆莹莹，对女服务员说：“谢谢，我先带她回去了。” 女服务员：“不客气，我送您。” 赵澍尧抱着陆莹莹刚走出门，迎面一辆车打开了远光灯照了过来。 赵澍尧眯眼，女服务员忙上前一步：“请问是哪位客人，能否把远光灯关了？” 回应女服务员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赵澍尧不想计较这些，等眼睛渐渐适应，就准备迈步去一边打车。 可有个人背着光挡住了他的路。 赵澍尧看清来人，是乔辰逸。 乔辰逸下巴抬起：“送你们？” 赵澍尧客气：“谢谢，不用了。” 乔辰逸轻呲：“当真了？她这样我也不放心让你带走呀。” 这时，听到动静的店长走了出来，明显跟乔辰逸是老相识，看着紧张的气氛，上前一步解围：“赵先生不好意思，陆小姐以前都是跟乔先生一起来，刚才她喝醉了一直让拨打您的电话，可是为了对陆小姐负责，我擅自做主联系了乔先生。” 赵澍尧并不计较：“你们也是为了安全，我能理解，”然后转身对乔辰逸道：“我会送她回瑞景苑，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着。” 说完，他到路边招手一辆出租车，抱着陆莹莹坐了进去，告诉了司机瑞景苑地址。 乔辰逸甩甩钥匙，不甘心跟了上去。 直到瑞景苑出现在眼前，乔辰逸依旧不死心，跟着赵澍尧进了瑞景苑。 他以前是这里的常客，郭管家认识他，不过现下赵澍尧在，未免尴尬，众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异常，乔辰逸受不住，看见赵澍尧一路将陆莹莹抱进会客厅，而郭管家他们习以为常，反而看他的目光透着诡异。 乔辰逸大少爷脾气，转身走了。 郭管家一边帮赵澍尧按电梯，一边告诉他：“乔少走了。” 赵澍尧点头：“有劳郭叔。” “客气了，麻烦赵先生送小姐回屋吧。” 赵澍尧点头。 一躺到床上，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陆莹莹迷迷糊糊就醒了过来，看到赵澍尧熟悉的脸近在眼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软绵绵地：“你怎么敢拒绝我？” 醉酒的她根本毫无力度，赵澍尧却顺势低下头，轻声哄她：“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 “莹莹，你还小。” “我不小了，我成年了。” “是，”赵澍尧将她的手放进怀中：“还不到时候，地点也不合适。”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要在什么地方？”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 陆莹莹睁大双眼看着他：“你还有强迫症？” “就当是吧。” 陆莹莹转过身去，背对着赵澍尧。 她语气很委屈：“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从来都不同意婚前发生关系，不是你，我……” 赵澍尧从背后抱住她：“我知道，莹莹，我都知道。” 赵澍尧看着陆莹莹的背影，先是蜷着，然后肩膀开始耸动。 赵澍尧深深叹口气：“磨人。” 陆莹莹脑袋钻到枕头底下，声音嗡嗡的：“你走吧。” 赵澍尧轻笑：“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陆莹莹踹他一脚：“走开啦，讨厌鬼。” 赵澍尧抢过枕头，把陆莹莹的脑袋解放出来。 陆莹莹捶他肩膀：“谁敢拒绝本公主两次？给你胆了。” 赵澍尧抓过她的双手置于她的头顶，目光锁住她：“不会有第三次。” 唇瓣啄吻间，贝齿开启，舌尖纠缠。 陆莹莹抓住赵澍尧的头发，似拒还迎。 隐秘领域被探索，陌生的快感袭来，在赵澍尧手上得到欢愉的时候，陆莹莹听到赵澍尧在她耳边说：“莹莹，永远不要把自己当做礼物。” 陆莹莹抓起刚刚作恶的手，狠狠咬住手腕。 赵澍尧任她动作，只是用另一只手拨开她凌乱的头发。 听完这一切，也回想起一切的陆莹莹抬眼看他：“你反对婚前性行为？” “那倒不是，”赵澍尧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再次直面自己的内心：“那时候就一身皮囊还勉强入眼，别无他物，”他终于勇于承认：“自卑、胆怯。” 陆莹莹趴在他胸前：“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喜欢上你了？” “嗯？” “大一的时候，我去观看了你的一场辩论赛，然后夜里我就做梦了。” “什么梦？” “就是，”陆莹莹晃晃脑袋：“那种梦。” 赵澍尧看陆莹莹的眼神变了。 “你这什么眼神？孔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 赵澍尧笑了。 陆莹莹敲他：“不许笑，而且你还没出来呢，有什么资格笑我？” “好，好。”赵澍尧一边摆手求饶，一边拼命拉直唇线。 陆莹莹质问：“难道你没做过这种梦？我才不信呢。” 赵澍尧不敢说自己没做过，毕竟当年谈恋爱期间耳鬓厮磨，又正值青春年少，怎可能心中无一丝臆想，只是他拼命压抑，也只敢在梦里稍微放纵一二。 陆莹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说，你梦中的对象不会是别人吧？” 第91章 在等你的电话 赵澍尧闷笑：“好霸道。” “你才知道，快说是谁？” 赵澍尧见她要急眼，刮下她的鼻子：“你，只有你。” 陆莹莹哼了一声：“你不老实，内外不一，表面那么大义凛然，心下那么龌蹉。” 赵澍尧不可思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嘁，我可没有心口不一，我就是想做，也实话实说了。” 赵澍尧理亏，默默闭嘴。 “没话说了吧？”陆莹莹化身审判官：“快说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赵澍尧手往下游走：“第一次，是另一节课了。” 陆莹莹咬住赵澍尧的衣角呻吟。 赵澍尧眼神晦暗，一场风暴再次席卷而来。 陆莹莹一早起来，看见床头柜上放的纸条。 上面写着：“答应陆莹莹四件事”，落款“赵澍尧”。 陆莹莹亲一口纸条，想象赵澍尧写下时温和宠溺的神情，她用纸条捂住自己的眼睛，笑出了声。 林姨听到动静，一下推开她的门：“没事吧？” 陆莹莹忍住笑：“没事。”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床上来回翻滚。 林姨怀疑地看着她，一步跨上去，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林姨。” 陆莹莹借着林姨的力量起身，忍不住从床上跳到地上，可是她高估了自己，昨晚的高频率活动导致小腿酸涩，她没立住，乐极生悲栽倒在地。 林姨忙不迭地去扶她。 “伤着没有？” 陆莹莹揉揉屁股，其实很疼，但原因尴尬，她只得摆手，强装无事：“没事儿。” “一大早乐啥呢？” 陆莹莹呲牙咧嘴：“当然是捡便宜了。” “就这还说不疼，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今天哪也别去了。” 陆莹莹本来今天也没准备出去，欣然同意。 林姨见此，才放过她：“快出来吃饭，今天是澍尧给你做的爱心餐。” 陆莹莹倒不怕被最亲的长辈调侃，理所当然又得意：“干嘛呀？嫉妒呀？让姨夫也给你做呀。” 林姨去捏她鼻子，陆莹莹忙一瘸一拐地跑了。 陆莹莹养伤间隙，逗小叶子，然后趁小叶子睡觉的时候，给小叶子爸爸视频，间或接受林姨的投喂，日子好不逍遥快活。 陆臻以来就看见陆莹莹如此状态，立马心气不顺：“真会享福。” 陆莹莹看陆臻一副丧丧的表情，直觉有事，难得没有怼他：“分你一半，林姨马上就做好晚饭了，正好澍尧晚上有饭局。” “咋地，他没有饭局，这饭就没有我的份了。” 陆莹莹十分确定她老爸有事了。 “有什么事？” 陆臻沉默一瞬，才说：“你这次生日由唐立阳来操办。” “为什么？” 虽然唐立阳之前提起过由他来办陆莹莹的生日宴，可不是还没有决定吗？ “因为昨天下棋我输了。” 陆臻有点咬牙切齿，这么关键的棋局他怎么输了呢。 陆莹莹简直无话可说，这种事也能拿来做赌注。 “我可以挂电话吗？” “不可以，开视频来安慰安慰我吧。” 陆莹莹不理会陆臻的可怜兮兮，直接挂了电话。 陆莹莹一开始听陆臻说是唐立阳组织她的生日宴，第一反应是不想去的，可是陆臻已经答应了，她不想让自己老爸显得太没面子，想着反正人家也是一份好意，自己就出席一下也没什么。 反正从小到大，这种不得不出席的场合她也经历过很多了。 可是这次身边有了赵澍尧，有了小叶子，又跟以往不同，她也想好好享受这个生日。 陆莹莹想知道这次生日宴举办地点，以便做些准备，可又不想直接问唐立阳，只得问林姨。 林姨倒是知道，却不肯告诉她。 “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您明明知道我不想给她打电话。” “哦？是吗？我不知道呀。” 陆莹莹气结。 林姨转身对新来的阿姨说：“小刘，抱着小叶子，咱们下楼遛弯吧。” 赵澍尧请来的两位阿姨，负责带孩子的姓刘，负责做家务的姓周。 刘阿姨跟着林姨抱着小叶子下楼遛弯了，留下收拾客厅的周阿姨跟陆莹莹。 周阿姨是位沉默寡言的人，尤其还在干活，更是一言不发。 陆莹莹兀自气闷，瞪着空气半天，突然反应过来。 她双手拍掌，声音很大，吓得整理沙发的周阿姨抬起身来，惶惶地看着她。 陆莹莹甜甜一笑，对周阿姨歉意地摆手：“没事儿，我太开心了。” 她转身回到卧室，拿起手机给赵澍尧打去了视频通话。 续接法律事务所。 手机铃声响起，赵澍尧接通。 听筒里传来白德彦的声音。 “澍尧兄弟，能让我看看琼玉吗？” “当然。” 赵澍尧挂掉电话，给白德彦发去了一条视频。 白德彦过了会儿发来信息：“那家私人疗养院监控很严，访客进出还好，病人有人脸识别系统监控，很难出来。” 赵澍尧回复：“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十分钟的时间够吗？” 白德彦这次过了很久才发来一条信息。 “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白少，是必须。” 赵澍尧刚结束与白德彦的对话，就接到了陆莹莹的视频通话请求。 通过后，陆莹莹对着赵澍尧撒娇：“赵大律师，在忙什么呀？” “嗯，在等你的电话。” 赵澍尧的声音很温柔，透着缠绵的情意。 陆莹莹“嘻嘻”一笑：“看在你那么辛苦等待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了视频，怎么样？” 赵澍尧笑了笑：“谢谢！” “就说两个字也太便宜你了。” “那要怎么样？” 陆莹莹拖长了音调：“嗯，帮我套一个情报吧。” 赵澍尧挑眉：“什么？” “我这次生日宴会在哪里？” 陆莹莹的生日宴，这几个字突然闯进赵澍尧的耳膜，猝不及防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事。 那件他原本已经遗忘，却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仿佛已经时过境迁，可原来记忆还停留在他的大脑，短短几个字就激起了他的回忆。 第92章 她面皮薄 陆莹莹看到赵澍尧愣神，没有回答，于是轻声唤他：“澍尧？老公？” “嗯，”赵澍尧回过神来，温柔地笑了：“这事我来办吧。” 陆莹莹开心地笑了，不吝赞扬赵澍尧：“我的老公最好了，亲亲，mua~” 赵澍尧手指点着画面里陆莹莹的唇：“嗯，收到了。” 这时，赵澍尧办公室门被敲响，陆莹莹听到动静，忙说：“老公先忙吧，作为一位贤惠的妻子，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不等赵澍尧回应，就挂了视频通话。 赵澍尧捏捏鼻梁，对着房门的方向：“请进。” 处理完事务，已近中午。 赵澍尧往后靠在椅背上，不可避免地再次想起了他跟陆莹莹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 那时，即便少年老成如赵澍尧也在下意识规避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跟陆莹莹之间的经济差距。 他可以对任何人说自己经济没有问题，经过这几年的积蓄，他已经可以在燕城站稳脚跟，他甚至马上就快把房子首付跟车的钱攒出来了，未来只要他踏实肯干，小康之家是没问题的，可是对比着陆家，这中间的差距不是他短短几年可以填平的。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他攀高，却不愿别人说陆莹莹扶贫。 刻意回避的事情在暗中慢慢发酵，终于在一天发作了。 十月底是陆莹莹的生日，赵澍尧协调了时间，空出了当天的时间，可陆莹莹却要求他空出一周的时间。 赵澍尧虽疑惑，但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大事，又是为了给陆莹莹庆生，赵澍尧就把紧急的事项提前加点完成，不紧急的推后。 等他堪堪把时间挤出来，赵若若突然来找他。 “莹莹的生日都是在各国度假村度过的，今年是去巴黎，所以你的签证有问题吗？” 赵澍尧愣住了。 赵若若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不知道？” 赵澍尧没说话。 “如果是金钱方面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最近……” 赵澍尧打断她：“不用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你别怪莹莹，这种事于她已经稀松平常，她肯定不是有意的。” 赵澍尧笑了笑：“我知道。” 虽然两人一直兄妹相称，但毕竟是没有血缘，感情再如何亲近总也隔着一层，赵若若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离开。 赵澍尧在原地沉默片刻后，按照计划，去了陆莹莹上课的教学楼，接她下课。 陆莹莹这次不同以往，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前前后后围着很多女孩，而这些女孩，赵澍尧都略知一二，是她之前的朋友，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了。 陆莹莹被众人拥着走到台阶处，一眼就看见了赵澍尧。 她推开众人，朝赵澍尧跑了过来。 赵澍尧接过她的书包，陆莹莹顺势挽上他的手臂，侧身对后面说：“我先吃饭去了，定了时间再通知大家。” 有一个女孩快走一步喊住他们：“莹莹，你男朋友的签证有吗？需要我帮忙吗？” 陆莹莹瞥她一眼：“不用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女孩悻悻闭嘴。 陆莹莹转首对赵澍尧说：“我今天想吃东门的烤鸭，我们去吧。” 赵澍尧点头。 赵澍尧本科时兼职工作做的广，周围的店几乎都打过交道，所以虽然赶了中午高峰期，倒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小隔间。 赵澍尧领着陆莹莹落座：“这里平时是服务员就餐的地方，地方小，但还算安静，怎么样？” 陆莹莹很满意：“小才好呢。” 赵澍尧用热水给陆莹莹清洗餐具，陆莹莹欣赏着赵澍尧修长的手指翻转。 清洗完毕，赵澍尧给陆莹莹倒了一杯温水，斟酌着用词，开口：“莹莹，签证是怎么回事？” 陆莹莹浑不在意：“哦，这个你不用管，郭叔在帮忙弄，需要你出面的时候，他会找你的。” 赵澍尧语气平缓地问：“我为什么需要签证？” “陪我过生日呀。” 赵澍尧手指放在桌面上，身体往前倾：“莹莹，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陆莹莹不以为意：“怎么啦？现在晚了？” 赵澍尧深吸一口气：“不是晚了，我只是不习惯。” 赵澍尧的语气依旧温柔，可陆莹莹敏锐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陆莹莹把茶杯放到桌上，眉尖挑起：“怎么就不习惯了？” 这时，服务员上菜，陆莹莹收敛情绪，低头喝水，赵澍尧伸手接过，点头致谢，服务员跟赵澍尧是老相识，他努嘴无声询问：“女朋友？” 赵澍尧点头。 服务员对他挤眉弄眼。 赵澍尧将服务员送到门外，轻声说：“她面皮薄，多费心。” 服务员明白：“我一会儿把其他的饭菜放到门口，你自己取。” “多谢。” 服务员摆手，转身离开。 赵澍尧关上门，坐下拉住陆莹莹的小臂：“我习惯自己安排一切，突然有一位女孩，主动为我操持一切，不习惯。” 赵澍尧将陆莹莹的小臂放到脸颊旁：“不习惯有人对我太好了。” 这事过后，赵澍尧才从陆莹莹那里得知，陆莹莹这次为何没有提前告诉他。 钱对陆莹莹来说，来得太容易，大把的钱都被她用于交际，给普通朋友转钱是她过去十几年常规操作，刚跟赵澍尧认识的时候，她继续了她的一贯风格，大把大把钱给赵澍尧转，每回赵澍尧都照单全收，陆莹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前一段时间，陆莹莹在出租屋床边柜上的一个照片框里发现了一张银行卡。 那张照片是他们第一次过春节时在瑞景苑拍摄的，陆莹莹那天心血来潮，打开了，就看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的背后写着：“陆莹莹专属”。 陆莹莹好奇，就趁着赵澍尧不在家，去了趟楼下自助取款机，查看了余额，然后对比他们认识以来，她给赵澍尧打去的钱，数额只多不少。 陆莹莹呆住了，恍惚觉得，赵澍尧心里其实是介意他们的经济差距的。 再加上赵澍尧生日时说的话，一向心思简单的陆莹莹也看破了赵澍尧深藏的芥蒂。 第93章 拿回自尊是我应该做的 所以，陆莹莹一开始选择隐瞒了自己生日庆祝的地点，想等一切落定了，赵澍尧也无可反驳，只能跟着一起去。 可她没想到赵澍尧的反应再次在她意料之外。 赵澍尧看她表情，知她所想，哭笑不得：“我还不至于如此，女朋友如此为我着想，我还能不知好歹，只是，莹莹，”他与陆莹莹十指相握：“下次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是个男人，没有那么脆弱。” 被他这么一说，陆莹莹有点不好意思：“我就不能对你好点？我也很懂事的好吗？” “嗯，我何其有幸。” 赵澍尧直视着陆莹莹，语气郑重：“只是，我们之间的经济差距不是你的错，我心怀芥蒂也是我本人的原因，这一切不该你来承受，所以不要怕我放不下可怜的自尊，怎么拿回我的自尊是我应该做的事，而不是让你给我捡起来。” 赵澍尧顿了一瞬，接着说：“所以，我才说，莹莹，以后可以提前告诉我。” 陆莹莹噘嘴：“我也想对你好呀。” 赵澍尧笑了起来：“做我的女朋友，已经是对我好了。” “可是，何莉娅对乔辰逸就……”陆莹莹锁着眉头形容：“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赵澍尧被逗笑了，陆莹莹推他一把：“你还笑……我什么都不会做，还总是奴役你，”马上她话锋一转：“当然本小姐比何莉娅强多了，奴役你也是应该的，可是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吧。” “而且，”陆莹莹难得扭捏：“你比乔辰逸强多了，谈恋爱的感受我总不能让你比他差。” 赵澍尧收起笑，食指抬起陆莹莹的下巴：“我为什么要跟乔辰逸比？” “我身边只有他跟何莉娅在谈恋爱呀。” “我是赵澍尧，他是乔辰逸，我不要跟他比，我的女朋友叫陆莹莹，她也不需要跟何莉娅比。” 陆莹莹眨眨眼。 “男女相处有很多种，”赵澍尧手指虚点陆莹莹心脏：“幸福需要自己感受。” 陆莹莹握住赵澍尧手指：“你幸福吗？” “嗯，很幸福。” 陆莹莹笑了，眉眼弯起：“我也幸福。” 赵澍尧上身前倾，低首吻上了陆莹莹的唇。 接下来，陆莹莹原形毕露，她坐进了赵澍尧怀里，全程由赵澍尧夹菜盛汤。 吃完饭，陆莹莹跟郭管家打电话约好时间，第二天去给赵澍尧办了签证。 前期工作已经做好，他们当天很顺利。 陆莹莹回来就把赵澍尧拍摄证件照的样子画了下来。 后来他们结婚之后，陆莹莹曾经有一次看着画中赵澍尧眉眼坚定睿智的样子，想起一个词“公检法颜”，便问赵澍尧：“你当初是不是想当法官？” 赵澍尧没有否认：“是。” “为什么没去？”陆莹莹没有说出口的是“是因为我吗”。 赵澍尧明白陆莹莹未尽之意：“不是，是因为我后来明白一个道理，伸张正义不一定要去院里，院外也有广阔的天地。” 陆莹莹明显不信。 赵澍尧却已经不想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了，他记得当时他将陆莹莹抱起放在梳妆台上，双手置于她身体两侧。 淡淡的一句结束了对话。“以后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做点别的。” 这个姿势很是方便赵澍尧，深度够深，力量够重，几乎瞬间，陆莹莹就缴械投降。 赵澍尧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情迷意乱的眉眼，噙住她的下唇。 人是很复杂的，有时候会下意识把阴暗面压下，好像骗过自己就能骗过所有人，自己伟光正，无瑕疵。其实下意识做出的事情最能透露本意。 在每一个他能合法合理把她压到身下的日子里，赵澍尧清楚知道，他也会有晦涩的念头，只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的女孩，高高在上，他要努力攀岩，而不是将她拉到深渊。 回想着过去的一切，赵澍尧更加确定自己当前做的事绝无可退之路。 赵澍尧先给王成安打去了电话。 “喂，王特助，琼玉姑娘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了，先生要见她吗？” 赵澍尧看了眼日历：“今晚，你来安排。” “好的，先生。” 挂了电话，赵澍尧又给唐立阳拨去了电话。 面对唐立阳，赵澍尧温雅知礼，端足了晚辈的姿态。 “唐董，冒昧问一下，莹莹的生日宴您准备在哪里举办？” 不到晚饭时间，陆莹莹就收到了唐立阳发来的信息，举办生日宴的时间地点。 下面紧跟一条：考虑到小叶子，今年就在国内吧。 陆莹莹还没回复，就又收到一条：是不是很体贴？ 不亏是唐竞帆他爹。 陆莹莹决定不回复了。 吃过晚饭，陆莹莹洗漱完，躺在床上给赵澍尧发信息。 “还不回来？” “楼下。” 赵澍尧简短回复后，熄屏手机，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思索琼玉的话。 片刻后，赵澍尧给韩明辉打去了电话。 “明辉，你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 韩明辉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我能信你吗？你信我吗？” 赵澍尧问得很郑重。 韩明辉沉默片刻，才回答：“我信你，也请你信我。” “好，有件事希望你能帮我向你的领导汇报一下。” 陆莹莹刷了一把手机小游戏，赵澍尧就回来了。 “快来，给你看看我的生日宴。” 陆莹莹知道肯定是赵澍尧让唐立阳告诉她的。 她莹莹把时间地点给赵澍尧看。 赵澍尧记下来，行程至少五天，他计算需要携带的物件。 地点在海城的迪士尼，陆莹莹目前的记忆里还真的没有去过，她问赵澍尧：“我去过吗？” 赵澍尧点头：“去年，正好你怀孕，就没出国。” “哦，”陆莹莹突然想起：“有照片视频吗？正好今年抱着小叶子故地重游，多有意境。” 陆莹莹决定对这次生日满怀期待。 赵澍尧打开手机，找到相册，给陆莹莹找到去年的照片视频。 初秋的天气，她穿了一件宽松的连衣裙，外罩毛衫，长长的头发编成两串麻花辫放在两边，右手搭在眉头，左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弯起的唇角透着甜蜜，却也给人一种母爱的慈祥感。 第94章 不要忘了你自己 陆莹莹没想到孕期的她是这个样子，她记得之前的每一次她都要穿着不同样式的公主裙，戴着皇冠。 陆莹莹接着看下去。 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她脱下了毛衫，里面是件长袖秋香色连衣裙，头上戴着棉质公主帽，正在许愿。 她听到视频里赵澍尧的声音：“祝陆莹莹生日快乐！” 还听到陆臻的声音：“大小姐生日快乐！” 吹灭蜡烛后，灯光打开，周围欢呼声响起，工作人员穿着各式的布偶装围上来，给她献上礼花。 而当时的她却没有看向花，只是低头抚摸了一下腹部。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陆莹莹问：“就这两个吗？” “嗯，我没有多拍，爸那里应该还有。” 陆莹莹把手机还给赵澍尧。 赵澍尧把手机放进口袋：“明天是周末，我陪你，想做些什么？” “嗯，”陆莹莹想了想：“能不能把小叶子给爸送去？我们俩出去。” “行，我去洗漱，你先给爸打个电话。” “好。” 看到赵澍尧去了洗浴间，陆莹莹拿出手机给赵若若发信息：“你还有我孕期的照片吗？发来。” 赵若若：“有的。” 不一会儿，赵若若那边发来了好几张。 不出陆莹莹意外，每张照片里她都穿着棉质的宽松裙装，头发也是简单的麻花辫或者高马尾，甚至有一张她穿着宽松黑羽绒服，脚踩雪地靴的照片。 她认出来，那身黑羽绒服应该是赵澍尧的。 她再次给赵若若发信息：“你哥呢？” 赵若若：“你是说你怀孕时，我哥的照片吗？” “嗯。” “我找找。” 等了一会儿，赵若若发来一张照片：“我就这一张。” 陆莹莹点开，照片主要拍的还是她，只是赵澍尧入镜了，陆莹莹放大照片，看着照片里的赵澍尧。 照片应该是过新年的时候拍摄的，周围张灯结彩，明明是喜庆的日子里，可他的表情看不到一丝喜悦，眉头紧紧锁着，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整个人难得透着焦躁。 陆莹莹再缩小照片，赵澍尧表情看不清了，可是他的视线是看向她的方向，他的身姿前倾，似乎随时准备接住她。 而不出意外，照片里的她依旧是笑容满面，手放在腹部。 当时的她肯定不明白，赵澍尧在紧张什么，可现在的她明白了。 孕期的她把自己扔了，一个忘我的幸福的女人，已经看不清幸福的本来模样，而当时的赵澍尧投鼠忌器，毫无办法。 他只能压抑着自己，慢慢引导她，陪伴她，努力一点一点把她捡回来。 陆莹莹回到跟赵若若的聊天框。 看到赵若若又发来一条：“怎么了？莹莹。” 陆莹莹本来还想问为什么家里没有我那时的照片，连她手机里也没有。 可现在不用问了，通过赵若若发来的这张照片她都明白了。 陆莹莹其实一直在下意识不想她产后抑郁症期间发生的事情，可猛然的一窥下，她才知道，她怕的原来是不知道那时的自己给赵澍尧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她怕承担不起，对比赵澍尧，她简直是个懦夫。 这时，刘阿姨过来唤她：“小叶子就要睡觉了，您要陪她玩一会儿吗？” 陆莹莹答应一声，将涌上来的情绪压下，去了婴儿房。 屋内，小叶子正在爬来爬去。 陆莹莹拿起一个彩色铃铛，引导小叶子爬坡。 小叶子看到陆莹莹来了，兴奋地拍手，一步一步朝陆莹莹爬了过去。 陆莹莹接住她，亲亲她的脸颊。 小叶子开心地咯咯直乐。 陆莹莹贴贴小叶子的脸。 她想起高章远说过的话，也许真的是因为缺少了这几年的记忆，她能从旁观者角度看待小叶子，才会从死胡同里跳出来。现在的她依然很爱小叶子，可她却能明白她的生活不只有小叶子，她还有赵澍尧。还有她自己。 这时，手机振动。 陆莹莹拿起来，是赵若若发来的信息。 “你是不是因为没见到那时的照片才找我？那是因为，你生完孩子之后，得了产后抑郁，我哥就把所有的照片都从你们居住的地方清除了，包括瑞景苑。” 陆莹莹笑了，眼泪却从眼眶滑落，她给赵若若回复：“嗯，我猜到了。” 赵若若：“莹莹，为母则刚，一心想着孩子也没有错，我哥是想你不要忘了他。” 赵若若又加了一句：“更不要忘了你自己。” 陆莹莹给赵若若发去了小叶子的照片：“我没忘记自己，只是代入了自己的童年，太过固执自守，其实小叶子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不应该把我的苦难落到她的身上，我都明白了。” 她甚至想明白了赵澍尧一直回避的问题，他们为什么搬出来瑞景苑。 不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瑞景苑，还是因为那个地方对她来说是个缺爱的地方，她不想让小叶子在那里长大。 陆莹莹想，陆臻他们说他们的错，不应该让她承受，其实她的过去，更不应该让小叶子承受。 她应该无拘无束地奔赴未来，小叶子也应该心无负担长大。 她把小叶子举起来：“小叶子，明天去找姥爷玩，好不好呀？” 小叶子当然不会回答她，只会因为陆莹莹的动作笑。 “我就当你答应了。” 陆莹莹一锤定音。她给陆臻打电话，说明要将小叶子送去瑞景苑让他待一天。 陆臻惊讶：“哟～你们又要去过二人世界，嫌小叶子了？” “毕竟小叶子也是我的有姥爷的，也要让她感受到姥爷的爱。” “多谢大小姐给的机会。” “客气啦。” 翌日，等到他们把车开进瑞景苑，发现小叶子今天不仅能体验姥爷的爱，还有姥姥、后姥爷的爱。 三人组经常一块出现，陆莹莹已经见怪不怪了。 告别了众人，陆莹莹突然提议：“我们搬回来住吧？” 赵澍尧看她一眼，她神情自然，甚至眉眼处透着期待：“有那么多人愿意帮咱们带孩子，何乐而不为？” 赵澍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颤动，他扬起唇角：“好。” 第95章 都听老婆的 “就住冰雪堡吧。” “好。” “平时让小叶子在主楼待着，有人陪她玩，晚上让她回冰雪堡跟我们一起睡。” 陆莹莹说完，觉得自己主意很不错，轻拍手掌问赵澍尧：“可以吗？” “嗯，一切听老婆的。” 赵澍尧难得揶揄，他右手松开方向盘，捏捏陆莹莹的手指，转瞬即开。 难得的清闲，他们就像大千世界千千万万的情侣一样，去逛街、看电影。 进了影院，陆莹莹买了一杯冰可乐。 冰凉入腹，她一激灵，吐吐舌头。 电影是随机选的，内容虽乏味，但是配着爆米花、冰可乐，让陆莹莹感受到了久违的爽快。 也许脑海的记忆丧失了，但身体的记忆还在，陆莹莹感受到身体各个器官都在欢快奔腾。 看完电影，两人无目的地逛街，跑到夹娃机，开始不停地挑战。 当然是陆莹莹单方面挑战，直到腰肢酸软，陆莹莹才放弃，把位置让给了赵澍尧，赵澍尧这次没有顾及她的面子，一次挑战成功。 陆莹莹拿着赵澍尧夹出来的小白兔，揪着它的两个长耳朵：“哼，欺负我。” 一直到火锅店门口，陆莹莹仍然气鼓鼓的。 赵澍尧手指情不自禁捏捏鼓起的脸颊。 陆莹莹对着她翻白眼。 赵澍尧笑了笑，松开了：“一会儿我代替它给你道歉。” “哼，我要配上冰茶。” “嗯，还要变态辣。” 陆莹莹开心了，摇着手里的兔子耳朵。 好久没吃辣，功底下滑，刚咽了一口，陆莹莹就觉得嘴唇被辣痛了。 赵澍尧忙把冰茶递到她唇边：“慢慢来。” 陆莹莹喝一口压下辣，才说：“虽然疼，但是好过瘾。” 赵澍尧用毛巾包着冰块放她手边：“疼了就敷一下。” 吃了一会儿，感觉才回来了，不会那么疼了，但是陆莹莹依旧喝下了五瓶冰茶，才压下那股辣。 陆莹莹打了个饱嗝，靠躺椅背上：“唉，吃辣竟然也是需要经验的。” 赵澍尧给她擦拭唇角。 陆莹莹接着说：“可是，有些东西就要吃辣的，才有感觉呀，是不是？” 赵澍尧：“嗯，经验也可以捡起来。” 陆莹莹笑眯了眼：“必须的。” 他们逛街的商场处于市中心，门口处有一个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个音乐喷泉。 初秋的傍晚，天气凉爽，广场上人流攒动，陆莹莹拉着赵澍尧走到喷泉处，肩膀倚在赵澍尧胸前，听着音乐，时间仿佛也变得悠长。 两人默默地待着，没有话语，却并不无聊。 这段时间，每一天都好像有很多任务等着他们去完成，时间被各种事情塞满，而这一刻，沉静下来，享受着生活中的悠闲，陆莹莹昏昏欲睡。 两人一直到深夜才返回瑞景苑。到了地方，郭管家还没有休息，告诉他们，小叶子已经睡着了，在主楼客卧里，林曼云、唐立阳守着。 陆莹莹惊诧：“都没走？” 郭管家耸肩。 对这一情况，陆莹莹无话可说，她跟赵澍尧上楼，到了屋里，赵澍尧去洗手间处理陆莹莹抽出的乳汁。 等赵澍尧处理好，出来就看见陆莹莹躺在床上，颇有点难以言喻的表情。 “在想什么？” “你说，爸现在什么心情？情敌跟自己爱的人在自己家里睡在一起。” “唉，别议论长辈。” 陆莹莹哼哼。 赵澍尧觉得好笑：“去洗漱吧，他们的问题就交给他们解决吧。” 陆莹莹拖长音调：“好吧，长官。” 洗漱完了，累了一天的陆莹莹在赵澍尧肩头轻轻打鼾。 赵澍尧摆正陆莹莹的睡姿，陆莹莹抓住赵澍尧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就放开了，翻身睡了过去。 赵澍尧无声笑了，他追过去在她颈侧轻吻一下。 陆臻听到郭管家转述的“小姐要搬回来”的消息时，正在婴儿房哄他的小祖宗。 陆臻将小叶子递给唐立阳：“我去把冰雪堡收拾一下。” 林曼云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 唐立阳：“………” 郭管家紧跟着他们后面：“我觉得你们很需要我。” 唐立阳将小叶子转过来，对着自己：“小祖宗，咱们俩玩吧。” 小叶子瘪瘪嘴，哭了。 唐立阳忙抱着小叶子跑到海洋球池里，让她去踩球玩，嘴里不迭声地哄着：“看，小叶子多厉害，一个又一个……” 小叶子止住哭，乐了。 唐立阳松口气。 搬家很顺利，等到晚上，在众人努力下，一切就绪。 晚上，唐立阳把唐竞帆也喊了过来，宣布明天开始的计划，去海城给陆莹莹过生日。 陆莹莹乐得自在，一切交给唐立阳处理。 陆臻跟林曼云早早随林姨去给小叶子喂辅食了。 赵澍尧坐在长条沙发的一角，刷手机回复信息，表示不发表意见，一切听陆莹莹的。 唐竞帆听完后，倒提了一个问题：“你需要带朋友吗？” 陆莹莹看向唐立阳。 唐立阳马上说：“随时可以加人，我找人处理。” 陆莹莹有兴趣了：“叫上果果妈妈、可乐妈妈、包子妈妈，还有若若。” 唐竞帆马上道：“爸，交给我来处理吧。” 唐立阳眉峰翘起，没多说什么，像是默认了。 唐竞帆起身去沟通事项，陆莹莹给他们发信息，让他们赶紧把身份信息发过来，带她们去游玩。 “相伴群”里。 李卓静：“可乐爸爸正好在海城出差，我把可乐带上吧，谢谢他姨请客。” 紧接着又发了一个“生日快乐”的表情包。 丛薇、李鹤也纷纷答应下来。在群里刷屏祝陆莹莹生日快乐。 陆莹莹先将他们的信息转给唐竞帆，又从赵澍尧那里拿到赵若若的信息给唐竞帆发了过去。 前几个唐竞帆都回复了收到，未有最后赵若若的信息，唐竞帆收到后没有回复。 等到唐竞帆联络好，回来在会客厅就坐，陆莹莹问他：“若若加进去了吗？” 唐竞帆点头。 陆莹莹走到赵澍尧身边坐下，用手肘怼他。 赵澍尧明白陆莹莹是在说唐竞帆跟赵若若的事，他伸手握住陆莹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唐竞帆不知是没看到他们的暗潮涌现，还是不在意，只是起身：“我晚上不在这，明天一早汇合吧。” 说完，转身离开。 陆莹莹小声对赵澍尧说：“都引狼入室了，你还这么淡定？” 第96章 一刻也离不开 赵澍尧熄屏手机屏幕：“若若成年了，这种私事我们可以提醒，但是不可以过度参与。” “必须提醒，他说不定手里都有若若的个人信息了。” 陆莹莹是个绝对的行动派，她说完就给赵若若打去了电话，结果电话占线，无法接通。 陆莹莹：……… 她放下手机：“一定是唐竞帆。” 赵澍尧安慰她：“事情没到那个地步，明天也来得及，好了，今晚要接小叶子回去吗？” “要的，还是需要刷刷母爱值。” 赵澍尧笑了笑：“那就去吧。” 林曼云将小叶子递给赵澍尧，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便顺口说：“她那么小就能睡整觉了，夜里我们也能帮你带，不麻烦的。” 陆莹莹接话：“出发前我们母女聚聚，路上都给你们带。” 林曼云没料到她会答应，愣住了。 陆莹莹没有多说别的，转身对赵澍尧说：“走吧。” 又对陆臻、唐立阳挥手：“明天见。” 到了冰雪堡，陆莹莹先去洗漱，赵澍尧在二楼主卧的婴儿活动区，抱着小叶子消食。 赵澍尧捏捏小叶子藕似的胳膊：“又重了。” 小叶子不高兴了，“咿呀”跺脚抗议。 “唉，”赵澍尧将她放在爬爬垫上，上前一步拍着一个斜坡：“来这里，小叶子，爸爸在这。” 陆莹莹擦着头发出来，父女俩已经做完爬行活动，正在做游戏。 赵澍尧拿着一张狮子卡片挡住脸，对小叶说：“猜猜这是什么？” 然后刷地把卡片：“是爸爸。” 小叶子笑得前仰后合。 陆莹莹不好说，之前化身奶爸的赵澍尧，在她眼里总有微妙的割裂感，可现在就算扮成幼稚鬼逗小叶子的赵澍尧，她也没有异样感了，好像天生就该如此。 她走过去：“我来吧。” 赵澍尧将卡片给陆莹莹，亲了亲她们母女的脸颊，对小叶子说：“跟妈妈玩要乖呀。” 说完，去了浴室。 陆莹莹拿起卡片，学着刚才赵澍尧的样子：“小叶子，现在是谁呀？” 小叶子：“妈妈。” 陆莹莹将小叶子抱到怀里，亲她一口：“真棒，我的宝贝。” 小叶子咯咯笑。 陆莹莹摸摸小叶子的肚子：“你一会儿是不是要睡前加一餐呀？这一餐咱们就不等爸爸了。” 说完，她掀开了衣服。 赵澍尧出来的时候，小叶子刚刚吃完，莹莹将衣服放下。 陆莹莹莫名觉得赵澍尧的目光瘆人。 她将小叶子竖抱起来，学着赵澍尧平时的样子：“来，给小叶子拍拍嗝。” 她边拍边调转方向，背对赵澍尧，将小叶子的脸庞面向赵澍尧。 赵澍尧走过去，从陆莹莹手里将小叶子抱过来，走到另一边坐下给小叶子拍嗝。 将小叶子哄睡之后，赵澍尧握住她的手指：“刚才都喂给小叶子了？” “嗯哼。” “莹莹，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呀，你呢？” “莹莹，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翌日清晨，用完早餐，众人坐着唐立阳的林肯去了机场，郭管家带人负责去接“相伴”群成员，唐竞帆自告奋勇去接赵若若。 等到机场汇合，坐上唐立阳的私人飞机。 唐立阳不愧是操持大集团的大佬，事事安排条理分明，一点没有赶路的兵荒马乱。 李鹤嗅觉敏锐，对陆莹莹神神秘秘地说：“你这位长辈不仅财力雄厚，人也是不一般的人物。” 陆莹莹不服气：“是他抢着要做，如果是我老爸，会比他更强。” 她环视周围，压低声音：“我老爸的飞机比这个更好。” 李鹤哭笑不得，对她竖起大拇指：“孝顺的好女儿。” 飞机舱内，设备全面，孩子们在前面活动区玩游戏，陆莹莹将赵澍尧推到后面：“去跟他们一起吧，我们妈妈们有私密话说。” 赵澍尧笑了笑，捏捏她的耳垂：“辛苦了。” 等到赵澍尧走了，丛薇调侃：“小叶子爸爸是一刻也离不开哟。” 陆莹莹没有任何羞涩的意思：“那是，不看看我是谁？” 其他人看她这样，都笑了。 孩子们虽然还听不太懂，但看到大人开怀，也跟着咯咯笑。 前舱的欢声笑语传到后面。 正在看陆臻落棋的唐立阳眉峰挑起：“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聪明多了。” 陆臻落下一棋：“跟你比。” 唐立阳挑起眉峰：“你学会损人了？” 陆臻依旧淡淡的：“跟你比。” 唐立阳绝倒，去拉旁边林曼云的手：“老婆，你瞧，到了别人的地盘，我受人欺负呢。” 赵澍尧端起一杯水放到陆臻手边：“唐叔，这不是您的地盘吗？” 唐立阳瞠目结舌地看着赵澍尧。 唐竞帆插言：“还有人多势众呢。” “哦，”赵澍尧目视前方，示意大家看向驾驶室：“有利位置并不在我们手里。” 唐竞帆还想再说什么，唐立阳挥手打断他：“你一个已经叛变的别说话。” 唐竞帆：……… 什么叫里外不是人，这就是。 唐竞帆看向赵若若，赵若若已经起身：“我去看看小叶子。” 林曼云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走到门口，赵若若转头说了一句：“圣人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是应该换成男子才对。” 林曼云跟着转头，虽然没说话，目光传达的意思差不多。 赵澍尧：…… 陆臻：…… 唐立阳：…… 唐竞帆：…… 四人目光相对，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若若已然合上门。 留下四个男人面面相觑。 缓了一会儿，陆臻敲敲棋盘：“该你了。” 唐立阳完全没有了战斗力，随便拿起一枚棋就放下了。 陆臻叹口气，起身：“澍尧，你来。” 唐立阳跟着叹口气，起身：“竞帆，你来。” 赵澍尧、唐竞帆：……… 他们表示并不想来，你们为之战斗的对象不在，他们的也不在呀。 最终四人决定不下棋，改为打牌，这样不参与也要参与。 四人心里如何想，互不相知，但沉默的只有甩牌声音的舱内，无言表达一切。 第97章 生日礼物 赵澍尧虽然算牌一流，唐立阳纵横各大场合，陆臻、唐竞帆也久经沙场，如果静下心来，是颇能打个回合的，但现在，四人毫无斗志，只是打发时间，水得一塌糊涂，等到落到机场，短短一个多小时，四人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 等到传来“飞机安全着落”的时候，四人同时松口气，同时把牌甩到桌上。 赵澍尧率先起身：“我去抱小叶子。” 唐竞帆跟着起身：“我去……” 唐立阳打断他：“我跟你一起接你妈妈。” 唐竞帆：“………” 他觉得老爸一个人去就很好。 在酒店入住后，众人整理休息好，唐立阳雇来四位保安和四位育婴嫂，五辆林肯城市载着众人去了外滩。 开在最前头的一辆林肯城市里，坐着陆臻、林曼云、唐立阳、唐竞帆。 陆臻看着后面跟着的四辆车，再看一眼带上墨镜的唐立阳：“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换上制服呢？” 唐立阳斜视他：“这里没有啊。” “你还真的想过？”陆臻被他的脑回路震惊了：“能别把你在外面的作风带进来吗？” 唐立阳转向林曼云：“我今天安排的不够好？” 林曼云不说话。 唐立阳转向唐竞帆。 唐竞帆脸色不好，也不声援他。 唐立阳掏出手机，给陆莹莹打去电话。 接通后，那头陆莹莹一直不说话。 唐立阳开始心虚了：“这样安排不合适吗？” 出乎意料，陆莹莹“噗呲”笑了：“老公，你猜对了，他心虚了。” 唐立阳知道这句话不是对自己的说的，那就是对赵澍尧说的。 他落进这对翁婿的套了。 唐立阳放下手机，双目如火盯着陆臻后脑勺。 陆臻打开视频：“小叶子，乖乖，开心吗？” 视频里的小叶子“咯咯”笑。 唐竞帆见老爹吃瘪，对他的安排不满意也要说满意了，在一旁探出头看向陆臻的手机屏幕：“小叶子很开心呀。”然后转头对林曼云说：“爸爸的能力用在这，小材大用了。” 林曼云不接话，她后悔了，她应该坚决跟陆莹莹坐一起的。 结束视频后，陆莹莹摁下屏幕，点评道：“你们男人有时候挺无聊的哦。” 赵澍尧捏捏鼻梁，轻笑：“把我也算进去了是吗？” 陆莹莹撅嘴：“你不无聊吗？” “百善孝为先嘛。” 就当是哄陆臻开心了。 陆莹莹禁不住笑了，她趴在赵澍尧肩头，贴着他的耳垂，低声说：“老唐总真的不是粘黑的吗？” “据我所知，应该不是。” “这也太像了吧。” 赵澍尧看向后座，保安正襟危坐，婴儿嫂正在逗孩子玩，面对这种情况能泰然自若，唐立阳是黑是白很显然，不过众人还是被他的安排惊悚到了。 “相伴”群里。 李鹤：“这个长辈还是别结交了，路数不同。” 丛薇：“我好喜欢这种feel。” 陆莹莹：“土到爆炸！！！！！” 李卓静：“看出你的心情了。” 陆莹莹给陆臻发信息：“老爸，你也买，买他十个林肯城市。” 陆臻：“我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 陆莹莹：“……” 真没志气！ 众人以为这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车子拉着他们直接到了海边。 众人下车，海港停泊一艘游轮。 唐立阳越众而出，对陆莹莹说：“生日快乐，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陆莹莹愣怔。 众人：…… 陆臻走过来，对陆莹莹说：“上去验收一下。” 语气好像唐立阳送的礼物是一辆模型似的，云淡风轻。 陆莹莹：老爹好淡定，我也不能丢人。 只是，这礼物过于贵重，像他们这种家庭，私人游轮不是没有，只是被唐立阳赠送，陆莹莹总觉得有股别扭劲，好像以后她再也无法对唐立阳把她当亲生女儿这件事进行反驳。 她看向陆臻，陆臻对她点头，对她认不认同唐立阳这个后爹持无所谓态度。 众人登上游轮，游轮内装饰防漫画风，通体的粉红、粉蓝、淡黄色，忽略掉某些因素，这个风格完全戳中了陆莹莹。 唐立阳走在最前面，一一给众人介绍里面的布局。 最后停留在游乐厅里。 游乐厅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儿童城堡、一部分是电子游戏、一部分是成人棋牌室。 陆莹莹看这布局：“这不是我的游轮吗？” “是呀。” 陆莹莹指着城市棋牌室：“这个安排在这里合适吗？” “唉，虽然是你自己的，但是你也不能不让我们出场吧？我们总不能玩那些吧？”唐立阳指向儿童城堡。 陆臻走了出来：“我觉得儿童城堡就挺适合你的，棋牌室取消吧。” 唐立阳看向唐竞帆。 唐竞帆没说话。 唐立阳瞥一眼赵若若，然后瞪了不肖子一眼。 游轮启动，留着育婴嫂看孩子，其他人去了甲板，欣赏海景。 晚上，唐立阳还别出心裁地办了一场无人飞机表演。 夜里，就宿在了游轮上。 陆莹莹洗漱完，到屋里发现赵澍尧不在，她一时不想打电话，就换了身衣服，出门寻他。 儿童房里，只有育婴嫂在看着孩子，陆莹莹又拐去了游泳池，还没走到，就听到一道男声：“把衣服换了呀。” 紧接着是一道女声：“我害怕。” 陆莹莹僵在原地。 那道男声接着说：“游泳池不深，再说有我呢，你就算不信我，也有游泳圈呢。” 陆莹莹：“……” 陆莹莹觉得唐竞帆目的不纯，可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她出现。 而且赵若若明显有自己的主意，她不好太多干涉。 陆莹莹思忖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陆莹莹找遍游轮都没有见到赵澍尧，不禁纳闷，他会去哪里？ 想了想，除了还有一处，赵澍尧也不会去别的地方。 她怀疑地走到了陆臻门口。 陆臻没有上锁，她推开门，轻声走进去。 玄关处，有客厅方向的灯光淡淡射过来。 她贴着墙慢慢移动，然后就听到陆臻的声音。 “通过这段时间，你考虑得怎么样？王成安可是一直在夸你，我看得出来，他很愿意效劳。” 第98章 替她守护她的一切 静默一瞬，陆臻的声音再次响起。 “澍尧，原来我不说，也是考虑到你们刚开始生活，怕你们不适应，怕你们聚多离少，重复我的悲剧，可现在你们的生活也稳定了，我也老了，陆家的主业大多都成型了，现在机会是正合适呀。” 这次，静默的时间更长。 良久，响起赵澍尧的声音。 “爸爸，我答应，我也会努力做的，不辜负您的期待。” 陆莹莹垂下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赵澍尧回到房间时，陆莹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头发还湿漉漉地垂着。 赵澍尧叹口气，去洗手间取来吹风机，坐在床边，捧起陆莹莹的头发，轻轻吹。 吹风机静音效果很好，陆莹莹并没有惊醒。 赵澍尧将陆莹莹的头发收拾好，躺在了她身边。 游轮封闭性、稳定性优异，听不到海浪声，也感受不到海浪翻滚。 不是第一次直面他们之间的差距，但却是第一次由别的人带来这种直观的差距。 替她守护她的一切，是该由他来做。而且，这段时间他不也是一直在努力吗？ 陆莹莹翻个身，钻进了赵澍尧怀里。 赵澍尧拥着她，慢慢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陆莹莹一早就起来，敲响了陆臻的房门。 陆臻睡眼惺忪地看着目前的陆莹莹，目瞪口呆：“做噩梦了？” 陆莹莹推门进去，走到客厅沙发落座。 陆臻莫名跟进去。 陆莹莹给陆臻倒了杯茶水，递给他，示意他喝了。 陆臻像提线木偶，照做。 等了片刻，看着陆臻清醒了，陆莹莹才说：“爸爸，我是不是一直没跟您聊过我想要的家是个什么样子的？” 陆臻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一瞬后，又放开，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没有。” “也许我从小都没有为柴米油盐做过难，所以我大概没有资格说金钱不重要，但也正因为如此，我觉得我不需要对金钱如此执着。” 陆莹莹立起身子：“爸爸，我并不怪你，相反，我很感激您，正因为您为我提供了这么优异的生活，让我不用疲于奔波，所以我才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想追求更好的精神生活。” 陆臻叹口气：“是澍尧说什么了？” “您觉得他会告诉我什么呢？” 陆臻没说话，按照他对赵澍尧的了解，赵澍尧只会把这些压在心底。 “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只会慢慢跟自己和解，然后选择一种能满足我们，又能稍微兼顾自己理想的生活方式。” 陆臻抬眼：“这不算两全其美？” 陆莹莹摇头，神情严肃：“不算，因为我们明明不那么需要他妥协，为什么从头到尾都要委屈他？” “怎么是委屈？我这么大的产业？” “您这么大的产业是我的。” 陆臻：“……” 他被气笑了：“你是说你来做？” “我是说是我的，又没说我来做。” 陆臻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陆莹莹却觉得自己想的很清楚：“我可以聘请专业人员来做。” 陆臻叹口气，颇有点苦口婆心：“这个我也想过，可是这毕竟是自家产业，专业人员有可能引狼入室，懂吗？商场没你那么单纯。” “我当然知道，可是您既然给了我，不应该听我处置吗？我要是只想持股，至多不会再进一步，可又能差多少？” 陆臻不赞同：“你还是年轻，不知茶米油盐，这事澍尧会比你想的更清楚，人生不进则退，怎么能说没差别。” 陆莹莹闭眼，然后睁开：“我知道，我说服不了您，可是，您不可以拿我跟小叶子当筹码绑架赵澍尧。” 陆臻正了颜色：“绑架赵澍尧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陆臻加重了语气：“你跟小叶子的存在，不用别人去绑架。” 陆莹莹泄劲了，这就是她昨天没有跟赵澍尧提起的原因，让她忆起更早赵澍尧选择律师的原因，她一直不敢深思。 陆莹莹低下头。 陆臻双手交握，也低下头沉默。 过了一会儿，陆莹莹手机响起。 陆莹莹打开，是赵澍尧发来的信息：“这么早去哪了？” 陆莹莹咬唇，给他回复：“马上回去。” 陆莹莹抬起头，声音无力：“爸爸，你知道的，赵澍尧对物质要求不高，他在大学的时候就能自食其力，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房车的首付都攒出来了，他想过的生活，凭他自己，他完全可以做到，而且他也不用放弃自己的梦想，可是因为我，因为我是个娇小姐，我需要更高的物质生活，他就必须放弃梦想，一辈子为了我的物质生活去打拼，这公平吗？” 陆臻缄默。 “爸爸，咱们不是在给赵澍尧荣华富贵，咱们是用陆家这艘大船把赵澍尧禁锢了。” 陆臻还不知道赵澍尧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的追求物质，他还有别的选择。 而赵澍尧一直没有去捅破自己的身世，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想去寻找这些所谓的亲戚，更深的是他根本不在乎金钱。 陆臻搓搓脸，抬起头：“我知道了，莹莹，你让爸爸再想想。” 陆莹莹不忍陆臻难受：“爸爸，对不起。” 陆臻笑了笑：“闺女，是爸爸对不起你。” 等到跟赵澍尧汇合时，陆莹莹神情已恢复如常，她不禁感叹最近经历丰富，连她也学会控制表情了。 赵澍尧已经将早餐拿到了卧室。 陆莹莹笑嘻嘻地过来，闻了闻早餐：“好香。” 赵澍尧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他对陆莹莹示意，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澍尧兄弟，我已经把我姑姑带出来了。” 赵澍尧蹙眉：“不是要躲监控吗？” 他还没让王成安与白德彦对接呢，白德彦怎么出来的？ 白德彦嘿嘿一笑：“幸运吧，我今天早上去看我姑姑，他们那突然停电了，嘿，我一看这机会千载难逢，就带我姑姑出来了。” “你们现在在哪？” 白德彦犹豫一下，才说：“在马路上。” 赵澍尧刚对白德彦改观，这会儿眉头再次蹙起。 “你把车开到陆宅，我让郭管家接应你。” “好……好的。” 白德彦又胆怯了。 赵澍尧听他语气不足，又改了主意。 “发定位给我。” 第99章 生日宴会 赵澍尧将白德彦发来的定位转给王成安，嘱咐王成安先将白芸如跟琼玉安置在一起。 处理好一切，赵澍尧给白芸如的手机发去了一条信息。 “暂且住着，有任何需要直接打我电话。”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 “好。” 赵澍尧熄灭手机屏幕，转过身去。 陆莹莹已经站在他身后了，她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德彦把白女士接出来了。” 陆莹莹讶然：“他还真做到了？” 赵澍尧点头。 “可是，白阿姨现在都不认识咱们了，高章远也不愿意出诊。” 赵澍尧牵起陆莹莹的手：“别怕，有更合适的人为她医治。” “谁？” “高章远的老师。” 陆莹莹惊喜：“那岂不是比高章远厉害多了？” 赵澍尧笑了笑：“高章远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他的老师也不会差。” “怎么请到的？” “嗯，”赵澍尧缓了缓才说：“高章远的老师是唐竞帆未婚妻的主治医师。” 陆莹莹：“……” 赵澍尧见陆莹莹神色不对，抱着她说：“其实，唐竞帆跟他未婚妻的关系不是你能想象的那样，毕竟因为利益结合，有利益可图，万事就好商量。” 陆莹莹嘟囔：“这是答应了她什么换来的？” 赵澍尧眸色闪了闪：“没什么，就是让渡些权益吧。” 陆莹莹惊讶唐竞帆竟然为了赵澍尧的事愿意做到这种地步，如果是因为赵若若而爱屋及乌，那是不是说明他对赵若若的感情很深？ 在游轮上，众人吃完早饭，整理好行李，当天入住度假村。 进了度假村，刚刚收拾妥当，李卓静就找到陆莹莹，把她拉到一旁：“可乐爸爸要过来，行吗？” 陆莹莹奇怪：“当然可以呀，你直接让他过来呗。” 李卓静有点不好意思：“不仅仅是可乐爸爸，还有另外一个人。” “谁？” “可乐爸爸的领导。” 陆莹莹：“……” 李卓静看陆莹莹脸色不对，马上说：“他们自己买票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他们领导听说他要来这里，也说来看看，他可以自己行动，但可乐爸爸觉得过意不去。” 李卓静说不下去了。 陆莹莹意识到李卓静想错了，忙说：“跟这没关系，他们要来，我当然欢迎，不过，可乐爸爸不说是个大领导吗？怕人家不愿意见咱们。” 李卓静松口气：“没关系，不说他的身份就没事了，再说，大领导刚调到燕城，估计也没见过面。” 陆莹莹只能笑了笑，待李卓静走开，她马上去找赵澍尧。 在婴儿室找到正在给小叶子拍嗝的赵澍尧。 赵澍尧看到陆莹莹慌里慌张进来，把小叶子递给育婴嫂，拉着她走了出来。 “怎么了？” “可乐爸爸的大领导来了。” 赵澍尧愣住。 陆莹莹第一次在赵澍尧眉宇间看见慌乱。 她顿时更加手足无措。 赵澍尧回过神，安慰陆莹莹：“人家也未必愿意见咱们，到时候我躲出去一段时间。” 陆莹莹看他轻易想出解决办法，也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笑了笑：“是哦。” 赵澍尧捏捏她的手：“走吧，我陪你逛逛。” 生日宴席前是自由活动，大家各自散开去逛。 没有小叶子在身边，赵澍尧仿佛再次回到了他们婚前的岁月。 他掏出手机，给陆莹莹拍照。 陆莹莹出发前，换上了绿色重叠公主裙，画了欧式妆容，她摆出各种姿势。 定格入画。 看着画面里陆莹莹的笑靥，赵澍尧眉宇间的轻愁彻底散去。 等到生日宴席开始时，两人才返回宴厅。 不出赵澍尧所料，可乐爸爸的大领导并没有出现，只是托可乐爸爸带来一份生日礼物。 陆莹莹打开，是一个迪士尼玩偶。 分寸感十足。 陆莹莹将这份礼物递给了赵澍尧。 今天是陆莹莹的生日，赵澍尧特意穿了一身银灰色休闲西装，佩戴月白色领带，头发打蜡梳了起来。 他敛眉收起礼物。 李卓静看见可乐爸爸一直盯着赵澍尧看，就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可乐爸爸吃痛，惊呼出声。 赵澍尧向他们看过来。 可乐爸爸第一时间摆出歉意的笑容，赵澍尧对他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李卓静鄙视他：“你不会被这阵势拿住了吧？也想做乘门快婿？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 可乐爸爸生气：“胡说什么呢？” “那你一直盯着小叶子爸爸看什么？” 可乐爸爸犹豫了。 李卓静跟他认识十余年，察觉到不对，小声道：“到底怎么了？” 可乐爸爸舔舔唇：“有一个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还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巧？” “什么事？” “你知道，我告诉过你，赵澍尧有点像我们大领导吧。” “说过呀，”李卓静不理解：“你又不是第一次见。” “是不是第一次见，但上次他穿着休闲、头发疏散，这次不一样了。” 李卓静不耐烦了：“这次换装扮了，就成了你们大领导了是吗？” 可乐爸爸吸口气：“你说对了，老婆。” 李卓静：“……” 可乐爸爸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我们大领导桌上有一张照片，尺寸很小，都发黄了，但是他一直摆在办公桌的中央，可见珍贵。” 可乐爸爸说到这，禁不住又看了一眼赵澍尧：“那张照片里，我们大领导很年轻，穿着银灰色西装，前额头发梳了起来，就跟，”说到这，他顿了顿，接着沉声道：“就跟赵澍尧一模一样。” 李卓静愣住了。 这次换可乐爸爸鄙视她了。 “吓到你了吧？” 李卓静深吸一口气：“你怀疑？” 可乐爸爸点头：“我刚才把赵澍尧的照片给我们大领导发过去了，我觉得宁可信其有吧。” 李卓静：“这样合适吗？” 可乐爸爸不解：“这不是在做好事吗？” 李卓静叹口气：“你们男人脑回路太简单了，你不会想想，上次你说过之后，无论是赵澍尧还是陆莹莹，都没有继续追问你，明显人家不愿意找亲生父母，你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做这事，有可能是好心办坏事。” 第100章 我有钱呢 可乐爸爸忆起当初赵澍尧满不在乎的神情，可是大领导霜染的发尾，又让他不忍。 “你不知道，我们大领导命苦呀。” 李卓静不说话，从他们大领导调过来就职，她就经常听到可乐爸爸说起他。 先前是敬佩，接着是仰慕，慢慢却变成了怜悯。 也许用这个词不适宜，可是可乐爸爸每次说起，都是唉声叹气。 可乐爸爸宽慰李卓静：“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人有亲疏远近，我肯定要先想着领导，就让他们怪我吧。” 李卓静瞪他一眼：“这事不能全怪你，再说了，我既然知道了，就必须告诉陆莹莹。” 可乐爸爸愣住。 “你有亲疏远近，我也有呀。” 正在这时，宴席开始了，李卓静不方便这时找陆莹莹，就把复杂情绪压下去，加入了祝贺大军。 过生日的流程，陆莹莹已经走过很多次，这次唯一不同以往的是，她身边多了很多人。 她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听到林曼云与陆臻一起给她唱生日快乐歌，享受赵澍尧与小叶子一起给她戴生日头冠。 虽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莹莹依然觉得这一刻是她最幸福的一刻。 生日宴席结束后，众人一起观看了烟花表演。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很晚了，众人疲惫各自散去。 陆莹莹躺在赵澍尧怀里：“你要给我故事。” “来日方长。” 陆莹莹眼皮打颤，她将手机拿过来：“我把画册扫描了，今天你不能懈怠了。” 她打开画册扫描文件，给赵澍尧展示需要讲述的画面。 赵澍尧接过她的手机：“睡觉，今天太晚了。” 陆莹莹拒绝：“不要。” 赵澍尧直接熄灭了床头灯。 陆莹莹翻身过去打开。 淡黄色灯光下，赵澍尧闭上双眼，却掩不了眉目间的烦躁。 陆莹莹直接问：“你为什么排斥这一张？” 赵澍尧睁开眼睛：“我没有，只是太累了。” 陆莹莹不信，把手机屏幕举到赵澍尧眼前：“它让你不舒服了？” 陆莹莹见赵澍尧不回答：“我看到这幅图，我很不舒服，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赵澍尧将陆莹莹手机屏幕熄灭，然后将她拥进怀里：“莹莹，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不聊这个，好吗？” “我是布娃娃吗？” “不是。” “已经发生的事，而且是过去的我选择记录下来的事，我有权知道，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说到最后，陆莹莹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赵澍尧看着手机里的图片，眉心微拧。 陆莹莹大三学期开学，赵澍尧的研究生学涯也到了最后一年，他正式进入律师事务所实习。 有了正式工作，赵澍尧慢慢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在三个月后，他提了一款车，陆莹莹一早起来看见倚着黑色迈巴赫s级的赵澍尧时，愣了一秒，然后惊讶地冲了过来。 赵澍尧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陆莹莹看直了眼：“男朋友，太帅了。” 赵澍尧拉开副驾驶车门，示意陆莹莹坐进去：“带你去个地方。” 陆莹莹坐上车，赵澍尧从后车座拿过来一个外卖包装袋递给陆莹莹：“早餐。” 陆莹莹取出来早餐，咬了一口，含糊道：“我们去哪里？” 赵澍尧没有直接回答她：“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赵澍尧笑了笑，依旧没有回答。 陆莹莹不在意，身子放松，依靠在椅背上，吃着赵澍尧带来的爱心早餐。 等到车辆缓缓驶进一个高档小区，陆莹莹跟着赵澍尧下车。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这是？” 赵澍尧拿出一张卡递给陆莹莹：“小区门禁卡。” 陆莹莹愣住了，她并非完全不懂，虽然她一直对金钱概念不深，可是基本的生活常识她还是明白的。 赵澍尧还没有毕业，身后这辆车价格不菲，这个小区价格更是高昂，赵澍尧哪来的这些钱。 她接过卡：“你买车又买房？” 赵澍尧神色如常：“只是付了首付。” 陆莹莹松口气。 赵澍尧好笑 ：“这是什么表情？怕来路不正？” 陆莹莹走近他，压低声音：“我有钱呢。” 她的意思是她可以养他。 赵澍尧还没说话，陆莹莹又低声加了一句：“不要进去哈。” 她说的隐晦，赵澍尧听懂了，他气笑了，刮了她的鼻子：“小脑袋瓜都想着什么，进去看看吧。” 走进电梯，赵澍尧在12楼停下。 这里是一梯一户的户型，赵澍尧将陆莹莹的指纹录入系统。 然后打开门，这间房子三室两厅，南北通透，尚未装修过，显得空荡荡的。 赵澍尧说：“还没有来得及装修，先带你看看。” “交给我！”陆莹莹拍拍胸脯，兴奋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赵澍尧跟在她后面，眉眼舒展：“好。” 在陆莹莹转身之际，赵澍尧递给她一张卡：“装修费。” 陆莹莹接过：“真没抢呀？” “没多少，你的装修大业还要等等再开始。” 陆莹莹把卡收起，放进包里：“为了庆贺，今天我请客。” 等待点餐期间，赵澍尧去了趟洗手间，手机放在了餐桌上。 他刚走，手机提示音响起。 陆莹莹下意识一瞥，屏幕显示是明之惠发来的信息。 陆莹莹没忍住，打开了信息。 “我觉得你应该是个理智的人，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专注事业，而不是金钱，你已经为她放弃了法官，还要放弃多少？” “你不是物质的人，你也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这次入股，你为什么放弃？别拿那套说辞，房车的钱你不是拿不出来，你只不过是把钱全部押在房车上了。” “这次不入股，你以后是也要放弃当合伙人吗？这就是你读书七年追求的路？” 陆莹莹熄灭手机屏幕，把它放回原位。 她打开自己的手机，想转账，账号已经输入完毕，犹豫片刻，又按灭屏幕。 这时，赵澍尧从她身后回来，看着服务员已经把饭菜摆上，而陆莹莹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肩膀耷耷着。 赵澍尧双手放在她的肩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第101章 灌溉滤镜 陆莹莹没有练就自控能力，抬起头，嘴巴嘟起：“我有车有房。” 赵澍尧意识到不对，看一眼手机，发现手机挪动过位置，他打开手机，显示的是明之惠的聊天页面。 他眉头拧起，回复一句：“这条路是我选择的，无关他人，我觉得我可以为自己做主，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回复完，他就删除了聊天记录。 赵澍尧放下手机，回到陆莹莹身边，双手置于她身体两侧，倾身柔声说：“谁家结婚过日子不准备衣食起居呢？没有你，我就不可以过好日子了吗？” 看陆莹莹不回答，赵澍尧接着问：“还是，我已经被剥夺了过好日子的权利？” “可是我有房有车呀。”陆莹莹固执重复。 赵澍尧叹口气：“鸟还要筑巢呢。” 陆莹莹突然爆发了：“你有必要一开始就用金子筑巢吗？” 赵澍尧愣住了，他没想到陆莹莹反应那么大，一向稳住的他难得手足无措地抽出一张纸巾给陆莹莹擦眼泪。 陆莹莹推开他，带着哭腔：“你跟陆臻有什么区别？” 说完，推开他，起身跑了出去。 赵澍尧措手不及，整个人仿佛被冻在了原地，直到服务员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对服务员歉意笑了笑：“麻烦给我打包吧，谢谢！” 赵澍尧回去的路上拨陆莹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给她留信息也不回。 赵澍尧手指握紧方向盘，压抑焦躁，给赵若若打去了电话。 “喂，哥？” “你去找一下陆莹莹。” “出什么事了？” “找到了把地址发给我。” 赵若若沉默一瞬，才开口：“好。” 不过一刻钟，赵若若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赵澍尧转动方向盘，驶去了目的地。 是瑞景苑。 赵澍尧不是第一次进入瑞景苑，却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觉卑微。 他以为自己很强大，甚至能在陆臻面前放言“陪伴也是一种价值”，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怎么能拿茅草屋让金雀入住呢。 他找到陆莹莹的时候，陆莹莹在冰雪堡里。 冰雪堡一层西侧是整片的布偶娃娃，垒成城堡的样子，陆莹莹就在其中。 赵澍尧到此刻方意识到紧张的情绪稍微平复。 他舒口气，慢慢踱步过去。 陆莹莹背对着他，抱着布偶，斜躺在沙发上。 赵澍尧在她身边缓缓就坐。 陆莹莹头也不回。 赵澍尧双腿微微分开，双手交握，手肘放在大腿上，后背下压。 这时的他有一种被审判的感觉，他说不出话来。 良久，陆莹莹霍地转过身来，语气咄咄逼人：“你不说话，你来干嘛？” 赵澍尧没有看陆莹莹，依旧低着头：“莹莹，这次我听你说，好不好？” 声音到最后，逐渐低沉暗哑。 陆莹莹：“你抬头看看我。” 赵澍尧抬头。 陆莹莹双眼红肿，赵澍尧猛地握住陆莹莹的手。 “你筑巢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把自己扔了呀？” 陆莹莹看他这模样，声音软了。 赵澍尧将陆莹莹的手握得紧紧的：“好。” 第二天赵澍尧将一份协议书递给了陆莹莹。 陆莹莹打开，是一份股份协议书。 “你已经攒下那么多钱了吗？” 赵澍尧又将一份公证书递给她。 陆莹莹看到是一份股份转让公证，转让者：赵澍尧，受让者：陆莹莹。 陆莹莹羞涩了：“这是聘礼吗？” “不是，”赵澍尧将一支签字笔递给她：“这是物归原主。” 陆莹莹眨眨眼。 “这笔钱是你的。” 陆莹莹一时没反应过来，赵澍尧打开手机，点开两人的交易记录，让她看。 陆莹莹看看转账记录，看看公证书。陆莹莹已经知道赵澍尧并没有花她的钱，可仍觉得不可思议：“我给你的没有那么多吧？” 赵澍尧点点股份协议书：“多不多的，这不是成果吗？” “你这成果也太大了吧？” 赵澍尧这次倒不谦虚了：“还不错。” 陆莹莹笑了，拿起笔签字，完后，对赵澍尧说：“记住了，我以后是你的老板呢。” “遵命。” 听完这段往事，陆莹莹又想起陆臻找赵澍尧讨论接班陆氏的事，问他：“你那时候想明白了吗？” 赵澍尧抚摸陆莹莹的手臂：“想明白了，心行合一。” 陆莹莹捏捏他：“你还成哲学家了？” “你才是我的老师。” 陆莹莹颇有自知之明：“别，我可飘不起来，别这么夸我。” 赵澍尧喟叹：“莹莹，你高看我了。” “你就没有高看我吗？”陆莹莹有自己的解释：“这就是爱情的滤镜。” 赵澍尧笑了，眉眼舒展：“嗯，这个滤镜需要灌溉吗？” 陆莹莹不确定：“需要吧。” “怎么那么犹豫？” “我感觉……今天可能需要吧。” 赵澍尧手指往下移动：“这不像你呀？” 陆莹莹捂住眼睛，小声嘀咕：“我也要给滤镜添个梦幻特效呀。” 赵澍尧贴近陆莹莹的耳蜗，轻笑：“嗯。” 一场酣畅淋漓过后，一见钟情的花骨朵终归浇灌成了妍丽的花。 翌日清晨，天空灰蒙蒙的，还没吃完早饭，就飘起了雨丝，行程只能推后一天。 陆莹莹一早起来准备和丛薇他们来个闺蜜趴。 她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说明了聚集地点。 很快，丛薇、李鹤都到了，只少了李卓静。 陆莹莹给她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有接，发信息也不回。 丛薇建议：“去她屋找找？” 李鹤拦住：“别，万一人家忙呢。” 这趟过来，她们俩个没有带家属，可李卓静的家属昨天过来，而且留下过夜，没有离开。 陆莹莹也明白过了，赶快放下手机：“我怎么没想到，我还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 三人一边脸颊微红，一边捂嘴憋笑。 等她们逛了一圈回来，李卓静才出现，她脸颊绯红，眼神闪躲。 丛薇点点她，笑容促狭：“够持久呀。” 李卓静轻打丛薇的胳膊：“什么呀。” 陆莹莹揶揄：“我的电话没打扰到你们吧？” 李卓静没有看她，目光乱飘：“没有。” 丛薇嘿嘿笑了：“她都不敢看你，看样子是打扰到了。” 陆莹莹愧疚：“真对不起可乐爸爸。” 李卓静眼神更慌乱了：“没…没。” 第102章 你记得回来 李鹤上前拉住李卓静的胳膊：“好了，咱们都那么熟了，这种事还有啥可遮掩的。” 丛薇看李卓静神情，也奇怪：“不是吧，在我们面前那么纯情呢？” 李卓静辩驳：“不是。” 陆莹莹也有点疑惑：“不会那么大影响吧？你都不敢看我了？” 李卓静转回目光，面对着陆莹莹，可眼神明显失焦：“真没有，我手机不在卧室。” 李卓静看向别处：“咱们去吃午饭吧，他们都在餐厅等着我们呢。” 说完，她率先往前走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餐厅里，陆莹莹一边吃饭，一边瞥向李卓静。 一旁的赵澍尧察觉到了，头微微侧位，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莹莹又往李卓静那看了一眼，恰巧李卓静目光与她相对，李卓静慌忙一笑，又转开了视线。 陆莹莹有了几分确定：“我觉得可乐妈妈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关于我的事。” 赵澍尧看向李卓静的方向，可乐爸爸正在喂可乐喝水，李卓静的视线快速转向他们，触到他的目光又快速转回去。 不一会儿，可乐爸爸的视线看了过来，可乐爸爸比李卓静镇定地多，他对赵澍尧礼貌的笑。 “小叶子爸爸，我们抱孩子出去，让他们妈妈好好吃饭。” 赵澍尧目光专注在可乐爸爸脸上，可乐爸爸笑容瞬间僵在唇角，目光开始不可察觉地游弋。 赵澍尧收回目光：“好。” 陆莹莹抬眼看向赵澍尧。 赵澍尧拍拍她的手：“没事儿。” 陆莹莹看着赵澍尧笃定的目光，暂且放下忧虑。 赵澍尧抱起小叶子跟着可乐爸爸走了出去，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 赵澍尧给小叶子整理好衣服，转向可乐爸爸：“我希望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可乐爸爸：“………” 赵澍尧：“关于你们领导，是吗？” 可乐爸爸僵住了。 赵澍尧叹口气：“所以，发生了什么？” 无形的压迫在可乐爸爸身边蔓延，有些事一旦注意到，就会更加在意，一开始还是略微相似，后来就越来越像，以至于现在就像年轻的大领导站在他面前，让他的所有想法都无处遁形。 赵澍尧笑了笑，带点安抚意味：“所以，他知道我了？” 可乐爸爸眼睛瞪得滚圆。 看这表情，赵澍尧明白了，他并没有生气，声音依旧平稳：“他怎么知道的？” 可乐爸爸舔舔嘴唇，顾左右而言他：“可乐大概想妈妈了。” 说完，转身欲走。 赵澍尧出声拦住他：“我不是怪谁，我只想知道事情发展到哪一步，我总有权利知道的。” 可乐爸爸闭闭眼片刻，才转身过来：“你现在这么说，你就是也有事瞒着我。” 赵澍尧承认：“是，可那是我的私事。” 可乐爸爸被噎住，无法反驳。 “所以，事情到了哪一步？” 可乐爸爸知道瞒不下去了，而且听话听音，他觉得其中可能有更重要的事，他直言相告：“看样子，自从我上次偶然提到你跟我大领导很像，你就猜到了。” 赵澍尧不说话，眼神毫无波动。 可乐爸爸吐口气：“我当时真没多想，可是昨天你额发梳起来，穿着那身西装，跟年轻的大领导一模一样，我就把你的照片发给了我大领导。” 可乐爸爸一边说，一边看赵澍尧的眼神，确定他神情如常，他接着说了下去：“他桌上常年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年轻时候的他跟他当时的女朋友，你昨天的装扮跟当时的他一模一样，真的。” 可乐爸爸加重语气：“我实在是觉得太不可思议，就把照片发了过去。” 赵澍尧终于接话：“然后？” “然后，”说到这，可乐爸爸终究心虚了：“他让我取点东西，他去做了亲子鉴定。” 赵澍尧目光有了波动：“已经去做了？” “是，”可乐爸爸躲避赵澍尧的目光：“今天一早，我们喊你一块出去的时候，可乐妈妈趁机取了你跟小叶子遗落在床头的碎发。” 怪不得可乐爸爸一早找他谈育儿经，原来是在这等着。 终究是疏忽了。 赵澍尧抱着小叶子转身，看向天空，雨势已收，天边隐现彩虹，可他的心情属实不太美妙。 可乐爸爸看他不说话，在旁边纠结片刻，没忍住开口：“你真的是？” “不重要。” “什么？” “我跟他的关系到底是什么，这不重要。” 可乐爸爸对赵澍尧的愧疚心意散去，想起大领导的生平，语气生硬：“怎么不重要？我昨晚真的只是觉得太过神奇，可是大领导他第一时间就要做亲子鉴定，你有这个态度，说明你们是……” 赵澍尧转回身打断他：“这不重要。” 可乐爸爸还欲再说。 赵澍尧却不想与他争辩：“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可乐爸爸：“谁？大领导？” 赵澍尧点头。 可乐爸爸松口气：“我还以为你，唉，算了，你这样想就对了，你不知道大领导他这一生太苦了，他……” 赵澍尧挥手再次打断他：“把联系方式发我手机吧，谢谢。” 说完，转身进了屋。 留下可乐爸爸满腔的话语没有说出口，他望着怀里傻乐的可乐：“都当了爸爸了，还不心疼自己的爸爸吗？唉。” 可乐爸爸唉声叹气：“吧，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陆莹莹见到赵澍尧抱着孩子回来，跟其他人打声招呼，就跟着赵澍尧回了卧室。 进了屋，陆莹莹接过小叶子，对着坐下的赵澍尧轻声问：“有什么事吗？” 赵澍尧神色淡然：“不是大事，我下午出去一趟。” 陆莹莹敏锐察觉到不对：“我跟你一起。” 赵澍尧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抚：“相信我，没事的。” 陆莹莹咬唇：“你记得回来。” “嗯，一定。” 外面的雨虽然不大，但是一直淅淅沥沥地不停。 下午哄睡孩子之后，赵澍尧冒雨出去了。 陆莹莹看着“相伴群”里，大家在商量下午去哪里玩，可她却提不起兴致，发了一条“累了想午睡”的信息，就熄灭了手机屏幕，望着天花板发呆。 第103章 建立在谎言上的幸福 虽然赵澍尧出门之前没有说出他跟可乐爸爸的谈话，但陆莹莹隐约猜到了，应该是跟可乐爸爸的领导有关。 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跟大领导长得像，也不奇怪，如果不是赵澍尧自知自己的出身，又暗地里调查过，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确定可乐爸爸的大领导是他生父。 可乐爸爸怎么就会往这方面想呢？而且他看着也不像多唇舌的人，这事怎么就捅破了？ 陆莹莹有心想问问可乐妈妈，想想又作罢了，她想等赵澍尧回来，想听他说。 陆莹莹翻来覆去，心情焦虑难定。 赵澍尧打着雨伞走出酒店，于雨幕中拨通了可乐爸爸给的号码。 那边好像知道是他打去的，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可是，两边谁也没有说话。 赵澍尧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在陆莹莹跟别人面前镇定自若表示这一切都不重要是骗人的，他手指无意识搓着伞柄。 直到那头响起一道声音，微弱又颤抖；“你是……赵澍尧？” 赵澍尧轻声应下：“嗯。” 那头得到他的回应，声音振奋些，含着压抑的激动：“我应该去找你的，又怕你觉得我太仓促。” 赵澍尧抬头看向天空，原本细密的雨幕即将散去，天空显得愈发空旷燎原。 “不用，您方便的话，您酒店旁边有一间咖啡厅，我们在那里见吧。” 说完，赵澍尧第一时间挂了电话，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一刻，他竟然胆怯了，觉得如果陆莹莹在身边就好了，她如果在身边，他就能握着她的手，他就可以有了面对全世界的力量。 赵澍尧觉得可笑，可这一刻他又如此可悲。 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看见白芸如的那一刻。 期待而又排斥。 赵澍尧推开咖啡厅门，离门最近的左手边有一个人瞬间起身。 赵澍尧望过去，上次是从远处看，而这次离得这样近，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二十多年后的自己。 赵昌明看着赵澍尧，瞬间热泪盈眶，照片远没有真人来得有冲击度。 赵澍尧缓步走了过去。 赵昌明看着赵澍尧在他对面落座，二十多岁的青年，眉眼隽秀，身姿挺拔。 按时间推算，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应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可他浑身沉稳暗藏锐利，跟一般养在父母身边的青年大相径庭。 赵昌明用纸巾擦拭眼角，亏着他前半生经历坎坷，心性坚韧，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要点什么？” 赵澍尧一路已经收拾好情绪，回他的话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白开水就好。” 赵昌明笑了笑，缓和气氛：“我也喝不惯这些。” 他喊来服务员，要了两杯白开水。 服务员把两杯白开水放在他们面前。 赵澍尧首先开口：“抱歉，打扰您，实在是有一件事，我想您还是不要那么做。” 赵昌明双手交握，歉意道：“是我冒昧了。” 赵澍尧摇头：“您想知道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实在不应该因为陈年旧事而变轨。” 对待白芸如也一样，赵澍尧接她出来是为了给她治病，并不是一定要相认。 赵昌明看着赵澍尧，目光沉痛：“林昂说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林昂就是可乐爸爸。 “是。” “为什么会在孤儿院？” 赵澍尧手指缩紧：“我不怪你们。” 赵昌明目光凄凉：“你的妈妈是谁你知道吗？” 赵澍尧低下头。 “她叫白芸如，她还活着，她怎么会让你在孤儿院长大？” “我不怪她。” “我也从来没有怪过她，”赵昌明加重了语气，声音却满含柔情：“我知道她，她绝不会让你在孤儿院长大。” 赵澍尧手指颤动，他去拿水杯。 赵昌明给了他片刻缓神，他望向窗外，忆起脑海中从未远去的身影：“我知道她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女子，你是她十月怀胎得来的，是我跟她的骨肉，她一定会带你来找我，也会带你等我去找你们，独独不会让你在孤儿院长大，让我在远处一无所知空等待。” 赵澍尧喝口水，身姿后仰，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的人，他堪堪迈进五十岁，却两耳鬓发均白，双眼间沟壑很深，唇角习惯性绷紧，林昂说得对，他不快乐，即便跨过山河，走到如今身居高位，他也只有高处不胜寒的威严凄凉，而无花团锦簇的春风得意。 赵昌明在赵澍尧打量他的同时，也在细细观察赵澍尧的表情，眼前的青年人，他已经不需要等待鉴定结果出来，就已经明白他绝对就是他跟白芸如的骨血。 可越是明白这一点，他心中滋味越是难以描述。既欣慰他是如此出色的青年，又怜悯他是怎么成长为超越年龄成熟的青年。 进而想到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当年他到底是错过了什么，怎么就放任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的人生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失败，可他不能任由事情再次脱轨，必须及时止损。 赵澍尧开口问：“你既然知道她，她现在在哪里，你也知道？” “我知道，”说到这，赵昌明自责道：“我从大山里调回市里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她了，那时候我们俩已经失联将近两年了，可是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 赵昌明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她在举办婚礼，我看着她满脸幸福走向她的新郎，我没办法再去争取，所以我走了。” 赵澍尧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再也没有找过她。” 赵昌明苦笑：“是，所以错的是我。” 他停顿片刻：“是我，是当年自卑不敢追问真相的我。” 说到最后，赵昌明语气沉痛，眼泪从眼角滑落。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这一切我会查个水落石出。” 赵澍尧拧眉，赵昌明的一席话与他的猜测吻合，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也许跟白芸如的病情也有关。 “你觉得当年别有隐情？” “是，所以我必须查。” 赵澍尧提醒赵昌明：“你说她当初很幸福？” 第104章 不许你从自身找原因 赵昌明嘲讽地说：“也许是建立在谎言上的幸福，算真的吗？”他摇摇头：“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去查的，对吗？” 赵澍尧无法反驳，更何况他现在的确是在查。 陆莹莹准备选一部电影缓解焦虑的时候，林曼云来找了她。 陆莹莹打开门，迎了她进来：“有事吗？我正准备看电影。” 林曼云微笑：“没有，能一起看吗？” 陆莹莹无可无不可地说：“可以呀。” 陆莹莹把自己窝进沙发里，选了一部无厘头电影看了起来。 林曼云坐在她旁边：“需要喝什么吗？” 陆莹莹摇头：“不用，你自己准备你自己的吧。” 林曼云将手里的杯子举起给她看：“我自己榨的果汁，来点吧。” 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陆莹莹倒了一杯。 陆莹莹端起尝了尝：“还不错。” 果汁温度带着一丝凉意，味道酸甜而不腻，一入腹，陆莹莹就感觉一股清凉直达天灵盖，焦虑稍微缓解。 接下来，两人慢慢进入状态，甚至就个别剧情还探讨交流了一下。 一部电影播完，陆莹莹竟然觉得刚才她得到了放松，心灵上的愉悦无法瞒人，只一瞬的别扭之后，陆莹莹就坦荡面对，她对林曼云笑了笑：“谢谢。” 林曼云也笑了笑：“澍尧该回来了，晚上去听场音乐剧吧。” 陆莹莹还没想好晚上安排，赵澍尧那边情况如何一无所知，可是看一场音乐剧转移注意力，也不失为个好主意，就点头答应下来。 陆莹莹送林曼云出门，刚握住门把，门就从外面打开了，赵澍尧回来了。 陆莹莹惊喜：“回来了？” “嗯。”赵澍尧点头，对陆莹莹身后的林曼云打招呼：“您好，林女士。” 因为陆莹莹一直没改口，赵澍尧就跟着一起称呼她为林女士。 林曼云看见赵澍尧回来，神情如常，虽然他们认识以来，她几乎没看见过赵澍尧情绪激动的时刻，但如果李卓静猜测如实的话，他还能如此镇定，要么赵澍尧定力深厚，要么就是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林曼云放下些许心思，对赵澍尧点头微笑：“澍尧回来了，正好我先走了，晚上一起听音乐剧，你们也收拾收拾。” 送别了林曼云，陆莹莹急忙将赵澍尧推坐到沙发上，握紧他的手。 赵澍尧情绪倒还平稳，只是说话时，难免泄了痕迹：“莹莹，也许我真得很自私。” 陆莹莹想哭：“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他们做错的事为什么让你承担。” “那我就是个胆小鬼。” “你不是。” 赵澍尧笑了笑，满面苦涩：“他说白女士不会把我遗弃在孤儿院。” 陆莹莹将头靠在赵澍尧肩头。 “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也觉得她不是那种女人，可是她好像很幸福，有了家庭，有了完美的儿子，而我又有何种立场出现在她面前呢？我怯弱了，不敢深究，告诉自己过去已经过去，我只要知道我来自何方就够了。” 赵澍尧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好像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其实到头来，我却从来没有深究过她是不是真的幸福，当年又到底是怎样的隐情。” 一滴眼泪顺着赵澍尧的眼角滑落，陆莹莹抬首亲吻他：“这不是你的错，当年的隐情关你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事，是他们的错。” 赵澍尧将她拥进怀里，深吸她身上的气息：“可我是第一个有可能发现真相的人。” 陆莹莹看不得他如此自责：“如果这么说，当年他们两个人没一个去查过吗？不是他们放任事情发展的吗？” 赵澍尧贴着陆莹莹的额角，陆莹莹摸摸他的脸颊：“我不许你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赵澍尧一时没有说话。 陆莹莹推推他：“听到没有？” 赵澍尧心中涌入一股暖流：“好。” 他郑重答应了她，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想办法一件一件去解决吧。 赵澍尧终究没有将白芸如患病的事告诉赵昌明。 找个机会儿先让他们见面再说吧。 陆莹莹在“相伴”群里咨询大家晚上是否一起去听音乐剧，李卓静还在躲避他们，婉言拒绝，丛薇、李鹤晚上想去明珠塔，到最后出发的只有陆莹莹、赵澍尧、陆臻、唐立阳、林曼云、唐竞帆以及赵若若。 世界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很小，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熟人。 看着前面台阶而上的背影，陆臻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对唐立阳说：“我们待会儿再进去吧。” 陆臻认出了前方的人是乔辰逸还有一位陌生的女子，看年纪应该是乔辰逸的女伴。 这个场合不适宜跟陆臻争长短，唐立阳顺势答应下来，几人先走到了路边稍微等待。 林曼云也认出了前面的身影是乔辰逸，她看一眼陆莹莹，当年的事情他们三个长辈并不十分清楚，可眼下的形势，的确还是不直面的好。 林曼云对唐竞帆说：“你先带若若进去。” 唐竞帆闻言，看一眼赵若若：“我们一起等等吧。” 这时，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好像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还是没有躲过去。 “陆叔？这么巧？”乔辰逸倒是坦荡，声音里也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陆臻对乔辰逸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乔辰逸视线越过陆臻：“好久不见，莹莹。”然后对挽着他臂弯的葛丹丹说：“打个招呼呀。” 葛丹丹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唇角弯起，脸上得体大方：“好久不见，莹莹，学长越来越有风度了。” 随着她的声音，乔辰逸的目光与赵澍尧的目光对上，他眼角抽搐，这么多年，他与赵澍尧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每一次见面，都让乔辰逸极不舒服，以前他总以为是因为赵澍尧夺走了陆莹莹，可现在他明白了，赵澍尧永远平淡无波的眼神是让他不舒服的终极原因。 陆莹莹眉头蹙起，何莉娅已经怀孕了，乔辰逸还在跟葛丹丹厮混，哪有一点男人的担当？ 第105章 公主的城堡 陆莹莹只想拉着赵澍尧赶紧离开，于是挤出一丝微笑：“好久不见，我们先进去了。” 乔辰逸上前一步：“急什么？在海城也能碰上，不是缘分吗？而且昨天是你的生日吧？” 陆莹莹瞥见留在原地的葛丹丹白眼翻出来，直截了当：“葛丹丹翻你白眼呢。” 葛丹丹：“……” 乔辰逸回头看去，葛丹丹已经调整好表情，微笑示人。 葛丹丹看陆莹莹那边有不少人，而且还有长辈在，跋扈如她，也觉得这时候不适合闹开，她走上前，拉住乔辰逸的衣袖：“我们进去吧。” 陆莹莹抬起下巴示意：“走不走？不走让路？” 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跟他们客套。 乔辰逸憋气，转身带着葛丹丹先走了进去。 看着他们走进去了，陆莹莹松口气，对赵澍尧说：“走吧，咱们进去好好放松放松。” 赵澍尧搂上陆莹莹的腰：“好。” 先他们一步进来的葛丹丹往后瞟了一眼，乔辰逸发现了，跟着看过去，就发现他们身边多了三位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位青年男子头发微卷，他揉了一把陆莹莹的头发，陆莹莹拍掉他的手，而她身边的赵澍尧无任何反应。 乔辰逸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满，可能他就是觉得赵澍尧此人过于虚伪狡诈而又懦弱不堪。 葛丹丹对乔辰逸说：“陆莹莹身边怎么多了那么多陌生人？” 乔辰逸皱眉看她一眼：“跟你有关系？” 葛丹丹娇嗔：“你这人，我还不是看你关心她，才问的。” 乔辰逸笑了笑，嘴角弯起讽刺的弧度：“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关心她？” 葛丹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因为何莉娅怀孕的事，乔辰逸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 她怕彻底失去乔辰逸，就压抑自己的脾气迎合乔辰逸。 葛丹丹笑得明媚讨好：“我跟你玩笑呢。” 乔辰逸却完全没有玩笑的心思，甩开葛丹丹挽着他手臂的手。 这时，乔辰逸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何莉娅打来的。 乔辰逸想起父亲乔随说的话。 “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孩，跟一个葛家女儿，这不好选吗？当初你舍弃陆莹莹，选择何莉娅，我已经容忍过一次了，这次我不会再容忍了，赶紧让她把孩子拿掉。” 把孩子拿掉，说得好轻松，那可是他的骨肉。 乔辰逸下不了决心，又听不得何莉娅在一旁哭啼。 于是，他逃避了，宁愿跟葛丹丹厮混。 一旁的葛丹丹看到了何莉娅打来的电话，在处理何莉娅孩子的事情上，葛丹丹不准备粘手，她相信有乔随出手就够了，她可不想以后遇到点事，乔辰逸就拿这事记恨她。 于是，葛丹丹就当没看见，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 不一会儿，电话铃声断了，然后再也没响。 乔辰逸松口气。 从音乐厅出来，赵澍尧眉目间的郁气已完全不见，陆莹莹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困于沼泽，于是放下心中忧虑。 晚上，几夜没有陪宝宝睡觉的陆莹莹着实有些想念小叶子，于是就把小叶子从婴儿房抱了出来，移到了他们夫妻的主卧。 酒店的主卧没有婴儿床，赵澍尧将小叶子哄睡后，安置在大床的中央，然后隔着小叶子，他给陆莹莹讲起来画册。 陆莹莹大三下学期，房子终于装修完毕，家具配置齐全，可以入住。 那时刚好是三月，桃李纷飞的季节，陆莹莹、赵澍尧准备庆祝一番，两人在附近的超市购买了食材，赵澍尧开启抽烟机、点开燃气灶，开始了在新家的第一场菜肴制作。 陆莹莹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喝酸奶，一边打开了投影，选了一集综艺看。 屋子里很快充满了烟火气息。 等到赵澍尧准备好菜肴，陆莹莹的一集综艺也看了一半了，她按了暂停键，走过去帮忙摆盘。 赵澍尧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对忙碌的陆莹莹说：“吃饭吧，等会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暂时保密。” 陆莹莹把头伸到赵澍尧眼下：“什么时候这么神秘了？” “嗯，”赵澍尧似真似假：“偶尔我也需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偶尔摆出调侃姿态的赵澍尧，更是激起了陆莹莹的好奇心，她追着赵澍尧：“不行，你现在就要告诉我。” 赵澍尧将筷子递给她：“保持一定的好奇心会让你接下来更开心。” “真的？” “嗯。” 看赵澍尧实在不愿意提前透露，陆莹莹只得放弃。 但是，刚吃饱喝足，陆莹莹就再次忍不住催促：“走吧，快走吧。” 赵澍尧这次不再推诿，简单处理好厨房，就下了车库，开车带陆莹莹向目的地进发。 车子驶上高速，向城外开去，在一座庄园前停下。 赵澍尧替陆莹莹解开安全带：“到了，你先进去。” 陆莹莹早已按耐不住，她下车，从庄园正门走了进去。 正对门是开阔的厅室，路上两边插满了冰雪形式的装饰，走进厅内，仿佛进了冰雪世界，雪宝、小鹿活灵活现。 陆莹莹惊呆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蓦然，音乐响起。 是“let it go”。 陆莹莹随着音乐转身，就看见身后站着陆臻、赵若若。 然后，门口处传来脚步声，一身西装的赵澍尧抬步走了进来。 那一刻，门外的阳光映在他身后，好似给他添加了光环特效，从天而降的王子般，一步又一步走近他命定的公主。 陆莹莹突然感觉口干舌燥，心跳如雷。 看着赵澍尧慢慢靠近，然后单膝跪下。 陆莹莹甚至感觉到了耳鸣，熟悉而热爱的音乐都离她而去，仿佛千万里。 赵澍尧目光直视着她，神情认真而谦卑：“美丽的艾莎公主，我可以住进你的城堡吗？” 陆莹莹哇地一声哭了：“我愿意。” 赵澍尧将订婚戒指给陆莹莹戴上。 随着戒指的套上，陆莹莹哭着扑进赵澍尧怀里。 赵澍尧亲吻她的手背，一把抱住她：“谢谢你愿意陪我。” 第106章 合二为一 身后的陆臻热泪盈眶，他转身对赵若若说：“一会儿你跟他们一块，回瑞景苑，晚上在家里聚聚。” 赵若若停下拍摄：“陆叔，您不一起吗？” “不了，我先走一步。”陆臻说完，不再看他们，转身离去。 求婚结束，陆莹莹哭得一塌糊涂，赵澍尧又抱着她哄了半天。 之后，他们就去了陆宅。 陆臻已经先一步到了，让郭管家准备好了晚宴庆祝。 那天，无论是陆臻还是赵澍尧都喝多了。 赵澍尧歇在了陆莹莹的卧室里。 陆莹莹闻着赵澍尧身上的酒味并不觉得讨厌，她趴在他的胸口上睡着了。 凌晨时分，赵澍尧醒了过来，他揉揉宿醉的额头，神志清醒了。 怀里温香软玉。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陆莹莹的甜美睡颜映入眼帘。 赵澍尧几乎虔诚地吻上她的额角。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陆莹莹在赵澍尧怀里伸伸懒腰，睁开了眼睛。 赵澍尧抬起她的下颌，亲吻她。 陆莹莹回应。 一吻结束，赵澍尧手指划过陆莹莹的唇。 “今天，回家好吗？” “嗯？” 陆莹莹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赵澍尧说的家就是他买的那套房子。 “好呀。” 陆莹莹答应下来，已经求婚成功了，下一步他们应该操办他们的婚事了。 吃过早饭跟陆臻道别的时候，陆臻也明白他们的心情，只是表达了希望他们婚后两边住的愿望。 当时的陆莹莹一口答应了下来。 陆臻也就高兴地放他们走了。 一到他们的新房，赵澍尧就将陆莹莹拉到了卧室。 陆莹莹这才发现赵澍尧已经将卧室重新布置过了。 墙上贴着“囍”，房顶吊着彩灯气球。 而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 赵澍尧牵着陆莹莹的手：“喜欢吗？” 陆莹莹扑到了床上，在床上翻个身，抓起花瓣洒到赵澍尧身上。 “学霸的浪漫虽然俗了点，但聊胜于无吧。” 赵澍尧低声笑了，他俯下身将陆莹莹笼罩住。 “俗吗？” “嗯，玫瑰花，彩灯气球，哪个有新意？” 陆莹莹睨他一眼。 赵澍尧身体往下：“我不觉得。” “哼哼……” “总有不俗的吧？” “嗯……什么……” “你说呢？宝宝……嗯……莹莹……” “澍尧……嗯……澍尧……” 陆莹莹的声音越来越缠绵，就像裹了蜜的糖粘住了赵澍尧的心。 两颗心贴得越来越近，心跳伴着心跳。 眼泪是咸的，尝着却有着别样的甜。 赵澍尧亲吻陆莹莹的眼角。 “宝宝……我的莹莹……” 两人在这一刻彻底合二为一。 陆莹莹忆起第一次的情形，心尖酥麻，她抬头吻上了赵澍尧。 一番交流后，赵澍尧起身，披上衣服，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给陆莹莹。 里面并排有两枚戒指，陆莹莹取出来，仔细看，戒指内圈刻着两个英文字母“l&z”。 眼前光影闪过，陆莹莹闭上眼。 一直关注陆莹莹的赵澍尧心下一紧，俯下身来：“怎么了？” 陆莹莹睁开眼，有点想哭：“我好像想起来了些事。” 赵澍尧心脏揪紧，握住陆莹莹的肩膀：“是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电梯间。” 赵澍尧心内酸楚，兜兜转转他们已经走过了五年，没有世俗的分分合合，可却有命运般的作弄。 赵澍尧亲亲她的眼角。 陆莹莹莞尔：“看见你的时候，我在想，这个男人他本来就应该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只是当时的我不敢承认。” 赵澍尧温柔地笑：“嗯，谢谢签收。” 陆莹莹也亲亲赵澍尧的眼角，第一眼是惊艳了她的目光，后来的日子里，他温柔了她的岁月。 这一辈子携手同行，还有何惧。 清晨，赵澍尧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赵澍尧伸手划开屏幕，接通了才发现是陆莹莹的手机。 听筒对面传来一道声音。 “莹莹？” 赵澍尧意外地挑眉。 听不到回应，那边说话的声音更弱了：“莹莹，对不起，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还没有说完，那头就哭了起来。 “莹莹，只有你……只有你能帮我……” 哭声不断，声音也更加含糊。 赵澍尧听得不耐，起身走到了卧室的洗浴间。 “何小姐找莹莹是什么事？” 何莉娅明显没想到接电话的是赵澍尧，蓦然听到赵澍尧的声音，哭声促地一收，卡顿了。 赵澍尧更没有耐心了：“何小姐？” 何莉娅长吁一口气：“乔辰逸要我把孩子拿掉。” “何小姐的意思呢？” “已经三个月了，我要这个孩子。” “好，把地址发过来吧，我找人去接你。” 何莉娅没想到赵澍尧真的会帮她，愣怔过后，忙说：“谢谢学长。” “不必。” 赵澍尧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何莉娅把地址发了过来。 赵澍尧记下，删除了信息，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把地址发给了王成安，让他将何莉娅也接到安置白芸如的地方。 雨水冲刷过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唐立阳的私人飞机上，众人太过疲惫，各自休息，没有了来时的剑拔弩张。 连几个孩子也在熟睡。 唐立阳慢慢走到陆臻身边坐下，轻咳一声。 陆臻转头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唐立阳翻个白眼，清清嗓子，压低嗓子先开口了：“我查了赵澍尧。” 李卓静找林曼云聊赵澍尧身世的时候，唐立阳在一旁也听到了，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唐立阳一听就觉得赵澍尧的身世大有隐秘。 既然知道了，唐立阳无法不去查探。 陆臻这次没有转头，只是沉声道：“这事儿你别管。” 唐立阳隔着帘子看一眼后方，陆莹莹跟赵澍尧所在的舱室门还紧闭着。 “你别事事走在别人身后。” 唐立阳甚至怀疑赵澍尧这么长时间不跟他们沟通这事，恐怕有什么不好的需要隐瞒。 陆臻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并没有被唐立阳的语气激怒，事关陆莹莹，他不想越界。 唐立阳眉眼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早就知道赵澍尧的身世。” 第107章 贤婿 “不知道。” 陆臻反驳地很快，可唐立阳认识他这么多年，这话真假，他一听就品出来了，想想也难怪，陆莹莹是他独女，命一样呵护长大，她要嫁的人，陆臻又怎么不深究一二。 唐立阳笑了：“倒是我枉做好人了，不过如果是真的，陆家倒是又添一助力。” 陆臻皱眉，转头直视唐立阳：“你也有五十了吧？” “什么意思？” 无缘无故提年龄做什么，唐立阳觉得自己正值壮年，可被小了几岁的情敌点出年过半百的事，还是让唐立阳破防了。 陆臻诧异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年龄？我以为你返老还童了？” “不是，怎么还人身攻击？” “陆家缺什么吗？如果两个孩子不想要这个助力，我希望我们作为长辈的，最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唐立阳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谁会觉得权势烫手？” 这么多年了，他们观念不同，在这事上根本不可能达成一致，陆臻明白这点，警告唐立阳：“咱们看法不一致无所谓，只是莹莹是我的女儿，”他在“我的”上加重语气：“你别多做手脚。” 唐立阳不服气，吹胡子瞪眼。 陆臻不理他，转头闭目养神。 唐立阳一甩帘子出去了。 飞机抵达后，赵澍尧事务所有事，将陆莹莹跟小叶子拜托给陆臻。 唐立阳笑着插进来：“放心吧，我们都在呢。” 陆莹莹疑惑：“您不是要回欧洲了吗？” 就在给她过生日的时候，唐立阳提起了唐氏在国外的产业，说是需要回去处理一趟。 唐立阳已经改变了主意：“让你哥去处理，我都五十多了，还要我舟马劳顿。” 陆莹莹看向唐竞帆，正看到眉头皱紧、一脸不情愿的唐竞帆。 陆臻意味不明地看一眼唐立阳。 陆莹莹附到赵澍尧耳边，小声说：“防的真紧，还知道自己五十了呢。” 陆莹莹以为唐立阳是不想让林曼云再单独跟陆臻相处，所以才让唐竞帆去欧洲处理事务，赵澍尧也没有多想，对陆莹莹笑了笑，然后对唐立阳致谢。 唐立阳摆摆手：“去忙吧，以后还要贤婿多多关照呢。” 唐立阳腔调拖的很长，引得众人都看他。 赵澍尧眉心骤动，察觉不对。 陆臻赶忙催促赵澍尧：“去忙吧，我们也赶紧回来休整。” 赵澍尧压下疑惑，跟大家告别。 林昂那边行程没有结束，李卓静借口留在了海城，没有跟他们一块回来。 陆臻安排车辆送包子妈妈跟果果妈妈回家，然后安排司机去瑞景苑。 看着唐立阳的车一直跟在他们后面，陆臻蹙眉。 陆莹莹是真的累了，回家将小叶子交给阿姨，转头就回屋补觉了。 郭管家看着眼馋，也跟着过去，将后面进来的陆臻、唐立阳、林曼云甩在当场。 其他佣人面面相觑。 陆臻摆摆手：“都去忙吧。” 其他佣人松口气，各自散去。 陆臻将行李放在地上，走到沙发上坐下，示意唐立阳过来。 林曼云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先一步在陆臻对面坐下：“发生了什么事？” 话是对陆臻说的，眼睛却直盯着唐立阳。 唐立阳耸耸肩：“我已经听莹莹生父的了。” 他的话调怪里怪气，尤其是“生父”两字被他说得阴阳怪气的。 林曼云对他们俩无比了解，直接转向陆臻：“到底是什么事？” 陆臻一向无法在林曼云面前有秘密，叹一口气：“是澍尧的身世，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我找朋友暗地里调查过，他并不是真正的孤儿，他的父母还在世。” 自从跟李卓静聊过，林曼云心中已经有些猜测，她没想到陆臻竟然早就调查过。 “他父母当年是未婚先孕，所以，”陆臻搓搓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好说，我一开始也是怀疑。” “只是怀疑，你怎么确定是谁的？”唐立阳再次阴阳怪气插言。 陆臻措手的频率更快了。 林曼云也发现了其中有隐情，她轻声喊了陆臻的名字：“陆臻。” 陆臻闭下眼，不再隐瞒：“我找人做了亲子鉴定，他的母亲是我的一位熟人。” 林曼云惊诧。 唐立阳挑挑眉，自从在剧院遇到那波人，他高度的敏锐就察觉到某些事情。 “是乔辰逸的母亲，白芸如。” 林曼云惊呼：“什么？” 陆臻：“当时，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可是，我找的朋友告诉我，澍尧自己也去过那家医院，而且重点询问过白芸如的生产记录，我才背地里取了他们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没想到是真的。再顺着白芸如的身世去查，澍尧的父亲是谁，就很容易了，他叫赵昌明，现在是燕城政法系统的老大。” 林曼云沉默片刻，消化了这些信息，想到他们之间的争执，又问：“这是澍尧的私事，按照你的说法，澍尧未必不知道这些，我们也不必插手。” 陆臻看一眼唐立阳：“我也是这么觉得。” 林曼云跟着转向唐立阳。 唐立阳摊手：“你们都这么想，可你们为澍尧想过吗？凭什么，二十几年不养，白家的家产也不要？” 陆臻这次没有反驳他，因为他知道林曼云不会认同。 果然，林曼云眉头一皱：“白家？你会放在眼里？” “这跟我放不放眼里有关系吗？即使是个小虾米，也是属于澍尧的，他应得的，没道理给别人。” “然后呢？就为了这些，让澍尧承受有可能受到的伤害？” “有我们在，是白家敢还是乔家敢？” 唐立阳语气嚣张。 陆臻开口：“不是敢不敢，是尊重，对澍尧的尊重。” 唐立阳身体后仰：“尊重？他还太年轻，有些事太过重情。” 林曼云霍然起身：“你成熟，你视感情如粪土，谁能与你相提。” 说完，转身离开。 唐立阳一僵，连忙跟在后面追了上去，磕磕巴巴解释：“我不是这么个意思……” 以往看见唐立阳吃瘪，陆臻都能开心笑起来，可今天他却开心不起来，事情太过于巧合，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可事关赵澍尧，这个孩子一向成熟稳住、颇有主意，他作为岳父，不好太过主动，行动也就束手束脚。 第108章 白女士的病因 看样子，是时候回回赵昌明了。 陆臻拿出手机，调出一条信息，是商界的朋友，说是跟赵昌明是老相识，他初任这里，想为他接风洗尘，邀他作陪。 因为赵澍尧的关系，他本来还在犹豫，现在看来是时候了，有些事躲也躲不掉。 他拿起手机，拨动了电话，那边很快接起。 “老陆啊，我等你多长时间了？怎么要给答复了？” 陆臻微笑：“不是说跟赵书记老相识吗？没我作陪，这局还不成了？” “你别拿我涮着玩，老相识也是我对人家是老相识，人家只是知道我这个人罢了，我一个人有啥面子，不还要你老哥给我撑撑场子吗？” 陆臻这才顺势而下：“既然这么说，为了老弟你，我也不能不答应呀。” “就这么定了，局我来组。” “你确定他会参加吗？” 那头沉默一瞬，方低声道：“不瞒老哥，赵书记为人刚正，我只能以老乡的名义询问，还真不好说，这不，才把你请来，你好歹是法律援助会的赞助，贤婿又是律协的新秀，这也能说是让他老人家体察民情吗？” 这个律协的大股东身份还是因为赵澍尧才得的，没想到还能发挥这作用。 陆臻笑着应承：“行，我静候佳音。” 赵澍尧驾驶车辆在返回律所的路上拐进了另一条高速，开到了燕城北郊，在一条山路尽头停了下来。 这里坐立着一幢小楼。 赵澍尧停好车，用指纹刷开了大门。 王成安早就在院里等着他了。 “赵先生。” 赵澍尧点点头：“辛苦王特助。” 王成安笑了笑，给他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琼玉姑娘现在在二楼休息，很少出屋，白女士在一楼，也很少出来，何莉娅嘛，她来了之后就想找白女士，可白女士好像不认识她了。” 赵澍尧已经想到这些了，他之所以想让何莉娅过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乔家隐瞒的事情。 “我先去见何莉娅。” 何莉娅在一楼客厅里待着，她眼睛一直看向白芸如的房间。 赵澍尧抬步进去，在她对面落座。 何莉娅依旧看向白芸如的房间：“她怎么了？为什么不认识我？” “这个问题还要请教何小姐。” 何莉娅看向赵澍尧，他正襟危坐，一身休闲西装，气势凌人。 何莉娅读书时，赵澍尧已经是燕大研究生学院的风云人物了，她对他的所有了解都来自学校里的传言，还有后来乔辰逸他们的评价。 攀龙附凤，追名逐利，无所不用其极。 今天看来，赵澍尧俨然不是她想得那样。 他一派儒雅隽秀的模样，偏偏气势夺人，与他相比，乔辰逸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何莉娅不敢有隐瞒。 “她受伤醒来之后，我本来要去看她，可辰逸说她受了刺激不能见人。” “乔辰逸说过什么？” 何莉娅摇头：“他什么也没说过，只是钟医生告诉过我一些事情。” “什么？” “她……嫁进白家之前就得了病，应该跟她婚前丧子有关。” 何莉娅还是说了，她觉得赵澍尧应该是想利用白芸如对付乔家，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想办法阻拦。 可现在，乔家弃她如鄙夷，她也没什么好替他们遮掩的。 白芸如第一次病发，她贴身伺候她，晚上听到了乔随跟钟医生的争执。 当听到这一切时，何莉娅震惊，她没想到温婉的白芸如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因为她受不了丧子之痛，精神出现问题，钟医生的老师帮她洗去了记忆。” 赵澍尧挑眉，钟医生的老师也就是高章远的老师，此人现在应该已经坐上来燕城的飞机上了。 何莉娅见赵澍尧沉默不语，手指交错：“我只知道这些了。” 她咬了一下下唇：“钟医生没说，是我自己猜的，我觉得她婚前失去的那个孩子应该不是乔董的。” “为什么？” 何莉娅忆起乔随当时厌恶的口气，对白芸如婚前那个孩子咬牙切齿的憎恶。 “乔随说起那个孩子的语气很……不好。” 赵澍尧轻笑。 何莉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赵澍尧在嘲讽乔随。 赵澍尧讨厌乔辰逸可以理解，可听他的话音却是冲着乔随来的。 赵澍尧起身：“何小姐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向白芸如的房间走过去，并敲响了白芸如房间的门。 里面传出来声音：“谁？” “我，赵澍尧。” 里面传来“哐当”的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了。 白芸如看着赵澍尧。 赵澍尧想起赵昌明说的话，再面对白芸如时，情绪又与上次不同。 “我请了位医生，这两天就会到。” “好，”白芸如嗫嚅：“谢谢。” “您客气。” 赵澍尧也不知道该跟白芸如说些什么，顿了一瞬，说：“您早点休息。” 说完，对白芸如点点头，转身离开。 白芸如嘴唇动了动，目光一直跟着赵澍尧的身影。 何莉娅在一旁看着，察觉到不对，赵澍尧对白芸如的态度未免过于温和。 而白芸如看赵澍尧的眼神也不同。 赵澍尧离开后，何莉娅犹豫了片刻，见白芸如还看着赵澍尧离开的方向，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白阿姨。” 白芸如看向何莉娅，这位一见面就自称是她儿子女朋友的女孩。 何莉娅微笑：“白阿姨也认识学长吗？他也是莹莹的老公呢。” 白芸如眸色闪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你之前说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是，我是辰逸的女朋友，而且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白芸如的目光转向何莉娅的腹部。 何莉娅轻抚腹部：“已经三个月了。”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何莉娅僵住了。 白芸如审视着何莉娅。 何莉娅突然啜泣着说：“阿姨，我……有人要害我。” “谁？” “是葛丹丹，她一直都喜欢辰逸，见我怀了辰逸的孩子，就到辰逸面前挑拨，要我拿掉孩子。” “哦，辰逸同意了？” 何莉娅越哭越厉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白芸如皱眉，这位女孩太能哭了。 “你说的辰逸，是我的儿子吗？” 第109章 菟丝花 何莉娅哭着点头。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白芸如语气淡淡的。 正在哭泣的白芸如闻言愣住了。 白芸如转身想回屋，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去洗漱，然后喝点水，孕妇忌讳情绪太波动。” 白芸如要关上门，何莉娅伸手挡住了。 何莉娅已经收了哭声，只是双眼通红，她直直地盯着白芸如：“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您认识赵澍尧？” 何莉娅说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闯入脑海。 她想起了那位赵先生。 “您认识赵昌明吗？” 白芸如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她抬眼看着何莉娅。 何莉娅瞪大了眼睛：“赵昌明，赵澍尧，您……不对，赵澍尧是孤儿呀。” 白芸如一把抓住何莉娅的肩膀，颤声道：“你说什么？赵澍尧是孤儿？” “是。” “他怎么会是孤儿呢？他父母呢？” 何莉娅总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现在白芸如的反应却在一步一步证实她的猜测。 “他一出生就被扔在孤儿院了。” “刚出生就被扔在孤儿院了？那他父母呢？他别的亲人呢？” 何莉娅看着白芸如的眼眶划出眼泪。 “我不知道，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 白芸如捂住脑袋，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自己遗忘的。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白阿姨，您没事吧？” 白芸如、何莉娅转身看去，是琼玉。 琼玉对她们友好地微笑，然后走上前来，轻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经过两天的相处，白芸如对这位爽利的女孩很是喜欢，她笑着邀请：“没什么事儿，你很少出来，来屋里坐会儿。” 琼玉笑着致谢：“何小姐也一起吧。” 白芸如蹙眉，却也没有反对。 三人进了屋，琼玉偶尔几次见到白芸如都是在公共区域，这还是第一次踏足她的卧室。 她眉峰挑起，白芸如的卧室，洗浴间、衣帽间、休息室都有，南边延伸出来还带着一个小型花园。 琼玉指了指小花园旁的座椅：“白阿姨这里风景这么好，我们去那边坐坐。” 三人落座后，白芸如跟何莉娅一时都没有说话。 琼玉笑着问何莉娅：“刚才不小心听到得，何小姐有身孕了？孩子爸爸呢？何小姐来这里，他不担心吗？” 不知为何，何莉娅第一眼看到琼玉，就觉得她能通察人心，因此不敢跟她多说。 “我们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样的误会呢？” 何莉娅不说话了。 琼玉笑了笑：“抱歉，我多嘴了。” 可她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歉意：“男人跟女人呀，有时候离不开，有时候呢，也需要离开，做菟丝花不能长久呀。” 琼玉又转向白阿姨：“阿姨，您比我们经历的多，您说呢？” 白芸如点头，却没多说。她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跟赵昌明相恋的时刻，她离不开赵昌明，可也知道不能缠住他，让他无法前行。 白芸如看向何莉娅的眉眼，她跟她们不一样，何莉娅就像天生的菟丝花，她不是感情上离不开乔辰逸，而是生活上离不开。 琼玉自嘲地笑了笑：“瞧我，说这些话真不应该，我没什么文化，来到燕城也就凭借这张还能看得过去的脸，凑巧让白少看上了，解救我出了苦海，我还说不做菟丝花呢。” 白芸如惊讶：“你不是赵……” 琼玉“噗呲”一笑：“哎呀，白阿姨，赵先生磊落君子，有妻有子，把我这样的人跟他摆在一起，不是折辱他吗？” 白芸如心下松口气，可看琼玉自嘲，又心疼她，兼而听到“白少”这个称呼，她想起一个人。 “你说的白少是白德彦？” 琼玉点点头：“白阿姨是不是认识他？你们是本家呢？” 何止是本家，白德彦是她的侄子，而这次也是白德彦带她出来的。 “她知道你在这里吗？” “嗯，”琼玉抿嘴乐了：“我估计赵先生不会那么轻易告诉他。” 何莉娅见她一脸轻松闲适，便问：“白少一片真心对你，你怎么不在意呢？” “他的真心能持续多久？在燕城我还是要靠自己。” 白芸如赞赏琼玉：“你说得对，自己站得稳，他好也罢，不好也罢，你自己都能好好的。” 琼玉一副遇见知音的神色，她握住白芸如的手：“白阿姨说得对。” 接下来，何莉娅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白芸如跟琼玉聊天。 她神色变幻。 回到自己卧室后，何莉娅神色越来越坚定，她一边抚摸小肚，一边轻声说：“宝宝，我不会让你成为孤儿，也不会让你成为单亲家庭孩子，我们一起加油。” 她不是要做菟丝花，只是她必须将乔辰逸锁在身边当她孩子的爸爸。 院外，王成安引着赵澍尧走到一辆车前。 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上下来。 是何莉佳。 何莉娅脸上带着职业笑容：“赵先生，您好。” 王成安给赵澍尧引见：“何莉佳，我们秘书部最好的秘书，全能人才。” 何莉佳谦虚地笑：“王总过奖了，以后还需要赵先生多多提携指教。” 赵澍尧客气应下：“明天有件事正好麻烦何秘书，请你帮忙接机。 陆莹莹一觉醒来，已是夜幕四垂。 她起身下楼，赵澍尧已经回来了，把小叶子抱了出来，跟陆臻、唐立阳在哄小叶子玩。 没有林曼云的身影，陆莹莹觉得他们三位的搭配实在诡异。 这时，林姨发现了她，对她说：“你可醒了？都等你开饭呢。” 围着小叶子的三人闻声目光一致转向她。 唐立阳率先开口：“可真能睡，小猪崽呀，小叶子都醒来好久了。” 陆莹莹没接话，反问：“小叶子姥姥呢？” 唐立阳一时没反应过来，陆臻接口：“还在休息。” 小叶子看见陆莹莹出来，冲她“咿呀咿呀”喊话。 赵澍尧抱着小叶子走过去：“小叶子想妈妈了？” 小叶子“啊啊啊”点头。 陆莹莹上前一步，接过小叶子，猛亲了一口：“乖宝宝，妈妈也想你了。” 然后，她凑近赵澍尧，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俩竟然没有围着小叶子姥姥？” 第110章 承蒙厚爱 赵澍尧同样小声回她：“我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一直到吃饭时间，林曼云依旧没有出现，而陆臻、唐立阳对此毫无反应，陆莹莹察觉出不同，她趁着起身洗手的空闲去找了郭管家。 郭管家正在端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几个碗碟。 “郭叔，这是？” “哦，给你妈妈送过去，她有点不舒服。” 陆莹莹接过托盘：“我去吧。” 郭管家欣慰于她的转变，也没有过多深究，就把托盘给她：“慢点。” 陆莹莹接过托盘，踱步去了三楼。 当年，林曼云离开之后，陆臻就把她遗留下的东西放到了三层起居室，这次她回来之后，只要在瑞景苑，就住在这里。 陆莹莹敲响了房门，很快门就打开了。 看到来的是陆莹莹，林曼云很意外，又惊喜，她接过托盘：“我没想到是你来。” 陆莹莹：“听郭管家说你不舒服，是太累了？” 林曼云摇头：“不是。” 她踌躇片刻，邀陆莹莹进来。 陆莹莹本就打算把饭菜给她送上来，顺便问一句，如果林曼云无事，她就可以走了，因此拒绝了：“我不进去了。” 林曼云却坚持让她进来：“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陆莹莹只得跟她进去，林曼云将托盘放到外间桌子上，示意陆莹莹跟她一块坐窗边沙发上。 陆莹莹坐下，问：“什么事？” “你知道澍尧的身世吗？” 陆莹莹警惕起来：“问这个干嘛？” 林曼云不由苦笑：“你别介意，李卓静担心你，她告诉了我一些猜测，然后立阳去调查了。” 看陆莹莹神色一变，林曼云马上继续说：“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你爸爸跟我都制止了他，可是我听你爸的话音，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你知道吗？” 说到最后，林曼云语气愈发轻柔。 陆臻知道赵澍尧的身世，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陆臻私下调查过赵澍尧？ 陆莹莹一时感觉嘴角发麻，浑身僵硬，她问林曼云：“我爸都说了什么？” 林曼云看陆莹莹的表情，事情可能很复杂，她叹口气：“你爸说乔辰逸的母亲是赵澍尧的生母，他的爸爸是赵昌明。” “他怎么会知道？”而且知道的那么详细？在他们刚刚知道不久。 陆莹莹脸色都白了，林曼云吓了一跳，上前一步，半蹲下身，握着陆莹莹的胳膊：“莹莹，这没什么，他是你的爸爸，这没什么。” 陆莹莹气愤道：“这没什么，我的爸爸，私下调查我的老公，你告诉我这没什么？他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能问我们？” 林曼云解释：“你是他的女儿，你嫁给什么样的人，他能不了解一下吗？” “这就是他了解的方式？” 林曼云不解：“他并没有想伤害赵澍尧。” 陆莹莹突然觉得无力，也许这正是她永远没有办法与他们的故事共情的原因，原来她与他们从不在一条处事原则上。 陆莹莹声音有气无力：“然后呢？你们想怎么样？” 林曼云看她暂时冷静下来，才道出自己的隐忧：“乔辰逸是你的前男友，你跟白芸如认识那么久，现在她又成了你的婆婆，我怕你难为。” 陆莹莹看向林曼云，林曼云目光满含担忧地看着她。 “你在担心这个？” 林曼云点头。 陆莹莹松口气：“这就不必了，澍尧不会跟他们相认的。” 林曼云不赞同地摇头：“事情不是这么说的，血溶于水，再说当年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外人无从得知，如果有一天发现这里面另有隐情，他们母子相认了，你？” 陆莹莹打断她：“就算如此，又怎么样？我跟乔辰逸勉强算是青梅竹马，所谓的前男友前女友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再说，现在乔辰逸也马上就要当爸爸了，谁还把这些陈年往事放在眼里？” “可是，乔辰逸跟赵澍尧都是他的儿子，她是一位母亲，就不可能不偏颇。” 林曼云想到这些，就止不住地联想，想到这些年因为陆莹莹的存在，她在唐家所受的非议，让她如何不为陆莹莹揪心。 林曼云握着陆莹莹的手，下定决心：“我必须先见见白芸如。” 陆莹莹第一次感觉到由林曼云带来的崩溃：“放轻松，ok？” 林曼云止不住焦虑：“你没想过这些吗？” “在娶我之前，赵澍尧就已经知道白芸如是他的生母了。” 陆莹莹语气轻描淡写，林曼云却如遭雷击。 晚上，陆莹莹他们歇在了陆宅。 赵澍尧告诉了陆莹莹，鉴定结果就要出来了。 “找个机会，我先跟爸聊聊吧。” 陆莹莹眉眼低垂：“不用了。” “嗯？” 陆莹莹深吸口气：“你不用找他聊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的生母生父是谁，爸都知道了。” 赵澍尧诧异，想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也是，我早该想到的。” 陆莹莹抬起眼睑：“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赵澍尧轻笑：“爸是太爱你了，如果换成是小叶子，我估计也会这么做。” 陆莹莹：“可是他连我都瞒着？” 赵澍尧：“是林女士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 “你给她送过晚餐后，就没有出来。”赵澍尧叹口气：“看样子他们都知道了，是我疏忽了，明天吧，我找爸先坦白。” “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这事我们终究是隐瞒长辈了，长辈替我们遮掩是长辈的爱护，我们坦诚是我们的孝道。” 陆莹莹服气了：“我给自己找的老公，他应该是位高师。” 赵澍尧笑了，他捏捏鼻梁：“承蒙厚爱。” 陆莹莹终于被逗笑了，也许赵澍尧说得对，一家人有什么事是不能包容的。 她上前挽住赵澍尧的肩膀，头放在赵澍尧的颈处。 “今天是收官了吗？” 赵澍尧知道她在说每天讲的一个故事，不知不觉，画册已经讲到了最后一幕，而现阶段，他们的日子也将迎来改变，忆起当年青春年少时的日子，才明白所谓的象牙塔是何寓意。 第111章 夫妻一体 赵澍尧探身亲亲陆莹莹的额角：“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上天把他的仙女带到人家送到他面前，那样的一个日子刻印在赵澍尧的脑海里，不曾有一丝一毫褪色。 日子是陆臻定的，赵澍尧、陆莹莹都没有意见，一个是尊重未来的岳父，一个是懒得动心思虑这类琐事。 陆莹莹满心满意都在试穿婚纱上，连带着赵澍尧也被她带着到处跑。 那一段时间两人把所有能乘坐的交通工具都乘坐一遍，甚至去了苏州。 他们找到了缂丝庄园，订了一件晚礼服。 大红色配上金线的旗袍，衬得陆莹莹的脸颊仿佛西湖水绘的女孩。 后来，他们又跑到了纽约，量身定做了一件纯白色婚纱，上面绣满了立体木槿花，那是他们相逢相爱盛开的花，再次见证了他们的结合。 陆臻把时间定点告诉了他们之后，陆莹莹才开始发表意见。 她要让她的婚礼不留任何遗憾。 从现场的布置到流程，事无巨细，一一亲自打理。 赵澍尧心疼她，却不好让她停手，只得挤出更多的时间帮她分担。 陆莹莹却浑不在意：“求婚是你操办的，结婚就让我来，再说了，我也就是动动嘴，动手有郭叔呢。” 陆莹莹说的是实话，她想法太过新奇，她说出口简单，而把她的话语落实到位实属不易，郭管家居功至伟。 赵澍尧也明白她说的是实情，可即便只是动动嘴，心里操劳也很辛苦：“你别把自己绷太紧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本来我就应该和你一起。” 陆莹莹咬唇：“可我很神经质，我怕到时候你厌烦我。” 说着，她眼冒泪花，语气哽咽：“这还没结婚呢，你就看够我了。” 赵澍尧没料到她会如此想：“这些年，我还没有看够你吗？” 陆莹莹哭得更凶了：“你什么意思？” “都已经看够了，你害怕什么呢？” 陆莹莹几乎要水淹陆宅：“看够了，你还干嘛？” 说完，她已经是哭得打嗝。 赵澍尧抱住她：“看够了，还是想看，看明白了，更觉得想永远珍藏。” 陆莹莹泪眼婆娑。 赵澍尧给她擦拭眼泪：“我的莹莹也会有这么不自信的一天吗？” 陆莹莹瘪嘴：“我也没那么讨人喜欢。” “你不用讨别人的喜欢，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你讨好。” 赵澍尧抬起陆莹莹的下颌，看着她的眼睛：“莹莹，我们就要步入婚姻里，夫妻为一体，你有什么不敢让我明白的？” 当时的赵澍尧没有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之后的赵澍尧却无比痛恨当初的自己，误以为陆莹莹只是结婚前恐惧症，没想到她内心深处对家庭的阴影，轻率做出了要孩子的决定，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让事情到了几乎不可挽回的程度，要不是陆莹莹内心坚韧，赵澍尧几乎不敢想他该怎么面对。 当时的赵澍尧只有满心的欢喜，等待着那一天，等着陆臻把陆莹莹交到他的手里，等着在牧师的主持下，他们宣读爱的宣言。 一切都如他们设想得那样完美，他们在亲朋好友见证下，互送戒指，亲吻对方。 婚床定在他们新房里，送走了客人，跟陆臻道别后，已经是深夜。 陆莹莹坚持穿高跟鞋的后果就是小腿往下好像断了，她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赵澍尧脱掉西装外套，拽开领带，俯身将陆莹莹抱到了洗手间。 陆莹莹无力摆手：“让我歇会儿。” 赵澍尧柔声道：“洗了再好好歇着。” “嗯哼，”陆莹莹哼唧：“不想洗。” “我来。” 陆莹莹虽然累得麻木了，耳根却依然泛红，已经相识相爱了这么多年，也已经坦诚相见过了，可让赵澍尧替她洗漱还是第一次，她在说赵澍尧怀里缩成一团。 已经到了盛夏，陆莹莹穿着那件缂丝旗袍晚礼服，裹着的身躯曲线玲珑紧致，挽着的头发微微散开。 赵澍尧喉结滚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为陆莹莹褪去衣裳，粉色蔓延白皙，水波随着动作轻轻晃荡。 在赵澍尧轻柔无犯的动作下，陆莹莹渐渐放下羞涩紧张，身体舒展，等到赵澍尧给她擦拭干净，换上睡衣时，陆莹莹已经昏昏欲睡。 赵澍尧将她放到婚床上，陆莹莹只来得及跟他说：“我就眯会儿。”就进入了睡眠。 赵澍尧爱怜地亲亲她的唇角，把空调温度调到适中，起身去洗漱。 赵澍尧收拾好，再次踏进卧室时，一缕月光透过窗帘得缝隙照在地板上，昏暗光线下，婚床上的陆莹莹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恬淡静谧，直击赵澍尧内心深处。 犹如久经迁徙的鸟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巢穴。 赵澍尧放松身体在陆莹莹身旁入睡。 一夜好梦，等到陆莹莹醒来了，已是凌晨时分。 赵澍尧睡得很轻，陆莹莹一动，他就醒了，他看一眼床头柜的闹钟，时针指向数字“五”。 赵澍尧转身将陆莹莹搂进怀里：“还早，再睡会儿。” 陆莹莹已经清醒了，她没想到她直接睡了过去。 陆莹莹懊恼：“洞房花烛夜，我们竟然在睡觉。” 赵澍尧笑了笑：“洞房花烛夜，不睡觉，做什么？” 陆莹莹撅嘴，睨他一眼：“你最好是在装糊涂。” 赵澍尧笑了：“现在也不晚，你要吗？” 赵澍尧的声音慢慢轻柔下来，如羽毛扫过陆莹莹的心尖，让她懊恼的情绪平复下来，酥软冒头。 陆莹莹双手环上赵澍尧的脖颈，莞尔：“要。” 赵澍尧将陆莹莹一把抱了起来，他背靠床头将陆莹莹放在膝盖上，低下头轻轻啄吻陆莹莹的唇。 夏宵帐暖，鸾凤和鸣，共谱人生华美篇章。 陆莹莹想起那天他们一直酣战至午时，两人饥肠辘辘地点外卖的场景。 她笑出声，她记得当时外卖到的时候，因为她的挑逗，赵澍尧又有要起来的趋势，他只得穿上宽松衣服，僵着一张脸去取快递。 她穿上家居服，跟在后面，就听到门口快递员诧异的声音：“先生，您脸色怎么那么差？” 第112章 告知陆臻 赵澍尧压着嗓子说：“感冒。” “哦，”快递小哥嘱咐一句：“好好休息。” 赵澍尧点点头，关上了门。 陆莹莹“哈哈”笑了起来。 赵澍尧将外卖放在茶几上，快走过去，抱起了陆莹莹。 陆莹莹惊呼：“啊……做什么？” “做什么？”赵澍尧咬着牙：“灭火。” 说完，他抱着陆莹莹躺在了沙发上，一下掀开陆莹莹的裙摆。 陆莹莹双手抓住沙发边缘，承受着她引起的火力。 回想过去，陆莹莹手开始不老实了。 除了产后抑郁期间的记忆，她还模模糊糊外，其他的时候，她就都想起来了。 而他们新婚那天应该是他们亲热最多的一天。 陆莹莹狡黠地笑：“检验一下，它的雄风还在不在？” 赵澍尧闷哼一声，从嗓子里吐出一个字：“好。” 夜里折腾太晚，可赵澍尧依旧很早就起身。 他走到别墅后花园，果然找到了在晨练的陆臻。 陆臻穿着一身丝绸太极服在练一套太极剑。 赵澍尧在一旁站定，静静等陆臻。 陆臻收剑，转身。 赵澍尧上前一步，将一条毛巾递给陆臻，接过陆臻手里的剑。 陆臻擦拭脖颈，示意赵澍尧坐下。 赵澍尧推让，待陆臻坐下后，才在一旁坐下。 陆臻放下毛巾，端起茶几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待陆臻把茶杯放下，赵澍尧才开口：“爸，有件事，我想正式给您说声对不起。” 陆臻尚不知道林曼云已经将事情告知了陆莹莹，有点意外地挑眉。 “是关于我的身世，我一直没跟您讲实情，请您原谅。” 陆臻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等待赵澍尧继续。 赵澍尧不疾不徐地说：“我在大学的时候，私下查过我的身世，当时我怀疑白芸如是我的生母，因此，我曾刻意接近乔辰逸，得到他的毛发，私下去做亲子鉴定，后来结果，”说到这，赵澍尧沉默一瞬，而后接着说：“虽然得到了证实，可时过境迁，我并没有想去与他们相认。后来这件事我也就埋在心里，没告诉任何人，不过这事瞒着您，是我不对。” “这样说，我当年私自调查你，我也不对了？”陆臻笑了一声：“不瞒你，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你为何不去相认，我能理解，所以当年查到这些的时候，我也没有说，一直尊重你的选择。” 陆臻道出了实情：“你也别怪我，莹莹毕竟是我的女儿，她要托付终身的人，我不可能不深究一二。” “我明白，没有如实给长辈说清楚，是我的不对，我当时以为自己是被放弃的，所以也就把这段关系隐藏了。” 陆臻听出话外之音：“有别的情况了？” 赵澍尧点点头：“这次去海城，我见到了我生父。” 陆臻愣了：“你已经见过赵昌明了？” “是，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他跟我生母如何相识相爱，又是如何遇到我生母家庭的阻碍，他为了争取跟我生母在一起，选择了去山区锻炼，离别前他跟我生母约定，最多三年，他一定会调回市区，这样他就有了到白家求娶的资格，可谁想到，他的确在约定的时间前回来了，我生母却嫁人了，他看到我生母结婚怀孕，以为她忘却前尘，也就不再打扰，默默离开了。” 在赵昌明眼里的故事是他自卑怯弱不敢证实，可在赵澍尧看来，这一切不过是造化弄人，怪不得他，所以给陆臻转述赵昌明的话时，赵澍尧没有丝毫怨怼。 “他告诉我，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还说，我的生母绝不会把我放到孤儿院。” 陆臻跟白芸如完全是因为乔父才结识的，陆莹莹一直很喜欢她，甚至小的时候追着她喊“妈妈”，是个贤良温婉的女子，的确不像能做出抛夫弃子这种事的。 当年，陆臻查到这件事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女人深藏不露，莹莹有没有在她手下吃过亏”，后来经过他细细查探，发现没有，他才松口气。 接着，才怀疑白芸如为何将赵澍尧放进孤儿院，他的生父是谁？赵澍尧跟陆莹莹在一起，究竟有没有乔辰逸的关系在里面。 等弄清楚了一切，陆臻才放下心，开始嫁女。 陆臻喟叹：“白芸如的为人我不能说是熟识，可莹莹自小很喜欢她，真说她抛夫弃子，我也觉得不可信，不过，当初我看你完全没有想相认的想法，也就尊敬了你的选择。” “谢谢爸。” 陆臻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你们有所疑虑，是想相认吗？” 赵澍尧叹口气：“是我的生父，他想相认。” 陆臻理解，据他所知，赵昌明至今未婚，一位身居高位的男人，人到中年，依旧身单影只，所牵挂着无非是自己当年的爱人，他感同身受。 陆臻对赵昌明有了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情，他看向赵澍尧：“你心底不赞同，可你也要理解他，他也不容易。” 赵澍尧苦笑：“我知道，而且他们之间我也没有资格参与。” 陆臻不赞同：“不能这么说，相信我，你是他们因爱而存在，你应该去积极促进这件事。” 赵澍尧抬起头，目光看向陆臻。 “到今天早上你找我之前，我一直以为你自有主张，我作为长辈应该尊重你的选择，可是听了你父亲的话，我觉得你应该体谅并帮助他。” 回视着赵澍尧的目光，陆臻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原谅了他当初的自卑怯弱。” 赵澍尧双手交握：“爸，我真的不是在破坏她的家庭，只是，她现在也出了点状况，我怀疑当年的事隐情过大。” 陆臻知道赵澍尧口中的“她”指的是白芸如，他拍拍赵澍尧的肩膀：“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相信她如果知道你是她的儿子，一定很欢喜。” 赵澍尧从花园出来，迎面碰上了林曼云。 赵澍尧本来低垂的头颅抬起，掩饰住情绪，对林曼云说：“您好。” “在莹莹认我前，你也是不肯喊我一声妈的是吗？” 第113章 他老我乐意 赵澍尧歉意一笑。 林曼云直直盯着他：“我相信陆臻愿意把莹莹嫁给你，肯定把所有事情都了解透了，我也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你对莹莹是真心的，可是你们终究是男人，不了解女人，更不会了解一位母亲。” 赵澍尧疑惑：“您是说？” “我是说你的生母，那位白女士，她能否接受她小儿子的青梅竹马成了她大儿子的妻子？” 赵澍尧轻声反驳：“莹莹跟乔辰逸是和平分手，而且他们俩之间的过往谈不上……” 林曼云打断他：“可乔夫人不这么看，在你没出现之前，我也认为莹莹早晚会嫁给乔辰逸，我去了解过白芸如，她的确很喜欢莹莹，莹莹也很喜欢……她，她是把莹莹当自己未来儿媳妇对待的。” 林曼云强调：“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赵澍尧声音低却无比坚定：“现在是我想去了解真相，不代表我一定要双亲接纳我的家庭。” 林曼云直直地盯着赵澍尧，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赵澍尧站在那，任她打量。 良久，林曼云才点点头：“我知道了，去接莹莹吧，早饭要开始了。” 为了犒劳赵澍尧，陆莹莹决定给他买件礼物。 她给赵若若打电话，约她一起逛街。 赵若若今天上午没有课，欣然应约。 陆莹莹一口气给赵澍尧买了五套衣服，一律是她喜欢的风格，深蓝、浅灰、黑色西装，搭配藏蓝色风衣。 陆莹莹拉着赵若若选领带、领带夹，赵若若随手指了一款深红色领带。 陆莹莹看看领带，再看看赵若若：“你觉得这个颜色适合你哥？” 赵若若磕磕绊绊：“不适合吗？” “我觉得这个更适合我哥。”陆莹莹声音低沉下去。 赵若若：“……会吗？” 陆莹莹拿起一款钴蓝色领带：“这个适合你哥。” 她重重咬住最后两个字。 赵若若低下头。 陆莹莹转身接着挑选了灰色、黑色领带，对比条纹、款式。 赵若若期期艾艾地贴近陆莹莹：“莹莹，你说我是不是不像说起来的那么潇洒？” “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未婚妻今天到燕城。” “什么？她知道你们的事了？” 陆莹莹震惊了，她一把拽住赵若若：“你不能一错再错了，就跟他断了吧。” 赵若若笑了笑：“莹莹，别担心了，该来的都要来。” “你别笑了，我看着难受，理智告诉我你现在是不对的，可我……”陆莹莹咬唇：“我只要你开心，若若。” “我知道，我也会的。” “若若，”陆莹莹把选好的领带给服务员包好：“你不比任何人差，不要委屈自己。” “我知道，”赵若若莞尔：“莹莹，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我选择了一个男人，一定是这个男人让我幸福，而不是委屈。” 陆莹莹放心了，毕竟是赵若若私事，只要大方向没错，她不好多问。 这个话题就此掀开。 聊开了，赵若若心理负担一下子烟消云散：“在外面吃饭吧，我的工资很高，想吃什么，我都能请。” “行呀。” 陆莹莹答应一声，把地址给了服务员，让他们打包寄回去。 然后她们就去了最近的意大利餐厅。 可还没等他们走进餐厅，陆莹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唐竞帆打来的电话。 陆莹莹看向赵若若，赵若若拿出手机，开锁给陆莹莹看：“他不是找我。” 陆莹莹划掉：“我没见他的必要。” 可电话接着打了进来。 陆莹莹无奈接起：“有事？” “我马上去接你，一起吃个饭吧。” “不是，”陆莹莹觉得不可思议：“我为什么要跟你一块吃饭？” “因为你老公也去。” 陆莹莹：“……” 唐竞帆笃定她会去，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给她发了个定位。 陆莹莹无力吐槽。 赵若若见她神情不对：“怎么了？” “我那个哥，约着一起吃饭，你哥竟然去了，你说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赵若若笑了：“没那么糟糕吧，我哥既然去了，就不会是鸿门宴。” 就算是鸿门宴，只要有赵澍尧在，陆莹莹也不怕。 她给唐竞帆发了定位，让他来接她。 赵若若问她：“你同意了？” “嗯，有人请吃饭，我躲着，好像我怕他似的，再说还有你哥呢。” 陆莹莹看一眼近在眼前的意大利餐厅，叹气：“你自己享受美味吧，我要去战场。” 等到唐竞帆接到陆莹莹的时候，他的视线越过她望远处看了一眼。 “别看了，人进里面去了，除非你能透视。” 唐竞帆不理会她的调侃，绅士地伸手：“请。” 陆莹莹坐到驾驶座后面的座椅。 “这是拿我当司机？” 陆莹莹反唇相讥：“你今天不就是来当司机的吗？” 唐竞帆不但没有反驳，还点头微笑附和：“是，公主殿下。” “别奸笑。”陆莹莹接着挑刺。 唐竞帆还在微笑：“我这是英伦绅士的笑容。” 陆莹莹撇嘴：“显眼包。”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若若没教会你？” 唐竞帆摸摸鼻子，难得有点尴尬。 过了会，他才吐出一句：“我也不差吧。” 陆莹莹讽刺道：“家里藏着未婚妻，外面还招惹人，你还不差吧？” “我那位未婚妻是家族之间定的，我们俩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再说别的，”唐竞帆试图摆事实讲道理：“论年龄，我比赵澍尧还小两岁，比若若就大两岁，不算老是吧？” “这跟赵澍尧有什么关系，他老我乐意。”陆莹莹气鼓鼓：“拿年龄说事算什么男人？你先摆平了你的未婚妻再说吧。” 陆莹莹十分怀疑唐竞帆脑回路有问题。 陆莹莹打开手机，点击音乐播放器。 不一会儿，“算什么男人”响彻车厢。 唐竞帆从后视镜看过去，陆莹莹毫不示弱地回视，并警告他：“麻烦开车看路，谢谢。” 唐竞帆无语，默默吐槽：有句古语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突然，陆莹莹电话铃声响起，终于把“算什么男人”带走了，唐竞帆默默松口气。 “喂，老公。” 第114章 看不见其他的女人 唐竞帆手指颤抖。 “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呀？” “嗯，我们上高速了，一会儿见。” 唐竞帆从后视镜扫一眼后座甜蜜羞涩的女人，无声道出三个字：“变色龙。” “那你要快点哦，我要一到地方就看见你。” “亲亲。” 陆莹莹和唐竞帆到了聚餐地点时，赵澍尧还没有来，可是她却看到了陆臻的幻影。 陆莹莹转向唐竞帆：“我爸也在？” “没有。” 陆莹莹指向一旁的幻影：“这是我爸的车。” 唐竞帆看过去，的确是陆臻的车，他想到一种可能：“你爸最近交新女友了吗？” 陆莹莹白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能。” “哼，我爸可不像你爸那么薄情寡义。” 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唐竞帆摇摇头，决定不说话了，免得小公主彻底化身小刺猬。 陆莹莹拍了一张幻影照片发给陆臻。 “老陆同志，今天我也在这里吃饭，结束了一起回家？” 陆莹莹觉得自己真是二十四孝好女儿，陆臻还不感动地痛哭流涕。 到了唐竞帆订好的包间，陆莹莹诧异，里面不仅有她意想不到的何莉佳，还有两位陌生人。 一位是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一位是金发碧眼的美女。 陆莹莹诧异间，那位金发碧眼的美女看见唐竞帆，笑着起身过来要亲他。 唐竞帆躲开了，对陆莹莹介绍：“这是温蒂。” 陆莹莹想起赵若若说的唐竞帆未婚妻今天来燕城，可能就是面前的美女。 陆莹莹瞪他一眼。 唐竞帆又对温蒂说：“这就是我的妹妹，莹莹。” 温蒂笑着跟陆莹莹打招呼，又要过来亲吻她。 陆莹莹摆摆手：“thanks，no！” 唐竞帆笑了，拉住温蒂，给她解释他的妹妹比较羞涩。 陆莹莹翻白眼。 落座时，陆莹莹纠结一瞬，还是坐在了何莉佳旁边。 目前，何莉佳反而比剩下的几位更能让陆莹莹接受。 这时，她听见唐竞帆跟那位中年男子说话。 “这次辛苦钟医生了。” 钟医生客气地回：“唐总客气了。” 陆莹莹疑惑，钟医生不是乔家的家庭医生吗？怎么会在这？不对，她记得钟医生的岁数没那么大。 陆莹莹还没想明白，房间门被打开了，赵澍尧走了进来。 初冬的天气，他穿了件深黑色大衣，配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愈发挺拔英俊。 他跟唐竞帆点头示意。 钟医生站了起来，赵澍尧走过来跟他握手：“钟医生好，我是赵澍尧。” 钟医生笑着说：“赵先生一表人才，我是相见恨晚呀。” 赵澍尧谦虚地笑，示意钟医生坐，然后他走到陆莹莹身边坐下。 温蒂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唐竞帆见状，给他们做介绍。 “这是我的妹夫赵澍尧，这是温蒂。” 温蒂对着唐竞帆说了一段法语。 在场的除了唐竞帆，听懂的还有钟医生、何莉佳。 钟医生笑着摇摇头。 何莉佳看一眼赵澍尧，又看一眼陆莹莹。 陆莹莹皱眉：“她在说什么？” 何莉佳知道因为陆臻，陆莹莹一直对她有偏见，此时更不好开口。 唐竞帆却毫不顾忌，直言道：“她让我问你，她可不可以做赵澍尧的情妇？” 陆莹莹震惊了，竟然有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有病吧！” 唐竞帆声调慵懒，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这在她们家族很常见，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嗯，我是说她没病。” 他实在没想到，同意温蒂来燕城还有这么大的收获。 陆莹莹要炸毛，赵澍尧握住她的手，对唐竞帆说：“麻烦转述，我有病，除了陆莹莹，我看不见其他的女人。” 唐竞帆给温蒂翻译了一下。 温蒂笑了笑，又给唐竞帆说了一句。 唐竞帆转向陆莹莹：“她问，你可不可以当她的老师，教教她怎么让赵澍尧同意她当他的情妇。” 陆莹莹：…… 她的脾气彻底被激起来了。 “唐竞帆，你今天摆的就是鸿门宴是吗？你这种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厚颜无耻的烂人！” 唐竞帆无语，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顿饭也不是我请的吧？” “不是你，是谁？” “我安排的。” 陆莹莹戛然而止，转向赵澍尧。 赵澍尧笑了笑，拍拍陆莹莹的手背：“今天是我安排，给钟医生接风的。” 钟医生表示，这会儿我并不想介入。 可赵澍尧提起了他，他只能顺势说：“赵先生客气了，我跟白女士是旧相识，我应该来一趟的。” 赵澍尧按响了桌上按铃，将菜单递给钟医生：“钟医生，请。” 钟医生客气道：“先让温蒂小姐……” 赵澍尧温和地笑，语气却不容置喙：“我觉得还是钟医生来点吧。” 钟医生感受到来自赵澍尧目光的压迫，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借助唐氏请他来燕城的青年，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此时却让人感受到了逼人的凌厉。 钟医生接过菜单：“有劳赵先生。”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次回燕城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轻松了。 他想起回来之前徒弟的欲言又止，他后悔自己的大意了。 接下来虽然温蒂还想让唐竞帆传话，可太过得罪自己的妹夫兼未来的大舅子，唐竞帆表示我还没有那么蠢。 他对温蒂道，可以自由发挥，只要别影响他。 一顿饭吃到最后，要告别了，陆莹莹才想起来陆臻。 她打开手机，陆臻已经回她了。 “我在家呀。” 后面是一张小叶子玩摇摇马的照片。 陆莹莹拧眉，那楼下的幻影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起走到地下车库。 陆莹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幻影还在那里停着。 然后她就看到何莉佳打开了幻影的车门，对钟医生说：“您请。” 陆莹莹想问何莉佳，为什么陆臻的车是她在开，可这种场合不合适。 她忍了忍，没说出口。 钟医生看向温蒂，温蒂点头，钟医生上了车。 温蒂转向赵澍尧：“赵，can i take your car?” 第115章 嫉妒心强 这句话不难懂，陆莹莹听明白了，她把赵澍尧往后一推，直面温蒂。 “no！” “why？” 陆莹莹掏出手机，找到了一个翻译软件，把自己要说的话输进去，然后翻译给温蒂听。 “我嫉妒心强，谁靠近我老公，我就把谁变成酒缸。” 温蒂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吓到了。 陆莹莹收起手机，目光严厉地扫了温蒂一眼，然后对赵澍尧说：“我们走吧。” 又看向赵若若。 赵若若还没开口，唐竞帆抢先说话了：“若若跟我一起。” 陆莹莹目光询问赵若若。 赵若若笑着点头，陆莹莹知道她的意思，她能搞定。 赵澍尧跟其他人道别，就带着陆莹莹转身离开了。 一坐上车，陆莹莹就忍不住吐槽：“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奇葩？” 赵澍尧点点她翘起来的嘴唇：“跟她气不着。” 陆莹莹也知道温蒂纯属跟常人脑回路不一样，可她难免为赵若若担心：“我怕若若吃亏。” “无须担心，而且如果唐竞帆让她吃亏了，正好把他踹了。” 陆莹莹被他的用词逗笑了。 赵澍尧启动车子：“还记得韩明辉吗？改天一块吃个饭。” 陆莹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爸的车怎么在何莉佳手里？” “充公。” “嗯？” “最近何莉佳要帮我办一件事，幻影是充当门面的。” “什么事？” 赵澍尧轻笑：“想知道？” “哼，你还敢瞒我吗？” “不敢，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陆莹莹并不是真的要问清楚，她对赵澍尧有百分百的信任，闻言，也只是眨眨眼：“好吧，本大小姐就等着。” 下午，陆莹莹先带着赵澍尧回德源里试衣服。 赵澍尧一套又一套的试，彻底满足了陆大小姐观赏男模的需求。 最后选定了一身烟灰色羊毛大衣配黑色休闲西裤。 陆莹莹踮起脚尖亲了亲赵澍尧的下颌：“男朋友好帅呀。” 赵澍尧顺势揽住陆莹莹的腰身：“谢谢女朋友的夸奖。” 燕城北郊。 白德彦终于见到了琼玉，他抱着琼玉“哇哇”地哭。 琼玉拍拍他：“给你一个奖励，来。” 白德彦抬头，琼玉将一块手表戴在了他的手腕。 白德彦喜出望外，他亲了琼玉一口：“你挣钱不容易……” “唉，”琼玉瞪他一眼：“你嫌我的钱脏？” 白德彦头摇得像拨浪鼓。 琼玉满意了：“你去看你姑姑了吗？” “还没有。” “一起去看看吧，还有你弟媳妇呢。” “什么？” 琼玉手动闭上白德彦的嘴：“那么惊讶干什么？何莉娅，不是你弟媳妇？” 白德彦一脸苦相：“不好说，我姑父正在操持我表弟跟葛家女儿的订婚礼。” 琼玉笑了笑：“何莉娅可怀孕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让她好自为之吧。” 琼玉拧了他的胳膊一下：“你个怂货，何莉娅是葛太太的远房亲戚，葛家女儿是葛董年轻时候在外面风流的产物，现在两方对上，不是有好戏看吗？搅黄一个订婚宴算什么？” 白德彦的脸更苦了，五官都挤在一起：“哎呀，我的宝贝，咱们管这事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有脸问？人家肚子里怀着你表弟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你们还是人吗？” “可是，她肚子里的也不是我的呀，哎哟！” 琼玉又重重拧了拧白德彦的手背。 疼得白德彦叽哇乱叫。 “这事做不做？” 琼玉的手劲一直不松开，白德彦疼得跳脚，直喊着：“做，做。” 琼玉满意了，松开了手。 白德彦垂头丧气地：“这事纯属利他，我有的倒霉了。” 琼玉双手捧着他的脸：“我不让你吃亏就是了。” 白德彦欣喜：“宝贝有何高见？” 琼玉微笑：“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事伤不到你一丝一毫。” 白德彦见了白芸如，又跟何莉娅说了些话，就离开了。 晚上，陆莹莹跟赵澍尧到陆宅的时候，唐竞帆已经过来了。 陆莹莹觉得匪夷所思：“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唐竞帆瞥她一眼：“我妹妹的家不是我的家吗？” “抱歉，还真不是。” 陆臻敲了陆莹莹脑袋一下：“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唐竞帆嘴角小弧度勾起：“陆叔，给您一个建议，别敲莹莹的脑袋了，我怕她更笨了。” 陆莹莹瞪他：“两条腿分开那么大也不怕翻身溺水。” 唐竞帆摇摇头：“非也，非也，温蒂钟意的另有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把她安置在陆氏旗下的一家酒店了，她说还想再次拜访你。” 陆莹莹还想说，赵澍尧插话了：“明天有空吗？我有位同学组局一块认识认识。” 唐竞帆：“可以。” 未来的大舅子还是要服务好，唐竞帆很有自觉。 “温蒂其实很单纯，做个朋友不好吗？” 赵澍尧笑了笑：“唐总为什么不自己献身呢？” 唐竞帆摸摸鼻子，笑了笑：“我不入人家的眼。” “她不入我的眼，我也没法献身。” 陆臻在一旁听着，问陆莹莹：“温蒂是谁？” “唐竞帆的未婚妻。” “唉，”唐竞帆纠正：“是暗恋赵澍尧的人。” 陆臻看向赵澍尧，赵澍尧笑得人畜无害：“我没见过。” 唐竞帆：…… 这时，林曼云走了过来，温蒂与唐竞帆从小定亲，她是见过温蒂的。 她问唐竞帆：“温蒂来了？” “嗯。” “她现在在哪？” “哦，酒店。” “怎么没让她住家里？” 林曼云说的是唐宅。 唐竞帆还没有好好跟林曼云聊过自己的感情问题，这段时间以来，林曼云的注意力都在陆莹莹身上，导致她一时没有察觉到儿子的感情世界发生的变化。 唐竞帆没有细说，只是回答：“我们又没结婚，她住家里算怎么回事。” 林曼云不赞同地说：“那也不能让她住酒店，还有她是你的未婚妻，不要随意调侃。” 陆莹莹冲着唐竞帆皱皱鼻子：“就是。” 唐竞帆笑了：“妈，您以后不能这么说了，她可是要做澍尧情妇呢，咱不能挡路。” 第116章 祸水东引 “什么情妇？” 林曼云看向赵澍尧。 陆莹莹怒瞪着唐竞帆：“祸水东引，有本事自己解决订婚的问题。” 唐竞帆叹口气：“虽然手段不太好，可也是我自己解决的呀。” 陆莹莹气结。 赵澍尧捏捏她的脸颊，好笑道：“你哥逗你呢？这里是燕城，还能由他说了算？” 陆莹莹听赵澍尧这么说，也不气了，她狡黠地对唐竞帆道：“小心哦，你这几天要倒霉。” 唐竞帆无语，怎么还带诅咒的。 葛家。 葛丹丹一回到家，就感觉到家里气氛压抑，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越过客厅，准备直接回卧室。 没想到，葛丹丹喊住了她：“站住，这么晚回来也不跟父母打声招呼，这就是你的教养！” 葛丹丹咬唇，转身来已是一脸谦逊：“妈，我今天跟辰逸出去看婚纱了，有点累。” 葛太太嘲讽一笑：“老葛，看到了，女儿攀了高枝，一样能把你扔了。” 葛丹丹微笑：“妈，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真的是累了。” 葛父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她们的争执。转向葛丹丹：“你有几成把握？听说莉娅怀孕了？” 葛丹丹坐在了葛太太身边：“妈，您别生气，当初辰逸选择何莉娅的时候，乔叔叔如果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是不会同意的，现在乔辰逸自己不喜欢她了，他要娶我，乔叔叔很开心，他很高兴能跟咱们葛家联姻，现在他每天都亲自过问我们订婚宴的事情呢。” 葛丹丹这番话，当着葛父的面，说得面面俱到，葛太太不好说什么，葛父却很欣慰。 “你这次从国外回来，懂事多了，丹丹，快去休息吧，最近多陪陪辰逸，争取早点为乔家怀个孩子。” 葛丹丹点头应下。 这几年葛家生意越来越不好，要不然葛父也不会同意自己去做第三者，不过现在在利益面前，什么礼义廉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连葛太太也无法像几年前刚得知她心意的时候那样，强逼着葛父把自己送出国。 到了卧室，葛丹丹给乔辰逸打去了视频通话，可一连打了好几个，乔辰逸都没有接通。 繁华人间的顶层包间里。 沙发角落里手机孤零零地响着。 内室里，乔辰逸在疯狂地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梁辰在一旁冷嘲热讽：“两个女人求着嫁你，你还愁上了？齐人之福一般人还都不敢想呢。” 乔辰逸不理他，继续闷头喝酒。 葛朝文在一旁打圆场：“真不请人过来散散心，你们不知道，最近来了几位好的，哥们赏脸见见？” 梁辰“呵呵”笑：“得了吧，这位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妹夫了吧，对你妹好点吧。” 葛朝文无所谓地笑，吐出一口烟：“这话怎么说？我认识辰逸二十多年，这情谊亲兄弟不过如此了，我还能偏向别人，再说，男人只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梁辰笑眯了眼：“还是葛少畅快！” 葛朝文朝一直沉默喝酒的乔辰逸挤挤眼睛，然后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葛朝文就带了一位女孩进来。 葛朝文对梁辰介绍：“学画画的，刚上大二，性子腼腆，别介意哈。” 梁辰看见女孩的面貌，脸色变了。 葛朝文对女孩说：“见过乔少、梁少。” 女孩抿嘴一笑，甜甜地开口：“盈盈见过乔少、梁少。” 梁辰的脸色更差了，他看了葛朝文一眼。 葛朝文却完全没有看他，只是含笑注视着乔辰逸。 果然，乔辰逸不再喝酒了，他抬起头看向盈盈。 “哪个字？” 盈盈：“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葛朝文拽起梁辰的胳膊：“辰子，哥哥这边也有礼物给你。” 说完，拉着瞪大眼睛的梁辰出去了。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乔辰逸跟盈盈两个人。 盈盈走到乔辰逸身边坐下，给他倒了杯白开水：“乔少，酒可不能这么喝，多伤身体呀。” 乔辰逸借着盈盈的手喝空了水杯。 盈盈又递给乔辰逸一颗葡萄：“解酒的。” 乔辰逸也吃了。 盈盈羞涩一笑：“乔少，脾气真好。” 他脾气好吗？她不是一直认为他脾气臭、自以为是吗？ “乔少，会不会脑袋疼？我给您按摩按摩。” 盈盈起身走到乔辰逸身后，给乔辰逸按摩太阳穴。 乔辰逸舒服地后仰：“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刚刚学会的，乔少别嫌弃。” 乔辰逸笑了笑，握住盈盈的手，亲了一口，然后将她拥入怀里。 “你要是一直这样多好，不跟我吵架，不跟我闹脾气，多好。” 盈盈觉得乔辰逸这话不像是对自己说的，可她不敢说出来。 这时，房门被打开，梁辰冲了进来。 他一把将盈盈从乔辰逸怀里拽了出来。 葛朝文在后面进来：“梁辰，这就没意思了。” 梁辰的声音充满讽刺：“你们这样就有意思了？乔辰逸，你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乔辰逸突然爆发了，他一把将盈盈重新抱进怀里，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从来不肯服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 盈盈被突然的变故吓得不敢动弹。 梁辰又一把将盈盈拉了出来，然后指着门口：“出去。” 盈盈闻言，迅速跑了出去。 梁辰又对葛朝文说：“文哥，我想跟辰逸单独聊聊。” 梁辰难得正经，葛朝文摸摸鼻子，出去了。 房间安静片刻，乔辰逸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梁辰，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个懦夫！” 梁辰掏出手机，给乔辰逸看一段视频，是那天他去楼下给陆莹莹过生日的画面。 “我不是懦夫，我表白了，莹莹就是不喜欢我。” 梁辰拽起乔辰逸的衣领：“乔辰逸，我把你当最铁的哥们，你这些天在何莉娅、葛丹丹之间反复横跳，我都随你，可你不能随便拿别的女孩来当莹莹的替身，你这是羞辱你们的过去。” “你清醒点吧？你抢不回来莹莹不丢人，可如果你自甘堕落，那你是真的比不上赵澍尧了。” “赵澍尧”这个名字刺激着乔辰逸的太阳穴，他扶着额头：“别提他。” “我也不想提，可你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吗？你知道白阿姨去哪里了吗？” 第117章 诡计多端 “我妈度假去了。” “去哪里度假？” 乔辰逸揉揉额角，一时没想起来乔随说的那个地方。 “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谈过一个女朋友，她妈妈有精神上的毛病，就一直住在汇仁，也是通过这层关系我才知道莹莹得过病，也是后来才知道是赵澍尧陪伴她慢慢养好了。” 梁辰停顿片刻：“你别怪我多事，白阿姨在汇仁的时候，我去查过她的病历，觉得蹊跷，后来你们又把她转移到疗养院，我更觉得不对劲，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瞒什么，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爸有更大的事在瞒着你。我怀疑白阿姨是被你爸……” “不可能。” 乔辰逸打断他：“我爸很爱我妈，而且我妈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是吗？”梁辰的声音低了下去：“那你看看这个吧。” 梁辰从手机网盘里翻出一些照片、视频。 乔辰逸目瞪口呆地看着。 梁辰：“男孩已经十几岁了，你爸至少出轨十几年了。” 乔辰逸只觉得太阳穴更疼了，他拽住梁辰的手：“你说我妈怎么了？” 梁辰放下手机：“有白家在，你爸不敢真的伤害你妈，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你外公。” 乔辰逸喃喃：“你说得对。” 突然，乔辰逸回过神：“你刚才提赵澍尧又是什么意思？” 梁辰皱起眉头：“白德彦最近跟他走得很近。” “你说，无缘无故地，白德彦对他献什么殷勤？” 跟韩明辉的聚餐定在了明轩阁。 陆莹莹、赵澍尧还有唐竞帆是从陆宅一起出发的。 温蒂是何莉佳开车送过去的。 众人刚在包间里落座，包间的门就被打开，韩明辉走了进来。 上学的时候，韩明辉就经常与赵澍尧同时出现，可由于那时的赵澍尧过于耀眼，很多人会忽视一旁的韩明辉。 陆莹莹这才注意到，原来韩明辉的气质与赵澍尧相仿。 韩明辉走过来，与赵澍尧击掌。 赵澍尧一一给韩明辉介绍其他的人。 介绍到温蒂时，赵澍尧拉着韩明辉上前一步：“这位是温蒂。” 韩明辉朝着温蒂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温小姐，你好。” 从韩明辉一进来，温蒂就一直在盯着他看，在她看来，韩明辉跟赵澍尧就像是双生子，气场过于相似，很难不吸引她的注意。 温蒂笑着说了句话语。 韩明辉笑得更加温雅，回了句法语。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明辉学长会法语？” “嗯，他小时候在法国长大。” 陆莹莹瞬间明白今天这次聚餐的目的，她掐一下赵澍尧的小手臂，轻声道：“祸水东引，诡异多端。” 赵澍尧好笑：“这是成人之美。” 唐竞帆见此，更识趣了，他起身将温蒂身边的位置让给了韩明辉。 韩明辉也不推辞，向唐竞帆点头致谢，就坐下了。 菜很快上齐了，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温蒂和韩明辉更是头挨着头，肩靠着肩说个不停。 唐竞帆瞥一眼赵澍尧，这位才是下棋的高手，四两拨千斤地把事情解决了。 吃完饭，韩明辉带着温蒂跟众人告别：“我带着温蒂小姐逛逛燕城，就失陪了。” 唐竞帆啧啧：“高手！不动声色，出其不意。” 赵澍尧笑了笑：“你们可真不愧是兄妹。” 他的言外之意是唐竞帆也像陆莹莹一样拽词了。 唐竞帆耸肩，他跟温蒂早已心照不宣，现在就是想办法让长辈们同意，当然主要是温蒂那边的长辈。 温蒂跟着韩明辉走了，何莉佳也向他们告辞。 陆莹莹跟赵澍尧最后离开。 到了车上，陆莹莹亲了赵澍尧一口：“我就喜欢老公的诡计多端。” 赵澍尧轻笑，侧身揽住陆莹莹的腰身，意有所指：“这些小事还不需要我诡计多端，有更需要我诡异多端的地方。” “哪里？” “嗯，晚上告诉你。” “哼哼，不想知道呢。” 陆莹莹拖长着音调，朝赵澍尧撒娇。 赵澍尧的薄唇贴着陆莹莹的耳蜗，低语：“哦？那就现在说。” 赵澍尧将车窗玻璃全部拉上，放下了副驾驶座。 陆莹莹笑了：“老不正经。” “嗯，这个成语用对了。” 赵澍尧封住了她的口。 车内空间有限，可越是拥挤的环境里，两个人贴的更近。 事后，赵澍尧给陆莹莹收拾衣物，将她凌乱的头发梳好挽起来。 “鉴定报告出来了，一会儿我先去见赵先生一趟，你在家里等我。” 陆莹莹拨弄着赵澍尧的衣扣：“要不要我陪着？” “不用，我自己去吧，别担心。” 将陆莹莹送回德源里，赵澍尧启动车子去了燕城南区。 然后拐进一条四周都是平房的小道，在胡同尽头停了下来。 胡同左侧是个平整的四合院。 赵澍尧敲门，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老人，老人头发花白绾在后面，由于瘦削，脸上皱纹沟壑般很深，看出来年龄很大了。 老人看见赵澍尧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嘴唇微微抖动。 看见赵昌明的时候，赵澍尧并没有很深的感触，可是看见老人的神态，他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心酸直达眼底。 他按捺住情绪，轻声询问：“奶奶好，请问赵书记在吗？” 老人一把握住赵澍尧的手，拉他进门，口中断断续续回他：“进…来，进来。” 赵澍尧心中不忍，跟着进门。 院子并不大，几步就到了房屋门口，两边种满了青叶菜，还有几株豆角、黄瓜。 推开厅堂的门，老人拉着赵澍尧的手将他引导到沙发上落座。 赵澍尧推辞了，看向与厅堂相连的隔间。 隔间门轻轻推开，赵昌明走了出来。 老人握着赵澍尧的手这才放开，对他们说：“坐着说，我去倒茶。” 赵澍尧跟着转身：“你跟我说在哪，我来吧。” 老人按住他的手：“没事的，这点事儿我还可以的。” 赵昌明将手里的一个信封袋递给赵澍尧，在沙发一侧坐了下来，他摘掉了眼镜：“坐吧，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这总是你的家。” 第118章 相认 赵澍尧在沙发另一侧坐下，打开了手里的信封袋，看到报告最后的鉴定结果，他已经预测到了，也就没有大多情绪波动，只是让他一下子就跟赵昌明父子相称，他又实是做不来。 赵昌明也不认为这个报告就能把二十多年的时光一下子盖住，赵澍尧能同意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已经让他很是欣慰。 他开口：“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太多的意思，只是，你也看到了，你的奶奶，”他视线转向门口：“她岁数大了，光阴有限，你多来陪陪她。” “知道有了你之后，她特别高兴。” 赵昌明话音刚落，赵奶奶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了两杯冰糖菊花水。 赵澍尧起身接过托盘，赵奶奶又端起其中一杯递给赵澍尧，目光殷勤期盼：“尝尝。” 赵澍尧喝了一口，微甜凉爽直达心脾。 他称赞：“好喝。” 赵奶奶笑了：“我就知道，你跟你爸一样，就好这口。” 赵奶奶在赵澍尧身边坐下，仔细端详他：“这些年是我们让你吃苦了，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你，肯定要把你带回家，怎么让你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苦吗？赵澍尧已经想不起来以前的岁月里，他是如何度过的，好像每一天都有目标要完成，每时每刻都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好像从来没有觉得生活苦。 后来遇到了陆莹莹，他才感觉自己好像如久闯沙漠的人突遇甘霖。 苦涩的岁月已经迈过，赵澍尧已经能够对自己说，这都不重要，可今天老人的一句话，却比赵昌明的话更让他难受，毕竟老人是无辜的。 他不忍老人自责，开口安慰：“这些年并不苦，我现在已经成家了，”他拿出手机，调出陆莹莹跟小叶子的照片给赵奶奶看。 赵澍尧指着陆莹莹说：“这是我的妻子陆莹莹。” 接着又指着小叶子说：“这是我的女儿陆玥，乳名小叶子。” 赵奶奶接过手机仔细看，泪盈满眶。 她吸吸鼻子：“真好看，仙女似的，跟你妈妈一样都很漂亮呢。” 赵澍尧在茶几上取出一张抽纸递给赵奶奶，赵奶奶接过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把手机还给赵澍尧。 赵昌明在一边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因为自己的固执，这么多年，母亲一直体谅自己，这个岁数的老人家有哪个不想着承欢膝下，是他自己当年的盲目，让事情到了这一步，孩子受苦，老人受累，还有白芸如，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是如何度过的。 赵昌明忍住了泪意，对赵澍尧说：“鉴定报告出来了，我准备先去找你妈妈，可是我查到她在私人疗养院失踪了，乔家对外说是出国度假了，我现在还没查到她出国的信息。” 赵澍尧：“她在我那里。” 赵昌明惊讶：“你们已经相认了？” 赵澍尧摇摇头：“我之前一直没跟您说，她好像生病了，我已经请好了二十多年给她治病的医生，准备今天下午给她诊治，您也可以来。” 赵昌明眉头锁紧：“哪方面的病？” “现在还说不好。” 赵昌明坐不住了，他踌躇着问：“现在可以去吗？” 赵澍尧看了一下手表，给何莉佳发去了信息，让她带钟医生去北郊，然后对赵昌明说：“那我们出发吧。” 到了北郊，正好何莉佳也带着钟医生来了。 四人走进小院。院里静悄悄，里面的三人都没有出来。 赵澍尧先一步打开了门，敲响了白芸如的房间。 白芸如打开门，发现是赵澍尧，眉间闪过一丝喜悦，然后她就看到了赵澍尧身后的赵昌明。 把空间留给赵昌明跟白芸如，赵澍尧跟钟医生在客厅落座，何莉佳去了何莉娅房间。 钟医生喟叹：“沧海桑田难为水啊。” 赵澍尧打量着钟医生感慨的神情：“你好像很清楚他们的事？” 钟医生摇摇头：“我不清楚，如果真的清楚，当初我就不会清除你母亲的记忆。我以为她只是承受不了丧子之痛，今天才知道我在二十多年前竟然做过帮凶。” 赵澍尧并没有深究，毕竟当时的事情根源并不在钟医生这里。 “就拜托钟医生再让她想起来吧。” 何莉娅房间里。 何莉佳审视着何莉娅的肚子。 何莉娅吃着水果，淡淡地开口：“大姐现在跟着学长做事了？学长是接手陆氏了吗？那白家呢？” 何莉佳皱眉：“你什么意思？” 何莉娅笑了笑：“我觉得学长可能是白阿姨的私生子呢，他的爸爸会不会就是新来的赵书记？这身份还不把白家踩在脚底下。” 何莉佳惊讶于何莉娅的敏锐，毕竟就算是她，也是这两天隐隐约约猜到点，没想到她这位一直没被她看在眼里的妹妹竟然能猜到这么多。 不过，这与她们姐妹有什么关系，现在重要的是何莉娅自己的事。 “你要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二婶很担心你。” 何莉娅递给何莉佳一颗草莓：“很甜的，大姐尝尝，这个季节可不好寻这么好的草莓呢。” “我没心情。” 何莉娅笑得更开心了：“从小你就比我聪明，比我性格坚韧，长大了，你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我是柔弱不堪的菟丝花，可是大姐，你再如何厉害，陆家的门你也踏不进去，我再不堪，乔家，我进定了。” 何莉佳被刺到痛处，依然面不改色：“人要自尊自爱，何莉娅。” 何莉娅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大姐，你知道学长没什么留着我吗？” 何莉佳不说话。 “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我想明白了，学长会帮我的。” 何莉佳嘲讽：“他凭什么帮你？” “因为我怀的是他的侄子呀。” 直至快到黄昏，赵昌明才带着带着白芸如从卧室里走出来。 白芸如看着赵澍尧，嗫嚅：“澍尧？” 赵澍尧点点头，问赵昌明：“您要带她走吗？” “嗯，你放心，在我那里，白家不敢去，乔家也不会想到去我那里，就是麻烦钟医生了。” 钟医生在一旁忙说：“一切听赵书记的。” 这时，何莉娅的卧室门打开了，她走了出来。 “妈，我跟您一起吧。” 第119章 亲家相见 赵昌明看向何莉娅，有丝意外。 何莉娅笑着跟赵昌明打招呼：“赵书记，您还记不记得我？当时，我告诉您，我是给我的妈妈取药膳。” 赵昌明过目不忘，不用何莉娅提醒就想了起来，只是他没想到何莉娅的妈妈是指白芸如。 白芸如解释：“这个女孩说是我儿子，就是乔辰逸的女朋友。” 赵昌明了然，他看向赵澍尧。 赵澍尧不发表意见，其实，他只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收留何莉娅，她下一步想怎么做，他不会干涉。 白芸如对赵昌明说：“她已经怀孕了。” 最终，赵昌明跟白芸如还是带走了何莉娅。 临走前，赵昌明将赵澍尧叫在一边，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想去拜访一下你岳父。” 赵澍尧乍一听到并没有回答。 赵昌明轻言细语说：“澍尧，我们知道这太仓促了，也没给你缓和的时间，只是这么多年已经是我们懈怠了，如果现在还不去拜访亲家，以后这也太过失礼。” 赵澍尧低着头说了一句：“我先跟他们解释一下。” “唉，唉，应该的。” 赵昌明松口气，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他跟白芸如这个儿子太过聪慧自立，他不敢奢望以后赵澍尧对他如何，只想补偿一二。 对于赵澍尧岳父陆臻，他也有所耳闻，燕城商界领头人物，商场的儒雅君子，赵澍尧能娶到他的独女，真的传言那般陆臻过于宠溺女儿吗？ 赵澍尧让何莉佳送钟医生去赵昌明家。 何莉佳忍了忍，还是说了：“赵先生，莉娅年少不懂事，可她怀的毕竟是白女士的孙子，万事请您看在这点，帮她一把。” 赵澍尧直视着何莉佳：“如果她想留住孩子，我会帮她，可如果她想进乔家，这个只能找乔辰逸。” 何莉佳微笑：“已经很感谢赵先生了。” 说完，她就进了车，启动车辆跟在了赵昌明车的后面。 赵昌明回家之后，先安置了钟医生、何莉娅，又带着白芸如去见赵奶奶，然后去书房拨通电话，让秘书安排一下，看能否私下了解一下陆臻此人。 却不想电话里，秘书告诉他，陆臻代表燕城商会要约他，因为他表明过绝不接受商界聚餐，秘书正准备回绝。 赵昌明察觉到陆臻可能知道了些什么，要不然他已经就职燕城有一段时间，约他会餐的人已经有好几波，可从来没见陆臻出过面。 此人不简单。 赵昌明对秘书说：“告诉他，我去。” 秘书诧异：“书记？” 赵昌明：“时间地点你来安排，让他们来赴约就行了，别碰原则问题。” 秘书应下：“明白了，书记。” 德源里。 赵澍尧走后，陆莹莹稍微休息会儿，就开始在书房整理画册。 最近她们经营的账号越来越好，已经有过好几次商业合作。 陆莹莹把自己挣的钱专门存到一个账号，看着数字越来越大，成就感也越来越高。 她在群里发红包，算是奖金。 丛薇、李鹤秒抢。 李卓静却没有出现。 陆莹莹知道李卓静是在躲着自己，多半是因为可乐爸爸把赵澍尧的身世戳破了。 陆莹莹叹口气，她给李卓静单独发了一条信息。 “李卓静，你动作那么慢，小心一会儿她们抢光了。” 过了一会儿，李卓静回她：“哪里？怎么让她们俩抢先了？” 陆莹莹笑了笑，她觉得这种事不需要说开，而且就算可乐爸爸不说出去，早晚有一天也会揭穿。 毕竟，她知道赵澍尧一直在为白芸如的病忙活，他并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亲生父母。 赵澍尧回来时，陆莹莹刚结束与李卓静她们的对话，确定好下一次的视频主题。 赵澍尧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在养育小叶子的过程中，陆莹莹渐渐感受到为人父母的心意，莫名心疼赵奶奶，造化弄人，也许赵昌明、白芸如行差踏错，造成了赵澍尧前二十年的漂泊，可是赵奶奶何其无辜，人至晚年，看着头染白发的儿子形单影只，其中心酸苦楚外人又能窥探几分？ 陆莹莹：“我们去看看奶奶吧，带上小叶子。” “他们要先来拜访爸，等他们见了面之后吧。” 翌日清晨，赵澍尧将这件事告诉了陆臻。 陆臻立马让郭管家整治宴席。 赵昌明是私下乘坐出租车来的，带着口罩，全副武装，到瑞景苑方整理衣装。 赵澍尧在门口等他，本来陆莹莹也要来门口迎接，赵澍尧没有让她来。 看见赵澍尧一人在门口迎接他，赵昌明身体放松了些。 他走上前：“身份特殊，我这边需要注意些，你妈也想过来，可乔家的事还没解决，不好让她来。” 赵澍尧伸手接过赵昌明手里持有的两个礼盒：”我明白。” 赵昌明点点礼盒：“听说你岳父钟爱茶，正好我有些。” 赵澍尧引着赵昌明往里走，看到瑞景苑的布置，赵昌明轻轻蹙眉，而后缓缓展开，刚刚松弛的情绪莫名有点上紧，他觉得好笑，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还是毛头小子的自己去白家的情景，这么多年，自觉是沧海桑田，可涉及到自身，依旧不能免俗。 赵澍尧一眼就看出赵昌明情绪变化，在旁边淡淡开口：“爸爸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再说，你在政，他在商，不会有冲突。” 这声“爸爸”说的是陆臻。 赵昌明苦涩一笑：“是我二十多年的自卑心作祟。” “人和人不一样，时代也不一样，形势更是南辕北辙，望您不要过度带入。” 赵昌明立定，郑重地看向赵澍尧：“我既然来了，就是作为你的父亲而来，”他笑了一下，平常冷峻的眉眼都泛着慈和：“我不是来打架的，儿子。” 赵澍尧不肯喊爸爸，赵昌明就故意唤他“儿子”，赵澍尧无法反驳，赵昌明心酸却也满足。 两人刚走到主楼大门台阶处，陆臻已经从门里迈步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有失远敬，失礼失礼。” 赵昌明不以为意：“早该来拜访的，是我失礼。” 陆臻眉梢微挑又压下，笑得一脸谦让：“赵书记折煞我也。” 第120章 澍尧有福气 赵昌明接住陆臻提过来的手，紧紧握住：“今天是家务事，我虚长你两岁，舔脸称呼一声老弟。” 陆臻回握住，顺势而下：“大哥请进。” 迈上台阶，陆莹莹从里面出来，怀里抱着小叶子。 小叶子一看到赵澍尧，就伸出双手，示意要抱抱。 赵澍尧从旁边绕过，接过了小叶子。 陆臻对赵昌明说：“这是小女陆莹莹。” 陆莹莹上前一步，对赵昌明微微躬身。 赵昌明移步上前，虚虚扶住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红包递给了陆莹莹。 “虽然晚了，但是我的一片心意，不要嫌弃。” 陆莹莹转头看向赵澍尧，赵澍尧点点头，示意她接下。 陆莹莹接下：“谢谢。” 赵昌明欣慰一笑，跟着走到赵澍尧身旁，握住小叶子的小手，任他如何叱咤风云、老练豁达，这一刻也不免心中柔肠百结。 赵昌明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另一个红包，塞到小叶子怀里，声音柔软：“爷爷来晚了，对不起。” 小叶子尚懵懂，她拿着红包咯咯笑，浑然不知大人之间的风浪。 陆臻暗叹一口气，突然跟赵昌明有了共情，他上前一步：“小叶子还小呢，一切都来得及。” 赵昌明至此才彻底松口气，他感激地看向陆臻：“亲家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他这句“亲家”来得突然，陆臻暗骂一声“老狐狸”，可是起因是他给了别人松动的空间，他也不敢反驳，余光偷偷看向赵澍尧，又觉得怎么能在晚辈面前丢威风，于是干脆想：你们父子的局自己去破，我只负责招待我女儿的公公。 陆臻转瞬就收拾好心绪，引着赵昌明走了进去。 赵澍尧跟陆莹莹跟在后面，陆莹莹小声说：“我觉得爸爸成了小白兔。” 赵澍尧笑笑，一手抱住小叶子，一手牵着她的手：“爸爸有分寸，再说也怪敌人狡猾。” “你…要换称呼吗？” “顺其自然吧。” 在这一点上，他们倒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可是让他们猛然间喊出“爸爸、妈妈”，他们一时也开不了口。 赵澍尧跟陆莹莹想到一块，相视苦笑。 待他们一进去，陆臻大手一挥：“我们聊会儿，你们带着小叶子先去玩会儿，顺便盯一下厨房。” 这是要留赵昌明用饭的意思，虽然陆臻只能并且必须这么做，可他这么做了，赵昌明是彻底把心放下了。 进了婴儿室，陆莹莹就把她跟小叶子的红包都打开数了数。 她的比小叶子的多九张，陆莹莹不自觉唇角挽起：“这是什么讲究？” 赵澍尧也不懂赵昌明那边的规矩，只是猜测：“九寓意长久，你生下小叶子，闯了生死关，是给保平安的。” “如果给他机会，他会是一位很优秀的父亲的，对吗？” 赵澍尧沉默一瞬，方说：“也许吧。” 厨房的事自然不是真的需要他们帮忙，陆臻的意思也是让他们作为晚辈为长辈张罗饭菜，陆莹莹从小虽然没有母亲的陪伴、与陆臻聚少离多，可有父亲毕竟不一样，今天见到赵昌明，陆莹莹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她握住赵澍尧抱住小叶子的手：“老公，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我们慢慢接受他。” 她又望向啃咬磨牙棒的小叶子：“小叶子也需要爷爷的疼爱。” 赵澍尧反握住她的手：“好。” 陆臻与赵昌明应该谈的不错，等他们从书房走出来时，两人已经相互挽着胳膊，可见相谈甚欢。 午饭是郭管家张罗，陆莹莹跟赵澍尧帮忙摆盘。 陆臻一看时间，转向赵昌明：“这个时间小叶子都要午睡一会儿的。” 赵昌明抬起手腕看向手表，嘴角噙着笑意：“我从来没有带过孩子，以后老弟多教教我。” 陆臻煞有介事地点头：“你可要好好学，这可不比你工作简单嘞。” 陆臻揽着赵昌明就座，开始大谈育儿经，说到小叶子的趣事时，两人相视而笑，在这一刻，他们好像找到了共同的感情投射目标，是他们年轻时未能尽到的慈爱之情。 陆莹莹跟赵澍尧互看一眼，只好不停地跟他们两人布菜，因为眼看他们即将脱离食五谷之辛苦，享雨露之潇洒。 吃完饭，陆臻示意赵澍尧、陆莹莹送赵昌明回去。 赵澍尧启动车子，三人挥手告别陆臻，车辆驶出瑞景苑。 赵昌明柔声询问：“一会儿去家里坐坐吧，今天奶奶本来也想来，只是第一次见面怕唐突，就没去瑞景苑，可她毕竟岁数大了，去见见她，行吗？” 最后一句，他转向陆莹莹。 陆莹莹本来就准备去见赵奶奶，闻言欣然同意。 赵奶奶看见小叶子的瞬间，情绪就绷不住了，看到老人激动，赵昌明马上去里间取来了药，可赵奶奶却推开了赵昌明的手，将小叶子接到了怀里，牢牢抱住。 赵奶奶不好意思地对陆莹莹笑：“让你见笑了。” 说完，赵奶奶对赵昌明使眼色，赵昌明反应过来，从赵奶奶上衣口袋里取出两个红包，递给陆莹莹：“奶奶的一点心意，收下吧，孩子。” 赵奶奶不善言辞，只是对陆莹莹笑着点头。 陆莹莹不好意思拒绝，她接过红包，隔着小叶子轻轻抱了抱赵奶奶，软声道：“谢谢奶奶！” 赵奶奶颤着声音应道：“唉。” 气氛愈加缓和，众人落座。 赵昌明对赵澍尧说：“你母亲这会儿在接受钟医生治疗，我们打算跟乔家提起诉讼离婚。” 赵澍尧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点头：“如果您需要我出面，我希望您能提前告诉我。” 赵昌明：“这是当然。” 父子之间沟通过于正式，显得疏远，可是赵昌明没有跟自己儿子交流的经验，赵澍尧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好讲。 赵奶奶左右看看，抱着小叶子跟陆莹莹看：“这眉眼更像你呢，长大了不知道怎样光彩呢？” 陆莹莹颇以为然：“那是呢。” 赵奶奶见她大方，笑得更加慈和：“澍尧有福气哟。” 陆莹莹深感知己：“那可不，所以呀，奶奶不要觉得他以前日子苦，那是遇到我之前的磨练，要不然，能让他遇见我吗？” 第121章 我会永远陪着你 赵奶奶笑得不能自抑，她一手抱着小叶子，一手如握陆莹莹的手，口中连声应道：“是，是，是……” 有孩子在的地方，话题很容易就拐到孩子身上，有了小叶子这一话题，赵澍尧、赵昌明不约而同松口气，围绕着小叶子开始聊天。 说起小叶子的趣事，赵昌明听得认真、投入，而赵奶奶却不自觉眼眶越来越湿。 厢房居住的何莉娅听着正堂传来的动静，想去见见陆莹莹，可她想起赵昌明的那句话。 “何小姐，因为你怀着芸如的孙辈。所以我们礼待你，但如果你不自爱，下面的事情我也不好处理。” 何莉娅吐出一口气，她不敢轻举妄动。 白芸如结束了一天的治疗，过来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白芸如还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可看见小叶子也觉得亲切。 众人相谈甚欢。 晚间，陆莹莹、赵澍尧没有回瑞景苑，而是去了德源里。 哄睡了小叶子，陆莹莹在书房找到了赵澍尧，最近落下的工作太多，赵澍尧刚处理完一项工作。 看见陆莹莹进来，赵澍尧揉揉眉眼，将她拥进怀里：“累不累？” 陆莹莹摇摇头：“我又没做什么，都是你在前后忙活。” “其实，白阿姨人挺好的，从小她也是真的把我当女儿待，只是我跟乔辰逸闹得不愉快，见面徒增烦恼罢了。” 说完，陆莹莹直直地盯着赵澍尧：“以前，我真没注意到，你的眼睛跟她是挺像的。” “是吗？” 陆莹莹点头：“我没告诉过你，我第一次见到白阿姨吧。那年我三岁，我爸带我去乔家参加宴席，当时，大家都在前院，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后院花棚里。我问她为什么不去前院，那里很热闹，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再后来，我就觉得……” 陆莹莹想起当年情景，画面依旧清晰：“她很特别，当时小不明白，只知道就喜欢待在她身边，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乔辰逸才接近白阿姨的，其实他们都错了。” “白阿姨她在我幼年时期，就是母亲的化身，我能想象到一位母亲能做到的，我都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我贪恋她身上的温暖，后来，与乔辰逸稀里糊涂地成为了男女朋友，也是因为我舍不得丢掉那丝温暖。” 陆莹莹双手抱住赵澍尧的脸庞：“白阿姨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母亲。” 赵澍尧压下繁琐的思绪：“你放心，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慢慢接受他们。” “嗯，”陆莹莹亲亲他：“我会永远陪着你。” 赵澍尧笑了，他追上陆莹莹的唇。 最近陆莹莹跟陆臻、林曼云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她也想让赵澍尧体会有长辈疼爱的感觉。 现在看来，当年的事的确有隐情，赵澍尧的父母并没有不要他，那么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仅仅过去了三天，陆莹莹就接到了陆臻的一通电话，被告知，白芸如要与乔随诉讼离婚，乔随不同意，直接一纸诉讼将白家告上了法庭。 白家托他居中周旋。 对比陆臻吐槽：“病急乱投医。” “他们知道白阿姨跟赵书记的关系了？” 陆臻“哼”了一声：“二十多年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赵书记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吧？” “乔随告白家什么呢？” “白伯正那个老家伙嘴里没一句实话，谁知道呢？” 到最后见陆臻不同意，白伯正还放了一句狠话，大意是他也要告乔家侵吞家产。 如果不是碍于白伯正还是赵澍尧生物学意义上的外公，他真想撒手不管。 陆臻叹息：“唉，我还是跟澍尧说一下吧。” 这时，门铃响起，陆莹莹匆匆结束与陆臻的对话。 通过可视对讲机看到来人是乔辰逸，陆莹莹皱皱眉头，今天赵澍尧不在家，陆莹莹不想在家里接待他。 就将小叶子交给刘阿姨，陆莹莹出门跟乔辰逸去了楼下茶室。 乔辰逸一脸急躁，吩咐服务员：“找一包间。” 陆莹莹眉头皱紧，隐约猜到他的来意。 果然，一进屋子，乔辰逸拒绝了服务员的招待，直接关上门。 陆莹莹严阵以待。 乔辰逸开口满是戾气：“无耻卑鄙，天下难寻。” 陆莹莹气笑了：“几日不见，乔公子学问见长。” 乔辰逸犹如被点燃的炮仗：“怎么比得上你，真是嫁鸡随鸡嫁……” “乔辰逸！”陆莹莹一声大吼。 乔辰逸嘴巴张得老大，陆莹莹瞪着他，眼神凶残，他回过神来，稍微低头收敛情绪，接着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莹莹不想激怒他，但也不想给他好脸色，语调平平：“关你什么事？” 乔辰逸闭眼，语调沉痛：“莹莹，我们从三岁就在认识了，二十年了，你认识赵澍尧才几年，你被他蛊惑得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陆莹莹想翻白眼：“这几句话来回反复说有意义吗？” “咱们当年入学第一天，就见过赵澍尧，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是谁。” 乔辰逸说完这句话就直直盯着陆莹莹，等她的反应。 可惜，他错了，陆莹莹一副早已知悉的模样，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陆莹莹轻飘飘的语气：“我早就知道呀。” 乔辰逸只觉得脑仁尖锐般地刺痛：“你知道？” 陆莹莹知道他的心思，鄙视地看向他：“别以小人度君子之腹，澍尧没你想得那么无聊。” 乔辰逸气笑了：“既能报复我们乔家，又能成为陆家的乘龙快婿，这么浅显易懂的，他会不做？你会想不明白？” 陆莹莹据理力争：“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早早就知道了一切，为什么不去找白阿姨？白伯正已经年老，白云昂、白德彦，是一个老混球带着一个小混球，他当年就直接找到白阿姨，以他的本事，白家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吗？” 乔辰逸无法反驳。 陆莹莹：“明明是得利者，反而来指责受害者，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乔辰逸犹如霜打的茄子，低着头倚靠在墙上。 话已说完，陆莹莹不想与他多待，上前一步，拉开门，准备离开，衣袖却被人拽住。 “当年如果我没跟何莉娅发生关系，我们是不是……” 第122章 给你很多很多的爱 “不会，”陆莹莹斩钉截铁：“这事算我对不起你，我没有……” “别说了。”乔辰逸快速打断她，然后松开拽着她衣袖的手：“你走吧。” 陆莹莹顿了顿，还是说了一句：“你有空去看看白阿姨吧，还有何莉娅毕竟怀着你的孩子，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然后，径直离开了。 乔辰逸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像是把这一刻印进脑海，就如二十年前，那个绚丽夺目的夜晚，还是奶娃娃的她，一袭雪白的公主裙出现在他们家后花园，年幼的他看着在缤纷花瓣中笑靥如花的小女孩，只觉得漫天星辰、繁花似锦，都不如她的眼睛明亮。 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错过呢？ 大约是他人生太过顺遂，总想着自己可以多尝试别的路，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是不会给他回头路的。 终是留不住。 而陆莹莹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身后的乔辰逸，她刚走出门，天空阴暗暗地仿佛要下雨，想到了赵澍尧，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带雨具。 她回家拿了两副雨具，嘱咐刘阿姨照顾小叶子，就出门打车直奔律所。 前台引着她走到了赵澍尧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并没有人。 卢建从后面跟进来，爽朗地跟陆莹莹打招呼：“嫂子好，赵律在接待室，您先稍等。” “好的，我坐着等就好，你们先忙吧。” 卢建给陆莹莹端来一杯花茶，陆莹莹道谢。 卢建还有工作在忙，简单跟陆莹莹寒暄过后，就出去了。 陆莹莹慢慢踱步，想象着赵澍尧在这里工作的样子，唇角弯起，办公桌上新摆上两个相框，一张是她跟赵澍尧在孤儿院门口的合影，一张是他们一家三口在海城度假村的合影。 她看着两张照片，跨越了五年的时间，时间在他们身上流淌，仿佛改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有改变。 青涩已经褪去，成熟踏然而至。 等赵澍尧从接待室出来，回到办公室，陆莹莹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赵澍尧揉揉眉心，满身的疲惫在看到恬淡的睡颜时，瞬间逝去。 他去休息室取来毯子，给陆莹莹盖上。 许是感知到赵澍尧的到来，陆莹莹睁开了眼睛，对着赵澍尧嫣然一笑，起身圈住赵澍尧，禁不住亲了他的面颊。 赵澍尧一手扶上她的腰身，一手扶上她的脸颊，噙住她的红唇碾磨。 这几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避床第之事，这一时温馨的厮磨，无意间激起了心中的涟漪。 赵澍尧扶着陆莹莹腰身的手臂下移，将她一手抱起，移步到了休息室。 随着门锁扣上的声音，两人摔躺在床上，柔软的床垫陷了进去。 赵澍尧的休息室墙上有一挂钟，正对着床头，显示着时间为十二点整，陆莹莹瞟一眼，“白日宣淫”四个字瞬间入脑海。 风收雨歇后，陆莹莹平复狂乱的心跳，赵澍尧起身收拾局面。 在赵澍尧抱她去隔间的卫浴清洗时，陆莹莹难得窘恼，她推开赵澍尧的手：“我自己来。” 赵澍尧握住她的手：“没带套，需要清理干净些，躺好。” 陆莹莹这下是真的羞窘了，她捂着脸仰面躺下，忍不住咬住了手指。 这次清洗耗费时间过长，等两人收拾完毕，已经过了饭点，赵澍尧预备推迟下午的工作，带陆莹莹外出就餐，却不想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明之惠走了过来。 明之惠看到他们，挑了挑眉，将手里的食盒递给赵澍尧，对陆莹莹说：“听卢建说你来了，看看时间，你们应该没吃上饭吧，不谢。” 陆莹莹对明之惠道：“谢啦，学姐。” 明之惠眨眨眼，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赵澍尧：“如果你不想……” “有现成的，干嘛还出去呀？” 陆莹莹接过赵澍尧手中的食盒，率先回到了办公室。 赵澍尧跟着进去，看着陆莹莹在茶几上摆开食盒。 赵澍尧捏捏陆莹莹的手指：“昨天我收到一份请柬，这周末我们一起参加吧。” “什么请柬？” “之惠的订婚宴。” 陆莹莹将最后一份汤放到茶几上，应道：“好呀。” 赵澍尧笑了笑，从茶几柜里取出一次性餐具递给她。 两人都饿坏了，风卷残云一番。 饭后，赵澍尧收拾餐具，陆莹莹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灰蒙蒙地，初冬的第一场雨已至。 赵澍尧收拾完，从后面抱住陆莹莹。 陆莹莹将手放到赵澍尧手上：“今天乔辰逸去找我了，我估计很快我们的生活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怕吗？” “不怕，”陆莹莹转过头：“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你。” 赵澍尧亲亲陆莹莹的额角：“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让你知道的。” 陆莹莹直视他：“真的？” “当然，我相信我的莹莹，没她在，我怎么受的住？”赵澍尧尾音拖长，扫着陆莹莹的耳垂，微微发麻。 赵澍尧难得撒娇的话语将陆莹莹心底最后一丝阴霾扫除。 陆莹莹放松了心神。 赵澍尧说起了一早赵昌明电话里面的内容。 “白女士想起了很多事，当年她一怀孕就去了乡下躲藏，可到生产的时候还是被白家发现了，她刚从手术室出来，他们就告诉她，孩子是个死婴。她不相信，可她就是找不到我，慢慢就精神失常了，后来，当年的钟医生就给她清除了记忆。” 陆莹莹也说起了陆臻说的话。 “乔家跟白家在互告。” “嗯，我知道。” 陆臻已经告诉了赵澍尧，如果没猜错，当年的事乔随是知情的，白家为了给他补偿，肯定让渡了一些权益，但后来肯定又从乔家手里得到了一些利益。 “狗咬狗。” 赵澍尧难得刻薄。 陆莹莹被逗笑了，她扯扯赵澍尧的嘴角：“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干嘛老是宽宏大量原谅他们？就骂，痛痛快快地骂。” 赵澍尧轻笑：“好，无耻之尤，天理难容。” “痛快！” 陆莹莹亲亲赵澍尧的唇角：“老公，我爱你。” 赵澍尧声音低沉：“又要勾人？” “嗯，要长长久久地勾着你，给你很多很多的爱。” 赵澍尧深吸一口气：“你是索我命的。” 赵澍尧将陆莹莹抱起：“一块睡个午觉？” 第123章 葛家事发 陆莹莹趴在赵澍尧肩头，亲他的耳蜗。 赵澍尧刚把陆莹莹放到床上，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接通。 “喂，赵先生，葛家事发了。” “好的，知道了。” 赵澍尧挂掉电话，俯身吻住陆莹莹：“再来一次，嗯？” 葛家。 葛太太在收拾东西，葛丹丹现在一边惊慌地看着。 客居在此的何母出来了，她并不知道葛家发生了什么事。她上前对葛太太说：“太太这是要出门？” 葛太太不想多说：“你也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先离开这里。” 何母不解，可她一直不敢反驳葛太太，只是支支吾吾地：“莉娅还没回来呢？” 葛太太听到“何莉娅”，唇角微扬：“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完，还扫了一眼葛丹丹。 葛丹丹脸色越来越苍白，突然瘫在地上，而周围的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无人理睬。 葛太太讽刺地笑，她终于出了这口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气，痛快！ 葛太太走到葛丹丹身边，居高临下：“葛家要完了，乔家还会要你吗？” 何母闻言，虽然还不清楚葛家怎么完了，可是自从知道葛丹丹抢了何莉娅的男朋友，何母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偏偏碍于葛父无法发作。 现下再也忍不住，她上前踹了葛丹丹一脚：“装什么蒜，小贱人。” 葛丹丹没反应。 何母又踹了她一脚。 葛太太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地看着，不发一言。 周围的人更不敢插手，收拾东西的动作更快了。 这时，葛太太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妹妹别把人弄伤了，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好了。” 何母收回脚，走到葛太太面前，讪讪一笑。 葛太太示意她坐下：“你的福气就要来了，没必要跟这个小贱人一般见识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到她的娘家，由她的娘家出门，加上何莉娅肚子里的孩子，把何莉娅嫁进乔家的胜算只高不低。 葛太太越想越开心，简直想放声大笑。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仇人倒霉、自己得利更开心的事呢。 葛家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从来没有插手过葛家的生意，至于葛朝文，跟葛父一个德行，虽说是她生的，可也从来没有跟她一心过，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乔家。 何莉娅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就看见会客厅里，乔辰逸跟乔随正在相对无言地抽烟。 烟雾缭绕，她忍住难闻的呛意，上前唤他们：“爸，辰逸。” 虽然她跟乔辰逸没有任何订婚结婚的仪式，可为了能进乔家，她早早就私下改了口。 乔家父子闻声看过来，见是她回来了，都没有意外。 乔随站起身来：“莉娅回来了？” 他的语气比以前要亲切点多。 何莉娅笑着点头。 乔随碰碰乔辰逸：“莉娅回来了，扶她上楼休息会儿吧。” 这会儿，乔随又装作之前让何莉娅堕胎的事完全不存在了，葛家完了，葛太太的娘家不会放过收割葛家的大好时机，借着何莉娅，他也能打打秋风。 经历这么多，乔辰逸也重新了解了他的父亲，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他的下一步打算。 乔辰逸捂着脸，讽刺地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 乔随觉得脑袋有一根钢针在扎他，他皱眉呵斥：“辰逸！” 乔辰逸站起来，怒吼：“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你说什么？” “你凭什么不同意跟我妈妈离婚？一个背叛家庭的无耻……” “啪” 乔随重重地给了乔辰逸一耳光，声音阴沉：“你在跟谁说话？” 乔辰逸摸摸脸颊，转过头来。 “跟谁？谁知道呢？” 乔随眼神阴鸷：“你以为离开乔家，离开我，你还算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乔辰逸一直在笑，又看向何莉娅：“也许她也不会跟着我吧？这不挺好，我自由了。” 说完，乔辰逸“哈哈”大笑着上楼了。 乔随的目光跟着乔辰逸，目光凶狠。 何莉娅皆吓了一跳，看向怒气满腹的乔随，跟在乔辰逸身后，无声上了楼。 进了两人卧室，乔辰逸果然在，他躺在床上，沉默着。 何莉娅走到床边落座：“你怎么知道爸出轨了？” “不许你叫他爸。” “你有证据吗？这样可以帮助妈离婚。” 乔辰逸坐起来：“你怎么不让你爸妈离婚？” “你知道妈现在在哪吗？” 乔辰逸脸色愈发难看了。 何莉娅知道乔辰逸现在难受，看他如此，她又心疼他，她上前一步，搂住乔辰逸的腰，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也要为妈妈考虑一下呀，她与……乔董并不相爱，你忍心让他们互相折磨吗？” “我算什么？” “你要不要见见妈？” 乔辰逸蓦然攥紧何莉娅的下颌，逼视着她：“我算什么？” 何莉娅这才看到乔辰逸的双眸中布满疯狂。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说，我算什么？” 乔辰逸声音越来越低，眸色却越来越狠厉。 何莉娅被他逼问，仓皇道：“我爱你，老公，你不要吓我。” “爱？”乔辰逸嘲弄地勾起唇角：“如果我不是乔家公子，你还会爱我吗？” 乔辰逸松开了桎梏何莉娅的手，狠狠推开了她。 “我跟葛丹丹厮混，让你堕胎，你今天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回到这里，还说爱我？” 乔辰逸嘴角弯起讽刺的弧度：“爱？真可笑。” 看着乔辰逸转身就要离开，何莉娅起身从身后抱住乔辰逸，语气哽咽：“老公，你怎么能怀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呢，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是乔家的公子，我对你一见钟情，你都忘记了吗？” “是吗？” “是。”何莉娅踮起脚尖，用唇蹭乔辰逸的后背：“我为了跟你在一起，背叛了莹莹，如果不是我爱你至深，我怎么会去做第三者？” 何莉娅的泪打湿了乔辰逸的后背，乔辰逸却想起了五年前，陆莹莹的泪。 陆莹莹从小被陆臻娇纵，染了一身的公主病，她不像何莉娅总是无声啜泣，她没有那股梨花带雨的柔弱，满是居高临下的凌厉。 第124章 你我还是成了婆媳 乔辰逸自嘲地笑，然后扒开何莉娅的手：“你不是喜欢乔家吗？你留下啦。” 何莉娅上前一步拦住他：“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吗？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你出面成全了所有人，让赵家、陆家、白家欠你个人情，不好吗？” 她还没说出口的是，说不定还能趁机把乔家握在手里，多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去做。 她第一次没忍住在乔辰逸面前发了脾气。 乔辰逸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颤抖，他指着何莉娅：“真厉害，你们真厉害。” 乔辰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过了会儿，他嘶哑着嗓子：“真厉害啊，你说你们是不是被植入了什么芯片？” “你们还有人该有的感情吗？” 乔辰逸笑得癫狂，他越过何莉娅走了出去。 看着乔辰逸头也不回地离开，何莉娅片刻犹豫挣扎，双眸一片坚定。 她打通了梁辰的电话。 燕城北郊。 白德彦慌里慌张地来找琼玉。 “琼玉，完了，完了……” 琼玉拍他一巴掌：“胡说什么？” 白德彦哭丧着脸：“葛家被查封了。” “跟你什么关系？” “跟我……”白德彦不敢说：“跟我……没关系。” 琼玉收回狠狠瞪他的眼神：“那你嚎什么丧？” 白德彦吞了一下口水。 琼玉又安慰他：“你不是新得了一个表弟吗？” 白德彦惊悚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琼玉笑了笑：“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帮他做过事，他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时，白德彦手机铃声响起。 白德彦掏出手机，是白太太。 “是我妈。” “接呀。” “哦。” 白德彦接通电话。 “喂，彦彦你在哪？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哈哈……”还没说完，白太太就忍不住大笑起来了。 白德彦听着白太太的笑声莫名难受：“妈，您怎么了？” “儿子，”白太太深吸一口气：“白家是我们的了。” “妈，你没事吧？” “呸，老娘的大好日子就要来了，你咒我。” 白德彦不明白。 白太太越说越兴奋：“老娘眼神就是好使，我就看出当年的穷小子会有大出息，果不其然吧，我告诉你，我对他们赵家有大恩，这次是我们母子俩的时运来了。” 白德彦更糊涂了。 当年不是白家把赵澍尧扔到孤儿院的吗？只有仇，哪来的恩？ 不料那边的白太太却洋洋得意道：“不是我，他能安稳在孤儿院长大？当初，白家可想把他扔到荒郊野地让他自生自灭呢。” 白德彦脸色煞白。 这是他的爷爷跟爸爸做的事？ 他们何止是遗弃呀？ 那头白太太还在兴奋地说：“咱们现在就去找赵书记，把当年的一切都说出来，我告诉你，我可留着他们犯罪的记录，老娘终于等到这一天，让白云昂这个混蛋欺压老娘半辈子……” 白太天再说什么，白德彦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把手机放到一边，看向琼玉，喃喃：“我的家人他们还是人吗？” 白德彦哭了。 琼玉第一次觉得他哭得并不丑。 德源里。 最近因为事务繁忙，赵澍尧跟陆莹莹已经很久没有回陆宅居住了，林姨听说了最近的变故，从家里赶过来帮忙。 这天，一位意料之中的人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有瞬间的措手不及。 “白…阿姨。”陆莹莹选择了一个称呼。 白芸如笑了笑，一向温和的眉眼染上拘谨：“不打扰吧？” 陆莹莹摇摇头，迎接白芸如进来。 白芸如进门，目光四顾。 陆莹莹知道她在找赵澍尧，主动说：“澍尧在给孩子穿衣服，我去喊他。” 白芸如拦住她：“不用，我等会儿，不碍的。” 陆莹莹给白芸如倒了一杯水，两人一直没有言语。 陆莹莹听赵澍尧说白芸如的记忆在恢复，她今天过来是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吗？ 还没等陆莹莹想明白，林姨从厨房拐出来，打破了尴尬。 “乔太太？” 林姨突然看见白芸如出现在这里，条件反射地喊出了旧称呼，可想到她跟赵澍尧的关系，又尴尬不已。 白芸如也许是做足了准备，手里握着水杯，相比于林姨，神态自然多了，点头：“林姨，好久不见。” 林姨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您跟莹莹先聊着，我去准备一下。” 说完，去厨房收拾水果糕点拿了出来。 这时，卧室那里传来了赵澍尧的声音：“林姨。” 林姨应一声，忙过去了。 不一会儿，赵澍尧从卧室走了出来。 饶是白芸如再淡定自若，也不免颤抖着站起来，手里的水杯不受控地摇晃，茶水溢出，溅到了她的手腕上，她却恍若未觉。 陆莹莹看见，忙从她手里接过杯子。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赵澍尧，可却是想起所有的事情，第一次见到她二十多年未曾养育过一日的儿子。 赵澍尧眉心蹙起，走到客厅，拿出茶几上的湿纸巾递给白芸如。 白芸如接住，却没有动作。 陆莹莹只得接过，给白芸如擦拭。 白芸如这才反应过来，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她来的时候，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她想着，无论赵澍尧如何责备她，她都能伏小做低，是她有愧在先，可万万没想到，赵澍尧不仅看她毫无怨言，而且体贴入微。 这么多年，浑浑噩噩地，她到底在做什么。 陆莹莹将白芸如扶到沙发上。 白芸如渐渐平复下来，她不敢直视赵澍尧，微侧着身体：“本来不想这么早来找你，毕竟我这边还没有处理好，可是我又怕你觉得我不想认你，想来想去，还是想见见你，其实也是我的私心。” 白芸如说话断断续续，却也坚定。 面对她，赵澍尧比对着赵昌明还要多一份耐心，他轻声道：“您有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 白芸如擦拭眼角：“你不怪我……我已经……这些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她又对陆莹莹说：“绝不会再牵连你们。” “这怎么能是牵连？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呀。” 白芸如握住陆莹莹的手：“没想到……兜兜转转，你我还是成了婆媳。” 第一百二十五 陆氏 说完，还叹息一句：“辰逸这孩子……” 陆莹莹不知道如何接话，看向赵澍尧。 赵澍尧沉默一瞬：“我找个机会跟他聊聊吧。” 白芸如显然没想到赵澍尧这么说：“应该他来找你的，你是哥哥……” “正因为我是哥哥，所以我去找他吧。” 白芸如泪盈于睫：“你真像你的父亲。” 一样的温文尔雅，一样的宽厚大度。 一样的清秀俊逸，只是一双眼睛像极了她。 这是她跟赵昌明的孩子，他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依旧长成了如此优秀的样子，他该吃了多少苦，好在如今他们找到了他，好在他们还有机会。 将白芸如送到楼下，才发现是赵昌明送她来的。 赵昌明向他们解释：“你母亲想单独见你，我就没上去。” 赵澍尧点点头，看着陆莹莹将白芸如送上车。 “顺利吗？” 赵昌明知道赵澍尧问的是诉讼离婚的事，他苦笑：“这事也不难，就是需要些时间。” “会影响你吗？” “目前乔家还不会主动得罪于我，这么多年，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了。” 回到家后，赵澍尧告诉了陆莹莹一个决定：“爸爸让我去陆氏，我觉得我应该去了。” 现在白家、乔家、葛家马上都要乱一阵，赵澍尧没法让陆臻单独面对这一切，而且他也算是幕后操盘手。 “我知道。” “莹莹……” 陆莹莹捂住他的嘴：“什么都别说，我们是夫妻，你要做的我都支持，只是，只要不开心，你就别勉强。” “不会，”赵澍尧将陆莹莹环在怀里：“我想要的一直都在，我是个男人，总要去守护你们，而且，我也能做到，不是吗？” 到最后，语气调侃起来。 陆莹莹看他面色并无勉强，笑了笑：“那是当然啦，我找的男人呐，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 语气颇为自豪得意。 赵澍尧彻底被逗乐了。 何莉娅来找陆莹莹说她有办法让乔随同意离婚的时候，陆莹莹没有意外。 总是一切从利益出发，不就是何莉娅吗？ 不过对于她能屈能伸的姿态，陆莹莹大为叹服，乔辰逸竟有点配不上她了。 “你的办法是？” 何莉娅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位妇人带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 妇人眉目娟秀，颇有点病西施的味道。 陆莹莹不解：“这是？” “这是乔随的外室跟私生子。” 何莉娅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陆莹莹不敢置信，乔随在外一直表现的专情形象是在做假？ 她马上想到近几年，乔家收购白家好多产业，对外却打着“二十四孝老公”的旗帜，说是不舍得老丈人年迈，自己“能者多劳”，为守住白家、乔家两家事业鞠躬尽瘁。 如果这事一旦曝光，乔随形象崩塌，乔氏必然会受到影响，可是何莉娅如此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纸是包不住火的，公公既然做出了这事，早晚也会将他们母子接回来的，与其等这道雷劈下来，不如我们自己揭开。” 对于何莉娅的说辞，陆莹莹不置可否，她的目的又怎么如此简单。 果然，何莉娅也知道陆莹莹不信，她笑了笑，倒是一派坦荡自然。 “让乔随退出乔氏，由乔辰逸接位。” 陆莹莹挑眉，何莉娅可真敢想。 “这是乔家的私事吧？” “可以算，可你们也不是外人呀。” 何莉娅上前一步，握住她：“辰逸是学长的亲弟弟，难道你们可以坐视不管吗？” 说完，何莉娅又松开陆莹莹的手，从提包里再次取出一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 “这里面的证据应该够用了，嫂子，说到底，还是咱们最亲呀。” 饶是陆莹莹很了解何莉娅了，还是禁不住被她的话语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等赵澍尧回来，陆莹莹就绘声绘色学给赵澍尧听。 赵澍尧却皱起了眉头。 陆莹莹瞧他神色凝重：“你想帮他们？” “何莉娅有句话说的不错，乔辰逸终究是我的兄弟，而且我也答应了白女士去看看他。” 陆莹莹想起那天乔辰逸说的话，轻哼：“人家可未必认。” “无关他认不认。” 赵澍尧倒是无所谓乔辰逸的态度，而且马上乔随事发，乔家也要易主。 看着赵澍尧紧皱的眉头，陆莹莹用手指抚平：“我才不许你为了他们劳累自己。” 赵澍尧亲亲陆莹莹的手指：“放心，这事用不着我单打独斗。” 赵澍尧没说出来的是，这事不难办，只看何莉娅贪心不贪心。 赵澍尧说的没错，又一助力很快找到了他们。 周末，他们参加了明之惠的订婚宴，因为小叶子一早起来就缠着陆莹莹不放，无奈之下，陆莹莹只好让林姨跟刘阿姨带着小叶子跟他们一起去了明之惠的订婚宴。 明之惠跟廖航的订婚宴选择在玉荷宫，陆莹莹方知道廖航是外地来燕城的富二代。 廖家的人脉都在外地，明之惠也是外地考进燕京的，所以在场的人只有双方亲戚好友，没想到白家当家人白伯正跟廖航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也来参加了订婚宴。 赵澍尧只在商业杂志上见过白伯正，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就算白伯正今日衣冠楚楚，但依然难掩他眉间的焦躁不安。 陆莹莹先发制人，走到白伯正身边：“白爷爷。” 白伯正转身，看一眼陆莹莹，目光就控制不住地望向她的身后。 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深邃的眉眼，刀削般的脸颊，眼前的男人仿佛把他带回了二十年前，太像了，白伯正手指颤抖。 陆莹莹跟着白伯正视线移动，再次出声：“白爷爷。” 白伯正毕竟历经商场，很快收敛情绪，转向陆莹莹，笑道：“是莹莹呀，这许久不见，我都不敢相认了。” “今天是我一个学姐的订婚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您，我好像记得我的订婚宴，哦，对了，还有结婚宴都没能见到您呢，我还以为您竞选商会会长失败，记恨我父亲呢。” 白伯正脸色巨变。 第126章 听我老婆的 白伯正这些年躲着陆家，不仅是因为陆莹莹与乔辰逸分手之事，商场交锋，名利场上岂容他仅仅因为点晚辈的儿女私情而定决策，无非是因为当年陆臻气愤乔辰逸的行为，主动出击，把白家从商会会长的位置上挤了下去，白伯正记恨陆臻，所以与陆家绝交。 也因此错过了陆家的宴席，以至于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娶了陆莹莹的孤儿竟然是他的外孙，想到这几年，因为自己失去了商会会长的位置，乔随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白家几乎要被乔家吞没，心中难免后悔自己当年的草率。 白伯正扯扯僵硬的唇角：“哎呀，莹莹这就是误会白爷爷了，爷爷也想你呀，只是你跟辰逸有缘无份，我是怕你看到我这个老头子烦躁呀。”说到最后，甚至挤出几滴眼泪。 陆莹莹微低头，翻了个白眼。 “不过，”白伯正话锋一转：“爷爷就知道你是跟我家有缘分的，这不还是走到了一起？” 说完，他越过陆莹莹，走到赵澍尧面前：“孩子，你……是叫澍尧？” 跟着白伯正过来的陆莹莹搓了搓手臂，真是要起鸡皮疙瘩了。 赵澍尧倒是一派自然，他举起手中的香槟，对着白伯正示意：“赵澍尧，白董幸会。” 白伯正立马握住赵澍尧的手：“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你应该叫我外公。” 陆莹莹上前一步，拉着赵澍尧后退一步：“白爷爷，这是从哪里论起，今天我们都是客人，还是尽到客人的本分吧。” 说完，不给白伯正说话的机会，带着赵澍尧走开了。 一边走，陆莹莹一边唾弃道：“真有脸说，当年他把你丢弃的时候，有想过你是他的外孙吗？” 赵澍尧笑了笑：“称呼而已，何必介意。”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男人眉宇间温雅何熙，不见一丝一毫阴霾，她知道他心胸开阔，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心疼他。 血脉至亲伤人最深。 “那也不需要你叫他外公。” 陆莹莹语气有点霸道。 赵澍尧柔声应下：“好，听我老婆的。” 陆莹莹耳根发烫：“我以后也称呼他白董，这称呼最适合他了。” 赵澍尧听懂她的谐音，笑了。 虽然短暂应付过去，但他们都知道白家既然已经找上门，就不会轻易放弃。 回家的路上，陆莹莹问起白家找他们的原因。 赵澍尧告诉了她。 “白家跟乔家联姻，是为了找一个可以吸血的对象，而不是成为别人的鱼肉，现在乔家势胜，事事压白家一头，白家几乎成了乔家的附属，这自然不是白伯正想要的。” “现在，我父亲位高权重，我又是陆家的女婿，他是想用我们打压乔家，取得主动权。” 陆莹莹一哼：“想得倒美。” “下一步，白伯正会想尽办法让乔辰逸父母离婚的。” 赵澍尧还是不知道如何称呼乔母，只得以乔辰逸父母也统称。 果然，白家不肯罢休，只是他们没想到下一个找他们的竟然是白云昂的夫人。 那天，赵昌明给他们打去了电话，邀他们去四合院。 赵澍尧带着陆莹莹到的时候，陆臻、唐立阳也来了。 白太太带着白德彦、琼玉坐在一边，其他人都在他们对面落座，泾渭分明。 彼时，白芸如正趴在赵昌明怀里哭泣。 赵澍尧扶陆莹莹在陆臻身边坐下，看向白太太。 白太太刚来的时候昂首挺胸，以恩人的姿态出现，可等到看见现场那么多人之后，她胆怯了，只是很平静地叙述了当初发生的事。 饶是如此，白芸如仍然如遭雷击，痛哭不止。 白太太感受到赵澍尧犹如实质的目光，期期艾艾开口：“妹妹，你看澍尧都长这么大了，如果不是我……” 赵昌明打断她：“今天多谢白太太，不知道白太太想要的是什么？” 白太太笑了起来：“这……德彦是无辜的，白家……” 赵昌明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现在是法治社会，白家的罪该谁承担就谁承担，至于家产，自然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白太太松口气，笑得真心实意：“赵书记，我当年虽然只见过您一面，可我就是知道你是位好人。” 赵昌明微笑，并没有应她的话，而是说：“如果白太太没有其他的事，我们要说些家务事。” 白太太识趣地起身：“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走出四合院，白太太高兴地走在前面，白德彦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琼玉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挺起腰来，你以后还怕什么？” 白德彦有气不敢发，现在琼玉跟白太太想法完全一致，压着他不敢发言。 琼玉已经笑着上前挽上白太太的手腕，她属实没想到就是简简单单的证人还能赚到这么多。 赵澍尧一定是位好老板。 白家人离开后，赵昌明对赵澍尧简单讲了白太太说的事。 陆莹莹倒不至于像白芸如一样无法接受，可是她不能想象如果当初白太太没有背着白家把赵澍尧送到孤儿院，赵澍尧会怎么样。 她手脚控制不住地冰冷。 赵澍尧将陆莹莹的手握在手心，对赵昌明道：“一切按照程序来吧。” 证据确凿，白家很快事发。 得知一切的白云昂对着白太太破口大骂：“贱人，你能得到什么好？” 白太太捂着嘴：“哎哟，你在说什么？帮助政府把不法分子绳之以法不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吗？” 白云昂简直不能理解：“我是你的丈夫，德彦的父亲。” 白太太蔑视：“呵，不是我手段了得，你还会只是彦彦的父亲。” 白云昂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想到这么多年，他有过那么多女人，可偏偏没有一个人开花结果，连白太太生了白德彦之后也没动静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白太太，哆哆嗦嗦：“你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白太太做了个手势：“切了管。” 白云昂直直地躺了下去。 一旁的白伯正嘴角抽搐，口吐白沫。 白家乱成一锅粥。 第127章 乔随事发 听到白家“好事”的乔随在家里笑出了声。 机不可失，他对助理说：“趁现在我要跟白芸如离婚，把离婚的脏水泼到白家身上。” 可还没等助理应声，乔随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乔随的心情突然很好，语气也很亢奋。 突然，乔随的脸色变了，他站起身来：“你什么意思？” “她怎么可能告发我？没了我，她算什么东西？” 对面没有再回答他。 乔随对着手机大喊：“王八蛋，贱人。” 他找到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的电话，拨了过去，可那边始终没有接通。 乔随摔了手机。 秘书在一旁惊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询问：“乔董？” “滚。” 助理抖着身子出去了，刚走出门，手机提示音响起。 助理点开手机，是公司群。 而里面传播的内容赫然是乔董外遇并且私生子已经十岁的新闻，配着高清照片、视频。 助理默默熄灭手机屏幕，他想他到了辞职的时候了。 可乔家的事好像被这件事撕开了口子，其他的事一个接一个地爆了出来。 一切的爆发点竟然都是由“繁华人间”引起的。 乔随做梦也没想到，他毕竟跟葛家的合作不在“繁华人间”。 他想不通哪里出的问题，可铁证如山，容不得他丝毫狡辩。 他不会想到葛朝文在每一位女服务员身上都安装了窃听器，以窃取商业秘密，他曾经在那里谈的生意全部都被监控了。 何莉娅找到乔辰逸的时候，他正在大世界喝酒，梁辰在一旁默默陪着。 何莉娅对梁辰道谢，毕竟现在以前的朋友都躲着他们走，梁辰竟然是唯一的还愿意接近他们的人。 梁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帮助何莉娅将乔辰逸送回了乔家。 偌大的乔家空无一人，梁辰不是滋味，问何莉娅需不需要他叫些人过来。 何莉娅笑了笑：“不用了。” 梁辰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也许你们都觉得我唯利是图吧，可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想往上走，我有错吗？” 梁辰不说话，他一直不喜欢何莉娅。 何莉娅不在意梁辰的态度，接着说：“就算现在我没放弃乔辰逸，也是因为他会有一个书记夫人的母亲，和未来陆氏、白氏当家人的哥哥，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梁辰还是不说话。 “你想的对，你们想的都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对他不好。” 送走了梁辰，何莉娅就听到乔辰逸的手机响了。 是白芸如打来的电话。 一开始白芸如没有说话。 何莉娅才开口：“妈，辰逸睡着了，我明天带他去看您。” 白芸如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何莉娅。 自从她开始提起跟乔随离婚，何莉娅就离开四合院不知去向。 “你跟辰逸，你们……” “我们和好了。” 白芸如虽然一直以来对何莉娅友好纯属是因为乔辰逸喜欢她，可她现在毕竟怀着孩子，白芸如私心还是希望他们和好的。 她闻言很高兴：“这就好，你们别过来了，我去看看你们。” 何莉娅微笑：“妈，您是长辈，这是我们该做的。” 结束了与白芸如的电话，何莉娅给乔辰逸换了家居服。 她抚摸乔辰逸的脸：“辰逸，以后我们好好过好吗？” 她又将乔辰逸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就当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何莉娅的泪再也止不住。 赵澍尧洗漱完，就看见陆莹莹趴在床上耍手机，双脚翘起，来回轻轻晃悠。 赵澍尧俯身过去：“在看什么？” 陆莹莹将手机递给他。 是乔随外遇跟违法犯罪的新闻报道，夹杂着白家的花边新闻。 赵澍尧熄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到一边，吻住陆莹莹的唇角：“关注这些做什么？” 陆莹莹翻个身：“开心，不许觉得我肤浅。” 赵澍尧双手置于陆莹莹身体两侧：“我测试一下。” 白家出事后，白太太就找到了赵澍尧表明了投诚的心意，她一直知道白家的产业白云昂守不住，白德彦更守不住。 “澍尧，咱们都是最亲的人，以后呀，你只要让你表哥跟在你身后喝口汤，舅妈就知足了。” 就这样，白家顺利到了赵澍尧手上，加上陆氏的产业，律所那边还没交接出去的工作，最近赵澍尧着实忙得很。 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亲热了，瞬间火石相击，燃起了熊熊烈火。 事后，赵澍尧将陆莹莹抱进怀里，给她按摩。 “好点了吗？” 陆莹莹哼唧：“不好。” 赵澍尧笑笑：“看样子，我的老婆是有点肤浅。” 陆莹莹捂住赵澍尧的嘴：“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只卖给你。” 陆莹莹软软地指责赵澍尧：“你怎么越来越坏了？他们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果然是这样，哼！” 赵澍尧轻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陆莹莹踹他：“讨厌。” “真的讨厌，你那时候就该松口。” “哼！” “唉，我只有你，多担待。” 陆莹莹面红耳赤，她揪住赵澍尧的耳朵：“现在是不是很多女人对你投怀送抱？” “有吗？” “我才不信没有呢。” “那怪我，谁让我看不见别的女人呢。” 陆莹莹娇嗔：“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哄人的功夫越来越厉害。” “嗯，”赵澍尧亲吻陆莹莹的红唇：“有多甜？” 陆莹莹回吻：“很甜。” 陆莹莹亲亲赵澍尧的下巴：“老公最近都瘦了，不是说唐竞帆在帮你吗？” 唐家的产业跟乔家重合的多，最近这块生意都是唐竞帆在处理。 “他在最近在忙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退亲。” 陆莹莹惊讶：“动作挺快呀。” “嗯，多亏了韩明辉。” “韩明辉是真的喜欢温蒂？” 赵澍尧摇头：“他们俩人都是不婚主义，只谈恋爱。” 陆莹莹耸肩，她没想到韩明辉的脑回路跟温蒂一样，怪不得他肯出面帮忙。 不过，赵若若的心应该会慢慢定下来。 第128章 老公是最好的 白芸如是在四合院见到乔辰逸跟何莉娅的。 看到跟在何莉娅身后的乔辰逸虽然垂头丧气，衣着却整洁。 白芸如对何莉娅改观了。 连赵昌明也很意外，菟丝花的女孩也立起来了。 白芸如跟乔辰逸去了内室说话。 何莉娅找到赵奶奶陪她聊天，向她请教育儿经。 从小乔辰逸就比较亲近白芸如，现如今白芸如慢慢开导他，乔辰逸冷静许多。 他看向窗外，赵昌明正在收拾庭院。 “妈，您幸福吗？” “幸福。” “那就好，”乔辰逸笑了一下：“至少您幸福了。” 何莉娅有一句话没说错，作为人子，他对白芸如关心过少，所以才这么多年没有看破乔随与白芸如的虚假感情。 “辰逸，我们应该往前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至少妈是没有错的，她也是爱你的。” 脑海里闪回何莉娅说的话，乔辰逸又看向白芸如，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妈，我比起您另外一个儿子可差远了，您可别嫌弃我。” 白芸如眼眶湿润：“辰逸，找个时间见见你哥，好不好？” 乔辰逸点头：“您安排吧。” 白芸如了解乔辰逸这些话并不是发自内心说的，不过她相信时间会慢慢抚平一切，而乔辰逸也应该成长起来，面对生活中的风雨。 很快，乔随与白芸如离婚的事就办好了。 乔辰逸顺利成为了乔氏新一任大股东，顺利通过董事会，成为了新一届董事长。 对于这个结果，何莉娅非常满意，可乔辰逸并无喜色。 白芸如在外面购买了一间大平层，邀请乔辰逸、何莉娅同住。 何莉娅积极响应，迅速收拾好东西，搬了过来。 何莉娅的肚子越来越大，白芸如将何莉娅让到沙发上，看向乔辰逸：“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乔辰逸听到这，挤出了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何莉娅扶了扶小腹，现在她有子万事足，其他的一步步来。 “妈，不急，我跟辰逸商量先把结婚证领了，婚礼等我生下孩子再说。” 事情好像很平稳地结束了，没多久，乔辰逸就主动问白芸如什么时候跟赵昌明领证。 陆莹莹提出质疑：“他是真心的吗？” 白芸如莞尔：“他总会长大的。” 白芸如转向赵澍尧：“他还问我们要不要办婚礼？我跟你父亲的意思是要办，但不在这里，我们准备回你父亲的老家。辰逸说，他跟莉娅也会出席的。” 赵澍尧这次也意外了。 可看着白芸如眉宇间欣慰，他没有过多说什么，点头：“好，出发前，我跟莹莹请他们俩单独吃个饭吧。” 对于赵澍尧的决定，白芸如更加欣慰，赵昌明也觉得此事甚好。 “正好，你们也都是校友，以后还要多扶持呢。” 对于赵昌明跟白芸如的话，陆莹莹不敢苟同。 夜间，安置了小叶子之后，陆莹莹去洗漱间洗漱一番，等她出来，赵澍尧已经歪在床上睡觉了。 陆莹莹知道最近辛苦他了，白氏、陆氏慢慢步上正轨，他又重新捡起了法律援助。 陆莹莹只得把心里的话压下，上前将赵澍尧身体摆正，给他盖上被子。 亲了亲赵澍尧唇角，陆莹莹躺下了。 这一觉很不安稳，半睡半醒间，好像双腿被人轻轻打开。 陆莹莹哼唧一下，可耐不住实在太困，眼皮沉重。 男人浑浊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使得她心痒酥麻。 约是顾忌着她，男人的动作很温柔。 事后，赵澍尧清理好两人下身，陆莹莹转身钻进赵澍尧怀中，口中呢喃：“老公是最好的。” 约乔辰逸的宴席定在了明轩阁。 出乎意料地，等赵澍尧、陆莹莹到的时候，乔辰逸、何莉娅已经在包厢里等候。 何莉娅率先跟他们打招呼：“大哥、大嫂。” 对于何莉娅这一点，陆莹莹也无比佩服，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听到何莉娅对他们的称呼还忍不住牙酸，可何莉娅却一直无比坦荡自然，好像他们天生就是这种关系。 赵澍尧点了点头：“久等了。” 陆莹莹瞥一眼，赵澍尧反应也很自然，她又瞥一眼乔辰逸，尽管乔辰逸极力掩饰，她还是看出了他眉眼间的焦躁不安。 陆莹莹觉得她有必要大方一点，缩手缩脚的，好像被何莉娅比下去了，而且这场景，怎么显得就他们这对所谓的“老情人”局促不安，好像旧情难忘似的。 她在赵澍尧身边落座，莞尔一笑回应何莉娅：“弟妹，也坐呀。” 正在喝水掩饰尴尬的乔辰逸一口水卡在嗓子眼，剧烈咳嗽起来。 陆莹莹羞恼地瞪过去，她果然与乔辰逸八字不合。 何莉娅怔忪一瞬后，却反应过来，一边给乔辰逸拍背，一边笑着跟陆莹莹搭话：“嫂子再点点菜吧，今天我跟辰逸买单。” 陆莹莹假客套：“这怎么可以？说了我们请的。” “嫂子别客气，都是一家人，以后吃饭的机会多的是。” “那就多谢了。”陆莹莹并非真的想掏钱，想到赵澍尧最近为了他们俩忙前忙后，给他们挣来了万贯家资，怎么就不能吃他们一顿饭了。 于是，她无视了赵澍尧投过来的视线，对着点菜机器人啪啪几下，把招牌菜还有她跟赵澍尧惯常点的菜品又点了一份。 席间，赵澍尧与乔辰逸都是开车来的，并不准备喝酒，只是地以茶代酒，碰了一杯后，就开始沉默。 两个女人倒好像真的摒弃先前，成了一对和睦的妯娌，头挨头聊起了孕育经。 恢复了记忆的陆莹莹在与何莉娅的交谈中，也仿佛重来了一遍孕期。 可慢慢，她就发现她这个已经生育的，却不如刚刚怀孕的何莉娅。 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每天需要补充叶酸、钙铁锌等等，她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 因为有赵澍尧，她就当了怀孕的米虫，等着投喂，等着赵澍尧带着她遛弯锻炼。 陆莹莹突然释怀了，不仅是对乔辰逸，对何莉娅也是，她露出了真正的笑容，祝福何莉娅：“你一定会是一位好母亲。” 第129章 小叶子的成长 何莉娅愣住了，惯于交际的话语也停了下来，眼眶湿润，看向陆莹莹。 触到陆莹莹眼中的真诚，她嘴唇颤抖，好一会儿才说：“谢谢你。” 回去的路上，街道那边张灯结彩，陆莹莹才恍然即将春节了，她转向赵澍尧：“快过年了，我们去买点节礼吧。” 赵澍尧看了一下路况，转向左转车道：“这边好像有一家新开的商场，去那里吧。” 看着陆莹莹往购物车里放置的东西，琳琅满目，吃喝的不说，各种节庆装饰品都有。 眼看，购物车即将溢出，赵澍尧拦住她，叹口气：“我再去推辆车。” 陆莹莹这才发觉，可是她想要的的确还没有全部放进去，于是欣然同意：“我在这等你。” 等到两人推着满满的两车商品到前台结账时，店员立马过来询问：“需要帮助吗？” 已经气喘吁吁的陆莹莹立马将手中的推车让了出去。 结完账后，商场还指派两人帮他们将商品装进了后备箱。 看着满满一后备箱，陆莹莹咂舌：“家庭主妇也不好当呢。”转而，又面向赵澍尧，略带得意：“不过这难不倒我，你都等着元旦吧。” 赵澍尧大致猜出来，她这是想在家过春节，往年都是交给宴庆公司。 赵澍尧不想打击她，但又舍不得她辛苦：“让郭叔给你打打下手。” 陆莹莹却已经有了更好的合作对象，第二日已一大早她就给她心目中的合作对象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但电话那头却不是她意料中的声音。 “哈喽？” 男人独特沙哑的音调。 陆莹莹：“……” 一瞬的惊讶之后，陆莹莹咳嗽一声：“我找若若。” 那头没有接话，过一会儿，那头传来期期艾艾的声音：“莹莹？” 陆莹莹抿唇：“他解决掉订婚的事了？” “嗯。” 陆莹莹为她高兴。 “不错嘛，算他是位男人了。” 赵若若笑了笑：“怎么了？有事找我？” “嗯，有个事需要你的帮忙，来瑞景苑。” 赵若若很快就到了瑞景苑。 陆莹莹见到唐竞帆没有跟着来，对陆莹莹说了一句：“万一以后他欺负你，你也别怕他，我……还有你哥会给你做主的。” 说起自己时，陆莹莹底气不足，但说到赵澍尧，陆莹莹又挺起了胸膛，唐家再如何，赵澍尧一定是不怵的。 赵若若噗呲笑了，眼眶却湿润了：“莹莹，谢谢你。” “说这话就见外了，”陆莹莹攀上赵若若的肩膀：“不论到什么时候，我相信你，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我也是多操一份心。” “不是至亲的人，谁会为我多操一份心？”赵若若蹭蹭陆莹莹的鬓角：“你今天早上一通电话让他知道我也是有娘家撑腰的，谅他以后总要掂量掂量。” 陆莹莹被逗笑了，她说起了早上那通电话没来得及说出的目的：“马上春节了，以前都是去饭店，这次我想在自己家里，就在瑞景苑，我们俩一块布置场地怎么样？” 临近春节，赵若若学校已经放假了，的兼职停下了，余下不少时间可以自由支配，闻言欣然应下。 从这天起，两人开始在网上找攻略，去瑞景苑勘察，结合之前购置的东西一点一点布置，为了保持神秘感，陆莹莹将陆臻赶出了主楼。 陆臻摸摸鼻子，本想收拾收拾去陆氏大楼居住，可赵澍尧开始接手陆氏产业，他去了反而影响赵澍尧，想来想去直奔了唐宅。 陆莹莹对此不看好，却不想唐立阳竟然十分欢迎陆臻，还派人回来对陆莹莹说如果有啥需要，尽管开口。 陆莹莹至今不理解他们三人，不过现在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长辈的事由着长辈去烦恼，不关她事。 这边，陆莹莹跟赵若若风风火火地干起来，那边，陆臻跟唐立阳悠哉悠哉地下棋。 而另外一边，赵澍尧跟唐竞帆日理万机。 期间，林曼云、白芸如都打来电话，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陆莹莹一概拒绝了，没奈何，两人不约而同地去了陆宅照顾小叶子。 小叶子快要一岁了，她已经可以自己站立，最费心的时候，有了林曼云、白芸如两位长辈守在小叶子身边，陆莹莹更加放心。 就在她大功告成，正要跟赵若若小小庆祝一下的时候，林曼云给她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林曼云难掩激动：“莹莹，小叶子会自己走路了。” 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妈妈，妈妈。” 陆莹莹的泪水无声滑落，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咬了咬下唇，才吐出声：“唉，宝贝。” 挂了电话，陆莹莹就跟赵若若抱在一起，口中不断喃喃：“小叶子会走路了。” 赵若若拍拍她的后背：“嗯，我们马上过去。” 陆莹莹擦擦眼泪，笑了。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德源里，一见到小叶子，陆莹莹就“宝贝宝贝”叫个不停，小叶子双手摇摆蹬着双腿往她怀里扑，口中不断回应：“妈妈，妈妈。” 陆莹莹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狠狠亲吻她的脸颊。 小叶子嘎嘎乐，也学着亲吻陆莹莹的脸颊。 看着眼前的一幕，林曼云、白芸如看向彼此，眼底都流出一种情绪，感动又羡慕，又夹杂着几许遗憾。 二十年前，他们都错过了陆莹莹、赵澍尧的幼儿期。 而今，看到小叶子，仿佛也透过漫长时空，窥见了当初错过的一幕幕。 晚上，等到赵澍尧回来，陆莹莹急不可耐地炫耀。 赵澍尧错过了小叶子第一次会走路，难免失落。 他接过小叶子：“小叶子，来，让爸爸看看。” 他将小叶子放到床边，示意小叶子走过去找他。 “小叶子，来爸爸这里。” 小叶子迈着小步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赵澍尧一把抱住小叶子，亲她的脸颊。 小叶子对着他笑，口水流了出来。 “巴巴……” 赵澍尧点点她的脸颊：“是爸爸。” 小叶子：“巴巴……” 陆莹莹笑弯了腰。 赵澍尧：“……” 第130章 老父亲心态 赵澍尧起了拧劲，抱着小叶子一直不撒手，不停教她喊：“爸爸，爸爸。” 觑着唐僧般的赵澍尧，陆莹莹去了洗漱间，最近她跟赵澍尧各忙各的，每天说不了几句话，都各自睡下。 她准备好好洗漱一番，奖励他们两个人。 陆莹莹泡在浴缸里，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身体也变得柔软，几欲昏昏入睡。 好在周阿姨看着她一直没有出来，敲门惊醒了她。 陆莹莹摇摇头，冲洗一番。 又敷了面膜，给面部做了个保养，身体也上上下下涂了护肤乳。 一切收拾妥当，陆莹莹穿了一件纯色丝缎吊带睡裙，走了出去。 卧室里，赵澍尧依旧在孜孜不倦地叫小叶子喊“爸爸”。 陆莹莹把小叶子从赵澍尧怀里解救出来，狡黠一笑：“早干嘛去了？在这抱佛脚呢。” 赵澍尧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冤家，莫名头疼。 陆莹莹推他一把：“快去洗漱吧。” 等赵澍尧洗漱出来，陆莹莹已经在刘阿姨的帮助下，将小叶子收拾利索，准备哄她睡觉了。 看到赵澍尧出来，小叶子对他一笑：“爸爸。” 赵澍尧蓦然愣在原地。 陆莹莹惊讶：“小叶子，你喊爸爸了？” 小叶子看赵澍尧不动，小眉毛皱起：“爸爸。” 这次，两人都反应过来，相视一笑。 赵澍尧快步走过来，抱起小叶子，轻吻她的脸颊：“唉，爸爸在。” 温馨的灯光下，陆莹莹看着赵澍尧轻柔地哄睡了小叶子，把她放进了婴儿床上。 赵澍尧浑身散发着慈父光环上了床，陆莹莹觉得自己很罪恶。 而且，此时，明显赵澍尧的一颗心暂时全系在小叶子身上。 陆莹莹咽了咽口水，决定还是暂时压抑住自己。 她蜷缩进被窝里，赵澍尧上前扒开被子将她的脸露出来：“小叶子的声音好不好听？” “嗯，好听。” 软软糯糯的，像极了水蜜桃。 “我女儿这么好，这以后会不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 赵澍尧很苦恼。 陆莹莹：“……” “你想这个有点早吧，她才一岁。” 赵澍尧叹口气，双手交叠放到脑后，望着天花板发呆。 陆莹莹见此，直起上半身，刮刮赵澍尧的脸颊：“哟哟，别苦大仇深的。” 赵澍尧握住陆莹莹作弄的手指：“别乱用成语。” “哼，某人还胡思乱想呢。” “我可不是庸人自扰嘛。” 赵澍尧无意识地捏着陆莹莹的手指，脑海里竟然真是小叶子长大结婚的场景，他觉得自己跟别的老父亲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陆莹莹俯身亲吻两人手指交错处。 “怕什么，不是有你这位老父亲给她把关吗？” 赵澍尧手指抬起陆莹莹的下颌：“嗯，反正有我们看着，总不会让她吃亏。” 陆莹莹顺势抬起身子，两人嘴唇似触非触。 “我就觉得我没吃亏呢。” 赵澍尧放开陆莹莹的下颌，一把握上陆莹莹的腰身，陆莹莹借势上前，两人嘴唇贴在了一起。 夜，静谧而暧昧。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透过来，又仿佛不堪惊扰这对鸳鸯般躲了出去。 翌日，陆莹莹是被周阿姨喊醒的，她瞥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 已经十二点了。 陆莹莹这才发现窗外已经大亮，今天是个艳阳天。 这时，林曼云走了进来。 “醒了？澍尧走的时候让我不要吵你，可是都要吃中午饭了，我怕你涨奶不舒服，还是进来看你醒没醒。” 林曼云拍拍她：“是不是最近累坏了？不舒服我来帮你吧。” 陆莹莹思索一瞬，才明白林曼云的意思，这才发觉她睡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涨奶，好像迷迷糊糊中有人在自己前身作怪，想到那种可能，饶是陆莹莹也闹了个大红脸。 她马上起身，遮掩道：“我一大早吸了，就是不小心倒掉了。” 林曼云不疑有他：“那就好，快出来吧，饭都准备好了。” 陆莹莹收拾好出来，见小叶子不在家，询问帮她摆饭的周阿姨：“小叶子呢？” “哦，赵太太带她去上早教课了。” 陆莹莹这才想起，今天有小叶子的早教课，果然是忙晕头了。 自从度假村回来，这几个月事情一件连一件，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带小叶子去上过早课了。 期间，果果妈妈她们联系她，她都以家里有事搪塞过去了，那么久没见，还有点想她们呢。 陆莹莹看看时间，知道他们应该是刚出发不久，赶紧大快朵颐，准备去跟她们汇合。 林曼云在一旁给她夹菜盛汤：“慢点，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等她到了地方，课程已经开始了，众人都已经进入教室，陆莹莹、林曼云在休息厅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她们。 陆莹莹打开手机刷刷她们经营的视频账号。 这段时间，账号持续在更新，陆莹莹除了抽空提供些素材，已经好久不问此事了，现下打开账号，不免有些愧疚。 看到发放的视频点击量越来越高，陆莹莹更觉愧疚。 看看时间，离她们出来还有一段时间，陆莹莹点开购物网站，下单了一些礼品。 时间刚刚好，外卖员刚把陆莹莹下单的礼品送到，林曼云、白芸如带着小叶子率先走了出来。 小叶子一看见她，就伸出手：“妈妈。” 陆莹莹接过，拍拍她的后背，小叶子打了个哈欠，搂住陆莹莹的脖子，想要睡觉。 陆莹莹调整姿势，让她舒服点。 这时，果果妈妈她们也走了出来，几人多久不见自然很是想念。 陆莹莹将礼品递给她们，谢谢她们这段时间的帮助。 又约她们一块喝了下午茶。 期间，陆莹莹去了趟洗漱间，李卓静跟着一块去。 “莹莹，事情都解决了，恭喜了。” 陆莹莹擦拭手指，真心实意地对李卓静说：“多亏了可乐爸爸，我跟澍尧一直说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 “这算什么，他也算了解一件心事吧，我还一直担心他办坏了。” 李卓静边说边笑：“你不知道他多崇拜赵书记，赵书记家庭美满，他比自己娶我的时候还开心呢。” 第132章 除夕团聚 陆莹莹也被逗笑了：“过了春节，我们要回老家给他们办婚礼。” 李卓静：“可乐爸爸告诉我了，赵书记低调，就告诉了他一个人，让我们也不用大老远跑回去了，到时候你可要直播给我们看。” 陆莹莹点头：“一定。 陆莹莹吁口气：“你不知道，澍尧一直不说，其实我都明白，谁不想自己的爸妈呢，现在我真觉得一切都苦尽甘来了。” 遗憾都被填满，往后的岁月，他们只需要携手并进，共浴在鲜花似锦的路上。 除夕晚上，众人齐聚瑞景苑陆宅。 陆莹莹在前一天就给何莉娅发去了邀请，当天何莉娅跟乔辰逸也出现了。 陆莹莹的惊喜展现在众人面前，环屏上播放着所有人的照片，其中赵澍尧的照片还是她跟赵若若从孤儿院那边费了好长功夫收集来的。 配着张灯结彩的布置，悠扬的钢琴乐，现场的气氛温馨浪漫。 几位长辈都没忍住眼眶湿润，尤其是林曼云、白芸如眼眶都红了。 唐立阳打破局面：“唉，都饿坏了，小莹莹上正餐吧。” 陆莹莹不满地睇他一眼，招呼郭管家上菜。 菜品囊括多种菜系，照顾了现场每个人的口味。 连唐竞帆、何莉娅、乔辰逸都照顾到了。 陆臻看着老怀安慰，睨着唐立阳：“我养孩子不错吧。” 唐立阳正在大快朵颐，闻声敷衍：“是，是。” 陆臻不跟他计较，他的目的并不在这，他轻咳一声转向赵昌明：“亲家觉得呢？” 赵昌明闻玄歌而知雅意，他放下筷子，擦拭唇角，双手放置在餐桌边缘，转向陆臻，语气郑重：“某不及多矣。” 陆臻不妨他如此，顿感一阵热意上到脸颊，他笑了笑，谦虚道：“彼此彼此。” 陆莹莹噗呲笑了：“小叶子，姥爷可爱不可爱？” 陆臻瞪她一眼，却遇到了林曼云警告的视线，顿时讪讪。 白芸如端起面前的酒杯，示意赵昌明也端起酒杯。 赵昌明会意，端起酒杯，对陆臻道：“亲家，我刚才并非客套，你不仅把莹莹教养得秀外慧中，这几年，澍尧在你的教导下，也是成就非凡，我们这些后来享福的怎敢在你面前托大？” 说完，他将酒杯往前：“来，我跟芸如敬你一杯。” 陆臻见目的达到，忙谦虚：“过奖过奖，还是澍尧自己争气。” 说完，与赵昌明、白芸如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陆臻后靠在椅背上：“我也不是再客套，这才多久，澍尧已经把陆氏上上下下掌控差不多了，奇才呀。” 赵昌明也放下杯子：“亲家，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些人就等着享儿孙的福吧。” 这话算是说到陆臻心坎里，陆臻知道赵昌明这是彻底同意赵澍尧接手陆氏，陆臻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 陆莹莹迟钝，才察觉到陆臻的意图，对着赵澍尧挤眼，耳语：“我爸还有这城府。” 赵澍尧最近一点一点接手陆氏，才知道运营如此庞大的商业集团并非易事，陆臻的心府城算不可小觑，对岳父的敬仰更甚。 他捏捏陆莹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调侃自己的父亲。 陆莹莹撇嘴。 饭毕，众人移步后院，陆莹莹示意郭管家将准备好的烟花释放。 陆莹莹还准备了一些仙女棒，给小叶子让她拿着玩耍。 乔辰逸走到白芸如身边，轻声道：“妈，新年快乐。” 白芸如深深地看着乔辰逸：“辰逸，妈妈今天很高兴，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对不对？” 乔辰逸笑了笑：“嗯。” 既然白芸如开心，乔辰逸也没必要提起他去看望乔随的事情了。 乔随眼里已经没有了他，只是疯狂地让他去找他的私生子，让他把乔氏吐出来。 也许过往乔辰逸还无法释怀，可他已经开始慢慢学着让白芸如开心。 可能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何莉娅也走了过来。 白芸如示意乔辰逸扶住她：“月份越来越大了，辰逸你要多费心，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何莉娅示意不用：“孩子很乖，一定会是辰逸一样孝顺的孩子。” 白芸如越发欣慰，乔辰逸慢慢恢复了精神，白芸如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他又变回了小时候体贴懂事的样子，更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不管孩子们心底还存着怎么样的芥蒂，他们愿意往前走，就会越来越好。 乔辰逸看向陪着小叶子放烟花的陆莹莹，还有她们身边的赵澍尧，对白芸如说：“今天是来做客，我去跟我哥说句话。” 白芸如忍住眼眶的湿意：“辰逸，你永远是妈妈的孩子，在我心里，你跟你哥是一样的。。” “嗯，我知道的，妈妈，”乔辰逸哄着她：“新的一年，祝妈妈身体健康，所愿皆所得。” “好，新的一年，祝我们都所愿皆所得。” 乔辰逸笑着应下：“好。” 然后，他转身向赵澍尧走去。 他们都不知道，他永远无法所愿皆所得了。 想到前两天，赵澍尧单独约见他。 本已经一块吃过饭，乔辰逸自不想再与他有交集，可是最后不知道出于各种心绪，他还是去赴约了。 赵澍尧看到他，神情平淡，却又好像他们认识了好久，真的像亲兄弟一样。 当时，想到这，他还自嘲了一下，可不是亲兄弟吗？ 赵澍尧平淡地叙述自己的故事，从他小时候寄居孤儿院，长大寻找生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见到了他。 “你开学报到那天，是我去接的你。” 乔辰逸已经忘了，当天，他好像跟陆莹莹闹了点别扭，心烦意乱，根本没有注意到别的，甚至到了宿舍一放下东西，他就出去找陆莹莹去了。 “然后，在女生宿舍楼，我又碰到了你跟莹莹。” “从那开始，我就开始关注你们，我知道不应该，可是你是我母亲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慢慢，我的目光越来越不受控制，这件事我不觉得我做得有错，在你们分手前，莹莹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 第133章 新年快乐 乔辰逸想打断他，陆莹莹怎么不知道赵澍尧的存在。 他刚进入燕大，就听说了燕大的风云人物赵澍尧，而陆莹莹只会比他听到的更多。 甚至有一次在与他争执时，脱口而出：“你还比不上赵澍尧呢。” 当时，陆莹莹是在反驳他的那句：“你能不能像何莉娅学习学习。” 乔辰逸不知道陆莹莹是怎么知道赵澍尧的，可她就是知道了，可笑他当时还不以为意，觉得陆莹莹是被他戳到痛处，才口不择言。 后来才知道，脱口而出的才是真心话。 看着赵澍尧的神色，他们应该没聊过这些话题，乔辰逸自恃品德不崇高，自然不会主动说明。 赵澍尧继续说下去：“她去宿舍楼下告白那次，我才知道你们分手了。” 赵澍尧望向窗外，淡笑：“我怕她反悔，又怕幸福是偷来的，哪怕错过一刻我都不能容忍，所以我放纵自己追逐她。” 乔辰逸被赵澍尧的笑容刺痛了，他端起杯子，狠喝了一口水。 “人生如白驹过隙，幸福却难觅，我们是这样，我们的父母也是。” 赵澍尧转了话题：“我希望你能多为母亲考虑，你也要做父亲了，养儿方知父母恩，她总是爱你的。” 乔辰逸握紧茶杯，低头沉默。 赵澍尧也不再多说，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良久，乔辰逸才开口：“我的父母不相爱，我的孩子父母也不相爱，这算不算一种报应？” 乔辰逸说完，嘲弄地勾起唇角。 赵澍尧盯着他，这个虽有血缘却无相处情分的弟弟。 他今天来，本不是为了单单解释他们之间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排解他心中的郁气，乔辰逸毕竟是白芸如的亲生儿子，从哪方面，他都不可能不管不问。 “父母不相爱，是他们的孽缘，父母爱你，是你的造化，你应该想的是你对他们的感情，而不是苛求他们之间的情谊。” 赵澍尧边说边回复了一条信息，然后熄灭手机屏幕，直视乔辰逸：“父母不相爱不是你作践自己的理由，你要是无法跟你孩子的母亲相爱，就早做决断。” 恰逢那时，乔辰逸收到了何莉娅发来的信息，是一张彩超照片。 他这才想起，她一早出门是去做产检了。 她没让他陪着，是知道他一定不会去，可是，她为何不生气呢。 如果是陆莹莹…… 乔辰逸不敢想下去。 他是见过赵澍尧陪着陆莹莹去做产检，他还记得当时他当场惊愣住。 那时候，陆莹莹的肚子已经很大，赵澍尧一手扶着她的腰身，一手拿着检查材料，时不时低头与她说话。 陆莹莹靠在赵澍尧身上，神情娇憨，偏偏眉目间多了一丝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会在她身上出现的温柔。 陆莹莹一直是跋扈蛮横的，乔辰逸从未想过她竟然会成为一位母亲，她那么娇气怎么吃得了苦。 也许他从来都不了解她吧，后来，见到她跟小叶子相处，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这么出色的母亲。 乔辰逸从回忆中回神，看着他与何莉娅的聊天框，满屏都是何莉娅发来的，他回复的寥寥无几。 这样的日子，何莉娅为什么能坚持住？就为了他身后的这些家业吗？ 真荒唐，这样的他们竟然在孕育生命。 “你说得没错，我不想重蹈我父母的覆辙，孩子看何莉娅的意愿，她想要我就养，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她也会找到比我更合适的。” 赵澍尧不意外，只是提点一句：“爱情以物质为基础开始，不代表它就廉价。” 乔辰逸意兴阑珊：“也许吧。” 他突兀地笑了，挑衅地看向赵澍尧：“你是在怕我回头找莹莹吗？” 赵澍尧没有理会，只是说了很简单却被乔辰逸一直忽略的事：“即便没有何莉娅，你跟莹莹也是不可能的，我想你应该很明白。” 乔辰逸却被他话语中的字眼刺激到了：“你说是有你在，我就永远不可能得偿所愿？” “不，即便是没有我，你们也不可能。” 乔辰逸极力压抑怒火：“你凭什么妄下断论？” 赵澍尧的语气却很真挚：“有些人半路相伴，可心中南辕北辙，总会各奔东西。” 乔辰逸呲笑：“你错了，我认识陆莹莹二十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 “你不清楚，”赵澍尧语气斩断：“你要是清楚，就不会现在这样跟我说话。” 乔辰逸把脸撇开，躲开赵澍尧的视线。 “她永远不会回头。” 赵澍尧最后放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乔辰逸久久望着窗外，眼眶酸涩，他从桌上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按住眼睛。 这时，手机“滴滴”一声。 他解锁屏幕。 “今天，是我们兄弟第一次正经聊天，无论你怎么想，有些血缘斩不断。” 乔辰逸笑起来，眼泪打湿了纸巾，他干脆把纸巾扔回桌上。 他以后连自欺欺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他失去了一切，而赵澍尧得到了一切，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责他的地方。 甚至他现在手里能握住的也是赵澍尧帮他争取来的。 乔随的外室带着孩子出国了，全套手续跟财产分割都是赵澍尧一手办理。 得知这一切的梁辰找到他，陪着他沉默了一下午，临走了才说：“也许我们都错怪赵澍尧了，相比于他，我们才是不辨是非，一事无成。辰逸，我们不应该一直这样下去。” 是啊，不应该一直堕落下去，他们总要从深渊里爬出来，而且要靠自己爬出来。 而今想来，他接下来的人生就是等待何莉娅把孩子生下来，出了哺乳期再跟她聊离婚的事，她期待的婚礼他可能永远给不了她了。 不过，他会学着做一位好父亲，至少不要让他的孩子重蹈他的覆辙。 除夕漫天烟花下，乔辰逸站在赵澍尧身边，第一次喊了一声：“哥。” 赵澍尧转头看到他，微笑应下。 “哥，新年快乐！” 第一声出口后，后面的好像就很容易。乔辰逸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是温和的。 “新年快乐！” 第134章 新的一年 乔辰逸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玩仙女棒的小叶子：“小叶子，新年快乐！这是叔叔给你的压岁钱，要收好。” 陆莹莹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捧着小叶子的手接过，然后让小叶子对着乔辰逸鞠躬：“谢谢叔叔！” 陆莹莹模仿着小叶子的声音，乔辰逸听着，心里抽搐地疼，不过现在他已经能够控制好情绪，他站起身来，看着小叶子的笑靥：“不客气。” 这时，唐竞帆带着赵若若插了进来。 他也递给小叶子一个厚厚的红包：“小叶子，新年快乐！这是舅舅给的压岁钱，收好哦，舅舅每年都会给的。” 陆莹莹替小叶子接下：“谢谢哥。” 唐竞帆还没反应过来，陆莹莹已经抱着小叶子对唐竞帆鞠躬：“谢谢舅舅。” 唐竞帆笑了，这一刻他突然同意了，陆臻把陆莹莹养得很好。 而更大的功臣还在一旁。 唐竞帆走到赵澍尧身边：“谢啦。” “谢什么？” “很多。” 赵澍尧与唐竞帆相视而笑。 守夜的时候，赵昌明对赵澍尧说想去拜访许教授。 赵昌明算是许教授的上级，公开场合早已见过面，可他对赵澍尧的教养之恩，赵昌明觉得不私下拜访不足以表达他的诚意。 赵澍尧本来也要去给许教授拜年，闻言便说：“我去安排。” 十二点钟敲响的时候，小叶子早已酣睡，只有大人们欢呼，年轻人的雀跃感染了中年人，至散去各自休息时，也毫无睡意。 陆莹莹将小叶子交给林曼云，拉着赵澍尧去了冰雪堡。 “新的一年到来了，我要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跟你一起，让我们以后的人生就如新出的太阳耀眼。” 赵澍尧将陆莹莹拥进怀里：“谢谢我的老婆，不过在日出之前，我还想做一件事。” “什么？” 赵澍尧吻住了陆莹莹。 凌晨四点左右，赵澍尧将陆莹莹抱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驱车去了燕城北区陆家城堡。 城堡最北角挨着一座小山，陆莹莹四肢酸软不愿动弹，赵澍尧背着她爬了上去。 赵澍尧将陆莹莹放在山顶的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上，然后给她披上衣服，坐下来搂着她。 陆莹莹将头放在赵澍尧肩膀上。 两人依偎在一起，静静等待太阳升起。 旭日东升，暖光洒下。 身后是她最喜欢的童话乐园，身边是她最爱的人。 陆莹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赵澍尧侧身吻住了她上扬的唇角。 大年初一中午，赵澍尧、陆莹莹还有赵昌明、白芸如去拜访了许教授一家。 自从知道赵澍尧的身世后，许教授还是第一次见到赵澍尧。 看他精神饱满、风采凌人，就知道他在电话里说自己没事并非虚言。 许教授夫妇放下了悬着的心，待赵昌明、白芸如越发真情实意。 赵昌明对许教授作揖：“澍尧多有麻烦许老，今天特意来拜谢。” 许教授摆摆手：“是澍尧争气，我不敢居功。” 贺教授跟陆莹莹、白芸如聊天。 通过聊天，观察她们的神情，见她们俩都恢复地很好，心里也为她们高兴。 闲聊时，贺教授接到一通拜年电话。 挂掉后，贺教授皱起了眉头。 白芸如询问：“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贺教授叹口气：“是葛太太打来的，她现在简直是把她前夫的私生女当交际花，到处给她介绍男朋友，这不，让我帮她牵个线，我成什么了？” 贺教授跟葛太太只是泛泛之交，她都能找到自己这里，不知道又找了多少人呢。 “说是男朋友，其实呢，就是让那位私生女去作陪，葛家倒了，她就作贱人家小姑娘，为她的娘家去做攀附权贵的工具。” 贺教授菩萨心肠，看不得这种恶毒妇人，何况那位姑娘好像还是燕大毕业的。 “可怜呀。” 贺教授感慨。 白芸如知道她说的是葛丹丹，她对葛丹丹的印象不深，也就没说什么。 只有陆莹莹小声吐槽了一句：“葛家都到了，听说葛太太也离婚了，她又不是葛太太生养的，完全可以离开葛太太，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贺教授闻言挑眉，她倒没想到这一点。 陆莹莹抬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贺教授不必为了她伤神，这种事不理会就行了。” 贺教授笑了：“莹莹是真的长大了。” “您这话说的，我孩子都快一岁了。” 贺教授跟白芸如相视而笑。 晚上，韩明辉约赵澍尧聚餐。 等到他们赶到场，韩明辉跟温蒂已经到了。 温蒂跟唐竞帆的未婚关系已经彻底解除，可她本人目前却没有想回国的念头，更别提把韩明辉带回法国。 对比，韩明辉解释：“我们俩只是谈恋爱，不过是碍于她家长辈，对外说以后一定结婚，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没什么损失。” 赵澍尧、陆莹莹表示，你们开心就好。 看着在席间时不时亲吻的两人，陆莹莹很无奈，跟温蒂相比，她只能说她段位低。 吃完饭出来，外面飘起了雪花。 新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陆莹莹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响。 温蒂见此，也跟着踩雪花。 赵澍尧、韩明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们。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争执的声音。 “高医生，我今天之所以愿意出来见您，是因为您帮了我奶奶，我可没有答应您别的吧？” “我做什么了？” “高医生自己清楚。” 任盼儿转头，却看见了赵澍尧。 任盼儿欣喜：“澍尧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赵澍尧了，这一段时间赵澍尧诸事缠身，任盼儿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更不好去打扰他跟陆莹莹。 “澍尧哥，我正说要找个时间给您拜年。” 赵澍尧瞥一眼后面的高章远，笑着说：“过年没回家？” 任盼儿摇头：“这里有点事离不开。” 陆莹莹已经看见了任盼儿，冲她招手，任盼儿笑着走了过去。 韩明辉挑眉，这是又一位在他跟赵澍尧同时出现时忽略自己的女孩。 高章远走过来，摸摸鼻子：“新年好。” 第135章 爱的篇章 他已经听说赵澍尧最近发生的事，作为还不错的朋友，这次因为任盼儿，他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劳烦老师从国外回来，怎么说都有点不够仗义。 赵澍尧点头：“新年好，高医生还没有放弃？” “为什么放弃？我也不差的吧……” “不差，只不过，”赵澍尧话锋一转：“盼儿不想当替身，请你尊重她。” 一旁的韩明辉惊讶地看一眼高章远，又瞥一眼任盼儿。 任盼儿的大眼睛在漫天雪花中熠熠生辉，这样的女孩的确不会愿意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高章远没有说话，他总有办法让任盼儿同意。 而赵澍尧知道任盼儿心性坚韧，不是高章远能动摇的。 三人各有心思，却都将视线投向了雪花中玩耍的女孩们。 突然，陆莹莹跑过来，赵澍尧给她擦拭头发上的雪花。 “澍尧，我们明天带上小叶子去打雪仗，好不好？” “好。” 赵澍尧给她梳理头发，把围巾收紧。 温蒂也扑到韩明辉怀里：“开心。” 高章远看着身边成双成对的，眼热了，他看向任盼儿。 任盼儿却没有看他，而是在用手机拍照。 她是南方人，来了北方才看见这么大的雪。 大家各自散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任盼儿坐上了赵澍尧的车。 在高章远不甘心的目光中，赵澍尧驱车走了。 陆莹莹透过后窗看一眼后面的高章远，对任盼儿说：“你不想见他，以后就不要见了。” 任盼儿笑着说：“没事的，莹莹姐，天下能做他前女友替身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他马上就会找到更合适的对象的。” “哼，高章远的脑回路比韩明辉更可怕。” “韩明辉？” “哦，就是刚才跟咱们在一起的那位，是澍尧以前的室友。” 任盼儿有一瞬间的迷茫，她刚才真没注意到现场还有另一位男士。 陆莹莹摆摆手，示意这事不重要，反正任盼儿能看清高章远的真面目就行了。 将任盼儿送回学校之后，两人又去瑞景苑接回了小叶子。 翌日清晨，雪停了。 到处都是雪白雪白的。 他们驱车去了陆家城堡。 小叶子也兴奋极了，她已经能够自己走上几步了。 赵澍尧总觉得她走路有点早，不舍得她走。 而小叶子呢，刚学会走两步正是好奇的时候，偏偏就要自己走。 这个时候，赵澍尧这位老父亲体会到了与女儿意见不统一时的无奈。 到了城堡，小叶子在赵澍尧怀里动来动去。 赵澍尧知道她想下来自己走。 他无奈地点点小叶子的额头，将她放了下来。 小叶子拍着手，迈着小碎步。突然，“啪叽”摔在了雪堆里。 陆莹莹在后面“哈哈”大笑。 赵澍尧上前将小叶子扶了起来。 小叶子脸上都是学渣，一双眼睛愣愣地，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莹莹拿起手机，对着小叶子：“宝贝真好看，妈妈给拍张照。” 陆莹莹拍完小叶子的囧照发到了家庭群里。 这个家庭群是这两天为了筹备赵昌明、白芸如的婚礼成立的。 照片刚发出去了，就不断收到回复。 陆臻：小叶子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带的孩子？ 唐立阳：哎哟，这妆画得漂亮。 林曼云：玩完了来瑞景苑吃饭，做了你跟小叶子最爱吃的。 赵昌明：小公主更漂亮了。 白芸如：跟莹莹一样漂亮。 唐竞帆：打雪仗吗？我跟若若马上去。 赵若若：可怜又可爱的小叶子～ 陆莹莹单独给陆臻发信息。 “老陆同志，请您看一下群里您有多突出？能不能淡定点。” 陆臻：…… 陆莹莹又发了一个“哼哼”的表情包给陆臻。 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砸到了她身上。 陆莹莹收起手机，才看到小叶子手里的雪球，她还没反应过来，小叶子又砸了过来。 陆莹莹叉腰：“哼，要开始打了吗？我一个人对战你们两个不在话下。” 赵澍尧将雪攒成一个小球递给小叶子，微笑着说：“别说大话。” 陆莹莹开始攒雪球：“让你们见识见识。” 雪球大战中，欢声笑语一片。 最后，陆莹莹竟然真的一比二胜出了。 “服气不服气？” “服气。” “哼～” 赵澍尧抱起小叶子，将陆莹莹拥进怀里，吻上了她嘟起的嘴唇。 春节过后，众人都去了赵昌明、白芸如的婚礼上。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到处都是二十年前的风格装饰。 参加婚礼的除了他们这些亲近的亲人，还有家族里的一些长辈。 小叶子充当了一会儿花童，坐在陆臻给她新买的童车里，将戒指送给赵昌明、白芸如。 在众人的见证下，他们交换了戒指。 时隔二十多年，这一刻，他们好像回到了过去。 宴席就摆在赵家大院里。 赵昌明带着白芸如出来敬酒，他们先去了长辈那一桌。 赵澍尧看着穿着羊毛连体冬裙的陆莹莹，轻声询问：“冷不冷？” “有点。”陆莹莹不想娇气，可她今天为了爱美，穿着有点单薄。 “你先进去吧。” 陆莹莹摇摇头：“我还没喝爸爸妈妈敬的酒呢。” 赵澍尧闻言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还没有唤过赵昌明、白芸如“爸妈”。 赵澍尧愣神过后，笑了：“他们是长辈，不给我们敬酒，是我们去敬他们。” “是这样呀，”陆莹莹轻声拖长着音调：“我们什么时候给爸爸妈妈敬酒呢？祝他们新婚快乐！” 赵昌明跟白芸如的情况毕竟与陆臻跟林曼云不同，陆莹莹总想着让赵澍尧跟他们的关系怎么平缓过渡。 赵澍尧岂会不知道陆莹莹的心意，他握住陆莹莹的手：“一会儿，等他们跟长辈喝完酒，我们就过去敬酒。” 赵昌明、白芸如敬完酒，回到了主桌。 赵澍尧领着陆莹莹过去了。 “爸，妈，祝您们新婚快乐，我跟莹莹敬您们一杯。” 刚刚落座的赵昌明跟白芸如惊呆了。 然后他们迅速起身，看向赵澍尧、陆莹莹。 白芸如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 一向镇定自若的赵昌明也忍不住眼眶湿润。 唐立阳握住了林曼云的手。 林曼云笑了笑，这么久，她已经不在乎称谓了，就这样，所有的亲人都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阳光照耀着大地，谱写着爱的篇章。 第136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一) jojo送我去幼儿园了——陆玥。 九月，开学季。 陆玥已经满三岁，即将进入幼儿园。 赵澍尧从一年前就开始综合比较燕城的幼儿园，最终选了一家公立幼儿园。 他跟陆莹莹的想法一样，想让小叶子的童年简单快乐。 为了方便小叶子上学，赵澍尧在幼儿园附近怡海府买了一幢复式。 报名那天，一早，赵澍尧、陆莹莹就带着小叶子去了。 到了报名处，前面已经排起了队。 赵澍尧让陆莹莹带着小叶子去旁边等着，他来排队。 旁边的休息区有不少的孩子在一起叽叽喳喳。 陆莹莹带着小叶子走了过去。 带孩子来的有父母，有爷爷奶奶，有姥姥姥爷，因为有孩子在，也很快能聊到一起。 轮到小叶子时，招生处的老师向小叶子询问她的姓名与年龄。 这些在家里，赵澍尧已经教过小叶子。 小叶子摇头晃脑地回答：“我大名叫陆玥，小名叫小叶子，我三岁六个月了。” 老师看她可爱，忍不住抚摸一把她的小丸子头：“小叶子，你的名字真可爱，跟你一样可爱。” 小叶子眼睛弯弯：“谢谢老师，老师也很漂亮，跟妈妈一样漂亮。” 老师笑得更开心了：“谢谢你宝贝！” 报名结束后，回到车上，小叶子高兴地唱着不在调上的儿歌。 陆莹莹苦着脸看向赵澍尧：“在她心目中，老师已经跟我平起平坐了？” 赵澍尧好笑：“说明她有社交的天赋。” “什么社交的天赋，你还向着她？” 小叶子停止了哼歌，双手捧上陆莹莹的脸，撅嘴亲了她一口：“妈妈，怎么了？” 陆莹莹的心被融化了，她回亲小叶子。 “妈妈爱宝贝。” “宝贝也爱妈妈。” 小叶子比了一个大大的心：“宝贝的爱有这么大。” 陆莹莹心软地一塌糊涂，她抱住小叶子不停地亲她。 回家的路上，陆莹莹让赵澍尧将车开到最近的商场，她要给小叶子买入学的装备。 他们先去了童装区。 陆莹莹一眼就看中一条连衣裙。 她给小叶子换上：“我的宝贝真好看。” “妈妈，我想让你跟我穿一样的衣服，跟我一样好看。” 陆莹莹根本无法拒绝。 他们找到了一家亲子服装店。 最后的结果就是买了很多套母女装。 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赵澍尧眉眼聚敛着温柔的笑意。 买了衣服，他们又去买发圈头饰。 这次不用小叶子说，陆莹莹自发给自己也买了一套。 她准备送小叶子上学就跟小叶子装扮一样出席，多么有仪式感。 万事准备就绪，就等开学那一天。 一早，陆臻、唐立阳、林曼云、赵昌明、白芸如都来到了他们家里。 小叶子看到这么多人，小脸苦恼地皱成一团：“哎呀，爸爸的车不是巴士。” 陆臻立马道：“不怕，外公的车是巴士。” 陆臻所言非虚，他真的开了一辆巴士过来，而且周身刷成了嫩粉色，上面画着jojo。 小叶子欢呼着冲过去：“我的宝宝巴士，jojo。” 陆莹莹眼睛也亮了，最近陪着小叶子看动画，陆莹莹也很喜欢jojo。 她跟在小叶子身后，跟小叶子一起围着巴士转圈。 众人登上巴士，是邱叔负责开车。 小叶子要坐在陆臻身边。 陆臻抱起她，亲了一口：“外公的巴士喜欢不喜欢？” 小叶子亲了一下陆臻的脸颊：“谢谢外公。” 唐立阳挑眉：“这车确定有地方停？” 陆臻摆摆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在那边最近的商场买了一个停车位。” 小叶子“哇哦”一声：“外公是圣诞老人吗？” “嗯？” “能够满足宝贝的全部愿望呢。” “当然，”陆臻反应来来：“宝贝还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告诉外公。” “我要jojo。” 陆臻大手一挥：“买。” 小叶子开心地拍手。 陆臻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车子停在商场的专属停车位上，离幼儿园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众人下车后，旁边开来了三辆迈巴赫。 陆臻扬起下颌：“我早就说过，我准备好了。” 到了门口要分别的时候，陆莹莹突然舍不得了。 看着小蘑菇头一样的小叶子要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她忍不住难受。 可想到入学前老师们说的话，陆莹莹又生生忍住了。 小叶子背着小书包排在进校园的小朋友队伍里，快入校前，她对着众人摆摆手，然后欢笑着跑了进去。 一直到看不见小叶子的身影了，众人还舍不得离去。 校门关上了，挡住了家长们不舍的目光。 聚集在学校门口的新生家长们慢慢散去。 陆莹莹他们也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巴士上。 回去的心情与来时不同，一开始众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陆臻叹口气：“唉，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送莹莹入学了，她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就冲进学校了，唉。” 陆莹莹有点想哭，老师那句“不是孩子舍不得家长，是家长舍不得孩子”，原来是真的。 她喃喃道：“小没良心的，她怎么头也不回呀。” 陆臻还在叹气：“真像她妈。” 陆莹莹：“小没良心的。” 赵澍尧心中的伤感被这对父女逗得消散。 到了怡海府，众人散去，约好等放学去接小叶子。 陆莹莹化伤心为力量，刷刷地将今天的事情画了一幅图发到了她个人社交平台，很快都收到了很多反馈。 看来，失落的父母不止她一个，陆莹莹心里稍微平衡。 驱车去公司路上的赵澍尧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将车停在了公司楼下的药店门口。 从药店出来后，赵澍尧给何莉佳打去电话，将今天的会议推迟，然后驱车再次赶回了怡海府。 陆莹莹见到去而复返的赵澍尧，惊讶地问：“怎么了？” 赵澍尧直直地看着她：“你这个月的例假来了吗？” 陆莹莹眨眨眼，想了一会儿，她看向赵澍尧，语气不确定：“好像……没有……” 随后又不确定道：“到日子了吗？” 第137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 何止到了，已经推迟一周了，赵澍尧紧张又懊恼。 最近两人焦虑小叶子上学的事，难免疏忽了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他竟然连陆莹莹每月的日子都忘记了。 赵澍尧将从药店买来的东西递给陆莹莹：“去测测。” 陆莹莹也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陆莹莹走了出来，递给赵澍尧测试棒。 刺眼的两道红杠将赵澍尧一路上的侥幸全部推翻。 他狠狠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不同于他的懊恼，陆莹莹慢慢兴奋起来。 “我是怀孕了？” “我怀孕了。” 陆莹莹抱住赵澍尧：“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赵澍尧抱住陆莹莹：“莹莹，我……” “太好了，”陆莹莹不等赵澍尧说话，径自说道：“真好，小叶子也肯定很高兴。” 赵澍尧不忍打断她，可是三年前的事让他不得不直视这个问题：“莹莹，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陆莹莹不解：“为什么不想要？” “我们已经有了小叶子，不是吗？” “你是怕小叶子吃醋吗？放心啦，她每天看宝贝jojo那么开心，早就盼着家里也有孩子陪她一起呢。”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若若跟唐竞帆的孩子也可以陪她一起长大。” “那怎么能一样？” 陆莹莹看着赵澍尧蹙起的眉心，拧眉：“老公，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嗯，我不想要。” 赵澍尧狠狠心，说了出来。 陆莹莹咬唇，低下了头。 赵澍尧亲亲她的头顶：“莹莹，我们去医院吧。” 陆莹莹哭了，她一把推开赵澍尧：“我不要。” 说完，她跑进卧室，反锁上门。 被挡在门外的赵澍尧看着贴着禁闭的房门，轻轻唤道：“莹莹？” 陆莹莹在里面贴着房门，不说话，只是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莹莹，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赵澍尧的声音充满了祈求。 “求求你，莹莹……” 陆莹莹捂住嘴，她听不下去了。 陆莹莹打开房门，扑到赵澍尧怀里，她呜呜地说：“老公，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自己生病。” 赵澍尧看着她的眼泪，心疼地用唇吻去。 他一把抱起陆莹莹，走进卧室，将她放到了床上。 他托起陆莹莹的下颌，吻住了她的唇。 温柔的轻吻结束，赵澍尧抵住陆莹莹的额头：“宝宝，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我只能不相信我自己。” 赵澍尧又吻上陆莹莹的唇，他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哀求：“宝宝，这次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陆莹莹捧住他的脸，娇嗔：“不许你用男色攻击我。” 赵澍尧去亲她的手心。 陆莹莹撤回手，“哼”地一声转过头去。 赵澍尧追过去，亲吻她的耳垂。 陆莹莹咬唇，她实在不甘心。 “哼，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赵澍尧扳正陆莹莹的身体，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陆莹莹抬起下颌：“哼，就不答应你。” 这一刻，赵澍尧的懊恼自责达到了顶峰，他怎么就不小心让她再次受孕。 陆莹莹见赵澍尧低头不语，她低下头去查看他的神色。 “老公，我的心结已经打开了，我不会再让自己钻牛角尖了。” 赵澍尧唇角满是苦涩：“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心存侥幸。” 他早应该从自身做起，永绝后患的。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某处，隔空用手摸了一下：“别呀，万一不中用了，怎么办？” 赵澍尧叹气：“你还能想这些？” “那当然了，”陆莹莹攀上赵澍尧的肩膀：“老公，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我们怎么会在一个水坑里摔倒两次呢？” 陆莹莹亲亲赵澍尧绷直的唇角：“我有这么厉害这么爱我的老公，又有可爱乖巧的女儿，嗯，其实我爸妈也不至于太糟糕哦，我不会再生病了。” 她学着刚才赵澍尧的样子，不停地亲吻他。 赵澍尧将陆莹莹紧紧拥入怀里。 中午吃完饭，赵澍尧驱车带着陆莹莹去医院做了次检查。 医生看着结果，恭喜他们：“已经三周了，目前看来一切都好，要在我们医院建档吗？” 陆莹莹马上接话：“要。” 说完，她又看向身后的赵澍尧。 赵澍尧没有说话。 医生就把建档需要的材料及早期注意事项交给了陆莹莹。 两人从医院出来，赵澍尧思忖片刻，才说：“我们去高章远那里一趟吧。” 陆莹莹知道赵澍尧还是不放心，不过去高章远那里让他看看也好，也许他能从专业角度提供一些建议，能让赵澍尧安心。 到了汇仁，高章远看见他们到来，挑了挑眉：“稀客呀。” 赵澍尧将手中的报告递了过去。 高章远接过，看了一会儿，抬头挤出一个笑容：“恭喜。” 然后将报告推了过来，摆出了一个手势：“请，不送。” 赵澍尧点点报告：“我想让你帮莹莹再做一次检查。” 高章远这才明白赵澍尧不是来他这位孤家寡人面前炫耀的，他看向陆莹莹，询问：“你觉得有必要吗？” “有必要。” 有必要让赵澍尧放心，陆莹莹默默说。 高章远闻言轻笑一声，然后再次看向赵澍尧：“您外面等候吧。” 赵澍尧盯着走廊里的一株绿植，转不开视线。 等候的时间并不长，可赵澍尧却觉得眼眶酸涩。 到护士通知他可以进去的时候，赵澍尧狠狠挤了挤眼睛，尽量恢复常态，走了进去。 陆莹莹坐在沙发上等他。 高章远坐在办公椅上把玩一支签字笔。 赵澍尧见陆莹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便转向高章远：“怎么样？” 声音里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慌张。 高章远把笔放到办公桌上：“放心吧，你的妻子很勇敢，请你给她一点信心，明白我的意思吗？” 离开了汇仁，赵澍尧还在想高章远那句话，他明白高章远的意思是怕他的焦虑传达给陆莹莹，本来没事的她也会因为他的缘故而再次生病。 赵澍尧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他扶住陆莹莹的腰身：“宝宝，谢谢你，我很开心。” 第138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三) 外公没骗我，我真的有jojo了。——陆玥。 赵澍尧这么说，陆莹莹内心按压的委屈涌上来，她嘟嘴：“哼，我还以为你不开心呢？” “不会，”赵澍尧哄道：“我刚才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高兴了，原谅我，嗯？” “哼，看你表现吧。” 他们这边忙完，已经到了接小叶子放学的时间。 他们赶到的时候，陆臻他们已经全都到了。 陆臻扫了他们一眼：“怎么才到？没看见家长们的队伍都排了好长了吗？” 陆莹莹忍不住说：“老师只让一名家长排队。” 陆臻翻了个白眼：“你当年上下学我经常接你好不好？我还不比你懂，今天抽签便宜唐立阳了，他在队伍里排着呢，哼，我外孙女第一次放学竟然让他接。” 陆臻越说越激动。 换成陆莹莹对他翻白眼。 很快，唐立阳就扛着小叶子出来了。 小叶子坐在唐立阳肩膀上，一眼就看见了陆莹莹。 “妈妈，妈妈。” 陆莹莹闻声看过去，对小叶子招手：“宝贝。” 还没到陆莹莹身边，小叶子就低下头对唐立阳说：“唐外公，我要去找妈妈。” 唐立阳将小叶子放下来，捏捏她头顶扎成的小丸子：“去吧。” 小叶子跑到陆莹莹面前，抱住她的腿：“妈妈，我好想你。” 陆莹莹觉得自己被治愈了，早上小叶子头也不回地进校园的伤感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蹲下亲亲小叶子的面颊：“妈妈也想宝贝。” “我还告诉老师了，我想妈妈，想得睡不着觉。” 陆莹莹心疼了：“宝贝后来睡着了？” “嗯，”小叶子点点头：“老师说在幼儿园，她们就是妈妈，她还拍拍我，哄我睡觉。” 陆莹莹狠狠亲了小叶子一口：“宝贝真棒！” 看到是巴士来接自己，小叶子开心地跑了上去：“外公，我要玩城堡。” 陆臻心疼她在幼儿园待了一天，马上道：“去瑞景苑。” 到了瑞景园，小叶子去城堡玩，林曼云、白芸如都跟了过去。 陆莹莹也想过去，赵澍尧拦住她：“去沙发上歇会儿吧，让妈陪她就可以了。” 陆莹莹吐吐舌头：“知道啦。” 赵昌明正有点事跟赵澍尧商量，见此顺口问了一句：“莹莹累了？” “他怀孕了。” 赵澍尧声音不大，在场的却都呆了一瞬。 赵昌明首先反应过来：“多长时间了？快，莹莹坐下好好休息。” 在场的就赵昌明完全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也就属他最紧张。 唐立阳唉声叹气，陆臻都要有第二个孙辈了，他家小子还没把媳妇娶进家门。 陆臻马上吩咐郭管家，晚饭里加上补汤。 陆莹莹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笑了笑：“没事儿，我也不累。” 的确，现在不说她怀孕，她自己都没有任何感觉。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林曼云、白芸如也知道了。 白芸如笑着对陆莹莹说：“刚开始还是要注意，我这段时间搬到你们家去。” 林曼云还没开口，白芸如已经接着说：“孕期口味会变，阿姨注意不到这种细节，我还记得你从小到大的口味，我去帮帮忙。” 陆莹莹欣喜：“好呀。” 有白芸如在，赵澍尧就会更加安心。 赵澍尧也觉得甚好，有白芸如在身边，陆莹莹也有说知心话的人。 林曼云看着，低下了头。 小叶子突然拍了一下手，对陆臻说：“外公，你真的给我买jojo了。” “对呀，你在城堡里看到了吧？够不够？不够，外公再买。” “不是城堡里，外公，你真笨，在妈妈的肚子里啦。” 陆臻：…… 赵澍尧点点小叶子的小鼻子：“爸，她说的jojo其实就是弟弟。”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小叶子是代入了动画片，以jojo代替了弟弟。 陆臻将小叶子抱进怀里：“小叶子想要弟弟？” 小叶子疯狂点头。 “好，那就是弟弟。” 陆莹莹撇嘴：“别给小叶子说大话，万一是妹妹呢。” 小叶子冲着陆莹莹皱鼻子：“弟弟，是弟弟，我看见弟弟跑进妈妈肚子里了。” 陆莹莹逗她：“说谎话会变成长鼻子的匹诺曹哦。” 小叶子着急道：“我真的看见了。” 陆臻马上附和：“小叶子看见了。” 陆莹莹不满地瞥了陆臻一眼，随着小叶子一天一天长大，陆臻对小叶子的宠溺越来越盛，甚至在她跟小叶子偶尔矛盾时，他想也不想就站在了小叶子这一面。 陆臻好像越过自己，将满腔的爱全给了小叶子。 林曼云也觉得陆臻太过，她将小叶子抱过来，柔声说：“小叶子不喜欢妹妹吗？” 小叶子摇头。 “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小叶子的jojo，对不对？” 小叶子拧眉。 林曼云继续柔声说：“小叶子要当姐姐了。” 小叶子被转移了注意力：“我会当最好的姐姐。” 她经常看jojo的姐姐陪他玩耍，早就跃跃欲试了。 “嗯，外婆相信。” 小叶子从林曼云怀里下来，跑到陆莹莹身边，贴着陆莹莹的腹部：“jojo，你是弟弟还是妹妹，姐姐都喜欢你。” 陆莹莹抱住小叶子：“他也会喜欢小叶子。” 小叶子轻轻拍拍陆莹莹的腹部：“你快点出来呀，姐姐陪你玩。” 因为陆莹莹有孕，众人不再放心让她接送孩子，就抽签决定排了一个班次，安排好一周小叶子的接送。 第二天一早是赵昌明接送小叶子，白芸如随他过来。 等陆莹莹醒来时，赵昌明已经把小叶子送去幼儿园了。 赵澍尧已经去了公司。 白芸如从厨房里把保温的早餐拿出来。 陆莹莹闻了闻：“好香。” 这饭菜应该是白芸如亲自准备的，白芸如做的饭偏清淡。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陆莹莹吃着比以前更好吃了。 白芸如仔细观察她用餐。 她想起赵澍尧一早递给她的一个菜谱，说是陆莹莹怀小叶子时，他整理出来的。 看来，赵澍尧了解陆莹莹远远超过他们所有人。 第139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四) 白芸如很难不想到自己另外一个儿子。 两年多前，何莉娅生了一个儿子，乔辰逸为他取名“乔宇航”。 就在白芸如满怀欣喜准备筹备他们婚礼的时候，乔辰逸却告诉她，他们计划出了哺乳期就离婚。 白芸如努力地规劝，可乔辰逸心意已决。 乔宇航满一周岁后，他们俩谈好了离婚条件，很快就办完了离婚手续。 离婚之后，乔辰逸给何莉娅买了一幢别墅，分割了乔氏的股份给她。 何莉娅带走了乔宇航，从那之后，白芸如很少见到何莉娅，即便是探视，何莉娅也是把孩子送过来，就离开了。 白芸如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好像也没资格问她。 而乔辰逸呢，好像真的成长了，他把乔氏经营得很好，俨然已是商界青年才俊，众星捧月的人物。 陆莹莹将早餐全部吃完，她捂住肚皮：“真好吃。” 白芸如回过神来：“好吃就多吃点，不怕，我做的都不是高脂肪的。” 吃完饭，白芸如陪着陆莹莹去楼下花园里遛弯。 中午的时候，林曼云过来了。 陆莹莹去午睡的时候，白芸如将赵澍尧准备的小本子给林曼云看。 “澍尧准备得很好，不用担心。” 林曼云接过，翻看。 “我不担心，我只是觉得生活的难题都让小辈解决了，自己好像没有用武之地。” 白芸如也有同感。 他们现在能做的大概就是日常的陪伴了。 赵昌明将小叶子接回来的时候，顺便将白芸如的行李送了过来。 赵澍尧收拾了一楼的卧室给白芸如住。 小叶子兴奋地给陆莹莹讲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 她交到了一位好朋友。 “她说她养了一只小仓鼠，妈妈，我也要养。” 陆莹莹苦着脸，她可不喜欢仓鼠的气味。 她跟小叶子商量：“咱们养一只小狗狗好不好？” “可是妈妈，我就喜欢养小仓鼠。” “可是宝贝，妈妈喜欢小狗狗。” 小叶子撅嘴。 陆莹莹也撅嘴。 两人互不相让，最后请来了判官赵澍尧。 赵澍尧决定抽签决定。 他将两张纸条叠好，摆在手心，对小叶子说：“你来抽，抽中哪个就养哪个，同意吗？” 小叶子点头，然后她皱着小眉毛看了半天，选了一个。 陆莹莹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地“哈哈”笑了起来。 小叶子着急：“妈妈，是什么？” “嘿嘿，是小狗狗。” 小叶子苦着脸：“我不要小狗狗。” 陆莹莹摇摇手指：“不可以反悔哦。” “不行，我让爸爸看，妈妈骗我。” “哼，臭叶子，竟然不相信妈妈。” 小叶子从陆莹莹手里夺过纸张，递给赵澍尧。 赵澍尧早已在她们争执的时候，把手里剩下的那张纸片换成了新的一张。 他将两张纸片打开，示意给小叶子看：“爸爸画了画的，你选的这张就是小狗狗。” 他又示意小叶子重点看她没选中的那张，一个简笔画的仓鼠跃然纸上。 小叶子彻底悲伤了。 为了补偿小叶子受伤的心灵，陆莹莹破例陪她多看了一集小马宝莉。 哄睡了小叶子，陆莹莹抱住赵澍尧，亲了一口：“谢谢老公，今晚奖励你。” 赵澍尧抱住她，轻叹：“你可饶了我吧。” “哎哟，真没想到老公作弊的手段那么高超，人家的小心心为你疯狂跳动。” 陆莹莹捧着心，语调娇滴滴的。 赵澍尧好笑，他给陆莹莹按摩腰部：“累不累？” “有老公在，就不累。” “就算养小狗，也放在楼下，平时让阿姨跟妈看顾，不许你自己去养，知道吗？” 陆莹莹亲亲赵澍尧的唇角：“知道了，老公，你现在好啰嗦呀。” “嫌弃我？” 陆莹莹又亲赵澍尧一下：“稀罕你。” 赵澍尧吻住她的唇。 顾忌着她刚怀孕，赵澍尧并没有同意她的提议，最终只是亲了亲，就拥着她睡觉了。 周末，赵澍尧驱车带着陆莹莹、小叶子去选小狗。 到了宠物店，小叶子被可爱的小狗俘获了，再也不提仓鼠的事。 最终他们选了一只纯白色的比熊。 在这方面，陆莹莹跟小叶子审美一致。 给比熊起名字的任务，陆莹莹交给了小叶子。 小叶子早就想好了：“我叫玥玥，它就叫月牙。” 然后他们又去采购了狗粮，狗衣服。 回到家，白芸如让陆莹莹去休息，她跟小叶子一起给月牙布置新家。 有了月牙，小叶子的任务除了上学，下学后给陆莹莹讲幼儿园的事，就是陪月牙玩耍。 月牙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跟小叶子的相处越来越亲密。 每天一早月牙在门口送小叶子上学，下学在门口迎接。 陆莹莹简直要吃醋了，她对赵澍尧说：“小叶子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赵澍尧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是什么？” “抱月牙。” 陆莹莹怨念很深，赵澍尧听出来了。 他轻笑：“哦，等她今天放学，我做做她的工作，怎么能有了朋友就忘了妈妈。” 陆莹莹严肃地说：“不许嬉皮笑脸，要把工作做实。” “做实”这个词是她听小叶子说过学会的，而小叶子呢，是从赵昌明那里听来的。 赵澍尧端正了笑容：“保证完成任务。” 陆莹莹这才满意了。 可等小叶子放学回来，陆莹莹完全没了与月牙争风吃醋的心情。 小叶子生病了。 今天是唐立阳去接的她。 刚放学时还好好的，走到路上就开始流鼻涕，到家没一会儿就开始咳嗽。 小叶子从小身体素质还不错，几乎很少生病，这一次病情发展那么快，陆莹莹瞬间手足无措。 赵澍尧给小叶子准备好水，对陆莹莹说：“我带着小叶子去医院，让刘阿姨跟着就可以，让妈陪你在家，别怕，小孩子感冒也正常。” 唐立阳在路上就觉得小叶子不太舒服，把小叶子送到家也没走，闻言就说：“我陪澍尧一起去。” 白芸如在一旁说：“麻烦唐董了，莹莹，听澍尧的，医院交叉感染厉害，你就别去了。” 第140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五) 陆莹莹了解自己，即便去了，也是让赵澍尧多照顾一个人而已，于是对赵澍尧说：“我会跟妈好好在家，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赵澍尧点头。 赵澍尧去了医院以后，陆莹莹坐在客厅沙发里等着。 白芸如在她身边陪着。 “辰逸小时候刚上幼儿园也是时不时地生病，我那时候也是急得不行，后来慢慢大了就好了。” 陆莹莹苦着脸：“澍尧一直说要请教练锻炼小叶子的体质，是我怕她吃苦。” 白芸如握住她的手：“她还小，即便再如何提高体质，也不能保证她不生病，我陪你看会儿电视。” 白芸如打开了客厅的荧幕，选了一部电影，转移陆莹莹的注意力。 陆莹莹眼睛在看，耳朵在听，却什么都没有入脑。 突然手机信息提醒。 陆莹莹立马点开查看，是赵澍尧发来的。 “别担心了，是病毒感染，医生开了药我们就回去了。” 赵澍尧抱着小叶子回来的时候，陆莹莹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小叶子已经在赵澍尧怀里睡着了。 赵澍尧：“路上已经喂她吃过药了。” “先把她送楼上睡觉吧。” “嗯。” 赵澍尧将小叶子送去卧室。 林曼云跟着唐立阳走了进来：“这几天我在这跟亲家做个伴，照顾小叶子。” 陆莹莹没想到林曼云也会过来，可她又没有理由拒绝。 楼上卧室。 陆莹莹上来的时候，赵澍尧已经将小叶子安置在主卧隔间。 自从上了幼儿园，小叶子就开始去主卧的隔间睡觉。 陆莹莹担心：“今天还是让她在主卧睡吧。” 赵澍尧将她扶到床上：“好好睡觉，我去照顾小叶子，嗯？别让我担心。” “嗯。” 陆莹莹也知道赵澍尧只会比自己更辛苦，她不舍得再让他累心，就顺势躺进了被窝。 陆莹莹醒来时，屋里特别安静。 她起身去隔间，小叶子已经起床出去了。 她下楼，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声音。 白芸如、林曼云正在围着小叶子，哄她玩。 小叶子一向是位活泼的小女孩儿，可这次病得严重，整个人无精打采。 看到陆莹莹下楼，白芸如连忙递给她一个口罩：“不能大意。” 小叶子看见妈妈，眼睛都红了，想过来，却又想到妈妈怀孕了，退回到沙发上。 “妈妈，不要让jojo生病。” 陆莹莹心都被融化了：“宝贝有好好吃药吗？” 小叶子点头。 月牙晃着尾巴走了过去，钻进了小叶子怀里。 小叶子推开它：“外婆，把月牙送到露台上。” 林曼云摸摸她的头发，心疼她：“好的，外婆这就去。” 月牙不肯离开，吱呀吱呀地说话。 小叶子皱鼻子：“不行，病毒小怪兽会找你的。” 月牙垂下了头，顺从地让林曼云将它带到了二楼露台。 陆莹莹去书房取来剪刀纸张。 “我跟宝贝玩个游戏，好不好？” 小叶子有了点精神：“什么游戏？” “我画你猜。” 陆莹莹在纸上用简笔画了一幅画，用剪刀剪下来，然后举起来对小叶子说：“猜猜看，这是什么动物？” “是兔子。” “宝贝真棒。” 隔着茶几，母女俩玩得不亦乐乎。 不到中午，赵澍尧就从外面回来了。 他将公司的事情安排好，准备这几天居家办公。 看着陆莹莹喝了一大杯维c泡水，小叶子吃了药，母女俩都入睡了。 赵澍尧才起身去书房处理事务。 白芸如敲响了书房门。 赵澍尧刚结束与一家公司老总的对话，他捏捏鼻梁，打开门。 “妈。” 白芸如将一杯维c递给他：“你也喝了？” 赵澍尧其实不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是真的不喜欢酸甜的味道。 可白芸如将杯子放到他手里了，他只能一饮而尽。 白芸如看他的电脑开着：“在忙？” “刚忙完。” “休息一下，我有事跟你聊聊。” 赵澍尧将杯子放在桌上：“怎么了？” “曼云也在呢，你们只称呼我，却越过她，我这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 白芸如又连忙说：“我不是说莹莹的不是，只是你们也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赵澍尧也明白这个问题，可是这事又不能他们来讨论决定，毕竟就此事而言，他们都是外人。 赵澍尧沉默不语，白芸如也就明白赵澍尧是不可能开口劝陆莹莹的。 她叹口气，起身：“公司那边太忙的话，别太心急，这边有我呢。” “还好，谢谢妈。” 白芸如笑了：“跟自己妈还客气。” 直到第三天下午，小叶子高烧退了，赵澍尧再次给她测了体温。 赵澍尧揉揉小叶子的脸颊：“宝贝真厉害，与病毒小怪兽作战第一步取得胜利。” 小叶子笑弯了眼睛：“我可以玩摇摇马了吗？” “可以。” “欧耶。” 小叶子欢呼一声，跑到了游乐室，去玩玩具了。 高烧退后的小叶子又恢复了精神。 众人都松口气。 一连难受了三天，小叶子在游乐室里兴奋地跑来跑去。 一会儿骑摇摇马，一会儿玩滑板车，一会儿开电动车从游乐室跑到客厅。 赵澍尧有事要处理去了书房，白芸如在厨房给陆莹莹准备晚饭。 林曼云让陆莹莹去一边休息，自己跟在小叶子后面护着她。 房间充满了小叶子的欢声笑语，连月牙也从楼上下来了。 小叶子将月牙放到她的电动车筐里，带着月牙在房间遛弯。 不一会儿，她又抱着月牙去坐滑滑梯。 陆莹莹听着她的笑声，在客厅里画画。 突然，游乐室传来巨大的声音，然后就是小叶子“哇哇”的哭声。 陆莹莹吓一跳，手脚瞬间冰凉。 楼梯上很快传来赵澍尧的脚步声，陆莹莹惊恐地抬头，她抬脚准备过去。 赵澍尧厉声制止她：“别动，我过去。” 赵澍尧快速进了游乐室。 很快，赵澍尧从里面喊陆莹莹：“莹莹，没事儿，待在客厅别动。” 不一会儿，小叶子从里面出来了，她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陆莹莹见她毫发无伤，长舒了一口气。 小叶子跑到她怀里，抽噎着说：“外婆……外婆……” 第141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六) 陆莹莹抽出纸巾给小叶子擦拭眼泪鼻涕，柔声问她：“外婆怎么了？” “外婆……外婆……流血了。” 陆莹莹惊愣。 她牵着小叶子走到游乐室。 赵澍尧正在给林曼云做简单的包扎。 这时，白芸如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她一眼就看出林曼云不能动了，这不仅仅是流血的事。 白芸如蹙眉问林曼云：“曼云，是哪里受伤了？” 林曼云咬着舌头说不出话，她刚才摔的那一刻怕吓着怀里的小叶子，又怕惊着外面的陆莹莹，生生咬着舌头忍了下来。 白芸如见林曼云脸色苍白，冷汗直流，意识到不妙。 赵澍尧包扎好伤口，对陆莹莹说：“你在家陪小叶子，我去医院。” 陆莹莹看着此刻的林曼云，心里百味杂陈。 赵澍尧带着林曼云去了医院，白芸如放心不下，将厨房交代给周阿姨，也跟着去了。 小叶子见他们都走了，缩在陆莹莹怀里。 陆莹莹安慰她：“不怕，不怕。” 小叶子咬着嘴唇：“我是不小心的。” 陆莹莹疑惑地看向小叶子。 小叶子吞吞吐吐地说：“我是不小心的，我往下蹦的时候没发现外婆在下面。” “什么往下蹦？” “滑滑梯。” “你从滑滑梯往下蹦？” “嗯，我没看见外婆。” 陆莹莹领着小叶子走到滑滑梯那里，轻声问：“宝贝告诉妈妈，你是从哪里往下蹦的？” 小叶子指了指滑滑梯的平台。 “那你是往哪里蹦的？” 小叶子指了指滑滑梯的左侧，那下面是海洋球。 陆莹莹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宝贝为什么从哪里往下跳？” “月牙就是这么跳的。” 陆莹莹看向罪魁祸首。 月牙无辜地回望。 陆莹莹大概明白了，应该是小叶子看见月牙从滑滑梯平台蹦到海洋球里，自己也想蹦，林曼云看到了，跑到滑滑梯的台阶上接住她，然后重力之下，她摔倒了。 陆莹莹将小叶子抱进怀里，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宝贝，你跟月牙是不一样的，你不能从上面蹦下来知道吗？” 小叶子低下头。 陆莹莹将她的头抬起来：“你没看见外婆是因为外婆一开始不在下面，可后来她为什么在呢？她看见小叶子往下蹦，怕小叶子受伤，才过来接住你的。” “可是……可是……月牙没受伤呀。” “月牙没受伤，不代表你不会受伤，月牙这次没受伤，不代表它以后不会受伤，这个动作很危险，无论是你还是月牙都不能做这个动作。” 说完，她又指着月牙：“月牙是你的宠物，从今天起，你要学会做好它的主人，不仅是陪它玩，还要教会它当一只听话懂事的狗狗。” “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你都要一一教会它。” 小叶子眉毛皱成了一团：“可我不是它的妈妈。” “你现在在养育它，你是它的主人，相当于它的妈妈。” 小叶子小手纠结在一起，明显在思考。 “可是，妈妈……妈妈，你也要教我。” “对，所以从今天开始，除了去幼儿园，你还有新的学习任务，学习如何保护自己。” 刚吃完午饭，赵澍尧给陆莹莹打来了电话，简单说了林曼云的情况。 她脚踝骨折了，腰部也有扭伤。 “别担心，都处理好了，爸跟唐叔都过来了，这边交代好，我就先回家，你跟小叶子吃完饭，睡会儿午觉，乖。” “需要住院吗？” “嗯，医生要住院一段时间观察观察。” 结束了跟赵澍尧的对话，陆莹莹一时间没有说话。 小叶子走过来，抱住陆莹莹：“外婆好了吗？” 陆莹莹强撑着微笑：“还好，外婆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小叶子并不懂住院是什么意思，可她去过医院，医生会抽血、拍片，感受并不好。 小叶子也不说话了。 陆莹莹怕影响她的心情，于是说：“我们下午去医院看看外婆，好不好？” 小叶子抬头：“外婆会不会生我的气？” “这个需要宝贝下午自己问外婆，而且还要给外婆道歉。” 赵澍尧带着白芸如很快回来了，看见他们回来，小叶子问他：“外婆呢？” “外婆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小叶子好像明白“住院”是什么意思了。 她瘪瘪嘴，眼泪流了出来。 赵澍尧抱起她：“小叶子不哭，一会儿我们给外婆打个视频，好不好？” 小叶子趴在赵澍尧肩头哭了起来：“我怕外婆疼。” “小叶子一会儿给外婆吹吹，嗯，乖。” 哄了好一会儿，小叶子才慢慢止住哭声。 赵澍尧去二楼哄睡小叶子，陆莹莹跟了上去。 留下白芸如叹口气。 到了主卧，陆莹莹用手机网上采购儿童自我保护类的书籍，又搜索了一些视频，准备一点一点地教她。 等赵澍尧从隔间出来，陆莹莹问他：“严重吗？” 赵澍尧坐在陆莹莹身边，将她拥入怀里：“还好，医生说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选择权在你，无论去或者不去，都可以。” 陆莹莹靠在赵澍尧胸口，良久才低声说：“即便是陌生人，这种情况也应该去看望。” “如果你想去，我就陪你一起，就当是看望普通的亲朋好友。” “我怎么称呼她？” “可以不称呼。” 陆莹莹撅嘴：“我们已经对你的父母改了称呼，却还一直对她不清不楚的，小叶子一天一天长大了，我怕对小叶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赵澍尧亲亲她的额角：“又多想了，你对林女士没有任何不尊重，这几年关系也越来越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越来越好是真的，可永远隔着一层也是真的，她们永远成不了亲密无间的母女。 陆莹莹叹口气：“就是个称呼而已，我好像不应该跟自己这么较真，就算改了称呼又能怎么样呢？” 好像不能这么样，日子还是这样过下去。 赵澍尧抬起她的下颌，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决定了？” 第142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七) “嗯。” 不就是叫声“妈”，又有何难。 晚饭前，赵澍尧带着陆莹莹去了住院部看望林曼云。 林曼云刚刚从午睡中醒来，陆臻在陪她聊天。 门被敲响，陆臻去开门。 见到是陆莹莹跟赵澍尧。 陆臻意外又欣喜：“来了？吃晚饭了吗？” 陆莹莹示意陆臻看赵澍尧手里的提盒。 陆臻挑眉：“这么孝顺。” 赵澍尧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陆臻对林曼云微笑着说：“你看养女儿就是好，小棉袄怕你在医院吃不好呢。” 林曼云也很开心，口中却说：“辛苦你们跑一趟，莹莹快坐下。” 陆莹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疼得厉害吗？” “已经不疼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可能不疼，陆莹莹知道林曼云在撒谎。 “带了些补汤，爸，你给妈盛点。” “唉。” 陆臻答应着就去盛汤。 汤盛好了，陆臻才反应过来，陆莹莹刚刚说了什么。 林曼云却是愣怔了。 陆臻眨眨眼睛，忍下那股酸意，笑着说：“这汤真香，我闻着都馋了。” 陆臻将汤递给林曼云：“我刚摸了碗，温度正好，快尝尝。” 林曼云接过，就着碗喝了一口。 赵澍尧递给陆臻一把勺子。 陆臻拍拍脑门：“看我老糊涂了，来，曼云，你手上还有伤，我喂你。” 林曼云反应迟钝，由着陆臻接过去碗，然后用勺子喂她喝汤。 陆莹莹觉得目的达到了，她起身：“爸，你先让妈好好吃饭，我们就回去了。” 陆臻将勺子放进碗里，应道：“好，路上小心点。” 赵澍尧点头跟他们道别，然后跟着陆莹莹走了出去。 陆莹莹长舒一口气：“以后见到她，我也更自在点。” 赵澍尧搂着她的腰身：“嗯，我只要我的宝宝是开心而自由的。” 陆莹莹踮起脚尖亲了赵澍尧的下巴。 小叶子生了一场大病后，再次上学却犯起了难。 陆莹莹小声对赵澍尧说：“小叶子不想去就让她休息一天呗，她的病刚好呢。” 就连白芸如也在一边说：“再给小叶子请天假。” 赵澍尧没同意，他半蹲下身子，对小叶子说：“小叶子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去幼儿园对吗？” 小叶子摇摇头。 “小叶子生病的时候，老师跟同学都很想念小叶子，小叶子好了要不要去给大家说一下？” 小叶子点头。 “那么，勇敢的小叶子公主，今天去幼儿园，完成自己的任务好不好？爸爸妈妈会在家里迎接宝贝归来。” 小叶子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我想爸爸妈妈。” 赵澍尧从衣兜里取出一张贴画，贴在了小叶子外套上。 “爸爸妈妈就附身在贴画上，一直陪着宝贝，嗯？” 小叶子好像被说服了。 赵澍尧再接再励：“今天爸爸妈妈一起去送小叶子，好不好？小叶子也要记得今天的任务，告诉老师跟你的同学你的病已经好了，回来之后，爸爸会监督你，看你有没有完成。” 小叶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会完成的。” 赵澍尧肯定道：“当然，勇敢的小叶子公主是无所不能的。” 赵澍尧开车将小叶子送到了幼儿园。 赵澍尧刚打开小叶子这边的车门，旁边就传来一道声音。 “玥玥。” 赵澍尧闻声看过去，是一位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小叶子认出对方，回应他：“绪绪。” 见到了自己的小伙伴，小叶子兴高采烈地跟陆莹莹摆手：“妈妈，你别下车了。” 陆莹莹给她理理衣服：“妈妈在家等你哦。” “嗯。” 小叶子给了陆莹莹一个飞吻，然后跟绪绪一起走进了校园。 回去的路上，陆莹莹瞥一眼认真开车的赵澍尧，开口道：“干嘛这么严肃？你不会是想当严父吧？” 赵澍尧轻笑一声：“只是确立基本的规矩。” 陆莹莹轻轻地“哼”了一声，但心里也认同赵澍尧的话，只是舍不得小叶子受委屈。 她指责赵澍尧：“什么规矩？你是不是还给我立家规了？” 赵澍尧觉得好笑，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停车区域。 然后抱住陆莹莹，亲亲她嘟起的嘴唇：“我哪敢？” “看，是不敢，不是不想呢。” 赵澍尧知道陆莹莹是在撒气，他好脾气地笑笑，将陆莹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宝宝，我错了，怎么才能原谅我？” 陆莹莹不依不饶：“不原谅，都原谅了，要警察做什么？” 赵澍尧轻啄她的唇角，声音低沉柔软：“求求你。” “哼，就不要。” 赵澍尧越是放低身段哄，陆莹莹却越想撒娇耍赖。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孕期激素的原因，最近都想找赵澍尧闹。 今天不过借着小叶子的由头发了出来。 赵澍尧叹口气，愁眉苦脸：“怎么办？” “哼！” 陆莹莹将头一甩，不看他了。 赵澍尧追过去，贴着陆莹莹的耳垂低语：“我只能卖身求得您的一丝垂怜。” 赵澍尧执起陆莹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双唇相贴时，陆莹莹一开始还硬气，慢慢就沦陷了。 一吻结束，陆莹莹又硬气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充当我的坐骑。” “好的，公主殿下，很荣幸为您效劳。” 陆莹莹心情稍微好转，暂时放过了赵澍尧。 回到家，陆莹莹彻底成了无脊椎动物，趴在赵澍尧背上，去哪都需要他背着。 白芸如不明真相，还以为陆莹莹哪里不舒服。 还来得及问，就看见赵澍尧对她微笑示意，白芸如看懂了，她低头笑了笑，就走开了。 赵澍尧将陆莹莹背到二楼露台，然后抱着她坐在了摇椅上。 陆莹莹指指自己的小腿肚：“疼呢。” 赵澍尧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给她轻轻揉。 没多久，陆莹莹就趴在赵澍尧肩膀上睡着了。 由于夜里起夜越来越频繁，最近她是越来越嗜睡。 赵澍尧亲了亲她的眼睑。 将陆莹莹放在床上，赵澍尧准备起身出去。 陆莹莹却翻个身钻进了他的怀里。 赵澍尧吻住她，陆莹莹在他的安抚下再次入睡。 “乖，宝宝，好好睡吧，我爱你。” 第143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八) 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积压了很多事务，赵澍尧需要赶过去处理。 简单把家里的事拜托给白芸如之后，他就出门了。 赵澍尧刚离开没多久，就有人来做客了。 白芸如有诧异也有惊喜。 “辰逸，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哥刚走。” 乔辰逸笑着说：“我正好来这附近处理点事，顺便来看看您。” 乔辰逸目光转了转。 白芸如了然，说：“你嫂子在楼上睡觉呢，她刚怀孕，觉比较多。” 乔辰逸眸色闪烁：“怀孕？” “嗯，二个多月了。” 说到这，白芸如见乔辰逸神色如常，便问：“是不是快要去接航航了？” 乔辰逸点头：“上午他妈妈带他去打疫苗了，我下午去接他。” “什么疫苗？” 乔辰逸拧眉思忖：“好像是……麻……什么。” 白芸如皱眉：“你这当爸爸的，你不陪着去就算了，连孩子打什么疫苗都不知道，是麻腮风。” 乔辰逸没什么大的反应。 白芸如瞪他一眼：“这个疫苗劲比较大，你早点去接航航，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乔辰逸觉得白芸如多想了：“他从小打了多少疫苗，这个也不是第一次吧。” 白芸如叹口气，知道跟他说也白说：“等你哥回来，我就去你那里，陪航航几天。” 傍晚，赵澍尧将小叶子送到家，听到白芸如要去乔辰逸那里，便通知司机邱叔送白芸如一趟。 赵澍尧回来了，陆莹莹又化身壁虎趴在了赵澍尧身上。 正在陪月牙消食的小叶子学着赵澍尧的模样，将月牙放到自己背上，背着它跟在赵澍尧身后。 陆莹莹嘟嘴：“我是不是越来越娇气了？” 跟在后面的小叶子唉声叹气：“妈妈，你跟甜甜一样，不是娇气，是撒娇。” “什么撒娇？” “我们老师都说了，甜甜最喜欢让老师抱她，老师就说她，别撒娇哦。” 小叶子学得活灵活现的。 赵澍尧被逗笑了。 陆莹莹敏感了，她对小叶子说：“你在学校会想让老师抱吗？” 小叶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想。” “为什么？” “因为老师又不是妈妈。” 陆莹莹掐了一把赵澍尧的小臂：“你听到没有，宝贝在学校受委屈了。” 赵澍尧还没有说话，小叶子先一步说：“妈妈，你不可以跟爸爸吵架。” 陆莹莹惊诧地看向小叶子：“我是在向着你，你竟然不向着我？” 小叶子并不太懂向着谁，她又重复了一遍：“不可以吵架打闹，老师都说了，这是不对的。” “老师说”成了小叶子新的口头禅。 “老师说，老师说，老师说……” 赵澍尧看着如念经般的陆莹莹，捏了捏她鼓起的脸腮：“小海豚，放放气。” 陆莹莹朝隔间努努嘴：“老师说睡着了？” 赵澍尧好笑：“她肯认真听老师的话，不好吗？” “那也不能拿老师来压自己的妈妈呀。” 陆莹莹承认她又娇气了。 “嗯，她的妈妈不是要给她讲安全保护的课吗？” “对呀，”陆莹莹一拍掌：“哼，我也能当她的老师。” 陆莹莹查看快递信息，显示明天快递就到。 她握一下拳头：“从明天开始。” 赵澍尧亲亲她：“你还有第二位学生呢。”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的手正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陆莹莹嘻嘻一笑：“这点倒是跟小叶子一样乖，到现在也没有折腾我。” 赵澍尧掀开她的上衣下摆，亲了一口：“嗯，给他听歌，奖励奖励他。” 舒缓的轻音乐中，陆莹莹趴在赵澍尧怀里睡觉了。 翌日，快递到了，陆莹莹等到小叶子一放学立马进入教学状态。 其乐融融的母女相处中，突发变故。 陆莹莹觉得有一股浊气从腹部直往上冲。 她放下书，快速跑到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哇哇”吐了。 小叶子被吓住了，她哭着喊：“爸爸，爸爸。” 赵澍尧闻声追到了卫生间。 他倒了杯温水，一边给陆莹莹拍背， 一边喂陆莹莹漱口。 小叶子跟了进来，哭着喊：“爸爸，妈妈怎么了？” 赵澍尧温声哄她：“jojo在里面闹腾呢，妈妈一会儿就好了。” 陆莹莹吐完了，漱口后，觉得好多了，她坐在地上，苦着脸。 赵澍尧手臂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横抱起来。 陆莹莹将头靠在赵澍尧肩头，无精神地对小叶子说：“你先去找阿姨玩，妈妈歇会儿。” 赵澍尧将陆莹莹放在床上，给她后背垫上靠枕。 小叶子没有下楼，依旧跟着过来，她贴着陆莹莹坐在了床头，小手轻轻抚摸陆莹莹的小腹：“jojo要乖乖呀，不可以让妈妈难受。” 一会儿，又皱起了眉毛：“如果你让妈妈难受，爸爸就会打你屁屁。” “这样，你的屁屁就是两瓣了。” 说着，小叶子还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那样你还怎么做我的弟弟？” 陆莹莹被逗笑了：“小叶子的屁股是几瓣的？” “一瓣呀。” “哦，”陆莹莹双手握上去：“那怎么需要两个手才能握住？” 小叶子抿嘴，看向赵澍尧：“爸爸，你是不是打过我的屁屁？” 赵澍尧看着幼稚的母女，淡淡微笑：“嗯，因为你当初也让你妈妈难受了。” 小叶子对手指：“我不记得了。” 陆莹莹亲了小叶子额头一口：“妈妈不跟你计较了。” 小叶子开心了，她嘟起嘴：“妈妈，亲亲。” 陆莹莹亲了亲她嘟起的嘴。 小叶子跳下床：“我去找月牙，爸爸打jojo屁屁吧，这样他还能做我的弟弟。” 说完，她迅速跑了出去。 陆莹莹噘嘴：“小叶子当时才没有让我难受呢，jojo真不乖。” 赵澍尧将她拥进怀里：“我来教育他。” 说着，他的手放到了陆莹莹小腹上：“他的屁屁在哪里？” 陆莹莹拍掉他的手：“还不到3个月，去哪里找。” 赵澍尧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取来了一个小本子跟一支笔。 “做什么呀？” 第144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九) 赵澍尧示意陆莹莹看，他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jojo欠的打。 下面是：1.害妈妈孕吐，欠打屁屁1次。 陆莹莹笑了，她将本子合上：“我可舍不得。” 赵澍尧将本子和笔放到床边柜上：“那就子债父偿。” “这可是你说的？” “嗯，想怎么打？” 陆莹莹咬唇，这一段时间，赵澍尧除了亲吻她，从来不做更进一步的亲热，可是不知是不是雌激素作祟，她比以前更渴望与赵澍尧亲热。 她也明白赵澍尧不肯实战，但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她点住赵澍尧的唇：“嗯，我想让你吃……” 赵澍尧顺着她的手指动作看下去，他目光炙热，娇妻在怀两个多月，他一直不曾越雷池一步，可不代表他内心不想。 赵澍尧深吸一口气，将陆莹莹抱在怀里，俯身下去。 事后，赵澍尧给陆莹莹清洗干净，然后在她的手臂内关穴上绑上一块生姜。 又给她沏了紫苏茶水。 陆莹莹闻了闻味道：“不想喝。” “嗯，我喂你。” 赵澍尧含了一口，喂给陆莹莹。 “我刚才告诉阿姨了，让她调整一下你日常的饮食，会缓解孕吐，但是如果还是缓解不了，我们就必须去医院，好吗？” 陆莹莹轻叹口气：“好吧。” 她抚摸小腹，在心里说，宝贝，我们一起加油。 四个月时，陆莹莹的孕吐彻底结束了。 除了小腹微微隆起，她又恢复了活力。 这天是个周末，唐竞帆与赵若若回来了。 他们出国处理国外事务的时候还是夏天，回来时，已近冬季。 赵若若第一时间来找陆莹莹，给她和小叶子以及未出生的孩子都带来了礼物。 林曼云伤势好了，跟着唐立阳也来到了怡海府。 小叶子一看见林曼云，就立马带着月牙缠着林曼云问东问西。 留下男人们在一楼叙旧，陆莹莹领着赵若若去了二楼露台。 落座后，陆莹莹问赵若若：“你们还不打算结婚？” 赵若若摇摇头：“再说吧，你怎么样？孩子闹腾吗？” 陆莹莹不好深问，只得回答赵若若的问题：“还好，前一段时间孕吐，不过你哥有妙招，很快就好了。” 赵若若认真地看着陆莹莹：“莹莹，你是最勇敢的女孩。” “干嘛突然夸我？” “我是说真的，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经历生育的苦楚。” 陆莹莹有点不好意思，最近仗着自己有孕，她可没少折腾赵澍尧，说起来赵澍尧不比她辛苦也差不多了。 “你哥值得。” “嗯，你更值得。” 陆莹莹抱住赵若若：“若若，你对我的滤镜又厚了。” 赵若若笑了。 晚上，林曼云留了下来：“最近，芸如需要照顾航航，我在这住一段时间吧。” 陆莹莹没有多想，她去书房把今天的灵感画了下来。 赵澍尧留后一步，问了一句：“航航怎么了？” “上次打疫苗之后发了高烧，何莉娅为了照顾他，累垮了，最近住院呢。” 林曼云迟疑着开口：“你要是有时间，去看看航航，他毕竟是你的侄子。” 赵澍尧点头：“我知道了。” “这事就不用告诉莹莹了。” “嗯。” 陆莹莹画画结束，回到卧室，小叶子已经洗漱完，在隔间睡下。 陆莹莹去看她，小叶子还没有睡着，她睁开眼睛：“妈妈，我想跟外婆睡。” 陆莹莹给她掖好被角：“怎么了？” “我想外婆。” “刚才不是一直跟外婆玩吗？” 小叶子嘟嘴撒娇：“妈妈，我就是想跟外婆睡。” “你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吗？那还是跟爸爸妈妈睡。” “不是，我就是想跟外婆睡。” 这时，赵澍尧走了进来，询问：“怎么了？” 陆莹莹不说话。 小叶子转向赵澍尧：“爸爸，我想跟外婆睡。” 赵澍尧明白了，小叶子虽然嘴上说不清楚，但心里明白，林曼云那么长时间没有来看她，就是因为身体一直没有养好，而林曼云受伤又是因她而起，小叶子难免想多亲近亲近林曼云。 他答应了：“我送你过去。” 赵澍尧先将陆莹莹扶到主卧床上：“小叶子也是愧疚，妈是因为她受伤的，她嘴上说不清楚，心里什么都知道。” 陆莹莹叹口气：“知道了，你送她过去吧。” “不生气？” “你把我看得也太小气了，只是妈没有夜里照顾小孩的经验，我怕她们都睡不好。” 赵澍尧亲亲陆莹莹的唇角：“宝宝那么贴心，是我想错了，我给阿姨说一下，让她夜里跟她们睡一个屋吧，也有照应。” 赵澍尧将小叶子送到了楼下。 陆莹莹等他回来，向他询问赵若若的事情：“你有没有问过唐竞帆，他什么意思？” 这事原因不在唐竞帆，赵澍尧实话实说：“若若不想要孩子。” “为什么？她不喜欢孩子吗？” 陆莹莹想起赵若若今天来说的话：“就算她不想生孩子，难道唐竞帆就因为这个就不娶她了。” “是若若没答应他的求婚，她怕唐竞帆后悔。” 陆莹莹拧眉：“若若很洒脱的，怎么在感情上那么畏首畏尾。” 赵澍尧深有同感，但是她们自小的成长轨迹与一般人不同，对待感情自然也会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何况赵若若是有记忆之后被弃养在孤儿院的。 赵澍尧将陆莹莹塞进被窝：“若若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有自己的处理方式，而且你不是说过吗？万事有我呢。” 陆莹莹笑了笑，将赵澍尧也拽进了被窝：“老公，辛苦啦。” 赵澍尧亲吻她：“有老婆疼爱的男人不辛苦。” 随着天气一天一天变冷，陆莹莹的肚子也在一天一天变大。 以前宽松的衣服都没办法穿了，赵澍尧请来了设计师上门给陆莹莹量体裁衣。 陆莹莹又突发奇想，想自己设计一些款式。 她画了好几幅设计稿。 设计师根据她的设计稿进行简单修改，让新做的衣服既适合孕妇穿着，又符合陆莹莹的审美。 第145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 衣服很快做好了，陆莹莹穿上在赵澍尧面前转圈圈。 赵澍尧连忙扶住她。 陆莹莹开心地问：“好看不好看？” 赵澍尧点头。 “我觉得我可以当设计师了。” “嗯。” 赵澍尧无条件支持。 “你真觉得可以？” 赵澍尧表情端正：“当然。” 陆莹莹说干就干，她当天就赶出来几幅设计稿给赵澍尧，让他找厂家制作。 当天，燕城各大服装加工厂都接到了通知，让根据几幅设计稿制作衣服，如果能得到设计者的肯定，就会接到陆、白、唐三家的服装订单。 立马，燕城服装市场震动了。 第二天，赵澍尧就将做好的几套衣服拿了回来。 陆莹莹对比了一下，选出了一家。 “这家很棒，完全吻合我的思路。” 陆莹莹美滋滋地欣赏自己的作品，然后对赵澍尧说：“我想了一下，我可以设计衣服，然后生产销售一条龙，怎么样？” 这并不是小事，不过赵澍尧愿意有件事做帮陆莹莹转移孕期焦虑。 他掏出手机，给她展示一个地方：“这是玉荷宫附近的商城，最近空了一个租位，我已经把它租下来了，到时候你设计的衣服就在那里销售。” 陆莹莹抱住赵澍尧的腰身：“老公，太爱你了，在我说之前你都帮我备好了，你怎么这么好呀？” 赵澍尧抱住她：“想老婆之所想，急老婆之所急。” 陆莹莹解开他的衣扣：“奖励你，现在是安全期，你可以开场实战。” 说是实战，赵澍尧毕竟顾忌着陆莹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很深入，浅尝辄止。 陆莹莹没尽兴，赵澍尧也是如此。 陆莹莹哼哼唧唧。 赵澍尧亲亲她：“乖，我帮你。” “哼，那你怎么办？” “我一会儿去洗漱间。” 陆莹莹咬唇：“说要奖励你的。” 赵澍尧吻她的唇：“已经奖励了，宝宝，我已经很开心了。” 陆莹莹也知道目前的状况只能如此。 她叹口气，狠狠地亲了赵澍尧的喉结。 陆莹莹肚子大了起来之后，赵澍尧再也不让她走楼梯了。 陆莹莹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娇气，她很享受从楼梯上慢慢下来的感觉，毕竟现在天冷她出门越来越少了，能上下楼梯也算一种消食运动。 可赵澍尧无比坚持，说什么也不行。 “肚子越来越大，你的视线越来越受阻，这件事没得商量。” “医生还说要我锻炼呢。” “嗯，所以我给你请了一位瑜伽老师，她来辅助你运动。” 陆莹莹再也无法反驳了。 小叶子跟陆莹莹一样喜欢在楼梯上蹦来蹦去。 赵澍尧也对她下了命令，为了配合陆莹莹，监督陆莹莹，她也只能坐电梯。 小叶子皱着眉头，不同意。 赵澍尧一击致命：“你还要jojo吗？” 小叶子屈服了。 最近班里的绪绪每天都在她面前说起他的妈妈马上就要给他生一位妹妹了，小叶子对弟弟更加期待了。 她跑到陆莹莹旁边，扒着陆莹莹的衣角：“妈妈，我们要坐电梯。” “哼，小叛徒。” 叛徒是什么，小叶子不知道，她现在满心满眼关注另一个问题：“妈妈，jojo什么时候出来？” 陆莹莹算了算：“大概明年5月份吧。” “还要过年吗？” 陆莹莹点头。 小叶子苦着脸，绪绪的妹妹好像下个月就会出生，而她的弟弟还要等那么久。 小叶子轻轻拍陆莹莹的肚子：“jojo，快点出来呀。” 突然，陆莹莹呆住了。 她喊赵澍尧：“老公，快过来。” 彼时，赵澍尧正准备把楼梯口封上，以防止家里的那对母女阳奉阴违。 听到陆莹莹的呼唤，他跑了进来，焦急地问：“怎么了？” 陆莹莹满脸笑容，她冲他招手：“你快过来。” 这时，小叶子感受到了手下的波动，她奇怪地问：“妈妈，你的肚子在动呀。” 赵澍尧已经走了过来，陆莹莹将他的手也放在她的肚子上。 “宝贝在动。” 赵澍尧轻轻放上，感受着陆莹莹小腹处的波动。 虽然很轻微，但的确在动。 赵澍尧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可还是跟当初一样，感慨生命的奇妙。 小叶子听明白了，妈妈是说弟弟在动。 是弟弟在回应自己。 小叶子开心地笑了，她隔着衣服，亲了陆莹莹的肚子。 “jojo，姐姐等你哦。” 就算比绪绪的妹妹来的晚也没关系。 赵澍尧拥着陆莹莹的腰，情绪波动之下，他吻住了陆莹莹。 小叶子没有注意到父母的互动，她还沉浸在弟弟回应她的喜悦中。 她明天一定将这件事告诉绪绪，他的妹妹肯定没有她的弟弟聪明。 让他羡慕去吧，小叶子开心地咯咯笑。 有了胎动，陆莹莹好像与宝贝互通了感知，她的一丝一毫的小情绪都能得到宝贝的回应。 这次不用赵澍尧封楼梯，她也乖乖地坐电梯了。 小叶子到了学校，给绪绪说起她的弟弟跟她说话的事，果然，小叶子如愿看到绪绪迷茫的表情。 放学后，陆臻来接她。 小叶子将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了陆臻。 “外公，绪绪的妹妹都快出生了，还没跟他说过话呢，还是我的弟弟聪明。” 陆臻惊讶：“你说你的弟弟跟你说话了？” “对呀。” 小叶子晃着小脚，得意极了。 “他怎么跟你说话的？” “我拍他，他就会动。” 陆臻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小叶子说的是胎动。 他忍不住“哈哈”笑了。 “外公，你笑什么？” “嗯，小叶子的弟弟聪明，我为小叶子感到高兴。” 小叶子也“哈哈”笑了。 前座的邱叔听到身后一老一小的对话也是忍俊不禁。 路过桃园坊时，小叶子对陆臻说：“外公，我有奖励吧。” “啊？” 陆臻苦了脸，他来的时候林曼云还叮嘱他，路上万不可给小叶子买糕点，最近她有点积食。 小叶子根本不等他回应，便对邱叔说：“邱爷爷，快停车。” 邱叔将车停在了路边。 小叶子催促陆臻：“外公，快去呀。” 第146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一) 回到怡海府，小叶子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蹦蹦跳跳就去了一楼卧室。 她最近都在跟林曼云睡一间卧室，已经不愿意回自己的卧室了。 她将袋子藏好，才重新出来。 林曼云见她如此，上前问她：“藏了什么？” 小叶子食指竖起：“嘘，不可以告诉妈妈哦。” 林曼云摇摇头：“不可以对妈妈撒谎。” 小叶子双手合十：“求求外婆了。” 一边说，一边耷拉下眉毛。 “你要对外婆说实话，外婆才能判断能不能不告诉妈妈。” 这时，陆臻也走了进来，他摸摸鼻子，尴尬地咳嗽一声。 林曼云瞥他一眼。 陆臻对小叶子使眼色：“告诉外婆吧。” 小叶子撅嘴：“是瑞士卷。” 林曼云瞪了陆臻一眼。 听到小叶子回来的陆莹莹下楼后，却没有看到小叶子，她在客厅里喊：“宝贝？” 小叶子听到妈妈喊她，双手又一次合十：“求求外婆。” 陆臻不忍心：“你就答应她吧，吃的时候你控制好量就可以了。” 林曼云狠狠扫了陆臻一眼：“你就没原则吧。” 陆臻不以为意，他对小叶子说：“快出去见妈妈，外婆同意了。” 小叶子欢呼一声，跑了出去。 “妈妈，我好想好想你呀。” “宝贝，妈妈也想你。” 听见客厅里，母女俩的互通，林曼云去看了一下小叶子藏食物的地方。 陆臻跟过去：“我没敢多买。” 林曼云叹气：“我都告诉你了，小叶子在学校吃得很好，回家有时候忍不住还要吃，都有点积食了，你还给她这么不好消化的糕点。” 陆臻更加想叹气：“她就是位祖宗，我敢不听她的？” “她才几岁？你就这样没原则了？” 林曼云又叹口气：“下不为例，要不然我就告诉莹莹，剥夺你接送孩子的权利。” “别，别，绝对没有下次，我发誓。” 晚上，瑜伽教练来的时候，陆莹莹把小叶子也拉上了。 陆莹莹摸摸小叶子的肚子，直叹气：“要锻炼呀。” 小叶子倒也很开心跟陆莹莹一起做瑜伽。 可刚结束锻炼，小叶子就捧着肚子找到了林曼云，可怜巴巴地说：“外婆，我好饿呀。” 林曼云看着小叶子微微鼓起的小肚，很难相信她的话。 小叶子见林曼云不回答自己，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外婆，好饿呀，真的好饿。” 林曼云见她不似作伪，便说：“只能吃一个，而且吃完后你要好好刷牙。” 小叶子点头如捣蒜：“嗯。” 对于小叶子跟林曼云睡的事，陆莹莹已经习以为常，她没有在意。 陆莹莹躺在卧室的沙发上，等赵澍尧回家帮她洗漱按摩。 然后两人耳鬓厮磨一番，才入睡。 翌日，赵澍尧刚下楼，就看见小叶子捧着肚子瘫在客厅沙发上。 赵澍尧走过去，看她脸色不好，摸了摸她的额头：“宝贝，哪里不舒服吗？” 小叶子可怜巴巴地说：“嗯，爸爸，我肚子好痛呀。” 林曼云拿着手机走了过来：“今天是你唐叔送她，他马上就过来，我们先带着小叶子去趟医院。” 赵澍尧拧眉：“还是我去吧，您在家陪着莹莹，先别告诉她孩子生病的事。” 林曼云想了想，答应了，愧疚地说：“都怪我，昨天睡觉前她说自己饿得不行，我就让她吃了一块瑞士卷。” “妈，先别自责，我先带她去看看吧。” 唐立阳来了之后，看见小叶子脸色苍白，也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她跟赵澍尧一块去了医院。 路上，赵澍尧问小叶子：“宝贝，现在有小怪兽在攻击你的小肚子，你必须跟爸爸说实话，你昨天晚上睡觉前到底吃了什么？” 小叶子五官皱成一团，不说话。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判断错误了，小怪兽就会永远待在你身体里。” 小叶子瞪大了眼睛：“它把我吃了怎么办？” “所以，你现在要告诉爸爸实话。” 小叶子终于实话实说了：“外婆就给我吃了一块，我还饿呢，然后外婆睡着了，我没睡着，我就出来找吃的。” 赵澍尧态度和蔼：“嗯，都吃了什么？” 小叶子掰着手指头数：“牛奶，泡芙，饼干，梨……” 赵澍尧看着小叶子的小肚子，他属实没想到他的女儿这么能吃。 一旁的唐立阳也惊得眉毛扬起，他啧啧：“玥玥，你的肚子都装下了？” “没有，外婆还没醒，我就吐了。” 赵澍尧：…… 他赶紧联系林曼云去洗手间查看小叶子的呕吐物。 林曼云这才发现她卧室洗手间地上一大滩的呕吐物。 林曼云更加自责。 这边，林曼云刚收拾完洗手间，陆莹莹就起床了。 她发现赵澍尧、小叶子已经不在家了，想着他们一个上班，一个上学，也没在意。 今天太阳暖洋洋的，陆莹莹想出去逛逛街、透透气，顺便去她的服装店逛一逛。 林曼云说什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起初，两人逛街还算愉悦。 林曼云接到赵澍尧的信息，说小叶子问题不大，吃药在家静养就好，心更是放下大半，也能帮着陆莹莹挑选她想买的物品。 可是，逛街时碰到不想交际的人怎么办？ 避无可避，因为对方已经向她们走过来了。 “莹莹，林阿姨，你们也来逛街吗？” 林曼云笑着说：“是莉娅呀，你这是？” “哦，我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麻烦妈照顾航航，正好快元旦了，我就想着给妈买份礼物。” 在何莉娅跟乔辰逸正式离婚的时候，何莉娅将何母送回了老家。 何莉娅说的“妈”是白芸如，虽然离了婚，但是她一直没有改称呼。 林曼云：“好，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林曼云的意思是大家碰到了，打声招呼，就可以各自散开了。 何莉娅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有意误解，她笑着说：“莹莹，我今天要给妈买礼物，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毕竟没有你长，你帮我掌掌眼，正好我也要送礼物给你恭喜你再次当妈妈了。” 第147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二) 陆莹莹假笑：“谢谢，不用了。” “如果你不要，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了。” “我本来也没想帮你呀。” 虽然乔辰逸跟何莉娅离婚了，可据她所知，乔辰逸待何莉娅不薄，何莉娅现在的生活所需皆由乔辰逸供应，说起来可怜的也只有航航这个孩子，生活在父母不相爱的环境里。 何莉娅愣怔。 陆莹莹客气地微笑：“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越过她直接离开了。 看着远处何莉娅一动不动的身影，林曼云叹口气：“她还是不肯死心。” “哼，也就妈信她是真的放弃乔辰逸了，不过如果乔辰逸真的回头了，对航航来说也是件好事。” 林曼云温柔地看着陆莹莹：“莹莹，像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什么？” “宽宥他人，又不委屈自己。” 陆莹莹得意地晃晃脑袋：“我有澍尧呢，我只是不想再当何莉娅的工具人了。” “如果有一天，何莉娅不再把我当工具人，我也不介意帮她的。” 她们到了赵澍尧租下的铺面时，里面还在装修。 陆莹莹拍了照片发给赵澍尧。 赵澍尧没有立马回复她。 陆莹莹以为他在忙，也没在意。 回到家，看到小叶子躺在客厅沙发上，才知道小叶子因为肠胃不适去医院了。 陆莹莹看着这样的小叶子又心疼又责备：“你饿了也不能吃那么多呀？” 陆臻早陆莹莹一步到了怡海府，见不得陆莹莹怪小叶子，在一旁插言：“随她妈。” “我小时候绝对不这样。” “那就随她爸爸。” 陆莹莹：…… “总要像一个人吧。” 陆莹莹翻白眼：“怎么不像您呢？而且家里没有瑞士卷，昨天是您去接她的，谁买的？” 陆臻不说话了。 “爸，怎么不说话？” 陆臻清清嗓子：“我给宝贝倒水去。” 陆莹莹指了指小叶子身前茶几上：“这清水、山楂苹果水都有，您还倒什么水？” 唐立阳斜靠在沙发上，不忘添油加醋：“哎呀，我跟澍尧一到医院，医生就把我跟澍尧一顿大骂。” 唐立阳学着医生的样子：“怎么看得孩子？啊！孩子的肚子那么小，能吃那么杂吗？你们大人怎么不这样吃呢？长点心吧，净让孩子受罪。” 陆臻：…… 他怎么没看出来唐立阳还有表演的天赋呢？ 林曼云原本放下的心因为唐立阳的描述，又提了起来：“很严重？会不会已经伤到肠胃了？哎呀，要不要请营养师来调理调理。” 唐立阳看林曼云惊慌，收起了做戏的姿态，安慰她：“没有，没有，医生后来也说了，小孩子嘛，贪嘴正常，这段时间饿饿她就好了。” 陆莹莹叉腰：“都别说了，重点还是在陆玥自己，今天受了教训，以后还乱吃东西吗？” 小叶子本来眼珠转来转去，正在看大人吵闹呢，突然话题又转回自己身上，她低下头，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小声道：“知道了，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赵澍尧走过来扶陆莹莹在小叶子身边坐下：“放心吧，我已经把家里能储藏食物的地方都装上指纹锁了，除了小叶子，大家都能开。” 小叶子：…… 天要亡小叶子啦！ 可是，她不敢跟赵澍尧争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待她很好，可她也知道只有赵澍尧的原则一旦确定，不会为她更改。 她眼神瞟到陆莹莹的小腹，弟弟啊，弟弟，你快出来，陪我一起在爸爸的威严下长大吧。 小叶子这次休息直接到元旦前一天，也没有去学校。 幼儿园打来电话，询问他们要不要参加元旦联欢会。 陆莹莹看向已经活蹦乱跳的小叶子，顺口问她：“老师邀请你去参加联欢会，去不去？” 小叶子跑过来，接过陆莹莹的手机，跟老师对话：“老师好。” 老师在手机那头说：“玥玥好，玥玥身体怎么样了？老师都想你了，甜甜、绪绪也很想你呢。” 小叶子：“我也想老师。” “那你要来参加联欢会吗？和爸爸妈妈一起表演节目，好不好？” 小叶子大声答应：“好。” 陆莹莹：…… 我为什么要让她接电话！ 晚上，赵澍尧回来，陆莹莹就苦着脸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赵澍尧看着陆莹莹，也有瞬间的一言难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真的只是顺口一问，我没想到小叶子想去。” 彼时，小叶子还没有睡觉。 赵澍尧直接下楼找到小叶子，询问：“你有表演的节目吗？” 小叶子仰起头：“有呀。” 赵澍尧意外，他半蹲下身子：“是什么？” 小叶子跑去打开了电视，找到了动画片《超级宝贝jojo》。 然后点开其中一集，指着电视画面说：“爸爸，我们就唱这个歌。” 赵澍尧：…… “daddy shark……mommy shark……baby shark……doo doo doo……” 陆莹莹也从电梯里出来了，然后她跟赵澍尧面面相觑。 小叶子看见陆莹莹出来，说：“妈妈，快过来，我教你们。” 小叶子让赵澍尧、陆莹莹分开站好，自己站在他们中间，随着音乐一会儿垫脚，一会儿捂嘴，还跟着“doo doo……” 陆莹莹、赵澍尧跟着学。 结束后，小叶子点评：“要doo，你们都没有说。” 陆莹莹指着赵澍尧：“爸爸比我高，他先doo。” 小叶子看向赵澍尧。 赵澍尧双手比作喇叭状：“doo……” 陆莹莹“哈哈”笑了起来，她赶紧扶着沙发坐下。 小叶子却很满意：“爸爸做的很棒，妈妈，该你了。” 陆莹莹学着赵澍尧的样子：“doo……” 还没说完，就破音了。 小叶子很不满：“妈妈，你好笨。” 陆莹莹坐直了身体：“你说什么？笨叶子。” 小叶子双手做喇叭状：“doo……小叶子会，我不笨，你不会，你笨。” 陆莹莹：…… 不是，这侮辱谁呢？ “谁说我不会？”陆莹莹嘟起嘴：“doo……” 第148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三) 小叶子拍掌：“妈妈不是笨蛋子了。” 陆莹莹：…… 这词用的！ 自从陆莹莹小腹开始起来之后，赵澍尧就开始每天晚上给她抹油、做按摩。 今天照常，陆莹莹没有了往常跟赵澍尧说笑的心情了，她唉声叹气的。 赵澍尧轻笑：“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喜欢美美出场，doo doo 是什么呀？” 陆莹莹悲愤：“她为什么不跟我一样喜欢冰雪奇缘？我可以唱let it go。” 陆莹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小叶子可以装扮成雪宝，你可以扮成克斯托夫，我就是安娜。” “你不是最喜欢艾莎？” “哎呀，可以为了你这位克斯托夫暂时改变。” 赵澍尧亲亲她的手背：“我很荣幸，我的公主。” 陆莹莹亲亲赵澍尧的唇角：“那你去给小叶子说。” “现在？” “当然了，明天下午就要举办了，咱们只有明天一上午的时间准备。” “我还没给你按摩。” “这个不着急，”陆莹莹催促：“快去。” 赵澍尧走出卧室，叹了口气。 请问，当一个家庭最重要的两位女性意见不统一时，怎么办？ 赵澍尧没想到这么快，他就遇到了这一难题。 林曼云开门看到是他，有点惊讶：“澍尧，这么晚，有事？” “嗯，跟小叶子商量一件事。” “哦。” 林曼云不疑有他：“我正在给小叶子讲睡前故事，正好你们先聊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赵澍尧点头，走了进去。 小叶子看到赵澍尧进来了，赶紧把绘本递过去：“爸爸，你今天要给我讲故事吗？” 赵澍尧接过绘本：“讲故事之前，爸爸有件事想跟小叶子商量商量。” “嗯，什么事呀？” “是这样的，明天联欢会上，弟弟也想表演。” “弟弟还没有出来呀。” “但是他已经跟你说话了，不是吗？他也可以表演。” 小叶子苦恼：“他没办法doo。” “嗯，所以他可以当雪宝。” 小叶子眉头挤在一起，爸爸是什么意思。 赵澍尧给她一一说明：“爸爸来当克斯托夫，妈妈当安娜，你来当艾莎，弟弟来当雪宝。” 小叶子对冰雪奇缘并没有那么熟悉，只知道雪宝、艾莎，还是因为甜甜喜欢艾莎。 可是小叶子也不傻，她疑问道：“弟弟没出来，怎么当雪宝？” 赵澍尧指了指在房间角落里趴着休息的月牙：“月牙可以暂时代替。” 月牙听到自己的名字，忙跳到了小叶子身边，小叶子摸摸月牙，同意了。 赵澍尧松口气，他嘱咐小叶子：“这个计划是咱们定的，你知道，妈妈不喜欢你认定了她肚子里的是弟弟，所以这个计划是咱们的秘密，到了表演的时候，不能介绍弟弟。明白吗？” “好吧。” 为了弟弟，小叶子觉得她可以帮爸爸瞒妈妈一次。 陆莹莹看到赵澍尧上来，忙问他：“怎么样？” 赵澍尧比了个“ok”的手势。 “哦也。” 陆莹莹兴奋起来：“衣服道具都是现成的，我明天一早儿就准备。” 赵澍尧抱住陆莹莹，柔声说：“可是小叶子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她要当艾莎，让月牙当雪宝。” 陆莹莹思忖一瞬后，答应了，而且她也很欣喜：“我就说嘛，没有女孩不喜欢当艾莎公主。” 陆莹莹自己就有一套成人的艾莎公主同款裙装，后来有了小叶子之后，她给小叶子也准备了一套 ，可小叶子一直没穿。 第二天一早，陆莹莹就起床，让阿姨把衣服全部拿出来挂烫。 小叶子起床后，看到床头的艾莎公主同款裙装，想到昨天答应爸爸表演冰雪奇缘，也就同意林曼云给她穿上裙子。 小叶子走出卧室，发现陆莹莹已经在餐厅等着她。 “宝贝，快吃饭，等吃完饭，我们要化妆，妈妈今天请了化妆师来。” 陆莹莹已经很久没有陪小叶子吃早饭了，皆因她实在懒得起床。 今天有陆莹莹陪着用早餐，小叶子很开心，她又吃多了。 陆莹莹摸摸她的小肚子，感慨：“幸好是裙子，能盖住你的小肚肚。” 陆莹莹今天不仅请了化妆师，还请来了设计师，她原本那件安娜同款裙装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她穿，需要把腰身放松。 在设计师修改衣服的时候，化妆师先给陆莹莹化了安娜同款妆容，然后给小叶子化了艾莎同款妆容。 设计师修改完陆莹莹的衣服，又把雪宝的衣服改小，适宜月牙穿。 幸好月牙也是纯白色，只要稍微点缀，说它是雪宝，也很像。 陆莹莹化好妆容，穿上了安娜同款裙装，拉着小叶子站在落地镜子前。 小叶子看到里面的自己，美得直转圈圈。 化妆师又给赵澍尧打理妆造。 等一切就绪，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三人全套妆容衣服吃了午饭。 小叶子从来没有如此优雅，也间接导致她吃饭困难，于是陆莹莹破例允许让阿姨喂她吃饭。 幼儿园的联欢会可以邀请父母或者其他亲属当嘉宾。 林曼云将消息告诉了其他人。 除了唐竞帆因为公司业务没来，其他人都来了。 众人赶到幼儿园，幼儿园操场上已经坐了很多家长。 赵澍尧走到小叶子在的“小三班”牌子后面，找了一个隐蔽又视线不错的地方：“就这里吧。” 众人落座后，小三班的主课老师过来了，跟他们打招呼：“玥玥，你好。” 小叶子笑着摆手：“老师好。” “玥玥今天真漂亮。” 小叶子羞涩地笑：“谢谢老师。” 穿了艾莎公主裙的小叶子文静许多，主课老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对陆莹莹说：“玥玥妈，你们的节目是第一个，希望你们把现场的气氛带起来。” “放心吧，老师。” 陆莹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月牙，虽然来之前，小叶子已经对月牙进行了训练，可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地方。 她对小叶子说：“要不要让月牙试试场地？” 第149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四) 小叶子摸着月牙的头：“月牙，你到时候就跟着我，好不好？我们现在去试试。” 赵澍尧陪着陆莹莹他们去了。 在舞台上走了一遍，陆莹莹更有自信了，今天一定hold全场。 还没等她大展风采，家长区先有了动静。 赵澍尧蹙眉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着他之前坐的位置。 赵昌明今天也来了，可他是稍微乔装后来的，难道被人认出来了？ 等他们走到近处，果然是有人认出了赵昌明。 陆莹莹跟赵澍尧对视一眼。 其实，今天赵昌明已经足够低调，可不妨现场来了媒体，有一位记者曾经采访过他，于是虽然赵昌明乔装了，可那位记者还是认了出来。 记者拿着话筒递到赵昌明面前，面带微笑：“赵书记，您今天过来参加联欢会，是因为您的孩子在这里上学吗？” 突遇变故，赵昌明眉头紧锁。 记者的话音刚落，现场察觉到动静的老师就报告给了学校负责人。 园长已经大跨步过来，一边过来一边道歉：“赵书记，招待不周，您见谅。” 赵昌明也来接送过小叶子，可每次他都是送到离大门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然后让司机送她进学校的门，所以学校的领导、老师都是第一次见到赵昌明本人。 前不久，赵昌明刚刚提职，他现在是燕城的第一负责人。 园长没想到这么大人物的孩子在自己学校上课，他们却全然不知。 赵昌明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只是说：“今天是私人行程，不接采访，抱歉。”又对园长说：“是我没有提前说，我的孙女在这里读书，我今天是作为家长来参加贵校的联欢会，园长怎么招待别的家长就怎么招待我吧。” 话虽这么说，可赵昌明知道园长不可能照做，而记者也不会轻易撤回话筒。 无奈，赵昌明起身：“今天我在此多有不便，我就先走了。” 说完，起身离开。 园长尴尬地看向其他人，在场的他最熟悉的就是赵澍尧，毕竟是燕城屈指可数的人物，又是孩子的爸爸，他转向赵澍尧：“抱歉，安排不周，让赵书记没能观看孩子表演。” 赵澍尧客气地微笑：“园长这样说严重了。” 园长半蹲下身子，拍了拍小叶子的肩膀：“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叶子并不懂现场大人的互动，看到爷爷起身离开，她正皱眉呢，听到园长问她，也没有回答。 小三班的老师在园长旁边回答：“是我们小三班的，叫陆玥。” 赵澍尧摸了摸小叶子的头，对园长跟老师说：“我们今天真的是来作为家长参加联欢会的，老师们可以先忙。” 话说到这，园长也不好多留，他跟赵澍尧客气两句，就离开了。 唐立阳摘掉墨镜对还停留在原地的记者说：“记者朋友，可以离开我们这吗？” 记者见他虽然笑着，但唇角的弧度透着危险，周身的气场更是盛气凌人。 记者莫名胆寒，快步离开了。 唐立阳对陆臻吐槽：“亲家就是太文雅了。” 陆臻翻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龙傲天。” 这是什么词？ 唐立阳疑惑地问：“龙傲天是谁？” 陆臻“哼”一声，转过头去。 演出很快开始了。 赵澍尧、陆莹莹收拾好情绪，跟小叶子一起上台表演，果然赢得了满堂彩。 联欢会结束后就是元旦。 陆臻当天包下了玉荷宫。 众人齐聚，连白太太也带着白德彦、琼玉来了。 白芸如是带着航航来的，而乔辰逸落后一步，独自前来。 陆臻请来了戏剧团表演节目。 点戏的任务就交给了陆莹莹。 陆莹莹点了几段喜剧团圆的唱段。 听戏间隙，陆莹莹内急，赵澍尧陪她去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门口，遇见了白德彦跟琼玉。 白德彦跟琼玉已经在一年多前结婚。 琼玉看见陆莹莹，扬着笑容打招呼：“莹莹，我扶你进去吧。” 赵澍尧将陆莹莹的手递给琼玉：“多谢嫂子。” 进了卫生间，琼玉羡慕地说：“妹夫人真好，在外面事业做的那么大，在家那么贴心，莹莹真有福气。” 陆莹莹笑了笑：“嫂子也很有福气呢，表哥对你也很体贴呀。” 就这点而言，琼玉还是认同的，虽然在认识她之前，白德彦花花口口的，可是认识她之后，慑于她的厉害，白德彦外面已经断得干干净净。 只是有一件事，是她的心病。 她年轻时候因为经历不好，损伤了身子，现在怀孕艰难，结婚那么久，肚子也没有动静。 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她才算彻底在白家站稳。 白太太因为跟她性格相投，不介意她的过去，可她知道，白太太绝对介意自己不能给她生孙子。 看到陆莹莹隆起的小肚，琼玉叹口气：“如果我能有个孩子，我就什么也不求了。” 陆莹莹方便出来，一边洗手一边问：“你跟表哥去检查身体了吗？” “检查了，原因在我。” 陆莹莹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安慰的话语。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因为什么原因就解决什么原因呗。” 琼玉也知道，可硬件伤了，总不能换吧。 陆莹莹又想起自己刷到的视频：“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不需要人类来怀孕生子了，可以人造子宫来孕育孩子呢。” 琼玉并不懂这个，闻言欣喜：“真的？” 陆莹莹也不确定：“有这个说法。” 琼玉笑了笑：“谢了，莹莹，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说不定呢，再说，实在不行就领养一个孩子。” 这个方向琼玉没有想过，白家怎么会答应呢。 回到了宴席，琼玉跟白德彦坐在陆莹莹左后方，她看着陆莹莹，百般羡慕。 白德彦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干嘛呢？” 琼玉叹息：“我好羡慕莹莹呀。” 那边，赵澍尧正在喂陆莹莹喝水。 白德彦也举起水杯递到琼玉唇边：“来，喝水。” 琼玉扫了白德彦一眼：“我羡慕的是这个吗？” 第150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五) “那是什么？你要是想让我跟赵澍尧一样搞事业，那你趁早放弃。” 琼玉想翻白眼：“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你以为我嫁你的时候不知道你什么德行，我还指望你脱胎换骨呀。” 白德彦不明白了：“那你羡慕莹莹什么？” “我羡慕她有孩子，而且马上要有第二个孩子了。” 白德彦沉默了。 琼玉苦笑：“你是不是也怪我？” “不是。”说起这个，白德彦有点别扭，他并不是介意琼玉的过去。 就像琼玉说的，她嫁给他之前就清楚他的本性，他娶她之前也了解她的过去。 他只是单纯不会安慰人。 虽然不怪，也是遗憾吧。 琼玉有时候甚至想让白德彦外面找一位女人生个孩子，她绝对是最好的后妈。 可她又不敢赌，她怕白德彦到时候不舍得新人。 白德彦这时凑过来，趴在琼玉耳边：“我有一个主意，你敢不敢？” 琼玉心脏狂跳：“什么？” “我妈一直想环游世界，过了节，我就给她安排，她全世界转一圈至少一年半载，我们就在这期间去领养一个孩子，回头就给她说是你自己生的，怎么样？” 周围杂乱的环境突然远去，琼玉瞬间泪流满面。 琼玉收回了一直盯着陆莹莹的视线。 她不再羡慕别人了。 可还有一个人没有收回盯着陆莹莹的视线。 乔辰逸坐在陆莹莹的右手后面。 从他一进来，他的目光就不受自己控制地一直追寻陆莹莹。 他看见她隆起的小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在医院撞见她产检的时候。 那次，他不敢上前一步，这次，他好歹可以当面道一声“恭喜”。 虽然陆莹莹只是客气地道谢，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就转移到了航航身上。 她领着航航去找小叶子，然后嘱咐阿姨看好孩子，交代小叶子好好跟航航玩。 “航航是弟弟哦，小叶子是姐姐，要带着航航好好玩哦。” 小叶子满口答应：“放心啦，妈妈。” 陆莹莹还没有走开。 小叶子就对航航说：“我也快有弟弟了，他跟你一样是男生。” 陆莹莹回头制止她：“小叶子，不可以这么说哦。” 小叶子吐吐舌头。 陆莹莹刮刮她的脸皮。 小叶子真像她小时候。 一样的调皮狡黠。 乔辰逸看着小叶子跟航航玩耍的画面，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 他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让航航认识小叶子。 航航从小跟何莉娅接触更多，性格腼腆内向。 没多久，小叶子就喜欢与航航玩耍了。 她问航航：“你愿意去我家做客吗？” 航航才两岁，还不太懂做客的意思。 小叶子接着问：“就是去我家玩。” 航航听懂了，他的的目光往后看。 小叶子顺着看过去，航航看的是白芸如。 “是要问奶奶吗？奶奶也可以去我家呢。” 航航转回身，小声说：“我去。” 小叶子满意地笑了，她拍拍航航的头：“弟弟乖。” 散席时，小叶子把航航要去他们家的事情告知了陆莹莹。 陆莹莹并不反感航航，相反，对于这位从小父母离异的孩子，她有种跨越时间的共情，可是他毕竟是乔辰逸的孩子，乔辰逸未必乐意让他去怡海府。 陆莹莹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航航是位孩子，他要去我们家做客的话，需要征得他家长的同意。” “那就让奶奶也去。” “航航的家长除了奶奶，还有叔叔。” 小叶子虽然不常见乔辰逸，也知道陆莹莹口中的叔叔是他。 “我去问他。” 小叶子对乔辰逸的印象是位温柔和善的长辈，她并不惧怕去问他。 不等陆莹莹回应，小叶子就跑到乔辰逸面前。 乔辰逸抱着航航，正准备提前离开。 小叶子拽住乔辰逸的衣角：“叔叔。” 乔辰逸低头。 小叶子扬着脑袋问：“航航能去我家玩吗？” 乔辰逸看向怀里的航航。 航航低着头不说话。 小叶子接着说：“航航也想去，奶奶也去。”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奶奶，不过奶奶从来不拒绝她，小叶子就替白芸如下了决定。 小叶子拽着乔辰逸衣角，还是说：“叔叔，你就让航航去我家吧。” 小叶子的声音含着祈求，软软糯糯，乔辰逸根本就无法拒绝，何况他本就想让航航多多接触小叶子。 乔辰逸答应下来，将航航放下：“我去给奶奶说一下。” 小叶子高兴地欢呼起来，她牵着航航的手：“走吧，航航，坐我爸爸的车。” 陆莹莹看着小叶子牵着航航走过来，有些意外乔辰逸肯让航航去他们家，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让阿姨先将他们带上车，她在这里等会儿赵澍尧。 赵澍尧刚才被白德彦拉走了。 不一会儿，赵澍尧就回来了，他给陆莹莹整理好衣服，拥着她走了出去。 白芸如知道航航要去怡海府，就跟赵昌明决定一块去怡海府。 在玉荷宫门口分别，众人分乘车辆离开。 到了怡海府的时候，小叶子跟航航已经睡着了。 赵澍尧跟赵昌明一人抱一个把他们送到了卧室。 白芸如则扶着陆莹莹上楼。 因为今天白芸如来了，林曼云就跟唐立阳回了唐宅。 赵澍尧跟赵昌明就将两个孩子在一楼卧室安置好，嘱咐阿姨夜里陪睡。 赵澍尧又收拾好二楼的一间卧室给白芸如、赵昌明。 然后才回到了主卧。 陆莹莹困意上涌，撑着眼皮等他。 赵澍尧先抱着陆莹莹去洗漱，然后才收拾自己。 陆莹莹一边眼皮打战一边还不忘问赵澍尧：“白德彦找你什么事呀？别又是拯救红颜吧？” 陆莹莹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 在她看来，虽然琼玉没能生下孩子，可是那么能干好强又聪明的琼玉嫁给白德彦，已经是便宜他了，他要是还跟以前一样到处沾花惹草，陆莹莹可不许赵澍尧帮他。 赵澍尧闻言，语气有些怪异：“他让我帮忙瞒住舅母一件事。” “什么事？” 陆莹莹精神一振，他真的有外遇了。 “不能帮他！” 第151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六) 赵澍尧轻笑：“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哼，他能有什么好事。” “这次还真不错，虽然欺瞒长辈不对，但有情可原，也不是不能帮他。” 陆莹莹听赵澍尧这么说，奇怪地问：“到底什么事？” 赵澍尧洗漱完再次抱起了陆莹莹，低声说：“他想让舅妈节后去环球旅行，然后他去抱养一个孩子充当亲生。” 陆莹莹惊讶，她没想到不着调的白德彦会想到这个主意。 赵澍尧也有点惊讶：“我问了他，他说是他自己的主意。” 陆莹莹轻叹：“他们俩感情好，别的都不算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帮就帮吧，领养孩子也是功德无量嘛。” 陆莹莹点头。 赵澍尧将陆莹莹放进被窝：“今天是不是累坏了？” 陆莹莹摇头，撒娇：“就是有点困过劲了，不好入睡。” 赵澍尧亲了亲她的嘴角：“做点别的，帮你，嗯？” 锦被翻滚，很快响起了二重奏。 窗外，银白色自天而降，一场大雪悄然而至。 等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陆莹莹看着窗外直叹息，今年只是看着别人打雪仗了。 小叶子一起床就嚷嚷着让爸爸给她捏一个雪宝。 陆莹莹披着羊毛毯子，站在露台上看院里赵澍尧陪小叶子玩。 一会儿，白芸如带着航航也下去了。 两个小孩围着雪宝转圈圈。 突然，航航脚下一滑，摔进了雪堆里。 小叶子指着他，哈哈大笑。 航航也没哭，白芸如把他从雪堆里拔出来后，他拍拍手，跟着小叶子笑了起来。 一直到阿姨催了好几次吃饭，两个孩子才依依不舍地进来吃饭。 赵澍尧捏了一个小型雪宝放进了盘子里，递给了陆莹莹。 陆莹莹开心地亲了他一口。 小叶子看见了，抱住了赵澍尧的大腿：“爸爸，我也要。” 赵澍尧摸摸她的头：“你好好吃饭，爸爸奖励你一个。” “好。” 说完，小叶子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伙伴：“航航也可以得到奖励吗？” “当然。” 小叶子牵着航航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餐厅。 航航还不太会自己吃饭，需要阿姨喂，可看到小叶子自己吃，他也想自己吃。 两个孩子在一起吃饭，你比我吃得快，我比你更快。 赵澍尧敲敲桌子：“如果把饭撒到外面，或者吃饭噎着，也是没有奖励的。” 两个孩子才放慢了速度，可航航毕竟第一次自己吃，难免还是撒到了饭桌上。 吃完饭，阿姨收拾好两个孩子的餐桌，航航就开始低着头。 小叶子去牵他的手，他躲开了。 小叶子疑惑地问：“怎么了？航航。” 航航小声说：“我把饭撒了。” 小叶子想了想，拍拍他：“不怕，我把我的奖励给你。” 赵澍尧去外面挖了雪，捏了两个更小的雪宝，放在碗里，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小叶子吐吐舌头，幸好她还没有来得及说把自己的给航航。 爸爸真是位好爸爸。 两个孩子盯着雪宝看了好一会儿，头挨头说悄悄话。 屋里温度高，没多久雪宝就化了。 两个孩子又闹着出去玩雪。 难得的假期，赵昌明也休息在家，他包揽了陪孩子的任务。 赵澍尧陪陆莹莹做胎教，帮她活动身体。 月份越大，陆莹莹越像猫一样懒洋洋的，她跟赵澍尧撒娇耍赖：“除非你带我出去玩，我不想再做瑜伽了。” 赵澍尧柔声哄：“再做完这一套，我带你去逛画展，好不好？” “我怎么没听说今天有什么画展？”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 赵澍尧吻住她的唇：“宝宝真棒。” 做完瑜伽，赵澍尧带着陆莹莹直接从地下车库出发了。 这次雪下得不小，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街面上车水马龙，行人道上摩肩擦踵。 赵澍尧开得缓慢，他递给陆莹莹一杯山楂水：“温的，喝点。” 车辆缓缓开进了一道充满艺术氛围的道路，两侧都是特色店，书展，画展。 赵澍尧将车停在了路边停车场，扶着陆莹莹下车，走到了一个店门口。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赵澍尧拥着陆莹莹走进去，陆莹莹惊讶地看着屋里摆设的画作。 这是她画的，有赵澍尧、小叶子，还有一些风景画、漫画。 陆莹莹看向赵澍尧，眼睛亮晶晶的。 赵澍尧牵着她继续往里走：“给画展取个名字吧，以后这里就属于你了。” 陆莹莹心里甜滋滋的，虽然现在她的视频账号运营地很好，可是开画展还是她的梦想。 这个名字，她要好好想想。 从画展室出来，已经到了午时，来不及往家赶了，赵澍尧准备带陆莹莹去最近的餐馆吃饭。 趁着假期出来约会的人很多，赵澍尧让陆莹莹在车里等自己，自己去找了一家人相对比较少的餐馆。 两人刚落座，唐竞帆给赵澍尧打来了电话。 赵澍尧接通。 唐竞帆的声音很急切：“澍尧，有件事先给你打声招呼，我马上要跟若若求婚了。” 赵澍尧挑眉，这求婚也求了不止一次了，还有什么特意告知他的必要吗？ “这次，若若会答应我的。” 唐竞帆这句话说得肯定，赵澍尧虽然不知道赵若若是这么想通的，不过他也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 “恭喜。” “谢谢。” 赵澍尧挂断电话后，告诉了陆莹莹这一消息，陆莹莹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又因为不能现场目睹他们的求婚而遗憾。 “我哥真是的，求婚也不邀请咱们，好歹咱们也算他们的红娘呢。” “明天给他们庆祝。” “嗯，这可是若若的大事呢。” 陆莹莹跟赵澍尧吃完饭，才回到了怡海府。 一进家门，赵澍尧就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对。 两个孩子已经去睡午觉了，陆莹莹也困得直打哈欠。 赵澍尧不好多问，先跟赵昌明、白芸如打声招呼，就直接上楼把陆莹莹送到了主卧。 看着陆莹莹睡着，赵澍尧才下楼。 赵昌明跟白芸如还在客厅里坐着，明显是在等他。 第152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七) 赵澍尧心底微沉：“发生什么事了？” 白芸如看向赵昌明。 赵昌明苦笑一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我们离开玉荷宫的时候被拍了。” 赵昌明将手机递给赵澍尧。 赵澍尧接过，手机显示屏是一段图片视频。 里面的人物是赵昌明，他身边有一位年轻明艳的女子，是赵若若。 可图片中配的文字，却在暗示赵昌明与赵若若存在不正当关系。 赵澍尧拧眉：“找到是谁发布的了吗？” “现在自媒体时代，首发者不好找，需要时间。” 怪不得唐竞帆有把握赵若若会答应他的求婚，想来他们也看到这则新闻了。 果然，赵昌明接着说：“这则新闻是亲家发现的，他告诉了我跟唐董。” 陆臻是因为陆莹莹的视频账号注册的账号，从此每天都要在短视频上耗费不少时间。 今天也是天冷懒得出门，谁想到手机推送的视频直接震到他了。 “竞帆去跟若若求婚了，他们会先公开，然后我也需要向社会大众公开我的家庭。” 赵昌明说完，看向赵澍尧：“请你做好准备。” 赵澍尧捏捏眉心：“怎么会这么巧？当天我们这么多人，拍摄者偏偏把您跟若若拍进去了？” 赵昌明神色晦暗：“就是冲着我来的。” “会是谁？您心里有想法吗？” 赵昌明摇头，在他这个位置，有太多的人盯着，但是不至于编造这种一戳就破的谣言，并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毕竟现在下面就有很多质疑的评论。 赵昌明跟赵若若只是站得比较靠近，可两人没有眼神对视，更没有亲密动作。 这种最多膈应他的谣言，政界的人不屑于操作。 还会有谁？赵昌明实在想不明白。 赵澍尧也知道现在追问这个意义不大，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赵澍尧：“你们打算公开到那种程度呢？” “你的身世，还有若若就是我跟芸如的义女，这个还要征得若若的同意。” 赵澍尧点头：“我先去看看能不能降降热度。” 赵澍尧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 赵澍尧给王成安打去了电话。 王成安正在度假，看见来电，马上接通。 “喂，王特助，帮忙联系一些媒体，还有公众号，这两天帮我散播一些消息。” 客厅里，白芸如的手机响了，是乔辰逸打来的。 “喂，辰逸。” “妈，您看到一个新闻了吗？” 白芸如看赵昌明一眼，回答他：“看到了，你赵叔叔准备公开我们的家庭关系。” 乔辰逸沉默一瞬，才说：“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妈，您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辰逸，你别太担心。” “嗯，我知道了，妈。” 白芸如放下电话，欣慰道：“辰逸真的长大了，心智越来越成熟了，唉。” 她又叹息道：“如果他能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我也不担心什么了。” 赵昌明握住她的手：“儿女都是债，不需要我们操心了，那还要我们当父母的做什么呢？” 白芸如笑了笑：“也是，现在陪着莹莹，我才觉得我真正是澍尧的母亲了。” 相比于乔辰逸，赵澍尧不仅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甚至还帮他们解决难题，他们也只有通过陪伴陆莹莹，照顾小叶子，找到为人父母的感觉。 赵昌明深深叹息，他们欠赵澍尧的太多太多了。 这时，赵昌明收到了唐立阳发来的信息。 是唐竞帆跟赵若若的订婚信息。 下面是一张请柬，邀请他们参加订婚宴。 最下面是一条删除信息的截图。 看着前两条，赵昌明还在微笑，看到最后一条，赵昌明觉得自己眼睛疼、脑袋也疼。 白芸如凑过来，也傻眼了。 唐立阳做事风格实在不敢恭维。 他竟然联系短视频后台删除了所有谣言赵昌明跟赵若若的视频。 赵昌明扶额，他真的想长叹一口气。 唐立阳见他没回复，立马打来了电话，表示慰问：“亲家，还好吧？” 在你没发来信息的时候，其实还不错。 赵昌明忍不住吐槽。 “哎呀，亲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点算什么是不是？而且很快网上就会被我儿子的订婚宴铺满。” 唐立阳说得豪情万丈。 赵昌明声音平静：“谢谢。” “不客气，我知道这种事亲家不好自己出面，没关系，我都解决了。” 赵昌明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澍尧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一边走，一边问：“爸，网上视频都被删除了，怎么回事？” 赵昌明对着放在耳边的手机努努嘴：“唐董这是大手笔呀。” “都说不用跟我客气了。” 赵澍尧：…… 用唐竞帆跟赵若若订婚的消息对冲已经很绝妙了，毕竟唐竞帆名头响亮，肯定不会是假笑意，孰真孰假，网友自有论断。 可又删除了赵昌明跟赵若若的视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透着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为了最大限度降低影响，赵澍尧给小叶子请了假，反正离放寒假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直接跟老师直接把假请到了下学期。 小叶子不用去上学了，更是缠着航航不允许他走，而出乎陆莹莹意料的，不仅乔辰逸没有意见，连何莉娅也没有意见。 何莉娅甚至专门来怡海府谢谢他们照顾航航，说自己年底工作忙，原本就抽不开身。 航航不在身边，何莉娅就没有理由接近乔辰逸，陆莹莹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过只要何莉娅不想着利用她，何莉娅做什么想什么，她也不在意。 赵昌明公开家庭关系之后，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人们的八卦欲望很强烈，尤其是关于上面人物的情感八卦。 白芸如的身份被扒了出来。 白家千金，乔家前太太，乔辰逸的母亲，赵澍尧的母亲，前段时间绯闻女主角赵若若的义母。 每一条都还算寻常，合起来无疑很吸引眼球。 好在怡海府的安保措施不错，白芸如待在家里，陪着陆莹莹，看护孩子，不管外面的风雨。 第153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八) 赵昌明如实向组织汇报了他自身的情况，之前结婚的时候就这样了汇报过一次，不过这一次更详实，他从他们大学时代到后来的重逢，一一说清楚。 最后，他说：“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今天我更有愧于他们。” 为了流量，有很多人想采访当事人。 第一个被放出采访视频的是白德彦。 白少一身纯白西装站在话筒前，慷慨激昂地痛斥自己的爷爷跟爸爸如何泯灭人性遗弃赵澍尧，逼着自己的姑姑嫁给乔随，白乔两家如何联手踩着白芸如的幸福往上爬。 最后又声泪俱下地赞扬自己的表弟赵澍尧多么宽宏大量，自己姑姑多么温柔善良，他们无怨无悔地接受自己，帮助自己。 陆莹莹看完，都感动了，她含着眼泪对赵澍尧说：“我再也不说白德彦的坏话了。” 陆莹莹都如此，网友们更是被白德彦带了节奏，脑补了一整套大戏。 很快就有不少公众号跟新闻媒体报道一些貌似扑风追影却处处透着真实的消息。 在那些消息里，白芸如温柔善良意志坚定，她未婚生子，依旧守着恋人的诺言等待他的归来，可惜她的家人瞒着她遗弃孩子，又请医生去除她的记忆，逼着她嫁给了乔随。 白家、乔家为了双方的商业联盟利益，无视白芸如本人感受，生生让她跟恋人分别二十多年。 直到赵昌明返回燕城任职，无意中见到了赵澍尧，这件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被捅破了。 白芸如结束了与乔随的以欺骗为开头的婚姻，嫁给了赵昌明。 陆莹莹看完，直拍腿：“这网友猜得也太准了。” 赵澍尧给她揉手：“猜肯定猜不那么准。” “什么意思？” “我让王特助放出去的。” 陆莹莹：…… 白激动了。 事情发生的风向再次把两年多前白家、乔家发生的事掀了出来。 很快就有人采访到了乔辰逸。 面对镜头，乔辰逸神色如常。 “我的母亲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她是位温柔善良的女性，我希望各位朋友不要去打扰她，还有，”乔辰逸抬起头，直视着镜头：“妈妈，我爱您。” 乔辰逸出来说话了，就有人锲而不舍地采访赵澍尧。 赵澍尧语气严肃：“我的母亲受的委屈由我的父亲去弥补，而其他人也已经为他们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天理昭昭，法网恢恢，观看这条视频的朋友们，请大家一定要遵法守法。” 这怎么上升高度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无论是赵澍尧，还是赵昌明，都是学法出身，前段时间好多人在犯法边缘蹦迪，刺探隐私，赵澍尧这话一语双关。 还在蠢蠢欲动试图再次掀起舆论风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收了声。 而此时，赵澍尧也找到了玉荷宫那晚的拍摄者。 是元旦联欢会那天，在小叶子幼儿园遇到的记者。 王成安将他带到了赵澍尧的办公室。 记者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只是眼神强装镇定。 赵澍尧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示意王成安给记者倒水，让座。 记者坐倒是坐下来了，却不敢接王成安递过来的水杯。 王成安举着水杯，嘲弄地轻笑，就这胆魄还敢跟赵澍尧斗法。 记者听到他的笑声，转头看向他。 王成安将水杯放在了他身前的茶几上，漫不经心地说：“放心吧，赵总是守法公民，不像某些人可以无视法律，为所欲为。” 记者脸色更白了，嘴唇也开始颤抖起来。 赵澍尧将先前处理好的文件递给王成安：“交代下去吧。” “好的，赵总。” 王成安走了出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赵澍尧、记者。 赵澍尧不说话，低着头处理桌面的文件。 记者不敢说话，目光茫然四顾。 沉默笼罩着，记者很快承受不住了。 他颤颤巍巍开口：“你……想……怎么……样……” 赵澍尧闻声，头也没抬：“你可以查一下法条，你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是……误会了。” “误会？” 赵澍尧轻笑：“那就法庭上见吧。” 记者坐直身子，突然有了勇气：“他是官，我是民，他不敢告我。” 赵澍尧停了手里的动作，他抬头直视记者。 记者刚才聚起来的勇气被赵澍尧冰冷的目光冻结。 “我还有别的解决办法，你想试试吗？我可既不怕告你，也不怕你告我。” 记者嘴唇哆嗦：“你……说……” 赵澍尧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辞职，道歉。” 赵昌明的绯闻风波到偷拍者出来道歉，并宣布永远离开新闻界而告终。 网友还没来得及点评两句时，唐家盛大的订婚宴的宣传铺天盖地袭来。 从场地布置，到新娘订婚礼服，新娘佩戴的头饰等等，唐立阳全权包办，誓要让他儿子的幸福被全天下看见。 陆臻跟陆莹莹吐槽：“龙傲天在世也不过如此。” 陆莹莹深以为然，因为唐立阳的高调，赵若若已经很久不出门了，她都想她了。 忙碌中，春节到来了。 因为春节后就是唐竞帆跟赵若若的订婚宴，除夕聚会就定在了唐宅。 唐立阳一早就将主楼、副楼收拾一新，迎接众人到来。 白芸如与林曼云也好久不见，两人一见面就领着孩子去了游乐室，一边陪孩子玩，一边聊天。 唐立阳拽着赵昌明跟陆臻下象棋。 陆莹莹一进门就拉着赵若若去了二楼露台。 赵若若忙扶着她：“哎呀，我的好嫂子，慢点。” 陆莹莹看她有心情说笑，知道她最近过得不错，心放下一半。 留下赵澍尧跟唐竞帆两两相望。 不过，没让他俩相望很久，乔辰逸带着何莉娅来了。 唐竞帆对赵澍尧挤眼睛，示意他注意，他的弟弟是不是又要作妖了。 赵澍尧没理会，他一派温和地交代了其他人的去处：“妈去游乐室陪孩子，爸在下棋，莹莹跟若若去露台了。” 然后问：“要先跟妈问声好吗？” 赵澍尧说得合情合理，乔辰逸跟何莉娅都无法拒绝。 第154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十九) 赵澍尧引着乔辰逸跟何莉娅去了游乐室。 到了游乐室，航航见到这段时间没有见到的爸爸妈妈，开心地跑了过来。 何莉娅抱住了他，顺势留在了游乐室。 乔辰逸跟白芸如打完招呼，想离开，可是赵澍尧被小叶子绊住了去路，他没有了一起离开的对象，而航航也在这时唤他，他的腿彻底顿住了。 赵澍尧喂小叶子喝水，小叶子喝得很急。 赵澍尧给她拍背：“慢点，宝贝。” 小叶子喝完，大喘一口气：“我着急跟航航一起玩滑滑梯。” “如果因为你喝水过于着急，呛着了，不是更耽误你的时间吗？” 赵澍尧给小叶子擦擦嘴唇：“做事注意速度可以，更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宝贝。” 赵澍尧的语气很温柔，神色很柔和。 小叶子很快被说服了：“爸爸，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赵澍尧亲亲她的额角：“宝贝真棒！” 乔辰逸看着，原来他是这样做父亲的。 此时，航航牵住了他的手：“爸爸，我要你跟我一起玩滑滑梯。” 乔辰逸低头看着儿子，他之前是不敢跟自己提要求的，这段时间不见，他好像开朗了很多，不知为何，乔辰逸第一次没有拒绝航航。 小叶子从滑滑梯上滑下来，才发现航航是由他的爸爸抱着滑下来的。 她立马冲赵澍尧说：“爸爸，我也要抱着。” 何莉娅抱着乔辰逸刚才脱下来的大衣，走到白芸如跟林曼云身边就坐。 何莉娅一边跟她们聊天，一边瞥向滑滑梯。 她相信水磨石穿，乔辰逸一定会回头。 露台上。 赵若若趴在陆莹莹小腹处听里面的动静，一会儿抬起头来：“真奇妙。” 陆莹莹举起三个手指头：“还有三个月，我们就可以跟他见面了。” “这样一说，我好紧张。” 陆莹莹“噗呲”笑了。 “真的，当初你怀小叶子的时候，我光顾着你了，都没有好好迎接小叶子，这次我一定要好好迎接这位宝贝。” 陆莹莹深有同感。 “对了，孩子的乳名起了吗？” “这个任务交给小叶子了。” 除夕晚宴开始了，众人都去了餐厅。 小叶子跑过来，抱住陆莹莹的大腿：“妈妈，我刚才跟爸爸滑滑梯了。” 陆莹莹摸摸她的头：“开心吗？” “嗯。” 一旁的赵若若抱起小叶子，亲了亲她的面颊：“想不想姑姑呀？” “想。” 小叶子“啪叽”亲了亲赵若若的面颊。 “今天姑姑喂你吃饭好不好？” “好呀。” 陆莹莹对赵澍尧说：“我也不想自己吃。” “嗯。” 赵澍尧应了下来，并将她扶到座位上。 现在陆莹莹的肚子很大，赵澍尧也不舍得她挺着肚子夹菜盛汤，所以最近他都尽量赶回来跟她一起吃饭。 陆莹莹靠在椅背上，跟小叶子一个姿势，等待投喂。 航航也学着靠在椅背上：“爸爸，喂。” 经过跟爸爸滑滑梯结出的感情，航航没有选择妈妈，而是想让爸爸喂。 乔辰逸有一瞬间的愣怔，他以前最受不了陆莹莹的就是她的娇纵。 可看现在赵澍尧甘之如饴的模样，他方觉得人生自有定数。 何莉娅正准备接话说自己来喂，乔辰逸已经将盛了菜的勺子递到了航航唇边。 何莉娅低下了头。 餐后上水果的时候，陆莹莹缠着赵澍尧要吃西瓜。 上次检查医生交代过要控糖，每日吃的水果要定量，陆莹莹今天的水果分量已经超了，赵澍尧自然不同意。 “那就吃草莓。” “不行，可以吃一些蓝莓。” 陆莹莹挤出两滴眼泪：“我要吃香瓜。” “只能吃蓝莓。” “那我就不吃了。” “也好，我也不吃了，我陪你去看电视吧，别错过你最想看的节目了。” 陆莹莹立马拉住赵澍尧的手：“好啦好啦，蓝莓也还可以吧。” 赵澍尧坐下，取来一些蓝莓，一颗一颗地喂给她。 只喂了五颗，赵澍尧就停住了。 陆莹莹：…… 这么扣的吗？ 赵澍尧一把将陆莹莹横抱起来：“去看电视。” 小叶子唉声叹气地对航航说：“我妈妈真可怜，为了弟弟，连西瓜都不能吃了。” 航航皱着小眉毛：“为什么呀？” 小叶子一本正经地说：“你真笨，妈妈吃了西瓜，弟弟不是要在西瓜汁里游泳吗？会淹着弟弟的。” 航航还是没听明白了。 其他人都被逗笑了。 赵若若掐掐小叶子的腮帮子：“就属你聪明。” “那当然了。” 唐竞帆附到赵若若耳边，低语：“我们的肯定比她更聪明。” 赵若若冲他翻了个白眼。 每年的晚会虽然大同小异，可是除夕这夜不看的话总觉得少些什么。 因为有孩子在，唐立阳吩咐将电视投到投影幕上观看。 看电视，放烟花，聊聊天。 今年唐宅的守岁温馨而安宁。 过完年，经过前期的铺垫，唐竞帆跟赵若若的订婚宴现场来了很多媒体。 赵若若特意通知陆莹莹让她不要来那么早，现场太过嘈杂。 陆莹莹答应了，就不着急了。 她躺在床上，由着赵澍尧给她穿衣。 看到赵澍尧给她拿来一双运动鞋，陆莹莹马上说：“我不穿这双。” 因为还两个多月就到预产期了，陆莹莹知道不能穿高跟鞋了，不过她要有准备，她有一双她最喜欢的镶钻小羊皮平底鞋，穿那双鞋配她今天的衣服也很合适。 “你把我那双小羊皮平底鞋拿过来。” 赵澍尧迟疑。 “老公，我就要穿嘛。” 赵澍尧尽量轻柔地说：“那双不能穿。” “为什么呀？它是平底的。” “我知道，可能穿不上了。” “怎么会？” 赵澍尧示意陆莹莹看自己的脚，陆莹莹这才觉得自己的脚不对劲。 她拧眉：“我怎么觉得我的脚胖了呢？” 她突然惊恐了：“我是不是吃胖了？” 赵澍尧忙抱着她安抚：“不是怕，你没胖，是你的脚肿了。” 陆莹莹怀小叶子的时候全程都是穿的运动鞋，而且水肿轻微，导致她一直不知道怀孕后期还会水肿这件事。 第155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 陆莹莹瘪瘪嘴：“穿不上的话我就不走路了。” 赵澍尧柔声道：“好，我背你。” 陆莹莹近来比孕早期更喜欢撒娇，可赵澍尧的心境却越来越平和。 相比于怀小叶子时，陆莹莹事事以小叶子为先的忘我，现在她会因为怀孕种种不适耍脾气，反而让赵澍尧更加安心。 她首先是一位女人，然后才是母亲。 赵澍尧将她横抱起来。 整个宴会过程中，赵澍尧都一直围在陆莹莹身边，照顾她饮食。 宴会结束后，赵澍尧就不再允许陆莹莹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外出了。 而他也开始了居家办公，一切的应酬全推了，会议全部改成视频会议。 对于这一安排，陆莹莹竟然有意见：“你这样搞得我好紧张呀。” 赵澍尧将陆莹莹抱到大腿上，声音轻柔地问：“不想看见我？” “不是。” “我想你，宝宝。” 陆莹莹睨他一眼：“干嘛突然这么肉麻？” “真的想，就让我在家吧，好不好？” 赵澍尧的唇贴着陆莹莹的耳蜗，陆莹莹毫无拒绝之力。 赵澍尧在家包揽了陆莹莹的一切，伺候她吃饭喝水，连上厕所他也不再允许她一个人去。 赵澍尧不是没有给她洗过身子，两个人怎么亲密的行为都有过，可是让赵澍尧陪自己上厕所，陆莹莹还是有心理障碍。 “你看着我，我怎么拉的出来呀？” 赵澍尧却要有准备，他准备了一个拉杆，置于马桶前面，上面垂挂着直到地板的布。 “隔着这层布，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陆莹莹试了试，这层布的确看不见赵澍尧，就像他说的可以当做他不存在。 很快，陆莹莹就无比感谢赵澍尧愿意陪她上厕所。 小叶子新学期开学后，接送的任务都被陆臻、唐立阳包揽了。 春节后，何莉娅接走了航航。 赵昌明、白芸如临时搬到了怡海府，一来方便陪小叶子，另一方面有什么事他也好在旁边帮忙。 看着赵澍尧将陆莹莹照顾得无微不至，赵昌明感慨：“怪不得亲家那么放心呢，澍尧的确贴心。” 相比于他们的紧张，陆臻松弛得多，他几乎每天都会来一趟怡海府，但也都是坐一坐，跟陆莹莹闲聊几句就撤了。 赵昌明这话就是不了解陆臻，陆臻不是不紧张，每次走出怡海府，他都要在楼下抽好几根烟，才离开。 他做不到赵澍尧那样，把之前陆莹莹得产后抑郁症的事情深深埋在心里，在陆莹莹面前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陆臻甘拜下风，他还没有赵澍尧那么强大的内核。 家里大人越来越紧张陆莹莹，影响到了小叶子，学校老师宣布春游的消息时，她举起手。 “老师，我爸爸妈妈没办法陪我春游，我妈妈快要生小弟弟了。” 老师摸了摸小叶子的脑袋：“玥玥先把消息告诉爸爸、妈妈，然后让大人们来决定，好吗？” 老师走开后，绪绪跑过来，对小叶子说：“你可以只让爸爸来，我妈妈也来不了，她要陪妹妹呢。” 小叶子皱眉：“爸爸要陪妈妈呀。” 绪绪也没办法了，陪她一起叹气。 放学时，陆臻来接她。 小叶子眼前一亮：“外公，你能陪我去春游吗？” 陆臻不假思索回答“当然啦。” 小叶子拍手，搞定了。 陆臻问她：“什么时候？” “下周五。” “嗯，可以，到时候外公跟外婆陪你一起去。” “嗯，我最爱外公了。” “外公也最爱宝贝了。” 小叶子开心地晃着小脚：“外公，我要吃瑞士卷。” 陆臻盯着她：“你又要害我？” 小叶子双手抱臂，“哼”一声转过头去：“我最讨厌外公了。” 陆臻目瞪口呆：“你变心也太快了吧？” “那你给我买瑞士卷。” “不买。” “讨厌外公。” 陆臻也学小叶子瞪眼：“讨厌陆玥。” “哇……” 小叶子张开嘴哭了起来。 陆臻：…… 怡海府。 陆莹莹跟赵澍尧决定明天去做四维彩超，医生交代可以吃点让宝贝活跃的食物。 陆莹莹嘴馋了，她想吃辣。 可是最近天气干燥，加上她怀着孕，火气旺，赵澍尧只同意她吃一份麻辣虾球。 “我还要吃一份毛血旺，老公，求求你了。” “再来一份巧克力，怎么样？” 陆莹莹瘪嘴：“我现在不想吃甜的，就想吃辣的。” 赵澍尧点点她的唇角：“火气都快挡不住了。” “求求你了，老公，求求！” 陆莹莹双手合十，哀求地看着赵澍尧。 赵澍尧不为所动。 陆莹莹挤出眼泪。 “哭也没用。”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哇……讨厌你！” 陆莹莹小拳头落在了赵澍尧身上。 赵澍尧任她打。 等她打累了，把她拥进怀里，柔声说：“你可以惩罚我，随你高兴，好不好？宝宝。” 陆莹莹靠在他怀里：“哼，怎么样都可以吗？” “嗯。” 陆莹莹眼珠一转，她狡黠一笑：“那你现在抱我去浴室。” “好。” 赵澍尧听从指挥。 陆莹莹让赵澍尧把自己放在椅子上，然后把浴缸灌满水。 “现在，你脱了衣服躺进去。” 赵澍尧闻言，抬眼看她，细长的眼尾莫名勾人。 陆莹莹舔舔唇：“看什么呀？快点。” 赵澍尧轻笑，他站直了身体，慢条斯理地解衣扣。 陆莹莹的目光黏着赵澍尧修长的十指。 跟着它们一路领略风景，虽然已经熟悉了，可依旧让陆莹莹移不开眼睛。 直到一声水响，赵澍尧躺进了浴缸里。 陆莹莹正准备行动，赵澍尧说话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莹莹又坐回座位上。 赵澍尧起身，走出了浴缸。 陆莹莹抬头：“干……吗……” 赵澍尧嘴角勾起：“结巴什么？帮你呀。” 赵澍尧解开了陆莹莹的衣扣。 然后抱着她重新走进了浴缸。 赵澍尧贴着陆莹莹的颈窝：“在浴缸里可以，一会儿让你开心，嗯？” 陆莹莹咬唇：“我可没那么好哄。” “我知道，可我的宝宝只要我哄，我多荣幸。” 第156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一) 陆臻领着小叶子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 刘阿姨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给他们打招呼。 陆臻问：“人呢？” “赵先生跟太太在楼上休息，赵老先生他们出去遛弯了。” 陆臻跟小叶子对视一眼，早知道就不在外面偷吃了。 陆臻清一下嗓子：“你忙吧，我带小叶子玩会儿。” 陆臻带着小叶子去了游乐室。 “必须把吃的热量消耗了。” 小叶子浑身劲，率先跑去玩蹦蹦床。 二楼卧室里。 赵澍尧将强撑着眼皮的陆莹莹放进被窝。 “睡吧。” “我还没见小叶子呢。” 赵澍尧拍拍陆莹莹的肩膀：“她估计现在在跟她外公疯玩呢，睡吧。” 在赵澍尧轻柔的声音中，陆莹莹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放弃睁开，很快睡着了。 当晚，小叶子偷吃的行为还是没能逃过白芸如的法眼。 她在给小叶子刷牙的时候，发现乳牙上粘着巧克力屑。 白芸如做了一件她也没想到她自己会做的事，她拍下照片发给了林曼云。 于是，陆臻被剥夺了陪小叶子春游的权利。 唐立阳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准备春游的装备。 可惜，当天是林曼云跟白芸如陪小叶子一起去的。 留下陆臻、唐立阳在怡海府下棋。 两人索然无味地下了两盘，唐立阳就起身：“出去抽烟，去吗？” 陆臻难得没有反驳，跟着起身。 陆莹莹在二楼看到他们俩并排往外走，对赵澍尧说：“我敢打赌，他们不会回来了。” 赵澍尧奇怪：“不至于抽那么长时间。” “不是抽烟，他们是去春游。” 赵澍尧挑眉。 “哼，你等着瞧吧，他们知道地点，准备偷偷去。” 果然如陆莹莹所料，陆臻、唐立阳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回来。而是下午跟林曼云、白芸如和小叶子一起回来的。 赵澍尧简直想叹息，这就叫越活越小吗？ 他完全无法想象陆臻、唐立阳两个人是如何加入进去的。 不仅是赵澍尧没想到，林曼云、白芸如看到他们俩大摇大摆地加入了幼儿园春游团队时，还觉得自己提前老花眼了。 当老师委婉表示这次活动的经费是按照人头来的时，唐立阳大手一挥表示这次活动的经费他包了。 陆臻甚至带来了超级宝贝jojo巴士。 顺利加入之后，免不了受林曼云的责备，可唐立阳、陆臻都顾不上了，他们围着穿着公主裙的小叶子追蝴蝶去了。 白芸如笑了笑，对林曼云说：“别生气，偶尔的高调也没什么。” 她看着前方兴奋的小叶子：“她比她爸妈的童年幸福多了。” 林曼云感同身受，他们大概都在将对小叶子父母的愧疚弥补在小叶子身上吧。 小叶子的兴奋持续到回到怡海府。 她开心地拉着长辈们一块去游乐室玩耍，当然是她玩，大人旁观。 陆莹莹突然内急，赵澍尧带她去洗手间。 刚坐到马桶上，陆莹莹还觉得如常，可突然小腹处传来下坠的感觉。 她慌忙道：“澍尧。” 赵澍尧掀开帘子：“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我要生了。” 赵澍尧有一瞬间的慌乱，又马上镇定下来。 他轻声问：“肚子疼吗？” 陆莹莹感受一下：“还可以。” “你刚才说内急，是要大便吗？” 陆莹莹说不明白：“如果我把孩子拉出来怎么办？” 赵澍尧安慰她：“没破水，不会的，我扶着你，你先正常大便，好吗？” 陆莹莹点头。 赵澍尧扶住她的腰身。 陆莹莹大便结束，感觉孩子在肚子里活动，长舒一口气。 赵澍尧给她清理好，对她说：“别怕，至少会先破水。” “嗯。” 陆莹莹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不过当着赵澍尧的面，她越来越不觉得羞窘了。 她更庆幸这种时刻赵澍尧愿意陪她。 是夜，陆莹莹起夜时发现赵澍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处。 他是这样时刻关注自己，他怕她破水而不知。 其实陆莹莹也不是一无所知，她只是有点慌张。 她还记得她生小叶子破水的感觉。 她不至于毫无意识。 陆莹莹转头去看赵澍尧，赵澍尧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手往她腿内侧摸了摸：“怎么了？宝宝。” “我要去厕所。” “好。” 赵澍尧起身，横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再次入睡的时候，赵澍尧自然而然又将手放到了她的大腿处。 陆莹莹亲了亲他的嘴角，嘴唇弯起，慢慢入睡了。 春游后，小叶子借着超级宝贝jojo巴士在幼儿园火了一把，每天上下学都有好多孩子跟她打招呼。 唐立阳抱着她刚走到校园门口，就听到旁边好几个小朋友喊：“jojo……jojo……” 小叶子立马对唐立阳说：“唐外公，快放我下来。” 唐立阳将小叶子放了下来。 小叶子小跑着到了一位小男孩面前。 男孩留着寸头，穿着夹克衫运动裤，大眼睛高鼻梁，很是阳光帅气。 小叶子对男孩甜甜一笑：“承承早上好。” 承承对她招手。 小叶子上前一步，承承牵着她的手进了校园。 还停留在原地的唐立阳不甘心地对着小叶子喊：“玥玥？” 小叶子头也不回地对唐立阳挥手，反而是承承回头对唐立阳微笑：“爷爷再见。” 唐立阳：…… 唐董受伤了，别人也都别想好过。 唐立阳将小叶子与承承手牵着手进入校园的视频发到了家庭群里。 然后瞬间炸开了锅，看着陆臻在里面上蹿下跳，唐立阳心里才好受点。 陆臻给唐立阳发了好几条信息，询问他那位小男孩的名字。 唐立阳就是不肯说。 陆臻哪里坐的住，当天就跟唐立阳一起去接小叶子。 没想到又遇到冲击。 小叶子跟承承不是一个班级，承承是中班的。小叶子就读的幼儿园放学顺序是小班先放学，然后才是中班、大班。 这天，小叶子从学校出来后就不肯离开学校门口。 陆臻奇怪：“怎么了？” 小叶子回答：“我要等一下承承。” 第157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二) 不用问了，陆臻明白了，原来早上的小男孩叫承承。 陆臻觉得自己的心泡在了醋罐里。 他酸溜溜地说：“你都在学校一天了，不想外公吗？” “想呀，可是我已经见到外公了。” 唐立阳作壁上观，人生最开心的就是自己伤心的时候有人陪着，甚至他比自己还伤心，唐董觉得这话说得太对了！ 陆臻又问：“你不想爸爸妈妈吗？” “等会儿就见到他们了。” 陆臻继续加大码数：“你不想马上见到他们吗？” 小叶子眉毛都皱起来了：“外公，就一会儿，承承就出来了，我要跟他说再见，然后我们就回家见爸爸妈妈。” 说话间，中班开始放学了。 小叶子踮着脚尖看着校园门口。 没一会儿，承承就走了出来，他走到了一位披着长发的年轻女人身边，女人抱住了他。 小叶子也跟着过去。 陆臻连忙护住她。 小叶子蹦到承承面前：“承承。” 承承转头看向她：“你在等我吗？” “嗯，我还没跟你说再见呢。” 承承笑了，对着小叶子挥手：“再见，明天一早我在校园门口等你。” 小叶子开心地点头。 小叶子互说了“再见”，大人们笑着点头示意，就分开了。 可回去的路上，陆臻的脑海里依旧不断播放刚才的画面。 他看向身旁哼着歌的小叶子，严肃了表情，沉声道：“陆玥。” 陆臻第一次叫小叶子的大名，小叶子抬头，看向陆臻。 “干嘛呀？” “刚才那个男孩，你明天不能再跟他说话了。” “为什么？” “他长得不好看。” 小叶子一听，不乐意了，她摔了书包。 “不许你说承承不好看。” 陆臻瞪大了眼睛：“你在跟外公耍脾气？” “你说承承坏话，你不是我外公了。” 陆臻嘴唇哆嗦，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叶子转过头去不看陆臻。 副驾驶座上的唐立阳更加不可思议了，小叶子除了陆莹莹、赵澍尧，一向跟陆臻最亲，今天就因为承承，就跟陆臻闹脾气。 他摸摸自己的心脏，还好他没有亲生女儿。 小叶子已经能伤到他，如果有了亲生女儿，他会比陆臻还要惨。 一路沉默回到了怡海府。 赵澍尧接到他们三人，一瞬间就察觉到氛围不对。 小叶子将书包递给赵澍尧：“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楼上休息。” “我去看妈妈。” 说完，小叶子就去坐电梯上二楼了。 赵澍尧给陆臻、唐立阳打招呼。 唐立阳微笑以示回应。 陆臻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赵澍尧忙开口：“爸，今天厨房里做了您喜欢的菜，快吃饭吧。” 陆臻脚步顿了顿，转身去了餐厅。 赵澍尧转向唐立阳，小声询问：“唐叔，发生了什么？” “没看群消息？” “看了。” 赵澍尧早上看到了唐立阳发的视频，承承是最近小叶子新交到的朋友，赵澍尧听小叶子说起过他，从小叶子的只言片语中，赵澍尧能推算出承承是一位早慧乖巧的孩子。 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赵澍尧从来不干涉小叶子的交友。 他没觉得有哪里不合适，即便唐立阳、陆臻在群里插浑打科，他也只当是他们不放心承承。 便说：“承承这个孩子不错，小叶子最近很喜欢跟他玩。” 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很纯真，没什么不好的，怎么会惹出风波呢？ 等唐立阳讲完来龙去脉，赵澍尧深深觉得，他最近真的将所有注意力都给陆莹莹了，他竟然一时没有体察到陆臻那颗脆弱的心。 他这是不仅仅吃女婿的醋，有可能未来还要吃孙女婿的醋。 可是，“小叶子下周才四岁。” 唐立阳耸肩：“哦。” 这次连唐立阳也瞪了赵澍尧一眼：“才四岁，就因为异性跟长辈耍脾气了。” 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你们不尊重她的朋友吧。 赵澍尧心里叹息，但是他们两位的工作只能让林曼云去做。 而他现在要去做小叶子的工作。 楼上卧室。 小叶子进来，看见在沙发上休息的陆莹莹，她喊着“妈妈”跑过去，靠着陆莹莹，摸了摸陆莹莹的小腹：“jojo好，想姐姐没有呀？” 陆莹莹的小腹下波动了。 小叶子笑眯了眼睛：“姐姐也想你呢。” 陆莹莹拥着小叶子的肩头，说起来，自从有了胎动之后，她跟赵澍尧跟肚子里的孩子打招呼，有时候能得到回应，有时候没有。 可小叶子每次跟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得到回应。 这奇妙的缘分，也让陆莹莹更加期待第二个孩子的到来，她相信他们一定能相处得很好。 小叶子抬起头询问陆莹莹：“妈妈，我新学了一首歌，唱给你们听好不好？” “好呀。” “小兔子盖房子，请来了小狗和小猫……盖好了一座新房子……怎么这么黑～原来是忘了安了窗。” 小叶子软糯的声音配上可爱的歌词，陆莹莹真心夸奖：“真好听。” 小叶子得意地晃晃脑袋，又贴着陆莹莹的小腹：“等你出来，姐姐教你哦。” 这时，赵澍尧走了进来。 陆莹莹向他炫耀：“刚才宝贝唱了首歌，可好听了。” 赵澍尧走过来，挨着小叶子坐下：“真的吗？爸爸也想听。” “我再唱一遍。” “待会儿到楼下给外公一块听。” 小叶子撅嘴：“我不想唱给外公听，外公坏。” 陆莹莹吃惊：“宝贝怎么可以这么说外公。” 小叶子低头，还在坚持自己的看法：“外公说坏话。” 赵澍尧眼神安抚陆莹莹，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他对小叶子说：“小叶子，不能这么说外公，外公是长辈。” 小叶子不服气：“爸爸你不知道，外公说承承坏话，他是坏人。” 赵澍尧抬起她的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外公说承承坏话，是外公做的不对，可宝贝说外公坏，宝贝对吗？” 小叶子眉毛皱成一团。 赵澍尧给她举例子：“宝贝有什么做错了事，爸爸是怎么处理的？” 第158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三) 小叶子抓抓脑袋，想了想，说：“告诉我哪里不对。” “嗯，宝贝有告诉外公哪里不对吗？” 小叶子又想了想，好像没有，她直接就说外公是坏人。 小叶子再次低下了头，这次她不坚持自己的看法了。 赵澍尧摸摸她的后脖颈，温柔道：“宝贝能发现外公说坏话不对，说明宝贝三观正确，但是，宝贝没有告诉外公他错在哪里，是宝贝的不对，一会儿下楼，先给外公承认错误好不好？” 好一会儿，小叶子点点头。 赵澍尧跟陆莹莹相视一笑。 赵澍尧又鼓励小叶子：“宝贝知错能改，是最乖最棒的宝贝。” 小叶子抬头看向陆莹莹，寻求认可：“妈妈，我道了歉，就是乖宝贝了？” “当然了，”陆莹莹亲亲她的脸颊：“我相信外公也会接受你真诚的道歉的。” 陆莹莹跟赵澍尧陪着小叶子一起下楼，去了餐厅，找到了陆臻、唐立阳。 陆臻刚结束与林曼云的电话。 电话里，林曼云狠狠说了他一番，他从伤心地爬出来，才发现自己在小叶子面前说她朋友的坏话，有多过分。 看到一家三口同时出现在餐厅，陆臻嘴唇蠕动，还没开口。 小叶子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外公，对不起。” 陆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外公，你说承承的坏话是不对的，坏人才说别人坏话呢，所以你先不对的。” 陆臻：…… “我说你不是我外公，这话是错的，我后来也错了，我给你道歉。” 说完，小叶子大眼睛盯着陆臻看。 陆臻舔舔上颚，他清清嗓子：“外公错了。” 小叶子满意了，她走过来握住陆臻的手：“我原谅外公了，外公原谅我了吗？” “嗯。” 陆臻还能说什么，小叶子握住他手的一瞬间，他的心都融化了。 重新和好的爷孙俩又在一起说悄悄话了。 陆莹莹跟赵澍尧小声吐槽：“我爸真是奇葩。” “不许这么说自己爸。” 陆莹莹哼哼：“他当年是不是也难为过你？” 赵澍尧想了想：“没有。” 陆莹莹不信：“真的？” “嗯。” 陆莹莹知道赵澍尧不可能告诉她，只得放弃，她心想，反正有小叶子治他。 翌日，陆臻送小叶子上学，又碰到了承承。 陆臻这次大方多了，他风度翩翩地跟承承打招呼：“早，承承小朋友。” 小叶子已经跑到了承承面前，承承微笑着回应：“爷爷早。” 小叶子去牵承承的手：“承承，我们进去吧。” 两个小孩子牵着手走进去了，陆臻摸了摸鼻子，忍住酸意离开了。 去教学楼的路上，小叶子贴近承承说：“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你也来，好不好？” 承承应了下来：“好呀。” 小叶子笑了。 这时，后面一个小男孩推了小叶子一把：“玥玥，快走呀。” 小叶子差点摔倒，承承连忙扶住她。 小叶子气愤地跺脚：“绪绪，你推我干嘛？” 绪绪瞪着眼睛：“你挡我路了。” 小叶子叉腰：“你可以走别的地方。” “我就走这里。” 旁边的老师听到动静，马上赶了过来，制止了两人间的争吵。 小叶子生气了，她大步上楼去了。 到了教室，甜甜已经到了，看见她进来，就招呼她：“玥玥，快洗手，坐我旁边吃饭。” 小叶子答应一声，换了鞋，洗了手，然后坐在了甜甜身边。 老师给小叶子送上饭盒。 小叶子吃了起来。 绪绪也进来教室了，他坐在了小叶子身边。 小叶子瞪他一眼：“你别跟我坐在一起。” 绪绪不理她。 老师点了点小叶子的桌面：“玥玥，不可以这样哦，好好吃饭。” 甜甜贴过来，问：“玥玥，怎么了？” “刚刚绪绪推我了。” 绪绪在一旁反驳：“我都说了你挡我路了。” 甜甜从小叶子身后探过头，对绪绪说：“你可以给玥玥说呀，推人不对。” 绪绪理亏，彻底哑口无言了。 小叶子笑了：“谢谢甜甜。” “不客气。” 两个小女孩吃完饭，一块把饭盒收拾了，然后去洗手漱口。 小叶子觉得还是甜甜对她更好呀。 她最喜欢甜甜了。 下学时，陆臻来接她，发现她跟甜甜道别后就要走。 他诧异，脱口问：“不等承承了？” 小叶子摇头：“我最喜欢甜甜了。” 承承今天都没有帮她说话，哼，他排第二了。 陆臻自然满心欢喜，他一把抱起小叶子：“外公抱着走。” 到了家，陆莹莹听说这件事竟然还有后续，笑得止不住。 赵澍尧扶住她，不停地给她抚摸后背。 陆莹莹笑得气喘：“不行……我不……行……了……” 赵澍尧掐了一把陆莹莹的小手臂。 “哎哟！” 陆莹莹一声惊呼，收住了笑。 小腹处快速起伏，肚子里的宝贝不知是在响应还是在抗议。 陆莹莹摸了摸：“你也觉得外公可乐吧？” 说完，她又要笑。 赵澍尧及时转移了话题，他问小叶子：“绪绪以前不是跟你关系特别好吗？他今天为什么推你，你有好好跟他聊吗？” 小叶子抬起下颌：“哼，从今天起，不好了，不聊。” “承承也不好了？” “嗯。” 陆臻在旁边插言：“小叶子做得对，甜甜才是你的好朋友。” 小叶子深有同感：“外公说得对。” 赵澍尧叹口气，这个时候好像也不是告诉小叶子该如何做的时机。 陆臻满脸含笑地离开了怡海府。 陆莹莹肚子大了之后，赵澍尧不让她挺着肚子画画，她的视频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今天来了灵感，她央求赵澍尧：“我要画下来。” 赵澍尧无奈答应了她。 陆莹莹将小叶子叙述的事情用简笔画画了下来。 一发布，就有很多粉丝评论。 “我的云养女还是这么可爱。” “大大这么久没发，不会是有二胎了吧？” “二胎？我的乖女儿要当姐姐了？” 很快，下面的评论都围绕二胎展开了。 陆莹莹不得不承认网友有时候真敏锐，她还没有公布二胎的消息，只是因为一段时间没更新，他们就猜到了真相。 第159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四) 陆莹莹之前也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既然粉丝都猜到了，她也不打算隐瞒。 陆莹莹置顶了自己的评论。 “是的，我即将迎来我的第二个孩子。” 不一会儿，下面纷纷是恭喜的言论。 陆莹莹一开心，往粉丝群里发了好几个大红包。 “相伴”群里，大家好久没有聚会了，丛薇首先发现她公开了第二胎的消息。 丛薇：好久没见了呢，孩子上学了反而忙了，唉(╥w╥`) 陆莹莹深有同感，孩子不在一个地方上学，周末家里家外各种事充斥着，反而不容易见面了。 陆莹莹：小叶子马上要过生日了，到时候大家都来呀。 丛薇：一定！我好想宝贝们～ 陆莹莹：抱～我也是。 李卓静：到时候我一个人去吧，他爸需要避嫌 李鹤：一定给小公主捧场。 众人约定好时间，都期盼着那天的到来。 小叶子的四岁生日是在瑞景苑举办的。 那天恰好是个周末。 陆莹莹并没有打算邀请外人，只给了小叶子邀请朋友的特权。 除了果果、可乐跟包子，小叶子在幼儿园比较好的朋友也过来了。 陆莹莹终于见到了承承、绪绪还有甜甜。 小朋友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小叶子生日那天，他们已经能够一起玩耍了。 亲戚们几乎都到场了，乔辰逸把航航带来了。 甚至连已经回老家实习工作的任盼儿也来了，不过她是跟韩明辉一起来的。 陆莹莹惊讶。 任盼儿解释，韩明辉去了她的家乡挂职，经赵澍尧介绍，他们认识了，然后这次一起回来给小叶子庆生。 陆莹莹早先不知道她要来，“会不会影响你的实习？” 任盼儿摇头，“我这次来燕城就不回去了，等毕了业再过去，到时候就很难再回来了，所以这次小叶子的生日，我说什么都要来的，我可是她小姨。” 任盼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家乡当老师。 陆莹莹给她鼓劲：“你是在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而且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有机会我们去那里看你，还可以顺路旅游呢。” 任盼儿笑了：“到时候，姐可不要给我客气，我现在手头攒了不少。” 陆莹莹真心为她高兴。 任盼儿还带来了一些特产：“我爸我妈，还有我奶让我带来的，尝个鲜。” 陆莹莹要接过，任盼儿不让，“很重的。” 说完，她找到郭管家递给了他。 陆莹莹看着她的背影，由衷感慨：“真好。” 赵澍尧正好走到她身边，问：“什么？” “我是说，盼儿她真好。” “嗯，苦难中成长起来的洋甘菊。” 这句话却不是赵澍尧回答的，而是陪着赵澍尧一起过来的韩明辉回答的。 陆莹莹瞥他一眼，这才发现一段时间没见，韩明辉身上竟然有了一丝乡土气息。 仔细看看，才发现跟他今天的穿搭有关，翻领夹克配西装裤，脚踩帆布鞋。 韩明辉察觉到陆莹莹视线，对她微笑，“怎么样？我这是入乡随俗，我这打扮可为我挣了不少人气。” 陆莹莹对她的穿搭无意见，只是，“温蒂呢？” “谁？” 韩明辉条件反射地反问，让陆莹莹惊诧地瞪大眼睛。 “哦，”韩明辉反应过来，“她回法国了。” 韩明辉以为她担心影响到唐竞帆跟赵若若，便说：“别担心，竞帆跟若若都订婚了，而且温蒂不喜欢竞帆。” 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喜欢了吧。 陆莹莹默默吐槽。 因为是小叶子的生日宴，现场的小朋友那一桌的座位安排就交给了她本人。 小叶子牵着航航，让他坐在自己的右手边：“他是我弟弟，让他坐这。” 绪绪疑惑：“你的弟弟不是还没有出生吗？” “他也是我的弟弟。” 绪绪迷茫了，可是不要紧，玥玥身边还有一个位子，“我坐你左边。” 没想到小叶子拒绝了他，“我的左边是给甜甜的。” 绪绪：…… 他想哭，可是今天是玥玥的生日，来的路上，妈妈嘱咐他不可以在小朋友过生日的时候哭闹，他忍了下来，反正承承也没有挨着玥玥坐。 小叶子今天穿了一身粉色小香风公主裙，拒绝了绪绪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刚才不温雅了，“绪绪，你挨着航航坐，行吗？你帮我一起照顾航航。” 绪绪欣然同意：“好。” 小叶子转向承承。 承承微笑：“我坐你对面吧，你想跟我说话，一抬头就能看见我了。” 小叶子抿唇乐，“好呀。” 她又安排了果果、可乐跟包子的位置，与绪绪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虽然现在不在一个幼儿园，可关系明显更亲密，坐在哪里，他们也都不在意。 小朋友就坐后，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聊天。 果果趴在桌子上对小叶子说：“小叶子，你就有弟弟了是吗？” 小叶子点头。 绪绪发现了问题，“你为什么叫她小叶子？” 果果奇怪：“她就叫小叶子呀。” 绪绪：“她叫玥玥。” 小叶子打断绪绪：“小叶子是我的小名。” 绪绪觉得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叶子：“我都上学了，我就叫我的大名了。” 绪绪指着果果：“可他还叫你的小名。” 包子离绪绪最近，他拍掉他指着果果的手：“我们从小就习惯了，你能不能不要少见多怪。” 绪绪：…… 承承开口了：“我们以后可以叫你小叶子吗？” 小叶子没意见，“随便啦。” 那边，大人们寒暄过后，分主客就坐。 很快，宴席正式开始了。 陆臻充当了宝贝外孙女生日宴的主持。 随着小叶子长大，陆臻老顽童性格趋向越来越严重。 由他做主持，不仅孩子们开心，大人们也禁不住乐。 孩子们唱了生日歌，吃了蛋糕，再吃点饭菜就饱了。 郭管家将他们领到了游乐城堡里。 小叶子小大人地招待她的朋友，“我们要饭后半小时才能玩，现在先看动画片。” 她对郭管家说：“郭爷爷，帮我们放一部动画片吧。” 郭管家忍俊不禁：“好。” 第160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五) 没有了小孩子们的笑闹，大人们的聊天就会趋向无聊。 这次小叶子幼儿园几位朋友的家长也来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除了绪绪家，其他家来的都是妈妈。 她们可能彼此认识，但陆莹莹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吃饭期间，赵澍尧像喂孩童吃饭一样将陆莹莹喂饱，才去了男人桌吃饭。 其他几个妈妈看到，都惊奇又羡慕地看着。 反而是丛薇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赵澍尧离开后，她们开始一边夸赵澍尧，一边吐槽自己的老公。 吐槽老公往往伴随着家长里短，话题聊着聊着，就开始说起各自的孩子，这个话题一旦打开，对妈妈们来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没有孩子的赵若若、任盼儿听着孩子们的趣事，也是津津有味。 男人那桌负责引导话题的竟然是韩明辉。 他聊起了他在外地挂职的经历。 熟悉他的赵澍尧已经察觉到他的目的，他诧异地挑眉，没成想这段经历让这位好兄弟变化这么大。 以前那位光风霁月的韩检察官，现在也学会了拐弯抹角，曲线作战。 久经商场的唐立阳、陆臻也马上就听明白了。 唐竞帆、乔辰逸也慢慢品出味来。 他们都不说话。 韩明辉看向现场唯一还不太懂的绪绪爸爸。 绪绪爸爸接到韩明辉的视线，很真诚地发问：“怎么才能帮助他们呢？” 韩明辉拍掌：“对呀，扶贫就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完后，还要给他们打通市场。” 绪绪爸爸连连点头。 韩明辉转向赵澍尧，“澍尧你说呢？” 赵澍尧轻笑：“你定个调吧。” “痛快！” 韩明辉爽朗一笑：“哥们就知道来找你找对了，当然，如果还有人愿意搭桥铺路，在下感激不尽。” 在场的几人都没有做过相关的工作，平时的慈善局限于捐钱捐物，对于这种业务之外的事务都没有把握。 他们不是不想做，做好事谁会拒绝，只是怕弄巧成拙。 韩明辉知道他们的顾虑：“不用你们真的开辟这一新业务，只需要帮忙投资，引进相关的人才，然后大力宣传。” 现场的商人：这说的真轻松呀。 赵澍尧是现场唯一一位了解韩明辉抱负，又深知商场规则的人，他主动揽了下来：“这事我来做吧，你就把需求报给我，其他的我来处理。” 韩明辉笑了，他对赵澍尧举起大拇指：“哥们，仗义。” 赵昌明一直听着没有说话，这时才舒一口气，他欣慰地看着赵澍尧。 生日宴结束后，陆臻安排车送小叶子的朋友回家。 赵澍尧将陆莹莹嘱托给林曼云、白芸如，自己领着韩明辉去了书房。 任盼儿来道别时才知道韩明辉去跟赵澍尧讨论扶贫的事，她眼眸划过一丝亮光。 陆莹莹跟赵若若感慨：“我不觉得温蒂看不上明辉学长了，明辉学长太高大了。” 赵若若别有深意地看一眼任盼儿：“嗯，有人教会他成长了。” 陆莹莹品出深意：“有人？” “我猜的。” 陆莹莹没放心上，她最近越来越嗜睡，她想去补觉。 她打个哈欠：“盼儿，我让郭管家送你回学校。” 任盼儿摇头，“我等韩处吧，正好我们学校有些事想跟他汇报，我搭他的车就好了。” “嗯，也好，明辉学长跟澍尧关系很好，有什么事麻烦他，不用给他客气。” “我知道。” 任盼儿莞尔，“姐去休息吧，也不用跟我客气。” “好，若若，你陪盼儿说会儿话。” 陆莹莹交代赵若若之后，便跟着林曼云去休息。 陆莹莹这一觉就睡到了黄昏。 她醒来时，赵澍尧已经在她身边了。 陆莹莹伸个懒腰。 赵澍尧拥着她起身。 陆莹莹想起她睡觉前发生的事，“怎么样？” “没问题，都聊好了，明辉的设想很成熟，对对细节，费点心没问题的。” 这毕竟是在做好事，陆莹莹说：“我的服装设计店的名字，我想好了。” 那家店最近已经装修好，准备开业了。 陆莹莹却一直纠结名字，经历今天的事，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名字。 “就叫滇之颜，那里的风景太美了，这也是我的服装追求的。” “好名字。” 赵澍尧赞赏，“我找人把牌子做出来，下个月就能开业了，前期先将你之前设计的摆出来，以后再慢慢来。” 赵澍尧温柔而又坚定地说：“我可不允许你最近创作，知道吗？” 陆莹莹亲了赵澍尧一口：“知道了，老公。” 晚上是家宴，赵奶奶岁数大了，没有去前院参加小叶子的生日宴，特意煮了一根不断的长寿面在主楼餐厅等着小叶子。 之前因为小叶子年龄小，赵奶奶不敢让她吃。 现在还是她第一次吃，赵奶奶一端出来，她就拍着手：“太奶奶，好香呀。” 赵奶奶笑眯了眼睛：“宝贝喜欢就好。” 小叶子的筷子已经用得不错，可是这么长的面条还是有难度。 白芸如就用筷子夹起来，递到她唇边，让她慢慢吃。 “不要着急，宝贝，慢慢嚼。” 小叶子点头。 小叶子吃得那么香，陆莹莹也馋了，赵奶奶却要有准备，给她也端来了一碗面。 赵澍尧喂给陆莹莹吃。 一碗面条下腹，陆莹莹已经吃不了别的，她感觉她的胃越来越小了。 赵澍尧放下碗筷：“一会儿，我陪你消食，饿了的话再吃点。” 其实最近陆莹莹极少能感觉到饿了，她的饮食习惯已经向小叶子靠拢了，三餐两点样样不缺，虽然每顿量不大，但也完全没有给胃饿的时间。 这个季节各种花开得极艳丽，赵澍尧扶着陆莹莹在后花园散步，围着温暖春风送来的花香，心情舒畅。 小叶子吃完饭也来凑热闹，她跟在爸爸妈妈身后，慢慢走着。 时光流转，很快，产期就剩一个月了。 最近陆莹莹的产假越来越密集，赵澍尧开始在家里给她做胎心监护。 小叶子新奇地听着监测器里传出的声音，“这是他的心跳？” 赵澍尧：“嗯，跟你当时一样。” 小叶子突然抬头看着陆莹莹：“妈妈，辛苦啦。” 第161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六) 陆莹莹眼睫颤动：“宝贝……” “我跟jojo累着妈妈了，等我们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小叶子一直期盼着她的jojo快快来到这个世界上陪她一起玩，还是第一次表示陆莹莹生育他们的辛苦。 因为赵澍尧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陆莹莹并不觉得整个孕期有多么的辛苦，可小叶子的一番话，还是让她热泪盈眶。 她的孩子感恩她的辛苦。 她的丈夫体贴她的辛苦。 她所经历的不适好像都可以淡忘了。 产期临近，林曼云也搬到了怡海府。 陆莹莹身边有赵澍尧贴身照顾，她便跟白芸如一起准备生产住院的物品。 赵澍尧早已让当初为小叶子提供衣物的品牌送来了新的婴儿衣服。 陆莹莹也想看看，赵澍尧就扶着她下楼。 林曼云、白芸如正在客厅里收拾，这些衣服已经洗好消杀完了，她们挑拣好，按穿着的时间排好。 因为要对性别保持最终的惊喜，陆莹莹始终没有去过问过孩子的性别。 赵澍尧明白她的心思，准备的衣物颜色中性，男宝女宝都可以穿。 小叶子长大后，陆莹莹就再也没见婴儿的衣物了，今天一看，新奇感又来了。 “这衣服好小。” 赵澍尧：“嗯，刚出去的孩子身高在50厘米左右，这个码穿上会宽松点。” 小叶子的身高已经接近110厘米了，想到孩子成长速度那么快，陆莹莹问：“你准备了多少？” “放心，60到100，都备好了。” 林曼云在一旁笑道：“连鞋袜都配好了，澍尧想得周到。” 陆莹莹美滋滋地看赵澍尧一眼，捏捏他的手背。 赵澍尧接到爱妻目光里的炙热，心下只觉得要了他的命了。 最近一个月，赵澍尧连跟陆莹莹之间的耳鬓厮磨都制止了，两人只剩下简单的轻吻。 蓦然接触到陆莹莹目光中的欲念，怎么不勾得赵澍尧心潮澎湃。 偏偏还要强力忍下去。 他警告地看一眼陆莹莹，就对林曼云、白芸如说：“您们先忙，我带莹莹去喝水。” 将陆莹莹带上了楼，赵澍尧深深叹气：“宝宝要害死我。” 陆莹莹娇嗔：“自己老僧入定，还怪别人。” 赵澍尧声音低沉：“你不知道我攒了多少的火，你承受不了。” 陆莹莹把玩着他的衣扣，“多少？” 赵澍尧不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陆莹莹舔舔唇：“你做，我看，好不好？” 她其实想说，她也馋，而且这几天越演越烈，她都不能看见赵澍尧，可偏偏他与她一整天都处在一起，她脑海里废色染料越来越杂。 赵澍尧与陆莹莹目光四对，十指联动，搅拌情海。 虽是画梅止渴，好歹解了馋意。 陆莹莹贴在赵澍尧怀里，“等孩子出生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赵澍尧亲亲她的头顶，“嗯。” 他也需要好好补偿自己。 预产期还剩两周的时候，赵澍尧就计划让陆莹莹提前住院。 陆莹莹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不想去。 赵澍尧无奈，只得更加关注她的状态。 他还记得当时小叶子出生是比预产期晚了两天，而且是先破的水。 可事情不是靠经验就行的，这天晚上赵澍尧扶着陆莹莹起夜，陆莹莹突然发现她的内裤上有血滴。 她示意赵澍尧看，赵澍尧一瞬惊慌后反应过来，这次是先出血，而且比预产期整整提前了一周。 赵澍尧一把将陆莹莹横抱，“去医院。” 幸而赵澍尧已经提前让邱叔住进了怡海府，他上楼唤醒邱叔，让他开车，自己抱着陆莹莹直奔医院。 住院的物品已经准备好了，路上，赵澍尧才给赵昌明打电话，麻烦他带着物品赶到医院。 很快检查完，办理了住院手续。 赵昌明带着白芸如也赶到了医院，留下林曼云照顾小叶子。 把病房布置好之后，赵澍尧让他们先回去，明天再赶过来。 白芸如跟赵昌明都不放心，可是医生也说没有开指，还有的熬，她们也只能听赵澍尧的先回去。 白芸如嘱咐赵澍尧：“澍尧，我们知道你比我们都还有经验，可是人多总有个照顾，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这中间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放心吧。” 送走了赵昌明、白芸如，陆莹莹躺在病床上，摸了摸肚子：“你真是个急性子。” 赵澍尧将她塞进被窝：“医生说还没有破水，今夜先好好睡一觉。” 陆莹莹靠近赵澍尧怀里，“嗯”了一声，“澍尧，我有些怕了。” 赵澍尧拥着她的手臂发紧，“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有了赵澍尧的安抚，陆莹莹很快就睡着了。 可赵澍尧却失眠了。 赵澍尧选的是家私立医院，病房也是单间。 过于安静的环境里，只听着他与陆莹莹的呼吸声，赵澍尧紧张地手心发汗。 他睁着眼睛，一直到看见太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护士敲响了房门，早晨医护人员开始查房了。 赵澍尧揉揉酸涩的眼睛，轻轻唤醒了陆莹莹，“宝宝，醒醒。” 陆莹莹睁开眼睛。 “医生来查房了。” 陆莹莹清醒了，她蓦然感受到小腹处传来的疼痛。 她握住赵澍尧的手臂，“老公，疼……” 赵澍尧安抚地抱着她的肩膀，对门外说：“请进。” 护士推门进来。 赵澍尧告知护士，陆莹莹已经开始疼痛。 护士检查一番，“开始开指了，先生帮助太太做一下助产动作，减缓疼痛。” 在生小叶子的时候，赵澍尧已经做过一次，早已驾轻就熟。 护士在一旁赞赏地点头，然后说：“等开到两指，我们会上无痛，到时候会好很多。” 陆莹莹抱着赵澍尧的手臂，学着护士教的缓缓吐气。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林曼云、白芸如、陆臻、唐立阳、赵昌明全来了。 立马原本宽敞的病房显得臃肿了。 娇气如陆莹莹也觉得他们太过隆重了。 趁着阵痛间隙，她对陆臻说：“您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这边有澍尧呢。” 陆臻瞪她一眼：“你是我女儿，你有老公就行了，我不行。” 第162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七) “您又不能替我生。” 陆莹莹翻了个白眼。 人太多的确也都是站着围观，帮不了什么忙，最终陆臻、唐立阳还有赵昌明先出去了，留下林曼云、白芸如。 陆莹莹这次产程总体上都比小叶子那时要快，很快就开了两指，麻醉师来打了无痛针。 陆莹莹躺在病床上，觉得舒服多了，连破水了都没有感觉。 助产士们见她开指快，都不敢离开。 赵澍尧更是不敢眨眼，一会儿看看监护器，一会儿问问她有什么不舒服吗。 陆莹莹摸摸赵澍尧的脸颊：“别紧张，老公，我没事儿。 真的开指了，陆莹莹反而不紧张了，可能有赵澍尧在，不适感也很微弱吧。 眼看快到中午饭时了，林曼云出去交代陆臻回家让阿姨做些可口好消化的食物带过来。 “熬汤时放些参片。” 陆臻给家里的阿姨打去电话，然后亲自开车回去取。 焦躁缠绕着他，他实在坐不住。 赵昌明的工作日程塞得满满的，很快那边一个电话一个电话袭来。 唐立阳扭头说：“亲家去忙吧，有什么事马上通知你。” 赵昌明叹气：“莹莹在里面生孩子，我心也不安定呀。” 可是，没办法，外面一大堆事等着他。 他深深看一眼病房：“我快去快回。” 陆臻很快带来了中午饭。 赵澍尧喂陆莹莹一口一口吃了，尤其是参汤，让她全喝了。 陆莹莹刚吃完，助产士检查就发现宫口全开了。 无痛一停，剧痛袭来。 陆莹莹“啊”的一声，准备咬住牙齿。 可一根手指伸了进来，陆莹莹狠狠咬住之后，才发现是赵澍尧的手指。 可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太疼了！ 助产士在旁边安抚她：“还记得我交给你的吗？下半身使劲，你的条件很好，不怕，使劲。” 陆莹莹咬着赵澍尧的手指，拼尽全力使劲。 突然，下身感觉一空。 陆莹莹松开口，瘫在产床上。 “哇……哇……” 孩子的哭声响亮整个病房，守在外面的陆臻、唐立阳也听到了。 陆臻眼眸含泪：“这声音真嘹亮。” 唐立阳长舒一口气：“可不，像儿子。” 果然，不一会儿，一位护士出来对他们说：“是个男孩，还需要观察两小时。” 陆臻、唐立阳相视而笑。 病房里。 赵澍尧给陆莹莹擦去汗水，柔声问：“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 陆莹莹摇头：“我先看看孩子。” 这时，护士已经给孩子清洗完毕，将孩子递到她的脸旁，“是个男孩，52厘米，6.2斤。” 陆莹莹笑了笑，亲了亲婴儿的脸颊。 护士：“刚才已经给孩子打了卡介苗了，观察两小时，你们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赵澍尧接过孩子：“谢谢！” “不客气，有任何情况都可以喊我们。” 护士跟助产士离开后，林曼云跟白芸如上前接过孩子，将他放到了小床上，要求陆莹莹必须睡一觉。 陆莹莹笑了笑，她的确不是很有力气，她闭上了眼睛。 等陆莹莹再次醒来时，他们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赵澍尧趴在她的枕头旁边睡着了。 陆莹莹看见赵澍尧右手食指上的痕迹醒目，她伸手触碰了一下。 赵澍尧猛地抬起头，醒来了。 陆莹莹小声问：“疼不疼？” “嗯？”赵澍尧狠命搓把脸，明白过来，看着右手食指，温柔一笑：“不疼。” 陆莹莹撅嘴：“我亲亲它。” 赵澍尧将手指递给她。 陆莹莹亲了好几下。 赵澍尧抚摸陆莹莹的脸颊：“真的不疼，跟宝宝相比，我这些算什么呢，你才是伟大的。” “谢谢你，宝宝，谢谢你的爱，谢谢你给我的家。” 赵澍尧在陆莹莹唇边印下深情的一吻。 陆莹莹心中满是幸福甜蜜，“虽然疼，但是想到要迎接一位含着你跟我骨血的孩子，就觉得值得了。” 陆莹莹跟赵澍尧温存片刻，没有听到孩子的动静，便问：“孩子呢？” “在内室睡觉，妈她们陪着呢，爸去接小叶子了，一会儿也过来。” 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小叶子快速跑了进来。 她跑到陆莹莹床边：“妈妈……” 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陆莹莹招手让她俯身，给她擦去眼泪：“别哭了，都当姐姐了，弟弟的名字想好了吗？” 小叶子吸吸鼻子：“想好了，就叫阳阳，太阳的阳。” 她是月亮，弟弟是太阳。 白天黑夜都可以陪伴妈妈。 阳阳身体很健康，陆莹莹经过观察，也满足了出院条件。 三天后，陆莹莹出院了。 将小叶子托付给林曼云他们后，赵澍尧陪同陆莹莹住进了月子中心。 在月子中心里，陆莹莹觉得自己过的日子像养猪。 伺候孩子有赵澍尧，一日三餐送到屋里，除了必要的产后修复，赵澍尧几乎不让她下床。 出了月子，陆莹莹摸摸自己的脸颊，她哭得自己胖了很多。 阳阳满月宴上，陆莹莹拉着赵若若就问：“我胖了吗？” 赵若若睁眼瞎：“没有。” 陆莹莹又问丛薇。 丛薇安慰她：“怕啥，你不是母乳喂养吗？一年后铁定瘦。” 会吗？陆莹莹怀疑。 她现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孩子不用抱不用哄，真的会瘦吗？ 她觉得把瑜伽教练重新请回来更靠谱。 阳阳满月宴之后，林曼云与白芸如交替着住在怡海府，说什么也不让陆莹莹跟赵澍尧再单独带孩子。 不回奶是陆莹莹唯一坚持下来的。 可半夜起床给她吸奶的还是赵澍尧。 人真是有惰性，相比于养小叶子的时候，陆莹莹养阳阳主打一个陪玩。 可阳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好像也不能陪她玩。 陆莹莹就开始主攻自己的事业。 她的服装店还有画展都在等着她的作品去铺满。 小叶子每天放学后，一定要跟阳阳玩，可大多时候也是一个睡觉一个欣赏。 次数多了，小叶子就经常跟有妹妹的绪绪吐槽：“我弟弟天天就睡觉。” 绪绪马上说：“我妹妹不睡觉了，能陪我玩了。” 第163章 番外小叶子上学记(二十八) 小叶子回家之后把她跟绪绪的对话学给白芸如听。 白芸如就告诉她，前三个月睡得多，后面会慢慢好点，等到了七八月的时候能爬了，就可以陪她玩了。 小叶子听懂了，又开始期待阳阳快点长大。 阳阳三个月大的时候，陆莹莹的服装设计店跟画展都可以正式对外开放了。 陆莹莹从八月里选了两天，确定为自己新店开业的日子。 首先是服装设计店。 陆莹莹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连衣裙出席了开业盛典。 服装店处于繁华的商业区，赵澍尧特意为开业请来了最近爆火的乐团。 活动很成功，吸引了很多顾客。 陆莹莹第一次站在聚光灯下，向外人介绍自己的设计理念。 起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穿衣审美，可是在赵澍尧的鼓励支持下，她将为自己制衣推广为广大的女性制衣。 她希望跟她一样爱美的女性永远有漂亮衣服穿。 陆莹莹开店不是为了挣钱，衣服价格定位比较亲民，开业第一天就收获斐然。 其次是画展。 陆莹莹对画展的定义就是一个展示她画作的地方。 有作品就寄存在那里，没有作品就关门，很是自由轻松。 陆莹莹的事业蒸蒸日上，阳阳也在一天一天长大。 等到小叶子中班下学期，阳阳已经能去幼儿园接小叶子放学了。 自从有一次陆臻心血来潮带阳阳去幼儿园接了一次小叶子。 阳阳就记住了姐姐放学的时间，到点就要往外走，拦都拦不住。 最后，谁负责接送小叶子就要负责将阳阳带上。 小叶子看见阳阳来接自己，也很开心。 姐弟俩一路回家的路上，头挨头，小叶子讲着自己在学校的趣事，阳阳笑呵呵地听着。 比着小叶子，阳阳说话很晚，一岁多了，还只会蹦出一个“妈”字。 陆莹莹发愁，“是不是我那时候太懒了，没把脑子生给他？” 赵澍尧刮她的鼻子：“胡说。” “小叶子像他这么大，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会叫了，还会说简单的词语呢。” “孩子跟孩子也不一样，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发育过程，不要瞎想。” “不行，一岁半的儿保必须好好做。” 即便赵澍尧再如何说，陆莹莹还是不放心。 赵澍尧倒是不反对这一点，便说：“查完没事儿，就要把心放下了。” 事情就是这么巧，出发去给阳阳做儿保的早晨，阳阳对着陆莹莹，清晰地喊了一声：“妈妈。” 陆莹莹正端着水杯的手一抖，她转过身去，阳阳站在她身后，又喊了一声：“妈妈。” 陆莹莹激动地放下杯子，冲到阳阳面前：“唉，宝贝。” 阳阳笑了：“妈妈，去哪？” 陆莹莹脱口而出：“去医院呀。” 阳阳皱起了眉头。 这时，赵澍尧走了过来，看见阳阳跟陆莹莹在一起，松口气：“一眨眼没看见，你就跑来找妈妈了，你外婆找你呢。” 陆莹莹准备给赵澍尧来个突袭。 她按压住激动的心情，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赵澍尧阳阳会说话了。 她看阳阳一眼，阳阳大概还沉浸在要去医院的痛苦中，还在皱着眉毛。 赵澍尧又转身出去，大概是去告诉林曼云找到阳阳了。 陆莹莹牵着阳阳走了出去。 到了客厅，除了上学的小叶子，赵澍尧、陆臻、林曼云都在。 陆臻过来，搓了一把阳阳的寸头：“真淘气。” 阳阳抬头，“我不。” 陆臻惊诧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阳阳：“我不。” 陆莹莹这才宣布，“阳阳会说话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内心无比激动。 其他三人也很激动，连沉稳如赵澍尧也上前抱住阳阳，“阳阳，叫爸爸。” 阳阳吐字清晰：“爸爸。” 陆臻连忙在旁边说：“叫外公。” “外公”这个词语有点绕口，阳阳一时说不出来，不过这已经给了大家很大的惊喜。 到了医院，儿保医生做完检查，也说阳阳发育很好，说话这方面需要大人适度引导一下。 小叶子放学回来，知道阳阳会说话了，激动地抱起他。 吓得大人连忙在旁边扶住他们。 小叶子逗阳阳：“叫姐姐。” “姐姐。” “唉。” 小叶子亲了阳阳一口，夸奖他：“弟弟真棒。” 阳阳会说话之后，语言能力一路突飞猛进。 在带他外出散步遛弯时，碰到外人，他都会主动打招呼，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他都准确按照年龄定位对方的称谓。 有的人会回应他，有的人不会。 陆莹莹点点阳阳的额头：“你不会是个话唠吧？还是憋的久了？” 阳阳没听懂，他抱着陆莹莹的腿：“妈妈，妈妈……” “停！”陆莹莹做了个手势：“妈妈听到了。” 陆莹莹只想扶额，虽然阳阳喊自己的时候很可爱，可是再可爱一直魔音穿耳也感受不到可爱了。 陆莹莹对赵澍尧说：“小叶子当时就不是这样。” 小叶子是有事了，才会喊一声：“妈妈”、“爸爸”，可阳阳不同，他每次喊人并不一定有事，很多时候就是喊。 几次之后，大人们都了解了，可是喊的也是时候，大人又不能不回应。 其实陆莹莹觉得阳阳可能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回应。 对于这一点，赵澍尧也头疼，但是看着阳阳越来越酷似自己的长相，他怕阳阳是随了自己。 可惜，那么小时候的事他也不记得了。 他只得安慰陆莹莹：“就当他唱歌了。” 恰好这时小叶子放学了，客厅里开始响起二重奏。 “姐姐，姐姐，姐姐……” 这是阳阳。 “弟弟，弟弟，弟弟……” 这是小叶子。 陆莹莹与赵澍尧相视一笑，的确是在唱歌。 陪伴孩子成长是一场修行，每个孩子都会给家庭带来不同的烦恼，但也会带来不同的欢乐。 赵澍尧拥着陆莹莹去客厅，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起玩玩具，一起笑闹。 夕阳透过落地窗透进来，满地光辉。 在这里，他们将相爱相守，共度一生。 第164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一) 赵若若眨眨眼睛，适应了亮光，转头便看见坐在沙发上吸烟的唐竞帆。 昨天发生的一幕再次闯入她的脑海。 唐竞帆看到她醒来，掐灭了烟头，走了过来。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若若能清晰感受到下身的不适，但她不愿意在唐竞帆面前表露。 唐竞帆见她不说话，对她经常性的冷漠早已习以为常。 “我叫了客房服务，一会儿就到。” 赵若若点点头，“我去洗手间。” 站在镜子面前，赵若若缓缓脱去了衣裙。 白皙的皮肤上，痕迹醒目。 赵若若摸了摸，然后打开喷洒。 热水冲刷着身体。 赵若若知道，把身体交代出去在这个年代够不上定终身，可她还是想跟唐竞帆有一个好的结果。 如果放在她刚跟唐竞帆认识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躺在一张床上。 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两颗心走得越来越近，直到昨晚，突破了最终的防线。 赵若若收拾好自己，正要套上睡裙时，浴室门被敲响了。 “若若，客房服务送来的衣服。” 赵若若将门打开了缝隙，接过了衣服。 是一套职业西装裙。 赵若若穿上，大小正合适。 想到唐竞帆是如何知道自己尺寸的，赵若若的脸颊微烫。 她用冷水狠狠拍了拍脸颊，等到那股热度下去，才打开浴室的门出去了。 唐竞帆正坐在餐桌前等她。 “perfect！” 赵若若淡淡一笑，走到唐竞帆对面落座。 唐竞帆是纯西餐的胃，也就是来到燕城，偶尔为了应酬吃中餐，所以今天早上点的是西餐。 唐竞帆示意赵若若尝尝：“法国菜还是不错的。” 赵若若叉起一块鹅肝，唐竞帆立马安利：“我来燕城这么久，只有这家酒店法国菜正宗，尤其是这道鹅肝。” 的确很好吃，一大早上穿着漂亮的衣服，陪爱的人吃美味的早餐，怎么不令人愉快？ 赵若若脸上洋溢着笑容，她给唐竞帆倒了杯红葡萄酒，“一会儿我来开车吧。” 唐竞帆见她高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吃完饭，在客房管家来收拾屋子前，赵若若将两人昨晚的衣服收拾好，用一次性垃圾袋装好。 唐竞帆拥着她的腰身：“别麻烦了，让他们处理了吧。” 赵若若蹙眉：“不行。” 唐竞帆也没有坚持，他刚才多喝了两杯，虽然没有多少酒劲，可是赵若若手里握着昨晚他们缠绵中损坏的衣物，难免让他想入非非。 唐竞帆没有控制自己，他吻上了赵若若的唇。 昨夜不仅是赵若若的初夜，也是她的初吻。 情浓时，两人的吻根本不讲章法。 而此时，唐竞帆吻得很温柔，他耐心地引导赵若若缓缓回应他。 直到两人节奏一致，他才加深力度。 一吻毕，赵若若眯着眼睛看着唐竞帆的肩膀缓缓吐气。 唐竞帆爱怜地摸摸她的脸颊。 虽然唐竞帆骨子里并不传统，可赵若若的生涩还是击中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低头亲了亲赵若若微微开启的红唇，然后说：“等我把婚约取消了，我们就结婚。” 赵若若只觉惊天霹雳不过如此。 她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唐竞帆。 唐竞帆解释：“是小时候长辈定下来的娃娃亲，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只是这么多年，我们没有找到可以结婚的对象，也就没有解决掉这个婚约的需求，才拖到今天。” 赵若若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早告诉自己呢？ 是觉得这个婚约不值一提，还是觉得她不值得一听呢？ 唐竞帆见赵若若不说话，又去亲她的嘴角，“我们两个家族是世代联姻的，当年我爸能跟我妈结婚，是以我跟温蒂的订婚为前提的。” 唐立阳当年为了掌控唐家，摆脱联姻，直接让林曼云净身出户。 虽然后来两人又复合了，可中间产生的裂痕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深刻体会。 时至今日，唐竞帆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是觉得他的婚约比当年唐立阳的肩膀更好解决吗？ 而他尚未解除婚约，自己就跟他赤诚相见，这算什么呢？ 赵若若心中发苦，可她又如何愿意在唐竞帆面前示弱？ 她淡然微笑，“只是上了床而已，我没让唐总负责吧，唐总又何必这么说？” 唐竞帆诧异：“若若？” “我今天学校还有课，麻烦唐总送我一程。” 驱车去燕大的路上，赵若若低着头回复手机里的信息。 唐竞帆看她好几次，都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直到车子停在了燕大学校门口，赵若若开口了，“停在这就可以了。” 说完，推开车门直接下车。 唐竞帆从驾驶座下来，赵若若已经进了燕大的校门。 唐竞帆扶着车头拧眉，看样子是需要速战速决地解决婚约的事了。 唐竞帆点了根烟，兰博基尼划着弧度驶离了燕大。 这件事过后，唐竞帆才知道要见到赵若若有多难。 公司她再也没有去，问就是学校学业繁忙，去德源里也碰不到她，何况陆莹莹每每见到他，就用狠狠的目光盯着他。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好像要从他的世界全面消失。 没办法，唐竞帆只得去燕大堵她。 风骚的兰博基尼停在女生宿舍楼前，立马引起了轰动。 更何况，车头依靠着一位身着白西装配红色领带的混血帅哥。 第一天，赵若若没有出现。 第二天，赵若若还没有出现。 围观的男男女女开始骚动。 有大胆的女孩上前搭讪，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地跑到朋友身边。 “他说什么？” “他是来找法学院研二赵若若的。” 原来，名草有主。 很快，燕大论坛上就飘起了一张红贴。 “痴情公子痴恋睿智学神”。 点进去，里面满幅都是唐竞帆跟他的坐骑合影。 高赞评论是：敢不敢让学神露个脸！！！！！！ 楼主回复：不敢～［怂怂的表情包］ 下面全是鄙视楼主的发言。 直到一张像素模糊的图片出现。 第165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二) 背景是燕大图书馆，女孩长发挽成丸子头，正在看书。 窗外的阳光在女孩身上晕出光辉。 岁月静谧而美好。 下面的评论风向开始转变。 “怪不得高富帅也心动呢，学神原来这么美～” “想到这么清新的学神也要奔赴高富帅的怀抱，我就好心痛呀。” “楼上的小心绿茶婊吧，越是表面上清新脱俗的，内里越庸俗不堪，这么长时间孤芳自赏就是为了吊金龟婿吧？” “楼上的不会是看高富帅心动了吧，嫉妒了吧？” “我同意楼上的楼上，你们这些人小心早晚遇到杀猪盘。” 评论开始了全面混战。 赵若若的室友将链接发给了她。 附言：无论如何，先让高富帅收了帅气吧，要不然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赵若若熄灭手机屏幕，拨通了唐竞帆的电话。 唐竞帆赶到的时候，赵若若已经洗漱好了，穿了一身黑色蕾丝连体睡裙躺在床上。 还是阆婳，还是那个房间。 唐竞帆嘴角勾起，快速褪去了自己的衣物。 一番深入交流后，两人皆气喘吁吁。 释放了荷尔蒙，唐竞帆才想起这几天赵若若躲着自己。 他再次保证：“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嗯。” 赵若若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那就等你处理好就领证吧。” 唐竞帆惊喜：“真的，你答应了？” “嗯。” 赵若若封住了他的唇。 唐竞帆一手握住她的腰身，一手抚摸她的后颈：“若若，我爱你。” 语气深情缠绵。 赵若若怎么会不相信他爱自己呢？ 她知道不知道他的爱能值多少？ 走肾不走心，及时行乐，方为上道。 云雨之间，赵若若沉迷其中，他带给她身体的快乐不可忽略，都是成年人，她也不吃亏不是吗？ 赵若若恢复了以往的作息，上学，去唐氏兼职，偶尔陪陆莹莹散心。 她忽略了周围异样的目光，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一如既往，可她还是在陆莹莹面前露馅了。 陆莹莹让她等与唐氏合作结束就离开唐竞帆。 她点点头。 她知道陆莹莹是为了她好，陆莹莹知道她不可能为了爱情失去尊严，更不想让她步林曼云的后尘。 她让陆莹莹安心，她也是这么想的，年底她的合同应该就到期了，到时候她就可以从唐竞帆世界里消失。 许教授提议让她去燕城乡镇调研，算算时间，年后也该去了。 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享受与唐竞帆的“甜蜜”吧。 唐竞帆最近可谓春风得意。 他跟随林曼云、唐立阳来到燕城，原本是为了陆莹莹，而今陆莹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而他本人，不仅事业在燕城扎根，还收获了爱情。 最近唐氏秘书处的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唐总变了。 不同于唐立阳的霸气侧露，唐竞帆一直偏向风流潇洒，待下属相对和善。 可最近也实在是和善过了头。 在又有一位销售经理犯了错，而被他和善送出门，温柔嘱咐下次别再犯的时候，秘书处的人得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唐总有大喜事呀！ 这个时候，跟着唐竞帆最长时间的宋威被推了出来。 宋威看着身后同事们鼓励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唐竞帆办公室的门。 很快，门内传来一声“请进”。 宋威推开门，走了进去。 唐竞帆正在跟赵若若发信息，询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听见宋威进来，他头也没抬：“有事？” 宋威吭吭哧哧地没回应。 唐竞帆没有在意宋威的反应，赵若若在信息里回复他想去燕大北门的小吃街。 唐竞帆眉尾挑起，岂不是可以跟若若扮演校园男女？ 唐竞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睛都弯了起来。 站在唐竞帆对面，一直观察着他的宋威觉得唐总的大喜事可能跟手机那头的人有关，根据他浅薄的经历，他怎么觉得唐总谈恋爱了呢？ 看他深情宠溺的眼神，看他止都止不住的唇角。 宋威觉得不用试探了。 唐竞帆跟赵若若确定好了时间，就起身准备收拾离开公司。 他一抬头才发现宋威站在那里，他疑惑地问：“有事？” 宋威：…… 没事！这种情况下说有事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宋威坚定地回答：“没事。” 唐竞帆奇怪地瞥他一眼，也没在意，“嗯，我有事，公司有什么事你看着办。” 说完，拿起手机就要走。 宋威傻眼，公司有事他怎么看得办？唐总还记得他只是小小的助理吗？ 连唐总恋爱都会犯傻吗？ 宋威心里的吐槽源源不断。 唐竞帆却突然立住，拧眉思忖片刻，才说：“你大学谈过恋爱没有？” “谈……过。” “怎么吞吞吐吐的？”唐竞帆睨他一眼：“都需要做什么？” 宋威吞吞口水，他确定唐总是恋爱了，而且对象是一名大学生。 唐竞帆看他只瞪眼不说话，催促他：“快说。” 宋威清清嗓子：“首先攻略她的闺蜜团，就是请她的室友吃饭，其次占据她所有的课外时间，让其他人无可乘之机。” 看着唐竞帆一脸受用。 宋威越说越起劲，直接把自己大学的恋爱时的策略全部说了一遍。 唐竞帆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宋威从唐竞帆办公室出来，秘书处的人把他团团围住。 “唐总竟然早退？” “唐总的大喜事是什么？” 宋威紧紧领带，咳嗽一声，淡定宣布：“唐总恋爱了。” 周围鸦雀无声。 宋威得意一笑，推开众人走了出去。 刚走两步，就被人拥住推到了一间小办公室。 任何时候八卦的力量都是无穷的，何况是打听领导的八卦。 赵若若看着唐竞帆发来的信息，有一刻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赵若若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室友齐蕊。 齐蕊接过一看，屏幕上赫然是：“邀请你的室友一块逛小吃街吧。” 齐蕊轻笑：“你这男友还挺讲面。” 看赵若若一脸疑惑，齐蕊拍拍她的肩膀：“学神，拜托你也关注关注除了学习以外的事，ok？” 第166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三) “我作为你的室友，你的娘家人，你的男朋友这是在拜山头。” 赵若若无语，“他从小生活在国外，不会懂这个规矩。” 齐蕊斜她一眼：“人家不问呀，看对你多上心。” 赵若若还是不太信，不过齐蕊答应赴约，她也没有异议，就跟齐蕊一起到了北门后街。 她们刚到，就看见唐竞帆过来了。 前两次来燕大唐竞帆都是开的兰博基尼，而这次却开的是宾利。 他将车停进了燕大北门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徒步走了过来。 齐蕊赞赏：“低调的华丽，更配你了。” 唐竞帆一路向她们走了过来，笑容潇洒，目光坚定。 他今天穿的衣服也不同于往常的各类西装，是一身浅灰色运动装。 赵若若诧异了，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唐竞帆见赵若若直直地看着自己，觉得可以给宋威加薪了。 赵若若先跟他们做了介绍。 “我室友齐蕊，他是唐竞帆。” 齐蕊伸出手：“你好。” 唐竞帆握住，回应：“你好。” 临近晚饭时候的小吃街热闹非凡，燕大的学子还有附近的居民交织，每家店门口都排起了长龙。 赵若若今天也是馋一家烧烤店的烤扇贝了，唐竞帆问她时，她顺势就发了出去。 现在看着唐竞帆左右支绌地躲着路人，赵若若后悔了。 她对唐竞帆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你不是想吃吗？” “现在不想了。” 说完，赵若若拉着齐蕊先一步走出了人群。 赵若若对齐蕊说：“今天带你大吃一顿去。” 唐竞帆驱车带她们去了燕大附近的一家法国菜餐厅。 赵若若对齐蕊说：“牛排，鹅肝，红酒，怎么样？” “棒极了！” 唐竞帆去停车，赵若若把菜单递给齐蕊，让她随意点。 齐蕊也不跟她客气。 等唐竞帆过来时，菜已经点好。 而他也已经换过了一身休闲西装，不是在燕大后街，运动套装在这里就不合时宜了。 齐蕊俯在赵若若耳边：“你男友真讲究。” 唐竞帆叫来服务员，嘱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就有一位拉小提琴的男子站在他们饭桌的旁边。 别说齐蕊，赵若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她们俩一开始还挺喜欢悦耳的音乐，可等菜上来，要吃的时候，她们就无法下嘴了。 赵若若与齐蕊对视一眼。 赵若若小声对唐竞帆说：“可不可以让他先暂停服务呢？” 唐竞帆疑惑：“不喜欢？” 赵若若能怎么说，她只得小幅度点头，就当不喜欢吧。 其实是不习惯。 唐竞帆并没有刻意摆架子，可他的一举一动中都透着矜持尊贵。 齐蕊不敢把他只当成赵若若的普通男友，全程埋头干饭，不好像对待其他朋友的男友一样刨根问底。 唐竞帆更不会去主动跟齐蕊攀谈，宋威只告诉了他请吃饭，却没有告知他细节。 饭他正在请，自以为完成了任务。 沉默地吃完饭，唐竞帆又将她们送到燕大门口。 下车时，唐竞帆抓住了赵若若的手腕，对齐蕊说：“就不送了。” 齐蕊看一眼唐竞帆握着赵若若的手腕处，点点头，给了赵若若一个安心的眼神，就离开了。 唐竞帆吁气，“若若，坐在前面来。” 赵若若身体后仰，靠在车后座上：“懒得换，快走吧。” “今天去个新的地方吧。” 唐竞帆的车停在了燕大附近的一个小区里，然后他带着赵若若坐电梯到了八层。 出了电梯，唐竞帆领着赵若若到了东户。 他将赵若若的指纹、人脸录入系统。 然后打开门，牵着赵若若走了进去。 唐竞帆示意她四处看看：“怎么样？” 赵若若点头，径直走向了卧室。 赵若若又走到了主卧的洗浴间。 不一会儿，洗浴间传来水声。 唐竞帆循声过去。 赵若若伸出手，对着他招了招手。 唐竞帆喉结滚动，他走过去，牵住了赵若若的手。 赵若若近来越来越像成熟的水蜜桃，唐竞帆无法自拔。 等赵澍尧找到他，说要借他未婚妻家族医生一用时，唐竞帆才发现他明明订好了取消婚约的计划，却一步还未实施。 唐竞帆转达赵澍尧的请求后，温蒂提出要求，她也要来燕城。 唐竞帆同意了。 他不觉得温蒂来燕城会怎么样，毕竟他们从小也没有碰出火花，而他跟赵若若正情深意浓。 很快，钟医生跟温蒂就坐飞机来到了燕城。 唐竞帆去机场接她。 温蒂一如既往地披散着大波浪，一身吊带连衣裙。 她抱住唐竞帆，要亲他的面颊。 唐竞帆用手背挡住了，并告诉她，这里是燕城，没有男女关系不适宜身体亲密接触。 温蒂坐唐竞帆的车，钟医生坐何莉佳的车，两辆车开向了与赵澍尧约好的地点。 将温蒂送到地方，他又给陆莹莹拨去了电话，然后去接陆莹莹过来。 今天的场合还不适宜赵若若出现，他就没有告诉她。 可没想到，温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唐竞帆实在忍不住，当天已经很晚了，他还是驱车去了燕大，接上赵若若，直奔他们的爱巢。 唐竞帆很激动，赵若若几乎承受不住。 结束后，唐竞帆一边亲赵若若的唇，一边笑出声。 赵若若没什么力气了，她移开唇不让他亲。 唐竞帆将赵若若拥进怀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温蒂看上你哥了。” 赵若若瞪眼，这算什么好消息。 唐竞帆不以为意：“我帮了你哥那么大的忙，他帮我减轻一下毁约的难度，也是应该的吧？” 赵若若很了解赵澍尧，倒不怕他不能应付。 只是，“莹莹更讨厌你了。” 这倒是。 唐竞帆无法反驳。 不过，唐竞帆还是觉得他赚了。 他拉着赵若若要再来一次。 赵若若不愿意，裹紧了被褥。 唐竞帆从床尾找到了一个缝隙，钻了进去。 唐竞帆属实没想到赵澍尧竟然还有狡猾的一面，看到韩明辉的时候，他只能暗自叹服。 温蒂很快就跟韩明辉热恋了。 唐竞帆看他们感情愈加炙热之际，决定与温蒂协商退婚之事。 不想温蒂却奇怪地看着他，说你不是知道我是不婚主义者吗？ 第167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四) 唐竞帆当然知道，所以一开始他之所以没想到跟她解除婚约，也是因为彼时的他也是不婚主义。 原本两人还想过以此婚姻为彼此掩护。 可现在不行了，他有了若若。 听他讲完，温蒂的碧色眼眸满是惊诧。 她说，她要见见若若。 唐竞帆不同意，坚持取消婚约后，才能让她见到若若。 温蒂实在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可以拴住唐竞帆的心，甚至改变了他的婚姻观。 唐竞帆将他与温蒂的谈话告诉了赵若若，“现在就是等时机。” 可很快，他们也将此事放到一边。 随着赵澍尧身世揭开，葛家、白家、乔家接连事发。 唐竞帆为了帮助赵澍尧稳住这三家腾出的产业，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唐竞帆无法主动来找赵若若。 现在他与温蒂解除婚约的事尚未明朗，赵若若也不想主动找他。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是在公司碰面点头示意，或者公事上聊两句就结束了。 唐竞帆攒了一身的火气，秘书处的人又开始瑟瑟发抖。 宋威叹口气，领导谈恋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真是把双刃剑。 话说唐总身边也没出现陌生的异性，他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这天，唐竞帆实在忍无可忍，他推了所有的会议应酬，交代荣威，除了跟乔家重合的产业他们插手，其他的全交给赵澍尧处理。 然后，他拿起外套驱车去了燕大。 赵若若下楼时，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唐竞帆这才察觉最近降温厉害，外面也吹着很大的北风。 赵若若坐上车，靠在座椅背上，声音绵软无力：“走吧。” 唐竞帆察觉她声音不对，摘掉她的口罩，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 “怎么了？不舒服？” 赵若若没有说话。 唐竞帆启动车子，“去医院。” “不去，是感冒，我已经开了药了。” 赵若若病怏怏的，唐竞帆点了外卖，看她吃了饭，吃了药，躺下休息。 夜里，唐竞帆感觉自己怀里抱着一把火。 他被热醒了，睁开眼睛，打开了床头灯。 昏黄灯光下，怀里的赵若若身体滚烫，不停地颤抖。 唐竞帆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带着赵若若直奔医院。 唐竞帆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水缓缓送进赵若若的手臂。 有了药物的作用，赵若若慢慢安静下来，重新入睡了。 唐竞帆趴在床头，轻轻抚摸赵若若的脸颊，病得那样难受，她也能紧咬着牙关，一丝呻吟也不泄露。 为什么这么要强？即使在他的面前也不愿意放松。 唐竞帆突然不确定了，赵若若真的爱自己吗？ 清晨时分，赵若若已经退了烧，她睁开了眼睛，看见唐竞帆趴在她的床头。 唐竞帆身材高大，缩在医院单人椅里，显得逼仄。 赵若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推他。 唐竞帆从睡梦中醒来，用手摸了摸赵若若的额头，然后才松口气，问赵若若：“还难受吗？” 赵若若摇头。 唐竞帆起身将赵若若扶起来，给她倒了杯水，“我去买点饭。” 赵若若身体一向很好，这次也是突然大幅度降温受凉了，高烧一退，她又恢复了活力。 “不用了，出院了回家吃吧。” 赵若若说的“家”就是唐竞帆在燕大附近置办的房子。 唐竞帆很高兴赵若若把那里当家，可是出院，他坚决不允许。 无论赵若若如何说，他都不同意。 赵若若不想再争辩，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医生来查房了。 看着赵若若起身，便问：“感觉怎么样？” “我好了。” “好不好在医院需要医生判断，现在问你感受。” 医生板着脸，赵若若不能拿对付唐竞帆的态度对付大夫，只好重新躺回去，让大夫检查。 大夫检查完，又给开了点药。 “烧是退了，炎症还没有全消，住院一天。” 说完，医生转身离开了，护士将医生开的条子递给唐竞帆。 经过一夜，在护士心目中，唐竞帆已经成为了痴情贵公子的代表，她语气温和：“一会儿我来给你女朋友扎针。” 唐竞帆礼貌致谢。 医生护士离场，唐竞帆转向赵若若：“要听医生的。” 赵若若躺下，闭上了眼睛。 唐竞帆轻笑，在赵若若唇边印下一吻：“我去买点早餐。” 赵若若输液时，唐竞帆怕她无聊，打开了医院的壁挂电视。 而他就坐在赵若若的床边打电话发信息。 赵若若眼睛盯着电视，心却已经飘远。 这些年除了赵澍尧，没有第二个这么关心过自己。 她与赵澍尧同病相怜，自小以兄妹相称，虽没有血缘关系，可漫长的岁月里，他们还是培养了虽不是亲兄妹，但也胜似亲兄妹的亲情。 她不怕赵澍尧撇下她，因为她是独立的。 她与唐竞帆一时的爱恋经得起时光蹉跎吗？ 不，她也不应该怕唐竞帆撇下她，她就是独立的。 一时的温存不应该让她软弱。 赵若若目光逐渐清明。 “唐总。” “进来。” 赵若若思虑间，有人进来了，她转头看去。 是宋威。 宋威将他的眼睛瞪到了极限。 唐总的女朋友是赵若若？ 赵若若在一瞬间的惊愣后，先回过神来，她微笑向宋威打招呼：“宋特助。” 宋威磕磕绊绊：“若……赵小姐。” 唐竞帆指着宋威手里的公文包：“都在里面了？” “是……是的，唐……总。” 唐竞帆盯着宋威：“你舌头什么毛病？” “啊？” “出门就能找到医生。” 宋威把嘴巴合上，将公文包递给唐竞帆：“唐总有事随时找我。” 唐竞帆冷淡地“嗯”了一声。 宋威出去了。 刚关上病房的门，他就在秘书群里发了信息。 “猜，唐总的女朋友是谁？” “谁？” “宋威你卖什么什么官司！” 任凭下面热议飞天，宋威老神在在。 他慢慢悠悠地敲下一个字。 “若”。 “宋威你真翅膀硬了，我请你喝了多少次咖啡！” “还若，我还如呢？” 宋威撇撇嘴，一群无知的人类。 第168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五) 唐竞帆硬按着赵若若住了两天医院，到第三天，赵若若无论说什么也不肯住了。 唐竞帆又请医生为她做了全身的检查，检查报告需要一周才能出，不过目前赵若若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可以出院。 赵若若松口气。 离开了医院，她感觉自己浑身绷的劲都松了。 离了医院，她可以自己吃饭、穿衣，再也不需要唐竞帆帮她。 唐竞帆将她送到燕大，“你哥那边的事情很快就该结束了，你这种时候别去找他们了，越是快平息的事态越怕横生波折。” 赵若若点头。 唐竞帆拉住她的手腕：“这就下车？” “怎么？” “亲一个。” 赵若若扭头去开车门。 唐竞帆按住关锁键。 他托着赵若若的下颌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唐竞帆描绘着赵若若的唇线：“要不要我陪你去图书馆？” 赵若若疑惑地看着他：“有事？” “没事，就是陪你。” “不用。” 唐竞帆耸眉，有点受打击。 赵若若打开了车门，留下一句，“别影响我学习。” 唐竞帆：…… 宋威的加薪保住了。 果然如唐竞帆所料，纷纷扬扬的风波渐渐平息。 赵若若甚至听陆莹莹说，他们甚至跟乔辰逸、何莉娅一起吃了饭。 “你原谅他们了？” “早就原谅了，我只是不想见他们而已，浪费时间。” 视频里，陆莹莹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扶着额发，“我很忙的好吧？” 赵若若笑了。 很快，寒假都到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赵若若虽然身体很好，但她特别怕冷，尤其是手脚，一整天都是冰凉的。 夜里，她难免控制不住自己去寻找热源，她将自己冰凉的手脚塞到唐竞帆身上。 唐竞帆被冷得一激灵，醒了。 他摸到赵若若冰凉的手脚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暖暖。 第二天无论如何要带她去看看中医。 这是老毛病了，一到冬天，没有热水袋，她根本睡不好觉。 可她也没觉得就到了需要看中医的地步。 唐竞帆异常坚持，而且有理有据，“现在咱们俩睡在一起，你这样也影响我的睡眠。” 赵若若无力反驳。 当初为了跟陆莹莹看病，唐竞帆跟赵澍尧把国内国外的中医、西医几乎问了一遍。 燕城的看中医们自然没有错过。 唐竞帆还记得一位擅长妇科的老大夫。 老大夫望闻问切了一番，开了一副药方，嘱咐赵若若，“这副药你先吃着，半个月来我这一趟，我给你好好调调，要不然呀，你要孩子都困难。” 又对唐竞帆说：“你也要帮她记得，不能吃冷辣，要多吃温补的，每天坚持热水泡脚。” 老大夫又开了一个药方，“这个专门泡脚用。” 从进门到包好药出门，赵若若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坐上车，她才说：“我不想。” 唐竞帆不解：“为什么？” “苦。” 唐竞帆诧异，脱口而出：“这话也只有莹莹会说吧。” 赵若若看向唐竞帆，“我不能觉得药苦？” 话刚说出口，唐竞帆就觉得不妥，看赵若若神色，明显是生气了，他忙将赵若若拥在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不是娇气的人。” 赵若若的声音依旧平和：“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坚强，聪慧，智慧，明理，善良，大方，豁达。” “这么好呢？如果我不是这么好呢？” 唐竞帆失笑：“可你就是这么好。” 赵若若看着唐竞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目光悠远：“你知道我为什么姓赵吗？因为我哥他是整个孤儿院最聪明的孩子，我从小就看出来了，所以我一直跟着他，陈院长就让我跟他姓赵，让我们姐弟相称。” “从那之后，我就发誓他是我一辈子的哥哥，所以他上哪个学校我就要上哪个学校。” “我没有我哥聪明，从小他想学的就能很轻松地学会，我不是，我需要夜里偷偷地跑到走廊里加点学，我为了考上燕大，整整三年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白天除了吃饭洗浴我都在学习，后来我终于踩着成绩线进了燕大。” “你很厉害。” 唐竞帆这话说得真心实意，燕大已经是顶尖的学府了。 赵若若摇摇头，接着说；“进了燕大，我才发现我还有很多是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我第一天就见到了莹莹，她太漂亮了，漂亮地直接击中你的眼球，让你除了觉得她美就没有别的想法，可她不仅漂亮，她还心地纯洁，像一块莹玉，让人怎么呵护她都不为过。” 陆莹莹长相兼具了陆臻、林曼云的优点，任是见惯西方美女的唐竞帆也觉得自己这位妹妹的美比西方美女更多了一层轻盈剔透，无论她做了什么，你都不忍心责备她。 赵若若嘴角微扬，“我也不例外，她刚对我释放了一丝善意，我就紧紧抓住，甚至耍心机把她身边的朋友都逼走了。” 赵若若笑出了声，“我做了这么可恶的事，她还觉得我受了委屈，后来，乔辰逸跟何莉娅背叛了她，她那么敏锐却没有察觉到何莉娅跟葛丹丹两个人的眼睛都粘在了乔辰逸身上。” 说到这里，她语气厌恶，复又笑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那天，我在一家酒吧兼职，看到乔辰逸跟何莉娅在一家酒吧喝酒，后来我引着她去找乔辰逸的，然后她就发现……” 赵若若笑得停不下来。 唐竞帆心被刺痛，他抱紧赵若若，“若若，你是对的，你帮了她。” “是吗？你敢把我今天说的话告诉她吗？” 赵若若嘲讽地勾起唇角：“你不敢。” “我经常照镜子，我这个人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呢？五官挑不出一处出彩的，大概就是能下功夫学习吧，所以我就拼命地学，他们叫我学神，我觉得我总算立住了。” 她其实还想问，你喜欢我的都是假的，你还喜欢吗？ 唐竞帆在这一刻隐约明白了赵若若的未尽之意，他说：“我爱的是你，无关你是什么样子。” 第169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六) 赵若若抬眼看他。 唐竞帆也直视她。 四目相对，他们从彼此的眼眸中清楚地看监控自己。 “大夫说，我要孩子很难。” “那就不要。” 赵若若看着唐竞帆眼眸中小小的她笑了，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唐竞帆吻去她的眼泪。 双唇相贴时，赵若若低喃：“我不需要吃药，我只需要你让我热起来。” 唐竞帆瞬间热血上涌。 他启动车辆，“马上。” 深冬的天气里，燕大附近的属于他们俩的家里。 唐竞帆却觉得自己有出不完的汗。 赵若若的身体真的在他的怀里热了起来。 尽管赵若若拒绝吃药，唐竞帆这次也没由着她，而是强硬地逼她喝了。 每次等她喝下汤药，唐竞帆就吻住她，将她唇舌间的苦涩全部洗去。 唐竞帆自有道理，“同甘共苦。” 赵若若竟然被这四个字击中了，她乖乖地喝了药，而且定期去老大夫那里复诊。 唐竞帆不知道多受用她难得的乖巧，每次洗去她唇舌间苦涩时更下功夫。 引得赵若若也欲罢无能。 下一步演变成滚床单也很顺理成章。 唐竞帆活力旺，赵若若越来越喜欢躲在他的怀里。 他不是要与她同甘共苦吗？ 赵若若觉得她可以暂时放任自己沉迷于他的温暖。 唐竞帆觉得最近的赵若若像他曾经养过的一只猫，慵懒冷淡。 他亲亲她的颈窝，“下午公司有会推不开，你跟我一起去？” 陆莹莹摇头，自从宋威撞见了她跟唐竞帆的关系，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公司了。 唐竞帆叹气：“你最近越来越懒了。” 赵若若点头。 唐竞帆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抽掉她手中的书，重新将她压在了身下。 陆莹莹找赵若若布置春节宴席的时候，赵若若才恍惚间发现她已经窝在家里很久了。 她从来都是闲不住的，最近却把时间全部浪费在情事上。 她立马答应了跟陆莹莹一起布置。 陆莹莹从赵澍尧那里得知，唐竞帆最近在处理跟温蒂婚约的事，别告诉她，受委屈了要告诉他们。 赵若若笑了笑，应了下来。 大概无论到什么时候，陆莹莹总会觉得自己会委屈吧。 除夕夜，她跟唐竞帆也去了陆宅。 漫天烟花中，唐竞帆趁人不注意，亲了她一口，然后说：“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赵若若淡淡笑了，她看向空中绽放的烟花，只一瞬间的美丽就被那么多人追寻，已经足够了。 年后就是白芸如与赵昌明的婚礼，赵澍尧忙着布置婚礼，就请赵若若去替自己给陈院长拜年。 唐竞帆听说了，就跟她一起去。 也是在这次拜访中，唐竞帆才清楚了解赵若若的身世。 不同于赵澍尧一出生就在孤儿院，她是在五岁那年被亲生母亲遗弃在孤儿院的。 陈院长叹息：“我们这边偏僻，当年还没有监控，也没找到她的亲人。” 其实就算有监控又如何，她故意遗弃自己的女儿，找到她，她就会对赵若若负责了吗？ 唐竞帆安慰自己也安慰陈院长：“若若现在就很好。” 从孤儿院回来，唐竞帆从温蒂那得知一个消息。 她的家族同意了。 少年老成的唐竞帆第一次开心地跳了起来。 温蒂旧话重提，要见赵若若。 唐竞帆询问赵若若的意见。 “决定权在你。” “我去。” 赵若若没有理由不去，抢了人家的未婚夫，还一直躲在后面，连她自己都鄙视自己了。 虽然温蒂不这么想她，可她本人还是避免不了陷入自责的困境。 唐竞帆带着赵若若走进包间的时候，正撞见一对年轻男女交颈热吻的场面。 唐竞帆已经见怪不怪了，赵若若却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韩明辉是赵澍尧的室友，赵若若与他很熟悉。 可韩明辉在她面前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大哥哥，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奔放的一面。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韩明辉率先抬起头来，温蒂还沉浸其中，没有反应过来，嘴唇追着韩明辉的唇。 韩明辉轻笑一声，这场景好像也被赵澍尧撞见过。 他推开温蒂，起身向他们打招呼。 赵若若第一次见到温蒂，不同于陆莹莹轻盈剔透的美丽，温蒂的美就如盛开到荼靡的芍药花。 赵若若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羊毛大衣，一条卡其色直筒长裤，脚踩卡其色的高跟鞋上。 她来之前特意照了很久的镜子，这身装扮将修长而笔直的双腿展露无遗。 为了参加白芸如的婚礼，最近她还跟着陆莹莹一起做了头发，柔顺的直发披在肩头。 整个人温婉而干练。 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可也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 她对温蒂扬起了温婉知性的笑容。 席间交谈，赵若若才知道，温蒂一开始看中的人是赵澍尧，而且她是不婚主义者。 恰好韩明辉也是。 赵若若眼眸划过一丝惊诧。 韩明辉没有多让话题停留在儿女情长上，他询问赵若若以后的职业安排。 “你是想跟你哥一样呢，还是跟我一样？” 赵若若淡笑：“我比不上我哥跟学长，我想进法院。” 韩明辉赞赏地看她一眼：“学妹过谦了，论学习上下的功夫，我和你哥可不如你，法院也很好，来，以茶代酒，为未来的女法官而共饮一杯。” 唐竞帆跟韩明辉需要开车，杯子里都是茶水，而赵若若跟温蒂水杯里是葡萄酒。 赵若若酒量一般，喝了两杯，就感觉整个人在轻轻摇晃。 一顿饭吃到尾声，温蒂已经先一步出现了醉态，她扯着韩明辉的衣袖索吻。 韩明辉拒绝：“你喝多了，我还要开车。” 温蒂还要往他身上凑，韩明辉拽掉领带将温蒂的双手打结绑住，然后将她推到座位上，温和而严肃地看着她：“不行。” 赵若若“噗呲”笑了，她也有点多了，不知这一幕怎么戳中了她的笑点。 唐竞帆无奈而宠溺地看着她，对韩明辉说：“我们先安置她们吧。” 简单道别后，唐竞帆牵着微醺的赵若若先一步离开。 赵若若头靠在唐竞帆肩上，整个人很安静。 唐竞帆轻抚她的脸颊：“还能走吗？” 赵若若点头。 “这么乖？” 第170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七) 唐竞帆真的想狠狠地亲她一番。 赵若若蹭蹭他的肩头，不说话。 清淡的香气萦绕在唐竞帆鼻间，他一把将赵若若抱了起来。 赵若若攀着他的肩膀，眼睛微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唐竞帆打开车门，将她放到车后座，然后跟了进去，关上车门。 他轻唤：“若若？” 赵若若迷迷糊糊回应他：“嗯？” 唐竞帆将赵若若拥进怀里，“我们结婚吧。” “不要。” 赵若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语气却很坚决。 唐竞帆抬起她的下颌：“为什么？” 赵若若蹙眉：“就是不要，不要结婚。” 她一副酒醉慵懒的样子，唐竞帆不好逼问她，可心里实在被刺到了。 他对着她的红唇狠狠吻了下去，带着惩罚意味。 坚决不与他结婚的人却很享受他的亲吻，她双手交叉放在他的后颈，上身前倾紧紧贴着他。 疾风骤雨瞬间化作温风和熙。 唐竞帆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他怎么就栽到她手里了。 他松开赵若若。 赵若若将他的脖颈压下，蹙眉吻了上去。 唐竞帆推开她：“不想亲了。” 赵若若踹他一脚。 虽然醉醺醺地没有力气，可她今天穿了高跟鞋，力度落在唐竞帆小腿上，还是有一股尖锐的疼痛。 唐竞帆握住她的小腿：“有你这样不讲理的吗？” 赵若若瞪着他：“谁规定了只有结婚才可以亲热？” 没有。 “我就想接吻，你不要就滚开。” 唐竞帆沉声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找别人了。” 赵若若说得理所当然。 唐竞帆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情绪。 就目前赵若若的状态，跟她深入聊为何不结婚是不现实的，喝醉了的她比平时还多了尖刺。 他碰上去，只会刺伤自己。 他松开赵若若的小腿，叫了代驾。 年后的行程排得很满，唐竞帆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赵若若细聊。 参加完白芸如跟赵昌明的婚礼，赵若若就去了燕城郊区的一个乡镇花桥镇，开始了她的调研。 许教授年轻时曾在这个乡镇教学，与镇上的人很熟悉，赵若若是许教授的学生，刚一来，就受到人们的欢迎。 加上赵若若温柔知性的气质，乐于助人的性格，很快她就融入了乡镇的生活。 赵若若给自己定的田野调查是三至五个月，为了保持连贯性，这几个月她不打算离开乡镇。 她不离开，唐竞帆只好过来。 这天周末，唐竞帆提前完成公司的事，然后推掉周末跟几家老总的高尔夫球聚会，驱车赶到了花桥镇。 赵若若来这里是他开车送过来的，再找到她的住处也很容易。 赵若若住在镇东头的一家平房院。 这套房屋的主人已经搬到燕城内环居住了，房子长期空置。 经过乡镇领导在中间牵线，赵若若租下了这套房子。 当时唐竞帆也在，可看这套闲置许久，到处破损严重的房子，实在是不愿意赵若若住在这。 赵若若却很满意。 离这里最近的一户人家也在一百米外，环境安静，适合她写作。 而且这套房子厨房、洗浴间、卧室、客厅都有，配套设施还都在，赵若若来之前已经准备了生活用品，样样齐全，下一步就是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就能入住了。 唐竞帆见她坚定，也不好提出反对，只得找人将这里重新装饰一番，好歹能住人了。 唐竞帆将车停在小院门口时，赵若若正在门口植物浇水。 唐竞帆有点新奇，“这是什么？” “南瓜。” “那么小？” 赵若若瞥他一眼，“它会慢慢长大，然后爬到墙头，到时候就能结大大的南瓜。” 唐竞帆摸摸鼻子。 “哼，五谷不分，六体不勤。” 赵若若浇完水，推开小院的门，走了进去。 唐竞帆跟上。 经过赵若若最近的布置，平房院焕发了新的生机。 她在院墙下都种满了不同的绿植。 她一一给唐竞帆介绍，“黄瓜，豆角，番茄，茄子，洋芋，那里，”她指着院里的一颗小树苗，“是苹果。” 唐竞帆咋舌：“你是要在这里安家？” “不好吗？” 赵若若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好甜。” 唐竞帆将赵若若拽到怀里，“我感觉你是在修仙，哪天我的仙女羽化登天，我就殉情随你去。” 赵若若瞪他一眼：“胡说。” 唐竞帆吊儿郎当地：“谁知道呢？也许我跟我爸一样，痴情种子劳苦命。” 赵若若不觉得唐立阳痴情，不过她也不会去打破唐竞帆对他爸的亲儿子滤镜。 赵若若嗔怪地看他一眼，“进来吧，有花茶给你喝。” 唐竞帆不爱花茶，踌躇着不上前。 赵若若轻飘飘地说：“我自己采的花。” 唐竞帆立马跟了上去，“只有我能喝吗？” “嗯。” 当然不是，这是赵若若最新研究的，乡镇的小朋友们特别喜欢，是她快速打入小朋友群体最好的工具。 唐竞帆相信了，他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上前一步揽住赵若若的腰身，来了一记深吻。 一杯花茶入腹，唐竞帆觉得越发熨帖，他开始喜欢这里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赵若若将头发挽起，准备去厨房做饭。 正好今天镇上的邻居送给她一只鸡，可以做大锅炖来应付屋里的唐大少。 赵若若将煤炉上温的水烧热，给鸡褪毛。 唐竞帆转了一圈屋子，赵若若明显添置了很多装饰品，处处透着温雅。 他满意地转去了厨房。 然后看到赵若若正在拔鸡毛。 这个画面将唐大少镇住了。 赵若若动作利索，不一会儿，就将完全褪干净的鸡开膛破肚。 唐竞帆默默看着，然后他走上前，“需要我做什么？” 赵若若指指一旁的料理台，“把那些菜洗了。” 唐竞帆将菜放进了洗菜池。 身后传来赵若若炖肉的声音。 唐竞帆吸气，洗个菜而已，跟洗水果差不多吧。 这个长得很像拉长的梨，搓一搓。 这个怎么那么多叶子，拔掉。 等赵若若切完鸡，唐竞帆也洗完了菜。 洗菜池里一片狼藉。 赵若若：…… 第171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八) 她为什么要让唐大少干活呢？ 除了给自己增加工作量，还有别的吗？ 显然没有。 而且他把菠菜叶子全摘掉了，只剩下杆。 赵若若闭眼深吸一口气，“请您去堂屋歇着。” 唐竞帆看她脸色，好像自己做错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洗菜还能洗错？ 赵若若将洗菜池里的菜分类捡好，拧开了水龙头。 唐竞帆拧住水龙头，“这个洗过了。” “出去！” 赵若若声调平稳，语气却很危险。 唐竞帆不敢惹她，悻悻地离开了。 赵若若从乡镇居民那里买了很多柴火。 用土灶炖出来的肉被煤气炖出来的别有一番风味，今天唐竞帆过来，她也很高兴，愿意给他下厨做饭。 赵若若一边收拾洗菜池，一边告诉自己，这事也是她考虑不周。 就应该不给他做饭才是！他不配！ 可已经开始弄了，赵若若只好撇除杂念，重新将菜收拾好。 去了堂屋的唐竞帆无所事事，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手机准备处理点公务，这是他擅长的。 没多久，一阵香味袭来。 唐竞帆皱皱鼻子，循着香味走过去。 赵若若正在将炖肉盛盘。 唐竞帆不曾想赵若若还有这手艺，他赞赏：“真香。” “把盘子端到堂屋吧。” 赵若若觉得这点事他应该能做。 唐竞帆也的确能做。 他将盘子端到了堂屋餐桌上。 赵若若跟在后面，端来两碗米饭。 唐竞帆这位西方胃虽然觉得赵若若做的饭菜很香，但看着这一盘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的菜，有点无从下手。 赵若若夹起一块肉放到唐竞帆身前的饭碗里，“就这条件，唐总担待。” 唐竞帆接的很快，“很好吃。” 赵若若横他一眼，意思是你吃了吗就说好吃？ 唐竞帆夹起吃了，刚咽下去，就说：“好吃。” 赵若若笑了。 她决定明天再给唐大少做面食吧。 她最近新学的榆钱蒸饼也不错呢。 唐竞帆只挤出了两天的时间，可短短两天时间，他不仅饱了五脏六腑，还饱了淫欲。 怪不得古代的帝王美女在怀就不愿早朝，唐竞帆也不想回去。 他对赵若若抱怨：“你哥把乔家的事都揽过来了，为什么不出手帮帮我呢？” 赵若若推他：“他是我哥，也是你妹夫，你说这话合适吗？” “年前我可帮了他了。” “你也没少从中获利吧。” 唐竞帆悻悻：“这不正常吗？” “所以不要抱怨。” 唐竞帆脱口而出：“如果有一天我跟你哥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赵若若匪夷所思地看着唐竞帆，“我哥会游泳。” 唐竞帆开始胡说，“我不会。” 赵若若慢悠悠地说：“我也不会。” 唐竞帆：……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回去就学游泳，到时候救你。” 赵若若笑了。 唐竞帆也笑了，“我回去，总要给点奖励吧。” 赵若若不想惯着他，“资本家又不是给我打工，我还给你奖励？” 唐竞帆意味不明：“你怎么知道不是为你打工？” “哦，唐氏改姓了？” 什么叫一击必杀。 唐竞帆无力反驳，突然开始耍赖，他将赵若若拥进怀里，“我偏要奖励。” 事后，唐竞帆觉得，有句话说错了，强扭的瓜也是甜的。 他舔舔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花桥镇。 去了一趟花桥镇的后遗症就是唐竞帆更不想待在公司了。 只要能推都推，不能推的也尽量扔给宋威全权代表。 宋威表示给资本家打工累成狗。 虽然这段时间他的工资翻了好几倍，可是唐总温香暖玉满怀，他可是孤枕难眠呀。 而且唐竞帆去花桥镇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有的时候一星期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待在花桥镇。 宋威委婉表示，唐总，我尚未娶妻，请给我点私人时间谈恋爱吧。 宋威实属没想到这句话怎么得罪了唐总，要不然唐总的眼神那么瘆人呢？ 他走出唐总办公室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后脖颈发凉，以至于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变成了同手同脚。 被宋威刺激到的唐竞帆很幽怨，他也没有结婚！他也需要私人时间谈恋爱！ 这股幽怨持续到晚上赶到花桥镇时爆发出来了。 赵若若不在家。 唐竞帆拨去电话，赵若若但是很快接通了，然后说很快回来，让他在家里等她。 家里？这个小院成了她的家了？ 唐竞帆莫名不舒服，又觉得自己矫情。 他在院里转来转去，小院里的植物又长高了，有好几株都开花了，各色的小花骨朵迎风招展，迎来好多蜜蜂蝴蝶采蜜。 它们好像深深扎根于此，预备茁壮成长。 就像赵若若。 两个月了，赵若若好像越来越融入这里的生活，连小叶子的一岁生日她都没有参加。 她还会回去吗？ 唐竞帆不知为何脑袋里突然划过这个念头，他觉得她不想回去。 这时，院门被推开，赵若若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碎花的衬衫，银灰色阔腿裤，手里还拎着一顶草帽。 她与这里彻底融为一体。 唐竞帆西装革履地，好像在另外一个图层。 赵若若一见他，就笑了，“给你介绍新的伙伴。” 她上前自然地牵起唐竞帆的手，领着他走到了厨房旁，指着地上的一个竹筐：“你看，这是什么？” 唐竞帆望过去，尖嘴，黄毛，不认识。 “是鸡，说不定你哪次来，他们就大了，可以炖了吃。” 说完，赵若若笑得更开怀了。 “我不喜欢吃鸡。” 唐竞帆突然的话泼了赵若若一盆冷水，她愣怔，“你上次不是说……” “哄你开心呢，你还当真了？” “唐竞帆！” 赵若若眼神危险，她直盯着唐竞帆：“你今天是来跟我吵架的吗？” 唐竞帆闭嘴了，他抬腿走进了屋。 赵若若去了厨房，她还没吃饭，气又不能当饭吃。 唐竞帆到了堂屋冷静片刻，又后悔了，赵若若还有学业没有结束，她怎么会在这里长久待下去呢？ 再说他发脾气不是把她往外推吗？ 即便她始终不同意结婚又如何，她现在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吵一场架再把男朋友的头衔摘了，多不值！ 第172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九) 唐竞帆走出堂屋，看见厨房亮着灯。 赵若若正准备起火，唐竞帆走到她身边，轻咳一声，“我给你带了。” 赵若若不理他。 唐竞帆从她手里夺过柴火，拉着她起身，强硬地将她拽到堂屋。 他虽然不会做，但他会买。 “都是你爱吃的，赏个脸。” 赵若若轻声问：“我做的饭很难吃？” “不是，”唐竞帆举起右手发誓，“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我想对你好。” 赵若若苦笑，这种争执毫无意义。 唐竞帆讨好卖乖：“赏个脸，尝尝好不好？我特意去买的，那么远给你带过来。” 越说越可怜，赵若若不吃都不行了。 吃完饭，唐竞帆收拾餐桌，经过这一段时间，唐大少终于学会一样家务活，刷碗。 赵若若搬了两个马凳放在了堂屋门口，晚春的旁晚是很凉爽适宜的。 唐竞帆刷完碗，走过来坐下。 他观察着赵若若的脸色，貌似不经意询问：“调研做得怎么样了？” “现在还是田野调查，”赵若若纠正他，又有些自得，“很不错，收获很大。” “什么时候结束回去呢？” 赵若若愣住了。 唐竞帆捏紧手指头。 赵若若轻笑：“不瞒你说，我真不想回去。” 唐竞帆注视着她唇角的笑容。 “还有不到两个月吧，要赶到六月中旬左右向许教授汇报我的调查报告。” 唐竞帆松口气，他笑了笑，宽慰赵若若，“你如果喜欢这里，就买下了，以后没事儿可以来这边度假。” “不愧是唐总，就是大气。” 唐竞帆不理会赵若若言语间的讽刺，“真的，我买。” 买下来，就让赵若若把这里的清闲时光留在心里。 赵若若突然说：“如果我不想回去呢？” 唐竞帆结巴：“什么……意思？” 赵若若抬起下颌，望向天空，“你看，这里的天空好蓝，可以看到好多好多的星星，人类是这么的渺茫，悲欢喜乐在宇宙间也显得不值一提了。” 唐竞帆顺着赵若若的目光望过去。 “我想就在这里，从基层做起，为他们做点事，然后用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上去，为他们做更大的事，”赵若若低头看向唐竞帆，语气坚决：“我想走爸的路。” 赵若若说的“爸”是赵昌明。 赵澍尧与赵昌明相认后，赵昌明便认了赵若若当义女。 说完后，赵若若盯着唐竞帆的反应，“你支持我吗？” 唐竞帆想说支持，可最近他两边来回已经耽误了很多事务，这样无法长久。 如果赵若若要留在这里几年，估计他们俩势必要聚少离多。 可他能不支持吗？ 他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唐竞帆苦笑一声，他回视赵若若：“你知道的，若若，我爱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心里支持也罢，不支持也好，现实中我都是支持的。” “我离不开你。” 星河灿烂中，唐竞帆目光饱含深情地望着赵若若。 赵若若拽着唐竞帆的领带，吻上了他的唇。 烈火燎原，赵若若第一次主动掌控了火候与力度。 感觉太过美妙，直至窗外第一声鸡啼传来，两人才歇场。 赵若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唐竞帆拥紧她，伴随着鸡啼声入睡。 从这天起，唐竞帆减少了去花桥镇的频率，两人白天忙完工作，晚上煲电话粥，打视频电话。 赵若若每天都有新的事务给唐竞帆分享，唐竞帆是很好的聆听者，他目光认真，神情专注。 夏天到了，乡镇蚊虫多，唐竞帆再次去的时候带足了防蚊装备。 赵若若指着门房边，“这是艾草，驱蚊的。” “我更相信现代科技。” 唐竞帆说着，插上了电蚊香，又去卧室支开蚊帐，固定在床上。 赵若若觉得新奇，“你还会做这些？” “小瞧我吧？” 唐竞帆做完，拍拍手，他对成果很满意，他好歹跟商家学了快一下午呢。 “好啦，奖励你吃狮子头。” 这是赵若若今天刚学会的菜，正好让嘴刁的唐竞帆给她试菜。 唐竞帆边吃边感慨：“我们家若若手艺太好了，再这么吃下去，我的八块腹肌就保不住了。” 赵若若被逗笑了，娇嗔：“少贫嘴。” 唐竞帆摇头晃脑，“佳人一笑，胜似千金万两。” 吃完饭，两人纳凉结束，照旧洗漱一番，然后共赴巫山。 雨歇云收后，唐竞帆将赵若若拥在怀里，“是不是有这么句老话，冬病夏养？” 赵若若脑袋放空，随口应道：“嗯。” 唐竞帆亲亲她的唇角，“天一暖和你就把药停了，你不让大夫问诊，我也没法给你带药，不过，有家汤馆特别擅长熬各种汤药，从明天起，我每天让人送过来一碗，你记得喝。” 赵若若蓦然神志清明，“你想要孩子？” 唐竞帆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想让你到了冬天还是手脚冰凉，你要做你的女大法官，我可不能每天晚上都给你当火炉子。” 赵若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不过她跟唐竞帆相处一向如此，她没有道歉，也没有致谢，只是低头默认了。 唐竞帆也了解她，不反驳就是会做。 他心满意足地吻了她一下，温柔地低喃：“睡吧，我的宝宝。” 唐竞帆说到做到，果然每天傍晚都有人来送一罐温补汤药。 赵若若在花桥镇住了那么久，周围的邻居都知道她有一位帅气多金的混血男友，现在又见她门口开始进进出出不同的年轻男性，个个西装革履，不由地背地里暗自嘀咕。 一天晚上，与赵若若交好的胡婶来找她。 说是向她请教一个法律问题。 赵若若在这里一边做调查，一边做法援。 听到胡婶的来意，赶紧让座。 胡婶讲了她娘家一位亲戚与邻居宅基地争议的事，赵若若帮她分析了一下，然后告诉她如何解决。 胡婶听完，连声致谢。 赵若若摆摆手，让她不要客气。 胡婶搓搓手，没有起身，而是说起了别的话题，“你那位男朋友最近没来呀？” 第173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十) “没有呀。” 胡婶更忐忑了，“你们分手了？” “没有呀。” 胡婶低下头，不停地搓手。 赵若若觉得奇怪，“婶，您是有什么事吗？” “哦，”胡婶抬起头，鼓起了勇气，“就是最近你家门口老是进进出出陌生的年轻男人，镇上大家背后议论。” 赵若若不解：“议论什么？” 胡婶尴尬地笑：“也没什么，大家都是关心你，也是相信你的，他们都是担心你，才让我来问的。” 赵若若苦笑起来，她忽略了这一点。 乡镇的人淳朴，可也容易滋生流言。 她没想到才几天，外面就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让这位婶子来问自己。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赵若若照实说了，“他们是我男朋友找来给我送温补汤药的。” 她起身拿来装汤的罐子给胡婶看，正好还剩一点她还没来得及喝。 胡婶更尴尬了，她站起身来，支支吾吾地说：“我就说不要来自找你，他们非让我来，我绝对是相信你的人品的，你可是许教授的学生呀。” 赵若若笑了笑。 胡婶拍胸脯，声音很大，“婶子是真心的，他们太过分了，你人这么好，还帮助他们，他们还造谣，真该烂舌头。” 赵若若语气温和：“好了，胡婶，误会解开就好了，你帮我向大家解释一下吧。” “没问题，你放心。” 送走了胡婶，赵若若坐在堂屋门口，看着漫天星辰，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她相信这里的人们对她是怀着善意的，可同时他们也是最容易动摇的，取信于他们，莫过于开智，可这是最难的。 他们不应该不调查就妄议她，而这些却需要有人去告诉他们这个道理。 有了胡婶的解释，再加上没几天唐竞帆又来了，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赵若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唐竞帆，她觉得以他的脾气，这事会闹大。 她不说，别人更不会到唐竞帆面前说。 毕竟唐竞帆来这么多次，因着他周身矜贵的气场，镇上的人跟他都是点头之交。 第二天没有听见鸡啼犬吠，唐竞帆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很不习惯。 可有另外一种声音代替了，哗啦啦的雨声，噼里啪啦的砸地声。 赵若若从外面走了进来，“下雨了，你有着急的事吗？” 唐竞帆想了想，还真有。 赵若若着急，“怎么办？山路不好走呀。” 唐竞帆将她拉进怀里，安慰道：“好了，不至于倒闭，不还是有你哥，哦，我妹夫吗？” 赵若若瞪他一眼。 唐竞帆很受用，“反正也走不了，我还没有伴着雨声做过呢。” “这种时候你还有这心情！” “当然。” 唐竞帆翻了个身，将赵若若推倒了床内侧。 “两种水声，你觉得哪个更响？” 赵若若撇过头不理他。 唐竞帆俯在赵若若耳蜗处，嗓音低沉，语调温柔：“我觉得，若若的水声最动人悦耳，我现在，只听得见这一种水声。” 怎样的缠绵悱恻不及这一室的风光。 雨越下越大，到下午已经是暴雨如注。 赵若若跟唐竞帆立在窗前往外看。 这时，唐竞帆电话响起，看到来电人，他眉尾挑起，接通了电话。 他拖着懒懒的腔调：“喂，亲爱的妹妹。” 陆莹莹声音很大，“唐竞帆，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天气吗？” “知道呀，不知道也就不需要麻烦妹夫了呀。” “别发嗲！”陆莹莹愤怒了，“你唐家还有别人，以后不准麻烦我老公，还有你都不看天气预报的吗？” “没办法呀，若若想我想得不行。” “呸！” 陆莹莹鄙视他：“少拿若若当借口，没你她还清闲一点。” “嗯？是吗？若若。” 唐竞帆点开了手机外放。 赵若若也鄙视他了，跟自己妹妹较真，幼稚。 果然，那边陆莹莹炸毛了，“你！” 赵若若连忙接过手机，“莹莹，我刚才已经替你骂过他了。” 陆莹莹哼哼：“他可以去找他爸呀。” “是，你们那边下得也大吗？” “比你们那边肯定小点，你最近怎么样呀？” 两人聊了几句，陆莹莹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跟赵若若说起了闲话。 唐竞帆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就后悔了，这两天说废话也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他在赵若若面前晃来晃去，提高存在感。 赵若若视而不见。 唐竞帆解开了衣扣。 赵若若头也不抬，依旧微笑着回应陆莹莹。 唐竞帆将赵若若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亲吻她的面颊。 赵若若推开他，目光警告。 唐竞帆不以为意，无声说：“快挂了。” 赵若若也有几天没有跟陆莹莹联系了，这会儿也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她瞪着唐竞帆，无声回他：“让我们说话，不然你以后别来了。” 唐竞帆泄气地躺在赵若若旁边，他总觉得赵若若过于在乎陆莹莹了，她当初看上自己，不会是爱屋及乌吧？ 听听，这语气多温柔，多有耐心呀。 她对自己时不时横眉冷对，极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刻。 唐竞帆的心泡进了醋缸里。 好不容易等到赵若若结束了与陆莹莹的对话，唐竞帆再也忍不住，他褪去了赵若若的衣服。 他要听她只能为他发出的声音。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放晴的时候，路上积水严重，唐竞帆是开车来的，这种情况下，他自己说不敢走，赵若若也不敢催他。 但也不能窝在家里，“我要去捉爬蚱，你去吗？” 触及到唐竞帆的知识盲区，他眼神迷茫。 赵若若解释：“就是知了的幼虫。” “捉它做什么？” “吃。” 赵若若简单明了的回答，唐竞帆却起了鸡皮疙瘩，“我不去，你也不要去。” “这么大的雨下下来，去地里肯定一捉一大片，去不去？” 唐竞帆摇头，“不去。” 赵若若不勉强他：“那你在家待着吧。” 唐竞帆拽住她的手腕，“你也不许去。” 赵若若目光淡淡地，语气不容置喙；“我想去。” 第174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十一) 赵若若换了一身棉布衣，脚踩雨鞋，出门了。 唐竞帆坐在堂屋里无精打采。 他最终还是没去。 他不会做，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出丑给赵若若丢脸。 可赵若若不在家，他实在无事可做。 晃来晃去，晃到了墙角边。 赵若若种的菜已经开始结果了。 唐竞帆欣赏一会儿，没忍住摘下来一颗青色番茄。 他咬了一口，酸意直冲脑门，若若不会种错了吧，哪有这么酸的番茄？ 唐竞帆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时，门口传来了呼喊声：“赵妹妹，在家吗？” 唐竞帆将番茄放下，收拾收拾面容，回应：“她出去了。” 外面显然没想到他在，一时噤声。 唐竞帆没在意，准备回屋，这时外面又传来期期艾艾的声音，“您……能开下门吗？” 唐竞帆没有多想，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人是胡婶。 唐竞帆见过她与赵若若见她。 胡婶见到唐竞帆，不敢抬头直视他，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这是娃子一早捉的，给赵妹妹的。” 胡婶手里的是一个大的塑料罐子，外面的包装显示里面应该装的是棒棒糖，可现在里面好多深褐色爬虫积压在一起。 唐竞帆感到生理不适，他不想接。 胡婶以为他不好意思，忙说：“不值钱的，其实是好几家娃子捉的都放在一起了，给妹妹赔罪。” 唐竞帆抓住了关键词，“赔罪？” 胡婶更不敢看唐竞帆了，她怎么说秃噜了？ 唐竞帆既不接罐子，也没说让胡婶离开。 胡婶愈发忐忑不安，她挪挪脚步准备离开。 唐竞帆说话了，“给我吧。” 赵若若出门晚了，找了很久才捉了一点，遗憾地往家赶。 进了小院，唐竞帆并不在院里，赵若若一边喊他一边走进堂屋，“竞帆？” 她进了堂屋看到唐竞帆坐在堂屋沙发上，他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大罐子。 大罐子里装了很多爬蚱。 赵若若惊喜，“这是你弄的？” 唐竞帆白她一眼。 赵若若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哪来的？” 唐竞帆漫不经心：“一位婶子给的，说是给你赔罪。” 应该是胡婶，赵若若眨眨眼，忽视掉最后一句，拿起罐子，“正好我没弄多少，我现在去做，让唐大少尝尝鲜。” 唐竞帆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她给你赔什么罪？” 赵若若起身离开，“小事儿。” 赵若若不愿意说，又岂是真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唐竞帆知道从赵若若这里问不出什么，所以他从胡婶手中接过罐子的时候已经问过胡婶了。 面对他，胡婶不敢有所隐瞒了。 唐竞帆从后面将赵若若抱进怀里，“受了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赵若若明白唐竞帆还是知道了。 她不以为意，“又没人说到我面前，而且他们也只是多疑，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有什么值得提起的？” 唐竞帆盯着赵若若的后脑勺：“我连吃的是什么饭都告诉你。” 赵若若咬唇，两人不能天天见面，煲电话粥或者视频通话的时候，唐竞帆的确事无巨细，把自己一天做的事交代得很清楚，好的坏的都说。 询问她时，她就一两句话概括了自己的生活，更多的是给他分享她发现的新奇事物，有点报喜不报忧的感觉。 他们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了。 唐竞帆继续悠悠道：“你跟莹莹聊天也是这样，看似聊了那么多，其实都是她在说，你在听。” 赵若若没有在意这点。 “若若，为什么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 赵若若心尖颤抖。 “我知道你的心病，我不逼你，可你当真没有感觉吗？” 唐竞帆将赵若若的身子翻转，面对面地看着她，“你就试着告诉我好不好？” 赵若若低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唐竞帆抬起她的下颌，“我的若若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 赵若若没想到说出来，这么轻松。 她嘘口气，“就这些。” 唐竞帆鼓励她，“你处理得很好，下次如果能告诉我更好了。” “你不生气？” 唐竞帆轻笑，“你觉得我会生气，所以才不告诉我，可我告诉你，你的事情只要你不允许我插手，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唐竞帆加重语气，“所以，以后不开心的事也要告诉我，好不好？” “好。” 赵若若答应了下来。 人生的酸涩苦楚有人分享的感觉也不错。 岁月流逝，六月上旬，赵若若提前完成了调查报告，唐竞帆开车将她接了回来。 还住在燕大附近。 唐竞帆终于有机会让赵若若褪去了她各类碎花的衣服。 他把她带到衣帽间。 赵若若看见里面的衣服，选了一身衬衫配直筒裤，现在生活中这些细微的事情，她已经不排斥唐竞帆的自作主张了。 刚收拾好，赵若若来不及休息，就去找许教授了。 许教授虽然已经从政，可他们这一批的几位学生他还在带。 许教授看完她的调查报告，久久不言。 赵若若开始紧张，“教授？” 许教授露出了笑容，“若若，有没有想过读博？” “读博？” “对，我虽然不能当你的博导，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你跟着他把博士读了。” “教授，是我的水平还不行？” 许教授摇头，“你是可造之材，不要半途而废，你跟你哥不同，他更偏向实践，而你偏向理论，我觉得你有一天会走上我的路，我很期待。” 许教授说的是教书育人，而赵若若的梦想是剖析断案的法官。 许教授也知道这一点，他和蔼一笑，“你还有一年的研究生没读完呢，你可以慢慢想，然后再回答我。” 许教授让赵若若把她的报告留下，说要给他朋友看。 赵若若沉思着离开了许教授的家。 她心绪翻滚，于是去了图书馆，那里的宁静能够治愈她。 她走到法律书籍的书架处，一部又一部地翻看着。 花桥镇发生的一切也涌入她的脑海。 是实操还是理论？ 第175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十二) 她竟然犹豫了。 赵若若苦笑一声，许教授刚说两句，她就不坚定了。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的书，是《法理学》。 她叹口气，借了几本书，就回到寝室。 齐蕊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她，见到她回来，一定要让她请客。 两人去了北门小吃街。 齐蕊询问她的调查报告，赵若若简单叙述了一下，然后又说许教授提议她读博。 齐蕊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赵若若放下筷子，看着她。 齐蕊正在啃无骨鸡爪，一边啃，一边说：“真的，你适合搞学问。” 赵若若轻笑：“因为我是学神吗？” 齐蕊摇头，“学神，能吃学习的苦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我就不行，我已经在投简历了。” 齐蕊擦擦嘴，“若若，我们也认识好久了，你是我见过的最能下功夫钻研的人，不要浪费你的能力。” 回到住处，唐竞帆还没有回来。 赵若若抱着笔记本电脑，斜靠在沙发上，一边等他，一边又看了一遍自己的报告。 唐竞帆回来的时候，赵若若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唐竞帆只想叹气，他上前将笔记本电脑从她怀里拿出来，然后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赵若若一激灵醒了。 她声音含糊：“你回来了？” “嗯，困了怎么不睡觉？” “等你。” “傻瓜。” 唐竞帆心里暖暖的，“那也不用在外面等。” 赵若若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钟表，时间不早了，也不急于一时，她翻个身，接着睡了。 唐竞帆无声地笑了笑。 他出去将刚才放置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收起来，却发现首页是赵若若的调查报告。 今天不是已经拿给许教授审阅了吗？ 赵若若等她是跟调查报告有关，难道不合适，要重新来一遍？ 资本家思维的唐竞帆深深叹气，再来一次，他又要相思成灾了。 翌日清晨，赵若若刚睁开眼睛，就发现唐竞帆在她的床头抽烟。 唐竞帆已经很久不当着她的面抽烟了。 甚至看见她醒来，也没有熄灭。 唐竞帆开口，声音暗哑：“醒了？” 赵若若蹙眉，拽掉唐竞帆的烟，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摁灭。 “一早就抽烟，装什么忧郁呢？” 唐竞帆顾左右而言他：“你昨天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嗯。” 唐竞帆的心提了起来。 “许教授想让我读博，我跟你商量一下。” 唐竞帆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这一刻他的心情从地狱升到天堂，他喜滋滋地说：“我当然支持了。” 看赵若若直视他，他轻咳一声，“许教授是你的老师，认识你都六年了，他的建议还是值得认真考虑的。” “你们都这么说。” “还有谁？” “齐蕊。” “哦，你看你的朋友也觉得你适合。” 唐竞帆心里乐开了花，他将赵若若抱进怀里，“许教授让你读博，是不是想让你以后教书育人呀？” 赵若若点头。 唐竞帆开始畅想，“赵老师，赵教授，这称谓多好听。” 赵若若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世界上只要若若想，就没有若若办不到的事，你可是学神呢。” 唐竞帆起身，“我去买早点，以后不能让家务活挡住我们赵教授的路。” 赵若若笑了笑，懒懒地躺回床上。 她想，现在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 赵若若研三结束，顺利读博。 许教授介绍的导师姓郭。 郭教授看过她的调查报告，支持她去更多的乡村去调研。 赵若若又去了不少地方，不再局限于燕城，有的地方很远。 唐竞帆不再像之前去花桥镇那么方便，有时候两人甚至一两个月也见不到一面。 唐竞帆觉得自己要相思成灾了。 博士是这么读书的吗？ 他没读过，没有发言权。 可他想自己的女朋友。 于是，赵若若去那里调研，唐竞帆就在那里开分公司。 一边恋爱一边扩展业务，宋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赵若若去的都是贫苦地区，唐竞帆去那里投资，当地自然大力欢迎。 没多久，唐竞帆甚至成了有名的慈善家。 既然担了名，不好不做实事。 唐竞帆在唐氏特意设立一个部门，管理这些散布各地的小公司让他们壮大，帮助当地提高就业率，增加税收。 目睹这一切的赵若若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唐竞帆，“我觉得你在发光。” 唐竞帆笑了笑，“近朱者赤嘛。” 赵若若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吻我。” 唐竞帆当然不会反对。 情意浓浓，赵若若禁不住呻吟：“我爱你。” 唐竞帆眸底猩红。 共攀高峰的那一刻，他们紧紧相拥。 赵若若念博士的第二年夏天，唐氏在国外的产业出现了点问题，需要唐竞帆亲自去处理。 刚好，赵若若要将这一年多来收集到的调查整理成册，不需要再各处奔波。 因此，唐竞帆提议要带她出国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在国外，白天，赵若若缩在唐氏庄园里整理材料，唐竞帆去处理公司业务。 晚上，两人一起逛逛庄园。 日子还算悠闲。 这天，有熟客上门。 “嗨，赵小姐？” 赵若若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的温蒂，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更惊讶于她会说中国话了。 赵若若回应：“你好，温蒂小姐。” 温蒂上前跟她拥抱，然后询问：“唐呢？” “他去公司了。” “正好，我陪你。” 温蒂拉着赵若若的手腕就要走，“去玩。” 赵若若温柔地拒绝，“不了，我有事。” 温蒂不理解，“在家，有什么事？” 赵若若解释：“我在做一个调查报告，需要把材料整理出来，工作量比较大，恐怕没有时间陪温蒂小姐。” 温蒂皱眉。 赵若若这次说的词语多，她还不太能明白。 赵若若将温蒂让进沙发里就坐，“温蒂小姐中国话学得不错。” 温蒂眉毛舒展，“韩教我的。” 赵若若惊讶，没想到这么久他们还在一起。 “学长也来了吗？” 温蒂摇头，“我们分开了。” 赵若若：…… 第176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十三) 没有了熟悉的韩明辉做话题，赵若若又不想提唐竞帆，一时不知道该跟温蒂聊什么。 温蒂却再次开口了：“我在学中国话。” 赵若若鼓励她：“你说得很好。” 温蒂摇头，“我的话，韩明白，韩的话，我不明白，不行。” 赵若若疑惑：“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温蒂微笑着纠正，“分开。” 赵若若明白了，她尴尬地笑了，“你什么时候再次去燕城呢？” 温蒂皱眉想了片刻，说了两个字：“滇城。” 赵若若知道滇城，而且她在滇城还有认识的人。 赵若若不确定地说：“你说学长在滇城？” 温蒂点头。 “滇城是个美丽的地方，你到了那里可以让学长带你旅游，”赵若若着重两个字：“旅游。” 温蒂明白了，笑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由于温蒂中文水平有限，赵若若不会法语，很快两人就聊不下去了。 温蒂就起身告辞。 唐竞帆晚上回来，赵若若把温蒂来访的事告诉了他。 赵若若感慨：“没想到他们真的成了一对眷属。” 唐竞帆觉得不像，不过他可不会主动捅破，让若若放心温蒂不会回头，又可以让她对爱情更有信心何乐而不为。 唐竞帆处理完这边的业务，带着赵若若回国时，已然是冬季了。 赵若若已经把调查报告整理出来了，交给了郭教授审阅。 周末，她跟唐竞帆去看陆莹莹。 她将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送给陆莹莹。 陆莹莹已经怀了二胎四个月左右了，看着陆莹莹微微隆起的小腹，赵若若唯有佩服。 当年那位娇气肆意的小公主要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陆莹莹老调重弹，问她跟唐竞帆结婚的事。 这几年，唐竞帆提起结婚的频率越来越低，最近一次提起好像都是半年前了。 他好像习惯了她的拒绝，于是也不再提起了。 赵若若只是觉得没必要用婚姻套牢他们俩。 现在他们相爱，又独立而自由，这个模式她很享受，就像有了惯性，她不想改变。 这个冬季赵若若没有安排外出，跟着郭教授在她调查的基础上做研究。 日子很快到了元旦。 陆臻包下玉荷宫，请他们赴宴。 她给小叶子准备了元旦贺礼，想当面给她。 在大堂里发现她不在，询问陆莹莹，陆莹莹指了一个地方，说是去那里玩了。 赵若若根据陆莹莹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找到小叶子时，发现她身边有一位小男孩，小男孩旁边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转身看见她，点了下头。 赵若若回了一礼。 自从白芸如跟赵昌复合，在家庭聚会这种场合碰到乔辰逸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赵若若虽然对他本人有偏见，但时过境迁，在乔辰逸已经“成熟”的前提下，她没必要跟他发生冲突。 她上前将贺礼递给小叶子，“宝贝，元旦快乐！” “谢谢姑姑！” 小叶子亲了亲她的面颊。 赵若若摸摸她的头发，“要不要姑姑陪你玩会儿？” 小叶子拽住她的衣袖，“姑姑，我这会儿陪航航呢，等会儿去找你哦。” 赵若若笑了笑，亲了亲小叶子的面颊：“好的，姑姑等你。” 唐竞帆这时来找赵若若，看到乔辰逸，两人也是互相点头示意。 唐竞帆跟赵若若一块离开。 唐竞帆查看赵若若的脸色，“还那么讨厌他？” 赵若若摇头，“偏见不是讨厌。” 唐竞帆觉得她强词夺理地可爱，“他之前糊涂，看不清自己的心，现在好歹是清醒活着，痛苦也是一种快乐吧。” 赵若若惊讶地看着唐竞帆，“你在同情他？” “非也，”唐竞帆摇了摇手指，“因为本人一直很清醒，对不清醒的人天然地可怜而已。” 赵若若笑了，“他要是听到了，要跟你急。” “你又错了，现在的他只会引我为知音。” “少贫嘴吧。” 赵若若瞪他一眼，抬步入席。 唐竞帆跟着过去，挨着她入座。 玉荷宫回来之后，唐竞帆缠了她一夜，美其名曰，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要庆祝一下。 赵若若敲敲他的脑袋，“你就这一个庆祝方式吗？” 唐竞帆反问：“你不开心吗？” 赵若若无话可说。 唐竞帆眉头扬起，得意洋洋：“这个快乐只有我能带给你，当然要用这种方式庆祝。” 赵若若嗔怪：“厚颜无耻。” 唐竞帆也不反驳，享受到福利了，被说两句怎么了？ 自己的女人骂自己什么都是甜的。 翌日清晨，唐竞帆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准备去买早餐，却发现外面下了很大的雪。 他点了外卖，喊醒赵若若：“若若，下雪了。” 赵若若猛然睁开眼，看向窗外，果然现在还在飘着雪花。 唐竞帆去衣帽间给她取衣服，“早餐一会儿就到，吃了早饭，我带你去个看雪的好地方。” 赵若若难得兴奋，她接过唐竞帆递来的衣服，快速换了衣服。 唐竞帆将车停在一个四合院门口。 赵若若疑惑：“这是哪里？” “下车，带你进去看看。” 两人拾阶而上，走到门口，唐竞帆将赵若若的指纹、人脸信息录入。 “本来想春节装饰好了再带你来的，不过今天也是个好时机。” 赵若若惊讶：“你买下来了？” “当然，你不是喜欢住平房吗？花桥镇太远了，这里还在城区，咱们俩出行都方便。” 唐竞帆牵着赵若若走了进去。 是个规整的两进四合院。 他们携手走在走廊里，入眼是飘舞的雪花，遗落在屋脊上，又降落在院内的松树上。 “后院还有一块空地，原房主种了几株腊梅，去看看开花了没有。” 推开后院的门，赵若若才发现后院并不算小，几株腊梅树点缀其间。 树上堆满了雪花。 雪花下，红色的、绿色的腊梅朵朵绽放。 “真美呀。” 赵若若跑到一株绿梅下，抬头痴痴地看着。 她从一朵梅花上采下雪，捧在手里轻嗅。 唐竞帆抬手要替她摘花，赵若若拍掉他的手：“采花贼。” 第177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十四) 唐竞帆：…… 赵若若又给一朵梅花拨去积压的雪。 唐竞帆揽住赵若若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我真要采花，你第一个危险。” 赵若若拍他：“快放我下来， “不放。” 赵若若踢他的小腿。 唐竞帆吃痛，咬着牙忍了下来。 见他咬牙切齿地，偏偏抱着自己的力度很温柔，赵若若心软了。 唐竞帆最会体察赵若若的心情，见她心软，立马抱着她进了主卧。 主卧的床挨着窗户，推开就能看到后院的美景。 赵若若这才发现这里面的布置也是古色古香，竟然是一架拔步床。 赵若若走了进去，唐竞帆跟在后面，说：“被褥还没有备好。” 赵若若坐在床上，对着唐竞帆招手。 唐竞帆在她旁边坐下。 赵若若吻上了他的唇。 一吻结束，唐竞帆意犹未尽，赵若若瞪他一眼，“昨晚闹了那么久，今天只有开胃菜了。” 唐竞帆呈“大”字状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赵若若不再理会他，她起步去各处转转。 唐竞帆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来，是宋威打来的。 “喂，什么事？” 宋威的声音怯怯的：“唐总，您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娱乐八卦新闻。” 唐竞帆莫名其妙，“我闲的没事干了。” 宋威的声音更怯了，“您还是去看看吧，就是娱乐新闻首页。” 宋威是他最得力的助理，说这话不会无的放矢。 不会是他爸又闹出什么事了吧？ 唐竞帆打开娱乐新闻首页，然后他瞪大了眼睛，深觉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新闻的主人翁是赵昌明跟赵若若。 新闻报道牵强附会，引人遐想。 但是，画面中的他们并没有肢体接触。 所以下面的评论还算可以。 赵若若只是燕大的学生而已，这波应该是对着赵昌明来的。 这对赵昌明来说，并不难解决，赵若若是他的义女，只要他公开自己的家庭关系，一切不攻自破。 宋威又发来信息，“唐总，要处理吗？” 唐竞帆蹙眉，宋威还不知道赵若若与赵昌明的真实身份，难怪会想以处理了事。 他回复，“不用，赵书记是若若的父亲。” 宋威没再回复，不是他不尊重老板，实在是被震惊到了。 原来，唐总的女朋友，原来公司的法律外援是赵书记的女儿！ 他看到秘书群里在讨论这件新闻的人，因为赵若若在公司呆过一段时间，他们都认识她。 看到她的新闻，都在议论她。 有相信她清白的，自然也有人不信的。 宋威觉得他有必要说出真情了，不然这些人得罪了大佬还不自知呢。 他打了一段字，发送到秘书群里。 “赵若若是赵书记的女儿，唐总的女朋友，请各位记住她的身份。” 然后，秘书群里鸦雀无声。 唐竞帆正准备找赵若若，知会她一声，不想他爸也给他打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唐立阳兴奋的声音就传来了，“儿子，你的机会到了，趁着这个时候给若若求婚，她准答应你，然后咱们就用你订婚的消息把这件污蔑的新闻压下去。” 唐竞帆眯了眯眼，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虽然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是能跟赵若若结婚的诱惑太大了。 唐立阳也不等他应声，接着说：“你只管去求婚，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唐竞帆思忖片刻，给赵澍尧打去了电话，说明了他要给赵若若求婚了。 然后，他给宋威打去了电话。 “现在别管新闻了，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 唐竞帆本来预备在阆婳求婚，那里记载着他们的第一次，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而今，也只能临时布置了。 宋威很快带来了一波人。 摆放家具，布置房屋，添置生活用品。 很快，又一波人来了。 张贴囍字，贴窗花，放置花瓶。 赵若若看着众人忙碌，似乎心有所感。 唐竞帆将赵若若牵到一边，给她看了新闻。 赵若若眼睛瞪大，诧异道：“这……这实在是荒唐。” “嗯，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赵叔应该很快就会公开自己的家庭关系，到时候风波也就歇了。” 赵若若又仔细将新闻看了一遍，这是对着赵昌明来的，她虽然是赵昌明的义女，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真正较真起来，他们连抚养关系都没有。 就算赵昌明公开了家庭关系，就能完全平息舆论吗？ 赵若若知道，接下来唐竞帆做的事，她必须接受。 她抬头看向唐竞帆，唐竞帆正温柔地注视她，眼眸一动也不动，仿佛能够注视她到天荒地老。 宋威带来的两拨人很快将这里布置一新。 宋威见任务完成，很识趣地带着众人走了。 这次，唐总给的钱够多，不仅他干的开心，来这里布置的家政也很开心。 领队临走时甚至留了宋威的联系方式，表示以后有钱多事好做的还找他。 宋威眼睛瞪得铜陵大，“快走吧，你这是咒我们唐总今天还不成功呢，是吗！” 唐竞帆将赵若若牵进拔步床内。 这里已经布置一新，两边的化妆台，衣架贴上了囍字，床上是整套喜庆的被褥，枕头。 唐竞帆让赵若若坐到床上，自己单膝跪下，从上衣内兜里取出一个盒子，对着赵若若打开，里面是一枚镶着蓝色钻石的戒指。 唐竞帆很高，即便单膝跪着，依旧能与坐在床边的赵若若目光四对：“若若，嫁给我好吗？” 唐竞帆的声音温柔低沉，隐约带着一丝哀求。 赵若若看一眼戒指，“你一直带着？” “是，从阆婳那一夜过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唐竞帆深深地注视着赵若若：“若若，你如果今天不答应，我还会接着随身带着。” 赵若若的一滴眼泪滴到了唐竞帆的手指上。 她一直理所当然接受唐竞帆对她的好，却不同意嫁给他，无非是心底对感情的怯弱罢了。 可这么长时间了，她有什么理由一直让唐竞帆为她感情上的怯弱买单呢？ 第178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十五) 赵若若抬起头，轻声说：“我愿意。” 一直直视着她的唐竞帆哭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他吸着鼻子，给赵若若戴上了戒指。 赵若若笑了，用衣袖给他揩去眼泪。 唐竞帆以最快的速度给赵若若带上戒指，然后上前拥住她，哑声问：“饿不饿？” 已经过了午时，可唐竞帆不说，赵若若都没有意识到时间。 自然也没有多少饿的感觉。 唐竞帆将赵若若推进被窝里，声音低沉沙哑：“先喂你吃点别的。” 唐竞帆紧紧地抱着赵若若，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肉之中。 他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耳边轻唤：“老婆，老婆……” 他终于可以用这个称谓称呼她。 赵若若的心酸软得一滩糊涂，她抱紧唐竞帆的后脖颈，泣声道：“老公，你要了我，要了我……” 要了她，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抛下她。 事后，唐竞帆点了外卖。 可赵若若累得不想起身，唐竞帆取了外卖，将一张条几放在床上，又将赵若若身后垫上靠枕。 外卖放在了条几上。 赵若若饿坏了，却不想抬手拿筷子，她突然想撒娇，“我累。” 唐竞帆亲亲她的唇角，温柔而宠溺：“我喂你。” 唐竞帆这边跟赵若若你侬我侬，完全没想到他爸又做出了什么事，等他知道时，为时已晚。 唐竞帆简直想仰天长啸，他爸，半百的人竟然也会搞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来。 他想找唐立阳聊聊，可唐立阳完全没有时间应付他。 唐立阳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筹划唐竞帆跟赵若若的订婚礼。 务必要把这件事做到举国皆知，万人瞩目。 在唐立阳的操作下，燕大女博士与唐氏少东家结合的新闻铺满了各大头条。 燕大那条常年飘红的帖子被原楼主重新命名：学神下嫁霸总！！！！！！ 一瞬间涌进来很多人留言。 “楼主big 胆，竟然说下嫁！” “可不是下嫁吗？学神现在可是赵书记的女儿了呢。” “楼上别阴阳怪气，学姐是靠自己的能力读博，据说郭教授有意推她去读博士后，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法界的学者，不是下嫁唐家又是什么？” “学神要读博士后？” “天呀，我还在被考研折磨中……” 下面的讨论很快成为了学海无涯苦作舟的集散地了。 打造完声势之后，唐立阳特意从法国请来了顶级时尚设计师，给赵若若设计订婚礼服。 赵若若对身外之物在意程度不高，只把自己当做模特，由着设计师发挥。 唐立阳宣布将他们的订婚礼定在了春节后。 赵若若没有意见，唐竞帆现在娇妻在怀，彻底当成了甩手掌柜。 林曼云忙着照顾陆莹莹，也没太多时间过问。 唐立阳更开心了，全凭自己的审美心意来布置。 春节后，陆莹莹的订婚礼服做好了。 她是在四合院里试穿的。 溜肩设计，裙摆自然下垂，蓝色真丝面料上铺满了碎钻，流光溢彩，内敛而奢华。 唐竞帆给她佩戴上蓝钻镶嵌的项链跟耳饰，又蹲下身给她穿上同色系高跟鞋。 赵若若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 唐竞帆也看过去，目光充满了迷恋：“老婆真美。” 唐竞帆拥住赵若若，亲她的头发：“看，我们这对金童玉女。” 赵若若莞尔。 她转过身来，手臂环住唐竞帆脖颈：“自卖自夸？” “实话。” 唐竞帆抵着赵若若的额角：“我的爱人，我们天生一对。” 订婚礼当天，赵昌明、白芸如作为赵若若的父母出场。 赵昌明跟白芸如一左一右牵着赵若若的手，穿过百合花，走到了前台，将赵若若送到了唐竞帆手中。 宋威坐在下面，扫了一眼同桌的同事，似笑非笑地说：“这下总该信了吧？” 同事们艳羡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但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到赵若若。 从她答应唐竞帆求婚的那天起，她就不会再退缩一步，她会永远坚定地跟他站在一起。 他们在婚书上写下彼此的名字。 看着两个名字挨在一处，他们俩相视而笑。 唐立阳作为男方父亲，上台致辞。 他语气激扬慷慨：“我的儿子，他出生的时候，我还年轻，我忙着争权夺利，我总觉得这一生还很长，等我打下了天下，再回头补偿他们母子，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大错特错，人生没有回头路，错过的也永远弥补不了。” 话锋一转，他爽朗地笑了：“好在上帝眷顾，我的儿子，他比我优秀，比我会爱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位男人应有的责任与担当，他会是一位优秀的丈夫，我祝福他们。” 说到最后，唐立阳虽然笑着，眼眶里却有泪花闪现。 赵昌明作为女方父亲上台致辞。 相比于唐立阳，他的语气温和：“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今天能出席小女的订婚礼，我的女儿她有一颗聪慧剔透的七巧心，她为别人想的多，为自己想的少，幸而她遇到了她的爱人，往后的岁月里，我希望她能放松身心依靠她的爱人，希望她能更爱自己。作为她的父亲，我也希望她能明白，我跟她母亲永远是她的后盾，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会与她一起面对。祝福他们长长久久，始终如一。” 赵若若眼眸湿润。 她与赵昌明的父女关系完全是因为赵澍尧的关系，她没想到赵昌明这么了解她，今天能说出这些话来，这一刻，她成了有家的孩子了。 晚上，送走了宾客，唐竞帆跟赵若若去了四合院。 最近，他们又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这里越来越有家的样子了。 回到家，赵若若去了书房，她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幅字。 “若帆居”。 唐竞帆沏了一壶茶，跟了过来。 他看到这幅字，突然想起前两天瞥过的一句诗：“君诗若轻帆”。 他们天生是一对。 唐竞帆拥住赵若若：“我把这幅字裱了，挂在大门口。” 赵若若点头。 唐竞帆与赵若若十指交叉：“若若，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第179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十六) “嗯，等我毕业之后吧。” 唐竞帆怨念地望着她的头顶：“你不是要修博士后？” 赵若若慢悠悠地：“是呀。” 唐竞帆咬牙：“那要多久？” 赵若若作沉思状：“这个说不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毕业，要看我的学习研究能力。” 唐竞帆一把将赵若若抱起来，咬着后槽牙：“没关系，先把证领了。” 赵若若惊呼一声，就被唐竞帆抱到了卧室。 “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时间了。” 赵若若去堵他的嘴，唐竞帆亲吻她的手心。 赵若若手心痒，撤去了遮挡。 唐竞帆顺势而下。 在唐竞帆的强烈要求下，赵若若答应跟他去民政局领证。 “我们明天早点去，领完证，我还有好多事呢。” 唐竞帆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位怨夫，自从订婚后，赵若若越来越忙，他将两个人的作息表排开一看，尽量迁就赵若若的安排，挤出时间相处，可有些时候依旧难免他在等她，而她，要嘛在作报告，要嘛在与学者座谈，要嘛又去了那个地方做调查。 可是，怨念归怨念，沉浸在学海里的赵若若浑身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细心地呵护，不敢损伤。 他对赵若若保证：“老婆大人请放心，我一定排在第一位进民政局。” 唐竞帆果然凌晨就起床了，他将赵若若需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就起身出发了。 到了民政局门口，天刚蒙蒙亮。 门口空无一人。 唐竞帆停好车，就站在门口等着。 虽然初春的寒风依旧刺骨，唐竞帆心里却热气腾腾。 清晨，来民政局上班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到了。 也有一些来领证的情侣排在了唐竞帆后面。 有不少人认出了他。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唐氏少东家，还因为前段时间铺天盖地的爱情宣传。 唐竞帆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面对每一个人。 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大胆一点，她笑着问唐竞帆：“唐总是来领证的？” 唐竞帆点头，“是，今天要麻烦你们了。” 女孩摇头，“您夫人呢？” “她还在休息，等你们快上班的时候，我再通知她来。” 排在唐竞帆后面的一对情侣中的女孩立马柳眉倒竖，对自己的男友娇嗔：“你看人家。” 男友委屈：“不是你不放心我吗？非要跟着一起来？” 唐竞帆无意引发冲突，他默默地往前走了走，离争执的情侣远了点。 然后，给赵若若打去了电话。 赵若若接通后，刚睡醒，声音有些迷糊：“喂？” 唐竞帆压低声音，“老婆，可以过来了。” “嗯。” “衣服我给你放在衣架上了，唐宅的阿姨已经到咱们家了，你吃点早餐再过来。” 赵若若答应了，唐竞帆没有挂断电话，听到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若若应该是随身带着手机，很快又传来了水声，没多久，又传来赵若若跟阿姨的对话。 “小唐先生让司机送你，他也已经到了。” “谢谢！” 赵若若赶到时，还有几分钟民政局就要开始上班了。 她走到唐竞帆身边，唐竞帆握住她的手。 然后，在民政局一开门，他就牵着她走了进去。 领了证之后，赵若若更加忙碌了，唐竞帆做起了优秀女人背后的男人。 他学着照顾她的生活，让她在做学问的路上无后顾之忧。 赵若若在读博士后的第二年发生了一件事。 她怀孕了。 他们已经有做措施，完全是个意外。 唐竞帆看着新鲜出炉的彩超照片，笑得合不拢嘴。 赵若若眉宇间染上轻愁，她最近要去南边的一个乡村做调研。 唐竞帆当然知道她的安排，他立马宽慰她：“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唐竞帆说到做到，他把唐立阳拉回了唐氏，自己跟着赵若若去了南边的乡村。 临出发前，唐竞帆去了怡海府。 阳阳近来说话越来越利索，也越来越热衷于说话。 见到唐竞帆，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舅舅好，舅舅来做什么？” 唐竞帆将阳阳抱起来，亲了一口，“阳阳也要做哥哥了，开心吗？” 哥哥就是比自己大的，他要做哥哥，就是会有一个比他小的孩子。 阳阳开心地笑了起来：“开心。” 赵澍尧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他上前将阳阳抱下来，“去听姐姐弹琴去。” 小叶子已经开始学弹古筝了，这个时候陆莹莹正在琴房陪她。 阳阳答应了，小跑着过去，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 唐竞帆笑着对赵澍尧说：“若若怀孕了。” 赵澍尧已经猜到了，他也笑着，“恭喜。” “谢谢，”唐竞帆一脸谦逊，“今天是来向你请教的。” 赵澍尧引着唐竞帆去了书房。 唐竞帆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本。 到了南边乡村，唐竞帆一边按照赵澍尧本上的内容照顾赵若若的饮食起居，一边认真观察赵若若身上细微的变化，写下自己的心得。 赵若若整理一天的访谈资料时，抬头就看见书桌的另一边，唐竞帆也在奋笔疾书。 她的手边永远放着一杯温度适宜的水，还有一碟酸杏，一碟话梅。 谁能想到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唐竞帆现在做起了全职主夫呢？ 赵若若一开始是不同意他将时间全部放在她的身上。 可唐竞帆更不允许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 当年陆莹莹第一次怀孕时，赵澍尧一边为生计操劳，一边还把陆莹莹照顾得无微不至。 唐竞帆觉得不用为生计发愁的自己，怎么着也要做的不输给他的大舅子兼妹夫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胎儿感受到了母亲在忙碌很重要的事，赵若若做完调查与唐竞帆返回燕城的时候，已经七个月大了，这期间除了腹部隆起，其他的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一到燕城，唐竞帆就联系了陆莹莹生产时入住的医院，这些时间他们都是在南边做的产检，他将产检记录转了过来，又带赵若若做了全面的检查。 万事必备，只待临产。 赵若若不再到处奔波，而是在家里整理材料，撰写报告。 她最近在起草一部，乡野法律方面的书籍。 肚子大了，敲键盘总有不便。 唐竞帆就充当打字员，她说他敲。 快要收尾时，赵若若突然攥住唐竞帆的手腕。 新的生命伴随着她的新书一块来到了这个充满爱的世间。 第180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一) 滇城。 初秋。 因为这里的特殊地形加上海拔，温度比同纬度的地区要低。 加上今天下了雨，任盼儿出门的时候套了一件冲锋衣。 到了商场，没有了风雨的肆虐，任盼儿将冲锋衣脱下，搭在手肘处，进了商场的一家快餐店。 作为地处偏远的小县城，这里已经是最繁华的所在。 这个天气出门的人并不多，来快餐店的更少。 任盼儿一眼就看到窗边卡座处坐着一位身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 第一眼看见，她还恍惚了一下，以为赵澍尧来到了这里，再仔细看一眼，才发现他与赵澍尧不同。 赵澍尧温和内敛，他温和倜傥。 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对她一笑，唤她：“任盼儿。” 声音清脆悠扬，像大提琴发出的乐曲。 他就是韩明辉？ 任盼儿微笑着走过去，唤他：“韩先生。” 男人正是韩明辉。 他笑得随意：“我跟澍尧是好哥们，你是他的妹妹，就叫我明辉哥吧。” 任盼儿从善如流，“明辉哥，你点餐了吗？” 韩明辉招手唤来服务员，“随便喝点吧，一会儿到了饭点我请客，澍尧说，你们这的菌汤火锅不错。” “是，不过到了这里，还是我来请吧。” “跟我客气什么，你喝什么？” 任盼儿不喜欢带气的饮料，便说：“来杯豆浆。” 韩明辉要了份拿铁。 喝饮料期间，韩明辉轻笑着说：“咱们之前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任盼儿一脸迷茫。 “我就知道当时你没注意到我，你是第二个。” “什么？” “第二个我跟澍尧站在一起忽视我的人，第一个是莹莹。” 任盼儿不好意思笑了笑，她真没有印象了。 韩明辉也只是提一句，没有揪着不放。 他是一周前来滇城任职的。 赵澍尧就介绍任盼儿，说可以帮他熟悉滇城。 韩明辉来到这里没有急着联系任盼儿，而是自己到处逛了逛。 这几天下来，他才发现他从燕城空降而来，顶着高材生的帽子，看似年轻有为，其实在这里大家都把他当做外人。 他需要一位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人。 于是，他联系了任盼儿。 韩明辉看一眼窗外，“滇城秋天还有这么大的雨，燕城只有夏天才有。” “滇城雨多，但是气候好，等明辉哥有时间，我带你到处逛逛。” 韩明辉等的就是这句话，“好，你可要做好我的向导，我想重点去岔路村。” “岔路村？” “对，我对口扶贫的地方。” 为了响应上边的政策，滇城这边的县级干部一人对口一个村扶贫。 韩明辉接任的上一任检察院副院长的职务，也接了上一任对口的村庄。 任盼儿笑了，“真巧，岔路村是我家。” 韩明辉简直意外之喜：“真的？” 任盼儿点头。 “以后就要盼儿不吝赐教了。” 午饭时，韩明辉终于吃到赵澍尧安利的菌汤火锅。 他拍了照片给赵澍尧。 “馋馋他。” 赵澍尧没有回他。 韩明辉向任盼儿眨眨眼睛：“你澍尧哥现在可是大忙人，等闲见不到他。” 任盼儿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出门前，她妈妈还惦记着给陆莹莹寄他们这边的桃过去。 “他们家有自制的菌汤，一会儿可以买点给澍尧哥、莹莹姐寄过去。” 韩明辉惊愣，“他们家还有小作坊？” “嗯，有县里支持呢，算是发展小微企业。” “那要多多支持。” 饭后，韩明辉找到老板，定了好多，给自己的同学、老师、长辈都买了，财大气粗地支付完毕，老板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并且亲自送他们出来。 韩明辉又带着任盼儿去了购物区，“今天再帮我一个忙，我需要几套装备，你帮我掌掌眼。” 任盼儿疑惑他要什么装备，不过也没有询问，就跟了过去。 到了一家男装店，韩明辉拿起一件黑色皮夹克，问任盼儿：“这是不是必备？” 任盼儿明白了，他是想买些跟这里气氛相融的衣服，她去裤装区，挑了一件黑色西装裤，又挑了一件白衬衫。 “这些可以试穿一下。” 韩明辉以前的衣服几乎都是定制的，这种布料的衣服还是第一次穿，上身之后，他总觉得有点不协调的地方。 他在任盼儿面前转了一圈，“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最大的是气质不符。 这身装扮对他来说，过于沉静了，与他的洒脱矜贵混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 任盼儿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售货员已经接话了，“你老公太帅了，什么衣服到他身上都挑不出毛病，这套衣服可是我们店的畅销货，给你老公买了吧，绝对值。” 韩明辉要脱去皮夹克的手一顿，瞥一眼任盼儿的神情，见她没有异样，也就没有在意，笑了笑，没有说话。 任盼儿见韩明辉没有恼色，就转向售货员，“除了这套，还有别的吗？” 售货员又给推荐了几件，款式都大同小异，颜色除了黑色，就是深蓝色，要不然就是银灰色。 任盼儿看中了一套银灰色的。 韩明辉一挥手，让售货员都装起来，对任盼儿说：“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对上任盼儿疑惑的目光，他笑得潇洒肆意，“我的发型。” 剪了小平头之后，韩明辉觉得顺眼多了。 他问任盼儿：“怎么样？” 刚才还是跟她畅谈的贵公子，一秒钟变身扎根一线的年轻小伙。 任盼儿想笑，又觉得不够尊重韩明辉，毕竟他是真的想融入这里。 “很好。” 韩明辉不在意地一笑，“我知道这形象差点意思，不过入乡随俗，才能打稳根基嘛。” 这时，理发店进了一名顾客，见到任盼儿，便开始喊：“盼儿，你也在？” 任盼儿回头，眉心蹙起。 来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大着嗓门问：“黄涛说你没答应见他，为啥不去见？” 任盼儿无奈，“胡嫂子，我现在有事，回头跟你聊。” 胡嫂子嗓门大得震耳朵，“你有啥事呀？我给你说，涛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家里车也有房也有，陪你足够了，都二十多岁的人，还挑呢。” 第181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二) 任盼儿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今天真的有事。” 说完，她对韩明辉说：“我们走吧。” 胡嫂子这才发现任盼儿身边的韩明辉，不由得眼前一亮，滇城哪里见过这样的人物，她上前一步，打量着韩明辉。 韩明辉一向是好脾气的，可刚才胡嫂子那句话实在刺耳，不过他一向自诩有涵养，面上丝毫不显，只是语气平平：“这位嫂子，盼儿的私事请你不要置喙。” 胡嫂子没听懂最后一个词，大约明白眼前的男人是不让自己管任盼儿的事，这男人一看就不是滇城人，难道是任盼儿从燕城带过来的。 她笑了，带着特有的市侩：“我说你们大城市的人吧，人模狗样的哈，就是不如我们这边的实在，盼儿已经回来了，怎么你也跟着定居我们这是吗？”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又对任盼儿说：“别被外面这些花花公子迷惑了，还是咱们自己人，知根知底的，是不是？” 任盼儿知道胡嫂子是不肯轻易放她走，而且话说到这份上，都伤及了韩明辉的见面，她也不再客气，“是知根知底，黄涛在高中谈了几位女朋友，又有谁为他堕胎过，我都知道。” 胡嫂子一摆手，“老黄历了还提，再说他是个男人，堕胎他又没损失，你想这些干啥？” 她又指着韩明辉，“他们玩得更花……” 韩明辉拍开她的手指，没有让她再说下去，“嫂子，再说下去就涉及诽谤了。” 他牵住任盼儿的手，“法律对男女性事有规定，如果为黄涛堕胎的女孩有未成年，他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觉得这不是小事，作为公民有义务向有关司法部门反映此事。” 他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而且让女孩子堕胎这种龌龊的事，龟儿子才干的出来，嫂子，你应该为民除害呀。” 走出理发店之后，任盼儿就一直在笑。 韩明辉轻咳一声，他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跟一位妇人斗嘴，他轻声制止任盼儿，“别笑了。” 任盼儿止不住笑意，她断断续续地，“我不是……笑你……哈哈，是……胡嫂……哈哈。” 任盼儿说不下去了，她摆手，“你让我笑会儿。” 韩明辉这才发现他还牵着她的手，而她也没有挣脱。 他缓缓松开力度，任盼儿的手不像他认识的富家女孩们皮肤细腻十指修长，她的手掌偏大，骨干很足，手指头处有明显的茧。 他的力度一松开，任盼儿的手就从他的掌心滑落，就快从他的指缝溜走之际，他的手先于他的大脑，重新将任盼儿的手握住。 还在笑的任盼儿没有察觉到。 她从燕城一回来，胡嫂子就开始登门给她说媒。 她的父母都是老实人，又刚从村里搬到县城，唯一的熟人就是早些年来县城开饭店定居的胡嫂子，对她提的媒不好拒绝。 于是，胡嫂子越发起劲。 之前说了好几个，都被任盼儿含糊推辞了之后，她提到了黄涛。 黄涛的父母在市里做生意，家里有人脉有钱，胡嫂子看中这一点，再也不允许任盼儿推诿。 最近任盼儿已经被她烦得不行，没想到今天让她吃瘪了。 想到他们离开时，胡嫂子脸上精彩的表情，任盼儿就止不住地乐。 好一会儿，任盼儿止住笑，“你不知道，胡嫂子性子泼辣，滇城小，是熟人社会，我父母不愿意得罪她，我最近可烦了。” 韩明辉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不用烦，我来了，你还需要相亲吗？” 任盼儿疑惑地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又看向两人相握的手，她脸颊赫红，想挣脱，韩明辉没放。 “怎么样？互相掩护一下。” 任盼儿咬唇，“不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就嘴上讨些便宜。” 韩明辉似有意地说：“我怕她大喇叭把今天的事到处说。” 任盼儿不确定，“应该不会吧？” “说不好。” 任盼儿拧眉。 韩明辉不着急，一脸闲适地等她，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以后我还有很多地方麻烦你，这边民风淳朴，看到咱们俩经常在一块，我怕……” 韩明辉没有说完，但任盼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对于这些，任盼儿是无所谓的，她从小到大听过的难听话多了去了，早就不在意别人在背后如何议论她，要不然售货员误会的时候，她也不会不解释。 她抬眼，“明辉哥，我是不在意这些的。” “我在意。” 任盼儿愣怔。 “盼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置喙你的私事。” 任盼儿受不住韩明辉灼热的注视，她低下头，“就怕给你带来负担。” 韩明辉洒脱一笑，“我孤身一人，有什么负担？而且我也需要你帮我遮掩。” 话说到这，任盼儿也爽朗地笑了起来，“谢了。” “是我谢谢你。” 任盼儿再次挣脱，韩明辉松开了她的手，掏出车钥匙，“下着雨呢，我送你。” 任盼儿实习的学校离她家不远，可是因为学校是寄宿的，只要不是节假日，任盼儿就住在了学校安排的单间宿舍里。 今天是工作日，她让韩明辉把她送到了学校。 滇城只有两所高中，其中还有一个是职业高中，普高就任盼儿实习的这一所。 韩明辉把车停在门口，学校周边不像他想象的那样，ktv、网吧、小宾馆、小吃店拥挤在一处，比县城其他的地方要繁华热闹地多。 他蹙眉，“这里怎么？” 任盼儿苦笑：“不像一所普高应该处的环境是吧？” 韩明辉默认了。 “可它就是，而这些店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这里是最大的市场。” 韩明辉紧锁着眉头。 任盼儿叹口气，“学校每天都会查寝，可是治标不治本，还是有学生深夜翻墙外出。” 韩明辉攥紧方向盘，沉声问：“没人管吗？” 任盼儿注视着韩明辉，“现在，有人管了，不是吗？” 韩明辉也看向任盼儿，蓦然一笑，“你说得对，现在有人管了。” 第182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三) 就拿这里作为他的第一站吧。 果然让韩明辉说中了，任盼儿刚回宿舍，就接到了任母的电话。 电话那头任母断断续续地将胡嫂子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说：“盼儿，她说的是真的？” 任盼儿揉揉额角，“嗯，是，韩明辉是我在燕城认识的，我没想到他会过来。” 任母紧张起来，“盼儿，这样的家庭跟咱们……” 任盼儿打断她，“妈，他是澍尧哥的好朋友。” 任母沉默了。 他们一家都对赵澍尧有着绝对的信任，任母一听韩明辉是赵澍尧的好朋友，对他的好感立马提了一个高度。 片刻后，任母又说：“那，你休息的时候带他过来，澍尧的好朋友来到燕城，我们要请他吃到。” “我问问他的意思吧。” “是，是，应该的。” 任母挂断了电话，没有提胡嫂子说的黄涛的事，既然韩明辉是赵澍尧的朋友，她就不会拿这些龌龊的事脏了他的耳朵。 任盼儿洗漱完，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陌生号码，不过从号码显示的地址，她能猜到对面是谁。 她挂掉电话，拉黑号码。 一系列动作无比熟悉。 任盼儿的实习岗位是高一历史的代课老师，代替一位休产假的女老师上课。 跟韩明辉不一样，她虽然也是带着高材生的帽子，可她是当地人，而且这所高中好久没有来年轻老师，年长老师里甚至还有她的老师，于是大家都很喜欢她。 一早，任盼儿刚到办公室，隔壁桌的另外一位老师就递给她一杯菊花茶。 然后跟她聊八卦，说昨晚教导主任又逮了多少翻墙的学生。 任盼儿微笑，“马上教导主任就可以轻松点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要出手了。” 同事还想再问，年级主任进来了。 年轻主任就是任盼儿以前的老师，她见到他进来，条件反射起立，剩下的话也进行不下去了。 可事情没像任盼儿跟韩明辉想的那样简单。 两周过后，周边的店依旧在营业。 任盼儿拧眉，她知道韩明辉不可能不动手，那就是动不了手。 这天，韩明辉联系了任盼儿，约她周末见。 正好这个周末任盼儿休息，她便提起了任母想请他吃饭的事。 韩明辉欣然应下。 到了周末，韩明辉先来学校接任盼儿。 任盼儿见韩明辉与上次又有不同，才两周不见，他眉头间隐约可见褶皱。 她不好再问学校周边整治的事。 韩明辉却主动提起了，“你们学校周围太复杂，不好动，势力盘根错节，不过呢，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是需要钱的支持，钱呢，对我来说最不是问题了。” 任盼儿忙问：“什么好主意？” “征收。” 任盼儿不理解这方面的事，韩明辉便向她解释。 “这是公益性的，而且有一定的强制性，国家在这方面的政策不错，两方便利的事，你们学校有需要扩建的吗？” 任盼儿想了一会儿，“操场，现在国家重视体育教育，我们却没有对应的设备地方，还有实验室，计算机室，真要认真算起来，需要很大的地。” 韩明辉轻笑：“都会有的，你从侧面向学校领导提一下，教委那边我会想办法沟通，不信他们不心动。” 事情有了眉目，两人心情都轻松不少。 到了任盼儿家，韩明辉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了几箱礼品。 任盼儿一愣，忙说：“怎么还带东西？” 韩明辉眨眼微笑，“首次登门拜访女友的家人，怎么能空手呢？” 任盼儿抿唇。 她上前，提起两箱。 韩明辉从她手中接过去，“我来。” 然后，他对她目光示意，前头带路。 任盼儿看韩明辉两手沉甸甸的几箱，“我帮你。” 韩明辉笑了，“哪有让自己女朋友提重物的道理？” 任盼儿想说她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可在韩明辉坚持的目光中，她没有说出口，而是转身在前面引路。 第一次身边的人手提重物，而自己两手空空，任盼儿有些许的不自在。 将韩明辉引到电梯上，她马上说：“先放地上歇会儿。” 韩明辉靠着电梯，轻笑，“不用，我也不至于这么柔弱。” 他又收了笑意，“你不会认为我提不动吧？” 任盼儿摇头，解释道：“我怕你累。” 韩明辉似有所指，“女人不能怕男人累。” 任盼儿不太明白，韩明辉说完也没解释，而是看起了电梯墙上贴的广告。 到了任家，任盼儿一边开门，一边冲屋里喊：“爸，妈，我回来了。” 任波从卧室里出来，“姐，爸妈去买东西了。” 自从昨天任盼儿告诉他们，韩明辉要来家里，他们从昨天就开始焦虑，怕招待不周，今天一早又出发去菜市场采购了。 任盼儿接过韩明辉手里的箱子放在门口柜子上，对韩明辉介绍自己的弟弟，“任波，我的弟弟，现在在读初二，”又对任波说，“这是明辉哥。” 任波喊：“明辉哥。” 韩明辉看着眼前的任波身高已有将近一米八，怎么也不能拿他当小孩子看，他伸出手，“你好。” 任波受宠若惊：“明辉哥好。” 韩明辉微笑，自有一派亲和力。 他又对任盼儿说：“我见见奶奶吧。” 任盼儿有一瞬间的犹豫。 任奶奶已经卧床多年，即使后来他们家的环境越来越好可她毕竟饱受病魔折磨，身体瘦小衰老，他们有时候都会触目惊心。 韩明辉依旧微笑着，“盼儿？” 任盼儿笑了笑，对任波说：“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快点回来吧，我带明辉哥去见奶奶。” 任盼儿推开了任奶奶的房门，任奶奶正在小阳台上晒太阳。 她闻声转过头，声音嘶哑：“谁呀？” “是我，盼儿。” 任奶奶没有再说话，刚才几个字已经让她很吃力了。 任盼儿引着韩明辉走到任奶奶身边，她觑着韩明辉的神色。 韩明辉笑容温和谦逊，他半蹲下，与坐在摇椅上的任奶奶对视，柔声说：“奶奶好，我叫韩明辉。” 第183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四) 任奶奶看向他，浑浊的双眼努力睁大，她双手颤抖着握住韩明辉的手，挤出一个笑容：“你好。” 韩明辉看得出来，就这一会儿任奶奶就已经累得够呛，他也不再多说，“奶奶好好休息，我跟盼儿在旁边陪您歇会儿。” 任奶奶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嘴唇颤抖着，没有发出来音，她抬头看向任盼儿。 任盼儿笑了笑，她搬来两个马扎放到小阳台上。 韩明辉跟任盼儿坐下，陪任奶奶晒了会太阳。 滇城的秋天比燕城要湿润很多，空气清爽，让人心旷神怡。 不一会儿，任父任母接到任波的电话就赶了回来。 韩明辉跟着任盼儿离开了任奶奶的卧室。 任母的腿前几年受过伤，现在走路还是有点颠簸。 韩明辉马上上前接过任母手里的提袋。 任母躲开，嘴里不住地说：“不用，不用。” 韩明辉仗着身高优势，还是接了过来，“阿姨，不用跟我客气。” 他又跟任父打招呼，“叔叔好。” 任叔一脸憨厚，“你好。” 任母交代任盼儿，“你带明辉看会儿电视，我和你爸去做饭。” 韩明辉自告奋勇，“我来帮忙吧。” 任盼儿：“你要做饭？” 韩明辉：“我会洗菜。” 任盼儿“噗呲”笑了。 任母却不让他们进厨房，“盼儿快领着明辉去看电视，”又对任波说，“波，去洗点水果。” 任盼儿带着韩明辉去了客厅，打开电视，“你还是看电视吧，你要是进了厨房，他们反而局促。” 韩明辉摸摸鼻梁，“我怕不礼貌。”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多吃就没事了。” “多吃？” 任盼儿忍住笑意，“嗯。” 任波洗完了水果，端过来，任盼儿提醒韩明辉，“饭前别吃水果了。” 韩明辉一愣。 任盼儿：“忘了我刚才说的，要多吃饭。” 饭菜摆上桌，开始吃饭之后，韩明辉才知道任盼儿说的多吃是什么意思。 看着碗里堆成山的菜，韩明辉有点无力，他瞥一眼任盼儿，任盼儿回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放开吃。 任母还在热情地说：“快吃。” 韩明辉笑了笑，“好。” 一顿饭下来，韩明辉完全没有时间说话，一直在不停地吃，往往是碗里的还没吃完，又添新的。 直到最后，还是任盼儿拯救了他。 “妈，可以了，再多他就吃不下了。” 任母瞪她，“明辉这么大的个子，就吃这些能饱吗？” 话虽这么说，任母还是收回了夹菜的筷子。 韩明辉松口气，忙附和任盼儿，“阿姨，真的可以了，阿姨做饭那么好吃，我以后还有机会来吃的。” 任母笑了，“天天来都行，只要你不嫌弃阿姨的手艺。” “不嫌弃，谢谢阿姨。” 吃完饭，韩明辉拒绝了任父任母留客，他必须消食。 任盼儿提出送他。 直到走出任家的小区，韩明辉才捂住肚子，很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任盼儿见他如此，忙说：“把车停路边吧，我陪你去散散步。” 任盼儿带着韩明辉去了小区附近的广场。 这里有很多饭后消食的人，还有很多摆摊的，不过大多数是儿童游乐设施。 韩明辉走到一个摊位前，是打气球赢奖品的项目。 他突然有点手痒。 他问店家要了一把玩具枪，又询问了规则，然后问任盼儿：“想要哪个玩具？” 任盼儿一愣，“要哪个都可以吗？” “当然。” 任盼儿看了一眼摊主的奖品，指着一个熊猫玩偶，“这个吧。” 韩明辉举起玩具枪，“等着。” 随着玩具枪声响起，摊主懒散的身姿慢慢站直了。 任盼儿看着韩明辉，秋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弧度，他抿紧的唇角上，唇珠圆润。 一个男人竟然拥有这么好看的唇形。 韩明辉放下玩具枪，在商家呆滞的目光中，拿起了熊猫玩偶，递给了任盼儿，“给。” 任盼儿回过神来，接过玩偶。 “谢谢！”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盯着韩明辉看了那么久。 她低下头，假意欣赏玩偶。 韩明辉见她一脸专注，“这么喜欢？” “嗯。” 韩明辉看向任盼儿手中的玩偶，质量一般，外形也算不上逼真，不过，她喜欢就好。 两人围着广场又转了转，韩明辉又想去玩套圈。 他买了二十个，给任盼儿十个，自己十个，笑着问任盼儿，“比赛吗？” 任盼儿没玩过这个，可她不想让韩明辉觉得扫兴，便答应了。 一局下来，结果不出意外。 韩明辉十发十中。 任盼儿十发十不中。 韩明辉转头深深地看着任盼儿。 任盼儿局促，“怎么了？” 韩明辉声音低沉，语气还算柔和，“不会玩为什么不说？” 任盼儿没有跟他对视，“我虽然菜，但是也想玩呀。” 韩明辉看着任盼儿。 任盼儿看向别处。 一会儿，韩明辉又买了一大把圈，他将一个递给任盼儿，“我教你。” 被韩明辉握住手腕，任盼儿心尖没来由地一颤。 韩明辉离任盼儿很近，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大拇指跟中指去握圈，食指无名指托圈，放松，平着扔出去，让它抛物线降落，对准你想要的，扔！” 韩明辉的声音似乎含着某种魔力，任盼儿按照他说的扔了出去，然后就中了。 任盼儿忍不住欢呼一声，她回头抱住韩明辉，笑着跳脚：“中了，中了。” 韩明辉拥住她，“嗯，厉害。” 任盼儿反应过来，她松开抱着韩明辉的手，尴尬地说：“我太高兴了。” 韩明辉摸摸她的头发，任盼儿回到滇城之后，就把燕城留的长发剪了，齐耳的短发柔和飘逸。 任盼儿又拿起一个套圈，“我……我再试试。” 韩明辉鼓励她，“加油。” 任盼儿深吸一口气，她记住了韩明辉说的技巧，又连续扔了很多，虽然没有全部中，但已足够让她有成就感。 她笑着说：“等下次来，我就能真的跟你比一场了。” 韩明辉却问起她别的事：“盼儿，你喜欢玩什么？” 第184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五) 任盼儿一时想不起来。 她的时间一直不够用，读书、农活、家务，去了燕城，又多了兼职。 她好像第一次拿时间用来娱乐，还是陪着韩明辉。 韩明辉目光四处寻找，蓦然攥住任盼儿的手腕，“去那边。” 是娃娃机。 韩明辉对任盼儿说：“不知道喜欢玩什么，就都玩个遍。” 韩明辉真的带任盼儿玩了一遍广场的游戏项目，又给她买了冰淇淋、。 分别时，任盼儿对韩明辉笑得灿烂，“明辉哥，谢谢你。” 她知道，韩明辉只是想让她体会一些娱乐活动带来的快乐。 今天将近一下午的时间，于她，忙里偷闲，够了。 她将重新忙碌起来。 回到了滇城，不仅仅是因为她想为家乡的教育出番力气，也是她想照顾家人。 任父已经没法再开长途车，任母也干不了工地上的活，任奶奶更是离不开人，任波马上又要上高中。 生活的压力都在任盼儿肩头。 看着韩明辉的车离开，任盼儿去楼下骑上自行车去了他们家在滇城租下的一个门面。 她需要趁着休息日帮任父任母备货，收拾货架。 任盼儿到的时候，任父任母已经在忙了。 看到她来了，任母停下手中的活，“他走了？” 任盼儿点头，开始搬地上的纸箱。 任母也没再多说。 到晚饭点，三人收拾好了，才一起围着一方小桌子坐下来。 任父泡了三桶方便面，放在了小桌子上，点了一根烟，“刚才波打来电话，他跟奶奶已经吃了，奶奶也睡了。” 任母点头示意知道了，她又起身取了一根火腿肠，褪皮放进任盼儿的方便面里。 任盼儿习惯了，她就算说不要，任母也要放，夹给他们俩，他们也不会吃。 吃完了泡面，任盼儿收拾桌面，把垃圾袋扎好准备带走。 任母轻声说：“盼儿坐下，这会儿只有咱们仨，咱们说说话。” 任盼儿重新坐下，她其实能猜到任母要说什么。 果然，任母搓着手，“盼儿，我和你爸今天也见到他了，他……” 任盼儿打断了任母，“妈，您就把他当成澍尧哥的好朋友就可以了。” 任父吐出一口烟，“他要是留在燕城，咱们家也不会太差哈。” 说完，他尴尬地低下头。 任盼儿安抚任父任母，“爸也说咱们家不算差，我个人也不算差呀，还怕不能给您们带回来一位女婿吗？” 她轻松地笑了起来，“爸，妈，他不可能留在燕城的，他的家世其实跟澍尧哥也不一样，他的父亲，爸经常看新闻，应该见过的。” 任父抽烟的动作顿住了。 任母抬头看着任盼儿。 任盼儿抱了抱任母，“妈，如果您真的想要女婿了，我会试着找，我只是不喜欢胡婶介绍的那些。” 任母马上道：“我和你爸不急，你胡嫂子介绍的那些我和你爸也不喜欢。” 任盼儿假意松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爸妈急着把我往外赶呢。” 任母轻轻拍打她，“净胡说。” 任父任母一开始也没想着任盼儿能真的嫁给韩明辉，可今天见到韩明辉本人，他们又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的女儿能有这样的归宿，多好呀。 现在听任盼儿一说，也明白两家的差距过大，不敢再奢望此事。 把这件事说开了，三人也都轻松很多。 而那边韩明辉回去就找教委领导沟通协调此事。 任盼儿没有主动找他询问进展，只是等到上班的时候，按照他说的，跟年级主任聊了聊。 年级主任紧锁眉头，任盼儿说的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就算有一线机会，也要试一试。 他思忖片刻，同意去找学校的领导。 三天后，年级主任告诉任盼儿，校长同意去找教委反映此事了。 任盼儿高兴，她拿起手机准备告诉韩明辉这个好消息。 她点开韩明辉的微信头像，一时愣怔。 她加韩明辉联系方式的时候，他的头像是一只在枝头憩息的白鸽，而现在他的头像是一只啃笋的熊猫。 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联系，任盼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的头像。 她想到了在学校单人宿舍里伴自己入睡的玩偶。 她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在对话框里简单将年级主任的话敲下，然后发送后，熄灭了手机屏幕。 做完这一切，她打开了课本，准备下次的讲义。 韩明辉没有立马回复她。 任盼儿设法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讲义上，刻意忽略手机。 可心中有了杂念，注意力很难集中。 任盼儿狠狠闭了闭眼，她给家里人发了条信息，说有事打办公室座机，然后将手机关机。 她长吁一口气，可以安心上班了。 晚上，任盼儿洗漱完，坐在床上，看着窝在床头的玩偶，想起了自己关机状态的手机。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机了。 刚一开机，各种提示音滴滴传来。 结束了，她才发现好几条未接电话跟未读信息。 她点开查看，这些都来源于一个人。 韩明辉。 任盼儿看了一会儿，才点开他们的信息聊天框。 第一条信息是晚饭点回复的。 韩明辉：【赞】 韩明辉：今天比较忙，没有查看手机。 韩明辉：我这边进展就不如你了，税收方面的同志很有意见呢。 韩明辉：明天有课吗？我要去岔路村一趟，能邀请你陪我去吗？【微笑】 韩明辉：在吃饭吗？ 下一条间隔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没有得到回应，韩明辉又发了。 韩明辉：盼儿？ 韩明辉：在忙？看到后回我。 任盼儿又点开未接电话页面，韩明辉应该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才打的电话，可电话她也没接到。 突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是韩明辉。 任盼儿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韩明辉的声音，“盼儿，你终于接电话了，发生什么事了？” 任盼儿故作轻松，“抱歉，明辉哥，我的手机下午没电了，我没发现，刚充上电，正准备回你信息。” 韩明辉松口气，“没事儿就好。” 任盼儿笑了笑，没有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说：“没事儿，我明天正好没课，我请个假陪你去岔路村。” 第185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六) 韩明辉也笑了，“好，我一早儿接你吃早饭，然后再去吧。” “嗯，我带你尝尝我们滇城特有的早点。” 韩明辉的笑声顺着电波传到任盼儿的耳蜗，“好。” 任盼儿心尖酥麻。 挂了电话，她扑到床上抱住玩偶。 校外，韩明辉看着夜幕下的学校校门，苦笑一声，自己从来没有过如此紧张过度，以至于晚饭都没吃完，就驱车赶到了这里。 他注视着大门旁边的铁栏杆，想着一墙之隔的任盼儿，明天就能见到那双可以洗涤人心的眼眸了。 翌日清晨，任盼儿早早就起床，她从抽屉里拿出陆莹莹送给她的护肤品跟化妆品。 她从来没有用过。 一层层在脸上涂抹均匀，看着镜子里与往常不一样的自己，她又觉得韩明辉会不会发现，然后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纠结一会儿，又去洗漱间洗掉了。 最后，只是涂抹了护肤品，将化妆品塞进了抽屉最里面。 韩明辉车刚开进学校门前的路，就看见任盼儿站在校门口。 她穿了一身运动套装，青春洋溢。 看到韩明辉的车子慢慢靠近，任盼儿走到了副驾驶座车门的位置。 韩明辉摇下车窗，清澈明亮的眼眸映入眼帘。 任盼儿唇角扬起，“明辉哥。” 韩明辉点头，“上车。” 任盼儿负责指路，韩明辉负责开车，两人去了一家小吃店。 韩明辉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 任盼儿点了两份豆面汤圆、辣椒拌水果、稀豆粉、烧饵块。 韩明辉给任盼儿点头示意后，去路边抽根烟，等着商家上菜。 任盼儿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找准角度，看到韩明辉的身影映入镜头。 他今天穿了一件大衣、休闲西装裤，身姿颀长挺拔，烟雾笼罩着他的眉眼。 那双桃花眼里仿佛弥漫迷雾的湖波。 商家把饭菜端过来，“你慢用。” 任盼儿蓦然收起手机，却不小心按下了快捷键。 “咔嚓”一声吓着了任盼儿，她轻呼一声。 商家忙询问：“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韩明辉熄灭了烟头，赶了过来，“怎么了？” 任盼儿摇摇头，“没事儿，”她又转向商家，“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商家笑了笑，“没事就好。” 韩明辉仔细看一眼任盼儿，确定了她真的没事，松一口气，“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嗯，刚开始教学，准备讲义有点累。” 任盼儿遮掩过去，递给韩明辉一双一次性筷子：“快吃吧，一会儿还要走好远的路呢。” 从县城到岔路村的路上，任盼儿给韩明辉简单介绍了岔路村的情况。 韩明辉挑眉，嘴角勾起调皮的弧度，“我们先去你家吧，咱们乔装一下逛逛怎么样？” 任盼儿好奇，“怎么乔装？” “你家没有留着旧衣服吗？” “还有一些。” 任盼儿明白了，韩明辉是要穿上任父任母的旧衣服，装成普通的村民。 怎么有点像做谍战？ 任盼儿瞥见韩明辉跃跃欲试，眉眼都飞扬起来，不由得被他的情绪感染，跟着笑了。 任盼儿他们家自从搬走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房屋一直是锁着的状态。 任盼儿一推开堂屋的门，就感觉到空气中浓烈的浮尘味道。 她对身后的韩明辉说：“明辉哥，我们先在院里等会儿吧，让房间通通风。” 韩明辉没有异议。 任家的院不算小，因为主人一段时间不在，墙角处已经冒出了很多杂草树芽。 韩明辉踱步查看，任盼儿跟在后面，给他介绍这些杂草树芽。 竟然都有来头。 韩明辉喟叹：“都说滇城是块宝，这里万物皆可食。” 任盼儿点头，她瞅一眼韩明辉，然后说：“中午饭我来做吧。” “嗯？”韩明辉转头看她，“你会做饭？” “嗯。” 韩明辉笑道：“那可要尝尝。” 等屋里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任盼儿去里间找了两件任父任母的衣服。 任母的衣服对于任盼儿来说有点微胖，她稍微扎紧腰带，挽上袖子就行。 任父的衣服对于韩明辉来说就不同了，任父身材比韩明辉胖，个头却比他低的多。 任盼儿从里间穿上衣服出来，就看见站在堂屋的韩明辉，上衣露着腰腹，下衣露着小腿。 这画面难得有些滑稽。 任盼儿忍不住低下头憋笑。 韩明辉也发现了，不过他浑不在意，只是对任盼儿说：“再帮我找一件外套。” 任盼儿又拿了一件任父的外套。 韩明辉将它扎在腰间。 虽然有点怪异，好歹遮住了。 看着韩明辉修长的手指摆弄衣角，任盼儿才发现，他是冷白皮。 这样的肤色怎么看也不像普通的村民。 她又拿出一双任父曾经带过的揪手套。 韩明辉眼睑抬起，疑惑地看着任盼儿。 任盼儿目光看向他的手，“不太像。” 韩明辉轻笑，他接过手套，戴了上去。 出门前，任盼儿又递给了韩明辉一顶草帽。 一上午任盼儿带着韩明辉将岔路村逛了一圈，还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山上采摘了一些野生菌跟花果。 又去村口的小卖铺采购些油盐酱醋。 他们逛下来并没有遇见太多的人。 遇见的也多是老年人，要不然就是孩童。 任盼儿向韩明辉解释，年轻壮劳力都外出务工了。 韩明辉皱起眉头，年轻人留不住，发展就很难。 任盼儿却说当地人不觉得，而且明显年轻人外出务工回来，都多多少少提高了生活水平。 韩明辉无奈地摊手，这就是难点所在。 如何让年轻人回来建设自己的家园而又能提高生活水平呢？ 这就是他们现在以后要做的。 回到任家，任盼儿进了厨房。 韩明辉想进去帮忙，任盼儿不让，“明辉哥，你还是歇会儿吧。” 韩明辉读懂任盼儿的眼神了，她是觉得他着正忙帮不上，倒忙倒可能有。 他轻咳一声，道声辛苦，转身出去了。 韩明辉点了一根烟，倚着厨房外墙壁，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这番景色属实应该分享一下。 他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家庭群里。 第186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七) 很好，依旧没有人回应。 他也习惯了。 他发了一个表情包【再发信息我就是狗】。 没想到，一秒后就有人回复他。 爷爷：【楼上是狗】 什么意思？韩明辉简直傻眼了。 自从他毕业之后，他真觉得自己彻底离开了象牙塔。 连从小把他捧在手心里的爷爷也变了态度。 一见到他，就皱着眉头，从头发丝嫌弃到脚跟。 明明他还是很受欢迎的一枚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公子哥。 可在韩爷爷眼里，他仿佛是隔夜的饭菜，馊了。 这两年越来越严重。 算算日子，他们祖孙至少有半年没见面了，爷爷的态度却更加恶劣了。 韩明辉叹口气，收起了手机。 这时，院门被人敲响。 韩明辉熄灭烟头，赶过去开门。 外面是一位留着平头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跟任盼儿一样，又大又亮，跟他的眼睛同样闪亮的是他的笑容，可在看见韩明辉的一瞬间，他的笑容收回了。 他讪讪地收回举起的手，问：“盼儿在家吗？” 韩明辉侧身，请他进来，“她在做饭。” 小伙子犹豫片刻，才走了进去。 小伙子又转头看向韩明辉。 韩明辉微笑，主动伸出手，“韩明辉。” 小伙子伸手与他握手，“盘犁言。” 这姓一听就知道是少民，果然盘犁言解释自己是瑶族。 “你是外地人吧？我们这边，盼儿这样的汉族才是少数的。” 韩明辉知道这个情况，不过这正是一个攀谈的好机会，可以从另外的角度了解岔路村。 他递给盘犁言一支烟，随意地向他聊起了岔路村的情况。 盘犁言以为他是盼儿的朋友，加上他询问的也是常事，他就把自己知道的算盘告知。 一根烟抽烟了，韩明辉询问速度降了下来。 盘犁言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去厨房见见盼儿。 这时，厨房传来任盼儿的声音，“明辉哥。” 韩明辉答应一声，走了进去。 盘犁言脚步刚抬起，就见韩明辉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上面是一碗粉、一碗浓汤，还有几碟配菜。 任盼儿在韩明辉身后也出来了，看见盘犁言，她眸底闪过喜悦。 “犁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盘犁言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昨天，刚才听尤爷爷说看到你了，我才知道你也回来了。” 任盼儿示意他将托盘放到堂屋，“还没吃吧？我再给你做一份。” 盘犁言跟着韩明辉将托盘放在堂屋的门餐桌上。 盘犁言的神态比刚进门时轻松多了，主动问起了韩明辉：“明辉哥是哪里人？” 韩明辉挑眉，这是随着任盼儿称呼自己了。 他笑了笑，“燕城。” “是来这里旅游吗？” 韩明辉摇头，但他也不想说出自己的工作，于是就沉默了。 盘犁言刚刚放松的心神又紧张起来。 他盯着眼前的食物，也不说话了。 任盼儿端着托盘进来时，就看见了沉默的两位。 她看了一眼两人面前的粉，诧异道：“犁言，你怎么不帮着明辉哥把粉拌了？都坨了。” 盘犁言慌忙起身，准备帮韩明辉拌粉。 韩明辉伸手制止，对任盼儿微笑，“我自己会。” 他莫名不喜欢任盼儿刚才那句话，好像她跟盘犁言很熟稔，而他是来做客的。 明明他们才是一起来的。 任盼儿将托盘放在餐桌上，从韩明辉手里夺过筷子，“已经坨了。” 她将新端来的推给韩明辉，“拌这份。” 韩明辉还想拒绝，任盼儿难得态度强硬地将新的筷子递给他，“快吃吧。” 盘犁言看看自己面前的托盘，又看一眼任盼儿。 他默默地拌了粉。 任盼儿坐下后，就开始跟盘犁言聊天。 韩明辉才知道盘犁言高中毕业后就去了部队，这次是休假回来的。 盘犁言也问起了任盼儿的情况，“你这次回来之后，还回燕城吗？” 韩明辉也竖起了耳朵。 “我还没毕业呢，拿了毕业证书就不回了。” 韩明辉拿着筷子的手停止了动作，他看一眼任盼儿。 任盼儿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抬起眼睑。 韩明辉垂下眼睑，接着吃饭了。 任盼儿也低了头。 盘犁言没有注意到两人微妙的互动，他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开心地笑了，“我这几年好好攒钱的。” 任盼儿漫不经心地应道：“应该的。” “等我复员的时候，我就去滇城找你。” “嗯。” 韩明辉突然说：“盼儿，有辣椒吗？” “有。”任盼儿起身准备去拿。 韩明辉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盘犁言疑惑：“明辉哥，盼儿一个人就行了。” “我想透透气。” 韩明辉还是跟了上去，他掏出根烟点上，倚着厨房门框抽了一口。 任盼儿拿出一罐辣椒粉，闻了下，是之前留下的，味道有些不太好了。 “明辉哥，要不然别吃了。” “嗯，怎么了？” 韩明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任盼儿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缓了缓，若无其事地转身。 韩明辉已经走了进来，就站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 任盼儿将辣椒罐举起，示意给他看，“可能变质了。” “是吗？” 韩明辉又走近点，低下头，他夹着烟的手撑住了任盼儿身后的墙壁，另一手托住了任盼儿的手腕。 他闻了一下辣椒罐里的味道。 然后，评价：“变质了。” 清冽的烟草味，还有他发间的清淡香气笼罩着任盼儿的鼻间。 他托着她手腕处的手指指腹带着魔力，激起一波又一波的电流。 任盼儿想抽身，“那就不吃了。” 韩明辉抬起眼睑，“不回燕城了？” 任盼儿如实回答他，“嗯，我打算留在滇城。” 韩明辉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光华流转，她说，“我属于这里。” 韩明辉接过任盼儿手里的辣椒罐，放回原位，先一步转身：“回去吃饭吧。” 说是回去吃饭，出了厨房，韩明辉示意任盼儿先去，自己却站在庭院里将剩下的烟抽完。 任盼儿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犹疑，她走进了堂屋。 第187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八) 盘犁言见到只有任盼儿一个人进来了，疑惑地问：“明辉哥呢？” “他在院里抽烟。” 盘犁言压低声音，“明辉哥的烟瘾挺大的。” 任盼儿没有应他。 不一会儿，韩明辉走了进来。 接下来，三人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后，盘犁言主动收拾碗碟。 韩明辉打了个电话，然后跟任盼儿说：“咱们这会儿去村委会吧，正好驻村第一书记也在。” 任盼儿答应了，她去厨房，对盘犁言说：“我们一会儿去村委会，回头我去看阳阳盘爷爷。” 盘犁言擦擦手，“去那做什么？我陪你们一起。” “不用了，明辉哥有事，而且我们一会儿就直接从村委会回县城了。” 能有什么事？可明显任盼儿不想让他去。 盘犁言没再坚持。 韩明辉跟任盼儿去了村委会，第一书记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叫韩宇。 韩明辉笑着说两人算是本家。 韩宇思路活泛，驻村工作做得很扎实，韩明辉跟他聊得很愉快。 结束时，已经是黄昏了。 韩宇送他们出村委会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查看，对韩明辉说：“韩处，今天晚上有雨，你们还是明天再回县城吧。” 任盼儿蹙眉，“有预警了？” “嗯，我需要马上通知村民。” 任盼儿看向韩明辉，韩明辉点头，笑着致谢，“你忙吧，我们明天回。” 到了任家，任盼儿马上去收拾床铺。 她翻了翻柜子里留下的一套被褥，拍了拍，有点潮。 她准备拿去厨房用火烤一下。 韩明辉跟在后面，“我帮你。” 任盼儿一个人的确有点难，有了韩明辉的帮助，很快将一套被褥烘烤完，勉强能用了。 任盼儿将被褥铺好，“明辉哥，你早点洗漱休息吧。”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韩明辉拉住她，“你的被褥呢？” 任盼儿眼眸闪过一丝尴尬，韩明辉打开了刚才任盼儿取被褥的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显然，任家只在这里留了一套被褥。 韩明辉关上柜门，“你在这屋睡吧。” 任盼儿蹙眉，“不行。” “没有不，就这么定了。” 条件有限，两人简单洗漱完，韩明辉就让任盼儿去休息，自己坐在堂屋里将今天的所见所想写下来。 任盼儿坐在床边，实在无法安心入睡。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打雷了。 雨在这一秒从天上砸了下来。 狂风卷着暴雨将窗户撞得“哐哐”响。 任盼儿咬唇，她站起来，走到了堂屋。 韩明辉正隔着窗户看外面的雨，听到她的脚步声，感慨：“燕城见不到这么大的雨。” 任盼儿走过去跟他站在一起，“嗯，燕城比这里干燥，我刚去的时候，很不习惯。” “现在也不习惯吗？” “还好。” “只是还好，还是不愿意回去。” 任盼儿笑了笑，一脸轻松惬意，“明辉哥怎么又提起这事了？这是我的家呀，如果大家都像我一样，回来建设家乡，不也是明辉哥的愿望吗？” 韩明辉愣了，然后苦笑着摇头，“你也会用话噎人。” 任盼儿收拾笑容，轻声说：“明辉哥好像很了解我，我们才认识多久呢。” “要了解一个人，不需要认识她很久，一眼就够了。” 韩明辉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看向任盼儿，“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任盼儿突然想任性一下，她直视着韩明辉，“什么样？” “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任盼儿脸颊绯红，她移开了目光。 韩明辉看着她，她的脖颈修长，像一节白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通透聪慧。” 任盼儿咬唇，“明辉哥，别说了。” 韩明辉眼眸深邃，声音低沉，“为什么？” 任盼儿嘴角弯起，声音轻柔，“我没那么好。” 韩明辉还欲再说，天空一道闪电劈下，屋外的声音更大了。 任盼儿觉得这声音来得真及时，要不然她的心跳声就快藏不住了。 韩明辉却没有停下来，他接着说：“任盼儿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 任盼儿快速说了声谢谢，就转了话题，“我给明辉哥倒杯水吧。” 说完不等韩明辉回应，快步离开。 可是，倒杯水而已，任盼儿却一直没有回来。 而且，水壶明明就在堂屋，她却去了卧室。 卧室里的任盼儿跺了跺脚，她简直蠢透了。 话题转得生硬不说，最后还圆不了。 她扑到床上，用被子捂着脸。 韩明辉抱着被子的画面又冲击着她的大脑。 这是他抱过的，他的胳膊，他的胸膛…… 她又想起白天，韩明辉露出的腹肌跟精瘦的小腿，明明当时只是瞟了一眼，怎么现在脑海中画面如此清晰？ 她捂住脑袋呻吟。 雨越下越大，夜色越来越深。 良久，在卧室的任盼儿心绪慢慢平复下来，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 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想到还在堂屋的门韩明辉，她终于鼓足勇气，她告诉自己事急从权，她并没有别的意思。 堂屋里，韩明辉已经靠着椅子，好像是睡着了，他锁着眉头，双臂环胸。 他很冷。 任盼儿不再犹豫，她推了推韩明辉。 韩明辉睁开眼睛。 “明辉哥，去屋里睡吧。” 韩明辉刚从睡梦中醒来，他一时愣怔。 任盼儿扶他起来。 韩明辉顺着她的动作起身，走进了卧室，躺在了床上，他反应过来了。 他看着任盼儿也进了被窝，她背对着他，“睡吧。” 韩明辉看着任盼儿的肩膀，两人离得很近，只要轻微的动作都能碰到对方。 任盼儿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韩明辉也学着任盼儿侧着身子，错开了一段距离，好让任盼儿稍微放松点。 两人都没有说话，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屋里却安静地落针可闻。 任盼儿闭上眼睛，给自己催眠。 韩明辉说不好是刚才眯了一会儿，困意消散了，还是身边的人影响了他。 他盯着虚空，仿若入定。 直到身后年轻女子柔软的身体贴着他。 一声呓语在他耳边响起。 “明辉哥……” 第188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九) 韩明辉应道：“嗯？” “明辉哥……” 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头发扫着他的脖颈。 韩明辉一震。 任盼儿的身体已经完全趴在他身上，软玉温香，韩明辉却不敢让自己有丝毫妄念。 他低下眼睑看过去，屋里昏暗，但他还是看见了，任盼儿的眼睛没有睁开。 她还在睡梦中。 韩明辉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手臂一伸，将女孩拥入怀里。 任盼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贴着他，轻轻打鼾。 韩明辉认命地叹口气，瞪着眼睛等待天亮。 凌晨时分，雨终于停了。 破晓时分，屋外传来鸟叫声。 韩明辉顺着窗户往外看，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一夜未眠，他的精神却很饱满，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任盼儿。 因为睡姿的问题，她的唇微微张开。 韩明辉喉结滚动，移开了眼眸。 突然，感受到怀里任盼儿动了起来，韩明辉立刻闭上了眼睛。 任盼儿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到了韩明辉怀里，她心脏“怦怦”跳，小心翼翼地瞥一眼韩明辉，见他双眼紧闭，才松口气。 她从韩明辉怀里起身，坐到床边整理好衣服，才回首轻唤：“明辉哥，明辉哥……” 任盼儿唤了一会儿，韩明辉才缓缓睁开眼睛。 任盼儿神色已然恢复正常：“我们早点回去吧，我今天还有课呢。” 两人回去的路上，任盼儿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用手机回复信息，偶尔打电话，完全没有腾出时间跟韩明辉说话。 到了学校门口，任盼儿打开车门：“谢谢明辉哥，我还有急事，再说。” 说完，完全不给韩明辉反应的时间，径自走了。 韩明辉望着任盼儿的背影，点了根烟。 他需要捋一捋自己的心绪。 十一月中旬时，教委的负责人告诉韩明辉，普高学校周边整治的资金到位了。 韩明辉攒了个局，请了相关单位的同事一起吃饭。 这段时间，韩明辉凭借着他温和好脾气的性格让当地的干部慢慢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很多人都愿意赏面出席。 最后饭局定在了滇城唯一的酒店里。 一位老领导开玩笑：“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去参加韩处的婚礼呢？” 一位跟韩明辉比较熟悉的同事说：“您就把这次当做韩处的婚礼吧，毕竟咱们韩处的婚礼咱们是参加不了了。” 老领导摆手：“也不至于，到时候韩处办婚礼，无论在哪里，一句话，我们走路也走过去。” 韩明辉还没说话。 那位同事又接话了：“咱们韩处，不婚主义者，您别指望了。” 老领导傻眼，他看着韩明辉，说不出话来。 周围围着的同事纷纷盯着韩明辉。 韩明辉：…… 他看向那位大喇叭。 大喇叭嘿嘿笑：“实话实说，趁早绝了他们的念想，你不知道他们家里都有多少小姑娘等着给你介绍呢？” 大喇叭这句话颇有插科打诨的效果，话题立马转移到家里的姑娘小伙子们。 尤其是一帮老同志纷纷感慨，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地都不找对象，让长辈们发愁。 在场的几位年轻同志跟韩明辉目标一致，盯着大喇叭。 大喇叭低下头，开始埋头苦吃，并安利左右：“快吃，托韩处的福，下次要吃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他旁边的人轻哼一声：“可以等你办婚礼的时候吃。” 大喇叭嘿嘿笑：“有规定，我办婚礼还真不能请你。” 众人：…… 真想打他。 场面热闹，韩明辉跟着温和地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第一次感受到孤独。 他想见一个人。 他有多久没见她了？ 好像也不久，可他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而且，他不找她，她也不找他。 她为什么不来找他？ 孤独的时候，酒最容易入喉，也容易醉人。 韩明辉揉揉额角，这才多少，他就醉了，他不信邪，接着喝，直到大堂里就剩他一人。 他早就将酒店包了下来，喝醉的同事已经去楼上客房入睡。 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喝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韩明辉吟唱了一遍，头顶只有白炽灯在闪烁。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通。 “喂，明辉哥，这么晚……” “我在紫阳阁。” 说完，韩明辉就挂了电话。 他靠着椅背，头颅低垂，不动不语。 任盼儿赶到的时候，韩明辉眼睛已经阖上，姿势却没有变化。 她看一眼大堂里唯一的服务员，“能帮我将他扶到客房吗？” 服务员应声，走了过来。 两人搀扶着将韩明辉送到了一间客房。 任盼儿去洗漱间打来热水，给韩明辉擦拭。 微烫的触感让韩明辉微微蹙起眉头。 任盼儿动作更加轻柔，可又怕他在大堂里坐得太久，受凉了，还是用热毛巾将他的脸颊、脖颈擦拭了好几遍。 收拾好一切，任盼儿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她用目光描绘着韩明辉的五官。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怎么会忽视他呢？ 他明明长得这么好看。 尤其是他的嘴唇。 任盼儿目光凝在他的唇部。 就见他缓缓启唇，呓语：“盼儿……” 任盼儿一惊，她咬住嘴唇。 韩明辉没有得到回应，眉心拧起，语气焦躁：“盼儿……” 任盼儿没有见过这样的韩明辉，韩明辉一向是温和的，他几乎没有任何脾气，即便不说话时，他的唇角也是微微上扬的。 可现在喝醉的他，眉眼间笼罩着烦躁，睡梦中手脚乱动，口中不停地唤：“盼儿，盼儿……” 任盼儿再也忍不住，她跑过去抱住韩明辉，“我在呢。” 韩明辉安静下来，他伸出双臂将任盼儿紧紧地抱进怀里，他一字一句：“盼儿，你想不想我？” 任盼儿趴在他的肩头，她看向韩明辉。 韩明辉的眼睛睁开了，可是好像笼罩着一层雾。 她知道他并不清醒。 她笑了笑，在他的梦里，没有理由骗他。 她说：“我想你。” 韩明辉勾起唇角，笑了。 下一秒，他抬起任盼儿的下颌，吻上了任盼儿的唇。 第189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十) 任盼儿没有躲。 唇间亲密接触的陌生感觉让人心悸，仿佛韩明辉借着亲吻将酒意也传染给了她。 任盼儿晕头转脑地想。 韩明辉越吻越重。 任盼儿呼吸不上来，她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亲吻。 韩明辉拽住任盼儿的手腕，不允许她再退。 任盼儿看向韩明辉。 那双桃花眼里似乎燃烧着火焰，要将她融化。 任盼儿倾身俯了过去，她学着韩明辉刚才的样子，亲吻韩明辉。 韩明辉受不了任盼儿的轻啄，很快又要掌控主动权。 任盼儿退后一步，“不给了。” 韩明辉耸眉，瘪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任盼儿没想到喝醉的韩明辉是这样的，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我不太会，就按我的节奏来，好不好？” 她再次吻住他的唇，含住她尤其中意的唇珠。 就把今夜当做偷来的吧。 韩明辉醉得厉害，几轮亲吻下来，他已经坚持不住，只是硬撑着眼皮。 任盼儿亲亲他的眼睑，“睡吧，我陪你一起。” 翌日，韩明辉起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宿醉的感觉真不好。 他揉揉额角，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环顾四周，却发现房间里就他一人。 他不死心，喊了一声：“盼儿？” 房间里没有人回应他。 韩明辉翻身起来，冲到洗浴间，洗浴间里也没有人。 难道昨晚只是一场梦？ 他快速穿上衣服，直奔楼下，问前台服务员：“昨晚来找我的那位小姐呢？” 前台服务员疑惑地看他一眼，义正言辞地说：“什么小姐？先生，我们这是合法经营的酒店。” 韩明辉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是说，昨晚谁把我送进客房的？” 前台服务员摇头，“值夜班的同事已经回家了。” “我要查监控。” 前台服务员吓一跳，结巴道：“你是……丢……东西了？” “是。” 前台服务员把情况报给了经理。 初冬的天气，经理一脑门子的汗。 这时，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醒了，下了楼，见韩明辉如此，纷纷围了上来。 韩明辉制止要领路的经理，“不用看了。” 滇城这么小，今天看了监控，明天全城就会传遍。 他不想因为这事给任盼儿带去麻烦。 他要亲自去问她。 可给她发信息，她不回。 打她的电话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韩明辉无奈地捶了下方向盘。 没有她别的联系方式，去学校堵人又怕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整个人犹如架在货架上烤。 到了晚上，打电话依旧是“正在通话中”，韩明辉不想承认也要承认，任盼儿将他的手机号拉黑了。 昨晚发生的事，他没记住多少，只隐隐约约感觉，任盼儿好像亲了他？ 现在是什么意思？ 始乱终弃？ 为什么呢？ 亲完了觉得不满意要退货？ 韩明辉走进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长得还可以吧，任盼儿偶尔瞥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像不喜欢呀。 难道是昨晚他出丑了。 韩明辉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该喝酒，酒醉误事！ 韩明辉想用别的号码给任盼儿打电话，新卡已经插进手机卡槽里了，又怕任盼儿反感他追得太紧。 他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躺在床上，盯着白炽灯。 看久了，能清楚看见小飞蛾在乱转。 他轻笑一声，突然与一只小虫子共情了。 韩明辉上一秒还觉得滇城很小，下一秒又觉得滇城很大。 连着半个月，他都没有在滇城的任何地方见到任盼儿。 韩明辉第一次被相思折磨，夜难安枕。 趁着夜深人静，韩明辉驱车去普高附近，点根烟，凝望着任盼儿宿舍的方向。 顺便帮助普高的教导主任抓翻墙的学生。 很快，整个滇城的教育系统都知道新来的检察院副院长对滇城的教育很上心，大半夜不睡觉堵爬墙的学生。 县里开领导干部会议的时候，教育局领导见到韩明辉，笑得一脸和蔼，眼里却透着精光，“韩检察长对我们滇城教育如此上心，我自愧不如呀。” 韩明辉笑了笑，“我只是去那边吃宵夜，没办法，孤寝难眠，希望您谅解。” 教育局领导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因为“韩检”这个词的谐音不太好，滇城的人都用“韩处”称呼他，教育局领导今天特意用“检察长”称呼他，就是提醒他别越位。 从他来滇城没多久，就盯着普高周边整治，现在又帮普高抓纪律。 这是觉得他们教育系统里没人了吗？ 不仅教育局领导这么想，连普高的教导主任也这么想，并且将情况报给了校领导。 任盼儿一进办公室，就听见同事们在聊天。 刚落座，就听见了一个名字。 “韩明辉。” 任盼儿抬头看向聊得正嗨的同事。 “你说这大检察官不去追查贪官，也不去追查罪犯，跟翻墙的高中生对上了，他是不是闲的？” “人家可是燕大的高材生，祖籍都是燕城的，不知道多大背景来的，来镶层金，咱们还真敢让人家干活呀？” “那就在办公室蹲着吧。” “唉，年轻嘛，又没有妻子孩子，大半夜可不就是精力旺盛，跑到咱们这，折腾折腾呗。”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韩明辉的八卦，任盼儿若无其事地翻开书，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走到现在，他们好像都忘了，他们要假扮情侣的。 胡嫂子也没有将他们俩的事到处乱说，也许是慑于韩明辉的身份，也许是她根本不相信任盼儿能跟韩明辉在一起。 任盼儿苦笑。 同事的话又传进耳朵里，“天呀，你看看新闻，我刚刷到的，这个人是不是跟韩明辉很像，他也姓韩。” 旁边一直旁听的一位男同事悠悠地叹口气：“你应该说韩明辉像他。” 大家都看向他。 男同事一脸高深，“我告诉你们，韩明辉是他的儿子。” 大家目瞪口呆。 男同事端起水杯，喝了口茶，晃晃脑袋，“他一来，我就发现了，可是咱们这好多人眼力劲不够啊，不过也不怪他们，一个部队，一个司法，不是我这样耳聪目明的也发现不了。” 任盼儿突然插话了，“不是今天正好看到这个视频，您也发现不了吧？” 第190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十一) 任盼儿不想再听下去了，仿佛在他们眼里韩明辉所有的成绩都是因为他是某个人的儿子。 她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一屋的同事面面相觑。 任盼儿一边深吸一口气，一边拿出了手机。 她看着她与韩明辉的聊天框。 因为她既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韩明辉最初信息轰炸之后，最近开始了信息分享。 不管是生活中发生的还是他听闻的都发给她。 也不再追问她为何不回复信息，为何不接电话。 “滴滴”两声，韩明辉又发来了一条视频。 “老韩同志今天又出风头了。” 任盼儿打开，是刚才同事刷到的视频。 视频中的韩父一身上将海军常服，威风凛凛。 韩明辉又发来一条，“我老了应该也不差吧。” 任盼儿微笑，却还是没有回复他。 被教育局领导点破之后，韩明辉不好再去普高周围了。 他简直要被相思折磨疯了，抽烟抽得更凶了。 很快，检察院的同事们都知道副院长最近心情很差，再接着，连县城其他部门的人也多多少少听到了风声。 教育局领导又找到了韩明辉，犹豫着问：“韩处最近没去普高了？” 韩明辉诧异地看着教育局领导。 教育局领导讪讪地，最近好多人来找他了，意思就是韩明辉是燕城来的，说不定哪天就调走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又没给别人带来什么损失，何必跟他计较。 教育局领导又说了句，“今晚我陪你去一趟。” 韩明辉苦笑，他揉揉额角，最近自己是失常了。 他对教育局领导说：“您客气啦，我是烦恼自己的私事，不关普高的事。” “私事？” “嗯，为情所困吧。” 教育局领导瞪大眼睛将韩明辉从上到下打量一圈，“什么人把你拿下了？” 韩明辉没有回答，只是谢过了教育局领导的关心。 当天晚上，他终于给赵澍尧打去了电话。 彼时，赵澍尧正在给陆莹莹肚子里的二胎做胎教。 “喂？” 只听声音，也能想象那头的赵澍尧娇妻爱女环绕的愉悦。 韩明辉的心情更差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嗯。” 赵澍尧的声音漫不经心。 “赵澍尧，你给我专心点。” 那头传来赵澍尧温柔的声音，“是韩明辉，我出去接一下。” 韩明辉耐心等了好一会儿，那头才再次传来赵澍尧的声音，“说吧。”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韩明辉不说话了。 赵澍尧无奈，“韩检察长，你到底想不想说？” “任盼儿。” 这次轮到赵澍尧沉默了。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你多大？盼儿多大？” 韩明辉蹙眉，“你什么意思！” 赵澍尧语气凉凉地：“无耻！” 韩明辉倒吸一口气。 “从今天起，在盼儿面前不许再提我的名字，还有，我要给老二做胎教了，别再打过来了，影响太恶劣。” 说完，那头就传来了忙音。 韩明辉：…… 这种不管兄弟死活的范？到底谁无耻？ 他怎么就无耻了？ 不就是大了点吗？ 他愤愤地给赵澍尧发信息，“你也比莹莹大四岁！” 赵澍尧很快回复他，“你也知道我就比莹莹大四岁。” 韩明辉：…… 赵澍尧又发来一句，“你比我还大一岁。” 韩明辉迅速回复：是大十个月！十个月！ 赵澍尧：我比盼儿大九岁。 赵澍尧：老牛吃嫩草，不害臊。 韩明辉憋气，他熄灭了手机屏幕。 他走到窗前点了根烟，倚着窗户往外看，滇城的月色比燕城要明亮得多。 就像她的眼眸也比别人明亮得多。 摄人心魄！ 他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他看着月亮，回想酒店那晚的一些画面。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珠。 “哎哟” 他轻呼一声，才发现烟头烫住了嘴唇。 他苦笑起来。 怎么也想不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再次给任盼儿发去了信息。 “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了。” “再见不到你，我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最后一句话颇有胁迫的意思，按照他以往的做事风格，他是不会写的，可实在是相思磨人，他现在也会做些以前的他绝不会做的事。 突然，手机“滴滴”两声。 韩明辉打开查看。 “你要做什么？” 韩明辉眨眨眼，是任盼儿发来的没错。 他笑了，一滴眼泪却从眼角滑落滴到手机屏幕上。 他愣了愣，手指指腹将水痕划开。 然后，给任盼儿回复：让你哭的事。 直到韩明辉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泛酸了，也没等到任盼儿的回复。 普高教师宿舍里。 任盼儿打开了音乐app，随便选了一首歌。 歌声充斥着她的大脑，混乱的思绪纠缠在一起。 今天于她，于韩明辉都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元旦放假期间，韩明辉买了点礼品，准备去拜访任家。 这个时间去总不至于给任盼儿带来烦恼。 他出发之前给任盼儿发了信息。 到了任家，家里只有任波在。 任波见到他来，很高兴，“爸妈还有姐去店里了，过节比较忙，您在家坐会儿，我去换姐姐回来。” 韩明辉拦住他，“不用了，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那边找他们吧。” 韩明辉将车停在任家小卖铺路边，小卖铺里人来人往，明显不是一个找任盼儿的好时机。 他叹口气，准备返回任家。 突然，一道身影闯入他的眼帘。 韩明辉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他锁车，抬步跟了上去。 那道身影从侧方转到了任家小卖铺的后门。 而那里，有韩明辉日夜思念的人。 任盼儿穿了一身短款冲锋衣，下身是阔腿牛仔裤，她的头发长了些，在脑后扎了一个小马尾。 大概是出汗的缘故，碎发沾在耳侧。 韩明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眸沉沉。 “盼儿，我来吧。” “嗯，你把这一箱搬到西边第二个货架上。” “好，你歇着，这些太沉了。” “没事儿，你先去吧。” 突然，一双大手夺过了任盼儿手中的箱子，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这箱放哪里？” 第191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十二) 任盼儿惊愣一瞬，而后说：“西边第一个货架。” 韩明辉点点头，从后面走进了小卖铺。 盘犁言见到韩明辉也有点惊讶，“明辉哥，你也来了？” 韩明辉将货物放好，微微一笑，“休假还没结束？” 盘犁言笑了，“明辉哥开玩笑呢，这都多久了，我是回去了一次，又休假回来了，我之前攒了好多假，现在盼儿回来了，我想多陪陪她。” 韩明辉被最后一句话刺中了，“陪她就不必了。” “要陪的，不陪她怎么愿意跟我在一起？” 你陪她，她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韩明辉想怼他，又怕嚷嚷起来，让盼儿不高兴，生生忍住了。 这时，盼儿从外面也进来了，她走到韩明辉身边，轻声说：“明辉哥，今天人太多了，说不好有认识你的，你先去后门那等我，好不好？” 韩明辉能说不好吗？ 他深深地看了任盼儿一眼，转身出去了。 任盼儿摆好货架，对盘犁言说：“你先去我家吧，任波在家呢。” “我在这里等你。” “我这里有点事要处理。” 盘犁言并非看不懂韩明辉跟任盼儿之间的波动，只不过他觉得他们能走到最后的可能性太小，所以一直没太在意韩明辉。 现在看来，事情没他想得那样简单。 可事情没有明朗，他不想惹任盼儿不快，便答应了。 盘犁言离开后，任盼儿去了后门。 韩明辉正倚着停在后门的货车抽烟。 看见她出来，他熄灭了烟头。 任盼儿看着他，他瘦了。 她咬唇，“明辉哥，怎么没回家？” “没人欢迎，回去做什么。” 任盼儿笑：“去我家过节吧，任波一定很开心见到你。” 韩明辉上前一步，拉近了他与任盼儿的距离。 “我已经见过任波了，他很开心，你呢？” 任盼儿看着他，“我也开心。” 韩明辉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开心就好。” 任盼儿看着那双桃花眼里自己的身影，“明辉哥，我要订婚了。” 韩明辉一震，双眸直直盯着她。 “你要恭喜我吗？” 韩明辉想笑，嘴角却扯不起来，心脏犹如被人攥在手里揉搓。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是谁？” “盘犁言。” 韩明辉笑了起来，他连声说：“好，好，我恭喜你，我恭喜你。” 他松开了攥着任盼儿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盼儿，我恭喜你，祝你们永结同心。” 任盼儿微笑，“谢谢明辉哥。” 韩明辉转身大步离开了。 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还是潇洒的，可是他紧紧攥着方向盘，突然趴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 去他大爷的潇洒！去他大爷的体面！ 太疼了！ 没有人告诉他，被爱的人刺伤是这种感觉。 这一刻他还要在乎什么呢？ 韩明辉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他重新打开车门，快步返回了小卖铺后门。 任盼儿还站在原地，看见他回来，愣愣地看着他。 韩明辉上前一步，将她抱起来，然后将她放到货车车厢上，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咬牙切齿，“我为什么放你嫁给别人？” 他一边重重碾压，一边狠狠地说：“我有这么大方？” “任盼儿，你太过分了。” 任盼儿被他吻得无还手之力。 直到气喘吁吁，韩明辉才放过她。 任盼儿平缓呼吸，躲开了韩明辉的视线。 韩明辉托着她的下颌。 两人四目对视。 韩明辉与她额角相抵，“盼儿，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你不许再说伤我的话。” 任盼儿抬手，摸着韩明辉瘦削的脸颊。 韩明辉按住她的手，亲她的手心。 她其实刚才并不是故意撒谎伤他，盘家父母昨天来他们家做客，提出了让她跟盘犁言相看的事。 任母征询她的意见，她同意了。 她与盘犁言自小相识，彼此都很了解。 之前是没有往男女私情上发展，如果真的相处起来，她不觉得他们不会成为一对好伴侣。 毕竟，她能感觉到，盘犁言喜欢她。 她狠狠心，实话实说，“我没有骗你，我答应跟他相处……” “盼儿，别再说了。” “明辉哥，我是不会离开滇城的。” 韩明辉抬眸。 “而你，是要离开的。” 任盼儿直视着韩明辉，眉眼弯起，“明辉哥，从今天起，把这一切忘了吧。” 她还想说，你不是最擅长此事吗？ 可这话好像在吃酸捻醋。 她咽了回去。 韩明辉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我不离开。” 任盼儿惊诧。 “我不离开滇城。” 任盼儿急着打断他，“胡说。” 韩明辉勾起唇角，“我离开还是不离开，应该我说了算，怎么是胡说。” “就是胡说。” 韩明辉竖起食指放在她的唇边，“盼儿，我离不开你，别逼我。” 他重新抵住任盼儿的额角，声音低沉沙哑，“我不确定我能一直这么理智。” 任盼儿咬唇。 韩明辉噙住她的下唇，“别咬自己。” 任盼儿由着韩明辉亲吻，韩明辉吻得愈发温柔缠绵。 突然，小卖铺里传来任母的声音，“盼儿，盼儿……” 任盼儿推韩明辉。 韩明辉加大了力度，不让任盼儿逃脱，“盼儿，我也会失控。” 任盼儿急了，“我今天晚上出来找你，好不好？” 韩明辉直视她。 任盼儿认真地说：“真的。” 韩明辉松开了她，“紫阳阁，还是老房间，我等你。” 任盼儿眼睫颤动，然后点点头。 任盼儿跟着任父任母忙到傍晚，才得了空闲。 任母让她回家，别让盘犁言久等。 等任盼儿到家，盘犁言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任波在写作业。 任盼儿让盘犁言跟她一起出去。 两人走到小区旁边的广场。 盘犁言突然觉得不安，“盼儿，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做了饭的。” 任盼儿看着他，“我知道长辈的意思，可是，我现在不能这么做，对不起。” 盘犁言眼珠转动，“盼儿，你说什么呢？” 任盼儿直接说了出来，“我要谈恋爱了。” 第192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十三) 跟盘犁言告别后，任盼儿给任波发了信息，说是学校有事回去一趟。 然后就去了紫阳阁。 刚敲响客房的门，门就被打开了。 韩明辉一把将任盼儿拉了进来，抱到了床上，俯身吻了上去。 任盼儿攀上他的肩膀，回应他。 既然决定了，那么他给的意识到，她全盘接受。 韩明辉一边亲吻，一边深情告白。 “盼儿，我爱你。” “我爱你。” 炙热的吻落在任盼儿身上，热情的告白熨烫在任盼儿心尖。 她抱紧了韩明辉。 痛楚来袭的那一刻，她迎了上去，吻住韩明辉的唇，舔舐他的唇珠。 两人尽情在彼此身上抒发思念。 客房里，一室旖旎。 喘息呻吟缓缓平息后，韩明辉解开任盼儿的发圈，手掌穿过她的秀发，抚摸她的后脖颈。 任盼儿阖上眼睑，她躺在韩明辉怀里，连手指头也不想动弹。 浑身酸痛的滋味让她也忍不住蹙眉。 韩明辉又给她按摩了腰腹，腿部，才抱起她，“去洗漱。” 任盼儿由着韩明辉给她洗漱。 韩明辉给两人清洁干净，裹上浴巾，又去收拾被褥。 床单上血痕刺目。 他换上备用床单，将任盼儿抱进被窝，爱恋地亲吻她，“你是我的了。” 任盼儿食指抵住他的唇，抬起眼皮，“你是我的。”韩明辉笑了，“是，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韩明辉重重吻住任盼儿的唇，温柔缠绵，“盼儿，谢谢你爱我。” 翌日清晨，任盼儿醒来时，韩明辉已经不在身边。 床头放着一身羊毛连衣裙。 任盼儿很少穿裙子，她试探着穿上，尺码正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任盼儿莞尔。 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任盼儿从洗漱间出来，就看见韩明辉提着包装袋进来。 看到她，韩明辉双眼一亮，赞道：“真漂亮。” “裙子是漂亮。” “我说的是人。” 韩明辉将包装袋放在桌子上，上前拥住任盼儿的腰身，俯身亲吻她的唇。 一吻毕，韩明辉指腹轻轻抚摸任盼儿的脸颊，“今天还去小卖铺吗？” 按原定的计划是要去的，任盼儿点头。 韩明辉抚摸她的腰，“今天你歇着，我来干。” 任盼儿想说自己没事，可她又实在不能无视下身还未消散的痛楚。 两人吃完早饭，赶到小卖铺的时候，任父任母正在摆货。 看到他们俩携手而来，都惊愣了。 韩明辉挽起袖子，准备帮忙。 任父拦住他，“怎么能让你来？” 任盼儿在一边说：“爸，让他来吧。” 任父任母听出任盼儿的话外之音，他们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当着韩明辉的面不好多说。 韩明辉太过引人注目，来任家小卖铺的人难免都会多看他一眼，也就有人认出了他。 任父跟任母对视一眼。 任母去找任盼儿，让他们俩先回家。 “货都摆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任盼儿知道再待下去，任父任母会不自在，便跟韩明辉一块回家了。 任家大概只有任波想得少，他见到韩明辉，拿出了自己的作业，“明辉哥，帮我看一下，有些题拿不准。” 韩明辉跟任波讲题。 任盼儿便去了厨房，准备中午的饭。 做好中午饭，任盼儿给任父任母打包了，让任波送了过去。 自己先去喂任奶奶吃饭。 等任盼儿从任奶奶屋出来，韩明辉搂着任盼儿的腰身，“我给奶奶请位护工吧。” 任盼儿没有拒绝，“好。” 韩明辉凝视着她，柔声说：“搬到我那去吧。” 任盼儿也没有拒绝，“嗯。” 韩明辉没想到任盼儿一口答应了，他将任盼儿抱了起来，亲了她一下。 吃完饭，韩明辉便带着任盼儿去普高教师宿舍收拾东西。 任盼儿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韩明辉提着两大包袱首先走了出来。 一道惊诧的声音响起，“你是韩……” 任盼儿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年级主任看看韩明辉，看看任盼儿。 任盼儿跟年级主任打招呼，“主任好。” 韩明辉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年级主任嘴唇开开合合，最终说：“要搬走？” “嗯，等上班了，我去办手续。” 年级主任蹙眉，“学校不差这一间房，留着吧。” 韩明辉挑眉看向任盼儿。 任盼儿：“谢谢老师，不过不用了。” 到了家，韩明辉让任盼儿去休息，自己去把她的东西一一摆放到位。 任盼儿到处看了看，这里除了简单的家具，别无他物。 她手指轻点着客厅柜，这里应该摆放一个花瓶。 她去看了露台，觉得可以摆放两把摇椅。 这时，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 任盼儿转身进屋，拿起在茶几上的手机，在厨房找到韩明辉。 韩明辉正在整理冰箱。 任盼儿将手机递给他，“你的电话。” 韩明辉没接，“你帮我接通。” 任盼儿点了接听。 “hi，darling。” 韩明辉迅速回头，任盼儿看着他。 “你来接我吗？” 韩明辉轻咳一声，他拿过手机，“你在哪？” “滇城机场。” “你来这里旅游？” “找你。” 韩明辉一头雾水，他们俩已经将近两年没有联系了，她怎么会又来找自己？ 韩明辉牵住任盼儿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我可以给你介绍导游。” “你不想我吗？” “不想。” 温蒂显然没想到韩明辉直接拒绝她，她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韩明辉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在那里等着，我会让导游去接你。” 说完，韩明辉就挂了电话。 韩明辉将电话放到冰箱旁的料理台上，将任盼儿拥进怀里，“我们去趟超市，我刚看了一下，家里缺好多东西呢。” “去接她吧。” “不用。” “我陪你。” 高明辉细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她一脸淡然，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已经分开两年了。” 任盼儿点头，“就算点头之交，一个女孩来这里，我们也应该去接一下。” 韩明辉刚走进机场的咖啡厅，一道身影就向他扑了过来。 韩明辉退后一步，那道身影跟后面的任盼儿抱在了一起。 第193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十四) “盼儿！” 还没等任盼儿推开紧紧抱着她的人，另一道声音响起。 她抬眼看去，是高章远。 高章远惊喜地走了过来，“盼儿，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韩明辉想起来了，那年他第一次见到任盼儿的时候，她身边有一个人，他们还聊了几句，他叫高章远，他还记得他是汇仁的医生。 韩明辉对着高章远伸出手，“高医生，又见面了。” 高章远这才发现他，“韩……” “韩明辉。” 高章远笑了一下，与他握手，“幸会。” “高医生也是来旅游？” “不是，我……” “我跟盼儿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刚好可以给你当导游。” “我是来……” 高章远反应过来韩明辉话里暗藏的锋芒，他看向任盼儿。 温蒂松开任盼儿，又去抱韩明辉，韩明辉伸手将任盼儿拥进了怀里。 温蒂拧眉看着他们。 高章远的眼睛都直了。 韩明辉笑容温和有礼，“附近有一家餐馆，我请客。” 众人落座后，韩明辉两手菜单递给了高章远：“高医生，请。” 高章远没接。 韩明辉挑眉，“那就我来，恰好我最近对这边的菜式很有研究。” 韩明辉发挥了他的职业优势，掌控了全场，整个饭局只有他的声音，不给别人插话的余地。 他首先向温蒂解释了他跟任盼儿的关系，然后说询问她跟她的汉语老师进展如何。 温蒂回答了一句。 任盼儿不懂法语，高章远却听明白了。 可还不等他开口，韩明辉就向任盼儿解释温蒂说她跟她现在的男友感情和睦。 然后又牵着任盼儿的手，用中文对温蒂说：“她是我的爱人，是我要忠于的对象。” 温蒂瞥一眼他们交握的手，碧玉般的眼眸眨了一下，她用中文回了句：“你无趣了。” 跟赵澍尧一样无趣，不，跟唐竞帆也一样。 韩明辉笑了，“谢谢你的祝福。” 高章远吃不下去了，他起身，看向任盼儿，“盼儿，我有话跟你说。” 韩明辉握着任盼儿的手劲加大。 任盼儿推推他，“我跟他说两句。” 韩明辉皱眉看着她。 任盼儿回握了他的手，然后跟高章远出去了。 一出包间，高章远就忍不住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以前谈过恋爱的关系。” “你心可真大，任盼儿，我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 任盼儿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凉凉地说：“我怎么了？他们分开两年了，我跟韩明辉正常谈恋爱。” 高章远气笑了，“你不肯跟我在一起，却同意跟他在一起，你知道他是谁吗？别哪天哭都哭不出来。” “我不会哭的。” 高章远愣怔地看着她。 “我做的选择，我就不会哭，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能承受。” “反而是高医生，当年既然已经错过，再从别的人身上寻找相似的情感，都是惘然，还希望高医生早点醒悟。” 任盼儿说完，就要转身进屋。 高章远拉住她，语气喏喏：“不是的，别人都不行，就你可以。” “抱歉，我没兴趣当别人的影子，请高医生从今天起高抬贵手吧。” 韩明辉还是耐不住，从包间里走了出来，他看着高章远拉住任盼儿手臂的手，语气透着凉意，“高医生，这么做不太道德吧？” 高章远难得狼狈，他松开了任盼儿的胳膊，直视着韩明辉，“盼儿以后如果受了委屈，我不会管他是哪家的公子，我都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韩明辉嘴角噙着笑意，“不劳烦高医生了。” 饭局草草收场，温蒂不想待在滇城，买了最近的航班。 高章远实在待不下去了，也坐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燕城了。 送走了他们，已经到了晚上。 韩明辉跟任盼儿去了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 韩明辉又提了几箱礼品，准备明天去正式拜访任父任母。 夜里，任盼儿刚洗漱完，韩明辉就抱起了她。 彻底结束孤寝生活的韩明辉化身猛兽，将任盼儿压在身下。 任盼儿勾着他的脖子，迎了上去。 翌日清晨，韩明辉早早起床了，然后收拾两人的衣服，去楼下买早餐。 任盼儿起床时，韩明辉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 “为你洗手做羹汤”。 她笑了。 吃完饭后，任盼儿给任母打去了电话，说她跟韩明辉一会儿去拜访他们。 假期最后一天，店里没有那么忙碌了。 任母便让任波去看店，她跟任父在家里等待他们。 任父任母都是话语不多的人，期间也多是韩明辉主动交代自己的家世，又说了他以后的规划。 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两份购房合同，递给任父任母，“这是我看中的两套房子，一套在新开发区，是一幢三层的小洋房，这套也在新开发区，离盼儿的学校也不远，大概二百多平。” 任父接了过去，却没有打开。 任盼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份合同，她看向韩明辉。 韩明辉冲她微笑，“我来找你之前就交过定金了，等节后就可以正式签合同，这是聘礼的一部分。” 任父任母对视一眼，任母沉思片刻，开口了，“在我们这，聘礼是长辈来下的。” 韩明辉微笑，“当然，所以我才说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由我的长辈来下。” 任父任母本就喜欢韩明辉，现在韩明辉又诚意十足，加上自家姑娘也同意了。 两人更无二话。 从任家出来，韩明辉长舒一口气，面对任盼儿的目光，他煞有介事，“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 任盼儿还真不信。 韩明辉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感受一下我的心跳速度。” 任盼儿靠近他，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我听听。” 韩明辉呼吸粗重，“要我命是不是？” 任盼儿抬头，无辜地眨眼，“没听到呢。” “我想吻你。” “这里不行。” 任盼儿离他远了些。 “找个行的地方。” “时间也不行，我明天有课，现在要回学校备课。” 第194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十五) 韩明辉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任盼儿。 在普高学校门口，韩明辉锁着车门不许她下车。 直到她的嘴唇微微肿起，韩明辉才放开她。 “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任盼儿抬眼，轻声问：“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呢？” 韩明辉眼睛一亮，“你说得对。” 经过两人的高调示爱，很快普高的人都知道任盼儿跟检察院新来的副院长在一起了。 没多久，县里各部门也都听说了。 教育局领导这才知道，原来韩明辉没有撒谎，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春节时，韩明辉原本想带着任盼儿回燕城，可任奶奶的病情突然急速恶化。 春节还未过完，任奶奶就撒手人寰了。 韩明辉一直跟着忙里忙外，担起了任家女婿的角色。 这倒让一些不看好他们的人刮目相看。 任奶奶下葬之后，送走了来吊唁的亲戚朋友，任家就只剩下自家人了。 一阵沉默笼罩着众人。 良久，还是任父打破了沉默，“她受了那么多年的病痛折磨，走了也是一种解脱。” 任波年龄最小，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上身蜷起。 任盼儿在一旁抱住他。 韩明辉递给任父一根烟，启动打火机给他点燃。 烟雾缭绕，众人再次沉默。 也许时间会治疗一切，可目前他们的悲伤依旧无法消散。 这些日子，任盼儿跟韩明辉都是住在任家，今天丧事结束了，任母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再住下。 她将任盼儿拉到一边，“这些日子累着明辉了，他在这里，我们的情绪会影响到他，盼儿，他对你好，你也要知道心疼他，回去吧。” 任盼儿点头，反而是韩明辉不同意离开，他知道，任父任母需要任盼儿。 最终，两人还是留了下来，直到出了正月，任家的气氛渐渐缓和，偶尔还能传出笑声。 二月中旬，任盼儿结束了普高的实习。 她需要回燕城，完成论文答辩，等待毕业。 韩明辉提出要休假陪她。 任盼儿一开始没同意，韩明辉拿出了手机，里面显示一条信息，是赵澍尧发来的。 是小叶子四岁生日邀请函。 任盼儿跟韩明辉到达燕城的时候，燕城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韩明辉在燕城有一套房子，平时并不跟家里人一起住。 他向任盼儿解释，“我爸妈在家的时间少，我从小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这几年我爷爷看我很不顺眼，我就搬出来了。” 见任盼儿一脸疑惑，韩明辉耸肩。 他也想不明白呢，他去滇城之后，已经大半年没回燕城了，不说韩父韩母工作繁忙无暇顾及他，连韩爷爷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一次。 春节时，他给他们视频拜年，韩爷爷都没接。 “你这么长时间没回燕城，先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韩明辉轻叹，“我现在挺怕见我爷爷的。” 虽然怕，到了燕城的第二天，送任盼儿去了学校之后，韩明辉就去探望韩爷爷了。 他到了的时候，韩爷爷正在院里凉亭下，跟几位老同事下象棋。 见到他来了，老同事们纷纷向韩爷爷表示了羡慕嫉妒，有这么好的后辈接过自己的事业棒，又各自说起家里不成器的子孙来。 韩爷爷皮笑肉不笑。 送走了几位老同事，韩爷爷斜睨韩明辉，“有何贵干？” 韩明辉示意他看看自己手中的礼物，“来看看您跟奶奶。” 韩爷爷“哼”了一声，“我跟你奶奶都很忙，没时间陪你，东西放下，你走吧。” 韩明辉索性不再跟他说话，直接走到了客厅，将手中的礼物递给阿姨，然后去了楼后小花园，找到了韩奶奶。 韩奶奶见到他，倒是抱着他心疼一番，留他吃了饭。 从爷爷家出来，韩明辉驱车去了师范学院，接上任盼儿。 他们要去给小叶子买生日礼物。 任盼儿见到他，向他问起了韩爷爷韩奶奶。 韩明辉捂着心求安慰。 任盼儿莞尔，捧着他的脸颊，亲吻他。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韩明辉禁不住把手伸向了任盼儿胸前。 一番耳鬓厮磨，任盼儿抵着韩明辉的下颚，“今晚回去好好安慰你。” 任盼儿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陆莹莹和赵澍尧解释她跟韩明辉的关系。 而小叶子的生日宴显然不是好时机。 韩明辉美人在怀，给不给赵澍尧炫耀，他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任盼儿有一句话说对了，小叶子的生日宴不是他们的主场，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效果锐减。 从小叶子的生日宴回来，韩明辉明显感觉到任盼儿对自己更热情了。 激情后，韩明辉抱紧她，“去我家，好吗？” 任盼儿点头。 韩明辉手指在任盼儿身上弹奏乐章，再次掀起涟漪。 翌日，韩明辉在家庭群里宣布了这一消息。 “都什么时间有空？我要带我女朋友见您们。”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韩爷爷第一个回复：现在！ 韩父韩母也马上敲定了回国的日期。 韩明辉咋舌，他有多少年没有受到如此的欢迎了。 “这是托你的福。” 任盼儿莞尔，她有些许紧张。 韩明辉抱紧她，“不用怕，你是我老婆，他们喜欢不喜欢不重要。” 任盼儿瞪他一眼。 “怎么你还能喜欢他们不喜欢你就不嫁给我吗？” 韩明辉去亲她，“嗯？” 任盼儿挡住他的唇，“我要收拾一下，还要去给老人买见面礼。” 第二天，他们就去了韩爷爷家，刚推开大院的门，就有好几个人从里面出来迎接他们。 韩明辉一一给任盼儿介绍，“爷爷，奶奶，我爸，我妈。” “我女朋友，任盼儿。” 任盼儿的手被韩奶奶握着，“好孩子，快进屋。” 韩母的手搭在任盼儿的肩头，她们三人同行进去了。 韩爷爷跟在后面，吩咐阿姨，“快先把水果摆上来。” 韩父跟着韩爷爷进去了。 徒留韩明辉一人站在原地，无人理会。 韩明辉走进屋，就见韩爷爷、韩奶奶、韩父、韩母都围着任盼儿，韩奶奶还将一颗莲子剥好递到任盼儿唇边。 “这是我种的，尝尝。” 韩明辉走过去，把头侧了过去。 韩奶奶拍他一下，“一边去。” 韩爷爷更是怒斥他，“不会自己剥吗？去厨房盯着点，阿姨不知道盼儿喜欢吃什么。” 第195章 番外盼君如明辉(十六) 韩明辉摸摸鼻子，去了厨房。 他觉得受到忽视了，到饭间更明显，他主动提出话题都没有接，只有任盼儿偶尔回应他一句，简直让他热泪盈眶。 在他们离开时，韩爷爷咳嗽一声，问任盼儿的父母何时方便，他们去拜访一下。 “让他们来燕城吧。” “开玩笑，身为男方的长辈，应该我们去滇城。” 任盼儿与韩明辉对视一眼，定了她的毕业典礼之后回滇城。 任盼儿的毕业典礼，韩家全员出动。 韩明辉感叹，他的生日都没有那么多人。 而且，他觉得他们好像把任盼儿的毕业典礼当成了他们的主场，把他排到外面了。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毕业典礼后的晚宴，任父与任母打开了视频，韩家长辈们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任父、任母跟韩家长辈们隔着视频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当然话题的主角是韩明辉跟任盼儿，终于不再被排斥在外，任父任母的口中不停地提到他的名字。 韩爷爷摆手，“亲家真是好人呀，盼儿也是顶好的姑娘，你们竟然不嫌弃我这个孙子，我真是没有言语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 韩明辉看向韩爷爷，虽然韩爷爷说的话是实话，但是表情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夸张，眼泪都流了出来。 任母赶紧说韩明辉的优点，“明辉这孩子那么谦和有教养，也是亲家的功劳，盼儿被我们养得有副犟脾气。” 韩爷爷截断任母的话，“犟脾气就好，能管住韩明辉，我看盼儿脾气太温柔，这点我以后可以教她，女孩子要泼辣点嘛。” 韩明辉凑到任盼儿耳边，“你真的不是他失散在外的孙女？” 任盼儿捏一下的他的大腿，“哥哥，这样有违伦理。” 韩明辉握住她的手指，“再叫一声。” 任盼儿睨他，“回去。” 韩明辉如喝了蜜，对韩爷爷在那边不停地吐槽自己都不在意了。 翌日，韩家就直奔滇城。 一共出动了九辆车，韩明辉跟任盼儿一辆车，韩家长辈一辆车，剩下七辆车一水的面包车，装满了韩家的聘礼。 任盼儿看一眼后面的车队，“爷爷什么时候准备的？” 韩明辉发誓，“我真不知道。” 任盼儿不信，不过车子已经上路，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们家出不起对应的嫁妆。” 在他面前，任盼儿没觉得有什么顾虑，直接说了出来。 韩明辉挤挤眼睛，“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你不会把家底掏空了吧？” “是又如何，到时候就劳烦老婆的嫁妆养我吧。” 任盼儿莞尔，她亲一口韩明辉的唇角。 韩明辉轻咳，“开车呢。” 到了任家，任父、任母饶是已经接到任盼儿的信息，有了心理准备，看到韩家的聘礼也大吃一惊。 韩爷爷拿出礼单，亲自念聘礼物品，最后说：“盼儿在滇城长大，无论如何要先在这里给他们办一场婚礼，等到燕城再补办。” 韩爷爷又拿出一册单子，“我已经把司仪、化妆、服装、厨师都找好了，只等跟亲家商定日子。” 任父搓手，“她奶奶今年年初刚去世。” 韩爷爷马上说：“盼儿要守一年，这点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我还买了一套房子，反正我跟老伴都退休了，我们搬到这里来，陪着盼儿。” “这……” “我已经买好了，而且我来了之后更不想走了，滇城真美，不愧是能养出盼儿的地方啊。” 韩爷爷一人充当好几个角色，没有给别人发挥的余地，直接把一切都敲定了。 韩爷爷买的房子是一幢三层的小洋房，就在韩明辉买的别墅旁边，安顿好了之后，他就让韩明辉帮任父与任母搬家，这样也好走动。 任家搬家那天，县城里的熟人不少都来新房子里走动，看见韩明辉在一旁，隐约能猜到这房子是谁买的。 又看见一位精神奕奕的老爷子跟任父一口一个“亲家”地聊天，众人纷纷交换眼神。 早先大家都暗地里嘲笑任盼儿妄图攀高枝，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成想她真的攀上去了。 韩爷爷虽然岁数大了，但他目光如炬，眼前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他多少能猜到。 众人告别时，他便开口拦住，“你们都是任家的亲朋好友，我孙子跟盼儿的婚礼定在明年的三月，到时候大家都来参加哈。” 韩明辉跟任盼儿回家声情并茂地学了一遍，任盼儿莞尔，她越来越喜欢韩爷爷这位长辈了。 “你老了是不是也跟爷爷一样？” “什么样？” “老顽童。” “哼，我是黄药师。” 韩明辉扑倒任盼儿，“老婆现在有这么多人挺你，你可要疼我。” 任盼儿摸摸他的额角，“嗯，疼你。” 她抬起下颌，与他双唇相贴。 又是一年春节到，任盼儿在跟陆莹莹拜年的时候，把她跟韩明辉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陆莹莹。 陆莹莹足足愣神了一分钟，“不是吧？他哪里配得上你？” 韩明辉夺过手机，“你说得对，我也一直觉得赵澍尧配不上你。” 陆莹莹怒瞪他，“澍尧比你帅多了。” 赵澍尧出现在手机屏幕里，“从今天起，莹莹是你的姐姐，请你尊重她。” 韩明辉：…… 他怎么把这个关系忘了？ 陆莹莹得意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算了，原谅你了，妹夫。” 韩明辉桃花眼弯起，“谢谢你，姐姐。” 陆莹莹嘴角抽搐。 韩明辉笑了起来，任盼儿把手机拿回来，“幼稚。” 韩明辉煞有介事，“对，都当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这么幼稚。” 他曲解她的意思，她拽住他的领带，“我说的是你。” 他顺势上身前倾，“等守岁结束，你再来评价我。” 被浪翻滚，他压着她，“幼稚吗？” 她已经不能回答。 阳春三月。 任盼儿与韩明辉的婚礼如期举行。 她一袭白裙挽着任父的胳膊走向台上的他，她坚信他们的未来一定如此刻盛开的桃花一样，芳香满园。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