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岁月》 第1章 打狼救狐 “救命——” “救命啊——” “救命啊啊啊。。。” 。。。。。。 燧人历八万六千四百七十一年仲秋,节令白露,居住在雍州西北部北山南麓老龙口山谷内的华红莲和太昊母子俩,在吃过野菜粥后,和平日一样,提着草笼,迎着薄雾,踩着还没有落地的露水草来到了老龙口里边灌木丛与老林子接壤的地方,又开始了挖取赖以活命的野菜和草根,耳朵很聪敏的太昊就听见了从老林子里边传来的呼救声。 (燧人历,相传为古时第二个历法,由燧人部族首领祝英打败壤人部族之后,依照壤人历法建立起来的新历法。) (草笼,西北农人用藤蔓或树枝编造的一种农具,用来装各种东西,尤其是野草和野菜,习惯上称之为草笼。) 呼救声听起来很是稚嫩,就好像是谁在追杀一个四岁的小孩子。 通过呼救声判断,小孩子一边拼命逃跑,一边呼救,所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厉。 太昊立刻机警地站起身,先是看向老林子里边方向,也许是个头太矮的缘故吧,啥也没有看到,就又看向圪蹴在一旁挖野菜的妈妈,开口说道,“妈妈,我听见有碎娃在叫唤。” (圪蹴,西北人的一种下蹲方式,近乎蹲或坐,只是屁股悬空罢了。) (碎娃,西北人对小孩子的一种称呼。) 华红莲一惊,急忙转头看向太昊,急急问道,“在哪里?” 太昊挥动右手中的小铜铲指了指老林子里边说道,“在林子里头。” “嗯?” 华红莲急忙站起身来,蹙紧眉头向老林子里边看了看,目力所及,眼前除了粗壮高大的树木,就是攀援在树木上的藤蔓植物和地上的各种野草,其次就是在藤蔓植物上灵活跳动的鸟雀。 “你是不是听错了?”看了几个呼吸,没有看到太昊口中的呼救小孩,华红莲看向太昊,笑了笑。 “救命——” 这时候,那道稚嫩的呼救声好像距离更近了。 太昊听见呼救声,看了看妈妈,又挥动右手中的小铜铲指了指老林子里边,说道,“妈妈,你听,叫唤声近了。” 华红莲侧耳听了听,依旧没有听见所谓小孩子的叫唤声,以为是儿子听岔了,便对着太昊笑了笑,以为是太昊太小,对老林子里边的野兽叫声有误解,伸手摸了摸太昊的小脑袋,安慰道,“别怕,妈妈在,你就在妈妈身边野菜根吧。” 太昊愣了愣,看向妈妈温柔的眼神,机械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明明有碎娃在林子里叫唤,妈妈怎么会听不到呢?’ 华红莲微笑着摇了摇头,又重新圪蹴在地上挖野菜根,一边挖还一边给太昊将自己手中所挖到的野菜根是什么植物,“这个野菜叫地黄,生吃会拉肚子,只有洗净煮熟后晾干才可以吃,一次也不敢吃太多,吃多了会口渴。” 心大的妈妈却没有发现,自己只有一岁半的儿子已经将小草笼放在地上,并将右手中的小铜铲别在左边腰带上,弯腰从地上抓起了两个只有四岁小儿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猫着腰借助野草的遮掩,悄悄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偷偷靠近。 “救命啊——” 伴随着呼救声的临近,太昊摸到了一棵大树旁,终于看清楚了,是一只小花斑狐狸在向自己这边拼命飞跑,一边飞跑一边呼救。 在小花斑狐狸身后,是紧紧追逐的两只小灰狼,看体型,这两只小灰狼明显要比小花斑狐狸大上两圈,不管是从体型上,还是从气势上,对小花斑狐狸都是一种碾压。 也许是老林子内早上露水比较多的缘故吧,小花斑狐狸的身上看起来很狼狈,如同落汤鸡一般,而追在后边的两只小灰狼看起来要稍稍好一些。 太昊没有多想,看着两只笑得快要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小灰狼,一挥手,直接用鹅卵石砸向一只小灰狼的面门。 “嘭——” 紧跟着,用另一块鹅卵石又砸向另一只小灰狼的面门。 “啪——” 伴随着不是很响的两声鹅卵石砸在动物皮毛上的闷响声,两只小灰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鹅卵石打中了脑袋,一前一后摔倒在地。 前一只小灰狼被鹅卵石砸中额头,后一只小灰狼被鹅卵石砸中了嘴巴。 “嗷嗷嗷。。。” “嗷呜呜。。。” 这是两只小灰狼因为疼痛而张嘴发出的惨叫声。 几乎同时,小花斑狐狸窜到了太昊身边,想也不想就闪身到太昊身后的大树后,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旋即又闪身出来站在了太昊身后,瞪大眼睛吃惊地看向爬在地上惨叫的两只小灰狼,又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比自己低半头的太昊,这才弯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呼——嘛呀” “呼呼——差点挣死我了!” “呼呼呼。。。” 小花斑狐狸说着话,身形一晃,小身板竟然幻化成了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姑娘,身穿与太昊身上近似的麻布裤子和夹袄,裤脚和袖口同样用抹布条儿扎着,看起来很是干练。 唯一不同的是,小姑娘甲子脸,眼睛大而有神,面色红润,头顶的发型是两个不到三寸长的小揪揪,脚上穿的是麻布绣花鞋。 而太昊却因为头发稀疏长的太短的缘故,细细的头发是散乱的,脚上的麻布鞋上没有绣花,脏兮兮的,且已经露出了两个脚大拇指了。 太昊回头看向小姑娘,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眼花了,心中闪过一刹那的疑虑,“刚才。。。明明。。。你。。。” “呼呼——小弟弟;” “谢谢你救了我,呼呼呼。。。”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伸右手拍了拍太昊的左肩,微笑着岔开了话语。 “碎仔娃,是你刚才打的我吗?”被鹅卵石打中额头的小灰狼麻利地爬起身,恶狠狠地看向太昊,呲牙问道。 (碎仔娃,对碎娃的一种蔑称,这种称呼多见于某些心思不好的人口中。) 另一只小灰狼却没有这般废话,紧跟着爬起身,瞪着眼睛飞快地打量了一番太昊,眼睛就看到了太昊左脸上的青色胎记,深呼一口气,咧嘴问道,“碎仔娃,你家是不是住在老龙口?” “嗯。” 太昊茫然地点了下头,一弯腰,又从地上飞快地捡起两个四岁小孩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准备再次砸向两只小灰狼。 听到狼嚎声的华红莲第一时间就回头去看儿子,没有看见儿子,就随手从草笼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木刀,疯也似的冲向狼嚎的方向。 “打狼——” “打狼呀——” 没有跑上多远,就看见了太昊和花狐,和两个孩子对面两只呲牙咧嘴的小灰狼,这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右手高举着一把尺余长的黑木刀,不管不顾地闻声冲了过来,一边往前冲,一边口中大喊道。 被鹅卵石打中额头的小灰狼看到太昊的动作,怔了一下,急忙打住欲要冲上前的身形,咬了咬牙,眼睛忽然就看见了举着黑木刀冲过来的华红莲,冷哼一声,转身就跑,“弟弟,有人来了,快跑!” “呃?” 被鹅卵石打中嘴巴的小灰狼也很聪敏,在看见华红莲手中高举着的黑木刀的一刹那,立即就转过了身形,跑得比哥哥还要快。 也不知道是被华红莲右手中的黑木刀吓到了,还是转身太快扯到了受伤的嘴巴,总之,一边跑路,一边大声嚎叫个不停,“嗷呜呜。。。二大,快来救我呀!有人要杀我啊。。。” “太昊,太昊你没事吧?快让妈妈看看。。。” 看到两只小灰狼遁走,华红莲也没有心思去追,直接冲到了太昊身边,紧张地蹲下身子,伸左手一把搂过太昊,焦急的察看太昊的小身板。 “妈妈,我没事。” 太昊急忙扔掉手中的鹅卵石,冲妈妈笑了笑,右手指了指身旁呆立的小姑娘,说道,“刚才被狼追的就是这个娃。” “孩子,你没事吧?” 华红莲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太昊的身体,发现没有受伤的地方,这才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问道,“你家大人哩?” “姨姨,我没事。” 小姑娘抬头看了华红莲一眼,怯怯地说道,“我阿妈大前天去了天山,今天早上族人说我阿妈被人害死了,我就被族人赶出了家,然后就在老林子里头流浪,不小心遇到了刚才那两只小灰狼,就被那两只小灰狼追杀。” 华红莲听罢,看到小姑娘红红的眼睛愣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好像问错话了,急忙岔开话语,左手抱起太昊,右手依旧紧握黑木刀,柔声说道,“孩子,没事的,可能是你的族人为了抢占你家的东西故意吓唬你的,走吧,咱们先离开这里。” “也许是吧。” 小姑娘愣了愣,伸手用袖子擦掉悄悄流出的眼泪,小声嘟囔了一句,红着眼睛紧跟在华红莲身后,快步来到了华红莲之前挖草根的地方。 “你叫啥名字?” 华红莲把太昊放在地上,随手将黑木刀插在左侧腰带上,蹲下身子从草笼畔上解下小包袱,从里边取出两根煮熟后晾成半干的草根,一根递给小姑娘,一根递给太昊。 草根不大,约莫只有三岁小儿手腕粗细,五寸长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儿。 “我叫花狐,是我阿妈给我起的名字。” 小姑娘,嗯嗯,花狐伸手接过草根,并没有急着张口去吃,而是看向华红莲拿过的小陶罐,眯了眯眼睛,伸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花狐,嗯嗯,你这个名字起的很好听!” 华红莲用手解开绑缚在小陶罐上的细草绳,揭开盖在陶罐口上的干荷叶,将小陶罐递给花狐,微笑着说道,“来,花狐,先喝一口水再吃东西,要不然会噎着的。” “嗯嗯,谢谢姨姨。” 花狐没有客气,直接伸手接过小陶罐,仰头喝了几口清水,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略带干裂的嘴唇,又把小陶罐递给了太昊,轻声说道,“小弟弟,你也喝口水。” “花狐,你的声音也很好听!” 太昊接过小陶罐,微笑着赞美了一句,扬起脖子喝了两口清水,将小陶罐递给了妈妈,笑着冲花狐说道,“我叫太昊,现在一岁半了,你呢?” “我三岁半了,嘿嘿嘿,太昊,你的名字也很好听的,嘿嘿嘿。。。”花狐张口小小的咬了一口草根,冲着太昊微笑,眼睛就像弯月一般好看。 “啊呜——” 太昊学着花狐的模样,也张口咬了一小口草根,一边看着花狐微笑,一边慢慢咀嚼草根。 华红莲喝了几口清水,看着两个孩子没有异样,便收拾好小陶罐,又开始用小铜铲挖起了草根,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时不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向老林子里面张望一下,侧耳静听一下,这才又重新挖草根的动作。 太昊和花狐一边吃草根,一边简单交流,还未等手中的草根吃完,两人就熟识了起来。 “小弟弟,我这里有好吃的东西,你要吃吗?” 花狐收起手中剩余的半根草根,伸手在腰间一摸,手中便出现了两颗鹌鹑蛋大小的黑紫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紫光。 “这是野果子吗?”太昊没有见过这种药丸,好奇的看着药丸,把药丸误认为是野果子了。 “是的。” 花狐并没有纠正太昊的口误,而是顺着太昊的话语说道,“先给你一颗,你快吃吧,可甜了。” 说着话,花狐也不管太昊要不要,就将一颗药丸塞到太昊手中,挥手将另一颗药丸填进了自己嘴里,假装在慢慢地咀嚼,实际却是两口咬烂药丸,混合唾液麻利地吞进了肚子里边,随后吞咽了几口唾沫。 太昊没有多想,接过药丸,有样学样,也将药丸快速填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混合唾沫一口就吞进了肚子里边。 顷刻间,一股浓烈的气息就滑进了咽喉中,刚一入胃,就化作了一团火烧火燎般的热气团,且快速膨胀了起来。 “呃?” 太昊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惊到了,愕然看向花狐,一时间手足无措。 一直在默默的观察太昊动作的花狐注意到了这个细微情况,当即问道,“弟弟,你是不是肚子里边很烧,像吞了火一样?” “嗯嗯。” 太昊急忙点头,肚子里边的烧灼感很难受,使得眉头都紧皱了起来,并挥手描述道,“就好像一团火,在肚子里头不停地打滚,很烧的。” 花狐急忙催促道,“这样吧,弟弟,你现在心里啥也不要想,你就闭上眼睛,将嘴里的唾沫直接咽到肚脐眼下边去,多咽上几次,肚子就不疼了,快些!” “嗯嗯。” 太昊来不及多想,眨巴了一下眼睛,急忙按照花狐的吩咐去做。 当一口唾沫咽下之后,肚子里边的灼烧感觉就迅速减少了一半。 待三口唾沫咽下之后,肚子里边的灼烧感觉就彻底消失了,只是刚才的胀痛还在。 此时,太昊感觉到肚脐眼下面的小腹部内凭空出现了一小团热气团,有很不舒服的胀痛感觉,有点烧,还有点像是快要蹲坑前的那种腹胀腹痛感,这让太昊的心里很是不安。 “弟弟,肚子里边还烧吗?” 花狐一边嬉笑着,一边将不知道啥时候拿在手中的一颗黑紫色药丸又塞进了刚要张嘴说话的太昊嘴里,安慰道,“嘿嘿嘿,我就知道你的肚子里头不烧了,快点吃吧,今天最少要吃五颗野果子才可以的哦。” “呃?” 太昊愣了愣,目不转睛地看向花狐的眼睛,待看到花狐的眼睛里头全是善意的微笑时,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来,硬着头皮跟之前一样,又开始咀嚼两下药丸。 随后,太昊就用唾沫混合药丸咽进了肚子里边,并用吞咽唾沫的动作把肚子里头刚刚出现的火烧火燎的感觉带进肚脐下边的胀痛处,与之前的热气团融合在一起。 如此这般,在吞完五颗野果子之后,太昊就感觉到肚脐下边的热气团好像变成了一小团火苗在烧灼,又涨又痛,立时就心慌了起来。 第2章 无意通鸟兽语 一 “弟弟,是不是肚脐眼下边有一团气,还很烧,还有些胀疼的感觉?”花狐似乎看出了太昊的不堪,微笑着问道。 “嗯嗯,嗯。”太昊点了点头,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太昊的身上也跟着渗出来一层冷汗,然后再次用心去感觉肚脐眼下边的时候,那种又胀又疼的感觉就似乎减轻了一些。 “弟弟,你现在坐地上;” 花狐摆了摆手,说道,“试着用一口唾沫咽下肚脐下边的胀痛处,快速引导那团胀痛处烧灼样的感觉向下;” “向后,从沟子后边顺着背部中间向上,从脖子后边到头顶,顺着头顶中间向前,从额头中间向下到嘴里头,然后继续向下到肚脐眼下边。” 花狐看着太昊皱在一起的面部表情,很像一个小老头,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笑意,微笑着用语言引导太昊,想要太昊一次打通小周天,“注意,现在不要说话,不要张嘴,舌尖轻抵上颚就行。” “嗯嗯,嗯。” 太昊没敢说话,轻轻点了下头,依照花狐的意思,用唾沫将肚脐眼下边的热气团向下引导,忍受着烧灼样的刺痛把热气团凝聚成了小拇指粗细的一条线状物,顺着身体前后循环了一周。 就这一瞬间,太昊的心里莫名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到自己被一条小拇指粗细的火绳从前到后从上到下紧紧地缠绕了起来,既有烧灼样的胀痛感,又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感。 于是,不等花狐说话,太昊就用意念快速将肚脐眼下边的热气团引导着继续顺着运转,以求减小火绳所带来的胀疼和不适。 就这样,不消十个呼吸,太昊就将热气团凝聚成的火绳中围绕着小周天快速运转了三十余圈。 在运转的过程中,烧灼样和胀痛的感觉越来越小,而小拇指样的火绳却越来越粗壮,最后竟然壮大到成人大拇指粗细。 伴随着太昊头上的汗水如雨滴般流淌,头上也开始冒起了白气。 一旁的花狐在看到太昊头上冒出白气的时候,立刻就被惊到了,及至太昊睁开了眼睛,急忙问道,“弟弟,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的。” 太昊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嘿嘿嘿,我觉得胳膊上的劲好像变大了,如果现在用石头去打那两只小灰狼,可能就能打烂他们的髿。” (髿,音洒,西北人对脑袋的一种称呼。) “不会的,弟弟,你别乱想了,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在他们不注意的情况下偷袭打到他们,却没法打伤他们。” 花狐仔细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气海里面一丝儿紫气也没有看到,于是轻轻摇了摇头。 按照花狐所知道的常识,太昊这时候的气海应该有小儿拳头大小,充满了浓郁的紫气才对,而现在啥也没有看到,这是啥情况? “为啥?”太昊一脸的疑问。 花狐眨了眨眼,皱眉说道,“不为啥,那两只小灰狼跟我的实力一样,现在都是一阶实力,而你只是刚刚用意念打通了小周天而已。” 咳咳,可怜的花狐不敢实话实说,自己在太昊的气海里面啥也没看见,只是在心里泛着酸气,‘可怜的娃,你浪费了我五枚聚气丹,却一事无成。’ “啥是一阶实力?啥是小周天?”对于花狐口中冒出的新词语,太昊一脸的茫然。 “一阶实力就是一阶实力,相当于人族修炼的筑基境!” 花狐本来不想说的,在看到太昊渴望的眼神之后,皱眉解说道,“这个等你以后修行的时候,修为达到筑基境就知道了。” “至于小周天嘛;” 花狐又不死心的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次太昊的气海,还是没有看到一丝丝紫气,就连所谓的灵气也没有一头发丝儿,皱眉摇了摇头,苦着一张小脸说道,“就是我叫你刚才用心把肚脐眼下边的气团向下,然后绕到沟子后面,从头顶回环到前面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叫做小周天。” “哪?呜。” 太昊还想继续发问,就看见花狐摇晃起了小手,随后,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紫色野果子就被塞进了自己嘴里。 “弟弟,快!把这个野果子吃下去,你就会听到好多声音,心里的疑虑也就会慢慢的知道了。”花狐的小脸上有些肉疼,同时,也有些语重心长。 “嗯嗯。” 太昊疑惑地看着花狐,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飞快地咬烂口中的所谓‘野果子’,混合着唾沫咽下了肚子。 随即,太昊就感觉到有一股青气从喉间直冲脑门,就好像昨天生吃麻挺根的时候一样,有一股辛辣而又刺激的味道从喉间直冲头顶一般,髿里面似乎有一股撕裂的感觉,连带着眉心和头顶都在一瞬间疼痛了起来,很疼很疼的那种。 (麻挺根,即芥菜根,生吃的时候很上头,与制作好的芥末大同小异,属于西北民间秋天和冬天吃的一种野菜根。) “呃?呜!” 太昊皱眉咧嘴,想要大声叫喊,却被手疾眼快的花狐伸手捂住了嘴巴,“弟弟,不可以叫唤,用心去感觉髿里头,看看髿里头有啥变化。” “嗯嗯,嗯。” 太昊使劲忍着髿疼,想要点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小身板也被花狐紧紧抱在怀里,唯一能动的,就是自己的心里意识。 于是,没法动弹的太昊一边闭着眼睛流着泪,一边用心去感觉髿里头的变化,随后就吃惊地发现,自己的髿里头有一个紫色的小气团,正由粟米大小在慢慢变大。 在小气团周围,是一大团五色的雾气团,很是浓密,但是却能一眼看透。 在五色的雾气团周围,是一道道粗细不一的红色道路,曲折不一,就好像一大团红色的乱麻一样延伸到四周。 在乱麻的中间,是两大团粉红的水状物,一动一动的,充满了力量。 “呃?” 粟米大小的小气团在变大的过程中太过刺激了,以至于髿里面胀疼的很厉害,使得太昊差点儿就疼晕了过去。 大约十个呼吸之后,小气团在变大到鹌鹑蛋大小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不再变化了,太昊这才咬牙忍着疼痛,用心去感受身体周围的景象,瞬间就吓了一大跳。 周围的花草树木和藤蔓植物虽然没有变化,却跟自己睁着眼睛看到的还要清晰,大到树木的虚影,小到叶片里面的细小脉络,最远的距离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方圆六丈左右。 为了确认自己看到的景象是不是真的,太昊急忙睁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周围的花草树木和藤蔓植物,竟然与闭着眼睛看到的一模一样,这让太昊大为吃惊。 “弟弟,咋样?是不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周围的树木和花草了?”花狐松开手,把太昊放在地上,笑眯眯地看着太昊,小声问道。 “嗯嗯,嗯。”太昊一脸茫然地点了下头。 “那你听一听,树上的鸟儿在说什么话?”花狐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太昊,伸手指了指正在一旁的藤蔓植物上跳的正欢的鸟儿,轻声问道。 “嗯嗯。”太昊依然是一脸的茫然,点了下头,看向了藤蔓植物上的鸟儿。 藤蔓植物上一共有五只鸟儿,一只身板儿比较大,近乎成年人拳头大小,看起来好像是一只雄鸟的鸟儿,身披灰色羽毛,爪子呈淡黄,同其余四只身板比较小,羽毛呈青色的鸟儿一样,眼睛周围都有一圈儿淡淡的白斑。 “婆娘们,你们知道吗?” 雄鸟站在藤蔓植物最高处的藤枝上,挥舞着右侧翅膀尖,在虚空中快速划着一道圆圈,嘴里说着话,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在天山北部,也就是天目人居住的草场,正有一群来自于西北部的白戎人对其进行袭扰,同时袭扰的还有红鞣人和羌人。” 立时,四只青羽鸟儿就抢着发问了: “咋回事?白眼你听谁说的?我半个月前去的时候还没有的事。” “白眼呀,天目人是不是那些之前打杀咱们部族的天目人?三只眼睛的怪人?” “白戎人是啥样子?还有红鞣人?是不是跟天目人长得一样?白眼你快说呀?” “白眼,那些可恶的天目人会不会逃到咱们这里来?” 。。。。。。 听见鸟儿的说话声,太昊大吃一惊,弄不清楚自己咋就一下子能够听懂鸟儿的说话声了,总感觉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正待太昊怀着好奇的心情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忽然从头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鸟叫声。 “啾——” 太昊抬眼看去,就看见一只硕大的鸟儿盘旋在头顶上边的虚空中,翅膀微动处,有一股股飓风吹向周围的树木,不管是树叶还是花草,顿时发出一道道窸窸窣窣的抖动声。 “不好!” “鹰隼来了!” “婆娘们!快跑——” 白眼在发现空中的大鸟后,就在第一时间发出了尖叫声,然后跳起身,挥动翅膀,带着四只青羽鸟向老林子里头疯狂逃窜。 “太昊,花狐,快趴下。” 华红莲在听见虚空中传来的鸟叫声后,也在第一时间跳起身扑到了太昊身边,将太昊和花狐拖到一旁的矮树下,右手握着黑木刀,警惕地看向虚空。 “啾——” “小隼隼,你这是来找死——”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吼叫声,从附近的一棵大树树桠上飞出一只青雕,闪电般扑向虚空中的鹰隼。 “嘛呀——” 正在虚空中盘旋的鹰隼被这突如其来的青雕给吓了一跳,尖叫着飞上虚空,想要跑路。 奈何狂躁的青雕不给机会,张嘴啄到了鹰隼的屁股上。 于是,两只凶猛的飞禽就在虚空中厮打了起来,一时间,凄厉的尖叫声和咒骂声就在虚空中响了起来,有羽毛就从虚空中飘落了下来。 周围躲藏在大树树桠上和藤蔓植物里面的鸟儿听到叫声,纷纷露出身形,尖叫着向远处遁走。 就连树下草丛内的小动物也不甘落后,惨叫着在树丛和草丛中四散跑路。 太昊一边听着两只大鸟的谩骂声,一边就想张嘴问话,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手疾眼快的花狐伸右手捂住了嘴巴。 “小弟弟,别出声,很危险的。”花狐眨巴着眼睛,小声提示了一句,偷偷仰起头看向虚空。 于是,太昊就不敢言语了,静静地看向虚空,透过头顶上方的树叶空隙,观看着两只大鸟在声嘶力竭地打架。 好在功夫不大,从远处又飞来一只青雕,身形比正在打架的青雕要大上近乎一半,在飞行的过程中大声叫骂着,还没有开始加入打架,就把已经打红了眼睛的鹰隼给吓跑了。 “啾——” “臭青雕,你们两口子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叫来了婆娘,看不把你们的老窝给端了。”鹰隼虽然跑路了,但是狠话却还是留在了身后。 “泥麻,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撕烂你的褂褂。”远处飞来的青雕率先追了上去。 (褂褂,西北人对棉袄和夹袄的一种称呼。) “就是,不打断你小子的舌骨,老娘就不是青雕!”刚刚与鹰隼打架的青雕也很冲动,紧跟着也叫骂着追了上去。 “嘘——” “吓死我了!” “太昊,你没事吧?” 华红莲看着虚空中的三只大鸟飞远了,这才放开了太昊和花狐,先是快速察看了一下太昊,这才又察看起花狐的身板,“花狐,你有没有被伤到?快给姨姨说一下。” “我没事,谢谢姨姨。”花狐微笑着回应道。 “唉——” 华红莲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眼刚才青雕飞起的那棵大树枝桠,小声说道,“我竟然没有发现,距离这么近的树上,竟然藏着一只青雕,太可怕了。” “姨姨,没事的,青雕一般不会伤害人族的。” 花狐意识到华红莲想要带上太昊离开,马上解说道,“只有在人族伤害了他们的孩子,他们才会报复人族的,姨姨这么善良,我想姨姨也不会去伤害小青雕的哟。” “嗯嗯!” 华红莲欣喜地看了眼花狐,微笑着应道,“花狐说的很对,姨姨是不会伤害小青雕的,姨姨吃素,连带着太昊也跟着吃素。” “吃素?” “呃?我明白姨姨的心思,嘿嘿嘿!” 花狐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那个可恶的鹰隼就不同了,他们不但会无端的伤害鸟族和兽族,也会时不时得伤害人族碎娃,有更可恨的,他们连同类的伤者和幼崽也不放过。” (碎娃,西北人对小孩的一种称谓。) “这样啊?” 华红莲惊呼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胸脯,有一种很是后怕的心情,长出一口气后,小声说道,“看来,以后出门得注意一点,可不能再遇到鹰隼了。” 看到华红莲的样子,花狐忍不住笑了,“嘻嘻,姨姨不怕!鹰隼是生活在草原上的鸟族,很少会出现在咱们这里的。” “哪?” 华红莲有点茫然了,指了指虚空,问道,“哪?刚才那只鹰隼是从哪里飞来的?” 花狐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轻声问道,“姨姨,你知道天山北部吗?” “知道呀,咋啦?”华红莲一脸的疑问。 “在天山北部,生活着一群人族,叫天目部族。” 花狐皱眉解说道,“在天目部族的西北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做白戎的部族;” “在过去的三年里,不但吞并了与他们临近的红鞣人部族,也吞并了与天目部族相邻的羌人部族,这不,现在就又要想着吞并天目人部族了,刚刚你看见的那只鹰隼,就是白戎部族骑兵队伍用来巡逻的一种鸟族。” 第3章 无意通鸟兽语 二 “哪?” 华红莲有些头大,“这个白戎部族吞并天目部族后,是不是就要吞并咱们这里了?” “这还用说嘛?!” 花狐看瓜子一样看了华红莲一眼,撇了撇小嘴巴,愤愤说道,“白戎部族不但出动了猛禽,同时也出动了各种猛兽,这不,前几天居住在天山的妖兽上古烛龙,不知道咋回事,发布了一道命令,要求居住在北山的各家妖族头领去天山聚会,这都几天了,也不见各家妖族头领回来。” (瓜子,西北人对傻瓜、傻子的另一种称呼。) “嗯?” 华红莲听罢,随即沉默了,眉头皱的很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昊扑闪了几下眼睛,皱眉问道,“花狐,你说的天目部族是啥人?嗯嗯,还有白戎部族跟红鞣部族?” “天目部族嘛;” 花狐收回了遥望向天山方向的目光,伸手擦了把不知道啥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沉声说道,“呵呵,天目人跟你一样,就是比你多长了一个眼睛,而且长在额头上了。” “嘘——” 太昊听罢,急忙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瞪着眼睛轻呼道,“怪吓人的!” (吓,音哈,西北人发音。) 花狐注意到了太昊的小动作,想笑却没有笑出来,继续解说道,“没有修行的天目人,额头上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只有经过修行的天目人,修为达到筑基境时,额头上的眼睛才可以睁开;” “白戎人,不管是男女,身上的皮肤几乎都是笋白笋白的,就像笋瓜的外皮一般,头发大多是金子样的颜色,眼睛多为淡蓝色,男女老少跟咱们一样,喜欢在头上包一个方帕,喜穿兽皮,喜吃半生不熟的食物,尤其是各种带血的动物;” “至于红鞣人,皮肤虽然跟白戎人一样,但是头发却是红腾腾的,眼睛多见绿色的,头发打着乌七八糟的弯,男人用兽筋绑在髿后边,女人则披头散发,碎娃脖子上用兽筋绑一根兽骨,老人则绑一个兽颅骨,喜穿兽皮,喜吃各种生食,尤喜生吃各种动物。” “哪?哪?” 太昊听着听着,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冷,但还是怀着好奇的心情,继续问道,“哪,羌人,羌人是咋回事?” 花狐抬头看了眼华红莲,看到华红莲也是一副好奇的脸色在注意听自己说话,小小的叹了口气,说道,“羌人其实就是很多年前居住在咱们神州的壤人部族,在八万年前被燧人部族打败后分化出来的,他们按照居住地不同,衍化到现在各部族的叫法也不同;” “比如,居住在天山西北部的壤人部族跟居住在野马南山的壤人部族一样,都叫羌人部族,他们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喜欢把头发扎成好多小辫子,而且喜欢吃红苕跟一种红果;” (红果,西北人最早对番茄的叫法。因为狼群喜食,很多地方也叫狼果。) (壤人氏,即神州最后一个以部族女人为部族头领、为尊为王的时代。燧人氏,是神州第一个衍化成以部族男人为部族头领、为尊为王的时代。) “而居住在雍州北方的壤人部族,却分化为两个部族,东起西伯河,东到木槿河,以这两个东西走向的河流为界,北部为高颅部族,南部为北漠部族,在广袤的草原上,都是以游牧为主的生活方式,喜食酸奶跟煮熟的各种动物,嗯嗯,也吃五谷;” (西伯河,今称下通古斯河。) (木槿河,今称维柳伊河。) “草原上除了以物资交换为主的一些土围子,还有一些重要的隘口筑有城池,部族的人几乎常年赶着羊群或牛群或马群追逐青草,临水而居,没有什么固定的族地可言;” (土围子,一种简易版的城池,周围是一圈半人或一人高低的土墙或草木扎成的泥墙,城门处或昼夜开放或为用树枝做成的栅栏昼开夜闭。) “居住在葱岭以西大片土地上的壤人部族,现在叫雅妹部族,也是以游牧为主,只是这个部族的男女比较铁血,平时部族与部族内部之间常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动干戈,遇到大事更是打的血里捞骨头;” (葱岭,即今天的乌恰城以西大片土地,此地因自然生长大量野葱而得名。) “在面对白戎部族骑兵队伍的侵犯时,刚一接触就打红了眼,使得原本很是骄傲的白戎部族勇士损失惨重,因此上白戎部族就不敢欺负他们,转而欺负天目部族去了。” 太昊听到这里,沉默了不到两个呼吸,就开口问道,“哪,白戎人的骑兵队伍有没有去跟高颅人和北漠人打架?” “嘿嘿。” 花狐笑了笑,说道,“依照白戎人的尿性,能不打架吗?只是高颅人和北漠人的勇士很凶猛,在最开始的接触中,就把白戎人的勇士打得很惨;” “于是,白戎人的头领知道后,就赶紧退兵了,并给高颅人和北漠人赔了很多东西,然后就以高颅人和北漠人东部与白戎人接壤处的大弓河为界,不再相互打架,大弓河北部连接北海,南部为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俗称黑泥潭。” (大弓河,今称鄂毕河。) (北海,即现在的北冰洋。) (黑泥潭,今称瓦休甘泥耶沼泽。) “哦,那就是白戎人认为天目人好欺负了!”太昊听罢,看向天山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 花狐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太昊,好奇地问道,“弟弟,你现在髿还疼吗?” 太昊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脑袋,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疼了。” “哪,你能听懂那些鸟鸟说话了么?”花狐忍不住又问道。 “嗯嗯,刚才就能听到了。”太昊看向花狐,一脸的欣喜。 华红莲听罢两个孩子的对话,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好像不太够用了,一脸愕然地盯着太昊的眼睛,急急问道,“太昊,你说啥?你能听到鸟鸟说话了?” “嗯嗯。” “吱吱啾啾,啾啾吱吱。。。”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学着鸟儿的鸣叫声,叽里咕噜的开始了一通鸟鸣声,学完了之后,欣喜地看向母亲的眼睛,等待着母亲夸奖自己。 “嘘——” 华红莲长出一口气,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太昊的小脑袋,说道,“呵呵,你俩继续在这里狂,注意安全,我要去挖草根了。” 说罢,也不等太昊回过神,就急匆匆拿着黑木刀走到了大草笼旁边,圪蹴下身子继续挖地上的草根。 太昊以为母亲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刚要上前争辩,就被花狐拉住了胳膊。 “嘘——” 花狐用右手食指轻按在太昊的嘴唇上嘘了一声,小声附耳说道,“太昊,别去跟姨姨争辩了,你知道自己能听懂鸟鸟说话就行了,记住,这是你的一种能力,以后也不要告诉其他人,要是叫其他人知道了,你就会受到伤害的;” “伤害知道吗?就好像刚才那两个大鸟相互打架一样。” “嗯嗯,嗯。” 太昊看到花狐很是严肃的样子,想了想,知道这是花狐在保护自己,就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记住了。” 接下来,太昊没有再继续去问花狐,从怀里拿出之前吃了半个的半干草根,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吞吃,咀嚼,虽然太昊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 花狐偷偷地观看着太昊的举动,看到太昊在低头想着心事,于是有样学样,也从怀里摸出之前吃了一半的熟草根,慢慢吃了起来。 也许是没有了鹰隼的威胁,白眼带着自己的婆娘们又飞了回来,一边飞腾,一边尖叫道,“狼来了,狼来了,大灰狼带着小灰狼过来了!” 太昊和花狐几乎同时都听见了白眼的叫声,齐齐停下了咀嚼动作,抬头向老林子里面看去。 也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两人都没有看到灰狼的身影,不管是大还是小。 “花狐,我听见白眼说狼来了,是大灰狼带着小灰狼跑来了。” 太昊狐疑的看向花狐,疑惑地问道,“既然灰狼过来了,我咋没看到狼的影子呢?” “我也是。” 花狐没有质疑太昊的话语,几乎是眨着眼睛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太昊,你闭着眼睛能看多远?能看见北边那个树身上两人高处长着灵芝的榆树吗?” “啥是灵芝?啥是榆树?”太昊疑惑地看向花狐,一头雾水。 花狐被太昊看得有些郁闷,苦着小脸遥指着不远处的大榆树,撇了撇嘴说道,“呶,就是那棵很粗很粗的大树,你看,树身上的树皮好像被刀砍过一样,一道一道的刀痕,看起来有很多道刀痕。” “那个呀。” 太昊跳了几下身子,笑得眯眼弯成了月牙,“嘻嘻嘻,我能看到的,再往北第二个被刀砍过的大树,我也能看得到的。” “还能看得更远一些吗?”花狐咬了咬牙,小声问道。 “还能再远两个粗树的。”太昊伸手遥指向老林子,笑了笑。 “哪?” 花狐愣了一下神,笑着说道,“太昊,你很厉害呀,一下子都能看到六丈半远了,比我厉害,我在第一次神识外放时,才能看到三丈远哩。” 白眼带着婆娘们飞到了之前落脚的藤蔓植物上,一低头,就看见了站在矮树下面的太昊和花狐,急忙喊道,“青帝,花狐,你俩快跑,有一只大灰狼带着两只小灰狼从北边过来了,可能是要找你俩打架哩,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呀,啊啊啊。” “白眼,你在跟我说话吗?”太昊一脸惊讶地看向白眼,一脸的茫然。 在太昊的记忆中,除了黑水源村的那些婆娘和碎娃时不时地跑来老龙口挖野菜时会大声叫自己青帝,这个鸟鸟咋也叫自己青帝了?难道自己真的叫青帝? 花狐则嬉笑着向白眼抱了抱拳,大咧咧的说道,“白眼哥哥,不怕的,你也看到了,刚才太昊没有打通小周天的时候,就能用石头打跑那两只小灰狼了,现在太昊已经打通了小周天,我想,就算是加上小灰狼他大,也不害怕了。” (大,音达,西北人对父亲的称谓。) “花狐,别说大话,还是躲起来安全一些。”白眼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眼,别说了,狼来了。”身形最小的青羽鸟小声提示道。 也就在这时,太昊和花狐几乎同时用神识看到了三只灰狼,一大两小。 大灰狼一脸的凶相,就连走路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两只小灰狼则耷拉着脑袋,就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样子一路上没少挨来自大灰狼的训斥。 “到地方了吗?”大灰狼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味道,打住脚步,四下里看了看,傲慢地问道。 “到了,到了。”之前头上挨了石头的小灰狼急忙吸了吸鼻子,打住脚步小声应道。 “就是这里!” 之前嘴上挨了石头的小灰狼吸了吸鼻子,欣喜地说道,“阿大,我闻到那小子的气味了,就是这里,那个人族碎娃就在前面不远处,嗷呜——” 这家伙说罢,忍不住仰头干嚎了一声,以发泄自己心中的兴奋,谁知道就是这一声干嚎,马上引来了大灰狼的不满。 “叫叫叫,叫叫叫;” 大灰狼一改之前的傲慢,换成了一脸的恼怒,凶狠地瞪了小灰狼一眼,冷哼道,“叫个鸡娃的叫,你还没有看到那个人族碎娃,更没有抓住那个人族碎娃,你就敢大呼小叫,万一吓跑了呢?算谁的?” “呃?” 正在伸长脖子干嚎的小灰狼噎住了,声音一瞬间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急忙用右爪子磨蹭喉咙,似乎里头卡住了骨头。 另一只小灰狼看到了,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不停地用右爪子磨蹭喉咙。 也就在这时,太昊迅速从地上捡起两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麻利地砸向两只小灰狼。 一旁的花狐也没有闲着,有样学样,从地上捡起同样大小的鹅卵石,砸向正在喋喋不休的大灰狼。 只听得“呼呼呼”三声破风声,紧跟着就是三声石头砸中皮肉的闷响。 几乎同时,三只灰狼就被石头砸了个正着。 “嗷呜,我的头,嗷嗷嗷。。。” “嗷呜,我的嘴呀,啊啊啊。。。” “嗷呜,我的鼻梁骨,呜呜呜。。。” 也在瞬间,三只灰狼各自用右爪子捂着自己被石头砸到的地方大哭了起来,就连简单的戒备也给忘记了。 “继续打狼!” 太昊看到一击即中,心中大喜,又急忙从地上捡起两块鹅卵石砸向两只小灰狼。 “嘻嘻,打狼!” 花狐一边颤栗着小身板,一边学着太昊的样子,从地上捡起鹅卵石砸向大灰狼。 还不等太昊和花狐砸出第三次鹅卵石,听见狼嚎声惊醒的华红莲就已经扑了过来,在看见不远处的三只灰狼的时候,一张好看的俏脸马上就发白了。 没有二话,华红莲马上伸出两手,一个胳肘窝夹一个孩子,随后冲到不远处的草笼旁,换手迅速将两个孩子夹在右侧胳肘窝,左手提起草笼,猫腰飞身向老龙口山谷冲去。 要问华红莲跑得有多快? 太昊和花狐只听见耳旁传来呼呼的风声,眼睛所看到的花草和树木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嗷呜——” “可恶,是谁在用石头打老子——” 五个呼吸之后,大灰狼终于反应了过来,呲牙咧嘴的追到了矮树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矮树下遗留的大小脚印和空气中遗留的气味儿。 “抹地,要是叫我知道谁在打我,看我不拔了他的牙,脱了他身上的褂褂!” 最终,在嗅了一圈气味之后,大灰狼走到一棵五人合抱的榆树旁,抬起后腿在大树上尿了一泡,然后狠狠地喊了一通狠话,带着两只同样在大榆树上撒尿的小灰狼,摇头摆尾,很是神气的向老林子里边走去。 “这就走了?” 白眼站在藤蔓植物上边的枝桠上,看着远去的三只灰狼,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不走,还要等谁给他们吃晚饭不成?” 身形最大的青羽鸟愤愤然道,“呸——太恶心了,就不能尿远一些?” “呸——” 另一只青羽鸟狠狠地唾了一口,说道,“长得丑想得美,说的就是这三个灰毛坏种。” (坏种,坏音哈,西北人对发霉和虫蠹了的种子的一种称呼,在这里泛指坏人。) 第4章 白眼报讯 身形最大的青羽鸟眯着眼睛,看了眼远去的三只灰狼,疑惑地看向白眼,眯眼问道,“白眼,灰毛坏种为啥要在同一棵树根上撒尿哩?” “这是这些坏种在提醒同类,这里是他们的领地,不可以越界的。” 白眼想也不想就应声说道,“在这些坏种居住的老窝周围,有好多大树的树根上都被他们撒了尿,而且还是定期撒尿。” “白眼,那要是不小心被同类越界了呢?”身形最小的青羽鸟歪着脑袋问道。 “呵呵。” 白眼咧嘴笑了,笑的有些隐晦,从笑容中可以看出,白眼对这个体形最小的青羽鸟很是爱恋,笑罢轻声说道,“如果越界,且实力还差,那就迎接那只大灰狼的胯下之辱吧,如果越界,并实力强大,也可以把那只大灰狼赶出老窝。” “哪?” 最开始问话的青羽鸟眨巴了几下眼睛,说话了,“白眼,你可不可以也学着那只大灰狼的样子,在林子里头划出咱们的领地?” “切——” 白眼冷哼一声,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这只青羽鸟看了整整三个呼吸,这才反问道,“婆娘,要不,你尿一个给老子看看?” “滚——” 这只青羽鸟一下子就嗔怒了,俏脸顿时也变得通红了起来。 随后,其余的三只青羽鸟瞬间明白了话意,也跟着骚红了鸟脸,一个个低垂着髿,恨不能将嘴巴和眼睛藏进翅膀地下,如果不是害怕自己会随时面临危险的情况下。 呵呵,白眼说的话太辣耳朵了。 “那个,婆娘们,不说笑了,哈哈哈。” 看到四只青羽鸟的囧样子,白眼仰头大笑了起来,继而说道,“我刚才偷偷地观看了一下青帝的面相。” 听到这句话,四只青羽鸟急忙伸长了脖子看向白眼,眼神中迸射出好奇的神色。 白眼眼见于此,会心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真可谓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脊骨冲天,肩骨伟岸,能以一己凡人之躯就敢于打伤灰狼,而且还是在面对一只六阶和两只一阶的情况下,这种过人的勇气,是咱们学也学不来的。” “白眼,啥意思?”身形最小的青羽鸟很是不解的仰头问道。 白眼沉思了一下,默默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感觉到了,青帝的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王者气息,我打算带着你们追随于青帝左右。” “你确定,白眼?”身形最大的青羽鸟蹙眉,不可置信地歪头问道。 “我确定以及肯定!”白眼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 “说出你的理由。” 身形最大的青羽鸟依旧蹙眉,淡淡地说道,“也让我等姐妹心里明白。” “首先,自从青帝和他妈住在老龙口山谷里头后,不管是鸟族还是兽族,亦或是妖族,在没有得到青帝的允可下,没有一个家伙敢于私自进入,哪怕是半步也不行;” 白眼轻轻挥动了一下右侧翅膀尖,摆了摆尾巴上的漂亮羽毛,郑重说道,“其次,青帝貌似能听懂咱们鸟族和兽族的语言,这个在刚才你们也应该发现了不是?” “嗯嗯,嗯!”四只青羽鸟尽皆蹙眉,瞪着眼睛点头。 “还有,”白眼继续说道,“青帝以凡人之身就能打伤妖兽,而且还是六阶妖兽,这要说青帝没有王者之气,你们会相信吗?” “不相信!” “不相信!” 四只青羽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仰头喊道。 “既如此,那,咱们追随青帝,还需要借口吗?” 白眼沉喝一声,身形一闪就飞到了虚空,大声吆喝道,“婆娘们,走吧!跟着你男人我没有错的,虽然一开始可能会辛苦一阵子,但是最终会迎来好日子的哟。”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拼了!”身形最大的青羽鸟率先跳起身,扑闪着翅膀大声喝道。 “拼了!” “拼了!” 其余三只青羽鸟也纷纷闪身虚空,眼神中闪过一道道坚定的神情。 而这时候的华红莲根本就不知道三个灰狼已经走回了老林子,仍旧在抱着太昊和花狐提着草笼向老龙口山谷方向狂奔,以求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山谷内。 白眼远远地从虚空中看到后,急忙向前飞奔,一边麻溜地扇动翅膀,一边大声喊道,“青帝,花狐,不要跑了。” 太昊和花狐听见了白眼的叫声,却没有听出来白眼拼命叫唤的话里头是啥意思。 华红莲只听见隐隐约约有鸟叫声从虚空中传来,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鸟叫声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知道这个鸟叫声是啥意思。 “不要跑了,不要跑了。。。” 白眼一时着急,也没有说清楚自己的心思,只是快速飞到华红莲头顶上的虚空,一边不停地扇动翅膀,一边重复着一句话。 还是身形最小的青羽鸟看出了白眼说话的破绽,急忙喊道,“白眼,你直接给青帝说灰狼跑了,你这样叫唤不要跑了,青帝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啥意思。” “啊对对对,啊对对对!” 其余三只青羽鸟也急忙同声附和道,“老四说的对!” “哎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老四你看我,心里一急就糊涂了。” 白眼苦皱了一下眉头,又重新喊道,“青帝,花狐,叫姨姨不要跑了,刚才那只六阶大灰狼在最粗的那棵榆树根上尿了一泡,就带着两个狼崽子回老林子里头去了。” 身形最小的青羽鸟跟着附和道,“三个灰毛坏种这时候已经走远了,不用再害怕了。” 看到太昊和花狐一脸疑惑的目光,白眼又补充了一句,“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啥危险了。” 太昊听明白了白眼的意思,伸手扯了把妈妈的上衣下摆,大声喊道,“妈妈,头顶上的鸟鸟说,刚才那三只灰狼跑到老林子里头去了,你现在不用急着跑路了。” 看到华红莲低头面露疑惑的眼神,花狐急忙从小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也跟着说道,“姨姨,弟弟说的对,头上的鸟鸟是白眼族的族长,而白眼族的鸟鸟不管男女,从来都不会说假话的,那三只灰狼确定已经跑回了老林子里头去了。” “嘘——” 华红莲虽然没有说话,腿脚很明显的放慢了速度,由之前的快速猫腰跑路变成了慢步行走,并机警地拿眼向周围瞅了瞅。 在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危机时,又咬牙向前走了七八步后,就把太昊和花狐放在了一个两人合抱的楸树下的草地上,也不管太昊和花狐有没有被摔着。 随即又把草笼放在楸树旁,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两手撑在地上,仰起头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呼呼。。。” 太昊和花狐被摔坐在草地上,没有急着去搭理落在楸树枝桠上叽叽歪歪的白眼和青羽鸟,而是迅速神识外放,向周围探查有没有潜在的危机。 “左前方六丈远,两人合抱的楸树上,有一条跟我腰一样粗细的黑长虫。” (长虫,西北人对蛇的称呼。黑长虫多见黑乌梢蛇。) 太昊眯缝着眼睛小声说道,“左后侧五丈远,半人高的青石后头,有两条手臂粗细的青长虫在拧绳子。” 花狐紧跟着小声提示道,“南边七丈远的野兔窝里,有一只一阶狗獾在假寐;” “西边三丈远,五人合抱的构树树洞里边,有一只二阶猫狸在吃一只一阶长耳兔;” “北边八丈开外,三人合抱的橡树枝桠上,一只三阶的青雕在看着咱们这里,不知道在发啥呆;” “东边五丈远,也就是咱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在地下丈余深有一个地洞,一窝地鼠正在吃草根,草根跟姨姨给我吃的一样,是熟的,可能是刚从你家偷来的。” 太昊越听感觉到后背越冷,急忙挥手打断了花狐的话语,“嗯嗯,花狐你甭说了,我有些头晕。” 对于太昊和花狐的话语,华红莲假装自己没有听见,全当两个小孩子在玩耍斗嘴了,因为现在不管啥事,都没有自己喘息紧要。 再说了,两个娃说的事情,自己一个也没有看见,没有看见就约等于没有危机。 只是对于太昊来说,最是惊奇花狐的神识了,貌似躲藏在地下的狗獾和地鼠,自己现在根本就看不到,树洞里头的二阶猫狸,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个大概的样子,于是,太昊对于神识外放就更加好奇了。 对于太昊的神识外放,花狐也是心惊不已,这才第一次开辟神识,太昊竟然可以看到六丈开外,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由此看来,只要喂食太昊一段时间聚神丹,太昊的神识应该媲美六阶妖兽了。 “外——” 看到太昊和花狐都不应自己的话语,站在楸树枝桠上的白眼急眼了,大声嚷嚷道,“青帝,花狐,你俩是耳朵聋了吗?我都快喊破喉咙了,你俩咋听不到呢?” 太昊听见白眼在叫自己青帝,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白眼,没有说话。 “嘿嘿嘿。” 花狐笑了,抬起头看向白眼,哼哼道,“白眼呀,你是不是想要追随青帝?你这脾气可得改一改呀,要不然,张口动手便错了。” “呃?” 白眼愣住了,不解地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咋知道我要追随青帝哩?难道说你能看到我心里?还有,你把话说明白一些,啥叫把脾气改一改?” 花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窃笑道,“嘿嘿,你这跟着报讯的动作,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就以你们白眼族的秉性,还要我明说嘛?” “这个我不可否认,然后呢?”白眼有样学样,也跟着翻了个白眼,差一点就把自己晃落下树桠,急忙抖动翅膀,晃正身形,用爪子抓紧了树皮。 “嘿嘿嘿。” 花狐无声地笑道,“白眼呀,不是我说你,既然打定主意要追随我家弟弟,那就要听话,另外,你给我家弟弟带来了啥见面礼?我咋没看见呢?” “呃?” 白眼一愣,急忙摇了摇髿,嬉笑着说道,“哎呀,花狐,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那啥,我现在就去弄,你们等我一会会。” 说罢,冲着四只青羽鸟吩咐道,“婆娘们,你们先在这里歇一歇脚,你男人我去去就来。” “白眼,你可要小心一些哦。”看到虚空中白眼箭矢一般远去的身影,身形最小的青羽鸟蹙了蹙眉,小声嘱咐道。 其余三只青羽鸟只是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说话,然后各自默默地用嘴巴梳理自己的羽毛。 “白眼干啥去了?” 看着白眼快速消失在虚空中的身形,太昊忍不住问道。 花狐伸舌头舔了舔稍稍干裂的嘴唇,小声说道,“弟弟,你把小陶罐端来,叫我喝上一口水,然后我就给你细细说,你看我这嘴巴都干成啥了。” “好,好吧。” 太昊凝视着花狐的嘴巴,确实很干,没有拒绝,因为折腾了半天,太昊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也快要冒烟了。 “嗬嗬嗬。” 听见太昊和花狐的小声对话,华红莲笑了。 起身从草笼里头端出小陶罐,解开细绳,拔开陶罐口上的干荷叶,看了眼小陶罐里面的清水,在刚才的慌张跑路过程中并没有洒出多少,就笑着将小陶罐递给了花狐,“来,花狐,多喝几口润润嗓子,然后再跟弟弟狂。” “嗯嗯,谢谢姨姨。” 花狐很是乖巧,起身伸手接过小陶罐,仰头狠狠地喝了七八口清水,随即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将小陶罐又递给了太昊,“弟弟,你也喝两口水吧,水很香甜。” “嗯,妈妈烧的水就是香甜,好喝。” 太昊赞叹了一句,爬起身接过小陶罐,也仰起头痛快地喝了几口清水,就把小陶罐递给了妈妈。 华红莲在喝了几口清水后,用干荷叶把小陶罐封好,放进草笼里边,微笑着向太昊和花狐吩咐道,“太昊,你跟花狐就在这里狂,不要跑远哦,妈妈还要挖草根哩,不然下午就没有草根吃哦。” “好的,妈妈你去挖草根吧,我就在这里狂,不去远处的。”太昊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花狐也微笑着点头,“姨姨,我会看好弟弟的,你去挖草根吧。” 看到妈妈提着草笼远去的背影,太昊忽然想起,自己的碎草笼好像不见了,于是就在邻近的矮树周围找了起来。 “弟弟,你在找啥东西哩?”花狐也跟着瞎找,找了一圈后,不解地问道。 “我在找我的草笼,我的草笼不见了。”太昊苦皱着眉眼应道。 “你仔细你想一想,是啥时候不见的?”花狐眨了眨眼睛,急忙提示道。 “好像。。。” 太昊眉头紧蹙,仰起头眯缝着眼睛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是在救你的时候,嗯嗯,对了,我把草笼遗失在那棵大榆树跟前了。” “哪棵大榆树?是不是白眼说的那个大灰狼撒尿的大榆树?”花狐很小心地问道。 “好像就是那里,我现在也不确定了。”太昊用手揉了揉额头,有些心虚地说道。 花狐一想到那棵大榆树,小身板就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有点不想过去,小声提示道,“要不,你用神识看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棵大榆树?” 说罢,自己率先用神识探查过去。 也许是两人距离大榆树太远的缘故吧,花狐的神识并没有看到大榆树,太昊亦是。 “我没有看到那棵大榆树。” 太昊很是坦诚,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要不,咱们悄悄地往前走上一节路看看?” (一节路,西北人习惯把路看做一节一节的,且一节在自己心里,长短各异。) “好,好吧。”花狐有点言不由衷,但还是跟在太昊身后,磨蹭着慢慢往前走。 太昊和花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就在那只六阶的大灰狼眼中,而那只六阶的大灰狼此时正悄悄地潜了回来,伏身躲在大榆树后面的草丛中,静待两个孩子靠近。 两只小灰狼一左一右,也跟着大灰狼潜了回来,现在都很安静地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虽然神识看不到太昊和花狐,但是有了大灰狼的陪伴,心里也很满足的。 第5章 狼口脱险 就在太昊和花狐一步一步接近大榆树的时候,白眼从远处飞了回来,空中鸟瞰,在之前的矮树林寻找两人的身影。 然后,不小心一眼就看见了大榆树周围的情形,立时头上就冒汗了。 白眼知道六阶大灰狼的恐怖实力,来不及多想,一咬牙,飞也似的冲向了正在矮树林下草丛中向前猫腰慢行的太昊,大声喊道,“青帝,危险!前边有危险!” 随后拼命飞临矮树林上空时,又急急向四只青羽鸟喝道,“婆娘们,青帝有危险,快去救青帝,那只大灰狼就躲在那棵撒尿的大榆树旁边的草丛里头。” “呃?” “可恶——” 四只青羽鸟听到白眼在虚空中的传音后,不由分说,纷纷闪身腾空,迅速飞向大灰狼之前撒尿的大榆树方向,试图袭击躲在草丛内的大灰狼,为太昊争取一丝跑路活命的机会。 随着一步步接近大榆树,花狐的神识首先探查到了躲在大榆树旁草丛中的大灰狼和两只小灰狼,心中不由得大惊,刚要给太昊提示,就听见了虚空中传来白眼的尖叫声,紧跟着就听到了四只青羽鸟的叫声。 也几乎在同时,太昊在听到白眼的尖叫声的时候,神识也看到了大灰狼和小灰狼爬在草丛中的身影,想也没想,就急忙从地上抓起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迅速向大灰狼的头上砸去。 紧跟着,没有歇气,又捡起两个小儿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砸向两只小灰狼的额头。 爬在草丛中的大灰狼老谋深算,眯缝着眼睛假寐,还在心里暗搓搓的想着是不是再等一会会,等太昊跟花狐再向前走近一些,自己再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张嘴伸出爪子,大展身手教训一番这两个小屁孩。 忽然,大灰狼就听见了虚空中传来青羽鸟的尖叫声,然后就看见有四只青羽鸟不要命的向自己这边虚空不要命的飞腾而来,心中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有些心慌了起来。 紧跟着,神识就看到太昊在晃动手臂,空中有人族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虚影向自己头顶飞来,立时大惊,就连一双眯缝着的眼睛也跟着瞪大了。 “嘛呀——” “快跑——” 几乎是下意识的,大灰狼咧嘴惊呼道。 因为之前吃过太昊的一次闷亏,大灰狼感觉到自己很是憋屈,想想自己堂堂一个六阶妖兽,竟然没有躲过一个人族幼崽手中随意扔出的石头,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让妖族们笑掉大牙。 虽然感觉到自己的六阶气势很是雷人,感觉到不远处这个很是嚣张的人族幼崽不管是从空空如也的修行实力还是小身板来说,根本就不够自己吹一口气的实力。 但大灰狼在这第二次面对太昊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心虚,就连脉搏在这一瞬间也是跳动的很是剧烈。 “呼呼——” “嘭啪——” 一念及此,大灰狼在吃过一次睁眼亏之后就感觉到这个人族幼崽有些不可思议,出于本能,心里就不愿意再次吃亏,以自身六阶的修为实力,起身躲避的速度不可为不快,但还是在起身躲避的时候硬生生的吃了第二次睁眼亏。 两个人族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头一块击中了大灰狼的顖门,第二块砸中了大灰狼的鼻子,一阵阵眩晕和刺鼻的酸爽味儿直冲颠顶,使得大灰狼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草丛中。 “啊啊啊呜——” 大灰狼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立时就凌乱了,脉搏也跳得更快了,来不及查看伤情,本能地仰头大吼一声,吓得四只刚要俯身攻击的青羽鸟急急抬头掠上虚空,尖叫个不停。 “人族碎仔——” “我要杀了你——” 大灰狼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跳起身形,不管不顾地冲向不远处的太昊。 “嗷嗷嗷呜——” 几乎同时,两只小灰狼在头部被石块突然砸中之后,疼得也跟着先后仰起头痛哭不已,一边哀嚎,一边转身,迈开小短腿飞快地向老林子里头飞遁,小尾巴缩在在后退中间,夹得很紧,生怕一不留神不小心遗失在草丛中。 这两个小家伙明显被吓坏了,湿漉漉的尾巴稍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子就可以说明一切。 “噗嘣——” 就在大灰狼愤怒地跳起身向前窜起的同时,太昊一挥手,第二拨石头就跟着砸向大灰狼的面门,一前一后两块粘着泥土的鹅卵石,都是成年人拳头大小。 前一块不偏不斜的砸在了大灰狼的鼻子上,后一块紧跟着崩在了大灰狼刚刚张开的前门牙上,将大灰狼为数不多的大门牙一下子打断了两根。 “嗷呜——” 这一下,大灰狼更加恼怒了,嘶吼一声,不管不顾地向太昊冲去。 看到这种情形,立时把花狐吓呆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不说弯腰捡拾鹅卵石攻击了,就连转身跑路也给吓忘了。 “啾——” 也就在大灰狼冲到两丈高的虚空中的时候,从远处虚空中箭矢一般飞来的白眼终于赶上了,不管不顾地尖叫一声,用爪子直接抓向大灰狼的右眼。 “呃?要老命了!” 电光石火之间,大灰狼眼角的余光看到拼了老命冲来的白眼,心中大惊,急忙努力低倾了一下髿。 “嘶啦——” 伴随着一声撕裂皮草的轻响声,白眼的身形与大灰狼的髿轻触即分。 太昊看到,在白眼的爪子上,抓着一团带着大灰狼头皮的狼毛,而大灰狼的额头上,明显少了一片约有三岁小儿手心大小的一块皮毛。 也正因为大灰狼在躲避白眼攻击的时候努力低头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使得大灰狼的身形在距离太昊身前一丈远的距离就仓促落地了。 如果按照大灰狼正常的凌空扑击,不受白眼攻击的影响下,扑击落地的地方是正好要将太昊扑倒在草地上的,嘴巴按照设想的距离,稳稳地一口也是要咬在太昊的脖子上的,两只前爪也是要给太昊开胸破腹的。 也正因为有了白眼的不要命攻击影响,这才导致了大灰狼的扑击功亏一篑。 于是,太昊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在大灰狼刚刚扑到眼前丈余远还没有缓过神的过程中,两手一左一右,秒速就将两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砸在了大灰狼的脸上。 “噗噗——” 两声轻响,卵圆形的鹅卵石差点儿就打瞎了大灰狼已经发红的两只眼睛。 “嗷——” “我的眼窝呀——” “啊啊啊呜呜呜。。。” 大灰狼立时疼得眼泪横流,急忙用两只爪子捂住自己的两个眼窝,疼得在草地上打起了滚儿。 “花狐,快走!” 趁着这个机会,太昊又捡起一块小儿髿大小的鹅卵石砸中了大灰狼的顖门,意识到大灰狼暂时失去了攻击,就迈开小短腿飞快地跑上前,从一旁的矮树下抓起自己的小草笼,然后返回身,伸手拉上还在发呆的花狐,头也不回地向妈妈挖草根的地方跑路。 “嗯?呃?”花狐被吓到出声,被动跑路。 “快跑——”太昊沉声催促。 “嗯?哦哦哦。” 花狐终于回过神来,轻哼一声,跑路的速度比太昊快多了,几乎是拖着太昊在草丛中跑路。 “婆娘们——” “咱们也走了——” 看着大灰狼失去了攻击能力,白眼欢呼一声,向四只盘旋在大榆树枝桠旁的青羽鸟喊了一声,闪动着翅膀紧跟在太昊和花狐头顶上的虚空,慢慢向前飞,高兴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了。 四只青羽鸟没有说话,但是从飞腾的动作和脸上的模样可以看出,心情是极好的。 “太昊,花狐,你俩没事吧?” 华红莲在听见第一声狼嚎声时,并没有在意,及至听见了大灰狼的哭嚎声,这才反应了过来,右手握着黑木刀刚刚站起身,就看见花狐拖着太昊跑到了眼前。 “姨姨,我们没事,快走吧,这里现在不能呆了。”花狐仍旧是一脸的紧张,紧张到小脸儿有些发白。 “快走,咱们先回山谷躲一躲。” 华红莲不由分说,提起草笼,挥手示意花狐和太昊走在前头,自己回头胡乱地瞅了几眼,没有看到大灰狼的影子,但是并不影响远离大灰狼的速度,快步向山谷方向疾走。 一刻钟后,当三人快步来到老龙口北边一处水冲坡道的时候,远远地还能听见大灰狼的痛哭声和谩骂声,听起来有些渗耳。 “刚才把那灰毛坏种打的有些轻了。”太昊小声嘟哝道。 “对对的,青帝。” 白眼在坡头上的虚空中盘旋,想试着飞进山谷虚空,试了几下没有成功,一边在土崖上的灌木丛中寻找落脚点,一边附和道,“你刚才应该用一块大石头打烂那个灰毛坏种的髿,让花狐把那家伙拖回来,把皮剥了,肉可以吃,骨头可以烧火,皮找个猎人硝一硝,天冷了还可以拿来暖身子。” “哟,还真是。” 太昊拍了拍额头,一脸惊喜地看向花狐,说道,“花狐,要不你现在陪着我过去一趟,我把那个灰狼打死,你帮我剥皮,咋样?” “呃?” 花狐疑惑地凝视着太昊的眼睛,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族幼崽是真的疯了。 “太昊,别乱说话。” 太昊说出的话把华红莲吓了一大跳,急忙喊道,“大灰狼会吃人的,你可不要吓妈妈哦。” “嘿嘿嘿,妈妈,我就是这么一说,又不是真的过去,你们害怕个啥?”太昊抬眼,马上意识到花狐和妈妈的脸色都不好看,急忙打起了哈哈。 “太昊,听妈妈的话,以后再看见灰狼,不管大小,一定要远离哦。” 华红莲抬起右手,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很是认真的说道,“去年春天的时候,南边的华家埠子里有三个猎人在这片老林子里头打猎,不小心遇见了一只大灰狼,都想马上杀死对方;” “在经过一番厮杀后,虽然三个猎人最终打死了那只大灰狼,可是,三个猎人也是一死两伤,记得当时还是我跟我姐红英把猎人跟狼送回去的;” “回去后,一个伤得比较轻的猎人活了下来,发誓不再打猎了,伤得比较重的那个猎人没有治好,不久后就死了。” “猎人?还是三个?” 花狐有点好奇,急忙问道,“姨姨,猎人不都有弓箭和猎刀吗?咋还三个猎人打不过一只大灰狼?” “呵呵。” 华红莲苦笑着看了眼一脸认真地花狐,沉声说道,“花狐,你说的弓箭和猎刀,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荒谬的雍州王祝良为了在安逸的生活中寻找一些刺激和乐趣,与其表弟豫州王表弟祝江在三年前打赌论输赢,同时,也为了更好地控制雍州人,害怕人们反抗,就颁布了一条很恶心的命令;” “啥命令?有多恶心?”花狐好奇的问道。 华红莲没有隐瞒,笑着说道,“雍州王祝良勒令民间,私人不得私藏弓箭和刀剑,但凡持有弓箭和刀剑者,必须在命令发布后的十日内,全部上缴到当地的神州卫营地,若有私藏,一经发现,全家处斩;” (神州卫,即燧人氏部族打败并取代壤人氏部族后获得神州九州中八州的实际掌控权后,在八州各城建立的护卫名称,护卫头领称之为神州卫总领,掌管城池内一切事务。) “然后,又发布了一道杀人的命令,让雍州各地的神州卫抓捕各地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男丁,押送到雍州与豫州接壤的函谷关待命。” (函谷关,今灵宝城北五十里处。) “这家伙不会是髿里头有病吧,把各地的青壮抓完了,还种不种地了?”花狐明显有些恼怒了。 “种啥地呀?人家又不靠种地活命。” 华红莲深情地看了眼花狐,继续说道,“正因为那三个猎人手里没有了弓箭和猎刀,在遇到大灰狼的时候,才会出现吃力的情况,要不然,那只大灰狼都不够一个猎人射杀的份。” “哪?” 花狐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道,“姨姨,雍州王祝良抓去那些青壮到函谷关干啥去了?这家伙跟豫州王祝江打的又是啥赌?” “杀人的赌约。” 华红莲本不想说,在看到太昊也流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后,感觉到世上的残酷还是早一天让孩子知道的好,于是要笑不笑的说道,“每天正午时分,在函谷关外的空地上,雍州的青壮分批与豫州的青壮进行亡命厮打,看看哪一方最后能活下来几个人。” “可恶!可恶!可恶!” 花狐咬了咬牙,攥紧小拳头在虚空中挥了挥,气得眼睛都快要红了。 太昊的小脸上除了坚毅,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眼神看向东方,有些深邃。 华红莲默默地看着太昊的表情,心情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白眼忍不住感叹道,“唉,雍州跟豫州出了这等丧心病狂的魔王,也不知道在白戎人大举东进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青壮?” 花狐听罢,不由得心中大惊,抬起头看了看虚空中一脸沉重的白眼,急急问道,“白眼,你说啥?白戎人会大举东进雍州?” “嗯嗯。” 白眼想也不想,落在一旁高的一棵灌木枝桠上,点了点头,应道,“十天前我去山北城的时候,黄昏时在神庙屋顶上歇脚,听见神女青樱叫阿婆准备东西,一个月后东迁,随后阿婆不小心又说给了一个猎人。” “哪?神女青樱有没有说白戎人啥时候攻打山北城?”花狐急忙追问道。 “这个?” 白眼歪着髿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应该也是一个月左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花狐蹙了蹙眉,说道,“如果是一个月,刨去你说的十天,还有二十天,嗯嗯,看来,二十天后,咱们这里也不安全了。” 第6章 白眼的见面礼 太昊没有听明白花狐与白眼说话的意思,看了眼白眼,又看向花狐,问道,“花狐,你说的二十天是啥意思?为啥咱们这里不安全了?” “嘿嘿嘿。” 花狐猛然回过神,笑了笑说道,“弟弟,我跟白眼说笑哩,你不要当真,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要不然一会那只灰毛狼来了,就又麻烦了。” “嗯?” 太昊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知道花狐不愿意说了,也就不好意思再问,抬起头看向妈妈,轻声说道,“妈妈,咱们先下去吧。” “走吧!” 华红莲侧耳听见大灰狼还在哀嚎,声音似乎还有些近了,急忙点头应道,“你俩先下去,我走后头。” “花狐,你走我头里。” 太昊点了下头,随手轻轻推了花狐一把。 花狐微笑着向白眼摆了摆手,匆忙踏前两步,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碰到了什么东西,随即就被弹回了原地。 “啊?谁在打我髿哩?”花狐愕然看着眼前,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前边啥也没有呀?!” 太昊因为站立的地方距离花狐太近,差点被花狐撞倒,伸左手扶了花狐一把,瞪着眼睛看了看前边,什么也没有看到。 “好,好像是一个屏障?!” 花狐突然被撞,心有余悸,但还是忍不住又迈步上前,伸手摸了摸,小声说道,“虽然看不见,可是,却可以摸到的。” “啥屏障?屏障是啥?” 太昊学着花狐的动作,上前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走进了所谓的屏障内。 花狐和白眼本来就好奇老龙口山谷为啥能够无声地阻挡住所有妖族,在神识的探查下,忽然就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太昊在走进一片透明如空气般的屏障的时候,小身板周围有一道道灵气在波动。 白眼最先明白了过来,急吼吼的喊道,“啊呀,这这这,这是阵法所衍化出来的灵气屏障呀,我就说呢,怪不到所有的妖族都没法进入这个山谷里头,原来是山谷边缘有阵法保护的呀!” “哦!” 花狐瞬间也明白了过来,用手摸着眼前的屏障瞪大了眼睛,然后就被后退一步的太昊伸手拉着胳膊走进了屏障里头。 “啊啊啊——” 白眼急得大叫,“青帝,青帝呀,那那那,那个,还有我哩,你把我也拉进去呀?” “嘿嘿嘿。” 太昊似乎明白了过来,急忙回身走出屏障,晃了晃右手中提着的小草笼,看向白眼笑了笑。 “嘻嘻,谢谢青帝,这个好!这个好!” 白眼马上晃动身形,向落在身旁灌木枝桠上的四只青羽鸟喊道,“婆娘们,快快快,跟我到青帝的草笼里头,咱们要去山谷里头看看了。” “这个主意不错!白眼你真好!” “白眼你髿里面想的真妙!” “白眼,你真聪明!” “白眼呀,你是我见过的最最聪明的族长!” 。。。。。。 四只青羽鸟兴奋地飞腾起身形,跟在白眼身后,先后落进小草笼内,挤过来挤过去拥挤个不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太昊看着拥挤在小草笼里边的白眼一家子,五只青羽鸟,三个挤在下边,两个架在上边,猛然意识到小草笼有些太小了,心中不免有些惭愧,红着脸笑了笑,快步走进屏障内,顺着水冲坡道跑下了山谷。 先一步跑到山谷内的花狐,先是放眼遥望着山谷内漂浮在花草和灌木以及溪水上的薄雾,使劲吸溜了几口山谷内独有的灵气,这才用神识开始探查山谷内的阵脚。 探查了半天,花狐也没有探查明白心中所猜想的上古阵脚,只好放弃了神识探查,仰起头在原地转着身子闻气味儿,寻找心中所想的所谓灵草灵药。 最后走进谷内的华红莲,无意中看到了花狐这种怪异的动作,笑着问道,“嗬嗬,花狐,你在闻啥哩?是在闻野花的味道吗?” 花狐一愣,急忙打岔,“姨姨,我在闻山谷内有啥好吃的野草,说不定还能填饱肚子哩。” 华红莲看看草笼里边挖到的十来根草根,意识到这些草根洗净用大陶罐煮熟后,根本就不够自己一顿吃的,更别说太昊和花狐吃了,苦着脸笑了笑,说道,“那个,花狐,你先跟弟弟在这狂,我去溪边再挖一些草根去。” “嘿嘿嘿。” 花狐以为华红莲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摆手说道,“姨姨,你去忙吧,我跟弟弟就在这里狂,不乱跑的。” 白眼先是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番,没有探查到阵法阵脚,意识到周围没有什么潜在的危机,随即闪身飞到虚空,对四只青羽鸟喊道,“婆娘们,你们先在谷内到处转转,我跟青帝有话要说。” “好好好!” 四只青羽鸟一边应声,一边飞到虚空,相互间说说笑笑的飞向了远处的小溪。 “白眼,你刚才出去了一趟,有没有收获?”花狐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看向白眼,试探着问道。 白眼知道花狐问的是见面礼,急忙点头应道,“有的,有的,我把我家老祖珍藏的一瓶丹药跟一个羊皮卷拿来了,现在就献给青帝。” 说着话,白眼的右侧翅膀一晃,一个用天蚕丝织成的小包袱就飘到了太昊眼前。 “白眼,这是啥?” 太昊急忙放下小草笼,伸手接过小包袱,在手中掂了掂,约有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的重量。 同时,太昊有些想不明白,白眼咋就凭空变出来了一个小包袱,而这个小包袱貌似比白眼的小身板要大上三圈都不止。 白眼是咋样带在身上的?自己刚才好像忘记探查白眼了?难道说自己眼花了? 于是,太昊的眼睛就在小包袱与白眼之间不停地打量了起来。 “青帝,你先打开看看呗?” 白眼晃动翅膀落在小草笼上边的笼畔上,一脸的笑意,却没有意识到太昊的小心思,要不然早就开口解说了。 “嗯嗯,弟弟你不要介意。” 花狐也没有注意到太昊小脸上的神情变化,一门心思都在白眼拿出来的小包袱上,也跟着凑上前,笑眯眯地看着太昊手中的小包袱,催促道,“弟弟,这是白眼给你的见面礼,你先打开看看呗!” “嗯嗯,嗯。” 太昊要笑不笑的的圪蹴下身子,把小包袱放在草地上,轻轻解开包袱,在包袱里边露出了一个药葫芦和一个羊皮卷。 药葫芦约莫有三寸高低,小儿手臂粗细,外皮是古铜色的包浆。 羊皮卷大概有六寸长短,灰扑扑的颜色,中间有细丝绳绑着一个蝴蝶结。 “吸溜——” 花狐一个闪身,圪蹴在太昊对面,低头注视着包袱上摆放的药葫芦和羊皮卷,口水差点就滴在了小包袱上,“药葫芦里头装的是啥?是丹药吗?羊皮卷上刻画的又是啥?” 白眼敛住笑意,郑重地解说道,“这个药葫芦跟羊皮卷都是我家老祖传下来的,大概有一万年了,据说药葫芦里头装的是三颗聚灵丹,只是葫芦口设置有阵法,我家老祖传到我手里,已经有八代了,也没有谁能打开。” “吸溜——” “羊皮卷哩?” 花狐急忙吸溜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急火火问道,“羊皮卷上刻画的是啥?修仙功法吗?” 白眼皱眉,说话的声音很是委屈,“羊皮卷上不知道是谁用刀剑刻画了一些图形,我只认得两个鸟鸟,其他的都不认得。”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伸手拿起了羊皮卷,解开了细丝绳,在小包袱上展开,才发现上面刻画的是一些文字。 花狐急忙凝目,注视着羊皮卷上刻画的文字,歪头看了看,奈何神识有限,认识的人族文字不是很多,也跟白眼一样,只能认得上面刻画的两个鸟状图案。 “弟弟,这上头画的图形你认得不?”花狐伸手指着羊皮卷上面刻画的诸多图案,很不死心地问道。 “认得。” 太昊点了下头,微笑着说道,“这些文字妈妈都教过我的,这上头画的有些丑,没有妈妈画的好看。” 一听太昊认识羊皮卷上面刻画的文字,白眼立时瞪大了眼睛,而花狐也马上来了精神。 “吸溜——”白眼狠狠地吸溜了一下口水。 “吸溜溜——”花狐也不甘落后,使劲吸溜了一下口水。 “弟弟,那你说说,这些文字都是些啥?”花狐的眼睛都快要贴在太昊的小脸上了。 “这是一篇混沌经,说的是修炼混沌经的方法,我说,你听。” 太昊看了眼花狐很是热切的眼神,伸手推开花狐的小脸,将羊皮卷上的文字细声细语的念了一遍。 “混沌经?” 花狐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混沌经?” 白眼也愣在了原地,双眼呆滞,不知道小脑瓜里面在想着什么。 太昊没有注意到花狐跟白眼的小脸神情,重新将羊皮卷上刻画的文字默念了一遍,确信都记在了心里,这才动手将羊皮卷卷好,又用细丝绳绑了起来,放在小包袱上。 随后,太昊伸左手拿起药葫芦看了看,右手按在葫芦口上的软木塞,捏住软木塞使劲一拔,就扒开了软木塞。 顷刻之间,一股浓郁的药香气味就飘散在空气中,太昊将葫芦口凑近鼻子闻了闻,浓郁的药香味儿就很轻松地吸进了鼻子里头。 几乎同时,花狐和白眼也在有意无意的扬起小脸伸长了鼻子,使劲呼吸着空气中的药香味儿,一脸的沉醉。 “好香啊——” 太昊感叹了一声,将葫芦口对着右手掌倒了倒,有三颗鹌鹑蛋大小的紫色药丸就出现在了右掌心。 随即,太昊左手摇了摇药葫芦,又将葫芦口凑近眼前用神识看了看,发现葫芦里边空了,就将药葫芦塞好软木塞放在小包袱上。 紧跟着,太昊用左手捏起一颗紫色药丸,凑近嘴巴用舌头舔了舔,感觉到味道不错,就将药丸填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依照前边吃野果子的方法,用唾沫将咬碎的药丸混合后吞入肚子里。 遽然之间,一股浓郁的热气就在肚子里头翻滚了起来。 “呃?” 太昊吓了一跳,急忙依照花狐之前所教的办法,使劲吞咽唾沫,用唾沫把肚子里头的热气带入肚脐眼下边。 如此三番之后,感觉到肚脐眼下边很不舒服,胀疼的感觉好像比之前吞吃花狐给的野果子还要厉害,就用刚刚记住的混沌经上所说的方法开始运转起肚脐眼下边的热气团。 在努力运转了十二个周天之后,太昊这才感觉到身体稍稍舒服了起来,肚脐眼下边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其中有一团青气在不知不觉之中滞留在了太昊髿里头开辟的识海之中,将原本的识海扩大了一倍之多,太昊却没有一点点发觉,因为在周天中运转的热气所造成的胀疼感觉远远超过了识海所膨大而造成的胀疼感觉。 “弟弟,你?你?你没事吧?” 太昊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花狐快要贴在自己额头上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嗯嗯,还有早上空气中看到的雾气。 “我我,我没事。” 太昊急忙伸左手推开花狐的小脸,轻轻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站在笼畔上的白眼,发现白眼的眼神跟花狐如出一辙,不由得一个激灵,试探着问道,“你俩这是啥眼神?咋这样看着我哩?” “哪个?” 白眼晃了晃髿,小声问道,“青,青帝,你刚才吃的丹药是不是传说中的聚灵丹?有没有不好的感觉?想想这都一万年了,还有没有药力?” “弟弟,快说,快说说。”花狐也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这个呀?啧啧啧。” 太昊咂吧了一下舌头,皱眉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是不是聚灵丹我不知道,我就觉得这个丹药吃到嘴里很香很香,咽下肚子后也是一大团热气,比之前吃过的野果子厉害多了,在身上游走的感觉也比野果子要稍稍好一些。” “这样啊?!” 花狐轻叹了口气,看着太昊右手中的紫色丹药,伸右手飞快地捏了一个,填进自己嘴里咀嚼了起来,然后闭上眼睛坐在了草地上假寐了起来。 白眼看着花狐的样子,一脸茫然,问道,“青帝,花狐这是咋啦?是不是中毒了呀?” 太昊瞅了瞅花狐的样子,没有看出异样,就把右手伸向白眼,呶了呶嘴巴,说道,“白眼,要不你把这颗丹药吃了,看看药力咋样?” “我。。。” 白眼刚要开口拒绝,忽然感觉到花狐身上爆发出来一道强大的灵气,马上就改变了心里的想法,张嘴一口把太昊右手掌中的丹药吞进嘴里,然后就开始窝在笼畔上闭目养神,假寐了起来。 太昊因为刚刚接触修炼,对修行练炁也是一无所知,因此上根本就看不出花狐和白眼身上的气息,感觉到无趣,就动手将葫芦口和羊皮卷归拢在一块,用小包袱包好药葫芦和羊皮卷塞到小草笼里边,开始走到一旁的灌木从旁用手指掐野枸杞吃。 红彤彤的野枸杞挂满了一个个枸杞树,很是好看,也许是山谷内灵气浓郁的缘故,一颗颗野枸杞看起来很是红润饱满,个头也很大,光是看起来就很诱人。 太昊只是吃了十二个野枸杞就不再吃了,因为之前妈妈曾经说过,男人不可以多吃枸杞,吃多了会流鼻血的。 呵呵,太昊虽然没有流过鼻血,但是见识过黑水源村的碎娃因为吃多了野枸杞流鼻血的情形,当时的场面看起来还是很恐怖的。 伴随着“嗡——”的一声轻响,太昊急忙回头看去,花狐身上的气息似乎比刚才增强了一倍之多。 “嗡——” 紧跟着又是一声轻响,白眼身上的气息瞬间增强了两倍,而且还在持续增长。 “这是?” 太昊一脸疑惑地注视着花狐和白眼,根本看不明白花狐和白眼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两道气息不断地在增强。 第7章 一万年的缘分 大约一刻钟后,花狐首先睁开了眼睛,先是起身在草地上蹦了两下,蹦到空中的高度竟然高达三丈之多。 然后,花狐一脸笑意的看向太昊,大声嚷嚷道,“啊哈哈哈,弟弟呀,这个聚灵丹的药力太厉害了呀,我竟然一举突破到了三阶了呀,啊哈哈哈。。。” “三阶?” “哼!三阶算个啥?”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白眼就睁开了眼睛,一晃身形飞到了虚空,瞬间又落回到笼畔上,先是撇嘴哼哼了一声,继而眉开眼笑,大声说道,“嘿嘿嘿,我现在已经突破到六阶了,六阶知道吗?就跟刚才你俩打的那个大灰狼一样的修为实力,我现在很厉害的呀!” “呀——” 花狐瞬间被打击到了,看向白眼,一脸的惊愕,“白眼,你不老实啊,你之前可是一直在假装一阶的实力的呀,你可把我害苦了呀!啊啊啊。。。” “谁假装一阶的实力了呀?你不要胡说!” 白眼顿时一脸的错愕,张嘴辩解道,“我白眼对天发誓,我之前可是一直都是三阶的实力好不好?就这三阶的实力,我可是努力修炼了一百年的哟!” “弟弟,你现在知道这世道的凶险了吧?呃?嘿嘿嘿嘿。”花狐没有去搭理白眼,向太昊挤了挤眼睛,一脸的开心。 “花狐,你。。。你不厚道。” 白眼看到花狐怪模怪样的神情,哪还有不明白的,立时有些气噎了,气得仰头大叫,“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 四只青羽鸟这时候飞了回来,在虚空中盘旋,体形最大的青羽鸟看到白眼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率先凑近白眼跟前,问道,“白眼,谁惹你了?咋生这么大的气?” 白眼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体形最小的青羽鸟就喊叫了起来,“呀,呀呀,白眼,你又进阶了,而且还是一口气进了三阶!” 其余两个青羽鸟也意识到了白眼的气息不同,马上跟着大叫了起来: “啊呀呀呀,白眼现在六阶了,气势看起来真不错!” “就是,就是,白眼看起来好精神哟!” 体形最大的青羽鸟先是扫视了白眼的气息,一低头,看见了放在小草笼里面的小包袱,大声嚷嚷道,“白眼,你咋把老祖传下来的包袱拿来了?你这是不打算过日子了?” “啾——” “啾啾——” “啾啾啾——” 立时,其余的三只青羽鸟也跟着大叫了起来。 白眼偷偷地看了眼太昊,发现太昊的小脸上没有什么不好的神情,这才仰起头,一脸傲娇地说道,“婆娘们,你们先不要叫唤,听我说。” 四只青羽鸟马上闭上了嘴巴,闷头落在一旁的灌木枝桠上,静静地看着白眼。 “嗯——嗯嗯。” 白眼清了清嗓子,眯缝着眼睛轻声说道,“婆娘们,之前我给你们说过,我要带着你们追随青帝,你们也是愿意了的。” “嗯嗯,嗯。”四只青羽鸟急忙点头。 白眼偷眼看了看四只青羽鸟,继续说道,“可是,在进入这个山谷之前,花狐说过,追随青帝,必须要给见面礼的,当时花狐说话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反对的。” “嗯嗯,嗯。” 四只青羽鸟继续点头,眼神中都带着不甘的神情,好似不小心丢失了一件重要的宝贝一般。 白眼看到了,伸长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说道,“婆娘们,你们也知道,老祖传下来的那瓶聚灵丹,这都一万年了,一直都没法打开,而青帝一伸手就轻松打开了。” “啊?” 四只青羽鸟齐齐惊呼一声,随即看向青帝,一脸的惊讶。 “还有!” 白眼继续说道,“老祖传下来的那个羊皮卷,咱们白眼族没有一个鸟鸟认识那上头刻画的图形,可是青帝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人族的文字,是一部叫做混沌经的文字。” “啊——” 四只青羽鸟再次惊呼出声,就连看向青帝的眼神都变了,由之前的惊讶变成了崇敬。 “婆娘们——” 白眼终于拉长了声音,大声说道,“你们说,这传承了万年的宝贝,是不是一直在等着青帝呢?” 看到四只青羽鸟没有表态,花狐忍不住说道,“我妈妈说过一句话,遍地是黄金,单等有福人,你们的宝贝虽然传承了一万年,可是,你们都没有缘分呀,嘿嘿嘿,这到了我家弟弟手里,就变成了缘分;” “换句话说,你们白眼族在一万年前,就与我家弟弟有了天大的缘分,难道你们还不高兴吗?” “哈哈哈,高兴,一万年的缘分,高兴死我了,哈哈哈。。。”白眼听罢,最先喊叫了起来,由衷地感觉到青帝在一万年前就与白眼族有了机缘,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高兴——” “太高兴了——” “啾啾啾啾啾。。。” 立时,四只青羽鸟闪身虚空,高兴地大喊大叫,尤其是翅膀,扑闪得飞快,齐齐闪出了残影。 “一万年的缘分?”太昊一脸的茫然。 “弟弟,白眼几个鸟族要追随你,表个态先。”花狐适时地向太昊挤了挤眼睛。 “这个,嗯嗯,好吧。” 太昊看向白眼,微笑着点头说道,“白眼,我虽然一无所有,但是,从现在起,我接受你们白眼族了,咱们以后可以一块狂了。” “呃?青帝,你说的是真的?”白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道,“我说话当真!” “哪?” 白眼想起上一任老祖口提面命的一句话,‘只要世上有谁可以打开这个药葫芦,能看懂羊皮卷上头的图形,你就问他一句话,这世上的五谷和所有虫族,是不是都可以随便吃,其他的不要多问。’ “青帝,这世上的五谷和虫族,我白眼族是不是都可以随便吃了?”白眼问的有些胆怯。 太昊没有注意到白眼的神情,随口说道,“嗯嗯,你们随便吃,想吃多少都行。” “弟弟。。。” 花狐本意是想要阻止的,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只好叹息了一声,“唉——” “啊哈哈哈。。。” 白眼兴奋地大叫,“婆娘们,咱们白眼族有口福了,以后再也不怕孩子没有东西吃了,呀呀呀。。。” “谢谢青帝!”。。。 四只青羽鸟激动了起来,也跟着喊道,“太好了,你是我们白眼族的亲人!” “青帝,你在跟谁家碎娃狂哩?” 也就在这时候,华红英不知道啥时候来到了老龙口山谷内,正向太昊这边走来,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十丈远,“你妈哩?咋没看见你妈?” 太昊闻声看去,此时,山谷中的雾气正浓,东边天际升起的紫阳大概有五杆子高,周围的紫霞还没有完全散去,霞光照射在山谷中,山谷中的雾气好似也变成了淡淡的紫霞。 华红英,自己的姨姨,好似一个美丽的仙女一般,刚刚从天上下凡,正在淡淡的紫霞中漫步走来。 “弟弟,这女人是谁呀?” 花狐先是下意识地眯缝着眼睛打量了华红英一番,发现华红英跟太昊的妈妈华红莲有六分像,心里马上就怀疑眼前正快步走来的女人是太昊的亲人,姨姨的时候最多,随即看了眼太昊,意识到太昊在发呆,急忙用手戳戳太昊的胳膊。 “姨姨——” 太昊立刻醒悟了过来,微笑着问候道,“你是红英姨姨?!” “青帝真乖!” “这都三个月不见了,还记得姨姨,嘿嘿嘿。” 华红英快步上前,嬉笑着弯腰一把将太昊抱在怀里,就地转了一圈,用嘴在太昊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自语道,“咦,青帝长高了!也长好看了!身上这分量也长重了好多,嘻嘻嘻!” “姨姨也长高了,长好看了,嘿嘿嘿。”太昊一边眯起眼睛笑着打量华红英,一边夸赞了回去。 “你妈哩?咋没看到你妈?”华红英向周围瞅了瞅,没有看到华红莲,皱眉问道。 “我妈到南边的小溪边挖草根去了。”太昊没有藏着掖着,急忙伸手指了指小溪方向。 华红英又看向花狐,还没有开口,太昊就笑着说道,“姨姨,这是花狐,早上刚来的。” 花狐急忙装出一副傻傻的样子,笑脸看向华红英,夸赞道,“姨姨,你真好看!就跟传说中的仙子一样,嘿嘿嘿。” “嘻嘻,花狐也好看,像小仙子!”华红英急忙夸赞了花狐一句,眼神又瞅向四只青羽鸟,青羽鸟们急忙装起了哑巴。 “姨姨,今个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大人跟碎娃来这里挖草根,外头村子里是不是有啥事?”看到华红英看向青羽鸟的眼神不善,太昊急忙岔开了话语。 “哦哦哦。” 华红英回过神来,把太昊放在地上,说道,“今天早上外头村子里开始收秋了,大人都很忙,也就没有人有空带碎娃来这里了,嗯嗯,你先在这里狂,我找你妈说句话去。” “嗯嗯,嗯。” 太昊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华红英向南疾走的背影,心里却在想着‘秋收’这两个字是啥意思,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弟弟,你姨姨咋也叫你青帝哩?”花狐歪着髿问道,因为从见面到现在,花狐一直都没有弄清楚‘青帝’这个名字的来由。 太昊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前头来这里挖野菜跟草根的大人碎娃都是这么叫的,除了这个红英姨姨,还有那个烦人的红泥舅舅。” “太昊是你的小名吗?” 花狐继续问道,心里却在想着妈妈常常会叫自己另一个名字,小花,在外面,狐族的大人碎娃都在叫自己花狐的。 自己也曾问过妈妈,为啥妈妈跟狐族的人叫自己不一样,妈妈就说,小花是小名,花狐是大名,小名是妈妈叫的,大名是族人和外人叫的。 太昊思虑了一下,苦着小脸说道,“我只是偶尔听妈妈叫我太昊,其他人,不管男女老少,几乎都在叫我青帝。” “哪?” 花狐看着太昊左边脸上的一团青色痕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弟弟,我从现在起,也叫你青帝,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的。” 太昊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妈妈说过,人的名字其实只是一个称呼,只要不是太过难听就行。” “哦——” 花狐怔愣了一下,瞬间好像明悟了什么,一脸的欣喜,不但脸上的气色变了,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变了。 白眼则没有任何变化,抬起嘴巴傲娇的说道,“青帝,我也不嫌我的名字不好听,你不要太在意,从今个起,我会一直帮你!” “好。”太昊微笑,点头。 “嘿嘿嘿。” 白眼看向四只青羽鸟,会心地笑了笑,轻声吩咐道,“婆娘们,做活了!” “嗯嗯嗯。。。” 四只青羽鸟哼哼一声,身形一晃飞上虚空,往南快速飞去。 太昊看向白眼,一脸的不解,“你们这是?” 白眼没有说话,身形一动,也闪身飞上了虚空,在虚空中打定身形,慢慢扇动翅膀。 “嘿嘿。” 花狐看到太昊一脸茫然,窃笑了一声,小声说道,“青帝,你先不要问话,用神识感应一下白眼,你就会看见意想不到的景像。” “啥是镜像?”太昊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花狐,又看向虚空中的白眼,不着痕迹的用神识笼罩住白眼的小身板。 花狐微笑着解说道,“镜像嘛,就是看铜镜的时候,铜镜里头能浮现在眼前的各种景象,也可以说是景象。” 太昊没有见过铜镜,根本就不知道铜镜是啥样子的,也就谈不上照镜子了。 好在花狐说铜镜的时候,太昊已经用神识笼罩在白眼身上,尤其是白眼的头部,然后就有一团清影放大。 太昊定睛一看,华红英急匆匆地走到小溪旁,大声喊道,“红莲,挖草根哩?” 华红莲闻声回头,一脸的惊喜,站起身问道,“姐姐,你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我伢个黑些回来的。” 华红英应了一声,看向小溪清湛的流水,上前圪蹴在小溪边,伸手拘起一捧溪水喝了一大口,感觉到不解馋,又连续喝了三大口。 随后,华红英用溪水洗了把脸,这才起身说道,“阿大说伢个早上罗牤牛派罗小牛跟罗大力过来传话,叫阿大趁着秋收这几天多弄两袋子盐巴。” (伢个,西北方言,昨天的意思。黑些,这里指的是黄昏、傍晚的意思。) “多弄两袋子盐巴算不算钱?”华红莲思虑了一下,皱眉问道。 “这个我没问,应该是罗盘城新加的税钱吧。” 华红英甩了甩手上的水迹,走上前抬脚踢了踢草笼,没好气地说道,“红莲,你手里不是卖盐巴有了活钱了吗?咋还挖这些草根哩?粟米饭吃起来不香吗?” “嘿嘿嘿。” 华红莲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这一段时间不在家里,我卖盐巴的铜钱都叫阿大要走了,嘿嘿嘿。” “你呀你?叫我说你啥好哩?” 华红英瞪着眼睛伸手指了指华红莲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说道,“你好不容易炼了些盐巴卖的钱,就不会自己藏起来吗?咋说哩,阿大自己虽然不跟行商队伍走商了,可是还有我跟红泥走商哩,哪里缺钱了?” “这,这不是赶巧了吗。”华红莲依旧有些尴尬。 第8章 盐巴 “啥赶巧不赶巧的?” 华红英眼含恼怒,“不说你的身体坐月子还没有恢复,需要补一补,就说青帝都一岁半了,也正是吃粟米粥的时候,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顾及一下青帝不是?难道你想要青帝长大后一直保持个碎娃的样子吗?” “我。。。” 华红莲哑然,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没有说出话来。 “别我我我的了,我给你说,阿大以后再跟你要钱,直接拒绝就是!” 华红英说着话,忽然用手拍了下额头,嬉笑说道,“哎呀,你看我,这一着急,咋就把正事忘了,嘿嘿,今个村子里头开始收秋了,红泥不想下苦,正好老行商姜振戎的商队到了村里,红泥就跟上商队走了,据说这一次商队是去山北城的;” “家里缺少了一个劳力,阿妈想叫你回去帮忙,阿大又叫你赶紧炼盐巴,这不,我一吃完早饭,就过来找你来了,走吧,别发呆了,跟我先去弄盐巴去。” “哪,我喊一声娃。”华红莲急忙提起草笼,就要向北叫喊。 华红英急忙挥手拦住了,急乎乎说道,“甭喊了,我刚才看见青帝在跟一个碎娃狂哩,咱们快走!撵天黑把盐巴弄好,我还要回去哩。” “呃?”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看见妈妈被姨姨拽着胳膊,顺着小溪急匆匆向老龙口西边走去,走的很快,好像有谁在屁股后面追赶一样。 妈妈犹豫了一下,把手里提的草笼放在了草地上,姨姨嘟哝了一声,随手拿走了草笼里的小陶罐和装有熟草根的包袱。 “唉——” 太昊收回神识,轻轻叹了口气,‘今个估计又要饿到晚上了。’ 看到太昊叹息,花狐就知道太昊看完了镜像,已经收回了神识,于是急忙问道,“弟弟,咋样?是不是看到的镜像很清晰,如同身临其境?” “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郁闷地盯着地上的野草,回味着三个月前曾经吃过的几次粟米粥,虽然很清很稀,但是比起野菜粥和熟草根来要好吃多了,“阿爷为啥要把妈妈好不容易用盐巴换来的的铜钱要走哩?难道是害怕妈妈用铜钱买粟米回来熬粥吃吗?” 一念及此,太昊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在整个黑水源村,除了姨姨华红英关心自己跟妈妈,其他人好像都很冷漠。 随后转眼一想,想到那些人跟自己又不是很熟,心里泛起的无名之火又很快消散了。 “青帝,能给我说一下,刚才你都看到些啥?”花狐眨巴着眼睛,眼神紧盯着太昊的眼睛问道。 太昊郁闷地伸手指了指南边的小溪方向,小声说道,“姨姨去了小溪边找到了妈妈,说是秋收,要炼盐巴,拉着妈妈去了西头。” “西头?” 花狐急忙转身看向老龙口西边,愕然道,“是老龙口西头?西头真的有盐巴吗?盐巴是啥样子的?” “嗯嗯。” 太昊也跟着看向老龙口西边,点头应道,“有的,是一种红红的土,吃在嘴里很咸,也很苦,我不爱吃那种土;” “通常都是妈妈把土挖出来放进大陶罐,再加上水,搅匀后用布把水过滤到另一个大陶罐里头,过滤三次后,然后把大陶罐搁到挖好的简易灶上,用火烧干里头的水,炼成盐巴;” “炼好后,晾一晾,取出来放到布袋里头敲碎,等装够一布袋盐巴,妈妈就会背上盐巴去南边的罗盘城里换铜钱跟粟米。” “你去过罗盘城吗?”花狐突发奇想,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很惊讶的话语。 “去过。” 太昊仰起头看向南边的虚空,轻声说道,“三个月前,妈妈头一回用红土炼好了盐巴,盐巴能有半袋子,妈妈说是十二斤;” “黄昏的时候吃过野菜粥后,妈妈把盐巴背在背上,把我用包袱裹在前头,左手打着松明子,右手拄着胳膊粗多半人高的树枝,摸黑走了一夜,天明的时候走到了南边的黑水河边;” “然后坐船,有船夫用长竹竿在河里一拥一拥的,拥了将近两个时辰就到了河对岸,上岸后,走了大半天,撵天黑的时候才走到一个土墙很高,门洞很深的城里,妈妈说那个城叫罗盘城;” “罗盘城里头有一个很大的空地,妈妈说那个空地叫祭祀广场,那里人很多,卖啥的都有,罗盘城里边的神州卫用一种奇怪的木头盒子量了盐巴,前后装满了四盒子,说是刚好四升盐巴,一升盐巴正好是三斤。” “哪你还去过其他城吗?”花狐听着听着,就来了兴趣。 “没有。” 太昊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过几个城的名字,罗盘城西边几百里外的那个城叫阳关城,罗盘城东边几百里外的那个城叫黑水城,山北边的那个城叫山北城,还有一个叫飞雁城跟北弱水城的,好像都在东北那边。” “咦,青帝你真厉害呀!”花狐听着,看到太昊不说话了,急忙夸赞了一句。 “我这些算啥哩?” 太昊的小脸有些发红,急忙说道,“我妈妈说跟着行商队伍走商的时候去过好多城哩,等我长大了,也带我跟着行商队伍走商,到时候,我也能去好多城看看,吃好多好吃的。” 提到妈妈的话语,花狐猛然间不想说话了,婶婶说,妈妈让天山的上古烛龙打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自己以后得替妈妈报仇! “呜呜。。。” 花狐忍不住哭出了声,水雾朦胧中,才发现太昊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花狐,你哭啥哩?” 太昊真的想不通,自己就是不小心嘚瑟了一下,就把花狐给惹哭了。 “我我,呜呜,我想妈妈了,呜呜呜。。。”花狐想忍住哭声,反而哭的更凶了。 太昊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更不知道怎样去劝说花狐,呆了呆,小声提议道,“花狐,要不,我陪你去找你妈妈?” “不行!绝对不行!” 花狐立刻止住眼泪,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抽噎着说道,“妈妈曾说过,那个上古烛龙只是上界遗留在下界的一个分身,修为已经达到了九阶,九阶你知道不?很恐怖的。” “不知道。”太昊急忙摇了摇头。 “所谓的九阶,不说出手打你了,就是轻轻吹上一口气,都能把你吹跑,而且还能吹到天上去。” 花狐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比划了几下,“别说你现在啥修为都没有,就算你现在是人族元婴初期,也不见得是那个上古烛龙的对手,唉,我妈妈如果是九阶的实力就好了。” “你妈妈是啥实力?”太昊好奇的问道。 “八阶!”花狐没好气地瞪了太昊一眼。 太昊有些窘迫,正愁没话说了,白眼就在头顶上的虚空叫唤了起来,“青帝,我家婆娘在小溪边找见了好多谷子,我必须过去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吃,就先走了。” “好,你去吧,没吃饱先不急着回来。”太昊冲着白眼晃了晃小手。 “好嘞——” 白眼欢快地在虚空中翻腾了一下,身形一晃,倏忽间变成了远处虚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青帝,你家里还有盐巴吗?”花狐用袖子擦了把眼睛,忽然问道。 “有的,”太昊点头应道,“就是不多了,能有一小碗。” “哪?” 花狐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能去你家里看看吗?” “嗯嗯,走吧,正好我也口渴了,回家里去喝口水去。”太昊没有多想,挥了挥手,率先转身向东就走。 “青帝,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花狐急忙跟在太昊身后,很小心地问道,随即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我我,我怕见生人的。” 太昊想也不想回道,“花狐,你甭怕,我家里就我妈妈跟我,没有其他人的。” “哪你阿大哩?”花狐猛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试探着问道。 太昊不明白‘阿大’为何物,回头看向花狐,问道,“阿大是啥?好吃的吗?” “阿大就是阿大呗。” 花狐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碎娃貌似没有阿大这个亲人,就随口胡乱解说了一下,“哎呀,青帝你别多想,我也没有阿大的。” 两人在一问一答中,一会儿嬉笑着追着蝴蝶玩,一会儿兴高采烈地采摘崖壁下灌木丛中的野果子吃上几口,说说笑笑中,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用石头搭建的茅草屋跟前。 茅草屋东西长约两丈,南北宽约八尺,南面石墙高约五尺,北面石墙高约八尺,屋顶南北呈斜坡状,斜坡上搭有成年人腿腕粗细的树枝,树枝上盖满了茅草。 在南面的石墙中间,是一个宽三尺左右的门洞,门洞上方搭有成年人小腿粗细的横木,用来承重南北搭建的粗树枝。 门洞东侧绑有一人高的栅栏门,栅栏门是用成年人胳膊粗细的树枝绑缚而成的,上面扎满了细树枝。 也许是为了防风的缘故,在栅栏门里侧,绑有一张破麻布,看起来很破烂,有三个大洞五个小洞,风一吹,破碎的麻布随风飘舞,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茅草屋坐北面南,座落在老龙口山谷中部北边的一处土崖下,背靠土崖,土崖上有粗壮的大树倾斜,很是繁茂,给茅草屋遮去了虚空中的阳光。 茅草屋西边的土崖下,临近茅草屋处是一个山洞,洞口外有灌木丛和藤蔓植物遮掩。 山洞很深,在一侧散乱的堆放着一些干树枝,地上有人族的脚印,也有小动物的脚印。 茅草屋东边是一些矮树,有枣树,也有核桃树,还有一些杏树,有人为栽植的痕迹,树上多见鸟窝,更有超大的喜鹊窝。 茅草屋周围的石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如果不是走近观看,很难发现茅草屋的样子。 “青帝,这里就是你家吗?”花狐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茅草屋,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嗯。” 太昊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跟妈妈一直就住在这里的,你要进去看看吗?” “好,好吧。”花狐皱眉看向西边的山洞,问道,“那个是不是山洞?” “是的。”太昊看了眼山洞,点头应声,“那里头是用来堆放干树枝的。” 花狐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山洞,略带疑惑地问道,“你们为啥不住在山洞里头?山洞里头住着也很舒服的。” 太昊疑惑地看着花狐,蹙眉说道,“山洞里头有水坑,妈妈说住在里头久了,人会得一种叫做痹症的病,身上的骨头关节会变形的,而且还会酸疼,一天到晚都会疼的。” 说着话,太昊上前拉开了栅栏门,走进了茅草屋,从一旁地上的小石板上拿起一个小陶碗,伸到简易灶台上的大陶罐内舀了多半碗清水,微笑着递向紧跟在身后的花狐,“花狐,喝水。” “哦哦。” 花狐机械般伸手接过小陶碗,仰头喝完里面的清水,思维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茅草屋内紧靠北墙,是一个用石头和泥巴做成的火炕,几乎占据了屋内的一半地方。 火炕上铺着一层用茅草编织的草帘子当垫子,草帘子上面是两张大小不一的羊皮,大的是一张老羊皮,小的是一张羊羔皮,放在炕角的是一个打满了补丁的麻布包袱。 火炕东边紧邻的空地上,是三个大石块堆起来的简易灶台,灶台上是一个大陶罐,再往东,在东墙下,是一堆干树枝。 这也许就是这间茅草屋里头所有的家当了,嗯嗯,对了,太昊家的家当还有那两个草笼跟那个装有清水的小陶罐以及那个装有熟草根的包袱。 不管是简易灶台,还是大陶罐,给人的感觉都是黑乎乎的,就连大半个茅草屋内的墙壁也是。 “这里能住人吗?”这是花狐在看到茅草屋里边后的第一个想法,也很不小心地询问了出来。 “嗯?” 太昊疑惑地看向花狐,伸手夺过小陶碗,气呼呼地在大陶罐里头舀了一碗水,一边喝水,一边皱眉,有些后悔带着花狐回家了。 花狐意识到太昊的神情不是很好,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笑道,“嘿嘿嘿,青帝,你甭见怪,我没有看扁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家比我家住的还要简陋,嘿嘿嘿。” “哪?” 太昊很好奇花狐的家,小脸上郁闷的神情随即缓了一缓,急急问道,“你家住哪里?” “我家住在一个很大的树洞里头,那里头比山洞能稍稍好一些。” 花狐一边观察着太昊的脸色,一边比划着说道,“就是平时吃的东西太差劲,如果不小心遇到下雨天跟下雪天,好几天都没有吃的,还没有盐巴;” “你可能不会明白,不管是人族还是兽族,亦或是妖族,三天不吃饭可以,三天不吃盐巴身上就会没劲,干啥都会有气无力。” “哪?” 太昊放下小陶碗,从一旁的角落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子,一边打开,一边问道,“你妈妈不会自己炼制盐巴吗?” 花狐看到太昊脸上的神情变好了,急忙说道,“在这个世上,除了人族一部分掌握了炼制盐巴的手法而外,大部分人都不会炼制盐巴,尤其是兽族和妖族,几乎都是生喝其他动物的血来补充盐巴的。” “喝其他动物的血?”太昊吃惊地看向花狐,就连手中的小布袋子都忘记打开了。 “你这个布袋里头是啥?是盐巴吗?” 花狐已经闻见了盐巴的气息,伸手接过太昊手中的小布袋子,匆忙打开,一种淡红色的盐巴就呈现在了眼前。 看着红腾腾的盐巴,花狐的眼睛立时瞪大了,“哇——世上竟然有这么精细的盐巴!” “你有没有喝过其他动物的血?”太昊不死心的问道。 第9章 摔跤角力 花狐没有搭理太昊的问话,用手指捏起些许盐巴,仰起头,张嘴伸出舌头,很小心地将指尖上的盐巴洒在舌尖上,继而闭上嘴巴,眯缝着眼睛,小脸上流露出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吸溜——” 看到花狐这样,太昊也忍不住伸手捏了些许盐巴,学着花狐的样子填进了嘴里,瞬间就感觉到嘴里的口水增多了,不得不用手擦了把嘴角,且吸溜出声,小脸立时皱成了一团。 “啧啧啧,吸溜——” 紧跟着,花狐也吸溜出声,有口水从嘴角悄然流了出来。 “啧啧啧。” 当时光静止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太昊的小脸上才逐渐恢复了正常,拿起放在石板上的小陶碗,在大陶罐内舀水,一口气喝了三陶碗清水之后,太昊才放下小陶碗,感觉到自己的味觉好像恢复了过来。 而花狐在这短暂的时光中,竟然很不客气地连续吃了三次盐巴,每次都是用手指捏了些许,在看见太昊喝水时,不自觉的就停下了吃盐巴的动作。 随后,花狐上前拿起小陶碗,一口气喝了六碗水才停了下来。 “青帝,我感觉到身上好像有了好多劲儿,要不,咱俩出去摔跤,看看谁的劲儿最大?”花狐收好小布袋子,递给太昊,微笑着提议道。 “啥是摔跤?” 太昊没有摔过跤,对于摔跤很是好奇,同时看向花狐的眼神中充满了激动的神情。 “摔跤,就是角力。。。” 花狐微笑着转身,一边向茅草屋外边走,一边比划着手臂解说,“两个人相互间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或衣服或腰带或腿脚,然后用劲提起对方的身子,直至把对方摔倒在地上为准,这样就算自己赢了;” “嗯嗯,也可以伸腿伸脚给对方使绊子,用脚把对方绊倒也算,还有更厉害的,把对方掀倒地上也算自己赢了,反之,就算输了。” “哪哪?” 太昊把手中装盐巴的小布袋子口扎好,扔到火炕上的包袱旁边,紧跟在花狐身后,一边出门,一边急火火地问道,“花狐,你说,能拿髿碰不?” “不能拿髿碰!”花狐急忙摇头摆手。 “能拿牙咬不?”太昊笑着问道。 “也不能!” 花狐匆忙走到茅草屋前边的空地上,转身面向太昊,岔开两腿,猫腰伸手拉开了架势,呲了呲牙,解说道,“就像我这样,摔跤的时候只能用手用脚,使出吃奶的劲,把对方摔倒地上就可以了。” “好吧!” 太昊学着花狐的样子,站定身形,岔开两腿,猫腰伸手,咧了咧嘴,感觉到不好,急忙收回面部不好的样子,匆忙说道,“那咱俩就开始吧。” 说罢,不待花狐说话,头一低就冲向了花狐。 “哈——” 伴随着花狐侧身伸手轻松一拉,脚下一绊,太昊还没有看清楚花狐的动作,小身板就飞扑了出去,结结实实地爬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啊?” “呸呸呸——” 太昊愣了一下神,急忙爬起身,飞快地唾掉嘴里不小心咬住的草叶子,回身看向花狐,说道,“再来,再来,刚才我没有看清你的手脚,这下你可要注意了,哈啊——” 这第二个回合,太昊依旧没有看清楚花狐的动作,小身板就是一个饿虎扑食,又被摔爬在草地上,好处是这次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咬到地上的草叶子。 “再来!” “再来!” 连续两次的失利,彻底激起了太昊的凶性,就像一头小猛虎一样,不断地腾身前扑,摔倒,爬起,又腾身前扑,摔倒,又爬起。 草地上,两个小身影不断地接触,分开,分开,又接触,好似两人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当太昊在摔倒三十六次后,总算是抓到了花狐的手臂,但还是被花狐用巧劲给摔倒了。 接下来,太昊也不起身了,安静地躺在草地上,瞪着眼睛看着虚空,剧烈地喘息着。 花狐好像也累的不轻,盘膝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两手很随意地放在腿上,掌心向上,闭起眼睛静静地打坐,恢复体内因为剧烈发力而消耗掉的灵力。 大约休息了两刻钟后,太昊最先爬起身子,嬉笑着问道,“花狐,还摔跤不?我的力气好像又回到了胳膊上了。” “那就继续来,看看你今个能不能赢一回。” 花狐睁开眼睛,四下里看了看,腾身跳起,面对太昊摆开了架势。 “哈——” “哈啊——” 。。。。。。 伴随着两个小身板的来来往往分分合合一百二十次后,最终,太昊在扑奔的过程中能够伸手抓住花狐的手臂和衣服了,但还是被摔倒在草地上。 “花狐,我感觉我能抓住你的手了,是不是我学的很快?!”在第三次躺在草地上休息的时候,太昊忍不住问道。 “嗯嗯,你学摔跤的能力很快,我都快要被你摔倒了。”花狐微笑着夸赞道。 “真的?” 太昊惊呼一声,坐起身来,盯着花狐,问道,“如果咱俩就这样继续摔跤,是不是明个我就能摔倒你了?” “有这种可能。”花狐笑了笑,不确定的说道。 “哪?” 太昊继续问道,“如果从明天开始,我每次都能摔倒你,哪后边再摔跤,好像一直赢你就没有意思了?” “嗯?我我。。。” 花狐愕然了,皱眉想了想,想说我是饿得没有力气了,又害怕太昊不相信,听了会鄙夷自己,于是,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明个回去一趟,看能不能把闷娃叫来,闷娃的力气很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赢。” “闷娃是谁?”太昊小脸上的神情很是精彩。 “闷娃叫黑闷娃,是我家邻居的一个碎娃,年龄跟我差不多大小,他家也住在老林子里头。” 花狐想了想,解说道,“黑闷娃的阿大这一次也去了天山,家里只剩下他妈一个了。” “好吧,我也想见识一下黑闷娃的厉害,你明个叫他来吧。”看到花狐不愿意多说,太昊只好点了点头。 “咕,咕咕。”花狐的肚子因为饥饿,最先响了起来。 “咕咕,咕。” 太昊听到了,想笑,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 “青帝,你是不是饿了?”花狐用手捂着肚子揉了揉,试探着问道。 “嗯嗯,嗯。” 太昊没有不好意思,点了下头,抬头看了看天,紫阳已近正午,也该吃东西了,只是妈妈跟姨姨走了,没人做饭,也没有熟草根吃,就说道,“要不,咱俩去摘野果子吃?!” “咕噜,野果子?是哪一种?”花狐听罢眼睛一亮,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太昊起身挥手,向小溪边走去。 花狐看到太昊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用手揉了揉肚子,紧跟在后边,东瞧瞧,西看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小溪边。 小溪边有一块黑土地,夹杂有很多鹅卵石,在石块的缝隙中长有一棵棵矮树,矮树很是粗壮,最细的树身都有一人合抱。 树上结满了一颗颗红彤彤的野果子,就连地上也落了好多果子,有新鲜的,也有落久了变成干的。 “这是野枸杞树?”花狐瞅了瞅矮树和树上的果子,不确定地问道。 因为花狐之前跟着太昊在山谷的北边土崖下摘吃过野枸杞,那里的枸杞树很多挤在一起,最粗的也才一人合抱。 眼前的野枸杞不但不但粗壮,树冠比之前的野枸杞树高大许多,就连树上结的野枸杞也比之前的大了不止一圈,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是诱人。 因此上花狐当下就看花了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嗯嗯,嗯。” 太昊走到小溪边,圪蹴在一块石头上洗了洗手,顺带着拘起溪水喝了几口,然后起身应声,“你看的不错,这就是野枸杞。” “这个野枸杞咋长这么大呢?”花狐收回惊愕的目光,走到小溪边,洗手,喝水,随后问道。 太昊也不知道这是啥原因,皱了皱眉头,应道,“也许是生长的地方不一样吧。” “也许是吧。”花狐也想不出野枸杞不一样的原因,说罢,就看准一棵两人合抱的野枸杞树,伸手抓住树干上裂开的干皮缝隙吃力地向上爬。 “花狐,看我咋样上树。” 太昊本想着跟花狐一样的方式爬树,猛然想起自己的力气变大了,便蹲下身子,身体猛然发力向上一跳,轻松就跳上了一棵野枸杞树的枝桠上,随手摘取就近的野枸杞就往嘴里填。 “这样啊,我也行。” 花狐有样学样,一个纵身就跳上了身边野枸杞树的枝桠上,嬉笑着伸手摘取野枸杞,飞快地往嘴巴里塞,因为一口吃的太多,就连嘴角流出来的口水都变成了红的。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吃饱了肚子,感觉到再也吃不下了,这才收手,虽然还是眼馋红彤彤的野枸杞,但是也不敢再吃了。 花狐看了眼树上密密麻麻的枸杞果实,咂吧着嘴巴问道,“青帝,这树上咋这么多野枸杞?村里的碎娃不爱吃野枸杞吗?” “不是的。” 太昊看了眼东边的山谷入口方向,蹙眉说道,“这里的枸杞树太高了,来这里的大人跟碎娃都不会上树,你看,挨着地面近的枝桠上,枸杞是不是很少就知道了。” “哪其他果树呢?也是这样吗?” 花狐之前没有跟人族和人族幼崽打过交道,这次跟太昊还是第一次打交道,因此上对于人族幼崽的喜好,知之很少。 “山谷里头的其他果树跟这一样,能爬上去的,枝桠低垂的,野果子几乎都被摘完了,只有够不到的还在。”太昊看着低垂的枸杞树枝桠,笑了笑。 两人又聊了会天,跳下野枸杞树,在小溪边洗手,喝水,歇息了一会,找了块空地,又开始了摔跤角力。 “哈——” “哈啊——” 。。。。。。 这一次,除了头两回太昊没有抓到花狐的手臂跟衣服外,接下来每一次都能抓到了,这让花狐直接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吃了野枸杞而导致身形变慢了。 要知道自己之前除了吃其他动物跟丹药外,根本就不吃草根跟野果子的。 随后的摔跤过程中,腾挪跳移,无论花狐如何样躲避,都没有办法躲开太昊的手掌。 摔跤角力也由花狐单方面的完虐变成了平手,花狐单方面胜出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这让花狐很是郁闷。 反观太昊,则是一脸的兴奋,也是越摔越勇,直到中途休息了三次之后,在第四次摔跤角力的过程中,太昊竟然开始有了胜出的机会。 “啊哈哈哈。。。” 最后,黄昏的时候,实在是两人都摔累了,仰面躺在草地上看天,太昊忍不住嬉笑了起来,“花狐,我竟然赢了你六回,哈哈哈,这要是明个摔跤,是不是咱俩都能摔成平手了?” “嘿嘿嘿。” 花狐咧嘴傻笑,很是无奈地说道,“也许是吧,你的力气增长的也太快了,这让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其实花狐是郁闷的,想不通自己的修为实力已经到了三阶,咋还摔跤摔不过一个没有任何修为实力的人族幼崽,难道说自己的修为是假的? 这时候,白眼带着四只青羽鸟飞了过来,看到太昊跟花狐两人躺在薄雾弥漫的草地上,浑身泥土,衣衫不整,就大声嚷嚷道,“青帝,你跟花狐咋睡在地上?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白眼,你多想了。” 太昊还在喘着粗气,花狐就应声了,“我跟青帝啥事也没有,倒是你,现在急乎乎的飞过来,有啥事?” “我想问一下,我跟婆娘们晚上睡哪?”白眼一脸的尴尬。 太昊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野枸杞树,吩咐道,“北边那一片枸杞树,你们随便在上头做窝睡觉,没有人会搭理你们的。” “枸杞树?” 白眼向北看了一眼,马上大叫了起来,“嘛呀!这该不是灵泉水浇灌的树吧?啊呀呀呀,你看看,你看看,这树上的枸杞也太大了些吧,看着都很好吃的样子;” “不管了,婆娘们,吃枸杞了,吃枸杞了,谁吃到就是谁的福分,啊哈哈哈。。。” 虚空中扑棱棱几声,白眼和四只青羽鸟的身影就已经窜到了野枸杞树的枝桠上,开始大口吞吃起枸杞来。 立时,枸杞树上除了吞咽声,就是翅膀的扑棱声,以及熟透了的枸杞落地的声音。 “青帝,我今晚上不想回老林子了,可以在你家住一晚上吗?” 看到白眼一家子欢快的样子,花狐就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咽了口唾沫,略带艰难地看向太昊。 “可以的。” 太昊很是痛快地点头应道,“不管是茅草屋,还是山洞,你看着选一个,都可以住人的。” “嘘——” 晚上有了住处,花狐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那好吧,等姨姨回来了,我再给姨姨说一声。” “妈妈跟姨姨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炼制盐巴很麻烦的,尤其是还要炼制两袋子。” 太昊起身向老龙口西边看了看,夜幕袭扰下的山谷内雾气朦胧,啥也看不清楚,有些郁闷地扁了扁嘴巴,看向花狐,说道,“要不,咱俩趁着现在天还有些明,先摘一些野果子充饥。” “好吧。” 花狐点头应道,“就是我现在不想再吃枸杞了,我想吃其他野果子。” 太昊也不想继续吃枸杞,兴奋地提议道,“那咱俩就去茅草屋东边那片矮树林去看看?” “嗯,去看看。”花狐马上流露出一脸的兴奋。 说干就干,两人兴高采烈地向茅草屋方向跑去。 第10章 摘红枣 伴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山谷内的雾气愈发浓密了。 生活在老龙口山谷内的野兔和野獾以及田鼠等小动物,这时候开始走出了各自的老窝,在草丛中到处走动或跑动,相互间远远地打着招呼。 还有见面就开始咒骂的,打架的更是随处可见,亦有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 “青帝好!” “青帝,这个碎娃是谁?” “青帝,我发现了一株很奇怪的野草。” 。。。。。。 在看见太昊从身边跑路的时候,小动物中,有些胆大的站在原地,挥舞着右爪子向太昊打招呼,也有大声谩骂太昊不小心吓到自己或自家幼崽的。 太昊没有心思去跟小动物拉家常,更没有这种癖好,只是胡乱地挥挥手跑过小动物身旁,就算是回应到了。 而鸟雀们则拖家带口的飞回到一个个矮树林中,站在枝桠上叽叽喳喳的诉说着一天的见闻,当然了,也有吵闹不休的,更有一句话不对就大打出手的。 “青帝好!” “青帝要回家了。” “青帝,咋没跟你妈妈在一块哩?” 。。。。。。 也有路过的鸟鸟大声向太昊打招呼的,只是还不等太昊回应,鸟儿们就已经飞远了。 太昊和花狐两人虽然能听懂小动物和鸟雀们的话语,却没有心思去追着搭理这些家伙,因为两人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饿着肚子。 当两人急吼吼的跑到茅草屋跟前的时候,西边的紫阳已经落下了山头,虚空中只留下一道道红彤彤的云彩在自由飘荡。 “天马上要黑了。” 花狐看了眼西边的天际,小脸上有些沮丧,感觉到自己跑的有些慢了。 “没事的,咱俩能摘几个野果子就摘几个野果子,总比啥都不吃好吧。” 太昊先是看了眼茅草屋,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意识到屋里没人,心情也不是很好,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去矮树林摘野果子,就没有去关心花狐的神情。 “青帝,你俩跑这么快干啥,火急火燎地这是要去哪里?” 忽然,华红英的声音从西边的灌木丛旁边飘了过来。 “姨姨?” 太昊闻声看去,姨姨华红英跟妈妈一前一后正在往茅草屋跟前疾走,一人肩头上扛了一个布袋子,妈妈跟在姨姨华红英后边,右胳膊上提着上午那个草笼。 不用想,布袋子里头装的一定就是今个炼好的盐巴了。 “妈妈,你回来了。”太昊急忙打住脚步,欣喜地挥动右手向妈妈打了声招呼。 “姨姨,你们回来了。”花狐也很有眼色地跟着挥手打了声招呼。 “你俩干啥去?”华红莲微笑着问道。 太昊急忙应道,“我跟花狐去矮树林那边摘些红枣,一会就回来。” “好!” 华红莲应了一声,点头吩咐道,“天马上黑了,小心一些。” “知道了。” 太昊冲着华红莲笑了笑,向花狐摆手说道,“走吧,先去摘红枣吃,一会再回茅草屋。” “嗯嗯。”花狐一门心思都在吃上,没有推辞,紧跟在太昊身旁跑进了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 太昊走到一棵两人合抱的枣树下,伸手指了指枣树说道,“这就是枣树,你看,上头结的果子,红的就是红枣,绿的就是青枣,红枣吃起来最甜了。” 花狐仔细打量了一眼枣树和红枣的样子,微笑着闪身跳到了身旁一棵三人合抱的枣树枝桠上,伸手摘了一颗红枣,咬了一口,马上就眯起了眼睛,“好甜呀——” “花狐,你?唉——” 听见花狐的声音从枣树枝桠上传来,太昊惊愕地看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闪身跳上眼前的枣树枝桠上,伸手一边摘红枣吃,一边摘红枣往怀里揣。 “哪里来的人族碎娃,凑啥热闹哩?” “就是,咱们都要睡觉了,这该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我看不像,这俩碎娃就是贪嘴罢了。” “咦,别叫唤了,这个碎娃就是青帝。” 。。。。。。 矮树林上面的枝桠上,各种鸟雀喋喋不休的叫喊了起来。 “咔喳——” “咔喳——” 太昊和花狐听见了鸟儿的叫喊声,只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吃着红枣,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眼前结在树枝上的枣儿,不停地分辨着最红的枣儿,因为在众多的枣儿中,最红的枣儿吃在嘴里是最甜的。 突然,一道说话声吸引住了两人的注意,两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只白脖子喜鹊,就站在太昊头顶的枝桠上。 白脖子喜鹊身旁最高的三个枝桠杈上就是喜鹊窝,是说给站在丈余远的枝桠上的另一只灰脖子喜鹊听的,那里的枝桠上也有一个喜鹊窝。 “灰姐,我今个飞去了山北城,听我阿姐说,天山北边天目人住的地方,从西北的山口寒风城那里跑来了一群白戎人,双方的勇士骑着马在草场上打群架,都打了快半个月了,好多人马都被打的睡在草地上摆长了。”白脖子喜鹊说到这里,伸了伸脖子,白脖子一下子拉长了好多。 “哟——” 灰脖子喜鹊听罢,惊呼一声,急忙问道,“小白,照你这么说,那里的肉一下子多的吃也吃不完,有多少兽族去了哪里吃肉?嗯嗯,有多少鸟族都去了那里吃肉?你姐姐去了没有?” “兽族跟鸟族到底去了多少,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姐夫跟他的族人都去了。” 白脖子喜鹊应道,“我阿姐就是吃肉吃的太多了,积食了,这两天才在家里看娃,要不然,我今个去了也见不到人。” 灰脖子喜鹊急忙问道,“你姐姐有没有说,那群白戎人多不多,占了寒风城有没有屠城?天目人能不能打赢这些外来户?” 白脖子喜鹊皱眉仰头想了想,说道,“我阿姐说了,山北城里的神女青樱前几天算了一卦,说白戎人很快就会打到山北城西门外,这两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东迁去农姜古城哩。” “啊——” 灰脖子喜鹊惊呼一声,急急说道,“哎呀,小白,听你这话,咱们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了,哎呀,嘛呀,明个我也得给你灰哥说一下,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带上娃们去农姜古城那里,要不然,等白戎人来了,就走不了了。” “咋回事?咋回事?灰姐你这是要跑路了?”白脖子喜鹊急忙问道。 “小白,看你这样子,你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吧?” 灰脖子喜鹊伸了伸脖子,一脸严肃地说道,“白戎人有一种驯养的鸟鸟,听说叫什么鹰隼,体形跟咱们的体形差不多,全身的毛都是灰不拉几的,这种鸟鸟很坏,最喜欢攻击咱们这里的鸟族了,只要咱们这里的鸟族在虚空中被这家伙盯上,一个不慎,身家性命就眨眼间交代了。” “啊?” 白脖子喜鹊惊呼一声,差点儿就从枝桠上掉落下来,立时瞪大眼睛,哆嗦着声音问道,“灰,灰姐,你说的是真,真的吗?” “小白,你今个该不会是遇到了那种叫鹰隼的坏鸟了吧?” 灰脖子喜鹊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白脖子喜鹊左侧翅膀上略显稀疏的羽毛,还有啥不明白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嗯嗯。” 白脖子喜鹊蹙眉点头,颤抖着声音应道,“灰姐慧眼如珠,今个要不是一对青雕夫妇出现,你兄弟我可是真的就回不来了,你想啊,两只鹰隼外加一头金雕,估计是把我当成了老林子营寨里头的斥候了。” “咕噜——” 灰脖子喜鹊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急急问道,“哪哪,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白脖子喜鹊也很痛快,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灰姐,你也知道,鹰隼那种坏鸟的飞行速度很快,救我的那对青雕夫妇只是抓伤了那两只偷袭我的鹰隼坏鸟,就被他们逃走了,咋撵也撵不上。” “那头金雕哩?”灰脖子喜鹊有些等不及了。 白脖子喜鹊咧了咧嘴,继续说道,“救我的那对青雕夫妇拼命跟那头金雕打架,足足打了两刻钟,那头金雕挨不住打了,就窜进老林子里头跑路了。” “唉嘘——” 灰脖子喜鹊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我说小白,你今个真的是命大,要是搁在姐姐我身上,就咱这种半死不活的飞行速度,可能早就被人家吃光抹净,啥都不剩了。” “唏——”。。。 “嘘——”。。。 一众鸟鸟听到这里,禁不住唏嘘连声。 “呱呱呱。。。” 而一只红嘴乌鸦却大声嬉笑了起来,因为嗓子眼好像受伤了,听起来很是刺耳。 白脖子喜鹊无意间看了红嘴乌鸦一眼,心里马上就不舒服了,因为他从红嘴乌鸦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满的鄙夷,不由得质问道,“红嘴,你这是啥眼神?” “鄙视你呗!”红嘴乌鸦不屑地撇了撇嘴,将尾巴转向了白脖子喜鹊。 “你?你凭啥鄙视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是不是今个出去找食的时候不小心吃多了石头?”白脖子喜鹊听罢,很是生气,立时嘴上就没有了遮拦。 “白脖子,你才吃多了石头哩!” 红嘴乌鸦反驳道,“大家都知道的,咱们老龙口山谷周围有一种无形的屏障,只有人族才能随便出入,你说你去了山北城,谁信哩?” “呃?” 立时,所有鸟儿都瞪起了眼珠子,不善的看向白脖子喜鹊。 “嘿嘿。” 白脖子喜鹊马上意识到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红嘴,你都说了,这里的无形屏障只有人族才可以随便出入,难道我就不可以跟着人族出去再进来么?弱智!蠢货!” “哪你给大家说说,你今个是跟着谁出去的?又是跟着谁进来的?”红嘴乌鸦红着鸟脸,大声质问道。 “这个嘛——” 白脖子喜鹊抬眼扫视了一圈,眼神停留在了太昊身上,学着太昊的样子伸长脖子,在身旁的细树枝上啄了一口红枣,砸吧起了嘴巴,“啧啧啧。” “你能你倒是说呀!” 红嘴乌鸦说罢,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改口说道,“你能你倒是继续吹呀,看你能把黑夜吹成白天?” “对对的!”。。。 “就是的!”。。。 其余的鸟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即就附和了起来。 白脖子喜鹊伸长脖子,把嘴里的碎枣咽进肚子里,轻声说道,“我今早上在山谷西头觅食的时候,看到华红莲跟华红英姊妹俩急匆匆的往西走,言谈中十句话有几句话不离盐巴;” “盐巴是啥?大家都知道的,这里的盐巴都来自于红石山,于是,我就悄悄地跟在她们后头,在她们走出无形屏障的时候,我一闪身,呲溜儿一下就溜出了无形的屏障外;” “我记得,当时跟我一块儿跑出去的还有乌雀,乌雀你是不是该说句话了?” “乌雀?” “乌雀也跑出去了?” “乌雀,你说句话会死吗?” 。。。。。。 瞬间,一众鸟儿都看向了缩在崖壁上石窝里头的乌雀。 乌雀好像被吓到了,马上缩了缩脖子,细声说道,“大,大家别看我,我我,我今个不该出去的,我被鹰隼那种坏鸟啄伤了翅膀,我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就不跟大家聊天了。” “哪,哪你们是咋样回来的?”红嘴乌鸦不死心的又问道。 “嘻嘻,弱智——” “嘿嘿,蠢货!” “呵呵,瓜皮~” 。。。。。。 红嘴乌鸦刚说完话,马上就遭到了所有鸟儿的耻笑,随即装作没事鸟儿一样,歪着髿修理起了翅膀上的羽毛。 “花狐,你摘的多少哩?” 没有了讯息,太昊也感觉到怀里装的红枣不少了,就开口看向花狐。 “够晚上吃了,下树,去你家。”花狐哼哼了一声,就跳下了枣树。 (下树,下,音哈,西北人对下的一种称呼。) “嗯,你等一下我。” 太昊迅速把手中攥着的红枣填进嘴里,身形一晃就跳下了枣树,快步走到花狐跟前,伸手在花狐的胸前衣襟上摸了一下,啥也没有摸到,立时傻眼了,“花,花狐。。。” 花狐也愣住了,怔了怔,不知道作何解说了,因为花狐把摘来的红枣都装进自己的兽袋里头去了,对于人族来说,没有接触过妖兽,根本就不知道妖兽是有兽袋的。 “青帝,咋了?”好在花狐反应快,急忙退后了两步。 “你,你没有摘红枣?” 太昊有点惊讶,自己连吃带摘,衣服里头都快要装满红枣了,这花狐怎么就没有给自己装红枣呢? “我我我,我晚上眼睛看东西不是很清,就只顾着吃了,嘿嘿嘿。”花狐急忙打起了哈哈。 “哪?” 太昊皱眉想了想,做出了一个决定,沉声说道,“一会回去后,我把我摘的红枣分你一些,要是晚上饿了,你就可以吃上几个。” “好。” 花狐轻轻地点了下头,正愁没有理由为自己开脱,就听见茅草屋前传来了呵斥声,听声音,是一个老头的嗓门。 “红英,天都黑了,你咋不知道回村子哩?是不是我不来,你就这样一晚上都不回去?” 于是,两人循声用神识看去。 第11章 恼怒地华遂梁 茅草屋内,有松明子点燃后的火光从栅栏门内的火炕旁映照而出,照在了门外的草地上。 华红英站在栅栏门内,面向门外,脚下摆放着那两个装有盐巴的布袋子,脸色很是难看。 华红莲圪蹴在简易灶台前,正在拢火,简易灶台下有火焰和烟雾升腾。 在茅草屋门前,站着两个男人,一老一青壮,老者面色恼怒,青壮面色茫然。 老的是太昊的外公华遂梁,也是华红英和华红莲的父亲,现任黑水源村华族族长,方脸浓眉,与华红莲的模样有五分相似。 华遂梁老头身着一身麻布衣服,衣服虽然破旧,但是上面只是在肩头和袖口上打有补丁,其余地方看不到一个补丁,灰白相间的头发扎在右侧头顶,用一条灰色的丝带绑缚着。 个头比身后的青壮高了半头,骨架确实相当,比起英气十足的华红莲,气势上明显弱了三分。 因为生气,华遂梁老头的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正左脚前右脚后大弓步站在栅栏门口,冲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喝斥,“这就是你俩今个炼的盐巴?就这些,你俩是不是看我老头子老眼昏花了,变着法儿糊弄我哩?” 青壮是华遂梁的亲哥华伯梁的大儿子华红雨,也是着一身麻布衣服,只是麻布衣服上的补丁明显很多,身材有些清秀,显得手臂和腿有些细长,脚下的破布鞋上沾满了泥巴,一脸的风霜。 “二大,两个人一天炼两布袋子盐巴,已经够多了,你还喊叫啥哩?”华红雨想要急着回家,不想听华遂梁鸡蛋里头挑骨头。 (二大,西北人对族中叔父的一种称呼。排行老二的叔父,称之为二大,排行老三的叔父,称之为三大,以此类推。) “闭嘴!” 华遂梁恼怒地回头瞪了华红雨一眼,哼道,“我不知道一天一个人能炼多少盐巴?要你来说?哼——” 华红雨被训,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后退一步,眼睛看向了虚空。 华红莲起身蹙眉,转身看向门外,上前两步想要争辩,却被华红英拉住了衣袖,只好很憋屈死闭上了嘴巴。 “阿大,如果你嫌少,你明天自己去红石山炼盐巴,我跟红莲还有其他事,就不去了。” 华红英撇了撇嘴,伸手提起地上装有盐巴的一个布袋子,使劲扔到了火炕上,想要再去抓另一个布袋子时,布袋子却被华遂梁伸手提到了手里。 “你个死女子!” 华遂梁瞪了华红英一眼,哼道,“我就是跟你说笑一下,你咋还认真起来了?” “别说废话,你先说你要这些盐巴干啥?”华红英怒目盯着华遂梁的眼睛,问道。 “嘿嘿嘿。” 华遂梁尴尬地笑了,哼哼道,“红英,你刚从外头回来,白戎人在天山北部争夺草场,占领了一半草场和城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天目人的战力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这不,凉州王为了防患于未然,就给各家边城神州卫总领下了一道命令,要求各城尽快做好御敌措施,御敌嘛,哪有不吃五谷和盐巴的;” “嘿嘿嘿,这盐巴嘛,一夜之间也就变成了金贵之物,所以,我这也就想着多储存一些盐巴,再拿一些出来卖给罗牤牛,多弄些钱给你们留条后路不是。” “后路是啥?逃荒吗?”华红英有些不客气的问道。 “闭嘴!赶紧闭嘴!” 华遂梁听见‘逃荒’两个字,立时变了脸色,四下里看了看,马上大声喝斥道,“你在心里知道了就行,这种话千万不能说出来的,要是叫外人听到了,咱们就摊上大事了,呃?” “知道了。”华红英小声应了一句,拉了一下花红莲的衣袖,退到了简易灶台旁,想了想,从一旁的墙角拿起三根松明子。 “知道了就好,不要乱说话,给我安宁一些。” 华遂梁轻声喝斥了一句,转身走到一旁,把手里的布袋子放在草地上,对华红雨说道,“红雨,进去把盐袋子拿上,咱们也该回去了。” 华红雨没有说话,低头走进了茅草屋,爬上火炕抓起布袋子,下炕,将布袋子搭在左肩上,伸右手接过华红英手里递来的三根松明子,两根夹在左腋下,右手拿着一根松明子,就着简易灶台下的火焰点燃,就走出了栅栏门。 “红英,红莲,你俩明天继续弄盐巴。” 华遂梁把布袋子提起背在肩头上,冲着茅草屋里边喝道,“最好能多弄一些盐巴,这样在逃荒的时候,心里就踏实一些。” 说着话,对华红雨哼道,“哼!走了,一点儿也没有眼色。” (眼色,西北方言,即眼力见、眼转,大意为很会做事情。) “嗯嗯。”华红雨郁闷地点了下头,打着松明子走在前边。 华遂梁瞪着眼睛跟在后边,气呼呼地就好像谁欠了他多少钱一样,左手扛着布袋子,右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树枝有半人高,用一头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地,就连走路的脚步声都很重。 “知道了。” 看到华红雨哭丧着脸的样子,华红英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先是开口应了一声,随即吐了吐舌头,无声地冲着华遂梁的背影说道,“就你有眼色,其他人都是石头做的。” 看到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背着盐巴袋子走远之后,太昊才拉着花狐的手悄悄走出矮树林,慢慢向茅草屋门口走去。 “那边好像有动静?!” 走了没有多远的华红雨很是机警,好像听见了太昊和花狐的脚步声,并扭头看向矮树林方向。 “有个屁的动静,快走!再不走老林子里头的野兽就该出来拦路了。” 华遂梁也听见了动静,只是不愿意多管闲事,就用右手中的树枝戳了华红雨的屁股一下,示意加快步伐。 “是我多嘴了。”华红雨苦着脸加快了腿脚,几个呼吸就把华遂梁甩出一大截。 同时听见动静的华红英很是紧张地拿了一根树枝,站在栅栏门口向外张望,当眼睛的余光看见太昊和花狐走近时,长出了一口气。 “是青帝呀,你可把姨姨吓了一大跳!”华红英很夸张地用手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 “姨姨,吃枣,甜的很!” 太昊走近栅栏门,从怀里摸出两颗红枣递向华红英。 “这是谁家的碎娃?咋还没有回去哩?” 华红英打量着花狐,随手接过红枣,张嘴一口咬掉了半个,咔喳咔喳的清脆响声瞬间不绝于耳。 “这是花狐,不回去了,今晚也跟我一块睡觉。” 太昊没有多言,拉着花狐从华红英身旁挤进了茅草屋,然后从怀里摸出两个红枣递给了妈妈,“妈妈,吃枣,这种红枣吃起来很甜。” 华红英回头看了眼华红莲手中的红枣,感觉到比自己手中的红枣大了一圈多,立时感觉到嘴里正在咀嚼的红枣不甜了。 “青帝,你偏心!”华红英瞪着太昊,语气有些沉重。 “姨姨,你说啥?” 太昊正好拉着花狐围拢到简易灶台旁,没有注意到华红英的脸色,更没有去听华红英在说话,只是略感朦胧听见姨姨华红英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摘了多少红枣,叫我看一下。” 华红英说着话,就走到太昊跟前,伸左手在太昊怀里摸了一把,摊开手掌一看,大概有五颗红枣,跟自己右手中还没有来得及吃的一颗红枣大小差不多,再去看妹妹华红莲手中的红枣,好像大小一样了,立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看花眼了。 “姨姨,你要吃,我这里还有。”太昊傻乎乎地伸出左右手,各从怀里抓出两颗红枣递向华红英。 华红英瞬间红了脸,笑着接过太昊手里的红枣,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青帝很乖哦,都知道给姨姨吃枣了,嘿嘿嘿,看来,姨姨真的没有白疼你哦。” “妈妈,你也吃枣。”太昊看到妈妈手中的红枣吃完了,又抓了两个红枣递给了妈妈。 华红莲没有拒绝,接过红枣微笑着说道,“乖,你吃红枣,叫妈妈赶紧做饭,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你可能都饿过头了。” “姨姨我们不饿。” 花狐急忙说道,“下午的时候我跟弟弟饿了,吃一些野枸杞,刚才饿了又吃了一些红枣。” 本来还看着草笼里头的十二根草根发愁一会煮熟后够不够吃的华红莲,马上愣住了,先是打量了一下花狐,随后又打量了一下太昊,感觉到两个孩子好像瞬间长大了,都不用自己操心了。 这个有点荒唐的年轻妈妈根本就没有想到,小孩子吃多了野果子,会不会闹肚子?心里一味心思却在想着明天要用怎样的办法才能多炼一些盐巴,好挽回今晚上在阿大面前失去的面子。 功夫不大,华红莲就煮熟了草根,给太昊和花狐两人一人分了一根熟草根,华红英大枣吃多了,只吃了三根熟草根,剩下的熟草根就由华红莲一个人包圆了。 吃罢草根,太昊拉着花狐一人提着一个陶罐去小溪边打来了清水。 大陶罐里头的清水用来洗漱,小陶罐里头的清水放在简易灶台上烧开,待晾凉后解渴。 茅草屋里边的火炕比较小,顺着东西睡,四个人挤不下,只好南北睡,才勉强睡下。 两个大人蜷缩着腿脚睡两边,两个孩子睡中间,除了睡姿不雅,一夜无语。 天还没亮,心思沉重的华红莲就起来了,悄悄地下炕,穿好鞋子,提起小陶罐喝了几口清水,就提着大陶罐走出了茅草屋。 当华红英被大陶罐里边的沸腾声惊醒时,华红莲已经用大陶罐煮好了野菜粥。 野菜粥是用灰叶菜和桑树的嫩叶加水煮在一起的一种野菜汤,叫粥是为了好听的。 吃惯了粟米粥的华红英,一看到这种野菜粥,马上就没有了胃口,一脸恼怒地问道,“红莲,早上你就给青帝吃这个?你家里真的连一粒粟米也没有了吗?” 华红莲有些郁闷,“这些天吃的除了你伢晚上吃的那种草根,就是这种野菜粥,要说粟米,除了你三个月前拿来的五斤,我跟娃吃了不到半斤,就被红泥把剩下的拿走了,这三个月来,我用盐巴去罗盘城换了三次粟米,几乎每次都换了五斤,每次都让阿大拿走了。” “唉——” 华红英苦恼地叹了口气,不再发火了,拳头却攥的很紧,“不说了,今个去红石山炼盐巴,多炼一些,咱们去就近的村里给你换一些粟米,给你跟青帝改善一下饭食,要不然,再这样吃下去,我害怕你跟青帝都变成野人了。” “嗯,好吧。” 华红莲没有反对,走到火炕边,侧身坐在火炕边缘,动手给早已睁开眼睛的太昊穿鞋子,身上的衣服不用穿了,因为晚上睡觉就没有人脱衣服,只是在穿好鞋子后稍加整理便是。 简易灶台旁边的小石板上有一大一小两个陶碗,就在华红莲皱眉要怎么吃野菜粥的时候,花狐快步跑出门外,稍时又跑了进来,手中多了两个黑木碗。 “姨姨,这是我的碗,现在,吃饭应该够了吧。”花狐有些调皮地问道。 “够了!够了!花狐真乖!”华红莲微笑着接过黑木碗,夸赞了花狐一句。 接下来,华红莲将四个碗摆放在小石板上,在众人的围观下,端起大陶罐,给四个碗中均匀倒入野菜粥,随后,又用一双七寸左右长短的细树枝,把大陶罐里头没有倒完的野菜夹起来,放进四个碗中。 “吃饭了——” 伴随着华红莲的一声轻呼,四个人各自端起一个碗,就着简易灶台下闪烁个不停地火苗,嬉笑着开始喝野菜粥。 嗯嗯,野菜粥里头除了野菜,就是清水,对了,还有少许盐巴,喝进嘴里既有淡淡的树叶味儿,也有淡淡的盐巴味儿。 喝完野菜粥,都够不的洗刷大陶罐和碗,华红莲就将两个陶罐提上,从墙角抓起一个松明子,对着简易灶台下的火苗点燃,准备出门去红石山炼盐巴,“太昊,乖,今个你跟花狐在家门口狂,不敢去老林子哦,妈妈要跟姨姨去炼盐巴哦。” “嗯嗯,嗯。”太昊顺从地点了下头。 华红英看了眼火炕一角,那里摆放着十二颗红枣,华红英一边上炕去抓红枣,一边说道,“青帝,我把你剩下这些红枣拿走了,你想吃自己再去摘,哦?” “嗯嗯,嗯。”太昊没法反对,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随后,华红英和华红莲打着松明子急匆匆走出门外,没入夜色中,前往红石山炼盐巴去了。 “天还没亮,要不,咱俩再睡一会。”太昊张了张口,小声提议道。 “不了。” 花狐摇了摇头,说道,“你听外头,鸟都叫开了,天一会会就明了。” “哪咱俩现在干啥?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太昊皱了皱眉。 “咱们去叫闷娃去。” 花狐看了眼门外灰暗不明的虚空,说道,“我伢个给你说的话你可能忘了,我说我今个叫闷娃跟你摔跤的。” “闷娃家离那几个灰狼的老窝远近哩?”太昊忽然想起了昨天的那三只灰狼,急忙问道。 花狐想了想,说道,“青帝,你不用害怕,他们两家不在一块。” “那走吧。”太昊盯着花狐的眼睛看了看,意识到花狐不像是在说谎,便不再啰嗦,抬脚先一步走出门外。 出了茅草屋,细心的太昊抓起栅栏门挡好门口,这才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花狐不解,问道,“青帝,这屋里头也没有啥,你还挡个门干啥?” “呃?” 太昊冷冷地看了眼花狐,说道,“咋就没有啥了?那火炕是啥?灶火又是啥?嗯嗯,还有炕上的两张羊皮,包袱里头的换洗衣服,墙角的干柴,如果这些东西被谁不小心破坏了,哪晚上睡哪?在哪里烧火做饭?” “呃?”花狐被问的无言以对。 第12章 又遇灰狼 花狐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所住的家里,不管是树洞里头,还是山洞里头,亦或是古墓里头,除了一堆柔软的干草,还是干草。 因为所有日常使用和收集到的东西都放在腰间的兽袋里头了,根本就不会留在外头给其他人或妖兽看到,这不但是狐族的嗜好,也是大多数妖族的习俗。 “唉——” 又看了眼太昊家所住的茅草屋,花狐叹了口气,憨憨的笑了笑,跟在太昊身后,急匆匆向西疾走。 这时候的老龙口山谷中,除了个别早起的鸟儿在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就是草丛中的蛐蛐和蚂蚱在相互之间打招呼的声音,嗯嗯,还有南边的溪水哗啦啦的流动声。 昨天黄昏时候所看见的那些小动物早已不见了身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虚空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原本还能看到三丈远的距离,现在只能看到丈余远了。 草地上的露水也越来越重,之前只是在叶面上铺散着一层淡淡的白霜一样的东西,现在不但变成了水珠子,而且大多数叶面和叶尖上都聚起了水珠。 太昊和花狐因为走的急,腿脚不小心碰到地上的野草叶子,扎紧的裤脚和鞋面以及脚上露出来的袜子上瞬间就被露水打湿了。 及至两人走到昨天从老林子下来时的水冲坡道跟前的时候,腿脚和鞋袜已经全湿了,就连腰带和上衣下摆也没能幸免,就好像两人刚刚从齐腰深的溪水中涉水一般。 “青帝,你可以像我这样,把衣服上的露水甩出去,咱们爬坡就会轻松一些。” 花狐抬起右脚甩了甩腿脚上的露水,甩出了一大捧水雾,又抬起左脚甩了甩腿脚上的露水,也甩出了一大捧水雾,立时,花狐腰身以下及至腿脚都变得干爽了起来。 “咦——” “这样好,我试一下!” 太昊吃惊地看完花狐的动作,然后有样学样。 谁知道抬起右脚猛然向前踢了一下,不但没有甩落衣服上的露水,还把鞋子给踢了出去,急得大叫,“哎呀,我的鞋子?” (鞋子,鞋音孩,西北人对鞋子的习惯叫法。) “啊哈哈哈。。。” 看到太昊笨拙的动作,花狐差点笑弯了腰,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待看到太昊蹙眉快要哭的时候,花狐才打住了笑声,上前从灌木丛中捡起鞋子,送到了太昊跟前,打趣道,“青帝,你很笨,抖个露水都能把鞋子抖飞。” “你刚才是在抖腿?不是踢腿?”太昊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好像真的变慢了。 “嗯嗯,就像这样抖腿,不是踢腿。”花狐强忍着笑意,抬起右脚给太昊做了个抖腿的动作。 于是乎,太昊坐在地上穿好鞋,绑好鞋带,起身又做了个抖腿的动作,还真的抖落出一些露水,但没有花狐那般轻松和清爽。 “嘿嘿嘿。” 这次,花狐看完太昊的全部动作,不再大笑,而是低声嬉笑,说道,“青帝,你甭气馁,我这抖腿的动作是从出生后就开始学的,你才开始学,熟练了就好了。” 说着话,花狐转头看了眼东方的天际,紫阳虽然还没有露头,但是,朝霞已经铺满了虚空,色彩各异,映照得原本灰暗的虚空很是亮堂,与弥漫在大地上的雾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是,花狐皱眉催促道,“不说了,天马上就要明了,咱们快上去,这里离闷娃的家还有好一段距离哩。” “那就走吧!” 太昊收回抖腿的动作,率先顺着水冲坡道爬了上去。 花狐紧跟在太昊身后,始终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神识外放,不停地注视着眼前的空气。 在太昊爬上坡头之后,花狐也在愕然之中爬上了坡头,小身板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屏障的阻力,就有些好奇了,“青帝,我刚刚咋没有感觉到屏障哩?是不是早上太阳露白的时候,屏障还没有出来?” 太昊因为从来没有起来这么早过,更没有在这么早的时候出过老龙口山谷,因此上对于老龙口山谷周围的屏障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于是,就很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啊。” 花狐从太昊的眼神中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摇了摇头,说道,“那就算了,咱们从我伢个来的路上往北,然后。。。” 太昊直接挥手打断了花狐的话语,说道,“花狐,别说那么多了,你在前头带路就行了,我根本就不认识路,也没有去过老林子里头。” “好,好吧。” 一想起昨天追杀自己的那两只小灰狼以及后来跑来的那只六阶实力的大灰狼,花狐就感觉到有些头疼,可是,自己应承了太昊今天要去找黑闷娃的,就必须循着昨天的那条路进老林子。 “啊——” “哈——” 于是,花狐就在心里祈祷自己,今天千万不要在老林子里头遇见那只大灰狼,为了安全一些,花狐伸手从一旁的灌木丛中折取了一根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树枝,又把树枝折成三尺长短,拿在手中试了试力道,很是趁手。 “花狐,你折树枝弄啥?”太昊注视着花狐的动作,有些看不懂。 “呼呼——” 花狐挥了挥手中的树枝,笑着说道,“你看这草叶子上头,露水比山谷里头还多,我用这根树枝打露水。” “那我也折一根树枝。” 太昊说着,捡了一根看起来顺眼的灌木,大约有自己手腕粗细,劈手从根部折断,又拿在手里折去上面的侧枝,只留下梢部的侧枝,又折成三尺长短,拿在手中挥舞了一下,感觉到很是顺手。 “好了吧?!”花狐微笑着问道。 “好了,走吧!”太昊笑着应声。 “噗——” “啪——” “唰唰唰。。。” 花狐挥舞着树枝走在前头,不时地打向眼前一人高或半人高的野草,草叶子上的露水立刻就像雨点般落下。 “啪——” “唰唰唰。。。” “嘿嘿嘿。。。” 太昊感觉到好玩,也用树枝打向一旁的野草,看到露水落地,小脸上马上露出了笑意。 ‘用树枝打草叶子上的露水咋就这样好玩哩,之前我咋不知道哩?’太昊的心里充满了兴奋,手上挥舞树枝的动作也就更来劲了。 两人玩耍一般,一边用树枝打着野草,一边前行,只是走着走着,在步入老林子边缘的时候,花狐的心里头莫名的感觉到一丝丝不安。 “青帝,你用神识看一下,前头的老林子里头是不是有啥东西?”花狐心中慌乱,手中就停下了打野草的动作,小声向太昊吩咐道,同时,也将自己的神识延伸至极限。 “嗯?嗯嗯。” 太昊因为没有任何江湖经验,自打爬上水冲坡道之后,根本就没有想到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也在潜意识中从来就想不到预见危机这一点。 这不,当太昊用神识向周围探查时,首先意识到了自己的神识比昨天增长了三倍远,即将近二十丈远距离,随后,在探查中不但看见了三十多棵草药,更是看见了藏身在一棵六人合抱的皂角树后边草丛内的大灰狼。 这只大灰狼还是昨天自己打过的那只大灰狼,在其身旁三丈多远的草丛中,各爬卧着一只小灰狼,仔细观看这两只小灰狼,比昨天见到的时候精神多了,尤其是那只嘴巴受伤的家伙。 “花狐,在你左前十丈远皂角树旁边的草丛里头,爬着伢个我用石头打过的那只大灰狼。” 太昊先是悄悄将手里的树枝放在草地上,从地上捡起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这才猫腰凑近花狐背后,小声向花狐诉说自己看到的情形。 “那只大灰狼有没有看到咱俩?”花狐颤抖着声音,小声问道。 太昊看了眼花狐的小脸,此时已经发白了,有冷汗从其脸颊上滚落,就连嘴唇都有些发青了,“这个我不知道呀,嗯嗯,还有,在大灰狼左右各三丈多远的草丛中,爬着的是伢个追打你的那两只小灰狼。” “啊?” 花狐瞪大眼睛轻呼一声,身形一晃,差点跌坐在草地上,手中紧握的树枝因为手抖,却是实打实的掉在了脚面上。 “你怕个啥?” 太昊没好气地瞪了花狐一眼,小声说道,“有我哩,狼来了我就用石头打他,看看是他的髿硬?还是我手里的石头硬?” “呜呜呜。。。” 花狐正要颤抖着声音说话,猛然就听见前边的老林子里头有一道熟悉的哭声传来。 “阿妈,呜呜,你在哪里?呜呜呜。。。” “花狐,你听一下,我好像听见谁家碎娃在前头哭哩?”太昊小声说道,“好像是他妈不见了。” “是,是,是闷娃,是闷娃在哭哩。”花狐颤音小声说道,小模样看起来有些激动。 太昊皱眉,问道,“你不是说闷娃他大去了天山,闷娃他妈在家里管闷娃哩么,这闷娃咋在老林子里头哭哩?这是他妈不见了?” 花狐颤音摇髿,“不知道。” 太昊将神识使劲向黑闷娃哭泣的地方探视,奈何髿都感觉到胀疼不堪了,还是看不见那个熊孩子的身影,只好很不甘心地将神识慢慢收回。 忽然,太昊的神识看到了大灰狼爬起的身影,弓背倔沟子,尾巴夹在两条后腿中间,夹得紧紧的,髿微微抬起,恶狠狠地看向花狐发抖的身影。 “这是。。。” 太昊猛然意识到,大灰狼这是要趁着花狐不备,趁机要偷袭花狐。 呵呵,太昊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身板太小,比花狐低了半头,走路的时候紧跟在花狐身后,花狐的个头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身影,这让精明的大灰狼误以为只有花狐一人在向老林子走来,忽略了太昊的存在。 “嗷呜——”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提醒花狐,就看见大灰狼仰头嚎叫了一声,紧跟着身形腾空而起,张开挂满口水的大嘴,向花狐这边扑来。 两只小灰狼在听到大灰狼的叫声后,立刻爬起身,伸爪子拔开眼前的野草,瞪着眼睛看向花狐这边,做好了随时冲上前撕咬的准备。 “呃?” 在听见大灰狼的嚎叫声并看到大灰狼的时候,花狐马上就吓坏了,只来得及从喉间发出一声惊愕的音符,小身板就像风雨中吹打的树叶一样,抖了抖,瞬间跌坐在草地上,眼泪不要钱的从眼眶内流了出来,嘴巴微张,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打——” “我打你个不要脸的——” 太昊怒喝一声,两手交错,马上将两块石头对着大灰狼的嘴巴就砸了过去。 “呼呼——” “噗啪——” 两块石头带着风声,一前一后瞬间打中了大灰狼的嘴巴,一个打在上门牙上,一个打在下门牙上。 如果用神识细看,就能看见大灰狼的嘴里有牙齿被石头砸断嘣飞,同时,两块石头砸出的力道也在无形中阻滞了大灰狼前扑的身形。 也就在此时,大灰狼随着身形下跌嘴巴吃疼的同时,吃肉的眼神也在一瞬间看见了太昊的身影。 意识到太昊匆忙间又从地上捡起了两块石头,大灰狼心里大惊,怒喝道,“碎仔娃,你想咋?” 就在身体被动落在太昊身前丈余远的时候,大灰狼迅速唾出嘴里的石头,呲牙瞪眼,又张嘴窜起身形,不管不顾地扑向太昊,心里的愤恨早已经在看见太昊的一刹那就上升到了极致。 “我打你——” “我打你这灰毛坏蛋——” 太昊哼哼一声,两手重新交错,两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又在一瞬间砸向了大灰狼的嘴巴。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嘭嘭”两声闷响,大灰狼窜起的身形遽然之间落在了本该离开的原地,嘴里原本不多的牙齿好像又被石头嘣飞了几颗。 “嗷——” “嗷呜呜——” 大灰狼躺在草地上的同时,张嘴飞快地唾出了嘴里的石头,来不及多想就又爬起身调转身形,大声哭嚎着,以最快的速度窜入老林子内跑路了。 ‘昨天受伤的眼睛还没有好利索哩,今天嘴巴又受伤了,这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呀?’ 大灰狼的心里很是悲催,感觉到自己不但嘴疼,就连髿也是一抽一抽的疼,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只六阶的妖兽,咋就奈何不了一个啥修为实力也没有的人族幼崽呢?’ 如果太昊知道大灰狼此时心里的想法,一定会笑掉大牙,嗯嗯,现在嘴里只有上下四颗门牙,笑掉了就没有办法去吃妈妈煮的熟草根和清脆的大红枣了,咧嘴微笑还是可以的哟。 “嗷呜呜呜。。。” 太昊没有松懈,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捡起两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待要再次砸向大灰狼的时候,大灰狼已经跑到十丈开外了,这还是运用神识才能看到大灰狼遁去的残影。 “这是。。。跑路了?”太昊有点愕然。 “好,好像是吧?” 花狐颤音应道,伸手用袖子擦去嘴角不知道啥时候流出来的口水,又挥手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用神识悄悄地看向大灰狼跑走的残影,心里也是一团疑惑,‘这个灰毛咋就跑了呢?刚刚不是很嚣张的么?’ 悄然站在草丛中的两只小灰狼,在目瞪口呆的远远看到大灰狼在很短的时光内吃败跑路时,也是一脸的惊愕,随即想也不想就掉头跑路,小身板竟然也跑出了残影,速度一点儿也不弱于大灰狼。 “呜呜呜,妈妈啊,你在哪里呀。。。” 黑闷娃的哭声还在老林子里头飘荡,听起来距离好像不是很远了。 第13章 惹祸的黑闷娃 “花狐,你没事吧?” 太昊先是用神识向周围探视了一圈,看到没有潜在的危险了,就扔掉了手里的石头,两个手掌在身旁的野草叶子上擦了擦,看向花狐坐在地上没动,就问了一声。 “我没事!” 花狐急忙抓起树枝应声,站起身子四下里看了看,小脸有些发红,说道,“青帝,我知道你扔石头的准头很高,刚才为了给你让路,我就坐在了地上,你看,我沟子后头都湿透了。” “那你抖一抖,先把露水抖完,咱俩还得过去看闷娃哩。”太昊没有拆穿花狐的谎话,还给花狐支了一招。 呵呵,朋友嘛,没必要事事较真,该留脸的时候还得留脸不是?虽然花狐的小脸不是很大。 “好哇!” 花狐盯着太昊的眼睛看了看,发现太昊不像是在说假话,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屁股倔向一旁,飞快地抖动了几下腰甩了一甩,有水滴和水雾就飞向了一旁的野草上。 随后,两人嬉笑着有说有笑的走进了老林子,还是花狐在前头用树枝摔打野草上的露水,太昊跟在后边,循着黑闷娃的哭声向前慢走。 这次,两人不敢大意,都在很警惕地神识外放,探查不确定的潜在危机。 密不透风的老林子里头,向来是各种妖兽和毒虫的厮杀场,同时,也是各家猎户的猎杀场,一个不慎着了他人的道,轻则受伤,重则命亡。 “青帝,小心,左边三丈远那棵两人合抱的榆树上,爬着一条比你腰还要粗的黑长虫。” “青帝,小心,右边七丈远的那两棵杏树之间,白白的沾满露水的是一个蜘蛛网,上头爬着一个比你髿还大的绿蜘蛛。” (绿蜘蛛,绿音六,西北人对绿的正确读音。) “青帝,小心,在左边十丈远八人合抱的松树枝桠上,站着一头金雕,比你家的茅草屋门只大不小。” 。。。。。。 花狐深知老林子里头的危险,不时地在小声提醒着太昊。 太昊的胆子很大,确实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花狐提醒的同时,太昊也早早地用神识看到了那些潜在的危险,感觉到那些家伙都挨不住一块石头的捶打。 只是太昊有点心粗,没有注意到,在看见那些潜在的危险时,花狐的小身板早已经哆嗦个不停,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野草上的露水打湿的,还是被吓出来的冷汗渗湿的。 好在两人前行的树丛中,那些潜在的危险虽然看到了两人,可都好像是得了青光眼或是白内障一般,对两人视而不见。 在两人接近黑闷娃有十丈远的时候,才终于看清楚了黑闷娃的境况。 在林中一处长满野葱的空地上,黑闷娃灰头土脸,正被一条比太昊腰还粗的青蛇用尾巴缠着拖在一旁,自顾自的闭着眼睛大哭。 空地周围的灌木和小树东倒西歪,有些已经折断了,有些还在顽强地矗立着,树枝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就好像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龙卷风一样。 而在青蛇的嘴巴对面,是一个丈余高的大黑熊,两腿直立,两手抓着一根粗壮的树枝横在胸前,恼怒地看着青蛇,魁伟的身子沾满了泥巴和青草,一晃一晃的,宽大的嘴巴不停地喘着粗气。 再回头去看青蛇,其实青蛇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沾满了泥巴和青草,有一片树叶在泥巴的加持下紧紧地粘在头顶上,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以青蛇和大黑熊身上的伤口来看,两个家伙似乎已经打了好一会儿架了,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样子。 意识到有人走近,青蛇和大黑熊歪髿侧脸,不管是蛇脸还是熊脸,聪敏的眼神中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原因很简单,在她们这种高阶的妖兽打架的时候,其他低阶的妖兽躲避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谁头铁往前凑的可能。 这两个碎娃现在凑上前来,分明透着一股子怪异。 “嗷——” “嗷呜呜呜。。。” 还没有等青蛇和大黑熊开口说话,躲在一旁草丛后偷偷围观的那只刚才跑路的大灰狼,也在突然之间看到了太昊和花狐的身影,以为这两个孩子是专门来追杀自己的,登时吓的尖叫一声,马上跳起身子,转身就向老林子里头跑路。 “嗷呜——” 躲在不远处草丛后面伸长脖子悄悄喘着粗气,偷偷看热闹的那两只小灰狼,目测自家大灰狼尖叫着跑路,还以为突然之间受到了什么高阶妖兽的偷袭,齐齐吓了一跳,也跟着跳起身子,尖叫着紧跟在大灰狼身后跑路。 “这。。。” “嘶嘶嘶。。。” 青蛇先是一脸愕然,弄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影响自己跑路呀。 “嘶嘶嘶。。。” 猜测到周围可能有恐怖的妖兽来临,青蛇胡乱地向周围瞅了一眼,慌张之中啥也没看清,吐着猩红的信子嘶吼了一声,扔下黑闷娃,以最快的速度闪身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树洞里头,恍惚间就不见了身影。 “呃?” “呃啊——” 大黑熊仰头呲牙,声音很是沙哑,用爪子攥成拳头形状拍了拍胸脯,好像是在向谁发威,然后跑上前抱起忘了哭泣的黑闷娃,低头猫腰就要跑路。 “姨姨,你这是要去哪里?” 花狐急忙叫住了大黑熊,快速上前,想要察看黑闷娃是不是受伤了。 “嗯?” 大黑熊本能地回头看了眼花狐,又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太昊,意识到周围好像没有危机来临,这才不情不愿地把黑闷娃放在草地上,警惕地看向四周。 “花狐,你咋在这哩?” 黑闷娃,一只个头比花狐高出半头的小黑熊,在看见花狐的时候,立刻身形一晃,马上就变成了一个身穿麻布衣服憨头憨脑的人族幼崽,看起来有些憨憨的样子。 身上的麻布衣服没有破洞,只是在肩头上和胳膊肘外各打了一个补丁,补丁有点粗糙,连带着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有些脏乱。 黑闷娃说话的嗓门有点瓮声瓮气,“我伢个下午听你堂姐花梨说,你妈被天山那个可恶的烛龙给害死了,是不是真的?” “嗯嗯。” 花狐立时眼睛就红了,点了点头,流着眼泪哽咽了起来,“呜呜呜。。。” “这娃是谁?” 黑闷娃盯着站在两丈开外的太昊,粗略地打量了一下,皱眉问道,“我咋闻着这娃身上有一股子人族的气息呢?” 花狐急忙擦了把眼泪,看向太昊,急忙解说道,“闷娃,这是青帝,就是住在老龙口山谷里头的那个人族碎娃。” 说着又向太昊解说道,“青帝,这就是我伢个给你说的闷娃,这个是闷娃他妈,喉咙在前年跟胖墩他大打锤的时候受了伤,现在还没有好,不能开口说话。” (喉咙,音葫芦,西北人对嗓子眼的一种称呼。) “闷娃好!” “姨姨好!” 太昊急忙挥了挥手,微笑着向黑闷娃母子俩打了声招呼。 “青帝好!”黑闷娃尴尬地笑了笑,抬起右手向太昊回应了一声。 “嗯?” 大黑熊,嗯嗯,这时候早已经化身为一个黑胖黑胖的壮年妇人,很是警惕地看着太昊,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太昊意识到了黑胖妇人的眼神不善,马上就警惕了起来,并握紧了右手中的树枝,神识快速向周围探查了一番,发现刚才跑进树洞里头的青蛇又返身回来了,在其身后,还跟着一条更粗的青蛇。 当两条青蛇爬出树洞的一刹那,身形一晃,迅速化身为两个人族青年的模样,一男一女,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男子身材魁伟,个头高出女子一头,女子身材纤细,柔柔弱弱,好像风大一些都会刮倒。 两人均身着一身丝质服饰,不着一尘,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刚才在地上爬过的样子。 不管是魁伟的男人,还是柔弱的女人,甲子脸上都是一脸的铁青,眼圈呈烟熏色,给人一种中毒很深的样子。 两人站在树洞前的草地上,并没有前行,先是静静地看了花狐和黑闷娃母子三人一眼,然后就将眼光看向太昊,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黑胖妇人耳朵很灵,马上就听见树洞方向有人,转头看去,一张黑胖脸上马上就充满了怒气,口中立时“嗯嗯”连声,似乎在呵斥着什么。 伟岸的男人笑了笑,冲着黑胖妇人抱拳说道,“黑嫂子,刚才我家婆娘回家后,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下,我细细一想就知道是你误会了,要不然,你叫闷娃说一下。” 黑胖妇人又看向柔弱的女人,柔弱的女人会意,温柔地笑了笑,看向黑闷娃说道,“闷娃,你妈喉咙受伤了不会说话,难道你也哑巴了?” “叔叔好!” 黑闷娃在黑胖妇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开口说话了,先是抱拳向魁伟的男人问了声好,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道,“姨姨,对不起,我伢下午不该贪心偷走你家的蛋。” “知道对错就好。” 柔弱的女人笑了笑,说道,“还好蛋没有破碎,要不然,你跟你妈都不能安宁了。” “嗯嗯,嗯嗯。” 黑闷娃的小脸有些发红,“我把蛋抱回去后就被我妈发现了,我妈就大骂了我一顿,差点就动手打我,叫我把蛋从哪里拿来的就送回到哪里去;” “也怪我贪玩,在送蛋的路上遇到了花梨,就跟花梨狂了一会,蛋就被灰大娃偷走了,要不是花梨喊叫,我还不知道蛋哪里去了;” “为了追回你家的蛋,我就去撵灰大娃去了,谁知道灰大娃抱着蛋在回家的路上又遇见了灰二娃跟他二叔,然后我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头,想要趁机夺回你家的蛋。” “呵呵!” 柔弱的女人笑了,“如果不是我正好躲在大灰灰他们去老龙口的路上偷偷地夺回了蛋,我家的蛋还不知道会咋样哩?” “你妈也是,为了救你,我都跟大灰灰拼了老命了,好不容易撵走了大灰灰叔侄三人,你妈跑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跟我拼命,你说,我冤不冤?” “对,对不起,姨姨,都是我惹的事情,你要打就打我吧,只要打不死就行。”黑闷娃一脸的歉意。 “哈哈哈。。。” 魁伟的男人听罢大笑,少倾说道,“这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对了,花狐我们见过,那个碎娃是谁?从哪里来的?” 花狐急忙说道,“青叔,青姨,这是青帝,就是住在老龙口山谷里头的那个人族碎娃,他妈叫华红莲,你们可能都见过面的。” “哦——” 魁伟的男人轻呼一声,微笑着看向太昊,挥手招呼道,“青帝好!我是青木衫,你可以叫我。。。嗯嗯,还是叫名字比较好一些,嗯嗯,这是我婆娘青木桐。” 柔弱的女人,嗯嗯,青木桐也是一脸的笑意,温柔地冲着太昊笑了笑,挥手说道,“青帝好!两年前我跟你妈见过一次,你妈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你也不错哦,有空来我家狂哦,我家青木杏很快就要出世了哦。” (杏,音横,西北人对杏的传统称呼。) “叔叔好!姨姨好!” 太昊微笑回应,心里原本对这对青蛇夫妇的排斥感随即减少了三分,“你家青木杏如果跟我有缘,以后一定会相见的,我今个是专门来找闷娃跟我狂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就看向在黑胖妇人怀里发呆的黑闷娃,轻声问道,“闷娃,你想跟我去老龙口山谷狂吗?” “那里有蜂窝吗?”黑闷娃看起来憨憨的,问话却很出奇。 “好像有哩吧?!”太昊皱眉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应道。 立刻,黑闷娃的小黑脸上就布满了笑意,从黑胖妇人的怀里窜到了太昊眼前,“哪,咱们去掏蜂窝吧,蜂窝里头有蜂蜜,可甜可甜了。” “好。” 太昊只来得及应了一声,就被黑闷娃抱在怀里,一颠一颠地向老林子外颠去,速度很快。 “闷娃,你跑慢些!” 花狐愣了一下,急忙跟在黑闷娃身后跑路,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好像比黑闷娃慢了许多。 “闷娃,小心一些!” 黑胖妇人跟在花狐身后跑了十多丈远就打住了脚步,因为黑胖妇人的神识有意无意间注意到了前边树上的危机,不敢再向前继续跑路了。 青木桐目视着花狐三人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小声提议道,“衫哥,要不,咱们也去老龙口山谷看看去?” “不行!” 青木衫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虚空,说道,“呵呵呵,前头有金雕族守着老林子这一处出口,如果你确信自己能够打得过一头八阶金雕,那咱们就敢出去游荡一圈,要不然,你就收心吧,我可不想出去一回就把小命丢了。” “那还是不了。” 青木桐苦笑着摇了摇头,“闷娃妈这个六阶黑熊我都打不过,更别提什么八阶金雕了,嘿嘿嘿,回吧,我去看看青木杏这个傻蛋去,然后就鼓劲修炼。” “黑嫂子,来,到家里坐坐,顺便给你身上的伤口上些药。” 看见黑胖妇人转身走了回来,青木衫急忙打了声招呼。 “哼——” 黑胖妇人瞪了青木衫一眼,张嘴哼道,“不了,我害怕你家的刀伤药有毒,把我毒死了。” “你。。。” 青木衫当下就瞪大了眼睛,愕然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同时,青木桐也是一脸的惊愕,颤抖着手指指着黑胖妇人,大声问道,“你你你,你刚才还不能说话,现在咋就说话了?你。。。” 第14章 马蜂疯了 “你啥你?” 黑胖妇人也是一脸的愤怒,“我能开口从喉咙发出话语,你们两口子非但不感到高兴,反而指责不已,你们两口子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黑嫂子误会了。”青木衫急忙苦笑摇手,示意自己没有多想。 青木桐就不愿意了,大声反驳道,“好你个黑胖子,你能说话刚才咋不说话哩?你是在耍着我们狂哩?还是在瞒哄三个碎娃哩?” “就是的,你能咋?不服气再打一架。”黑胖妇人反唇相讥。 “你你你。。。” 青木桐气得直翻白眼,说到打架,自己在这个黑胖妇人手里根本就没有占到便宜。 “呵呵。” 黑胖妇人也学着青木桐的样子狂翻了几个白眼,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咧嘴吐了吐舌头,哼哼道,“你都叫我黑胖子了,你还想咋样?再说了,就算闷娃不小心错抱了你的蛋,也给你还回去了,可是,你把我咬伤了,却没有一句道歉,哼!你好意思吗?” “啊——”青木桐轻呼一声,不小心气晕了过去。 青木衫急忙把自家婆娘抱在怀里,一边戒备着黑胖妇人,一边偷偷察看自家婆娘的情况。 “青木衫,管好你家婆娘,别动不动就让她跑出来咬人。” 黑胖妇人翻了个白眼,哼着奇怪的调调,一摇一晃的越过青木衫身旁,奔老林子里头走去。 “知道了,嘿嘿嘿。” 看到青木桐在偷偷地挤眼睛,原本一脸严肃的青木衫马上就知道自家婆娘是在装晕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在黑胖妇人自顾自唱着不知名的小调走路,并没有注意这边,要不然,以黑胖妇人的秉性,三个人又该打起来了。 “闷娃,你先停一下,放我下来,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也在此时,太昊忽然意识到黑闷娃可能跑错了路,跑到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一片老林子里头了。 呵呵,黑闷娃跑错路其实也很正常,因为黑闷娃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更加不知道从哪里可以跑到太昊与花狐之前进入老林子的那条路。 “啊?” “吸溜溜——” 黑闷娃听到太昊的话,急忙打住了脚步,将太昊放在一棵五人合抱的柿子树下,看着跌落在地上红彤彤的柿子,忍不住吸溜出声,“这是啥果子,咋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呼呼呼——”太昊仰头看天,在大口大口喘气。 “这是。。。” 花狐紧跟在黑闷娃身后,打住了脚步,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地上红彤彤的柿子发呆,仔细瞅过自己也不认识,继而看向太昊,问道,“青帝,这是啥果子?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这个呀?” 太昊仔细瞅了眼树上的红柿子,皱眉摇头,“我不知道呀,这个野果子我也没有见过呀。” “哪?咱们可不可以摘上几个尝一下?”花狐提议道。 “咔喳咔喳。。。” 这时候,黑闷娃已经伸手在地上捡起了一个柿子,柿子上有明显的鸟啄虫咬的痕迹,黑闷娃也不在乎,就瞪着眼睛大口咬了一口吃了起来,从牙齿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黑闷娃,你吃的这个野果子是鸟虫咬过的,上头沾有他们的口水,很脏的。”花狐本不想说的,但在潜意识中认为黑闷娃是自己的朋友,又忍不住说了出来。 “啊?” “呸呸呸——” 黑闷娃听罢,急忙扔掉了手里的柿子,就连嘴里正在咀嚼的柿子也唾在了地上,仰头看了眼树上的柿子,问道,“花狐,哪?树上这些野果子能吃吗?” 花狐抬起头看着树上的柿子,想了想说道,“只要是表面光滑的,红得鲜艳的,都可以吃。” “那好,我要上树吃野果子。” 黑闷娃说罢,伸手擦了把口水,就抱着树干开始爬树,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第二个枝桠上的硕大马蜂窝。 花狐看了眼太昊,两人相视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柿子树下,各自闪身跳到最低的一个粗壮枝桠上,伸手摘取垂下枝头的红柿子,各自摘了一个,看了看柿子上面没有鸟虫咬过的痕迹,就在衣服上擦了擦,开始咬了一小口。 “呸呸——” 太昊咀嚼了几下,就将嘴里嚼碎的柿子唾在地上,皱眉说道,“这个野果子好涩呀,嘴里就像吃了核桃皮一样,涩麻涩麻的,呸呸呸。。。” “呸呸呸——” 花狐也跟着将嘴里嚼碎的柿子唾在地上,小脸已经皱成一团了,看向太昊,苦着脸说道,“青帝,这个野果子不能吃,太难吃了,外表看着红的诱人,吃起来却很涩口,呸呸呸——” 说着话,又四下里看了看,惊呼道,“青帝,这里是哪里?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 太昊立刻说道,“我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我妈说过,在老林子边缘内三十丈内有一处柿子林,树上有很多马蜂窝,那些马蜂一旦被人碰到了,就会发疯,他们的尾巴上有刺,那种刺蜇人会很疼很疼的。” “马蜂窝?马蜂?” 花狐马上很紧张地伸手指着树桠上的大马蜂窝,问道,“青帝,你说的马蜂窝是不是这个东西?” “我没有见过马蜂窝。” 太昊看了眼树桠上的大马蜂窝,摇了摇头,紧盯着爬在大马蜂窝上嗡嗡振翅的马蜂仔细分辨了起来。 “啊哈哈哈。。。” 这时候,黑闷娃已经爬到了那棵柿子树的枝桠上,刚伸手摘了一个看起来最红的柿子,咬了一口,听见马蜂振翅的嗡嗡声,一仰头就看见了那个硕大的马蜂窝横在头顶上,立时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闷娃,你没事吧?”花狐急忙询问道。 “啊哈哈哈,没事,没事的。” 黑闷娃一边吃柿子,一边把右手伸进了马蜂窝里头,笑着回应道,“花狐,我发现了一个大马蜂窝,里头肯定有蜂蜜的,咦哈哈哈。。。” 在太昊和花狐的注视下,黑闷娃的右手从马蜂窝里头抽了出来,手上捏着一块褐色的块状物,手背和胳膊上沾满了一种青白而又粘稠的液体。 黑闷娃张口咬了一口褐色的块状物,并大口吞吃了起来,嘴里的煸叽声也传的很远。 “嗡——” 只是紧跟着,那个硕大的马蜂窝外头爬着振翅的马蜂就乱了起来,马蜂窝里头也有大量的马蜂飞了出来,烟雾一般,一时间“嗡嗡”声大作。 黑闷娃麻利地挥动了一下左手拍打盘旋在头顶上的马蜂,不小心就打在马蜂窝上,马蜂窝里边立时飞出一大团青白的液体,抵近黑闷娃的左侧腰带处倏忽又消失不见了。 然后,黑闷娃纵身跳下树桠,冲着花狐大声喊道,“花狐,快跑,马蜂疯了。” 说罢,猫腰迈腿,像一只野兔一般向老龙口山谷方向狂奔。 “马蜂疯了?” 花狐听罢,有些愕然地看向黑闷娃刚刚站立的柿子树,吃惊地看见,有一团比太昊家茅草屋还要大的马蜂团正在向四下里乱飞,有一些马蜂发疯一般向黑闷娃追去,还有一些正向自己这边飞来。 “啊?” “青帝,快跑,闷娃刚才戳了马蜂窝,马蜂疯了!” 花狐惊呼一声,率先跳下树,冲着黑闷娃的身影,撒腿就往南边跑,在其身后,有一群眼尖的马蜂就追了上去,吓得花狐尖叫一声,跑得更快了。 太昊没有见过马蜂发疯的样子,只是在看到黑闷娃和花狐被马蜂群追着跑路的情形后,竟然忘记了下树,心里慌得不行,仓促之间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下树跟着跑路?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树桠上看热闹? 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有一群马蜂就嗡嗡着飞了过来,绕着太昊的小身板转了一圈,吓得太昊急忙停住了呼吸,用神识不停地打量着这群马蜂。 伴随着太昊神识的外放,这群马蜂就好像被蜂蛰了一样,瞬间飞向了远处,就连原本爬在太昊头顶枝桠上一个大马蜂窝上的马蜂,也在迅速逃逸,就好像遇见了什么危机一般。 “这是来叫帮手来了?” 太昊弄不清楚这些马蜂到底咋回事,只以为头顶上的大马蜂窝里头和外边爬着的马蜂是被刚刚围着自己转圈的那群马蜂给叫走了,并没有多想。 看到身旁没有了马蜂,太昊这才小心翼翼的跳下树,一边神识外放,探查周围的动静,一边蹑手蹑脚的顺着树丛向南跑路。 太昊不知道的是,有三只马蜂振翅不近不远地跟在自己身后三丈远,在三只马蜂身后十二丈远的虚空,更有大量的马蜂振翅嗡嗡着排成了一条长龙,不远不近地跟着。 马蜂群的这种阵势吓坏了一个个站在树桠上假寐的妖兽和瞪眼的鸟鸟,没有一个妖兽和鸟鸟敢于吱声,都在静静地看着太昊这边,观察着马蜂群的去向,为太昊捏了把汗。 两刻钟后,当太昊走出老林子外边的时候,没有看到花狐和黑闷娃的身影,就站在一棵两人合抱的矮树下喊道,“花狐,闷娃,你俩在哪?” “青帝,我们在水冲坡道这里,你快过来,小心头上的马蜂。”远远地,花狐的声音传了过来。 “青帝,马蜂疯了,在矮树林和灌木丛里头寻找我俩哩,你要小心。”这是黑闷娃的声音。 “嘿嘿嘿,这还不简单。” 太昊没有回应,瞅了眼矮树林上空飞来飞去的马蜂,窃笑一声,从一棵三人合抱的梧桐树下捡了一片宽大的梧桐叶子顶在头上,猫腰顺着之前在草丛中走过的羊肠小路,快速向花狐躲藏的地方走去。 “啾——” 虚空中,之前在老林子里头看见的那头金雕正在盘旋,不知道想要干啥,或许盯上了那只小动物吧。 也许是这家伙看见了在矮树林和灌木丛上空来去乱飞的马蜂,想要把这些马蜂当成点心来吃也说不定。 “花狐,闷娃,你俩没事吧?” 两刻钟后,太昊悄悄走近水冲坡道,看见了爬在草丛中的花狐和闷娃。 花狐还好说,只是左脸颊和额头上被马蜂蛰了两个大包,头上有头发盖着,暂时看不到。 黑闷娃就惨了,一张黑脸简直就没眼看,两条胳膊也肿的不像样子。 “青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俩没事了?”花狐抬起头,一脸的苦恼。 “就是!” 黑闷娃嘟着红肿的嘴巴,刚一张嘴说话,就疼得皱起了小黑脸,“嘶哈——嗷啡啡。。。” “嗡——” “嗡嗡嗡。。。” 有三只马蜂忽然飞临三人头顶,一边盘旋,一边不停地振翅,发出了嗡鸣声。 “有马蜂!” 花狐警惕地看了眼头顶上的马蜂,催促道,“青帝,咱们得赶快进山谷,要不然。。。” “嗡——” “嗡嗡嗡。。。” 看见花狐吃惊的样子,太昊急忙回头看去,在自己身后十余丈远处的虚空中,有一大群马蜂,夸张点说,应该有上万只马蜂了,这些马蜂就像一大团黑雾一般,正在快速接近自己。 “啊——” 花狐惊叫了一声,小脸煞白,颤抖着声音喊道,“青帝,快走——” “啊啊啊,妈妈呀,我跑不了呀!呜呜呜。。。”黑闷娃也看到了恐怖的马蜂群,立时张嘴大哭了起来。 太昊挥动手中的梧桐树叶,奋力驱赶头顶上的马蜂,迈开小短腿急匆匆冲向水冲坡道,还不忘伸手拉住花狐右手,急急招呼道,“花狐,拉闷娃一把,咱们快走!”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群上万只马蜂衍化成的黑雾团已经飞到了三人头顶,正在振翅大声嗡嗡着,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的就要爬到三人的身上,就听见头顶北侧的虚空中响起了一声鸟叫,然后,一股强大的飓风就将马蜂群和三人一块吹下了水冲坡道。 “啾——” 太昊不用神识去看,就知道这是刚刚盘旋在矮树林上空的那只金雕干的。 三人在滚下水冲坡道之后,来不及多想,爬起身子猫腰就跑,因为在三人的头顶和身后,还有上万只一脸懵逼的马蜂正在四下里乱飞乱窜,发了疯一样在寻找厮杀对象。 “快跑——” 花狐冲在最前面,尖声喊道,“青帝,闷娃,如果今个跑不了,咱们就完蛋了,还是死相最难看的那种。” “花狐,咱们往哪里跑?” 黑闷娃来不及喘息,急乎乎问道,“你对这里熟悉不?” 花狐看向太昊,急急问道,“青帝,你在前头带路,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 太昊想也不想就跑在了花狐前边,皱眉问道,“花狐,你说这些马蜂最怕啥?” “应该是害怕鸟鸟吧,我见过鸟鸟吃马蜂。” 花狐喘息了一口气,意识到太昊可能有办法对付这群发了疯的马蜂,急忙大声说道,“还有蚂蚁,我在蚂蚁窝旁边见过蚂蚁撕咬马蜂。” “马蜂应该怕水!” 黑闷娃喘着粗气说道,“我之前见过我阿大掏蜂蜜,在马蜂群追赶的时候,我阿大就跳进了水里躲避。” “哎呀,闷娃说的这个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太昊赞叹了一句,说道,“那咱们就先去溪水边看看,我知道从这里往南,有一处水深的地方,咱们先去躲一躲吧。” “嗡嗡嗡。。。” 听见身后的嗡嗡声越来越近,三人脸色大变,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那群马蜂追上来了。 “嘛呀,那些马蜂追上来了,跑快些!”花狐惊呼一声,瞬间加快了速度,秒秒钟就跑到了太昊前头。 “呼呼呼。。。” 黑闷娃也跟着加快了速度,看起来肥肥胖胖的身板,跑起路来一点儿也不输太昊的速度。 第15章 对付马蜂群 “啊——” 太昊意识到自己落后了,一咬牙,立刻就把速度提升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就越过了黑闷娃,跑在了花狐前头。 “嗡嗡嗡。。。” 伴随着一群发了疯一般振翅飞翔的马蜂,三人不得不再次加快了跑路的速度。 只是,三个孩子的奔跑速度哪里是马蜂群飞奔的速度?奈何这群马蜂还是在气头上,且一个个拿出了杀神一般的气势。 “啊啊啊,马蜂爬到我髿上了,好像蛰了我一下,好疼呀,啊啊啊。。。”跑在最后边的黑闷娃最先哭喊了起来。 紧跟着,花狐也尖叫了起来,“嘛呀,我感觉到我左边的耳朵上也爬了一只马蜂,嗷——这家伙蛰了我一下,好疼哟,嗷啡啡。。。” 就在马蜂群快要飞临三人头顶的时候,太昊在花狐和黑闷娃两人的惨叫声中,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柿子树上遇见马蜂群时,用神识外放吓退了那群马蜂的事情。 于是,马上神识外放,想看一下效果如何?是不是真的用神识外放就可以撵走马蜂群? “嗡——”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翁响声,气势汹汹的马蜂群在飞速正快的时候,忽然就停在了三人头顶上的虚空中,秒速挤作一团,不停地振翅,想要前行,奈何马蜂群前边好像有啥东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咦?” 太昊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神识外放真的起作用了,就是很费神,好像也坚持不了多久。 同时,太昊也发现这群马蜂很聪明,在直飞被阻挡住后,马上就化作了两团,一左一右向两边绕行,又开始了新的追杀飞翔。 “快跑啊——” “呼呼呼。。。” “马蜂群分左右,好像要围拢咱们!” 太昊及时提醒了一声,旋即收回神识,埋头猫腰冲在了最前面。 立时,花狐和黑闷娃也咬牙重新加快了速度。 好在三人距离南边的溪水不是很远,在太昊又故技重施阻拦了马蜂群三次之后,三人就跑到了溪水边,使劲吸了一口气,继而闭气,一个闪身就跳进了溪水里头。 “噗——” “噗通——” “歘——” 就在三人奋不顾身地跳进溪水里头后,马蜂群也不管不顾地飞临三人头顶。 “嗡嗡嗡——” 有急眼了的马蜂就一头扎进了水里,打了一个滚儿,就又漂浮在了水面上,然后伴随着水面上的涟漪拼命振翅。 有眼尖的马蜂在飞临水面的时候急忙振翅抬头,险而又险地闪身又飞上了虚空。 也有傻眼的马蜂,不管不顾地冲撞到同伴,随后双双掉落水面,在水面上不停地振翅打旋。 几个呼吸之后,除了真的在水里呛死的一些马蜂外,其余的马蜂又聚拢成原来的群体,在水面上空不停地振翅,静候太昊三人憋不住气露头,然后扑上去进行攻击。 太昊圪蹴在水面下,一边谨慎地吐着水泡,一边仰头看着水面上空的马蜂群想着对策。 花狐和黑闷娃两人早就吓得小脸苍白,如果不是用手捂着胸脯,小心脏可能早就从嘴里头跳出来了。 两人这时候只顾得憋气吐水泡,根本就不敢有其他心思,只能是傻傻地看看马蜂群,又看看太昊,希望太昊能尽快想出对付马蜂群的办法。 其实太昊在进入山谷之后就想着叫白眼带着青羽鸟过来帮忙对付马蜂群的,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这时候藏身溪水下,就更没有机会了。 跑路的过程中先后用神识外放了四次,如今髿里头也是胀疼的厉害,如果继续使用神识外放,估计髿疼的就要昏过去了。 太昊下意识的伸手在水底抓了抓,忽然抓到了一把碎鹅卵石,太昊的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如果用这些鹅卵石去打马蜂群,马蜂群会咋样?’ 说干就干,太昊立刻兴奋了起来,左右手各抓了一把鹅卵石,然后猛然起身挥手,两手交错,秒速将手中的鹅卵石撒向头顶,且大口呼吸了两口,就又圪蹴在溪水里。 “嘭嘭噗噗。。。” 水面上空,伴随着一片爆豆的声音响起,近百只马蜂瞬间被碎鹅卵石击中,飘飘散散落在了水面上。 有被碎鹅卵石打死的,也有被打伤的,有在躲避的时候同伴之间相撞落水的,也有红了眼睛自己扑进水里的的。 总之,在遭到碎鹅卵石的突然袭击后,整个马蜂群忽然受到了惊吓,各自拼命地飞向一旁的虚空,想要看清楚溪水下到底是啥东西突然飞出来袭击了同伴。 也就在这些马蜂惊慌失措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两人有样学样,迅速站起身,将手中抓到的碎鹅卵石扔向了马蜂群。 “嘭嘭噗噗。。。” “噗噗嘭嘭。。。” 一瞬间,又有大量的马蜂被击中,飘然落地或落水。 立时,马蜂群就更加躁动不安了,有眼尖的马蜂马上就飞向了远处,笨一点的还在振翅并四下里观望,吓坏了的则没头没脑地到处乱飞,就是撞倒同伴也会奋不顾身。 看到马蜂群这样不堪,太昊三人立时兴奋不已,把用碎鹅卵石打马蜂群当成了一个好狂的事情,频频抓起碎鹅卵石打向溃散的马蜂群,使得原本就惊慌失措的马蜂群变得更加混乱了。 “青帝,我来了!” 白眼适时地带着青羽鸟和一群其他鸟族飞了过来,在虚空中上下飞舞,吞吃着一只只马蜂,“青帝,我跟婆娘们来了,你可以跑路了。” “呃?” 太昊听见虚空中传来的扑扇声和口水声以及吞咽东西的声音,抬头看去,白眼打头,一边吞吃马蜂,一边欢快地大叫,确实有一大群鸟鸟跟在白眼身后,拍打着翅膀张嘴吞吃马蜂。 “白眼,谢谢你,能吃完这些疯子最好了。”花狐也不再藏匿,笑着向白眼挥了挥手。 黑闷娃看向白眼,有点发呆,“花狐,你认识这个白眼圈鸟鸟。” “嗯嗯,认识。” 花狐点头应道,“这鸟是青羽族的族长,名叫白眼,从伢个开始追随青帝的,对外宣称自己是白眼族族长,你看,白眼叫来了好多鸟鸟帮忙来了,咱们不用害怕这些马蜂了。” “这个白眼为啥要追随青帝哩?”黑闷娃歪着髿,疑惑地问道。 “可能是感觉到青帝好说话吧。”花狐皱了皱眉,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在花狐的心里,太昊很少反驳自己的意思,几乎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思说话做事的,就连一块儿狂也很有默契。 黑闷娃想了想,嘟嘴说道,“要不,我也追随青帝吧,我也看青帝好说话。” “你不要你妈了?”花狐看着黑闷娃的样子,有点愕然。 黑闷娃摇了摇头,好像在心里做出了很大的决定,“我没说不要我妈了,我只是说从今个起,我要追随青帝。” “那好吧,我也追随青帝,而且我也很看好青帝。”花狐看了眼太昊,郑重说道。 这时候的太昊却在担心起这群马蜂的死活了,从追逐到溪水跟前开始,这群马蜂就有一小部分落在了水里头,然后,自己三人又出其不意的打死了一小部分。 现在,白眼带来了一群鸟鸟,不要钱的吞吃马蜂,这才一刻钟不到,马蜂群就眼看着减少了三分之一。 这要是照着这个速度吃下去,这群马蜂不得绝种了。 “白眼,我吃饱了,先走了。” “白眼,我也吃饱了,走了。” “白眼,我都吃撑了,不敢再吃了,嘿嘿嘿。” “白眼,我也吃撑了,嘿嘿嘿。” 。。。。。。 也就在太昊想着用啥办法阻止鸟鸟们继续吞吃马蜂的时候,一个个鸟鸟就开始打起了饱嗝,随后开始向白眼打招呼后就离开了。 “青帝,都是我不好。” 白眼似乎看出了太昊的心思,急忙说道,“我把山谷里头能叫来的鸟鸟都叫来了,也只能吃一小半马蜂,因为你带进来的这群马蜂太多了;” “再者说了,这群马蜂也不能吃完呀,我这就叫他们去偏僻的灌木丛或矮树林打窝,以后你想吃蜂蜜了,就跟我说一声,嘿嘿,有吃不完的蜂蜜。” “嗯嗯。” 看到白眼乞求的眼神,太昊知道了白眼的心思,挥手说道,“你告诉蜂群,不要乱蛰人就行了,我可不想妈妈跟姨姨不小心被这群疯子蜇伤。” “知道了,嘻嘻嘻,青帝大善。” 白眼扑扇着翅膀,向马蜂群叽叽咕咕了几句话,马蜂群便在一只个头很大的马蜂的带领下,径直飞过小溪,向南飞走了。 没有了马蜂群的威胁,三人在溪水中扑腾了一会儿,就爬上了岸边。 花狐走到一旁抖动了几下身子,身上的衣服就变得干爽起来,包括头发,也变得清爽丝滑。 黑闷娃则直接站在太昊身旁,笨拙地抖动了几下身子,一大团水雾就扑撒在太昊身上,而黑闷娃身上只是抖了个半干。 太昊很气愤,瞪了黑闷娃一眼,气呼呼地走到一旁,学着花狐的样子抖了抖身子,只是都落了一下水滴,衣服和鞋子依旧是湿漉漉的。 没有办法,太昊只好抓起身上的衣服,这里拧一拧,那里拧一拧,最后,身上的衣服大水汽被拧掉了,又脱下鞋子倒掉里面的水,放在干净的草叶上晾晒。 “青帝,今个还没有摔跤哩,咱们要不要摔跤?” 早已经等候不及的花狐,看到太昊停了下来,就开口问道。 “好吧。” 太昊看了眼还在一旁抖动身子的黑闷娃,笑了笑,抓起鞋子穿上,系好鞋带,走到花狐眼前拉开了架势。 “哈——” “哈啊——” 太昊跟花狐捉对摔跤,相互间出手迅速,抓住对方的胳膊猛然角力。 有了昨天的摔跤经验,又加之太昊今天增长了不少力气,一时间,花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摔倒太昊。 反观太昊,则精神饱满,好几次差点就把花狐摔倒在地上。 黑闷娃听见两人的呼喊声,也不再抖身子了,好奇地上前,瞪大眼睛围观两人摔跤。 “哈——” 伴随着太昊发力的一声呼喊,花狐被瞬间摔倒在地。 “呼呼——” 花狐喘着粗气爬起身来,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叶子,尴尬地笑道,“嘿嘿嘿,刚才是我没注意,青帝,这下我可不会让着你了,你可要小心了。” “花狐,你跟青帝在干啥?”黑闷娃看到花狐又一次爬在草地上,忍不住问道。 “呼呼——” 花狐爬起身子,喘着粗气说道,“闷娃,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摔跤,等一会你跟青帝摔跤,看看你能不能赢,我估计我今个是输定了。” 说着话,花狐又扑向太昊,嘴里发出“哈啊”“哈啊”的声音,只是没有喊叫几声,就被太昊摔倒在地。 紧跟着,不服输的花狐又跟太昊摔了十二次,几乎是刚一上手,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就被太昊甩了出去。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花狐直接躺在草地上不起来了,嘴里却还不服输,“青帝,我给你说,我这是水土不服,我这是伢晚上没睡好,我这是刚才躲避马蜂群跑脱力了。。。” “不行就是不行,别找借口。” 黑闷娃哼哼了一声,学着花狐摔跤的姿势,走到太昊跟前拉开了架势,瓮声喊道,“青帝,轮到我了,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力气,哈——” 说着话,大吼一声,率先扑向了太昊。 太昊在跟花狐的摔跤过程中,虽然有输有赢,但是也学到了不少的摔跤技巧,看到比自己高一头大两圈的黑闷娃直扑自己,马上就闪身一旁,并伸左脚绊了一下黑闷娃的左脚腕。 虽然左脚腕与黑闷娃的左脚腕相碰之后有些疼,但是,结果却很喜人,黑闷娃一个踉跄就被绊倒在草地上,气得用拳头直砸草地。 “啊啊啊——” “青帝,你耍赖——” 黑闷娃用了五个呼吸才爬起身子,用手指着太昊,瞪着眼睛大声嚷嚷道,“你刚才跟花狐摔跤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太昊据理力争,“花狐伢个跟我摔跤的时候,用这一招把我绊倒了三次,我才绊倒你一次,你就不乐意了?” “你们伢个摔跤,我又没看见。” 黑闷娃大声嚷嚷道,“反正,你不能用这一招,你得跟我面对面角力,这样我就算输了,也会心服口服的,要不然,我就不跟你摔跤了,嗷啡啡,刚才那一下,差点儿把我早上吃的蜂蜜都给绊出来了。” 为了平息黑闷娃的心情,花狐急忙说道,“青帝,你就跟闷娃面对面角力吧,你都把我这个三阶实力摔爬下了,你还摔不过闷娃这个一阶实力么?” “好,好吧。” 太昊想了想,花狐说的好像没错,随即点了下头,走到黑闷娃跟前拉开了架势。 “哈——” “哈啊——” 令太昊没有想到的是,黑闷娃虽然是一阶实力,可是本身自重很大呀,又加之黑闷娃家族天生蛮力,两人四条胳膊一经抓挠在一起,就很难分开了。 就这样,两人呲牙咧嘴的大喊了好一会儿,太昊一个不慎,就被黑闷娃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青帝,这下是我赢了,你服不服气?”黑闷娃的黑脸上挂满了笑容,看起来有些嚣张。 “不服气,再来!”太昊被摔疼了屁股,伸手揉了揉屁股,猛地一声喊,率先扑向了黑闷娃。 第16章 野果子 “哈——” “哎哟哟,哎哟哟!” 黑闷娃被仰面扑倒在地上,可能是屁股被啥东西给垫疼了,马上就叫喊了起来,吓得太昊急忙起身,随手把黑闷娃拉了起来。 “青帝,你又耍赖,我还没有注意哩,你就把我扑倒了,这一下不算,再来,再来。”黑闷娃伸手揉了揉屁股,趁着太昊发愣的机会,也不叫喊,直接就扑向了太昊。 “你。。。” 太昊一看不好,急忙伸手抓住了黑闷娃的两个手腕,并迅速倒退数步,继而咬牙发力,这才抵挡住了黑闷娃的蛮力。 “哈——” “哈啊——” 就这样,两人又开始咬牙大叫着角力,一时间输赢难分。 及至中午,当紫阳挂在正南方的虚空时,太昊和黑闷娃已经角力了三十余次,输赢各半。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花狐都感觉到很是无味睡了一觉了。 “啊嘘嘘——” “青帝,我肚子饿了,咱们今个吃啥?”花狐伸了个懒腰,用手摸了摸肚子,馋着脸问道。 黑闷娃一听,马上松开了太昊的手臂,麻利地跳到一旁,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苦着脸问道,“嗯嗯嗯,我的肚子也饿了,青帝,你家就在跟前吧,你说,咱们吃啥?” “要不,还去伢个那个野枸杞林吃野枸杞?!” 青帝皱眉想了想,茅草屋里头既没有熟草根,也没有烧开放凉的清水,即便回去了也是白走一趟。 花狐一听,马上跳起身子,并用手擦了把口水,“好呀,好呀,我最爱吃野枸杞了。” “野枸杞是啥?” 黑闷娃不认识枸杞树,也不认识野枸杞,就更没有吃过了,一听到野枸杞,黑脸上马上就泛出了憨憨的样子。 “一会你去了就知道了。” 花狐笑着说道,“保证你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那味道,简直比蜂蜜还要好吃,啧啧啧。” “吸溜——” “吸溜溜——” 一听到比蜂蜜还要好吃的东西,黑闷娃的嘴角立时流下了口水,“那,咱们这就走吧,还等啥哩?吸溜,我都饿得快要吐酸水了。” “酸水?” 太昊之前好多次也饿得吐过酸水,但是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吐酸水,也许是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分不清五味吧,“酸水是啥东西?” “酸水。。。”黑闷娃大窘,不知道作何解说。 “嘿嘿嘿。”花狐偷笑,不敢解说,就率先向野枸杞树方向跑去。 “花狐,等等我。”黑闷娃急忙叫喊着追了上去,留下兀自发呆的太昊站立原地。 “唉——” 太昊想了几个呼吸,愣是没有想明白酸水是啥东西,只好咧嘴苦笑了一声,抬脚顺着小溪岸边的草地向东跑路。 野枸杞树林中,只有十余只大山雀在高处的树桠上跳来跳去,一边吃野枸杞,一边说着闲话。 “大髿,你刚才吃了几只马蜂?” “我吃了五只,你哩?” “我吃了六只,就感觉肚子里头有些扎,可能是没有去掉尾巴上的刺,肚子里头被扎着了。” “哎呀,还别说,我现在也觉得肚子里头扎扎的,该不会是马蜂尾巴上的刺扎着了吧?” “呜呜呜,你们甭说了,我的肚子很疼,我可能快要死了,啊呜呜呜。。。” “二娃,你胡说啥哩?前一阵子红泥去北边的老林子里头偷蜂蜜,不小心引来了一群马蜂,咱们吃的比这次还要多哩,也没见谁被马蜂尾巴上的刺扎死了?” “啊哈哈哈,大嘴呀,你不说我还忘了,红泥那次可比马蜂蛰惨了,哈哈哈,要说是猪头,猪见了都会说自己太瘦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 。。。。。。 太昊跑到野枸杞树林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已经各自站在一棵树桠上吃了一阵子野枸杞了。 花狐吃的还算文雅,坐在树桠上,背部靠着树干,右腿后膝窝压在左腿膝盖上,惬意地抖动着右小腿,伸手懒散地摘一颗野枸杞投喂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咀嚼完后很优雅地伸长脖子咽下肚子后,再投喂第二颗。 黑闷娃就不一样了,踮起脚尖站在树桠上,两只黑手疯了一般去摘枝叶间的野枸杞,一把接着一把往嘴里塞,嘴巴更像是往家里搬食物的小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嘴角有红红的汁液不断流出,胸前的衣服流湿了一大片也没有发觉。 太昊看了看两人的吃相,笑着摇了摇头,走近一棵三人合抱的野枸杞树下,身形一晃跳上了最低的树桠上,抬手在枝叶间摘取最红的枸杞,继而填进嘴里咀嚼,品尝着枸杞的香甜味儿。 还别说,今天吃进嘴巴里的枸杞,味道比昨天吃进嘴巴里的枸杞要好吃多了,不但香甜,咽下肚子的时候也很爽滑,肚子里头的感觉也很舒服。 怎么说哩?就跟吃了花狐拿出的那种野果子一样,只是吃进肚子里头没有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罢了。 约莫两刻钟后,三人总算用野枸杞填饱了肚子,纷纷跳下树桠,走到小溪边洗手,洗脸,拘水喝水。 随后,走到一处发黄的野草旁,先是用脚踩倒野草,然后坐在草地上休息。 黑闷娃右手一挥,从左侧腰间摸出六颗紫色的丹药,递给太昊和花狐各两颗,小黑脸上一脸的严肃,“青帝,花狐,给,这个是饭后消食的,我妈说吃这个能增长力气,你俩一人先吃两颗。” “呃?野果子。” 太昊接过丹药,眼睛一亮,立刻将两颗丹药全部填入口中,用昨天吃花狐给的野果子的办法,咬碎后用唾沫混合着咽下肚子,然后用唾沫引导野果子发出的灼热之气在经脉中运转。 “野果子?”黑闷娃不明白太昊说的话是啥意思,看了眼太昊,又看向花狐。 花狐会意,急忙向黑闷娃眨了眨眼睛,轻声解说道,“闷娃,我伢个也给青帝吃这种野果子唻,总共给青帝吃了六个,五个是下边的,一个是上边的。” “嗷嗷哦——” 黑闷娃立刻明白了花狐的意思,嬉笑着没有说话,在心里悄悄盘算了一下,捏起一颗丹药填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肚子,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慢慢地炼化丹药。 花狐是最后一个吃丹药的,在吃之前捏着两颗丹药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又凑近鼻子闻了闻,直觉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放心地填进嘴里。 “咦?” 太昊在炼化完两颗野果子并运转了十二圈周天之后,好奇的发现,自己肚脐眼下边的气团依旧消失不见了,好在力气增长了不少,与花狐昨天给自己的野果子相比,黑闷娃给的这两颗野果子吃后所产生的力气更厉害。 在心里想着还能不能再吃两颗野果子的时候,黑闷娃的手掌已经伸到了眼前,“嗯,青帝,再吃两颗野果子吧,我妈说多吃这个力气会很大的,一会咱俩摔跤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呵呵,在黑闷娃的忽悠下,太昊连续吃了八颗野果子。 先吃的六颗野果子吃完后,肚子里头的热气用唾沫传到了肚脐眼下边,再用唾沫带动热气运转至消失。 后吃的两颗野果子吃完后在肚子里变成了青气,直冲髿顶,最后硬是将髿里头的气团撑大了一倍。 太昊试着悄悄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发现神识最远可以延伸到八十丈左右了,登时心里惊诧不已,心道黑闷娃给的最后两颗野果子太厉害了。 黑闷娃对自己带来的丹药自是了解,不管是力气的增长还是识海的扩大,在心里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了,因为自己已经熟悉了这种丹药带来的感觉。 花狐就不一样了,心里好奇的程度几乎跟太昊一样,不但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而且很明显的意识到自己的识海也跟着变大了好多,这让花狐欣喜不已,感觉到自己再跟太昊摔跤,应该是稳胜不输的情形了。 “青帝,我想再跟你摔上十跤,你看咋样?”花狐起身蹦跳了几下,又凌空打了几拳,这才笑眯眯地看向太昊。 “花狐,你先不要急,我跟青帝还没有摔够哩。” 黑闷娃急忙爬起身站在了太昊眼前,伸长两臂说道,“刚才我俩摔的跤只能算是热身,知道不?” 花狐急眼了,一把将黑闷娃拉到一旁,争辩道,“我只跟青帝摔上十跤,其余的你来,我不跟你争抢的。” “不行,不行。” 黑闷娃一点儿也不让步,急急喊道,“我刚刚感觉到我的力气增长了一倍,都能一拳打断一人合抱的大树了,我必须跟青帝摔跤,要不然,等一会我的力气消散了,咋弄哩?” “哈哈哈。。。” 花狐被惹笑了,“力气还能消散?闷娃你在说笑话哩么?要不你问一下青帝?” “青帝,你说,力气会消散不?”黑闷娃瞪着眼睛看向太昊,鼻孔喘起了粗气。 “嘿嘿,短时间内不会的。” 太昊起身,微笑着摆了摆手,“如果功夫大了,或是折腾的时光长了,或是肚子饿了,力气都会变小的。” “这。。。这样啊?” 黑闷娃的小黑脸变得有些难堪起来,皱眉想了想,看向花狐说道,“好吧,花狐你先来,记住啊,你跟青帝只能摔十跤,接下来必须让给我哦。” “好好好。” 花狐大喜,立刻向太昊勾了勾手,并拉开了摔跤的架势,“青帝,赶紧来,我都准备好了。” 太昊急忙微笑着走到花狐面前,拉开架势,随即出手就跟花狐摔跤。 “哈——” “哈啊——” 两人伸手接触之后,花狐还没有看明白太昊是如何扭动身形出手的,自己就被摔倒在地。 “再来,再来,刚才我没有看清。” 花狐皱了皱眉,麻利地爬起身,没有废话,又跟太昊扭打在了一起,依旧是没有看明白太昊的身形,就被太昊摔倒在地。 “啧啧啧。” 黑闷娃撇了撇嘴巴,要笑不笑的说道,“就这,还跟我抢着跟青帝摔跤哩,都没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哼——” 花狐气得说不出话来,哼哼一声,爬起身子又扑向了太昊。 就这样,前后摔了十二次跤,花狐都被太昊秒速摔倒在地,根本就没有拉扯的机会,更没有出脚的机会,整个人都快要郁闷了。 “伢个。” “伢个可不是这样的。。。” 花狐躺在草地上没有起身,仰头看天,眼圈红红的,只差流眼泪了。 “嘿嘿嘿,伢个你给青帝吃了增长力气的野果子,吃的有点少。” 黑闷娃看着花狐一脸失落的样子,心里很高兴,瓮声瓮气地说道,“今个轮到我给青帝吃野果子了,我就给青帝多吃了两颗,嘿嘿嘿,那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专门增长力气的野果子哦。” “嗯,别废话了!” 花狐恼怒地瞪了黑闷娃一眼,咧嘴,很是不屑地说道,“既然青帝刚刚增长了力气,现在就看你的黑沟子了,闷娃,我给你说,你可不要泄气哟。” “哼!要你说?” 黑闷娃撇了撇嘴,走到太昊跟前拉开了架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青帝,现在轮到咱俩摔跤了,来吧,叫我看看你刚才增长了多少力气?” “嗯嗯,小心了。”太昊笑了笑,马上拉开了架势。 “哈啊——”黑闷娃大喊一声,率先扑向了太昊。 “哈——”太昊也跟着大喊了一声,伸手迎上了黑闷娃。 两人几乎同时使出了全力,手臂交错之间,太昊立刻感觉到,在吃了黑闷娃拿出的野果子后,自己的力气比黑闷娃大多了,一个错身,两手抓着黑闷娃的胳膊往左侧一抡,马上就把黑闷娃给摔了过去。 只是黑闷娃的两手死死的抓住太昊的衣袖,才没有被摔倒在地。 见此情景,太昊又把黑闷娃摔向了右边。 面对太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黑闷娃一个不慎,立刻被摔倒在右边的草地上,且在脱手后就地打个滚儿。 “啊——” 黑闷娃惊呼一声,立刻爬起身子,吃惊地看着太昊,问道,“青帝,你手咋这么快的?我还没有运气哩,你就动手了,不行,不行,重新来,刚才这一跤不算。” “嗯嗯,这次你可看清楚了。”太昊要笑不笑的提醒道。 “嗯嗯,必须的。”黑闷娃说着,发喊一声,又扑了上来,“哈啊——” “哈——” 太昊并没有歇着,也叫喊了一声扑了上去。 立时,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呼喊声不绝于耳,撕扯力更是大的惊人,不是太昊把黑闷娃撕扯到与眼睛平齐的虚空,就是黑闷娃把太昊撕扯到与肩头平齐的虚空。 两人整整耗时一刻钟,趁着黑闷娃一个不注意,太昊先是一把左摔,紧跟着又是一把右摔,就把黑闷娃摔倒在地。 “啊嘘嘘——” “啊嘘嘘嘘。。。” 黑闷娃仰面躺在草地上,张大嘴巴不停地喘着粗气。 太昊则猫着腰,用手掌拄在膝盖上,嘴巴一张一闭在做着深呼吸。 “青帝,再来,刚才是我大意了,不算数的。” 休息了一会,黑闷娃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太昊跟前,猫腰伸手,做好了摔跤的架势。 “行,再来就再来。” 太昊抬起手掌凑近嘴巴,向两个掌心各唾了一口,然后将两个掌心合在一起轻轻摩擦了一下,又在屁股上蹭了蹭掌心,随即做出了摔跤的架势。 第17章 野葡萄 “哈——” “哈啊——” 太昊脚下一发力,有与黑闷娃抓扯在了一起,各凭力气,想要将对方马上摔倒在地。 不出意外,在两人角力了一刻钟之后,黑闷娃又被太昊摔倒在地。 之后,黑闷娃休息,花狐又趁机上手跟太昊抓扯在了一起,只是没有坚持几个呼吸,就被太昊摔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黑闷娃和花狐以车轮战的方式,与太昊不停地轮换着摔跤。 逐渐地,太昊乏力,与两人慢慢摔成了平手。 直至黄昏,黑闷娃和花狐两人也没有再赢一次,便失去了耐心。 “青帝,我饿了。” 在落日的霞光中,当黑闷娃再一次被太昊摔倒在地时,就直接躺平在草地上不愿意起来了,用手捂着肚子,嘟哝着嘴巴喊道,“你有啥吃的没有?我都饿得快要吐酸水了。” 随后,花狐也被摔倒在地,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叫喊,“青帝,你不乏吗?你不饿吗?我都快变成长虫了。” “唉——” 太昊看了眼西边的天际,躲在红彤彤的云彩中的紫阳距离远处的山顶已经不足一丈高了,便叹了口气,挥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汗水,说道,“好吧,咱们先去溪边洗把脸,喝点水,再到伢晚上去的矮树林摘野果子吃。” “嗯嗯,我最爱吃红枣了,又甜又脆。”花狐兴奋地跳了起来,先一步冲到小溪边,圪蹴在一块大鹅卵石上捧水洗脸。 “吸溜溜——” 黑闷娃急忙爬起身,伸手擦了把嘴角上的口水,瞪着眼睛看向太昊,急急问道,“青帝,红枣是啥?能给我说一下不?” “一会你去了就知道了。” 太昊摆了摆手,第二个冲到小溪边,洗脸,拘水喝水。 “唉——” 黑闷娃摇头叹气,一步一步走向小溪边,自语道,“一句话的事情,咋就不愿意说了呢?” 三人洗罢脸,喝了一肚子溪水,又急匆匆赶往茅草屋方向,途中正跑着,就看见跑在身旁的黑闷娃在一处柳树林旁边打住了脚步,盯着啥东西在看。 “咦?” 首先是走在前头的黑闷娃右手指着柳树林喊叫了起来,“青帝,这些树干上一串一串的野果子是啥?” “咦?” 太昊盯着柳树树干和枝桠上结在藤蔓植物上的紫黑色野葡萄惊呼一声,“这里我跟妈妈没有来过,这些野果子我也没见过。” “要不,咱们先尝一下看看能不能吃?” 花狐提议道,“如果好吃了,咱们就多吃几口,如果不好吃,咱们再去矮树林摘红枣吃也不迟。” “嗷呜——” 花狐还没有说完话,黑闷娃已经扑到了一棵五人合抱的柳树下,麻利地摘了一串野葡萄,不管不顾地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好欺,好欺,介个好欺。” “嘿嘿嘿。” 花狐看了太昊一眼,笑着说道,“看来不用咱俩尝了,闷娃都说好吃了,一定好吃,走,过去吃一串看看。” “走,嘿嘿嘿。” 太昊眉开眼笑地跟在花狐身后,来到一棵八人合抱的柳树下,动手摘取藤蔓植物上的野葡萄。 藤蔓植物上的野葡萄不是很多,这里的地面上有人和动物杂乱的脚印,也有吃了一半被扔在地上的野葡萄串,也有被动物啃食过的野葡萄串,也有鸟雀啄食过的野葡萄串。 太昊伸手从藤蔓植物叶子下面摘了一串比较完整的野葡萄,果实呈黑紫色,上面有一层白白的东西覆盖,既像是白霜,又像是大蛇吐出来的口气,总体上,整串野葡萄看起来还是挺诱人的。 太昊摘了一颗圆滚滚的葡萄,在衣服上擦掉上面的白霜,填进嘴里轻轻咬了一下,一股酸甜的味道瞬间流淌在舌头上,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花狐就不同了,在看到黑闷娃大口咀嚼后,就已经意识到这些藤蔓植物上结的野葡萄是没有毒的,于是伸手摘了一串野葡萄,也不管野葡萄上面脏不脏,就动手摘着圆滚滚的葡萄往嘴里送,一时间吃的流出嘴角的口水都是黑紫色的。 三人在柳树下大约吃了两刻钟后就停了下来,不敢再吃了,因为肚皮都快撑成半圆形状了。 “唉——” 瞅着藤蔓植物上头没有够到的野葡萄,一串一串的很是诱人,黑闷娃叹了口气说道,“这个野果子也太好吃了,比蜂蜜还要好吃,就是我的肚子太小了,要不然,我还能再吃十几串的。” “就是,太好吃了。” 花狐伸手擦了把嘴角上的口水,盯着一串野葡萄说道,“要不,青帝咱们明个上午饿了,就来这里吃野果子。” “嘿嘿嘿,你俩只要爱吃就行。” 太昊说着动手又摘了几串野葡萄,从垂下来的柳树上折了两根细枝条,把野葡萄串绑了起来,说道,“好了,现在去我家,我估计我妈跟姨姨已经回来了。” “走——” “走吧。” 花狐和黑闷娃有样学样,也学着太昊的样子用细枝条绑了几串野葡萄拿在手中,说说笑笑的向茅草屋方向走去。 此时,紫阳已经落山了,夜幕降临,大地一片昏黄,西边天际上的红云还没有彻底散去,老龙口山谷内,雾气正浓。 茅草屋内黑乎乎一片,华红英和华红莲姐妹俩还没有回来,茅草屋外边,除了矮树林中的鸟鸟们在唧唧喳喳的拉家常外,茅草屋前也走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太昊的外爷华遂梁和伯叔舅舅华红雨。 “红英,红莲,我来了。” 华遂梁在茅草屋门前打定脚步,气冲冲地对着栅栏门里边喊道,“你俩今个炼了多少盐巴,赶紧拿出来,我还等着回去哩,收了一天的谷子,腰酸背疼的,我还急着回去睡觉哩。” 屋内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华遂梁没有等到回应,马上怒了,吼道,“红英,红莲,你俩是死人吗?连一句话都不知道回应,我还是不是你俩的阿大了?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屋内依旧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华红雨好像看出了门道,急忙伸手拉了拉华遂梁的衣袖,轻声说道,“二大,屋里好像没有人。” “是吗?” 华遂梁一脸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走上前拉开栅栏门,从腰带上悬挂的一个小布袋子里头摸出火镰石和火绒,擦碰了几下,点燃艾绒,凑近嘴边吹了吹,吹出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华遂梁先是借着火绒上的火光瞪着眼睛扫视了一眼屋内,确信没有人后,这才走到一旁的墙角,拿起一根松明子点燃,把松明子插在火炕与简易灶台之间的石缝中,并随口吹灭了手中的火绒,把火绒和火镰石收进了小布袋子里头。 随后,借助松明子的火光,华遂梁先是仔细打量了一圈屋内的摆设,然后爬上火炕,抓过炕角的包袱,打开翻看了一遍,发现包袱内的破衣服下面有两串铜板,随手就把两串铜板收进了自己怀里。 华遂梁扭头看了看门外,看到华红雨没有注意自己,又把包袱恢复了原样,扔到炕角,这才没事人一样走出茅草屋。 华遂梁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跟华红雨两人来到茅草屋前,自己张口怒骂的时候,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一人扛着两个盐袋子已经走到了茅草屋西边十二丈远的地方了。 在听见华遂梁的骂声时,本来还一脸兴奋的华红英,马上伸手拉住了华红莲,努力努嘴,把盐袋子放在草地上,随后坐在盐袋子上,透过朦胧的雾气静静地看着茅草屋门前。 “大姐,啥事?”华红莲没有细听华遂梁的骂声,只是一脸焦急的看着华红英。 华红英用手指了指雾气笼罩着的茅草屋,说道,“你听,阿大在说啥哩?好像咱俩一天到晚啥都不干,静静在屋里等着他养活咱们哩。” “这。。。”华红莲仔细听听,瞬间无语了。 自己为了炼盐巴,都顾不上挖草根了,更顾不上给太昊做饭了,也不知道太昊这两天饿不饿,饿了的时候用啥填肚子的。 自己辛苦炼出来的盐巴,阿大一句好话不说,一个铜板不掏就全部扛走了,还嫌自己炼的少了,有这样的阿大,自己到哪里说理去? “红雨舅舅,你咋在这里?你吃过饭了吗?我妈妈跟姨姨回来了吗?” 一声清脆的童音瞬间让华红莲打了个激灵,太昊回来了。 华红莲想要起身,却被华红英拉住了胳膊,华红莲顿时急了,“姐,娃回来了,我得回去给娃做饭。” “再等一下,看一下红雨跟阿大对青帝是啥态度?”华红英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华红莲没有挣脱华红英的手腕,只好重新坐下,静静地看向茅草屋方向。 “我是过来背盐巴的。”面对雾气中走来的太昊,华红雨有些脸红。 身为舅舅,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给太昊带过一件礼物,哪怕是一个馍馍也没有,“你外爷在屋里头,你妈跟你姨还没有回来,咦,你手里拿的是啥?看起来怪好吃的,吸溜——”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啥?” 太昊先是看了眼站在栅栏门口的华遂梁,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茅草屋内,借着松明子的火光看见,妈妈跟姨姨确实不在屋内,“这个野果子很好吃,我是给妈妈跟姨姨吃的,舅舅你要吃,可以去南边的小溪边,那里有一片柳树林,柳树上爬满了结这种野果子的藤蔓,你想摘多少都可以。” 华红雨没有回应太昊的话语,而是看向花狐和黑闷娃,问道,“青帝,这个碎娃我伢晚上见过,这一个碎娃是谁?这么晚了,咋不回去哩?咦,这俩碎娃手里也拿着野果子,来,赶紧给舅舅一串,舅舅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有些口渴了。” “不给!” 黑闷娃急忙上前两步,把太昊挡在身后,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道,“想吃你去南边的柳树林摘去,青帝都给你把地方说了,你咋这么懒的,哼,没见过比你还懒的大人。” “你们三个碎娃咋回事?” 华遂梁这时候透过屋内松明子的火光也看清楚了三个孩子手里拿着的野葡萄,黑紫色的,好几串绑在一起,看起来就很诱人。 于是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想也不想就气呼呼地走上前,劈手夺过黑闷娃手里的野葡萄,一边摘着圆滚滚的葡萄往嘴里填,一边含混不清地喝道,“这个野葡萄本来就是我种下的,你们偷吃了不算,还偷摘了回来,你舅舅大度,叫你们给他吃你们还不愿意,反了你们了。” “哇啊——” 黑闷娃没有见过这种阵势,马上就被华遂梁的凶相给吓哭了,一边哭还一边上前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野葡萄,“死老汉,呜呜,你还我野果子,你还我野果子,呜呜呜。。。” 随即,华遂梁就跟黑闷娃撕扯在了一起。 “你个死孩子,赶紧滚开,别惹我老头,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华遂梁很是气愤,自己今晚上可能是出门的时候踩了狗屎了,竟然跟一个碎娃纠缠在一起,说出去非要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嘿嘿嘿,青帝,赶紧把你手里的野葡萄给我,要不然,我给你妈说,叫你妈回来打你!” 华红雨一看华遂梁抢夺野葡萄得手了,咧嘴一笑,也跟着上前伸手要去抢太昊手里的野葡萄,奈何太昊机灵,马上就跑到了一旁。 “这个毛孩子,把你手里的野葡萄给我,速度一些,要不然,看我打你!” 于是,华红雨就把主意打在了花狐手上,谁知道花狐这个摔跤高手身形一闪,脚下一勾,就把笨拙的华红雨绊倒在地。 “哎呀,我的老腰,你个死黑娃,看我不打死你?” 几乎同时,力大如牛的黑闷娃也把华遂梁摔倒在地,并动手抢回了自己的野葡萄,看着摔烂并缺失了两串的野葡萄,黑闷娃郁闷极了。 “死老头,你真的太坏了!” 黑闷娃闪身走到一旁,躲开了华遂梁伸过来的手,哼哼道,“你再抢我的野葡萄,小心我打你哦。” 太昊一看黑闷娃要发火,急忙喊道,“闷娃,你把野葡萄给我,我先给你拿着,你跟这死老头摔一下跤,叫这死老头也知道你的厉害!” “咦,我咋没有想到哩?” 黑闷娃听罢,马上高兴地跳了起来,几步走到太昊跟前,把手里的野葡萄递到太昊手里,笑着转过身,向华遂梁走去。 “哼,想跟我摔跤?” 华遂梁冷哼一声,爬起身拉开了架势,撇了撇嘴说道,“你个碎黑娃在做梦哩?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走商的时候摔遍了雍州二十八城,难逢敌手,就凭你也想摔倒我?” “还没有摔过,谁知道哩?” 黑闷娃都快要笑弯腰了,心说就你一个凡人老头,跟我一个一阶实力的妖兽摔跤,还敢大言不惭的,谁给你的勇气。 一旁的花狐看见了黑闷娃跟华遂梁两人的架势,笑了笑,跑到太昊跟前,也把手里的野葡萄递到太昊手里,“青帝,你先拿着,我跟你舅舅也摔一摔跤,叫你舅舅知道知道,咱们碎娃也不是好惹的,嘿嘿嘿。” 说着话,快步走到华红雨跟前,嬉笑着说道,“哪谁?你过来,咱俩也摔上几跤,如果你赢了,我就把野果子,嗯嗯,野葡萄给你,如果你输了,你就闭上嘴巴,仔细看我们是咋吃野葡萄的。” “行,一言为定!”华红雨咬了咬牙,马上猫腰伸手拉开了架势。 “哈啊——” “啊嘿——” 花狐与华红雨瞬间扯拉在一起,不到三个呼吸,花狐就把华红雨摔倒在地。 第18章 华红英的心思 “啊哈哈哈。。。” 华红雨躺在地上大笑出声,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还没有自己大腿高的碎娃给摔倒在地,不说说出去了,就是想想都好笑,不由得爬起身笑道,“哈哈哈,你这碎娃有意思,再来,再来,刚才是我没有注意,哈哈哈。。。” “哪你这下可注意好了?!”花狐笑了笑,立时又跟花狐扯拉在一起。 这一次,花狐没有立刻将华红雨摔倒,而是尝试着使用蛮力,看看能不能把华红雨举起来后再扔到草地上。 再看旁边,华遂梁在跟黑闷娃谈好野葡萄的归属之后,也猫腰伸手扯拉在一起,两人一出手都使出了蛮力,而且还不相上下。 太昊用神识悄悄地探查了一下华遂梁的肚脐眼下边,惊讶地看到,华遂梁这个死老头竟然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气海,还是赤红状的。 在与黑闷娃叫喊着扯拉的时候,有两条细线从华遂梁的气海中出发,在胸前分开延伸到两条手臂上,最后延伸到手掌以及十个指头尖上。 太昊的神识扫过黑闷娃的时候,发现黑闷娃的气海比华遂梁的气海要大上三倍,是紫色的。 在面对华遂梁的时候,黑闷娃只是把这个人族老头当成了一个凡人来对待,并没有动用气海中的灵气,要不然,只需要一个呼吸,华遂梁这个死老头就会被黑闷娃摔倒在地。 太昊暗道,‘怪不得这个死老头能跟黑闷娃拉扯成平手,原来死老头一上手就在使用灵气,黑闷娃只是在使用蛮力。’ 再用神识探查已经摔倒在地的华红鱼时,在其肚脐眼下边也看到了气海,只是华红雨的气海太小了,竟然只有一粒黄豆大小,也是赤红状的。 比起花狐那种有小儿拳头大小紫色的气海来说,不管华红雨是用灵气还是灵气和蛮力共用,都是没眼看的。 “哈啊——” “啊嘿——” 当花狐第十次把华红雨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发现黑闷娃还在跟华遂梁这个死老头角力,就好奇地看向太昊,喘着气轻声问道,“青帝,闷娃这是咋了?咋这么费力吗?” “闷娃跟死老头不对等。”太昊小声提示道。 “不对等?”花狐有些好奇,“咋回事?” 太昊用右手摸了摸小腹,眨眼说道,“死老头在用灵力,闷娃没用。” 花狐立刻用神识向黑闷娃和华遂梁的气海探查,之后一脸的恼怒,喝道,“闷娃,你留着灵气是要过年吗?我记得现在离过年还远着哩。” “哈啊——” 黑闷娃秒懂,立刻使用灵气,一把就将华遂梁摔了出去。 “嗷啡啡——” 落在一丈开外雾气中的华遂梁,在草地上迅速打了两个滚儿,然后就叫唤了起来,“啊嗷,我的老腰,这下坏了,碎黑娃,你把我老头的老腰摔坏了,你得赔我的老腰,嗷啡啡。” “别叫唤了!” 黑闷娃生气地喊道,“死老头,摔跤哪有你这样的,刚刚摔了一下你就这样,还敢吹嘘你以前咋样咋样厉害,我听着都害脸烧,你还摔跤不?不摔了我可要吃野葡萄去了。” “哎哎哎,你甭走,碎黑娃,你甭走,我摔,我摔,我摔还不行嘛。” 华遂梁声唤着爬起身,一边用左手假意扶着后腰,一边继续声唤,“哎哟,哎哟,我的老腰真的不行了,难道是我人老了,不行了。” 说着话,凑近黑闷娃,趁黑闷娃分神的机会,瞬间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黑闷娃,想要把黑闷娃一把扑倒在地。 黑闷娃看起来憨憨的,其实心里却是最精明的,谁好谁坏一眼就能看明白,虽然看起来是在分神,其实是在神识外放。 当华遂梁快要近身的时候,黑闷娃忽然猫腰低头闪身一旁,一只小脚丫要巧不巧的就绊在了华遂梁的后脚腕上。 “哎呀,嘛呀——” 华遂梁大叫一声,就直直地扑在了草地上,为了减轻接触到地面后的伤害,直接两手抱头在草地上翻了两个跟头,这才停下身子跳起身,一脸怪怨地看向在一旁嬉笑的黑闷娃,“碎黑娃,你跑个啥?难道你不愿意跟我摔跤了?” “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大笑,“我说死老头,你摔跤就摔跤,这一个招呼不打,你就扑上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哩,嘿嘿嘿。” “你。。。” 华遂梁有些气噎,大口呼吸了几下,才顺下来气息,看向黑闷娃,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哼道,“哪你现在准备好了么?” “嘿嘿嘿,我准备好了,你来吧!”黑闷娃笑着摆了摆手,拉开了架势。 “啊嘿——” 华遂梁气呼呼地上前,大吼一声秒速发力,猫腰上手猛然抱向黑闷娃,“倒——” “不倒!” 黑闷娃也大喝一声,伸手抓住了华遂梁的衣袖,麻利地后退数步,与华遂梁拉扯了起来。 “啊嘿——” “哈啊——” 两人来来往往撕扯了一刻钟左右,黑闷娃趁着华遂梁一个分心的机会,先是猛力向前掀了一把,继而快速退后六步,借着华遂梁向前猛推的力气将华遂梁拉爬在地上,随即闪身一旁,咧开嘴笑个不停。 华红英感觉到真的没眼看了,就向华红莲说道,“红莲,咱俩一人拿上一袋盐巴,留下的两袋盐巴明早去罗盘城换铜钱和粟米,走吧!” “好!” 华红莲想也不想,起身提起一袋盐巴扛在肩头上,就往茅草屋方向走去。 “嘿嘿嘿。” 华红英无声地笑了笑,跟着扛了一袋盐巴走在后边。 “阿大,红雨哥,你们来了。” 快要走近茅草屋的时候,华红英紧走两步,跑到了华红莲前头,笑着把盐袋子放在地上,向华遂梁和华红雨打了声招呼。 “红英回来了,嘻嘻嘻。” 华红雨很有眼色的跑上前,嬉笑着回应道,继而看向刚刚放下盐袋子的华红莲,关心地问道,“红莲,今晚咋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出啥事了?” “她俩能出啥事?” 华遂梁略带恼火地走上前,弯下腰提起盐袋子掂了掂轻重,面色不善地看向华红莲,“红莲,我伢晚给你说的话你当放屁了?今个咋还是两袋子盐巴哩?” 华红莲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走到太昊跟前,伸手在太昊毛绒绒的头上摸了摸,“妈妈今个忙着炼盐巴了,没有挖到草根,晚上用树叶煮水吃,好不?” “好。” 太昊知道妈妈是在给死老头华遂梁亮耳,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并把手中拿着的一份野葡萄递向妈妈,说道,“妈妈吃,这是野葡萄,很甜很甜的,就是吃完了嘴里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酸味。” “姨姨好!” “姨姨好!” 花狐和黑闷娃很有眼色,急忙凑到华红莲跟前问好。 “嘿嘿,你俩都好!” 华红莲笑着回应道,“今天你们在一起狂的?有没有打捶?” (打锤,西北方言,义为打架。) “我们没有打锤,姨姨你吃我的葡萄。”花狐急忙从太昊手里拿过自己的那一捆野葡萄递向华红莲,一脸的热切。 黑闷娃有样学样,小黑脸上的笑意很浓,“姨姨,你吃我的葡萄,我摘的葡萄最甜了。” “哼——” 华遂梁意识到华红莲不愿意搭理自己,顺手将盐袋子扛上肩头,怒道,“红英,明个再炼不出四袋子盐巴,你就回去给我收谷子去,我老华家不养闲人。” (闲人,闲音寒,西北方言,对没事可干的人的一种称谓。) 华红英咧嘴笑了,没有回应华遂梁的话,而是看向华红雨说道,“红雨哥,红莲这里没有粮食,也没有青菜,你明晚来的时候一样带上一斗,要不然我们后天就不去红石山了。” “你敢?反了天了?” 华遂梁的一双老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华红英笑了笑,说道,“我伢个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说要带上粮食跟青菜,你说老龙口山谷有哩,我来之后,红莲这里除了草根就是树叶,你说,我这两天吃啥哩?你以为人一直吃草根跟树叶,就有劲了?” “还一天要求多得很,两袋子盐巴我们都没有劲炼了,还要四袋子盐巴,你能你去炼呀,连着一天天不吃粮食跟青菜,我看你有没有劲?有多大的劲?” “你。。。”华遂梁有些气噎,瞪向华红英,怒道,“死女子,你想气死我?” “气死你?” 华红英也怒了,喝道,“我看你是想饿死我跟红莲,对了,还有青帝,你知道我们这两天炼盐巴,青帝吃的啥?伢个早上还有熟草根可以吃,伢晚上就只能吃清水煮桑树叶了;” “今个早上没有吃的,也吃的是清水煮桑树叶子,现在都晚上了,我们一点儿吃的也没有,青帝拿回来一点野葡萄,你也不想放过,你的脸呢?青帝还是不是你外孙了?” “哼哼,死女子,我不跟你说了。” 华遂梁眼见自己理亏,说不过华红英,就向华红雨喝道,“红雨,还戳在地上干啥?跟个树桩一样,不用回去吗?” “嘿嘿嘿嘿。” 华红雨尴尬地笑了笑,急忙扛起盐袋子,紧跟在华遂梁身后向东边的山谷口走去,就连松明子也忘记拿了。 “姐,火把。”华红莲皱了皱眉,向华红英提醒道。 “唉——” 华红英叹了口气,快步走进茅草屋,从墙角拿起五根松明子,就着简易灶台旁边的松明子点燃了一根,急忙走出茅草屋,向华红雨喊道,“红雨哥,慢点走,把火把打上。” 目送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在雾气朦胧的暗夜中走远,华红莲这才说道,“太昊,你跟这俩小朋友在门口狂,妈妈去摘一些桑树叶子,一会煮桑树叶给你们吃。” 华红英气呼呼地走了过来,说道,“红莲,你拿上大陶罐去溪边打水,我去摘桑树叶子。” “哎呀——” 华红莲惊呼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姐,咱们刚才回来的急,我把装陶罐的草笼忘记提了。” “你你你。。。” 华红英瞪了华红莲一眼,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说你这忘性咋就这么大哩,没有了陶罐,不但没法煮桑树叶子,就连开水也没法烧了。” “没事,小陶罐我一直挂在腰上,可以烧开水的。”华红莲从腰带上解下小陶罐,举在手里晃了晃。 “妈妈,我去打水,你跟姨姨先吃点野葡萄歇一歇。”太昊提议道。 “好吧。” 华红莲感觉到自己很乏,好像在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乏的,就没有拒绝太昊,直接把小陶罐递给了太昊,嘱咐道,“去屋里把火把点上,路上小心一些。” “知道了,妈妈。” 太昊欣喜地应了一声,随手接过小陶罐递给花狐,然后跑进茅草屋里头,在墙角看了看,墙角只剩下一根松明子了。 太昊一咬牙,拿起最后一根松明子在简易灶台前的火把上点燃,然后走出茅草屋,带着花狐和黑闷娃向南边跑去。 “小溪边没有危险吧?” 华红英从华红莲手里接过一串野葡萄,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疑惑地看向华红莲,轻声问道,“这么黑的晚上,三个碎娃会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这个山谷里头没有野兽,最大的就是野兔。” 华红莲一边吃着野葡萄,一边说道,“老林子那边的妖兽也进不来,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那好吧,三个娃待在山谷里我就放心了。”华红英用手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姐,你说的是啥意思?”华红莲马上警觉了起来。 “你还听不明白吗?”华红英疑惑地看向华红莲。 “嗯嗯嗯?”华红莲一脸的茫然,使劲摇了摇髿。 “唉,我就明说吧。” 华红英叹了口气,说道,“为了叫你跟娃早早吃上粟米粥,我决定了,咱们歇上一会,带上点野果子,背上盐袋子就去罗盘城,我想,两晚上加一个白天,咱们最少能打一个来回,你说哩?” “两晚上加一个白天,根本就打不了一个来回。” 华红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也背着盐巴袋子,带着太昊去了三次罗盘城,一来一去得三天,这还不算晚上赶路的功夫。” “哪?” 华红英犹豫了,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就带上娃一块去罗盘城,三天就三天吧。” “不行,不能带娃。” 华红莲立刻摇头否定了华红英的提议,“娃现在大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要是背着走,路长了不管是娃还是咱俩,都受不了。” “那就叫娃自己在山谷里头狂,自己管自己呗。”华红莲不死心的提议道。 “嘿嘿嘿。”华红莲笑了,笑的有些伤心,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你笑啥?我脸上有花吗?”华红英瞪大了眼睛问道。 华红莲打住笑意,瞪着华红英的眼睛,问道,“姐,你一岁半的时候,就会远离家人自己照看自己了?” “啊啊啊。” 华红英惊呼一声,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只顾着看盐巴能不能卖出去,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想过太昊的事情,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咋会自己照看自己哩?这说出去不成笑话了么? “要不。。。” 华红英还想提议,直接被华红莲打断了,“姐,不说了,等一会娃打水回来了,我问一下娃的意思。” 一瞬间,两人陷入了沉默,茅草屋前,除了矮树林那里鸟鸟们的聊天声,就是草丛里的蛐蛐和蚂蚱的吵架声,以及两人牙齿之间咀嚼野葡萄的香甜声。 第19章 去罗盘城 一 吃了一会儿野葡萄,华红英和华红莲就把三小捆野葡萄吃完了。 感觉到有些无聊,华红英提议道,“红莲,咱们过去把盐袋子搬过来,一会走的时候能方便一些。” “好!”华红莲没有异议。 于是,两人走到刚才放盐巴袋子的地方,一人抱起一个盐袋子扛了回来,然后就坐在盐袋子上看天。 今晚的天上没有多少云彩,月亮挂在东边的天空,散发着清冷的白光,星辰也跟往常一样,不时的眨着眼睛。 “吱吱吱——” 有蝙蝠从头顶上飞过,被落在附近树桠上的青羽鸟看见了,跳起身紧追不舍,“啾——” “妈妈,我们回来了。” 功夫不大,太昊提着小陶罐从浓雾中走了回来,花狐和黑闷娃紧跟在身旁,蹦蹦跳跳的走路,只是黑闷娃手里拿着的松明子不知道啥时候熄灭了。 “你们,咋把火把弄灭了?” 借着茅草屋内火把映射出来的微弱火光,华红莲看到从雾气浓郁的夜色中走过来的三个孩子,一脸的紧张,急忙起身上前,从太昊手中接过小陶罐。 “姨姨,是我不小心把火把放在石头上喝水,火把滚落到水里,就灭了,你不要怪青帝。”意识到华红莲眼色不善,想要责备太昊,黑闷娃急忙开口说明了情况。 “好吧,下次别这样粗心了。”华红莲长出一口气。 华红英赶紧回过神,微笑着向太昊招了招手,“青帝,你过来,姨姨问你个话。” “姨姨,咋了?”太昊很乖巧地走到前,小脸上挤满了皱纹。 “我准备跟你妈去一趟罗盘城,把盐巴卖了,给你买些粟米熬粥吃,再换些铜钱,铜钱能买好多东西,只是这路上来回得走三天。” 华红英先是诉说了一下事情,接着问道,“姨姨想问一下,你是愿意呆在这里等上三天哩?还是跟我们一块去罗盘城?” “去罗盘城!” 太昊想也不想应道,随后看向妈妈,又重复道,“妈妈,我想跟你一块去罗盘城。” 华红英皱眉说道,“青帝,这次我跟你妈去罗盘城,一人要背一个盐袋子,这盐袋子一个重一百二十多斤,我们一个人背不了两个盐袋子;” “我就是想给你说,我们背着盐袋子,就没办法背你了,你要去罗盘城,可得自己走着去,不能喊乏的。” “我知道,姨姨,我会带着闷娃跟花狐一块去的,路上你们背盐袋子乏了,我就叫闷娃跟花狐替你们背盐袋子,你们放心好了。”太昊看了眼黑闷娃和花狐,急忙应声。 华红英打量了一下黑闷娃和花狐,有些担忧地问道,“哎哎,你们两个碎娃还没有我腿高哩,你们确定能背动盐袋子?这一个盐袋子可是有一百二十多斤重哩?” “我能背动,我现在就背给姨姨你看!” 黑闷娃的小小自尊心被华红英激到了,气鼓鼓地走上前,伸右手抓住华红莲刚才坐过的盐袋子,很轻松的一把就抡到了肩头上。 然后在原地蹦跳了几下,才把盐袋子放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向华红英,一点儿大气也没有喘,“姨姨,咋样?” “呃?”华红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哟——” 华红英惊呼一声,急忙跳起身,吃惊地看着黑闷娃,“你这碎娃真厉害!单手就提起了盐袋子,比我厉害多了,嗯嗯,你可以跟着我们去罗盘城了。” 说着话,又看向花狐,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哼——” 花狐看明白了华红英的眼神,上前伸右脚到盐袋子下边,轻轻一踢,顺带勾了一下脚尖,盐袋子就飞到了右侧肩头上。 随后,花狐在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原地转了两圈,身形一侧,又把盐袋子扔回了原地,拍了拍手,看向华红英,微笑着问道,“嘿嘿嘿,姨姨,这样行吗?” “呃?”华红莲彻底被花狐的完美动作给惊呆了。 “啊呀呀——” 华红英兴奋地直拍手,大声说道,“你你,你太行了,你太行了,姨姨就喜欢你这样的碎娃,你真的是姨姨的福星啊!” “嘿嘿嘿。。。” 黑闷娃与花狐相视而笑。 这两个小家伙别说去罗盘城了,自打出生在老林子里头的老窝学会走路后,很少有机会走出老林子,这走进老龙口山谷也是第一次。 罗盘城到底是啥样子?在两人心里也许只是一个传说。 说归说,闹归闹。 接下来,华红英点燃火把带着三个孩子去矮树林摘野果子,以备路上吃用,华红莲留在茅草屋收拾破包袱和那两张羊皮,顺便把小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烧水,以备路上使用。 两刻钟后,众人准备完毕,走出茅草屋将要出行时,华红英看着手里打着的最后一个着了一半的火把,心里才有些着急了,“红莲,这个火把快要着完了,你还有火把么?” (着完,着音绰,西北方言,义为火烧完了或火焰熄灭了。) “有,你先跟娃在门口等一下。” 华红莲说罢,就匆匆跑去了山洞,功夫不大,就抱着一捆松明子摸黑走了回来。 (摸黑,摸音卯,西北方言,义为在黑夜或黑暗中走路。) “妈妈,把火把给我吧。” 太昊伸手想要接过松明子捆,被妈妈拒绝了,“你把包袱跟羊皮和小陶罐背好就行了,火把不重,妈妈背着吧。” “姨姨,我来背火把,一会不会耽搁替换你们背盐袋子的。”不由分说,黑闷娃伸手接过松明子捆,笑嘻嘻的扛在了肩上。 “姨姨,我来打火把。” 花狐看了看,眨巴着眼睛从华红英手里接过火把,看着华红英和华红莲扛好盐袋子,就转身打头走在众人前边。 只是花狐对路不熟,一路上华红英不厌其烦地提醒,才没有走错。 出了老龙口山谷,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就开始喘起了粗气,就连走路都有些慢了下来。 花狐看出了情形不对,就打住了脚步,看向华红莲,试探着问道,“姨姨,要不要我跟你替换一下?” “青帝,你把这捆火把抱上,我去替换姨姨背盐袋子。” 黑闷娃看到花狐如此相问,二话不说,就把肩头上扛着的松明子捆递给了太昊,走到华红莲跟前,直接伸手。 只是黑闷娃个头太小了,根本就没法够到花红莲的肩膀上,“姨姨,把盐袋子给我,我扛一段路,然后你再扛。” “嗯嗯,小心。” 华红莲也是真的背盐袋子背乏了,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把盐袋子放到了黑闷娃的右肩上,随后走到花狐跟前,伸手接过了火把。 花狐也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华红英眼前,很默契地接过盐袋子背上肩头,向黑闷娃使了个眼色,随即两人快速走上前,越过太昊和华红莲,跑在了前头。 花狐还不忘叫喊一声,“青帝,我俩走头里,你记得跟上哦。” “嗯嗯,嗯。” 太昊笑着点头,快走几步,越过妈妈,很快就追上了黑闷娃和花狐,再看两人的肩头时,就不见了盐袋子,愕然问道,“你俩这。。。” “嘿嘿嘿,没事。”黑闷娃憨憨地笑了起来。 花狐小声说道,“青帝,我跟闷娃把盐袋子放进子母袋里头去了,这样走起路来就轻松多了。” “子母袋是啥?”太昊有点发呆。 黑闷娃解说道,“子母袋就是子母袋,我跟花狐自打出生时就带着的。” “那我的子母袋哩?”太昊有些好奇。 “嘿嘿嘿。” 花狐笑了笑,解说道,“子母袋也叫须弥袋,是修炼者天生必备之物,只是人族修士管须弥袋叫乾坤袋,是大能用法术打造的就是了。” “呃?” 太昊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不够用了,‘啥子母袋?啥须弥袋?啥乾坤袋?都是弄啥的?自己的这些东西哩?咋没听妈妈说过,姨姨好像也没有说够。’ ‘嗯嗯,看姨姨跟妈妈背盐袋子那么乏,不用问,她们俩肯定没有这些袋了。’ ‘既然她们俩都没有那些袋,那自己肯定也没有那些袋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上,有关各种袋的话语,太昊就来了个打破砂锅问到底,一直问,一直问,直问的黑闷娃跟花狐也没有话说了,这才作罢。 由此,太昊也对各种袋有了些浅显的认识,并幻想着啥时候自己能够杀死一个有袋的修士,然后自己也就有袋了,再然后,自己就有好多袋了。 黑闷娃和花狐不小心看到了太昊满怀杀意的眼神,齐齐吓了一跳,瞬间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 “青帝,你这是啥眼神?”黑闷娃急忙用手捂住左侧腰带上悬挂着的须弥袋,快走两步,与太昊拉开了距离。 “青帝,你该不会是想着杀死哪个修士,然后把人家的须弥袋抢过来为己所用?”花狐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用手捂紧了自己左侧腰间的须弥袋。 “咦?” 太昊惊呼一声,瞪大眼睛紧盯着花狐的眼睛,疑问道,“花狐你咋的知道哩?” “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花狐急忙提醒道,“先不说你没有任何修为,就算是你有修为,你能打得过高阶修士吗?” “切,没有试过,你咋的知道我就打不过高阶修士哩?”太昊一脸狂傲,不屑地问道。 “啊哈哈哈哈。。。”黑闷娃大笑了起来,走不动路了。 “哈哈哈哈。。。”花狐直接打住脚步,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嗯?你俩笑啥哩?”太昊此时一脸的懵逼,不得不停了下来。 花狐及时止住了笑意,看了眼黑闷娃,黑闷娃识趣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青帝,你听我说。” 花狐很是耐心地说道,“咱们先不说高阶修士的可怕了,就说低阶修士吧,一个人族筑基境初期的修士,单手就可以轻轻松松地举起一万多斤的东西,你能么?” “要是换做一个人族金丹境初期的修士,单手就可以很容易举起十万多斤的东西,你能么?” “呃?这么厉害的吗?” 太昊愕然了,自己的小心思啥时候才能达到呀?自己的须弥袋还要在那些修士腰上悬挂多久呀?小脸不由得皱成了一团。 “如果换做是大乘境以上的高阶修士,”花狐继续解说道,“可能人家只需要吹一口气,就能把你吹没影了,你敢信么?” 看到太昊不再说话了,花狐向黑闷娃挤了挤眼睛,一摆手,说道,“走吧!前边不远处是一个村子,我看到打谷场上好像有人在走动。” 说罢,兀自向前疾走。 “咦——” 黑闷娃轻呼一声,紧跟在花狐身后,皱眉问道,“我咋看不见哩?” “你看不见,是你修行不够。”花狐没有回头,冷冷地应了一声。 太昊放眼向前看去,在淡淡的雾气中只能借助火把上的火光看出十余丈远处,再远就看不到了。 急忙用神识看去,吃惊地看见,在前方九十丈远的地方,是一个打谷场,打谷场上堆放着一堆堆的谷髿。 (谷髿,即粟米在成熟后收获时,农人掐走的果实部分,西北人称其为谷髿。) 在谷髿堆中间,有两个年轻男子被六只狼围住了,一个手持木杈挥舞着,一个手持连枷来回晃动,手持木杈的年轻男子只是咬紧了嘴唇,手持连枷的青年男子则在呼喊,只是呼喊的声音太过沙哑,根本就没法传到远处。 (连枷,西北农村一种用来拍打谷髿或麦子以及菜籽的农具。) 狼群中,没有一只狼叫唤,都在死死地盯着两个年轻男子观看,呲牙咧嘴,嘴巴上流淌着口水,做好了随时扑击的准备。 “花狐,那两个男子被六只狼围在了打谷场上,随时会打架。”太昊没有见过狼跟人发生争斗,只知道这是打架的前兆。 “咦?” 花狐惊奇地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也能看到打谷场那么远了?” “嗯嗯,你说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谁输谁赢?”太昊点了下头,微笑着问道。 “嗯?” 花狐听罢,感觉到有些头疼,急忙解说道,“青帝,他们不是在打架,你说打架也有点形象,我给你说,这六只狼只是想吃掉那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吓坏了,却又对那六只狼无可奈何。” 太昊皱眉,疑惑地问道,“那六只狼为啥要吃掉那两个男人哩?他们没有草根和野果子吃吗?要不,我一会过去给那六只狼说一声,等咱们去罗盘城换到了粟米,就让他们到我家吃粟米粥。” “唉——” 花狐感觉到心里有些憋屈,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叹了口气,知道太昊这是会错意了,皱眉说道,“青帝,我给你明说吧,狼最爱吃的是羊,其次是一些小兽,比如野兔,比如田鼠;” “狼只有在没有啥东西吃的时候,才会吃人,就跟你吃粟米粥一样,没有啥东西吃的时候,才会吃熟草根,才会吃清水煮树叶。” “这样啊?” 太昊皱了皱眉,然后笑了,“嘿嘿嘿,花狐,我还吃枸杞跟红枣哩,嗯嗯,还有野葡萄,还有。。。” 黑闷娃插嘴问道,“花狐,你说的打谷场上那六只狼,有没有今早上那个大灰狼厉害?” “切——” 花狐撇了撇嘴巴,笑道,“嘿嘿,这六只狼只是凡狼,咋能跟那只化身妖兽的大灰狼比哩?” 第20章 去罗盘城 二 “啥是凡狼?”黑闷娃又迷糊上了。 “凡狼嘛?” 花狐有些头疼,这刚刚给太昊浪费完口水,黑闷娃这个憨憨又凑了上来,不说吧,有点难堪,说吧,这口有些干。 稍稍思虑了一下,花狐还是开口了,“嗯嗯,凡狼就好比没有修行的凡人一般,不管是气海还是识海,都没有开辟;” “说穿了,就以你这种一阶实力来说,打他们六只凡狼,也只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嗯嗯,要不,你先去试试?” “嘿嘿,那我先走一步,去打那六只凡狼去了。” 黑闷娃说罢,从太昊手里接过火把,急匆匆向前飞奔,一边迅速跑路,一边大声呼喊道,“凡狼们,我黑闷娃打你们来了,不要跑,等我一下下。” 声音的飞奔速度远比低阶修士的身体跑得快。 远远地,黑闷娃的呼喊声立刻引起了打谷场上六只狼的警觉,先是头狼仰头看向黑闷娃这边,虽然没有看清楚黑闷娃的模样,只是看见了太昊手中火把上的火光,但是不影响头狼的临时决断。 其余五只狼也跟着看向火把的方向,知道火把是人族夜行的照明工具,眼神中马上流露出了惊慌。 “嗷呜——” 头狼仰头大叫一声,身形一晃,率先扑向手持木杈的青年男子。 男子立刻用木杈杈尖刺向头狼,然而为时太慢,在狼嘴咬向脖子的瞬间,一侧身丢掉木杈,用手抱住了头狼的身子,然后滚作一团。 “嗷呜。。。” 看见头狼动了,其余的五只狼齐齐呜咽了一声,扑向了手持连枷的青年男子。 男子瞬间手忙脚乱,被一只大狼咬住连枷并拖走了连枷,只好徒手与其余四只狼打斗了起来,只是一瞬间,身上就平添了好几道伤口。 随后,拖走连枷的大狼也跟着扑了上来。 男子更加慌乱了,人都说好汉难敌四只手,更何况是五只发疯一般的狼呢。 “打狼——” “打狼呀——”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太昊忽然想起妈妈曾经给自己说过的一个碎娃撵狼的故事,其中就有一段,故事中的碎娃为了吓唬狼群,大声吆喝着“打狼”,然后,就把狼群给吓跑了,于是就大声呼喊了两声。 还别说,正在跟那个失去连枷的青年男子搏斗的五只狼,忽然就跳到一旁,先是抬头四下里乱瞅了一通,随即怔了怔,然后齐齐呜咽了一声,转身跑进了不远处的谷地里就不见了踪影。 而跟那个失去木杈的青年男子纠缠的那只头狼,歪着髿拼命咬了一口男子的左胳膊,趁着男子吃疼手臂松弛的机会,奋力挣脱了男子的怀抱,身形一闪,麻利地窜进了谷子地。 “红良,你没事吧?” 最先摆脱狼群的青年男子从地上捡起连枷,一摇三晃地走到胳膊被头狼咬了一口的青年男子跟前,关切地问道,“身上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去埠子叫人?” (埠子,埠音补,西北人对村子的一种称呼。) “红豆哥,我没事,你咋样?有没有受伤?” 左胳膊被头狼咬了一口的青年男子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红着眼圈从左侧腰带上的小袋子里头摸出火镰石和火绒,擦碰了几下,点燃火绒,把火绒凑近嘴巴吹着,摇晃着身子走到一旁的谷髿堆跟前,捡起一根松明子迅速点燃。 然后,两人看着对方,立时都红了眼圈。 也就在这时候,黑闷娃跑到了打谷场,喘着粗气看向两人,急急问道,“呼呼,你们没事吧?狼都打跑了吗?有没有受伤?” “你是。。。”名叫红豆的男子打量着黑闷娃,欲言又止。 “这位小友,谢谢你跑来帮我们兄弟俩。”名叫红良的男子立刻抱拳颔首,向黑闷娃做出了感谢的动作。 “嗨——” 黑闷娃看到两人身上都在流血,急忙从腰间的小袋子内取出一个小皮袋子,说道,“你们都受伤了,赶紧的,叫我给你们止血,这是我妈妈制作的刀伤药,很管用的。” “这。。。” 两个男子想要推辞,话到嘴边了,又打住了,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开始相互推脱,都想让对方先用药止血。 “红良,你先来。” “红豆哥,你先来。” “我不要紧的,红良,你先来。” “我只是胳膊被头狼咬伤了,只有一个伤口,红豆哥,你身上十多个伤口哩,你先上药。” 。。。。。。 看着两人推来推去的架势,黑闷娃急了,一把拉过名叫红良的男子,示意其圪蹴下来,然后用手扯开其左胳膊上的麻布袖子,给伤口上洒了一些刀伤药后,伤口马上就不流血了,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咦,小友,你这刀伤药太厉害了。”名叫红良的男子忍不住夸赞道。 “嘿嘿嘿。” 黑闷娃高兴地笑了起来,就连眉毛都笑弯了,“这是我妈亲手弄的药,当然厉害了,嘿嘿嘿。” “嘿嘿,红豆哥,你把衣服脱了,要不然,你这伤口只要一扯衣服,你就成要饭头了。”名叫红良的笑着催促道。 (要饭头,西北人对乞丐的一种称呼,形同叫花子。) “嗯?嗯嗯嗯。” 名叫红豆的男子有些羞赧,在名叫红良的男子帮助下,很快便咬牙脱去了衣服,直接露出伤口,黑闷娃给每个伤口上都撒了些刀伤药,这才收手。 这时候,太昊和花狐也来到了打谷场,察看了一下两个青年男子的伤情,微笑着点了点头。 “闷娃,你做的很好!”花狐笑着夸赞道。 太昊则看重的是药效,“闷娃,你的药很厉害,这么快伤口就敛住了,啧啧啧。” “两位小友,你们好!” 名叫红良的男子抱拳颔首,微笑着向太昊和花狐打了声招呼,“我是这华家埠子的人,名叫华红良,这个受伤的是我家叔伯哥哥华红豆,今晚在场里看谷子,不慎遇到了狼群,多亏有这位小友前来相救,不知两个小友是。。。” “哦哦,我叫花狐,这个是青帝,救你们的是黑闷娃,嘿嘿嘿。”花狐抱拳回礼,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三人。 “华虎?” 华红良愣了一下神,急急问道,“你是华家那个埠子的?你大是谁?叫个啥?” “这个。。。我。。。”花狐知道华红良会错意了,急忙看向太昊。 太昊笑着摇了摇髿,并没有说话,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惊讶地看见,之前那六只狼并没有走远,就卧在谷子地里。 也许是因为血腥味被风吹到了谷子地里的缘故吧,在另一处谷子地里,正有一群约二十三只狼组成的狼群向打谷场这边赶来。 黑闷娃憨憨的说道,“红良哥哥,花狐是我家邻居,只有青帝是。。。是。。。” 花狐看到黑闷娃说不上来太昊的家世,急忙补充道,“青帝妈妈叫华红莲,就住在老龙口里头。” “哦——” 华红良轻呼一声,定神看向太昊,皱了皱眉,好像在想着什么,旋即又展开眉头,微笑着问道,“青帝,你今年几岁了?你妈妈哩?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我一岁半了,妈妈跟姨姨就在后头,”太昊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们要去罗盘城,听说那里有好吃的。” “这这这,这么晚了,你们走在路上不怕遇到狼群吗?” 华红良听罢马上瞪大了眼睛,问完话后就有些后悔了,要不是这三个碎娃过来,自己跟华红豆今晚就被狼群哪啥了。 太昊皱了皱眉,伸手指了指狼群所在的谷子地,说道,“你们两个要不要回家里睡觉去,前边这个谷子地里卧着刚才那六只狼,他们没有跑,还有那片谷子地里头,有二十三只狼正往这边跑,这两群狼可能是两群,也可能是一群。” “啊?” 华红良惊呼一声,立时变了脸色,就连身体都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 “呃?” 华红豆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喉间发出一声沙哑的惊呼声,然后整个身子就轻轻摇晃了起来,看来有些像吓得不轻的样子。 随后,华红良与华红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随后各自点了点头。 华红良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身子说道,“往,往年没有这些狼群的,就,就是有也没有这么多的狼,要,要不,你们去我家里躲一躲,明,明天再去罗盘城?” “不用了!” 黑闷娃直接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有办法打狼,你俩没有,想回去就赶紧的,我们要赶路去了。” “哪哪哪,那好吧,我们回家了。” 华红良不待说完话,就伸手拉上华红豆,拿上木杈和连枷,打着火把急匆匆跑向埠子口,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走吧,咱们也得赶路了。”花狐看了眼正路上急匆匆走近的华红英和华红莲,微笑着说道。 “走!”黑闷娃说走就走,麻利地走在三人前头。 三个人刚刚回到正路上,华红英和华红莲就走到了跟前。 华红英看到太昊三人走来的方向,有点好奇,“青帝,你们三个咋从华家埠子出来的?” “姨姨,刚才有两个人在那边的打谷场上被狼群围住了,还是我跑过去才撵走了狼群的。”黑闷娃的性格突然有点外向,好像喜欢表功。 “哪你们没事吧?” 华红英急忙看向打谷场方向,又机警地瞅了一圈黑漆漆的夜色,这才问道,“哪群狼哩?大约有几只?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黑闷娃看起来憨憨的,这时候的嘴巴却很快,吐字也很清晰,“青帝说了,有六只狼卧在那片谷子地里,有二十三只狼正在那边的谷子地里向咱们这边跑过来。” “啊?这这这,这下该咋办呀?”华红英听罢,脸色大变,急得手舞足蹈,四下里乱看。 华红莲也是脸色大变,急忙拉过太昊,关切地问道,“快,快给妈妈说说,你是咋看见那些狼群的?咱们现在要往哪里躲避?这两群狼加起来可是二十九只呀,就算他们随便跑过来一群,咱们几个人也打不过呀!” “妈妈,你甭怕!” 太昊立刻笑着劝慰道,“那些狼不会跟着咱们过来的,在那个打谷场上,刚才叫华红良和华红豆的那两个人,已经跟狼群打过架了,因为有血腥味,因此上才吸引了狼群的鼻子;” “再说了,就算是狼群无意间跑了过来,咱们正好把他们捉了,去罗盘城换铜钱跟粟米,也能换好吃的。” “嗯?” 华红莲以为太昊在跟自己开玩笑,瞬间怒了,狠狠地瞪了太昊一眼,又看向花狐,柔声问道,“花狐,狼群要来了,咱们要躲在哪里?” “对对的,对对的。” 华红英就好像落水的人无意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匆忙抓住了花狐的衣服,急急问道,“花狐,你给姨姨说,咱们现在要躲到哪里去?” 确实,这里除了周围的谷子地,就是路两旁五人或六人合抱的大柳树,华家埠子距离最近的人家也离这里五十多丈远。 藏身谷子地里不现实,跑到华家埠子也没有机会,要是爬上大柳树,唉,柳树太粗了,根本就没法爬,连个手抓脚蹬的地方都没有。 “哼——” 黑闷娃没有受到夸赞,心里很不得劲,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说道,“咱们为啥要躲哩?狼来了直接抓住不就行了吗?我还没有抓过凡狼哩,今晚上正好试试身手。” 花狐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微笑着说道,“姨姨,你先把我松开,嗯嗯,青帝说得对,咱们可以抓几只狼去罗盘城,不但能换铜钱,还可以换粟米,也能换好多好吃的,听青帝说,罗盘城里头有好多好吃的,啧啧啧。” 说着,花狐咂吧了几下嘴巴,一脸期待地看向华红英。 “你这死孩子,你咋就这么大的胆子哩?呜呜呜。。。”华红英脸色一变,松开了花狐的衣服,紧跟着就大哭了起来。 “哎呀,不好!” 太昊用神识探查了一下两群狼的位置,发现所有的狼都支棱起耳朵,旋即都冲着自己这边过来了,而且速度还很快。 太昊来不及多想,急忙喊道,“姨姨,你的哭声把狼群都引过来了,你现在看咋办哩?以狼群的跑路速度,咱们现在就是长上八个腿,也跑不掉了。” “啊——” 华红英惊叫一声,瞪着眼睛瘫坐在地上,连路也走不了了。 “呃?” 华红莲也很不堪,虽然咬紧了牙齿,但是整个人却哆嗦的很厉害。 “妈妈,你放我下来,要不然一会我没办法抓狼。” 太昊意识到妈妈在颤抖,急忙用手推开妈妈的胳膊,想要站在地上。 华红莲看向花狐,想要讨个主意,在华红莲的心里,自打第一次见到花狐,就认为花狐是个很有主意的碎娃。 花狐笑着点了点头,摆手说道,“姨姨,你让青帝下来吧,这样一会真的好捉狼,你也能腾开手打狼。” 华红莲没有多想,马上把太昊放在了地上,然后上前两步,两手握紧树枝横在胸前,把华红英和三个孩子护在身后,虽然脸色看起来很白,身体哆嗦的也很厉害,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华红英无意中看到了华红莲的举动,也顾不得坐在地上抹眼泪了,伸手用袖子擦了把眼泪,一咬牙抓起树枝,起身上前,站在华红莲旁边,学着华红莲的模样把树枝横在胸前,怒视着飞奔而来的狼群。 第21章 去罗盘城 三 “嗷嗷嗷。。。” “呜呜呜。。。” 身体硕大的头狼跑在最前面,嘴里像狗一样不停地狂叫。 其余的狼紧跟在两旁和后面,眼睛发痴,嘴巴上流着口水,时不时地呜咽一声。 看到越来越近的狼群,黑闷娃皱眉思虑了一下,向花狐点了下头,“花狐,该咱俩捉狼了。” “嗯嗯。” 花狐点头,说道,“姨姨,你们退后,看好青帝,看我跟闷娃咋样捉狼就好了。” 说完话,身形一闪,绕过华红莲身旁,扑向了狼群。 黑闷娃也不甘示弱,紧跟在花狐身后。 在华红莲和华红英吃惊的眼神中,花狐和黑闷娃两个碎娃一前一后冲到了狼群跟前,跳起身用拳头捶向头狼的耳朵,一拳就把头狼打倒在地上,紧跟着又去捶打其他狼。 黑闷娃更厉害,两手发力,一拳一狼,也是专挑狼头捶打,只要被他打到的狼,马上就会昏倒在地上,连稍稍蹦跶一下也没有。 太昊不知道啥时候也溜进了狼群,先抓狼腿再捶狼头,逮住哪个狼就用拳头捶哪个狼的耳朵,一捶一个准。 黑闷娃和花狐两人除了最开始使用蛮力一人打倒几只狼收进须弥袋,下来就没有机会打狼了,只能苦着脸紧跟在太昊身后,紧紧地护着太昊,找机会收太昊捶昏的狼。 大约十多个呼吸,二十三只狼就全被黑闷娃和花狐收走了,远远地跟在后边想要捡漏的那六只狼,一看势头不好,呜咽了一声,就及时跑路了。 好在夜色太暗,又有花狐和黑闷娃两人紧跟在太昊身后一左一右护着,因此上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就没有注意到太昊也在打狼,要不然,这两人早就扑上前一块打狼去了。 “青帝,你太贪心了,竟然没有给我留一只狼练手的,哼!” 黑闷娃用手拍了拍左侧腰带上悬挂的须弥袋,因为手速太慢,只抓到了十一只被太昊捶昏的狼,很是郁闷地哼哼道。 “嘿嘿嘿。” 花狐笑了,“闷娃,如果叫你上手,你敢说你能打昏这么多狼?” “我我我。。。” 黑闷娃立时脸红了,小声嘟哝道,“我,我最多能打六只狼,我说的是真的。” “那不就对了么!” 花狐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我用尽全力出手,也最多能打昏十二只狼,其余的狼咋办哩?还不得青帝上手捶打,与其一次打昏几只狼不过瘾,还不如一次性打个够。” “青帝,青帝,你没事吧?” 看到夜色中的狼群消失不见了踪影,华红英最先反应了过来,看见太昊在自己眼前晃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狠狠一咬牙,上前一把抱起太昊,紧张地察看太昊的身体,随后才松了口气。 “姨姨,我没事。” 太昊微笑着应了声,伸手推开华红英右手中的树枝,树枝太硌人了,“我就是过来看看,看狼还在不在?” 紧跟着,华红莲也反应了过来,疾步上前,诧异地问道,“太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嗯嗯,刚才哪些狼哪里去了?是不是又跑进谷子地里了?咋就一晃神就不见了踪影呢?” 花狐急忙借口说道,“姨姨,那些狼都被我们打跑了,钻进谷子地里去了,天太黑了,你可能没有注意。” “呼——” 华红莲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悠悠说道,“嘛呀,可紧张死我了,幸亏那些狼被你们打跑了,要不然,今晚上就麻烦了。” “就是的,我刚刚可是被吓出了一身水。” (一身水,即一身汗,西北人对汗水的一种称谓。) 华红英放开太昊,软软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须臾,看向华红莲,问道,“红莲,之前你去罗盘城卖盐巴的时候,也走了几次夜路,有没有遇见狼群?还是说,遇见的狼群都被青帝给打跑了?” “之前我走夜路的时候,没有遇见过狼群。” 华红莲很是肯定地说道,“我怀疑这些狼是从天山北部的草场上跑过来的,那里现在可是厮杀场。” “咦,你说这话我想起来了。” 华红英急忙说道,“前几天我跟着行商队伍从山北城回来的时候,曾听一个从寒风城回来的猎人说,白戎人生性凶残,几乎是啥动物的血肉都吃,吃完了还要敲骨吸髓,别说吃狼了,就是人也吃。” “啊?人也吃?” 黑闷娃被吓到了,颤音问道,“姨姨,有这么凶残的人族,那你们啥时候跑路啊?我听族里的老人说,天目人在天山北部的草场上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了,以白戎人的秉性,打进你们这里可能要不了几天了。” 华红英听完愣了一下,抬头看天,对于白戎人的残暴,去山北城的时候听得最多了,白戎人占领的地方几乎就是人间炼狱,如果天山北部的草场被白戎人占领了,哪,山北城还能守得住吗? “走吧,要不了一会会,天就该明了,咱们要赶在天明前走到渡口。” 华红莲站起身,脸色很是疑重,黑闷娃说的话看来是听进了心里去了,对自己和太昊的处境不免担忧了起来。 如果白戎人真的打进来了,自己带着孩子能去哪里?去飞雁城找公孙通神吗?只怕到那时,飞雁城可能也沦陷了。 去会稽山下的会稽城吗?那里的公孙族人会认自己跟孩子吗? 接下来的路上,几乎没有人说话了,依旧是花狐打着火把走在前头,黑闷娃和太昊跟在后边,最后边是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各自拿着树枝戒备着,以防止狼群偷袭。。 五个人都在想着心事,尤其是华红莲和华红英,俏脸上的愁绪不要太明显。 很快,东方的天际上露出了鱼肚白,灰暗的夜色慢慢变的亮堂了起来,路旁的谷子地里不知不觉的就升腾起了淡淡的薄雾,越是接近黑水河,雾气越是浓密。 “快看,前头是一条河,河水好宽啊,我都看不到对岸!”黑闷娃惊呼一声,众人不由得向前看去。 透过不是很浓密的雾气,远远地就能看见河岸上的柳树和一座简易茅草屋,有一个老头正在河岸上忙碌,走来走去的不停地挥舞着一块石头。 “那个老头在干啥?手舞足蹈的,该不会是个疯子吧?”花狐一脸的疑虑。 “啥疯子不疯子的,不知道不要乱说。” 华红英呵斥了一声,匆忙解说道,“这个老头叫姜丹,人称老姜头,是咱们路过的那个华家埠子里的人,因为从小喜欢玩水,从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黑水河上摆渡,你们看见他手里拿的是啥?” “是啥?” 黑闷娃不认识练臂力用的石锁,急急问道,“姨姨你快说先。” “嘿嘿嘿。” 华红英被黑闷娃的憨相给惹笑了,捂住嘴巴笑了笑,说道,“老姜头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叫石锁,是用来练臂力的,从外形上看,应该有三百斤,而真实的重量却在六百斤左右。” “啊?” 花狐和黑闷娃齐齐惊呼,两人根本就想不通,一个看起来气海和识海都没有开通的人族老头,力气咋会这么大呢? 姜丹老头的动作在太昊眼里看来只有羡慕,没有惊讶,因为太昊也想上前拿起那个石锁挥舞几下子。 “姜叔,早——” 华红莲走到近前,挥手向姜丹老头打了声招呼。 姜丹老头放下手里的石锁,回头看向华红莲等人,微微皱眉,旋即,老脸上就挤出来好多皱纹,“哈哈哈,红莲妹子,你们咋来的这么早?是要去罗盘城吗?还是去黑水城?” “去罗盘城。”华红莲微笑着应声,顺便向姜丹老头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嗯嗯。” 姜丹老头点头微笑,看向华红英,问道,“红英,你才走商回来,也跟着去罗盘城狂吗?” 华红英没有应话,反而问道,“姜叔这是不想挣船钱了?” “哎哎哎,口误,口误。” 姜丹老头急忙摇头摆手,笑意入眼,抱拳颔首道,“哈哈哈,真不愧是走商的女侠,就连口风都是如此紧要,我老姜头在这里有礼了。” “姜叔客气!”华红英急忙抱拳回礼。 “这几个小友。。。” 姜丹老头又看向太昊三人,话说了半句,急忙伸手指着太昊笑道,“嘿嘿嘿,这个是青帝,我见过几次的,嘿嘿嘿,个头长的真快,这都有我这膝盖高了吧?” “应该有了。” 华红莲急忙应声,向太昊说道,“嗯嗯,还不向姜爷爷问好?” “姜爷爷好——”太昊学着妈妈的样子,抱拳施礼。 “哈哈哈哈。。。” 姜丹老头大喜,急忙抱拳回礼,“青帝是大人了,青帝是大人了,哈哈哈哈。。。” 华红英看到华红莲迟迟没有介绍花狐和黑闷娃,急忙用手指向两人解说道,“姜叔,这个白净脸的娃叫花狐,这个黑脸的娃叫闷娃,都是青帝的小友。” “嗯嗯,好名字,真的很形象,哈哈哈,走吧,上船,趁着现在人少,我先把你们送过去。” 姜丹老头说着话,提起地上的石锁走到茅草屋跟前,把石锁放在门口,抓起靠在茅草檐前的长竹竿,麻利地走到河边,先是弯腰解开绑在柳树上的草绳,随后一甩,草绳就飞到了船头。 随后,姜丹老头身形一晃就跳到了船上,走到船尾用长竹竿在河水里头戳了两下,小船就直直挨近了河岸。 小船是一种敞口船,中间宽两头尖,中间最宽处约有丈二,前后长约三丈六尺,船舱很浅,上面铺有木板,只在船身中间的木板上留有一个一尺宽窄的缝隙,方便艄公放东西。 “红莲,红英,上船,看好娃!”姜丹老头吆喝了一声。 “嘿嘿嘿。” 花狐窃笑一声,把手中快要着完的火把扔进河水中,猫腰一个纵身跳到船上,双脚距离船身中间的缝隙只有一尺多远。 “下来该我了。” 黑闷娃学着花狐的样子,也是猫腰一跳,双脚却落在了船舷上,因为身体太笨的原因,压得船身一斜,身体也跟着一斜,差点就落在了河水中,要不是花狐眼明手快的拉一把的话。 “好悬——” 姜丹老头惊呼一声,随即伸手在额头上擦了把汗,老脸瞬间变得苍白不堪。 “太昊不急,妈妈抱你。” 及至太昊走上前作势要跳上船时,华红莲急忙从后边伸手抱起了太昊,快步走到河岸边,跨步跳到了船上。 “嘿嘿嘿,青帝,你才多大,也敢学人家娃跳船,刚刚闷娃差点跌到河里去了,你没有看见?”华红英紧跟在后边上船,一脸的嘲讽。 “都坐好了——” “我要撑船了——” 姜丹老头看到众人上了船,吆喝了一声,就用长竹竿在岸边戳了一下,小船轻轻的荡开河水,向河北岸慢慢晃动。 紧跟着姜丹老头就用长竹竿频频在河边的浅水里戳了两下,小船便很快离开了河岸。 “快坐下!” 华红英看了眼跟着小船晃动身子的黑闷娃和花狐,急忙喊了一声,自己也急忙圪蹴在船上。 “闷娃,花狐,你俩是第一次坐船吧?” 华红莲圪蹴下身子把太昊放在船板上,微笑着看向两人,劝慰道,“要想不摔跤跌倒,赶紧圪蹴下,也可以坐在船上。” “谢谢姨姨!”花狐和黑闷娃急忙圪蹴在船上,几乎同时看向华红莲笑着感谢了一声。 随后,华红莲看向姜丹老头,问道,“姜叔,今个坐船的人咋不见人影哩?往回可是很多的。” “这不是收秋了么?” 姜丹老头看了眼南岸上不远处的谷子地,苦笑着说道,“埠子里头不管是大人碎娃,只要是能动的,都到地里掐谷髿去了,就连猎人也不进山了,谁还有机会跑来渡口坐船?” “说的也是。”华红莲讪讪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红莲妹子,你住在老龙口里头,没有开出一片地种谷子?”姜丹老头发了一会呆,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就没话找话。 华红莲苦笑着说道,“呵呵,姜叔说笑了,我前几天开了一小片地,想种一些萝卜白菜哩,却没有找到种子,等我今个到了罗盘城,看能不能弄到一些菜种子,种谷子我就不敢想了,山谷里头的鸟鸟太多了,种出来都不够鸟鸟啄的。” (啄,音乾,西北方言,义为鸟雀吃食的动作。) “呵呵呵。” 姜丹老头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苦笑着说道,“红莲妹子,你没有种菜是对的,听说白戎人已经占领了天目人的族地,很快就要攻打山北城,以白戎人的凶猛残暴,要不了几天就会打到咱们这里。” “姜叔,你说的是真的?” 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华红英就开口了,“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哪,咱们要逃去哪里呀?” “往东逃——” 姜丹老头想也不想,伸手指了指东方,说道,“我就不相信祝康跟祝良兄弟俩不抵抗。” “姜爷爷,我向问一下,哎呀——” 花狐急忙起身抱拳,小身板因为船身的摇晃,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晃了晃身子,抱拳问道,“姜爷爷甭笑,我想问问你说的祝康是谁?祝良又是谁?” 第22章 去罗盘城 四 “呃?” 姜丹老头愣了一下,皱眉看向华红莲,看见华红莲没有反应,这才苦笑着说道,“小友,祝康是祝良的弟弟,两人是一母同胞,祝康为了过一把当王的瘾,雍州王祝良就把雍州西部这片土地给了祝康;” “这片土地东起农姜古城西边的六盘山,西到雍湖,南边与凉州接壤,北到飞雁山,并给这片土地形象的起了个名字,凉州,祝康就成了凉州王,算算时光,也有三年了;” (雍湖,即今天的塔里木盆地。) (飞雁山,今阿塔斯山与赫布温之间相连的山脉总称,古时以中间山隘为界,分为东飞雁山和西飞雁山。东飞雁山北边的山脉则称为飞雁北山。飞雁北山北边的山脉则称之为野狼北山【今为阿尔泰山】) “驻守在飞雁城的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就是祝康和祝良的舅舅,大约在六年前,公孙通神不知道啥原因,只身从扬州的会稽城一路爬山涉水来到了雍州,投奔姐姐公孙水仙;” (会稽城,即今天的诸暨城。) “因为公孙通神看不惯姐夫祝林,也就是老雍州王随意打杀无辜百姓的行为,就仗义直言劝说,谁知道祝林恼羞成怒,想要打杀公孙通神;” “公孙水仙急了,就劝慰祝林,谁知道祝林也要打杀公孙水仙,公孙水仙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选择了与祝林同归于尽;” “之后,十二岁的祝良便当上了雍州王,和弟弟祝康记恨上了公孙通神,认为公孙通神如果不来雍州的话,自己的父母就不会这么早去世,于是就找机会,想要除掉公孙通神;” “十五岁的公孙通神为了自保,就逃出了雍州城,一路向西流浪,最后来到了飞雁城,被老神州卫总领赏识,就阴差阳错的在飞雁城当起了闲散的神州卫总领。” (雍州城,在今天的凤翔城东南二十里处。) “咦——” 黑闷娃爬在船舷边缘惊呼道,“青帝快看,水里有鱼,这鱼还是黑的。” 立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黑闷娃眼前的水里,一条五尺长的大黑鱼跳出了水面,溅起了一串串水花,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后,又钻入了水中。 黑闷娃被黑鱼甩了一脸的水迹,兴奋地用手擦着水迹,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里的黑鱼,嘴巴一咧,嘴角上立刻有口水流出。 华红英眼尖,立即惊呼道,“哎呀,这鱼还真的是黑的。”说着看向姜丹老头,问道,“姜叔,这黑鱼能吃不?” “这种黑鱼是黑水河中独有的鱼族,很聪明的,你不管给鱼钩上挂上啥吃食,这种黑鱼都不会咬钩的。”姜丹老头的老脸上分明挂满了惋惜。 “哪?要是用渔网呢?”华红英提议道。 “呵呵。” 姜丹老头笑了,笑的有些阴险,撇嘴说道,“你不想被鱼妖打死你就撒网?” “鱼,鱼妖?”华红英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 “嗯。” 姜丹老头点了下头,说道,“我亲眼见到有人忍不住诱惑,在河边撒网网到了一条一尺长的黑鱼,还没有来得及收网,河里头就跳出来十多个鱼妖,把那人压在岸上捶打了一顿,生生给打成扁的了。” “哪?” 华红英咽了口唾沫,不死心的问道,“那人就不知道还手吗?” “那人还手了,听说还是一个筑基境初期的修士,就被一群鱼妖硬生生给打扁了,不服气不行啊!” 姜丹老头看着又开始在水面上翻腾的黑鱼,轻声说道,“如果当时那人的修为是金丹境就好了,最差也不会被打扁了不是。” “姜爷爷,你说,如果我们不去惹这黑鱼,黑鱼会不会从水里头跳到船上来?”黑闷娃怯怯地问道。 “呵呵。” 姜丹老头冷笑一声,说道,“黑鱼会跳出河水,但不会傻到往船上跳。” “啊?”黑闷娃惊呼一声,同时,众人都被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姜丹老头。 “嘿嘿嘿,你们甭用这种眼神看我!” 姜丹老头的老脸有些发红,申辩道,“我说的是黑鱼会跳出水面,就跟刚才一样,但是并没有说黑鱼会偷袭我们。” “哦——” 黑闷娃轻呼一声,同时,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下来,看向水面,但见雾气浓郁的水面上,时不时的就有一条或两条黑鱼跳出水面,在浓雾中翻一个身又钻入了水里头。 “老姜头,早!” 这时,从北边的浓雾中飘过来一条船,小船比姜丹老头的船稍长一些,也稍宽一些,船上坐着十二个人。 一个不管是年龄还是打扮与姜丹老头差不多的老头,一边在船尾划船,一边大声向姜丹老头打着招呼,“看样子,你老姜头哄碎娃的本事又见长了,哈哈哈哈。。。” 姜丹老头抬眼扫视了一下对面的小船,马上做出了回应,“哟,老赢头,你这是钱到手了,贼不走空啊,嘿嘿嘿。。。” “老姜头你甭乱说,啥贼不走空的?” 对面的艄公好像来气了,大声嚷嚷道,“这些兄弟都是从阳关城过来的麦客,是来帮咱们华家埠子收秋来的,因为大家手里穷,都没有铜钱,我就先把他们运到北岸去,日后能不能拿到船钱还两说哩。” (阳关城,即今天的科什库斯克北四十里处。) “呵呵,那就是你这老贼走空了——”姜丹老头故意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嗓子。 “你——”对面的艄公有些气噎,不想跟姜丹老头说话了。 看到对面的小船错身飘远后,华红英才笑着问道,“嘿嘿嘿,姜叔,你咋把嬴叔叫老贼哩?难道。。。” “嘿嘿嘿,你这娃猜的对,嬴大宝在年轻的时候脑子浑,在野马南山做了好几年马匪,只是后来父母年老了,他要回家侍奉父母,才回到埠子的。” 姜丹老头笑了笑,撇了撇嘴,回头看了眼远去的小船,才悠悠说道,“好在这家伙为人仗义,手上并没有沾染人命,回家后被族长派人上报给罗盘城神州卫总领后,只是被抓去关押了两年,就给放回来了,要不然,你们今个也见不到这个老贼的。” “姜叔,野马南山上现在还有马匪吗?”华红英的心思并不在老赢头身上,而是在野马南山上的马匪身上。 “有啊!” 姜丹老头向南凝视了一眼远处的野马南山,因为紫阳已经升起一杆子高了,野马南山也能隐隐约约看见轮廓了,“听说现在的马匪头领叫黑马,据说是一个孤儿,在黑水城里要饭,被人欺负的实在活不下去了,就跑去了野马南山;” “谁知道这个黑马运气很好,在野马南山上遇见了被狼群所困的野马城羌人头领野尕娃,就顺手救了野尕娃一命;” “然后,野尕娃为了感激黑马的救命之恩,就派人偷偷潜入罗盘城和黑水城,搜罗了一大群要饭头和二流子,在野马河上游找了一个山洞,建了个匪寨。” “哪?” 华红英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这些马匪平时出来抢人不?” “嘿嘿嘿。。。” 姜丹老头笑了,笑得很是怪异,“马匪哪有不抢人的?只是这些家伙做事很隐秘,不抢老行商,不抢猎人,也不抢穷人,专抢一些富人,他们好像也有一些规矩,只抢东西不抢人,因此上这两年,很少听说有马匪劫道杀人的。” “这些马匪是咋样分辨人的?比如说穷啊富呀的,还是说马匪里头也有斥候?”华红英想了想,继续问道。 姜丹老头皱了皱眉,反问道,“红英妹子,你问这么多,该不会是想带着罗盘城的神州卫去清剿这些马匪?” “不不不。。。” 华红英急忙摇头摆手,有些心虚地说道,“姜叔你多虑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哪敢有心思去招惹那些马匪呢?就是借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我只是在想,这眼看着白戎人就要打来了,咱们这里的人不想坐在家里等死,就得拖家带口的向东逃难不是?” “我就想着多了解一些事情,在逃难的时候也好做好准备,要不然,不小心遇见了马匪,两眼一抹黑,你说咋弄哩?” “呵呵呵。。。” 姜丹老头听罢,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少倾,用手干洗了一下老脸,说道,“你这女娃看起来不咋的,心思却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细密,罢了,我给你说吧,这些马匪里头大部分人都是以前的要饭头;” “要饭头你不会陌生吧,他们为了活命,到处要饭,不但对地形地貌非常熟悉,就连谁家住在哪里?有几个人?这几个人高矮胖瘦?都是干啥的?都知道的很清楚;” “在这城里,就没有谁比要饭头更清楚地形和人家了,就连城里的神州卫也不如他们这群要饭头,城里的司户虽然也掌握了一些地形跟人家,但是司户疏于出门啊!” “前头说的那些加入了马匪的二流子,有些是真的有本领的人,于是,追踪和劫道的事情就成了这些二流子的家常便饭了;” “好了,今个就说这些,嗯嗯,你刚才说的斥候,在马匪窝里不叫斥候,叫眼线,也分好几种,有专门盯人的,也有专门望风的。” 华红英想了想问道,“姜叔,如果拿神州卫跟这些马匪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哼,各有千秋吧!”姜丹老头哼哼了一声。 “咋讲?”华红英皱眉问道。 姜丹老头要笑不笑地说道,“如果拿厮杀能力来说,神州卫更胜一筹,因为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一张大长弓和一把铜剑,而马匪只是极个别人有;” “如果用谋略来说,我更看好那些马匪,因为马匪们分工明确,望风的望风,踩点的踩点,蹲守的蹲守,然后出手劫道收割铜钱,且每个人都有一腔热血,说干就干,而神州卫却很懒散。” “嘿嘿嘿,我明白了。” 华红英咧嘴笑了,“这么多年来,马匪之所以越来越多到处横行,究其原因,一是赋税太多太重,好多人因为交不起赋税不种地了,二是神州卫的权力太大,视人命如草芥。” “哎哎哎,红英妹子,我把你叫姐哩,你甭说了,赶紧打住,打住!” 看到华红英唾沫性子乱飞,姜丹老头立时脸色大变,挥手说道,“你还让不让我老头子摆渡了?要是你这话不小心被谁听到了,又不小心告到了神州卫那里,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完了。” 华红英瞪大眼睛看向姜丹老头,又看向华红莲,心里的猜想不言而喻,老姜头干过马匪,现在应该是马匪的眼线。 华红莲轻轻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姐,这世上的好多事只能看不能说,今个你说的话也只能烂到肚子里,要不然,白戎人还没有打过来,咱们就没法待了。” “好吧,我不说了。”华红英有些脸红。 “呕——” 黑闷娃爬在船舷上,张口向河面上呕吐。 “呕——” 一旁的花狐看到了,马上也爬到船舷上,张口干呕。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上前,用手拍打两人的背部。 “这是晕船了。” 姜丹老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嘿嘿,这两碎娃是第一次坐船吧?让他俩吐吧,吐完了就好了。” 花狐干呕了几声之后,从怀里摸出两颗红枣吃了起来,还别说,一口红枣下肚之后,干呕马上就止住了。 太昊见状,急忙从怀里摸出两颗红枣,递向黑闷娃,说道,“闷娃,红枣能止呕,你赶快吃几颗红枣吧,这样就不会吐了。” “嗯嗯,我先用水漱一下口。” 黑闷娃应了一声,两手伸向河面,想要拘水,奈何船舷太高,胳膊太短,挥动了几下胳膊,都没有够到水面,只好苦着小脸退后,爬起身圪蹴在太昊身旁,一脸的苦涩,“我我,我够不到水面。” 太昊笑了笑,从背后取下小陶罐,解开罐口上绑缚的细绳,揭开干荷叶,把小陶罐端起来递给黑闷娃,“没事,喝上两口清水也行。” “咕噜。。。” 黑闷娃没有推辞,接过小陶罐就仰头喝了两口清水,,没忍住又喝了两口,这才把小陶罐递给太昊,略带歉意的说道,“好了,青帝,我感觉肚子里头舒服多了。” 说罢,接过太昊递过来的红枣就吃了起来。 “花狐,你也喝两口水。”太昊没有急着用干荷叶盖小陶罐口,而是看向花狐,笑了笑。 “嗯嗯。”花狐没有推辞,接过小陶罐也喝两口清水,“咕噜,咕噜——” “妈妈,你跟姨姨也喝些水吧。”太昊抱起小陶罐,晃悠着身子走到华红莲身边,把小陶罐递给了华红莲。 “姐,你先喝,走了一晚上路了,我想你也渴了。”华红莲抿了抿嘴唇,没有急着喝水,而是把小陶罐递给了华红英。 “咕噜,咕噜,咕噜噜。。。” 华红英没有客气,把手里的树枝放在身旁,伸手接过小陶罐后,先是用袖子在罐口沿上擦了擦,然后仰起头,猛灌了十多口清水,再看小陶罐时,里面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清水了。 “嘿嘿嘿。” 华红英看了眼小陶罐里边剩余的清水,又看向华红莲,笑了笑,说道,“红莲,我没有忍住,喝多了,你看。。。” “没事,没事。” 华红莲倒是有些尴尬了,伸手接过小陶罐,看向姜丹老头,轻声问道,“姜叔,你也喝上些清水,这是我伢晚上走的时候才烧开的溪水,干净着哩。” “我不喝水,我有这个。”姜丹老头拍了拍左侧腰带上悬挂着的药葫芦,笑着摇了摇头。 “哦?那是米酒呀!” 华红莲轻呼一声,又把小陶罐递向太昊,“太昊,你先喝,妈妈后喝。” “妈妈先喝,妈妈喝了我再喝。”太昊急忙把手背负在身后,退后一步,微笑着摇了摇头。 华红莲眼见得推辞不过,只好端着小陶罐,仰起头象征性地喝了两小口清水,这才把小陶罐递向太昊,“妈妈喝过了,你赶紧喝吧,我看你的嘴巴上都要起皮了。” (起皮,西北方言,义为皲裂、龟裂、干裂等。) 第23章 去罗盘城 五 “嗯嗯,嗯。” 太昊这回没有推辞,接过小陶罐,仰起头喝了两大口水,再看小陶罐里面的时候,已经剩下一罐底清水了。 “青帝,还有水吗?再叫姨姨喝一口。” 华红英意识到小陶罐里头还有清水,就趁着太昊没有防备,伸手一把夺过小陶罐,看了眼里边剩下不多的清水,一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 然后,华红英空了一下小陶罐里边的清水,只空出来三滴,抿了抿嘴唇,把小陶罐递到太昊怀里,哼哼道,“红莲,你这陶罐也太小了,才装了这点水,根本就不够喝么?” 华红莲感觉到心里很是憋屈,红着眼睛把头转向了一旁,不想再搭理华红英了,感觉到华红英一点儿也不知道谦让。 太昊看着空了的小陶罐,心里也很郁闷,就算是一会儿小船到了黑水河南岸,可是,要走到罗盘城,还得走到晚上才能走到,这一整天的时光都没有了清水喝,自己会不会在路上渴昏? 嗯嗯,还有妈妈跟花狐,还有闷娃,她们也要渴昏吗?渴昏了咋办? 不远处的花狐似乎看出了不对,急忙喊道,“青帝,青帝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啥话?” 太昊从思虑中回过神,看了花狐一眼,随后抱起小陶罐,摇晃着身子来到了花狐跟前,圪蹴下身子,先把小陶罐放在脚前,又把干荷叶盖在小陶罐口上,用细绳原样绑好,背在了背后。 “青帝,没有水了,咱们还有红枣哩。” 花狐瞅了坐在不远处的华红英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咱们一路上吃红枣,也能耐到罗盘城,只是你不能再把红枣给你姨了,要不然,你摘的那些红枣根本就不够你姨吃的。” “我姨也摘了不少红枣,你亲眼看见的。”太昊小声提议道。 “唉——” 花狐又偷偷地看了眼华红英,看到华红英没有看过来,马上叹了口气,小声说道,“青帝,我想说的是,咱们打狼的时候,你姨吓得坐在了地上,在那个时候,你姨手里的树枝不小心把背后的包袱撕开了一个口子,这一路走来,也不知道她包袱里头还剩几个红枣。” “我的红枣哩?我的红枣咋剩下这几个了?” 也就在这时,华红英可能想吃红枣了,把手里的树枝放在身旁,取下背上的包袱放在腿上打开,马上就叫喊了起来,“哎呀,坏了呀,这里离罗盘城还远着哩,没有了红枣,我吃啥东西呀?” 华红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姐,你不是把红枣包在包袱里头么?而且这一路上谁也没有动过你的包袱,红枣咋会不见了呢?”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华红英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慌张,但没忘了吃手中的红枣。 “我知道了。” 黑闷娃大声说道,“姨姨的包袱可能是在遇到狼群的时候,自己不小心坐在地上的时候扯开的,除了这种可能,再没有其他可能了。” “花狐,你说哩?”华红英吃着红枣,将目光看向了花狐。 “好,好像是这样吧。” 花狐想了想,附和道,“只是当时我跟闷娃都急着打狼,就连青帝也大着胆子跑上前给我俩帮忙,至于姨姨的包袱到底是咋样扯开的,当时天太黑了,我也没有太注意。” 华红莲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太昊三人,问道,“你们三个先看一下,看看你们摘的红枣有没有丢失?” “姨姨,我们的红枣没有丢失,嘿嘿嘿。”黑闷娃先是摸了把自己的怀里的红枣,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须弥袋里边的红枣,笑着摇了摇头。 “姨姨,我的红枣一个不少,都在怀里装着哩。”花狐用手摸了摸怀里的红枣,也跟着说道。 看到黑闷娃和花狐说话,太昊也跟着说道,“妈妈,我摘的红枣除了刚刚吃过几个,都在哩。” “这样吧。” 华红莲皱眉看了华红英一眼,看向太昊三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都把自己摘的红枣给你姨姨抓上几把,这样,你姨姨就不用饿肚子了,咱们一会上岸之后,也能很快地走到罗盘城。” “好吧。” 太昊与黑闷娃和花狐两人各对视了一眼,看到两人对给出一些红枣都没有意见,太昊就应了一声,率先摇晃着走到华红英跟前,从怀里抓了五把红枣,一把有三颗红枣,总计有十五颗红枣,很大方的放在华红英身旁的包袱上。 有意无意看了眼包袱,包袱的中间确实有一个破洞,是树枝刮破的那种破洞。 黑闷娃有样学样,也摇晃着走上前,从怀里摸出十五颗红枣放到华红英的包袱上,嘟嘴说道,“姨姨,我只剩下十二个红枣了,你不能再跟我要红枣了。” 花狐最后一个摇晃着走到华红英跟前,也很有眼色的抓出十五颗红枣,学着黑闷娃的方法说道,“姨姨,我给了你十五个红枣,我只剩下八个红枣了。” “屁话!” 华红英不乐意了,抬头瞪了花狐一眼,气呼呼地骂道,“你个碎仔娃,伢晚上在枣树上就你摘的红枣多,我大略估计了一下,不下两百个,你现在给我说你只剩下八个红枣了,你是在耍我哩,你以为我是瓜子?还是说你看我长得像瓜子?” “姨姨,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花狐感觉到自己的气立时也不顺了,自己好心救济华红英,还要被华红英责骂,立时就怒了,“姨姨,你的意思是我伢晚上摘了两百多个红枣,路上就不能吃了?也不能给青帝跟闷娃吃了?也不能给红莲姨姨红枣了?” “你这娃啥意思?你要跟我打架么?”华红英更加恼怒了,气呼呼地站起身,作势就要跟花狐动手。 太昊一看不好,害怕花狐吃亏,急忙伸手一把就把花狐拉到了一旁,然后扬起脸挡在了花狐身前,气呼呼地看着姨姨华红英,没有说话。 黑闷娃则站在太昊身旁,小黑脸上一脸的严肃,嘟着小嘴,气呼呼地喘着气。 华红莲一看不好,急忙拉住了华红英,规劝道,“姐,花狐摘了两百个红枣不假,没出老龙口就给了我一百个红枣,路上你跟我分着就吃了六十个红枣,我现在包袱里头还剩下四十个红枣;” “再说了,三个娃一路上也在吃红枣,就按一个娃吃二十多个红枣来算,刚刚花狐又给了你十五个红枣,你认为花狐手里还有几个红枣?” “而你的包袱里头的红枣,你可是一个也没有给我吃过,也没有给三个娃吃过,你被狼群吓得扯开了包袱,弄遗了红枣,这能怪谁呢?” “现在三个娃都给你了一多半红枣,你还不满意,认为娃手里还有更多的红枣,要我看,现在红枣最多的人反而是你,而你却不知足。” “我。。。” 华红英愕然地看着华红莲,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这个妹妹啥时候头脑这么清晰了? “老姜头,早起发财啊——” 这时候,从南边河面上的雾气中又跑过来一只小船,船上坐满了青壮男子,站在船尾划船的老头正一脸笑嘻嘻的叫喊。 “哦——” “是老妊头呀,你这刚刚开张就比我挣得多多了,恭喜你呀——”姜丹老头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通话里带话。 “哪里哪里,糊口饭吃呗。” 对面的艄公看向华红莲和华红英,忽然问道,“红莲妹子,你这是去罗盘城卖盐巴去哇,能不能给老哥哥我换一些盐巴?我要的不多哦。” “妊叔好。” 华红莲本来不想打招呼的,奈何老妊头已经点名了,只好起身打了声招呼,扫视了一眼花狐和黑闷娃身旁,没有看见盐巴袋子,心里莫名就有些惊慌了,也不知道这三个娃是不是在狼群来的时候把盐巴袋子遗到路边的谷子地里去了。 没有奈何,这时候纵然是答应给老妊头换盐巴也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造慌道,“这不收秋了,天要转凉了,我这就带上娃们去罗盘城逛一逛,看看能不能给娃们置办些衣服。” “别贫嘴了!” 老妊头明显有些生气,“你不愿意换盐巴就明说,拿娃出来说事不嫌口涩吗?” “你?”华红莲顿时有些气噎。 姜丹老头不干了,大声喊道,“我说你个妊麻子,你真是个瞎子眼,你看不见我这船上没有盐巴袋子吗?要是真的有盐巴,红莲妹子还能不答应吗?真是个睁眼瞎子。” (瞎子,瞎音哈,西北方言,义为盲人、青盲、青光眼。) “咦,还真是的。” 两条小船在错身而过的一刹那,老妊头扫视了一眼姜丹老头的小船,终于看清了船上的动向,瞬间有些心虚了,“嘿嘿嘿嘿,红莲妹子,不好意思哦,老哥哥我前几天得了青光眼,找我家族长针灸了三天,这才刚治好,眼光不是很强哦,嗯嗯,下次记得带上一袋子盐巴,老哥哥我用铜板跟你换哦。” “好吧。” 华红莲轻轻点了下头,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坐在身边的华红英才能听到。 “妊麻子,别吵吵了,听说生病是倒霉的开始,叫人听见了不好。”姜丹老头瞅了眼老妊头小船上坐着的麦客,提醒了一句。 老妊头恍然回神,急忙仰头大笑了起来,“啊哈哈哈,我说笑的,我说笑的,哈哈哈。。。” 待小船走远,姜丹老头的老脸上又挤满了笑纹,“红莲妹子呀,你们这次去罗盘城真的不是去卖盐巴吗?我老头子可是记得准准的,你前几次去罗盘城,可都是带着盐巴袋子去的哟。” “哎~” 姜丹老头瞅了瞅船上,忽然惊呼了一声,“你们的盐巴袋子呢?红莲妹子,刚才上船的时候,你们该不是把盐巴袋子忘在了岸上了吧?” “咦?” 华红莲急了,马上在船上瞅了一圈,没有看到盐巴袋子,心里马上就慌乱了起来。 “哎呀,嘛呀,这些把坏货跌下了——” (坏货,坏音哈,西北方言,义为做错事情了、货物坏了。跌,音喋,义为弄的意思。) 华红英跟着惊呼一声,跳起身要去询问黑闷娃和花狐,谁知道一个趔趄,一头扑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水花乱溅,众人顿时大惊。 “姐,姐,你快抓住棍子。”华红莲急忙圪蹴在船舷跟前,把手里的树枝递向在水里扑腾的华红英。 华红英此时就像一个落水狗一样,浑身都湿透了,也吓坏了,正在水里手忙脚乱的扑腾个不停,然后,有意无意间就抓到了华红莲递来的树枝。 “快——” 华红莲一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法将华红英拉上船,就转头看向太昊三人,“花狐,闷娃,你们快过来帮忙!” 花狐看了太昊一眼,太昊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敛不住,花狐又看向黑闷娃,黑闷娃也是如此,于是,三人就嬉笑着起身,摇晃着身子准备走到华红莲跟前去,然后就一块晃倒在船上。 “哎呀——” 先是花狐咧嘴笑了笑,假装惊呼一声,说道,“闷娃,你咋走的路?你把我撞倒了。” “哎呀,不是的。” 黑闷娃反驳道,“是青帝先撞倒我的,我才撞倒了你的,花狐,你没事吧?” “我有事,我有事。”太昊急忙喊道。 “青帝,你哪受伤了,快叫我看看?”花狐趁机伸手扒拉太昊的衣服。 “哎呀,我也看看,青帝,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黑闷娃虽然叫喊声大,却没有动手。 “花狐,不是前头,是陶罐,我刚才跌倒的时候,好像听见陶罐响了一下。”太昊大声嚷嚷道,眼睛却偷偷地看向妈妈。 此时的华红莲根本就不顾上看三个孩子在干啥,是真的跌倒了还是在演戏,只顾着拼命攥紧树枝一头把华红英往船上拉。 “嘿嘿嘿。。。” 姜丹老头虽然看出了三个孩子在演戏,却没有说破,只是感觉到好笑,就眯着眼睛窃笑了起来,划船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过了一会儿,花狐看到华红莲好像真的没有力气了,这才向黑闷娃和太昊使了个眼色,三人不再相互假抱怨了,爬起身摇晃着来到华红莲身旁。 花狐先是慢慢走到船舷边,仔细察看了一下华红英的情况,这才伸手抓过树枝,示意华红莲松手,“姨姨,你松开树枝,我跟闷娃来拉红英姨姨上船。” “嗯嗯,你们小心。”华红莲很是识趣地退到一旁。 黑闷娃上前,并没有伸手去抓树枝,而是看了眼水里的华红英,并用身体挡住了姜丹老头看向花狐的视角,大声喊道,“姨姨,我们要拉你上来了,你可要抓紧树枝,别撒手哦!” “哦哦——” 华红英吐了口水,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花狐随即动手,将一道灵气注入树枝上,猛然一挥手,就把华红英整个儿从水里提溜到了船上,继而松开树枝,退到了一旁。 “姐,姐你没事吧?”华红莲急忙上前,圪蹴在华红英身旁询问。 “呕——” “呕唔——” 华红英侧躺在船上,不停地发着干呕,有水随着干呕从嘴角流出,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功夫不大,小船就飘到了南岸,姜丹老头快步走到船头,猫腰抓起船头上的草绳先一步跳下船,将草绳拴在岸上的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柳树上。 华红莲扶着华红英下船,太昊三人跟在后边下船,与华红英拉开了一段距离。 “姜叔,还是一人两个铜板吗?” 华红莲把华红英扶坐在柳树下一块石头上坐好,又转身走了回来,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看向姜丹老头,问道。 (一串铜钱,在燧人氏时代,一串铜钱为十二枚,金币和银币以及玉钱都是,取之于地支十二相之意,一直沿用至今。【比如,一沓袜子为十二双,一扎啤酒为十二瓶等】) 第24章 去罗盘城 六 “是的,船钱没变,青帝太小了,我就按照前头的规矩,给青帝免了船钱,你给八个铜板好了。” 姜丹老头看着华红莲手里黄的发亮的一串铜钱,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连带着吞咽了两口唾沫。 华红莲微笑着解开钱串子上的细丝绳,取下八枚铜钱递给了姜丹老头,又将剩下的四枚绑好,揣进了怀里。 太昊和花狐及黑闷娃三人跑进就近的芦苇丛里方便之后,就站在古道旁的一棵大柳树下,好奇地看着古道上向东行走的人群。 这些人有坐着马车的,有坐着牛车的,还有坐着驴车的,亦有扶老携幼步行的。 一个个都苦皱着脸,不管男女,就连碎娃都很安静。 多数人穿的是打着补丁的麻布衣服,少数人穿着兽皮,嗯嗯,还有穿丝质衣服的,当然了,这些穿丝质衣服的人都是坐着马车的。 这群向东行走的人群中,大部分人头上都包着方帕,也就是后世说的英雄巾,一种三尺见方的麻布,折叠成三角状,从额头包到脖子后边绑缚一下就成了。 只有极少数人头上没有方帕,也不知道是不爱包头,还是路上丢失了。 老太婆头上的方帕是黑的,老头儿头上的方帕是灰的,青壮年男子头上的方帕是红的,青壮年女子头上的方帕是蓝的,皮猴子们的方帕是青的,小泥猴们的方帕是灰白的。 坐简易马车的人,几乎很少有背着包袱的,他们的包袱几乎都放在简易马车上,同粮食袋子和锅碗瓢盆混杂在一起。 嗯嗯,有些马车后边还摆放着鸡笼子和鸭笼子,也有摆放鹅笼子的,至于猫狗,就跟在马车旁边或后边,也有猫或狗跑到古道旁边的草丛里打架的。 步行的人几乎人手一个包袱背在背上,也有背着两个包袱的,也有背着孩子或老人的,亦有挑着担子或推着独轮车的,担子和独轮车上要么坐人,要么堆满了粮食和锅碗瓢盆甚至茅草被褥。 还有赶着羊群或牛群的,不管是头羊还是头牛,几乎都在爪角上绑着一根绳子,由一个人在羊群或牛群前边牵着行走,羊群或牛群就会很乖巧地跟在后边行走。 (爪角,即羊角和牛角,西北人对动物头角的一种称谓。) “姜叔好,你家的谷髿掐完了吗?” 岸上古道旁,一群在树荫下歇息的青壮年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男子起身抱拳,向姜丹老头打了声招呼。 “嘿嘿,还没有哩,都是婆娘跟娃们在家里收秋哩,你们这是要去河对岸的华家埠子帮工吗?”姜丹老头从腰间解下药葫芦,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米酒,才看向男子,微笑着应了一声。 “对的,对的,我们都是从阳关城过来的麦客,嘿嘿嘿。”男子笑罢,招呼了一声,“嗨!弟兄们,起来坐船了。” 说罢,第一个走到岸边跳上船,找了个最佳的地方盘膝坐下。 其余的麦客懒洋洋的起身,一步三晃的跟着走上了船,挤了挤,总计有二十四个人坐在了船上。 姜丹老头数了数人数,立刻笑眯了眼睛,也顾不得喝酒了,收起药葫芦挂在左侧腰带上,走到柳树跟前匆忙解下草绳,抓起长竹竿一晃身形就跳上了船头,把草绳放在船头上盘成一堆,用长竹竿在岸边使劲戳了几下,小船就飘离了岸边。 随后,姜丹老头一边划船,一边笑眯眯地向岸上喊道,“红莲妹子,一路顺风!” “红英妹子,保重!” “青帝,去罗盘城狂的开心,哈哈哈。。。” 。。。。。。 “姜叔保重,一路顺风!”华红英还说不了话,只好由华红莲回话了。 华红莲陪着华红英坐在石头上歇息了一会,感觉歇息的差不多了,才看向华红英,问道,“姐,你现在感觉咋样?能走了吗?” “嗯嗯。” 华红英点了下头,起身活动了几下腿脚,说道,“走吧,再不走撵天黑就走不到罗盘城了。” “我扶你走路!” 华红莲看着华红英依旧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就想伸手去扶,却被华红英推开了手臂。 “不用,我能自己走。”华红英拄着树枝,神情很是执拗。 “太昊,花狐,闷娃,走了。”华红莲没法,微笑着摇了摇头,待走上古道后,就向太昊三人招呼了一声。 接下来,五个人就顺着古道一路向罗盘城方向行走,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在前边走,太昊三人紧跟在后边。 正行走间,花狐忽然看向前方,惊呼道,“青帝,快看前头那几个骑马的人,他们是不是马匪呀?” “马匪?” 太昊急忙仰头向前看去,肉眼只能看见前面三十余丈远,没有办法,只好用神识向前探查,在前方七十丈远的路上,正有五匹快马向自己这边奔来。 五匹马背上爬伏着五个人,身穿黑麻布衣服,脚蹬黑麻布短靴,手腕袖口处和脚腕裤腿处都扎着红丝带,腰间缠绕着红腰带,头上清一色包着红方帕。 腰间都悬挂着铜剑,铜剑外面有生牛皮做成的剑鞘套牢,背后背着包袱和大长弓以及箭筒,包袱大小和颜色各异,大长弓和箭筒一模一样。 “神州卫巡路了——” “前边的人闪开喽——” 。。。。。。 打头骑马的男子声音有些沙哑,不停地叫喊着。 在其前面行走的人群,听到叫喊声后,纷纷闪身站在路旁观看。 “是神州卫,不是马匪。” 太昊之前跟着妈妈去罗盘城的时候见过几次神州卫,有在城门口站着的,有在街道上来去走动的,因此上在神识探查到这五个骑马的男子时,马上就认了出来。 打头骑马并叫喊的人是罗盘城的神州卫罗大力,紧跟在罗大力身后的神州卫依次是罗小牛、嬴南山、盘锦和盘正。 看着五个家伙急乎乎的样子,估计在古道东边可能出现了马匪,这是太昊的直觉。 “这就是神州卫呀?!” 一会会时间,五个神州卫就骑马从古道南边疾驰而过,花狐仔细打量着五个人的衣着打扮,及至马蹄声远去了,小脸上才恢复了平静。 “这五个皮猴子是罗盘城的神州卫,也是我见过的神州卫。” 太昊指着马匹远去的方向说道,“至于其他城的神州卫,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跟罗盘城的神州卫似相不?” (似相,西北方言,义为一样、相似、相像。) “应该似相吧。” 花狐的心里也不是很确定,因为这也是花狐第一次走出老林子后见过的人族勇士,看着一个个雄赳赳的骑马英姿,心里说不震撼是假的。 同时被震撼到的还有黑闷娃,只是黑闷娃不爱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的记住了各种人物的貌相和衣着以及出行的简易马车和独轮车。 五个人向西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后,就坐在路旁的大柳树下休息,各自从自己身上摸出红枣开吃。 此时,华红莲看着花狐和黑闷娃,忽然就想起盐袋子的事情,于是,略带尴尬的问道,“花狐,闷娃,你俩是不是伢晚上打狼的时候,把盐袋子遗到谷子地边上忘了拿了?” “对的,对的。” 华红英也跟着说道,“你俩碎仔娃想一想,如果是,咱们现在折回去估计还来得及。” 花狐与黑闷娃对视了一眼,说道,“姨姨,盐袋子没有遗。。。” 还不等花狐说完话,华红英就急乎乎地插话问道,“没有遗?哪盐袋子现在在哪里?我看你这碎仔娃一点也不老实,一张嘴就是谎话连篇,你真的是把我跟青帝妈当成瓜子了?” “姐,你急啥哩?你先叫娃把话说完再说,你这样武断,娃还咋说话哩。”华红莲急了,伸手拉了华红英一把。 黑闷娃冷着小黑脸瞪了华红英一眼,哼道,“红英姨姨,你看不起我们?哪,伢晚上狼群来的时候你躲到我们后头弄啥哩?你能行你咋不上去打狼哩?对了,我记得好像当时你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哩?” “你你你,你这娃咋说话哩?”华红英有些脸红,但又不愿意失去面子。 花狐看到华红英吃瘪,笑着说道,“嘿嘿嘿,红莲姨姨,盐袋子没有遗。” “哪哪,盐袋子现在在哪?”华红莲真的有些着急了,只差伸手扒拉花狐了。 “伢晚上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熟人;” 花狐说着顿了一下,盯着华红英好奇的眼神,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嘿嘿,这人是闷娃的一个远房表叔,看到我跟闷娃背着盐袋子很吃力,就问我们要去哪里?” “闷娃说,我们要去罗盘城用盐巴换粟米,他这远房表叔一听,大喜,也说自己也是去罗盘城的,然后提出来帮我们背盐袋子。” “哪后来呢?” 华红英急忙问道,“我俩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你们从华家埠子出来的?” 花狐依旧咧嘴笑了笑,说道,“后来他看我们是碎娃,走的慢,就说他先走一步,在罗盘城里头的祭祀广场上等我们。” 华红英马上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花狐,大声嚷嚷道,“你这碎仔娃咋就这么心大呢?你就不怕那人私自把盐巴卖了跑了?你咋这么相信那人哩?去去去,你现在就去前头,追上那人把盐巴要回来,要不然,看我咋收拾你?” “咔喳咔喳。。。” 花狐没有搭理华红英,从怀里摸出三个红枣,给了太昊一个,又给了黑闷娃一个,拿起剩下的一颗红枣狠狠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你这碎仔娃,你要气死我呀?啊啊啊。。。” 华红英气得大喊大叫了起来,立时引得路上的行人看了过来。 然后,就有心怀正义的人对着华红英指指点点,谈论了起来。 “这个女的咋这么大声?” “这个女的是不是疯了?” “这个女的该不会是这个娃的后妈吧?” “不对,我看这个女的面色不善,该不会是拐子吧?” “好了好了,大家请看好自己的娃,别让拐子得手了?” “臭拐子,长的人模狗样的,干点啥不好?非得拐卖碎娃,真是可恶!” “死拐子,甭落在我手上。。。” 。。。。。。 “呃?” 一听到自己被路上的行人误会成拐子了,华红英纵使心里有天大的怒火,也在须臾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默默地坐在地上,低着髿,一声不吭了。 路上的行人太多了,华红英不敢乱招惹,害怕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哒哒哒哒。。。” 此时,有马蹄声自东向西跑来,古道上骂声一片的行人马上安静了下来。 太昊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用神识探查了过去,发现骑马跑来的人竟然是早上看到的那五个神州卫,此时,五个骑马的神州卫看起来蔫蔫的,一点儿精神也没有,五匹马也是。 人群中有义愤填膺的人快步走出来拦住了神州卫罗大力的马头,远远地指着华红英喊道,“神州卫罗大人,停一下,你听我给你说,坐在柳树下的这个女的是个拐子,坐在她身旁的那三个碎娃估计是拐来的,请你务必要把她抓回去。。。” 华红英有些懵了,抬眼看向罗大力,猛然感觉到罗大力很是眼熟,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说话,罗大力就跳下马背,牵着马走了过来。 其余的四个神州卫也跟着跳下马背,牵着马儿跟在罗大力后边,机警地四下里乱瞅,以防不测。 “你是。。。” 罗大力打量了一眼华红英,也看着华红英很是眼熟,在看到华红英身旁的华红莲时,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红莲姐,红英姐,你们这是去罗盘城吗?” “是罗大力呀,你这是。。。”华红英瞬间露出了一脸的惊喜。 “嗯嗯。” 华红莲急忙起身点头,微笑着问道,“大力,你们这是撵马匪去了?” 刚刚那个义愤填膺的人一看不好,急忙猫腰撅沟子,转身抱着髿溜进了人群,钻进一辆简易马车上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红莲姐,红英姐。” 跟在罗大力后边的罗小牛等人也牵着马围拢了过来,急忙向华红莲和华红英打招呼。 “这不是青帝吗?” 眼尖的嬴南山一眼就看见了太昊三人,一脸的兴奋,“多日不见,青帝你可是长本事了,又从哪里勾来两个碎娃?哈哈哈,叫叔叔抱一下,看你重了多少?” 不容太昊反抗,马上就被嬴南山提溜起来抱在了怀里,还故意掂了掂,“咦,青帝你长肉了,最少长了有二斤,嗯嗯,不对,应该是重了三斤了,哈哈哈。。。” “南山,叫我抱一下青帝?” 罗小牛挤上前,伸手就要抢夺,随即被盘锦挤到了一旁,“小牛,你一身汗水,也不怕熏着青帝,还是我来抱比较合适。” “去去去,盘锦,小牛,你们都不合适。” 罗大力抢先一步,从嬴南山怀里抱走了太昊,兴奋地说道,“嘿嘿嘿,还是我抱着青帝最好,嗯嗯,青帝,你这个头没长多少,身上倒是长肉了,嘿嘿嘿。。。” 太昊很是无奈地看着一身汗臭味的罗大力,皱了皱眉,想要下地,却无法摆脱罗大力的手臂,只好闭住呼吸,把髿伸到一旁。 花狐和黑闷娃看到太昊皱起了小脸,心里也很着急,却不敢贸然出手在罗大力手里抢夺,只好站起身子,死死地盯着罗大力。 第25章 去罗盘城 七 华红莲看到五个神州卫的嘴巴上都起了皮,再看了眼挂在马背上装水的皮囊,看起来也很扁,就知道这五人没有水喝了。 随即,华红莲就把背上的包袱拉到胸前,从包袱里头抓出一把红枣递给离自己最近的盘上,微笑着说道,“来,盘上兄弟,吃些红枣,红枣解渴。” “谢谢红莲姐!” 盘上没有推辞,眼睛一亮,立刻笑着伸双手接过了红枣,拿起一颗就咬了飞快地咬了一口,牙齿咬嚼红枣的咔喳声马上就吸引了其余四个人的注意。 “你们也有,不急不急。” 华红莲笑着看向其余四个神州卫,急忙从包袱里头抓红枣,给四人分发了过去。 “谢谢红莲姐!”。。。 “咔喳咔喳。。。”。。。 接下来,五个神州卫一边吃着枣,一边谈论着秋收和天山北部草场上的事情,最先开口的是罗小牛,因为罗小牛的家里是行商,父亲和哥哥正好前段时间去了天山北部。 “红莲姐,前些天你家里有没有人去天柱城走商?听说那里来了一群白戎人,凶残的很,把天目人勇士杀的到处乱跑。” (天柱城,今为乌鲁木齐城。) 罗小牛不说话则已,一张嘴不但唾沫星子乱飞,就连嚼碎了的红枣沫子也在乱飞。 “我好长时间没有走商了,我姐是前两天从山北城回来的,知道的比我多。”华红莲微笑着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华红英。 “红英姐,山北城现在咋样?哪里有没有白戎人?”盘锦有些好奇的问道。 华红英也在吃红枣,愣了一下,急忙把口里的红枣咽下喉咙,开口说道,“我前几天从山北城回来的时候,看到姜镇西总领正在招收新的神州卫,年纪从十二岁到三十二岁不等,听说要招够三千人哩;” “另外,为了防备白戎人骑兵的偷袭,西门外的自由市场也准备关闭了,还有,姜镇西总领还招收了好多铜匠和木匠,正在没日没夜的打造铜剑跟箭镞;” “我回来的时候,有从西边草场过来的红鞣人跟羌人的商队,在西门外用肉干和皮草兑换铜剑跟箭镞,嗯嗯,他们还要换粟米,不论新陈;” “城里有矿的富商就带人用马车拉了大量的铜矿石,去跟人家兑换了大量的肉干和皮草,也有粮商拉了大量的粟米去西门外换肉干跟皮草的。” “抹地——” 听罢华红英的话,罗大力马上爆了句粗口,狠声说道,“山北城的这些富户和粮商真拓麻地坏,不知道白戎人已经收编了红鞣人和北羌人吗?还敢给这些行商还矿石和粟米,就不怕白戎人吃饱后用铜剑跟箭镞跑过来打山北城吗?” “非也,非也。” 盘锦眨巴着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轻声说道,“罗大哥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 “啥是其一?啥又是其二?”罗小牛比较性急,着急地问道,只差把脸贴到盘锦的脸上了。 “去去去,一股子汗腥味,甭挨着我太近。” 盘锦一脸嫌弃地伸手推开了罗小牛的脸蛋,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咧嘴笑了笑,说道,“其一,白戎人在三年前占领了红鞣人和北羌人等大大小小二十多个部族的族地之后,在一个叫祝园的雍州人的提议下,就开始组建行商队伍;” “行商队伍先是在天目人西北部的寒风城外与天目人贵族交易废铜和粟米,然后在这些天目人贵族的带动下,进一步把天柱城拓展成了交换对象;” “当天目人所有城里的废铜和粟米交换的差不多了,天目人贵族又把这些白戎人行商队伍带到了山北城外,开始与城内的富户和粮商进行交换。” “祝园是谁?他为啥要帮助白戎人?”罗大力皱眉问道。 “呵呵。” 华红英冷笑一声,说道,“你连祝园都不知道?祝园就是屠夫祝房的亲弟弟,祝房就是前年收缴猎户手里的铜剑和箭镞的那个家伙,在收缴的过程中,可没少害人,听走商们说,祝房一个月杀的人都比祝林三年杀的多。” “哎哎哎,不说祝园跟祝房了,赶紧说其二,我想听一下其二。”罗小牛都快急眼了。 盘锦这会儿绷起了小脸,低声说道,“三年前,北漠头领叶祝林派出驻守在狼山城的野猪隆部,带着北漠骑兵六千余人,悄悄从狼山和阴山之间的峡谷地带南下;” (狼山城,即今天的狼山西北部之甘其毛都城。) “野猪隆部骑兵先是偷袭了西阴山城,然后顺着混沌河向西,先后占领了无量城、黑婼城、石凳城、黑雾城、石嘴城、银角城以及青铜城;” (西阴山城,即狼山与阴山之间的峡谷中部。无量城,即今天的乌拉特前旗城。黑婼城,即今天的巴彦绰尔西五十里处。) (石凳城,即今天的磴口城北一百里处。黑雾城,即今天的乌海城西一百二十里处。石嘴城,即今天的石嘴山城北三十里处。) (银角城,即今天的银川城西北五十里处。青铜城,即今天的青铜峡城西北二百三十里处。) “银角城盛产银子,青铜城出产铜石,银子和铜都可以造成钱,用来购买粟米,且铜还可以制作铜剑和箭镞,其余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这这。。。”罗大力听罢,一时心急的说不出话来。 其余人也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战争不远了,而且还是两个强敌环伺,心里不免一阵阵发寒。 “哪,狼北城哩?”罗小牛怯怯地问道。 (狼北城,在狼山西北部与阿尔泰山南麓之间的峡谷中。) 盘锦的小脸有些发苦,“狼北城现在咋样,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在咱们神州卫手里吧?!” “不说了。” 看到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压抑,罗大力挥了挥手,看向华红莲,说道,“红莲姐,谢谢你的红枣,我们现在要回罗盘城了,我的马给你,你跟红英姐合骑。” “哪你哩?”华红莲急忙问道。 罗大力指了指盘上,说道,“我跟盘上合骑,罗小牛带青帝,南山带这个碎黑娃,盘锦带这个白净脸娃。” 在罗大力的安排下,众人纷纷上马,骑着马儿奔向罗盘城,四条腿比两条腿跑起来的速度就快多了。 这个时代的马儿没有后世的马鞍,骑马的时候只是在马儿的背上搭着一张麻布,骑在马背上不是很舒服罢了。 一路颠簸,用了两个多时辰,众人就来到了罗盘城北门口。 罗盘城是一座土城,城墙高约三丈二尺,上头宽约一丈八尺,方便神州卫在上面走动巡视。 城外没有壕沟,距离墙根三丈六尺外,是一棵棵数人合抱的大柳树。 尤其是城门口两侧的道路两旁,一棵棵柳树最细的也有六人合抱,直接延伸到北边的古道上。 因为古道不是很宽,加之柳树枝桠很粗很长,于是,不管是古道,还是城门口延伸到古道上的道路,几乎都被柳树枝桠参和在上空遮掩了起来,形成了一道道树荫长廊。 城门外的树荫下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看着一个个围坐在一起的样子,太昊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是逃荒的人家,不知道坐在树荫下面是为了休息?还是等候着进城? 城门洞不是很大,高约一丈八尺,宽约两丈,是由砖石砌券而成,门洞两头各在墙上镶嵌着三寸多厚的木大门,木大门上钉有一个个铜钉,看起来很是结实。 不是很大的城门口,一左一右各站立着两个年轻的神州卫,这四个神州卫手里均拿着木质的长矛,矛高约八尺,一个年纪稍大的神州卫懒洋洋的坐在门洞内一把椅子上,靠在西墙上打瞌睡。 在其身旁,摆放着五个竹篓,竹篓约有三尺高低,长宽均为二尺四左右。 有两个竹篓子里头已经放满了铜板,第三个竹篓子里却放了少半篓子铜板,还有一些铜板散落在地上。 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排队交钱进城,门口西边站立的两个神州卫负责收钱放人,门口东边的两个神州卫则管不住眼睛,向树荫下乱瞅,在偷看什么东西。 当罗大力一行人骑马走近城门口时,站在城门口东边的两个神州卫脸上马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大力哥,咋样?抓到马匪了吗?” “大力哥,马匪长啥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马匪哩?” “哎呀,红莲姐好!好长时间都没看到你了。” “咦?红英姐好!你啥时候从山北城走商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我大?” 。。。。。。 “罗平好!盘北好!” 华红莲都快要被马儿颠的睡着了,听见有人问好,急忙睁大眼睛瞅了一眼,就笑了起来,伸手扯了扯坐在身后的华红英。 华红英嗯了一声,马上跳下马背,华红莲也跟着跳下马背,向神州卫罗平和盘北打招呼。 “罗平好!” 华红英打了个哈欠,看向盘北,说道,“啊呜,盘北呀,我在山北城西门外逛自由市场的时候,见过你大,当时他跟着行商队伍跟红鞣人换皮草哩。” “红鞣人?” 盘北愣了一下,急忙问道,“红鞣人是啥模样?跟咱们长的一样不?” “啊呜,不一样,”华红英又打了个哈欠,挥手一边向城门洞里头走,一边说道,“等你以后见过了,你就知道了。” “大家下马进城了。” 罗大力紧跟在后边,吆喝了一声就跳下马背,一边微笑着向站在城门口的神州卫打招呼,一边走进了城门洞内。 坐在墙边椅子上靠墙睡觉的神州卫似乎听见了罗大力的声音,急忙睁开了眼睛,目光瞬间就对上了刚刚走到眼前的华红英的目光,骇得神州卫马上又闭上了眼睛,想要装睡。 “阳八娃,你这家伙让我好找?” 华红英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神州卫,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阳八娃的领口并提了起来,大声喊道,“大前年冬天在山北城的时候,你借了我十二串铜钱,说好的你回阳关城后就还我,这都快三年了,钱哩?” “哎哟哟,哎哟哟。” 阳八娃急忙抓住华红英的手臂,却不敢用力推搡,黑脸上挤出了很多笑纹,“红英姐,你弄疼我了,你先放手,听说给你说。” “好!我看你还能说出个花来?”华红英意识到有行人围观,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就松开了阳八娃的领口。 “大力救我——” 阳八娃就好像一个泥鳅一样,刚一脱身就猫腰窜到一旁,躲在罗大力身后大叫了起来,“红英姐这是要逼死我呀,明知道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还大老远的跑来跟我要钱,啊呀呀呀,我没法活了。” “八娃,你。。。”华红英气愤不已,却又不好意思大声嚷嚷。 罗大力看了眼华红英,就知道阳八娃没干好事,一伸手把阳八娃拉到身前,瞪眼问道,“八娃,你好好说话,借红英姐的铜钱是咋回事?为啥到现在不还?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想耍赖?” “我我我,唉,赌场上的事情,出了赌场,谁还会认真呢?”阳八娃扭捏了一下,最终还是含混着说出了实情。 华红英听罢,马上怒了,一个箭步跳上前,一脚就把阳八娃踹倒在地,随即扑上去骑在阳八娃的肚子上,对着阳八娃的脸上就是一通巴掌。 “叭叭叭叭。。。” “啊啊啊啊。。。” 阳八娃两手抱头,尖叫连连。 罗大力本来就很正直,对欠钱不还的事情也很恼怒,本着教训人的心思,也就站在原地看起了热闹,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嘲讽。 少顷,华红莲上前拉开了华红英,劝慰道,“姐,你有钱借给这种赌徒干啥?买好吃的吃到肚子里不香吗?” “哼——” 华红英恼道,“我当时看到这家伙被一群北羌人走商打的快要断气了,看到他可怜,才出手救了他,并给了他十二串铜钱,让他疗伤,买些吃的回家,谁能想到这家伙把钱又送到北羌人走商手里了?现在想想就来气。” “嘿嘿嘿,姐,”华红莲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嘿嘿嘿,就权当你救了头猪,十二串铜钱被贼偷的去了,这样,你心里就能稍稍好受一些了。” “我不是猪,也不是贼,啊啊啊。。。”阳八娃气得大叫。 “既然你啥都不是,哪你还不赶快还钱?” 罗大力瞪了阳八娃一眼,哼道,“哼,要是你赖账的事情叫牤牛大哥知道了,你就等着回家抱娃去吧。” “哎哎哎,我还钱,我还钱,我还好了。” 阳八娃哭丧着脸爬起身,对着华红英抱拳颔首,说道,“红英姐,你先进城忙去,我要回营地一趟,把铜钱取上我就去找你,哦?” 说罢,先一步冲进了城内,一晃神就不见了踪影。 “好了,进城了。” 罗大力喊了一句,冲着华红莲和华红英笑了笑,上前一步从华红莲手里接过马缰绳,牵着马儿率先进城。 其余的神州卫牵着马儿紧跟在后边。 “青帝,有空来城西营地狂唻!” “红莲姐,再会!” “红英姐,再会!” 。。。。。。 走出城门洞,入眼就是罗盘城的南北街道,街道不是很宽,从西边的街墙到东边的街墙约有三丈宽,各家铺子都是土墙瓦房,门前的柳树最细的都有六人合抱那么粗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边的柳树下摆满了各种地摊,吆喝声和叫卖声不绝于耳。 因为粗壮的柳树枝桠在街道上空错综交织,因此上街道上也变成了树荫下,穿行其中根本就感觉不到很热。 向南走过一段不是很长的街道,华红莲等人便来到了祭祀广场边缘。 祭祀广场上的人更多,各种地摊和帐篷在广场上摆的密密麻麻的,只留有一个个狭窄的过道方便来回走路。 第26章 罗盘城 一 太昊三人远远地看了几个呼吸,刚想走进祭祀广场上去转悠,就被华红英叫住了。 “花狐,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华红英的俏脸有些冷,眼神也有些冷意,“快带我去把盐袋子要回来,这都下午了,咱们也得尽快把盐巴出手,好买些吃食和清水,要不然,到了晚上都会饿坏的。” 花狐左右看了看,瞅见了不远处一个大柳树下人少,决定去大柳树后边把盐袋子取出来,就微笑着对华红英说道,“姨姨,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下,我跟闷娃去去就来。” “花狐,地方远不远?”华红莲有些担心花狐和黑闷娃两人的安危,皱眉问道。 “不远,马上过去就能回来。” 花狐说罢,伸手一拉黑闷娃,猫腰从行人的空隙中迅速跑走了。 华红英想要跟着去,谁知道刚刚抬脚,就跟一个挑着担子向前走的行人撞在了一起。 行人是一个青年男子,眼疾手快的把肩上的担子放在地上,然后趁势跌坐在地上,张口轻呼,“哎吁,是谁没有长眼睛,没看见我担着担子过来了么?” “哎呦——” 华红英没有防备,一晃身形,不小心也跟着跌坐在地上,皱了皱眉,一咬牙爬起身,再看花狐和黑闷娃时,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再看那个行人担着的两个大竹筐,里面装满了新谷子,都快要冒尖了,用一层麻布在上面掩盖着,散发着一股新谷子独有的清香。 “这位美丽的漂亮妹子,你没事吧?” 行人也麻利地爬起身,刚要张口咒骂,却看见撞倒自己的人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脸上不好的神情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嘿嘿嘿,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前边药铺看看?” “不用,你走吧,我好着哩!”华红英看也不看笑意满脸的行人,没好气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应道。 “咦?” 跟在行人后面,同样挑着担子的青年男子,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华红英的侧脸,忽然惊呼了一声,“你是红英妹子,你也来罗盘城了?” “咦?”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华红英扭头看向那男子,同样惊呼了一声,“你是春喜哥,你们担着担子这是。。。” “我们春家埠子伢个下午就收完了谷子,这不,连夜就用连枷打出来了。” 春喜高兴地说道,“这不,今早我家族长就带着我们担着新谷子到罗盘城交粮来了,嗯嗯,刚才碰你的是春山,这个荒唐的家伙,春山,你还不快向红英妹子道歉?” “红英妹子,是我不好,嘻嘻嘻。” 春山是个话痨,一张嘴一抱拳话就说个没完没了了,“伢晚干了一晚上活,没有睡觉,今个被太阳一晒就头昏脑涨的,眼力劲也就差多了,不小心就跟你哪个撞了一下下,嘻嘻嘻,你不要紧吧,我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好了,春山你先别说了,赶紧担上担子赶路,前头的人都把你撂下一大截子了,一会交完粮后你再跟红英妹子闲聊。” 春喜没好气地瞪了春山一眼,很是歉意地说道,“春山兄弟就是这样,爱说话,但是心眼不坏,红英妹子你不要往心里去,嘿嘿嘿。” “红英妹子,你等等我,你先找一处树荫下歇凉,我一会去城西神州卫营地交完粮了就来找你,我请你喝茶,我请你吃点心哦。。。”春山急忙担起担子前行,还不忘回过头来说一通不疼不痒的话。 “红英妹子,你别见怪,春山他这人就这样,嘿嘿嘿。”春喜紧走几步,还不忘安慰华红英一声。 华红英有些无语了,心说你们春家埠子的青年男子看见漂亮的女子,话语都多的很,都爱给女人骚轻,都爱说个不停。 (骚轻,西北方言,大意为骚扰轻薄之义。) 此时,一直神识外放注意着花狐和黑闷娃行踪的太昊忽然就眯起了眼睛,在花狐和黑闷娃转到那个大柳树后面的时候,这边有三男挟持一女紧跟在身后也悄悄围拢了过去,另一边有一胖一瘦两个要饭头打扮的矮子,神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妙 太昊仔细探查了一下这三个男人的模样,一个精瘦的长着一张老鼠精一般的嘴脸,一个胖墩的长着一张野猪一般的嘴脸,一个魁伟的黑大个长着一副猿猴一般的嘴脸。 那个女的分明就是被这三个长相丑陋的家伙劫持的,看三个男人的眼神,分明在打花狐和黑闷娃的主意。 柳树另一边的两个要饭头打扮的矮子,神情看起来有些猥琐,模样也有些怪异,根本就不像好人。 于是,太昊伸手拉了拉妈妈的衣袖,轻声说道,“妈妈,花狐跟闷娃有危险,咱们快过去吧。” “嗯?” 华红莲马上急了,低头看着太昊问道,“你知道花狐跟闷娃在哪?” “嗯嗯,嗯。” 太昊急忙点了点头,用手遥指那个大柳树,说道,“就在斜对面那棵最粗的大柳树后头。” “那咱们快过去!” 华红莲说着伸手抱起太昊,向华红英说道,“姐,花狐跟闷娃有危险,快走。” “呃?” 华红英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紧跟在华红莲身后,从人群中向前挤着行走。 不知道从啥时候起,从城门洞里走来三群担着装满竹筐的新谷子的年轻男子,让本来就显得拥挤的南北街道一下子变得更加拥挤了。 “闷娃,后头紧跟着三个丑陋男,看样子好像是拐子,你说咋办?” 其实就在三个长相丑陋的男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花狐的神识也注意到了这三个家伙,并小声向黑闷娃提醒了一句,奈何黑闷娃的注意力一直在一家包子铺门口的木笼屉上。 “闷娃你看啥哩?快走!” 没有办法,花狐只好拉着黑闷娃走到柳树后面,左右看了看,意识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挥手把盐袋子取出来。 “闷娃,快!趁着现在没人注意,赶紧把盐袋子取出来。” 花狐看到黑闷娃依旧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拽了一把黑闷娃,差点把黑闷娃摔倒,尴尬地笑了笑,侧身附耳催促了一句。 “嗯嗯。啊?” 黑闷娃愣了一下,看到了花狐扛在右肩上的盐袋子,马上清醒了过来,一晃手,也把盐袋子取了出来,扛在了右肩头上,“花狐,接下来咋办?是静静等在这里还是。。。” “走这边!” 花狐不想转身去跟三个长相丑陋的男人碰个照面,就拉着黑闷娃准备从大柳树的另一侧转回人群,然后快速回到太昊跟前,谁知道刚向前走了两步,眼前忽然冒出了两个假装是要饭头的矮子。 两个矮子的打扮有些新鲜,乱糟糟的头发,三天没有洗的黑脸,打满了补丁的破麻布衣衫,脚蹬烂布鞋,左手一个破木碗,右手一根五尺长短儿臂粗细的枣木杆杆,整个身上却是一尘不染。 “哎哎,碎崽娃子,你们这是要去哪?” 胖一点的矮子把手里的枣木棍子横在胸前,一张嘴,有一股子辛臭味就喷出了嘴巴。 瘦一点的矮子有样学样,也把手里的枣木棍子横在胸前,呲牙哼道,“哼!碎仔娃,把袋子放下再走,要不然,人跟袋子都走不了了。” “废话——” 此时,三个长相丑陋的男人也围拢了过来,长着一张老鼠脸的男人首先出声,声音有些尖利,“木瓜,这俩碎仔跟袋子本来就是咱们的货物,在一个铜钱都没有见到的情况下,咋能就这样把人放走哩?” “黑哥说得对!” 长着一副猿猴嘴脸的黑大个咧开嘴巴附和了一句,就开始伸手擦起了嘴角上的口水。 “黑哥说的很对!”两个矮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 “我注意看了一眼!” 长着一张野猪脸的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花狐和黑闷娃,轻启厚唇说话了,“黑哥,以我的主意,这个白净脸的碎娃能卖给富人,也能卖上好价钱,这个碎黑娃只能卖到矿上去,等长大一些后能当一个不错的力夫。” “阳哥说得对!” 长着一副猿猴嘴脸的黑大个咧开嘴巴又附和了一句,伸手擦嘴角上的口水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有变。 “阳哥说的太对了!”两个矮子又是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胖一点的矮子眨巴了几下眼睛,询问道,“黑哥,咋样抢?要不要我打这俩碎崽娃子一顿再抢?” “就是,就是,必须给这俩碎仔娃立一个规矩,要不然,翻了天了咋弄哩?”瘦一点的矮子急忙附和道,小眼睛眨的就像刚巴完屎的鸡沟子一样。 “嗯~” 老鼠脸男人哼哼了一声,眼闪寒光,瞪向了两个矮子。 两个矮子立时吓坏了,急忙扔掉了手里的棍子和破木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回话也跟家常便饭一般。 “黑哥我错了!” “黑哥我也错了!” “黑哥,木瓜我被今个的太阳晒昏了髿!” “黑哥,木子我也被今个的太阳晒昏了髿?” “黑哥我听话,你说啥就是啥?你说黑的是白的就是白的,你说屎是狗巴下的就是狗巴下的,跟要饭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哥我也听你话,你说啥就是啥?你说白的是黑的就是黑的,你说屎是胖子巴下的就肯定是胖子巴下的,跟木子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 (屎,音死,西北方言对屎的一种发音。) “对了,对了,木瓜,,木子,你俩废话真多!” 野猪脸男人动了动厚嘴唇,不屑地说道,“打一顿就打一顿呗,还不赶紧动手?这要是动手迟了,被人看到了,咱们还走不走了?” “嘿嘿嘿,阳哥说的对,那就打一顿好了。” 胖矮子抓起木棍,踉跄着爬起身,眼神不善地看向花狐,就好像花狐跟自己有几世的冤仇一般,狠狠地从牙缝里头蹦出了几个字,“你这白净脸碎崽娃子,我这打你是为你好,你可不要怨我哦!” “嘿嘿嘿,阳哥说的太对了,那我就打碎黑娃一顿,嘻嘻嘻。。。” 瘦矮子麻利地抓起棍子,摇晃着爬起身,同样眼神不善地看向黑闷娃,就好像黑闷娃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咬牙切齿狠声说道,“碎黑娃,我这打你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怨我哦,我真的是费心费力的为你好啊!” 花狐差点就被这俩矮子的无耻逻辑给惹笑了,只是现在好像没有咧嘴大笑的机会,还是想着咋样跑出去为好。 “嘿嘿嘿,既然打我是为了我好,哪,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哈啊——” 花狐咧嘴轻笑,身形一晃,侧身抬脚踢脚,胖矮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小身板就倒飞了出去。 “呃?” 瘦矮子大惊,吓得立时就慌了神,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更加凶狠了,一咬牙,一闭眼,抡起枣木棍子上前两步就开打。 “闷娃,发啥呆哩?快走!” 花狐侧脸看到还在发呆的黑闷娃,急忙伸手把黑闷娃拉到一旁,给瘦矮子留出了足够枣木棍子发挥的余地。 “呼噗——” 瘦矮子手中抡圆了的枣木棍子不小心打在了野猪脸男人左胳膊上,疼得野猪脸男子一下子就蹲在地上。 “啊——” 少倾,在众人安静的目光中,野猪脸男人疼得打起了哆嗦,头冒冷汗,右手捂着左胳膊,跌坐在地上,张嘴喷气,遽然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木子,你找死——” 老鼠脸男人怒了,冷哼一声,看向身旁猿猴脸男人,使了个眼色,“关柱子,去,教训一下木子,教教木子这娃咋样做人!” “黑哥说得对!” 猿猴脸男人立刻抱拳应声,然后看向瘦矮子,咧嘴笑了笑,一边左手握着右手指节“咯叭”作响,一边慢步走上前,脚踏在地上故意发出“咚咚”的响声,“木子,都是你的错,你不要怨我打你,我打你都是为了你好,嘿嘿嘿。” 瘦矮子,也就是木子,在打到野猪脸男子后,就知道自己动下烂子了,也没有想着转身跑路,而是直接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凝视着猿猴脸男人,哀求道,“关,关,柱子哥,你,你轻点打我,我害怕疼的,呜呜。。。” 老鼠脸男人哼道,“哼,你还知道打人会疼,哪你刚才打阳文化的时候,咋鼓的那么大的劲哩?” “我我我。。。”木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打——” 趁着木子低头的机会,猿猴脸男人,呃,关柱子轻挥右手,一巴掌就把木子拍倒在地上,然后抬起右脚就踢。 而蜷缩在地上的木子却没有躲避,只是在颤音哭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胖矮子,木瓜这时候爬了起来,手握枣木棍子又要抡圆去打花狐。 花狐笑了,轻声说道,“我说木瓜兄弟,你弟弟木子挨打,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我要是你,马上就会冲上去打回来。” “我我我,我打不过关柱子。”木瓜停了下来,一脸无奈地说道。 花狐轻声笑道,“嘿嘿嘿,我说兄弟,力拼不行,你可以巧取呀。” “呃?” 木瓜一脸的茫然,似乎在问,咋样巧取?赶紧说呀。 黑闷娃急忙插话道,“木瓜兄弟,关柱子个子比你高,优势在上,你个子低,优势在下,你可以打他的腿脚,也可以打他的蛋,如果这样都打不死他,那他就是铜打的了。” “嗯~打他,我看好你。”花狐看到木瓜还在犹豫,就催促了一声。 “啊——” 木瓜一咬牙,直接抡圆枣木棍子扑了上去。 第27章 罗盘城 二 “木瓜,你想干啥?” 正在踢打木子的关柱子眼见木瓜抡着枣木棍子扑向自己,吓了一跳,急忙出声询问。 然后,“呼噗——”一声,关柱子马上愣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自己好似麻木了的右小腿。 老鼠脸男人和野猪脸男人阳文化也被木瓜的动作给惊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静静地看着关柱子的右小腿。 “呼噗——” 木瓜麻利地抽回枣木棍子,从下向上抡起,一棍子又打在了关柱子的胯下。 立刻,刚刚还在安静如鸡的关柱子,马上就蹲下了身子,并迅速蜷缩在地上,嘴里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啊——” “木瓜,你在干啥?” 老鼠脸男人,黑土墩终于反应了过来,黑着脸,用手指着木瓜,呲牙大喊,“你知不知道你疯了?你废了关柱子,没有谁能救得了你!”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那一棍子是我手滑了。”木瓜一边敛气,一边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花狐眼见木瓜与黑土墩对上了,急忙拉着黑闷娃的手,就要溜走。 却不了黑土墩一个闪身,就站在了花狐身前,伸出瘦成爪子一般的右手,就往花狐当胸抓去,这是要取花狐性命的节奏。 “啪——” 花狐大惊,伸手打开黑土墩的右手,旋即伸手拉住黑闷娃的手,迅速后退数步,就要从来时的一侧跑路。 “白净脸,哪里走?” 谁知道黑土墩轻喝一声,一个纵身窜上前又拦住了去路。 这时候,华红莲抱着太昊跟着华红英已经跑到了柳树跟前,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老鼠脸男子,跑在前边的华红英也不客气,一巴掌就拍在了老鼠脸男子的右脸上,随即一脚将其踹到在地。 “啪——” “噗——” 黑土墩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身形一晃就被动扑在了阳文化的身上,马上就意识到有人在偷袭自己,脸色大变。 随后也不答话,更没有回头去看,匆忙爬起身,左手抓着阳文化的领口,右手抓着关柱子的左胳膊,一个纵跳就窜出丈余远。 “抹地,跑得挺快的!” 华红英想追,却被华红莲一把给拉住了上衣后摆,只好悻悻地骂了一声。 “姐,甭追了,小心有诈!” 华红莲看了眼没入人群的老鼠脸男子,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好熟悉的身影!’,随后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闷娃,你俩没事吧?” “没事。” 花狐也在探究黑土墩的底细,咋就逃窜的这么快呢?而且还一手提着一个人哩,随即就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结果却吓出了一身汗。 原来这三个男子都是妖兽化形后的人族模样,老鼠脸男子黑土墩是个鼠妖,修为在四阶初期,气海有小儿拳头大小,修炼的是土行术。 野猪脸男子阳文化是野猪妖,修为在三阶初期,气海比老鼠脸男子黑土墩略小一些,修行的是木行术。 猿猴脸男子关柱子是猿猴妖,修为在三阶中期,气海与老鼠脸男子黑土墩略微小一些,修行的是木行术。 “姨姨,我闻见了妖气。” 黑闷娃憨憨地说道,“我怀疑刚才那三个丑男人可能是妖兽变化的,要不然,看我一拳不打死他们,嘿嘿嘿。” “好了,不要乱说话了,这俩碎仔娃是咋回事?”华红英的目光落在两个假要饭头身上。 “这俩娃?”黑闷娃愣了一下,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呀。” “可能是那三个丑男人挟持的要饭头吧?!” 花狐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微笑着解说道,“刚刚这俩娃还帮我俩打那三个丑男人哩。” 华红英的眼睛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子,问道,“外,你是谁?为啥跟那三个男子混在一起?” 躺在地上的女子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泪痕和尘土,就连身上穿着的麻布衣服也显得脏兮兮的,鞋子更是遗失了一只,只留下脏的没眼看的麻布袜子还穿在脚上。 “我我,我叫软妹子,是骡马市卖软饼的。” 女子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那三个马匪吃了我家的软饼和粟米粥,没有给钱,说带着我来祭祀台跟前取钱的;” “谁知道路过锣鼓巷的时候,趁着周围没人,就把我打昏了,你看,我这手还被谁的腰带绑着哩,呜呜呜。。。” “别哭了,真烦人!” 华红英皱了皱眉,上前圪蹴在软妹子身边,动手解开了其手上的腰带,随即又把腰带扔在了软妹子身上,拍了拍手说道,“现在那三个家伙都跑了,你也回去吧。” “谢谢恩人,恩人我给你磕头。” 软妹子说着揉了揉手腕,翻身跪在地上,对着华红英磕了三个响头,抓起地上腰带,爬起身匆匆挤入人群,一晃眼就不见了踪影。 趁着这个机会,木瓜扶起木子,深深地看了眼花狐,眨巴了两下眼睛,猫腰低头,脚底抹油,也溜进人群跑走了。 “袋子里头的盐巴没有少吧?” 华红英瞅了瞅花狐和黑闷娃肩头上的盐袋子,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你们哪个熟人哩?咋没见人影哩?” “盐巴没有少。”黑闷娃有些心虚,低头应了一声。 “闷娃他远房表叔把盐袋子交给我俩就走了,说有急事,不叫我俩等他。”花狐向太昊挤了挤眼睛,谎话张口就来。 “好了,红莲,咱们去卖盐巴。” 华红英上前两步,从黑闷娃肩头上抱过盐袋子,顺手扛在自己肩头,向华红莲吩咐了一句,既像是吩咐,又像是在安排。 “好!” 华红莲没有多言,点头应了一声,走上前从花狐手里接过盐袋子扛在肩上,对花狐说道,“花狐,我跟你红英姨姨去祭祀广场南边的神庙后边卖盐巴,你带上太昊跟闷娃跟在后头,不要跟丢了,哦?” “嗯嗯,姨姨,我会带好青帝的。”花狐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小脸上布满了微笑。 “姨姨,我也是,我也是。”黑闷娃也跟着憨憨地笑了起来。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向妈妈点了下头。 于是,华红英打头挤入人群,华红莲紧随其后。 而花狐则拉住了黑闷娃,附耳说道,“闷娃,咱们得先去把狼卖了,吃些饭,我这肚子现在都饿得快要吐酸水了。” “嗯嗯,我也是,肚里很烧。”黑闷娃苦着小黑脸点了点头。 花狐本来是想着拉上太昊和黑闷娃离开的,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太昊,皱眉问道,“青帝,你知道罗盘城里哪个地方可以卖狼?” “卖狼?”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摇头应道,“我没有卖过狼,妈妈跟姨姨也没有卖过狼。” “哪?你知道猎人打到的猎物一般去哪个地方卖?” 花狐比划着手指问道,“就比方骡马市,就比方食肆,就比方肉铺?” 黑闷娃急忙插嘴说道,“哪哪,咱们先去肉铺看看,问一下人家收不收狼?” “好吧,先去肉铺!”花狐马上来了精神,一挥手,拉上黑闷娃和太昊就挤进了人群。 然后,三人在人群中向南边走边看街道两边的铺面,等走了一条街后,竟然一家肉铺也没有看到。 没有办法,花狐只好在十字街口拦住了一个中年男子,微笑着抱拳问道,“这位大爷,请问卖肉的街道咋走?” “哦?” 中年男子端详了花狐几眼,轻呼一声,说道,“小友,卖肉的巷子在骡马市东边,叫黑六巷,两个街道是紧挨着的,只是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黑六巷里头的屠户几乎都搬去了燧人古城。” “哪,大爷,城内还有哪收猎物?”花狐皱了皱眉,又拱手问道。 “小友,你要卖大猎物还是小猎物?” 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反问道,“如果是卖大猎物,如野牛,野猪,野羊,可以去骡马市看看,如果是小猎物,如兔子,野獾这些,可以去酒肆问问,就是不知道小友要卖些啥东西?” “是狼。”黑闷娃插话说道,“有好几只呢。” “狼?” 中年男子惊呼一声,然后又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脸疑重的样子小声问道,“小友,恕我冒昧,你们带来的狼是凡狼还是妖狼?” “凡狼!” 花狐和黑闷娃对视了一眼,想不通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为啥在听到狼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又不好意思询问。 “嘘——” 中年男子长出一口气,说道,“小友,如果不嫌弃,就跟我一块去骡马市吧,我正好去骡马市,也好在骡马市上帮你们卖掉狼,嗯嗯,对了,狼是死的还是活的?” “应该还没有死,只是昏了。”花狐眨巴着眼睛应道。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 中年男子又长出了一口气,并用手掌在胸脯上轻轻拍了几下,笑道,“嘻嘻嘻,小友,别介意,我也是罗盘城的人,家就住在骡马市,我叫狼小宝;” “因为从小被野狼咬过,因此上一听到狼这个名字,我就有些紧张,嗯嗯,走吧,一会卖完狼了也可以去我家里坐坐,我婆娘最是心善了。” “走吧。” 看到自称是狼小宝的中年男子已经抬脚走了,花狐向黑闷娃和太昊点了下头,拉着两人的胳膊紧跟在后面,与狼小宝始终保持着一丈开外的距离。 在经过又一个十字街口的时候,黑闷娃无意中看见了蹲在街角的那两个假装要饭头的矮子,用手指了指,小声说道,“花狐,青帝,你俩快看,那两个大娃蹲在当铺门口要饭哩。” 花狐和太昊急忙看去,确实是那木瓜和木子那两个矮子,只是现在木瓜和木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好像三天没有吃饭的样子。 “花狐,要不我过去问一下这两个大娃,看看骡马市到底在哪?”黑闷娃提议道。 “嗯嗯,你去吧,小心一些。”花狐看了眼走在前头的狼小宝,总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就点了点头。 “两位,饿着哩?” 黑闷娃瞅了眼狼小宝,发现狼小宝并没有回头,就低头快步走到了木瓜面前,咧嘴笑了笑,大咧咧地抱了抱拳。 “你,你你。。。” 木瓜一晃神,马上就认出了黑闷娃,胖脸色变,急忙两手撑地就往后退,如果身后不是当铺的街墙挡住了,估计木瓜已经爬起身跑路了。 木子紧跟着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把手中的枣木棍子横在胸前,瞪眼呲牙,狠声说道,“你你,碎黑娃,你不要过来,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自己把自己打死在这里,我看你还咋呀?” “你俩误会了,嘻嘻嘻。” 黑闷娃笑了起来,并伸手从怀里摸出两个红枣,一人一个扔在了两个矮子眼前的破木碗里。 木瓜和木子看了眼碗里的红枣,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并没有急着伸手去拿。 木瓜一脸狐疑的看着黑闷娃,皱了皱眉,问道,“碎黑娃,请问,你这是啥意思?” “就是,就是,就是的。” 木子附和道,“人都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既然给我哥俩施舍红枣,必有企图,说吧,你想叫我哥俩干啥?” 木瓜也想弄清黑闷娃的意思,急忙补充道,“害人的事情我们可不干哦。” “嘿嘿嘿,看把你俩吓的,我就想问一下,骡马市咋走?”黑闷娃身体前倾,小声问道。 “骡马市啊?” 木瓜看了眼木子,从脚前的破木碗里拿起红枣开始吃了起来。 “咕噜~” 木子咽了口唾沫,急忙抓起自己脚前破木碗里头的红枣,一边在身上的麻布衣服上擦拭,一边嬉笑着,口水不自觉地流出来嘴角,垂下一条细丝线落在了胸前的衣服上。 “嗯嗯,就是骡马市,你知道在哪吗?”黑闷娃急忙点头问道。 “顺着十字往南,在第二个街口向西一拐就是了。”木瓜想了想,伸右手指了指方向。 “谢谢你哦,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一笑,急忙走到花狐和太昊身边,指了指北边的街道,把胖矮子木瓜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看到还在继续向东走的狼小宝的背影,花狐叹了口气,拉着黑闷娃和太昊,转身急匆匆挤入人群,向南快步疾走。 太昊一边走,一边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发现狼小宝咧开嘴巴鬼魅一笑,转身猫腰低头,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向当铺门前挤去。 两个矮子看到狼小宝挤出了人群,脸色马上就苍白不堪,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抱拳垂头。 木瓜先说话,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狼头领,我们按照您之前教我们的话语说给了那个碎黑娃,那个碎黑娃带着那个白净脸娃跟那个左脸发青的碎娃在街口去了南边。” “嗯~” 狼小宝眯缝着眼睛哼哼了一声,两个矮子马上就吓坏了,急忙跪在地上,身体已经哆嗦成了一团,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挨打的架势。 木子壮起胆子补充道,“他他他,那个碎黑娃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我们在说谎话,就请狼头领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偷跑了。” 第28章 罗盘城 三 “好吧。” 狼小宝要笑不笑的说道,“你俩现在去当铺里头换一身衣服,就跟在那三个碎娃后头,一旦发现他们偷跑或是改变了走向,记住,马上回来报讯,不得耽误。” “知道了。” 两个矮子低头应声后,麻利地转身爬进了当铺。 不到五个呼吸,就一人穿着一身女子的衣服,并把头发弄成了及笄女子的样式,一边给脸上涂抹着什么,一边向北疾走。 “呵呵呵。。。” 狼小宝慢步跟在后边,阴狠地笑了笑,自语道,“敢惹黑哥,还敢叫阳哥吃亏,就算是你们三个碎崽娃子跑到神州卫营地,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们抓到手里的,呜呜呜。。。” 随着一声沉重的野狼呜咽声从狼小宝的嘴里发出,立刻惹来了周围无数双眼睛。 “狼?”有人惊呼。 “这家伙是狼妖!”有人似乎认出了狼小宝。 “打狼妖——”有人大喊道。 “打狼妖呀——”有人跟着大声喊了起来。 “打打打,打狼妖呀呀呀。。。”好多人盯着狼小宝,举起手里的东西扑了过去。 “嘭嘭嘭。。。” “咚咚咚。。。” 。。。。。。 狼小宝虽然及时地做出了两手抱头的动作,想要挤出人群,奈何周围都是拿扁担和锄头打向自己的人。 “嗷呜——” 在第一个扁担头落在头上的时候,狼小宝就忍不住惨叫了起来,毕竟幻化成的人族肉身还是会疼的。 叫声有些惨,近乎挨打后的野狗的惨叫声,“嗷嗷嗷。。。” 两个正在人群中向前疾走的矮子,忽然间就听见了狼小宝的惨叫声,立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然后,两人面色狂喜,也不去追赶太昊三人了,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欣喜。 “木瓜,要不咱们。。。”木子微笑着晃了晃右手,做出来一个打人的手势并提议道。 “木子你说得对,打蛇不死反遭殃,咱们也去帮狼首领一把,嘻嘻嘻。”木瓜咧嘴笑了笑,笑的有些阴鸷。 “那是自然,谁叫这家伙不干人事呢?嘿嘿嘿。” 木子两手搓了搓,立刻转身,跟在木瓜身后,又疾步向狼小宝挨打的地方奔去。 “嘿嘿嘿,狗咬狗,两嘴毛!” 花狐不自觉地笑出声,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言语拿腔捏调的说出来,样子颇有些滑稽。 太昊看了眼花狐,这才意识到花狐也在用神识外放,一直探查着周围的动静。 “咱们还去骡马市不?”太昊微笑着问道。 “去!最少要卖一只狼,要不然咱们三个一会吃啥?!”花狐微笑着反问道。 “那走吧,我都饿的很了。”黑闷娃催促道。 很快,三人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就来到了南边之前来过的一个十字街口。 黑闷娃四下里瞅了瞅,最先开口提议道,“花狐,要不要问路?” “当然得去问路了。” 花狐用手指了指街口的一家皮草铺子,说道,“呶,这边有一家皮草铺子,我去门口问一下门口站的这个小二哥,兴许咱们就不用乱跑了。” “那一块去吧。”黑闷娃提议道。 花狐向四下里瞅了一圈,点头应道,“嗯,走吧。” 于是,三人挤出人群,来到了皮草铺子门前。 “外——” 小二哥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三个碎娃,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三个碎娃,这里不是你们狂的地方,快一边去,莫叫力夫踩到你们的脚。” “嘿嘿嘿,小哥,我就是想问一下,骡马市咋走?” 花狐先是微笑抱拳,紧跟着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家里有大人早上去了骡马市,现在有急事,就派了我们去报讯,你看。。。” “哦~” 小二哥轻呼一声,抬手指向右手边的街道,说道,“你们顺着这个街道往南,右手第二个东西街道就是,嗯嗯,你们看,那个老头拉着的骡子就是刚刚从骡马市买来的。” 三个人急忙向南看去,确实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正拉着一个大青骡子向这边走来。 在老头后边不远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匹老马也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谢谢小哥。” 花狐抱拳向小二哥喊了一声,就拉上黑闷娃和太昊,迅速挤入人群,瞅空子向南边挤去。 小二哥眼见得三人挤入人群后,等了有三个呼吸,就跑进了皮草铺子,向坐在铺柜旁椅子上假寐的掌柜,也就是之前那个野猪脸男人阳文化,抱拳说道,“阳掌柜的,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了你说的那三个碎娃,他们顺着人群向神庙那边去了。” “你说的是真的?” 阳文化立时跳了起来,不小心扯到了肿胀发青的脸皮子,立时又开始疼的呲牙咧嘴,样子变的更加难看了。 “嗯嗯,是我亲眼看见的。”小二哥用手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你做的很好!” 阳文化用手揉了揉胖脸,说道,“你先看着铺面,我去追那三个碎崽娃子,我就不相信了,我还能在三个碎娃手里吃了大亏?” 说罢,也不管小二哥如何憋着笑脸,阳文化左手一提裙袍,右手捂着胖脸,快步走出了皮草铺子大门,仓皇挤入人群,向南边的街道挤了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我刚刚跌倒粪坑里去了,身上沾满了哪啥。。。” 面对拥挤的人群,阳文化害怕错失良机,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吆喝了一通,拥挤不堪的人群立时让开了一条缝隙。 “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站在皮草铺子门前的小二哥,看到野猪脸男人如此作为,差点笑岔了气。 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继续向南行走的时候,太昊和花狐都不敢松懈,神识外放,神经也绷的很紧,似乎随时都能应付打斗。 好在街上的人群各想各的事,各走各的路,就算是前后有八个妖兽幻化成的人族模样擦肩而过,都没有发生突然袭击之类的事情。 远远地,太昊就用神识看见了骡马市南边的木炭巷,在巷口有两家食肆,是门对门的那种。 南边的食肆门前,两棵柳树之间搭了一个横木,算作是木架子。 木架子上挂着三只半羊,半只是卖了一半的,两只是刚刚杀好了的,还有一只羊跟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用羊角刀比划。 北边这家食肆门前摆着一张草席,是用芦苇编织的那种,长约一丈,宽约三尺二寸,四角用石块压着,以防风把草席吹起来。 草席上摆放着三只野兔,两只山鸡,一只野獾,另外有腊肉若干。 从这两家食肆门前摆放死物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可以收狼的。 当走过大半个街道后,黑闷娃忽然拉住了花狐和太昊,轻声说道,“青帝,花狐,我看见前边不远处的街口有两家食肆,南边的那家门前摆放着山羊,好像是卖羊肉的,北边这家门口摆放着猎物,应该是贩卖猎物的坐地户,你俩看,狼?” “行。” 花狐轻轻点了下头,说道,“咱们去旁边的柳树后头,一人取一只狼,装到袋子里头背过去,先到北边这家食肆门口问一下,要是他们收狼,咱们就不用去南边那家了。” “好,我听你的。”黑闷娃微笑,点头。 三人马上挤出人群,来到了近旁的一个大柳树后,柳树后没有歇凉的闲人。 太昊负责望风,花狐迅速从左侧腰间的须弥袋里头取出一个布袋子,让黑闷娃帮忙张开袋子口,随后麻利地取出一只狼,拿细绳麻利地绑住狼嘴和四条腿,并飞快地把狼装进了布袋子里头,又取出一根尺把长的细绳扎紧袋子口。 紧跟着,黑闷娃有样学样,又从自己左侧腰间的须弥袋里头取出布袋子,让花狐张开袋子口,又取出一只狼,绑住狼嘴和四条腿装进袋子里头。 “青帝,走吧!” 花狐和黑闷娃将各自的袋子扛在肩上,相视笑了笑,向太昊招呼了一声,三人又挤进人群,猫腰低头,疾步向十字街口走去。 这时候,木瓜和木子两人浑水摸鱼,挤进人群里头,狠狠地用脚踩了狼小宝十余下,才心满意足地挤出疯狂的人群,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柳树下乘凉。 “木子,你说狼头领会不会被这些人打死?”木瓜圪蹴在地上揉了揉脚,有些担心地问道。 “打死最好了,咱俩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混日子了。” 木子坐在地上,脱下鞋子和麻布袜子,然后解开裹脚布看着有些发红的脚掌,咧嘴呲牙,向脚掌上吹了几口气,看到脚掌没有变化,面色有些发苦。 “唉——” 木瓜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希望狼头领叫这些人一下子打死,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除了咱俩,动手的几乎都是凡人,最多只能给狼头领造成一些皮外伤,至于内伤,呵呵。” “哪?” 木子有点慌了,“咱们现在要不要离开这里,这里离狼头领挨打的地方也太近了。” “那就走吧,去看看那三个碎娃,看看他们脱困了没有?”木瓜说着站起身,伸手长了个懒腰。 木子急忙用裹脚布把脚丫子裹好,穿好麻布袜子和鞋子,绑好鞋带,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侧身探出头看了眼继续捶打狼小宝的人群,发现狼小宝刚刚从人腿的夹缝中爬了出来,吓得木子差点就叫出了声。 “木子,快走!” 木瓜紧挨在木子身后,看到爬出人群的狼小宝,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拉木子的胳膊,急忙从柳树另一侧挤进人群,猫腰低头,在成年人的小腿空隙中向南疾走。 “嗯~” 几乎同时,爬出人群站起身,刚刚神识外放的狼小宝,在什么也没有防备的情形下,忽然被谁的扁担头砸中了髿顶上的百会穴,眼前一黑,复又软软地爬在了地上。 “哎呀——” 有眼尖的行人发现了爬在地上的狼小宝,大声喊道,“妖狼在这里,大家快来打呀——” 立时,人群又围拢了上来,拿着各种东西对着狼小宝又是一顿打,直接把昏睡中的狼小宝送进了梦乡。 “嘭嘭嘭。。。” “咚咚咚。。。” 。。。。。。 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好不容易背着盐袋子挤到了神庙后边的自由交换场后,把盐袋子放在地上,各自挥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稍稍歇息了一会儿,才想起太昊三人没有跟上来。 华红莲瞅了眼街上拥挤的人群,自语道,“他们三个人哩?” 华红英白了华红莲一眼,哼道,“你急个啥?他们那么短的腿,落在后头是肯定的了,甭啰嗦了,看谁有上好的粟米,先换两袋子好粟米,剩下的盐巴换铜钱。” “好吧。” 华红莲应了一声,开始在各家地摊上察看粟米的好坏,最终选择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粟米,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用了二十斤盐巴置换了二百四十斤粟米。 华红英也没有闲着,找了个地摊与地摊之间的空地,把盐袋子放在地上,打开袋口,就开始叫卖,“换盐巴了,上好的盐巴。。。” 看到袋子口中露出来的上好盐巴,周围的小贩马上丢下手里的活计就围拢了过来。 “女子,你这盐巴真细,咋换哩?我用狼皮来换。” “哟,这盐巴真干净,可以拿铜钱买不?” “哎呀呀呀,这盐巴看起来就很香,我全要了!” “女子,你家住哪?” “女子,你这盐巴是不是老龙口过来的?” “请问一下,老龙口那个女娃跟你是啥情况?” “女子呀。。。” 。。。。。。 “诸位乡亲,有愿意用铜钱换的当先,一斤盐巴换一大串铜钱,先换先得。” (一大串铜钱,即一百二十枚。一小串铜钱,即十二枚,是这个燧人时代的铜钱标准。) 华红英一看来生意了,俏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皱纹,“大家不要急,不要挤,铜钱换过之后,就开始换粟米了,粟米要上好的粟米,一斤盐巴换十二斤粟米。” “我先来,我先来。” “我来的最早,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哎呀,还是我先来吧,我刚刚从钱庄取出来的铜钱,个个都是金灿灿的哟,你们谁能比得过我呢?” “屁话!我一大早就从钱庄取出来的铜钱在这候着了,你哪来的脸说自己是头一个哩?” “好吧,你们都厉害,我退后再来。” “女子,一斤盐巴我再加一小串铜钱,你看?” “啥女子,叫姑姑,姑姑呀,我加两小串铜钱!” 。。。。。。 “红莲,快把你的盐袋子提过来,我的盐巴快换完了。”看看袋子里投的盐巴不多了,华红英急的大叫。 “嗯嗯,姐,我这就过来。” 站在人群后边的华红莲其实也很急,就是没办法挤进人群,只好喊道,“哎哎,乡亲们!大家让一让,不要急哦,我是过来送盐巴的!” 咳咳,一听是过来送盐巴的,人群马上让开了一条缝隙。 用了不到两刻钟,没出任何意外,华红莲和华红英就把剩下的盐巴卖完了,然后,姐妹俩一人挑着一担子粟米,就准备找家食肆去吃饭。 华红英走在前头,华红莲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走出自由交换场,野猪脸男人阳文化就急匆匆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差点就撞倒了华红英。 “哎哎哎,你这人咋走路的?” 阳文化趔趄了一下,站定身形凶狠地抬起头,瞪了华红英一眼,“没看见你家大爷我刚刚从人群中挤出来了。。。” 第29章 罗盘城 四 在一个呼吸的两目相视后,野猪脸男人阳文化立时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要跑路。 阳文化之前可是见识了眼前这个女子脚踹老鼠脸男人黑土墩的情形,自己这个小身板可不想折在这个女子脚下,还是尽早跑路的好。 本来就又渴又饿的华红英也很生气,刚刚又被阳文化碰一下,还被骂了,就更加气恼了,在看到阳文化要转身跑路时,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野猪脸男人是在哪见过了。 立时,华红英一肚子的火气瞬间转化成了暴力,抬起脚就踢向阳文化的屁股。 “啊——” 阳文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身板飞了起来,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尖叫了起来。 随着尖叫声响起,阳文化的小身板就飞进了人群中,一瞬间就撞倒了三个行人。 “哎哟,谁拓麻推我?”有人大声叫骂。 “嗷啡啡,疼死我老婆子了,啊啊啊。。。”有人尖声哭喊。 “我。。。狗。。。入地,我打。。。”有人愤怒出手伸脚。 “我啊。。。”有人无能狂怒。 。。。。。。 立时,人群中以阳文化为捶打对象,行人又喊又叫,近乎疯狂一般,拿起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地捶打向阳文化。 “啊啊啊,不要打我,谁打我谁是孙子!” 阳文化哪里经受过这样的捶打,心里马上就恼火了,手刨脚蹬的瞬间对着邻近的行人对打,口中还不住地叫骂着。 “打死这家伙!” “这是哪里来的丑东西,看一眼我都要吐了!” “这家伙咋看咋像野猪妖,大伙的意思哩?” “哎呀,还真是野猪妖!” “快打!快打!别让野猪妖跑了。” “今个早上我听神州卫小罗说,有个五岁的娃去北门外拾柴,叫野猪妖给吃了,唉——” “抹地,我打,不为别的,就为了给那个碎娃出气——” 。。。。。。 立时,人群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气,不管是扁担还是锄头,亦或是鞋子草帽,尽皆无情地打向了阳文化那肥胖的身体。 要问怒火是从哪里来的?呵呵,人族与妖族势不两立。 “嗷嗷嗷。。。” 阳文化吓坏了,两手抱头爬在地上,神识外放,不停地在人群中躲避行人用来捶打自己的东西,也在寻找逃跑的缝隙,口中发出的惨叫声如同家猪被杀前的叫声。 “姐,你说。。。” 听到有人说野猪妖吃了碎娃,华红莲的心里马上就像着了火一般,火烧火燎的,尤其是三个小家伙到了这时还不见身影,该不会是跑到城外去了吧。 “红莲,你别乱想。” 三个小家伙没有跟上过来,华红英其实也很着急,但是面上不显,嘴里还在劝慰,“凭着青帝的聪明和机智,我想,他们三个是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花狐看起来也很聪敏。” “哪?” 花红莲的心里还是有些着急,蹙眉问道,“咱们是在这里等他们哩,还是担着粟米担子去找他们?” “嗯?” 看着街道上来去拥挤的人群,华红英有些头疼,之前扛着盐袋子在人群中走路就已经够拥挤的了,现在又要担着担子在人群中走路,这要走到啥时候去呢? 华红英不想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盲目跑路,皱眉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去神庙打个卦,我听大力说,神庙里的神女虽然只有三岁半,可是打卦打的还挺准的。” “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去找神女打卦去。”华红莲秒懂华红英的心思,挑起担子,起身转身就向神庙走去。 “唉,你这娃,这么大了心咋还是这么急的?!” 华红英无奈,看了眼偷偷钻出行人胯下跑路的阳文化,叹息了一声,挑起担子赶紧转身,去追华红莲去了。 “啊啊啊,野猪妖跑了——” 一旁围观的行人中,有眼尖的行人发现了惊慌失措的阳文化,马上就大叫了起来。 “哇,打野猪妖——” “打野猪妖呀!” “打野猪妖呀呀呀。。。” 。。。。。。 一瞬间,阳文化又被打红了眼睛的行人给围拢住了,顿时两手抱头,不管不顾地左冲右撞了起来。 “嗷嗷嗷。。。” 行人以阳文化为原点,顿时又乱作一团。 快要接近十字街口的时候,黑闷娃忽然拉住了花狐和太昊的衣袖,小声说道,“青帝,花狐,等一下。” “嗯?”太昊打住脚步,看向黑闷娃冷哼了一声。 “闷娃,咋了?”花狐一脸的疑问。 黑闷娃的脸色有些发黑,小声说道,“我看见刚才在大柳树那里的两个拐子就在卖羊肉的这家食肆里头,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掌柜的。” “嗯嗯,我知道了。” 其实花狐早就用神识探查过门前挂着羊肉架子的食肆,里头是啥情况都看到了,就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害怕吓到黑闷娃。 “你知道了?”黑闷娃有些吃惊,盯着花狐的眼睛,小脸上挂满了疑惑与不解。 “嗯嗯,这两个拐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街道上胡成,要知道,在街道上来去巡回的神州卫可不是瞎子,嘿嘿嘿。”花狐说罢,笑了笑,拉着太昊慢步向前。 “呃?” 黑闷娃稍稍思虑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跟在太昊身后自语道,“嘻嘻嘻,大概是这么回事吧。” 没用半刻钟,三人就来到了摆放猎物的食肆门前。 花狐将扛在肩头上的布袋子放在脚前,看向跪伏在芦苇席上摆弄猎物的五岁娃,问道,“外,你家大人哩?” “你是谁呀?找我妈做啥?” 五岁娃是一个女娃,头上扎着两个揪揪,身穿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麻布夹衣,可能是用大人的夹衣拆改的,显得有些宽大,脚上的一双麻布鞋已经露出了两个大拇指。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花狐,再看向黑闷娃,最后定格在太昊的左脸上。 “我们是卖猎物的。” 黑闷娃抢着说道,说完又问,“你妈是这家食肆的掌柜?” “你们要卖啥?先给我说一下。”五岁娃站起身,看着花狐和黑闷娃放在脚前的布袋子,打量了起来。 “你能拿事不?”黑闷娃盯着五岁娃,皱眉问道。 五岁娃的小脸上略显恼怒之色,很明显,对黑闷娃的问话感到不高兴了,“你没有叫我看猎物,咋就知道我不能拿事哩?” “是两个狼,还是活的呢!”黑闷娃没有在意五岁娃的小脸色,迅速打开了袋子口,翻卷了一下袋子口,露出了半个狼嘴。 “呀——” 五岁娃走到袋子跟前,瞅了一眼狼嘴,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疑重,“你这狼是公的还是母的?想要卖多少铜钱?” “这个。。。” 黑闷娃迟疑了,对于一只狼能换多少铜钱一点儿也没有心理准备,只好看向花狐。 花狐没有卖过东西,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讨价还价,也不知道狼的价位,没有办法,只好看向太昊,“青帝,你来说吧。” 太昊与五岁娃质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轻声问道,“姐姐,你家平时收狼,成年狼一只多少铜钱?如果价位合适,我们就卖两只。” “一只嘛,” 五岁娃对姐姐这个称呼很是在意,先是无声地笑了笑,马上扬起小脸,假装思索了两个呼吸后,这才说道,“应该是十二个铜钱,现在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啥东西都在涨价,再说了,我看你们三个娃打两只狼也不容易,如果狼皮是完美的话,我就给二十个铜钱,你们看咋样?” “姐姐,你给六十个铜钱吧!”太昊讨价道。 “为啥?”五岁娃睁大了眼睛。 “不为啥。”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姐姐,你见过有卖活狼的吗?而且狼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的。” “哦?” 五岁娃轻呼了一声,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这样吧,叫我进铺子问我妈一声,然后给你回话,你们先等一下哦。” 说罢,一蹦一跳地跑进了食肆。 黑闷娃挤了挤眼睛,伸手擦了把汗,凑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一个狼跟人家要三十个铜钱合适不?是不是有些多了?” “就是,” 花狐小声补充道,“刚才那个碎娃可是说,一个狼完美的话只给二十个铜钱的,青帝,你这样会不会有些口大了?” “没事的。” 太昊眯着眼睛看了眼食肆门内的情形,说道,“买卖嘛,就要在商言商,讨价还价是常事,一次谈不拢还可以谈第二次嘛,如果第三次也谈不拢,那就真的要去第二家了。” “这样啊?”花狐和黑闷娃轻呼一声,似乎听懂了太昊的话意。 也就在这时候,从对面的食肆门内一左一右先后探出两个脑袋,左边的是老鼠脸男人黑土墩,右边的是猿猴脸男人关柱子。 两人都没有做声,只是在静静地观察着太昊三人,想要知道三人在对面的食肆门前干啥。 正在架子跟前杀羊的中年男人无意中一回头,正好看见蹲在右边门后的关柱子,以为关柱子在看自己,马上从脸上挤出一道道桃花纹,“关头领,有事吗?” “有你大乃个髿!” 关柱子很是恼火,狠狠地瞪了中年男人一眼,喝道,“好好弄你的羊,甭没事找事!” “嘿嘿嘿。。。” 中年男子急忙点头哈腰,“知道了,我知道了,关头领,你先忙,有事招呼我就行了,保管你巴哪我打哪!” “馹。。。你先人——”关柱子瞬间怒了,一闪身形就要跳出门外,“想打屎到茅子去,甭恶心我!” (茅子,西北人对厕所的一种称谓。) “关柱子,你做啥?” 黑土墩一看关柱子急眼了,一闪身扑上前抱住了关柱子的大腿,将关柱子扑了个踉跄,才堪堪按住了关柱子。 “对门好像有人在打捶。” 黑闷娃的耳朵很尖,第一时间就听见了对面食肆门内的响动,急忙抬眼看去,却只看到了黑土墩露在门内的屁股。 太昊没有转头,只是用神识探查到了关柱子和黑土墩两人的动作,在看到这两个家伙刻意躲避自己的时候,心里才松了口气。 花狐虽然看到了对面食肆门口的情形,奈何看不懂关柱子和黑土墩两人的心思,不免心情有些沉重,“青帝,老鼠脸男人跟猿猴脸男人就在对门门内,好像在偷看咱们,你看咱们要不要现在离开这里?” “不用!” 太昊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先卖狼,卖完狼了去别的食肆吃些饭,再去神庙找我妈跟姨姨。” “哪?” 花狐正想说些啥,看到五岁娃右手提着一个小瓦罐微笑着从门里头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满面春风的年轻女子,马上咽下将要出口的话语,“好吧,都听你的。” “嗨——” 五岁娃挥手向太昊打了个招呼,微笑着说道,“我妈出来了,你跟我妈说吧。” “哟,小友,是你们要卖狼?还是活狼?”年轻女子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太昊三人,然后看向太昊问道,“你家大人哩?你能做得了主吗?” 太昊微笑着指了指花狐脚前的袋子,说道,“我妈跟姨姨去神庙打卦去了,叫我们先过来卖猎物,姨姨,你先看一下猎物,咱们再谈价位。” 年轻女子脚步轻盈地走上前,圪蹴在布袋子跟前,伸手扒拉了一下花狐脚前的布袋子,仔细翻看了一下狼的身体,然后又走到黑闷娃跟前,做了同样的动作。 五岁娃趁着这个机会,把右手中提着的小瓦罐递到太昊胸前,笑着说道,“弟弟,渴了吧,来,喝些水润润喉咙就不渴了。” 太昊没有急着接小瓦罐,而是看着五岁娃的眼睛,问道,“姐姐,你这水多钱?” “不要钱,专门给你喝的。” 五岁娃愣了一下神,急忙解说道,“我看你嘴皮都起皮了,应该是老半天都没有喝水了,来,赶快喝吧,喝完了再让白净脸跟碎黑娃喝。” “好吧,谢谢姐姐。” 太昊不再客气,接过小瓦罐,仰起头咕咚咕咚就喝了一通水,在喝了少半瓦罐清水之后,感觉到整个人都舒服多了,随后把小瓦罐递给了花狐,“花狐,你也喝些水,再叫闷娃喝。” 花狐捧着小瓦罐喝水的时候,年轻女子抿了抿嘴,看向太昊问道,“你好,小友,这两个狼我都看了,是活的,身上没有伤口,是很完美的草原狼,一个狼我给你六十个铜钱,两个狼总计一百二十个铜钱,你看如何?” “嗯嗯,谢谢姨姨,你给的比我想的多一半啊。”太昊想笑,却硬是憋着心里的笑意没有笑出来,这比五岁娃刚才给的价位多多了。 “呃?” 正在抱着小瓦罐喝水的花狐听到了年轻女子的话语,立时愣住了。 黑闷娃以为花狐不喝水了,急忙伸手抢过小瓦罐,仰头就是一通猛灌,呵呵,对于饭量和水量都很大的黑闷娃来说,这大半天没有喝上一滴水,可把他给渴冒了。 “小友,这是一大串铜钱,总计是一百二十枚,你数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孩子在抢水喝,年轻女子被惹笑了。 随后,从左侧腰间悬挂的钱袋内取出十小串铜钱递给太昊,笑眯眯地说道,“如果钱数没有出入,咱们就钱货两清了哦。” 第30章 罗盘城 五 “不用数了,姨姨,我信你。” 太昊说着,取出三小串铜钱递给花狐,说道,“花狐,这个你拿着。” 又取出三小串铜钱,看着举着小瓦罐往嘴里控水的黑闷娃,说道,“闷娃,把瓦罐给姐姐,然后把这三串钱拿上,咱们该去找食肆吃饭去了。” “嗯嗯,我还是口渴的很。”黑闷娃苦着小黑脸,把小瓦罐递给了五岁娃,伸手接过钱收进怀里,嘟起了嘴巴。 “小友,如果你们有装水的东西。。。” 年轻女子微笑着开口,五岁娃已经走到太昊身旁,笑眯眯地指着太昊背后的小陶罐笑了起来,“妈妈,弟弟背着小瓦罐哩。” “哪?” 年轻女子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死女子,你是气我哩不是?你既然看见了,那就去给弟弟装一罐清水,省得他们一会渴了没地方喝水。” “好嘞!” 五岁娃欢快地应了一声,示意太昊取下小陶罐,随后提上小陶罐,一蹦一跳地跑进了食肆里头。 “小友,你们这袋子还要吗?”年轻女子看着地上装狼的袋子,微笑着问道。 “要,我们一会还要去买粟米哩。”花狐点头,并说出了用袋子的由头。 “好吧,把狼倒在地上就行了。”年轻女子伸手拿起黑闷娃脚前的袋子倒狼,花狐很有眼色的拿起自己脚前的袋子倒狼。 也就在这时候,躲在对面食肆门内的黑土墩和关柱子急眼了,迅速爬起身,飞也似地跑出门外,猫腰低头从架子下穿过,伸手扒拉着街道上拥挤的行人,想要直奔太昊这边。 “让开——” “快让开啊——” “你谁呀?凭啥让我给你让路?” “狗。。。馹的,你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 “噗通——” “噼啪——” “抹地,你是马匪呀?” “啊啊啊,谁咬了我的手?” 。。。。。。 随着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咬牙切齿凶狠的扒拉行人,街道上的行人马上就乱了起来,你挤我,我挤你,你打我,我打你,叫骂声和呵斥声响成了一片。 太昊三人随着声音看去,当看到混乱的源头是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时,马上就不淡定了。 “这俩拐子是咋回事?”黑闷娃看不明白街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到黑土墩和关柱子在人群中发疯。 “这俩拐子到底想干啥?”花狐也看不明白黑土墩和关柱子的意图。 只有太昊一眼就看出了黑土墩和关柱子的企图,于是咧嘴冷笑了一声,走到芦苇席前,抬脚把一块大石头踩成了五个小块。 随后弯腰伸手,一手抓起一块石头,然后看向街道上依旧混乱的人群,举起右手向发疯最凶的关柱子那猿猴脸上瞄了瞄,挥手将石头扔了出去。 紧跟着,又将左手中的石头砸向黑土墩的瘦黑脸,复又弯腰伸手,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砸向关柱子和黑土墩的眼窝。 “弟弟。。。” 右手提着小陶罐兴高采烈走出食肆门槛的五岁娃,在看到太昊诡异的动作时,立时就呆住了。 同时呆住了,还有手提布袋子的年轻女子,“小友,你这是。。。” “呕——” 先是关柱子用手捂住鼻子尖叫出声,“谁打我鼻子——” “嗷——” 紧跟着是黑土墩大喊出声,“是谁?是谁拿啥打了我的眼窝?” “呕呕呕,我的眼窝要瞎了——” “嗷嗷嗷,我的鼻子可能骨折了——” 。。。。。。 “青帝,我来帮你。” 黑闷娃意识到太昊在用石块打人群中的黑土墩和关柱子,马上就兴奋了起来,随手从年轻女子手里抓过布袋子,也不折叠,胡乱地扔进须弥袋里头,就快步走到芦苇席上搬石头。 花狐直接把布袋子收进怀里,实则是收进了须弥袋内,快步走到食肆门口,接过小陶罐放在一旁,询问道,“姐姐,你家有没有拳头大小的石头?” “拳头大小的石头?”五岁娃有些愕然,随即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要石头做啥?” 花狐意识到五岁娃有些笨,急忙又问道,“其他形状的石头也行,我要砸拐子。” “啊?” 五岁娃惊呼一声,把填满水的小瓦罐放在地上,随即转身跳进食肆大门里边,在门后抓起一个破瓦罐又跳了出来,直接把破瓦罐递给花狐,说道,“白净脸,你看这些灰包行不?这都是我用人家不要的干荷叶包着上好的草木灰,晚上用来砸那些偷偷翻墙的贼人的,你可以省些用。” “这个好!这个好!” 花狐接过破瓦罐看了眼里边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荷叶包,随手抓起一个试了试轻重,感觉到太昊用起来轻重可能最合适,就兴奋地嘟哝了一句,快步走到太昊身旁,把荷叶包拿给太昊看。 太昊没有细看,还以为花狐给自己拿来了石块,伸左右手各抓了一个,照着已经冲出人群,在相距丈余远的柳树下,正一脸凶狠地瞪眼咧嘴向这边跑来的黑土墩和关柱子的面门就砸了过去。 “噗噗——” 两包干荷叶包瞬间就砸中了一脸愤怒的黑土墩和关柱子的面门,两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中招了,不但满头满面都是草木灰,就连整个头部都笼罩在草木灰的灰雾中。 “嘛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呀!”黑土墩最先用手捂住黑脸,圪蹴在地上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也瞎了啊!”紧跟着,关柱子坐在地上也尖叫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黑闷娃抱着踩了几脚都没有踩碎的大石头急乎乎地走到了太昊跟前,要把两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石头递给太昊,“青帝,给你石头,用石头砸更带劲!” “好!” 太昊想也没想就伸手接过大石头,举在髿顶上就要向黑土墩砸去。 年轻女子一看不好,也不怕暴露自己,一挥手,瞬间将两只活狼收进了须弥袋内,身形一晃就站在太昊身旁,快速伸手将太昊手中的大石头拘在自己手中,使了好几下劲儿,也没有将大石头夺过来。 没有奈何,年轻女子只好劝慰道,“小友,松手,不敢用这么大的石头砸人,这样会砸死人的。” “好吧,我不砸这俩坏人了。”太昊看到年轻女子夺石头,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教训黑土墩和关柱子了,只好松了手。 “青帝,还打不打了?” 黑闷娃以为大石头太大,是太昊故意不用的,只好苦着小黑脸,用手指了指邻居门前的大柳树下一堆散乱的鹅卵石,询问道,“要不,我去那边给你抱碎石头?” “不用了,这两个家伙已经得到了教训,咱们也得吃饭去了。” 太昊摇头,指了指坐在地上抱头哭泣的黑土墩和关柱子,对黑闷娃和花狐说道,随后又看向年轻女子,微笑着说道,“谢谢姨姨,谢谢姐姐,我们要吃饭去了,你们去不?” “我们已经吃过饭了,你们去吧。” 年轻女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向北指了指,“从这里向北,下一条东西街道就是骡马市,骡马市十字口有好几家卖饭的,你们可以去看看。” 五岁娃急忙提起小瓦罐,上前递给太昊,犹豫了一下,说道,“弟弟,喝些水,有空来找姐姐狂,姐姐一定留下肚子跟你吃饭。” “谢谢姐姐,有空再狂。” 太昊去接小瓦罐,而是伸手接过花狐手中的小陶罐,顺便检查了一下罐口的干荷叶,发现五岁娃封的比自己还好,就开口道了声谢,一挥手,抓住花狐的衣袖,快步走入人群,猫腰低头,向骡马市方向走去。 “姐姐,叫我喝些水。” 渴冒了的黑闷娃眼见太昊拒绝五岁娃的清水后,直接上前从五岁娃手里接过小瓦罐,一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小瓦罐里边的清水。 然后,把小瓦罐还给五岁娃后,不知道在发啥呆,看到太昊和花狐钻进了人群,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猫腰低头追了上去,“青帝,等等我!” 看到太昊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后,五岁娃扬起脸,看着年轻女子问道,“妈妈,你说那个叫青帝的碎娃还会来吗?” 年轻女子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来不来咱们这里不知道,但是以后你是肯定会跟他们见面的。” 五岁娃又看了眼还坐在柳树下哭泣的黑土墩和关柱子,问道,“妈妈,咱们要不要管管黑土墩跟关柱子?” “不用管,这俩货是咎由自取。”年轻女子瞅了眼黑土墩和关柱子,冷哼了一声。 “哪,他们的眼睛会不会真的瞎了?”五岁娃有些担心。 “不会的!” 年轻女子摇了摇头,说道,“回去用清水洗一洗,要不了三天,眼睛看东西就恢复正常了。” 看到五岁娃还要问话,年轻女子直接伸手抱起五岁娃,同时挥手将地上的芦苇席连带着席上的猎物一块收进了须弥袋里头,柔声说道,“走吧,咱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去找你软妹子姨姨,然后,咱们就去黑水城你外婆家,好不好?” “好。”五岁娃的说话声音很轻,轻到只由自己和妈妈两人听到。 太昊三人去往骡马市的南北街道上,越走人越稀少,除了来去牵着毛驴和骡子的行人,就是牵着老马的行人。 黑闷娃忍不住问道,“花狐,你说牛羊市那条街道上,没有看见牛,只看到了羊,为啥还没有走到骡马市,就已经看到了骡马跟驴子,是不是罗盘城里没有牛这种东西?” “你瓜呀?” 花狐有些想笑,“咱们来的时候,路过华家埠子,那两人不是说现在正是秋收,牛是农家的主要劳力,不管是驮东西还是耕地,哪一样能少得了牛呢?” “哪?” 黑闷娃的话语真多,“骡马驴这三种东西也可以驮东西,也可以耕地呀!” “嘿嘿嘿,闷娃,要我说你啥好哩?” 花狐嬉笑着看向黑闷娃,直看得黑闷娃的小黑脸都有些发红了,才说道,“白戎人正在天山北部跟天目人打仗,骡马驴这三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战场上的消耗物资,你说,哪一个农家用得起?” “换句话说,牛羊市那条街道上来往的人大多都是农家人,骡马市上来往的除了富人,就是老行商,嗯嗯,还有神州卫。” 黑闷娃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花狐,这些事情你咋的知道的?” “嘿嘿嘿,我说闷娃,你不懂你不会看他们的衣着吗?”花狐嬉笑。 黑闷娃仔细瞅了瞅牵着骡、马、驴的行人,马上就顿悟了,“嘻嘻嘻,原来是我疏忽了。”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十字街口,放眼骡马市街道,真的只是看到了骡、马和驴子,驴子最少,其次是骡子,最多的是马。 街道上的马也不是啥好马,除了老马,就是一些马驹子和驮马,千里马很难看到。 在街道两旁粗壮的杨树下,摆放着一个个盛放草料的木槽和木水桶,不管是骡和马,亦或是驴子,就拴在木槽上边的木架上吃草喝水。 卖主和买主则或蹲或站在街道两旁铺子前的空地上,或三个一堆,或五个一群,或高声在争论着什么,或小声在谈论着什么。 也许是因为秋收的缘故吧,农人很少能看到身影,倒是在树荫下挑拣马匹和骡子的老行商不在少处,嗯嗯,还有个别富人带着青壮夹杂其中。 “青帝,你想吃些啥?”花狐瞅了瞅街口四角的几家食肆,小声问道。 “我想喝些粟米粥。” 太昊打量了几家食肆,大多吃食自己没有见过,只有卖粟米粥的食肆稍稍有些眼熟,于是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 “青帝,除了粟米粥,你还想吃些啥?”花狐继续问道。 太昊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花狐,其他吃食我没有见过,不知道我能不能吃,我只吃过粟米粥,嗯嗯,还有一种很软的饼子,也很好吃的。” “吸溜——” 黑闷娃看了一圈,不知道看到了哪种美食,忍不住吸溜了一声口水,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没有吃过肉吗?肉最好吃了,嗯嗯,还有血,也最好喝了。” “闷娃,不要乱说话,青帝跟姨姨可能是吃素的。”花狐打断了黑闷娃的话,拉着两人就往一家卖粟米粥的食肆门前走去。 “肉是啥?还有血是啥?” 太昊的眼睛睁大了,对黑闷娃说的这两种美食充满了好奇,“他们真的好吃吗?” “青帝,你真的没有吃过肉吗?”黑闷娃愣住了,自己自从记事以来,可是很早就吃过这些食物了,太昊咋就没有吃过哩? 花狐接口说道,“闷娃,不是我说你,青帝都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些食物,咋会吃过哩。” “好吧,是我说错话了。” 黑闷娃猛然看到了花狐在向自己不停地眨眼睛,就知道不能再提肉跟血这些食物了,连忙改口承认是自己说错话了。 “哎哟,是你们三个小友啊!” 软妹子端了个木盆走出食肆,将盆内的脏水泼到门前的杨树下,一转身,就看到太昊三人手拉手来到了门前,急忙上前打招呼,“那两个姐姐人哩?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吗?” “是姨姨啊——” 花狐微笑应声,问道,“姨姨,你家还有粟米粥吗?青帝想喝些。” “有啊!有啊!有啊!” 软妹子急忙应道,“你们先进铺子找板凳坐下,我这就给你们舀粥。” 说罢,不待三人应声,软妹子就率先提着木盆走进食肆大门,急匆匆去后厨洗手舀粥去了。 第31章 罗盘城 六 太昊三人对视了一眼,抬脚走进食肆,打量着食肆里边低矮的条桌和条凳,感觉到这些条桌和板凳就好像是专门为小孩打造的。 条桌总计有三张,顺着门墙左右摆成了一溜,每张条桌两旁各有一条板凳,在条桌上摆放有一个装筷子的小瓦盆和一个装小木勺的小木碗。 一个年纪约有五岁的小女孩站在中间的条桌旁,正在用一盆清水清洗条桌上的筷子和小木勺,在看到太昊三人围拢着坐在门口那张条桌旁后,小脸上急忙挤出了一丝丝笑意。 “嗨——” 小女孩向太昊三人打了声招呼,“你们是来喝粥的吧?我给你们说一下,一个铜钱可以喝五碗粥,粥是粟米粥,里边加了少量的新鲜野菜;” “另外,铺子里还有软饼,一个软饼大约有我跟前这个木盆大小,是用刀切成八块的,一个铜钱可以买四块,如果饭量大一些,可以买八块。” 太昊坐里边,面向门口一侧,花狐和黑闷娃坐外边,背朝门口一侧,三个人在一张条桌旁面对面坐了下来。 “闷娃,你能喝几碗粥?吃几块软饼?”花狐看到还在用袖子擦口水的黑闷娃,小声问道。 “我啊?” 黑闷娃愣了一下神,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指着条桌上的小木碗说道,“盛粥的碗如果是这么大的话,我一个人就能喝六碗,软饼嘛,先给我来上两大张,一会吃完了要不要再说。” “青帝,你哩?”花狐又看向太昊,小声问道。 太昊没有发呆,直接说道,“我能喝三碗粥,吃一个软饼。” “那好吧,我也能喝三碗粥,吃两个软饼。” 花狐说着,扳着手指尺算了一下,看向五岁小女孩,说道,“嗯嗯,姐姐你给我们端十二碗粥,拿上五张软饼,让我们先吃,不够了我们再要。” “好嘞——” 小女孩欢快地应了一声,面向后厨喊道,“十二碗野菜粥,软饼五张,妈妈你别上错了哦——” “好了,我这就来——” 后厨内应了一声,软妹子稍后就端着一个四方大木盘走出了后厨。 木盘上摆放着六个小木碗,软妹子步伐轻快地走到条桌旁,把木盘放在条桌上,然后将盛满野菜粥的小木碗摆放在太昊三人面前。 “粥有些烫,你们可以用木勺舀着吹着慢慢喝,我再去给你们端些软饼。”说罢,软妹子拎着木盘转身又走进了后厨。 太昊三人也没有客气,各自伸手从小木碗中拿过一个小木勺,把粥碗拉到身边,舀粥喝粥。 小女孩静静地看着花狐,等到花狐喝完三勺野菜粥后,才小声说道,“外,白净脸,野菜粥好喝不?” 花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黑闷娃就抢着应声,还不忘向小女孩笑了笑,“好喝!好喝!姐姐,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好喝还不掏钱?等着吃白饭吗?”五岁小女孩瞪了黑闷娃一眼,将小手掌遥空向花狐晃了晃。 太昊回头抬眼看了小女孩一眼,笑着从怀中摸出两小串铜钱,扔在了小女孩面前的条桌上,轻声说道,“姐姐,不用找钱了,多出来的钱给我们拿成软饼吧。” “好嘞——” 小女孩伸手拿起小串铜钱大略数了数,麻利地收进怀里,小脸上露出一脸的笑意,又向后厨喊道,“妈妈,再加五张软饼——” 软妹子正好端着木盘走出后厨,并没有看到小女孩收钱的动作,笑着点头应道,“知道了。” 花狐和黑闷娃喝粥的动作很快,太昊一碗粥还没有喝完,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就已经在喝第三碗粥了,且喝粥的动作几乎可以用喝水来形容。 待太昊喝完两碗粥时,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已经喝完了条桌上的粥,并各自吃完了半个软饼了。 “嘛呀,软饼真香,啧啧啧。”黑闷娃一边大口吃着软饼,还一边不忘抽空赞叹几声。 也就在这时,一路向北跑来的木瓜和木子,也就是女子打扮的两个矮子,为了躲避狼小宝的追踪,慌不择路的跑进了食肆大门,捡了靠里的那张条桌面向外坐下后,气息还没有喘匀,就与正在大口吃着软饼的花狐和黑闷娃对视了个正着。 “你们。。。” 木瓜和木子看清楚了花狐和黑闷娃的脸庞,顿时呆坐在板凳上。 “嗯?” 花狐和黑闷娃在看清楚进来吃饭的女子是木瓜和木子时,也呆住了,就连咬进嘴里的软饼也忘了咀嚼。 “你们认识?” 小女孩看到四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的样子,感觉到很是奇怪,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二位哥哥也是来吃粟米粥和软饼的吗?” “嗯嗯,嗯?” 木瓜还在呆愣中,木子已经随话搭话点了点头。 小女孩又开始了解说,“喝粥吃饼是有规矩的,我给你们说一下,一个铜钱可以喝五碗粥,粥是野菜粟米粥,野菜新鲜的野菜;” “另外,铺子里还有软饼,软饼有这个木盆大小,两个铜钱可以买一块,如果饭量大一些,一顿可以吃三到五块。” 木瓜这时候总算是清醒了过来,挥手用袖子擦了把汗,看了眼太昊这边条桌上摆放着的空木碗,数了数,对五岁小女孩说道,“妹子,先给我们来十二碗粥,另外,软饼也要来上十张。” “野菜粥十二碗,软饼十张——” 小女孩听罢木瓜的话,立刻面向后厨喊了声,喊完还不忘催促妈妈,“妈妈,先上粥后上饼,你可以快一些哦——” “好嘞——” 软妹子在后厨里面应了一声,“我这就舀粥!等着哦——” “哎哎,”木子悄悄伸手拉了下木瓜的衣袖,小声问道,“你要这么多野菜粥跟软饼,咱俩吃得完吗?” “你个瘦鬼,怪不得吃不胖,你吃不完不会打包吗?” 木瓜眯着眼睛哼哼了一声,随手指了指太昊这边的条桌,小声说道,“再说了,你没看到这三个碎娃都吃了这么多的饭?咱们俩都是大人了,哪有吃不过三个碎娃的道理?” “那是,那是,”木子偷偷瞅了眼太昊面前条桌上的空木碗,数完后吓了一跳,急忙点头应道,“咱俩哪能吃不过三个碎娃哩?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了不是?” “哎,喷喷香的野菜粥来喽——” 软妹子端着之前那个大木盘走出了后厨,看了眼木瓜和木子,还不忘叫喊了一声。 木子还好一些,看着摆放在面前的野菜粥,慢条斯理地从小木碗中捏过一个小木勺,一小勺一小勺慢慢吃粥。 “吸溜溜——” 木瓜就不一样了,先是端起粥碗闻了闻碗里边的粥香味,然后吸溜了一声口水,伸手从小瓦盆里头抓过一双筷子。 右手端着粥碗,左手捏着筷子,一仰头,张大嘴巴就像是喝水一样,把木碗里的粥往嘴里倾倒,一边倒一边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野菜。 咳咳咳,几乎用了不到两个呼吸,一碗野菜粥就喝完了,木瓜又看了眼木碗里粘着的稀粥,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三两下就舔光了碗底。 直接把木碗里边舔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把空木碗放在条桌上,伸右手又端起一碗粥,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木子似乎是见怪不怪了,依旧在慢条斯理地用小勺子慢慢喝粥,时不时地赞叹一声,“嘛呀,这粥喝起来真香,有一种妈妈的味道哇!”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木瓜的疯狂喝粥动作,直到木瓜一口气喝完了六碗稀粥,这才反应了过来,伸出小手掌向木瓜晃了晃,催促道,“饿死鬼,铜钱呢?吃的这么快,是不是想吃白食?” 木瓜伸手端起第七碗野菜粥,都没有回过神去听五岁小女孩在说些什么。 倒是木子很机灵,急忙眨眼在心里尺算了一下,然后伸手从左侧腰间取出两小串铜钱,递给了五岁小女孩,之后又开始埋头用小木勺慢慢舀粥喝粥。 花狐很眼尖,虽然没有抬头去看木子在腰间取铜钱,但是神识却注意到了黑闷娃的小动作。 只见黑闷娃轻轻晃动了一下腰肢,就看见木子左侧腰间的钱袋子口上有一道流光飞进了黑闷娃左侧腰间的须弥袋内。 遽然之间,黑闷娃的眉宇之间就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同时看见黑闷娃小动作的,还有洗完筷子和小木勺后,拿起小笤帚在一旁扫地的五岁小女孩。 小女孩稍稍停顿了一下手中扫地的动作,嘴角轻佻,哼哼道,“无耻!” 看到黑闷娃没有抬头应声,便又低头开始扫起了地。 小女孩扫地的动作很是轻柔,虽然脚下的地是用熟石灰加草木灰加黄土混合清水捶打成的三合地面,但是并没有尘土飞扬起来,有的只是一些细小的尘土碎粒在小笤帚下面滚动。 待黑闷娃把一个软饼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后,又晃动了一下腰肢,花狐就看见木瓜左侧腰间的钱袋子中有一道流光飞进了黑闷娃左侧腰间的须弥袋内。 这一次黑闷娃的脸上没有任何皱纹,除了低头大口吃着软饼,还是低头大口吃着软饼。 只是这一次,木瓜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左侧腰间悬挂着的钱袋子有些异动,好像突然之间变轻了许多,想也没有想,就伸手摸了一下钱袋子。 然后,整个胖脸都变黑了。 “啊啊啊,谁偷了我的钱袋子?”木瓜气愤地站起身,仰头大喊,有点无能狂怒的样子。 “钱袋子?” 木子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左侧腰间悬挂的钱袋子,立时打了个寒颤,看向木瓜说道,“我我我,我的钱袋子也不见了!” “掌柜的——” 木瓜有些愤怒,瞪向后厨方向喊道,“掌柜的在吗?赶紧出来,我的钱袋子不见了!” “哎——” 软妹子在后厨里头应了一声,就匆忙跑了出来,站在条桌跟前皱眉看着木瓜,问道,“小友,你的钱袋子是啥时候不见的?可以对姨姨说一下不?” “我的钱袋子。。。嗯?” 木瓜左手捏了捏腰间的空布袋子,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钱袋子就在腰带上挂着的,只是里头的铜钱不见了。 至于钱袋子里头的铜钱是啥时候不见的,木瓜也想不起来了。 木子仔细看了眼自己左侧腰间空了的钱袋子,也有些懵,“我刚刚还从里头取了两小串铜钱的。。。这这这,其余的铜钱哩?” 花狐害怕这两个矮子找黑闷娃的麻烦,因为花狐不经意间从这俩矮子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丝危机,于是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这俩矮子的气海,发现竟然都是三阶,花狐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神识。 “你俩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在咽下口里的软饼后,花狐开口问道,“街道上人多不多?有没有人跟你们纠缠?” “这个。。。” 木瓜有些茫然了,从大柳树下与花狐和黑闷娃两人交恶之后跑到这里,少说也跟上百人擦肩而过了,之前自己咋就没有注意钱袋子是不是空的呢? “也就是说,你们的钱袋子可能在街上行走的时候,就被人给偷了!” 花狐尽可能地假设道,“也有可能是你们在跟其他人纠缠的时候,钱袋子里头的铜钱就消失了,而你们却视而不见;” “现在,你们吃了粟米粥,又点了十个软饼,要开钱结账了,才想起来钱袋子里头没有钱了,但又不想落下一个吃白饭的名声,于是,你们就在这里叫唤,钱袋子空了;” “又或者说,你俩根本就没有一个铜钱,肚子还很饿,就想着咋样既能吃到饭,还不能落下一个吃白饭的名声,就趁着吃饭的空档故意摸着自己的空袋子大喊大叫?” “我没有,我不是,我我我。。。”木瓜想要找的借口几乎被花狐一口气说完了,一时间有些气噎,就连说话都结巴上了。 “我记得。。。” 木子还想重申自己刚才拿钱的时候,好像钱袋子里头还不是空的,刚一张开嘴巴,就被黑闷娃怼了回去。 “你记得个屁!” 黑闷娃咽下口里的软饼,起身怒视着木子,“我记得在大柳树背后,就是你跟这个矮冬瓜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想抢我们的钱袋子的;” “现在,你肚里想些啥,以为我们是瓜子,啥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以为你俩很聪明,变着法儿的抢人钱财,还要处处落个好名声?” “我不是,我没有,你误会我了。” 木子想哭,更想大喊几声为自己洗清冤屈,咧了几下嘴角,愣是一滴眼泪花也没有挤出来,反倒是像在做鬼脸,很难看的样子却不自知。 “这样吧,”花狐一看火候到了,马上微笑着打起了圆场,“你看,你俩粥也喝了,软饼也要来了,想要退货对大家的面子都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 木瓜秒懂花狐的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是不停地向木子挤眼睛,想要木子出头说话,好让自己下台阶。 木子似乎没有看明白木瓜的意思,憨憨地看向软妹子,说道,“我们没钱,姨姨,你看。。。” 软妹子正欲开口,花狐就先说话了,“没钱好呀,这顿饭就算是我请你们了,只要你们把粥喝完就行了,软饼就不要吃了。” 说着看向黑闷娃,吩咐道,“闷娃,去,过去把软饼端过来,一会走的时候带上,回去在路上能当干粮吃。” “好嘞——” 黑闷娃欢快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木瓜和木子面前的条桌旁,笑嘻嘻的端起放软饼的草垫子,一蹦一跳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跟前,把草垫子放在条桌上,然后坐在板凳上,伸手数起了草垫子上摞着的软饼,“一个,二个,三个。。。” 第32章 罗盘城 七 “咳咳。。。” 看着黑闷娃很认真的数着软饼的样子,木瓜很是气恼,吞了口口水,一下子就呛到了气管上,马上侧身弯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吸溜溜——” 木子一看条桌上摆放着的空碗和粥碗,发现木瓜比自己多吃了五碗,也不管木瓜吃不吃了,左手端起粥碗,右手捏紧小木勺,一仰头,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野菜粥,就好像喝清水一样。 不肖十个呼吸,条桌上剩下的野菜粥就被木子喝完了。 然后,木子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伸手摸了一下依旧是饥肠辘辘的肚子,偷眼看了看黑闷娃面前焦黄松软的软饼,咽了口口水,这才装模作样的挨近木瓜,伸手在木瓜的背上轻轻拍了起来。 “喝粥一般不能太过心急,”木子眼睛乱瞅,嘴里慢条斯理的念叨着劝人的话语,“老人常说,心急吃不了热粥。。。” “狗屁——” 小女孩停下扫地的动作,瞪了眼木子,哼哼道,“你说的是谁说的谬论?老人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源自于刚出锅的热豆腐堪比热油,一口下肚,不但烫伤了舌头和喉咙,还会要人半条命。” “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 木子急忙笑着应道,“是我记错了,妹妹说的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喝不了热油,我们以后吃粥的时候,一定要慢点喝,再慢点喝,慢慢慢一点儿喝,这样就不会呛到气眼子了。” “你滚——” 木瓜的胖脸都快要被气黑了,感觉到木子这话分明是在给自己亮耳,侧身甩开木子的手掌,忽地起身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哎哎哎,等等我——” 木子愣了一下,急忙追了出去。 “哈哈——”小女孩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软妹子跟着用手捂住嘴巴笑出了声音。 “啊哈哈哈。。。”黑闷娃则咧嘴大笑,直接笑弯了腰。 花狐只是咧了咧嘴,没有笑出声来。 太昊依旧在大口吃着软饼,一刻也没有松懈,因为黑闷娃和花狐两人各自已经吃完了三个软饼了,而自己才吃了不到半个软饼。 少倾,几个人笑毕,软妹子看了眼条桌上剩下的软饼,问道,“小友,你们还吃软饼不?如果不吃了,我就用荷叶给你们分开包起来,咋样?” “谢谢姨姨,那就分成三份包起来吧。”花狐随话搭话,马上向软妹子抱拳,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呃。。。呃儿。” 黑闷娃其实还想再吃三个软饼的,奈何肚子不允许了,连着打了两声饱嗝,只好作罢,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使劲移开盯着软饼的目光,看小女孩拾掇刚才那两个矮子离开的条桌。 软妹子是一个麻利的女子,很快就从后厨取来了干荷叶,伸手数了数条桌上剩下的软饼,竟然还有十三张,要分成三份,明显有两个人要吃亏。 还没等软妹子说话,太昊就开口了,“姨姨,你把四张软饼打一份,剩下一个软饼我一会拿着路上吃。” “好,好呀!” 软妹子惊喜的看向太昊,夸赞道,“小友,我看你有三岁了吧?你这么小就已经学会算数了,谁教的呀?” “姨姨,我现在一岁半,算数是妈妈教的口诀。”太昊看了眼一脸笑意的软妹子,急忙纠正道。 “咦——” 软妹子惊呼一声,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麻利地打包完三个荷叶,看向太昊问道,“小友,你叫啥名字?你妈妈还教了你些啥?能给姨姨说吗?” 花狐警惕地看向软妹子,黑闷娃的反应有些慢,虽然也收回看小女孩的目光看向了软妹子,但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女孩一听太昊只有一岁半了,就已经会算数了,也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伙计,瞪大了惊愕的目光看向太昊,想要看看太昊还知道些啥。 “这是青帝,我跟花狐都能作证,青帝确实是一岁半了。”黑闷娃看到太昊的嘴里还在用前门牙咀嚼软饼,就有些急躁了,开口说出了别人对太昊的别样称谓。 软妹子盯着太昊,随口夸赞了一句,“你叫青帝呀,嗯嗯,这个名字很好听,听起来也很顺耳。” “切——” 小女孩看了眼太昊左脸上的青色胎记,哼哼道,“这谁也太会起名字了?该不会是看不起这个碎娃吧?就着起名字的能力,啧啧啧。。。” 太昊终于咽下了口里嚼碎了的软饼,看着软妹子一脸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神,轻声说道,“妈妈教了我好多字,估计快上千个了,算数的加减乘除以及珠算口诀我都记熟了;” “嗯嗯,我还会认好多草药,还能给草药做简单的炮制,还熟记了人身上好多穴道,还有,我还粗略的学会了一些相术。。。” “哪哪哪。。。” 一听到太昊会相术,软妹子明显急眼了,开口打断了太昊的话语,急急问道,“青,青帝,你能给姨姨看看面相不?姨姨过的很苦,想要知道以后能不能富足?” “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哩!” 小女孩也急乎乎地走了过来,凑到太昊跟前,伸手想要抱住太昊,被软妹子拉开了,嘴里却说个不停,“青帝,青帝弟弟,你给姐姐我看看,我长大了能干啥?能不能挣好多好多钱?能不能住神州卫总领罗大力住的那样的大房子。。。” 太昊仔细端详了小女孩的面相,骨相甲子,父母相伤,亲人无情,自食其力。。。 看完后轻声问道,“姐姐,我说的话你要仔细听,能不能做到?” “能,能吧。”小女孩愣了一下,皱眉仰头看了眼妈妈,看到妈妈点头微笑,就笑着马上点头应了一声。 “三岁春病,夏蜜身轻,父赘阳关,弱母独撑。。。”太昊刚刚说了四句谶语,就被软妹子打断了。 “青帝,等等,等一下再说。” 软妹子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太昊,“你说的青米三岁春天生病,这我知道,夏天的时候我家姐姐送来了蜂蜜,给青米吃了后,青米的病就好了;” “可是,你说的父赘阳关,是不是青米他大入赘在了阳关城?还是累死在了阳关城?又或者是在阳关城里给谁当牛做马?” “嗯嗯。”太昊咬了一口软饼,一边飞快地用前门牙咀嚼,一边微笑着点头。,“是入赘,不是累死的累。” “哪哪哪?” 软妹子当即就急眼了,伸手就要去抓太昊的胳膊,被眼疾手快的花狐伸手给隔开了,“姨姨,你不要心急,有话慢慢说。” “咳咳。” 软妹子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俏脸上略显羞愧之色,轻声说道,“是我心急了,嘿嘿嘿,青帝,姨姨就想问一下,青米他大到底入赘的是哪一家,你能给姨姨说说不?” “入赘的是一个春姓的人家,那家的孩子到现在也应该三岁了。” 太昊咽下口中的软饼,伸了伸脖子,轻声应道,“我要劝姨姨一句,不要去找那个男人了,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好多人都开始收拾包袱向东跑路了。” “这样啊?” 原本还想着带孩子走一趟阳关城的软妹子,立时就泄了气,默不作声的流起了眼泪。 小女孩青米却来了精神,看向太昊慢吞吞的样子,小声催促道,“青帝,你说呀,我后来呢?我后来咋样了?” “逢雍莫入,遇阳当立。”太昊看了看青米的面相,郑重说道,“见黑嫁娶,见神消亡。” “嗯嗯,你继续说。”青米假装听懂了太昊说的话,挥手催促道,“我想听完以后的事情。” “没有了。” 太昊说罢,又咬了一口软饼,用门牙慢慢咀嚼了起来。 “这这这,这就没有了?”青米有些不太甘心,眼神死死地盯着太昊的眼睛,希望从里头看出个花儿来。 软妹子也在观察太昊的神情,看到太昊不像是在说谎,就试探着问道,“青帝,姨姨问你,你说的这个逢雍莫入中的雍,是雍山还是雍州城?” “都是。”太昊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并点了下头。 “哪个?” 软妹子咽了口唾沫,继续问道,“哪个遇阳当立是遇见山羊还是名字上带阳的那个样?” “名字带阳的阳。”太昊依旧是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声。 青米有些着急了,想了半会也没有想通后边两句谶语,就开口问道,“哪?后边两句谶语呢?说的是啥意思?能解说一下不?” 太昊正好咽下一口嚼碎了的软饼,伸了伸脖子直接说道,“是男人,还是两个,一个对你好,一个要害你。” “啊?”青米直接被惊到了,目光看向黑闷娃,轻声问道,“闷娃,你是不是姓黑?” 黑闷娃心里似乎明白了青米想要问啥,恼怒地瞪了青米一眼,哼哼道,“哼!我姓黑,但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切——” 青米回瞪了黑闷娃一眼,撇嘴说道,“就你这样的碎黑娃,我半只眼睛都看不上,还有脸说对我没感觉,你哪来的脸呢?黑香黑贵的吗?” “我不跟你说了,”黑闷娃好像真的被气到了,立刻起身说道,“青帝,花狐,咱们走吧,这天也快黑了,还要去神庙找姨姨呢。” “好,走吧。” 花狐附和道,起身向软妹子抱拳,“姨姨,谢谢你家的粟米粥和软饼,有空了我们还来吃。” “好好好,外头天快黑了,路上小心一些。” 软妹子本来还想叫太昊给自己看一下面相的,奈何一时开不了口,只好微笑点头。 太昊走在花狐和黑闷娃后边,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姨姨,逢姜莫吃,逢渊莫入,菜粥软饼,伴您余生。” “这。。。咋说的?”软妹子有些呆愣,看着太昊小小的背影,倏忽间竟然有些失神了。 太昊解说道,“逢姜莫吃,吃则为奴,逢渊莫入,入则伏地。” “青帝再会!” 青米的眼睛有些发红,快步走到食肆门口,伸右手挥了挥。 “姐姐再会!” 太昊微笑着转身,举起右手挥舞了一下,就被花狐拉上快速走上街道,向南疾走。 却说木瓜和木子两人出了食肆后,越想越气,便找了个没有人的柳树下,悄悄地商量了一下,这才明白自己两人在食肆里头吃饭时,是遭到了三个碎娃的戏弄,很明显吃了个暗亏。 最后,两人苦苦思索了一下,一致决定,前去牛羊市十字卖羊肉的食肆,找罗屠夫帮忙对付那三个碎娃,最好能在那三个碎娃身上找回自己失去的铜钱。 而卖羊肉的食肆门前,罗屠夫也很头疼。 自从下午黑土墩和关柱子在看见对面食肆门口有活狼时,发了疯一般想要抢夺回来,很不幸,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在街道对面柳树下吃了暗亏。 自己累死累活的把两人背回了食肆后院,又去神草巷找来疡医盘有粟给两人看诊,并用清水清洗了两人的眼睛,花费了自己二百枚铜钱。 当自己送走疡医盘有粟之后,刚一回到食肆后院,想要问一下两人饿不饿,自己好给两人做饭时,谁知道两人二话不说,合起来就把自己打了一顿。 “呜呜呜,我活的太憋屈了,我还不如买一块豆腐碰死算求了,呜呜呜。。。” 当两个矮子走到卖羊肉的食肆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罗屠夫坐在门前的矮板凳上,两手抹泪,哭的有些恓惶。 “罗哥,你咋了?家里哪位老人走了?”木瓜走到罗屠夫跟前,打住脚步,急忙问道。 木子的心思还在钱袋子上,说话半句都离不开钱袋子,“对的,罗哥,该不会是谁偷了你钱袋子了?” “呜呜,是木瓜来了,嗯嗯,木子你也来了。” 罗屠夫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用手擦干眼泪,这才看清楚两个矮子的长相,原来都是熟人。 此时,木瓜也看清楚了罗屠夫脸上的青紫,心中一惊,急忙问道,“罗哥,你这脸是谁打的,下手好狠哟——” 木子也看到了罗屠夫脸上的肿胀,面色有些惋惜,“我说罗哥,你这脸上的伤咋跟黑哥和关柱子前几天打我一样,看起来真的很像阳文化。” “呜呜,我这脸就是黑哥跟关柱子打的,呜呜呜。。。” 于是,罗屠夫一边伤心地哭泣,一边将下午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与对面食肆门前的三个碎娃发生的冲突,以自己所看到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后,好像心里的憋屈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就止住了哭声,但是眼泪还在继续流淌。 “哦——” 木瓜轻呼一声,拿眼向食肆门里头瞅了一眼,小声说道,“罗哥,你不知道,我跟木子刚才去骡马市十字软妹子食肆吃饭,无意间也吃了那三个碎娃的暗亏,不但我的钱袋子被偷了,就连木子的钱袋子也被偷了,你说可恶不可恶?” “真的?”罗屠夫有些愕然。 “真的!谁哄你是狗!” 紧接着,木子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地给罗屠夫说了一遍,最后哀叹道,“罗哥,你说,像那三个凶残的碎娃,咱们应不应该收拾他们一下?” “应该的。” 罗屠夫弱弱的应了一声,显得中气很是不足,就好像大病刚刚初愈的样子。 “哪?你有没有办法让那三个碎娃吃一个暗亏?” 木子咧嘴轻笑无声,盯着罗屠夫的眼睛问道,“如果你有天大的勇气,我俩不介意舍命陪君子,跟你一块让那三个碎娃吃一个明亏?你的意思哩?” “叫我想一下,我现在髿有些乱。” 罗屠夫这会心里乱极了,既想大显一下身手,又怕自己力所不及吃个明亏,既想暗地里给那三个碎娃设一个陷阱,又害怕陷阱还没有设好,那三个碎娃就来到了自己跟前。 第33章 罗盘城 八 “有了!” 木子忽然开口,“罗哥,你铺子里有辣子面不?” “你要辣子面做啥?” 罗屠夫不明就里,皱眉看向木子,“那东西不小心弄到脸上,如果清洗不及时,会像火烧一样,火烧火燎的难受,要是不小心弄到眼窝里头,可能十天半月都看不清东西了。” “我就要辣子面!你就说有没有吧?”木子冷着一张瘦脸,直勾勾地盯着罗屠夫的泪眼。 罗屠夫没有跟男人对视的经验,只好别过黑脸,傻傻地应了一声,“有哩!就是不多了,大概还剩下半陶罐。” 木瓜弄不明白木子突然要辣子面弄啥,急忙问道,“木子,你又不开铺子,而且家里也不开火,你要辣子面做啥?” 木子笑着用手比划道,“嘿嘿嘿,刚才罗哥不是说,下午那三个碎娃用干荷叶包着草木灰砸到了黑哥跟关柱子髿上吗?我就想着,把草木灰换成辣子面,用干荷叶包起来对付那三个碎娃,嘿嘿嘿,你俩说哩?” “嘻嘻嘻,木子,真有你的!”木瓜嬉笑着夸赞了一句,差点就笑眯了胖眼睛。 “哈哈哈。。。” 罗屠夫大笑,“木子兄弟,要说阴狠,哥哥我可是一点儿也撵不上你呀,怪不得老人常说,两腮无肉,颧骨高突,当面有容人之过,背后有杀人之心,哈哈哈。。。” “嘿嘿嘿,那是,那是。。。”木瓜嬉笑着附和道。 说干就干,三个人马上回到食肆后院,七嘴八舌的把阴一把三个碎娃的事情给躺在椅子上假寐的黑土墩说了一遍,至于一旁在六人合抱的梧桐树下把髿泡在木桶里头的关柱子,则没有人去搭理。 然后,三个人安静地站立一旁,静候黑土墩说话。 “这个主意不错!” 黑土墩在沉默了十个呼吸之后,黑脸上才露出了一丝丝笑意,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和,“就是比较浪费辣子面。” 罗屠夫最先表态,“不怕,不怕的,黑哥,我铺子里的辣子面还有半陶罐,我想把那些辣子面一下都拿出来用了,只要能叫那三个碎娃吃一个暗亏,说啥都值得。” “黑哥,我也表个态,这一次,我也豁出去了!” 木子用手把瘦得都露出一棱一棱的肋骨拍得嘭嘭响,一脸的大气凛然,“为了给你报仇,我就是瞎上一双眼窝,也要给那三个碎娃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辣子面是辣的!” “木瓜,你哩?” 黑土墩看到木瓜迟迟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啥,黑脸一黑,沉声问道,“难道你就不说两句?还是说,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给黑哥我报仇?” “啊?不不不。。。” 木瓜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地,半举起右手,一副起誓的样子说道,“黑哥,你误会我了,我刚才在想,应该用怎样的办法才能给那三个碎娃吃一个暗亏,而且咱们还不能受一丁点损失;” “因为办法没有想好,因此上罗哥跟木子说话的时候,我就没敢急着说,害怕误了黑哥的大事,也就让黑哥误会了,是我的错。” “好了,也不用耍啥手段了。” 黑土墩有些恼怒,挥手说道,“罗胖子,你去后厨把辣子罐罐跟干荷叶取来,木子,木瓜,你俩一块去帮忙包荷叶包,包好了叫我。” “嗯嗯嗯。。。” 罗屠夫和木瓜以及木子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去了食肆后厨忙活去了。 “柱子?” 黑土墩唤了一声关柱子,看到关柱子没有动弹,就起身走到关柱子身旁,抬脚在关柱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哗啦——” 关柱子身形一晃,一个趔趄连带木桶一块倒在地上,桶里的水流了一地。 “谁呀?踢我做啥?” 关柱子有些暴躁地爬起身,用衣袖快速擦拭了几下脸颊和眼睛,这才注意到,后院里除了自己,就是黑土墩,急忙问道,“黑哥,你踢我沟子做啥?” “那三个碎娃一会要路过门口十字,” 黑土墩没有看关柱子,而是看向西边天际上红彤彤的的晚霞,轻声说道,“罗胖子跟木瓜还有木子三人商量好了,准备用干荷叶包上辣子面抽冷子砸他们的眼窝,给你跟我报下午的仇,不知道一会你愿不愿意出手?” 关柱子歪着脑袋撇了撇嘴,执拗的说道,“那当然要出手了,要不然,晚上我咋的睡着哩?” “好,勇气可嘉!” 黑土墩夸赞了一句,吩咐道,“趁着现在没事,你给我把椅子提上,咱们去门外柳树下候着,看那三个碎娃啥时候过来。” “嘻嘻嘻,我就知道报仇的事情黑哥你肯定不会忘了叫我的。”关柱子做事不过脑子,对黑土墩的话语几乎是言听计从。 黑土墩就像一个傲娇的公鸡一样率先向食肆门外走去,关柱子急忙提起椅子,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边。 两人出得食肆,先是走到东边街角四下里观望了一圈,这才在街角南边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柳树,在树荫下打住了脚步。 黑土墩坐在椅子上,很是享受,因为下午眼睛受到了草木灰的侵袭,虽然已经用清水洗过十几遍了,但还是很难受,看东西比较模糊。 关柱子就站在椅子旁边,很是威武,虽然眼睛看东西很是模糊,但不影响睁大睁圆,因为眼睛睁大睁圆是猿猴族寻找猎物的一种癖好。 罗屠夫三人很快就包好了辣子面荷叶包,总计包了十二个,每一个都比成年人拳头还大一圈,荷叶包是用一个方形木盘端出来的。 “黑哥,你看这荷叶包咋样?跟下午那三个碎娃砸你髿的一样不?” 罗屠夫谄媚着脸,硬是从胖脸上挤出了十二道桃花纹,端着木盘凑到黑土墩跟前问话,还故意提话了一下黑土墩的伤疤。 “滚你大乃个髿——” 黑土墩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关柱子明事理,愤怒地踢了罗屠夫一脚,爆了句粗口,愤愤地说道,“没看见我俩在这里等候那三个碎娃吗?” “嗷啡啡——” 罗屠夫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端着的木盘摔落地上,如果不是木子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的话,“我的老腰可能不好了,木子,你刚刚听到了响声了么?” “罗哥,我听到你刚才放屁了,只是响声不是很大,嘿嘿嘿。” 木子以为罗屠夫在跟自己开玩笑,就笑着说道,“你一直端着木盘也不是个事,要不,你把木盘放在地上,一会等那三个碎娃过来了,咱们直接在木盘上拿荷叶包就行了。” “好吧,我听你的,你先扶我一把,我这左腿有些发麻。”罗屠夫没有执拗,直接随话搭话,让木子把自己扶到一旁的空地上坐了下来。 木瓜因为之前吃过花狐和黑闷娃的亏,同时也看到了罗屠夫可能是真的扭到腰了,况且黑土墩和关柱子下午眼睛受了伤,行动起来很是不方便。 如果那三个碎娃过来了,能够对其发动偷袭的可能只有自己跟木子了,自己两人真的是那三个碎娃的对手吗? 想到这,木瓜有些心虚,就默默地站到距离黑土墩和关柱子丈余远的地方,静静地观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也真的是黄昏了,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少了起来,但还是三五成群的结队行走。 对于黑土墩这边的情形,出了食肆向北走了十余丈路的太昊无意间用神识就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提醒花狐,花狐就抢先把黑土墩五个人准备用干荷叶包裹辣子面偷袭的事情小声说了一遍,立时就把黑闷娃惊到了。 “她乃乃的,看来还是咱们下午的时候心善了,没有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黑闷娃差点大叫了起来,如果不是花狐伸手捂住其嘴巴的话。 “闷娃,不要那么大声嘛!” 花狐微笑着说道,“我妈妈说过,不管是谁,只要进入江湖,都要接受一番毒打才能慢慢成长,要不然,就会像温泉旁边长的花草一样,一旦有个风吹雨打,就会瞬间死掉。” “我知道了。” 黑闷娃扒拉开花狐的手掌,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说吧,一会要咋样教训那几个可恶家伙,让他们再长长记性?” 太昊没有回应黑闷娃的问话,而是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有啥办法,能在那两个矮子举起荷叶包的时候,叫荷叶包在他们手里炸开?” “嗯嗯,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石头。” 花狐稍稍思虑了一下,说道,“既要快,还要准,还得狠,在那两个矮子举起荷叶包刚刚扔出手的时候拿石头打烂荷叶包,让他们自食其果。” 黑闷娃听罢,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在路旁的柳树下寻找石头,“咦,这个办法好,花狐你真聪明,青帝,我去找石头,你一会过去了只管扔石头就行了。” 花狐没有阻止黑闷娃的行为,因为花狐也嬉笑着在柳树下寻找石头,不捡大的,也不捡小的,专挑自己拳头大小的石头抓起来递给太昊。 “青帝,我认为这么大的石头最合适了,既能远距离打荷叶包,还不费力气,你说对不对?”花狐把捡到的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递给太昊,一脸的讨好。 太昊接过石头,微笑点头,“嗯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正要把两块三岁小孩脑袋大小的石头抱过来的黑闷娃,在看到太昊手里的石头时,立时傻眼了,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大石头,气愤地扔到了一旁,又开始低头四下里寻找石头。 就这样,三人一边顺着街道旁的柳树下向前走,一边寻找合适的石头。 及至距离卖羊肉的食肆十丈远时,三人已经找到了十二个花狐拳头大小的石头,花狐怀里抱着四个,黑闷娃怀里抱着六个,太昊左右手一手抓着一个。 “青帝,我看见前边十丈远的柳树下,那个老鼠脸男人坐在椅子上,猿猴脸男人站在旁边。” 黑闷娃忍不住小声提示道,“嗯嗯,下午杀羊的那个屠夫跟那两个矮子就站在椅子后头,地上有一个木盘,木盘上有十二个荷叶包,这荷叶包可能就是用来砸咱们髿的。” “闷娃你小声点,我也看到了。” 花狐害怕黑闷娃说话声大,惊动了黑土墩五个人,那样的话打起架来很大可能自己三人就会吃亏,因为从人数上来看,自己这边已经失去了气势。 “没事的,那个老鼠脸好像已经看到咱们了。” 太昊小声提醒道,“咱们快些走,一会你俩记得在柳树后头躲好,不要让他们拿荷叶包打到髿上。” “嗯嗯嗯。”花狐急忙点头应声。 “嗯嗯,青帝,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用石头打这几个家伙吧。”黑闷娃黑着一张小黑脸,咬了咬牙。 也就在这时,黑土墩最先看见了太昊三人是从自己这一侧的柳树树荫下悄悄走过来的,关柱子和罗屠夫以及两个矮子的目光却还在街道上的行人中瞄来瞄去的寻找太昊三人的身影,这让黑土墩很是生气。 “柱子,你看见那三个碎娃了么?”黑土墩憋着一肚子火,沉声问道。 关柱子急忙应声,挥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继续看向街道上的行人,“没,没有得。” “罗胖子,你哩?”黑土墩又沉声问道。 罗胖子急忙应声,瞪大了眼睛看向街道上的行人,“我我,我也没看见。” “木瓜,木子,你俩哩?”黑土墩都快要发火了,依旧咬牙忍着怒气,沉声问道。 木瓜眨了眨眼睛,低头应道,“还没有得。” 木子则伸起右手掐起了手指头,尖声说道,“黑哥,我知道了,可能那三个碎娃逛慌了,跑去了其他街道上狂去了,咱们是不是。。。” “是个屁——” 黑土墩忽然站起身,用手指向南边的大柳树下相距已经不到六丈远的太昊三人,狠声说道,“你们四个瓜子,长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看不到那三个碎娃吗?还用我来教你们咋样收拾他们吗?” “啊啊啊。。。” 罗屠夫最先转头看见了太昊三人猫腰走来,惊呼一声,急忙猫腰伸手从椅子后边的木盘上抓起四个荷叶包,火速递给木瓜和木子。 “呃?” 木瓜虽然转身看到了太昊三人猫腰走来,可是思维还没有从惊愕中转换过来。 “你们。。。你们咋从街道这边过来了?咋不走街道上哩?”木子看到不远处的太昊三人,也是一脸的惊疑,但不影响自己问话。 “蠢货,还不动手?”黑土墩都要气死了,咬牙踢了关柱子一脚。 “嘶~哈哈哈。” 关柱子来不及喊疼,急忙转身弯腰,从木盘中抓起两个荷叶包,就要扔向太昊三人,“哎哎,黑哥,我这就取辣子包。” “还算你聪明!”黑土墩黑着黑脸夸赞了一句,静静地看向太昊三人。 “嘻嘻嘻。” 关柱子没有犹豫,嬉笑着面向太昊三人,站定身形,把荷叶包凑近眼前瞄来瞄,然后举起手来,就要将手中的荷叶包扔出去。 也就在关柱子举起手的一刹那间,太昊站定身形,瞅准机会,两手交错,将手中的石头扔向了关柱子手里的荷叶包,正好打在了刚刚扔出手的荷叶包。 “噗噗——” 只听得虚空中两声轻响过后,被石头打烂的荷叶包瞬间炸裂开来,里面的辣子面变成了两团红雾,纷纷洒洒的飘散在空中,慢慢飘落。 此时,手疾眼快的花狐已经将两块石头递到了太昊手里,太昊也没有耽搁,看准刚刚反应过来的木瓜和木子举起来的右手,两手交错,麻利地将石头扔了过去。 “噗噗——” 虚空中又是两声轻响,木瓜和木子两人刚刚扔出手的荷叶包就被石头打烂了,辣子面瞬间变成了两团红雾飘散在虚空中。 只是,木瓜和木子两人虽然意识到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并没有停手,依旧以最快的速度将左手中的荷叶包扔向了太昊三人。 第34章 罗盘城 九 “快躲开——” 太昊一看不好,急忙闪身猫腰躲到柳树后边,并向街道一侧跑去。 花狐和黑闷娃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也跟在太昊后边跑到了街道上。 于是,木瓜和木子两人扔过来的荷叶包就砸空了,落在地上散开了花,红红的辣子面扑撒在地上,随着惯性扑飞起少量的红雾,红雾有些稀薄。 “啊——” 关柱子最先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后两手捂住猿猴脸,在原地不停地跳脚,“我的眼窝,我的眼窝里头好像进火了。。。” “啊嗷——” 黑土墩紧跟着闷哼了起来,脑子还算清醒一些,马上就向罗屠夫喊道,“罗胖子,快弄清水,我眼窝进辣子面了,嘶~好烧呀呀呀。。。” “我的眼窝,我的眼窝好像也进辣子面了,嗷啡啡啡。。。”罗屠夫两手捂着脸,也不管黑土墩如何叫喊,低头猫腰快步向食肆门口跑去。 紧跟着木瓜也苦着胖脸哀嚎了起来,“哎呀,坏了,坏了,木子呀,辣子面进眼窝了。” “喊叫个屁哩喊叫,赶紧回食肆后厨,那里有清水,我的眼窝也进辣子面了,嘶~哈——” 木子比较精明,没有伸手用袖子去擦拭眼窝,而是伸手拉住木瓜的衣袖,眯缝着眼睛仓皇向食肆门口摸去,根本就顾不上去管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 太昊跑过黑土墩眼前的时候,只是侧头瞅了一下黑土墩和关柱子的惨相,并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 紧跟在后边的花狐也只是把手里剩下的两个石头扔出去,砸在黑土墩和关柱子的胸脯上,略作小戒。 黑闷娃就不同了,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在经过两人眼前的时候,有意绕到两人跟前,抬起小脚,在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的小腿上各踢了一脚。 踢完后,看到两人惨叫着倒地,这才咧嘴笑着,抱着剩下的石头快步追上花狐,一路向南跑路。 “啊——” 黑土墩跌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的惨叫一声,不得已运用神识察看了一下,方才发现是黑闷娃偷袭了自己,气得大叫,“碎黑娃,哇呀呀呀呀,我要杀了你——” “啊呀——” “嗷啡啡,黑哥你又打我,我的腿骨可能碎了。” 关柱子惨叫一声,还以为黑土墩又拿自己出气,只是在听见黑土墩的叫骂声时,才明白是黑闷娃踢了自己一脚,气得差点就跳上身旁的柳树桠上。 “嘿嘿嘿。。。撵上我再说——” 一路上,几乎都是黑闷娃憨憨的笑声。 从双方开始打斗到结束,说起来啰嗦,真算起来其实还不到两个呼吸。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因为天快要黑了,卖东西的走商急着往城外走,去城外办事的急着回家,逃难的人急着走亲访友或是在城中寻找合适的住处,要饭的也在急着寻找安身之所,因此上也就没有人愿意驻足观看黑土墩和关柱子的惨相,即便是这两个家伙叫得很大声。 “青帝,跑慢点,呼呼呼。” 当青帝快要跑到牛羊市北边第二个十字街口的时候,花狐急忙叫住了太昊,“呼呼,前边十字向右拐,呼,就是祭祀广场南边的神庙了,呼呼呼。” “哦,呼呼,我差点把妈妈跟姨姨忘了,呼呼呼。” 太昊惊呼一声,急忙打住了脚步,走到街边柳树下,两手拄着膝盖,把身体弯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一边瞅着街上的行人,一边不停地喘着粗气,连汗水都顾不得擦拭。 “呼呼呼,闷娃这身体,呼,也跑得太慢了些,呼呼。” 花狐降低速度,小跑到太昊身旁打住脚步,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也像太昊一样,两手拄着膝盖,回头看了眼慢吞吞跑步的黑闷娃,一边喘粗气,一边抱怨。 “呼呼呼。。。” 三个呼吸后,黑闷娃终于喘着粗气跑到了太昊和花狐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挥手擦了把汗,两手撑地,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 “闷娃,呼呼,你这身体缺少锻炼啊。” 花狐打量着黑闷娃的胖身板,有些感叹,“呼,现在还好,如果白戎人真的打过来了,呼呼,我看你跑还是不跑?跑呢,呼,就你这身板,还不得累岔气了,不跑吧,呼呼,我听街上的行人说,跑不走的胖子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变成了白戎人的口粮,呼呼呼。” “啊啊啊。。。” 黑闷娃似乎被花狐的话语给吓到了,闭着眼睛尖叫了一声,恨声说道,“花狐,呼呼呼,我把你叫先人哩,呼,你能不能说些好听的,呼呼,你这样吓唬我,呼呼呼,真的好吗?” “嘿嘿嘿,好了,呼,不吓你了,起来走吧,呼呼。”花狐看到黑闷娃的小黑脸好像变得有些发白,差点笑出了猪叫声。 三人不再耽搁,快步来到神庙后边的自由交换场,在摊贩中大略搜寻了一下,没有看到华红莲和华红英的身影,太昊的神色有些落寞。 “青帝,到神庙前头看一下,说不定你妈跟姨姨打卦去了。”花狐提议道。 黑闷娃没有注意到太昊的脸色,反驳道,“花狐,你说啥哩?我听路上的行人说,神女一到酉时,就不算卦了,你真的以为姨姨在神庙前头?” “先看看,看看就知道了。”花狐瞪了黑闷娃一眼,柔声向太昊说道,“也许今个神女打破了规矩还说不定哩。” 此时,黑闷娃也注意到了太昊的脸色不是很好,急忙附和道,“那就去看看。” “去看看。” 太昊没有找见妈妈和姨姨,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没有了精神。 “注意别走丢了。”花狐左右乱瞅,提醒道。 三人磨磨蹭蹭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挤到神庙前一看,不但庙门口两旁的空地上坐满了人,就连庙门前也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对面的街边,没有排上队的人则在对面街边的柳树下挤成了堆。 也许是天快要黑的缘故,神庙门口五尺高的铜铸仙鹤嘴巴上的灯盏上,吸满清油的棉线已经被点着了,灯焰在微风中一闪一闪的。 灯火有三岁小儿手掌大小,灯焰上边冒上虚空的青烟却比成人手臂还要粗。 从外观看,神庙很是大气,光是一扇庙门就有一丈八尺高,九尺宽,还别说庙门两旁丈余远的大窗户,单个就有丈二长,五尺六寸高。 不管是庙门,还是庙窗,都是用六寸厚的红木做成的门,门上面有黄澄澄的铜钉作伴,从上到下总计有六排,看起来富丽堂皇。 庙墙高约三丈,不管是浮梁还是横梁,亦或是椽子,都是一捋的青灰蒿木,檐头轻挑,脊兽昂首,湛蓝色的青瓦掩盖住了整个庙宇的屋顶。 庙门面东,顶额上是一块古铜色的牌匾,牌匾上有四个篆隶,‘招灵威应’,门的左右两边的青砖墙上也各有一个长形牌匾,从上到下写有篆隶,左边是‘求神打卦发乎于心’,右边是‘谶言吉语来源于神’。 “叮铃铃。。。” 一阵晚风吹过,挑檐下的铜风铃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听起来让人不知不觉间心旷神怡。 庙内更是点了好多清油灯盏,不说庙内的亮度了,单说映照在庙门外的灯光,就非常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哇——” 黑闷娃没有见过神庙,尤其是夜色下的神庙,一瞬间就被惊到了,“神庙真美呀!” “我我我,我能在庙门前住一晚吗?”花狐也被神庙的美观给惊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上了。 “你俩真是,这外头有啥看的?” 太昊都没眼看花狐和黑闷娃了,挥手说道,“走吧,去神庙里头看看去。” 说罢,率先抬脚在人丛中向庙门口走去,因为刚刚太昊用神识探查过了,神庙外边没有妈妈和姨姨的身影。 想要用神识探查庙内的情形,只是想了一下,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庙内有神女和神婆,也不知道神识探查后会不会引起神女和神婆的不满。 “我俩。。。”花狐张口问道,可是只问了半句话,就被黑闷娃抢去了话头,“。。。能去里头看看吗?” “有啥不能的?” 太昊连头也没有回,直接说道,“走!神庙又不是杀场,没有栽杀人桩,你俩怕个啥?” “哪哪哪,走吧。”花狐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黑闷娃直接低头向前,伸手抓住了太昊的上衣后摆,方才感觉到自己的底气好像又足了。 花狐一见,也疾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太昊的另一侧上衣后摆,默默地跟在后边,低头向神庙大门内偷窥。 神庙内,正好轮到了排队等候的华红莲。 华红莲急忙把手里的扁担和装满粟米的箩筐放到一旁,让华红英看着,自己默默地走到神女眼前,两手合掌,弯腰低头,轻声问道,“神女大人,我想问一下,我娃在哪?” 坐在蒲团上的神女是一个年纪约有三岁的女娃,眨巴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走到庙门口上下打量自己的太昊,微笑着向太昊点了下头。 随后看向华红莲,轻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是,可是,” 华红莲的声音带着哭腔,就连眼睛都红了,只差用手抹鼻子流眼泪了,“可是我找了半下午了,都没有找见哇?” 站在神女旁边的香婆婆看到华红莲不堪的样子,伸手指了指门口,微笑着提醒道,“女娃,你转过身子往门口看一下。” “门口?”华红莲迟疑了一下。 先一步看向门口的华红英发现了站在门槛外头扶着门框的太昊,惊喜地叫了声,“青帝——” “姨姨。” 太昊回应了一声,又看向妈妈,轻声喊道,“妈妈,你在打卦呀。” “嗯?” 华红莲转身,一眼就看见了太昊,惊问道,“你,你,你咋才回来?” “嘿嘿,今个街上的人太多了,我们人碎,挤不过人家,就被人群一路挤到了骡马市十字,这不,还是咱们进城后救的那个姨姨出手,我们才脱离了人群的。” 太昊没法直说,就找了个借口,又看向神女,问道,“妈妈,你在打啥卦?是不是想问这个神女姐姐,咱们啥时候逃荒去呀?” 华红英担心太昊说错话惊到了神女,急忙起身快步走上前,用手捂住了太昊的嘴巴,假装恼怒,“你这娃吆仙,可不敢乱说,这里是神庙,有神女跟一众婆婆坐镇,咱们还逃啥荒不荒的。” 同时,华红莲也吓坏了,顾不得去看太昊,急忙两手合掌,不停地向神女求情,“神女大人,您可千万不要降罪,我娃只有一岁半,啥都不知道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没事的,叫弟弟过来吧!” 神女面带微笑,挥手向太昊招了招,“青帝,你过来吧,过来,来。” “神女姐姐,你这门槛太高了。”太昊伸手推开华红英的手掌,笑着说道,“嘿嘿,我刚刚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进去。” “香婆婆?”神女看向身旁的香婆婆,眨了眨眼。 香婆婆会意,急忙走到门口,伸手抓起门槛,麻利地提了起来,然后走到门外,把门槛靠在右手旁的门墙上。 “神女姐姐,这样走起来才舒坦嘛!嘿嘿嘿。”太昊转头向花狐和黑闷娃摆了摆手,率先抬脚走向神女。 花狐和黑闷娃要笑不笑地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急忙跟在太昊身后,亦步亦趋。 华红英本来是要阻止太昊的,但是在看到神女叫太昊进庙门的一刹那间,就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太昊了,也不能拦着太昊说话了。 心里意识到神女很看好太昊,无声地笑了笑,就又走回到箩筐跟前,坐在箩筐上,不言不语,继续看热闹。 华红莲也是如此,抬脚走到一旁,紧挨着华红英坐在另一个箩筐上,先是向太昊笑了笑,然后又向神女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勉强。 “神女姐姐,你这屋子里头也太大了,” 太昊抬眼打量着庙内的情形,庙内点有十二个清油灯盏,照的庙内如同白昼。 左右两边的山墙和柱子上画满了画,有龙,有妖兽,也有腾云驾雾的仙子,左边的山墙跟前摆满了装有铜钱的箩筐,右边的山墙下是一个个装满粟米的袋子。 除了刚才站在神女身旁的香婆婆,神女身后绷在左右两个粗大的柱子上的罗帐后边,还有五个香婆婆,这个五个香婆婆正在做饭,做饭的东西太昊不认识,只认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陶罐。 不小心闻见了后边飘来的饭菜香味儿,太昊不自觉的口水又流出了嘴角。 太昊感觉到有些丢人,伸手擦了把口水,忍不住夸赞道,“比我家那个茅草屋大了好多,嗯嗯,也太亮了,这鸟鸟嘴里的铜碗叫个啥?” “这个叫清油灯。” 神女看着太昊一脸惊奇的样子,有些想笑,解说道,“这是神庙里头供奉用的。” “嗯嗯,我就说嘛,我们那里咋就没有见过这种清油灯哩。”太昊收回目光,心中轻叹,清油到底是啥,自己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 随即看向神女,感觉到神女可能很厉害,住在这里还有六个婆婆照看,就忍不住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弟弟,你这样看我,看出啥名堂了么?”神女微笑着问道。 “神女姐姐,你身上有一圈紫光!”太昊抿了抿嘴唇,很认真地说道,“跟花狐和闷娃身上的紫光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神女先是惊得张了张嘴巴,随即用手捂住了嘴巴,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站在太昊身后的花狐和黑闷娃,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碎娃是妖族幼崽,只是暂时看起来好像对人族没有任何危害,这才堪堪问道,“弟弟,你能说说么?” 第35章 罗盘城 十 太昊侧脸看向华红莲,华红莲急忙微笑点头,示意太昊到自己身边来,太昊却回错了意,高兴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神女姐姐,你身上的紫光周围泛着淡淡的金光!” 太昊说着用手指了指花狐和黑闷娃,说道,“花狐身上的紫光周围泛着淡淡的白光,闷娃身上的紫光周围泛着淡淡的黑光。” 说到这里,太昊停顿了一下,用手指着神女身旁的香婆婆,说道,“老婆婆身上也泛着紫光,只是很淡,紫光周围是一圈淡淡的土雾;” “门口排队打卦的这些大人和碎娃身上也有光,只是大多数是淡淡的黑光,个别人是红光,当然了,也有其他光的,就是人数太少了。” 神女有些惊疑,忍不住问道,“弟弟,你是咋样看到这些光的?” 太昊愣了一下,收敛住笑意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我头一次看人的时候,就能看到她们身上有光了。” “这应该是与生俱来的吧?!”站在神女身旁的香婆婆轻声说道。 “可能是吧。” 神女有些不敢肯定,重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太昊,继续问道,“弟弟,你还能看到啥?能给姐姐说说不?” “一二三四五六七,神女姐姐,我能看见七种光。” 太昊扳着手指头数了数,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三种光我已经看到了结果,紫光有大气运,越紫气运越大,黑光有倒霉运,越黑霉运越大,土光有吃喝运,越土吃喝越好。” “哦——” 不但神女听罢惊呼一声,周围的人亦是。 神女越听越觉得太昊有些神奇,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又忍不住问道,“弟弟,还有吗?还有其他啥吗?快给姐姐说一下!” “还有,我能听见。。。” 太昊皱了皱眉,刚想说自己还能听见鸟鸟和走兽的说话声,只是张口说了半句话,就感觉到花狐在使劲拉扯自己的上衣后摆,于是,聪明的太昊立刻改变了话术。 神女以为太昊忘记了想说的话,马上插话说道,“弟弟,不急,你能想起啥就说啥,姐姐一直在这听你说话哩。” 一旁的香婆婆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咱们神女最是心善了。” “我能听见别人在心里说话,姐姐你信不?”太昊舔了舔嘴唇,看向了神女身旁放水的小瓦罐,里面肉眼可见的有大半罐清水。 神女也瞅见了太昊的眼神,马上就笑了,端起小瓦罐递给太昊,柔声说道,“弟弟,你先喝些水润一润喉咙,要不然说话多了,喉咙会难过的。” “谢谢神女姐姐。” 太昊也不客气,接过小瓦罐仰头就是一通牛饮,喝完水后,也不去问神女能不能给花狐和黑闷娃喝,就直接把小瓦罐递给了花狐,“花狐,你喝些水,再叫闷娃喝些。” “嗯嗯。” 花狐应声,接过小瓦罐也是一通牛饮,就把小瓦罐递给了黑闷娃。 华红英看到这些,气得捏紧了拳头,想要上前向太昊要水喝,却又碍于神女的威压,不敢造次,只好不停地用舌头舔早已经干裂的嘴唇,在心里把太昊骂了上百次。 “咦,这水。。。” 黑闷娃喝完水后,以为小瓦罐要空了,手上却感觉到小瓦罐依旧很重,低头一看,这才看见小瓦罐里头竟然还有大半罐清水,心里就很惊奇,惊呼了一声,张口说出来两个字后就选择了闭嘴。 在神女面前,黑闷娃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威压,这种威压仅次于太昊,因此上黑闷娃也不敢多说话,更不敢乱说话,以便给太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花狐也看出了小瓦罐的神奇,心思几乎跟黑闷娃一样,从黑闷娃手里接过小瓦罐,直接走到华红莲眼前,将小瓦罐递给了华红莲,“姨姨,喝水。” “嗯嗯,花狐真乖!” 华红莲的嗓子早就要冒烟了,也没有客气,直接接过小瓦罐,仰头就是一通牛饮,随后,又把小瓦罐递给了花狐。 花狐没有停留,直接走到华红英跟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华红英伸手抢走了小瓦罐,紧跟着就听见“咕咚咕咚”的喝水声。 少倾,待华红英喝完水后,小瓦罐里头也就真的没有一滴清水了,尽管华红英仰起头不死心的控了五个呼吸。 “青帝,罐子里头没有水了。”花狐把小瓦罐递给花狐,神情有些沮丧。 “没有就没有了吧,我相信神女姐姐也不会见怪的。” 太昊笑了笑,接过小瓦罐递给了神女,继续说道,“神女姐姐,我还会相术,就是不太精,你要不要我给你看一相?” “咳咳咳。” 神女接过小瓦罐放到身旁,听罢太昊的话语,一口唾沫差点呛坏了气眼子。 站在一旁的香婆婆脸色大变,急忙伸手轻拍神女的背部,焦急地问道,“小仙子,小仙子,你没事吧?咋就呛着了呢?” “我没事,谢谢香婆婆!” 神女一口气咳嗽了十个呼吸,脸色才算稍稍好了一些,看向太昊笑了笑,说道,“弟弟,那就看一相吧。” “咳咳。”太昊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又开始掐起了手指头。 少倾,太昊看向神女说道,“神女姐姐,我要说了,说好你不要高兴坏了,说坏你不要气坏身子,可好?” “咳咳咳。。。” 神女不小心又被唾沫呛到了气管子,又是一通咳嗽。 十个呼吸之后,才稍稍好了一些,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顺了顺气,说道,“弟弟,但请直说。” 太昊开口,说话如倒豆,“姐姐本姓青,祖居阳关东,未世父溺亡,出生见血光,仙子游雍湖,出手便施救,从此入仙途,坐卧在庙中。” “啊?” 听到这里,神女未惊,站在神女身旁的香婆婆却已经惊呼出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太昊,如同看一个人形怪物一般。 “香婆婆——” 神女听见香婆婆的惊呼声,不得不转移视线,抬头仰脸看向一脸惊疑的香婆婆。 香婆婆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摇头摆手,急急说道,“没事,没事的。” 又看向太昊,柔声说道,“娃娃,你继续,继续说,婆婆刚刚感觉到嗓子不舒服。” 太昊看了眼妈妈,本不想说话了,奈何妈妈好像也想听一听神女的事情,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太昊继续。 为了不让其他人听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神女向香婆婆挤了挤眼睛。 香婆婆会意,急忙挥手说道,“诸位乡亲,今天不早了,大家先回去歇息去吧,等明天卯时末再来问仙吧!” 聚拢在神庙门口的人群怔了怔,立时笑着抱拳告退。 “婆婆辛苦了!” “神女请歇息!” “有劳香婆婆了!” “请仙子歇息!” 。。。。。。 众人喊罢,自行离去,找地方歇息去了。 香婆婆并没有安放门槛关闭大门,而是挥了挥手,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立时化作一道无形的大门,以庙门为界,隔绝了外边的喧嚣。 神女向太昊摆了摆手,微笑说道,“弟弟,继续说。” 太昊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道,“黄泥洲大旱,三年又三年,白皮狼弑母,砺马刀兵现,红鞣人成鹰,北羌人化犬,先占天山北,再图雍州西,人间如炼狱,仙子东离去。” “哦?” 神女听到这里,轻呼一声,急忙挥了挥手,打断了太昊的话语,不再镇静了,急急问道,“弟弟,你咋知道这些事情的?可以说说不?” 太昊没有犹豫,抿了抿嘴唇,说道,“这些都是我刚刚进入庙门后看到的,神女姐姐不问,我也是要说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 “没有,你说的很对!” 神女皱眉,心情沉重,因为早上的时候,远在山北城神庙里的姐姐青樱已经通过神鹰传来了讯息。 说天山北部的草场已经被白戎骑兵占据了大半,天目人的败北已经是肯定的了,并约定在中秋节卯时初一起东迁,在农姜古城相聚。 (农姜古城,在今天的宝鸡陈仓区。) 至于以后要去哪里,神女自己也没办法给自己打卦,只能说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因此上在听完太昊的话语后,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仙子,饭菜都做好了,你看?” 这时,从后边走出来一个瘦瘦的婆婆,颔首弯腰,两手合掌,很是恭敬地向神女行了个礼,眼神中充满了关怀。 “谢谢婆婆,你们先给桌子上布饭布菜,我稍后就来。” 神女摆了摆手,微笑着向瘦瘦的婆婆吩咐了一声,又看向太昊,问道,“弟弟,你吃过晚饭了么?” 太昊急忙点头摆手,应道,“吃过了,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在骡马市十字青米家食肆吃的野菜粥跟软饼,神女姐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走了,有空再会。” “那好吧,弟弟,姐姐名叫青柳,一定要记住姐姐的名字,有空再会!” 神女起身抱拳,宛然一副女侠客的架势,做了一个送人的姿势,随后向香婆婆挤了挤眼睛。 香婆婆会意,挥手撤去了大门上的屏障,向太昊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青帝,有空再会!” 华红英伸手摸了摸早已饥饿的肚子,很想问问自己可不可以留下来吃一顿饭菜,奈何华红莲先一步挑起担子笑盈盈的走出了庙门。 “香婆婆留步!” 太昊没有去看华红英的脸色,微笑着对香婆婆应了一声,伸手一拉花狐和黑闷娃的胳膊,紧跟在妈妈身后。 “嗯,嗯,晦气的娃——” 华红英嘟哝了一声,很无奈地挑起担子,一摇三晃地跟在黑闷娃身后,气呼呼地走出了庙门。 “妈妈,晚上咱们雇马车回家?还是找个地方歇息?” 太昊紧跟在妈妈身后,一直走到了神庙后边的自由交换场,看到妈妈还没有歇息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了一声。 “歇个屁的歇!” 紧跟在后边的华红英没好气地说道,“你个倒霉的娃,你就不能说你没有吃饭吗?你就没问一声我跟你妈吃饭了没有?” “我跟你妈都饿的前心贴着后心了,还要各自担着二百多斤重的粟米赶路,你也不说替换我跟你妈一下,真真是白疼你了。” “妈妈吃——” 太昊急忙从怀里摸出两张软饼,一张递给了妈妈,然后把另一张递给了姨姨,微笑着说道,“姨姨,我们吃饭的时候,多买了几张软饼,就是带给你和妈妈吃的。” 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都没有客气,随手接过软饼,一边赶路,一边大口吞吃了起来,看得出,两人真的饿急眼了。 华红英可能饿的比较狠,仅仅五口就吃完了一个软饼,嘴里的软饼还没有嚼碎咽下喉咙,一只手就伸向了太昊,“青帝,再给姨姨一个软饼,姨姨饿的有些肚子疼。” “嗯嗯。”太昊没有说话,从怀里摸出一张软饼递给了华红英。 五个人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到南北街道上,借着街道两旁铺面门前的灯光,在人丛中慢慢向北门行走。 “呃?呃?” 华红英可能吃的太急了,一口没咽好噎住了,口中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姨姨,你咋了?” 太昊没有见过吃饭噎住的情形,更没有听过噎住后的声音,还以为姨姨在作怪,就好奇地问道。 华红莲可是知道这些情形的,因为在跟着老行商队伍走商的岁月里,好多时候跟妖兽搏斗,跟马匪搏斗,躲避山洪,躲避风雨雹雪的时候,因为饿狠了,吃饭太急,老行商们大多会出现这种情形。 “快,姐你把担子放下——” “快!你背上的罐子里头有水吗?如果有,快取下来给你姨喝一口!” 在华红莲的吩咐下,华红英很快就喝上了小陶罐里头的清水,然后,喉咙就顺畅了。 看到华红英一口气喝掉了半罐子清水,太昊有些肉疼,接过小陶罐后,又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软饼递给妈妈。 同时,也把小陶罐递给了妈妈,“妈妈,你先喝些水,你再吃一个软饼就不饿了。” 经过一阵折腾,五个人又启程了,在人群中磨磨蹭蹭地走向城门口,远远就发现城门还在敞开着,城门洞里外都点着火把,行人进进出出的没有任何阻挡,就直接走向城门洞。 太昊五个人不知道的是,躲在城门口内东侧一家皮草铺子门前柳树下的小二哥,是阳文化安排在这里盯人的,等的就是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 也因此,在狼小宝和阳文化两人逃出群殴之后就一直在这个皮草铺子后院等着了,作为呼来唤去的小二哥罗金娃就被安排在了门外柳树下。 小二哥罗金娃精瘦精瘦的身体,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孩子,很听话,就一直蹲在柳树下注视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忽然就看见了从北边走来准备出城的太昊五人,急忙跑进皮草铺子后院。 “狼首领,阳首领,你们说的那三个碎娃刚刚从南边过来,看样子是想要出城,咱们要不要追上去?”小二哥罗金娃跑得太快,有些气喘。 狼小宝和阳文化因为下午在街道上被人群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外伤,至于有没有内伤,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第36章 城门口打架 一 狼小宝稍稍能好一些,只是用麻布包了头,脸上的肿块上涂抹了一些清油,而阳文化不但用麻布包了头和胖脸,左手也用麻布条吊在了脖子上。 两人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追呀——” 狼小宝呲了呲牙,瞪着眼睛狠声说道,“为啥不追哩?为了抓这三个碎娃,黑哥可是瞒着上头发了一道五行令呢,再说了,我都被人族农夫们打成了这样,这个仇咋能不报哩?” “就是,就是,就是的!” 阳文化瞪着眼睛附和道,“咱们赶紧冲出去逮人,不抓住那三个碎娃,我就不姓阳了。” “嗯嗯,我这就去叫盘三,叫他多叫上几个人,这样,把握就大一些。”小二哥说着话,就要转身离去。 “去吧!” 狼小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把盘六也叫上,他那个纳衣铺子人多,叫他们都把剪子带上。” “嗷,知道了。” 小二哥罗金娃应了一声,旋风一般跑出了皮草铺子,声音是从铺子门外传来的。 狼小宝气呼呼地走进皮草铺子大堂,一回头,发现阳文化还悠哉悠哉地坐在后院椅子上,并在大口吞吃着摆放在两个椅子之间兀子上的果盘,气得差点就背过气去。 “阳文化,你是猪吗?” 狼小宝深吸了两口气,指着阳文化大叫道,“你没看见现在是啥时候了?还顾着吃喝?要是今晚上抓不住那三个碎娃,我就拿你练手,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叫唤,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哦。” “哎呀,嘛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 阳文化一看狼小宝怒了,急忙跳下椅子,谁知道脚下一个没站稳,不小心扑在地上。 也不敢喊叫,急忙爬起身,还不忘伸手在兀子上的果盘上抓了两个方柿,一个柿子咬了一口,这才跑进皮草铺子大厅。 “你个猪,你就知道吃吃吃。。。” 阳文化在猫腰低头路过狼小宝身边的时候,狼小宝厌恶地看了眼阳文化,猛然抬脚,在阳文化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并狠声骂了一句。 “啊——” 阳文化没有料到狼小宝会在身后突袭自己,吓得惊叫一声,小身板就像一块人形石头一样,瞬间飞出了皮草铺子大门,正好与赶回来报讯的小二哥罗金娃撞了个满怀。 随即,两人滚做一团,直接滚到街边的柳树下,才被粗壮的柳树挡住了身形。 “阳哥,阳哥你没事吧?” 小二哥罗金娃本来是要发作的,奈何无意间看了一眼撞翻自己的胖矮子,才意识到被动搂在怀里的人是阳文化,小脸上马上就挤出了一丝丝厌恶的笑意。 “抹地——” 阳文化一把推开小二哥罗金娃,呲牙咧嘴的爬起身,哼哼道,“嗷啡啡,嗷啡啡,罗金娃,你看我像是没事的人吗?嗷啡啡,我这左胳膊好像又断了,嘶~嘶哈——” “哪哪哪。。。” 小二哥,嗯嗯,罗金娃大惊,急忙爬起身想要上前伸手去扶阳文化,却被刚刚走出皮草铺子大门的狼小宝给叫住了。 “金娃,别管老阳,你没看见老阳这身板,皮糙肉厚的,身上缠了两道麻布条,纯粹是在唬人的么?”狼小宝撇了撇嘴,大声提醒道。 “唬人?” 罗金娃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伸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阳文化本来只是感觉到左胳膊疼,头疼,听到狼小宝的话后,心里很憋屈,马上就感觉到浑身都疼,厚嘴唇一咧,呜咽了起来,“嗷嗷嗷。。。” “闭嘴!” 狼小宝瞅了眼城门口,忽然看到三个小身影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城门洞,马上就急了,“老阳,咱们出来是干啥来了?你没看见那三个碎娃都进了城门洞么?还在这里嚎?嚎你大乃个髿哩嚎?” “呃?” 阳文化止住哭声,急忙看向城门洞,正好看见走在后面的黑闷娃的背影,随即向罗金娃使了个眼色,小声道,“金娃,快扶我去城门口。” “做啥呀?阳哥。”罗金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阳文化气得抬脚飞速踹了罗金娃一脚,骂道,“做啥?抓那三个碎娃呗,你个瓜子,还不赶紧扶我去追。” “嗷嗷嗷。。。” 罗金娃左腿吃疼,身形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咬牙哼哼了两声,立时清醒了过来,旋即上前伸手扶住阳文化的左胳膊,快步向城门口疾走。 “狼首领好!” “狼首领要抓人?” “狼首领,你说抓谁就抓谁,我盘六根本没二话。” 。。。。。。 也就在这时,罗金娃叫来的帮手盘三和盘六带着人也来了,紧跟在狼小宝的身旁,简单寒暄了两句,呲着牙,瞪着眼,一窝蜂一般冲向城门口。 “哟——” 站在城门口的是罗大力和嬴南山五个人,罗大力一眼就看见了华红莲,先是惊呼了一声,急忙问道,“红莲姐,你们这是撵黑往回走吗?” 华红英插话说道,“呵呵,大力你问这话,是想骑马送我们去华家埠子南渡口吗?” 罗大力吓得急忙摇头摆手,有些中气不足的说道,“别别别,我晚上有事,送不了你们,红英姐你可别多想哦。” “那你这不是白问吗?害我白高兴一场。”华红英的俏脸拉的有些长,目光中也释放着温怒。 罗小牛悄悄凑近华红莲,小声问道,“红莲姐,你们雇马车不?” “哪里有雇车的,小牛你快说。” 华红莲心里明白,如果按照现在这种情形,不说走回老龙口了,就是走到华家埠子南渡口,估计得走废了。 罗小牛悄悄地指了指前边,小声说道,“红莲姐,在前头路口的柳树下,从阳关城过来的春家人正好歇乏;” “春家族长春杨柳刚才放出话来,说他家有空出来的马车,可以让给顺路的人乘坐,你要是愿意,可以去跟他们谈谈。” “咦,还有这好事?”华红英惊呼一声,俏脸上充满了笑意。 嬴南山翻了个白眼,哼道,“哼,你脚挡哩。” 华红英白了嬴南山一眼,没有搭理,继续挑着担子往南走,“红莲,走了。” “好。” 华红莲无奈,只好向罗大力等人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大力,小牛,南山,盘锦,盘上,你们忙,有空再会!” “红莲姐再会!” “青帝再会!” “花狐再会!” “碎黑娃再会!” 。。。。。。 罗大力等人立刻挥手喊道,喊声有点七嘴八舌的感觉,很乱。 意识到太昊想要低头蒙混过关,华红莲低声轻呼了一声,“太昊,回礼!” “叔叔们再会!” 太昊很无奈,在华红莲的注视下,只好被动举手挥舞,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随后,拉上花狐和黑闷娃绕着道路东边的柳树向南转圈小跑。 五个呼吸之后,阳文化在罗金娃的搀扶下,假装成行人,连个招呼也没有跟罗大力打,小跑着冲出了城门,先是在城外胡乱的瞅来瞅去。 因为月亮西斜,月光不是很亮的缘故,阳文化和罗金娃两人并没有看到太昊三人的身影,只好凭着感觉直接在路两旁的柳树下寻找。 狼小宝紧随其后,带着盘三和盘六两伙人也急乎乎地走出了城门,为了不盲目找人,只好向罗大力打了声招呼,“罗首领好!” “哟,是狼头领呀,你这黑灯瞎火的,这要是做啥去?” 罗大力虽然畏惧妖族的势力,但是并不怕妖族,同时,也对居住在城内的妖族没有好感,问起话来也就没有任何避讳。 “找人,嘿嘿嘿,找五个人。” 狼小宝眯缝着眼睛笑了笑,从左侧腰间的须弥带内摸出一大串铜钱递到罗大力手中,黑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丝笑意,“罗首领不要嫌弃,这是兄弟我给诸位弟兄们打牙祭的小钱,希望赏兄弟一个碎脸。” 罗大力没有推辞,直接拿着钱串子在手掌中抛了抛,要笑不笑地打量了一下盘三和盘六带着的人。 发现这些家伙都拿着棍子,便开口询问道,“狼头领这是要打架去呀?瞧瞧这几个兄弟手中拿着的打枣杆杆,可不像是真要找人的样子,说实话,有点像找人打架的架势。” “嘿嘿嘿。” 狼小宝继续赔笑,说道,“兄弟我就是找人,真的去找人,烦劳问一声,罗首领有没有见到三个三岁左右的碎娃从城门口出去?如果有的话,等兄弟抓到了人,一定不会忘记诸位的好意,多谢了。” “你说的是碎娃呀?”罗小牛插话问道。 “嗯嗯嗯,小牛兄弟知道?”狼小宝立刻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向罗小牛。 “知道,知道,我太知道了。” 罗小牛笑着点了点头,嬴南山以为罗小牛要出卖太昊三人的行踪,立刻出手去捂罗小牛的嘴巴,却被罗小牛低头扭身躲开了。 罗小牛做了个鬼脸,怪异地笑道,“嘿嘿嘿,我们跟着大力哥值的是下午的勤,一下午从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不下三百个三岁左右的碎娃,就是不知道狼头领要找的是哪一个?” “这个啊?”狼小宝没有想到罗小牛会是这样的回话,立时有些发懵。 站在狼小宝身旁的盘六有些怒了,自恃人多势强,瞪着眼睛哼道,“就在刚刚,有三个碎娃跑出了城门,你们看见往哪边跑了?” “啥意思?”罗大力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盘六。 “没有啥意思,”盘六怒瞪了过去,“我就是想问一句,有错吗?还是罗首领觉得自己头铁,想跟弟兄们过不去?” 嬴南山左手握拳,右手准备从背上拔剑,怒视着盘六喝道,“你谁呀?哪个驴槽里蹦出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呃?” 盘六被嬴南山的气势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之后,被身后的小弟给扶住了后背,马上又来了底气,把手里的棍子横在胸前,做好了拼力一搏的架势。 跟着舔了舔嘴唇,呲牙说道,“穷鬼,少在你盘六爷跟前耍横,就你盘六爷我一天的收入,都顶得上你娃一年的收入,你嚣张个屁呀,看我不用钱砸死你?” “对!拿钱砸死你——” 盘六身后的六个小弟没有人教,马上异口同声地呲牙叫喊道。 罗大力马上怒了,迅速伸手从背上拔出铜剑,大声喊道,“弟兄们拔剑,有北羌细作闹事,拿下这些家伙,反抗者直接砍髿!” 说罢,一伸手,把铜剑架在了狼小宝的脖子上。 “呃?” 狼小宝大惊,想要从须弥贷中取铜剑都来不及了,只好伸左手捏住铜剑剑刃,右手挥舞个不停,大叫失声,“罗首领住手,罗首领住手,我可是顺民,我可是顺民呀!” 罗小牛和嬴南山以及盘锦和盘上听到罗大力招呼,都快速伸手从背上拔出了铜剑,可是,盘三和盘六带来的小弟更快,直接站成一排,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就打过来,四个神州卫只好挥剑迎击。 “打——”盘六咬牙切齿喊了声,率先挥动手里的棍子打向嬴南山。 “打死这几个狗东西!”盘三紧跟着挥动棍子打向罗小牛,也是咬牙切齿喊了声。 “打——” “打呀——” “打呀呀呀。。。” 盘三和盘六带来的小弟胡乱喊叫着挥动手里的棍子扑向盘锦和盘上。 “噼啪——” “仓啷——” 一瞬间,城门口就乱做一团,罗小牛四人手忙脚乱,身上不停地受到棍子的击打,却不敢喊叫,只能是强忍着拼命挥剑。 排队进城门的行人没有见过有人敢群殴神州卫,立时就吓坏了,尖叫着转身抱起孩子护住女人迅速跑路。 排队出城门的行人亦是,在城门洞内挤做一堆,有尖叫声,有哭喊声,有咒骂声,有哭泣声,短时间内啥声音都有。 城门口往北的道路东边,正在围绕一棵大柳树转圈的太昊三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城门口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太大了。 尤其是棍棒和铜剑的磕击声,也很刺耳,有点牙酸的感觉。 三人好奇地踮起脚尖向南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好用神识探察过去,就看到了盘三和盘六带着十二个小弟拿着棍子围着罗小牛四个神州卫厮打,都在拼了全力,于是双方一开始就出现了创伤和误伤。 “青帝,不好!” 黑闷娃紧张地拉了太昊上衣下摆一把,急乎乎地问道,“一群妖兽在城门口欺负小牛和南山他们,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太昊刚要说要,就被花狐抓住了胳膊,“青帝,你看这么远的距离,你用石头能不能打到那几个坏家伙的髿?” “能打到!”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自己与城门口的距离,说道,“就是这些坏家伙都像猴子一样,跳过来蹦过去的扭着身子,准头不是很准。” “那就往城门口走一截再打!” 花狐说罢,从柳树下捡起不知道哪个碎娃白天玩的石头,总计有三岁小孩拳头大小的五块石头,用衣襟撩在肚子上,拉上太昊的胳膊就往城门口跑。 “花狐,青帝,等我一下。” 黑闷娃大致数了一下盘三和盘六的人数,又默默地数了一下自己怀里的石头,意识到不够用,也在一旁的柳树下找了些三岁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头,包在衣襟上,弯腰低头在人丛中找空隙向城门口跑去。 第37章 城门口打架 二 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也听见了城门口的叫骂声和哭喊声,为了防备行人乱跑撞倒箩筐内的粟米,两人没敢停留,加快了向古道路口前行的步伐。 “青帝,你跑啥哩?” 忽然,华红英借助道路两旁空地上以家族为群体的营地上的火光,看见了迎面跑来的太昊和花狐,想要拦住却腾不出手,急忙问道,“是出了啥事吗?咱们应该往北走哇,你这是要去哪里?” “姨姨,妈妈,你们先去北边路口,我跟花狐到城门口看一眼就来。” 太昊听见姨姨的喊声,一抬头,不但看见了姨姨,也看见了紧跟在姨姨后边的妈妈,没有停步,挥手招呼了一声,拉上花狐急匆匆跑向城门口方向。 华红莲正要开口问话,又瞅见黑闷娃从身旁急匆匆跑过。 为了弄清楚太昊三人去城门口做啥,华红莲走到路边,把担子放在了地上,向华红英招呼道,“姐,过来歇一下,我看见三个娃都跑去城门口了,也不知道城门口到底出啥事情了。” “好吧!” 华红英很是无奈地应了一声,随即把粟米担子挑到华红莲跟前,放下担子,一屁股坐在一个箩筐上,伸手用袖子擦了把汗,看向华红莲吩咐道,“红莲,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过去看一下,别让太昊吃亏。” “嗯嗯,我很快就过来。” 华红莲匆忙应了一声,便挤进人群,向城门口挤去。 正在不远处的柳树下寻找太昊三人的小二哥罗金娃,无意中看到了匆匆跑向城门口方向的黑闷娃,伸手拉了把阳文化,匆忙说道,“阳哥,快!那个碎黑娃刚刚跑过去了。” “跑到哪边去了?”阳文化有点发呆。 “好,好像,往,往城门口方向,跑了。” 罗金娃不小心看到了阳文化的眼睛,眼神有些不太好,还以为阳文化在算计自己,心里吓了一跳,说话马上就有些口齿不清了。 “你说的是真的?” 阳文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怒视着罗金娃,问道,“在铺子门口的时候,你不是说那三个碎娃跑出城了么?咋的,现在又跑回城里了?你是在逗我玩哩?还是想要看一看你阳哥我的走兽?” (走兽,西北方言,走路的姿势和样子。) “啊?不不不。。。” 罗金娃明显有些慌张了,伸手指了指城门口方向,深呼一口气,很认真的说道,“阳哥,可能是城门口打架,碎娃都爱看热闹。” “狗屁——” 阳文化抬脚踹了罗金娃一脚,哼道,“哼,你也是碎娃,哪你咋不看热闹去哩?” “嘶哈——” 罗金娃没有防备,身形一晃就跌倒在地上,可能是屁股被啥东西垫到了,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凉气,但也不敢继续躺在地上,一边忍着疼痛爬起身,一边咬牙说道,“阳哥,那个碎黑娃真的往城门口方向跑了。” “哪你咋不追呢?等屁吃哩?”阳文化看瓜子一样看着罗金娃,抬脚又要去踹。 罗金娃这回变得聪明了起来,一个闪身躲开了阳文化的小短腿,嬉笑着说道,“阳哥甭着气,气大伤身体,嘻嘻嘻,我这就去追碎黑娃。” 说罢,先一步挤进人群,直奔城门口而去。 “你这倒霉的娃,等一下我!”阳文化差点闪着了老腰,皱眉看了眼罗金娃的背影,一咬牙紧跟了上去。 此时,太昊和花狐已经跑到了最佳扔石头范围内,站在一棵大柳树跟前,从花狐手里接过两个石头,左右手一个手抓着一个石头,神识外放,右手在眼前瞄了瞄,随即两手交错,将石头扔向了城门口。 不待石头砸中要砸的人髿,又从花狐手里接过两个石头,两手一搓,又把两块石头扔了过去。 “啊——” 第二次扔过去的两块石头还未到城门口,城门口就传来了惨叫声。 盘三的两个小弟头部被石头砸中,只有一人惨叫了一声,随后,两个被石头砸中的家伙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打架的能力。 当太昊将第五块石头扔过去后,又有一个家伙昏倒在地,这次是盘六的小弟,嘴里发出了一声惨叫,样子看起来有些悲催。 十二个人加上盘三和盘六,总计十四个人,有五个人就这样失去了打架能力。 其余的人瞬间大惊失色,意识到暗地里有人偷袭,为了防备自己也被偷袭,马上就失去了继续发狠打架的勇气。 除了盘三和盘六两人还在全力以赴地与四个神州卫打架外,其余的七个人脸色苍白,齐刷刷向后退了五步远,眼睛惊慌失措地向四下里乱瞅,想要找见暗中出手的人是谁。 也就在这时候,黑闷娃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太昊身旁,把衣襟往花狐眼前一伸,喘着粗气说道,“呼呼,花狐,呼,快,呼呼呼,石头。。。” 花狐立刻明白了黑闷娃的心思,伸手抓过两个石头就递到了太昊手里,催促道,“青帝,继续用石头打坏人,不能让小牛叔叔他们吃亏。” “嗯嗯,嗯。” 太昊应声,无声地笑一下,伸手抓过石头,连在眼前瞄一下都省略了,直接两手交错就把石头扔了出去,随即又接过花狐递过来的石头,挥手就扔。 就这样,连扔了三下,就把黑闷娃手里的石头扔完了。 “闷娃,石头?”花狐继续将手伸向黑闷娃衣襟上,没有抓到石头,急忙开口讨要。 黑闷娃的碎黑脸一下子就黑了,有些羞赫地说道,“花狐,是我不好,在追你跟青帝的时候,把其他石头颠遗了。” “没事,只剩下三个坏家伙了,够小牛叔叔他们收拾了。”太昊没事人一样,微笑着拍了拍手掌,劝慰了黑闷娃一句,黑闷娃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嘿。。。” 花狐没有笑,心里在思虑着什么,眉头都快要皱成一团了。 盘三和盘六都被石头砸中头部后昏倒了,但是盘三和盘六带来的小弟还剩下三个人没有被石头砸到,这三个家伙孤零零地站在城门口,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手足无措,欲哭无泪。 “你们是。。。” 嬴南山刚一张口,想问这三个站着发呆的家伙是咋回事,就见这三个家伙对视了一眼,直接歪头倒在地上,不但眼睛紧闭,身体抽搐,就连嘴角也开始流起了口水。 “这几个家伙咋回事?” 罗小牛和盘锦及盘上三人懵了,嬴南山也懵了,就连稳如老狗的罗大力也懵了,‘没有看见谁扔石头呀,这三个家伙咋就昏倒了呢?’ 狼小宝也没有被石头砸倒髿,因为有罗大力魁伟的体形挡着,太昊不好意思扔石头,害怕一不小心砸到罗大力头上,那样就不好了。 “罗,罗首领,这可不怪我呀,你看看。” 狼小宝也不明白自己带来的人咋就这么不中用,十四个人竟然打不过四个人,看到罗大力黑着一张黑脸,马上想到的是跟盘三和盘六带来的人撇清关系,随即用手指了指脖子旁边的剑刃。 “算你识相!” 罗大力瞪了狼小宝一眼,收起铜剑,挥手吩咐道,“小牛,南山,你们还等个啥,还不赶紧把这些家伙绑起来,一会押回营地好好问一问?找出暗地里谋划的那个人。” “哦,知道了。” 罗小牛应了一声,呲牙瞅了眼自己身上,好几处衣服都破了,个别伤口还有鲜血渗了出来。 又看了眼嬴南山和盘锦及盘上,三人身上也都不同程度带了伤,稍稍想了想,收起铜剑后说道,“南山,先绑人吧,伤口一会再处理。” “好!” 嬴南山和盘锦及盘上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各自收起手里的铜剑,去城门洞里边放铜钱的箩筐旁边拿过草绳,开始在地上绑人。 盘上手麻脚利地圪蹴在一个昏倒者身旁,伸手将昏倒者面朝下翻了个身,盘锦负责伸手抓住昏倒者的两条胳膊,并交叠在一起,嬴南山则慢悠悠地用草绳子绑住昏倒者的两个手腕。 华红莲正好这时挤到了太昊三人身旁,急忙抓过太昊察看,气呼呼地问道,“你这娃,你凑啥热闹哩?知不知道打架的地方很危险的呀?” 检查完太昊,华红莲又着手检查花狐,最后是黑闷娃,发现三个孩子都没有事,就抱起太昊,对花狐和黑闷娃说道,“走,快走,赶紧离开这里。” “姨姨,我们。。。” 黑闷娃想说我们没事,看完热闹后再走,没想到话语说到一半,目光与华红莲对视了一眼,看到华红莲吓人的目光,立时低下头,就把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默默地跟在花狐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阳文化紧跟在罗金娃身后,还没有挤到城门跟前,就看见华红莲抱着太昊,带着花狐和黑闷娃从对面走来,马上吓了一跳,急忙拉上罗金娃的胳膊挤出人群,躲到路旁的柳树后边去了。 罗金娃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急忙问道,“阳哥,咋了?咋了?马上就挤到那三个碎娃跟前了。” 阳文化没好气地踹了罗金娃一脚,低声骂道,“挤个屁的挤呀?你没看见那个厉害女人走过来嘛?” “那个女人咋了嘛?不就是一个人族女子么?再厉害还能厉害过阳哥你么?”罗金娃想躲却没法躲,只好忍着疼痛被阳文化拽着走,心里感觉到很憋屈,嘟起嘴巴抱怨道。 阳文化松开了罗金娃的衣袖,不想说自己下午在华红英手里吃过大亏,只好编了个谎,咬牙说道,“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乱问,总之,那个女人厉害着哩,以后但凡看见了,能有多远就躲多远,要是不小心吃了暗亏,可别说你阳哥我没有给你说清。” “嗯嗯,嗯,我知道了。” 罗金娃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询问道,“阳哥,咱们还去抓那三个碎娃不?” “现在先不急,先去城门口看一下,也不知道狼头领他们有没有事?” 阳文化摆了摆手,神识外放,正要离开柳树下前往城门口,脸色就变了,“不好,狼头领和盘三他们出事了!” “啥事?阳哥!”罗金娃急忙问道,“该不会是。。。” 阳文化看了眼罗金娃,苦着胖脸说道,“嗯嗯,你猜的不错,刚才在城门口跟神州卫打架的就是狼头领他们几个,现在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除了狼头领还在那站着,其余的兄弟都躺地上了。” “哪,咱俩快去救呀!” 罗金娃说着就要往城门口跑,阳文化急忙伸手拉住了罗金娃的胳膊,怒目问道,“金娃,你急个屁呀,神州卫有五个人,咱俩就算跑过去也是送人头的,人单力薄呀。” “这有啥难的?”罗金娃咧嘴笑了,“呵呵呵,阳哥你莫不是胆小怕事吧?” “我胆小?哈哈哈哈。。。” 阳文化松开手,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笑毕,红着眼睛看向罗金娃,问道,“这世上就没有我阳文化不敢做的事情,你小子有啥话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了,更不要把我老阳当成瓜子。” “那我说了,阳哥?”罗金娃歪着髿试探着问道。 阳文化故作大义凛然地用手拍了拍胸脯,哼道,“哼!你说吧,就是你说错了,我也不会见怪的。” 于是,罗金娃就凑上前,小声说道,“阳哥,你也知道狼头领他们这回惹上大祸了,神州卫肯定已经在城门口绑人了。” “嗯嗯,嗯。”阳文化皱眉,点头,算是理解了罗金娃的心思。 “现在这里只有咱俩,想要跟五个神州卫硬打,那是肯定不行的。”罗金娃继续说道。 阳文化眼睛一亮,急忙问道,“那你说,咱俩有啥办法救人?” “只能是智取了。” 罗金娃说着伸手指了指柳树东边不知道是哪家人点着的篝火,篝火旁边围拢着两个老人和五个孩子,“呶,我用着火的树枝扔到人群里头弄出乱子;” 又用手指了指柳树下的土块,“阳哥你用这些土块把城门口的火把打落地上,然后咱俩就去救人。” “好,我老阳记住你兄弟这一次的恩情了,以后会照看好你的!” 阳文化说罢,看到罗金娃真的去了篝火跟前去讨要树枝,就从地上捡起两个土块,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一挥手,将一个土块抛向城门口距离自己最远的一个火把。 “嘭——” 土块秒速砸中了火把,火把应声落地,火把上的火苗跳动了几下就自行熄灭了,只留下一股白烟飘散在空中。 “是谁?” “是谁在拿东西砸火把?” 罗大力机警地看向人群,想要找见扔土块的人,奈何城门口看热闹的行人太多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完所有的人。 “嘭——” 又一个火把被土块砸落地上,火苗熄灭,青烟飘散。 罗大力急忙举目看去,却发现有燃烧着的树枝从东边的柳树下飞向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二个,三个。。。 “啊?着火啦——” “快跑——” “我的头发着了,啊啊啊。。。” “我的衣服,呀呀呀。。。” “呜哇,妈妈。。。” 。。。。。。 人群瞬间乱了起来,四散乱跑,不但冲到了罗大力跟前,就连正在绑缚昏倒者的四个神州卫也被扑倒在地。 阳文化向罗金娃点了下头,努嘴说道,“金娃,救人——” 随即,两人很有默契地溜到城门口,罗金娃端着不知道从谁手里讨要来的小瓦罐,喝一口水喷一个人脸。 很快,被清水喷脸的昏倒者就苏醒了过来。 “盘三,给你的人说,醒来了就赶紧救人!” “盘六,你也别瞎坐着了,叫你的兄弟赶紧救人!” “金娃,别急着解绳子,两个人抬一个兄弟,赶紧跑路。” 。。。。。。 在阳文化的吩咐下,两个人抬一个被绑的昏倒者,匆匆逃离了城门口。 第38章 雇马车夜行 一 一直没有说话的狼小宝默默地看到这些,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先是向罗大力抛了个媚眼,也跟在阳文化等人身后跑走了。 “大家静一静!” “不要乱跑——” “着了火的先灭火!” 被疯了似的人群挤到城墙根的罗大力,靠在墙上没法动弹,稍稍思虑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眼前的混乱可能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就大声呼喊了起来。 奈何人群太乱了,根本就没有人听话,更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灭火。 罗大力气急了,猫腰从地上抓起一个三岁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头,向混入人群中大摇大摆的狼小宝扔去。 “噗——” 一声轻响,狼小宝头部被打中,竟然还忍着疼痛回头张望了一下,才扑倒在盘六背上。 “狼哥,你咋了?” 盘六惊呼,蹲下身子摇了摇狼小宝,看见狼小宝没有反应,急忙背在背上跑路。 “啊——” 意识到狼小宝可能被躲在暗中的人暗算了一下,阳文化吓坏了,发了疯似的冲向路旁,谁知道脚下被谁绊了一下,一步没踩稳,猫腰低头扑向了近旁的一棵柳树,“嘛呀——” “阳哥,你咋了?”罗金娃想要伸手,可是却慢了一步。 “金娃,快扶我起来跑路,暗处有人盯上咱们了!” 阳文化不小心把髿碰伤了,急得大叫,在罗金娃的搀扶下,咬牙爬起身子,不管不顾地向北边的古道上疾走。 昏暗中,罗小牛和嬴南山以及盘锦和盘上四个人害怕被人群踩踏,钻空子躲到了城墙根,眼睁睁地看着阳文化和罗金娃在趁乱救人。 眼瞅着刚才绑好的人也被人抬走,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也没有办法出手,更不敢出声喊叫,害怕自己会像盘三等人一样,被暗地里的人算计。 华红莲抱着太昊挤出人群,顺着路旁柳树下的空挡跑到华红英跟前,把太昊往地上一放,急忙催促道,“姐,不好了,城门口乱了,快走!” 说着话,就挑起自己的担子,并对紧跟在身后的花狐吩咐道,“花狐,你跟闷娃拉上太昊就跟在我后头,可不敢跑遗了。” “红莲,是谁跟谁打起来了?” 华红英很是好奇,话还没有问完,就看见城门口的火把亮光暗了下来,随后,有人往人群中扔燃烧的树枝,人群紧跟着就乱了起来。 于是,华红英不敢再问话了,挑起担子就往北边的路口走。 花狐很是乖巧地点头应道,“姨姨,我会保护好弟弟的,你赶紧走吧,我就跟在你后头。” “嗯嗯,你们人碎,一定要跟紧我,咱们就顺着路边走就行了。” 华红莲并没有回应华红英的话语,而是皱眉与花狐对视了一眼,重重地点了下头,挑着担子紧跟在华红英后边疾走。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抓紧花狐和黑闷娃的手,紧跟在妈妈身后。 五个人顺着路边急匆匆向北走了不到十丈远,路上的行人也跟着乱了起来,有往北边路口跑的,有向路两旁各家的临时营地跑的,还有安静地站在路上到处乱瞅的。 小孩的哭喊声,老人的呼唤声,年轻人的呵斥声,以及乱七八糟的咒骂声和抱怨声一时间充斥在整个北门外的虚空中。 华红英和华红莲姐妹无暇顾及他人,只顾着低头赶路,很快就来到了古道上。 “红莲,呼,你看好娃,呼呼,我过去问路,呼呼呼。” 华红英把粟米担子放在路旁一棵没有人的柳树下,看向东边不远处停放的十多辆马车,向华红莲吩咐了一声,就向马车旁一群人围拢的篝火走去。 “嗯嗯,呼,你去,记住,是春姓族长,呼呼,可不敢问错了,呼呼呼。” 华红莲急忙将粟米担子挨着华红英的粟米担子放下,挥手擦了把汗,看了眼身后,三个小家伙正手拉手跑了过来。 “花狐,这里,呼呼,我在这里!”华红莲急忙挥手呼唤。 花狐凑近华红莲,左右看了看,小声询问道,“呼,姨姨,呼呼呼,咱们要在这里歇息吗?呼呼。” “不是的,呼呼,你红英姨姨去那边雇车去了,呼呼呼。” 华红莲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围拢在篝火旁的一群人,说道,“如果可以,呼呼,咱们晚上就能坐上马车,呼,往回赶路了,呼呼呼。” “妈妈,呼,喝水,喝口水就不喘气了,呼呼。”太昊从背上取下小陶罐,解开细绳,拔开干荷叶,把小陶罐递向妈妈。 华红莲也许是口渴的厉害了,没有推辞,直接伸手接过小陶罐,仰头慢慢喝了几口水,感觉到自己很是疲惫的身子一下子又精神了。 随后,看了眼小陶罐里头剩下不多的清水,犹豫了一下,把小陶罐递给了花狐,“花狐,你也喝些水,呼,也让闷娃喝些水。” “嘿嘿嘿,呼,谢谢姨姨。” 花狐看向华红莲,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接过了小陶罐,递向太昊,说道,“青帝,呼,你先喝,你喝了我再喝,呼呼。” “嗯嗯,呼。” 太昊没有推辞,急忙抱起小陶罐,仰头喝了几口水,把小陶罐递给花狐。 花狐刚仰起头喝了一口水,黑闷娃就急了,“花狐,呼呼,你可不敢喝完了,我都听见罐子里的水不多了,呼呼,你得给我留两口,嗯嗯,不对,留上五口,呼,要不然,我喉咙就要冒烟了,呼呼呼。” “嗯嗯,给你,给你,就你话多,呼。” 花狐没法正常喝水了,硬着头皮又喝了两口水,意识到小陶罐里头的水真的不多了,就把小陶罐递给了黑闷娃。 黑闷娃也不说话了,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清水,依旧感觉到口渴,就把小陶罐举起来,小陶罐口对着自己的嘴巴,让里边的水滴滴在嘴里头。 看到黑闷娃控水的样子,华红莲笑了笑,问道,“花狐,呼,你们三个刚才去城门口,看到是谁跟谁在打架?呼呼。” 花狐还没有说话,黑闷娃就放下小陶罐急乎乎说道,“姨姨,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在跟小牛叔叔他们打架,呼,打的很厉害,小牛叔叔他们都受伤了。” “哪。。。” 华红莲沉思了一下,刚要问话,花狐就开口了,“姨姨,我跟弟弟赶到的时候,不知道那个好心人躲在人群里头出手了,呼,不到五个呼吸,就用石头把那群不认识的人打倒了一大片,大力叔叔就叫小牛叔叔他们赶紧拿绳子绑人,呼。” “这样啊?!”华红莲长出了一口气,“嘘——好险呀!” 黑闷娃没有注意华红莲的脸色变化,自顾自说道,“姨姨,我看到城门口那群人里头,有一个狼脸的中年男人,就是下午的时候骗我们去城西的那个家伙。” “啊?”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华红莲马上又紧张了起来,局促不安地看向黑闷娃,急急问道,“哪你们三个有没有受伤呀?” “没有的。”黑闷娃苦着小黑脸,把小陶罐递给太昊,神情看起来有些沮丧。 “红莲,走!挑上担子过走。” 华红英这时候嬉笑着走了过来,还未走到跟前,就急乎乎催促道,“春家的车队马上要走了。” “姐,你见到了杨柳叔叔?他是咋说的?”华红莲挑起担子,不放心地问道。 “杨柳叔叔黄昏的时候都走了,” 华红英向后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春家车队主事的是杨松叔叔,一共有八辆马车,给咱们匀出来了一辆。” 华红莲想了一下,又问道,“姐,你有没有跟杨松叔叔说车钱?” “说了,从这里到华家埠子南渡口,总计两小串铜钱。”华红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平时。。。” 华红莲刚要反驳,就被一个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打断了,“哈哈哈,红莲妹子,平时这点路只是一小串铜钱,现在是夜里,我们春家的小伙子不但要护卫车队,还要打狼,还要防匪,多收一小串铜钱不多吧?嘿嘿嘿。” “呃?是杨松叔叔呀。” 华红莲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中等个头,方面大耳,鹰眉豹眼,狮鼻虎口,光是看面相,就给人一种狮虎兽幻化成人形的感觉,再加上虎背熊腰一般的身体,力量的威压更是走到哪压到哪。 “哈哈哈,不知道是你们晚上搭车,要不然,我就多给你们让出一辆马车了。” 春杨松笑着上前,伸手接过了华红英肩上的担子,轻呼道,“咦,你这担子一点儿也不轻呀,估计得有二百五十斤吧?” “嘿嘿嘿,”华红英轻快地走到一旁,笑着夸赞道,“杨松叔叔好眼力,佩服!佩服!”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赞的,尤其是年轻美貌的女子夸人。 春杨松的胖脸上笑容更甚了,“哈哈哈,那是,那是,没看我老春是谁呢么?嘿嘿嘿。”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了车队跟前,立刻有四个年轻人走过来帮忙,把箩筐装上了简易马车车厢内,就去车队前头了。 “红英,我给你们分了一个赶车大叔,” 春杨松指着身旁一个跟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瘦男人,解说道,“这是华红英,是华遂梁大哥的长女,红英,这是春山,你叫老春或春山哥都行,你们这个马车就是车队的尾巴,晚上换的睡觉,可不敢大意了,毕竟赶夜路不比白天。” (尾巴,尾音壹,西北方言,对于尾巴的一种称谓。) “知道了,谢谢杨松叔叔!”华红英很是礼貌的抱了抱拳。 没有多余的话语,这时候评论人好坏更是出行大忌。 华红英五人默不作声地爬上马车,各自找合适的地方坐好,春杨松吩咐两个小伙子弄灭了路边的火堆,就吹着口哨去了车队前头。 “呿——” “呿呿——” 成年人指头粗细的响竹做成的竹哨,吹起来口哨声在夜里很是响亮,不一会,车队就动了起来。 简易马车上,花狐和黑闷娃及太昊三人坐在四个箩筐后边,也就是车厢后边,与华红莲挤在一起,而华红英则坐在马车前头,与赶马车的瘦男人春山一左一右,腿脚翘在车辕上,小声拉着家常。 花狐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春家车队,发现车队有十三辆马车,前头的八辆马车上装的都是粮食袋子和包袱,唯有后边四辆马车上坐的像是逃难的人,自己坐的这辆马车除外。 春杨松口中所谓的春家小伙子,也就是年轻人总计有十二个;中年人,也就是赶马车的人也是十二个,春杨松除外。 其中八个年轻人坐在前头的八辆马车前头右边,其余四个人,有三个则手握长棍走在马车最前边探路,最后一个就是赶最后一辆马车的春山了。 花狐看不懂春杨松这个车队的情形,就凑近华红莲,小声问道,“姨姨,刚才我看了一下,这个车队总计有十三辆马车,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叫杨松的胖老头记错了,说成了八辆马车?” “也许是记错了吧?嘿嘿嘿。” 华红莲眯着眼睛,坐在摇晃的马车上都快要睡着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并没有把花狐的话放在心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三个就睡觉吧,从这里到华家埠子南渡口,最少要走一晚上哩。” “花狐,你可能是多心了,你看,姨姨都不管这些破事。”黑闷娃想睡觉,不愿意跟人说话,也不想别人说话,就想着劝花狐不要说话。 呵呵,花狐也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嗯嗯,我知道了。” 太昊尽管也很乏,想要马上睡觉,在听到花狐的说话声后,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整个车队,发现花狐说的没有错。 于是,又探查了一下古道后边和两旁的情形,无意中发现狼小宝和阳文化等人就跟在车队后边八十丈远外。 之前髿上受伤的家伙已经用麻布包裹住了,没有受伤的就搀扶着受伤的,提着或拄着棍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在古道路边休息的人很少,大多逃难的人以宗族或家庭为群体,都选择在古道南边的柳树外侧,也就是灌木丛和矮树之间的空地宿营。 小孩和妇人或围拢在篝火旁休息,或坐在简易马车上睡觉,年老的和年轻的男人坐在篝火旁边,警惕地看向四周,身边摆放着棍子或农具。 有野狼或缩在古道北侧的芦苇丛里窥视,或伏在矮树林中眯眼,在寻找着偷袭人群的机会。 看到这里,太昊就没有了睡意,心里不但对宿营的逃难人群担忧,同时也为今晚上的夜行充满忧虑。 “金娃,你确定那三个碎娃就坐在前头那辆马车尾巴上?” 阳文化可能是救人的时候跑的太急了,不小心把脚踝崴了,头上缠着麻布,走路拄着棍子,一摇一晃的就像一个跛子,还不忘问一声罗金娃探查到的情形。 “阳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是我们狐族最厉害的斥候,不敢往远了说,就说这罗盘城地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有我闻香识味的追踪能力。” 罗金娃好像左胳膊受伤了,用麻布条吊在脖子上,咧嘴笑着在自夸,“咱不说顺风了,就说今晚这逆风,我连黑水城总领黑大盛晚上吃啥饭都能闻见,更别说那个副总领妊万奎最爱吃的软饼卷鸡肉了。” “啧啧啧,金娃,你真的能闻到黑大盛跟妊万奎在吃啥?” 盘三,一个比罗金娃还要精瘦的男子,长着一副猴娃脸,紧跟在阳文化身后,咂了咂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罗金娃。 罗金娃鄙夷地看了盘三一眼,哼哼道,“哼!那当然了,我还能哄你不成?” “哪哪哪?” 背着狼小宝的盘六,一个身体和脸型与猿猴脸关柱子有六分像的男子,皱了皱眉,插话问道,“金娃,你既然能闻到那些饭香味,哪你能隔空把饭取过来么?” 第39章 雇马车夜行 二 “呃?” 罗金娃有些气噎,不想跟盘六说话了。 阳文化看出了端倪,直接瞪向盘六,怒道,“盘六,你干啥哩?你明明知道罗大力拿石头把狼头领的髿打烂了,你还在左摇右晃的走路,你想把狼头领的脑浆摇成米汤么?” “啊?” 这回是盘六被气着了,真的有些气噎了,差点喘不上气来。 “哎哎,六弟,犯不着这样。” 盘三看不过眼,直接说道,“六弟,阳头领看不惯你跟我,你直接叫阳头领把狼哥背上,这样他就挑不出错了。”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三哥。” 盘六一听,马上来了精神,疾走走到阳文化跟前,馋着脸问道,“阳头领,我觉得三哥的话说的没错,你能行你把狼哥背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啊?盘六你说啥?”阳文化一看不好,马上装起了聋子。 盘六一点儿也不客气,用胳膊蹭了蹭阳文化,嘴巴对着其耳朵大声说道,“我说,你把狼哥背上——” “你说啥——” 阳文化继续装聋子,大声问道,“哎哟哟,盘六,我没听错吧?盘六,你个瞎熊,你都背着狼头领了,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背上我?你有这个本事吗?” 盘三急了,上前把嘴巴凑到阳文化的耳朵旁边,大声喊道,“呼呼,老阳,你无耻——” “盘三你说啥——” 阳文化似乎装聋子装上隐了,侧头看向盘三,瞪着胖眼睛大声喊道,“我老阳今晚上救你们的时候,嘴巴可没有受伤呀,我咋就没有牙齿了呢?” 盘三和盘六还想继续跟阳文化争辩,但是在听到‘救了你们’的时候,马上就不想说话了,这阳文化就算再无耻,今晚上可是带着罗金娃真的救了众人,这是一个不能争辩的事实。 “咋了?” 看到盘三和盘六不说话,且闪到了一旁默不作声地走路,阳文化还有些不适应,继续大声问道,“你俩咋不说话了?是不是。。。” 但见众人尽皆默不作声的低头走路,阳文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急忙看向前边,却因为自己的神识有限,根本就看不见太昊坐着的简易马车,眼前能看见的,除了灰蒙蒙的一团雾气,还是雾气。 再看向两旁和后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潜在的危机。 “呃?” 阳文化不得不看向走在队伍最前头的罗金娃,疾走两步追上罗今晚,小声问道,“金娃,是不是前头有啥意外?还是出啥事了?” 罗金娃的修为只是一阶实力,识海太小,神识也看不清太昊坐着的那辆简易马车,但是能闻见太昊等人的气味,也能闻见马车和驮马的气味。 也许是迎着东风的缘故,气味儿一时浓一时淡的,罗金娃也不敢确定自己与马车的真正距离到底有多远,只能大概猜测马车在自己前头百丈左右。 “阳头领,前头那个坐着三个碎娃的马车好像停下了,至于他们在干啥,我根本就看不见,单凭闻味儿,好像是那三个碎娃在路旁捡石头。” “捡石头?” 阳文化有些头疼,之前就是这三个碎娃在罗盘城北门外的人群里头用石头打伤了盘三和盘六以及两人带来的小弟,现在这三个碎娃又在捡石头,这是要用石头打谁呀? “啊?” 盘三和盘六等人听到‘石头’两个字,尽皆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考虑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向前走路了。 “嘛呀?” 有两个心境不是很强大的家伙,脸色一白,差点儿因为腿脚发软而跌倒在地,“呜呜呜,我还有活路嘛?” “大家莫怕!” 为了稳定人心,阳文化故作镇静地说道,“不就是捡石头嘛,咱们也捡一些石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万一那三个碎娃在交手的时候又拿石头打咱们,咱们就用石头打回去!” “我还不信事了,就那三个碎娃会扔石头?再说了,之前大家被石头打在髿上,是没有防备,这现在路上也没有那么多行人;” “咱们与那三个碎娃面对面,就算那三个碎娃拿石头扔咱们,咱们还不会躲避吗?谁会像个木雀一样静静站在原地候着被人拿石头打在髿上?” 阳文化说完话后,众人都沉默了。 罗金娃一看不好,急忙说道,“嗯嗯,阳哥说得对!阳哥说的太对了!挨了打就要打回去,谁不打回去谁是瓜子,嘻嘻嘻。” 盘三和盘六对视了一眼,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阳头领都这样说了,大家就按照阳头领的意思来吧。”盘三扫视了一下身后的小弟,看到众人都阴沉着脸,便从脸上挤出来一丝丝笑意,沉声说道。 “咳咳,咳。” 盘六意识到自己的小弟情绪不是很高,便假意咳嗽了两声,也从脸上挤出了几道皱纹,沉声说道,“我赞同阳头领和三哥的意思,弟兄们快追吧,咱们这群五大三粗的大人,难道还打不过那三个碎娃吗?呵呵,莫要叫那三个碎娃逃走了才是。” 立时,众人沉重的心情便一扫而空,脸上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在罗金娃前头八十丈左右的古道上,太昊乘坐的简易马车真的停在了路上,此时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正在路旁的柳树下捡石头。 因为太昊发现罗金娃等人一直尾随在后边,而且时不时用神识向前胡乱地探查,虽然今晚上吹的是东风,但是,依照太昊现在的耳力,对于罗金娃等人的话语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青帝,后边那群人想要对付咱们,你看要不要捡些石头?” 一开始探查到了罗金娃等人的行为,太昊还没有顾得上跟花狐说话,花狐就先开口了,“一会,等他们追上来后,咱们就可以拿石头打他们。” “好吧。” 太昊应了一声,向姨姨喊道,“姨姨,我想下车去路边捡些石头,你能不能叫叔叔停一下?” “你这娃,事情真多!” 华红英有些生气,但还是向赶车的春山招呼道,“春山大哥,烦劳你把马车停一下,青帝可能尿急了,想要下车去路边方便。” “好吧。” 春山笑了笑,伸手使劲一拉马缰绳,口中叫了一声“吁——”,疾驰中的马车就慢慢地停在了路边,春山回头喊道,“青帝,你可以下车了,路南边有灌木,小心看一下哦。” “谢谢叔叔!” 太昊笑着应了一声,伸手拉了拉花狐和黑闷娃,先一步溜下马车。 花狐紧跟在太昊身后。 黑闷娃睁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还没有从马车摇晃的晕乎中清醒过来,伸手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溜下马车,不小心摔了个屁股蹲。 “青帝,花狐,你俩做啥去?” 屁股上的疼痛促使黑闷娃瞬间清醒了过来,爬起身就跑到柳树下,仔细观看太昊和花狐在树下寻找啥东西。 花狐低声说道,“闷娃,刚才在城门口用石头打的那一群坏家伙追过来了,咱们手里没有顺手的家伙,青帝就说多捡些石头,等一会好打那些家伙。”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嘿。”黑闷娃一听马上就高兴了起来,立刻就猫腰低头在树下寻找起石头。 大约二十个呼吸后,华红英就催促了起来,“青帝,你们好了没有?好了赶紧过来上车,咱们离前头的马车越来越远了。” “姨姨,我们这就过来。”花狐微笑着应了一声,但不影响捡石头的速度。 太昊三人在树根下捡了三十二块石头,都是三岁小孩拳头大小。 花狐用上衣下摆撩着十六块石头,黑闷娃撩着十四块石头,太昊只拿着两块石头,三人急匆匆又跑回到车尾,麻利地爬上马车。 “青帝,你们坐好了?要不要我扶你们上车?”春山回头看了眼,借着天上的月光,看东西并不是很明显,只好询问了一声。 “叔叔,我们坐好了。” 黑闷娃憨憨地回了一声,眯着眼睛看向古道西边,雾气腾腾的啥也没看见,便小声向花狐问道,“花狐,你说那些坏家伙真的追上来了?” “嗯嗯。” 花狐用神识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这些家伙走路有些慢,刚才距离咱们八十多丈远,现在不到六十丈远,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用上这些石头?” 太昊也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小声说道,“咱们这辆车的驮马有些老了,走夜路不是很快,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些家伙就能追上咱们,要不,你俩先睡,我看着后边?” “好吧。” 花狐小声应道,“记得过上一个时辰后叫我。” “哪我哩?”黑闷娃有些急了,“你俩啥时候叫我?” 花狐微笑,“嘿嘿嘿,闷娃你先睡,等两个时辰后我叫你,你再醒来看后头。” “好吧,那我睡了。” 黑闷娃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不到两个呼吸,鼻翼间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比起华红莲的呼吸声略逊一些。 “嘿嘿嘿,青帝,我也睡了,你记得一个时辰后一定要叫醒我哦。”花狐不放心地又提醒了一句,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哎~” 太昊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干洗了一下脸庞,眯起眼睛开始想事情,功夫不大,就听见了姨姨的鼾声,接着是妈妈的鼾声,然后是黑闷娃的鼾声。 花狐没有鼾声,呼吸声很长。 春山的鼾声最大了,还时不时地咂吧几下嘴巴,说一两句梦话,看样子好像在梦里跟谁一块吃饭。 “嗯?” 太昊被春山的鼾声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眼春山,春山跟姨姨一样,一左一右的靠在箩筐上睡着了,好在拉马车的驮马是个老马,虽然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好在没有走到路旁撞柳树去。 “哎嘘嘘——” 太昊学着姨姨平时的动作,用手轻轻地拍了几下胸脯,试着用神识与驮马沟通了一下,驮马很乖,一下子就沟通了。 “嘿嘿嘿,走路要小心哦,不要歪到路边去哟。”太昊向驮马吩咐了一句话,又将神识看向西边的路上。 “忑儿~忑儿~” 驮马很乖巧地回应了两声,甩了甩尾巴,很自觉地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罗金娃一行人虽然走路的速度不是很快,却因为赶马车的春山睡了觉,驮马不自觉的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此消彼长,因此上,罗金娃一行人距离马车的距离就显得越来越近了。 “金娃,你现在能看见哪三个碎娃坐的马车了么?” 阳文化终于忍耐不住性子,带着怒气问道,“这都追了快两个时辰了,想必前边的瓜子河石桥上,野马寨的二头领罗鸣该带人劫道了吧?” 罗金娃皱了皱眉,苦着脸说道,“阳哥,不是我看不到那辆马车,是我今晚上走的时候没顾上吃饭,现在饿的髿有些昏,只能看到十多丈远;” “至于野马寨二头领罗鸣会不会带人在瓜子河石桥上劫道,这个我不敢说,依照野马寨那些马匪的尿性,应该到了动手的时候了吧?” 盘三和盘六对视了一眼,盘三刚要说话,就见盘六背上的狼小宝哼哼着睁开了眼睛,“哎哟吠吠,哎哟吠吠,我髿好疼!” “咦,狼头领醒来了!”盘三惊喜地喊道。 “狼哥,你终于醒来了,你再不醒来,我们都打算放弃今晚的追踪了。”盘六红着眼睛,扁了扁嘴说道。 狼小宝四下里瞅了瞅,一脸疑惑地看向阳文化,张嘴想要问话,却又皱起了眉头,伸手抓了抓盘六的肩头,轻声说道,“盘六,放哥下来。” “嗯嗯。” 盘六很顺从地停下脚步,松开了搂着狼小宝屁股的双手,待狼小宝站定身形,这才向前走了两步,伸展了一下魁伟的身板。 “老阳,你们从城门口追到这里,大概走了多久了?” 狼小宝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阳文化,轻声问道,“那三个碎娃现在跑到啥地方了?” “回狼哥的话,” 阳文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从你昏倒到现在,我们大概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距离那三个碎娃坐着的破马车,可能还有不到三十丈远。” “三十丈远的距离,你们就追了整整两个时辰?” 狼小宝被惊到了,瞅了眼众人,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到底是咋走的?就是受了伤变成跛子也没有这么慢的速度吧?” 阳文化有些委屈,在心里把狼小宝骂了好几遍,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狼哥,你不知道,城门口一战之后,弟兄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这走起路来就快不了多少;” “再说了,我就算崴了脚也在拼了老命走路,大家从一开始的距离百余丈远追到了现在的三十丈近,也都尽力了。” 狼小宝瞅了眼阳文化的腿脚,发现左脚腕肿的很大,心里知道错怪了阳文化,但又不好意思道歉。 在沉默了十个呼吸后,狼小宝又开口问道,“老阳,哪你就没想着把你家老祖炼制的聚气丹给弟兄们分一些?也好提升一下弟兄们的内力。” “我我我,” 阳文化头冒虚汗,有些急了,“我下午走的急了,没有顾得上回铺子取丹药,这是我的错,我向弟兄们道歉。” “自私的家伙。”盘三小声嘀咕道。 “不但自私,还自利,爱占便宜,大多时候做事损人不利己。”盘六小声附和道。 盘三的一个小弟忍不住插话道,“三哥,六哥,借着今晚上这事,要不要。。。”说着,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认为咱们这十四个人,谁能打得过老阳?”盘六挤了挤眼睛,嬉笑着问道。 “我我我。。。”这个小弟立时慌张了起来。 第40章 雇马车夜行 三 “好吧,下次不要这样了。” 狼小宝苦笑着摇了摇头,挥手从自己左侧腰间的须弥袋内取出一个药葫芦,对众人说道,“弟兄们,都过来吧,一人先吃一枚三品阶的聚气丹提升一下内力,加把劲,争取在子时追上那三个碎娃,至于为啥?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谢谢狼头领!”盘六最先拿到了聚气丹,一脸的兴奋。 “谢谢狼头领!”盘三是第二个拿到聚气丹的,高兴地差点迷了眼。 “狼头领,你最好了!” “我爱死你了,狼头领!” “狼哥威武!” 。。。。。。 拿到聚气丹后,盘三和盘六带来的小弟争先恐后地说着奉承话,只差上前搂抱狼小宝了。 众人吃过聚气丹后,各自盘膝坐在地上炼化了一下丹药,先前的苍白脸色须臾变得红润了起来,精神头也看起来好多了。 罗金娃最先睁开眼睛,跳起身说道,“阳哥,我感觉,我现在一捶头能打死一头三阶的黑乌鲤,你呢?” (捶头,西北方言,拳头。) 阳文化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没有吃聚气丹。” “你咋不吃哩?” 罗金娃以为阳文化拿到狼小宝给的聚气丹舍不得吃,就好奇地问道,“你是害怕丹药有毒?还是说狼头领给的丹药不如你家老祖炼制的好?” 阳文化有些便秘,“我,我,我没拿到丹药。” “呃?” 罗金娃轻呼一声,瞅了眼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狼小宝,不敢再说话了。 头领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这个低阶妖修可以说三道四的,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这时候,盘三和盘六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盘三先一步站起身,看向盘六,小声询问道,“六弟,咋样?你有没有突破?” “嘿嘿嘿。” 盘六很是高兴,起身抱拳,笑着应道,“借三哥吉言,我刚刚突破了一个大境界,三哥你哩?” “嘿嘿嘿,我也是,我也是。”盘三拱手回礼,笑的快要眯上眼睛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众小弟也相继睁开了眼睛,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一个个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这种笑容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做梦娶到媳妇了。 “我突破了,嘻嘻嘻。” “我也突破了,嘿嘿嘿。” “我突破了一个大境界,现在是两阶的实力了。” “我感觉到我离三阶只差一蝇子翅膀了。” “我我我,我也是。。。” 。。。。。。 “咳咳,咳!” 狼小宝睁开了眼睛,长出一口气后,假意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先是扫视了一眼众人,接着说道,“诸位兄弟好!” “狼头领好!” “狼哥好!” 。。。。。。 “嗯嗯,都好!都好!” 狼小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接着说道,“我看了一下,除了老阳没有任何起色,你们都进阶了一个大境界,这是好事呀!” 罗金娃很想说,‘我也没有进阶’,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之前这些比自己境界低的家伙,现在都跟自己一样的实力了,要是说出自己吃一枚废丹让这些家伙知道后,还不得欺负死自己? 阳文化也想说话,但是在用神识瞅了眼盘三和盘六两人的气海之后,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因为盘三和盘六两人的境界实力已经跟自己一样了,这要是不小心犯了口舌之争,这两个家伙合起伙来打自己一个,这要怎么好呢? “嘿嘿嘿。” 狼小宝扫视了一眼阳文化的胖脸,都快要憋成猪肝色了,便笑着说道,“我希望接下来的路,弟兄们要加快速度,争取在子时追上那三个碎娃!” “好!好!好!” 众人齐声附和。 没有多余的话,再怎么黑的夜色,也挡不住妖兽的眼睛,在相距三十丈远的距离内,太昊所乘坐的这辆破马车就被一众妖兽用神识给盯上了。 当然了,这些妖兽幻化的人中除了身体没有恢复的阳文化,其余的人神识都见长了。 几乎同时,没有经过太昊叫醒的花狐和黑闷娃在一瞬间都惊醒了过来,用神识向西边的路上看了一眼,立刻吓了一大跳。 “青帝,花狐,我咋感觉到跟在后边的这些家伙,好像修为都提升了一个大境界?”黑闷娃擦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瞪着眼睛说道。 “嗯嗯,我也感觉到了。” 花狐应声说道,随手也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是不是这些家伙吃了啥丹药,用药力把修为硬给提升上去了?” 太昊点了下头,小声应道,“嗯嗯,他们真的吃了一种丹药,就是丹药有些发黑,跟你俩伢个给我吃的那种野果子大小一样;”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狐狸脸男人好像吃了颗废丹,气海里头啥变化也没有,那个野猪脸男人没吃,到现在还在跟那个狼脸男人置气哩。” “哪,咱们要不要加快速度?”黑闷娃有些担心地问道。 “肯定要啊,就是赶车的春山大叔睡着了,不好叫醒呀。”花狐扭头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春山,皱起了眉头。 “没事,我给马儿说一下,叫马儿走快些。” 太昊笑了笑,用神识与驮马沟通了一下,小声说道,“马儿,你走快些,后头有一群坏家伙在追咱们哩,如果被追上了,你可能头一个要被他们吃掉。” “忑儿~忑儿~” 驮马咬了咬牙,瞬间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四蹄生风,只差跑起来了。 “嘿嘿嘿。。。” 看到马儿拼了老命,太昊开心地笑了起来,笑毕,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你跟闷娃有没有狼脸男人那种提升实力的丹药?要是有的话,咱们三个一人吃两颗,也稍稍提升一下,后边也好跟他们打架。” “有!” 花狐点了下头,看向黑闷娃,说道,“闷娃,后头追来的有十七个家伙,最低的修为都比你高,你妈如果给了你保命的丹药,你就拿出来。” “我我我。。。”黑闷娃一急,说话就有些结巴上了。 “闷娃不急,慢慢说。”花狐伸手拍了拍黑闷娃的肩头,微笑着劝慰了一句。 “嘘——” 黑闷娃深呼一口气,说道,“我妈给了六枚三阶的聚气丹,我伢个吃了一枚,现在剩下五枚了,不够咱们三人分了。” “这样啊?嘿嘿嘿。” 花狐瞪大眼睛瞅着黑闷娃的小黑脸,随即就笑了起来,少倾说道,“没事的,闷娃,你不用拿五枚,你给青帝一枚,其余的你自己吃。” “哪哪哪?” 黑闷娃有些急了,匆忙问道,“青帝吃一枚聚气丹有用吗?” “我不是也要给青帝一枚聚气丹嘛!” 花狐要笑不笑地摆了摆手,右手掌中立时出现了一个药葫芦,拔开葫芦口上的软木塞,从里面倒出来一枚紫色的丹药。 立刻有药香味儿飘散在空气中。 “呀?” 黑闷娃看了眼丹药,立刻被惊到了,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又取开手,深呼吸了几口气,激动地都要跳起来了,“花狐,你这是五品聚气丹呀!呼呼呼。。。好香啊——” “嗯嗯,我这是五品聚气丹!” 花狐没有推辞,直接点了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你妈没有给你五品六品的聚气丹吗?” “给了,” 黑闷娃苦着小黑脸点了点头,嘟起嘴巴哼唧道,“就是给的太少了,五品的聚气丹只有三枚,都不够我尝鲜的,如果不是我舍不得吃的话,早就吃没了,至于六品的,一个也没有。” “那这样,你给青帝一枚五品聚气丹,我也给青帝一枚五品聚气丹,这样,青帝吃起来就不会难受了。”花狐建议道,说罢,就把手里的五品聚气丹塞进了太昊嘴里。 “啊呜——” 太昊没有推让,大口咀嚼了几下就把聚气丹咽进了肚子里,然后闭目养神,用唾沫带动丹药遽然间产生的大量热气进入气海,向下顺着小周天快速运转了起来。 黑闷娃有些肉疼地从须弥袋内取出三枚五品聚气丹,捏起一枚塞进了太昊嘴里,然后一闭眼,将剩下的两枚填进了自己嘴里,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花狐没有歇着,也跟着从药葫芦里头取出两枚五品聚气丹填进嘴里,随手把药葫芦收进须弥袋内,闭上眼睛,开始炼化丹药所释放出来的灵气。 正在不急不缓地向前疾走的狼小宝用神识看到这里,不但皱紧了眉头,就连嘴角也开始抽搐了起来,心中腹诽不已,“这是五品阶的聚气丹呀,咋能跟吃豆子一样,这不是浪费嘛?” 盘三和盘六等人也看到了太昊三人吃丹药的情形,只是这些家伙竟然直接把太昊三人吃进嘴里的丹药误认为是软枣了,马上就笑出了猪叫声。 (软枣,一种生长在北方的落叶乔木,成熟后的果实大约有鹌鹑蛋大小,熟透后颜色会变成黑色,吃起来甜度很高,是冬天的一种儿童美食。) 盘三嬉笑出声,“呃?嘻嘻嘻,六弟快看,前头那三个碎娃吃软枣哩!” 盘六也笑出声,只是声音有些尖利,“嘻嘻嘻,我看见了,真的是软枣呀,黑乎乎的真难看。” 盘三的一个小弟笑着说道,“嘿嘿嘿,三哥,可能是这三个碎娃看到咱们刚才吃丹药,误把丹药当成了软枣,嘻嘻嘻。” 盘六手下的一个小弟急忙笑着附和道,“嘻嘻嘻,碎娃么,有样学样是他们的天性,哪会分辨事情的好坏呢?嘿嘿嘿。” “嘻嘻嘻。。。” “嘿嘿嘿。。。” “哈哈哈。。。” 。。。。。。 众人尽皆捧腹大笑,直接影响了走路的速度。 只有罗金娃看的比较真切,但是在这些同伴七嘴八舌的说笑下,也开始对自己心里的认可度大打折扣,然后就真的以为太昊三人吃的是软枣。 “呵呵!” 只有阳文化听到后,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心说,“一群瓜子,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季节?软枣真的能吃吗?就是去年藏起来的,到现在也吃不成了,要问为啥?因为大部分食物一到夏天就会出虫子,那还能再吃用?” 狼小宝无意中注意到了阳文化的脸色,以为阳文化在暗戳戳的想办法给自己下绊子,马上心里就不好了,阴沉着狼脸沉声喝道,“老阳,你想啥哩?咋这么高兴?” “呃?” 阳文化大惊,直接打了个寒颤,看向狼小宝的时候,胖脸上立刻挤出了十八道桃花纹,“狼哥,你叫我?有事?” “废话——” 狼小宝的狼脸变得更阴沉了,咬了咬后槽牙哼哼道,“哼!你笑的那么阴邪,我还以为你在想着给我下绊子哩。” “屁的话,狼哥你说笑了。” 阳文化急忙微笑着,拿出十二成的真诚笑脸说道,“我是在想,如果咱们一会抓到前头那三个碎娃,是要烹煮呢?还是要火烧呢?这不,想着想着,口水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嘻嘻嘻。” “算你小子识相,那还不快追?” 狼小宝很认真地盯着阳文化,发现阳文化不像是在说谎,就打消了阴一把阳文化的打算,毕竟,一会还得阳文化当先锋抓人不是。 经过一刻钟的炼化,太昊最先睁开了眼睛,先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狼小宝等人,随即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夜视能力居然增强了三倍之多。 以打坐之前的能力,太昊最多只能看到一百二十丈远,夜视看人也只能看一个大概,不是很清晰,在月色下还能稍稍好一些。 现在的神识却一下子能够探查到三百六十丈远,在夜色下看人一眼就能看得见人的眉毛和胡须,嗯嗯,眼神的好恶也能看的很清楚,尤其是探查对方的气海和识海,简直不要太清晰了。 这让太昊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只是在探查自己的气海和识海的时候,心情一下子就沮丧了起来。 太昊的识海还好说,大约有野鸡蛋大小,气海就太差劲了,虽然看起来好像有巴掌大小,但是,并没有花狐和黑闷娃口中所说的雾气和水,这到底是咋回事? 苦恼归苦恼,危机还是要探查的。 紧接着,太昊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前边的车队,发现坐在车上的人不管是坐车的还是赶车的,都闭着眼睛靠着车厢睡着了,有的还睡的特别沉,打鼾声更是此起彼伏。 如果不是相隔距离有些远的话,太昊估计得找个麻布团把耳朵塞起来才能安宁。 好在走在车队最前头的三个年轻人还算敬事,始终保持在头辆马车前十丈远距离,三个人呈箭镞状前行,两手握着棍子,眯缝着眼睛。 走在最前头年轻男人时刻注视着前头的道路,走在两侧的两个年轻男人则盯着古道两侧,不管是微风吹动柳叶,还是野鸟在芦苇丛中展翅伸腿,亦或是野狼在灌木丛南边徘徊,都要拿眼仔细探查一番。 在三个年轻人前头十二丈远的地方,就是瓜子河,瓜子河是从野马南山西边的山上流淌下来的雪水和泉水,嗯嗯,还有雨水夹杂在里面。 在古道经过瓜子河这一段,铺在河面上的石桥大约有一里地长短,这一段石桥,也是阳文化口中的野马寨二头领罗鸣经常光顾的地方。 第41章 雇马车夜行 四 一想到之前阳文化口中的野马寨二头领罗鸣,以及瓜子河石桥,太昊就用神识向车队前头看去。 在瓜子河石桥两边的草丛中多看了一眼,就发现在石桥这边的桥头南边,有十三个人静静地躲在河边的草丛中。 十三个人中,爬在桥边距离最近的地方的是十个年轻男人,后边的草丛中蹲着三个皮猴子。 (皮猴子,北方人对八到十五岁孩子的一种戏称,认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啥坏事都敢做。) 除了一个年轻男子头上戴的方帕是蓝色,且身上的麻布衣服没有打补丁而外,其余人头上都戴的都是麻布方帕,不说身上的麻布衣服打满了补丁,就连背上的包袱和脚上的鞋子也是破旧不堪。 (方帕,也叫英雄巾,是旧时北方人出门时头上包裹的一种布,呈四方形,方方约为二尺八寸,也有方方三尺二寸的。翻看历史,多见绿林好汉头上包裹的布巾。) 三个皮猴子也不例外。 爬在最前头的两个男人,一个背上背着生了锈的铜剑,铜剑上破了五个豁口子,用生牛皮做的剑鞘包裹在里头。 另一个手中握着三尺长手腕粗的短棍,短棍很光滑,应该是经常棍不离手磨成的光滑度吧。 背上背着铜剑的男人生就一张甲子脸,身长五尺,柳眉豹眼,鹰鼻火嘴,甲子脸,八字须,颧骨有点前突,脸颊少肉。 相术上说,此种脸形属于阴谋形人,善于权谋,工于心计,当面有容人之过,背后有杀人之心,这人便是野马寨二头领罗鸣。 爬在罗鸣身旁的四方脸男人便是黑豹子,身长七尺,剑眉虎眼,直筒鼻,覆船口,方脸厚耳,胡须满脸,赛过猪鬃,整个人属于肌肉形男人。 不说跟人打架了,就是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满满的力量感,至于此人真的有没有力量,没有较量过,谁也不敢说。 “罗头领,春家的斥候过来了。”黑豹子小声嘀咕道,“要不要我过去悄悄弄死他们?然后。。。” “不用,” 罗鸣急忙伸手按住了黑豹子后背,小声说道,“咱们抢的是粮食和钱,不杀人,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世事乱了,但是罗盘城和黑水城的神州卫可不是吃素的人。” “好吧,我听你的。” 黑豹子咬了咬牙,又重新爬好,猛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偷看自己,不由得心中狂跳,瞪大眼睛四下里瞅了一圈,也没有瞅见人,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于是,黑豹子用袖子擦了把冷汗,很是郁闷的向罗鸣说道,“罗头领,我咋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我哩?你哩?” “别说话,悄悄的,我也感觉到有人在看我。” 罗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音,“咱们先仔细观察一下,看看暗地里的人躲在哪里?如果不把这个人找出来,咱们今晚别说抢劫春家车队了,就是能不能跑回去,都很难说。” “嗯嗯,嗯,我知道了。” 黑豹子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开始瞪大眼睛向四下里乱瞅。 在月亮已经落下西山的时候,本来就灰暗的夜色更加灰暗了,目力所及,几乎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都是灰蒙蒙一片。 蹲在最后面的三个皮猴子中,罗弍把也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自己,急忙拿眼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心里不由得大惊。 于是,罗弍把伸手擦了把冷汗,凑近罗湖和黑摸娃,小声说道,“罗湖,摸娃,我感觉到有人在偷看我,你俩感觉到了吗?” 黑摸娃其实也感觉到了,但就是不敢说出来,就皱眉看向罗湖,轻声问道,“我也没有感觉到,罗湖,你哩。” 罗湖一脸的苦恼,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跟你一样,啥也没有感觉到。” 说罢,又看向罗弍把,小声问道,“弍把,你能感觉到是几个人在暗地里偷看咱们?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跑路?” “是一个人。” 罗弍把刚说完话,忽然感觉到又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注视着自己,立刻又说道,“不不不,是两个人,是两个人在暗地里瞅咱们。” “两个人?” 罗湖皱眉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嗯,既然对方只有两个人,那咱们三个这就走吧,跟好我,别停留。” 说完话,罗湖就转身猫腰,顺着河道西边的河岸,在草丛中就像一只追逐小动物的狐狸一样,眨眼间就跑出了三丈开外。 罗弍把还想问话,眼见罗湖就这样跑了,伸手一拉还在发呆的黑摸娃,也跟着猫腰低头,拖着黑摸娃撒腿跑路。 太昊和花狐都发现这三个皮猴子很有意思,就用神识直接追踪了过去。 大约十个呼吸之后,当三个皮猴子跑出了太昊的神识范围,太昊才收回了神识,开心地笑了起来。 花狐也收回了神识,看见太昊在无声地大笑,小声问道,“青帝,你看见了啥东西,这么高兴?” “我刚才看见了三个碎娃,修为很低,但是却很机警,”太昊小声说道,“好像意识到了啥危险,就像兔子一样向北跑了。” 花狐皱眉,继续小声问道,“青帝,你说的是瓜子河这边右手的草丛里头蹲着的那三个碎娃?” “嗯嗯,嗯。”太昊嬉笑着点了点头。 黑闷娃有些憋屈了,气鼓鼓地问道,“青帝,你的意思是,你从这里能看到瓜子河石桥了?” 花狐直接呛道,“闷娃,你明知故问,难道说你从这里看不到瓜子河石桥?” “哼哼哼。”黑闷娃气的有些不想说话,直接闭上了眼睛,假装在用神识外放。 其余的八个男人眼见罗鸣和黑豹子没有动身,也都静静地爬在草丛中不敢有分毫移动,在太昊和花狐轮番的神识探查下,眼睁睁地瞅着春家的马车队踏上了石桥。 罗鸣眼瞅着春家的车队就要上石桥了,心里也很急,就试着用神识感应了一下,发现刚才那两道在暗地里看自己的神识不见了,心情才算稍稍好了一些。 但是又很忧心,害怕那两道神识再看过来,就用手推了爬在身旁的黑豹子一把,小声问道,“豹子,你现在还能感觉到那两道神识吗?” “感觉不到了。” 黑豹子转过头瞅了罗鸣一眼,小声回道,“可能是偷看咱们的人已经走了?!” 罗鸣心里一喜,急忙说道,“那你先用神识探查一下,如果六十丈内没有意外,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说罢,不待黑豹子回话,罗鸣先一步将神识外放,一丈一丈地向周围探查,直到神识延伸到最大限度的六十丈远,也没有探查到什么修士,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黑豹子也没有气馁,紧跟在罗鸣后边,也将自己的神识放大到极限,也就是六十丈远,不死心的探查了三遍,也没有探查到什么修士。 黑豹子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小声向罗鸣说道,“罗哥,在六十丈之内,除了春家现在的管事春杨松有一点点修为而外,其余人尽皆是凡人,你看要不要出手?” “为了小心一些,咱们再看看。” 罗鸣没有急躁,小声回应了一句,继续用神识向周围探查。 “歘——” “哗啦——” 当春家的头一辆马车在驮马的带动下踏上石桥时,河水中有条三尺多长的大鱼忽然窜出了水面,激起了一团团水花。 “唏律律——” “咯吱——咔!” 瞬间,这匹驮马就被吓到了,嘶鸣着向一旁歪斜着疾走了几步,马车轱辘要好不好的就卡在了石条与石条之间的缝隙中。 “啊?” 坐在车夫旁边正做着美梦的春杨松,一个不慎就跌落在马车下,被石条跘疼了,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眼睛也就睁开了。 “呃?” 同时被摔下马车的车夫,因为疼得差点闭过气,呲牙咧嘴地睁开眼睛,两个呼吸后,喉咙之间才有声音发出,且有些微弱。 “这是哪里?” 春杨松机警地环顾四周,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坐着马车来到了瓜子河石桥上了。 瓜子河上的石桥,说穿了就是在河床上用长丈二,宽二尺八寸,高七尺的石条,间隔半尺的距离,一个石条一个石条铺设而成的。 第二辆马车的车夫也算机警,浑浑噩噩的用手拉紧马缰绳,然后跳下车辕,迅速向四下瞅了一番,就断定自己已经来到了瓜子河石桥跟前。 如果不是头一辆马车卡在了石桥上,自己这辆马车已经上了石桥。 在听见春杨松发问,坐在石桥上的车夫马上就回应道,“杨松哥,这里是瓜子河石桥,刚才马儿好像被河里的大鱼惊到了,虽然车轱辘卡在了缝隙中,但好在有惊无险。” “哎嘘嘘,哎嘘嘘,唉嘘嘘嘘嘘。” 春杨松长出了几口气,马上从脖子上摸出竹哨吹了三声,紧跟在第二辆马车后边的车夫们马上就惊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抓住马缰绳,拉停了一辆辆马车,防止了马车追尾的事情发生。 “各家兄弟注意了——” 春杨松扶着车辕站起身,面向后边的马车,放开喉咙大喊道,“现在要过瓜子河石桥了,该掌灯了——” 赶车的车夫们急忙从怀里摸出火镰石和火绒,麻利地点燃火绒,又用火绒点着了挂在车辕上的一盏盏气死风灯。 头一辆赶车的车夫艰难地爬起身点燃气死风灯后,扶着车辕向后边吆喝了一声,“二哥,带两个人过来,南边的车轱辘卡在石条缝隙了,帮忙抬一下!” “好嘞——” 第二辆和第三辆以及第四辆赶车的车夫跟坐在车辕上护车的年轻小伙子急忙走了过来。 几个人先是查看了一下卡在石条缝隙中的车轱辘,然后各自站好位置,就开始叫号着抬马车车厢。 “一二——” “一二——” 。。。。。。 马车上装的东西太多了,马车很重,包括春杨松在内,总计八个人。 一个人牵着驮马的缰绳,春杨松站在一旁喊着号子,其余六个人一边抬着车厢,一边跟着喊着号子。 抬了五下,这才将车轱辘抬出了缝隙,累得抬车厢的六个人都坐在了石条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也就在这时候,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地罗鸣用神识注意到了没有人看守的第二、第三和第四辆马车,认为现在就是抢东西的最佳时机,随即爬了起来,大声喊道: “弟兄们——” “三个人一队——” “从第二辆到第四辆——” “掐谷髿了——” 喊罢,也不管后边的小弟有没有爬起身,就第一个火速冲向了第二辆车。 “掐谷髿了——” 黑豹子也跟着爬起身,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扑向了第三辆车。 “掐谷髿了——” 剩余的八个男人呼喊着爬起身,不管不顾地冲向各自看好的马车,脚上就像是装了风火轮一样,眨眼间就冲到了马车跟前。 十个疯了一般的男人,抓起车上的袋子就往自己背上一背,也不管袋子里头装的是啥东西,然后秒速转身,疯也似地顺着河道西边的草地向南狂奔。 有人背了一个布袋子,有人背了两个布袋子,还有背三个布袋子的,罗鸣和黑豹子就是后者。 “啊?” 亟待罗鸣背着袋子带头跑出三丈开外了,春杨松才反应了过来,先是惊呼了一声,紧接着从背上拔出铜剑,一边挥舞着一边大声喊道,“有山匪——” 其余抬车轱辘的车夫和年轻男人也跟着回过神来,激动地喊道: “有山匪——” “山匪抢东西了——” “抓山匪——” “抓山匪呀——” 。。。。。。 虽然这些人的喊叫声很大,可是却没有跑快的人,一个个几乎都跟打摆子一样,颤抖着身子,浑身就像筛糠一样,半步半步的往前挪着步子。 因为春杨松没有追,这些车夫和拿棍子的男人就没有勇气撒腿追踪,因为小命要紧,中气不足呀。 太昊在罗鸣大喊着冲向第二辆马车的时候,神识就看向了车队前边。 当看到罗鸣带人疯了一样抢上布袋子跑路时,春杨松被吓坏了的样子以及春家车夫和拿棍子的年轻男人的神情时,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这春家的人不行呀!” “是的!” 花狐附和道,“多亏这回来的马匪不是很多,要不然,这个春家车队就被抢没了。” “花狐,马匪在哪里?我咋没看见哩?”一直默不作声的黑闷娃瞪着眼睛四下里瞅了一圈,疑惑地问道。 早已被前头传来的叫喊声惊醒的春山有些惊惧,因为目力所及,根本就看不到前头的马车,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春山回头呵斥道,“闷娃,甭说话,小心把马匪引过来了。” 华红英也很紧张,小声念叨道,“也不知道马匪到底来了多少人?春山哥,要不,咱们等一会在往前走?” 华红莲似乎听见了罗金娃等人的脚步声,颤抖着声音说道,“姐,我好像听到后头有一群人追上来了,听他们的说话声,意思好像是冲着咱们这辆马车来的,春山哥,你要不要把马赶快些?” “这这这。。。” 春山不相信华红莲说的话,侧耳往后边听了一下,真的有一群人追了过来,立时吓坏了,就连说话声也哆嗦了起来。 第42章 雇马车夜行 五 花狐也看到了后边跑的越来越近的罗金娃等人,焦急地喊道,“大叔,甭啰嗦了,赶快赶车呀,要不然,后头这群家伙真的就追上咱们了。” “就是的!快赶车呀!”黑闷娃也有些发急了。 “好——” “好吧!”春山嘴上应着话,手上却更加慌乱了。 华红英有些看不过眼了,伸手一把夺过春山手里的鞭子,扬起来就向驮马背上甩去,却摔了个空,鞭梢子在虚空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嘌——” 驮马吓了一跳,瞬间撒开四蹄,跑的更快了。 而在此时,春杨松也回过神来,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想追回被马匪抢走的东西是无可能了,害怕有更多的马匪抢夺东西,就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竹哨使劲吹了三声,“呿呿呿——” 随后,春杨松跳上马车车辕,对一旁站立的车夫吼道,“老五,还不赶车?等着马匪再来抢东西吗?走啊!” “哎哎,这就走!这就走!” “哎——这就走。” 还在发呆的车夫和年轻人急忙点头应声,各自跑回自己的马车旁,麻溜地爬上车辕。 “唊——” “唊唊——” 。。。。。。 马车队快速通过石桥,只留下木车轮在石条上的磕击声。 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前头的马车过了石桥,就不会再有拥堵的情形出现了,以自己乘坐的这辆马车现在的奔跑速度,最快可以在石桥中部被后边这群家伙追上。 只要马车跑到石桥上,就不害怕这群家伙从两侧包抄围拢马车了,同时,自己也可以正常发挥石头打人的功效了。 想到这里,太昊咧嘴笑了笑,又将神识看向石桥南边的草丛,也就是在距离石桥五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处空地,周围不是一人高的野草,就是矮树林或灌木丛。 那三个皮猴子就坐在空地上休息,并点燃了一小堆篝火,紧张地看着刚刚跑到了空地上罗鸣等人。 “罗头领,车队的人没有追你们吧?”罗湖有些心虚,站起身尬笑着问道。 “呼——” 罗鸣长出了一口气,挥手擦了把汗,问道,“你们三个也是刚刚跑回来吧?” “嗯嗯,嗯。” 罗弍把坐在地上没有动,但是却应了一声,点头说道,“罗头领,刚才咱们在桥头那边埋伏的时候,我发现车队快要接近石桥了,有人在暗地里暗戳戳的看着咱们,就跟罗湖和摸娃悄悄商量了一下。” 罗湖急忙插话说道,“为了引开暗地里那两个修士的注意力,我们三个决定一块跑开,引开他们的视线,好让你们出手抢东西。” “摸娃,真的是这样吗?” 黑豹子不太相信罗湖和罗弍把两人说的话,就把目光看向黑摸娃,因为在众人的心目中,黑摸娃就跟个瓜子差不多,是从来不说假话的。 “是的,豹子哥,当时别提多担心了。” 黑摸娃眨了眨眼睛,用手擦了把鼻涕,在屁股上抹了抹,大声说道,“我们一开始跑的时候,那两个修士的目光就一直盯着我们三个,然后,当我们跑到这里点燃火堆后,也就是你们抢东西得手后,那两个修士粘人的目光就消失了。” “呵呵,谢谢你们三个!” 罗鸣做出一脸感激的姿态,抱拳说道,“今晚我也感觉到了那两个修士的神识,确实比我强大多了,要不是你们三个拼死转移他们的视线,咱们这些人能不能活着跑回来都是个事情。” “罗头领客气了!” 罗湖急忙抱拳回礼,“咱们是一个队伍,舍己为人是我们三个该做的事情。” “对对的,对对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罗弍把也跟着抱拳回礼。 “嗯嗯,罗湖跟弍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罗头领不要太客气了,我会害羞的哦。”黑摸娃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羞赫的姿态。 “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歇息一会再往回走,回去后分东西,人人有份。”罗鸣微笑着摆了摆手,给众人画了个大饼。 “谢谢罗头领!” “谢谢罗哥!” “罗头领对咱们太好了!我要跟上罗头领打天下!” “罗哥,从今后我跟定你了,你说啥就是啥!” 。。。。。。 立刻,众人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之情,七嘴八舌的开始给罗鸣表忠心,只有罗湖三个皮猴子不再做声。 罗鸣听到这些话语后,心里很舒服,差点眯起眼睛笑出了猪叫声。 一旁的黑豹子的心里却不舒服了,眯缝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叫得最欢的小弟,几欲出手时,却又感觉到之前的那两道神识又看了过来,这次又加了一道神识。 黑豹子大惊,以为是之前躲在暗处的两个修士自知身单力薄,又叫来一个帮手,现在准备抢东西来了,心里也顾不得自怨自艾了,从地上抓起自己刚才抢来的三个袋子,撒腿就跑,还不忘向罗鸣招呼一声,“罗头领,有人来了。” 其实罗鸣在听一众小弟拍马屁的时候,虽然心里头极为幸福,但是并没有放松对周围暗藏着的危机的感知,就在黑豹子感应到有两道神识看过来时,罗鸣也感觉到了,只是从地上抓袋子的手比黑豹子慢了一步罢了。 “弟兄们,快走——” “有人追过来了!” 罗鸣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狠声说出来的话,然后硬着头皮瓜子河石桥方向看了一眼,扛起三个布袋子就跑。 “啊?” 一众小弟齐齐愣了一下,嘴里的粗气还没有喘匀,仓皇之间抓起抢来的袋子就跟在罗鸣的身后,争先恐后地冲进了草丛之中。 罗湖皱了皱眉,看向罗弍把和黑摸娃,小声问道,“咱们是不是。。。” 罗弍把急忙点头,应道,“此地不能久留,但也不能跟在他们身后。” “嗯嗯嗯。” 黑摸娃猛点头,“追来的人要抢回的是那些抢来的袋子,咱们只能躲进矮树林里头了。” “那就跑吧,不能等了。” 罗湖说罢,第一个跑进了矮树林。 罗弍把和黑摸娃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地上搬起土块,三两下弄灭火堆,猫腰低头紧跟在罗湖身后。 看到这里,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都不自觉地收回了神识,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也藏不住。 “嘿嘿嘿。。。” “哈哈哈。。。” “嘻嘻嘻。。。” 华红莲看不懂三个孩子在笑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华红英直接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看了眼马车后黑乎乎的暗夜,呵斥道,“青帝,花狐,你们没有听见后头追来的脚步声吗?你们现在还有心思嬉笑?再笑小心我打你们!” 立时,太昊三人用手捂住了嘴巴,但是小脸上的笑意一点儿也隐藏不住。 当罗金娃等人奋力追击马车,追到距离车尾不到十丈距离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春山赶着马车终于跑上了石桥。 但是,却因为石条与石条之间有半尺宽的流水缝隙,导致马车没法快速奔跑起来,于是乎,罗金娃等人又进一步拉近了与马车尾部的距离。 只是因为夜色太过昏暗的缘故,肉眼没法看清对方的样子,双方只能通过神识才能大致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也就在此时,狼小宝大声喊道,“弟兄们,谁第一个抓住前头的碎娃,奖赏五品阶聚气丹一枚,我说话算数。” “啊哈,追呀!” “嗷嗷嗷,抓碎娃哟!” “啊啊啊,都不要跟我抢功劳呀!” 。。。。。。 在盘三和盘六的叫喊声中,一众小弟也跟着叫喊了起来,同时,也拼了老命似的向前飞奔,都想头一个抓到太昊三人,没有人不想得到高品阶的聚气丹。 “阳哥,快跑!” 阳文化本来不想往前冲的,奈何罗金娃也想得到五品阶的聚气丹,一咬牙,拽着阳文化硬着头皮就往前冲,但还是落后了众人一步。 “金娃你慢一点,” 阳文化差点被罗金娃拽倒在地,咬了咬牙,奋力迈开双腿,沙哑着声音惊呼道,“你这是要我老命了呀!” 盘三和盘六互不相让,一边向前飞奔,还一边相互用手去推对方,偶尔还用脚绊一下对方。 “三哥,你就把机会让给我吧,我会一辈子记你的好的!”盘六苦着脸请求道。 “呸——” 盘三一脸的气愤,“我说盘六,你还要不要脸了,你都快撵上我的实力了,我要再不提升修为,哪还有能力掌管一众小弟?” “哎哟——” 盘六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急忙一个蹦跳稳定身形继续跑路,口中大喊,“三哥,你给我使绊脚做啥?要抓碎娃你凭能力呀?” “啊呀——” 盘三跟着惊呼一声,怒道,“盘六你识趣一点哦,别得寸进尺,我刚刚不小心绊了你一下,你这是故意绊了我三下,我记住你了!” “哎呀呀,三哥你错怪兄弟了,兄弟哪敢绊你呢?”盘六顿时一脸的苦相,委屈的不能再委屈了。 看着紧跟在马车后边不到五丈远的这些家伙,一边追赶还一边聊天,花狐就有些着气了,“青帝,都这么近了,打不打?再叫这些家伙嘟嘟囔囔,我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太昊还未来得及说话,黑闷娃也开口了,“就是,青帝,你不打我打了,我打不中你可甭嫌我浪费石头,反正石头也就这么多!” “嘿嘿,我打!我打!我现在就打!” 太昊笑了笑,看了眼假装睡觉的妈妈,从花狐手里拿过两块石头,两手一错,瞬间将石头打向暗搓搓争头名的盘三和盘六。 “外——” “我这有几个馍馍,肚子饿了的接着!” “噗噗——” 盘三和盘六还没有反应过来,石头就砸中了两人的气海,一瞬间,两人就好像木然了一样,来不及抬腿换步,双双一个前扑就爬在了石条上。 “哎哟——” 紧跟在后边的小弟来不及反应,就踏在了两人身上,也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脚底下打滑了,也跟着扑在石条上。 呵呵,这一扑,秒速就扑倒了一大片,有两个倒霉鬼竟然把自己的身体扑进了石条旁边的河水里,然后就在河水中扑腾了起来。 “这是。。。” 罗金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阳文化拉住了身子,“金娃,快站住!” 罗金娃急忙打住脚步,才堪堪站定了身形,没有因为前头地上爬着的人而扑倒在地。 “盘三,盘六,你俩混蛋——” 跟在队伍最后边的狼小宝看到这一切,差点气得跳起来,瞪着眼睛在阳文化身旁站定身形,扯开嗓子就是一通叫骂,“都是三阶的实力了,差一点点就追上车尾巴了,竟然还能自己把自己绊倒?你俩是抢着吃屎吗?” “哎哟,狼头领。。。”盘六开口想要争辩,盘三急忙拉了一下盘六的胳膊,呵斥道,“甭说话了,快起来追人——” “呃?” 盘六愣了一下,看了眼盘三吃人的眼神,背上一凉,急忙爬起身,迈开腿就要往前跑,却忽然感觉到腿脚无力,根本就使不出力气,腿一软,身体又一个前扑,爬在了石条上。 “啊?” 几乎同时,盘三也跟盘六一样,因为腿脚无力而又重重的扑在了石条上,差点就因为绊疼了胸脯而闭过气去。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弟也一个个爬起了身子,看到两人突然爬在地上,还以为前头要发生危机,一个个心中大惊,紧跟着又齐刷刷地爬在了地上,迅速用神识向前探查。 也就在这时,花狐递给太昊的石头又打中了罗金娃和阳文化两人的气海,两人有些发懵,只感觉到小肚子一疼,腿脚发软,然后就自行坐在了地上。 狼小宝没有注意到罗金娃和阳文化两人的气海被石头打中,神情只在盘三和盘六两人身上,眼瞅着两人站起来又爬下去,真的有些火了,“盘三,盘六,你俩在做啥?” 也就在此时,太昊手中的石头飞过众人头顶,秒速就打在了狼小宝的气海上。 “呃?” 狼小宝一愣,低头看了眼小肚子,目测有三岁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头从小腹落在了脚下,立时倒吸一口凉气,气海部位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是。。。” 一股无力感瞬间充斥在狼小宝的全身,狼小宝想要骂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使劲咬牙不让自己坐下,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在用神识探查完马车后,复又爬起身,叫号着冲向了马车。 “嗷嗷嗷。。。” “追呀——” “抓碎娃呀——” 。。。。。。 “咦?这些家伙是瓜子吗?” 黑闷娃一直在用神识观看着盘三和盘六等人的情形,在看到这些小弟不怕死的又爬起身追了过来,就有些好奇。 “嘿嘿嘿。。。” 花狐被惹笑了,少倾说道,“这些家伙不是瓜子,而是想得到五品阶的聚气丹想疯了。” “聚气丹是啥?”华红莲忽然睁开眼睛问道。 第43章 雇马车夜行 六 “聚气丹嘛。。。”花狐刚刚开了个头,就被黑闷娃抢去了话语。 黑闷娃板着小黑脸看向华红莲,很认真地问道,“姨姨,你是修士吗?” “会一点点。”华红莲不好意思跟碎娃探讨修炼上的事情,就很谦虚的造了个谎。 “一点点是多少?”黑闷娃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华红莲有些窘迫,一点点是个意会词语,在通常说话时也很抽象,猛然把抽象的东西要求具体化,就有些难为情了,同时,也不好说给黑闷娃。 华红莲想了想,只好岔开了话题,认真说道,“我只会炼炁,还没有筑基。” “哦——” 黑闷娃似乎明白了过来,黑着一张小黑脸说道,“姨姨,你这样的情形,不敢吃聚气丹,只能吃结气丹,要不然,你会爆体而亡的。” 华红莲不好意思的张了张嘴,还想问话,只是在面对一个三岁娃,况且修为还比自己高的情形下,却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也没法问出来,心说,“我真的很菜吗?” 华红英也很好奇聚气丹是啥,回过头来听了个一知半解,透过车辕上的气死风灯,忽然就看见车尾后边五丈远的地方有人头攒动,似乎是在追着马车奔跑。 华红英大惊,顾不上多想,急忙喊道,“小心!后头有人追上来了!” 太昊和花狐急忙用神识看向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这些不怕死的家伙还真的追上来了,跑得最快的竟然距离车尾不足四丈远了。 花狐急忙抓起两块石头递到太昊手里,小声说道,“青帝,打前头带头的两个,后头的不用管。” “嗯嗯,嗯。” 太昊应了一声,心里想的也是这么回事,两手一错,两块石头直飞出去,秒速就打中了跑在最前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呃?” “鞥?” 立时,两个跑的最快的家伙先后闷哼一声,急忙用手抱着小腹爬在了石条上,一脸的便秘,且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头上有冷汗如豆般滚落。 跑在后面的家伙虽然红了眼睛,但是在狼小宝承诺的五品阶聚气丹的大饼下,依旧在咬牙奔跑。 在现实中,低阶修士想要提升实力,尤其是在很短的时光内快速提升实力,但凭自己每天苦苦打坐吸收虚空中的灵气来提升实力,是很难很难的。 而借助丹药内部所积聚的大量药性转化为灵气来提升实力,其实是所有修士的梦想,尤其是在有机会获取高品阶丹药的情形下,虽然有点拔苗助长的感觉,但是又有那个低阶修士不愿意争取呢? “哼——” “找打!” 太昊冷哼一声,握了握花狐塞进手里的石头,继续错手扔出去,潜意识里瞄准的还是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嗯?” “呃——” 伴随着两声闷响,又有两个跑的最快的家伙扑倒在石条上,手捂小腹,疼得呲牙咧嘴,欲叫无力。 而紧跟在后边奔跑的一群家伙依旧没有选择停留,快步越过爬在地上的家伙,红着眼睛直扑车尾。 也许是这些家伙无视石头打中气海的痛苦,也许是这些家伙以为爬在石条上的同伴是在无意中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也许这些家伙为了得到高品阶的丹药就变得头铁了,敢于直视死亡了。 “呼呼——” “噗噗——” 就这样,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在石桥上一路紧追,太昊时不时地出手打中跑在最前头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如此反复。 及至马车跑下石桥东头,春山挥动鞭子在虚空中打出响声,驮马拼了老命加快了奔跑速度,盘三和盘六的小弟还能奔跑的已经不足五个人了。 只是,这五个人在跑下石桥后,不知道是啥原因,竟然就不再追赶马车了,而是选择站在古道上,两手扶着膝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红着眼睛目视马车逐渐远去。 “红英妹子,后头那群人还在追咱们不?” 马车赶出十多丈远,出了河滩,跑上了平坦的古道后,一眼就能看见跑在前头六十丈开外的马车队气死风灯所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赶车的春山这才松了口气。 “呼——” 华红英喘了口气,说话也大声了,“春哥,你不要担心,那些家伙刚才追出桥头后就停下了。” “呼呼呼——” 春山长喘了几口气,整个人马上就变得轻松连起来,狠声说道,“抹地!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要不是我机灵,驮马给力,咱们就都要吃大亏了,呼呼呼,现在一想起石桥上的光景,我这小心脏还在蹦蹦蹦地往喉咙眼子上跳哩。” “谢谢春山大哥,还是你的赶车手艺好哇!” 华红英笑着夸赞了一句,“要不是你刚才的英勇无畏,咱们这一车人真的都要走不出瓜子河石桥了呢。” “春山大哥威武!” 华红莲听到后,也跟着夸赞道,“春山大哥的赶车手艺最好了,要不然为啥能跟在车队后头压轴呢?嗬嗬嗬。” “那是!那是!” 春山马上高兴的眯起了眼睛,把手里的鞭子在虚空中甩的“啪啪”作响,“我老春山可是三岁跟师学艺,六岁就能独自赶马车的老车夫了,在我们春家族地,单说这赶马车这一行,有谁能胜过我春山呢?嘿嘿嘿。。。” “嘿嘿嘿。。。”华红英捂嘴嬉笑,笑的有些诙谐。 “嗬嗬嗬。。。”华红莲也跟着嬉笑,笑的有些不认真。 “无耻——” 黑闷娃撩起衣襟轻轻抖擞了一下,咧嘴呲了呲牙,小声骂一句,哼道,“哼,无知的家伙,如果不是青帝用石头打跑了那些坏家伙,就凭你?” “闷娃,胡说啥大实话哩?” 花狐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了黑闷娃的嘴巴,回头看了眼意气风发的春山,发现春山没有回头,还充斥在个人的自我迷醉之中。 看到这,花狐又悄悄地看了眼华红莲,发现华红莲并没有注意自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声向黑闷娃嘱咐道,“闷娃,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能不再说出来,这样会得罪人的。” “为啥?”黑闷娃有些疑惑不解,瞪大了眼睛,“我不就是说了句心里话嘛!” “不为啥!” 花狐轻声说道,“为了咱们坐马车还要坐到渡口哩,你就消停一些,不要再说啥真话了,真话无形中会伤人,也会拉仇恨。” “青帝?”黑闷娃看向太昊,眼神中的疑惑并没有散去,“我我我。。。” “嗯嗯。” 太昊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跟花狐知道就行了。” 黑闷娃终于回过味来,小黑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嘿嘿嘿,我知道了,睡觉!睡觉!” 花狐抬头看了看天,说道,“闷娃,按照时辰,该你瞪大眼睛警戒了。” “这。。。我也很乏。”黑闷娃有些郁闷,抬头看了眼北方的天际,一脸的迷茫。 “嗬嗬嗬。。。” 看到黑闷娃一脸的纠结,华红莲轻笑出声,笑毕说道,“你们都睡觉吧,我现在看着就行,再说了,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不能累着了,要是真累着了,以后会长不高的。” “谢谢姨姨!”花狐和黑闷娃几乎同时微笑着出声感谢。 随后,由华红莲睁眼警戒,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背靠着箩筐闭上眼睛歇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黑闷娃不但打起了鼾声,而且嘴巴里似乎还在吃着什么东西,听声音,好像吃的很香的样子。 花狐没有鼾声,只有均匀深长的呼吸声,声音很轻,如果不注意去听,根本就听不见,还以为花狐在假寐呢。 太昊则什么声音也没有,很安静。 华红莲看着黑闷娃睡觉的样子想笑,憋了好几次,最终用手捂着嘴偷笑了一会,但是在看向花狐和太昊的时候,忽然间就感觉到鼻子发酸,眼泪花紧跟着就在眼眶内打起了转转。 华红英也想闭上眼睛睡觉,奈何春山因为受到了刚才的惊吓,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就没话找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对华红英说着话。 “红英妹子,你刚才有没有看出来,那些跟在马车后头追咱们的人是谁?” 春山饶有兴趣地看向华红英,眨了眨眼睛,微笑着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野马寨下来的马匪?” 华红英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刚才注意了一下,那些家伙的抢劫方式不对头,不像是野马寨的马匪平时抢劫的架势。”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临时改变了抢劫的方式呢?”春山思虑了一下,又问道。 “不可能。” 华红英睁开了眼睛,张口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道,“野马寨的马匪抢东西,我曾经跟着老行商队伍见过几次;” “他们的斥候事先探查好地形和行商队伍人数以及货物数量,还有啥时候经过某个地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讯息告知给头领;” “再由头领决断,带多少人马,在啥地方蹲守,啥时候动手,这些都是有章程的,不是临时起意的,更没有追着车队抢劫的事情发生过。” “为啥呢?”春山有些愕然。 “不为啥。” 华红英翻了个白眼,哼哼道,“哼,因为野马寨的头领黑马不是瓜子,二头领罗鸣更是精于算计,是一个集阳谋和阴谋于一身的聪明人。” “哪哪哪。。。” 春山有些发急了,匆忙问道,“哪今晚上像狗一样追咱们的那群家伙是谁?属于哪一家山寨的?你之前有没有听过?” “嗯,嗯?” 华红英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听见后头追咱们的那群人里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下午的时候,在罗盘城里头听过,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在罗盘城啥地方听过的了。” “哦~” 春山轻呼一声,立时瞪大了眼睛,喘了口粗气说道,“我的乖乖,我想起来了,下午车队在罗盘城那个路口歇息的时候,好像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直在周围徘徊;” “我估计,可能是哪一家贼窝盯上了车队,然后晚上趁着车队上路,就追上来了。” “很有这个可能!”华红英很想给春山鼓掌,奈何顾及到坐在车尾的妹子跟几个娃都在睡觉,就打消了夸赞春山的动作。 “上一次就有一群贼,跟狗一样在晚上追着车队不松口,一直追到瓜子河石桥东头才不追了,” 春山忽然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说道,“当时也是我在车尾赶车,如果不是我赶车的手艺过硬,驮马也很给力,当时我就完蛋了,那次过后,吓得我好几天都失眠了呢。” 没有听到华红英回应,春山转过头看了眼华红英,发现华红英紧闭着眼睛,但是两手却在不停地玩着手指头,就知道华红英还在听自己说话。 “唉——” 春山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红英妹子你不知道,要不是为了婆娘娃混个温饱,说啥我也不愿意继续赶车的,这赶车的活计不但乏人,还要命。” “哪你就没想着换个其他啥营生?” 华红英虽然没有睁眼,但是不影响说话,“比如坐地商,比如神州卫,再比如。。。” “呵呵,呵呵呵。。。” 春山苦笑着说道,“红英妹子,你看哥哥是你想的那种人不?” “像呀——” 华红英侧头看了眼春山,轻声应道,“没有哪个人生上世来就会做这做那的,还不都是后天跟师学艺学来的,再者说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大,人也聪明,哪有学不来其他艺门的呢?” “嘿嘿嘿。。。” 春山被华红英几句话夸赞的找不到北了,直笑得闭上了眼睛。 华红莲没有心情去听两人说话,而是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什么潜在的危机后,就开始皱眉想起了心事。 如果事情真如今天在罗盘城里头听到的那样,白戎人占领天山北部草场后,就开始攻打山北城和飞雁城,以山北城神州卫总领姜镇西和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的能力,真的能把白戎人挡在城外? 万一山北城和飞雁城不慎城破了呢?自己带着孩子何去何从? 逃难去?要逃往哪里?要知道雍州王祝良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加之又对公孙通神有积怨,会放过自己跟孩子吗? 就算是雍州王祝良不为难自己,哪,逃到雍州东部后,又要凭啥生活呢?听说那里的年轻人都被抓去了函谷关,函谷关可是雍州王祝良与豫州王祝江对赌的地方,十死无生啊! “吁——” 随着春山沉喝一声,双手拉紧了马缰绳,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古道上。 “好了,不说笑了,到渡口了。”春山回头喊了一声。 “哦,知道了。” 正在沉思的华红莲急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摇太昊三人,谁知道太昊三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向四下里乱瞅哩。 华红英第一个跳下马车,不停地在地上跺脚。 “腿麻了?脚麻了?” 春山嬉笑着问了一声,也跟着跳下马车,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然后就惊呼出声,“嘛呀,这腿脚都没有感觉了呢。” 华红莲没有说话,默默地溜下车尾,伸手想要扶着黑闷娃和花狐下车,谁知道两个小家伙一个蹦跳就站在了地上,也像华红英一样,不停地跺脚。 太昊没有说话,因为下车慢了一步,就被华红莲抱下了车,四下里看了看,除了马车辕上悬挂的气死风灯还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四下里尽皆一片灰暗。 前头的车队并没有停留,已经跑出一百二十丈开外了。 第44章 华家埠子南渡口 华红英想要凑近马车去搬箩筐,被春山喊住了。 “红英妹子,不急,让我来。” 春山一边搬箩筐,一边嬉笑着说道,“这历来搬箩筐这些重东西,都是我们男人的活计,哪能让你们女人家家的动手哩?” “谢谢春山大哥!”华红英很有眼色地退后两步,感谢的话语马上就脱口而出。 “不客气!不客气!” 春山尬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干脆利落地搬下四个箩筐,然后拿起鞭子跳上马车辕,喊了声,“红英妹子再会!红莲妹子再会!” 喊罢,挥起鞭子在虚空中打了个响鞭,驮马就迈开四蹄,飞快地跑走了。 “春山大哥再会!”华红莲微笑着挥了挥手,华红英抱拳喊了一声。 看着马车走远了,华红英才问道,“红莲,你去渡口看一下有没有船,如果有,咱们就不用在这里过夜了。” “好。”华红莲应了一声,摸索着向渡口走去。 花狐急忙上前伸手扶住华红莲的大腿,轻声说道,“姨姨,渡口上只有一只船,有个老头就睡在船上。” “你你你,这么黑的,你能看见?” 华红莲有些吃惊,因为这时候已经是丑时初了,不管是河边还是古道上,都被一层浓浓的雾气所笼罩,人站在古道上,以肉眼根本就看不到河岸边的船只。 华红英也感觉到很是吃惊,急忙问道,“花狐,你说船上睡的老头是哪一个?” “看身板,好像是那个嬴老头。” 花狐没敢直说,自己看得很清楚了,害怕直说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是嬴老头,那咱们就挑上担子过去,希望能够坐上船,趁夜过河。”华红英说着,就拿着扁担开始把箩筐上的绳套往扁担头上套。 “嗯嗯。” 华红莲点了点头,也走到箩筐跟前,拿起扁担套绳套,自语道,“如果趁夜过河,赶下午就能回到老龙口了。” “你们想趁夜过河?” 就在华红英和华红莲套好绳头准备挑起担子的时候,正在假寐中的艄公嬴大宝急忙坐起身,从怀里摸索出火镰石和火绒点着火把,打着火把跳上了岸边,一边大声抱怨,一边向古道走来,“红英妹子,红莲妹子,这种天色过河,你俩想挣死我老赢头吗?” “哟,是嬴大叔呀,嘿嘿嘿,您老咋还过来了呢?”华红英有些不好意思了,硬着头皮向嬴大宝打了声招呼。 华红莲不急不躁,直接说道,“嬴大叔,晚上麻烦你了,我给你双份船钱,行不?” “哈哈哈,好呀,好呀,谁还嫌钱多扎手呢?嘿嘿嘿。。” 嬴大宝走路很快,不到五个呼吸就走到了古道上,打着哈哈看了眼太昊三人,向华红莲说道,“红莲妹子,双份船钱就不必了,你们如果带有干粮,给我老赢头一些干粮就好,这雾气腾腾的夜晚,天昏地暗的,饿的我浑身都疼。” “嬴爷爷,我这里有软饼,你吃不?”花狐从怀里取出两张软饼,在嬴大宝眼前晃了晃。 “嬴爷爷好!” 为了晚上能够坐船过河,太昊伸手拉了拉黑闷娃的衣袖,黑闷娃会意,碎黑脸上硬是挤出了笑容,和太昊异口同声地急忙叫了声,并抱了抱拳。 “好好好!你们也好!哎呀,这可是好东西,我老赢头虽然牙口不好,可是我就是爱吃软饼。” 嬴大宝说着,伸手从花狐手里拿过软饼,塞进嘴边咬了一大口,飞快地咀嚼了几下,含混不清地说道,“嘛呀,这软饼真香啊,你们是不是从罗盘城骡马市十字街口软妹子家食肆买的?” “可能是吧。”华红英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挑起担子就往岸边走。 华红莲不甘落后,急忙挑起担子紧随其后。 “走吧,上船过河!”嬴大宝嬉笑着向太昊三人挥了挥火把,先一步向岸边走去。 黑闷娃有些担心地问道,“青帝,这晚上坐船危险不?” “我晚上没有坐过船。”太昊紧皱眉头,对于晚上坐船过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怕!” 花狐眨巴着眼睛说道,“我相信老嬴头,一条路跑的久了,闭上眼睛都能打个来回的。”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黑闷娃不想这时候坐船过河,可是,也不愿意一个人呆在河这边,谁知道晚上有没有狼群或者其他野兽光顾这里。 “老赢头,等等,我们也要过河!” 几个人还没有走到岸边,就从古道北边冲过来二十四个人,清一色的年轻人,腰里别着镰刀,一看就知道是一群麦客。 其中一个周子脸男人看起来好像是领头的,走到嬴大宝跟前,嬉笑着脸抱拳说道,“老赢头,烦劳了。” “罗春娃,你们下午做啥去了?咋这时候才来?”嬴大宝把火把凑近男人,在看清楚男人的模样后,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唉——” 罗春娃叹了口气,愤然说道,“我们今个早上本来是要去华家埠子掐谷髿的,谁知道走到半路上就被罗家埠子的族长罗大麻子带人给拦住了,说他们埠子的谷髿还没有掐完哩。” “那你们有没有事先谈价?我听说罗大麻子惯会耍赖。”华红英脱口问道。 罗春娃看了眼华红英,随即就是一脸的惊喜,“哟,这不是红英妹子吗?你们晚上咋这时候坐船哩?” “我们今个去了一趟罗盘城,差点被一群坏家伙劫了道,这不,原本要跑五个时辰的路程,不到三个时辰就跑完了。”华红英做出一脸苦恼的样子,摆了摆手。 “啧啧啧。。。” 罗春娃一脸的庆幸,咂吧了几下嘴巴,有笑容就洋溢在了干巴瘦的长脸上,“好险啊!就红英妹子你这身道,你这模样,再加上你们挑的这些货物,连我见了都想抢一波哩,更别说追你们的那群坏家伙了。” “春娃,你咋说话哩?” 华红英立时感觉到罗春娃的话语有些不对味儿,马上就警觉了起来,冷着俏脸反问道,“你是在罗大麻子手里吃亏,想在姐手里讨到便宜呢?还是说,你想趁着夜黑风高,打劫姐和货物哩?” “嘿嘿嘿嘿。。。”罗春娃仰头大笑。 “嘻嘻嘻。。。”跟着罗春娃一块过来的年轻人也大笑了起来,眼神怪异的看着华红英等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夺宝时!” 跟着罗春娃一同来的一个年轻人从后腰间拔出镰刀,在虚空中挥舞了一下,大声喝道,“红英妹子,我们不贪心的,你就把货物跟铜钱留下就行,省得咱们红脸,到时候都不好看了。” “春娃,你来真的?”华红英立时红了眼睛,怒视着罗春娃,希望从罗春娃的嘴里听到‘我是开玩笑的’话语。 奈何罗春娃看到有人替自己出头了,也就懒得继续跟华红英磨叽了,挥手说道,“红英妹子,你是聪明人,难道连这点眼色都看不出来嘛?亏你还经常跟上老行商队伍走商哩。” “哼——” 华红英气得哼哼了一声,把担子放在地上,麻利地抽出扁担,看向一旁正在大口吃着软饼的嬴大宝,沉声问道,“嬴大叔,今晚这事你咋说?” 华红莲也没有歇着,麻利地抽出扁担,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并向花狐和黑闷娃挤了挤眼睛,示意两人护好太昊。 花狐和黑闷娃两人没有经历过今晚这种事情,可是,太昊经历过呀,而且还不止一次。 为了麻痹罗春娃等人,太昊伸手拉了拉花狐和黑闷娃的衣袖,凑近两人耳朵跟前小声说道,“花狐,闷娃,我刚刚看了一下,除了这个叫罗春娃的家伙气海内有一丝丝灵气外,其余的男人都是力夫;” “一会儿看情形,要是不好,咱们就直接动手打他们,打昏就行,没必要取性命。” “嗯嗯,我知道了。”花狐咬了咬牙,轻轻地点了下头。 黑闷娃则皱起了眉头,悄声问道,“青帝,要是我不小心打坏了他们的胳膊跟腿脚,咋说?你该不会责怪我吧?” “不会的,只要打不死就行。”太昊悄声回应了一句,黑闷娃的碎黑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嘿嘿嘿,青帝,我知道了。” 嬴大宝有意无意间向河岸边走了几步,咽下嘴里嚼碎了的软饼,看向罗春娃等人,询问道,“罗春娃,盘谢娃,你们真的要吃窝边草?” “呸!嬴大宝,你说的是屁话!” 盘谢娃,也就是年轻人中头一个提出来抢劫的家伙,长着一张老鼠脸,一看都不是个好东西,这家伙只有四尺多高的个头,声音却很大,真正的人小鬼大。 盘谢娃先是凶狠地向嬴大宝唾了一口,接着很是凶狠地呲牙说道,“你该不会是看见我们马上就要得手了,心里不舒服,才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话的?还是说,你想把船撑到黑水河中间,自己独吞?” “好好好,盘谢娃,你娃能行,我记住你了。” 嬴大宝说着话,快速跑到河岸边,身形一晃跳到了船上,拿起船上的长竹竿,静静地站在船头,大声说道,“罗春娃,我给你娃说,红英妹子跟红莲妹子都是黑水河埠子华族族长华遂梁的女儿,你可要想好了再动手,省得我没有给你娃说明白!” 立时,站在河滩上的一众年轻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将目光看向了罗春娃。 罗春娃也犹豫了起来,红着眼睛瞅了瞅华红英和华红莲,又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四个箩筐,苦着瘦脸思虑了起来。 盘谢娃一看不好,急忙挥手喊道,“弟兄们!还愣着干啥?动手抢东西呀!这两个女人也绑了带走!” 说着又看向太昊三人,想也没想就说道,“还有这三个碎娃,也一并带走,至于嬴老头,一会抓住打昏,给身上绑上石头扔进黑水河里喂鱼!” “盘谢娃,我看你娃一会咋样死?哈哈哈。。。”嬴大宝兀自站在船头上,仰头大笑。 还未等一众年轻人动手,花狐和黑闷娃就抢先动手了。 花狐猛然出手,一脚就踢飞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一个年轻人,迅即扑向另一个年轻人。 黑闷娃紧跟在花狐身旁,也是抬脚踢飞了一个站的很近的年轻人,随即与花狐分开,扑向一旁作势要来抓自己的年轻人。 太昊也没有闲着,猫腰低头,最先冲向站在人群后边的老鼠脸盘谢娃。 盘谢娃意识到有危险来临,大惊,刚要转身跑路,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腕子一紧,然后整个人就飞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飞向了还在皱眉思索的罗春娃。 “啊呀嘛呀——” 盘谢娃吓得大叫,大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跟罗春娃来了个脸贴脸撞在了一起,立时滚作一团。 而此时的华红英和华红莲对视了一眼,抡起手中的扁担狂舞,对着站的最近的年轻人就是一通打砸,不到三个呼吸,就看见所有的年轻人都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尤其是盘谢娃,叫的最大声,似乎受伤很重的样子。 “我我我,我才打倒了三个人。”华红英有些激动。 华红莲也不例外,“我也打倒了三个人。。。” 花狐数了数地上躺着的年轻人,笑着说道,“嘿嘿嘿,黑娃打倒了四个人,青帝打倒了八个人,剩下的坏人都是我打倒的。” “嘿嘿嘿。。。” 黑闷娃默默地数罢地上躺着的年轻人,也憨憨地笑了起来,“花狐,你打了六个人,也不少了,比我多打了两个人,嘿嘿嘿。” 嬴大宝本来只想站在船头上自保,不想卷入这场群殴的,奈何看完了整个打斗过程,整个人都要傻掉了,好在是老江湖,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为了不让自己卷入仇杀之中,马上大声喊道,“红英妹子,赶紧挑上担子上船,我估计,这些家伙的帮手马上要来了!” “帮手?” 听到帮手二字,华红英马上静下心来,狐疑地看了眼黑乎乎的古道,古道上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华红英马上就急了,麻利地把箩筐上的绳套套在扁担头上,对华红莲吩咐道,“红莲,快走!古道上真的有人跑过来了,听声音人数还不在少处。” “嗯嗯。” 华红莲脸色微变,一边给扁担头上套箩筐上的绳套,一边向花狐和黑闷娃吩咐道,“花狐,闷娃,你们三个先上船。” “嗯嗯。” 花狐和黑闷娃早已经用神识看到了从古道西边跑来的罗金娃等人,也不耽搁,齐齐应了一声,黑闷娃拉上太昊上船。 “嬴爷爷,撑船!” 花狐则快速跑到岸边的柳树跟前,麻利地解开绑在柳树上的草绳,向嬴大宝喊了一声,然后使劲拉了一把草绳,把船只拉到岸边。 华红英一见船只靠在了岸边,心中大喜,先一步挑着担子跳到了船头上,随后向船中间挪移。 紧跟着,华红莲也挑着担子跳到了船头上。 黑闷娃和太昊紧跟在华红莲身后,最后是花狐,看到众人挪移到了船中间,手提着草绳纵身一跃,也跳到了船头上。 彼时,罗金娃等人已经跑到了渡口南边的古道上。 冲在最前头的是盘三,远远地看见嬴大宝在撑着长竹竿撑船离岸,急得大喊大叫,“弟兄们!那三个碎娃就在船上,快追呀!别让船离开岸边!” “追呀——” “抓碎娃呀——” “挣聚气丹呀——” 。。。。。。 立时,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就像吃了毒药的老鼠一般,拼命冲向渡口,想要阻止船只离开岸边。 昏黑的夜晚,昏黑的地面,只有嬴大宝为了撑船,把手里唯一的火把递给了华红莲。 于是,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根本就没有看见横七竖八的躺在河滩上哼哼的罗春娃等人,直到一个个小弟被绊倒在地上时,才意识到地上躺着二十多个人。 “啊啊啊啊。。。” “嘛呀!一地的死人啊——” “呀呀呀,别咬我呀,我不是有意的呀!” “我的耳朵,耳朵咬没啦——” 。。。。。。 坠在队伍最后边的狼小宝和阳文化听到了河滩上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不由得脸色大变,登时站在古道上,有种马上转身跑路的念头。 第45章 夜渡黑水河 “吃——” 嬴大宝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船只撑离河岸十多丈远之后,才苦着瘦脸伸手用袖子擦了把冷汗,颤音说道,“红英妹子,你们今个去罗盘城,是不是惹到了啥人?” “我刚才可是用劲看了那群人一眼,几乎个顶个的都是修士,虽然以我现在的实力看不出他们的修为实力,但是修为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我也不认识那些家伙。”华红英有些脸红,折腾了半晚上,自己真的不认识那些追踪者。 嬴大宝又看向华红莲,狐疑地问道,“红莲妹子,你呢?” “我我,我也不认识那些家伙。”华红莲努力呼吸,想要让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脏平复下来。 “唉——” 嬴大宝长叹一口气,有些失望地说道,“看来呀,事情有些麻烦了。” “我。。。” 黑闷娃刚想开口说‘我知道!’,就被花狐伸手捂住了嘴巴。 花狐意识到华红英在看自己,就尬笑着岔开了话题,“哎呀,今晚上的夜色好美呀!” “美你个髿——” 华红英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情形,有些丧气,苦着俏脸看向太昊,轻声问道,“青帝,你说,刚才后来的那群人里头,你认识几个?” 太昊假装正在丢盹,伸手揉了揉眼窝,诧异地看向华红英,愣了有三个呼吸之后,这才开口问道,“姨姨,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切——” 华红英很是鄙夷地瞪了太昊一眼,哼哼道,“哼,不要跟我装腔作势,快说,后头跑来的那些人,你认识几个?” “我我我,我没有注意他们呀。” 太昊急忙找了个借口,张口伸了个懒腰,无聊地向北边看了一眼,眼角的余光忽然就看见西边远处的河面上有微弱的灯光在摇晃,而且还不止一个,就好奇地喊道,“妈妈,快看!那边有好多灯光,是不是传说中的鬼火呀?” “屁的鬼火!” 华红莲还没有说话,华红英就骂上了,“我说青帝,以前我给你说过夜行大船的事情,你小子咋就记不住呢?从西边过来的这一溜灯光是大船上悬挂的气死风灯,不是鬼火!” 太昊没有理会姨姨,也没有说话,试着用神识向大船探查而去。 大船总计有十二艘,前头三艘是乘人的坊船,后边八艘是常见装货物的敞口船,最后一艘是乌篷船,一字儿摆开,从上游顺流而下。 仔细观看船上,敞口船上除了各种货物和牛马羊等牲畜,再就是划船的船夫,除了最后一艘乌篷船没有桅杆,前面的船上的桅杆上都挂有布帆。 因为现在是西风,布帆都被风吹的鼓了起来,不用船夫划船,船儿也跑的飞快。 功夫不大,一溜大船就跑到了正北,然后又窜到了东边的河面上去了。 “这是谁家的大船呀?” 黑闷娃的神识探查不到大船那么远,但是不影响远观灯光和大船模糊的轮廓,咂吧着嘴巴惊叹道,“啧啧啧,真的很美呀!” 嬴大宝转头瞅了眼远处的大船,沉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从阳关城过来的大船,乘船的人除了阳家人就是关家人。” 华红英疑惑地看了眼远处的大船,自顾自问道,“这阳家人和关家人咋不白天行船呢?为啥非要晚上,难道他们不知道晚上行船很危险吗?” “唉——” 嬴大宝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老赢头所料不错的话,天山北部的草场应该被白戎人夺取了,要不然,阳关城的老户也不会这么急的坐船跑路。” “那个,嬴大叔,如你所说,那些天目人应该跑去了哪里?”华红英沉思了一下,开口问道。 “天目人的头领跟祝家兄弟不对付,想来他们不会来咱们雍州逃难。” 嬴大宝皱眉思虑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说道,“据说在昆仑山有一处天目人的族地,天目人说不定会去昆仑山避难,也有可能聚集在天山南部的草场上跟白戎人决战。” “哪?白戎人的下一步,应该是攻打山北城和飞雁城了?”华红莲皱了皱眉,把心里要说的话脱口而出。 “这个是肯定的了!” 嬴大宝想也不想就点头说道,“以白戎人的尿性,肯定不会放着美丽富饶的雍州不闻不问的,他们要么聚集大队人马一举占领咱们雍州,要么慢慢蚕食,总之,接下来的日子里,咱们这里就不会太平了。” “哪?嬴大叔,如果白戎人来了,你会离开这里吗?”华红英紧盯着嬴大宝的眼睛问道。 “这个嘛?嘿嘿嘿。” 嬴大宝瞪了华红英一眼,然后笑了起来,面色却很苦,是少见的那种愁苦。 少倾说道,“要不要走,不是我老赢头说了算的,这个要看我们赢家埠子的族长和族老们的意思了;” “他们只要说一声走,我立马就带上婆娘娃离开这里,远走扬州,听说那里的土地盛产稻谷和鲫鱼,一年四季有吃不完的大米饭和鱼肉;” “他们要说不走,我就会硬着头皮死乞白赖的赖在这里,为婆娘娃挣一顿两顿的口粮,即就是白戎人杀过来了,我也会拿起竹篙跟他们拼上一拼。” 华红英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嬴大叔,你真勇敢!” “你们哩?”嬴大宝微笑着反问道。 “我们。。。” 华红英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要看我大的意思了,我爷那一辈人估计是不会离开的,不管是华家埠子还是其他分支,都得听族长的话,要不然,就会乱了。” “哗啦。。。” “哗啦。。。” 。。。。。。 说话间,船尾六丈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了水响声,而且很急,也越来越近。 花狐眼尖,马上惊呼道,“嬴爷爷,船后水里有人!” 黑闷娃补充道,“就是刚才叫喊着要追杀咱们得那些人!” “呵呵,没事,等他们追上来再说!” 嬴大宝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把手里的竹篙撑的更快了,渡船北行的速度也立刻加快了不少。 “哗——” 一刻钟后,渡船东边忽然窜出一条人影,看样子,是想要攀上船舷上船的,只是距离船舷有点远了。 “啪——” “你去死吧,你——” 嬴大宝很不客气地挥起竹篙,在那人的肩头上打了一下,立时,那人又窜进了水里头去了。 “哗——” 渡船西边又窜出一条人影,这次这个家伙一窜出水面,双手就扒在船舷上,一侧身,一条腿就搭在了船舷上,想要爬到船板上。 “嘭——” “小崽子,去死吧,你——” 嬴大宝手里的竹篙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一摇头,红着眼睛呲牙瞪了嬴大宝一眼,很不甘心地掉落水中。 就这样,嬴大宝一边飞快地撑船,一边用竹篙挥打窜出水面的人影,亟待渡船行至黑水河中间部位,便没有人影再从水里窜出。 “呼——” 华红英长出一口气,咬牙说道,“嬴大叔,你之前有遇到这种情形不?” “没有!” 嬴大宝的注意力还在渡船两侧的水面上,哼了一声,“哼,我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夜里行船,就遇到了这么多怪事。” “唉,是我们拖累你了。”华红莲的俏脸有些发红。 嬴大宝一听,马上也不好意思了,尬笑了两声,说道,“呵呵,是我老赢头想挣钱,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只管坐船,渡船和你们的安危都是我的事情。” “哗啦——” 一条三丈多长的黑鱼忽然在丈余远的河面上露出了身形,嘴里好像叼着一个人形生物。 “三哥,快救我——” 人形生物在被黑鱼抛到虚空中的一刹那,大声叫唤了起来。 “哗啦——” “哗啦——” 。。。。。。 立时,刚刚在渡船东西两侧窜出水面的人影看到了这个情形,齐齐大叫了一声,又先后钻进水里,拼命向远处狂游。 “三哥救命——” “六个救命——” 。。。。。。 一时间,狂呼救命的凄厉声音不绝于耳。 “嘛呀——” 华红英和华红莲看到这里,俏脸上齐齐色变。 花狐咬了咬牙,恨声说道,“我还以为这些家伙不出来了呢?原来也怕死的要紧啊!” “就是,就是。” 黑闷娃的眼睛也冒着凶光,“也不怕躲在河水里头把自己闷死了!” 太昊则用神识不停地探查着渡船周围,并不停地命令躲在水底下的大黑鱼对躲在渡船周围的坏家伙发动攻击,小嘴巴嘀咕道,“黑鱼,你们放开攻击,只要不弄死就行了。” “啊啊啊。。。” 嬴大宝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撑篙也给忘记了。 “嬴大叔,甭发呆了,船要跑偏了!”华红莲还算清醒一些,及时地提醒了一句。 “哦哦哦,我这就撑船,我这就撑船。” 嬴大宝回过神来,急忙挥动手里的竹篙,把渡船向北划行。 虽然渡船已经偏离了方向,但是不影响向北的划行。 一刻钟后,当盘三和盘六带着的小弟跑远之后,黑水河里的黑鱼才停止了对他们的攻击,齐齐聚在渡船周围上蹿下跳溪水,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这种玩法对嬴大宝来说,有些心惊肉跳,总害怕黑鱼一个不慎掀翻了渡船,那样就不美妙了。 南边渡口上的河滩上,点着一堆篝火,起到了火把的作用。 “猴脸娃,就你最爱躲懒了,再由一刻钟还编不好木排,看我不打死你?” “老鼠脸,你看我做啥?动手快编呀!” “还有你,瘦得跟个蚂螂一样,来一阵风都能把你吹到河里去!” “你个胖墩,你咋就睡着了呢?” “抹地,你这个编法不对。。。” 正在大声呵斥罗春娃等人加快用灌木和藤蔓编造简易木排的阳文化,在听到黑水河中部的惨叫声后,马上就停止了叫骂声,呆立岸边,用神识向北看去。 “老阳,别看了!” 狼小宝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苦着狼脸说道,“盘三和盘六他们遇到了黑鱼精,都撤回来了,希望这次偷袭没有弟兄葬身水底。” “呃?” 阳文化惊呼一声,随即用手干洗了一下胖脸,附和道,“希望如此吧。” 在一旁仰着头听下巴的盘谢娃急忙问道,“阳头领,那我们还编木排不?” “不了,你们该干啥干啥,甭碍老子的眼窝!”阳文化没好气地凶了盘谢娃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啥了。 “弟兄们!快走——” 盘谢娃得到了阳文化的话语,如逢大赦,急忙向一众麦客摆了摆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镰刀,猫腰低头,头一个向北窜行。 罗春娃一看,也跟着拿起自己的镰刀,默不作声地跟在盘谢娃身后,脚底抹油,悄悄溜走了。 及至狼小宝回过神来,想叫人去岸边出手搭救游回来的小弟时,河滩上早已经不见了麦客们的身影,就算是用神识探查,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了。 “抹地——” 狼小宝怒骂了一声,向站在一旁的阳文化吩咐道,“老阳,你去河边把弟兄们拉上岸,看看都有谁负伤了,尽快处理一下伤口。” “嗯嗯,我这就去。” 阳文化本想吩咐罗金娃前去的,奈何罗金娃也在河水里,只好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向岸边走去。 看着渡船周围玩得不知疲倦的黑鱼,黑闷娃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青帝,你能不能叫这些黑鱼回去睡觉去,我看着心烦。” “你是认真地?”太昊正在欣赏黑鱼的舞姿,不小心被黑闷娃打断了,心里很是不爽。 花狐意识到黑闷娃怕水,急忙说道,“青帝,闷娃可能在老林子里头久了,看见水花就会头昏,要不,你就叫这些黑鱼先回去吧,以后有空了再来狂。” “哪,好吧。” 太昊无奈,只好点头应声,一挥手,船舷周围跳的正起劲的黑鱼马上停了下来,从水里头伸出髿来,对着太昊叫了几声。 太昊也学着黑鱼的叫声叫了一声。 瞬即,所有的黑鱼没入水面,向远处游去。 “哎呀,嘛呀!” 华红英看着黑漆漆的河面,用手拍了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模样。 华红莲很沉着,用心注视着渡船周围的动静,生怕一个不慎,渡船就会遭到攻击。 只有嬴大宝最不淡定了,不但用肉眼看到了三个碎娃与黑鱼互动的情形,同时,也听见了小声说话的声音,心中更是惊骇不已,‘原来,人类还可以与鱼类对话呀!’ 花狐自是注意到了嬴大宝的细微动静,并没有去搭理嬴大宝,而是装出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依然坐在船板上假寐。 很快,渡船就靠在了北岸的渡口上。 “嘘——” 嬴大宝长出一口气,走到船头抓起草绳,跳到岸上,把草绳绑在最近的一棵柳树树身上,拍了拍手,对华红英喊道,“红英妹子,到北岸了,你们可以下船了。” 第46章 抓鸟代步 “嗯嗯,谢谢嬴大叔!” 华红英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火把递给花狐,就拿起扁担把箩筐上的绳套往扁担头上套,“花狐,嗯,拿着火把。” 通过神识,太昊和花狐半个时辰前已经探查到了北渡口的情形,渡口上拴船的大柳树上用草绳拴着两个渡船,不用问,就知道是是姜丹老头和妊麻子的渡船。 再看河滩上的茅草屋,里头只有姜丹老头一个人在稻草上睡觉,妊麻子睡觉的稻草还在地上铺着,人却不知去向。 渡口上很冷清,偌大的空地上除了野草就是虫子和老鼠,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更别说什么狼群了。 “北渡口上很放心。”这是太昊和花狐两人的共同认识。 华红莲向黑闷娃和太昊努力努嘴,也拿起扁担,把箩筐上的绳套往扁担头上套,“闷娃,带好弟弟下船,注意脚下,别摔倒了。” “嗯嗯,”黑闷娃急忙点头应声,“姨姨,我知道了。” 说罢,向花狐伸手,三个碎娃手拉着手走到船头,先后跳到了岸上。 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担着箩筐紧跟在后边上了岸,华红英先走。 华红莲把箩筐放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两小串铜钱递给嬴大宝,嘴里还说着感谢的话语,“谢谢嬴大叔,辛苦你了,我们走了,你也去歇着吧!” “夜黑风高,你们路上小心一些!” 少有人关心的嬴大宝,不知咋的,竟然红了眼睛,就连说话也有些哽咽了。 没有多余的话,五个人默默地走在路上,华红英挑着担子打头,华红莲最后,太昊三人走在中间,火把没有还给嬴大宝,依旧由花狐拿在手里照明。 走了一刻钟后,不知道是危机解除了,还是真的饿了,华红英把担子放在路上,看向花狐问道,“呼,花狐,你还有软饼吗?给姨姨两张,姨姨真的没有力气了,要不,你跟闷娃背着箩筐走吧。” 花狐没有多想,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了眼华红英的眼神,就知道华红英心里在想些啥。 为了在回去的路上不起冲突,随即从怀里摸出两张软饼递了过去,微笑着说道,“嗯嗯,姨姨,你吃软饼,我跟闷娃来背箩筐。” 黑闷娃也很有眼色地从怀里摸出两张软饼,看到华红莲放下担子,急忙凑到跟前,微笑着递过软饼,“姨姨,我知道你饿了,你先吃软饼,跟红英姨姨头里走,我跟花狐歇一会,背上箩筐走后头。” “好吧,你们注意一些。” 华红莲接过软饼,微笑着吩咐了一声,抽出扁担提在左手中,就咬了一口软饼,一边咀嚼着软饼,一边向华红英走去,含混不清地说道,“姐,走吧。” “嗯嗯。” 华红英眼神疑重地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心里虽然对两个碎娃如何背动四个箩筐感到疑虑,但还是伸手抽出扁担,跟在华红莲身后走了。 两个箩筐挑起来有二百五十斤左右的重量,走一段近路还好说,走起上百里的长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这也是华红英想要摆脱箩筐的真正心思。 华红莲也对花狐和黑闷娃能否背起四个箩筐心生狐疑,一边吃着软饼走路,一边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看看两个孩子是不是真的能背动四个箩筐。 华红英看破了华红莲的心思,笑着说道,“红莲,你看啥哩?又不是你非要那两个倒霉娃背箩筐的,是他们主动要求的,如果他们背不动了,就会言传的,不用你多看。” “好吧。” 华红莲应了一声,只是脚下的步子走的有些慢,心里并不轻快,心思依旧记挂在花狐和黑闷娃以及四个箩筐上。 “闷娃,姨姨们走远了,快些把箩筐收进须弥袋里。” 花狐目测华红英和华红莲走出了一里地外了,这才向黑闷娃挤了挤眼睛,一挥手,把华红英担着的两个箩筐收了起来。 “嗯嗯,我知道了。” 黑闷娃应了一声,学着花狐的样子挥了挥手,把华红莲担着的两个箩筐收进了须弥袋内。 “接下来咋办?” 黑闷娃看到花狐在仰头看天,也抬起头看了看天,天上除了星辰在泛着微弱的白光,还有来去飘荡的乌云。 嗯嗯,有两只大鸟在头顶上盘旋,身形咋那么熟悉呢? “青帝,你能把头顶上这两只大鸟叫下来吗?” 花狐收回眼睛,看向太昊,小声问道,“如果能,咱们回老龙口就轻松多了。” “我刚才试着叫了两次,” 太昊的神情有些沮丧,“这两只坏鸟说,他们是白戎人的斥候,是专门飞过来捣乱的,不是给咱们当坐骑来的。” “哪你就没有威胁这两只坏鸟,比如说他们不听话,就抓他们烹煮或者烧烤?”黑闷娃的眼睛变得有些凶狠起来。 太昊干笑着说道,“嘿嘿,我说了,这两只鸟鸟说,等我抓到他们了再说。” “好吧,回去后把胖墩叫来,加紧修炼,争取早一天炼到九阶,一伸手就把头顶上这两只坏鸟抓住。”花狐磨了磨牙,扬起脸又瞅了眼虚空中盘旋的大鸟,小脸上写满了恨意。 黑闷娃则仰头喊道,“你两个坏鸟鸟,现在不听话,等哪一天你们想听话的时候就迟了。” 两只正在虚空中盘旋的金雕,无意中听见地上有碎娃在叫骂,低头一看,竟然是三个碎娃,心里的坏主意马上就上头了。 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哼道,“哼,婆娘,有碎娃在地上骂你哩,你说咋办?” 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金雕早就想拿人族做娃样子了,立刻说道,“还能咋办?抓起来拔毛生吃了呗!” “好主意!好主意!好主意!” 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高兴地眉开眼笑,扇动翅膀笑道,“嘻嘻嘻,婆娘,你飞东边,我飞西边,咱们来一个老鹰捉兔,先走一个!” “嘿嘿嘿,这个主意不错!”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金雕马上笑了起来。 于是,两个金雕一左一右,偷偷地盘旋到太昊三人身后的虚空,然后悄然飘向三个碎娃,伸长爪子,准备抓人了。 这一切其实早已经落入了太昊和花狐的神识范围内,太昊之所以说叫了这两只金雕两次没有叫动,原因是这两只金雕飞的太高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太昊说啥话。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戎人虽然也说的是燧人语言,只是因为地方的差异,对方言的理解能力出现了偏差,因此上太昊说出去的话,两只金雕就算是听见了,也好像没有听懂的样子。 “花狐,这两只金雕要偷袭咱们,你用神识注意着,一会在金雕扑你脊背的时候,就跳到我跟前,再闪身跳到金雕背上,抱紧他的脖子就行了。” 太昊小声向花狐吩咐了一声,又向黑闷娃说道,“闷娃,用神识外放,注意周围的一切变化,一会注意,我跳到这边的金雕背上,你记住抱住我的腰,要抱紧哦。” “嗯嗯。”花狐和黑闷娃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啾——” “啾——” 伴随着两只金雕的尖啸声,两只金雕的爪子几乎一前一后抓向了花狐和黑闷娃的后背。 也几乎在同时,太昊低呼一声,“靠近我,跳——” 迅即双手抓着花狐和黑闷娃就跳上了虚空,然后把花狐向右一推,拉着黑闷娃趁势跳上了左边的金雕背上,秒速伸手抱紧了金雕的脖子。 黑闷娃不敢有所慌乱,急忙伸手抓住金雕背上的羽毛,然后趁着金雕仰头上飞的空档,脚下用力,先是伸出左手抓住太昊的后腰带,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抱住了太昊的腰身,两腿紧紧地夹在金雕背上的一簇羽毛的毛根上。 花狐也眼疾手快地站在了右边的金雕背上,猫腰低头,两手一伸就抱住了金雕的脖子。 但听太昊说道,“花狐,命令死鸟飞到老龙口的出口处,咱们在那里见面。” “好——” 花狐应了一声,遽然之间就被金雕驮着飞上了虚空。 太昊这边也是如此。 “啾——” “啾——” 两只金雕没有抓到碎娃,反倒被碎娃抱住了自己的大脖子爬在背上,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飞上虚空不停地振翅,摆动脑袋狂叫,希望能把背上的碎娃摔下虚空。 奈何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惨。 不管两只金雕上蹿下跳,还是外空翻和内空翻,亦或是前空翻和后空翻,太昊和花狐都好像是粘在了脖子上,无法撼动分毫。 终于,在连续折腾了一个时辰后,天渐渐大亮了,两只金雕也精疲力尽了,就被太昊和花狐吆喝着飞向老龙口出口。 “我说你这只倒霉的死鸟,你说,你一开始就听我的话,还用得着折腾这么久的吗?”太昊随手在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后脖子上拔了两根鸟毛,疼得这只金雕差点就闭过气去。 “你不累吗?我拔你的鸟毛你不疼吗?” 太昊一边说话,一边很悠闲地拔着鸟毛,直拔的这只金雕浑身战栗,差点儿失去了飞行能力。 另一边,花狐也没有歇着,用神识探查到太昊的小动作后,也有样学样,一边拔着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金雕后脖子上的鸟毛,一边不停地唠叨着,差点儿就气疯了这只金雕。 于是,两只金雕在近乎气疯的状态下,鼓足勇气拔高身形,又在老林子上空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真的感觉到力不从心了,这才在太昊和花狐的拔毛手法中,很是乖巧地飞临老龙口山谷出口。 “瞧瞧你俩这没出息的样子!” 太昊拉着黑闷娃跳下鸟背,向前走了五步远,伸手指着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教训道,“你就算是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还不是驮着我飞了两个时辰,何必呢?” “啾啾啾。” 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满脸悲愤的看了眼自己的婆娘,小声问道,“婆娘呀,你还有力气不?” “啾啾啾。” 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金雕急忙点头应声,“有的,有的,金哥,你这是。。。” “我想跑路,再不跑的话,我害怕青帝烹了咱们,那样的话,就真的憋屈死了。”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红着眼睛,小声嘀咕着,眼眶中满是泪花,可就是不敢哭出声来。 太昊看着两只金雕委屈的样子想笑,但还是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好了,你俩不用摆出这副死猪模样来恶心我了,记得以后我叫你们,你们得听话,要在最快的时光中飞临我身边;” “要不然,等我抓住你俩后,我就烹一只,烤一只,叫你们死都没法一样去死。” “啾啾!” “啾啾!” 两只金雕急忙点头应声,然后转过头,逃命一般火速飞上虚空,拼了老命一样向北飞去。 眨眼间,虚空中的鸟身子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 “青帝,你说放就放,我还没有吃过大鸟的肉呢。” 黑闷娃收回目光,小声抱怨道,“等下次再抓到这种鸟,你得知会我一声。” “闷娃,你真的想吃这种鸟?”花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黑闷娃。 在花狐的心里,不说吃这种金雕鸟了,就是平时见到了,也会尽早远离,因为这种大鸟不是谁都可以招惹的。 黑闷娃白了花狐一眼,憨憨地问道,“难道你不想吗?” 花狐急忙摇头摆手,后退两步,颤音说道,“我不想,我也不敢想,我还没有活够哩。” “嘿嘿嘿。”黑闷娃咧嘴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我也没有活够哩。” 说罢,拉住花狐的手,就要跑进老龙口山谷。 花狐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拉过太昊的手,说道,“青帝,咱们一块去你家。” “好。” 到这时,太昊才意识到妖兽是无法独自进入老龙口山谷的,于是,嬉笑着一左一右拉着花狐和黑闷娃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进了老龙口山谷内。 “噃——” 在进入阵法屏障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分明听见了空气破裂的声音。 山谷内的薄雾还没有收起,地上的野草叶子上挂满了露水珠子,有鸟儿在矮树上不停地嬉戏叫唤,在看见太昊三人走过时,便腾空飞起,或在虚空中盘旋,或落在远处的枝桠上鸣叫。 “青帝回来啦——” “青帝还带着两个碎娃——” “青帝,你这是去了哪里?” “青帝,快给我说一下外头的事情!” 。。。。。。 “青帝,花狐,我饿了,你俩饿不?” 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中,三人快步走了好一会,远远地能看见茅草屋了,黑闷娃就开始捂着肚子嘟哝了起来。 花狐嬉笑着看向黑闷娃,反问道,“走了一晚上的路,你说哩?” “咱们还是先去溪边喝些水吧,我感觉到喉咙里头很渴。”太昊虽然肚子很饿,但是喉咙里头也很渴,快要冒烟的那种。 “好吧,咱们先去溪边喝水,我也很渴。”花狐最先赞同太昊的意思。 黑闷娃无奈,只好哼哼道,“好吧,我也口渴的厉害,咱们就先去喝水,再去摘野果子吃。” “青帝,青帝!” 白眼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三个人头顶上的虚空中飞上飞下,口中不停地叫喊着,“你家茅草屋门前有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从太阳冒红就坐在那里了,一直坐到了现在,看起来有些图谋不轨的样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我想先去溪边喝水。”太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第47章 白胖墩 白眼急忙飞落在太昊的左肩头上,小声提议道,“哪哪哪,青帝,你用神识跟我沟通一下,茅草屋那边的情形你就可以尽收眼底了。” “好吧,那我看一眼。”太昊不好意思推开白眼,只好一边向溪边赶路,一边用神识与白眼沟通,尽解心里之好奇。 然后,太昊的神识中就出现了茅草屋和茅草屋周围的情形。 茅草屋没有多大变化,泥墙依旧是泥墙,草房依旧是草房,唯一不同的是,栅栏门被人打开了。 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搬了根一搂粗的枯树摆在茅草屋门前东边,两人坐在枯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在拉着家常。 华遂梁苦着老脸,小声抱怨道,“两个死女子,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伢晚上不见人,今早上也不见人,莫不是跟上逃难的队伍去了雍州城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华红雨急忙反驳道,“即就是白戎人打过来了,要走也是二大你知会大家一声,然后整个族人一块走的,没有哪一个人敢于脱离族人,自己单独行走的。” 话虽顺耳,华遂梁却没有了底气,心里也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不是那样不知礼节的人,低头长叹了口气,“唉——,希望如此吧。” “也许,” 华红雨猛然意识到有人在暗地里偷看自己,急忙抬起头向周围乱瞅了一通,口不达心的说道,“也许红英她们都去了红石山也说不定呢。” 说罢,悄悄地凑近华遂梁的身旁,附耳小声问道,“二大,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暗地里偷偷地观看咱们哩?” 华遂梁假装没有发觉有人在看自己,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刚才就发现了,但是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是谁,更没有发现哪人躲在哪里。” “哪?。。。”华红雨还想问话,被华遂梁挥手打断了。 “红雨,别乱看,集中心神,注意偷窥的目光来自哪里,然后用神识向哪里探查,要快!一定要快!要不然,你啥也看不到,啥也发现不了。” 华遂梁虽然是在小声说话,但是穷尽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更是说的真切,“也不知道偷窥咱们的人是好是坏?万一是白戎人派过来的探子,那就危险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二大!”华红雨不再左右转动脖子,静下心来,神识外放,慢慢向周围探查。 太昊看到这里,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小声询问道,“白眼,从伢个到今个,山谷里头除了茅草屋前那两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有。” 白眼震动了一下翅膀,哼哼了一声,开始用嘴巴梳理翅膀上的羽毛。 “他们是谁?来了几个人?都做了些啥?”太昊立刻警觉了起来,继续小声问道,“有没有进我家的茅草屋?” “没有的。” 白眼伸长脖子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他们好像是三个猎人,都很年轻,从山谷南边下来,穿过小溪后直接爬上了北边的崖壁,貌似去老林子里头打猎去了。” “哪?那三个猎人有没有返回?”太昊稍稍放下了心,站在小溪边向东西两边看了看,才蹲下身子用手拘水喝水。 “白天没有,晚上我跟婆娘们在枣树林里早早歇息了,就没有太注意。” 白眼说罢,跳到溪水中露出的一块石头上,伸长脖子噙水,仰头喝水,反反复复的样子看起来比野鸭子还要优雅。 “青帝,这水真凉快,好像还有些渗牙。” 黑闷娃蹲在小溪边,学着太昊的样子用手拘起一捧水喝了一口,在嘴里咕嘟了几下咽进肚子里,马上就嚷嚷了起来。 太昊不由得看向花狐,因为太昊也感觉到今天的溪水喝起来有些清凉,清凉到牙根发疼的那种。 “嗯嗯。” 花狐急忙点了下头,微笑着说道,“闷娃说的对,这水真的有些清凉。” 太昊点头微笑,又拘了几捧水喝进嘴里,然后从背上取下小陶罐,解开细绳,拔开干荷叶,给小陶罐里头灌满清水。 随后一边用干荷叶给小陶罐封口,一边说道,“今个没有办法喝熟水了,你俩先喝一些溪水,咱们再去吃一些野果子,然后再去老林子里头找哪谁去。” “青帝,那叫白胖墩,不叫哪谁。”黑闷娃嗔怪地看了眼太昊,嘴角都快翘到眼角上去了。 “哦哦哦,白胖墩,白胖墩,嘿嘿嘿,你看我这记性,咋这么差呢?” 太昊咧嘴笑了笑,催促道,“你俩快喝水,喝完水咱们先去吃野果子,再去找白胖墩。” “好!” 花狐欢快地应了一声,拘水喝水的动作明显加快了几分。 黑闷娃又喝了几口水,站起身来看向北边崖壁上的老林子,碎黑脸上露出了感叹的模样,“嗯嗯,好的,我都有好几天没有跟白胖墩狂了,怪想白胖墩的。” 太昊用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感觉到整个人都精神了,一路上的疲乏也一扫而空,就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番,没有看到白眼口中的猎人。 于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不自觉地又用神识与白眼沟通了一下。 在老龙口西边去往红石山的路口旁,三个年轻的猎人正被两只花斑猛虎围困在一棵六人合抱的榆树上,头发凌乱,衣衫破碎,有血迹从伤口处渗出,看起来很是狼狈。 两只花斑猛虎就蹲在树下,一只体形稍大一些的猛虎仰头看着树桠上的猎人,嘴角轻佻,好像是在阴阴地嬉笑。 另一只蹲在树的另一侧的猛虎,不停地用舌头在舔右前掌,右前掌上沾有血迹,如果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这只猛虎的右前掌受伤了。 三个年轻的猎人中,一个看起来面色和善的少年眯缝着眼看向体形稍大一些的猛虎,哀声说道,“虎大哥,我们真的没有看见你家的碎娃,我可以用妊二的性命发誓。” “妊贵,你这说的是屁话!” 年龄最小的妊二不干了,瞪着面色和善的妊贵喝道,“你要发誓就拿你的性命起誓,你拿我的性命做啥?刚才跑路的时候,我都替你挡了那只虎一爪子,你还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哎呀,妊二兄弟,你这说的是啥话?” 妊贵急忙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向妊二挤了挤眼睛,“咱们一块出来的时候,你大跟你妈可是赌咒发誓,叫我一定要带好你的,带不回去活的,死的也行;” “我这不就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发誓的嘛,难道说,你大跟你妈叫我带你,是叫我妊贵豁出性命不成?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亲兄弟,我为啥要豁出性命哩?” “你你你。。。”妊二两眼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妊贵的鼻子,都快要气疯了,但是对于妊贵这般的不要脸,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如果不是妊二身受重伤的话,估计都要扑上去撕咬妊贵的厚脸了。 妊贵要笑不笑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妊五,挑了挑眉,轻声问道,“妊五,你说哩?” “我我我。。。” 妊五吓坏了,摇头晃脑的后退一步,差点儿就跌落树下,吓得妊五急忙抱紧了树桠,浑身哆嗦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渴得没有了尿意,估计早就尿了一裤子了。 “你们想好了没有?” 体形稍大一些的花斑猛虎口吐人言,目眦欲裂,看样子,三个年轻的猎人再要做不出决定,这家伙就要跳上树桠直接咬人了。 “我家胖墩到底被你们藏哪儿了?” 体形稍小一些的花斑猛虎也跟着口吐人言,把右前掌在眼前晃了晃,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再不说话,我就要动武了。 “啊啊啊。。。”妊五吓得大哭,紧闭双眼,两手把树桠抱的更紧了。 妊二则瞪着眼睛向树下唾了一口唾沫,唾沫中带有血丝,梗着脖子怒道,“狗老虎,凭良心说话,我没有见过你家的碎娃,要烹要烤,随你们的便,只要你们下得去口,十二年后,我又是一条男子汉!” 妊贵很是和善地摆了摆手,一脸的谄媚,其实心里慌乱的要死了,“虎大哥,虎大姐,我真的没见过你娃,你们看。。。” “阿大,阿妈,你们在这里做啥哩?” 两只花斑猛虎刚要怒吼着扑上树桠,身后的草丛中就跑出来一只小白虎,诧异地看着树桠上的年轻猎人,问道,“这三个家伙就是人族的猎人吗?也太弱了些吧?” “哟——” 体形稍小一些的花斑猛虎惊呼一声,急忙跑到小白虎身边,又是用髿蹭小白虎,又是用舌头舔小白虎,声音中满是温柔,“妈的宝儿,你这是跑到阿达狂去了,咋弄的一身水迹,骇得妈妈还以为你被这三个卑鄙的人族小子伤害了呢?” “妈妈,我去找闷娃去了,黑婶婶说闷娃前个就跟上花狐去了老龙口,说是找青帝狂去了,我没有多待,就赶紧回屋里。” 白胖墩稚嫩的声音跟黑闷娃有得一拼,“我一回到屋里,就发现你跟我大不在屋里,我就闻着你们的气味儿找了过来,还好!还好!你们都没有事,我这就放心了。” “可恶的人族小子,你们走吧!” 体形稍大一些的花斑猛虎在见到白胖墩的那一刻,心里想要吃人的戾气瞬间也消失了,冲着树上的三人吼了一嗓子,就在满是短毛的虎脸上挤出十几道皱纹,耷拉着舌头,欢快地跑向白胖墩,与刚才要吃人的样子恍若两般。 “宝儿,呜呜呜,宝儿,你可想死阿大了,呜呜呜。。。”体形稍大一些的花斑猛虎围着白胖墩和婆娘团团转,又是蹦跳,又是哭叫,简直没眼看了。 “好恶心啊!这还是花斑猛虎吗?”太昊皱了皱眉,差点被恶心的干呕出来。 正在洗脸的花狐急忙转过脸看向太昊,皱眉问道,“青帝,你说啥?谁恶心的很?” 黑闷娃刚蹲下拘水洗脸,闻言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看见花斑猛虎了?” “嗯嗯。” 太昊急忙回过神,向两人笑了笑,说道,“你俩说的那个白胖墩,现在就在山谷西边出口那里,他的父母本来是要为难三个猎人的,好在白胖墩忽然出现了,也就放过那三个猎人了。” “青帝,到底是咋回事?你好好说一下。”黑闷娃有些着急,看样子,是想要马上就去找白胖墩。 于是,太昊就比划着将事情的大概过程讲给了花狐和黑闷娃听,谁知道两人这里听完,马上就要往西边跑,大声叫嚷的样子看起来就跟去找谁拼命一样,眼睛红的吓人。 “青帝,你快带我去西头出口,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花狐急得直跺脚,心里也明白,不带太昊过去,自己根本出不去老龙口,同时,也没法把白胖墩从出口外带进来。 “青帝,快走!快走!” 黑闷娃则直接拉住太昊的衣袖,大声喊道,“要是去的迟了,白胖墩会被他妈带回老窝的,再要去找就麻烦了。” 太好无奈,只好挥了挥手,“好吧,你俩前头跑,我跟在后头。” “青帝,等一下我,我也要去。” 白眼听见三人说的话,心里马上就不淡定了,也不喝水了,站在石头上使劲震动了几下翅膀,一个闪身就站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 “白眼,我们去找白胖墩,你去干啥?” 太昊的心里有些郁闷,这家伙的两个爪子上沾满了溪水,一下子就把左边肩头上的衣服给弄湿了。 白眼以为太昊不愿意带自己,马上急眼了,“青帝,我可以跟你的神识沟通呀,你神识看不到的地方,就可以通过我的神识去看呀!” “好吧,下次站我肩头上的时候,记得把爪子弄干净了,要不然,就离我远些。”太昊气呼呼地想要骂人,可又不知道去骂谁,只好语气很严厉地拿白眼出气。 “好的,青帝,我知道了。”白眼很是乖巧地应了一声,拿脸蹭了蹭太昊的耳朵,表示自己跟太昊最亲了。 太昊三人顺着溪水北边的草地向西奔跑,也顾不得草叶子上的露水把裤脚打湿了。 大约跑了半个多时辰,三人终于来到了老龙口西边的出口处,也就是一个狭窄的坡道,两边是浓密的矮树林。 穿过坡道,便是峡谷的西边出口了,出口外,南边是矮树林,北边是老林子,矮树林和老林子之间是一条貌似人为开采的道路,道路两旁长满了野草,野草种类繁多,低不及脚面,高如同小树。 太昊用神识向西边的道路上探查了一下,发现白胖墩跟妈妈还在草丛旁嬉戏,只是白胖墩的阿大不见了踪迹。 “胖墩,我来啦——” 黑闷娃还没有跑到出口外,憨憨而又欢快的声音就已经飞了过去。 “胖墩,这几天咋不见你的人影哩,害得我跑了好多路。”花狐最先跑到出口处,言语中满含嗔怪的语气。 “妈妈,是闷娃跟花狐,哈哈哈,这俩货找我来了。” 正在草丛中打滚的白胖墩听见了声音,马上爬起身,向妈妈说了一声,就跑向黑闷娃和花狐,奈何空气中有无形的屏障隔着,三个小家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地方。 “胖墩,慢点,前头有阵法屏障!” 紧跟在白胖墩后头的花斑猛虎,一个纵跳还是慢了一步,白胖墩因为跑的快,嘴巴还是撞在了阵法屏障上,被撞了个屁股蹲。 “胖墩,你慢点,一会等青帝爬上来了,就把你拉进来。”黑闷娃一脸的惋惜,心疼的不得了。 花狐也是一样,急忙劝慰道,“胖墩,几天不见,你的身形又胖了一圈啊!” 白胖墩爬起身,用前掌蹭了蹭鼻子,红着眼睛问道,“花狐,闷娃,你俩来老龙口咋不叫我哩?咱们不是好朋友吗?呜呜,我找了你们两天,黑婶婶才说你俩在老龙口跟青帝狂去了,呜呜呜。” “胖墩,你莫哭,我俩这不是找你来了么!”黑闷娃皱了皱眉,急忙劝慰白胖墩。 第48章 莫名的力量 花狐看到白胖墩哭泣,立时也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胖,胖墩,你这是咋了?你能不能甭哭,好不好?” “呼呼呼。。。” 太昊顺着草丛中的羊肠小道终于爬上了斜坡,看着毛绒绒的小白老虎,一脸的好奇,想不通花斑猛虎两口子咋就生出了一个小白虎呢?不应该是小花斑虎吗? “咦?你就是青帝?” 白胖墩伸手抹了把眼泪,再瞪眼时,就看见了站在黑闷娃和花狐身后的太昊,个头竟然是三人中最矮的一个。 “嗯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问道,“你叫白胖墩,是不?你愿意跟我狂吗?” “妈妈?” 白胖墩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妈妈。 “你就是青帝呀?!” 白胖墩的妈妈慢步上前,先是打量了太昊一眼,盯着青帝的左脸看了两个呼吸,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我听我家胖墩说,你一直生活在这个山谷里头,我听说这个山谷周围有一种阵法屏障,哪,你能走出来吗?” “姨姨,你是要进山谷吗?” 太昊并没有直接回应白胖墩妈妈的话语,而是皱了皱眉头,反问道。 “嗯嗯,我就不进去了,是我家胖墩想要进去跟你狂,你看。。。”白胖墩的妈妈轻笑了一声,急忙伸右掌推了白胖墩一把,直接就把白胖墩按在了阵法屏障上。 “哎哟哟——” 白胖墩被按的很不舒服,急忙叫喊了起来,“妈妈,你快松手,我要喘不过气了,呜呜呜。” 白胖墩的妈妈一听,赶紧松开了爪子,尬笑着说道,“哎呀呀,都是妈妈不好,宝贝儿,你没有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青帝,你快带我出去,我给胖墩看一下,胖墩可能受伤了。”黑闷娃急得大叫。 花狐则看向白胖墩的妈妈,谨慎地说道,“姨姨,青帝没有见过你,你可别吓唬青帝哦,青帝最小了,只有一岁半年纪,好多事情都看不明白的。” “好吧,我不会吓唬青帝的,青帝一看就是个好娃。”白胖墩的妈妈急忙从胖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笑意,且后退了五步远,一屁股蹲在地上,安静地看着几个碎娃。 太昊意识到白胖墩的妈妈眼神中充满了善意,也就不再担心这个大花斑虎对自己不利了,走上前,伸手一左一右抓住花狐和黑闷娃的手,快步走出了阵法屏障。 “嘻嘻嘻。。。” “哈哈哈。。。” “嘿嘿嘿。。。” 一出阵法屏障,花狐和黑闷娃就扑向了白胖墩,三个碎娃高兴地拉着手,又是叫又是跳的,直看得太昊皱紧了眉头。 白眼忽然小声说道,“青帝,前头一百五十丈远的草丛中,有一只花斑虎慢慢地向这边爬过来了,你看咱们要不要退回屏障里头?”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去,在一百四十多丈远的草丛中,有一只花斑猛虎瞪着眼睛正在向自己这边潜行,这只花斑猛虎就是白胖墩的阿大,从其不善的眼神中可以分辨出,这家伙分明是有所图谋。 “白眼,先不急,如果真有危险,我会在最短的呼吸中退回到屏障里头的。”太昊害怕白眼尖叫,急忙小声劝慰了一句。 白眼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小声应了一句,“好吧,你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 也就在这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胖墩诧异地盯着花狐和黑闷娃的人族身体,苦着脸问道,“花狐,闷娃,我记得你俩前两天还都是妖兽原身的,咋现在都幻化成人族幼崽模样了?你们是不是用了啥奇怪的法子?” 花狐还在迟疑要不要告诉白胖墩,黑闷娃就先一步说话了,“胖墩呀,你不知道吗?在咱们妖兽一族,每家父母手里都有幻形丹的,难道你阿大跟阿妈没有给你说吗?” “我之所以化形,就是用了我妈妈的化形丹,然后,青帝又给我喝了一些化形水,我这人族幼崽的身板才算固定了下来。” 白胖墩眼神热切地看向花狐,看到花狐点了点头,又热切地看向太昊,似乎期望自己马上就幻化成人族幼崽的体形。 太昊有些茫然,“闷娃,啥是化形水?” “哎呀,就是我在化形之后,你给我喝的那种清水,然后,我的身体就不再突然变过来,突然又变过去的了。”黑闷娃意识到太昊真的不知道情形,就直接开口说明了一下。 “妈妈,咱家有化形丹吗?”白胖墩很认真地看向自己的妈妈,也很认真地问道。 “这个。。。” 白胖墩的妈妈立时有些发懵了,一脸茫然地看向黑闷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问些什么。 黑闷娃因为吃完了聚气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白胖墩的妈妈明白过来,急得抓耳挠腮。 花狐笑了笑,挥手从须弥袋内取出来一个药葫芦,拔开塞子,从葫芦里边倒出来一枚聚气丹,对白胖墩的妈妈说道,“姨姨,就是这种五品阶的聚气丹,闷娃误认为是化形丹了。” “这个呀?嘿嘿嘿。。。” 白胖墩的妈妈笑着挥了挥右爪子,秒速之间,右爪子上就出现了一个药葫芦,随即把药葫芦隔空扔到了白胖墩前爪子下。 郑重说道,“五品阶聚气丹我现在没有,六品阶的聚气丹到是还有好多呢,宝贝儿,这一葫芦是妈妈送你的,你现在就可以吞服了。” 说着又看向太昊,柔声说道,“青帝,那个什么化形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嘿嘿嘿,姨姨也送你一葫芦丹药,以示感谢,你也不用客气。” 说罢,其右爪子一晃,爪子上又冒出来一个药葫芦,然后,药葫芦就飞到了太昊怀里。 “谢谢姨姨!” 太昊没有推辞,直接拿起药葫芦揣进了怀里,微笑着抱拳说了声谢谢。 “现在好了!” 白胖墩的妈妈回头看了眼西边的草丛,说道,“花狐,闷娃,你俩带上胖墩跟青帝先回老龙口山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花狐等人回应,就顺着草丛中的小路风一般地跑向了西边。 “妈妈,我会想你的——” 白胖墩的眼睛有些发红,冲着妈妈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嗓子,这才回过头来,眼巴巴地看向太昊。 太昊伸出两手,抓住花狐和黑闷娃的衣袖,轻声说道,“回吧,先回屏障里头去,这里待着可能有危险。” 花狐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抓住白胖墩的耳朵,笑着点了下头,“胖墩,你还没有幻化人形,我就只好抓你的耳朵了。” “你你你,花狐你轻点,别甭拽疼我了。”白胖墩急忙侧头,但又不敢摆脱花狐的手。 就这样,三人一虎以奇怪的姿势走进了阵法屏障,然后各自松开手,顺着狭窄的斜坡跑进矮树林,来到小溪边一处空旷的草地上。 刚一打定脚步,黑闷娃就急不可耐的对白胖墩说道,“胖墩,好了,这里没有危险了,你就在这里吃化形丹吧,我跟花狐给你护法。” “这里,这里真的没有危险吗?” 白胖墩警惕地向四下里瞅了几眼,然后蹲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用嘴巴拔开药葫芦上的软木塞,从里边倒出来一枚紫黑色的丹药。 看了看,又闻了闻,先把软木塞塞进葫芦口收进怀里,才将丹药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里,前爪撑地,闭目养神。 太昊没有藏私,从怀里摸出白胖墩妈妈给的药葫芦,拔开塞子,立刻就有一股子药香味儿飘散在虚空中。 白眼瞪大了眼睛盯着药葫芦,嘴里不争气地流出了口水,“咕咚!”白眼伸长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眼圈就有些发红了。 “啧啧,这个丹药闻起来真香!” 黑闷娃先是眯上眼睛伸长脖子闻了一大口药香味儿,咂吧了两下嘴巴,也跟着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太昊手里的药葫芦。 花狐只是嗅了嗅虚空中的药香味儿,然后就对着太昊在笑,“嘿嘿嘿,青帝,从药香味儿判断,姨姨给你的这葫芦丹药应该是六品阶的聚气丹,你先倒出来看看,看有几枚?” 太昊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药葫芦里头总计有五枚丹药,听到花狐的话语,便笑着倒出来三枚。 先给了花狐一枚,再给了黑闷娃一枚。 刚要吃掉最后一枚丹药,就看到白眼的嘴巴都快贴到药葫芦口上了,太昊笑了笑,只好捏起手心里的丹药,捏成好几个碎块投喂进白眼的嘴巴里。 “嗯嗯,这个丹药真的很香。”白眼连续五口才将丹药吞进肚子里,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还不忘夸赞一声。 太昊摇了摇药葫芦,一仰头,将葫芦里头剩下的两枚丹药一股脑倒进嘴里,快速咀嚼了几下,就用唾沫混合着咽进了肚子里。 随即坐在地上,又咽了一口唾沫,这才闭上眼睛,开始用意念炼化丹药所散发出来的药气,药气很热,比刚刚烧开的溪水还要热。 不到两个呼吸,太昊就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冒汗了,然后是背上冒汗,再后就是前胸冒汗,最后全身都跟着冒汗了。 这样子,既像是大病后虚脱的不像样子的样子,又像是刚刚淋了白雨后的样子,也像是刚从水里头爬出来的样子。 太昊用意念带动丹药所散发出来的热气在经脉中流淌,就如同成人大拇指粗细的一道道岩浆一般,在经脉中火烧火燎的感觉差点让太昊大叫出声。 好在不到一刻钟,这种烧灼的感觉就已经转化为温热的气流,不用意念继续带动,就自行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太昊没有急着起来,也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安静地感知着全身的经脉,感知着温热的气流在经脉中流转,感知着经脉的不断壮大和气海的雾气澎大以及识海的膨胀。 最先高兴地说话的是白胖墩,在吐出一口浊气后就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幻化成人族幼崽的样子后,激动地在草地上又是蹦又是跳的,“哎呀,我终于幻化成人形了,妈妈,我跟花狐和闷娃一样了,哈哈哈。。。” 紧跟着是黑闷娃,一蹦三丈多高,碎黑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胖墩,你家的丹药真厉害,我刚才吃了一枚,现在修为实力就已经增长到三阶了,嘿嘿嘿,我谢谢你哦。” 接下来是花狐,稍稍感知了一下气海和识海后,小白脸几乎快要皱成一团了,“闷娃,胖墩,你俩是谁巴到裤子上了?咋这么臭啊!快!快些去溪水里头洗一洗,要不然一会青帝也会弹嫌你们的。” (弹嫌,西北方言,大义为嫌弃、厌恶、鄙视等。) “哎呀,我身上真的很臭,我先去洗了。” 黑闷娃在自己身上闻了一下,差点被自己身上的气味熏昏,顿时脸色大变,也不用谁督促了,直接叫喊着跑到溪边,不管不顾地跳进了溪水里。 “我我我,我身上也发臭了,啊啊啊。。。” 白胖墩也喊叫着跑去了溪水边,由于刚刚幻化成人形,走起路来还不是很利索,更别说跑步了,从打坐的地方跑步到溪水边,就这不到二十丈短短的距离,竟然连续跌倒了三次。 “啊哈——” “啊哈哈——” “啊哈哈哈。。。” 刚刚睁开眼睛的白眼看到白胖墩滑稽的样子,一下子就笑弯了腰,嗯嗯,说错了,是笑弯了脖子,一个不注意,就从太昊的左肩头上跌落草地,嘴里还是笑个不停。 在白眼刺耳的笑声中,太昊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一脸嫌弃地瞪了白眼一眼,沉声说道,“白眼,你也赶紧去溪水里头泡一泡吧,你看你都快要变成黑鸟鸟了。” “啊?” 白眼愣了一下,急忙支棱起右侧翅膀看了看,小脸上顿时苦皱了起来。 一晃身形飞到树梢上空,尖叫着冲向了溪水边,“嘛呀,祖宗呀,婆娘呀,我身上咋变黑啦,呕唔,臭臭的味道咋那么像人族的茅坑味呢?嘛嘛呀,我不要活啦!” “噗通——” 伴随着白眼碎碎念的结束,黑闷娃身旁的水面上就冒起了一团水花,水花不大,是白眼,白眼一头扎进了溪水里去了。 “噗通——” 紧跟着,黑闷娃身后冒起了一团更大的水花,是白胖墩咬牙闭眼跳进了溪水里,然后挥动手脚,胡乱地在溪水里扑腾了起来。 “青帝,你身上。。。” 花狐想要走近太昊身边,奈何伸长脖子闻了闻,急忙退后三步,左手用袖子捂住鼻子,右手指了指太昊身上,“哎呀,有臭味,青帝你赶紧去溪边洗洗,要不然就臭死了。” 太昊没有回应花狐,只是看了眼花狐,便开始用神识探查自己的气海,然后是识海,之后惊讶地发现,自己气海中的那片淡淡的雾气阴影比之前好像大了两倍多。 识海也是,用神识看东西竟然比之前远了三倍多,站在老龙口西边的溪水边,不用神识去跟白眼沟通,老龙口山谷内西半部的情形就可以尽收眼底。 同时,太昊也感觉到经脉中似乎多了一种莫名的力量,好像就是花狐口中说过的那种灵力,只是没有出手试一下力量,太昊也不知道这些灵力到底有多大?能举起多大的东西? 想到这里,太昊就走到一块约有一头牛大小的石块跟前,伸手抬起石块一角,感觉到根本就没有费多少力气,就试着侧身弯腰用手把石块举了起来。 “呃?” 太昊被自己身上的力量给吓到了,两只手真的毫不费力的举起了这块大石头。 为了不惊动正在溪水中洗澡的花狐等人,太昊又默不作声地把大石块放在了原地,嬉笑着跑到溪边,取下背上的包袱和小陶罐以及小羊皮,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就跳进了一处深水中,尽情地扑腾溪水,溅起很大的水花。 第49章 幻形水 功夫不大,四人一鸟都洗漱完毕了,四人各自爬上岸,忙着站在草地上穿衣服和鞋子。 白眼则跳到一个大石头上,使劲扑棱了一会翅膀,腾起一团团水雾。 然后就开始站在石头上看起了热闹,“胖墩呀,你这幻形咋就不能稳定一下呢?一会是小白虎,一会又是人族碎娃,看得我都有些眼晕了。” “去去去,一边狂去。” 黑闷娃看见白胖墩有些眼红,急忙挥手说道,“胖墩这不是刚刚洗净身子,还没有来得及喝青帝的幻形水,白眼你就不要添乱了。” “就是,白眼你不要添乱,你没看见胖墩都快要哭了吗?”花狐瞅了眼白胖墩,看到白胖墩不停变换的体形,心里也很着急,但又无法帮忙,急忙附和道。 “哈,哈哈,哈哈哈。。。” 白眼仰头干笑了几声,尖着嗓子说道,“我这不是看胖墩难受,不小心说了句大实话,你俩咋还不愿意了呢?哈,哈哈,我又没说你俩,急啥哩?” 黑闷娃也看着白胖墩的身形变来变去的有些辣眼睛,就走到太昊跟前,指着石头上的小陶罐问道,“青帝,你这陶罐里头的水我能给胖墩喝两口不?” “嗯嗯,你拿去先给胖墩喝两口看看。”太昊正在用方帕擦身子,就随口应了一声。 花狐看到黑闷娃扒开小陶罐口上的干荷叶,抱着小陶罐走到白胖墩跟前,就要给其喂水,有些担心地问道,“闷娃,这水没有烧开,能行吗?” “嘿嘿嘿,叫胖墩先喝两口,不行了再用火烧开,然后再喝,有总比没有强啊。”黑闷娃一脸的随意,其实心里慌乱的很。 “咕咚咚。。。” 白胖墩也不知道小陶罐里头的清水是好是坏,反正知道是幻形水就行了,一咬牙,伸手抱过小陶罐,也来不及道声谢,一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小陶罐里头的清水。 “咯~” 然后,打着饱嗝的白胖墩感觉到身体还在小白虎和人族碎娃之间转换,就是转换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一些,并没有稳定,脸色顿变,把小陶罐递给黑闷娃,坐在地上就抹起了眼泪。 “看来,这水还得烧开了才行!”花狐皱眉,轻轻地摇了摇头。 黑闷娃急中生智,抱着小陶罐就跑去了溪水边,还不忘吩咐花狐一声,“那我去打水,花狐,你捡些干柴!” “我我我,”白眼一跳丈余高,大声嚷嚷道,“我会吐火,点燃干柴最合适了。” 说罢,白眼又落在石头上,一仰头对着虚空吹了口气,一小团鹌鹑蛋大小的火焰就飞到了白眼头顶上三尺高的虚空,把空气烧的呼呼作响。 花狐和太昊无意中看到这个情形,立时就惊呆了。 就连白胖墩也被惊到了,一瞬间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用袖子擦眼泪。 黑闷娃打好水,起身后转身,一抬头,无意中就看到了白眼头顶上的小火焰,惊得差点把手里的小陶罐扔到了草地上。 “白眼,啊啊啊,你髿上着火了,快过来用水灭火!”黑闷娃反应过来后,急得大叫。 白眼撇了撇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根本就不拿头顶上的火焰当回事,“闷娃,不怕!不怕!嘿嘿嘿,这是我的本命火,烧不着我的。” “本命火?” 花狐眼神眯了眯,重新打量了一下白眼,惊呼道,“白眼,你不是啥青羽鸟族,你是青凤神族,天生会喷火的青凤神族!” “对呀!你才想起来呀!嘿嘿嘿。” 白眼嬉笑着张了张嘴,把虚空中的那团火焰收进了嘴里,正色道,“人都说你们九尾神族最是聪慧,看来传说不假呀!你这个三尾神狐不但聪慧,而且善变,我说的可对?” “嗯嗯,嗯,白眼,你说的很对!” 花狐还没有说话,黑闷娃又急着插话了,“花狐确实是九尾神族的碎娃,那你看看我,猜一下我是巨熊神族的碎娃,对不?” “哈哈哈哈。。。” 白胖墩顿时被黑闷娃的认真劲儿给惹笑了,笑了不到三个呼吸,马上意识到不好,急忙用小胖手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意识到大家都在看自己,这才收敛了笑容。 “你们看我干啥?” 白胖墩的碎胖脸上有些委屈,“巨熊神族跟我白虎神族从十万年前就是邻居了,也是好朋友,这个还用得着青凤神鸟去猜么?” 白眼立时瞪大了眼睛,结巴着问道,“胖,胖墩儿,你,你是白虎神族,哪哪哪,那你会幻形神步和镇山吼吗?” “会的。” 白胖墩说起话来明显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在花狐和太昊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喝幻形水,幻形神步和镇山吼肯定发挥不出全力,但是也可以伤人的。” “幻形水。。。” 白眼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光棍,“嘿嘿嘿,好吧,花狐你赶紧拾些干柴,青帝你用石头垒简易灶台,闷娃,打好清水了么?” “如果打好了,就赶紧端过来,有了干柴我就点火,想要幻形水还不简单嘛,不就是十几个呼吸的事情么。” 花狐不敢耽搁,急忙应了声,就跑去矮树林中捡树枝去了,“哎哎哎,我这就去捡干树枝,马上就回来。” “哎呀,我刚才打的清水有些浑浊,我重新打一罐子清水,等会就好。” 黑闷娃低头看了眼小陶罐里头的清水,不尽如意,急忙找了个借口,把水倒在草地上,又重新蹲在溪边给小陶罐打水。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三块小儿头颅大小的石头,在空地上摆弄着简易灶台的样子,没有小陶罐的参照,还真不好把握简易灶台的大小和高低。 白胖墩的身形依旧在小白虎和人族幼崽之间转换,只是小胖脸上充满了疑惑,“我刚刚都说了些啥?幻形水真的好使吗?” “咕嘟嘟。。。” 在众人的合力忙碌下,不大一会儿,小陶罐里面的清水就沸腾了起来,并且冒出了白色的雾气。 “水开了,白眼,你可以收回火焰了。”太昊沉着笑脸吩咐了一声。 “嗯嗯。”白眼很乖巧地张开嘴巴,轻轻一吸,就把小陶罐下面的火焰吸走了,只留下一道青烟在胡乱飘荡。 “幻形水可以喝了吗?”白胖墩看着不停翻腾的热水,心里有些胆怯。 花狐不止一次地听过太昊讲述开水烫坏嘴巴和小手的事情,急忙提醒了一句,“等一会,现在水有些烫,会烫伤嘴巴的。” “青帝,花狐说的是真的吗?”黑闷娃眨巴着眼睛,碎黑脸上写满了疑惑。 “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说道,“之前,黑水源村有一个婶婶来老龙口挖野菜,口渴了不听话,也不听妈妈劝说,硬要端起妈妈刚刚烧开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嘴巴和手都被烫伤了,肿的老高,哭的也很恓惶。” “哪,那我等一会儿再喝。”白胖墩怯怯地说道,两只小胖手捂住嘴巴,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花狐,你可以用一下你们九尾神族的传家本领,化冰神掌,就算是火山岩浆也会马上变成千年寒冰的。”白眼微笑着看向花狐,柔声提醒道。 花狐一听,小脸马上皱成了一团,略带结巴地说道,“白眼,你,你甭说了,我我,我还没有学会化冰诀,没法施展灵力。” “这样啊?” 白眼看起来有些失望,“啧啧啧,胖墩好像得等上一会会了。” “没事的,我能等的。”白胖墩有些感激白眼了,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显得有些亲切。 “嘻嘻。” 白眼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胖墩呀,我一见你就感觉到很是亲切,就好像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你身上有我很熟悉的气息;” “哪啥,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你可不要见怪哦,我刚才远远地就看到了你,然后这心里就很激动,我都怀疑,咱俩该不会是上辈子的亲人吧?” “嗯嗯,啊?” 白胖墩愣住了,瞪着眼睛仔细看着白眼,咋看咋熟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把白眼搂在怀里感觉,但还是忍住了。 “胖墩,你是承认了吗?”黑闷娃被白胖墩的动作给弄迷糊了,一下子弄不清楚白胖墩是在点头承认,还是在瞪眼怀疑。 “胖墩,你你你。。。”花狐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诧异地看着还在发呆的白胖墩。 “好了,好了,不说了。” 白眼一看事情弄岔了,也不好张嘴解释,就按照弄岔了来办,便笑着说道,“从今个开始,胖墩就是我兄弟了,以后就由我白眼罩着了,你们可不能暗地里欺负胖墩哦。” 只有太昊看出了眉目,但是也不好戳破,就在一旁看起了热闹,“嘿嘿嘿。” 不知不觉间,小陶罐里头的清水不再翻腾了,就连白气也减少了许多。 黑闷娃大着胆子伸手在陶罐壁上摸了一把,感觉到陶壁不烫手了,急忙说道,“青帝,陶罐不烫手,你看这幻形水能喝了吗?” 太昊伸手摸了摸小陶罐,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嗯,可以喝了,就是不能大口连续喝,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 花狐也急着伸手摸了把陶罐壁,激动地看向白胖墩,笑道,“嘻嘻,胖墩,你可以喝水了,喝完水就能稳定身形了。” “嗯嗯,我先喝一小口看看。” 白胖墩怯怯地伸出两手,抱住陶罐口,把嘴巴凑近陶罐口,仰起头轻轻喝了一口清水,感觉到不是很烫,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伴随着清水下肚,白胖墩的身形不再出现兽人转化的情形,彻底稳定在人族碎娃的状态。 鹅蛋脸,弯月眉,大圆眼,蒜头鼻子,四方口,头上包着一个白色方帕,着一身白衣,就连腰带也是白的,脚蹬一双灰色鹿皮小靴,看年纪,大约在三岁左右。 白眼几乎要惊呆了,回过神来的头一句话就是惊叹,“胖墩呀!你的肤色真的很白,都快要羡慕死我了!” “啧啧啧。。。” 黑闷娃瞪着眼睛不住地咂吧着嘴巴,也跟着惊呼道,“我也很羡慕胖墩的肤色,我的肤色咋就这么黑的呢?” 花狐也很羡慕白胖墩的肤色,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用手捂着肚子岔开了话语,“闷娃,别乱说话,该去吃野果子去了。” 黑闷娃看向太昊,擦了把口水,问道,“青帝,今个吃啥野果子,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 太昊没有回应,而是看向白眼,问道,“白眼,这附近有啥野果子?” 白眼支棱了一下右侧的翅膀,转动眼珠子反问道,“这里有好多果树,结了好多野果子,就是不知道你要吃哪一种?” “你喜欢吃哪一种?” 太昊没有注意附近的矮树林,因此上也不知道附近都有哪些野果子,也不知道哪一种适合自己的口味儿。 “这里不远处,有一种红彤彤的果子,吃起来很甜,不知道青帝你喜欢不喜欢吃甜的?”白眼眨巴着眼睛,用翅膀指了指消息南边。 太昊用眼看去,在小溪南边的矮树林中,有一处结满了红果子的林子,仔细探查了一下树上的红果子,才发现是柿子树,有好多鸟儿站在树顶上大口吞吃着熟透了的柿子。 “你们喜欢吃柿子吗?” 太昊看得眼馋,想要马上跑过去摘上几个柿子开吃,又害怕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不喜欢吃,只好先问一声。 花狐沉思了一下,比划着问道,“青帝,你说的是不是那种看起来红红的,吃起来既有些甜,也有些涩的野果子,吃完了好几天都巴不下?” “对的,那种红果子我也吃过,只有熟透了最好吃了,没有熟透的吃起来就跟花狐说的一样,巴不下最难受了。”黑闷娃眼睛一亮,急忙比划了起来。 “你俩说得对!” 太昊笑着点了下头,说道,“按日子算,柿子现在应该熟透了,只要不往饱的吃,应该不影响蹲坑。” (蹲坑,西北方言,大意为上厕所、上茅子、上茅房等。) 白胖墩没有吃过柿子,也就没有经历过巴不下的事情,因此上没法插话,就低头玩起了手指头。 白眼这两天几乎每天都要吃几个熟透了的柿子,一提到柿子,心里就像长了野草一样,恨不得马上飞到柿子树上饱餐一顿。 “咕噜——” 白眼不想柿子还好说,一想嘴里马上就含满了口水,一张嘴口水就流了出来,急得吞了口口水,大声喊道,“青帝,你们去不去吃柿子呀?不去我可要去了呀?” “你急你先去,不要打扰我们说话。”黑闷娃冲着白眼挥了挥手,样子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青帝,你看?”白眼一脸幽怨地看向太昊,希望太昊给自己一个肯字。 “嘿嘿嘿。” 太昊被惹笑了,挥手说道,“白眼你先去吧,不要等我们。” “呜呼——” 白眼尖叫一声,飞也似地窜向虚空,冲小溪南边的矮树林飞去,一晃眼就不见了身影。 “青帝,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去吃枸杞比较放心一些!”花狐忧愁了几个呼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毕竟枸杞吃上再多也不会坏肚子,闷娃,你说哩?” 黑闷娃急忙举起右手,憨憨地说道,“青帝,我赞同花狐说的话,吸溜——” “好吧,咱们这就去枸杞树那里。” 太昊挥了挥手,赞同花狐和黑闷娃的主意。 “嗷嚎——” 黑闷娃蹦了一下,一下子蹦出去三丈多远,大叫了一声,率先顺着小溪北边的草地向东狂奔,“吃枸杞去了,嗷嗷嗷。。。” 第50章 神识与马速 “呜呜,闷娃你等我一下!”白胖墩一看,也跟着跳起身,追黑闷娃去了。 “这俩货,就不能清净一下。” 花狐笑着指了指白胖墩放在地上的小陶罐,示意太昊封口背上,“嘿嘿,青帝,陶罐,还有半罐子水哩。” “嗯嗯,你先走,我封好陶罐口就来。”太昊蹲下身子,拿过一旁的干荷叶开始封陶罐口,笑着向花狐挤了挤眼。 花狐会意,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蹲在太昊身旁,静静地看着太昊封陶罐口的利落手法。 “花狐,你跟闷娃为啥把这罐子里的清水叫幻形水?”太昊一边用细绳绑干荷叶,一边问道。 “嘻嘻嘻,” 花狐笑出了声,轻声解说道,“因为我跟闷娃在喝了这罐子里的清水后,识海中的那种燥热就自行消散了;” “同时,身上的筋骨和皮肉也没有了那种虫数般的难受感觉了,于是,我们俩就私下里管你这陶罐里的清水叫幻形水。” “这样啊。” 太昊没有听到想要听到的,小脸上有些高兴不起来,但也不想让花狐看出来,就三两下封好小陶罐口,背在背上说道,“走吧,也许试着溪水中有啥灵气,只是五行缺火,加一把火就变成丹药一样的灵水了。” “也许是吧。” 花狐也不敢确定真的就如太昊所说,有口无心地应了一声,一路跟太昊向东走,一路用神识在溪水中探查。 还别说,真让花狐在溪水中看到了四种不同颜色的灵石。 “咦?” 花狐惊呼了一声,走进溪水边停下了脚步,两眼注视着溪水中,右手指着一个发着亮光的小石头说道,“青帝,你快看,这块小石头还会发光哩。” 太昊凑近一看,还真是,盯着溪水中的小石头看了两个呼吸,又看向花狐,问道,“花狐,这是啥石头?我咋从来没有见过哩?” 花狐挽起右胳膊上的袖子,伸手从溪水中抓住小石头,对着眼光看了看,没有看出名堂,又试着用灵力吸收了一下,马上就感觉到有一股清净的灵气进入了手上的经脉之中。 “青帝,这应该是一种灵石,你用手攥住,用灵力吸一下就知道了。”花狐没有废话,直点要害。 “嗯嗯,我试一下。” 太昊接过小石头,对着眼光看了一眼,小石头里头没有杂质,很清静,然后试着用灵力吸取了一下,果然有一道清纯的灵气进入了经脉之中,使人精神大振。 “这真的是灵石!”太昊一脸的惊喜。 花狐微笑,“是灵石,就是里头的灵气有些少,形同低阶丹药,没有高阶丹药里头那种澎湃的灵气。” “哪?”太昊有些疑惑了,“咱们还捡不捡这个石头了?” 花狐看到太昊对这种灵石有些动心,就说道,“嘿嘿,你可以捡上几个拿来欣赏,但不能沉迷于这种石头。” “好吧,我看见了捡上几个。”太昊随口应了声,没有继续寻找这种发光的石头,选择继续赶路。 花狐则在走路的过程中,时不时地从溪水中捡起一个发光的石头递给太昊,几乎每次都能说出不同颜色的灵石的功用。 太昊也不嫌花狐啰嗦,每次都笑眯眯地听花狐说完话,然后接过小石头,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似的。 在连续收到八颗小石头后,花狐突然问道,“青帝,你现在用神识能看多远了?” “大概接近三百丈远了吧。”太昊不敢说自己能看到六百丈远,害怕花狐听到后会不开心。 “哦——” 花狐轻呼一声,很认真地打量了太昊一眼,说道,“不错呀!你都快撵上我了,我现在用神识可以看到六百丈远了,你在努努力,争取在白戎人打到咱们这里的时候,神识可以看到十里开外。” 太昊有些不明白,不解地问道,“为啥要看到十里开外?” “你笨呀你?” 花狐用看瓜子的眼神看着太昊,哼哼道,“哼,我跟你这样说吧,咱们很穷,都没有马匹,白戎人打过来后就得用两条腿走路;” “而白戎人的马匹跑起来很快,十里路的路程,人家跑起来用不了四十个呼吸,五里地的路程就能十几个呼吸就能跑到;” “如果你们看到十里路开外,就能有五十个呼吸左右的时光来躲藏自己,而不是在看见白戎人后才知道躲避,这样的躲避一点儿用也没有。” 太昊疑惑地看着花狐,有点不认识花狐的样子了,“花狐,你咋知道这么多?你见过白戎人骑马的样子了?” “不是我,是白胖墩的父母。” 花狐要笑不笑地说道,“刚才去西边出口处接白胖墩的时候,我用神识与白胖墩的妈妈沟通了一下,他给我大略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在天山北部草场上的事情。” “白戎人真的会打过来吗?”太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花狐的小白脸上顿时挤满了忧愁,看了眼西北方向,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看现在白戎人的架势,打过来是肯定的了,只是白戎人刚刚跟天目人打完仗,人困马乏的,估计得歇上几天;” “再就是平息一下天目人的人心,不愿意反抗的留下来牧马种地缴纳各种钱,想要反抗的继续打杀,要不然,白戎人也没法正常歇息,更没法进一步攻取山北城和飞雁城。” “哪?” 太昊犹豫了起来,想了想问道,“花狐,我想问你一下,如果白戎人真的打过来了,你是跟我一块向东逃难去哩?还是留在这里东躲西藏?” “呃?” 花狐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太昊,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好了,同时,有泪花在眼眶中闪烁。 太昊以为自己一句话惹得花狐不高兴了,急忙摆手说道,“花狐,是我不好,不该问你这句话的,你不要多想,全当我刚才没有问你,好不?” 花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有些哽咽的说道,“青帝,这个不怪你,是我太想妈妈了,虽然婶婶们说妈妈在天山被那个可恶的烛龙给杀害了,但我还是不相信妈妈会死;” “如果白戎人真的打过来了,你只管跟上姨姨去逃难,我要待在老林子里,等候妈妈回来,呜呜,因为,我不相信妈妈就那样没有了。” 花狐本不想流眼泪的,谁知道一想起妈妈,眼泪就不听话地越擦越多了。 太昊看得有些眼红,咬牙说道,“花狐不哭,等我有修为实力了,我一定去天山找那条恶龙,然后杀了那条可恶的烛龙,为姨姨报仇!” “嗯嗯,我相信你!” 花狐在擦眼泪的过程中,无意间看见太昊举起了右拳,以为太昊为了给自己的妈妈报仇在起誓,急忙伸手握住了太昊的右手,摇头说道,“青帝,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族幼崽,你说啥就是啥,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哪你不要哭了,咱们快去摘枸杞吃,我都饿的很了。”太昊看到花狐不再痛哭流泪了,急忙提议道。 花狐用袖子擦了几下眼窝,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应道,“好吧。” 太昊用神识向茅草屋方向看了一眼,华遂梁和华红雨竟然没走,这时候正在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里头摘红枣吃。 华遂梁站在树下,左手抓着一个下垂的枣树枝桠,右手一边摘红枣往怀里揣,一边时不时地往嘴里填一颗红枣,口水和红枣汁液都快要糊满胡须了。 华红雨则站在一棵粗大的树桠上,模样和架势如同华遂梁,已经把胸前的衣襟塞的鼓鼓囊囊鼓起来了,还在拼命往怀里装红枣。 “这两人也真是,脸皮子厚的可以,竟然还吃上红枣了。”太昊还没有发话,花狐就已经喊叫上了,太昊明白,这花狐是在用神识探查茅草屋方向。 拉回神识,就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正在吃葡萄。 太昊的神识在枸杞树的矮树林中还没有探查完,花狐又开始嘟哝开了,“呃?这俩娃咋在葡萄蔓跟前吃葡萄哩,不是说摘枸杞吃么?”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向长有葡萄藤蔓的矮树林,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站在一株熟透了的紫葡萄藤蔓跟前,两手各抓一串葡萄左右开弓往嘴巴里头塞,吃的很是开心,两人的手上和脸上都被染成了葡萄色。 “青帝,你说咱俩先去吃葡萄?还是先去吃枸杞?”花狐有些犹豫,葡萄和枸杞都想吃,就是不知道先吃哪个野果子了。 太昊想也不想就说道,“先去吃葡萄吧,要不然葡萄就要被闷娃跟胖墩吃完了。” “好嘞——” 花狐欢快地应了一声,抬脚就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所在的方向跑去。 太昊急忙跟上,神识又向老龙口山谷东边的出口看去,一路上并没有看见妈妈和姨姨的身影,倒是看到了早上回来时乘坐的那两只大鸟。 那两只大鸟可能有些记仇,这时候带着十二只同伴在出口外的虚空中盘旋,不停地尖啸。 也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吧,太昊并没有听清这些大鸟在叫唤啥,还以为这些家伙也想来叫自己坐在背上飞上几圈哩。 太昊因为肚子太饿,就没有急着去搭理这些大鸟,也没有搭理大鸟的心思,只想马上吃到野果子。 “花狐,青帝,你俩咋才来?” 黑闷娃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花狐和太昊来到了跟前,碎黑脸上立时就露出了笑容,含混不清地问道,“你俩要再不来,我都快要吃饱了呢。” “嘿嘿嘿,我也快要吃饱了。” 白胖墩也跟着回头嬉笑,不说嘴角上的紫色汁液往下流了,两手各抓一串紫葡萄,也许是抓的太紧了,手指缝里有紫色汁液在往下掉落。 “吃饱了好!” 花狐走到葡萄蔓跟前,伸手摘了一串葡萄,另一只手很优雅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葡萄填进嘴里,一边眯着眼睛咀嚼,一边说道,“吃饱了你俩就先去溪边洗手洗脸,一会儿咱们就开始摔跤。” “摔跤?摔啥跤?”白胖墩不明就里,马上就询问了起来,“是扑猎吗?” 黑闷娃急忙解说道,“不是,胖墩你不要乱想,摔跤是我家的传统锻炼方式,一会你只要看上几下就会了。” “好,好吧。”白胖墩不再问话,吃葡萄的速度更快了。 功夫不大,四个人就吃饱了肚子,去溪水边洗了手和脸,黑闷娃就提议去枸杞树那里找一片空地,既可以摔跤,还可以吃枸杞。 这个提议立刻赢得了白胖墩和花狐的赞同。 “好呀,好呀!” 白胖墩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还没有见过枸杞哩,不知道有没有葡萄好吃,呃,一会儿我一定要吃一大串,啧啧啧。” “嗯嗯,我也最爱吃枸杞了,” 花狐比划着说道,“摘下一颗往嘴里一填,用牙齿轻轻一咬,哎呀嘛呀,甜美的汁液马上就充斥在嘴里头,让人恨不得吞下整棵树的枸杞哩。” “甭说了!” 黑闷娃马上喊叫了起来,“花狐,你再说我就要流口水了,吸溜溜——” 于是,四个人又来到了枸杞树南边的草地上。 “花狐,你先跟青帝摔几跤,下来我来。” 黑闷娃说着,就向白胖墩挥了挥手,快步走向枸杞树,“胖墩呀,这矮树上结的一串一串的红果子就叫枸杞,你先摘上一颗枸杞尝一下,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嗯嗯。”白胖墩看了眼枸杞树上的红果子,并没有动,眼睛紧盯着花狐和太昊在看。 “青帝,请!”花狐走到草地中间,向太昊抱拳颔首行了个礼,面色看起来很平静。 “花狐,请!” 太昊取下背上的包袱和羊皮以及小陶罐,放在一旁的草地上,跟着走到花狐对面,站在相距花狐三步远的地方,向花狐抱拳颔首行了个礼,小脸上充满了笑意。 “好!咱们开始——” 花狐沉喝一声,身形一闪就扑到了太昊眼前,左手抓住太昊的衣领,右手去抱太昊的腰身。 “嗯~” 太昊迅速出手抱住了花狐的腰身,右脚快步向前踏出一步,腰身一拧,同时,两手向左侧用力一摆,口里说了声“去——” 花狐的右手还没有抓紧太昊的腰带,整个身体就被太昊摔了出去。 “呃?” 花狐在一丈远外落在了草地上,迅速滚动了两下身子就爬了起来,笑着说道,“青帝,刚刚太急了,不作数的。” 说着,不待太昊说话,又飞速扑到了太昊眼前,伸手又缠斗在一起。 在黑闷娃和白胖墩眼睛一眨不眨的观看中,花狐与太昊总计摔了三十六次跤,三次打成了平手,三十三次都是花狐飞身滚落在草地上。 “这这这。。。” 黑闷娃说话有些结巴上了,“青帝,没有看出来呀,这才一天没有摔跤,你就这么厉害了?” “闷娃,呼呼,接下来看你的了,呼呼呼。” 花狐最后一次爬起身后,已经喘起了粗气,两手拄着膝盖,头上的汗水如同下雨一般,仰头看向黑闷娃,希望黑闷娃上场摔跤。 “让我来吧!” 白胖墩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扔掉手里的枸杞树枝,不待黑闷娃说话,就抢先一步走到了太昊对面三步远处站定身形,抱拳颔首,“青帝,请——” “胖墩,你真的看会了摔跤吗?”黑闷娃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甭废话,你看着就行!” 白胖墩不耐烦地哼哼了一声,不待太昊说话,就已经伸手快速扑向了太昊,想要以自己比太昊大上两圈的身体压倒太昊。 第51章 摔跤 一 太昊人虽然小,但不是泥捏的,看到白胖墩凌厉扑来,也不废话了,侧身上前,猫腰麻利地伸腿勾了一下左脚。 “哎呀——” 电光石火之间,白胖墩就与太昊擦肩而过,非但没有抓到太昊的衣服,反而被太昊勾起了左腿,惊呼一声后,急忙咬牙麻利地腾空跳窜了一下,然后站在三丈开外的草地上晃了几下,才算站稳了身形。 “还来吗?”太昊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白胖墩,伸右手勾了勾小手指。 “呼——” 白胖墩喘了口粗气,想不透就一个照面,自己就在太昊手里吃亏了,而且差点儿就吃了大亏,心里顿时就不服气了。 抬了抬眉梢,转身瞪着眼睛喊道,“啊啊,青帝,刚才不算,我刚才没有看清你的身形,再来!再来!我不信我抓不住你?” 说罢,在花狐和黑闷娃诧异的目光中,身形一闪,又冲向了太昊。 这次,白胖墩起初跑得很快,及至跑到太昊跟前,忽然间就打住了脚步,身体前倾,快速出手抓向太昊的两个肩头,想要在一瞬间利用自身庞大的力量扑倒太昊。 太昊一看不好,急忙猫腰低头,火速绕到白胖墩身后,左脚快速勾住白胖墩的左脚腕,两手麻利地按在白胖墩的后腰上,狠狠地向前一推。 “啊呀——” 白胖墩两手抓了个空,感觉到两道重力按在后腰上,身体马上就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就知道要坏了,吓得尖叫一声,晃动身形又是一个纵跳,向前窜出三丈开外才打住了脚步。 白胖墩的身体晃了几下才稳定了身形,再回头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子。 “青帝,你就不能跟我面对面的角力吗?非要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手脚?” 白胖墩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挥手擦了把汗,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免得过后花狐和黑闷娃笑话自己。 太昊连续胜出了两下,心里对白胖墩的体形已经不再感觉到那么害怕了,于是,就中气十足地应声道,“好吧,角力就角力,胖墩,叫我也看一下你的真正实力。” “青帝,你这身板。。。”花狐比对了一下两人的身板,对太昊的角力有些担心。 谁知道刚说半句话,就被黑闷娃大声抢去了话头,“青帝,我看好你哟!虽然你的体形有些哪啥,但是我还是看好你的实力嘛,嘿嘿嘿。” 这一次摔跤,因为两人已经说明了是角力,因此上白胖墩不再急性子的往前扑,太昊也没有做任何闪避动作。 两人就大眼瞪着小眼上前,面对面猫腰低头,直接伸手抓住对方的肩头衣服,开始咬牙使出内力,都想要在一瞬间掀倒对方。 “呀——” 白胖墩的力气出奇的大,两手一提,就把太昊提到了头顶,然后向前一扔,想要把太昊扔出去。 “呃?” 太昊一咬牙,直接抓紧白胖墩肩头上的衣服,才险之又险地没有被甩出去,只是小身板被提在了虚空,不好使力。 “呀——”白胖墩眼看着太昊双脚落地后,又继续咬牙发力。 “嗯~”太昊没有松懈,眼睛不停地寻找着白胖墩的破绽,继续咬牙抓紧白胖墩肩头上的衣服。 就这样,太昊的小身板不停地被白胖墩提起扔一下又放下,再提起扔一下又放下。。。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将近两刻钟,白胖墩有些喘粗气了,提起扔出又放下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太昊没有气馁,不时地用嘴角吹气的方式吹走挂在眉梢的汗水珠子,就算汗水溜进了眼角,眼睛也不敢眨,一直在等着反胜的机会。 就在白胖墩眉头上的汗水流进眼角,白胖墩挤了挤眼睛准备抽手用袖子擦拭的时候,太昊就意识到机会来了,忽然间发力弯腰甩手。 “呼——” 伴随着一声衣袂的飘动声,白胖墩一时惊慌,瞬间被太昊拉爬在草地上。 “呼呼呼,太费劲了。” 太昊闪身一旁,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抱怨道,“胖墩,呼呼,你妈给你吃啥了?呼呼呼,你的劲儿咋这么大的?都快要累死我了,呼呼。” “嗯?” 白胖墩没有听懂太昊说的是客套话,以为太昊是在跟自己拉家常的,就用袖子擦了把脸,爬起身憨憨地说道,“呼,也没有吃啥?呼呼,就是自打我出生开始,呼呼呼,就一直跟着我妈学扑猎,呼呼,扑到猎物后先喝血,再吃肉,呼呼呼。” “喝血?吃肉?” 太昊有点茫然了,眯起眼睛思虑了起来,弄不清白胖墩说的这两个词语是啥意思。 黑闷娃和花狐几乎同时看出了太昊的疑惑,联想到在茅草屋里吃过的野菜粥,没有闻见一丝丝血腥味儿。 而且在老龙口山谷内的这两天,跟太昊在一起除了喝野菜粥,就是吃野果子,两人稍稍想了一下,就知道太昊没有沾过荤腥。 一念及此,黑闷娃张口就要解说,被花狐手疾眼快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花狐的小白脸由疑重变成了微笑,急忙岔开了话语,“哈,哈哈哈,这一次,青帝胜出!” “花狐,你弄错了!” 黑闷娃气呼呼地推开花狐,大声喊道,“这一次角力,明明是胖墩胜出了,青帝角力时藏拙,不作数的。” “我我我。。。” “我胜出了?” 白胖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瞪着眼睛看向黑闷娃和花狐,一脸的迷茫,‘这这这,连续两次都差点被青帝摔了个虎啃泥,咋还就胜出了呢?’ 花狐干笑了一声,说道,“哈哈哈,如果单从角力上来看,胖墩你确实力气比青帝大,要是论取巧,青帝胜你一筹。” “这才对嘛,嘿嘿嘿。” 黑闷娃喜笑颜开,手中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一串结满红枸杞的小树枝,摘了一把枸杞不经意的填进嘴里,嘴巴一闭,腮帮鼓起,立刻有红红的汁液混合着口水从嘴角流出。 “胖墩,青帝,你俩继续吧。”花狐不管几人心里是咋想的,为了给太昊起到足够的锻炼,也就豁出去了。 “好吧!” 白胖墩刚刚对摔跤燃起了兴趣,哪能半途而废呢?于是,深呼一口气,咬了咬牙,又快速跑向太昊,笑的很是鸡贼,比划着小胖手说道,“青帝,这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嘿嘿嘿,那就使出你的全力吧!来呀——” 太昊也感觉到吃饱了没事干,正好拿白胖墩来练练自己的摔跤手艺,省得以后在逃难的时候遇见坏人,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 没有多余的话,两人迅速又缠斗在了一起。 黑闷娃跟花狐对视了一眼,立刻分了工,由黑闷娃给白胖墩呐喊,“胖墩鼓劲——” 花狐给太昊呐喊,“青帝鼓劲——” 为了胜出,白胖墩这次变得乖巧了起来,不再单纯使用蛮力,而是蛮力加上了巧劲。 立时,太昊在跟白胖墩的缠斗中,一时角力,一时摔跤,不管是那样,都没有了任何优势可言。 在连续摔跤角力三十六次后,太昊只胜出了三次,平手了十二次,其余尽皆败北。 “呼呼呼。。。” 最后一次摔跤,白胖墩败北,躺在草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 太昊虽然最后几次险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是没有白胖墩那么夸张罢了。 “好了,好了,我来说一下!” 花狐看到白胖墩和太昊非常不堪的样子,挥了挥手,大声说道,“胖墩跟青帝这次总计摔跤十八次,角力也是十八次,在角力上胖墩全胜,在摔跤上胖墩胜出两次,平手十二次,最后三次摔跤青帝胜出;” “从这次摔跤和角力的整个情形来看,青帝在力量上略逊于胖墩,属于越挫越勇,胖墩在手脚的熟练技巧上还得多多的训练为好。” “呼呼,花狐你说的很对!” 白胖墩爬起身向花狐抱拳颔首,笑着说道,“我可能是吃的太胖了,才影响了手脚的灵活,再说了,今个是我幻形后的第一次摔跤,没有发挥好也在情理之中,嘿嘿嘿。” “呵呵呵,你还笑上了?” 黑闷娃撇了撇嘴,扔掉了手里光秃秃的枸杞树枝,说道,“论修为实力,你可是三阶,比青帝厉害多了,我在一阶的时候,跟青帝摔跤都打了个平手,你还有啥高兴地哩?” “对着哩!” 花狐冷着小白脸附和道,“胖墩你要身板有身板,要修为有修为,要力气有力气,你的体形整个比青帝大了两圈,以你今个的情形,你还能笑出声来?我都替你感到脸红了。” “啊啊啊,你俩说啥?青帝没有修为?” 白胖墩眯了眯眼睛,不可思议地用神识探向太昊,来来去去探查了八遍,愣是没有看到太昊的修为,因为神识所见,太昊的气海空空如也。 花狐眼看着白胖墩用神识在探查太昊的身体,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沉声提醒道,“胖墩,你不相信我,你用神识探查一下青帝的气海跟识海就知道了。” “就是,就是。” 黑闷娃附和道,“以你现在三阶的修为实力,我不相信你用神识还看不清青帝有没有修为?” 白胖墩没有说话,不死心地又用神识看向太昊的识海,竟然还是一无所获,太昊的髿里头除了经络和血脉比起常人略显粗一些,并无识海的阴影存在。 “啧啧啧。。。” 白胖墩收回神识,瞪着眼睛盯着太昊,咂吧了几下嘴巴,诧异地问道,“青帝,你应该是天生神力呀!你这样差点让我误会你跟我们三个一样,有修为实力呢!” 花狐没有继续搭理白胖墩,而是看向黑闷娃,微笑着说道,“闷娃,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应该歇好了。” “花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黑闷娃的碎黑脸顿时有些黑了,不明就里。 “啥意思?” 花狐瞪了黑闷娃一眼,哼哼道,“哼!该你跟太昊摔跤了。” “哦哦哦,这个事呀?我差点忘了,嘿嘿嘿。” 黑闷娃尬笑着应了一声,拍了拍手掌,就硬着头皮走到了空地中间,向太昊摆了摆手,“青帝,我好了,你哩?” “我也好了!” 太昊站起身,快步走到黑闷娃对面三步远的地方,抱拳颔首,“闷娃,请——” “青帝,请——” 黑闷娃也跟着抱拳颔首,不待太昊回应,脚下一蹬,立时猫腰伸手扑向了太昊,想要一把将太昊扑倒在地。 “嘿嘿,闷娃,看脚——” 太昊早已经注意着黑闷娃的眼神,及至黑闷娃扑倒眼前,两手快要抓住自己的肩头时,马上猫腰侧身,从黑闷娃的身体右侧钻了过去。 在两人身体错开的一瞬间,太昊的右脚就已经勾住了黑闷娃的右脚腕。 “啊——” 伴随着黑闷娃的惊呼声,黑闷娃已经爬在了草地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个熊啃泥。 “啊呸——” “啊呸呸——” 黑闷娃的碎黑脸有些发红,好在黑颜色比较重,掩盖住了涨红的碎黑脸,一边嘴里唾着草叶碎屑,一边爬起身,转身又扑向了太昊。 “青帝,看手——” “青帝,看脚——” 太昊的小身板就像泥鳅一样滑腻,在跟黑闷娃的缠斗中,瞅准空子,又是勾腿推胸,一把就把黑闷娃掀倒在地。 不知不觉间,太昊和黑闷娃来来往往的就摔了三十六次,除了最开始有三次平手而外,其余的次数黑闷娃都败北了。 花狐要笑不笑的去了溪水边洗手洗脸去了。 只有白胖墩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一直瞪大了眼睛在看两人摔跤。 “闷娃,嘻嘻嘻,你现在也是三阶的实力了,咋还不如我刚才哩?”白胖墩始终想不通,同样的三阶实力,黑闷娃咋就这样不堪呢? “呼呼呼——” 黑闷娃长喘了几口气,没好气地瞪了白胖墩一眼,哼道,“哼!胖墩,不是我说你哩,甭笑我了,等你明个再跟青帝摔跤角力后,我敢保证你就笑不出来了,呵呵呵。”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白胖墩看到黑闷娃说完话,碎黑脸上就泛着鄙夷的笑容,马上就急眼了,想要知道黑闷娃的心里是咋想的,“闷娃,你现在给我说清楚!” “等今个摔跤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黑闷娃快步跑到溪水边,一边洗手,一边应了一声。 “呃?” 白胖墩眼神复杂地瞅了同样去溪水边的太昊一眼,心里头郁闷极了,发现自己不管是用神识还是肉眼,都看不透这个人族幼崽。 四个人在溪边洗罢手和脸后,太昊走到小包袱跟前,扒开小陶罐口上的干荷叶,喝了几口水。 花狐和黑闷娃要过小陶罐,也轮着喝了些清水,看到白胖墩眼巴巴地擦着嘴角,便把剩下的清水让给了白胖墩。 之后,四个人又跑去枸杞林吃了一会儿枸杞,就在枸杞树林与溪水间的空地上摔跤。 这次,白胖墩最先跟太昊摔跤角力,花狐吩咐黑闷娃在旁边观看,自己则提上太昊放在不远处的小陶罐去溪水边打水。 随后又找了三块石头支了个简易灶台,捡了些干树枝,又从太昊的小包袱里头翻出火镰石和火绒,打火烧水。 第52章 摔跤 二 这一次,虽然白胖墩已经使出了全力,想要全数胜出,奈何太昊也使出了全力。 在摔跤角力了三十六次后,只有最开始的六次白胖墩占了力气上的光外,十二次打了个平手,剩下的全部败北。 但听黑闷娃大声喊道,“青帝,胖墩,本次摔跤三十六次,胖墩最先胜出六次,平手十二次,青帝最后胜出十八次,希望共同努力,再接再励,嘿嘿嘿。” “共同努力,再接再厉?” 白胖墩虽然听懂了黑闷娃说的这八个字,却不明白这八个字是啥意思,遂翻了个白眼,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思虑着太昊为啥会这么强。 ‘明明头一次摔跤的时候自己是占上风的,为啥第二次自己会输的这么惨?’ 黑闷娃似乎看出了白胖墩的心思,哼哼道,“呵呵,胖墩,想啥哩?是不是在想这一次你咋输的这么惨的?” “嘿嘿嘿,要知道,刚才在西头那片空地上,可是花狐打头阵,耗去了青帝大半力气,你上的时候才会占到便宜的;” “要不然,你现在比头一次输的还要惨,别死乞白赖的躺在地上装死老虎了,起来吧,仔细看看我跟青帝摔跤,希望你能从里头看出一些门道。” 说罢,也不再理会白胖墩,直接走到草地中间,拱手对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歇息的太昊喊道,“青帝,该摔跤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胜过你!” “好呀,如你所愿。” 太昊要笑不笑地起身快步来到黑闷娃对面三步远站定身形,刚要抱拳颔首,就看见黑闷娃一个箭步扑了上来。 “呵呵,你也太急躁了些。” 太昊闪身嬉笑,在跟黑闷娃错身的时候,猛然伸左脚轻轻勾了一下黑闷娃的左脚腕。 “啊——” 早有防备的黑闷娃惊呼一声,急忙腾空向前跳窜,一个纵身就跳到了三丈开外,但还是因为身形不稳扑倒在地,啃了一嘴的草叶碎屑。 “啊呸呸呸——” “啊呸——” 黑闷娃爬起身,努力唾了几口嘴里的草叶子,嗔怪地看向太昊,恼道,“青帝,我说你就不能换一个新鲜的招数,你这样偷偷地勾腿不乏吗?” “嘿嘿嘿,不乏!” 太昊嬉笑着伸手向黑闷娃勾了勾小手指,说道,“听你的话,这次给你来一招新鲜的好了。” “嘿嘿嘿,这还差不多。” 黑闷娃嬉笑着快步走到太昊跟前,身子猛然下蹲,双手一伸就要去抱太昊的腰身,嘴里还配合着动作大喊道,“青帝,看我抱你背扔你。” 还没有喊完,就见太昊突然一个下蹲,瞬间躲过了黑闷娃伸过来的双手,而太昊的两手则快速抓住了黑闷娃的腰带,屁股着地,两腿上登黑闷娃的膝盖部位。 “呃——” 黑闷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麻利地来了一个前滚翻,然后平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这这这。。。”白胖墩立时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摔跤还可以这样摔?” “嘿嘿。” 在不远处烧水的花狐干笑了两声,悠悠问道,“胖墩,学到了么?” “学,学到了,就只是学到了。”白胖墩有些尴尬不已。 花狐就像一个智者一样慢条斯理地说道,“摔跤嘛,其实用的是眼劲和手劲,再辅以腰劲和腿劲,紧要的时候头脚并用,心眼手脚合一,只要能把对方摔倒在地,自己胜出就行。” 白胖墩想了想,随即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嘿嘿嘿嘿。。。我知道了,花狐,谢了哦。” 花狐有些不太自然,轻声说道,“朋友之间还谈啥谢不谢的,能相互帮助就行。” 随后,看到白胖墩专心地盯着太昊和黑闷娃看摔跤,花狐就不再去打扰白胖墩,也在一旁当起了安静的观众。 黑闷娃跟太昊总计摔了三十六次,在第三十二次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力气了,最后四次是硬着头皮硬撑下来的。 当最后一次被太昊轻松摔倒后,黑闷娃就死乞白赖地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看天,看虚空中的云来云去,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白胖墩没有嘲笑黑闷娃,而是很乖巧地把黑闷娃拖到一旁歇息,给花狐和太昊腾出了摔跤的地方。 “青帝,请——” 花狐硬着头皮上场,还不忘摔跤前的礼仪,抱拳颔首,轻声说话。 “花狐,请——” 太昊没有怎么歇息,只是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喘了几口气,就起身匆忙上阵。 “呀——” 花狐慢条斯理地一上手,就伸左手抓住了太昊的衣领,叫喊着用右手去抓太昊的腰带。 “嗯?” 太昊眼疾手快地拧身躲过了花狐的右手,不觉间就把花狐的左手腋窝扛在了肩头上,随即猛然发力弯腰。 “呼——” 花狐一个前扑,在草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就躺在了地上,一脸的茫然。 “这这这。。。”白胖墩已经看过好几次这样的摔法了,但是不明白这种摔法叫啥,一着急,就有些口吃了起来。 黑闷娃不知道白胖墩是咋了,急忙问道,“胖墩,你是咬了舌头了?” “没有,没有,没有的。” 白胖墩大窘,伸手指了指太昊和花狐,“刚刚他们那种摔法叫啥?” “嘿嘿,那叫背摔法。” 黑闷娃解说道,“运用背摔法,腰身和两臂都要给力,还要突然给出全力才成,这种摔法适合于个子比较矮的人,也适合于两人的个头差不多的情形。” 说话间,花狐再一次被太昊摔倒在地,黑闷娃不厌其烦地又解说道,“胖墩,看到了没?青帝这种摔法叫顶腰法,先用一只脚缠住对方的同侧小腿,使其不能动弹,再抓住对方的腰带,两手猛然发力向前推掀;” “如果对方抓住了你的腰带,你还可以胜出,如果对方把你抱起来了,你就失去了先机,因此在运用此法的时候,一定要快!” 白胖墩一脸的真诚,白胖脸上挂着笑容,笑得也很开心,“嗯嗯,我知道了。” 很快,花狐就跟太昊摔完了三十六次跤,躺在草地上连动一下眼皮子都不想动了,但是乏成了这样,粗气还是要喘的。 太昊依旧走到之前的石头旁,一挨屁股坐在石头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仰头看天。 紫阳已经偏西,离西边的山顶不远了。 太昊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茅草屋方向,看到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还没有离去,坐在茅草屋前边东侧的枯树上,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吃着红枣。 也不知道这两人摘了多少红枣,光看地上乱扔的枣核,估摸一小陶罐都快要装不下了。 “这两人真贪心,这是候着想要在茅草屋吃完饭哩?”躺在草地上的花狐喘匀了气息,不安地嘟哝了起来,“青帝,咱们是不是该去山谷口看一下姨姨她们了?” 太昊用神识向东边的山谷口外看了一眼,苦着脸说道,“谷口外头有一群大鸟在歇息,我妈跟姨姨估计不敢进来,也不知道躲在哪里了。” “哪,咱们去谷口看一下?”花狐提议道。 “好吧。”太昊点了点头。 黑闷娃急忙喊道,“花狐,青帝,你俩先甭急,叫我先喝上两口水咱们再走。” 说罢,站起身快步走到简易灶台跟前,端起早已经放凉了的小陶罐,仰头就是一通牛饮。 白胖墩意识到小陶罐里头装的就是幻形水,马上急了,跳起身就跑到黑闷娃跟前,大声喊道,“闷娃,甭喝完了,给我留上几口。” “哦哦。”黑闷娃急忙停了下来,把小陶罐递给了白胖墩。 呵呵,白胖墩端起小陶罐,仰起头依然是一通牛饮。 须臾,白胖墩停了下来,看了眼小陶罐里边剩下来的清水,小胖脸上有些许的尴尬,“花狐,你跟青帝还喝水不?” “胖墩,你该不会喝完了吧?”花狐有些吃惊,一骨碌爬起身就跑了过去。 白胖墩的小胖脸泛起了淡淡的红,“就,就剩下不到两口了。” “拿来吧,我跟青帝一人喝一口润润嗓子。” 花狐没有惯着白胖墩,伸手一把将小陶罐抢了过来,仰起头喝了两口,意识到小陶罐里边的清水真的只剩下两口了,就忍着口渴,把小陶罐提到了太昊跟前。 “青帝,还剩下两口,你喝吧。”花狐的白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丝笑意。 太昊眨巴了几下眼睛,在花狐没有过来前,已经用神识看到了小陶罐里头为数不多的清水了,经过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解渴,本就不多了。 在看了眼花狐有些干裂的嘴唇,摆了摆手,说道,“你喝吧,我不渴,喝完了再烧一罐子就行了。” “好吧。” 花狐也是真的口渴了,没有做作,仰起头一口就喝光了小陶罐里头的清水,然后提着小陶罐快步走向溪边打水去了。 太昊稍稍歇息了一会,走到自己的小包袱跟前,弯腰拿起包袱和小羊皮,麻利地背在背上,向花狐吩咐道,“花狐,你在这里烧水,叫闷娃跟胖墩陪着你,我去谷口看看去。” “青帝,带上我,带上我。” 白眼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回来,一个闪身就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单足独立,另一只爪子上还抓着一个火红的果子,就像出门捡到宝贝的孩子一样,满脸挂着的都是笑意。 “青帝,我给你说,”白眼嘴巴附近太昊的耳朵,小声说道,“我弄到了一个神奇的红果,专门给你的,你看看这个果子是啥?吃了能增长神识!” 太昊伸手从白眼的爪子上捏过红果子看了看,也不认识,红果子只有鹌鹑蛋大小,红中散发着淡淡的紫光,还有一股子奇异的香气。 花狐抬起头,刚要应声,眼睛忽然就看见了太昊右手中捏着的红果子,随即瞪大了眼睛,跑到太昊跟前又仔细端详了一眼。 “呀——” 花狐看罢红果子,惊讶地说道,“青帝,你手里拿的这是赤练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刚才我咋没有看见哩?” “这个呀?” 太昊用嘴巴向站在左肩头上的白眼呶了呶,笑着说道,“嘿嘿,这是白眼刚刚弄回来的,我也不认识,也不知道白眼从哪里弄来的。” “白眼,你赶紧说,这个赤练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有不?” 黑闷娃嘴里喊叫着,拉着白胖墩急乎乎跑了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太昊手里的红果子,嘴角上不自觉地流出了口水。 “吸溜溜——” 白胖墩虽然没有说话,白胖脸上的情形也跟黑闷娃差不多,且不停地吸溜着口水。 “我我我。。。” 白眼急着说话,都有些口吃了,“我是在小溪南边的柿子林里发现的,果子不是很多,成熟的只有十五颗,我吃了三颗,还剩下十二颗,吸溜,那味道,简直要让身体飘起来了。” 黑闷娃急忙上前两步,都要伸手去抱白眼了,“哪十一颗哩?能不能叫我看一下?吸溜——” 白眼吓得急忙飞上虚空,有些苦恼地喊道,“闷娃,你想咋?” 喊罢又看向青帝,大声抱怨道,“青帝,闷娃好像疯了,想要拿手捏我哩!” “不不不。。。不是,不是的。” 黑闷娃急忙摇头摆手,憨憨地说道,“白眼你不要冤枉我,我只是想看一下赤练果而已。” “吸溜溜——” 白胖墩急忙用袖子擦了把嘴角,大声附和道,“对呀!对呀!白眼你急个啥呀?难道你不想叫我们看一下赤练果吗?还是说你害怕我们看一眼就把果子给吃了?你拿回来不就是给我们吃的么?” 花狐附和道,“胖墩说得对!我还给你吃了祖传的丹药呢,那多珍贵呀?青帝,你说是不?好东西要学会拿来分享哩。” 黑闷娃急忙补充道,“花狐说的对,我妈说了,好东西要学会拿来分享的,之前,我就把家传的丹药拿出来给大伙分着吃了,我也没有心疼的。” 太昊没有去反驳花狐和黑闷娃的话语,而是看向虚空中振翅的白眼,问道,“白眼,果子是你摘回来的,你自己看着办,不管是你自己独吞,还是分给大家,我都支持你。” 白眼皱眉想了想,开口说道,“好吧,剩下十一个果子了,我想分给四个婆娘一人一个,其余的都分给你们吧;” “据我家老祖说,这赤练果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只有圣人出世之后才会成熟,吃一个赤练果可以增长神识三百六十丈远,吃两个赤练果神识就可以增长到一千二百八十丈远。” 看到白眼喋喋不休的还要继续说下去,黑闷娃就急了,跳脚喊道,“白眼,你有完没完呀?你没看见太阳都西斜了么?” “哦哦哦。” 白眼看了眼西边天际上的紫阳,脸色顿变,身形一闪就落在了太昊的左肩上,咧嘴傻傻地笑了笑,柔声说道,“嘿嘿嘿,我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我家老祖说了,赤练果在斜阳中吃近肚子里,药力最好了。” 说罢,也不待众人催促,翅膀一闪,就给黑闷娃手里扔了两个果子,紧跟着是白胖墩,在接着是花狐,最后是太昊。 除了黑闷娃和白胖墩拿着赤练果又是凑近鼻子闻,又是拿舌头舔的,大有一副舍不得吃掉的样子。 花狐和太昊拿到果子后,相视笑了笑,就各自走到一旁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直接把果子填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第53章 跟大鸟谈心 白眼四下里看了看,皱眉飞到简易灶台跟前三尺远站定,看了眼小陶罐里头的清水,一张嘴,向小陶罐底下喷出了一口火。 没想到火球竟然比之前大多了,足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就连白眼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自语道,“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在火焰呼呼呼的响声中,只用了十二个呼吸,小陶罐里头就冒起了白色的雾气。 随后,又过了五个呼吸,水就跟着沸腾了起来。 白眼张嘴把火焰收进嘴里,跳转过身子想要跟太昊说话,就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各自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开始吃果子了。 “这两个胖子,性子好像有些急呀!”白眼咧嘴笑了笑,身形一晃就飞上了虚空,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大约两刻钟后,太昊首先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后,就试着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遽然发现神识与肉眼竟然可以融合了。 太昊试着向山谷内看了一圈,整个老龙口山谷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在西边的出口外,那两只花斑猛虎就爬在出口外的草丛中,头挨着头说着悄悄话。 一旁摆放着一头与农夫家耕牛大小的野猪,光是獠牙就有一尺多长,看野猪脖子上的伤口,分明就是被咬死的。 在西南边的柿子林中,白眼站在一棵最大的柿子树枝桠上,正唾沫乱飞地跟四只青羽鸟说着悄悄话。 好像是在笑话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没见识,竟然连赤练果都不认识。 在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中,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又开始祸祸红枣了,光是瞅着枣树下凌乱的树枝和红枣,就知道这两人的心态了。 华遂梁还是站在树下,左手拽着结满红枣的树枝,右手摘着红枣不停地往怀里装,嘴里还不停地咀嚼着红枣,一副我是饿死鬼托生的架势。 华红雨依旧是站在树桠上,情形与华遂梁一般无二,一边不停地往怀里揣红枣,一边往嘴里塞。 在东边的出口外,那群大鸟继续守在阵法屏障外面的空地上,数量似乎有所增加。 太昊大略地数了数,发现那两只大鸟叫来的大鸟又增加了十二只,这些大鸟分成了两个小群体,叽叽喳喳的好像在争论着什么。 因为语速太快,说话的大鸟又多,太昊一时间根本就听不明白这些家伙在说啥,看这些家伙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就知道没说好话。 太昊又试着用神识向山谷南边的矮树林看了一眼,发现那三个被花斑猛虎两口子威胁过的猎人竟然在跟狼群对峙。 狼群总计有六只,看起来有些眼熟,太昊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些家伙。 太昊没有多想,用神识又看向北边的老林子,发现竟然能看到那条与黑闷娃妈妈打架的大蛇的窝,那条大蛇此时正在窝门口晒着夕阳。 似乎是发现了太昊探查过来的神识,大蛇眯起眼睛向虚空中瞅了一眼,蛇脸上顿时布满了笑意,“青帝好!你这是神识增长了?” 太昊看到大蛇口出人言,急忙收回了神识。 可是大蛇的语言依然在耳畔响起,“青帝,你不要害羞嘛!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说,你如果有空,可以来我家做客,嘻嘻嘻。” “谢谢你的好意,有空了再说吧。”太昊不好意思推脱,又不想真的去大蛇的窝里,只好随口找了个措辞。 “青帝,你在跟谁说话哩?”花狐这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好听见了太昊说话,就好奇地问道。 太昊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一条蛇,你见过的。” “是不是之前跟闷娃妈打架的那条大蛇?” 花狐皱眉想了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太昊的眼睛,惊讶地问道,“青帝,你你你,你竟然能看到老林子里头那么远?你的神识是不是跟肉眼融合了?” “嗯嗯,嗯,你哩?”太昊笑着点了点头,随口反问道,“是不是跟我一样了?” “是的!” 花狐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嘿嘿,这一下,你的神识距离十里地又接近了一大步,要是再努力努力,你就可以拥有自保的能力了。” 太昊心里很是高兴,笑着说道,“你也是,嘿嘿嘿。” 花狐忽然起身,挥手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去东边的出口看看?现在趁这俩货走不开,咱俩就赶紧过去一趟。” “好!” 太昊急忙起身,快步走到简易灶台跟前,伸手摸了摸小陶罐,感觉到陶罐壁上还有余温,就知道刚才在炼化赤练果的时候,自己的意识看到白眼在烧水的情形并非虚幻,便端起小陶罐喝了几口。 随后,看向花狐,问道,“花狐,这是白眼趁咱们炼化赤练果的时候烧开的水,趁现在还是热的,你也喝一些。” “好,正好我也口渴了。” 花狐说着走到太昊跟前,接过小陶罐,美美地喝了几大口,随手帮忙用干荷叶和细绳把小陶罐口封好,给太昊背到背上,说了声“走吧!” 说罢,先一步顺着溪水边的草地向东疾走。 “东边的出口外有一群大鸟。”太昊紧跟在花狐身后,轻声提了一句。 花狐没有停留,应道,“我看到了,就是早上咱们骑乘的那两个大鸟叫来的帮手。” “你有啥办法能叫这群大鸟离开?”太昊试探着问道。 花狐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有想到办法,你哩?” 太昊嬉笑着说道,“嘿嘿嘿,我想跟那两个领头的大鸟谈心,看他们能不能离开。” 花狐猛然站住身形,刚一回头,就跟眯着眼睛想事情走路的太昊撞在了一起,好在花狐及时后退了半步,两人才没有滚在草地上。 太昊大窘,感觉到自己不但额头碰疼了,脸也被碰红了。 花狐根本就没有把两人撞在一起当回事,看着太昊清澈的眼睛,平静地问道,“你确定那两个大鸟会听你的话?” 太昊嬉笑着挤了挤眼睛,推开花狐,一边向前疾走,一边笑道,“嘿嘿,不试一试,咋就知道不行呢?” “哎呀,青帝,你咋走的这么急的,就不能等等我俩?” 花狐急忙追上太昊,刚要询问,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是用神识瞅了一下,就知道是黑闷娃跟白胖墩追了上来。 “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我大说过,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青帝,你带花狐一个人去,跟那群大鸟打锤的时候,没有我跟闷娃一起打厉害呀!” “还有,那些大鸟可不是泥捏的,他们来自于寒风城西部的北羌部族,从碎碎就是吃牛羊的血肉长大的;” “你不知道不害怕,花狐跟闷娃知道,就连我们白虎神族的勇士见了他们也是要远远地躲开的,更别说咱们四个碎娃了。” “我见过那种大鸟跟老林子里头的神雕族勇士打锤,” 黑闷娃紧跟着说道,“那种大鸟的体形不及神雕族勇士的一半,可是,在虚空中只是一个回合,神雕族勇士就落下了草地,重伤昏迷。。。” 花狐听得有些心烦,急忙摆手说道,“闷娃,你甭说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 黑闷娃有些诧异,快走到花狐身旁,歪着髿瞅着花狐的白脸,疑惑地问道,“咱们这不是去跟那些大鸟打锤去么?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花狐白了黑闷娃一眼,哼哼道,“青帝说了,现在咱们势弱,打锤的事情就甭想了。” “哪哪哪,青帝是想去讲和吗?”白胖墩快步走上前,急切地问道。 “不是讲和!” 花狐紧走几步,大声说道,“青帝说了,他要去跟那些大鸟谈心。” “跟大鸟谈心?”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立时就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了,随后想了想,也不敢再问了,就苦着小脸紧跟在花狐身后。 一路上,不时有飞鸟和野兔向太昊打招呼: “青帝,你要去哪里呀?” “青帝,有两个家伙在偷你家的红枣,你快去看看!” “青帝,你伢个去阿达了?白眼找了你一天哩。” “青帝,你家还有盐巴吗?能不能给我一些,我都好几天没有吃到盐巴了。” “青帝,大柳树林里的紫葡萄是你摘的吗?。。。” 。。。。。。 对于飞鸟和野兔的问话,太昊笑着应了几句,就不再开口了,因为大多数都是来拉家常的,太昊急着去东边的出口,可没有功夫跟这些家伙闲聊。 功夫不大,四个人就来到了东边的出口,也就是阵法屏障处。 太昊站在最前边,花狐有些心怯,就站在太昊身侧半步后的地方。 黑闷娃想要跟太昊站在一起,硬是被白胖墩拉住了衣襟,只好站在花狐身后丈余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出口外唧唧喳喳的大鸟群。 早上被太昊骑乘过的那只大鸟最先发现了太昊四人,立时露出恐惧的神态,躲在了其他大鸟身后,也不知道想到了啥。 不到两个呼吸,这家伙就又走到了阵法屏障跟前,浑身战栗,怒视着太昊,大声尖叫道,“青帝,你还敢出来,早上你跟我的账还没有算哩,你说,咱们是打锤哩?还是角力呢?亦或是群殴哩?” 另一只被花狐骑乘过的大鸟快步走到这只大鸟身旁,怒视着花狐,嘴里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不用问,花狐就知道这家伙在咒骂自己。。 “外——” “我说你这个鸟鸟,声大就很厉害吗?” 太昊并没有发怒,而是要笑不笑地看着大鸟,轻声问道,“早上的时候咱俩又不是没有打锤和角力,你胜出过吗?” “呃?”大鸟的神色明显有些黯淡了,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好的词语。 看到这只大鸟吃瘪,其余的大鸟也跟着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太昊四个人,有眼神惶恐不安的,有恼怒不已的,有小声嘀咕的,有装傻充愣的,就连准备马上转身飞腾跑路的也有。 “说说吧,鸟鸟,你叫啥名字?”太昊微笑着问道,“我从不跟无名之辈打锤,尤其是第二次。” “我我我。。。”这只大鸟也许是被太昊的气势压迫到了,说话的嘴巴哆嗦的特别厉害。 站在其身旁的大鸟哆嗦的更加厉害,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倔犟地说道,“回,回青帝的话,我家男人是,是白戎大头领公野雄起的名字;” “复姓公野,单名一个金字,你可以叫他公野金,在下是公野金的婆娘,人唤公野金二的便是。” “哦——” 太昊学着成人的样子,扬起小脸抱了抱拳,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哈,本人青帝,见过公野金头领,我就想问一下,你今个带着这些大鸟,是来给我送礼的么?” “啥送礼?”大鸟公野金虽然还在浑身颤栗,但不影响张嘴尖叫。 “送啥礼?”公野金二也跟着尖叫了起来。 太昊还是要笑不笑的样子,柔声问道,“我说公野金头领,你既然不是来送礼的,那就是来打锤的了,我想问一下,你带着这么多大鸟来跟我们四个碎娃打锤,你的老脸哩?” “啥老脸?”公野金没有听明白,眼睛乱眨,回头看向一众大鸟,大鸟们急忙低下了脑袋。 公野金二急忙凑近公野金耳边说道,“金老大,青帝在问你,到底是打锤?还是群殴?” 公野金又回头瞅了一眼鸟群,鸟群在数量上明显比四个碎娃多了好几倍,如果单打独斗,不论哪个大鸟上,自己这边肯定是要吃亏的,如果群殴呢? “嘻嘻嘻!”公野金的心里马上来了底气,大声喊道,“青帝,那肯定是群殴了!” “公野金,你既然想群殴,那我也得叫些帮手不是?!” 说到群殴,太昊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一直死乞白赖地追着自己不放的狼小宝等人,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 “可以!” 公野金一听,马上联想到与太昊有亲情的黑水源村和华家埠子里居住的那些凡人,不说群殴了,就是从这两个埠子随便拉上一个厉害的凡人,就算是单打独斗,也根本不是自己和自己这些部下的对手。 一念及此,公野金的心里马上兴奋了起来,跳着脚尖叫道,“青帝,你马上叫人吧,你如果没有办法叫人,我帮你叫人也行!” 太昊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公野金,你说的,你真要帮我叫人?” “嗯嗯嗯,我可以起誓,不帮你我是瓜子!”公野金马上高举起右侧翅膀,在虚空中震动了三次。 “好吧!我信你了。” 太昊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马上就准备与公野金沟通神识,看看妈妈跟姨姨现在走到了哪里?再看一下狼小宝等人追到了哪里? 看到太昊高兴异常的样子,花狐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太昊的衣袖,小声问道,“青帝,你跟着大鸟说啥哩?咋这么高兴?这家伙可是六品阶的修为实力,你可要当心哦。” 太昊听罢有些诧异,自己跟公野金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咋就忘了用神识探查这家伙的气海呢,随即神识外放,一边探查这群大鸟的气海,一边问道,“花狐,你听不懂公野金的话语吗?” “公野金是谁?”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凑上前,瞪着眼睛问道。 太昊伸手指了指公野金,疑惑地说道,“公野金就是这只跟我说话的大鸟呀!” “你你你。。。”黑闷娃有些愕然了。 白胖墩虽然也是一脸的茫然,但是聪明的没有问话,而是选择默不作声地当起了旁观者。 花狐也很疑惑,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青帝,你咋会跟这大鸟说话哩?难道你真的能听懂这些大鸟的鸟语?” “你们听不懂鸟语?”太昊瞅了瞅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小脸上挂满了疑虑。 第54章 跟大鸟沟通神识 花狐很是诚实,很认真地说道,“我能听懂白眼说话,但是并不能听懂所有鸟鸟说话,尤其是听不懂这种白戎人带来的大鸟说的鸟语。” “我也是!”黑闷娃想也没想,就跟着憨憨地说道,“只能听懂白眼说话,其他的鸟说话我听不懂。” “我也是。”白胖墩看了看花狐和黑闷娃,也选择说出自己的心思。 “听不懂不怕,我有空了慢慢教你们。” 太昊不想浪费口舌,看向公野金,沉声说道,“公野金头领,我想跟你用神识沟通一下,想看一下我的帮手现在走到了哪里?” “这个。。。” 公野金听罢,一脸的懵逼,回头看向公野金二,问道,“婆娘,你看一下青帝有没有修为实力,我咋看不清哩?” 公野金二聚目凝视着太昊的肚脐眼下边,随后说道,“金老大,青帝没有修为,气海里头啥也没有,就是一凡人碎娃而已。” “婆娘,你是认真的?” 公野金不放心,急忙神识外放再次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还是啥也没有看到,,随即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呀!好呀!青帝,你用神识随便沟通,我不在意的。” “哪个?” 太昊知道公野金两口子用神识偷偷探查了自己的气海,看两个大鸟的神情,就知道啥也没有探查到,就假装苦着脸说道,“公野金头领,你能不能叫你的兄弟姐妹们向南飞出五十里地,这样我就能看得更远一些。” “好呀,好呀,我这就派兄弟姐妹们出发!” 公野金想也没想,就扇动了几下翅膀,向十二个新来的大鸟喊道,“狗子,你带上你的小队向南飞上五十里,看一下路上有没有青帝的帮手,然后回来知会于本头领!” “好嘞——” “啾啾——” 名叫狗子的大鸟鸣叫了一声,身形一晃飞上了虚空,大声喊道,“明娃,尖嘴,奤子,带上你们的兄弟姐妹跟我走一趟,方向正南,通往黑水河渡口的大路,间隔五里留两个勇士,走了!” “勇士们走了——” “啾啾啾啾——” 其余十一只大鸟急忙闪动身形飞上虚空,在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惊讶的眼神中,扑闪着翅膀尖叫着向南飞奔。 远远看去,一个个大鸟的翅膀都扇出了残影,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嘻嘻嘻——” 大约两刻钟后,公野金嬉笑着说道,“青帝,可以沟通神识了,来吧!本头领奉陪你一次,至于能不能沟通,可不关本头领一个铜钱的事哦。” “好!” 太昊应了一声,神识外放,直接进入了公野金的大脑,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秒速就侵入了公野金的识海之中。 然后,通过公野金的神识外放,就迅速沟通了所有大鸟的神识,将老龙口到黑水河北渡口这一片区域覆盖在神识下,就看见了地面上的好多情景。 大鸟们的神识很恐怖,单个大鸟的神识就可以覆盖方圆二十里内的所有情景。 虽然连带公野金两口子在内的十四只大鸟的神识沟通在一起后出现了好多重叠的情景,但是比起来单个的大鸟神识看东西,却要清晰十几倍。 “嗯?” 正在洋洋得意的公野金闷哼了一声,痛苦地摇了摇头,立刻大口大口喘气,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不停地滚落,作势努力晃动脑袋想要摆脱太昊的神识,却发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太昊的神识太强大了,强大到公野金一点儿想要摆脱的办法也没有,就好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太昊随意差使。 在痛苦和恐惧的煎熬之中,公野金只好瞪圆眼睛,浑身颤栗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太昊拉近拉远地面上的情景。 公野金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来找太昊的茬,后悔自己夜郎自大,只是用神识探查了太昊的气海,忘记探查太昊的神识了。 太昊通过公野金的神识看见,狼小宝带着盘三和盘六的一众小弟,在罗金娃的闻味识人的追踪下,已经跑到了老龙口山谷口南边十里远的地方,而且奔跑速度一直不减。 阳文化可能跟狼小宝有了矛盾,也有可能是被狼小宝给拿捏了,苦着一张胖脸坠在队伍后头,不紧不慢地跑着路。 可能是身体太虚的缘故,阳文化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尤其是前胸和后背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就连头发也像是刚刚洗过一样。 太昊大略估计了一下这群坏家伙的跑路速度,预计再有一刻钟,这些坏家伙就能跑到老龙口山谷口的阵法屏障外头了。 妈妈跟姨姨就躲在不远处山坡下的草丛中,时不时地向老龙口山谷出口这里看上一眼,可就是不敢起身走过来,估计是远远地看见这群大鸟堵在了山谷口,害怕硬闯过来会受到伤害。 彼时,太昊在联想到华遂梁老头跟华红雨两人为啥没有离开老龙口了,估计也是被这群大鸟堵在谷口的原因吧?! 太昊试着通过虚空中盘旋的大鸟用神识跟妈妈和姨姨沟通了一下,发现一点用也没有,想了想,才明白了过来,妈妈跟姨姨听不懂鸟语呀,沟通神识纯粹就是在浪费时光。 于是,太昊又试着用神识吩咐蹲守在阵法屏障外面的公野金,带上最先带来的一众大鸟飞上虚空,并分出两只大鸟去黑水河南岸,去看一下罗春娃和盘谢娃等人的去向。 没想到神识刚刚沟通,早就想远离太昊的公野金马上尖叫了一声,带着这群大鸟就叫喊着飞上了虚空,其中就有两只大鸟鸣叫着快速向南飞去。 “乃乃的,这么听话?”太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随后,太昊试着分出一道神识,看看能不能跟躲在山坡下草丛中的妈妈沟通,让妈妈带上姨姨赶紧回来,要不然,等狼小宝带人跑过来后,一定会发现躲在草丛中的妈妈和姨姨,那样就不好了。 想不到神识刚刚探查过去,就跟妈妈的神识沟通了。 太昊吃惊地发现,妈妈的识海太小了,只有鹌鹑蛋大小,神识也太弱小了,好像只有筑基境初期的样子。 在这个元婴多如狗,金丹遍地走的时代,筑基境修士真的算不了什么。 太昊意识到妈妈似乎受到了惊吓,急忙以托梦的方式告诉妈妈,“妈妈,老龙口山谷口的大鸟都飞走了,你跟姨姨赶紧跑回来吧;” “伢晚上跟今早上一直追着咱们不放手的那伙马匪现在已经跑过来了,距离老龙口山谷口估计不到八里地了。” “啊——” 华红莲也真的以为是太昊在给自己托梦,吓得惊呼一声,抬眼四下里在虚空中看了看,没有看到太昊的灵魂虚影,这才用手轻轻拍了拍胸脯。 随后又想到太昊在梦境中说的话,急忙对华红英说道,“姐,山谷口那些大鸟好像飞走了,咱们快往回跑,伢晚上追咱们的那些马匪追过来了,距离咱们已经不到八里地了。” “红莲,你甭吓我,我胆小。” 华红英说着话,也没有问妹妹是从哪里得来的讯息,只是用手干洗了一下脸蛋,站起身向老龙口山谷口张望了一下,情形真如华红莲所说,山谷口已经看不到一只大鸟了。 随后,华红英又急匆匆地爬上一旁的山坡,向南边的路上瞅了瞅,还真的瞅见了,有一群人正在向山谷口这边跑来,大多数人手里还拿着棍子,也就不敢再耽搁了。 “红莲,快跑——” 华红英惊呼了一声,快步跑下山坡,也不管华红莲跟不跟自己跑路,猫腰低头,撒腿迅速向山谷口这边跑来。 花狐用神识远远地看到华红英跑了过来,华红莲紧跟在后头,害怕华红英和华红莲跑过来撞见太昊和自己,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一念及此,花狐急忙拉上太昊的手,小声说道,“青帝,咱们快躲起来,不要让你家姨姨和妈妈发现咱们已经回来了。” “嗯嗯,嗯。” 太昊应了一声,猫腰低头跟在花狐身旁,向不远处的灌木丛跑去。 黑闷娃想要张口问话,被白胖墩拉住衣袖,拽着跑到了一旁的草丛中隐藏了起来。 “胖墩,你拉我做啥?”黑闷娃有些疑惑。 白胖墩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没看见花狐拉上太昊躲到灌木丛后头去了?” “为啥要躲哩?”黑闷娃皱眉问道,声音也小了好多。 白胖墩也不知道为啥要躲,没法解说,皱紧眉头想了想,只好小声提议道,“你一会注意看山谷口就知道了。” 黑闷娃蹲在地上不说话了,透过草丛的空隙,紧盯着山谷口观看。 白胖墩则直接躺在草上,仰头看天,看虚空中盘旋的公野金两口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啥。 另一边的灌木丛后,花狐和太昊都圪蹴在草地上,花狐时不时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向山谷口看上一眼,而太昊的神识还在跟公野金继续沟通着,探查着山谷外的景象。 在夕阳的照耀下,黑水河村的大部分谷子地都掐完了谷髿,只有距离埠子最近的一片谷子地里还有一群麦客正在掐谷髿。 埠子紧南边的打谷场上,华家的族人正在忙活着,有正在用连枷打谷髿的,有拿着木掀在不远处的谷子堆旁迎风向虚空中扬谷子的,更有老人和小孩在扬好的谷子堆旁把谷子用簸箕揽起来装袋子的。 还有一群人,把谷子地里装在箩筐里边的谷髿用扁担往打谷场上挑的,在路上排成一个长队,看起来很是壮观。 当然了,也有很闲的小孩带着狗子在谷子地里转悠,一看就是撵野兔的。 有猎人就拿着棍子跟在很闲的小孩两旁大声吆喝着,快速追逐,惊起了一只只寻食得山鸡,扑闪着翅膀飞上虚空,只为了逃得一时的性命。 放眼其他埠子,情形与黑水河村差不多,农人们也是一片片忙碌的情景。 “红莲,快——” 华红英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阵法屏障跟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华红莲就跟在自己身后二十丈远的地方,而罗金娃带着盘三和盘六的一群小弟也已经追到了身后大约八十丈远的地方。 华红英大急,就不由得打住脚步焦急地大喊了起来,听其声音,似乎都有些岔音了,“那些马匪都追上来了,你赶紧跑快些呀——” 太昊听见姨姨的叫喊声,急忙站起身想要看个明白,被花狐一把拉住了,“青帝,甭急,按照罗金娃他们的速度,根本就抓不到姨姨的。” “呃?” 太昊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重新蹲下身子,不再用神识观看山谷外的埠子了,而是看向正在向山谷口跑路的妈妈。 当看到妈妈脸上那种从容不迫的神情时,太昊的心里就不再发紧了。 以妈妈现在的修为实力,要想转身跟罗金娃等人打上一架,一个人打五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怕人家不讲武德,一哄而上,那样,妈妈就要吃亏了。 好在罗金娃在看见华红莲后,就不再拼命跑路了,而是放缓了脚步,不紧不慢地向老龙口山谷口奔跑,跟在其身后的盘三和盘六不明就里,也选择了慢步跑路。 盘三和盘六的一众小弟更是一群有眼色的家伙,很明显,这些小弟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在连续吃了两次大亏之后,都变聪明了,没有人愿意头铁到瞪着眼睛拼命吃亏的地步。 “逮住前头那个女的——” 狼小宝闭着眼睛跑路,不知道啥原因,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众小弟在不急不缓地追着华红莲跑路,心里就感觉到很是窝火。 因为狼小宝已经认出了华红莲的身形,自己想要跑上前去抓人,奈何距离太远了,只好大声叫喊道,“那个女的跟伢晚上那三个碎娃是一伙的!” 陪着狼小宝一起跑步的阳文化也看见了距离山谷口不是很远的华红莲,同时,也认出了花红莲的身形,只是在听见狼小宝的叫喊声后,呲牙翻了个白眼,心里嘲讽不已,“瓜皮,刚才做啥去了?人家马上就要跑进山谷口了,才急眼了?” “嗯?” 正在慢步跑路并欣赏着华红莲身形的罗金娃等人,在听见狼小宝的尖叫声时,齐齐愣了一下。 旋即,盘三尖叫了一声,“弟兄们——” 盘六跟着呐喊,“追呀——” “嗷嗷嗷嗷。。。”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盘三和盘六两人竟然疯了一般向前狂奔,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抓女人呀——” 随后,在经过短暂的呆愣之后,罗金娃最先醒悟了过来,大喊大叫着狂奔起来。 “快追呀——” “抓女人呀——” “别让那女的跑了啊——” “逮婆娘了——” “谁逮住是谁的哟——” 。。。。。。 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不甘示弱,也大喊大叫着紧跟在罗金娃身后。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伙,竟然一口气发力跑到了罗金娃前头,气得罗金娃红着眼睛,硬生生咬牙生出了想要徒手杀人的念头。 华红莲忽然听见身后边的喊叫声,暗道一声不好,咬牙猛提一口气,迅速加快了脚步,飞也似地冲向山谷口。 太昊看到这个情形,心里也急了,就动手在灌木丛后边的草地上找石头。 “嗤——” 花狐看到太昊笨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55章 神识攻击 一 “花狐,你笑啥哩?” 太昊疑惑地看向花狐,忍不住问道,“我妈都快要被坏人追上了,你不帮我,还在一旁笑话我,你这是存心看我笑话不是?” “嘻嘻嘻,青帝,你瓜呀?” 花狐向太昊招了招手,说道,“以你现在的神识,攻击姨姨后头的那两个坏家伙,还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咋攻击?我不会呀!” 太昊快速捡了四块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鹅卵石,猫腰低头凑近花狐身边,整个小脸因为着急都快要皱成包子脸了。 “别说你不会!” 花狐气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用神识攻击那个大鸟是咋弄的?顺手攻击那两个坏家伙就是了。” “哦?” 太昊惊呼一声,感觉到心里不是很踏实,又急急问道,“哪个,我用神识去攻击那两个还家伙,哪,虚空中的公野金咋办哩?总不能叫公野金飞走吧?” “嗯,嗯?叫我想一下。”花狐一听,马上也作难了起来,好看的眉头都要蹙成一团疙瘩了。 躲在对面草丛中的黑闷娃和白胖墩看到华红莲被盘三和盘六紧追不放,小心脏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整个小身板也跟着骚动不安了起来。 想要出手救人,奈何在用神识看到盘三和盘六的气海之后,两人顿时就打消了念头,自己两人还是太弱了,一时间不但心慌的不行,手足也无措了。 眼看华红莲快要跑到山谷口了,盘三和盘六一晃身形,秒速腾空而起就扑到了华红莲身后丈余远,手伸的老长。 花狐一看不好,急忙用神识外放,一道神识迅即在虚空中变成了两道,直直地刺进了盘三和盘六的识海之中。 盘三和盘六根本就没有防备,瞬间就被花狐的神识攻入识海,当即变脸,如同醉酒一般摇晃了两下身子,就双双扑倒在地,两手抱头,痛苦地尖叫了起来。 “啊——” “嗯呀——” 听声音,两人很惨,也不知道是识海受到的刺激太厉害,还是扑在地上摔疼了胳膊和腿脚。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罗金娃看到此种情形,吓得急忙跳身扑到路旁的草丛中蜷缩成一团,神识外放,急促地探查着周围暗藏的危机。 一众小弟先是齐齐愣了一下,紧跟着有样学样,分左右闪身扑进了路旁的草丛中,如同千年乌龟一般缩作一团,不敢有任何动静。 狼小宝和阳文化两人远远地看到这里,心里同时大骇,也顾不得嚣张了,各自找了一棵矮树躲在了后边,运用神识快速向周围探查,探查的很小心,也很谨慎,紧张地就连气息都闭上了。 单说华红莲在听见身后的尖叫声时,也是吓了一大跳,眼神慌乱,脸色苍白,顾不得用神识往后观看,瞬间加快了脚步,不到三个呼吸就冲进了山谷口内。 “姐,快跑——” 华红莲打了个手势,仓促喊了一声,与同样眼神慌乱,脸色苍白的华红英一块向山谷里头狂奔,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硬着头皮跑出了草丛,想要冲到灌木丛后边来。 花狐看见了,急忙收回自己的神识,伸手擦了把冷汗,起身对太昊说道,“青帝,咱们也出去吧,看看那些坏家伙咋样了。” “嗯嗯,嗯。”太昊应声起身,手里还不忘把小石头撩在衣襟上。 黑闷娃在灌木丛前打住了脚步,看向太昊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是又不好意思询问太昊,“花狐,刚才是咋回事?” 白胖墩附和道,“就是那两个坏家伙快要追上姨姨了,咋就爬在地上抱住髿抽筋了?” “嘿嘿嘿。” 花狐与太昊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青帝说,用神识可以攻击那两个坏家伙的识海,我就试了试,还真的能行。” “怎么攻击?我也能行吗?” 黑闷娃和白胖墩听罢,立时瞪大了眼睛,几乎同时出声问道。 “可以的!” 花狐要笑不笑地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只要对方的修为比你低。” 黑闷娃眨巴了几下眼睛,不甘地询问道,“那如果修为实力一样哩?” 花狐轻笑,“嘻嘻,那就看谁出手快了!” 说着话,四个人走到了阵法屏障跟前,目光烁烁地看向爬在不远处的盘三和盘六,就像看着铜钱的数量一样。 盘三抬起头瞅了眼站在谷口稍稍里边一些的四个碎娃,一脸的茫然,“咦?这几个碎娃是啥眼神?好奇怪呀!看见我咋不跑哩?” 盘六也很好奇,“不是三个碎娃么?这咋变成四个了?能这么淡定地站在那里,是不是暗中有高修护着哩?” “谁知道哩?” 盘三爬起身,四下里瞅了瞅,然后用神识看向山谷内,却感觉到识海很疼,急忙收回了神识,咬了咬牙,随口应了一声。 “外——” “都死哪里去了?” “还有喘气的,就赶紧出来吧!要做活了!” 盘六回头看了眼站在百丈远的狼小宝和阳文化,顿时有些脸红,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形,虽然感觉到识海很疼。 但还是看到罗金娃和一众小弟尽皆爬伏在小路两旁的草丛中不敢动弹的样子,马上就来气了,一股无名之火秒速转化为恶声恶语就从嘴里吐了出来。 “死东西们——” “还爬着做啥?不知道起来做活吗?” “还要叫本头领一个一个的请你们出来吗?” 随着盘六的叫骂声响起,罗金娃和一众小弟红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磨磨蹭蹭地从草丛里头走了出来。 盘三看到这些小弟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顿时也来了气,“都精神一点!” “都麻利一点!”盘六大声吼道。 盘三也跟着大吼,“都眼睛擦亮一点,看见前头那四个碎娃了没有?” “看见了。” 罗金娃默不作声,小弟们就好像饿了三天一样,说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盘六挤了挤眼睛,嘴角上翘,哼哼道,“跑了大的跑不了小的,都上去逮这几个碎娃,谁逮住一个算谁戴罪立功!跟狼头领换高品聚气丹也行!” “哇——” 一众小弟齐齐惊呼一声,看向太昊四个碎娃的眼神尽皆两眼放光,就连罗金娃也不例外。 狼小宝和阳文化远远地也看见了太昊四个碎娃,并用神识探查了三遍四个人的气海。 发现太昊气海里头空空如也,啥修为也没有,三个小神兽倒是有点修为,但是并没有任何危险,也就没有当回事,反倒对盘三和盘六完好无缺的样子以及两人调教一众小弟的气势感到欣慰。 “啊啊啊。。。” “逮碎娃了——” “抓小神兽呀——” “都甭跟我抢——” “我要逮俩碎娃,啊啊啊。。。” “嗷嗷嗷嗷。。。” 。。。。。。 一众小弟叫喊着,疯也似地冲向了山谷口,速度比风还快。 “啊?” 白胖墩有些胆怯,吓得后退了一步,因为右手一直拽着黑闷娃的左手,一个不慎,不但自己跌了个沟子蹲,连带着黑闷娃也被拉倒在地。 “嗯?” 花狐吓了一跳,刚转过头去看黑闷娃和白胖墩是咋了,就听见耳畔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声和闷哼声。 “啊啊啊。。。” “嗯——” 。。。。。。 盘三和盘六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小弟们因为跑得太快,在冲到山谷口的刹那间,竟然惨叫着又反弹了回来。 然后,大多数人叠罗汉一般,躺在山谷口稍稍偏外的地上惨叫不已。 没有叠罗汉的小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个仰面躺在地上闷哼,好像受了内伤一般,鼻子和嘴角都有鲜血流出。 更有个别倒霉的家伙,连手中的棍子也被同伴压断了。 “这是。。。” 盘三吓了一大跳,急忙圪蹴在地上,并做出了随时转身跑路的准备,嘴里小声念叨着,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不够用了。 “我不小心遭到了无形的攻击?” 盘六也是吓得面如土色,长长的眉头都快要皱到一块去了,魁伟的身材更是佝偻成了猿猴状,并作出了跟盘三一般无二的动作。 “是谁?是谁在暗地里偷袭我的人?” 狼小宝的神识一直没有离开四个碎娃,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潜在中的敌人和危机,可是,自己的小弟刚才明明受到了攻击。 狼小宝的心里很是惊慌,悄声向貌似稳如老狗的阳文化询问,“老阳,你有啥发现没有?” “我我我。。。” 阳文化有些咂舌,心里也害怕的不行,但是面子上还是装作很是沉稳的样子,只是一张口,一切心里情绪就暴露无遗,“我啥也没看到呀。” “嗯?呸——” 狼小宝一脸嫌弃地唾了一口唾沫,恨声说道,“我说老阳,你除了吃,还能做啥?刚才过了黑水河,我给你吃的那两颗五品阶聚气丹是用来顶肚里饥的吗?不是用来出力的?” “我我我。。。”阳文化一脸的慌张,神情比狼小宝好不到哪里去。 “甭磨蹭了——” 狼小宝瞪着眼睛尖叫道,“老阳,为了你的老脸,现在就是你的机会,快去前头看一下,甭叫躲在暗处的坏家伙溜走了。” “好,好吧,我这就去前头看一下。” 阳文化本想耍赖不愿意去山谷口查看的,奈何自己现在的修为实力不如狼小宝,万一打起来,想想都害怕,只好苦着老脸应了一声,咬紧牙关快步上前。 趁着这个机会,太昊用神识通过公野金的眼睛看向自家的茅草屋方向,很清晰的就看见了山谷里头的情形。 紫阳已经落山了,山谷内的雾气已经开始弥漫了起来,鸟雀们落在一处处树桠上,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相互之间诉说着今天外出后的见闻。 山谷内的小动物也小心翼翼的走出自家洞口,在草丛中寻觅食物,相熟的也在远远地打着招呼,或拿对方的幼崽开着玩笑。 妈妈和姨姨还没有跑到一半的路程,就被早已等不及快步想要走出老龙口山谷的华遂梁和华红雨挡住了去路。 在距离山谷口不是很远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榆树下,华遂梁和华红雨一左一右站在通往茅草屋方向的小路上,冷着脸看向山谷口方向跑来的人影。 “红英,你这是弄啥去了?咋跑的这么急的?”华遂梁的胸脯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没有少揣红枣。 华红雨紧跟着附和道,“是不是山谷口那群大鸟还没有飞走?你跟红莲经过山谷口的时候,有没有被大鸟啄伤?” “呼呼呼。。。” 华红英急忙打住脚步,定睛看清拦住道路的两人后,手拄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头上和脸上的汗水如同雨下。 “呼——” 同样满头大汗的华红莲看到华红英在前边打住了脚步,也就放慢了奔跑的速度,喘着粗气,用袖子擦着头脸上的汗水,慢慢地走到华红莲身旁,这才看清楚站在树下挡住路的两人是谁。 “大,呼呼,红雨哥,呼呼呼,你俩啥时候来这里的?呼——”华红莲深呼吸了几口,虽然还在喘气,但是已经不影响说话了。 “你这死女子,我让红英跟你炼化盐巴哩,你炼的盐巴哩?”华遂梁的眉眼有些狰狞,呲着老牙,咧着老嘴,只差上前动手了。 华红雨跟着问道,“就是的,快说,伢个跟今个你们做啥去了?罗牤牛总领带人可是在咱们埠子等了两天了,盐巴没有弄够是不会走的。” 华红英惊问道,“大,你们该不会是想用盐巴来交税粮的吧?” “呵呵呵,你很聪明,一点就通。” 华遂梁嬉笑着夸赞了华红英一句,看向华红莲,怒问道,“快说,伢个跟今个你俩到哪去了?该不会是带上炼好的盐巴跑去罗盘城换粮食去了?” 华红莲没有应声,俏脸变的有些苍白起来,神情也有些紧张。 华红英的俏脸也很苍白,但还是大声问道,“大,你啥意思?你不会是想要拿我跟红莲在红石山辛辛苦苦炼制的盐巴给黑水河埠子交税粮吧?” “呵呵!” 华遂梁冷哼一声,用手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眼角轻佻,哼哼道,“红英啊,大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很聪明,你也知道,今年大旱,庄稼长势不好,整个黑水源村所收获的粮食根本就不够族里的人吃到明年开春;” “为了让整个族里的老少妇孺都活下去,我就担起来这个重担,跟罗牤牛总领商量了一下,用盐巴来代替粮食交税;” “虽然这样看起来苦了你俩,但是你知道的,大也很为难的,总不能叫我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去红石山炼盐巴?” “再说了,就算我想去,族里每天的大事小情由谁来管呢?是你?还是你?适逢白戎人攻城掠地,眼看就要打到咱们这里来了,咱们举族东迁,总不能啥啥不拿饿着肚子走路吧?” 华红英想要争辩,看到华红雨在给自己挤眼睛,不知道华红雨想说啥,也就没有开口,跟着华红雨去了不远处的矮树下,说悄悄话去了。 第56章 神识攻击 二 华红莲有些生气,想了想说道,“大,你是族长,肩膀上担着整个黑水源村的重担,整天都在为族人的吃喝拉撒奔波,我不能怨你;” “可是,我跟太昊早已经脱离了黑水源村,我们没有一口吃的,整天就吃野菜和草根,也没见你给我拿过来一粒粟米呀?” “你既然这么大方,咋每次来我这里都空着手哩?还是说,我跟太昊就不用吃喝,只需要每天喝西北风就行了?” “你这死女子,有你这般跟阿大说话的么?”华遂梁越听老脸越黑,终于怒了。 红着老脸挥手打断华红莲的话语,怒道,“我养你这么大就不辛苦吗?你跟外人私通我说过你吗?我豁出老脸跟你要一些盐巴拯救整个族人有错吗?” “还是说你现在长大了,不想认我这个死老头子了?我一年四季辛辛苦苦跑东走西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弟姐妹四个能够好好地活着,而且活出个人样来吗?呜呜呜。。。” 看见老父亲手捂老脸大声哭泣,华红莲顿时慌乱了起来,感觉到自己貌似做错了什么,就连刚刚那一肚子怨气也随着华遂梁的哭声而烟消云散了。 也就在这时候,华红英跟华红雨说完了悄悄话走了回来,华红英想要开口劝慰华遂梁,被华红雨伸手拦住了。 紧跟着,在华遂梁诧异的目光中,华红雨唾沫星子乱飞,“红英,红莲,我知道你俩这几天受苦了,咱们先回茅草屋去,我相信青帝带着那两个碎娃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茅草屋里没有松明子了,回去也是摸黑的。”华红莲不想这么早回到茅草屋去,因为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还没有回来哩。 “那咱们就去山谷口等吧,我也想青帝了,嘿嘿。”华红雨向华遂梁使了个眼色,华遂梁急忙微笑应声,说了一句华红莲最爱听的话语。 “嗯嗯。”华红莲和华红英听罢,几乎同时点头,转身走在前头。 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慢步跟在华红莲和华红英身后丈余远,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红雨,你刚问红英,到底是咋回事?”华遂梁手捂嘴巴,小声迫不及待地问道。 华红雨笑了笑,小声说道,“二大,你猜的不错!我按照你教我的话给红英说了一遍,并给红英讲明了大道理,然后,红英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给我详细说了一遍。” “她俩都弄啥去了?还有盐巴袋子藏哪里了?你赶紧说!”华遂梁眼睛一亮,伸手拉住了华红雨的衣袖,神情变得急躁了起来。 “是这样的!” 华红雨没有藏着掖着,就把华红英和华红莲带着两袋子盐巴和三个碎娃去罗盘城换粟米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当然了,话语里边有没有添油加醋,也只有华红雨自己知道了。 太昊看到这里有些气恼,但又没地方撒气,为了不让妈妈一会儿过来后难堪,就向花狐说道,“花狐,你跟闷娃说一下,把箩筐放到咱们身后三丈远那棵楸树下,一会我妈妈跟姨姨一过来就会看到。” “好。” 花狐没有问原因,急忙转身走到黑闷娃跟前耳语了几声,随后,两人就去了不远处的楸树下,各自挥了挥手,楸树下的草地上立时出现了四个装满粟米的箩筐。 没错,箩筐还是原来的箩筐,只要不注意细看,就不会看到每个箩筐上面的粟米少一些。 随后,两人在白胖墩惊讶的眼光中走了过来。 “青帝,箩筐放好了。”花狐走近太昊身边,苦着一张小白脸说了一声。 太昊也苦着小脸,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嗯,我看见了。” 黑闷娃脚步沉重地走近太昊跟前,一脸不高兴地问道,“青帝,我听花狐说,这四筐粟米是要送给你外公的,你外公要拿这些粟米去抵黑水源村的粮税,虽然我不知道粮税是啥东西,但是,我总感觉到你外公不怀好意。” “嗯嗯。”太昊听罢点了下头,没有反驳黑闷娃的话语。 说真的,外公华遂梁带人来老龙口山谷三番五次的向妈妈讨要东西,却没有给过妈妈一次东西,哪怕是一粒粟米也行。 而且,太昊感觉到这个所谓的外公华遂梁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友好,心里就很排斥华遂梁,同时,也排斥华遂梁带着的人。 “哪你还不想个办法让你外公远离?” 花狐气鼓鼓地问道,“我感觉你外公跟那个华红雨就是两个育不熟的白眼狼。” “嘘——” 白胖墩急忙手压嘴唇轻声嘘了一声,提醒道,“花狐,闷娃,说话声小一些,有人过来了。” 阵法屏障外,阳文化不小心被阵法屏障碰到了鼻子,差点跌坐在地上,要不是罗金娃手疾眼快地上前伸手扶住的话。 “啊呀——” “啥东西打到我额头了?” 阳文化站定身形,伸手擦了把鼻孔中流出来的鲜血,用舌头舔了舔上嘴唇,红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太昊四人。 少倾,咧嘴哼唧道,“外——你们四个碎崽娃子,还不把这个看不见的大门打开,让本头领进去,懂不懂礼节?” 太昊四人看瓜子一样看着阳文化,都没有做声。 “哟嗬——” 阳文化伸右手推了推阵法屏障,感觉到手掌上传来一阵阵弹力,便开口威胁上了,“碎崽娃子,我劝你们识相一些,赶紧把这个软包拉稀的大门打开,要不然,等本头领打开了,要你们好看!” 太昊四人依旧没有动弹,默默地看着阳文化傻乎乎的嘴脸。 “抹地——” “我就不信事了,这个软软的大门还就打不烂了?” “哈啊——” “给我破——” 阳文化双手聚力,后退丈余远,然后向一头发疯的野猪一样刨了刨脚下的土,迅即猫腰低头冲向了阵法屏障。 没有任何意外,阳文化一头撞在阵法屏障上,秒速就被弹飞了回去,有两个盘六的小弟躲避不及,立时被撞翻在地。 “啊哟哟——”这是阳文化的惨叫声,“我的老腰啊——” 站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热闹的一众小弟被吓着了,急忙躲到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偷眼看向太昊四人,有些茫然了。 “啊——”这是盘六的两个小弟的惊呼声。 “嘿嘿嘿。。。”这是黑闷娃和花狐的笑声。 “哈哈哈。。。”这是白胖墩的笑声。 太昊沉着脸,一言不发,分出一道神识仔细探查着阵法屏障上的灵气波动,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花狐似乎看出了太昊的心思,敛住笑意,凑到太昊耳旁小声说道,“青帝,你不要担心,这个阵法屏障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除非是六阶巅峰实力的妖兽前来,才有可能打破,六阶之下都是渣滓。” “嗯嗯,嗯,谢谢花狐。” 太昊听罢,立刻向花狐报以微笑,伸手指了指谷口外二十丈远正在慢步踱来的狼小宝,小声说道,“嘿嘿,这个不就是六阶妖兽么?” “咦?” 花狐聚目看了眼狼小宝的气海,惊呼了一声,“乃乃的,还真是六阶的修为,就是这个实力有点欠缺。” “啥欠缺?” 黑闷娃也跟着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狼小宝的气海,奈何自己的修为太低,啥也没有看明白。 花狐撇了撇嘴巴,不屑地说道,“后边过来的这个狼脸男人,一身修为全凭丹药堆积出来的,跟真正的打坐修炼不在一个层面;” “虽然这家伙现在也是六阶巅峰,但是凭能力,就算这家伙碰死在阵法屏障上,也很难打破阵法屏障的,除非这家伙自爆气海。” “受教了。”黑闷娃和白胖墩几乎同时抱拳颔首,很是真诚地向花狐行了个江湖礼。 狼小宝远远地看见阳文化在四个碎娃面前吃瘪,心里很是恼火,身形一闪就加快步伐,五个呼吸就扑到了太昊四人眼前,挥起拳头就砸向花狐的脑袋。 “嘭——” 狼小宝的拳头奋力砸在了阵法屏障上,立时就被反弹了出去。 “啊——” 狼小宝惊惧地尖叫了一声,在身体撞倒两个刚刚站起身想要看热闹的盘三的小弟后,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时昏头昏脑地分不清东西了。 随即,刚刚站起身的小弟又急忙爬在了地上,还没有站起身的小弟则直接把脑袋蹭在地上,撕长耳朵安静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公野金头领,你现在有勇气跟我叫来的这些帮手群殴么?”太昊不动声色地用神识与盘旋在头顶上的公野金沟通了一声。 “能啊!能啊!能啊!” 公野金早就看见了狼小宝等人,巴不得马上叫回手下跟这些嚣张的家伙打架哩,哪能不答应,随即欢快地点头应道,“哪能不呢?不就是打锤么,本头领奉陪到底。” “哪,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看好你哟。”太昊笑着挥了挥手,就收回了神识。 感觉到太昊身体轻晃,小脸苍白,花狐急忙看向太昊,轻声问道,“青帝,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 太昊向花狐笑了笑,轻声说道,“神识攻击真的很乏人的,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那你闭上眼睛稍稍歇一歇,我来盯着外头。”花狐试探着劝慰了一句,便沉着小脸看向阵法屏障外面,静静地看着狼小宝的反应。 “啾——” 公野金在脱离太昊的神识掌控之后,摇了摇头,扇动翅膀向高空盘旋了几下,就面向南边的虚空尖啸了一声。 “啾——” “啾啾——” “啾啾啾。。。” 伴随着一阵阵大鸟的尖啸声,有距离近的大鸟率先飞了回来,后边紧跟着一对对大鸟,一边尖啸,一边向山谷口这边的虚空飞奔,速度快的惊人。 “是是是。。。” 听见虚空中传来大鸟的尖啸声,狼小宝等人立刻抬头看向虚空,阳文化哆嗦着嗓门大喊道,“是妖雕,是一群妖雕飞过来了。” “这些家伙想要做啥?”狼小宝的眉头几乎都要皱到一块去了,一张狼脸少见的出现了苍白之色。 罗金娃一语道破天机,“这这这。。。这些妖雕该不会想要。。。想要跟咱们打锤吧?” 还是经常打架的阳文化经验比较多,眼见一个个大鸟在头顶上越聚越多,气势汹汹地样子,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遂大声喊道,“弟兄们,快躲起来,躲起来爬下,这些妖雕想要攻击咱们呀!” 喊罢,阳文化先一步窜向一棵矮树下,圪蹴在草丛中不动了。 罗金娃一听,急忙猫腰低头窜向距离阳文化最近的一棵矮树下,爬在了草丛中,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狼小宝还在发呆,心里也纠结极了,思虑着要不要听一下阳文化的话语,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如果听了阳文化的话语躲起来,会不会在一众小弟的面前失去威望。 一众小弟看见狼小宝和盘三以及盘六安静地站着没有动,只是在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鸟群,虽然心里也很怀疑阳文化说的话对不对,但是为了遵从这三个头领的面子,也就没有动。 “啾——” 随后,在公野金发出一声尖啸声后,虚空中的大鸟就开始俯冲向地面上还在站着发呆的众人,能用爪子抓的绝对不会用嘴巴啄,能用嘴巴啄的就绝对不会用翅膀扇。 “啾——” “啾啾——” 须臾之间,山谷口外狂风大作,这个狂风不是妖风,也不是天地之风,更不是大雨欲来之前的大风,而是一群大鸟冲向人群时翅膀所扑扇出来的羽毛风。 还没有回过神的狼小宝和盘三以及盘六,还有一众小弟,为了躲开大鸟伸向自己的爪子和嘴巴,就开始左右腾移,上蹿下跳的躲避了起来。 奈何大鸟太多了,且这些小弟又聚集在一起,被大鸟攻击到的几率就空前的多了起来,且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动手用棍子反击。 于是,盘三和盘六以及小弟们慌乱了起来,不时有人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啊呀——” “我的脸蛋破啦!” “嘛呀——” “我的鼻子破啦!” “哇哇哇——” “我的嘴巴被抓烂了!” “嗷嗷嗷。。。” 。。。。。。 还是狼小宝反应比较快,意识到就这样一味地躲来躲去挨打会很悲惨,严重一些还会出现死伤的,马上就大叫了起来,“弟兄们,别躲了,打回去!快打回去呀!谁打死一个妖雕我给谁一颗六品阶的聚气丹呀!” 人常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 “打回去——” “啊啊啊,打呀——” “呜呜呜,我打死你这个死鸟鸟——” “哇哇哇。。。” 。。。。。。 立时,盘三和盘六精神一振,率先出手做出了反击的动作,一众小弟眼睛一热,也跟着上蹿下跳,频频出手,更有甚者,将手里的棍子挥出了残影。 大鸟们瞬间失去了群殴优势,跟盘三和盘六以及一众小弟们混战在一起。 公野金几乎要气坏了,本来好好的一边倒的群殴,竟然因为这个狼脸男人的叫声而发生了变化,于是想也不想,就凌空扑向了狼小宝。 第57章 神识攻击 三 公野金二也没有闲着,神识外放,探查到了爬在矮树下草丛中装死的罗金娃,就尖叫一声,扑扇着翅膀冲了过去。 “啾——” “啊?” 罗金娃吓坏了,急忙跳起身跑向阳文化,并大喊道,“阳哥,快跑!妖雕扑过来了——” “啊——” “金娃,你甭过来——” 阳文化抬眼一看,罗金娃和公野金二一前一后闪电一般奔向自己这边扑来,为了自保,立刻跳起身,转身向来时的路上狂奔,两条胖退竟然倒腾出了车轮样的残影。 “阳哥,你等等我——” 罗金娃眼见阳文化先一步跳上道路狂奔而去,立时急眼了,一边加快奔跑的速度,一边大喊道,“阳哥,你跑慢些呀——” 有耳朵聪敏的小弟听见了罗金娃的叫喊声,回头一看,发现阳文化和罗金娃正在跑路,马上就不跟大鸟打锤了,做出一个拼命地动作吓退大鸟后,转身撒腿就向罗金娃追去。 “金娃哥,等我一下——” “金娃哥,你也等我一下——” 有了一个跑路的,马上就有第二个跑路的。 然后,第三个小弟发一声喊,“弟兄们!阳头领跟金娃都跑了,咱们还在这里蛮干,值当不值当?”喊叫完,也跟着拔腿跑路。 “弟兄们跑呀——” “谁不跑谁是瓜子——” “嗷嗷嗷嗷。。。。” 。。。。。。 于是,大多数小弟也就跟着跑路了,只留下少数小弟还在陪着盘三和盘六苦苦支撑。 狼小宝想要转身跑路,奈何公野金的攻击力太强了,只好咬牙一边眼明手快地腾挪躲闪,一边瞅空子还击,心里把阳文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哈哈哈。。。” “嘿嘿嘿。。。” “嘻嘻嘻。。。” 这个很不容易看到的群殴情形,把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看的手舞足蹈,憨笑个不停,只差头脑发热冲上前帮忙了。 而太昊站在阵法屏障里边,却是一脸的疑重。 一阶和二阶的妖修打架跟普通人族一般无二,没有啥出奇的,而三阶往上的妖修打起架来,破坏力就已经很可怕了,拔树扔石,石碎树折。 像狼小宝和公野金这种六阶的妖修打架,几乎灵力外放所到之处,不管是石头还是矮树,差不多都变成了碎块。 更别说地上一人高的野草了,一经接触,即刻化为碎屑,就连地上的草皮和土块,也会在一瞬间化为尘雾,飘散的哪里都是。 “我啥时候才会有修为呢?”太昊皱眉,喃喃自语。 刚才就已经走到山谷口那棵大楸树下的华红莲和华红英,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太昊回来时路上的情形,就被山谷口外突然出现的群殴给惊呆了,也被惨叫声吓坏了,傻傻地站在箩筐跟前不知道干啥了。 经过一刻钟的发呆,华红莲终于回过神来,撒腿扑到太昊跟前,猫腰低头,抱着太昊就是一通察看,“太昊,太昊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妈妈。” 奈何黑夜来临,繁星初现,山谷口的光线有些灰暗,华红莲看了好几个呼吸,也用手摸了好几个呼吸,都没有弄清楚太昊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还是太昊受不了妈妈的这种热情过了头的感觉,说了句,“妈妈,我好着哩,你快看,大鸟跟马匪打起来了。” 正在不知所措的华红莲这才住手,圪蹴在太昊身旁,用一只胳膊搂着太昊,安静地看向山谷口外。 紧跟在后边的华遂梁和华红雨也看见了山谷口外边的群殴,吓得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了,猫腰低头,做贼一样踮起脚尖,麻利地躲在箩筐后边,偷偷地向谷口外乱看,思虑着要不要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再偷偷跑回茅草屋那边。 “红英?红英——” 看了一刻钟后,华遂梁发现谷口外群殴中的大鸟和人都没有跑过来,终于鼓起勇气向华红英喊道,“前头是谁跟谁打锤哩?看起来好激烈呀!” “嗯?” 还在发呆的华红英忽然听到父亲的叫声,猛然醒悟回神,这才意识到刚刚站在身边的华红莲不见了踪影。 在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华红英急忙俯身凑到箩筐跟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好像是一群金雕跟追我们的那群马匪在打锤哩,听哭声,好像有十几个马匪都受伤了。” “一群金雕?那群马匪?”华遂梁有点愕然了,一时弄不清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嗯,嗯?” 华红雨愣了一下,金雕和马匪完全就不在一个锅里舀饭,咋就会发生冲突呢?而且马匪根本就不是金雕的对手呀?! 一念及此,华红雨就更加茫然了,为了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急忙问道,“红英,你没有说笑吧?金雕咋就跟马匪打起来了呢?” 华红英也是一脸茫然,“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哪?” 华红雨还要问话,马上就被华遂梁给打断了,“红雨,甭言传,咦?这箩筐里头装的是粟米,嗯嗯,还是新米,红英,这就是你跟红莲用盐巴换回来的粟米吧?!” “嗯嗯,”华红英点了点头,应道,“这些粟米是跟青帝一块狂的那两个碎娃背回来的。” “好,”华遂梁一脸的嬉笑,“呵呵,一会回去的时候,我跟红雨就把这,嗯,一二三四,四筐子粟米挑回去了,全当弥补这两天你跟红莲给埠子造成的损失。” “嗯?”华红英不想说话了,心里感觉到无比的憋屈,在心里腹诽不已,‘阿大这老脸可真厚呀!’ ‘自己跟妹妹带着孩子背着盐巴辛辛苦苦跑了几百里路,好不容易用盐巴换回来的粟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熬上一顿粟米粥,就被阿大这般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弄走了?’ 华遂梁似乎看出华红英满脸满眼的不高兴,沉声喝道,“红英,你不愿意?” 华红英怔了怔,说道,“大,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跟红莲去红石山炼盐巴,你总得给我俩留一口吃的吧?” “你说啥?谁不给你留吃的了?” 华遂梁有些恼怒地盯着华红英,大声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红莲这一年多来用盐巴去罗盘城换来的粟米是假的?不能吃?还是说你俩比牛吃的还多,早就吃完了?” “大,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过一下脑子?” 华红英一听,马上站起身喊了起来,“自从红莲坐月子以来,你就没有给过一粒粟米,而且还每个月偷偷地跑来查看茅草屋跟山洞,只要是粟米和盐巴,你一样都没有落下,你说。。。” “啪——” 华红英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恼怒不已的华遂梁跳起身甩了一巴掌,大声喝道,“红英,有你这么跟大说话的么?这一切还不都是红莲那个死女子逼我的么?” “要是当初她顺顺当当的跟罗牤牛那孩子结婚,能有今天这些破事么?无媒媾合,未婚先孕,你叫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再说了,我能叫他跟孩子住在这个山谷里头,已经算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还想叫我咋样?每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母子俩?做梦——” “呃?” 华红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华遂梁,心里疑惑不已,眼前这个老头还是不是自己那个和善慈爱的阿大了? 可能是意识到华红英的眼睛红了,华遂梁轻咳一声,华红雨急忙起身把华遂梁拉到一旁,打着哈哈说道,“红英,红英,你甭怨恨二大,二大这样做也是为了红莲好,同时,也是为了你好;” “你想一下,红莲当初跟罗牤牛说亲,然后又跟上行商队伍去了飞雁城,不哼不哈的就跟通神那小子私定终身,又有了身孕;” “这一切如果不是二大瞒着罗牤牛,凭罗牤牛那种暴烈的性子,咱们黑水源整个族人能不能安生地活着?你只要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了;” “况且,华红莲藏身这个山谷,又生出了青帝,这一切要是让罗牤牛知道了,不说红莲跟青帝在这里吃野菜跟草根了,就是能不能吃到西北风也很难说。” “呃?”华红英瞬间被吓到了,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对了,” 华红雨继续说道,“既然你跟红莲回来了,咱们啥话也不说了,接下来的几天,你赶紧带上红莲多炼一些盐巴,尽快把咱们族里的粮税交够了,罗牤牛总领也就回罗盘城了。” “哪,我跟红莲这几天吃啥?”华红英真的有些纠结,硬着头皮就问了出来。 “吃啥?” “嗯嗯,这样,嘿嘿!” 华红雨意识到了华红英被自己哄住了,就咧嘴笑了笑,说道,“你甭说话,偷偷取一个布袋子,在每个箩筐里头抓上一点粟米,够你们熬上几天稀粥吃就行了,我做主,保管二大不会埋怨你的。” “好,好吧。” 华红英苦着脸应了一声,把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铺在地上,打开。 “小心点,甭说话。” 华红雨假装做贼一样,很有眼色的在四个箩筐上边各抓了两把粟米放在包袱上,然后示意华红英赶紧把包袱包好,背在背上。 随后,华红英猫腰悄悄地来到华红莲身旁,附耳把刚才的事情向华红莲小声说了一遍,看到华红莲的脸色不是很好,就别过头,悄悄地看向山谷口外面。 华红雨则悄悄溜到华遂梁身边,附耳将刚才自己瞒哄华红英的过程讲了一遍,再看华遂梁的时候,华遂梁老脸上的皱褶已经布满了,笑的比一个高明的鸡贼还要鸡贼。 山谷口外边的群殴还在继续,只是打锤的双方没有一开始那般激烈了,如果不是太昊亲眼所见,还以为大鸟跟狼小宝等人在假装打捶,打的是假捶。 不管是你来还是我往,都由之前的快准狠变成了慢动作,在自己不受伤且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还是打出了风声,惨叫声和谩骂声也变成了相互询问的声音了。 狼小宝谄媚一笑,“鸟兄弟贵姓?来自哪里呀?” 公野金皱眉,“狼兄弟,我叫公野金,来自黄泥洲北部草地,我观望兄弟你与我一样的修为,你咋的幻化成人形的?” 狼小宝窃笑,“嘿嘿嘿,公野金,你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高大上呀!我先问你,你为啥突然带着你的手下来偷袭我们?” “咱们可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兄弟你?还望说出来听听。” 公野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说,“不好意思呀狼兄弟,我这是受制于青帝,同时听青帝说你们是他叫来的帮手,然后髿一热,就就动手了。” 狼小宝瞪眼怒哼,“哼,公野金兄弟,你错了,你被青帝给当枪使了,我才不是啥帮手哩。” 公野金皱眉,“那你跑来老龙口山谷做啥?” “嗨——” 狼小宝轻叹一声,如实说道,“青帝带着两个碎娃捉去了我的一群兄弟,如果不是我家小弟在罗盘城牛羊市上看见,我还不知道哩,我这带着一群小弟前来这里,就是想要抢回我家的那些兄弟。” “哦——” 公野金轻呼一声,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有些愤愤然地说道,“既然是这样,哪,咱们就不需要拼命了。” 狼小宝瞅了瞅公野金,咧嘴嬉笑着问道,“公野金兄弟,我观你修为不低,咋这么头铁的给青帝卖命哩?要知道,青帝可是一个凡人碎娃,观其气海可是空空如也的,一丁点修为都没有。” “唉——” 公野金苦着鸟脸叹了口气,“狼兄弟有所不知,青帝不知道吃了啥药,神识厉害的不行,趁我不备,用神识攻击了我的识海,我到现在髿还疼的厉害,你说我不跟你打捶,能说的过去吗?” “哦——” 狼小宝听罢轻呼一声,偷看了太昊一眼,眉头几乎都要皱成一个疙瘩了,随即趁着跟公野金错身的空档,悄声说道,“识海有远近,咱们只要远离青帝,就可以逃出生天了,要快!不然你我今晚都要挂在这里了。” “好吧。” 公野金轻点鸟头,回应道,“狼兄弟,记住,跑出去后记得给我说一下幻化人形的事情。” “知道了!” 狼小宝应了一声,马上仰头尖啸起来,“嗷呜——” 几乎同时,公野金盘旋升空,也跟着仰头尖叫了起来,“啾——” 正在假装打捶的双方顿时愣了一愣,马上就回过神来。 “弟兄们——” “走了——” 盘三和盘六带着小弟们后窜退步,随即低头猫腰,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来时的路。 “外外外——” “金老大的意思还有谁不明白?” 公野金二张嘴尖叫两声后,带着一众大鸟迅速盘旋升空,向北快速飞奔。 花狐笑着说道,“嘿嘿,青帝,这些家伙好像不打了,要跑路了。” “嗯嗯,我看也像。”黑闷娃憨憨地笑着点头应声。 白胖墩的小胖脸上明显挂满了遗憾,“嗨,我还没有看够哩,这些家伙咋就要跑路了呢?” 太昊没有说话,轻轻摇了摇头,感觉到识海没有啥不舒服的感觉,就试着用神识去沟通狼小宝的识海,没想到一下子就沟通了。 “啊——” “我的髿—— “啊啊啊,好疼啊——” 正在快速跑路的狼小宝两手捂头,冷不丁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痛苦地尖叫了起来。 第58章 白眼骂人 “叫啥叫?” 太昊咧嘴轻笑了一声,用神识沟通道,“狼头领,不就是跟你沟通了一下神识嘛,你就这般不堪了?你还是六阶的修为实力吗?” 狼小宝都快要崩溃了,“啊啊,你是谁?我跟你有仇吗?啊啊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来老龙口山谷口了,呜呜呜。。。” 盘三和盘六带着小弟们正好跑到了狼小宝身旁,听见狼小宝凄惨的哭叫声,尽皆面无血色的愣了一下,立时放缓了脚步。 盘三急忙打住脚步,向自己的小弟喊道,“五娃,新坪,赶紧把狼头领抬上跑路!” “啊?” “好!” 立刻有两个身体魁伟的小弟跑上前,一个抬头,一个抬腿,抬起狼小宝撒腿狂奔。 太昊并没有阻止五娃和新坪的动作,而是用神识向狼小宝说道,“狼头领,我就是你嘴里刚才跟公野金头领说的青帝,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害人,也不要来老龙口山谷口转悠了,这样对你不好。” “嗯嗯,记住了,我记住了,青帝大人,我再也不敢来这里了,呜呜呜。。。”狼小宝想死的心都有了,哭的格外凄惨。 神识攻击太突然了,也太疼了,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能感觉得到呀,狼小宝不但感觉到自己的识海都快要炸裂了,更别提髿疼如刺的感觉了。 “嘿嘿嘿。” 太昊笑着收回了神识,然后用神识探查向山谷内。 只是一个呼吸,就用神识探查了一遍,太昊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神识与两个六阶的妖兽沟通之后,更是增长了一大截,看东西也看的更远了。 “呼——” 华红英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大病初愈的样子,略带虚弱地嘟哝道,“那些金雕跟马匪终于跑走了,太他哥的吓人了。” 华红莲也跟着坐在地上,用神识看向山谷外,一脸的担忧,“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真的跑了?还是假的跑了?” “姨姨,应该是真的跑了。” 黑闷娃挤了挤眼睛,憨憨地补充道,“我刚刚听见那个狼脸男人哭着说,他再也不来老龙口山谷口了。” 华红莲瞅了黑闷娃一眼,又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也是这样看的?” “嗯嗯。” 花狐沉着小白脸,点头应道,“今晚上山谷口应该是没有危险了,至于明个有没有,只有到明个看过后才知道。” 华红莲还想询问,就被华红英打断了,“黑脸娃,这个小胖子是谁?”华红英说着伸手指了指白胖墩,一脸的嫌弃。 黑闷娃听罢,狠狠地瞪了华红英一眼,气呼呼地走到太昊身旁,一言不发,‘黑脸娃’三个字有些太侮辱人了,谁爱说话谁说。 白胖墩一听‘小胖子’三个字,马上就炸毛了,退后一步拉开打锤的架势,“哼——你才是小胖子哩!你一家子都是小胖子哩!还有,还有,你现在不太胖,等你生了娃以后,你就会跟个碌?一样,圆骨碌碌的胖,哼!” “你你你。。。你这娃是咋说话的?” 华红英须臾气噎了,瞪着杏眼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要伸手去打白胖墩,白胖墩已经麻利地溜到了黑闷娃身旁,没法去动手了。 意识到华红英吃瘪了,花狐急忙微笑着打起了圆场,用手捂住嘴不敢笑出声来,“嘿,胖墩,这是青帝的姨姨,不得乱说话的!嘿,嘿~” 太昊用神识看了眼山谷外,三百丈之内,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虚空也是,一个大鸟的影子也不见了。 随后深呼吸了一下,仰头对妈妈说道,“妈妈,咱们回去吧,这里没有危机了。” 华红英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抢在华红莲说话前开口了,“青帝,你只看到了眼前,没有看见远处跟虚空,地上没有了,还有天上哩?” “天上也没有了,公野金带着他的手下都飞走了。” 太昊用神识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楸树下窃窃私语的华遂梁和华红雨,随口应道,“至于他们明个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 华红英立刻就被惊到了,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你你你。。。青帝,你竟然认识那些大鸟?” 花狐害怕太昊照实说话,也害怕黑闷娃插嘴说话,便抢着说道,“姨姨,青帝之前不认识那些大鸟,是我们路过华家埠子东边的路口时,有两只大鸟不知道咋回事,忽然飞下来偷袭我们;” “然后,我们借助路旁大柳树的掩护,用石头回敬了几下,再然后,那两只大鸟就记恨上我们了,一路上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多回,一直折腾到山谷口才停手的;” “你看到的那些大鸟,就是那两只大鸟叫来的帮手,至于那只领头的大鸟名字,也是在打锤的时候,那只大鸟很张狂地自报家门时,我们才知道的。” “哦——” 华红英轻呼一声,用手轻拍了几下胸脯,惊呼道,“嘛嘛呀!吓死我了,亏当你们三个碎娃机灵,要不然,早变成那些大鸟的食物了,唉嘘——唉嘘嘘嘘,真的要吓死我了。” 华红莲听完花狐的话语,也是惊得不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以后再去罗盘城,不能让孩子们单独走路了。’ 黑闷娃哼哼道,“哼!要不是那群大鸟,那群马匪今晚上就在山谷口外头安营扎寨了,这应该就是青帝说的因祸得福吧?!” “嗯嗯,这个说法很妥当!”华红英看向黑闷娃,俏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微笑。 “不早了,回吧。”看到众人不再说话,华红莲自顾自说了句话,伸右手抱起太昊,就向茅草屋方向疾走。 花狐急忙拉上黑闷娃和白胖墩跟在身后,不疾不徐。 华红英看见三个碎娃都远离了自己,愣了一下,随即尬笑了一声,起身默默地跟在花狐身后,也是不疾不徐地走路。 路过大楸树旁边的时候,华红莲看了一眼圪蹴在楸树下草丛里头说悄悄话的华遂梁和华红雨,发现两人并没有抬头看自己,就冷着脸没有搭理两人,脚步放轻,把手里的扁担轻轻放在箩筐上,直接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花狐看到华红莲的动作,就知道华红莲在心里排斥华遂梁和华红雨,微笑着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挤了挤眼睛,拉着两人放轻脚步,快速从楸树旁边走过。 紧跟在花狐后边的华红英却不敢不跟华遂梁打招呼,当路过箩筐旁边时,华红英先是把手里的扁担放在箩筐上,之后轻声问道,“大,你跟红雨现在回去吗?谷口外的大鸟跟马匪都跑走了。” “是,是真的吗?”华红雨直接问道。 “嗯,是真的。” 华红英伸手指了指已经走到五丈外的花狐,柔声说道,“那个叫花狐的碎娃刚才说的,她从来不说假话。” “好吧。” 华遂梁点了下头,走到箩筐跟前,拿起华红莲放着的扁担开始往一个箩筐上边的绳套上套,一边套一边沉声说道,“红英,明个你跟红莲最少得弄四袋子盐巴,好好弄上四天,估计就够交粮税的了,要不然,你俩就得多弄几天。” 华红英紧皱眉头,不高兴地说道,“大,以你的意思,你得拿个大锅叫我们炼盐巴,你也知道,红莲用的大陶罐一次根本就弄不了多少。” “你个死女子,事咋这么多的?” 华遂梁铁青着老脸沉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大陶罐一次弄不多,你跟红莲不会多弄几次?白天弄不够,你就现在去红石山开始弄,一个晚上再加上一个白天还不够你俩弄四袋子盐巴?” 华红英真的不想说话了,气呼呼地向茅草屋方向疾走,鞋底子踏在草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暴露了生气的心思。 华红雨眼见华红英的脸色不是很好,就知道被气着了,急忙喊道,“红英,你甭着气,我明早一大早把家里煮饭的铜锅给你拿来,哦——?” 华红英没有回声,走的更快了,只是鞋底子不再发声了。 华遂梁好像被气着了,冲着华红英的背影怒道,“你个死女子,你红雨哥跟你说话哩,你咋不回一声哩?你是哑巴?还是说你是想气死你大我哩?” “气死了好!气死了好!” 白眼不知道啥时候落在了大楸树上的枝桠上,看到这里就大声嚷嚷了起来,“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不会去害人了!” “谁?谁在说话?”华红雨吓得急忙圪蹴在地上,抬起头四下里乱看。 “你是谁?看我不打死你?” 华遂梁又惊又气,把刚刚套好的扁担又抽了出来,仰头看向灰暗的虚空,肉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好聚目凝神,用神识看向虚空,这才看清楚骂自己的是一只青羽鸟。 “你这个死青羽鸟,你有胆子你下来呀?”华遂梁挥舞着扁担,冲着楸树上大喊,“看我一扁担不打死你?” “你个死老头,你有本事你上来呀?”白眼扑扇着翅膀在虚空中盘旋,学着华遂梁的话语尖叫道,“看我放一股屁不臭死呢?” 华遂梁立时气得大叫,举起扁担不停地挥舞了起来,上蹿下跳的样子有些滑稽,“啊啊啊。。。你这个死鸟鸟,我要弄死你——” 华红雨的修为很差劲,只能用微弱的神识加肉眼在虚空中瞅了五个呼吸,才终于看清楚了白眼的身形,喘着粗气起身,尺算了一下举起扁担的高度和白眼在虚空中上下翻飞的高度,苦笑着摇了摇头。 “二大,甭费事了,你这样是打不到这只青羽鸟的,咱们还是收拾收拾往回走吧,再不走,回去就更晚了。”华红雨劝慰了华遂梁两句,就开始把手里的扁担往箩筐上的绳套中套。 “唉,人老了,连个青羽鸟都跑来欺负我,我这是做了啥孽了?” 华遂梁听了华红雨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堪,安静了三个呼吸,也开始拿扁担往箩筐上的绳套中套,还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白眼却没有闲着,听罢华遂梁的自嘲声,立刻反驳道,“你个死老头,你做的孽可大了,你为了自己不值钱的老脸,不但不给青帝母子俩吃食,还想着法儿从这里偷东西,你的老脸呢?” “你这个死老头,你真不要脸,你为了你那个针尖一样大的自尊心,硬是害苦了两个女儿,没黑没明的去红石山炼盐巴,吃的却是草根和树叶,你的老脸呢?” “你这个死老头,你一点良心都没有。。。” 华遂梁想要反驳,奈何刚一仰头张嘴,‘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到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掉进了嘴里,黏黏糊糊的,味道就像是熟透了的软柿子。 联想到正在虚空中大骂自己的青羽鸟,马上就知道是啥东西掉进嘴里了,恶心的立即张嘴就往地上唾,唾了好几口唾沫,还是感觉到不尽人意。 站在一旁的华红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还在虚空中盘旋大骂的青羽鸟,急急问道,“二大,你不会是嘴里落进了鸟屎吧?” “胡说啥哩?快挑上担子往回走!” 华遂梁不敢应承自己嘴里落进了鸟屎,匆忙收拾好扁担,弯腰挑在肩上,一个起身差点晃倒,这才知道两个箩筐内的粟米重量,咬牙鼓劲,使出灵力重新挑起箩筐,晃晃悠悠地向山谷口走去。 “嘻嘻,二大今个遇到对手了。” 华红雨窃笑一声,挑起箩筐晃了晃,紧跟在华遂梁身后,还不忘伸手向虚空中尖叫的白眼挥了挥手,那意思好像在说,‘青羽鸟,骂得好,继续骂!’ 白眼在虚空中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骂道,“这个二货真逗,被我骂了还在向我示好哩,也不知道髿里头是不是哪啥了?” “外,死老头,你得老脸真厚,比山北城的城墙拐角还要厚,你是不是凭脸吃饭才活这么大年纪的?” “死老头,你咋不吭气哩?还不是我每句话都说到了你的心里去了,你才会这样乐滋滋的一言不发的?” “死老头,我问你话哩。。。” 任凭白眼如何样大骂华遂梁,华遂梁就是不说话,挑着担子急乎乎地向山谷口外走去。 好几次,华红雨都想抬头回骂上几声,都被华遂梁一个眼神给弄的没有心思了。 只是,大楸树距离山谷口不是很远,白眼飞上前去也没有马上几声,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就挑着担子走出了山谷口。 “死老头,等下次遇见了,我非骂死他不可,太气人了。” 看着远去的华遂梁和华红雨的背影,白眼气得差点儿哭出声来,这还是有史以来白眼头一次骂人没有回声的事情。 “青帝,我虽然没有骂个痛快,但是我也给你出气了,你不用谢我。”白眼哭了一会儿,挥动翅膀擦了把眼泪,面向茅草屋方向嘟哝了一声,就飞向了柿子林方向。 在柿子林里的赤练果树旁,白眼的四个婆娘还在眼巴巴地盯着没有成熟的赤练果发呆哩。 “妈妈,咱们晚上吃啥?” 在茅草屋前,华红莲刚把太昊放在门前的地上,太昊就开口问道,“没有了大陶罐,这个小陶罐根本就煮不了多少桑树叶子。” “你那个软饼还有吗?”华红莲不好回太昊的问话,只好岔开了话语。 太昊伸手摸了摸背上的小包袱,苦着小脸说道,“我包袱里头没有软饼了,”说着看向走到身旁的花狐和黑闷娃,小声问道,“花狐,闷娃,你俩还有软饼不?” 花狐直接摆手说道,“我的吃完了。”又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你还有软饼吗?” 黑闷娃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头顺眼,两手搓着手指头,喃喃道,“刚才在山谷口看热闹的时候,我跟胖墩把剩下的软饼吃完了,现在不说一个了,就是一丁点渣渣也没有了。” “你这个死孩子——” 华红英还没有走到众人跟前,声音就先到了,“你咋这么敬嘴的,你就不知道给姨姨我留上两张,你是想饿死我呀?死孩子,真没家教!” (敬嘴,西北方言,大意为爱吃东西、喜欢吃东西。) 第59章 摘枸杞充饥 太昊不想跟华红英说话,又害怕花狐和黑闷娃跟姨姨起冲突,就向两人摆了摆手,看向妈妈问道,“妈妈,晚上吃啥?” “要不。。。”华红莲红着俏脸看向走到眼前的华红英,试探着问道,“咱们还是摘些红枣垫一垫肚子吧?” 好在这时候天色灰暗,没有人会看见华红莲的脸红了,就算是看到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因为这时候大家除了肚子饿,还是肚子饿。 “东边的那两个枣树上,只有树梢上还有几颗红枣。”花狐用神识看了眼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轻声提醒了一句。 华红英又吵嚷上了,“你这娃咋说话的?咱们前天晚上离开的时候,枣树上还有好多红枣哩,你说,这才过了两天,那些红枣都哪去了?” “是鸟鸟吃了?还是毛老鼠噙到窝里去了?还是说,这个山谷里头出现了妖怪,一口气就把红枣给吃完了?” (毛老鼠,西北人对松鼠的一种称谓。) 黑闷娃撇了撇嘴巴,哼哼道,“姨姨,我刚才看见你大跟你那个堂哥怀里鼓鼓囊囊的,圪蹴在楸树下,嘴里好像在唾枣核哩。” “你?” 华红英想要反驳黑闷娃说的话,奈何刚想开口,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跟父亲和华红雨说话的时候,两人的嘴里就好像在吃啥东西,时不时地还往地上唾啥东西,嗯嗯,对了,唾的就是枣核。 看见华红英不再大呼小叫,华红莲思虑了一下,开口说道,“要不,咱们去枸杞林摘一些枸杞吃,吃完了就回来睡觉?” “好吧。” 华红英最先点头应声,“我好几天都没有过去吃枸杞了,也不知道现在红完了没有?落光了没有?” “应该还有一些吧?”华红莲也不敢肯定,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华红英已经疾步向枸杞树林方向走去。 “唉——” 华红莲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向太昊四人摆了摆手,远远地跟在华红英身后,不知道在想些啥,眉眼有些苦楚。 在灰暗的夜色中,花狐等人没有说话,只是相视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华红莲身后,慢慢向枸杞树林方向走去。 雾气朦胧,秋风如梭,没有了白天的喧嚣,远远地就能听见溪水流动的声音。 正在行走间的华红莲忽然听见了溪水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发现自己更渴了,打住脚步回头看向太昊,轻声问道,“太昊,你背上的陶罐里头还有清水吗?” “有!”太昊急忙上前,取下背上的小陶罐递给妈妈,“妈妈你喝。” 华红莲接过小陶罐,手中一沉,也顾不得询问清水的来源,急忙解开细草绳,扒开干荷叶,仰起头就是一通牛饮。 “咕咚咕咚咕咚。。。” 正在前头疾行的华红英忽然听见了喝水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打住脚步细听,马上就忍不住了,转身冲华红莲跑来。 “红莲——” “你哪来的水?” “赶紧叫我喝上一口!” 说话间,华红英已经冲到了华红莲身边,伸手抢过小陶罐,急乎乎地仰头就是一通猛喝。 “咚咚咚。。。” 当华红英停下了喝水的动作,把小陶罐递给华红莲的时候,小陶罐里头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哎呀嘛呀——” “差点渴死我了!” “嘿嘿嘿,喝水的感觉真好!” 华红英也不管华红莲高兴不高兴,伸手一抹嘴巴,自顾自说着话,一转身,又快步走向枸杞树林方向。 太昊看出了姨姨的自私和妈妈的不高兴,急忙说道,“妈妈,你把陶罐给我,我一会再烧些清水,你先去摘枸杞吃。” “嗯嗯,嗯。” 一瞬间,华红莲心里的万般委屈尽皆化作了眼泪,又害怕被太昊看见,急忙仰起头吸了吸鼻子,随手把小陶罐递给太昊,默不作声地向枸杞树林方向慢行。 花狐上前两步,拉住了太昊,悄声问道,“青帝,姨姨这是咋了?我咋看见姨姨好像哭了。” “你是说我姨姨?” 太昊的注意力从小陶罐里面移出来,看向一脸神秘的花狐,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问道,“还是问我妈妈?” 花狐愣了一下,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华红英,吃惊地看见,华红英站在一棵枸杞树下,一边摘着枸杞往嘴里填,一边泪流满面。 这才明白过来太昊问话的意思了,原来是自己只看见了华红莲,而忽略了华红英。 “这个,有区别吗?”花狐红着脸,小声问道。 “有啊!” 太昊小声说道,“我姨姨是受了外公的气才哭的,妈妈是感觉到自己活的很苦,因此上,我要鼓劲为妈妈分担一些活计。” 花狐一听,太昊并没有指责自己,瞬间心情大好,微笑着说道,“好,我也给你分担一些活计。” “还有我,还有我。” 黑闷娃急忙挤到两人中间急急说道,“我力气很大的,我也能分担一些活计的。” 白胖墩生怕太昊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也挤到黑闷娃身旁,插话说道,“青帝,我也能帮你分担活计的,你说啥就是啥。” 太昊静静地看了三人一眼,微笑着说道,“那好,花狐,你拿上陶罐去溪边打水,闷娃,胖墩,你俩去跟前的矮树林捡一些树枝,我捡石头在溪边搭一个简易灶台,一会好烧水用。” “好!”花狐应了一声,接过小陶罐直奔溪边跑去。 “好!” “好!” 黑闷娃和白胖墩各自应了一声,一前一后跑去了附近的矮树林,捡干树枝去了。 太昊转身,就准备去捡石头,就看见白眼闪身落在了左侧肩头,便笑着问道,“嘿嘿,我说白眼呀,你这骂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呀!谁教你的?” “这个还用人教吗?” 白眼直接翻了个白眼,身子一斜,差点跌落肩头,急忙晃动身形站好,兴奋地说道,“只要在人族的埠子多溜达几回,多看看那些女人骂仗,看都看会了,根本就不用人教的。” 太昊斜着眼,看到白眼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马上就想起了白眼嘴里吐火球的事情,急忙问道,“白眼,那你从嘴里喷火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 “这个嘛?” 白眼立时有些懵了,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跟着你进了这个山谷后,你给我吃了些野果子,我便能从嘴里吐火了,至于其他情形,我就不知道了。” “哦哦哦,” 太昊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我差点忘记了,你是青凤一族的神鸟,等到修为实力够了,从嘴里吐火球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随意地不能再随意了。” “嗯嗯嗯,”白眼高兴地振了振翅膀,笑道,“哈哈哈,青帝你不说,我也差点忘了,我本是青凤一族的神鸟,这吐火球的事情本来就是家族传承嘛,哈哈哈。” “走,你给我说一说今天的新鲜事,我要去捡石头垒灶台去了。”太昊心里也很高兴,随口吩咐了一声,神识外放,开始在草丛里寻找合适的石块。 白眼则站在太昊的左肩头上,喋喋不休了起来。 “青帝,你不知道,我今个在溪水南岸发现了一种小鸟,名唤铁叟子,这种鸟竟然在溪水边吃一种名为陨铁的小石头,也不怕撑死了?” “还有一种小鸟,名唤雷雷兮,专门在溪水中寻找一种紫色发光的石头,然后抓起小一些的石头去南边的酸枣林找火狐狸换磁石,也就是能够跟铁陨石吸在一块的那种石头;” “雷雷兮换下小磁石后,就用小磁石在溪水边吸小铁陨石,然后拿上小铁陨石去窝里喂养铁叟子的幼鸟,等这种鸟长大后为自己所用。” 太昊捡了一块成年人脑袋大小的石头,感觉到草丛里这种大小的石头太少了,不如溪边多,便抱着石头往溪边走。 同时,也感觉到这种叫铁叟子的鸟很奇怪,就好奇地问道,“白眼,铁叟子有啥厉害的地方,可以说说么?” “嘿嘿嘿。。。” 白眼未说先笑,笑毕才说道,“青帝,你可能不知道,在溪水南边有一片草地,草地上的草长的跟粟米很似相,鸟儿都爱吃这种草的草籽;” “有一种长得跟鹅卵石一样的乌龟,就喜欢躲在这片草地里诱捕小鸟,尤喜生吃雷雷兮,而铁叟子就是这种乌龟的天敌;” “一旦乌龟遇见了铁叟子,那就是活到头了,你说,雷雷兮养着铁叟子的幼鸟做啥?”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太昊笑着挥了挥手,把怀里的石头放在溪边一块大小相同的石头旁,给打好水的花狐说道,“花狐,你把水提到这里来,我在这里垒一个简易灶台。” “嗯嗯。” 花狐微笑着走到太昊跟前,把小陶罐放在地上,干荷叶和细草绳也放在一旁,就去附近搬了块石头过来,支好简易灶台,把小陶罐放在上面看了看,感觉到很合适。 “好了。” 花狐拍了拍手,看向太昊说道,“青帝,你去摘枸杞吃吧,我在这里等一会闷娃跟胖墩,等他俩把干树枝抱过来了,我点着火就带他们去枸杞树林。” “不用了,花狐,我跟胖墩回来了。”还不等太昊说话,黑闷娃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太昊用神识看去,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各自抱着一捆干树枝走了过来,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高兴地事情,两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纹。 亟待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走到跟前,把树枝放在地上,太昊和花狐急忙上手折取树枝,往简易灶台下面塞树枝段。 看看树枝段塞的差不多了,花狐这才拿出火镰石和火绒,准备打火。 白眼笑着说道,“嘿嘿嘿,花狐,你这打火的速度太慢了,看我的。” 说罢,一张嘴,一小团火焰直接飞到简易灶台下面的树枝段上,树枝瞬间被烧着了,腾起一股青烟,然后,火焰就包裹在小陶罐周围,发出呼呼的响声。 “咦——” 黑闷娃和白胖墩眼见白眼这样,都惊得轻呼一声,随后皱眉想了想,马上就释然了。 因为是真火加木火在烧水,不到十个呼吸,小陶罐里边的清水就烧开了,先是白气冒了出来,然后是水面翻滚了起来。 白眼张嘴一吸,把树枝上的火焰又吸进了嘴里,悄声向太昊说道,“青帝,不早了,我回去歇息去了,明个再会。” 说罢就麻利地腾空飞走了。 “呀——” 看到小陶罐下面的树枝一明一暗的冒着青烟,黑闷娃惊喜地说道,“这烧水的速度也确实太快了些!” “你脚挡哩?”花狐撇了撇嘴,一副你娃才知道的意思。 (脚挡,西北方言,大义为认为、以为。) 白胖墩沉声说道,“白眼嘴里吐出来的是真火,如果单纯用真火烧水,就陶罐里头这点水,估计也就是十来个呼吸的事情;” “再加上树枝所释放出来的木力之火,烧水应该更快一些才是,难道是。。。” “嘿嘿嘿。” 花狐笑着说道,“胖墩,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溪水富含灵力的作用,才导致了烧水慢的事情发生。” 白胖墩有些疑惑,“这溪水中有啥灵力?” 花狐微笑解惑,“我跟青帝在溪水中发现了一种发光的石头,是紫色的,丹药大小,属于灵石的一种,只是石头里头所含的灵气有些弱。” “还有其他的吗?”黑闷娃眨巴着眼睛,问话有些急躁,“你们不要误会,我说的是石头。” “目前还没有发现。”花狐一语定音。 “唉——”黑闷娃的神情有些沮丧。 花狐看向太昊,挤了挤眼睛,说道,“不说了,去摘枸杞吃吧,全当是晚饭了。” 说罢,拉上太昊的衣袖率先走向枸杞树林。 黑闷娃与白胖墩对视了一眼,急忙跟在花狐身后。 饥饿的滋味太可怕了,尤其是胃里吐酸水的时候,估计一头猪都能吞下肚子里头,更别谈什么西北风和糟糠菜饼了。 枸杞树林有些大,花狐和太昊并没有去找华红莲和华红英,而是随意找了棵粗树跳上枝桠,就各自伸手开始摘枸杞吃了起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一看,也各自找了棵枸杞树,跳到树桠上,疯狂地摘枸杞吃,吃相有些不太好看,但是不影响填饱肚子。 两刻钟后,当四个人都感觉到快要吃撑的时候,就听见华红莲在矮树林里头喊太昊的名字,“太昊,你在哪里?回去睡觉了。” “知道了——” “妈妈,你先跟姨姨回去。” 太昊急忙应了一声,随后补充道,“我们晚上去山洞里头睡觉。” 华红莲轻声说道,“好吧,安危第一。” “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太昊小声回应。 之后,在听见华红莲和华红英说说笑笑的声音远去之后,太昊四个人又吃了一些枸杞,感觉到肚皮真的有些撑了,才跳下树桠。 花狐走到简易灶台跟前,拎过小陶罐放在地上,拿起一旁的干荷叶抖擞了一下,麻利地封好陶罐口,绑好细草绳。 查看了一下简易灶台内没有烧完的树枝,感觉到树枝彻底熄灭了,方才走到太昊跟前,说了声“走吧”,四个人就默不作声的往茅草屋方向走去。 连续折腾了两天,除了白胖墩,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都感觉到有些头昏脑涨,就想着马上躺在地上睡觉。 昨天晚上虽然都在简易马车的车厢上睡了一会会,但是都被狼小宝等人不死不休的追击状态给惊到了,再加之今天一整天的激烈折腾,真的很乏人的。 第60章 夜探山洞 一 走到半道的时候,细心的花狐忽然问道,“青帝,山洞里头有稻草吗?你不要多心,我问的是能够睡觉的那种,野草也行。” “好像没有。” 太昊急忙用神识向不远处的山洞里边探查,发现山洞里头除了自己跟妈妈堆放的干树枝,还是干树枝,根本就看不见稻草和野草的影子,不由得苦笑道,“嘿嘿嘿,稻草就不要想了,我咋把野草给忘了。”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黑闷娃急忙插话问道。 “没有!” 太昊看都没看黑闷娃就应声摇头,沉声说道,“稻草,野草都没有。” 花狐有些尴尬,急忙提议道,“那个,咱们就每人拔上一些野草,够自己往地上铺着睡觉就行了。” “好吧。” 黑闷娃和白胖墩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就开始动手在地上薅野草。 太昊也没有落后,只是动手拔了两把野草,就被花狐给拉住了。 “青帝,你把陶罐提上,我来拔野草。” 花狐不由分说,一把将小陶罐的提绳塞到太昊手里,就动手拔起了野草,速度比太昊快多了。 太昊无奈,只好尬笑着站在一旁,观看花狐三人拔草。 功夫不大,花狐就拔了一大堆野草,小手一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手指粗细的藤蔓,把野草捆成了一大捆。 再看黑闷娃和白胖墩,哼哧哼哧地埋头弯腰还在费力拔草,两人合起来也没有花狐拔的野草多,但是已经足够一个人铺在地上睡觉了。 “闷娃,胖墩,你俩拔的草够了,打捆走吧,再不走就要在这里睡觉了。”花狐催促了一声,扛起草捆,向太昊点头微笑了一下,就向山洞方向走去。 太昊提着小陶罐急忙跟了上去。 “花狐,青帝,等等我俩。” 黑闷娃急了,急忙把野草收集到一块,捏起两把野草粗略地拧成草绳,给野草打捆。 白胖墩有样学样,也跟着把拔好的野草收集起来,捏了两把野草拧草绳,把野草打成捆扛在背上,跟在黑闷娃身后,快步向花狐追去。 待四个人绕过崖壁下的灌木丛走进山洞后,还是细心的花狐放下草捆,拿出火镰石和火绒,先在洞口拢了一堆火。 随后,在火光的照耀下,花狐在干柴堆中找出来五根松明子,拿着两根在火堆上点着,把一根插在洞壁上,拿着另一根走进了山洞里边察看地形。 太昊虽然在山谷内呆的时光比花狐久,这个山洞也进来过十几次,但是并没有在山洞里头察看过地形,每次跟在妈妈身后,只要是放下干树枝捆,就急着往外跑。 为了弄清楚山洞内的样子,太昊就好奇地跟在花狐身后,想要看个究竟。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想看个究竟,就跟在太昊身后,一人手里还拿了一个手臂粗细的棍子,以防万一。 山洞口内的情形就如同陕北民间的土窑洞一般无二,很像是人为开凿而成的,丈二宽,三丈六尺长,洞内由于长期没有人和动物居住,洞壁不但黑,而且上面还挂满了蜘蛛网和树根样的东西。 在里边黑乎乎的洞壁上,隐隐有一个门洞样的图形。 “这里好像是一个石门?!” 花狐举着火把,打量着门洞样的图形,伸手在上面敲了敲,立刻有空洞的声音发出,急忙说道,“青帝,咱们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啥机括,可以打开这个门洞。” “好。” 太昊应了一声,就开始聚目凝神,用肉眼加神识在洞壁上察看了起来,随即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无法穿透这个洞壁和所谓的石门。 黑闷娃也没有歇着,对白胖墩说道,“胖墩,你眼尖,你看一下,这个门洞的机括在哪?”说罢,就用手里的树枝在洞壁上一阵乱戳乱划。 “嗯,额?我看一下。” 白胖墩应了一声,就捡了一根细树枝,圪蹴在门洞样图案前的空地上,用细树枝这里戳一戳,那里戳一戳,寻找起门洞的机括孔洞。 忽然,白胖墩手里的树枝戳进了洞壁下一个空洞里边,伴随着“咯嗒”一声轻响响声,门洞样图形的一扇石门在轻轻地晃了晃。 黑闷娃试着上前伸手推一把,然后,石门就打开了。 “哦,真的是一个石门!”伴随着黑闷娃的惊呼声,花狐的眼珠子都快要跳出来了。 “快看看,里头都有些啥?”白胖墩跳起身兴奋地催促道。 花狐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惊喜地说道,“嗯嗯,里头是一个通道,大概有三丈多长,再往里暂时看不清楚。” “那咱们快进去吧,别等了。”黑闷娃说完,就想冲进通道里头,被白胖墩伸手给拉住了。 “闷娃,不急,看看再说。” 白胖墩瞪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通道里边,并劝慰道,“这个石门好久没有打开了,说不定里面还有害人的机括跟陷阱呢。” “胖墩说得对,一切以安危为主,咱们慢慢往里头走,有啥不对马上提出来,哦?” 花狐打着火把一边往通道里头走,一边吩咐道,“尤其是闷娃,胖墩你看紧闷娃,可别无缘无故地给受伤了,青帝,你跟紧我!” “嗯嗯。”太昊点头应声,很小心地走进通道。 黑闷娃不耐烦地说道,“花狐,你的话真多,都快赶上我妈了,每次我出门狂,我妈都要说上半天话,说的我髿都要疼了。” “嘿嘿嘿。” 白胖墩发笑,“我还是头一次跟你们涉险哩,想想都高兴。” 穿过这个不算太长的通道,眼前就出现了三个大了一圈的甬道,分别通往三个方向,即西北、正北、东北。 “这这这。。。” 看着眼前这三个甬道,花狐有些犹豫不决了,不知道先走哪一个甬道好了。 黑闷娃瞪大眼睛提议道,“照我说,咱们随便挑一个甬道走进去就行了,然后再挑一个。。。” “闷娃,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白胖墩直接打断了黑闷娃的话语,说道,“咱们头一次涉险,根本就不知道这三个甬道通往哪里?也不知道甬道里头有没有危机?” “在甬道里头盲目乱跑,有很大概率会涉险,况且咱们还都是碎娃,根本就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自救的能力,一旦涉险哪啥了,就永远哪啥了。” 黑闷娃不高兴地看向花狐,哼哼道,“花狐,你的修为实力比我跟胖墩都高,你用神识看一下,哪个甬道可以进入?哪个不可以进入?” “嗯嗯,我正在看,先甭说话。”花狐点了下头,眉头都快要皱成一个小团子了。 太昊没有说话,但不影响神识探查甬道。 通往西北方向的甬道内黑雾弥漫,没有任何动物和虫子的足迹,有的只是人族成年人散乱的脚印,脚印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看来,之前经过甬道的人族成年人已经过去很久了,以灰尘的薄厚看最少有一年了。 甬道顶和甬道壁不是很光滑,有人族使用的镢头和铜铲使用过的痕迹。 洞壁每隔三丈六尺远就有一个壁龛,壁龛不大,约有成年人脑袋大小,只是里头空空如也。 太昊猜测,这些壁龛可能是人族放东西的地方,至于先前放的是啥东西就不知道了。 太昊还想往里头延伸神识,奈何自己的神识最远只能在这个甬道内看到四百八十丈远,连五百丈都够不到,只好收回神识,看向正北方向的甬道。 正北方向的甬道内充满了雾气,跟老龙口山谷内的雾气很像,就是一种白雾,只是白雾很浓,越往里头越浓,直接影响了神识外放和眼神。 在看到三百六十丈远的时候,就无法再向里头探查了。 这个甬道内的气息很凉,不管是洞壁顶上还是两侧,都挂满了薄冰,尤以洞壁顶上为最。 太昊用鼻息轻探了一下这种薄冰,惊奇地发现,薄冰中竟然释放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跟蟒蛇洞穴里头洞顶上凝结的薄冰味道很像。 于是,太昊想也没想,就立刻断定,正北方向这个甬道直通跟黑闷娃妈妈打架的那个蟒蛇巢穴,是不能进入的。 “呼——” “呼呼——” 在长出了几口气之后,太昊又用神识探向东北方向的甬道。 这个甬道内充满了紫气,真的是紫气,就跟溪水中捡到的那几颗发光的紫色石头一样,有紫光从甬道里头散发。 紫气也是越往里头越浓,最里边的紫气浓郁的有些吓人。 太昊想用神识向甬道里头延伸,可惜只延伸了一百二十丈远,就被紫气给遮掩并阻挡住了视线。 “是啥东西这么厉害?竟然阻挡住了我的神识?”太昊想了想,收回了神识,看向花狐。 花狐红着小白脸,尬笑道,“嘿嘿嘿,青帝,这三个甬道,你用神识探进去多远?西北方向是黑雾,我探进了三百丈远;” “正北方向是白雾和薄冰,我探进去二百四十丈远,东边是紫气,我只探进去六十丈远,就被啥东西阻挡住了神识。” “嘿嘿。” 太昊依旧是尬笑满脸,为了不打击到花狐的自尊心,太昊不敢说真话,尴尬地笑道,“我跟你差不多远,看到的情形也是一样的。” “哪?咱们要进哪个甬道好呢?”花狐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 太昊微笑,“嘿嘿,要想没有危险,还能有些收获,我认为,进东北方向这个甬道能好一些。” “行,那就进这个甬道吧!”花狐立刻附和道,随即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 黑闷娃马上应道,“青帝说得对,就进东北方向这个甬道。” 白胖墩点头微笑,“我没有异议,青帝说啥就是啥。” “那好,就进东边这个甬道,我打着火把走前头,青帝跟我身后,闷娃跟胖墩你俩走后头。”花狐冷着小白脸吩咐了一声,就打着火把走进了东北方向的甬道。 太昊紧跟在花狐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进入甬道,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清凉的气息,直入心肺,就连身上的毛孔都感觉到舒服极了。 太昊没有自我陶醉,而是将吸入鼻孔的气息运用唾沫利落地咽下肚子,轻轻感觉了一番,这种紫气就跟白眼给自己的那种上古丹药的药力转化过后的紫气很是相像。 随后,太昊就大口呼吸了起来,并将吸入口中的紫气直接吞入气海之中,咽下唾沫带动紫气在小周天中运转了起来。 这一运转,马上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周身的毛孔随即大开,伴随着太昊的呼吸,竟然很自然地吸入了大量紫气,并入各个经脉中自行运转了起来。 “呃?” 太昊愣住了,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会不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不适? 想要用意念阻止经脉运转,奈何识海也在通过还没有闭合的天灵盖软骨处和眉心处疯狂吸收周围的紫气。 且越往甬道里头走,气海和识海吸收的紫气越疯狂,疯狂到太昊除了机械一样的往前走路,啥也做不了了。 太昊没有被吓住,而是好奇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形,会不会在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身上也出现? 于是,太昊用肉眼先是察看了一下花狐现在的身体状态,发现花狐一切安好,除了大口呼吸空气中的紫气外,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形。 随后,太昊不死心地又察看了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身体状态,发现两人跟花狐一样,也是在大口呼吸空气中的紫气,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形。 越往甬道里头走,空气中的紫气越浓郁,及至四个人走到一百二十丈远的地方时,太昊才发现甬道在这里豁然增宽增高了。 眼前散发浓郁紫气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大水池子,池中的水是深紫色的,池水中间长着九株紫色的莲花,有三朵正在开放,其余六朵含苞未放。 空气中浓郁的紫气就来源于三朵开放后的莲花所散发出来的香气,香气扑鼻,沁人心肺。 一时间,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都凑到池子边,一边伸长脖子使劲地吸着空气中的香气,一边伸手撩着池子中的紫水玩耍。 小脸上都是一脸痴迷的样子,就像酒鬼遇见了千年好酒一般,眯缝着眼睛,伸长了鼻子,耷拉着舌头。。。 太昊想要阻止花狐三人,奈何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识海中有一个念头一直在催促自己,跳下池子,摘下荷花,吃掉荷花和莲藕。 因为太昊弄不清楚池子里头的荷花有毒没毒,心里就生出了强大的意志,死死地在花狐身旁打住了脚步,不让自己往池水中迈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呼吸,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 太昊感觉到自己的识海在增长到十二倍大小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神识也回归到了原来的状态。 气海也是,伴随着识海的回归,气海也不再疯狂吸收空气中的紫气,虽然全身的经脉还在飞速运转,但是不影响气海回归识海的掌控之力。 趁着识海的清明,太昊用神识试着向池水中探查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池水底下竟然暗藏着一只巨龟,身体竟然比自家的茅草屋还要大上五倍。 “这家伙应该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太昊连想了一下自己进来的甬道大小,又看了眼池子里头的甬道大小,心里很是疑惑。 巨龟忽然化形,迅速冒出池水,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太昊眼前三尺远的水面上,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人族老头,甲字脸,白眉白须,却面色红润,就是眼睛和鼻子小了一些,嘴挺大的。 老头身高五尺,驼背,着一身紫色服饰,看不出衣服的质地和材料,白发用干荷叶拧成的细绳子随意地绑在头顶,穿一双鹿皮短靴。 左手提着一个药葫芦,细绳也是用干荷叶搓成的,右手中的拐杖跟酸枣树的树干很像,不到三尺长,也许是用手经常抓握摩擦的多一些吧,看起来很是光滑,发着淡淡的紫光。 第61章 夜探山洞 二 “你叫青帝,对吧?” 巨龟幻化的人族老头在仔细打量了太昊十个呼吸之后,才开口说话,“你可以叫我老龟,老就是老龟的老,归嘛,就是归家的意思,可好?” 太昊并没有回话,而是冷着小脸死死地盯着老归的眼睛,犹豫了几个呼吸,轻声问道,“老归,你是咋的进来这里的?是以刚才的龟形?还是幻化成现在的人族形状?” 老归笑了笑,笑得长眉和胡须都在颤抖,眯着左眼,瞪大右眼说道,“嘿嘿,我本是雍湖里头的镇西龟,在燧人的先祖跟壤人的头领争权夺利的时候,我的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筑基境界,因此上姓土的叫我,我就帮了壤人头领的忙;” “后来,燧人的先祖纠集了好多妖兽和大鸟占领了这一片土地,就开始到处报复之前帮过壤人头领的人和孤仙,我因为害怕,就躲在了这里;” “算算时光,燧人掌控这片大地的世事应该到了八万六千四百七十二年了,唉,我也从一个年轻娃变成了迟暮老头,可惜我当年的一身抱负了。” “你一直都躲在这里吗?”太昊有些惊讶,好奇地问道,“你就没想过出去狂吗?” “哈哈,哈哈哈?”老归笑的有些悲凉。 少顷,老归敛住笑意,用衣袖擦了把眼泪说道,“青帝呀,你还是太碎了,这个世上有好多事情,你现在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等你有一天长大了,所有的事情你就能明白了。” “嗯嗯,我知道,就是,就是你现在又跑出来了,这不危险吗?”太昊听完老归的话语,总感觉到老归说的有些答非所问,只好直白的询问。 “呵呵呵。” 老归笑的有些勉强,悠悠说道,“过去我不敢出来,是我怕死,现在我出来了,是因为这燧人的天地气数快要尽了,你可明白?” “不明白。” 太昊摇了摇头,小脸上尽量做出一副木然的样子,好在老归口里多套一些话语,因为老归所说的话太新奇了。 “哎——” “我这样说吧,咳咳。” 老归错误地认为太昊真的没有听明白自己说的话,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 咳嗽了一声后,恨声说道,“这一个部族就好比一棵树一样,一开始是寸把长的小树苗,不管是谁都能踏上一脚,厉害一些的会咬上一口;” “当小树苗长到一定粗细,比如说碗口粗的时候,就有了气势,不论是谁,想踏一脚或者咬上一口,都非易事;” “当小树长到一人合抱或者两人合抱的时候,就开始有了杀戮之势,开疆拓土,争夺风水,抢夺土地,几乎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可是,当很多年后,树心长空之后,这棵树便逐渐失去了生机,即就是没有外力所干扰,这棵树也活不长久的,你这下明白了吧?” 太昊听罢,忍着没有笑出声来,用手捂住嘴巴点了点头,应道,“好像明白了一点点,只是,这跟我有啥关系哩?” “你你你。。。” 老归似乎被气着了,伸手哆嗦着想要指着太昊说话,皱了皱眉,又把手缩了回去,不知道心里在想些啥。 五个呼吸之后,老归瞪大眼睛看着太昊,哼哼道,“青帝呀,你叫我老归说你啥好哩?如果不是为了你,为了日后这片天地能更好地改天换地,你认为我会从这个灵水池子里头跳出来吗?哼,哼哼哼。” 太昊皱眉沉思了一下,柔声问道,“老归,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你现在有啥好东西给我,然后想叫我做啥就行了;” “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是个碎娃,睡觉很紧的,咱们也就不要打哑谜,相互浪费时光了,对不?” “咦?哈哈哈。。。” 老归听完太昊的话,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就仰头大笑了起来。 少卿,老归打住笑意,要笑不笑地看着太昊,咧嘴说道,“青帝呀,我没看出来呀,你真的是一个机智的人,好了,咱们不说闲话了;” “这个灵水池子是护卫这个山谷的九宫大阵的阵眼所在,这九朵紫莲就是大阵需要的灵气所在,青帝,我要说的是,你可以随意摘上三朵莲花吞食,增强你的气海;” “估计你也发觉了,你吸取了好多灵气,你的气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的气海太过庞大了,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需要海量的灵气才能够注满。” 太昊听到这里愣住了,急忙挥手打断了老归的话语,“停,停停,停停停!” “青帝,咋了?”老归有些愕然,“是我哪里说错了?” “你说的气海,是不是都很大?” 太昊咬了咬牙,问道,“还是说,只有我的气海很大?无边无际的大?” 老归苦着老脸假装思索了一会会,咬牙说道,“一般来说,不管是人族修士还是妖族修士,气海的大小都跟修炼的天赋和快慢有关,可是,你的气海却很特别,是与生俱来就大的没法说;” “因此上,不管你是吞食海量的丹药还是灵气,一时半会都没法改变你的气海;” “而气海就跟人的肚子一样,比如,人家一顿吃上半碗粟米粥就饱了,而你得吃上十二碗粟米粥才算垫了个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太昊沉着小脸,心情很是沉重,点头应道,“嗯嗯,嗯,我听明白了,你继续说。” “哈哈哈哈。。。”老归笑了,笑的很开心。 少顷,老归敛住笑意,伸手指了指池子中间的紫莲,说道,“青帝呀,我老归今日送你三朵紫莲,就是助你的气海中能有紫气垫底,在你以后的修行路上能有一番作为。” 说罢,老归挥了挥左手,有三朵含苞未放的紫莲连带着莲藕和茎叶,就径直飘到了太昊眼前。 看着眼前差不多跟自己脑袋大小的三朵全须全尾的紫莲,太昊眯了眯眼睛,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吞吃的时候,一张嘴刚要问话,就见眼前紫光一闪,三朵紫莲就要飞进了嘴里。 太昊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抱住三朵紫莲,张嘴对着一朵紫莲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不肖十几个呼吸,一朵紫莲就被太昊吃进了肚子里。 太昊感觉了一下,肚子里边清清凉凉的,有一股很爽的感觉,并没有之前吃野果子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只是为了以防意外,太昊还是用唾沫引导肚子里的清凉之气进入气海之中,顺着小周天循环了十二圈,便又开始吃第二朵紫莲。 老归看到太昊直接吞吃紫莲,气得浑身颤栗,就连右手中的拐杖都掉落池水中了,口中发出“你你你”的声音,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太昊没有搭理老归,迅速把第二朵紫莲吃完,依照前法,用唾沫带动肚子里的清凉之气进入气海,又在小周天运转了十二圈。 接着又开始吞吃第三朵紫莲。 只是,这次吃进肚子里的紫莲不再是清凉的灵气,而是火烧火燎的灼烧之气。 太昊飞快地吃完第三朵紫莲,就开始用唾沫带动灼热的气体进入气海,开始顺着小周天运转。 同时,太昊吃惊地发现,从气海里边向下向后穿行的灼热之气不再是之前那种拇指粗细的了,而是变成了自己手腕粗细一般的紫气。 紫气运转时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非常胀痛的,且夹杂着火烧火燎的感觉,仿佛瞬间就会烧坏经脉。 只是一刹那间,太昊就感觉到全身都在冒汗,尤其以头上最多,就好像下雨一般。 “呃?” 太昊想要叫喊,刚一张嘴,就看见老归手里拿着一枚紫色的丹药隔空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 太昊瞬间瞬间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太昊自认为自己与这个老归现在只是萍水相逢,还没有熟悉到相互信任的地步,更不知道老归塞进自己嘴里的丹药有没有毒。 还是老归人老成精,咳咳,说错了,老归本来就是一个老龟精。 眼见太昊站着发呆,老归急忙笑着说道,“青帝,你还等着做啥?赶快把丹药吞下去呀,再喝上几口池中的灵水,让那三朵紫莲所散发出来的紫气正常发散在你的气海里头,要不然,火烧火燎的感觉会很痛苦的。” “嗯?好好好。” 太昊来不及多想,急忙咬碎丹药,用唾沫混合后咽下肚子里,随即就感觉到,这枚丹药所散发出来的气体比刚才第三朵紫莲还要烧灼,就好像自己吞吃了大量岩浆一般。 “咳咳。” 太昊看了老归一眼,发现老归这时候正在看着自己偷笑,虽然心里很是气恼,但是也没有机会去搭理老归。 为了不让自己深陷灼热的苦恼,太昊急忙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岩浆般的灼热气体进入气海之中,与三朵紫莲所生成的气体混合在一起,共同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当灼热之气在经脉中运转了三十六圈后,太昊才感觉到身上的经脉不再有那么疼痛烧灼了,就圪蹴在池子边,伸手拘水。 先少少的喝了一小口灵水,用舌头品尝了一下,发现这池子里头的灵水竟然比山谷里的溪水还要甘甜,并没有什么异味。 于是,就假装放开了手脚,拘起池水很优雅地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太昊感觉到自己喝了有两陶罐池子水,也就是老归的洗澡水,依照往常的经验,喝了这么多的池水,估计肚子早该撑着了。 谁知道太昊起身摸了摸肚子,肚子里头一点水胀的感觉也没有。 “哈哈哈。。。” 看到太昊这样,老归忍不住又大笑出声,笑完了还不忘指点两句,“咳咳,青帝你这也太会开玩笑了,我都说了,你喝的水是给气海里头喝的,你用手摸肚子是咋回事?难不成这灵水还能喝进肚子里不成?” “嗯嗯,谢谢老归,是我想岔了。”太昊闹了个大红脸,为了缓解尴尬,将目光看向别处。 也就在这时候,老归一挥手,将太昊放在池子边沿上的三棵莲藕茎秆又移到了之前生长的地方,然后拍了拍手,右手轻挥,抓取池水里的拐杖,很悠闲地走到池子沿上,静静地打量着太昊身上的气息。 太昊依旧没有搭理老归,先是看了眼还在继续喝水的花狐三人,发现身体都没有异样,就用神识探进自己的气海内看了一眼,依然没有看到自己的气海有什么变化。 随后,太昊不死心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全身的经脉,发现刚才灼热的气体穿行而过后,所有的经脉都粗大了许多,也坚韧了许多,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力量好像大了许多。 看来,老归给的三朵紫莲和一枚丹药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接下来,就看老归想开口讨要些啥东西了。 看到太昊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样子,老归终于等不住急了,开口问道,“青帝,你现在感觉到气海有啥变化没有?” “没有。” 太昊轻轻地摇了摇头,略带幽怨地神情看了老归一眼,说道,“就是感觉到身上的经脉好像被刚才的大火给冲大了,到现在还有些烧疼,很不舒服。” “气海也没有变化?” 老归凝目聚神,用神识看向太昊的气海,足足探查了十二个呼吸后才收回神识,苦着一张老脸,自语道,“咋会这样呢?咋会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老归,你没事吧?”太昊有些担心起老归了,皱眉问道,“你有啥心事,不妨说给我听,也许我能帮上你哩?” “咦?真的吗?” 老归听罢,马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太昊,“青帝,说真话,你可不能骗我?” 太昊瞪了老归一眼,做出略带生气的神情说道,“老归,咱俩虽然是头一回认识,但是,我哪句话骗你了?你给我的紫莲和丹药都是你自愿给的,我又骗你啥东西了?” “嗯嗯,还真是!” 老归的老脸上涌现出了少见的尴尬笑纹,咧嘴干笑道,“哈哈哈,青帝,我是个大老粗,说话比较直白一些,你可不要见怪哦,我是这样想的;” “我苟在这里偷偷地修炼了八万六千四百多年了,修为已经达到了渡劫状态,虽然这里有九宫大阵护着,不怕雷劫,但是终究我还是要渡劫飞升的;” “我想,你能不能把你小陶罐里头的清水给我喝上一些,这样,我在渡劫的时候,就不怕电闪雷击了,好不?” “嘿嘿嘿。。。” 太昊笑了,“我还当是啥要求哩,原来是这,嘿嘿嘿,你现在就喝吧,喝完了我有空再去溪边打水烧上一罐。” 说着话,太昊就从背上取下小陶罐放在地上,解开细草绳,拔开干荷叶,把小陶罐端起来递给老归。 此时的老归已经高兴的浑身哆嗦了起来,接过小陶罐,仰起头,一口气就喝光了里头的清水,然后咂吧着嘴巴,把小陶罐递给了太昊。 “啧啧啧。。。” “这水真香啊——” “我有好多年没有喝过这么香甜的清水了——” “谢谢青帝!谢谢青帝!” “你可帮我大忙了,哈哈哈。。。” 老归说罢,身形一闪,身影已经到了池水的另一头,也就是另一头的甬道里头。 随后,有声音从那个甬道里头飘了出来,“青帝,这里就交给你了,池水中的六朵紫莲,你的三个小伙伴一人可以吃上一朵,留下三朵给阵眼补充灵气就足够了;” “过几天你跟妈妈东去逃难,一路上不管发生啥事情,你必须去洽川,壤人头领有两句谶语,苟到洽川,世事变天——” 太昊不明白老归说的谶语是啥意思,只知道老归要去渡劫了,就大声应道,“知道了,谢谢老归——” 随后,太昊用干荷叶给小陶罐封好口,背在背上,对花狐说道,“花狐,你去池水中摘三朵紫莲,你跟闷娃和胖墩一人一朵,这紫莲吃了可以补充气海里头的紫气。” 第62章 夜探山洞 三 此时的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如梦初醒,爬起身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很大的水池子边沿。 池子周围是洞壁,长满了各种灵药和灵草,洞壁延伸到上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穹顶,暂时看不出来是人为挖掘的,还是自然生成的。 这里的空气中充满了浓郁如泥的紫气,水池子里确实有六朵紫莲,散发着淡紫色的灵光。 “好!” 花狐没有多想,聚目凝神,飞快地跳进池水中,踩着水面迅速跑到紫莲跟前,伸手麻利地摘了三朵没有开放的紫莲,又返身迅速跑回了岸上。 黑闷娃有些惊讶,“这这这。。。这池子里头的水是结冰了吗?脚踏上去怎么看起来纹丝不动?” 白胖墩也很吃惊,但似乎看出了门道,沉声说道,“闷娃,这水没有结冰,只是灵气太过浓郁,凝结在水面上,不容易让人陷下去。” “闷娃,给你一朵!” “胖墩,这一朵是你的!” “啊呜——” 花狐给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一人发了一朵紫莲,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抱着属于自己的那朵紫莲大口吞吃了起来。 “咯喳咯喳。。。” 听见花狐口中发出清脆的咀嚼声,黑闷娃顿时回过神来,伸手拽了白胖墩一把,就急不可耐地啃食起怀里抱着的紫莲。 “吸溜溜——” “咯喳咯喳。。。” 白胖墩反应过来后,也跟着大口吞吃手中抱着的紫莲,动作一点儿也不含糊,且吞吃的速度似乎比黑闷娃还要快。 太昊目测三人吃完紫莲,就不再继续看护三人,而是用神识在池子周围探查起来,像这么浓郁的紫气,周围的洞壁上不可能不生长灵药灵草? 还真让太昊猜对了,在池子周围的洞壁上,几乎长满了灵药灵草,只是大多数太昊不认识,太昊唯一认识的一种灵药,就是仙人芍。 因为在山谷里和老林子边缘地带,华红莲带着太昊采挖过这种药草的根茎,不管是用水煮粥吃还是在火堆里头烧着吃,味道都比其他草根香甜。 于是,太昊没有客气,直接从地上捡起黑闷娃带进来的那根粗树枝,走到一株藤蔓比较长的仙人芍跟前就采挖了起来。 当花狐三人吃完紫莲并将紫莲所发散的灵气收进气海,在经脉中运转了十二圈之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太昊手里提着十二个仙人芍站在眼前。 “青帝,你手里提的这些东西是啥?”黑闷娃不认识仙人芍,最先开口问话,“这个能吃不?” “这是仙人芍。” 太昊淡淡地笑着说道,“之前我跟妈妈在老林子里头采挖的仙人芍外皮是黑的,这里的仙人芍外皮是紫色的,这应该是这里的紫气吸多了的缘故吧;” “仙人芍不管是用水煮着吃,还是放在火堆里头烧着吃,味道都很香甜,比其他草根好吃多了,闷娃,你不信了问一下花狐,花狐吃过仙人芍的。” 黑闷娃吃惊地看向花狐,舔了舔嘴唇,问道,“花狐,你真的吃过仙人芍?” “嗯嗯,我吃过,滋味很香甜。”花狐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吃过仙人芍,反正太昊说自己吃过,那肯定是吃过了。 说完话,花狐不由自主地回味了一下口中的滋味,紫莲的滋味真的很香甜,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总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哪哪,青帝,咱们赶紧出去,在外头的山洞里拿火烤熟吃!吸溜溜——” 黑闷娃吸溜了一下口水,提议道,“青帝,你不知道,我现在太饿了,我一听到吃的东西,我感觉我都能一口气吃下一头野猪。” 也就在这时候,外头的虚空中忽然响起了雷声。 “轰隆。。。” “咔嚓——” 紧跟着,池子里的灵水翻腾了起来,空气中的紫气貌似也浓稠了几分,太昊感觉到脚底下的地面都在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不好——” 白胖墩忽然变脸,大声喊道,“外头有雷劫!好像是谁在渡劫,距离这里太近了,咱们快跑!要不然等这里坍塌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青帝,快跑——” 花狐的小白脸顿时也变得苍白不堪,来不及捡拾地上的松明子,急忙走到太昊跟前,伸手一把拉住太昊的左手,轻呼道,“闷娃,胖墩,赶紧跑——” 喊罢,拉上太昊飞快地跑进来时的甬道,猫腰低头,向外面的山洞方向狂奔。 “闷娃快走——” 白胖墩一看不妙,伸手拉住还在看着池水中三朵开放的紫莲发呆的黑闷娃,猫腰低头向甬道内冲去。 “咦咦咦——”黑闷娃口中发出一种怪叫声,也跟着机械般奔跑。 “轰隆隆。。。” “咔嚓——” 当第二声雷劫响过之后,地面抖动的更加厉害了,连带着甬道顶上都开始往下掉落尘土了。 花狐拉着太昊不敢懈怠,跑的更快了,还不忘向后大喊,“闷娃,胖墩,跑快些,甬道好像快塌了——” “轰隆隆隆。。。” “咔嚓——” 当第三声雷劫响起的时候,花狐拉着太昊已经跑进了山洞,意识到山洞顶上也开始往下掉土块,没敢停留,又急乎乎地跑出了山洞,站在灌木丛外面的草地上,兀自喘着粗气。 太昊虽然被动跟着花狐跑路,但是也很急呀,两手拄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 而紧跟在后面的黑闷娃和白胖墩就不好了,顶着头顶上掉落的土块,左右闪躲着跑进了山洞,山洞顶上这时候还在继续掉落尘土和小土块。 看到花狐拉着太昊跑出了山洞,两人就感觉到待在山洞里头也不好了,又急吼吼地跟着跑出了山洞。 站在灌木丛外面的草地上的时候,两人忍不住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轰隆隆隆隆。。。” “咔嚓——” 伴随着一道很亮的电光划过虚空,太昊用神识看见,在山谷外面东北方向的虚空中,老归正在奋力向虚空上头攀升。 这时候的老归看起来有些惨,虽然还是人形的样子,但是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白眉以及嘴巴上的白胡须都不见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破碎不堪了。 但是左手中的药葫芦和右手中的拐杖还在,黑乎乎的样子从整体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老归似乎意识到太昊在山洞口外的草地上看自己,就冲着太昊笑了笑,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有些瘆人。 太昊很想说,‘老归,你甭笑了,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只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老归现在的处境看起来有些难堪,也不知道要经历几次雷劫,反正虚空中的黑云里头电闪雷鸣的,又在酝酿下一道雷劫了。 “青帝,虚空中那个老头你认识不?” 花狐发现太昊对着正在经历雷劫的老归微笑,就直觉太昊可能认识这个黑老头,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就开口问道,“他好像在对你笑哩?” “认识!” 太昊发现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都在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就知道没法沉默了,也没法造慌,就说道,“你们三个刚才在那个池子边上吃的紫莲,就是这个黑老头承诺给我的。” “哪哪哪。。。” 黑闷娃问话最急,“那这个黑老头有没有说自己是啥修为实力?来自哪里?在那个水池子里头呆了多久?” “说了。” 太昊微笑着说道,“这个黑老头是一个镇西龟,说自己名叫老归,老是老龟的老,归是回家的归,以前小的时候生活在雍湖,八万六千四百七十年前就已经待在那个池水里头了;” “至于修为,老归说了,就是现在的渡劫境,向我讨要了一陶罐清水,作为交换,给了我六朵紫莲,我吃了三朵,给你们三个一人一朵;” “老归说,池子里头的紫莲是老龙口山谷周围阵法屏障的阵眼,剩下的那三朵紫莲不能采,一旦被人所采,维持山谷的这个九宫阵阵法就自行消散了。” “嗯嗯嗯,哪个。。。” 黑闷娃又抢在花狐和白胖墩两人前头说话了,“哪个,这个老归老头就没有说,他还有啥宝贝没有?比如什么很厉害的丹药?比如什么很厉害的法器?比如什么很厉害的修仙玉简或羊皮卷啥的?。。。” 看到黑闷娃还要喋喋不休的说下去,花狐忍不住走近黑闷娃,用脚尖踢了一下黑闷娃的屁股,恼道,“闷娃你对了,你对了,哪有你这样向人讨要东西的?青帝只是给老归喝了一陶罐清水,就已经换回来了六朵紫莲,你还想咋?” “就是的!” 白胖墩鄙夷的看了眼黑闷娃,一骨碌爬起身,走到太昊跟前,小声说道,“青帝,你陶罐里头的清水可不是真的清水,而是化形水,跟老归兑换东西,并不亏;” “要不然你看虚空中,别的妖兽在渡劫的时候,那个不是显露原身,且被雷劫劈的外焦里嫩的,你仔细看这个老归,不但是人形的存在,这都接受了九道雷劫了,还没有受到多大外伤。”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老归的身体,惊讶地看到,老归的身体除了些许外伤,内伤是一点儿也没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陶罐里头的清水竟然还有这个用处?” “你脚挡哩?”花狐适时地来了一句口头禅,继而窃笑不已,“嘿嘿嘿。” 忽然,虚空中的乌云散开一个空洞,一道金光从乌云中间的空洞中照耀出来,将虚空中的老归包裹在其中。 还没有够得太昊四个人眨眼睛,老归就已经顺着金光飞进了空洞之中,随即,空洞消失不见了,乌云又翻滚了起来。 紧跟着,电闪雷鸣,有瓢泼大雨落下。 黑闷娃的反应很快,倏忽间从地上爬起身,伸手拉住白胖墩的手,撒腿就往山洞跑去,还不忘大声嚷嚷,“啊啊啊,下雨啦!下雨啦!快进山洞!快进山洞!” “青帝,快进山洞,真的要下大雨了。” 花狐轻呼一声,不待太昊说话,急忙拉住太昊的手,绕过灌木丛,麻溜地跑进了山洞。 “轰隆——”一道雷声在山洞外的虚空响过。 “咔嚓——”紧跟着一道刺眼的亮光划过山洞外的草地。 然后,瓢泼大雨就落在了山洞外的草地上,窸窸窣窣地落个不停。 还在草地上发呆的一众小动物在头上淋到雨水后,也急不可耐地撒腿往家里跑路,奈何跑路的速度根本就赶不上下雨的速度,眨眼间就被雨水淋成了一个个落汤鸡。 “这雨,来的也太猛了。”黑闷娃惊惧地看着山洞外的电光,哆嗦着身子感叹道。 “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可能很久都没有人渡劫了吧?!” 花狐没有说话,而是从干树枝堆上抱过来一簇树枝,拿出火镰石和火绒,麻利地拢起了火堆。 随后,花狐又给火堆上加柴,待火堆着旺后,又从地上捡起一个松明子,点着后插在了一旁的洞壁上。 立时,山洞内就亮了起来。 “闷娃,胖墩,甭站着了。” 花狐看了眼围拢在火堆旁烤火的黑闷娃和白胖墩,催促道,“赶紧把你俩弄回来的野草铺到地上,咱们也该歇息了。” “好好好。” 黑闷娃立刻应声起身,走到一旁地上的野草捆跟前,先是在地上瞅了瞅。 然后抱起野草捆,走到花狐正在铺开的野草跟前,把野草捆往地上一放,麻利地解开草绳,紧挨着花狐的野草地铺开始铺起了野草。 白胖墩有样学样,抱起自己之前放在地上的野草捆,走到黑闷娃跟前,把野草捆放在地上解开,紧挨着黑闷娃的野草地铺,开始铺野草。 “现在距离天明大约有四个时辰,咱们四个人每人守在火堆旁一个时辰,咋样?”花狐给自己和太昊铺好地铺后,笑眯眯地看向正在发呆的黑闷娃和白胖墩,提议道。 “好,嘿嘿嘿。”黑闷娃立刻微笑点头。 白胖墩也跟着微笑点头,“嘿嘿,花狐,我没有异议,你说啥就是啥。” 太昊把手里提着的仙人芍放在火堆旁,微笑着说道,“花狐,闷娃,胖墩,你们三个先睡,我来看火,连带着给你们烧仙人芍,这里有十二个仙人芍,咱们四个人,一人可以分三个。” 花狐本想第一个守夜的,奈何自己不会在火堆上烧仙人芍,随即就打消了心思,点头说道,“好!青帝,过上一个时辰后你先叫我,我起来换你。” 黑闷娃急忙接话说道,“花狐,我是第三,你记得守上一个时辰后叫我,我先睡了。” 说罢,就躺在自己铺好的野草地铺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着睡意。 “呼——噗——。。。” 白胖墩还想给黑闷娃交代守夜的事宜,奈何在看向黑闷娃的时候,就听见黑闷娃已经打起了鼾声,只好苦笑着躺在地铺上,这里才闭上眼睛,就跟着打起了呼噜。 “呜——噗——。。。” 花狐笑了笑,向太昊挤了挤眼睛,没有说话,默默地躺在自己铺好的地铺上,没有三个呼吸,也开始打起了鼾声。 只是花狐的鼾声很小,不注意去听,根本就听不到。 黑闷娃的鼾声似乎在跟白胖墩的鼾声较劲,一个比一个打的响。 “嘿嘿嘿。” 太昊笑了笑,取下背上的小包袱,把小包袱和小陶罐放在一旁,单独拿过小羊皮,解开羊皮卷上面的细草绳,把小羊皮披在背上。 然后在火堆旁就地坐好,一边给火堆上少量加柴,一边把火堆旁的仙人芍一个一个地摆放在火堆跟前,听着山洞外的大雨声,时不时地用小树枝扒拉着仙人芍,防止挨近火的一面被烤糊了。 第63章 仙人芍 一 “咚——” 忽然,太昊听见山洞里边有响声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 于是,太昊不经意间转头看去,在山洞里面黑乎乎的洞壁下,那个原本打开的石门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关闭了,石门的后边通道内,有土块从上面落下。 通道内已经落了好多土块,石门后也是,把石门堵得死死的,如果再想要打开石门,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用大力气推开石门,而是从里头挪开堵着石门的土块。 再看自己之前进入的那个东北方向的甬道,有三个地方已经被坍塌的土块堵死了,只是那个大水池子上面的洞窟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说掉落的土块了,就连灰尘也没有看到。 太昊感觉到有些奇怪,自己先前可是用肉眼都看不到里边的,现在竟然这么容易的看到了里面,而且看的还很清晰,这是咋回事? 难道是自己吃了那三朵紫莲?亦或是老归给自己吃的那枚丹药?然后,识海也得到了提升? 太昊急忙回顾了一下髿里头的识海,发现识海真的比之前长大了十二倍,立时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我这是。。。” 随后,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太昊暂时放下了心里对识海偷偷长大十二倍的疑惑,选择用肉眼加神识探查一下老龙口山谷内的情形。 山洞外头,大雨还在瓢泼般鼓劲下着,草地上的雨水已经汇成了一道道小溪,在低洼的地方聚成大一些的溪流匆匆流向南边的小溪。 南边的小溪现在已经不再是小溪了,直接越过大溪变成了一条小河,翻滚的河水向东极速奔腾,不但带走了大量树叶树枝和杂草,还有一些石头也被河水带动了起来,不停地滚向下游。 有些小动物来不及逃回家,也被汹涌的河水带着,在不停翻滚的水面上浮浮沉沉,拼命地挣扎。 自家的茅草屋内好像漏雨了,像夏天那场大雨一样,屋外下着大雨,屋内下着小雨,脚地变成了水池子。 除了简易灶台和西边的半个火炕还是干的,其余的地方都是湿淋淋的,妈妈跟姨姨挤在炕里边的墙角处,相互依偎着,闭着眼睛听雨睡觉。 有五只野兔和两只狗獾就挤在茅草屋内的简易灶台上瑟瑟发抖,这些家伙可能是在外面闲逛,下雨的时候来不及跑回家,也许是窝里进水了,不得不选择溜进茅草屋避雨的。 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内,一个个鸟雀躲在树桠上或树杈上的窝里歇息,将髿埋在翅膀地下,一声不吭,任凭雨水打在背上,再顺着羽毛滑落两旁。 没有了往日夜晚的喧嚣,也没有了争吵,更没有为了一句话或是两句话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情形。 红枣树上,除了树梢上的红枣还在风雨中摇晃,落在地上的红枣跟其他落地野果子一样,都被雨水冲到了茅草屋门前的水流中,不停地随着水动而向南漂移。 南边大柳树林里的葡萄也是,藤蔓上所剩无几。 大柳树林西边不远处的枸杞树林亦是,树上只留存少量的枸杞,大量的枸杞都在这一场大雨中落地了,然后被水流冲进了溪水之中。 还有好多矮树林里头的落果,以及太昊不认识的好多野果子,都被雨水冲进了溪水里头,在水里头上下翻腾,撒泼打滚,左右飘荡,向东奔流。 太昊看着这么多的野果子,心里不免感到一阵阵惋惜,如果这些野果子没有被雨水冲进小溪里飘走,这得吃多久啊? 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儿,太昊马上就感觉到肚子饿的有些厉害,急忙收回神识,循着香味儿看去,才发现是一个仙人芍挨近火堆的一面烤成了焦黄之色。 “这个仙人芍可能烤熟了。” 太昊喃喃自语,捡起一根小树枝,把烤成焦黄的仙人芍扒拉到自己脚旁,给火堆上加了一些粗壮的干树枝。 又把其余的仙人芍用小树枝扒拉了一遍,让另一面对着火堆。 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睡的很熟。 花狐几乎没有动地方,还是刚才的姿势,黑闷娃和白胖墩挤在了一块,黑闷娃好像在梦里头闻见了仙人芍的香味了,不停地咂吧着嘴巴,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嘿嘿嘿。” 太昊轻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小树枝,伸手捡起一面烤的焦黄了的仙人芍,在地上轻轻磕碰了几下,随后拿起来凑近鼻子闻了闻。 烤熟了的仙人芍,气息闻起来真的好香,太昊嘴里忍不住就有口水流出了嘴角。 “吸溜——” 太昊急忙吸溜了一下口水,用袖子擦了把嘴角。 手里的仙人芍太烫了,太昊没法,只好用袖子垫在手上,先是用嘴向仙人芍上头吹了几口气,就急着用手指开始剥皮。 烤熟了的仙人芍外皮很烫,烫的太昊直吹手指头,但还是不想放弃剥皮的动作。 咳咳,剥皮后的仙人芍看起来更加诱人,淡淡的金黄果肉,泛着淡淡的紫光,仅次于焦黄的皮儿对口水的引诱,香味儿更加浓郁,只是上面冒着白气,看起来有些发烫。 太昊忍着咬一口果肉的冲动,把剥下来的焦黄皮儿凑近嘴巴吹了吹,感觉到稍稍不烫口了,就一把填进嘴里,用仅有的八颗门牙慢慢咀嚼了起来。 “嗯嗯,好香,竟然比黑皮的仙人芍还香!” 太昊咽下一口嚼碎的皮儿后,眼睛马上就亮了,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又开始慢条斯理的剥皮,吹气,吃皮。 在不知不觉中,太昊就吃完了一个烤熟了的仙人芍,用手摸了摸肚子,感觉到肚子里头更加饥饿了,同时,心里也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只是这种很舒服的感觉还没有享受三个呼吸,太昊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妙,刚刚吃进肚子里的仙人芍好像变成了滚烫的岩浆,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在肚子里到处翻腾,就好像自己刚刚吞吃了十几口新鲜的岩浆一样。 “呃?” 太昊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急忙吞咽下一口唾沫,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暴热之气进入气海之中,又吞下一口唾沫,带动气海中的暴热之气开始向下向后在经脉中穿行,在小周天中快速运转。 只是运转了一圈,太昊的头上和脸上以及前胸和后背都开始出汗了,并冒起了白气,身上的衣服也迅速被汗水打湿了。 只是这时候的太昊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关心自己被汗水打湿了的衣服,而是全身心的感应着岩浆般的暴热气流进入小周天经脉后的变化和反应。 没出任何意外,岩浆般的热气在经脉中肆意流淌,流淌时的超高热气秒速撑大了路过的经脉,经脉发出的撕裂般的感应几乎要痛彻太昊的心神。 太昊咬牙忍住了,依照之前吃野果子和紫莲的经验,又迅速将岩浆般的热气引导进太阴肺经,让其快速在十二经脉中运转。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当岩浆般的热气进入十二经脉之后,太昊身上那种经脉撕裂和痛彻心神的感觉反而无限放大了,这让太昊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岩浆般的热气已经在身体两侧的十二经脉中流淌了一圈,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念于此,太昊只能咬紧唯有的八颗门牙,用神识引导并促使岩浆般的热气在十二经脉之中继续快速流淌,往复循环。 这个过程也许是一个呼吸,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 当岩浆般的热气在十二经脉之中往复循环了十二圈后,开始进行第十三圈的时候,那种经脉撕裂和痛彻心神的感觉就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太昊不死心地用神识仔细感应了一下那道热气,发现岩浆般的热气减小了不少,只是被撑大了的经脉没有减小,还在继续被撑大,就是撑大的速度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 当热气在十二经脉之中又运转了十二圈后,太昊试着用神识将热气全部融入气海之中,并仔细看了看,随后心里就不好了,融入气海中的热气竟然在肉眼可见的情形下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咋回事?” “难道我的气海真的跟老归说的那样,大的没有边沿了吗?” 太昊沉思了一会,没有想出头绪,就苦着小脸给火堆上加了一些粗大的树枝,用手摸了摸肚子,发现肚子饿的更厉害了。 不死心地四下里看了一遍,发现山洞里头除了自己眼前的仙人芍可以拿来充饥,再没有其他可以充饥的食物了。 “罢了,大不了吃完三个仙人芍,我脱光衣服站到外面的水坑里去。” 太昊小声劝慰了自己一句,拿起地上的小树枝,扒拉了三个烤的两面金黄的仙人芍,并把其他八个仙人芍扒拉到一旁。 随后扔掉手里的小树枝,拿起一个仙人芍在地上磕碰了几下,复又拿起第二个磕碰,最后又拿起第三个磕碰。 随后,依照之前的吃法,先用袖子垫在手心,拿起一个仙人芍,剥皮,吹气,开吃,吃完一个,又拿起第二个,剥皮,吹气,开吃。 等第三个仙人芍吃完后,太昊感觉到肚子里头就好像着了火一样,一边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火气下咽到气海里头,一边取下背上的小羊皮扔到干树枝堆上。 随即飞快地冲出山洞,绕过灌木丛,麻利地脱掉衣服和鞋子,跳进最近的一个大一些的水坑内。 在倾盆大雨中,太昊几乎将髿没入水面下,蜷缩着身子,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火气重新进入气海,又从气海向下,在小周天内循环了十二圈。 感觉到肚子里头的热气丝毫没有减小,复又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热气进入气海,在小周天内运转了一圈,马上就用神识引导火气进入身体两边的太阴肺经。 就这样,在外有冰冷的雨水泡着,内有火气在十二经脉运转的情形下,不知不觉中,体内散发出来的热气竟然将小水坑里面冰冷的雨水都泡热了,散发出白色的雾气。 当火气在十二经脉之中运转了三十六圈后,太昊终于感觉到身上舒服了,就站起身,用手撩着水坑里的热水,把自己的小身板大致搓洗了一遍。 随后跳出水坑,捡起地上的衣服,又在一旁的水坑中洗了洗,洗去了衣服上的泥土和灰土,拿在手里学着妈妈拧衣服的样子,把衣服上的水拧了拧。 把拧掉大水气的衣服搭在肩头,又捡起鞋子和袜子,在一个小水坑里头洗了洗,就提着鞋子和袜子,赤着脚回到山洞里边。 这时候的火堆已经没有明火了,太昊急忙把鞋子和袜子放在一旁的干树枝上,在干树枝堆下面拘了些干树叶放在火堆上。 为了让火着的更好,又拿过来两根细一些的干树枝,折成小段放在干树叶上。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吹火,火堆上的干树叶就冒起了一道白烟,须臾,一道火苗就腾空出现了,且烧的很旺,把干树叶上面的小树枝都烧着了。 眼见于此,太昊急忙取来粗一些的树枝折成小段,放在火堆上燃烧。 看着越着越旺的火堆,太昊笑了笑,学着妈妈的样子,从干树枝堆上取来粗一些的干树枝,把衣服绷在干树枝上,用其他树枝支起来靠近火堆,让火焰散发出来的火气慢慢烤衣服上的水气。 之后,又把鞋子和袜子挂在支起来的干树枝上,看看没有什么不妥,这才走到花狐跟前,从地上抓起两把野草,走回到火堆旁。 把野草铺在地上,从干树枝堆上拿起小羊皮,俯身坐在野草上,把小羊皮披在背上,静静地看着火苗在火堆上跳跃。 只是坐在野草上看着火堆没有几个呼吸,太昊就感觉到肚子里头饿的厉害,有一种想要吐酸水的冲动,就像之前跟着妈妈去红石山用大陶罐炼盐巴,一天吃早晚两顿饭的时候饿的头脑发昏吐酸水的样子。 也许是饿的太过厉害了,没有办法,太昊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地上摆放的八个仙人芍。 “一,二,三。。。八!” “八,七,六。。。一!” 。。。。。。 太昊把地上的八个仙人芍数过来数过去的数了十二遍,终究还是忍不住吐酸水的动作,转过头吐了两口酸水。 也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口唾沫,太昊实在是饿的肚子里太过难受了,就从地上拿过五个仙人芍,拿起仙人芍在地上挨个磕碰了一遍,就火急火燎的剥皮开吃了,也根本就顾不得烫不烫嘴了。 太昊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五个仙人芍后,急忙取下背上的小羊皮扔在干树枝堆上,就撒腿冲出山洞,绕过灌木丛,一头跳进最近的一个水坑内。 也不管肚子里头的火烧之气厉害不厉害了,急忙蜷缩在水坑里头,用唾沫带动肚子里头的火热之气进入气海,一连带动了五遍。 随后,在带动第六遍的时候,开始在小周天内运转。 之后,又开始在十二经脉中运转。 及至感觉到水坑里头的雨水有些发烫了,太昊才不得不跳出来,又跑进不远处的另一个水坑,蜷缩身体,开始了新一轮的经脉运转。 这个时光没有人计算,太昊也没法计算。 当最后太昊感觉到经脉很舒服的时候,才站起身来,用滚热的雨水清洗了一下小身板,随后跳出水坑,顶着大雨走回山洞内。 这一回,山洞内的火堆依旧是熄灭状态,不管太昊是用干树叶还是细树枝,都没法将火苗引着,只好硬着头皮叫醒花狐。 “花狐,起来了。” “嗯?” 花狐迟疑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山洞顶壁,脸上有些茫然。 太昊只好苦着笑脸造慌,“花狐,你甭看了,我出去在雨水里洗了一下身上,回来不小心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火堆就灭了。” “哦——” 花狐轻呼一声,慢慢爬起身,从身上摸出火镰石和火绒,走到火堆旁,圪蹴下身子,麻利地用火镰石打着火绒,引着干树叶。 然后,一边收起火镰石和火绒,一边张口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对太昊说道,“青帝,你去睡觉,我来看着。” 似乎是突然听见了山洞外的下雨声,猛然就睁开了眼睛,吃惊地看向外面,问道,“这雨还在下?这都啥时候了?” 第64章 仙人芍 二 “不知道。” 太昊走近支起的树枝跟前,伸手摸了摸绷在上面的衣服,发现衣服已经烤干了,会心地笑了笑。 随后取下衣服就开始往身上穿,还一边回应花狐,“下雨的时候,没法看天。” 花狐低头给火堆上加了三根树枝,忽然就看见了火堆旁的仙人芍,急忙问道,“青帝,我记得咱们从里头跑出来的时候,仙人芍有十二个,这咋只有三个了?是不是你睡着的时候,叫啥动物跑进来给偷吃了?” “没有。” 太昊不敢造慌,直接说道,“是我饿得受不了了,吐酸水哩,我就忍不住吃了九个,剩下三个是你跟闷娃和胖墩的,如果你嫌少,等到白天了,我看能不能挖上几个给你。” “嘿嘿嘿。” 花狐笑了,看着太昊一脸认真地样子,说道,“不用了,我不是很饿,吃一个就够了。” “那你吃吧,我穿好衣服跟袜子鞋就去睡觉,嗯嗯,这晚上熬夜太乏人了,我估计得睡到中午才能醒来。”太昊穿好衣服,拿上鞋子和麻布袜子,胳膊下夹着小羊皮就去了野草打好的地铺。 花狐转头看了眼山洞里头紧紧关闭的石门,急忙问道,“青帝,那个石门是啥时候关上的?我咋没有看见哩?” 太昊躺在野草打的地铺上,美美地伸了个懒腰,一边给脚上套袜子,一边应道,“好像是在下雨的时候,石门自己关上的,里头有好多土块堵住了石门,也堵住了通道。” “这个还能打开吗?” 花狐自顾自的问了一句,用神识看了眼石门,发现还是看不透,就不再说话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火苗,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太昊没有说话,穿好鞋子后就躺在野草上,闭上眼睛假装在睡觉,神识却在悄悄地观看着花狐的一举一动。 没有过一刻钟,花狐就忍不住寂寞,伸手拿起一个仙人芍,凑近嘴边吹掉仙人芍上的灰土,又在屁股上擦了擦。 然后直接开口咬了一小块,慢慢地在嘴里咀嚼起来。 等到一口咬碎了的仙人芍咽下喉咙后,花狐的眼睛马上就睁大了,“这个?好吃——” 紧跟着,花狐就张大嘴巴急乎乎地吃了起来,一个成年人两个拳头大小的仙人芍,不到十二个呼吸,就被花狐狼吞虎咽的吃进了肚子里。 之后,花狐用眼睛紧盯着剩下的两个仙人芍看了半天,终究是忍住了动手的欲望,安静地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给火堆加柴,看着火堆沉思。 太昊用神识紧盯着花狐的肚子,等了好半天,发现花狐的肚子里头并没有出现那种岩浆般的热气,只有少量的热气,还被花狐分作好几次咽下了气海。 “这这这。。。” 太昊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吃了仙人芍后,肚子里头会出现火烧火燎的热气,而花狐吃了之后,咋就没有出现哩? 其实,太昊不知道的是,花狐在吃进第一口仙人芍的时候,就立刻感觉到肚子里头有一股子浓烈的热气在翻腾。 然后,修炼老成的花狐一边用唾液下咽带动这种热气进入气海,又从气海向下,顺着经脉自行运转,一边又在继续吞吃仙人芍,继续用唾液带动热气进入气海,跟随之前的气流进入经脉中运转。 因此上,在太昊的神识探查中,花狐的肚子里头就不存在那种狂暴的热气了,因为热气根本就没有机会停留下来。 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太昊就收了心思,长出一口气,不到三个呼吸,就真的睡着了。 咳咳,太昊睡着了,小心谨慎的花狐却精神了。 花狐在尝到仙人芍的甜头之后,没有客气,直接拿起火堆旁的两个仙人芍,吹掉上面的灰尘,大略地用衣服擦了擦,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开吃。 吃完后直接用唾沫带动热气进入气海,又从气海进入经脉之中快速运转个不停。 当经脉之中的狂暴热气消散之后,花狐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识海和气海,惊讶地看到,识海比之前大了至少六倍,气海则大了足足有十二倍。 同时,经脉也扩展了足足三倍之多,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这让花狐很是震惊。 随后,花狐给火堆上加了十多根粗一些的树枝,用神识试着向那道已经关闭了的石门看去,竟然一眼就看到了石门里头的情形,竟然跟太昊描述的一般无二。 至此,花狐就已经知道了太昊的神识比自己强大,且先一步达到了自己现在才达到的水准,苦笑着摇了摇头,身形一晃,直接运用土遁术跑到了之前东北方向甬道里头的池子旁,开始在池子周围的洞壁上寻找仙人芍。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花狐找到了五棵仙人芍,只是挖出来的仙人芍没有太昊挖的那么大罢了。 之后,花狐又挖取了自己需要的十几种灵药,和仙人芍一起全部收进了须弥袋内,这才运用土遁术又跑回了山洞。 幸好,火堆还没有熄灭。 花狐深呼吸了几口,平静了一下心神,圪蹴在火堆旁,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把火戳旺,然后才从须弥袋内取出挖来的五个仙人芍,开始慢悠悠地在火堆旁烤了起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是被一阵香味儿钻进鼻子后香醒来的,睁开眼睛后先是伸了伸懒腰,才慢慢坐起身子,伸长脖子闻着香味儿看向花狐的嘴巴。 这时候,花狐已经在吃第三个仙人芍了。 “花狐,你吃啥哩?咋这么香的?” 黑闷娃揉了揉眼睛,迅速爬起身走到花狐跟前,仔细观看着花狐握在手里正往嘴里吃的东西,感觉很是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这东西是啥。 “这是仙人芍。” 花狐麻利地将手中的仙人芍吃完,用手抹了抹嘴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脸幸福地说道,“仙人芍很好吃的,地上还有两个,你吃一个,胖墩吃一个。” “真的很好吃吗?” 白胖墩蹲在火堆跟前,伸手抓起一个外皮烤的有些焦黑的仙人芍,在地上磕碰了一下,就坐在地上,开始用手指剥皮,开吃。 随即,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就钻进了黑闷娃的鼻孔中,黑闷娃马上就急了,猫腰伸手抓起最后一个仙人芍,也顾不得在地上磕碰了,直接在屁股上蹭了蹭,就往张口嘴里送。 “啊呜——” 黑闷娃猛然咬了一口,然后就被烫到嘴巴了,但还是忍着没有吐出来,嘴巴轻启,不停地呼着气,硬是将滚烫的仙人芍咬碎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黑闷娃几乎是跟白胖墩一前一后吃完的,也不知道是仙人芍在肚子里头发散着热气,还是滚烫的仙人芍吃进肚子里头的热气没有消散。 总之,黑闷娃跟白胖墩都感觉到肚子里头好像着了火似的,苦皱起了眉头,两手捂着肚子,似乎有大便来临时的那种不适。 花狐因为一连吃了三个仙人芍,这时候仙人芍所发散出来的狂暴热气已经在肚子里头打滚儿了,花狐根本就没有空去搭理黑闷娃和白胖墩,自顾自的吞咽着唾沫。 用唾沫引导肚子里的热气进入气海,再从气海进入经脉之中快速运转,同时还要分出一道神识警惕地探查着山洞周围的动静。 这就苦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了。 黑闷娃皱眉,发觉这次急不可耐的吃进肚子里的热东西跟往常不同,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仙人芍中毒了,焦急地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是不是仙人芍有毒?” “有啥毒?” 白胖墩虽然肚子里头烧灼的很不舒服,但是不影响说话,“你看花狐,吃的比咱俩都早,也没见中毒呀!” “那我吃完仙人芍后,肚子里咋这么烧呢?”黑闷娃不死心地继续问道,“该不会是仙人芍发散的药力。。。” “嗯嗯,你说的没错,应该是仙人芍发散的药力了,赶快打坐炼化!”白胖墩看起来胖胖的憨憨的,但是并不是一个笨人,而且还聪明异常,比之花狐有过之而无不及。 给笨人说上一老笼话,能听懂一句就算是烧高香了,而灵人只要稍稍提点就能一通百通,这就是笨人与灵人的区别。 但见白胖墩盘膝而坐,两手分别放于两侧膝盖上,掌心向上,拇食两指轻扣,其余三指自然平伸,气息绵长,依然已经在内里运转起了经脉。 黑闷娃一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急忙有样学样,学着白胖墩的样子,用唾沫下咽带动肚子里的热气进入气海,又从气海中进入经脉,在经脉中快速运转起来后,这才感觉到肚子里的热气消散了大半。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因为忙着打坐炼化仙人芍发散出来的狂暴热气,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注意花狐。 这时候的花狐内心其实有些后悔的,后悔自己不该贪吃,且一次就吃了三个仙人芍,因为身上热得太过厉害,就想起了太过光着身子在干树枝上取衣服的情形。 于是,花狐马上就意识到太昊可能是因为吃多了仙人芍后,耐不住狂暴热气跑到山洞外面的雨中去散热的。 一念及此,花狐急忙起身冲出了山洞,绕过灌木丛,想也不想就跳进了一个大一些的水坑中,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将髿也没入水中,继续在经脉之中运转那令人狂躁不安的热气。 功夫不大,花狐所在的水坑就沸腾了起来,没有办法,花狐就跳出这个水坑,又跳进另一个大一些的水坑中降温。 当花狐从第三个水坑中跳出来的时候,体内早已经炼化完了仙人芍所发散出来的狂暴热气,默默地用神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气海和识海,嘴角轻佻,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差点儿就大笑出声。 这时候,雨也停了,天空中的乌云也开始散去,不远处的矮树上,胆大一些的鸟儿在抖落完身上的雨水后,也开始扬起脑袋聊起了天。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嘿嘿嘿。” 花狐窃喜一声,使劲晃动了十二下身子,将身上的水气一股脑儿全部甩走了,这才笑嘻嘻的走回山洞,圪蹴在火堆旁,慢条斯理地给火堆上添加树枝段儿,让火焰慢慢炙烤身上的衣服和鞋子。 彼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还在皱眉打坐,不知道将热气在经脉中运转到了哪一步? 花狐没有心情去察看两人的身体,微笑着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回味着仙人芍的香甜气息,思虑着能从哪里弄来新的仙人芍。 “仙人芍的药力太强大了。” “没想到,吞吃一个仙人芍,其散发出来的药力对识海和气海带来的灵力,竟然抵得上打坐苦修十二年,嘿嘿嘿。” “要知道这东西这么好用,我就该多找寻几个。” 也就在花狐苦思冥想,思虑着从哪里再弄几个仙人芍的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先后睁开了眼睛。 “咦,胖墩,你身上咋这么臭的?”黑闷娃一脸鄙夷地看向白胖墩,用手捂着嘴巴喊道,“你是不是巴下了,巴到裤子里头了?” “你才巴到裤子里头了!” 白胖墩瞪了黑闷娃一眼,伸手在裤子里头摸了一把,看了看手指头,手指头上有些湿,并没有黑闷娃口中说的屎,遂气哼哼地站起身,反驳了一句,就向山洞外头走去。 “胖墩,你去哪里?” 黑闷娃急忙起身喊道,“天还没有明,外头很黑的,小心把你跌倒了。” 喊罢,黑闷娃深呼一口气,终于发现了臭味的源头,“嘛呀,我身上咋也这么臭的?是不是?啊啊啊。。。” 黑闷娃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向山洞外,绕过灌木丛,在一个水坑跟前打住脚步,麻利地脱起了衣服和鞋子。 紧跟而来的白胖墩有些懵了,看瓜子一样看着黑闷娃,问道,“闷娃,你弄啥哩?这天气这么冷的,你不怕受凉了?” “胖墩,你喊叫啥哩?你闻一下自己身上就知道我在弄啥哩。” 黑闷娃麻利地脱完衣服和鞋子,直接抱着衣服跳进了水坑里,然后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胖墩,你说错了,这水哪里凉了?哈哈哈,热得我心里格外舒坦着哩。” “小蜜蜂呀嗡嗡嗡,引路带我寻蜂窝。。。” “真的么?” 白胖墩带着疑虑的神情,走到就近的水坑跟前,用手摸了摸里面的水,还别说,真的很热。 于是,不由分说,白胖墩也麻利地脱掉衣服和鞋子,抱着衣服就跳进了水坑,一边学着黑闷娃的样子,用手搓洗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小声哼着自己最喜欢的调子。 “小兔子呀蹦蹦跳,一跳跳到虎脑恼。。。” 花狐听见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说话声,害怕两人出啥事,就用神识向外看去。 然后,不小心就看见两人先后抱着衣服跳进了自己刚才修炼散热的水坑里头,想笑却没敢笑,只是默默地祈祷两人千万别喝水坑里头的热水。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神识就看见黑闷娃偷偷地喝了一口水,而且惊喜的喊道,“胖墩,这水有些甜——” “你说的是真的?” 白胖墩问完话,马上就用手拘了一捧水,用嘴凑近吸了一口气,然后,小白脸上就充满了笑容,“嘿嘿嘿,闷娃,你说的真对,这水真的很甜哟!” “要不,咱就多喝几口?!”黑闷娃说完话,已经开始用手拘水喝水了。 白胖墩迟疑了一下,还是有样学样,拘水喝了几口,感觉到不是很解气,就直接用嘴巴凑近水面,牛饮了起来。 “哈哈哈哈。。。” “洗,洗澡水。。。哈哈哈哈。。。” 花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横流,鼻涕满嘴。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是再笨,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喝的水是咋回事了,直气得面红耳赤,想要张口大骂花狐不道德。 如果不是光着屁股,两人决然是要跳出水坑,跑进山洞里头对花狐一番指责的。 奈何衣服没有洗好,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洗,只好很憋屈地圪蹴在水坑中,眼泪花乱蹦,蹦到鼻涕也流下了嘴角。 第65章 偷窥 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都气的不行,花狐遂敛住了笑意,用神识看向东边的山洞口。 花狐的听力也跟着识海的增长而增长了不少,老龙口山谷内的所有声音几乎都逃不过花狐的耳朵,尤其是熟人的声音。 在东边的山谷口,华红雨带着堂弟华红鱼,打着火把,髿上戴着草帽,说着悄悄话,赤脚踩着地上的雨水走进了山谷口。 华红雨的个头比华红鱼高半头,是标准的甲子脸,细眉细眼,悬胆鼻,薄嘴唇,身体看起来比较瘦削,如果是个女人,就是一个标准的美女。 华红鱼的长相跟华红莲有七分相似,脸型跟华遂梁近似,是一个标准的国字脸,粗眉大眼,截筒鼻,阔嘴唇,身体看起来比较壮实。 华红雨背上背着一口三足两耳的圆口铜锅和包袱,铜锅不大,锅口直径约有一尺二寸,深六寸,如果拿来熬粥,足够四个大人吃一顿饭了,如果拿来熬盐巴,一次最少可以出十二斤。 华红雨背上背着一捆麻布袋子和包袱,不用猜,麻布袋子一看就是用来装盐巴的,约有二十条之多,每条麻布袋子都是可以装一百二十斤的那种。 花狐不用神识去探查,都知道这两个家伙背上的包袱里头装着干粮,是用杂粮加上野菜蒸熟的那种黑馍,成年人吃起来还可以,碎娃吃起来有些拉嗓子。 只是花狐没有吃过这种黑馍,心里仅有的黑馍记忆,还是黑婶子之前无意中说出来的。 “雨哥,你说伢晚上真的有一群大鸟跟马匪在这里打锤?”华红鱼咽了口唾沫,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是听故事被吓到了,还是早起的山风吹着了。 华红雨瞪了瞪眼睛,不愿意回忆昨晚在这里的情形,那种大鸟群跟马匪群殴的惨叫声太过吓人了,自己差点就被吓尿了。 可是,华红雨又不愿意自己的高大形象在这个堂弟跟前有所折损,不屑地说道,“哼,小鱼,咱俩谁跟谁呀,哥哥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你说,红莲跟红英带着娃,就不到十丈的距离,那些大鸟跟马匪咋就没有走进山谷口呢?”华红鱼提出的话语很尖锐,也很有质疑的能力。 “嗯?” 华红雨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此时听到了,马上就瞪起了眼睛。 稍稍思虑了一下,说道,“可能是那些大鸟跟马匪看到我跟二大站在里头这棵大楸树下,才不敢走进山谷里头的吧?” “你也知道,二大的修为实力可是金丹境初期,随随便便一出手,哪里是那些大鸟跟马匪可以阻挡得住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华红鱼想了想,皱眉说道,“可是,你跟我大在回去的路上,还不是被那些马匪抢去了稻谷,还把你俩压在地上打了一顿,这话又咋说哩?” “嘿嘿嘿。”花狐听到这里,马上来了精神,自语道,“打的好!打的好!谁让你们把四箩筐稻谷抢回去哩。” 但见华红雨皱起了眉头,红着脸说道,“可,可能是我跟二大回去的时候,天太黑了,那些马匪没有认出我们,然后就误会了,才动手的;” “二大可能害怕自己出手后会不小心打死那些马匪,然后就忍着一口气,才没有出手的,你也知道,现在各到处的神州卫都查的很严,是吧?” 华红鱼急忙问道,“那你跟我大就没有说你们是谁吗?” “咳咳。” 华红雨急忙咳嗽了一声,岔开了话语,“哎呀,伢晚上这里的雨好大,这雨一下,这天气就变凉了,小鱼,你没感觉到脚踩在积水里很凉吗?” “嗯嗯,是有些凉。” 华红鱼抬头看了眼虚空,挥手用袖子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皱眉问道,“雨哥,咱们进入山谷口后,你有没有发觉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嗯嗯,是有些冷,这也是下雨后的正常情形。”华红雨仰头看了看天,用手紧了紧衣领,“如果你现在感觉很冷,就吃上两个黑馍,肚子不饿了,也就不冷了。” 华红鱼大窘,凑近华红雨小声说道,“雨哥,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天气,我说的是,有人在暗地里偷偷地注视着咱俩的一举一动,难道你就没有觉察到吗?” “呃?” 华红雨吓了一个哆嗦,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在地,要不是华红鱼及时伸手扶了一把的话,“这这这,你咋不早说哩?” “你没有发现?”华红鱼凝视着华红雨。 “咳咳,咳咳咳。” 华红雨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太差劲了,竟然后知后觉地发现真的有人在暗地里偷窥自己,为了不露出恐惧之色,就用手捂着嘴巴,故作镇静的轻咳了几声。 随后神识外放,向四下里瞅了瞅,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好小声说道,“小鱼呀,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一走进山谷口就感觉到了,只是对方的修为实力比咱们强大,我一直没敢跟你说;” “这一次我就不说你了,如果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形,你就装作没有发觉好了,要不然,一旦惹怒对方,你想跑也没有机会的。” “谢谢雨哥,我知道了。”华红鱼也被吓的不轻,就连在积水中走路,脚下也显得慌乱了起来。 “嘿嘿嘿。” 花狐又忍不住窃笑出声,“两个胆小鬼,神识探查有啥可怕的,况且这山谷里还这么安宁,又不是在老林子里头。” 彼时,黑闷娃和白胖墩正好抱着洗好的衣服和鞋子袜子赤身走进了山洞,看到花狐坐在火堆旁闭着眼睛嬉笑,还以为花狐这是在笑话自己两人哩,脸上马上就不好了。 “花狐,你这是看不起我吗?”黑闷娃的声音有些沉闷。 “就是的,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不就是我俩在不知道的情形下,喝了你的洗澡水嘛,有啥瞎高兴的?” “咳咳,咳咳咳。。。” 正在窃笑的花狐猛然一怔,睁开眼看向站在眼前的黑闷娃和白胖墩,一口唾沫不小心就卡在了气眼上,马上就咳嗽了起来。 黑闷娃挤了挤眼睛,微笑着说道,“嘿嘿,花狐,你这是做贼心虚,自己把自己呛住了?” “我看也是!” 白胖墩马上满脸堆笑,“要不然,咋会无缘无故地咳嗽呢?” “哼——” 花狐白了两人一眼,哼道,“一对笨蛋,我咳嗽跟你俩有啥关系呢?要不要长点心,往茅草屋东南方向的小路上看一眼。” 黑闷娃瞪起眼睛,急忙用神识看过去,嘴里轻“咦”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白胖墩有些好奇,也急忙用神识看去,嘴里也跟着轻“呃”了一声,然后就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 因为白胖墩看见,华红雨和华红鱼两人因为忽然感应到出现的两道神识在探查自己,马上吓得不知道如何走路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然后,你脚下一滑,伸手拉我一下,我脚下一滑,伸手拉你一下,一个不慎就双双滑倒在草地上,溅的满头满脸都是泥水,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哈哈哈。。。” 黑闷娃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黑胖胖的肚子跟着一颤一颤的,比起溅了一脸泥水的华红雨和华红鱼还要滑稽。 “哈哈哈哈。。。” 花狐被黑闷娃的样子给惹笑了,眯着眼睛看向火堆,不敢再看黑闷娃的样子。 笑了一会,三人打住笑意。 花狐向黑闷娃吩咐道,“闷娃,接下来该你守夜了,我去睡一会。” 说罢,也不管黑闷娃和白胖墩如何看自己,自顾自走到太昊身旁,紧挨着太昊躺在草铺上,三个呼吸不到就进入睡眠状态。 “这天马上就要明了,花狐你。。。”黑闷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胖墩伸手捂住了嘴巴。 白胖墩小声说道,“闷娃,不管天明没明,该你的承诺不要变,这是咱们做人的第一要务,人族的老人常说,人的名树的影,说的就是德行。” “哦哦哦,我知道了。”待白胖墩放开手掌后,黑闷娃急忙点头应声。 白胖墩拿着自己的衣服凑近火堆,一边烤衣服一边催促,“不说闲话了,赶紧烤衣服,要不然一会天明了,想出去溜达还没有干衣服穿。” “好好好。” 黑闷娃点头应声,赶紧把湿衣服放在干树枝堆上,拿过两个粗一些的干树枝折成小段,勤快地架在火堆上。 “小鱼,你感觉到那两道神识还在不在?” 华红雨爬在泥水里,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小声向紧挨着自己同样爬在泥水里的华红鱼问道,“我刚刚磕到额颅了,现在髿疼的厉害,不好外放神识。” (额颅,即额头,额颅是西北人对额头的一种称谓。) “嗯嗯,我看一下。” 华红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华红雨在哄骗自己,还真的以为华红雨滑倒时磕到额头了,就偷偷地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 须臾,华红鱼收回神识,小声说道,“雨哥,好了,我扶你起来吧,那两道神识已经收回去了。” 华红鱼说着爬起身,伸手扶着华红雨站了起来,想要伸手给华红雨拍打衣襟,忽然想起来这是滑倒后沾到的泥水,马上又收回了手掌,方脸上有些尴尬。 好在华红雨并没有去看华红鱼的神情,华红鱼脸上的红气才显得比较少一些。 “你有没有发现,后来的那两道神识来自于那个方向?” 华红雨抖擞了一下衣襟上的泥水,整理了一下背上的包袱和三足两耳圆口铜锅,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询问。 “好像——” 华红鱼怯怯地看向茅草屋方向,紧走两步,跟在华红雨身后,小声且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茅草屋方向看过来的。” “你的意思?” 华红雨皱眉看向茅草屋方向,狐疑地问道,“你是说那两道神识是红英跟红莲的?” “应该是吧?!” 华红鱼仍旧不敢确定,以自己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按照华红英和华红莲的修为实力,神识外放根本就看不到这么远的。 可是,在茅草屋里只有华红英和华红莲两人才有修为,且都在筑基境初期,要说是那四个碎娃,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昨天晚上父亲回到家后,可是亲口说过,大鸟群跟马匪们在山谷口外群殴的时候,他可是用神识亲自探查过那四个碎娃的,四个碎娃没有一个是有修为实力的。 对于父亲华遂梁说的话,华红鱼还是认可的。 因为父亲的修为实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金丹境初期了,虽然这个修为实力是经年累月的用丹药堆积出来的,但是金丹境就是金丹境,毋庸置疑,还是实实在在的金丹境,这个到了哪里都是。 华红鱼自己的修为实力也是用丹药堆积出来的,虽然已经是半步筑基境了,论神识外放,就是挣破髿,充其量也只能看到一半的路程,根本就看不到茅草屋,更别提看到茅草屋里头去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就不能有个肯字?”华红雨明显对华红鱼说的话感到不悦。 “那就是吧!” 华红鱼不急不躁的说道,“在茅草屋方向,除了红英和红莲,谁还有修为实力?是那四个碎娃吗?还是在茅草屋外头溜达的兔子跟狗獾?” “好吧,姑且就当做是红英跟红莲在偷窥咱们吧。” 华红雨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小鱼,你记住一点,一会等到了茅草屋,可不敢在红英跟红莲跟前提神识外放偷窥的事情;” “要知道,红英跟红莲既然是在偷窥,那就是不想叫咱俩知道她俩的修为实力,你要是说破了,你想一下红英发怒的样子,你可受得了红英的拳脚?” 华红鱼听罢,很是认真地点了下头,偷看了眼茅草屋方向一眼,轻声说道,“嗯嗯,雨哥,我知道了,我一定管住我的嘴巴,不让他乱说的。” “嗯嗯,这才乖嘛!嘻嘻嘻。”华红雨拿出哄碎娃的语气夸赞了华红鱼一声,加快了前行的步子。 华红鱼没有急着跟上华红雨的步子,而是一边稳步走路,一边神识外放,想要看一下茅草屋方向,到底是谁在偷窥自己。 此时,东方的天际逐渐露出了鱼肚白,山风吹过,山谷内的矮树上响起了雨点下落的窸窸窣窣声。 早起的鸟儿站在树桠上,神情有些萎靡,有的在振翅,有的在梳理自己的羽毛,更有大嘴巴的,在大声说着昨晚上的雷劫和大雨。 茅草屋内,缩在炕角的华红莲已经醒来了,推了推抱着自己胳膊,口水流在胸脯上的华红英,轻呼道,“姐,姐,起来了,天都亮了。” “嗯?” 华红英松开华红莲的胳膊,坐正身子,用手揉了揉眼睛,眯缝着眼看了看栅栏门外头的天,哼唧道,“我还没有睡够哩,这天咋就这么快明了?” “呵呵。” 华红莲苦笑了一声,看向拥挤在炕头简易灶台上的兔子和狗獾,问道,“姐,你说下了一晚上的大雨,今个还能去红石山不?” “这。。。” 华红英皱起了眉头,苦着俏脸嘟起了嘴巴,“按照咱大的脾气,肯定是要去的,就看红雨来不来了。” “红英,你咋知道我来了?” 茅草屋外,立刻响起了脚踩积水的声音和华红雨欣喜的问话声。 “吱吱——” 原本还挤在简易灶台上的兔子和狗獾,在听见华红雨的声音后,立刻睁开眼睛跳下灶台,飞也似地冲出栅栏门,一晃眼就不见了身影。 “哎呀——” “抓兔子——”这是华红雨的叫喊声。 “哎呀,这是狗獾,咋就这么肥的呢?”这是华红鱼的声音。 紧跟着,茅草屋外头就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声声都是赤脚踩在积水里边发出来的,同时,还有矮树林上空鸟雀的尖叫声。 喜鹊,“嘛呀,伢个那个偷红枣的小偷又来了,真讨厌!” 红嘴乌鸦,“抹地,这么早就跑来摘红枣,还叫不叫人活了?” 大山雀,“吃惯的嘴,跑断的腿,红枣没有了就不来了。” 麻叶雀,“我的口粮呀——” 。。。。。。 如果花狐和太昊在这里,听到这些鸟雀的话语,一定会捧腹大笑的。 第66章 黑面馍 一 “红莲,我没有看错吧?” 华红英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华红莲,迟疑了一下,问道,“刚才总计有五只兔子跟两只狗獾从屋里跑出去了?” 华红莲起身下炕,瞅了眼屋内脚底的积水,一脸的惋惜,但还是点头夸赞了华红英一声,“嗯嗯,姐,你的眼神真好!” “你早知道兔子跟狗獾就挤在炕头起那个灶台上的?你咋不早说哩?”华红英看向华红莲的眼神中,满怀着不可思议。 “嗯嗯,嗯。” 华红莲走到栅栏门前,伸手拿开支在栅栏门上的粗树枝,把栅栏门挪开。 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象,一边说道,“那些小东西都是太昊的朋友,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跟太昊在一起狂。” “你呀你?” 华红英一脸的气恼,恨不能用手指戳在华红莲的脸上,愤愤地说道,“红莲,你叫我咋说你哩?你明知道咱们今早上没有吃的,你就不能变通一下,不管逮住兔子还是狗獾,都够咱们早上吃一顿的了;” “这下好了,兔子跟狗獾都跑了,我看你早上吃啥?吃红枣?你够的着树梢吗?生吃桑树叶?不怕拉肚子你就去摘来吃吧!” 华红莲不急不躁地走出门外,随后就有一道柔弱的声音飘进了茅草屋内,“姐,我去喝西北风去了,你哩?” “你滚——” 华红英气鼓鼓地爬下火炕,站在满是积水的地上,欲哭无泪。 “嗬嗬嗬嗬。。。” 茅草屋外,立时传来了华红莲的笑声,笑声中带有几分悲凉。 “你就笑吧,笑死了拉倒!” 华红英踩着积水气呼呼地走到门外,一眼就看见雾气朦胧的泥地上爬着两个泥人,立时就呆住了,“红雨,小鱼,你俩这是。。。” 华红雨晃悠悠地在泥地上爬起身,晃悠着身子,气愤地喊道,“乃乃地,那个兔子也太不地道了,竟然敢左拐一下,右拐一下的耍我,等我抓到了,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哼——” 华红鱼没有说话,手脚并用的爬到就近的一滩清水跟前,忙着清洗自己的手脸,刚洗了一半,就听见“吧唧”一声,吓得急忙爬在积水中不敢动了。 “吧唧”声来自于华红雨,是华红雨骂完了兔子后,晃悠着身子准备走到就近的积水浅坑跟前去洗手,谁知道刚一挪动步子,脚下就打了滑,然后结结实实地滑倒在地上,郁闷的不想说话了。 “红雨哥?红雨哥你没事吧?” 华红英想要上前去扶华红雨,刚疾走了两步就差点滑倒,只好伸长手臂晃悠着身子站定,看了眼爬在地上的华红雨,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华红英不想上前去扶华红雨,是华红英忽然意识到华红雨已经变成泥人了,就急忙打住了脚步,不想连累到自己也变成一个泥人。 女人天生就爱美,尤其喜爱干净。 华红莲就站在一旁,用手捂着嘴巴在偷笑,“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少倾,华红雨苦着脸在地上向前爬行了一段,爬到了一滩浅水坑跟前,摸索着手在水里洗了洗,又洗了把脸,这才跪伏在地上,仰头深呼吸了几下,不敢再发怒了。 爬在浅水里的华红鱼,在听见是华红雨滑倒地上后,没有急着爬起身,而是安静了十几个呼吸之后,听见华红雨开始洗手洗脸了,才偷偷爬起身子,在浅水中洗手洗脸。 “你俩今个来,是家里出了啥事吗?”看到华红雨跟华红鱼两人在清水中清洗的差不多了,华红莲才开口问话。 华红雨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华红鱼。 华红鱼有些难堪,只好说道,“红莲,家里都好着哩,我跟雨哥今个过来,是大让我们帮你跟红英去红石山一块炼盐巴的。” “呵呵。” 华红莲指了指地上的积水,问道,“你俩也看到了,伢晚上下了一晚上大雨,山谷里头到处都是积水,你俩认为今个还能去红石山吗?” 华红雨这时候开口了,“也许红石山没有下雨。” “红雨哥,你就这么肯定?”华红英插话问道。 “嘿嘿。” 华红雨轻笑了一声,说道,“老人都说,东南雷声叫,白雨不过道,伢晚上那个雷劫是不是在老龙口的东南方向?” “如果是,那,红石山的地面就是干的,即就是落上几滴雨水,现在风一吹,也应该吹没了,你俩说,还炼盐巴不?” 华红莲看出了华红雨的心思,没有急着反对,随口说道,“你说炼就炼吧,只是,我俩早上没有吃饭,没劲去红石山炼盐巴。” “这个容易,我早就准备好了。” 华红雨说着,伸手从背上的包袱里头摸出一个黑面馍,递给华红莲,说道,“这是我婆娘伢晚上蒸的,就是给今个炼盐巴蒸的,你先吃一个,一会吃完了再吃一个。” 华红莲没有推辞,伸手接过沾了泥水的黑面馍,没有急着吃,而是看着华红雨问道,“红雨哥,你给我吃馍,娃的馍哩?” “这个。。。”华红雨有些犹豫了。 华红鱼一看不好,要坏事,急忙从自己背上的包袱里头取出来四个黑面馍,递向华红莲,微笑着说道,“嘿嘿,红莲,青帝吃的馍在我这里,是妈天不明起来跟你嫂子一起蒸的,你不要跟雨哥要,雨哥只拿着你跟红英的馍。” “好吧。” 华红莲看出了华红雨和华红鱼的心思,没有说破,默默地点了下头,说道,“要没啥事,咱们现在就去红石山,我这就给娃把馍送到山洞里去。” 说罢,也不管华红雨跟华红鱼是啥脸色,扭头就向山洞方向走去。 华红英意识到妹妹华红莲的脸色不是很好,急忙上前,从华红雨的包袱里头拿出六个黑面馍,五个黑面馍揣进怀里,一个拿在手里,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快步向华红莲追去。 因为华红英知道,山洞里头不是太昊一个人在,还有花狐和黑脸娃跟白脸娃三个人哩,一个碎娃一整天吃一个黑面馍,根本就不够的。 “红莲,等我一下!”华红英说话有些含混不清,“我跟你一起去山洞看看。” “嗯嗯,嗯。” 华红莲虽然应了一声,可是脚下的速度并没有缓慢,而是愈发快了几分。 昨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目力所及,草地上到处都是积水,野草东一片西一片倒伏在地上,到处都是水流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山洞里有没有进水,太昊跟花狐四个碎娃伢晚上是咋睡的?有没有淋雨?有没有发烧? “有人来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这时候还站在火堆旁边烤衣服,白胖墩忽然动了动耳朵,小声说道,“好像是青帝妈妈。” “哦。” 黑闷娃不知道看着火堆在想啥,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没有穿衣服。 “闷娃,你还在等啥哩?赶紧穿衣服呀!”白胖墩看到黑闷娃还在继续发呆,催促了一声,就开始穿衣服。 “胖墩你说啥?” 看到白胖墩在麻利地穿衣服,黑闷娃似乎才反应了过来,急忙问了一句,然后,耳朵就听见有人脚踩着积水向山洞口走来。 黑闷娃急忙用神识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华红莲,也不发呆了,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情急之下,竟然把裤子套在了头上。 白胖墩看到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纠正黑闷娃的错处,麻利的穿好衣服,就坐在地上穿袜子和鞋子。 等到华红莲的身影出现在山洞口的时候,白胖墩已经穿好了鞋子,正在往火堆上加粗树枝。 “姨姨,早上好!” “早上好!” 华红莲打量了一下山洞内的情形,看到太昊跟花狐躺在野草铺就的地铺上,睡的正香,就没有去打扰。 随后从怀里掏出四个黑面馍递给白胖墩怀里,轻声嘱咐道,“胖墩,这是你们四个人早上吃的馍,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烤着吃。” “谢谢姨姨!” 白胖墩接过四个黑面馍,一脸的茫然。 黑闷娃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地上穿袜子和鞋子,瞪着白胖墩怀里的黑面馍,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时候,不紧不慢地跑进山洞口的华红英,在打量了一番山洞内的情形后,走到白胖墩跟前,从怀里掏出四个更黑的黑面馍,一股脑儿递到了白胖墩怀里。 随后嘱咐道,“你叫胖墩是吧,这是黑面馍,是你们四个人下午的干粮。” 回头看到华红莲还想问话,急忙走近华红莲身旁,拉住华红莲的手就往山洞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红莲,甭看了,青帝在山洞里好着哩,比起茅草屋,这里可是要干爽多了;” “走吧!趁着雨哥跟小鱼哥来了,今个就能多炼一些盐巴,反正今个也不用饿肚子了,嘻嘻嘻。” “你就知道吃!” 华红莲没好气地瞪了姐姐一眼,还是跟着走出了山洞,向山谷西边走去,小声嘟哝道,“也不知道伢晚上红石山那里有没有下雨?” “咳咳,就算是下雨了,也不影响炼盐巴呀,不是还有好几个山洞哩么。”华红英似乎被嘴里咀嚼的黑面馍卡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含混不清地提醒了一句。 远远地看到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走出山洞,向西去了,华红雨急忙说道,“小鱼,走了。” 华红鱼急忙跟上华红雨的脚步,皱眉问道,“雨哥,咱俩把黑面馍都给了青帝他们,咱俩今个吃啥呀?” “到了红石山再说吧。”华红雨也是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了。 “那好吧,我听你的。”华红鱼用手摸了摸没有了黑面馍的包袱,一脸的犹豫。 白胖墩用神识看到这里,终于弄明白了怀里这八个黑面馍的用处,没有说话,抱着黑面馍走到太昊跟前,把黑面馍一股脑儿倒在太昊身旁的野草上。 想了想,又伸手拿起一个黑面馍,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没有看清楚里面到底是啥,就试探着张嘴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几下,随即苦着小脸把嘴里嚼碎的黑面馍渣渣吐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胖墩,你吃那个黑面馍是啥味道?好吃不?” 黑闷娃就站在火堆旁边一直烤火,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白胖墩怀里的黑面馍,看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声。 “咋说哩?” 白胖墩起身走向火堆,皱眉说道,“就跟吃树皮一样,又苦又涩,还有点拉嗓子。” “吸溜——” 黑闷娃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盯着白胖墩手里咬了一小口的黑面馍,大有一口吃进肚子里头的欲望,“你说的是真的?” “要不,你咬一口试试?” 白胖墩走到火堆旁,把手里咬了一口的黑面馍递给黑闷娃,然后就开始从干树枝堆上取树枝,折成小段往火堆上架。 黑闷娃拿着黑面馍,左看看,右看看,终于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快速咀嚼了几下,伸长脖子想要咽进肚子里去。 然后,伴随着咳嗽一口吐在了地上,“咳咳,呕——咳咳咳。。。” “闷娃,你没事吧?” 白胖墩急忙上前,伸手给黑闷娃轻拍背部,一脸的担心,“有没有呛到嗓子?” “咳咳,咳咳咳。。。” 黑闷娃咳嗽了一会,感觉到自己嗓子眼不再难受了,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把手里的黑面馍递给白胖墩,沙哑着声音说道,“这个黑面馍太难吃了,不但苦涩,还真的会拉嗓子的。” “要不,我把这个黑面馍烤热给你吃吧?” 白胖墩忽然想起来,华红莲姨姨刚才说过,可以烤热吃的,想也没想就直接提议道,“也许烤热后就好吃了。” “那你烤吧,我用陶罐去溪边打些水去。”黑闷娃皱眉看了一眼白胖墩手里的黑面馍,走到干树枝旁边提起小陶罐,径直向山洞外走去。 白胖墩没有阻挡,微笑着冲黑闷娃摆了摆手,嘱咐了一声,就开始用一根细树枝把黑面馍穿起来,拿在手里凑近火堆,“你打水注意着,伢晚上下了大雨,溪水可能涨水了。” “知道了。”黑闷娃的声音从山洞外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脚踩在积水上的“吧唧”声。 功夫不大,白胖墩就烤好了手里的黑面馍,凑近嘴巴吹了吹,用嘴轻轻地咬下一小块,慢慢地咀嚼了几下就咽进了肚子里。 然后,小白脸上就露出了一副便秘的样子。 “嘛呀——” “这黑面馍闻起来还过得去,咋吃起来这么难吃的?这还是人族非常珍惜的干粮?” 白胖墩想不通,这人族是咋想的,每天吃这么难吃的东西,竟然还活的好好地? 彼时,黑闷娃提着小陶罐回来了,裤腿和裙摆都湿了,鞋子和小腿上也沾满了泥巴。 “胖墩,你在吃啥好吃的?闻起来好香——” 黑闷娃把盛了大半罐水的小陶罐放在火堆旁,眼睛就看向了白胖墩手里用细树枝穿着的黑面馍,惊喜地问道,“你把这个黑面馍烤熟了?” “嗯嗯,你尝一下,看看好不好吃?”白胖墩没有说出自己刚刚吃黑面馍的那种感觉,直接把黑面馍递给了黑闷娃。 “嘿嘿嘿,那你烧水,我尝一下这个黑面馍,看看到底好不好吃。” 黑闷娃没有客气,直接伸手接过黑面馍就咬了一口,可能是刚刚烤好的黑面馍有些烫口,黑闷娃一边吹着气,一边快速咀嚼了起来。 稍时,黑闷娃在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嚼碎了的黑面馍后,开心地说道,“好吃!真的好吃!这个黑面馍就要烤起来才好吃,就是咽下肚子的时候还稍稍有那么一点拉嗓子。” “好吃你就多吃一口。”白胖墩一边在山洞内找石头搭灶台,一边回应了一句。 第67章 黑面馍 二 “哎呀——” 花狐可能是闻着黑面馍烤焦后的香味儿醒来的,慢慢坐起身子后揉了揉眼睛,急急问道,“你俩在吃啥东西哩?咋这么香的?” “黑面馍——”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黑面馍?” 花狐愣住了,皱紧眉头想了想,并没有想到黑面馍是啥,便爬起身,一边向山洞口走,一边问道,“黑面馍是啥?咱们见过吗?” “黑面馍是天明的时候,姨姨拿过来的,”黑闷娃又咽下一口黑面馍嚼碎了的渣渣,急忙说道,“总计拿来了八个,红莲姨姨拿来了四个,红英姨姨拿来了四个。” 说话间,花狐已经闪身走到了山洞口外头,还在问话,“那这香味儿是哪里飘来的?” “香味儿?”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同时愣住了,仰头伸脖子,用鼻子四下里闻了闻。 虚空中除了黑面馍被烤焦了的味道,再就是烟火的味道,并没有其他味道。 花狐在外面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出恭,方便完后找了个比较近的浅水坑洗了洗手和脸,放眼瞅了一遍山谷内的情形。 在初升紫阳的照耀下,虽然山谷内看起来明亮了几分,但是阳光照不走山谷内清晨浓浓的雾气。 小动物们在草丛中找寻没有被雨水冲走的野果子,有的直接在吃,有的则噙满嘴巴跑回窝里,还有的在为了一颗或者两颗新鲜的野果子在打捶,谁赢了就是谁的。 鸟雀们则飞离了鸟窝,在一个个结有野果子的树桠上聊天,女人和孩子先吃,吃饱后男人再吃,嬉笑声和问好声充斥着一个个树桠和枝头。 白眼带着四个,嗯嗯,不对,好像还有一个新加入的,总计五个青羽鸟站在柿子林中间的赤练果周围的枝桠上,一边品尝着树顶上熟透了的软柿子,一边谈论着赤练果吃进肚子里头后的奇妙感觉。 那群马蜂在南边的崖壁上找了一个巢穴,进进出出的唱着歌,花狐听不懂马蜂的歌曲,只能看到这些马蜂看起来很忙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东边的山谷口好像有人进来了,是五个女人带着八个碎娃,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碎草笼。 先进入山谷的女人拉着碎娃已经跑到了溪水南边的草地上,一边弯腰在草地上捡拾一种黑乎乎的圆形东西,一边高兴地喊叫着,“哎呀,快来呀,这里的地软真的很多,也很大!” 后来的女人松开被拉着的碎娃的手,看着草地也在尖叫,“嘛呀——今年这里的地软又多又大,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地软呀!” 更有女人乱喊,“老天爷呀!庄稼没有丰收,这地软却丰收了,真的是饿不死瞎家雀啊!” “都什么跟什么呀?就不能好好的说一句人话嘛?”花狐听了几句,似乎都听懂了,但是好像都没有听懂,气呼呼地喊了一句,收回神识,就往山洞口走。 这时候的山洞内,黑闷娃已经吃完了烤好的黑面馍,正在为了烤黑面馍而与白胖墩争论。 黑闷娃就站在太昊身边,手里抱着五个黑面馍,想拿第六个,谁知道从怀里又掉下去一个,“胖墩,我就烤三个黑面馍,不多烤的,你甭害怕!” “不行!” 白胖墩已经搭好了简易灶台,装水的小陶罐也放在了灶台上,灶台下塞满了树枝,有粗有细。 白胖墩一边折取树枝往灶台底下塞,一边摇头,“两个姨姨总计拿来了八个黑面馍,说是咱们四个人的早饭和晚饭,你刚才已经吃了一个了,你再吃三个,咱们的早饭就都吃进你的肚子里头了,你叫我们三个早上吃啥?” “你你你,你不是不爱吃这黑面馍,我就全当吃了你的黑面馍了,你喊叫个啥呀?”黑闷娃依旧圪蹴在原地往怀里塞黑面馍,丝毫没有看到太昊被自己怀里掉落的黑面馍砸到了脸上。 白胖墩急了,起身说道,“闷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等一会,等花狐回来了把黑面馍一块烤好,咱们一起吃。” “哪我现在吃啥?”黑闷娃一脸的纠结。 白胖墩微笑,“等烤好了,我给你背上半个黑面馍,我一定说到做到!” (背,音北,西北方言,义为搬,也可以说成辨,意思是用手把东西分成两半。半个,半音棒,西北人方言中的发音) “不行,半个太少了。”黑闷娃嘟起了嘴巴,手中的黑面馍没有抓牢,又砸在了太昊脸上。 这一情形,被刚刚走进山洞的花狐给看见了,花狐急忙喊道,“闷娃,你在做啥哩?” 黑闷娃明显有些委屈,哼哼道,“我在拾黑面馍哩,我想把黑面馍拿到火堆跟前烤着吃,我感觉到肚子里头发烧,好像有酸水快要吐出来了。” 说话间,黑闷娃站起身,怀里又有一个黑面馍滚落,一下子又砸在了太昊的脸上。 花狐急了,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太昊跟前,瞪了黑闷娃一眼,略带恼怒地问道,“闷娃,你拿黑面馍我不管,可是,你拿黑面馍砸青帝脸是啥意思?” “咦?” 黑闷娃低头看向太昊,目光与刚刚睁开眼睛的太昊对了个正着,随即讶然问道,“青帝,你醒来了?” 太昊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头脑还不是很清醒,漠然地看着黑闷娃以及黑闷娃怀里抱着的黑面馍,心里却在想着现在是啥时候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闷娃,你看你拿黑面馍把青帝都砸成瓜子了。” 花狐盯着太昊看了足足有三个呼吸,发现太昊的眼睛虽然睁得溜圆,但是却没有转动,心里马上就来气了。 白胖墩吓了一跳,急忙走到太昊跟前看了一眼,发现太昊的眼睛真的一动不动,惊呼道,“青帝该不会真给闷娃用黑面馍砸成瓜子了吧?” “我我我。。。” 黑闷娃也意识到了太昊的不对,马上就慌了,小身板一颤,怀里又有两个黑面馍滚落,一前一后砸在了太昊脸上。 “嗯?” 太昊终于反应了过来,眼睛闭住后又睁开了,疑惑地看向黑闷娃。 “哎呀——” 黑闷娃真的慌神了,大叫道,“青帝,我不是故意的,你甭看我,我我我。。。” “我没事。” 太昊慢慢地坐起身,用手揉了揉脸上被黑面馍砸到的地方,随后捡起一个黑面馍看了看,跟妈妈三个月前描述的黑面馍差不多黑,也差不多大小,小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这就是黑面馍?” 白胖墩急忙说道,“青帝,这些黑面馍是姨姨拿过来的,总计有八个,我跟闷娃太饿了,就分着吃了一个,姨姨说,这是咱们的早饭跟晚饭。” “我妈去红石山了?!” 太昊爬起身,把手里的黑面馍递给了花狐,说道,“花狐,你把这几个黑面馍一起烤了,就跟烤仙人芍一样,烤好后咱们一块吃,听妈妈说,黑面馍烤成焦黄的最好吃了。” 白胖墩急忙应道,“天刚明的时候,姨姨送来了黑面馍,看你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然后跟红英姨姨,还有那个叫红雨的,对了,还有一个叫红鱼的,四个人都去了红石山;” “那个叫红雨的背着一个三足两耳铜锅,有这么大!” 白胖墩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铜锅的大小,不等其他人说话,又急急说道,“红鱼背着一沓子麻布袋子,这种黑面馍两人各在包袱里头装了六个,红英姨姨吃了一个,还拿着一个,红莲姨姨吃了一个,红鱼走在最后边,偷吃了一个。” 花狐接过黑面馍,给黑闷娃使了个眼色,弯腰从地铺上又抓起一个黑面馍,走到火堆旁烤火去了,对于白胖墩说的话,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黑闷娃会意,偷看了太昊一眼,抱着剩下的五个黑面馍快步走到花狐身边,把黑面馍递给了花狐。 “嘿嘿嘿。” 太昊咧嘴嬉笑,“看来,红雨在姨姨手里也吃了大亏了,就是不知道,饿着肚子做上一天活计会是啥感觉。” “可不是?!” 白胖墩磨了磨牙,气呼呼地说道,“谁叫那家伙伢晚上摘那么多的红枣哩?害得我都没有吃上红枣,闷娃说了,红枣可甜可甜了。” “嘿嘿。” 太昊笑着说道,“如果你会爬树,等下午了你爬到树梢上,就能摘到那些最红的红枣,妈妈说,树梢上的红枣是整个枣树上最甜的红枣。” 白胖墩眼睛一亮,马上就想去摘红枣,“咦?那我现在就去爬树,把树梢上的红枣都摘来。” “现在不行!” 太昊急忙摇头摆手,指了指洞口外的浅水坑,说道,“树上都是水,不好爬,弄不好还会弄一身水。” 白胖墩看了一眼洞口外的积水,咧嘴笑了,“嘿嘿嘿,那就下午爬树吧。” 说完话,从火堆上捡起一根着的很旺的树枝,小心翼翼地走到简易灶台跟前,把简易灶台下面的树枝引着,就凑到黑闷娃身边,看花狐烤黑面馍。 太昊张口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向山洞外走去。 花狐看了一眼,问道,“青帝,外头今早很冷,你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我去尿尿。” 太昊回头应了一句,麻溜地跑出洞口外,绕过灌木丛,找了个没有积水的草丛,解开腰带搭在肩头上,脱裤子撒尿。 同时,肉眼和神识并用,向山谷内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危机,就看向东边的山谷口。 山谷口内侧溪水南边的草地上,一群女人提着碎草笼,圪蹴在草地上捡拾一种黑乎乎的东西,有几个懂事的碎娃也在捡拾。 其余的碎娃则站在溪水边,手里拿着一众很薄的鹅卵石,用很薄的鹅卵石扔到水面上,看着泛起的一圈圈涟漪,高兴地大呼小叫。 妈妈曾说过,这些女人和碎娃捡拾的东西叫做地软,只有在夏天和秋天的雨后草地上才会有,捡回家后要择干净里头夹杂的草叶和泥土,洗净后晾晒。 等吃的时候就用开水泡开,既可以包包子吃,也可以包饺子吃,还可以拌热菜吃,味道极其鲜美,妈妈也是在跟着行商队伍去雍州城的时候吃过一回地软馅的包子。 山谷口外没有狼小宝等人的身影,只有盘三的一个小弟在山坡上转悠,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当太昊的神识从这家伙的身上扫过的时候,这家伙尖叫了一声,就像被马蜂群追逐一样,发了疯一般冲下山坡,顺着土路向北拼命跑路。 太昊还有些懵,不知道这家伙是咋了,盯着这家伙多看了两眼,直到这家伙连滚带爬地跑远后,才收回了目光。 虚空中也是,看不到公野金和公野金二等一众大鸟的身影,只有一个个头比较小的大鸟在远处的虚空中盘旋,好像在扑猎地上的小动物。 太昊只是看了这个大鸟一眼,大鸟马上就不好了,尖叫一声,拼命扇动翅膀飞向北方,一刻也没有懈怠,就好像有天敌在追杀这家伙一样。 这回太昊终于看明白了,盘三的小弟和公野金的手下都是在感应到自己的神识后被吓坏的,才惊叫着逃跑的,而并非遇见了啥厉害的天敌。 太昊的目光又看向伢晚上老归渡劫的地方,老龙口山谷与黑水源村交接的中间地带的一个小山头,此时的小山头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小山头不但变成了平坦的一块土地,而且小山头周围的矮树和灌木也尽皆变成了黑乎乎的碎屑,没有了野草,就连地上的石头也消失不见了。 唯一留存的,是老归的原身背甲鳞片碎屑,洒的地上到处都是,散发着悠悠的紫光。 “唉——” 看到这里,太昊轻叹一声,自语道,“怪不得花狐说渡劫是九死一生,看这样子,老归也真的很惨,同时也很幸运,终于飞升天界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位列仙班?” 太昊语罢,目光又向老林子看去,只是这次没有看见那两条大蛇,也没有看见那三只灰狼,倒是看见了距离柿子林不远的那只蹲在大树枝桠上的青雕。 青雕似乎是感觉到了太昊的神识,吓得立刻把偌大的鸟头缩进了左侧翅膀下,整个身躯都在瑟瑟发抖,好似穿着单衣忽然掉进了万年冰窟一般。 太昊本来还想问青雕一些事情的,看到青雕如此不堪,只好移开了目光。 紧跟着,太昊又在山谷西边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收回了目光,系好腰带,慢步走回山洞。 一进山洞,迎面就是一股浓浓的烟火气和烤焦了黑面馍的味道。 “青帝,你是出去巴草绳哩,咋巴了这么长功夫?” 黑闷娃看了太昊一眼,大声抱怨道,“花狐刚才都把黑面馍烤好了,说等你回来了吃,你不回来,害得我一直在流口水哩,我都快要吐酸水了。” “呃?”太昊愣了一下,急忙看向花狐。 “嘿嘿,”花狐的小白脸上急忙挤出了一丝丝笑意,看了眼太昊干净的小手和脸庞,马上说道,“黑面馍烤好了,可以开吃了。” 白胖墩看了太昊一眼,又把目光看向火堆旁烤的焦黄的黑面馍,狠狠地吞咽了口口水。 “花狐,闷娃,胖墩,开吃吧!”太昊向三人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我只吃一个黑面馍,其余的你们分着吃。” 看到花狐三人火急火燎的抓起黑面馍,在屁股侧面的衣服上大略地擦了擦,咬了一口就开始吹气的样子,太昊都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去抓黑面馍了。 可是肚子很饿呀,再说了,这样的黑面馍还是妈妈曾经最爱吃的美食,只是颜色有些太黑了,根本勾不起太昊的食欲。 没有办法,太昊只好上前,从花狐手里接过一个热的有些烫手的黑面馍,用袖子垫着放在左手中,伸右手,在黑面馍上揭下来一小块馍。 用嘴吹了吹气,一口填进嘴里,细细咀嚼了几下,味道真的很苦,但是也很清脆,有点糜子的香味儿,也有黄豆的豆味儿,更有萝卜和麻青根叶子的苦涩味儿。 这几种味道混合着焦黄的烟火味道,闻起来很香,吃起来涩苦,但是在饥饿的需求下,吃起来还是很过瘾的,就是咽下喉咙的时候有些拉嗓子。 太昊不想吃,但是又不能说自己不想吃,为了配合花狐三人吃馍,只好硬着头皮慢慢吃。 于是乎,当花狐三人吃完了六个黑面馍的时候,太昊手里的黑面馍还有大半个。 第68章 找地方摔跤 “吸溜——” 黑闷娃咽下最后一口黑面馍,盯着太昊手里的黑面馍直吞口水,看着太昊慢条斯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青帝,你不爱吃黑面馍吗?” “我牙不好,咬不动馍皮。” 太昊没有等黑闷娃再次张嘴问话,直接把手里没有吃完的黑面馍递到了黑闷娃手里,微笑着说道,“闷娃,你替我吃吧。” “青帝,你对我最好了,啊呜——”黑闷娃根本不用客气,只用了三口,就吃完了大半个黑面馍。 花狐与白胖墩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远离了黑闷娃,走到简易灶台跟前喝水去了。 小陶罐就摆放在简易灶台旁边,应该是之前烧开了,放在地上凉水,白胖墩就圪蹴在小陶罐跟前,用手试着抚摸小陶罐外壁。 太昊不自觉地看向花狐,问道,“伢晚上下了一晚雨,山谷里头到处都是积水,咱们今个没法在山谷里狂了,花狐,你主意多,你说,咱们今个咋狂?” 花狐看了看山洞里头的空地,犹豫了一下说道,“山洞里头这片空地比较大一些,要不,咱们一会喝完清水后就在这里摔跤吧。” 太昊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微笑着看向转过头来的白胖墩。 白胖墩怔了怔,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你不是说有一片地方,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一直都是干的吗?” “哦哦哦。” 黑闷娃急忙应声,伸手指了指洞顶,很认真地说道,“青帝,是真的,在老林子里确实有一个地方,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都是干的,这个事老林子里头好多妖族都知道的。” 太昊微笑着看向花狐,“要不,咱们就去闷娃说的那个地方看看?” “好!”花狐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眉宇之间有些忧愁之象。 一听马上要离开这里,白胖墩急忙用嘴对着小陶罐吹了几口气,然后端起小陶罐仰头渴了几口,对太昊说道,“青帝,这水不烧了,你快喝上几口。” “嗯嗯,嗯。” 太昊没有推辞,接过小陶罐喝了几口清水,就把小陶罐递给了花狐,“花狐,你也喝几口。” 花狐没有说话,接过小陶罐就是一通牛饮,看得一旁的黑闷娃马上急了,“花狐,对了,对了,你再喝就没有水了,赶紧停下来,停下来呀!” “嗯嗯嗯,就知道你渴了,水多着哩。” 花狐佯装生气的把小陶罐递给黑闷娃,开始用一旁的洞壁下搬过来土块放在火堆上,随后又用脚踩碎土块,就这样往复折腾了几次。 黑闷娃一看,小陶罐里边的清水确实还有不少,就傻笑着仰起头,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清水。 “呃?” 黑闷娃打了个饱嗝,把小陶罐递向太昊,笑着说道,“嘿嘿嘿,这水真香,呃——” 太昊微笑着接过小陶罐,走到干树枝堆跟前,把干荷叶塞进小陶罐里头,背好小包袱,提着小陶罐催促道,“走吧,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去狂走。” “走——” 黑闷娃说了声走,带头向山洞口走去。 白胖墩急忙跟在黑闷娃身后,问道,“闷娃,从这里走,你知道走哪里过去最近?” “我我我。。。”黑闷娃急忙打住脚步,一脸的纠结,嘟囔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不?” 白胖墩想也不想就说道,“我没有去过,哪里会知道呀?” 这时候,花狐已经用土弄灭了火堆,挥手说道,“我知道地方。” “你你你。。。”黑闷娃瞪大眼睛看着花狐,一时有些语塞了。 白胖墩疑惑地问道,“花狐,你咋的知道那个地方哩?” “我前几天逃难的时候,路过那个地方。” 花狐比划着说道,“虽然是早晨,其他地方的地上都是湿的,野草上也挂满了露水,可是那个地方的地上是干的,野草上也鲜有露水,就连地上长的树也不高。” “花狐你说的很对!” 黑闷娃欣喜地夸赞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地方没错了,赶紧走吧,那个地方的酸枣应该红了,吸溜——” “走吧!” 花狐向太昊摆了摆手,率先走出山洞。 黑闷娃急忙跟在花狐身后,小声询问花狐逃难的事情。 白胖墩则笑了笑,跟太昊走在一起,小声说道,“青帝,你不知道,我妈说过,如果下雨和下雪后都是干爽的地面,要么是古代大能的埋骨之地,要么是什么奇珍异宝珍藏之地,要么就是哪个修士的地下洞窟。” “嘿嘿。” 太昊惊奇地看了白胖墩一眼,笑着问道,“有没有第四种可能,可能那个地方的下面是火山口呢?” 白胖墩白了太昊一眼,哼哼道,“哼!不跟你说了,谁家的火山口会在平地上,而且上头还长满了灵草?” “嗯嗯,胖墩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嘿嘿。”太昊急忙劝慰白胖墩,白胖墩才没有继续生气。 出了山洞口,绕过灌木丛,四个人捡干净的草地很小心地行走。 一路上,不时地有小动物和鸟雀向太昊打着招呼。 “青帝,你今个去哪里?” “青帝呀,伢晚上的暴雨真大,你那个茅屋漏雨了吗?” “青帝,我家小黑伢晚上去溪边散步,下雨的时候没有回来,你知道去哪里了?” “东边的苇子地里有好多女人跟碎娃,青帝你知道她们在干嘛?” 。。。。。。 走着走着,黑闷娃终于忍不住聒噪发声了,“你们好烦呀!能不能小声说话?” 立时就招来了小动物和鸟雀们的鄙夷。 “碎黑娃,你喊叫个啥?” “碎黑脸,我们又没跟你说话,你气个啥呀?” “碎黑娃,你长得真难看!” “碎黑娃,你不会把耳朵闭上,这样就听不到啦!” 。。。。。。 “你们都闭嘴——” 黑闷娃似乎恼怒了,大声喊道,“谁再敢说碎黑娃我就跟谁急!” 花狐意识到了小动物们鄙夷的眼神,看见鸟雀们在树桠上扑扇翅膀,大有飞起来啄人的势头,急忙催促道,“闷娃快走!别让鸟雀们巴你髿上。” “啊?” 黑闷娃吓一跳,急忙问道,“花狐,你说走哪?往哪走?” 花狐嬉笑支招,“折上一个梧桐树叶顶在髿上,往咱们那天进来的那个水冲坡道走。” “嗯嗯,我知道了。” 黑闷娃听罢,四下里瞅了一眼,猫腰低头就向一棵八人合抱的梧桐树冲去。 树桠上的鸟雀一见,马上就跳起身凌空向黑闷娃冲去,吓得黑闷娃尖叫出声,从身边拔起一棵粗壮的青蒿树挥舞了起来,鸟雀们才没有攻击到黑闷娃,悻悻然飞走了。 “乃乃地,再来呀!”黑闷娃仰头大喊道,“看我不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等了几个呼吸,看到没有鸟雀搭理自己,黑闷娃就扛着青蒿树气呼呼地走在前头。 “闷娃,你真厉害!”白胖墩笑着夸赞道,“嘿嘿,你都敢打鸟鸟了。” “哈哈哈哈。。。”看到黑闷娃吃瘪,花狐高兴地大笑。 太昊只是抿嘴微笑,没敢出声,害怕把黑闷娃气哭了。 四个人顺着山谷北边的崖壁下走了大约有大半个时辰,才走到之前进入山谷的水冲坡道跟前。 昨天夜里的雨太大了,雨水竟然把水冲坡道上的酸枣树和野枸杞树都冲倒了,大一些的野草还在,小一些的野草都不见了踪迹。 花狐看了看水冲坡道,提议道,“青帝,打不打水?那个地方很干的。” “那我去溪边打些水,你们等我一下。”太昊应了一声,提着小陶罐就顺着草丛往南边疾走。 黑闷娃急忙喊道,“青帝,要不叫我过去打水?” “不用了,南边鸟多,你不嫌鸟鸟给你髿上巴你就过去。”太昊回头看了黑闷娃一眼,黑闷娃立刻低下了脑袋。 白胖墩看了眼自己沾满了泥水的裙摆和腿脚,没有敢说话。 倒是花狐说话了,“闷娃,你跟胖墩就在这里等一下,我陪青帝去溪边打水,打好水我们马上回来。” “嗯嗯,草地上有积水,你俩走路注意些。”白胖墩急忙点头应声。 太昊和花狐两人没有停留,踩着野草急匆匆穿过矮树林,一路上所见,尽皆是大雨过后的水坑,水坑里头漂浮最多的莫过于各种野果子和树叶,再就是一些枯树枝。 山谷里的小动物疯狂地在一个个水坑边打捞野果子,或当下吃掉,或搬回窝里,鸟雀们只是捡长的好看的野果子吃上几口,并没有带回家的心思。 “这么多的野果子,可惜了!”花狐一路走,一路叹息。 听的多了,太昊不得不给花狐普及一些道理,“花狐呀!你甭长吁短叹了,我妈说,每年秋天下雨,都会有大量的野果子被冲进山谷里头;” “有一部分随着水流冲进了溪水流向了黑水河,有一部分则停留在了山谷中,这些野果子动物跟鸟雀吃了没事,人吃了就会生病。” “人为啥吃了这些野果子会生病?”花狐疑问。 太昊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说道,“成熟后的野果子会飘在水面上,没有成熟的野果子会坠在水底下,只有泡坏了才会飘在水面上;” “动物跟鸟雀天生通灵,会分辨那个好那个坏,而人只有少数会分辨,大多数只有人吃坏了肚子后才知道自己吃错了东西。” “哦——”花狐轻呼一声,不再提问了。 由于昨天晚上溪水的暴涨,虽然现在溪水退回了原来的形状,但是溪水边的草地很软,一脚踩下去就会陷下去。 太昊独自在溪水边打水已经三个多月了,已经很有经验了,于是就顺着坚硬的石头和倒伏的野草走,这样就安心多了。 花狐没敢走近溪水,只是远远地看着太昊过去打水,看到太昊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心里莫名地给太昊捏了把汗。 等到太昊提着小陶罐走回来时,花狐的头上和脸上都挂满了汗水。 “花狐,你很热吗?” 太昊看了花狐一眼,注意到了花狐脸上的汗水,把盛满水的小陶罐放在地上,一边从小包袱里头取出干荷叶和细草绳给小陶罐封口,一边微笑着问道。 “不热。” 花狐很想说,我这是在担心你出的冷汗,可是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变成了不热,“走吧!去北边崖壁,也不知道胖墩跟闷娃等急了没有。” “好。” 太昊微笑应声,把封好口的小陶罐背在背上,摆了摆手,示意花狐走在前头。 回去就简单多了,速度也快多了,因为有了来时的铺垫,那里有水坑,那里的野草倒伏,脚踩在上面安心。 不多时,太昊和花狐就回到了水冲坡道跟前,此时的黑闷娃跟白胖墩正站在一旁的崖壁下,摘野枸杞吃,吃的满嘴满脸都是红汁液。 “闷娃,胖墩,走了。”花狐挥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打了声招呼。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没有说话,率先抓着水冲坡道两旁的野草和灌木,慢慢爬上崖顶。 花狐紧跟在太昊身后。 黑闷娃和白胖墩紧跟在花狐身后。 等花狐三人都爬到了水冲坡道上头的平台后,太昊就拉着花狐三人走到平台上的灌木丛跟前,就算离开了九宫阵法屏障。 黑闷娃走在最后边,在走出阵法屏障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空气波动,随即转身,伸手摸了一下阵法屏障,惊喜地喊道,“这这这。。。这就出来了?!” “你脚挡哩?”花狐嬉笑着来了一句口头禅。 白胖墩没有见过阵法屏障,也跟着转身上前一步,伸手摸了一下阵法屏障,软软弹弹的真好摸,小胖脸上马上就笑开了花,“嘻嘻嘻,哈哈哈,我摸到阵法屏障了,嘿嘿嘿嘿。” 花狐恼怒地喊道,“闷娃,胖墩,你俩快走!甭磨蹭时光了。” 喊罢,看到两人依旧在用手摸阵法屏障,一弹一弹的玩耍,便问道,“你俩不想去那个地方炼摔跤了?要是真的,我就跟青帝走了?” “花狐,等我一下——” 黑闷娃急忙喊了声,用手使劲拍了一下阵法屏障,嬉笑着两步跑到了花狐跟前,“嘿嘿嘿——” “花狐,我这就来。” 白胖墩没敢拍阵法屏障,只是多看了一眼,小身板就被阵法屏障的弹力弹到了花狐跟前,吓得惊呼一声,“哎哟——” 花狐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接住白胖墩的小身板,看向黑闷娃,怒哼道,“闷娃,你的胆子真大,你差点害苦了胖墩。” “嘿嘿。” 黑闷娃谄笑,伸手扶住白胖墩,急急说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走吧!”看到白胖墩没事,花狐挥了挥手,走在了前头。 太昊紧跟在花狐身后,一边走路,一边肉眼加神识向老林子探查。 大雨后的老林子边缘,雾气弥漫,气息也很清凉,周围百丈内看不到一个妖兽,只有一些小动物在林间草丛中来回穿梭。 树桠上的鸟儿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些身形比较小的麻雀在枝头上跳跃。 黑闷娃说的那片干地,就在山谷内的茅草屋东北方向,大约五百丈远的地方,距离老归渡劫的地方约有二里地之遥。 干地跟那个长有紫莲的洞窟大小差不多,长满了野草和灌木,周围最多的是酸枣树和野枸杞树,有一群麻雀就落在野枸杞树的枝桠上,一边品尝着野枸杞,一边拉着家常。 太昊没有兴趣去听麻雀们的话语,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干地与长有紫莲的洞窟应该在一个地方。 第69章 隐身丹 只是这个想法在太昊的心里停留了不到一个呼吸,太昊就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事情了。 妈妈说过,没有实地勘察,一切的妄想只能是虚幻的想法。 太昊用神识在老林子内瞅了一圈,没有看到危机,就试着用神识看向山谷西边的红石山。 连续看了三次,只能看见红石山的轮廓,根本就看不到山下的情形。 目测了一下红石山与老龙口西边出口的距离,大概有二十里之多。 在目测的过程中,太昊看见白胖墩的父母,也就是昨天看到的那两只花斑猛虎,正在一道山沟中跟一头野猪搏斗。 花斑猛虎身形高大,这头野猪的体形也不小,看眉眼应该是一头公野猪,嘴里的獠牙足足有二尺多长,一边嘶吼,一边向白胖墩的妈妈冲去。 在山沟西边,也就是沟沿上的一棵三人合抱的榆树枝桠上,有个年轻的猎人把自己隐藏在枝叶间,偷偷地观看着山沟里的情形。 意识到没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太昊就收回了神识,认真地走路。 黑闷娃拉着白胖墩的手,紧跟在太昊身后,一边走路,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青帝,这里好像有人族来过的痕迹。” 黑闷娃用手指着一个小坑,皱眉说道,“这里应该是一株卜神草生长的地方,还有这里,应该是一株仙人芍生长的地方,嗯嗯,这里。。。” 白胖墩好奇地看着黑闷娃,并打断了黑闷娃的话语,“闷娃,你咋知道的?你有没亲自挖那些灵草?还是你胡乱猜的?” “嘿嘿嘿。” 黑闷娃嬉笑,略显羞赫地说道,“我们神熊一族天生就有闻香识味的能力,我就是闻着气味辨认了这几株灵草生长的地方,这有啥难的哩。 “哪哪。。。咕咚——” 白胖墩使劲咽了口唾沫,说道,“哪一会到了那个地方,你给我说一说那些灵草的名字跟药效,还有那些灵草能治啥病,我想多认识一些灵草,好尽快学会炼丹。” “你?炼丹?” 这下轮到黑闷娃吃惊了,瞪大眼睛看着白胖墩,颤音问道,“你跟谁学的炼丹?能不能带带我,我也想学会炼丹?” 白胖墩马上作难了,小胖脸有些难堪,“闷,闷娃,我,我能不说吗?” 看到黑闷娃一脸失望的样子,白胖墩只好咬牙说道,“闷娃,作为认识灵草的回报,我可以给你讲一些炼丹的常识。” “你你你。。。” 黑闷娃听罢,马上又激动了起来,伸手一把拉住白胖墩的手,瞪着眼睛认真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嗯,嗯。” 白胖墩有些心虚地点了下头,推开黑闷娃的手,继续赶路。 “啊啊啊。。。” 黑闷娃高兴地仰头大叫了几声,就开始咧嘴笑个不停,“嘿嘿嘿。。。” 太昊差点被惹笑了,刚刚咧开嘴巴,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花狐伸手给捂住了。 “嘘——” 花狐轻呼一声,看着太昊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处草丛,轻声说道,“青帝,那里好像有妖兽,会隐身。” “呃?隐身?” 白胖墩急忙凑上前,眼睛紧盯着花狐所指的那片九尺多高的野草,用神识极速看去。 太昊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肉眼加神识并不慢,在野草丛中探查了三遍,终于看到了一团虚影,形状跟前两天用鹅卵石打的小灰狼很相似。 于是,不等花狐再说话,太昊就在地上捡了一块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过去。 “嗷嗷嗷。。。” 立时,草丛摇晃了起来,小灰狼的惨叫声也响了起来,向不远处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榆树奔去。 “是小灰狼!” 花狐惊喜地喊道,“青帝,你打中的是前几天咱俩打的小灰狼,只是这家伙又跑了,还会隐身,是不是有些麻烦了?” “隐身?” 白胖墩诧异地看着小灰狼声音所响的地方,惊问道,“花狐,你确定那个小灰狼会隐身?” 花狐瞪眼,反问道,“你不也看到了么?” 白胖墩眨了眨眼睛,悠悠说道,“这隐身术是花斑豹族的传家本领,只有豹族的勇士才能掌握这种术法,可是,听声音这就是一只小灰狼,他咋就会这种隐身术呢?” 黑闷娃这时候终于撵了上来,急急说道,“胖墩,我听我妈说,蟒蛇一族的青沙蛟前几天幻化成人形,就在北弱水城里的祭祀广场上摆摊卖隐身丹;” “说不定是青灰狼族哪一个长老刚好幻化成人形,也去了北弱水城,有幸遇见了卖隐身丹的青沙蛟,就买回来隐身丹赠给了自己的后辈。” “也有这种可能。”白胖墩不置可否。 “嘿嘿嘿。” 花狐嬉笑,“看来呀,这只小灰狼的命还有些金贵,竟然是家族里的宠儿,咱们要不要抓来问问,看还有没有隐身丹?” “好呀!” “好哇!” 黑闷娃和白胖墩立即附和,笑得眼睛都要闭上了。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瞅准机会扔出了手里的石头,打中了另一只小灰狼,立时,两只小灰狼立刻叫喊着向老林子里头跑路。 “嗷嗷嗷。。。” “不好了,二大,那只花斑狐狸带着帮手又回来了——” “二大,赶紧来,花斑狐狸拿石头打我髿哩!” 。。。。。。 “青帝,注意,有危机来临!” 花狐感觉到心中很是不安,似有高阶妖兽向自己走来,马上磨了磨牙,小声提醒了一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只顾着傻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危机临近。 太昊急忙从地上捡起两个人族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神识向直觉中的危机看去,目光与隐身中的大灰狼对了个正着。 “嗨——” “看石头——” 太昊挥手虚晃了一下,随即两手交错,将石头砸了出去。 “嘭噗——” 只听得两声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声,立时,大灰狼闭上眼睛嘶吼了起来,“嗷嗷嗷。。。” “青帝,快!接石头再打——” 花狐猫腰捡起两块石头,麻利地塞到太昊手里。 “嗯嗯,嗯。” 太昊没有客气,接过石头随手又扔出去。 “嘭噗——” “嗷嗷嗷。。。” 大灰狼忍痛尖叫,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放着狠话。 “碎仔娃,我记住你了——” “往后甭落老子手里,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嗷嗷嗷,疼死老子了——” 看着跑远了的大灰狼虚影,花狐长出一口气,对太昊说道,“青帝,咱们跟这个大灰狼结上仇恨了,这一次放跑了这个家伙,下一次,也不知道这家伙还能弄出啥花样来?” 太昊皱了皱眉,小声说道,“也只能这样了,论修为,咱们四个合起来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我只是偷袭了这家伙一把。” “青帝,你真厉害!” 细心的白胖墩通过气息和声音已经判断出大灰狼的修为实力,于是,看向太昊的眼神中马上就充满了星星,“那只大灰狼可是六阶初期的修为实力,平常时候,我大一个人可是不敢招惹的,只有跟我妈在一块的时候,才会出手。” “这有啥呀?” 黑闷娃撇了撇嘴,哼哼道,“我可是听花狐说过,之前就跟这只大灰狼遭遇过两次,青帝可是两次都没有客气的。” “青帝,闷娃说的是真的吗?”白胖墩有些惊讶,眼睛睁的很大。 “嗯嗯,就跟今个一样。” 太昊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我都是用石头打的,就是那只大灰狼太胆小了,这都遭遇三次了,也没让我打过瘾。” “啊?” 花狐三人齐齐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走吧!嘴张的这么大,别让飞虫飞进嘴里去了。” 太昊看着花狐三人吃惊地样子,有点脸红,急忙催促了一声,就算把事情掩盖了过去。 三人被吓,齐齐闭上了嘴巴,还是花狐打头,又开始向前行走。 只是太昊没有急着走路,慢吞吞地跟白胖墩走在一块,小声问道,“胖墩,你给我说真话,你会炼隐身丹不?” “不会!” 白胖墩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挤了挤眼睛说道,“青帝,我也不哄你,我只会炼一品阶的结气丹和聚气丹,连二品都不敢尝试。” “哪你妈会炼丹不?”太昊紧追不放,急切地问道。 白胖墩连想也不想,直接摇头说道,“我妈也不会炼,你不要问我大了,我大也是一个外行。”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问话,黑闷娃就把胖黑脸凑到了两人中间,瞪着眼睛问道,“哪你的炼丹术是跟谁学的?不会是你做梦梦到的吧?” “嗯嗯,还就是我做梦梦到的。”白胖墩要笑不笑地看着黑闷娃的眼睛,随口应了一声。 “啊?”黑闷娃被惊到了,口水都跟着流出了嘴角。 “吸溜——” 黑闷娃急忙吸溜了一下口水,急急问道,“哪,哪,炼隐身丹的办法你梦到了没有?胖墩你快说,你还梦到了啥?” 白胖墩微笑,“嘿嘿,不瞒你说,我做了好多梦,每一次都能梦到一种丹药,也能看到丹方跟炼丹方法,只是,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那么多,闷娃,你容我多想一想。” “好,好吧。” 黑闷娃黑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淡淡的笑纹,看来,心里不怎么高兴了。 太昊趁机问道,“胖墩,你说你梦到了隐身丹的丹方,现在,你能想起来都有些啥灵药跟灵草不?” “能。” 白胖墩点了下头,瞪着眼睛小声说道,“隐身丹之所以吞食后会隐身,其实是用了无形草的缘故,如果没有了无形草,就算是再高明的炼丹师,也无法炼制出隐身丹的。” 太昊一听有门,马上追问道,“那你说,哪里可以找见五行草,采挖的时候需要的是全草哩?还是地上部分呢?” “用的是全草。” 白胖墩皱眉说道,“在天山有一个叫迷雾谷的地方,就长有无形草,据说青沙蛟为了炼制隐身丹,可是用了十二枚六品阶的聚气丹才换回来一棵无形草的。” “五行草就这么珍贵?” 太昊吃惊地瞪起了眼睛,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啥时候有空了,是不是自己去天山迷雾谷一趟,不为别的,就为了挖上几棵五行草。 “青帝,走快些。” 花狐忽然意识到太昊与自己的距离越拉越远,只好打住脚步,回头叫喊了一声。 “嗯嗯,我马上就过来了。” 太昊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向花狐跑去。 白胖墩和黑闷娃也不敢落后,紧跟在太昊身后。 “青帝,如果有空了,我陪你去天山走一趟,闯一闯那个迷雾谷。” 黑闷娃一脸好奇地说道,“我就不信事了,我还给你弄不到五行草,大不了我把金木水火土五种草各给你弄一棵,然后糅合在一起,也能当五行草来用,嘿嘿嘿。” 白胖墩在黑闷娃说五行草的时候,正好耳朵被草叶子划拉到了,急着用手去揉耳朵,就没有注意去听黑闷娃说的话,要不然,马上就得给黑闷娃纠正过来的。 于是,这一个小小的疏忽,白胖墩口中的无形草,在太昊和黑闷娃心里就变成了五行草。 好在两人现在都不会炼丹,要不然,非得出大事不可。 为了安危着想,花狐带的路是绕着老林子边缘走的,在矮树林中多绕了二里地才走到黑闷娃口里的干地。 放眼干地,真的如同神识探查到的那样,上面长满了灵草,周围最多的是酸枣树,其次是野枸杞树,竟然还有杏树和梅子树,只是这个季节,杏子和梅子早就没有了。 “哇——” 黑闷娃惊叹道,“这么多灵草,这要是收集起来,去山北城该换多少丹药呀?” “瞧你这点出息!” 白胖墩鄙夷地看了黑闷娃一眼,说道,“这么多的灵草,自己炼丹,咋样都比换来的丹药多,药力也能过关。” 说罢,右手一晃,一个铜镢头就出现在了手中,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挖起了灵草。 “囎——” 地面有些硬,但是耐不住多挖两镢头。 “囎囎囎。。。” 太昊看了看干地上的灵草,其中大半都是灵药,虽然自己现在还有好几种灵药叫不上名字,但是这里的灵药大半自己都是认识的。 至于如何采挖?用哪个部分入药,药力如何?这些都是要看采挖的好不好以及采挖后炮制的手法如何来判断的。 看到白胖墩用铜镢头采挖灵草,黑闷娃待不住了,右手一晃,手中出现了一个铜把的鹤嘴锄,简称铜锄,在手里挽了一个花子,就走进灵草地,着手采挖灵草。 “嚓——” 黑闷娃遇到了跟白胖墩一样的情形,没有气馁,握紧铜锄用力继续开挖。 “嚓嚓嚓。。。” “青帝,别管闷娃和胖墩,咱们找一处空地烧水去。”看到太昊发呆,花狐急忙提议道。 “好。” 太昊微笑应声,跟在花狐身后向一堆散乱的石头跟前走去。 第70章 妖丹 一 “嚓嚓嚓。。。” 花狐和太昊还没有走到石头堆跟前,就听见石头堆下面有声音传出,两人急忙打住脚步,用肉眼加神识看了过去。 散乱的石头堆下,竟然平铺着一个三人合抱的青石板,青石板下面是一个斜着的甬道,有人为开挖的阶梯直接通到地下深处,与长有紫莲的洞窟东北方向的甬道相连。 那些奇怪的声音就是石板上的蝎子跟蜘蛛打架所发出来的,蝎子中最小的都有成年人的鞋子大小,也就是五六寸长短,最大的跟太昊小不了多少,蜘蛛最小的有太昊背上的小陶罐大小,大的比大陶罐还有大上两倍不止。 双方争抢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直径一尺左右的龟背甲,这分明就是昨天晚上老归渡劫后身上掉落的后心那块。 这片龟背甲的颜色不同于其他龟背甲,虽然外形都看起来不规则,但是这片龟背甲所散发出来的是淡淡的紫光,而其他龟背甲散发出来的是白光。 花狐看了一眼蝎子和蜘蛛的群殴情形,心里感觉到有点发凉,急忙拉上太昊后退数步,小脸上已经有些苍白不堪了。 深呼一口气后,小声说道,“青帝,石头下的蝎子跟蜘蛛都是六阶的修为实力,随便跑出来一个,咱们也打不过的。” “如果用火哩?”太昊眨了眨眼睛,小声提议道。 “咦,这种情形我没有想过。” 花狐红着脸,颤声说道,“我咋一直想的都是我跟对方动手的事情,我真笨呀。” “你不笨呀!” 太昊看了花狐一眼,笑道,“嘿嘿,你一直以来都是逃命第一的呀!” “你。。。” “青帝,你笑话我,我不跟你说了。”花狐白了太昊一眼,抬起头看天。 虚空中,公野金带着公野金二正好飞过头顶,最前头飞的是一只体形比较小的大鸟,看三个大鸟的飞行方向,好像是东边的山谷口。 太昊也感应到了公野金,马上仰起小脸,用神识直接进入公野金的识海,知会道,“公野金头领,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我,我在乱飞哩。” 公野金瞬间就有些心慌意乱了,差点掉下来,马上振翅开始在虚空中盘旋了起来,小声哀求道,“青帝大人,你能不能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不经你的允许来这里了,呜呜。。。” “啾——” 公野金二看见了公野金忽然失衡的情形,尖叫了一声,把前头飞行的大鸟叫了回来,围绕着公野金周围的虚空一块盘旋。 然后,那只体形小的大鸟就看见了地上的太昊和花狐,马上尖叫了起来,“公,公野头领,青,青帝就,就在下面。” “知道了,我刚才就看见了。” 公野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大鸟小弟,随后看向太昊,怯怯地问道,“青帝大人,你叫我做啥?还请明示。” 太昊不想多言,直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乱石堆,微笑着说道,“你下来吧,这里有你最爱吃的美食。” “哦——” 公野金不敢推辞,很听话地飞到乱石堆跟前,聚目凝神看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先是看向太昊,说道,“谢谢青帝大人!” 随即又看向虚空,尖声喊道,“嘻嘻,婆娘,你赶紧跟小弟一块下来吧,这里有一堆乱石,下面有你最爱吃的美食哩,嘻嘻嘻。” “呃?” 公野金二没有多想,带着自己的小弟直接飞下来,站在公野金身旁看了眼乱石堆,马上走上前,用爪子开始扒拉石头。 “啾啾——” 小弟一看,也不甘落后,欢喜地喊叫了一声,急忙上前帮忙搬石头。 然后,正在群殴的蝎子和蜘蛛齐齐暂停了一个呼吸,马上就慌乱了起来。 “嚓嚓嚓。。。” “呲呲呲。。。” 有仰头跟大鸟对峙的,有四散跑路的,还有缩在石头缝隙中瑟瑟发抖的,更有甚者,鼻涕眼泪横流,干脆一翻身,躺在地上做假死状。 “呲——” 忽然,一只最大的蝎子尾巴甩了甩,从尾部的尖端喷出来一道黑光,直直射向大鸟小弟的右爪子。 大鸟小弟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正在抓着石头的右爪刚刚挪开,右小腿上面的羽毛就被黑光接触到了,马上有黑烟冒出。 “啾——” 大鸟小弟仰头惨叫一声,身形一晃就跳到了三丈开外,眼神犀利地看着自己右小腿上被烧光了羽毛的地方,青黑一片,还在冒着白烟。 “呼呼——” 大鸟小弟伸长脖子长喘了两口气,用左爪子抓起地上的石头扔向了石头堆上的那只大蝎子。 大蝎子挥了挥右侧的钳子,一把就把飞到眼前的石头击碎了。 爬在另一块石头上的最大的一只蜘蛛,此时瞅准机会,对准公野金二的左爪子,张口喷出了一道银光。 一瞬间,公野金二的左爪子就被一束银色的丝带给缠绕住了,使得正在用左爪子抓石头的公野金二一个趔趄,差点歪倒在地。 “啾——” 公野金二惊呼一声,一个纵身跳到五丈开外,又瞬间被丝带拉回到了石头堆跟前,低头看了眼左爪子上的银色丝带,眼神马上犹豫了起来,“男人,快看!我左腿上这是啥东西,咋还跟条绳子一样?” “这?” 公野金急忙伸长脖子,凑近一看,也是一脸的茫然,“这是啥东西?我不认识呀!” 太昊急忙喊道,“公野金头领,甭发呆了,你婆娘被大蜘蛛袭击了,腿上缠绕的是大蜘蛛从嘴里吐出来的毒丝线;” “你赶快杀死这只大蜘蛛,让你婆娘吃了这只大蜘蛛,毒就不会发作了。” “啊啊,嗯,多谢青帝!” 公野金回应了一声,马上就伸长脖子,对着眼前的大蜘蛛和大蝎子就是一通狂啄,还时不时地躲闪一下,避开了大蝎子喷射的毒液和大蜘蛛喷出的银色丝带。 “啾——” 大鸟小弟在公野金的刺激下,大叫一声也加入了打斗。 只是这家伙太过鸡贼,只捡从石堆中跑出来的胆小鬼下手,对于石堆上敢于自主发动攻击的大蝎子和大蜘蛛,视而不见。 正在灵草丛中挥汗如雨的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此时也听见了这边的鸟叫声,只是起身向这边观望了一下,挥手擦了把汗,就继续低头采挖灵草。 对于三只大鸟的叫声,黑闷娃单纯地认为这是太昊在跟大鸟玩耍,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大鸟在跟大蝎子和大蜘蛛群殴。 白胖墩也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了,就是黑闷娃和白胖墩看到三只大鸟在跟一群蝎子和蜘蛛打架,估计也不会上心,因为灵草更吸引人。 花狐没有见过如此之大的蝎子和蜘蛛,更没有见过蝎子和蜘蛛发起的死亡攻击,因此上看得津津有味,还有点几欲上手的意思,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心惊胆战的神情。 太昊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蝎子和蜘蛛,但是小蝎子跟小蜘蛛还是见过的,更别提打架了,太昊夏天的时候,还亲手捏死过几只小蝎子跟小蜘蛛的。 因此上,太昊在见到了跟自己身板大小的蝎子和两个大陶罐小小的蜘蛛,除了惊奇,一点儿害怕的意思也没有。 公野金和婆娘以及小弟还在跟蝎子和蜘蛛搏斗,因为看到蝎子和蜘蛛的体形不及自己的身体,于是就大意了,其结果就是三个大鸟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 尤其是公野金,由于对打斗的轻视,不小心被一只大蝎子的尾巴碰到了左边嘴角,整个左脸瞬间肿成了青黑色,就连左眼看东西都受到影响了。 “嘶哈——” “大意了,太,太大意了,这么小的家伙竟然尾巴上带毒,嘶——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公野金眯起右眼,看着站在石头上还在张牙舞爪的大蝎子,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公野金头领,你的术法哩?” 太昊观察到这里,还没有见到公野金三只大鸟使用术法,就好心地小声提醒道,“这些蝎子跟蜘蛛太灵活了,你可以远距离攻击呀!比如用火攻,比如用石头砸。。。” “哦?呼呼——” 公野金惊呼一声,精神头马上好了不少,退后两步后一张口,两道白光就从公野金的嘴里飞了出来,飞向了那只站在石头上摇头摆尾的大蝎子。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石头上的大蝎子变成了两端,滑落一旁,竟然还在挥舞着钳子,摆动着尾巴,似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在支配着断成两段的身躯。 “青帝,这家伙好像杀不死呀?” 公野金一脸的茫然,小声求教道,“我可是用了两道风刃才把这家伙砍成两截的,太费劲了。” 太昊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急忙支招,“公野金头领,你试着用风刃切开这家伙的髿,看一看髿里头有没有妖丹?” “好,好吧。” 公野金应了一声,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紧跟着,公野金又张开了嘴巴,从口中飞出来两道白光,瞬间将大蝎子的脑袋切成了两半。 在大蝎子的脑袋里头,有一个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紫色球体飞到了虚空,在公野金眼前了晃,又飞到太昊眼前晃动了几下,就准备飞走。 花狐眼尖,一挥手,就把紫色球体拘在了右手中,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紫色球体内竟然有一个蝎子的虚影,兴奋地说道,“青帝,这是那个蝎子的妖丹,哈哈,竟然跟我的拳头一般大,你看,这小家伙好像在里头骂你哩,嘿嘿。” 公野金看到花狐手中的紫色球体,老脸上有些发苦,小声嘟哝道,“那,那是我的。。。” “闭嘴——” 太昊喝斥了一声,催促道,“公野金头领,放着那么多的蝎子跟蜘蛛不杀,你愣着做啥?” “嗯嗯,我这就杀,我这就杀。” 公野金不敢反对了,看向公野金二和小弟,大声吩咐道,“婆娘,小弟,我刚才的动作你俩都看到了吧?就照我那样,赶紧动手吧,要不然,一会这些家伙都要逃走了。” “知道了。” 公野金二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扑闪着翅膀凑近石头堆,对着一只大蜘蛛张了张嘴,立时就有一道白光飞了出来。 大鸟小弟更是杀的起劲,远距离对着一个个从石堆中偷跑出来的蝎子和蜘蛛就是一道白光,一道不中,马上张嘴又来一道。 几乎花费了大约两刻钟,石堆中的蝎子和蜘蛛就被公野金三个大鸟杀光了,三个大鸟的身上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一脸的疲惫,看样子都累得不轻。 即便如此,公野金的老脸上还是挤出了六道皱纹,干笑着凑近太昊,低下头轻声说道,“青帝大人,我跟婆娘和小弟总计打死二十一个蝎子,三十二个蜘蛛,取出妖丹有四十九个。” “公野金头领威武。” 太昊微笑着夸赞了一句,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这个妖丹能做啥?有用吗?” “妖丹嘛?” 花狐皱眉想了想,说道,“可以拿来炼丹,比如聚气丹,聚灵丹,都是不错的药引子,也可以直接吞服提升修为实力;” “只是六品阶的妖丹对于六品阶和六品阶以上的修为实力几乎无用,而对于低阶的修士有大用。” “这样啊?” 太昊总算知道了一个大略,看向公野金,微笑着说道,“公野金头领,你跟你婆娘都是六阶的修为实力,拿着这个妖丹无用。” 公野金的老脸的笑容马上消失了,且郁闷了起来,就差眼泪花蹦出来了。 太昊注意到了这个情形,复又说道,“但是,鉴于你跟婆娘还有小弟的辛勤付出,我决定,咱们五个人把这些妖丹分了,一人十个,你看哩?” “青帝大人,我我我,我不要妖丹。” 公野金振了振右边的翅膀,急急说道,“我现在已经是六阶中期的修为了,拿上六品阶的妖丹已经没用处了,况且这些妖丹还是虫子的。”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向公野金二。 公野金二身子一颤,急忙说道,“青帝大人,我我,我也不要妖丹,我刚才吃的虫子已经不少了,再说了,我现在也是六阶初期的修为了,拿上十枚六品阶的妖丹去山北城,还换不到一枚隐身丹哩。” “你哩?”太昊看向大鸟小弟,要笑不笑地轻声问道。 “咕噜——” 大鸟小弟不知道是被太昊的气势给吓的,还是激动的,快速吞咽了一口口水,眨巴着眼睛说道,“青帝大人,你给属下一枚妖丹就好了,属下现在的修为是五阶圆满,吃上一枚六品阶的妖丹,就可以进阶到六阶初期了。” “好吧,你拿上一枚妖丹,祝你进阶成功!”太昊嬉笑着抱了抱拳,并夸赞了大鸟小弟一句。 “谢谢青帝大人!谢谢青帝大人!” 大鸟小弟似乎被感动到了,一边流着眼泪鼻涕,一边震颤着两个翅膀,把一个鸟头点的飞快,也不怕把脖子给扭伤了。 随后,公野金三个大鸟把妖丹放在太昊眼前的地上,在太昊微笑点头的过程中,公野金用嘴巴叼起一枚妖丹,抛给了大鸟小弟。 大鸟小弟也不推辞,急忙张开嘴巴接住了妖丹,一仰头就吞下了肚子,鸟脸上几乎要笑开花了“嘻嘻嘻,谢谢金老大!” “花狐,把地上的妖丹收起来吧。” 太昊向花狐摆了摆手,又向公野金抱了抱拳,说道,“公野金头领,谢谢你们来吃美食,等再发现了,我还叫你,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谢谢青帝,后会有期!”公野金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身形一闪,飞上了虚空。 公野金二和大鸟小弟也跟着向太昊点了点头,闪身飞上虚空,去追公野金二去了。 第71章 妖丹 二 “青帝,这些妖丹要分给闷娃跟胖墩吗?” 花狐看了眼虚空,公野金三个大鸟已经变成了小黑点,这才轻声问道,“我想他们两个也需要提升修为,要不然,每次遇见修为实力比较高的妖兽,我们三个除了跑路,还是跑路。” 太昊微笑,挥手说道,“那些妖丹对我没用,你看着办吧。” “嗯嗯,谢谢青帝。” 花狐应了一声,说道,“闷娃跟胖墩已经清理出了一片地方,咱们赶快用石头搭灶烧水,等一会这雾气消散了就能练摔跤了。” 说罢,不待太昊应声,就走到石头堆跟前,搬起两块成年人脑袋大小的石头,放在一旁的草地上,随后又返身搬了一块,在草地上着手搭灶。 太昊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就近的矮树下,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根干树枝拖到花狐跟前,动手把干树枝折成尺把长的小段。 在花狐拿出火镰石和火绒生火的时候,太昊已经折好了干树枝,从背上取下小陶罐,麻利地解开细草绳,去掉干荷叶,把小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 花狐熟练地生起火,把火镰石和火绒收进须弥袋里头,又从须弥袋内取出最早拿到的那个妖丹,笑着说道,“嘿嘿,青帝,你先看着火,我吞服这个妖丹看看,是不是修为就能提升一个小境界。”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圪蹴在简易灶台跟前,一边给灶口里头塞干树枝,一边用肉眼加神识注视着花狐的动作。 花狐其实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就是坐在就近的草地上,拿着妖丹对着紫阳看了看,随后小声嘟哝了几句话,就把妖丹填进了嘴里,快速咀嚼了几下,混合着唾液咽进了肚子里头。 太昊看到,那嚼碎了的妖丹一滑下咽喉,就跟花狐肚子里头黄绿色的水融合在一起,秒速升腾起一大团紫雾,且紫雾中有火光和电光交织在一起,迅速变成了紫红色的气团。 花狐咽下的唾液只是落在了紫雾中,便有紫雾夹杂着紫红色的气团快速向下滑进了气海中,与气海里头粘稠的紫气混合在一起,带着紫红色的火光顺着小周天,向下向后运转了起来。 “这种紫红色的火光,该不会就是花狐气海里头的灵气吧?”太昊没敢说话,只是在心里偷偷地瞎猜,想要弄清楚紫红色的气团是咋回事。 随后,太昊看到花狐体内的紫红色的火光像一条紫红色的火绳一样在小周天运转了十二圈后,火绳所散发出来的火光变得有些弱小了,就有进入胸脯两边的太阴肺经里,开始在十二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立时,花狐的身体周围就被一大团紫气包裹了起来,逐渐屏蔽了太昊的神识进入。 “咳咳。” 为了缓解尴尬,太昊用手捂住嘴巴轻轻咳嗽了两声,转头看向干地方向。 雾气朦胧中,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已经把大部分灵草挖走了,只留下一小部分长的小一些的灵草留在原地。 “青帝——” 黑闷娃站起身,挥手把手里的铜锄收进须弥袋,用袖子擦了把汗,喊道,“水烧开了吗?” “还没有哩。” 太昊看向略显疲惫的黑闷娃,应了一声,“你要是渴了,就先摘些野果子吃。” “好。” 黑闷娃的眼睛开始看向干地附近的酸枣树,伸脖子吞了口唾沫,对白胖墩说道,“胖墩,这些小的灵草就不用挖了,你跟我去摘些酸枣吃,酸枣也很解渴的。” “吸溜——” 白胖墩咽了口口水,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爱吃酸枣,那东西看起来跟红枣相似,可是吃起来太酸了,酸的牙都要软了。” “哪,你想吃些啥?青帝那边现在还没有烧开清水哩。” 黑闷娃扑闪着眼睛,又向周围的矮树林中瞅了起来,眼睛忽然就停留在一棵柿子树上。 柿子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柿子,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看起来很是诱人。 黑闷娃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柿子树说道,“要不,咱俩过去摘几个柿子吃?” “还是不要吃了吧。” 白胖墩苦着脸摆了摆手,略带委屈地说道,“前几天我吃了两个柿子,吃起来有些涩,也很甜,可是吃完后三天没有巴屎;” “第四天下午巴屎的时候,差点就把我挣死了,巴都巴不下来,最后,还是我大忍着臭味,把我拉到水坑跟前,一边洗沟子,一边用手给我掏的;” “我现在一看见柿子就害沟子疼,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吃柿子了,那东西吃起来容易,巴起来艰难,都能要半条命了。” 黑闷娃听完白胖墩的诉苦,碎黑脸上更黑了,小声嘟哝道,“那我现在口里很渴,你叫我吃啥呀?” “要不,你还是忍一忍吧。” 白胖墩收起手里的铜镢头,瞪着眼睛给黑闷娃支招,“要是你实在忍不住了,你就去吃几颗柿子,至于吃完后过几天巴不下了,你就自己想办法。” 黑闷娃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急忙说道,“那还是不吃了,巴不下来最难过了。” 就在黑闷娃跟白胖墩说话的当儿,花狐的身上有一道紫光闪过,随后,花狐就睁开了眼睛,一脸的笑意,“青帝,哇哈哈哈,我竟然连续进阶了两个小境界,哇哈哈哈。。。” 太昊急忙用肉眼加神识看向花狐的气海,气海比刚才大了一圈,虽然太昊无法判定花狐现在的境界,但是,明眼可以看出花狐至少进阶了一个大境界,而不是其口中所说的两个小境界。 “咦——” 黑闷娃只是瞅了花狐一眼,就抢先惊呼了一声,暗道,“花狐进阶了?花狐咋就进阶了呢?这才哪到哪呀?” 白胖墩也是一脸的疑惑与不解,“花狐不就烧了一陶罐清水嘛,咋还进阶了呢?” 怀着疑惑的心情,黑闷娃和白胖墩对视了一眼,急忙跑到太昊跟前,看其眼神,是想要向太昊求证花狐进阶的原因的。 太昊急忙摇头摆手,笑着应道,“嘿嘿,你俩甭看我,看我也没用,我好着哩。”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无奈,只好瞪着眼睛看向花狐,一脸的疑问。 “是这样的。” 花狐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把刚才如何发现石头堆下面有蝎子和蜘蛛群殴,如何样叫来公野金三个大鸟,三个大鸟如何跟蝎子和蜘蛛打捶,太昊又如何教导公野金三个大鸟运用术法打败蝎子和蜘蛛,以及获取妖丹的事情大略地讲了一遍。 随后,花狐笑着挥手取出两个妖丹,递给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一人一个妖丹,并说出了如何吞服妖丹练炁的经过和提升修为的过程。 “这就是妖丹?” 黑闷娃瞪着眼睛,紧盯着手中拳头大的妖丹,一脸的惊喜。 “这就是妖丹吗?” “我还是平生头一次见这玩意,这玩意真的吃了能提升修为吗?”白胖墩也瞪着眼睛看着手里的妖丹,一脸的不可思议。 随后,在太昊和花狐要笑不笑的目光中,黑闷娃和白胖墩就近一人找了一块草地,直接坐在地上吞吃了妖丹,紧跟着咀嚼了几下,混合着唾沫咽下肚子,就开始闭目养神。 看着太昊一脸激动地注视着黑闷娃和白胖墩,花狐待不住了,走到太昊身边小声说道,“青帝,要不,你也吞吃一个妖丹试试?看看能不能在气海中生成灵气?” 太昊直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推辞道,“我不吃妖丹,那东西闻着就不好吃。” “要不,你看着火,我再吃两个妖丹?看看还能不能再提升一下修为?”花狐话风一改,直接提到了自己。 太昊就知道花狐不安好心,白了花狐一眼,说道,“你要吃就吃吧,一次吃三个都行,不关我事。” “嘿嘿嘿,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反悔哦,嘿嘿。” 花狐笑罢,直接取出三个妖丹,一个接一个填进嘴里,嚼碎后混合着唾沫咽进肚子里,紧跟着就地打坐,闭目养神,开始炼化妖丹所发散出来的灵气。 太昊不再去看花狐的气海,而是用肉眼加神识紧盯着黑闷娃的气海。 也不知道黑闷娃是皮肤太黑,还是吃进肚子里头的妖丹中毒了,反正黑闷娃用唾沫带进经脉中的灵气都是黑色的,就连气海中粘稠的灵气也是紫黑色的。 看到这些黑色的灵气,太昊不禁为黑闷娃捏了把汗,希望黑闷娃现在的情形最好不是中毒了,要不然很麻烦的。 接下来,太昊又用肉眼加神识看向白胖墩的气海,看到白胖墩的气海里头粘稠的灵气是紫红色的时候,太昊长出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一些。 白胖墩用唾沫带入经脉中的灵气跟花狐大同小异,都是紫红色带火光的那种。 就在这时,太昊忽然感觉到脊背发凉,有一种危机临近的直觉,急忙用神识向周围探查。 在石头堆的另一面,那个会隐身的大灰狼正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看向花狐,呲牙咧嘴,牙齿上分明有红红的粘液顺着下巴流下,一滴一滴地掉落地上。 “这家伙,真的是贼心不死呀,以为隐个身就能到处干坏事了?” 太昊嘟哝了一声,没有去抓石头,因为自己距离石头堆还没有这只大灰狼近,只要自己敢跑过去抓石头,这是眼睛红了的大灰狼就有可能咬自己。 “现在要咋办好哩?”太昊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之中。 “咯咯咯。。。” 大灰狼慢慢走了过来,牙齿咬得咯咯响,太昊明白,妈妈说这是大灰狼要扑食猎物的节奏呀。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大灰狼的气海,发现其气海与狼小宝一般无二,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狼小宝都能被自己的神识沟通到死去活来的地步,那这只大灰狼呢? 于是,就在大灰狼作势要扑向花狐的一刹那间,太昊用神识直接侵入了大灰狼的识海之中,知会道,“二娃他二大,你先停一下,我有话要说。” “啊嗷——” 大灰狼受不了髿疼,尖啸一声,颤抖着身子倒在地上哆嗦了起来,恨不能把脑袋在地上磕破。 “啊嗷嗷。。。” “嗷呜呜。。。” 就在大灰狼尖叫着倒地的一瞬间,石头堆后面传来了两声小灰狼的惊叫声。 倏忽间,有两道透明的小灰狼虚影向不远处的矮树林中狂奔而去。 “这是。。。想要偷袭花狐?还有两个小帮手?”太昊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按道理说,自己是一个人族的幼崽,大灰狼最应该偷袭和伤害的人是自己才对,为何要三番五次的袭击花狐呢? 难道说,花狐跟这个灰狼家族有仇? 还是说,有厉害的妖兽雇佣了大灰狼来伤害花狐? 亦或是花狐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嗷呜——” 就在太昊沉思的这一会会,神识无意中收回来,大灰狼麻溜的爬起身,尖啸一声,不要命地向矮树林中狂奔,生怕跑的慢了,太昊的神识再次侵入自己的识海中,那样,老命可能真的就丢了。 也就是大灰狼这一声尖啸提醒了太昊,于是,太昊又用神识侵入到大灰狼的识海中。 “啊嗷嗷——” 大灰狼哀嚎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在地上翻了个跟头,躺在地上除了抽搐,还是用脑袋碰地。 “二娃他二大,你为啥要来偷袭我呢?”太昊用神识沟通后,就直接用神识询问。 大灰狼可能真的吓坏了,就连说话也结巴上了,“请,请问前辈,能否告知晚辈狼六您的名讳,晚辈也好回应您的问话。” “我不是什么前辈,” 太昊不动声色地知会道,“我是太昊,其他人都叫我青帝,咱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了,我还用石头打过你三次呢。” “啊——” “啊啊哦,是青帝大人呀!幸会!幸会!是我狼六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您赔罪了。” “嘭嘭嘭!” 大灰狼,咳咳,狼六结结实实地在地上磕了三下响头,急忙谄媚着说道,“青帝大人,您跟您的妈妈就生活在老龙口山谷里头,我可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说确切点,我一点儿冒犯您的心思也没有。” “那你为何频频偷袭与我?”太昊反问道。 “这个呀,真的是一个误会!” 狼六急忙解说道,“就是给我狼六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偷袭您青帝大人,我之所以会遇见您,是那只小花斑狐狸一直跟您在一块。” 太昊皱眉询问,“那你为何要偷袭花狐呢?” “是这样的,我也不怕青帝大人您笑话。” 狼六有些委屈,哽咽着说道,“之前我去狐山的时候,好勇斗狠,不小心输在了花二婶的手里,我央求花二婶放过我,然后我就欠了花二婶一个人情;” “就在前几天,也就是我跟青帝大人您头一次见面的前一天,花二婶找人给我传话,说我还人情的时候到了,我就问来人,是啥事?” “来人说,狐族的族长去天山龙池聚会去了,估计回来的希望有些渺茫,希望我在三天之内抓到花狐,不管是生吞还是活剥,都不要叫花狐活着回去;” “就,就这样,在我头一次去抓花狐的时候,就被青帝大人您给救走了,唉——” “我真的也很倒霉,连着抓了三次,三次都折在青帝大人您的手中,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好了,鉴于你一连三次都没有伤害到花狐,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太昊不想伤害狼六,但是该说的重话还是要说的,“你回去告诉那谁。。。” “花二婶花狸。”狼六急急补充道,生怕太昊说错了人名。 “嗯嗯,反应不错!” 太昊微笑着夸赞了狼六一句,继续说道,“你回去告诉那个花狸,就说花狐我青帝罩着哩,要找人就叫花狸自己来,我说的,不收拾的她死去活来,我就不是人。” “啊,啊?嗯嗯。”狼六的狼脸更难看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第72章 妖丹 三 放走了狼六,小陶罐里头的清水也烧开了。 太昊用树枝扒拉掉简易灶台下的树枝,拘土把明火盖住,用小树枝把小陶罐旁边的提绳挑起来,用手提着提绳,把小陶罐提到一旁放在地上,让里面的开水自然变凉。 刚做完这些活计,黑闷娃跟白胖墩就一前一后睁开了眼睛。 “青帝,嘿嘿,我我,我也进阶了,嘿嘿嘿。”黑闷娃纵身跳到太昊眼前,高兴地不住地跺脚,两只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 白胖墩倒是稳重多了,微笑着四下里瞧了瞧,慢步走到太昊眼前,先是抱拳颔首,紧跟着说道,“青帝,我也进阶了,进了一个大境界,你看,我身上的气息现在是三阶的修为实力了,嘻嘻嘻。” 太昊急忙抱拳回礼,从脸上挤出要笑不笑的样子,很认真地说道,“恭喜!恭喜!闷娃,胖墩,祝贺你俩修为进阶,嘿!” “同喜!” “同喜!”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抱拳回礼,笑得眼睛都要闭上了。 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快要高兴的晕过去的神情,太昊不失时机地提议道,“我想问一下。” 黑闷娃和白胖墩立即瞪大了眼睛,撕长耳朵安静了下来。 “你俩把妖丹吃进肚子里头后,有没有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太昊比划着问道。 “有!” 黑闷娃抢先说道,“肚子里头很烧,烧的我都想干呕,只是这种烧带有血腥味,跟吃丹药后散发的那种药腥味不一样。”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补充道,“我的感觉跟闷娃厉害一些,只是干呕到了喉咙口,我又咽了下去,赶紧用唾沫把那种血腥味儿带进了气海里头,肚子里头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哪,妖丹发散的烧灼气息进入经脉之后,又是啥感觉?”太昊继续问道。 黑闷娃想了想,苦着小脸说道,“就跟烧红的木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样,还是很烧的,在经脉中运转六圈后,烧痛的感觉就变小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继续补充道,“我也是这种感觉,就是那种很烧的气息在全身运转上十二圈之后,就舒服多了,咦?青帝,你问这话不会是你没有吃妖丹吗?” 黑闷娃也立刻瞪大了眼睛,死盯着太昊的眼睛,问道,“青帝,你甭说你已经吃过妖丹了,要是这样,我会鄙视你的。” 太昊不敢瞒哄两人,直接说道,“我只是闻见妖丹上的气息就会干呕,我就没有吃妖丹,可是,我总是想弄明白你们在吃了妖丹后的情形,我想多问一声,你俩不要见怪哈——” “不见怪的,嘿嘿嘿。”黑闷娃的小黑脸有些发红了,神情略显尴尬。 白胖墩的小白脸已经变成了柿子红,尴尬的低下了脑袋,“青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 此时,花狐身上笼罩起一大团紫光,照的四下里的雾气也变成了紫色,几乎要跟虚空中的紫阳一样颜色了。 “咦?花狐好像又进阶了!”黑闷娃第一个反应过来,轻呼一声。 白胖墩很认真地看了花狐一眼,惊呼道,“好,好像进阶成五阶初期了?!”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仔细打量着花狐,以及花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的记住了这种气息,跟刚才的狼六相比较,确实有些弱,跟公野金的那个小弟相比较,又有些稍稍厉害。 准确点说,花狐现在的修为应该是五阶中期或者五阶圆满,这个等花狐收功之后得问一下,就能知道猜测的对不对了。 少倾,紫光中又充满了红光,秒速融合成紫红色的光芒,很是耀眼。 黑闷娃近乎失声,“呀——花狐这是又上一个境界了呀!” “嗯,啊?”白胖墩张大了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昊用神识死死地盯着花狐身上的气息变化,感觉到花狐好像跟其他妖兽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一时间还说不上来。 功夫不大,花狐身上的光芒散去,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有两道紫红色的光芒秒速射向不远处的石头堆,光芒所过之处,石头悄然化为了石头虚影。 “青帝,你看着我做啥?” 花狐晃动身形,突然飞上虚空,高达十二丈余,又疏忽间落在太昊眼前,看着太昊微笑,身上的精气神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太昊微笑着急忙抱拳施礼,“恭喜你,花狐,你又进阶了。” “嘿嘿嘿,你们猜,我现在是啥修为境界?”花狐嬉笑着打起了哈哈。 黑闷娃瞪着眼睛看了看,试探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六阶初期了?!” “不!” 白胖墩打断黑闷娃的话语,说道,“花狐应该是六阶中期了,刚才身体周围的红光就是六阶中期才有的样子。” “青帝,你看哩?”花狐笑着看向太昊,柔声询问道。 太昊摆手说道,“花狐,咱们都是兄弟,你修为最高了,你就直说吧,甭绕弯子了,这样不好。” “嘿嘿嘿。” 花狐嬉笑,笑毕说道,“胖墩猜的很接近,老实说,我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六阶圆满了,差一步就是七阶了,如果咱们再遇见那只大灰狼,凭我一己之力,我就能打的他哭大喊妈的;” “咳咳,青帝,水烧好了吗?我口里很渴,想喝些水,这吃妖丹啥都好,就是口渴,哎呀,不说了,赶紧叫我喝上一口水,嗓子眼都快要冒烟了。” “呶——” 太昊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小陶罐,说道,“刚烧开的,你吹上几口气弄凉就能喝了。” 花狐快步走到小陶罐跟前,伸手提起提绳,凑近眼前使劲吹了几口气,小陶罐口上还在飘散的白气立时就消失不见了。 “咚咚咚。。。” 花狐把小陶罐凑近嘴边,仰头就是一通牛饮,直接把黑闷娃和白胖墩看傻了。 “花狐,花狐,给我留一口,给我留一口水,我也很口渴,我刚才挖灵草的时候都口渴了。”黑闷娃害怕花狐喝完了,急忙上前喊叫了起来。 白胖墩也跟着上前大喊,“花狐,你也给我留一口水,我也口渴的很很,你听,我的声音都岔了。” 花狐喝了十几口水,就没法再继续喝下去了,只好把小陶罐抱在胸前,看向太昊。 太昊走近花狐,看了一眼小陶罐里边的清水,还有大半罐,伸手接过来喝了两口,递给白胖墩,说道,“胖墩,你先喝一些,再给闷娃喝,要不然,先让闷娃喝,你一口都喝不上了。” “嗯嗯,我知道,谢谢青帝。” 白胖墩没有礼让黑闷娃,看了眼陶罐里边,抱起来仰起头就是一通牛饮,感觉到喝的差不多了,就把小陶罐递给了黑闷娃。 黑闷娃黑着脸,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在生闷气。 接过小陶罐后看了一眼,马上就咧嘴笑了,仰起头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清水,又举起陶罐,口对着口空了好几滴水,这才把小陶罐递给太昊。 “嘿嘿嘿,青帝,这化形水也太好喝了些,要不,我再回去给咱们打上一罐水?”黑闷娃笑的有些鸡贼,说着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太昊没有说话,接过小陶罐提在手里,向花狐点了下头。 花狐秒懂太昊的心思,急忙说道,“闷娃,胖墩,咱们该练摔跤了。” “嗯嗯。”白胖墩微笑点头。 黑闷娃惊呼,“哎呀,我差点把这茬事给忘了,快走!快走,我刚才跟胖墩已经腾出了一大片地方,够咱们折腾了。” 说着话,四个人就来到了干地。 太昊把小陶罐口封好放在一旁,又取下背上的小包袱和羊皮卷放在小陶罐旁边。 花狐吩咐道,“闷娃,要不你今个头一个跟青帝摔跤,你下来是胖墩,胖墩下来是我。” “我没异议。”白胖墩直接点头。 黑闷娃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应了声,“好吧。” 说着看向太昊,柔声说道,“青帝,你今个动手的时候能不能轻一些,我伢晚上没有睡好。” “吃——”花狐忍不住笑出声来。 “嘻嘻嘻。”白胖墩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哼——” 黑闷娃气呼呼地瞪了两人一眼,大声抱怨道,“你俩笑啥哩?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嘿嘿,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花狐打趣说道,“伢晚上就你出力了,我们都记着你的好哩。” “嘻嘻嘻。。。”白胖墩笑的更厉害了,几乎都要笑弯腰了。 太昊要笑不笑地走上前,在距离黑闷娃眼前三步远的地方打住脚步,抱拳说道,“闷娃,你先请——” “青帝,得罪了。” 黑闷娃不待太昊说完话,就一个箭步扑上前,看架势,是想要直接把太昊扑倒在地。 太昊假装反应迟钝,待黑闷娃扑近眼前,刚要伸手抓衣领的时候,太昊麻利地蹲下身子,伸手抓住黑闷娃的大腿猛然向上一举。 “呼——” 黑闷娃直接越过太昊的头顶,直直扑在地上,急忙翻滚了两下,才卸去了冲击力。 “呃?” 对于太昊这个新动作,花狐和白胖墩立时瞪大了眼睛。 “再来!再来!刚才我没有看清青帝的动作,刚才那一跤不算。” 黑闷娃大声嚷嚷着爬起身,不待太昊转身,就又扑了上来。 太昊咧嘴一笑,急忙转身向黑闷娃迎面扑去,动作看起来有些慢。 及至黑闷娃扑到眼前,想要伸手太昊抓衣领的时候,太昊猛然晃动身形向右侧身加速,在两人身形相错的刹那间,太昊的左脚就勾住了黑闷娃的左脚腕,伴随着惯性轻轻一勾一拉。 “噗——” 黑闷娃又扑在了地上,为了减轻冲击力,不得不又来了两圈前滚翻。 好在刚才黑闷娃跟白胖墩挖灵草的时候,把这片地上的土都给挖散了,所以黑闷娃就算在地上打滚,也不会出现垫伤或者碰伤。 要不然,四个碎娃也不敢在这片地上摔跤,以免受伤的事情发生。 “闷娃,你这是跟地上的灵草有感情了?”白胖墩打趣道。 黑闷娃翻了个白眼,急急说道,“我不是。” 白胖墩嬉笑,“嘻嘻,如果不是,咋连续两次都想用嘴啃咬灵草哩?” “就你话多。” 黑闷娃伸手用袖子在嘴上擦了两下,气呼呼地瞪了白胖墩一眼。 随后,黑闷娃看向要笑不笑的太昊,猫腰喊道,“青帝,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事扑不倒你?” “嘿嘿,有魄力——”花狐不失时机地夸赞道。 “那就来吧。”太昊向黑闷娃勾了勾手指头,眉开眼笑。 “哈啊——” 黑闷娃这次没有跑路,而是身形一闪就晃到了太昊眼前,伸手抓住了太昊两个肩头上的麻布衣服,大喊一声,欲要把太昊提起来扔出去。 “哈——” 太昊赶紧伸手抓住了黑闷娃的两个手腕,借着黑闷娃甩出的巨力大喝一声,猛然拉了黑闷娃一把。 瞬间,黑闷娃就站不住了,伴随着太昊手臂上的拉力斜斜地扭动着身子歪倒在地。 反观太昊,急忙圪蹴在黑闷娃眼前,根本就没有被摔爬在地上的样子。 “闷娃,咋样?”太昊松开两手,后退三步,微笑着询问道。 “继续,继续,我刚刚只是放松了一下手脚,不算摔跤的。”黑闷娃爬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又做势扑向太昊,变着花子想要把太昊摔倒在地。 只是每次都是出了全力,每次都被太昊反摔在地上,别提多郁闷了。 在黑闷娃被摔倒第八次的时候,花狐急忙叫停了这次摔跤,因为花狐害怕黑闷娃被太昊摔哭了,失去自尊心就不好了。 “停停停——” “闷娃已经摔乏了,现在不适宜继续摔跤了,接下来,由胖墩上。” 花狐大气地挥了挥手,这次没有笑话黑闷娃,小白脸上显得很是严肃。 “好!” 白胖墩立刻走上前,在太昊眼前三步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抱拳颔首,“青帝,请——” “胖墩,请——” 太昊急忙抱拳回礼,刚要低头,就见白胖墩已经扑到了眼前。 “哈啊——” 太昊想要错身后退,已经不可能了,衣领已经被白胖墩抓在了左手里,且白胖墩的右手已经摸向了太昊的左腰。 “哈——” 太昊迅速判断,白胖墩这是要把自己抱起来扑倒的意思,急忙出左手抓住白胖墩的右手腕推开,出右手抓住白胖墩的左手腕。 猛然向后快速后退了三步,直接把白胖墩拉得被动上前三步。 因为白胖墩根本就没有心里准备,因此上上前的腿速就慢了很多,直接在太昊又继续后退三步的过程中,被拉爬在地。 “哦——” 白胖墩重重地爬在地上,急忙松开了手,轻呼了一声。 “这这这。。。”黑闷娃有些惊讶,“摔跤还能这样扒拉?” 花狐急忙解说道,“摔跤只要不犯规,不管咋样把对方扒拉在地上,就算胜出了。” 第73章 摔跤一对二 一 “嗯嗯,我知道了。” 黑闷娃的碎黑脸再次变红了,只是有黑色垫底,其他人不容易发现罢了。 “再来,再来,刚才不算,刚才我没注意。”白胖墩一边说着,一边爬起身,趁着太昊不注意,又扑向了太昊,想要故技重施。 奈何太昊看起来没有任何防备,其实神识已经运用到了极致,暗地里也把灵气运转到了全身。 看到白胖墩伸手要抓自己的衣领,太昊急忙错身,左手抓住白胖墩的左手腕,猛然向前一划拉,左小腿悄悄地绊住白胖墩的左小腿,右手按在白胖墩的左侧腰部给了一把力。 “呼——” 白胖墩的小身板差点儿飞了起来,直直地扑了出去。 “哈啊——” 伴随着白胖墩鼓劲使力的叫喊声,白胖墩不得不被动向前跑了十多步,才堪堪打住了脚步,后背上早已经渗出了一身冷汗。 “再来——” 白胖墩不服输,转身活动了几下腿脚,走到太昊跟前,作势又扑了上去。 就这样,接下来的八次摔跤,白胖墩不管如何样折腾,都没有任何胜算,一次接一次的败在了太昊手里。 当第九次白胖墩被太昊摔了个前爬扑的时候,喘了好几口气都没有胆量爬起身,苦着小胖脸别过头,都不敢跟太昊对视了。 (前爬扑,西北方言,褒义叫向前趴下,贬义叫狗啃泥。) “这下咋样?”花狐微笑着问道。 其实在摔跤伊始,花狐就发现了太昊在摔跤上的超常发挥,好几次都想叫停,奈何黑闷娃与白胖墩总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让花狐也觉得没法开口。 “花狐,还是你来吧,我有些乏力了。” 白胖墩慢慢爬起身,轻声说道,“我感觉我还不如伢个了,伢个我还能跟青帝平手几次呢。” “好吧,你先去一旁歇着,让我来跟青帝请教几下。”花狐摆了摆手,漫步走到太昊眼前三步远,笑着抱拳施礼,“嘻嘻,青帝,得罪了。” 说罢,根本就不给太昊反应的机会,猫腰低头就直接扑了上去。 “嗯嗯,花狐,请——” 伴随着太昊的话音落地,黑闷娃和白胖墩瞪着眼睛只看到太昊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就已经站在了花狐身后。 太昊的右脚勾在花狐的右脚腕上,花狐整个身板与地平行,秒速之间,花狐就爬在了地上,张嘴咬了一片灵草叶子。 “喔——” 黑闷娃与白胖墩两人的嘴巴几乎同时张圆了,从口中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咦?呸呸呸——” 几乎同时,花狐也是一声轻呼,利飒的唾掉嘴里的灵草叶子,麻利地爬起身,转身看向太昊,皱眉问道,“青帝,你不是没有修为吗?那你的身法咋比我这个六阶圆满还要利飒呢?” (利飒,西北方言,义为动作很快、很利落。) “这个嘛?” 太昊咧嘴轻笑,“嘿嘿,我也不知道,伢晚上在那个水池子跟前吃过紫莲后,我就感觉到身手灵活了许多;” “今个摔起跤来,就感觉你们三个的身手都很慢,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我我我,我伢晚上也吃了一个紫莲,我的手脚咋就慢了呢?”黑闷娃急切地插话问道,“难道说我吃的那个紫莲是假的不成?”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我也吃了一个紫莲的,我的手脚咋不利飒呢?” 花狐的小白脸上布满了青霜,皱眉问道,“青帝,你该不会是还吃了其他啥东西吧?” “哦——” 太昊忽然想起了妖丹,急忙说道,“我想起来了,该不会是你们三个吃了蝎子跟蜘蛛的妖丹,速度这才变慢了的?” “屁话——” 黑闷娃马上反驳道,“很明显,我在吃了妖丹后,修为进阶了一个大境界,应该是身手和反应能力都提升了一大截子的,咋还能变慢了呢?” 白胖墩立刻瞪着眼睛附和,“就是,就是的,青帝,你不想说就不要埋汰我们。” “胖墩你甭乱说,胖墩你也先甭急,先叫我想一想。”花狐挥手阻止了白胖墩的话语,小脸马上皱成了一团。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热切地看向花狐,希望从花狐嘴里听到新的词语。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须臾,花狐的小脸上有笑意浮现。 “快说!快说先!” 黑闷娃马上大急,只差伸手扒拉花狐了,“花狐,你到底想起了些啥?是不是青帝吃了啥灵宝?我跟胖墩都不知道?” 白胖墩没有催促,但是眼神却很迫切,站在原地急得右脚直跺。 “嘻嘻嘻。” 花狐咧嘴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伢晚上在那个有水池子的洞窟里头,咱们都吃了紫莲,青帝最后说过,他可比咱们每个人多吃了一朵紫莲的;” “闷娃,你甭拿眼瞪我,我跟你吃的一样多,今个青帝这种身手利落的情形,应该就是多吃了两朵紫莲后的后遗症;” “接下来,咱们三个分两人跟青帝摔跤,等把青帝身上多吃了两朵紫莲的后遗症给磨没了,青帝就跟咱们三个一样了。” “这个。。。能行吗?青帝会不会吃亏?”黑闷娃还在犹豫不决。 白胖墩脸上一喜,立刻说道,“花狐,这个我赞同,要不,现在就让我跟你一起跟青帝摔跤。” 说着看向青帝,询问道,“青帝,你不介意让我跟花狐一起把你身上那个后遗症消磨掉吗?” “嘿嘿嘿。” 太昊被花狐三人说的话给惹笑了,很大气地摆手说道,“屁的后遗症,胖墩,花狐,你俩一起上好了,甭磨蹭。” 花狐跟白胖墩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然后看向太昊,说道,“青帝,你准备好了,我跟胖墩可要那个了。” “哈啊——” 花狐还没有说完话,白胖墩就已经等不及了,大喊一声扑向了太昊的后背,想要从后面抱住太昊的后腰,一鼓作气把太昊摔倒在地。 “哈——” 几乎同时,花狐咧嘴一笑,猫腰低头从前面扑向太昊,想要跟白胖墩两面夹攻,把太昊挤在中间,然后想办法扳倒在地。 太昊看到两人气势不低,咧嘴无声地笑一下,亟待白胖墩扑到身边,麻利地转身闪身,与白胖墩错身,同时左脚一伸一勾白胖墩的左脚腕,随即就麻利地闪身到一旁,做好了与花狐的对决。 “呃?” 白胖墩惊呼一声,刹不住脚步,平身扑向地上,两手急忙向内向下呈弧形抓向地面。 奈何花狐猫腰跑的太快,本来是扑向太昊迎面的,马上就要伸手抓住太昊的衣领了,谁知道太昊忽然就斜刺里溜走了。 花狐大急,急忙扭动身形去追太昊,还没有跑上两步,左腿腕就被白胖墩的左手搂了一下,伴随着惯性和冲击力,整个小身板就向前扑了过去。 也就在花狐扑近太昊跟前的时候,太昊又拧身错身,猫腰向前,伸左手在与花狐擦身而过的刹那间,猛然撩了一下花狐的左腿。 “噗噗——” 伴随着两声身体扑地的声音,白胖墩与花狐一前一后扑在了地上,两人脚相对,头手向外张。 “嗯?”黑闷娃虽然站在一旁,但还是忍不住跳起身哼哼了一声,错误地以为太昊的下一个闪身就会撩翻自己。 “青,青帝,你这也太快了,要不然,叫闷娃跟花狐先上。” 白胖墩咬牙爬起身,皱眉说道,“我刚才跟你摔跤次数太多了,还没有恢复气力,你叫我歇一歇。” “闷娃,你的意思哩?”太昊要笑不笑地看向黑闷娃,询问道,“按说你都歇了好一会了,就算是再乏,也比胖墩强吧?” “我,我咋有些怯场哩,嘿嘿。”黑闷娃伸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略带尴尬地笑了。 花狐爬起身,冷着脸看向黑闷娃,哼道,“闷娃,你到底上不上?早上就数你吃的最多了,喝水也是你喝的最多,力气嘛,呵呵,就不用我说了。” “哎哎,我上,我上——” 黑闷娃黑着碎黑脸,硬着头皮走到太昊眼前五步远的地方,猫腰低头做好了摔跤的架势,看到花狐也是猫腰低头的架势,就大声喊道,“花狐,上——” 说罢,不管不顾地扑向太昊,眼睛盯着的地方就是太昊的腰身。 “哈啊——”黑闷娃与花狐几乎同时大喊了一声,气势不可谓不盛。 “哈——” 太昊大喊一声,看到花狐和黑闷娃几乎同时使出了全力,急忙闪动身形,抢先向黑闷娃扑去。 在身体将要与黑闷娃相撞的刹那间,身形一拧,错开身子,身体一矮,右腿像个扫帚一样扫过黑闷娃的右腿。 “呼——” 黑闷娃立即中招,小身板秒速飞了起来,直直扑向了花狐。 “呃——” 花狐大惊,急忙打住脚步,改两手前抓为两臂横抱,一把将黑闷娃抱在怀里,为了减轻冲击力,花狐拧身在原地转了三圈,才算卸掉了力气。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闪身来到了花狐身侧,左脚一勾花狐的左脚腕,右手轻推花狐的后腰。 “啊——”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花狐,抱着黑闷娃一下子摔倒在地,向一侧滚了两圈才算卸去了冲击力。 “青帝,你使诈!”黑闷娃爬起身,气呼呼地大声喊道,碎黑脸上的眉眼立时变了地方。 “闷娃,甭乱说话。” 花狐爬起身,拍了拍手,笑着看向太昊,说道,“青帝,你真的不一样了,我跟闷娃联手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哪还来吗?” 太昊有些心虚,害怕这三个小伙伴失去了自尊心,不摔跤了,自己就没法练手了。 “来呀——” 花狐摆了摆手,向黑闷娃说道,“闷娃,你要是怯场了,就叫胖墩上手吧。” “我不怯场!” 黑闷娃翻了个白眼,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要鼓劲摔跤,我就不相信青帝是铜铸的,就没有乏力的时候。” “哈啊——” 黑闷娃说罢,大喊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扑向太昊。 “哈啊——” 花狐也没有歇着,立即猫腰低头,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太昊眼前。 太昊没有出声,猫腰低头,左脚直接跨前一步,踩在了花狐两脚中间的空挡位置,身体趁势一转,两手秒速就搂住了花狐的腰身。 紧跟着左脚缠住花狐的左小腿,右腿使力,身体猛然向前扑出。 “呃?” 花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太昊压爬在了地上。 随后,太昊并没有停留,身形一闪,就又站在了黑闷娃的身后,猫腰低头,两手一伸,一把抓住了黑闷娃的左脚腕,只是快速向上一撩手。 “啊——” 黑闷娃就大叫着扑了出去,爬在地上的时候还在目瞪口呆。 “青,青帝,你这又是啥招数?”站在一旁观看的白胖墩立时瞪起了眼睛。 “嘿嘿。” 太昊轻笑,说道,“这是我刚刚想到的最新招数,你给起个名字如何?” “青帝,你是不是看了大鸟跟蜘蛛打捶后想出来的?”花狐爬起身,一脸的惊奇。 “嗯嗯,嗯。” 太昊没有隐瞒,点头说道,“花狐,你说的很对,这招就来自蜘蛛打锤的时候用丝带缠住大鸟爪子腕上的明悟。” “嘿嘿,我就说你这招咋看着这么眼熟哩。”花狐嬉笑自嘲,“我咋就没有想到这招哩?嘿嘿嘿。” 白胖墩想了想,马上说道,“青帝,既然你说是蜘蛛打锤时用丝带缠住大鸟的爪子腕子,那就叫银丝缠腕,如何?” “胖墩,要我说,就叫金丝缠腕吧,你没看见咱们的手腕都被紫阳晒成黄的了吗?”黑闷娃盯着太昊的手腕看了看,又看向花狐的手腕,最后看向白胖墩的手腕,微笑着说道。 花狐看了一下太昊和白胖墩的手腕,跟自己的手腕颜色大差不差,真的是粟米样,笑着说道,“嘿嘿,那就叫金丝缠腕好了。” “还有,还有一个。” 黑闷娃急忙喊道,“青帝,你前头忽然圪蹴下,用两手托举的那个动作,我已经想好了名字,就叫青帝托举。” “青帝托举?”花狐和白胖墩几乎同时念叨了一声。 黑闷娃笑嘻嘻地看向太昊,问道,“青帝,这个名字咋样?我是不是很聪明呀?” “咳咳,咳咳咳。。。” 青帝怔了怔,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住,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声音说道,“闷娃,你真的很聪明。” “还有,还有一个哩。” 黑闷娃又跟着说道,“青帝,你侧身用右腿像扫帚一样在地上一扫,就把我扫倒在地上的那个动作,我也想到了一个名字,叫扫黑腿,嘿嘿嘿。” “嗯?扫黑腿不好听。”白胖墩立刻提出了反对。 黑闷娃愣了一下,诧异地问道,“哪叫啥名字好呢?扫白腿?” 花狐微笑,说道,“青帝那一腿扫的姿势都快要躺在地上了,同时,也把地上的堂土都扫的飞了起来,就叫扫堂腿好了。” 黑闷娃一听,差点就跳了起来,“嘿嘿嘿,扫堂腿好听,就叫这个名字好了。” 第74章 摔跤一对二 二 “青帝,还有一个。” 黑闷娃不待众人说话,又匆忙说道,“青帝,你用的最多的那个,就是跟对方错身的时候,你用左脚或右脚勾住对方同侧脚腕子的那一招,我也想好了名字,就叫青帝勾脚,你看咋样?哈哈哈。。。” “这个。。。”太昊犹豫了,将目光看向花狐,又看向白胖墩。 花狐急忙扬起脸看天,不想说话。 “嘿嘿。” 白胖墩嬉笑,摆手说道,“闷娃,不说了,你现在跟花狐一起,跟青帝摔跤,甭整天胡思乱想,把眼光盯在青帝身上就行了。” “我我我,我不想摔跤了,我有些乏,我想吃东西,我还想喝水,我更想睡觉,啊啊——”黑闷娃摇头摆手,麻利地说完推辞话,就抬起头伸长胳膊长了个懒腰。 白胖墩不好意思的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看?要不,咱们歇上一会?” “那就歇上一会吧。”太昊就坡下驴,笑了笑,向南边的矮树林走去。 南边的矮树林中有好多野果子树,太昊认出了一种柿子树,其他的都不认识,就打算过去看一下,看看树上的柿子能不能吃。 花狐还以为太昊是要去矮树林里头方便,就急忙嘱咐道,“青帝,你巴的时候,捡没有长草的空地,当心草丛里的虫子,还有长虫跟蜘蛛,咬上一口都会中毒的。” “我知道了,我去摘上几个柿子一吃就回来了,你们歇着。”太昊没有回头,只是伸长胳膊挥了挥手,并加快了脚步。 “啥?柿子?” 花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太昊了,急忙追了上去,“青帝,等我一下,我也想吃几个柿子。” 白胖墩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你不是想吃柿子哩么?咋不跟着过去哩?” “你不是说吃了柿子三天都巴不下么?”黑闷娃瞪着眼睛问道,面带戏谑之情。 “嘿嘿嘿。” 白胖墩胖脸上急忙堆笑,略带讨好的神情说道,“闷娃,我那说的是前几天,不是今个,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季节还长在树上的野果子,可是一天一个样,伢个看着不能吃的野果子,说不定今个看着就已经熟透了呢。” “胖墩,你你你。。。没有哄我?”黑闷娃还是不敢相信白胖墩的话,但是看向南边的矮树林的时候,还是不经意间咽了口口水。 “走吧,我跟你一块过去,就算是不吃柿子,摘上几个看看也行。” 白胖墩无意中看见黑闷娃吞咽口水的动作,心里对黑闷娃充满了鄙夷,但是面上不显,仍旧做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矮树林里的柿子树总计有十二棵,三棵大的,九棵小的,最大的一棵柿子树胸围已经有十二个人合抱了,最小的一棵柿子树胸围只有成年人大腿粗细。 由于树与树之间距离不是太远,因此上树与树之间的枝桠几乎掺和在一起,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柿子是一种北方常见的方柿子,就是用手随便扳两下就可以变成四份一样大小的块状,这种柿子没有熟透的时候,吃起来是青涩的。 熟透后除了皮吃起来不好吃,有些涔牙,果肉几乎不用牙咬,只用嘴巴凑紧柿子一吸,软软的甜甜的果肉马上就会一股脑吸进嘴里,甜度几乎可以媲美野蜂蜜了。 (涔牙,涔音岑,西北方言,义为所吃的东西垫在上下牙之间,咀嚼起来不舒服,有点沙子的感觉。) 太昊身形一晃,跳上一个枝头挂满了红柿子的枝桠,捡了一个自认为熟透了的柿子,用手指头在柿子上捏开一个口子。 紧跟着,就把口子凑近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一瞬间,柿子的甜味儿就充满了嘴里,乐得太昊马上闭上了眼睛。 “青帝,涩不涩?” 花狐没有急着上树,而是站在树下用神识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预防突然出现的危机。 因为之前那三只隐身的大灰狼都快要走近自己身边了,自己却瞪着眼也看不到,只是感觉到单纯的心跳加速,后背出冷汗。 为了太昊的安危着想,也为了自己,花狐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柿子甜的很,不信了你上来吃上一个,马上就知道了。”太昊甩出一句话,就急着软摘柿子,给软柿子捏口,吸食软柿子里头的汁液。 当白胖墩和黑闷娃走到树下的时候,太昊已经吃完了六个软柿子,正在伸手拉近树枝,摘第七个软柿子。 白胖墩和黑闷娃两人看了眼太昊扔在地上的柿子把,盯着柿子把上没有吃干净的鲜红汁液,深深地咽了口唾沫,马上就意识到树上的柿子已经能吃了。 随后,白胖墩和黑闷娃各自爬上一个枝桠,捡树枝上熟透了的柿子摘取,直接张大嘴巴咬着吃。 咳咳,由于吃柿子不得法,立时有鲜亮的柿子汁液在受到挤压后喷射而出,白胖墩被汁液喷了一脸,黑闷娃则被喷到了衣领上,看起来很不雅观。 “嘿嘿嘿。” 花狐被这种野蛮的吃法惹笑了,大声说道,“闷娃,胖墩,你俩就不能慢一点,学着青帝那样,先在柿子上用手指捏出一个口子,再用嘴巴凑紧口子吸上一吸,柿子也吃到了,汁液还不会到处乱喷。” “哦哦,谢谢花狐,我知道了。”黑闷娃急忙依照花狐的说辞,摘了一个鲜红的柿子吸了起来。 “嗯,嗯,多谢花狐提醒。” 白胖墩不像黑闷娃那样猴急,一点就会,在吃了三个软柿子后,才看向花狐询问道,“花狐,你咋不吃哩?这柿子真的太甜了,就跟吃蜂蜜一样,啧啧啧,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蜂蜜了。” “我这就来。” 在看到周围没有任何危机后,花狐身形一闪,就站在了太昊身旁,伸手摘了一个太昊刚要伸手去摘的软柿子,笑着递到了太昊手里。 小声问道,“嘻嘻,青帝,我用神识在周围看了三遍,没有发现任何危机,也没有听见任何不好的动静,你哩?” “呵呵。” 太昊冷笑,沉着小脸说道,“花狐,不是我说你,如果叫你担任警戒,你可能早就被敌人拖走了。” “嗯?” 花狐怔住了,又不死心地用神识向四下里乱瞅,以求找见不明危机。 太昊拿着花狐给的软柿子,小声说道,“花狐,你看着,这就是你看不见的危机。” “狼六,张嘴接着——” 说罢,手中的软柿子直接扔向就近的柿子树下,在快要接近地面上的时候,倏忽就不见了。 “啊——” 花狐一下子惊得张大了嘴巴,头冒冷汗,心跳加速,盯着软柿子消失的地方看了好几个呼吸,然后又用神识探查了九遍,愣是没有看明白地上吃软柿子的狼六是啥东西。 “狼六,柿子好不好吃?”意识到花狐的困惑与尴尬,太昊向树下询问了一声。 “好吃!好吃!” 狼六虽然没有露出原形,但是声音中满含喜悦,“谢谢青帝大人,您给的柿子太好吃了。” 花狐马上听到了声音的来源,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聚目凝神用神识看去,立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并做出了随时跑路的架势,“嗯,这这这。。。这是那只大灰狼——” “没事。” 看到花狐紧张的样子,太昊急忙摆了摆手,说道,“狼六现在是自己人了,花狐你不必这么紧张,你看,狼六看见咱们也不紧张不是。” 花狐愕然了,怯怯地询问道,“青帝,你说,这只大灰狼名叫狼六,还是自己人?” “对着哩,嘿嘿。” 太昊动手摘了一个柿子扔给了狼六,解说道,“狼六之前来过一回,我问了隐身丹的事情,狼六说,他家老祖手里可能还有一枚,就回去了;” “这不,狼六刚刚跑回来说,他家老祖手里真的有一枚隐身丹,问我换不换?” “我说可以用妖丹来换,给他出一个妖丹,然后狼六说,他也想吃软柿子,就跟我一块来了柿子林。” 花狐马上激动了,从须弥袋里摸出一枚妖丹递给了太昊,催促道,“青帝,你马上换,趁着狼六还在这里。” “嗯?嗯。” 太昊接过妖丹,看向树下,喊道,“狼六,接着。”就把妖丹扔向了狼六。 狼六也不含糊,张嘴接过妖丹就吞进了肚子里,右爪子一晃,一个药葫芦就出现在了爪子上,嬉笑着把药葫芦扔给了太昊。 随后嘱咐道,“青帝大人,隐身丹就在这个葫芦里头,您打开看一下。” 太昊伸手接过药葫芦,随手就递给了花狐,说道,“花狐,你看一下,如果是真的,你就吞服了吧。” “青帝,你。。。”花狐接过药葫芦,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小白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笑容还没有停留一个呼吸,又变成了忧愁,“青帝,这是你换来的,应当你先吞服,而不是我。” “呵呵。” 太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花狐,你再看一下,看清楚了再说。” 花狐依言,打开药葫芦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皱眉说道,“丹药没有改变,还是刚才的样子。” “嗨——” 太昊摘了一个软柿子扔给狼六,叹了口气说道,“花狐,你叫我咋说你哩?狼六给的这枚隐身丹只是针对妖兽使用的;” “狼六说了,你虽然是神兽,但是也属于妖兽一族,这枚隐身丹就是那个青沙蛟炼的,你吃了有用,我吃了有毒,你听明白了吗?” 花狐面带紫红,看来已经羞红了脸,低头小声说道,“哎哎,是我理解错了,青帝,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吃。” “我没有生气,你吃吧,吃了后不但能隐身,修为应该更厉害了。” 太昊劝慰了一句,就不再搭理花狐,继续伸手摘软柿子,自己吃,也给狼六吃,只是神识却没有离开花狐的身体。 花狐重新找了个树桠坐好,打开药葫芦,取出隐身丹,一口填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后,混合着唾沫就咽进了肚子里头。 大约过了两刻钟后,也就是太昊用软柿子把狼六喂饱的时候,花狐的身上出现了紫光,又跟着出现了青光和红光。 狼六也看见了花狐身上的光芒,心里一紧,意识到这是七阶妖兽才有的光芒,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在发冷,随即向太昊辞行。 声音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只是柔和中夹杂着颤栗,“青帝大人,我先回去了,要是再讨到隐身丹,我就给您送来,哦——” “去吧!去吧!记住你的承诺就行。”太昊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肉眼加神识扫视着周围,一刻也不敢松懈。 当三种光芒融合在一起后,花狐的身体就变成了虚影,处于隐身状态了。 “青帝,嘻嘻嘻,我也能隐身了,我的修为好像也到了七阶中期了。”花狐跳起身,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太昊跟前,一脸的喜庆。 “呼——” “那就好,那就好。” 太昊长出一口气,高兴地说道,“我刚才还暗地里捏了一把汗哩,你看,我的手心里现在还是湿的呢。” “谢谢青帝,以后但凡遇见七阶以下的妖兽,咱们就不用害怕了,我保管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嘻嘻。”花狐此时的心情简直高兴地没法说,只差伸手把太昊搂在怀里了。 “花狐,打住,你先变回身形,吃上几个柿子,咱们就离开这里,也该继续练摔跤了。”太昊不想给花狐泼冷水,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经近正午了。 花狐没敢反对,急忙晃动了一下身形,变回了之前的小女孩模样,继续摘柿子,吃柿子,只是身上七阶中期的气息暂时没法隐藏。 此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也拿软柿子吃饱了,跳下树桠后,正向这边走来。 眼尖的白胖墩拿眼在太昊和花狐身上扫过之后,就发现了花狐身上的气息不对劲,惊喜地问道,“花狐,你是不是又进阶了?” 黑闷娃瞪眼,诧异地问道,“胖墩,你说啥?花狐咋又进阶了?是不是你眼花了,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不信你看花狐身上的气息。”白胖墩抬手指了指花狐,一脸的认真。 花狐在咽下一口软柿子后,笑着应道,“闷娃,胖墩没有看错,我就是突然进阶了一个小境界,嘻嘻嘻。” “你你你。。。” 黑闷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吃惊的不能在吃惊了,“我说花狐,你这是走了啥运了?吃几个柿子也能进阶?” “哎呀,我刚刚都吃到撑了,也没见进阶,啊啊啊,我的小心脏呀,这叫我咋活呀么?” 白胖墩也很震惊花狐的运道,但是没法比拟就是没法比拟的,只是看到黑闷娃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想骂人,嘴里差点儿就吐出了扎心的话语。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闷娃,咱们运道不如花狐,该咋活还得继续咋活,眼红不得。” 咳咳,看着花狐吃完软柿子,四个人又回到之前采挖灵草的空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摔跤。 最先上场的是黑闷娃跟白胖墩对阵太昊。 黑闷娃有些怯场,苦着小脸直接抱拳哀求,“太昊,你虽然没有修为,但是你出手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我都被你给摔怕了呢。” “好好好,我轻点,我轻点。” 太昊想笑,但是忍住没有笑,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你有啥要求,在摔跤前说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白胖墩眨了眨眼,有些扭捏的说道,“我我,我跟闷娃一样,还是希望你出手的时候能轻一些,你看我这胖身板,摔爬在地上真的不好受。” “好,你俩可以开始了。”太昊笑了笑,向两人摆了摆手。 第75章 摔跤一对二 三 “哈啊——” 黑闷娃大吼一声,率先扑向太昊,眼睛盯着的还是太昊的腰带部位。 “哈啊——” 白胖墩也跟着吼叫了一声,不再想着去抓太昊的衣领和肩头,眼睛开始注意太昊的左右脚。 “哈——” 太昊轻呼一声,没有去搭理白胖墩,先行扑向了黑闷娃,还是对着迎面扑过去的那种。 “呃?” 扑到半道的黑闷娃意识到不妙,马上打住了脚步,拧身侧身就想避开太昊。 太昊心里一喜,直接扑到黑闷娃跟前侧面,伸手抱住黑闷娃的腰身,左脚也适时地缠住了黑闷娃的左小腿,同时右脚用力一蹬,两手突然发力。 咳咳,借着黑闷娃向右错身的力量,很轻松的就把黑闷娃掀倒在地。 紧跟着,太昊又扑向白胖墩。 白胖墩一看不好,拧身错身跨步就想要绕道溜走,奈何太昊根本就不给白胖墩离开的机会,扑上前左手一撩,一把撩起白胖墩的左脚腕。 “嘛呀——” 白胖墩惊呼一声,身体旋即与地面持平,秒速落在了地上。 花狐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战,只差惊叫一声转身跑路了,心说这青帝也太猛了,只是稍稍歇息并吃了几个软柿子,咋就把黑闷娃跟白胖墩当成了软柿子呢? 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摔跤还得继续。 黑闷娃咬牙陪着白胖墩跟太昊连续摔了十二次,每次不是被太昊摔爬下,就是手脚慌乱的屁股着地,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哎哟,嘶——” 黑闷娃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太昊摔疼了,还是心里怯火摔跤做出疼痛的假样子,“青帝,停停停,我等一下,我等一下叫我缓一缓,缓一缓就行。” “闷娃,你还能不能摔跤了?”花狐似乎看出了黑闷娃的心思,轻声问道,“你要是不行,你就明说,我这还在这里站着哩。” 花狐的话语,给了黑闷娃偷懒的机会,“哪啥,花狐,要不你先上吧,我咋感觉到沟子好像掼肿了,啊啊,不对,是尾巴骨肿了,暂时需要歇息一会,就一会,你先代替我上。” “啥叫代替你上?” 花狐瞪了黑闷娃一眼,哼道,“你能上就上,你不能上就说不能上,这还玩起了咬文爵字了,你也不嫌羞?” 黑闷娃被花狐戳穿心思,只好嘟哝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你上吧,我歇着就是了。” 说着爬起身,一摇一晃的走到一旁的灵草密集处,坐在地上观看。 花狐挤了挤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你要不歇一歇?” “不了,歇着没意思,还不如跟青帝多炼炼手,好让我也提升一下实力跟速度。”白胖墩急忙摇头摆手,爬起身,趁着太昊的意识分散,猫腰向太昊扑去,“哈啊——” “哈啊——” 花狐一看机会来了,大喊一声,也撒腿向太昊冲去,试图采用两面夹击的方式,把太昊扑倒在地。 太昊直接看穿了花狐的心思,没有去急着搭理白胖墩,而是以同样的方式扑向花狐,嘴里还在念叨着,“勾脚——” 花狐的修为提升后,不但眼尖,耳朵更尖,听到太昊的念叨声后,马上改变了策略,打住脚步,伸手就想抓住太昊的肩头。 谁知道太昊只是虚张声势,一晃神来到了花狐眼前,顺势猫腰低头圪蹴在地上,两手按向花狐的膝盖,念叨一声“托举——” 花狐大惊,急忙全力后退,奈何两个脚腕已经被太昊抓在了手里,一拉一撩。 “呼——” 扑腾一声,花狐仰面躺在了地上,这才明白了太昊的用意,想要后悔为时已晚。 “哈哈哈,青帝,你好算计!”花狐苦着脸大笑一声,说出了太昊的心思,“双手撩脚,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嘶哈——” 谁知道太昊已经转身扑向了白胖墩,大喊一声“托举——”,吓得白胖墩急忙拧身错身,哪知道太昊并没有做出托举的动作,而是选择与白胖墩错身,念叨了一声“右勾脚——” “呼——” 被勾中右脚腕的白胖墩,身子一个前扑,就爬在了地上,小白胖脸立时涨成了红枣色。 “哈哈,哈哈哈。。。” 黑闷娃看得大笑不已,伸着指头指点着花狐和白胖墩,说道,“我说花狐,还有胖墩,人家青帝已经挑明了招数名字,你俩咋还中招了呢?是听不懂青帝说话?还是被青帝带偏了节奏啊?哈哈哈。。。” “就你话多。” 白胖墩爬起身,白了黑闷娃一眼,气呼呼地用手揉着摔疼了的左腿膝盖。 “嘿嘿嘿。” 花狐爬起身只是笑了笑,喘着粗气在给下次摔跤做着铺垫,眼睛在太昊身上不停地打转,想要看清楚太昊到底有没有修为。 按理说自己已经是七阶中期的修为了,哪里是一个凡人可以随意拿捏的,但是,现实就是自己每次与太昊交手,不是落入了下风,就是在落入下风的节奏之中。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 花狐看不透太昊的心思了,虽然用神识探查了好几遍太昊的气海,太昊的气海确实与凡人无二,还是与凡人无二,但是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太昊一定是隐藏了什么。 “继续来。” 太昊看两人歇的差不多了,就挥手说道,“还跟刚才一样,每一个动作我都会先一步提醒你俩,你俩一定要注意哦?” “嗯。”花狐话不多,轻轻点了下头。 “嗷嗷,我知道了。”白胖墩重重地点了下头,并做好了扑上前的准备。 “哈啊——” 花狐呼喊一声,率先一步冲向太昊,眼睛盯着的还是太昊的肩头。 “哈啊——” 白胖墩也跟着呼喊一声,眼睛紧盯着太昊的双脚,两手准备不顾一切地搂住太昊的腰身。 “哈——” 太昊大喊一声,扑向白胖墩,并念叨道,“勾脚——”目光却盯在白胖墩的两个膝盖上。 “嗯?”白胖墩听到“勾脚”,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跳了一下,谁知道就是这一跳,正中了太昊的算计。 只见太昊旋风一样闪身上前,身体与白胖墩接触的一刹那,猫腰低头,两手托举,只是一个小小的托举,就把白胖墩扔到了身后。 “哦——” 白胖墩轻呼一声,在落地的瞬间,采取前滚翻的方式,连续向前翻了三下,才卸去了自己身体所造成的冲击力。 几乎同时,太昊已经扑向了花狐,并念叨道,“托举——” 花狐听罢,急忙拧身错身,想要躲过太昊的抓举动作,重新纠缠。 谁知道太昊口中的“托举”只是一个幌子,闪身上前与花狐错身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勾左脚——” 然后左脚疯狂伸出一勾,花狐的身子就马上与地面平行了。 好在花狐的临战摔跤水准已经提升了不少,急忙两手前伸,在地上撑了一下,才没有导致身体扑爬在地。 可能是太昊早已经算准了花狐的动作,就在花狐两手撑地,准备闪身虚空的时候,太昊一个闪身已经站在了花狐身侧,右手一伸就抓住了花狐的腰带。 咳咳,一拉一松之间就轻松卸去了花狐向上的力量,随即,花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爬在了地上。 “咳——” 花狐被自己给笨笑了,笑到咳嗽的状态,“咳咳,咳咳咳。。。” 接下来,三人稍事歇息,就又开始了摔跤训练。 虽然花狐与白胖墩配合的很是厉害,奈何每次都被太昊的念叨声带偏了节奏,不是被托举,就是被勾脚,亦或是被金丝缠腕。 在连续摔了十二次后,花狐还没有气馁,白胖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爬在地上学着黑闷娃的样子,就是不起来了。 “我我我。。。” 白胖墩哭丧着脸,不停地嘟哝道,“我好像脱力了,我爬不起来了,我吃下去的柿子快要吐出来了,闷娃呀,求求你接替我一下吧,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黑闷娃心惊,急忙摇头摆手,“我我我,我还没有歇够哩,胖墩你这样不行。” “咱们多歇一会,闷娃准备好,一会跟我联手。”花狐不想废话,直接打断了黑闷娃的哭诉。 白胖墩忽然说道,“青帝,我渴了,要不咱们回山谷里头烧些水,喝水容易解乏,也容易补充体力。” 还不等太昊应声,黑闷娃马上就插话说道,“就是的,青帝,我也口渴的厉害,要不,咱们就回山谷去吧。” 太昊看向花狐,花狐急忙点头,“青帝,我也口渴的很,你哩?” “那就回走吧。” 太昊没有多言,在地上拔了三棵灵草,捏在手里摔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后,就走到小包袱跟前,拿起小包袱和羊皮卷背在背上。 刚要弯腰去拿小陶罐时,花狐一伸手,就把小陶罐提在了自己手里,笑着说道,“青帝,我来拿小陶罐,走吧。” 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也用灵草摔打完了身上的尘土,一块走了过来。 “青帝,” 黑闷娃小声说道,“你摔跤的速度跟实力也进步的太快了,要不,一会喝完水后,我们三个一块跟你摔跤,你看行不?” “就是,就是。” 白胖墩馋着脸附和道,“青帝,不管是我跟花狐一起,还是闷娃跟花狐一起,亦或是我跟闷娃一起,你都看见了,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为了大家都能进步,我的意思是,我跟花狐还有闷娃一块跟你摔跤,这样就更能提升你的摔跤能力,要不然,你只会原地踏步了。” 太昊没有点头,也没有推辞,只是看向花狐,想要看一下花狐咋说。 “青帝,你甭看我,闷娃跟胖墩的意思,其实也是我的意思。” 花狐硬着头皮说道,“咱们四个人都要提升实力的,这摔跤的规则就得不停地变化,你也知道,一开始你跟我只是一对一的那种摔跤方式,现在不就变成了一对二了么?” “至于一对三,其实也是对你的一种实力的提升,要不然,你以后进入江湖的时候,遇到四个对手,五个对手,以至于更多的对手,你还不上手了?” “好吧。” 太昊无奈地点了下头,说道,“先回山谷,等烧水喝完水后,咱们就开始角力。” 在回去的路上,黑闷娃拉着白胖墩的手,走在了最前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花狐紧跟在其后,不疾不徐,默默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太昊走在最后,肉眼加神识探查向周围,想要发现潜在的危机。 奈何今天除了会隐身的大灰狼带着两个会隐身的小灰狼在附近晃悠外,并没有看到其他妖兽的踪迹,也不知道其他妖兽都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一行四人很顺利地穿过矮树林,就走到了水冲坡道跟前,然后顺着水冲坡道跑下山谷,向南一路走向溪水方向。 山谷内的水坑,有好多比较浅的坑,里面的积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些比较大的水坑里头还有少量的积水存在。 野草上没有了泥水后,也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只是变黄的叶子和沾满泥巴的叶子依旧在耷拉着。 早上忙碌的那些小动物也不见了身影,还有那些鸟雀,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地上的草丛中和水坑旁,只留下一些烂的不能再烂的野果子躺在地上或水里头,好果子一个也不见了。 走到溪水边后,花狐去溪水边给小陶罐打水,黑闷娃和白胖墩去就近的矮树林中捡拾干树枝。 太昊哪里也没有去,因为白眼不知道从哪里飞回来了,落在太昊的左肩上喋喋不休,“青帝呀,你今个跑到阿达去了,可想死我了。。。” “有话说话,甭说废话,我不爱听废话。” 太昊找了个大石头坐在上面,先是看了眼昨天用石头支的简易灶台,虽然被溪水冲散了,但是石头都离的不远。 白眼的神情有些沮丧,就连说话也没有多大精神,“早上有一个跟你外爷长得似相的老头,带了一群男男女女跟碎娃,挑着箩筐,提着草笼,拿着麻布袋子,把南边那片柿子林里头的柿子给摘光了;” “软的当下吃掉,硬的装进筐子哩,草笼哩,麻布袋子哩,有几个碎娃还偷偷地装进了自己怀里,只是被大人看见了,又给骂着掏了出来;” “随后,他们又去了枣树林,把树上的红枣跟青枣都给摇没了,然后,他们又去了南边那片野果子林,把那些不知名的野果子都给摘完了。” “那个赤练果哩?” 太昊的心思不在那些杂七杂八的野果子上,野果子充其量只能拿来充饥,而赤练果却可以用来提升实力。 “赤练果?” 白眼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赤练果他们没有碰,都说不好吃,有一个碎娃因为偷吃了一个赤练果,就被他妈拎起来打了一顿,还被逼着去溪水边喝了一肚子溪水;” “那个碎娃把赤练果碎渣吐出来后,哭的可厉害了,到现在我都感觉到他的声音好像还在我耳朵里头响哩,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太昊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赤练果没有动就好。” 第76章 白眼的烦恼 “青帝,没有了野果子,我跟婆娘们以后吃啥?” 白眼的脸上有些担忧,“虫子们大多都钻进土里头睡觉去了,总不能叫我跟婆娘们去喝西北风吧?” “这个。。。” 太昊从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一下子就被白眼的话语给问住了,“吃啥好呢?” 此时,花狐打好了水,把小陶罐放在草地上,开始搬石头支简易灶台。 “白眼,我问一下,你不要着气哦。”花狐微笑着看向白眼。 白眼不知道花狐想问些啥,也不知道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急忙应声,“嗯嗯,你问吧,我有啥说啥,不会着气的。” “嗯嗯。” 花狐清了清嗓子,想了想问道,“白眼,你去年冬天的时候,跟婆娘们咋样过冬的?你们又是吃的啥东西?” “去年冬天?”白眼皱眉思索了起来。 花狐向太昊挤了挤眼睛,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们是在北山里头的山神庙里过冬的。” 白眼似乎明白了花狐的心思,瞪了一眼花狐,悠悠说道,“我们青羽一族本来是居住在山神庙北边那片名为杀神台的老林子里头的,算算时光,都在那里生活了一万多年了;” “谁知道前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就窜出来了一群马匪,一个个就跟恶狼一样,火急火燎的占据了我们的老窝;” “那群山匪衣着褴褛,看人的目光里头好像带着火焰,看见啥都抢着往嘴里塞,也不知道饿了多久,都是皮包骨头的样子,一股风吹来都能吹走;” “嗯嗯,说跑话语了,那群马匪来了之后,不但到处找吃食,不管是树上的鸟窝还是毛老鼠窝,亦或是地上的獾子洞还是兔子洞,都没有能幸免;” “族人就是那个时候跑散的,我没有办法,就带上婆娘去了山神庙窝冬,一个冬天,不是去老林子里捡拾松子吃,就是去河边捡拾小鱼小虾吃;” “我不知道别人吃啥,只知道我跟婆娘差点就饿死了,呜呜。。。” “后来,我跟婆娘实在饿的快要咽气的时候,山神庙来了一位神州卫总领,吩咐手下把粮食和干菜放在大殿里头,从那天起,我跟婆娘就靠每天捡漏粮食才活了下来。” “唉——” 花狐听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白眼,你受苦了,没想到之前你跟婆娘们过的这么苦。” “多谢夸赞!” 白眼感激地看了花狐一眼,说道,“现在遇见了青帝,我跟婆娘们终于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谁知道今个山谷里忽然跑进来一群农夫,把野果子都给抢走了;” “我苦呀,我不敢去想,秋天还没有结束,我们的口粮就没有了,这个冬天,呜呜呜,我跟婆娘们又要为了一口吃的到处逃荒。” 太昊想了想,询问道,“白眼,眼下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你要不要听一下?” “青帝,但讲无妨。”白眼用翅膀擦了把眼泪,很听话地点了下头。 “好。” 太昊微笑着叫了声好,说道,“你也知道,这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我在这个山谷里头也住不了几天了,我就想;” “如果你想自由自在的活着,我给你一些粟米,你跟婆娘们回到老林子里头去,在最艰难的时候,再吃我给你的粟米,先活下来再说。。。” 白眼听到这里,直接摇头打断了太昊的话语,嘴巴凑近太昊的耳朵,大声叫道,“这个不好!这个不好,青帝,你赶紧说第二个,我想听一下第二个是啥。” 太昊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苦着脸说道,“白眼,你小声一些,我的耳朵都快要被你聒坏了。” “好吧,你说,我在仔细听。”白眼轻声应了一声,侧耳看向花狐。 花狐没有说话,也在安静地听太昊说话。 太昊看了眼抱着干树枝走回来的黑闷娃跟白胖墩,小声说道,“这第二条路,就是你跟你的婆娘们说一声,等我跟妈妈逃难的时候,你们跟我一路向东,我虽然没法给你们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解决一顿两顿的饭食还是可以的。” “这个嘛?”白眼陷入了沉思。 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花狐。 是的,花狐真的陷入了沉思,妈妈去天山后失踪了,二婶花狸造谣说妈妈被那个太古烛龙给杀死了,眼看着白戎人就要打过来了,太昊要跟着妈妈去逃荒,那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跟着太昊一块去逃荒好像不太现实,因为太昊逃荒的路上也是凶多吉少。 如果留在北山老林子里,凭借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就没法待下去,老林子内的妖族中,不说八阶九阶的修为了,就连十二阶的老妖精也多的是。 “唉——” 花狐长叹了一声,神情比白眼还要不如。 “青帝,花狐,我们回来了。”黑闷娃欢快的一声招呼打破了沉寂。 “咦?花狐,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你咋还哭上了呢?”白胖墩好奇的声音紧跟着就在耳畔响了起来。 花狐和白眼齐齐一惊,花狐忙着用衣袖擦眼泪,白眼忙着瞪眼睛打量花狐。 太昊的神识还在山谷东边探查,恼怒地打量着华遂梁和族老华青松,也就是白眼口中说的那个与华遂梁长的有五分似相的老头。 现在这两人正坐在茅草屋前边的枯树上,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吃着红枣,地上的红枣核和葡萄皮唾的到处都是,也不知道这两人祸祸了多少红枣和葡萄。 其余的族人分成了三拨,一拨族人在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中摘野果子,就连树梢上的红枣也没有放过,一拨族人在枸杞树林里疯狂的摘枸杞,一拨族人在柳树林里摘野葡萄。 至于带进山谷里的那些碎娃,这时候就聚在山洞前边的空地上玩耍。 有几个胆大的家伙,竟然跑进了山洞里边,有两个年纪大一点的就躺在野草打好的地铺上假寐,其余的在干树枝堆上使劲地蹦跶。 也不知道这些碎娃吃的是啥,一个比一个精神,只差手里拿个铜镢头,把山洞壁挖穿了。 “青帝,你有没有听我给你说话?” 忽然,太昊感觉到一阵摇晃,赶紧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花狐抓着自己的胳膊在摇。 “花狐,啥事?”太昊有些茫然。 白眼急忙说道,“青帝,我刚才跟花狐商量了一下,我决定,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去哪里,我就带着婆娘们去哪里;” “虽然我决定了,但是我还得回去给婆娘们知会一声,看看她们都是啥意思,你等着,我给婆娘们说定后,就回来给你说。” 说完,不待太昊说话,白眼就急乎乎地飞走了。 “嘿嘿。” 花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青帝,刚才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要不是白眼急着离开,我也不想摇醒你的,如果你感觉很乏,你就多睡一会吧。” “闷娃跟胖墩人哩?”太昊左右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问道。 花狐微笑,“闷娃说,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大群人,挤在枸杞树林里摘枸杞哩,他想过去看看,这些人摘枸杞做啥?” “胖墩出于好奇,就跟了过去,其实胖墩是想在咱俩捡到发光的石头的溪水那里捡一些石头,说是要拿给他妈看一下;” “如果那些石头真的是灵石,他就准备多捡一些带回去,好让他大多吸收一些灵气进阶,毕竟他大卡在六阶初期太久了。” “好吧,想去哪里,想干啥,都随他们吧。” 太昊长了个懒腰站起身,看了眼小陶罐,问道,“还没有烧水吗?要不,你点火,我来看火烧水,你坐到石头上迷瞪一会。” “不用了,咱俩一块看火烧水。”花狐有些固执,固执到眼泪花都快要流出来了。 太昊没有再继续推辞,站起身先一步走向简易灶台,“好吧,一块过去吧。” “嗯。”花狐闷闷地应了一声,紧跟在太昊身后,亦步亦趋。 没有走几步路,两人就来到了简易灶台跟前,太昊伸手拿过一根干树枝,把长树枝折成短节,折了一把粗细不一的树枝塞进灶台下。 花狐从须弥袋内取出火镰石和火绒,麻利地打火,点燃火绒,用火绒点燃灶台下的树枝,又麻利地把火镰石和火绒收进了须弥袋内。 太昊看火,给灶台下面塞树枝,花狐圪蹴在一旁,看着灶台下的火焰发呆,只是嘴巴张了好几次又闭上了,不知道想要说啥。 当花狐再次张开嘴巴又闭上时,被太昊给看到了。 太昊愣了一下神,直接问道,“花狐,你想说啥就直说吧,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就是说错话也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嗯?嘿嘿。” 花狐怔了怔,看到太昊不像是在说笑,就笑了下说道,“青帝,你是咋的看出来我想问你话的?” “你不问我话,你一直张嘴做啥?”太昊微笑着反问道。 “嘿嘿嘿,我就知道啥事都瞒不住你。” 花狐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山谷里头还有啥东西可以快速提升人的修为实力?我想提升修为实力。” 太昊皱眉,停了两个呼吸后,说道,“如果是单纯地提升修为实力,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个是赤练果,一个就是伢晚上你吃的那种紫莲,至于其他的,我到是还没有发现。” “嗯嗯。” 花狐点头应了一声,说道,“剩下的赤练果还没有成熟,紫莲就剩下三朵了,还要给阵眼输出灵气,暂时还不能动。” 太昊深深地看了花狐一眼,说道,“花狐,如果你急着要提升修为,我的意思,咱们今晚上就可以把山洞里头那个门弄开,再弄通东北方向的那个甬道。。。” “停——” 花狐急忙挥手止住了太昊的话语,说道,“青帝,不是我不愿意去吃那三朵紫莲,我是在担心九宫阵法的阵眼一旦因为我的原因而没有了灵气的输入,哪,这个山谷周围的阵法屏障也就自行消散了,你跟姨姨的安危就会。。。” “花狐,你甭说了。” 太昊摇头摆手,沉着小脸说道,“如果你的修为一夜之间提升到了八阶或九阶,甚至更高,你说,这个山谷周围的阵法屏障还有用吗?还需要有用吗?” “青,青帝,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啥意思?”花狐当下就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太昊,心中诧异,“这还是我认识的青帝吗?” “呵呵。” 太昊冷笑,“花狐,你如果修为因为吞吃那三朵紫莲而提升到了八阶九阶甚至更高,你说,哪个没有长眼的妖兽还敢来骚扰你?” “况且你现在还会隐身,这给你对战同阶的妖兽或人族修士是又增大了胜出的机会,你还在犹豫个啥呢?” 花狐瞪了瞪眼睛,少倾,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瓜子笑多,母牛尿多。” 花狐刚刚笑毕,白眼就飞来了,落在太昊的左肩头上,一脸不忿地抱怨道,“青帝呀,我看花狐就是一个瓜子,你看,他笑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就你聪明,聪明的眼圈都熬白了。”花狐迅速敛去脸上的笑意,反唇相讥。 太昊不想听两人骂仗,摆手问道,“白眼,有事?” “青帝,你?” 白眼差点气得跌落肩头,站正身形后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刚才不是叫我回去跟婆娘们商量么?咋这一会会功夫,你就给忘了个干净?你呀你,你叫我咋说你好哩?” 太昊没有给白眼好脸色,冷着脸催促道,“那就不要说了,你直接说你要说的话。” “好吧,你厉害!唉——” 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婆娘说,她年轻的时候为了活着,一直在逃荒,漂泊,现在年纪大了,说她宁愿待在家里吃土,也不想再去过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二婆娘说,她跟老大一样,宁愿每天吃杂粮跟石头,也不愿意去过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她幼年的时候家里太穷,饿坏了身子骨,要是再去过以前的生活,她可能就没法活了;” “三婆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跟了我,就一定要跟我过到地老天荒,我敢吃土,她就敢吃石头,我敢吃虫子,她就敢啄老虎,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四婆娘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跟上男人闯世间,我去哪她就去哪,风雨冰雪无阻,妖魔鬼怪不怕,怕的就是我偷偷溜走留下了她;” “就五婆娘是个乖巧懂事的,说我说啥就是啥,可有一点,她说了,不管我去哪都得先跟她知会一句话;” “咳咳,咳咳咳,因为她有个男闺蜜,关系很融洽,是她的青梅竹马,她到哪都得带上他;” “唉——我都不知道害咋?青帝,你给我说说,我该咋办才好呢?” 花狐看向白眼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冷笑道,“你这,呵呵,也够乱的,哦——” 太昊听完白眼说的话,心里也乱极了,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毕竟,白眼一族可是开了千里眼的。 如果在逃荒的路上带上白眼跟他的婆娘们,就好比自己有了千里眼一样,想看那里就看那里,就算是白戎人来了,也可以凭借千里眼,先一步发现敌人,及早躲避保全自己。 “青帝,你别不说话呀,你倒是说说,你的意思哩?”白眼分明有些急躁了,“你快说呀,我都快烦死了。” “这样,” 太昊深呼一口气,说道,“你回去再跟婆娘们商量一下,采取不动赞同的方式,看一下谁愿意谁不愿意,然后带上愿意去的就行了。” 第77章 煮粟米粥 一 “不动赞同?” 花狐跟白眼几乎同时瞪起了眼睛,只是花狐先问,“青帝,你快说,不动赞同是咋回事?我咋没有听说过哩?” “就是,就是,我也没有听说过。”白胖墩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了起来。 黑闷娃的声音紧跟着喊道,“烦请青帝赶紧解惑,我感觉我的脑子都快要变成燃泥了。” (燃泥,西北方言,即河边的胶泥,在现在的称谓与浆子同义。) 白眼虽然也张开了嘴巴,却没有说话,奈何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被白胖墩和黑闷娃抢着说完了,也就只好张着嘴巴跳脚了。 “嗯嗯,嗯。” 太昊手捂嘴巴清了清嗓子,说道,“众所周知,一般在多人聚集的时候,说话者想要征得其他人同意自己的心思,就说提出点头赞同或举手赞同的方式,以人数的优势取得结果;” “不动赞同就是说,谁要是赞同我说的话,谁就别动,反之,点头或举起翅膀的跟举起爪子的就是反对者,你们懂了么?” “嘻嘻,懂了,懂了。”白眼急得振翅跳脚。 “嘿嘿,懂了,我懂了。”白胖墩很高兴地就地打了一个滚儿。 黑闷娃拍了拍手掌,咧嘴大笑,“嘿嘿嘿,还有这样玩的,真有意思,有意思的很。” 花狐没有动,只是在咧嘴无声地狂笑。 “水开了。” 太昊虽然在说着话,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简易灶台,看见小陶罐里面的水沸腾了起来,就用树枝扒拉开灶台下面的树枝,并轻呼了一声。 黑闷娃却有些忧愁,“水开了是开了,却没法马上喝到嘴里,唉,还要渴上一阵子。” “这有何难?” 白胖墩咧嘴笑了笑,凑近太昊,伸长脖子就想用嘴去给小陶罐里头吹气,被花狐给拦住了。 “胖墩,不用吹气,你看我的。” 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空档挡中,花狐右手并拢中食二指,对着小陶罐隔空虚点了一下,一道白气就笼罩在整个陶罐上。 秒速之间,小陶罐里头的水不翻腾了,就连罐口冒着的白气也消失不见了。 紧跟着,花狐伸手捏住小陶罐口旁边的提绳,把小陶罐提起来递向太昊,“青帝,你先喝一口,看看还烫不烫?” 太昊皱了皱眉头,伸手抱过小陶罐,马上就意识到小陶罐壁上的温度真的降了下来,便用嘴对着小陶罐边沿,慢慢尝试着喝了两口水,竟然真的不烫了。 “嗯?这水真的不烫了。” 太昊微笑着向花狐和胖墩以及黑闷娃说了一句,就抱起小陶罐又喝了几口水,随后把小陶罐递给了花狐。 “咕咚咕咚。。。” 花狐也没有礼让,直接抱过小陶罐,仰起头喝了十多口水,把小陶罐又递给了白胖墩。 “花狐,我我。。。哎呀?”直接把黑闷娃急得都要郁闷过去了。 “咕咚咚咚。。。” 白胖墩没有耽搁,直接接过小陶罐喝了十几口水,就被黑闷娃伸手抢了过去。 “胖墩,你先等一下,等一下,我嗓子快要冒烟了。” 在白胖墩惊愕的目光中,黑闷娃抱着小陶罐仰起头就是一通牛饮,直待喝水的咕咚声停了下来,就看见黑闷娃已经把小陶罐口对着嘴巴在空水了。 “闷娃,你。。。”白胖墩欲哭无泪,自己咋就跟了这么个小伙伴呢? “嘿嘿,闷娃海量。” 花狐咧嘴嬉笑,从黑闷娃手里要过小陶罐,一边往溪水边走,一边说道,“嘻嘻,胖墩,你不要急,你不要急,我这就去溪边打水,再烧一次水,保管叫你喝个够。” “咕——” 白胖墩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一听就是饥饿来临时的那种空响声。 白眼调笑道,“咦?胖墩,你放屁就不会走远一点,你这是要把我跟青帝熏倒吗?” 黑闷娃急了,大声嚷嚷道,“白眼,你咋说话哩?你家放屁是从肚脐眼发出来的?” “呵呵。”白胖墩咧嘴轻笑,并向白眼挤了挤眼睛。 “哼——” 白眼沉哼一声,“闷娃真的闷到家了,好赖话都听不出来,长大了找婆娘堪忧啊!” “白眼,我找不着婆娘关你啥事?” 黑闷娃一听,眼睛马上就红了,跳脚摆出了要跟白眼打锤的架势,“难道说,你还能打破种族天限,变个婆娘跟我过日子不成?” “啊呸——” 白眼立时也火了,跳到虚空,对着黑闷娃唾了一口唾沫,狠声说道,“你个碎崽娃子,我看你是疯了,这种族天限的话你也敢乱说,你就不怕天雷轰你?” “啊哈哈哈。。。” 忽然,一声人族碎娃的哭叫声从不远处的矮树林边传来,紧跟着就有人族碎娃大声呼喊道,“快来人呀——” 立刻有碎娃接口呼喊,“这里有一只大麻雀口吐人言——” “呃?” 白眼大惊,放眼看去,便不敢再做停留了,对青帝说道,“青帝,有人族幼崽来了,我不能叫他们抓住,我先走了。” 说罢,飞也似地窜向了虚空。 白胖墩也是一脸的煞白,急急说道,“青帝,这里不安宁了,我跟闷娃先去溪水南边躲避一下,你保护好自己,甭让那些瓜娃子伤到你了。” “青帝,我我。。。”黑闷娃还在惊慌失措中,就已经被白胖墩拉上向西跑路了。 眨眼之间,两人就闪身冲进了西边的矮树林中,一晃神,就不见了身影。 花狐没有惊慌,慢条斯理的提着小陶罐走了回来,把小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身形一晃,秒速处于隐身状态。 “呵呵。” 太昊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伸手从地上拿起一根树枝,把之前扒乱的树枝又弄到一块,给上面加了些细树枝。 还没有来得及用嘴吹火,就见花狐右手中食二指虚空点了一下,一道红光闪过,简易灶台下面的树枝就腾起了白烟,白烟之后是火焰。 太昊这时才站起身,转身看向矮树林方向。 那里站着五个碎娃,三个三岁多,两个两岁多,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沾满了泥巴,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正瞪着眼睛远远地看着自己。 也许是听见了碎娃的喊叫声,从矮树林里头钻出来七个成年人,两男五女。 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身体壮实的男人远远地看了太昊一眼,问道,“黑门,是你刚才喊叫哩?” 一个三岁多的碎娃立刻仰头看向男人,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宝大,是黑水刚才先喊叫的,黑土才跟着喊叫哩,我没有喊叫。” “黑水,黑土,到底咋回事?” 身体偏瘦的男人看向两个三岁多的碎娃问道,“南边站着的那个碎娃是你们的表弟青帝,甭给我说你们不认识青帝?” 其中一个碎娃急忙摇头说道,“我们认识青帝,可是,刚刚有一只大麻雀在跟青帝说话哩,把我们吓了一跳,黑石头被吓哭了,我没忍住就叫喊了起来。” “大麻雀?” 几个成年人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个碎娃说的是啥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太昊,同时也看见了太昊身后的简易灶台和小陶罐。 “青帝好像在煮粟米粥哩。”身体偏瘦的男人轻声说道,“谁要过去喝一口?” 身体壮实的男人向太昊挥了挥手,一边快步上前,一边微笑着喊道,“青帝,你甭害怕,我是你红宝舅舅,你黑土表哥刚才说,有一只大麻雀在跟你说话哩,是不是真的?” 太昊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安静地看着对方。 男人快步走到太昊跟前,伸头往小陶罐里看了一眼,发现是清水时,眼睛马上就红了,静静地打量着太昊,问道,“青帝,你午饭就吃的这个?”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嗯——” 男人好像在掉眼泪了,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哽咽着哼哼了一声,就快步向矮树林跟前走去。 “唉,黑土这娃可能是把八哥当成了大麻雀。” 身体偏瘦的男人叹了口气,挥手说道,“走走走,回走赶紧摘果子,这都半下午了,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走!”身体壮实的男人附和道。 一个个头比较矮的女人忽然问道,“哎,红宝,你刚才过去看啥哩?是不是看青帝煮的粟米粥熟了,也想喝上两口?” “狗屁的粟米粥!” 身体壮实的男人骂一句,狠声说道,“青帝的小陶罐里头除了清水,还是清水,一粒粟米的影子也看不见,我问青帝,你午饭吃的就是这个,你猜青帝咋说?” “青帝咋说?”众人急问。 “青帝冲我点了点头,眼窝里头全是眼泪,呜呜呜。。。”身体壮实的男人说罢,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立时,众人都沉默了起来,远远地看着太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原本还想跑上去占便宜喝两口粟米粥的心思,刹那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沉默了一会,一个身体苗条的女人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忽然说道,“青帝那孩子看起来太可怜了,红莲被二大叫去炼盐巴去了,丢下这娃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山谷里,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也不怕叫狼给叼走了。” 一个身材壮实的女人唏嘘了一声,吸了吸鼻子,立即附和道,“二大的心太狠了,青帝可是他的大外孙哩,就不怕这样做会折寿?” “二嫂你还别说,” 一个个头比较高的女人用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附和道,“可能二大把红莲支走,就是想叫狼把青帝给叼走吃了,这样,红莲就能名正言顺的嫁给罗牤牛了。” “还真是!” “还真有这种可能!” “我看就是这样的!” 。。。。。。 其余人立刻唏嘘着附和连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黑门几个碎娃跟在身后偷偷地撕长了耳朵。 看到大人和碎娃都走进了矮树林,花狐才晃动身形变回小女孩状,苦着小白脸说道,“青帝,你还甭说,我看你那个外爷华遂梁好像就是那几个人说的那样,把姨姨支去红石山炼盐巴,丢下你一个人,既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 “今个你也看见了,那老家伙带了好多族人来,把山谷中能摘的野果子都给摘走了,你说,你一个碎娃还能吃啥?” “这真的是要把你饿死的心思啊,如果不是那几个人说,我还根本就想不起来,估计姨姨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呼——” 太昊挤了挤眼睛,仰头长出了一口气,摇手打断了花狐的话语,小声说道,“花狐,不说了,这个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 花狐诧异地看着太昊,眉头拧的更大了,“切,你一个碎娃,活到现在才一岁半,你咋的知道的?还是你为了叫我不要担心,故意拿话来哄我哩?” “我没有哄你!” 太昊的眼睛有些发红,似有泪花闪动,“我妈也是黑水源村的人,原本不住这里的,前年春天因为走商的时候遇见了马匪,然后就出现了变故;” “至夏末,走商回来后,我外婆想把我妈嫁给黑水城神州卫总领黑大盛,我外公就急着想把我妈嫁给罗盘城的神州卫总领罗牤牛;” “我妈看不上那两个人,就说自己有人了,死活不愿意,最后,闹到了前年秋天,我妈就被外婆跟外爷赶出了家门,就跑到了这里安身;” “今年春天的时候,有一天姨姨忽然跟妈妈因为盐巴的事情多说了几句话,我就听到了,然后从每天吃的野菜和草根树叶上判断,就知道了个大概;” “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我跟着妈妈去了两次罗盘城,妈妈用盐巴换粟米和铜钱,才知道城里的要饭头都比我跟妈妈吃的好,也就明白了好多事情。” 花狐忽然问道,“那你妈妈用盐巴换回来的粟米熬粥好吃吗?盐巴换一次粟米能吃多久?” “快甭提了。” 太昊的脸上马上就涌现出了一丝丝怒意,“换回来的粟米和盐巴还没有背回家,半路上就被华遂梁那个死老头抢去了,没有办法,我跟妈妈只好挖野菜和草根煮水吃。” “那你恨华遂梁那个死老头不?”花狐不死心地小声问道。 “哪有不恨的?” 太昊咧嘴笑了起来,“呵呵,谁叫那家伙是妈妈的父亲哩,要不然,我非拿石头砸他的髿不可!” 花狐立时不说话了,皱起的眉头也松开了,随手拿起一旁的树枝开始折成尺把长,塞进简易灶台地下,扑闪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狐,你想啥哩?”太昊意识到花狐的脸色不好,急忙问道。 “唉——” 花狐瞅了太昊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眼看着白戎人就要打过来了,你跟姨姨这一点儿存粮也没有,这要是逃荒,你们在路上吃啥?难道一直挖草根吃草根吗?” “这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临了,你甭给我说你挖野菜吃,也甭给我说你摘桑叶吃,只要来一场大雪,别说野菜了,就是桑叶也找不到几片叶子了;” “在大雪中挖草根?呵呵,想想浑身都会哆嗦,大雪天别说挖草根了,就是在野外捡干树枝都很困难,嗯嗯,还有过冬的衣服?” “哪。。。”太昊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啥吃食也没有的情形下逃荒,如果真如花狐说的那样,下上一场大雪。。。真的不敢想象了。 第78章 煮粟米粥 二 “甭乱想了。” 花狐伸手在太昊眼前晃了晃,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白戎人来临之前,咱们想办法再去罗盘城一趟,换回来一些粟米和铜钱;” “粟米换回来后好好藏起来,这样,你跟姨姨在逃荒的路上就能多坚持几天,不至于一开始就为了一口吃的作难。” 太昊想了想,轻轻地点了下头,说道,“好吧,我借空给妈妈说一下,看妈妈能不能弄到盐巴。” 花狐明显看出了太昊的无奈,笑着说道,“要不,咱们明个跟上姨姨去一趟红石山,看看能不能偷偷地弄一些盐巴回来。” 太昊急忙摇头摆手,“不行的,有红雨跟红鱼舅舅跟着,就算是咱们能弄到盐巴,也拿不走的。” “哪。。。”花狐还想问,就见太昊摆手,“嘘——有人过来了,花狐你快隐身。” 花狐也发现有人从矮树林那边走了过来,急忙晃动身形消失在原地。 来人是华遂梁和华青松,两人一边吃着红枣,一边快步走出矮树林,向太昊这边疾步走来。 “这个碎娃就是红莲不听话偷偷生下来的孩子,左脸上长有青胎的娃?”华青松看见太昊,立刻向华遂梁询问。 “嗯嗯,” 华遂梁急忙点头,“这娃叫青帝,听接生婆妊大梅说,还是红英偷偷叫她来接生的呢,青帝一出生就把妊大梅给吓坏了。” “咦——” 华青松在走近太昊跟前后,深深地看了太昊一眼,马上就眯起了眼睛,口中腹诽不已,“这娃这左脸咋这么青的?该不会是还没有出生就中毒了吧?我说遂梁呀,你跟你婆娘也够心狠的,自己的亲娃亲外孙都下得去手。” 华遂梁听罢,老脸马上就红了,嘟哝道,“哎哎哎,大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说呀,下毒的事情跟我无关,要说心狠,你去找我那婆娘妊大妮说理去,是她不管不顾地给红莲下毒的。” “那你当时就没拦着你婆娘,就放任她胡折腾?”华青松也是一脸的恼怒。 华遂梁马上做出一副苦涩的神情,苦笑着说道,“呵呵,大伯,你也知道,前年夏天跟秋天我就没空管族里的事情,大部分时候都在罗盘城跟埠子之间来回跑哩,哪还有功夫去管婆娘;” “唉,要早知道妊大妮会给红莲偷偷的下毒,我说啥也不会离开埠子,唉!” 华遂梁说着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太昊,问道,“青帝,你这陶罐里头煮的是粟米粥吗?” “粟米粥是啥?能吃吗?”太昊装作傻乎乎的样子,轻声问道。 华青松抢先走近简易灶台,拿眼往小陶罐里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又弯腰伸右手,用食指沾了些许清水在嘴里尝了尝,说道,“这是清水,那里是什么粟米粥。” 华遂梁不相信,也凑近简易灶台看了看陶罐里面,弯腰伸左手食指沾了些清水,在嘴里抿了一下,皱眉问道,“青帝,这陶罐里的水快要开了,你还不拿粟米下锅吗?” 说完话,伸手就要去扯太昊背上的小包袱。 太昊本来是要躲的,可是忽然想到了华遂梁的心思,就没有躲避,任由华遂梁把小包袱扯到手里。 在华青松严厉的目光下,华遂梁麻利地解开小包袱抖了抖,太昊的一件夹衣和一身破衣服被抖落地上,除此而外,还有一双破麻布鞋子。 “这这这。。。” 华遂梁瞪着眼睛紧盯着太昊的眼睛,略显凶狠地问道,“青帝,快说,你把粟米藏到哪里去了?你要是不说,小心我打你!” “粟米?” 太昊咬牙忍着动手打死这个死老头的冲动,装出一副憨憨的样子,眼睛紧盯着地上的麻布衣服和鞋子,诧异地问道,“妈妈去罗盘城换回来的四箩筐粟米,伢晚上不是都叫你跟那个叫红雨的小伙子拿走了吗?” 华青松的脸色马上就不好了,凶狠地问道,“遂梁呀,说真话,伢晚上的粟米你拿到哪里去了?你甭给我说你弄丢了,也甭造慌说你叫人抢走了;” “你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族长,可不兴说假话哦,我可是站在这里的,你也甭拿大话威胁青帝,同样的话,等晚上了我也会找红雨详细询问的。” 华遂梁没有说话,而是弯腰伸手在太昊的怀里摸了摸,摸出来八颗发光的石头,看了一眼,随手扔在了地上,又用手在太昊身上摸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一粒粟米。 不得已,华遂梁只好半举起右手发了个毒誓,以表自己是清白的,“大伯,说真话,伢晚上我跟红雨挑回去的四箩筐粟米,真的叫马匪在半道上劫走了,谁说假话叫谁死全家!” 华青松看了眼傻乎乎的太昊,总觉得太昊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神情,为了诈一诈太昊,故意指责华遂梁,“红莲辛辛苦苦去罗盘城换回来的粟米,你为啥不给娃留上一些呢?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哪个了?” 华遂梁似乎看出了华青松的心思,老脸上也是极具不堪的神情,“大伯,你这可就冤枉死我了,红雨在我的默许下,可是给红英抓了四把粟米的,按说也应该能煮上半个月的粟米粥了呢?” “啊哈哈哈。。。” 华青松当即被惹笑了,笑得差点弯下腰神,用手指着华遂梁问道,“哈哈,遂梁呀,说笑话也不是你这样说的,啊哈哈哈,谁家抓上四把粟米能吃上半个月,哈哈,你这是要笑死我老头子了,啊哈哈哈。。。” “二伯,别跟着瓜子说话了,走吧,也是时候回去了。”华遂梁鄙夷地看了眼太昊,扔掉手里的包袱皮,看了眼虚空中西斜的紫阳,率先转过身往回走。 华青松看太昊一直保持憨憨的样子,不是瓜子还能是啥,于是,嬉笑着向太昊挥了挥手,紧跟在华遂梁身后,笑的都快要直不起腰了,“哈哈,碎瓜子,有缘再会,哈哈哈。。。” 太昊没有说话,拿起地上的包袱皮,把包袱皮抖擞了一下摊开,捡起地上的衣服抖擞了一下尘土和草叶碎屑,放在包袱皮上慢慢叠好,最后把鞋子放在衣服旁边,包好包袱。 先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华遂梁和华青松,看见两个死老头走进了矮树林,这才捡起羊皮卷,和小包袱绑在一起背在背上。 随后,捡起散乱在地上的那八颗发光的石头,在衣服上擦了擦,擦掉上面的泥土,揣进了怀里。 只是太昊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的眼泪早已经流下了嘴角。 花狐适时地出现在太昊身边,伸手用袖子给太昊擦了擦眼泪,牙齿咬得咯咯响,红着眼睛说道,“青帝,这两个死老头太坏了,要不要我跟过去收拾一下他们?” “不用了。” 太昊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眨了眨眼睛,才知道自己刚才流眼泪了,沉声说道,“妈妈说过,坏人自有天收。” 花狐平生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想了想,问道,“哪,老天如果睡着了,忘记收了呢?” “哼——” 太昊轻哼一声,抬起头怒视了虚空一眼,沉声说道,“如果天不收,我以后会代天去收。” 花狐想了想,问道,“青帝,那我的仇恨哩?要怎么去收?” “如果老天不收,你也没有能力去收,那我以后就会代你去收的。” 太昊忽然发觉花狐有些固执,说话好像不走心,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幼稚,就微笑着劝慰道,“现在,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让自己厉害起来,把修为实力提升起来,在自己没有厉害起来之前,一切的仇恨先放一放。” “好!” 花狐深深地与太昊对视了一眼,意识到太昊不像是在说笑,就沉着小白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花狐从须弥袋内取出装有粟米的小布袋子,解开袋口上的细绳子,打开袋子递到太昊眼前,笑着说道,“青帝,你看这是啥东西?” 太昊看了一眼布袋子里边的粟米,差点惊呼出声,急忙用神识向矮树林方向探查了一下,发现那两个死老头已经带上族人向东边去了。 这才伸手捏了几粒粟米,看了看,又闻了闻,一股粟米的清香味道直冲鼻翼,遂惊喜地说道,“咦?这是粟米,还是今年的新粟米。” “哪,我抓上两把下锅,咱们也熬一陶罐粟米粥吃,好不好?”花狐试探着问道。 太昊一挥手,很是大气的说道,“好,就抓上四把,嗯嗯,不对,抓上八把,咱们四个人一人两把,熬出来应该是粘稠的,吃了才能顶肚里饥。” “嗯嗯,那就听你的。” 花狐笑着把小布袋子凑近小陶罐,用手很小心地抓了八把粟米扔进了小陶罐里,随后把小布袋子收了起来。 太昊也没有歇着,就近折了一株野草,除掉草茎上的叶子,把草茎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准备用草茎在小陶罐里面轻轻地搅拌起来。 花狐看出了太昊的举动,急忙伸手把太昊手里的草茎拽到了自己手里,皱眉说道,“青帝,我这里有木勺,你可以用木勺搅粥,这种草茎有苦味,会影响粥的味道。” 说着,右手一晃,手中立时出现了一个长把木勺,颜色为土黄色,勺头和木把看起来很是光滑,不用猜想,这个长把木勺一定是花狐家里的了。 花狐把长把木勺伸进小陶罐里头,轻轻地搅动了几下,空气中马上就有了粟米的清香味儿。 看着花狐轻柔地动作,太昊会心地笑了,取过一根干树枝,麻利地折成小段,给灶台下塞了几根粗一些的树枝段儿,就起身走向溪边。 “青帝,你做啥去?”花狐急忙问道,神情颇有些紧张,“这粥一会会就熬好了。” 太昊回头笑了笑,说道,“我去溪边摘几个野菜,一会放进粥里头,吃起来很香的。” 花狐想要开口阻止,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茅草屋里吃的野菜粥,那里面分明就只有野菜和草根,嗯嗯,还有桑树叶。 心想太昊兴许是那种野菜混合草根和桑树叶粥吃习惯了,就笑着挥了挥手,“你去吧,一定要把野菜洗净了。” “知道了。”太昊应了一声后,就开始在草地上摘野菜。 所谓的野菜,其实是一种苦菊的嫩叶子,还有红薯的嫩叶子,看起来绿绿的,吃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牙齿好的人还好说,可以用来炼牙齿的咀嚼度,牙齿不好的人,吃起来就费劲,吃完后牙缝里钻的都是这种叶子的粗纤维,必须用指甲伸进嘴里划拉,才能掏出来。 花狐跟太昊一样,都属于牙齿不多的人,吃起来自然不用怎么咀嚼,几乎都是在直接吞咽,也就不存在钻牙缝的事情了。 功夫不大,太昊就拿着一把红薯的嫩叶子兴冲冲的走了回来,红薯的嫩叶子中夹杂着苦菊的嫩叶子,叶子上还有水滴在不停地滴落。 “这就是野菜吗?” 花狐不认识这两种嫩叶子,皱眉看着叶子上的水滴问道,“好不好吃呀?” 太昊拿起红薯叶说道,“这种叶子有点淡淡的甜味儿,如果用水单独煮熟后捞出来放到碗里,再给里头调一点点盐巴,搅匀后吃起来很可口。” 说着放下红薯叶,又拿起一片苦菊的叶子,说道,“这是种叶子有点苦,用水煮熟后放上盐巴更苦,但是夏天天热的时候可以败火呀,吃东西积食了也能消食通便的。” 花狐听着太昊的解说,就知道这是红莲姨姨教给太昊的智慧,目光盯着苦菊的叶子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头,“这种甜叶子你可以放在粥里头,这种苦味的叶子,我想,还是不放了吧。” “必须要放的!” 太昊可能是害怕花狐阻挡自己给陶罐里头放苦菊叶子,三两下就把手中的嫩叶子拽成了三段丢进了沸腾的水里。 拍了拍手,语重心长的说道,“花狐你不知道,咱们喝的水少,吃的也少,这种情形本来就容易便秘,如果再不吃野菜,巴的时候就很艰难了;” “为了咱们吃了粥后巴起来不难过,这样的野菜不但要吃,还要多吃,你现在不信,等你吃上几天后,你就信了。” 花狐无奈地笑了笑,不想看太昊的嘴脸了,把脸转向一旁,小声嘟哝道,“好吧,你厉害,你有理。” 虽然心里不服气太昊说的办法,但是手中拿着长把木勺还是在陶罐里头慢慢地搅动,以防粟米粒坠底粘锅。 伴随着野菜粟米粥的不断翻腾,不但野菜的味道飘散了出来,就连粟米粥的味道也飘在了虚空中。 终于,香味儿引来了黑闷娃和白胖墩。 咳咳,两人因为神识外放不是很远的缘故,一路闻着野菜粟米粥的香味儿,从西边的矮树林中猫着腰偷偷地走回来的,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用神识向太昊所在的地方张望。 “哇——” 黑闷娃悄悄走出矮树林,看到东边的矮树林中也没有了人影,就看向简易灶台惊呼了一声。 白胖墩被吓了一跳,急忙一把将黑闷娃推到一旁,瞪着眼睛小声喝道,“闷娃,你鬼叫个啥?是不是想把那两个死老头招来呢?” “哦哦哦。” 黑闷娃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四下里看了看,放下手说道,“哎呀,我差点把那两个老要饭的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还没老呢就这么差了,嘿嘿嘿。” 说罢,快步跑到简易灶台跟前,先是伸长脖子向小陶罐里面看了看,又使劲呼吸了几口,看向花狐问道,“花狐,你给陶罐里头煮的啥?我咋看着不像是粟米粥哩?” “就是,就是。” 白胖墩看也看了,闻也闻了,既没有看懂,也没有闻懂,就附和道,“野菜不像野菜,粟米粥不像粟米粥,这到底煮的啥?闻起来怪香的。” “嘿嘿。” 花狐咧嘴嬉笑,说道,“你俩不知道吧?这是青帝煮的野菜粟米粥,等一会煮好了,你俩吃完了可千万别谢我哦。” “吸溜——” “知道啦!”黑闷娃吸溜了一口口水,急不可耐地问道,“这粥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吃?我这肚子都饿的快要吐酸水了呢。” “吸溜溜——” 白胖墩瞪着眼睛盯着小陶罐,狠狠地吸溜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害怕一张嘴会有更多的口水流出嘴角。 第79章 煮粟米粥 三 “咕噜——” 花狐闻着野菜粟米粥的香味儿,终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看可以吃了么?” “可以了,咕咚——”太昊说完话,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来提陶罐。” 黑闷娃一听野菜粟米粥煮好了,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想要把陶罐抱住放到地上,立刻被花狐挡住了,“闷娃,你不怕把手烫肿吗?站一边去,我来弄。” “哼哼,哼哼哼。” 黑闷娃苦着碎黑脸,神情尽显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只是腿脚却很听话地挪到了一旁。 花狐没有多言,右手中食二指并拢,对着小陶罐虚空轻轻一点,一道白光秒速把小陶罐笼罩其中。 小陶罐里面,正在翻腾着的野菜粟米粥和白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花狐这才伸手捏住陶罐口旁边的提绳,把小陶罐提起来放到一旁的草地上。 “花狐,我这里有木碗,正好四个,可以盛粥。” 白胖墩很有眼色地从腰间的须弥袋内取出四个黑木碗,解说道,“这还是之前那三个猎人送给我妈的,我妈说我要来山谷里头历练,就把木碗又送给了我,正好,咱们可以用了。” “你这碗洗过了吗?”花狐盯着白胖墩手里的黑木碗看了看,轻声问道。 “我去洗一下。”白胖墩秒懂花狐的眼神,急忙端着黑木碗向溪边跑去。 黑闷娃很有眼色地跟了过去,伸手擦了把口水,笑着说道,“胖墩,我跟你一块洗碗,嘿嘿,洗净了吃的多。” 白胖墩没有反对,付之一笑。 很快,白胖墩和黑闷娃就端着洗净的黑木碗回来了,花狐没有说话,接过一个黑木碗,先用长把木勺盛了一碗野菜粟米粥递给太昊。 紧跟着给白胖墩盛了一碗,又给黑闷娃盛了一碗,最后才到自己。 就在太昊等人吃着野菜粟米粥很香的时候,红石山炼盐巴的山脚下却不安宁了。 山脚下本来有十二家炼盐巴的场地,因为秋收的缘故,十一家场地都空闲了下来,只有华红莲这一处场地上还在忙碌着炼盐巴。 四个人中,华红雨年纪最大,身体也最壮实,于是,用鹅卵石敲碎盐巴晶石的活计就落到了华红雨的手上。 华红鱼负责用布袋子把敲碎后的盐巴晶石碎屑装起来,然后倒进一旁的水坑里,用木棍搅匀。 当看到红水变成粘稠状后,再用葫芦瓢把红水舀到一旁的大瓦盆上,倒进事先绑在瓦盆上的麻布袋子里头过滤。 过滤后的红水盛满木盆后,端起木盆再倒进一旁简易灶台上的铜锅和大陶罐里头。 然后,由华红英看火,添加干树枝,把铜锅和大陶罐里头的水分烧干,干净的红盐巴就算炼好了。 再把铜锅和大陶罐里头的盐巴铲出来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空麻布袋子里,装满一袋子后扎紧袋口,就算炼好了一袋子盐巴。 华红莲负责去附近的矮树林中砍取干树枝,细树枝背回来后用来引火,粗树枝用来烧火炼盐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因为之前炼盐巴的人比较多,因此上就近的矮树林几乎都快要被砍光了,只留下远处的矮树林和老林子还少有人进去砍柴。 华红莲为了多砍一些干树枝,只能选择去远一点的矮树林寻找枯树,并捡拾树下的枯树枝。 想要就近捡树枝不行啊,红石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山上只长野草和盐蓬,还有一种红柳,连灌木都算不上。 要说以前山上也长有粗壮的梧桐树和几人合抱的枸杞树,可惜都被早期那些炼盐巴的农人给砍伐完了,因此上现在只有野草了。 而野草除了引火,根本就没法炼盐巴。 华红雨可能是早上没有吃饭的原因,饿着肚子,在多炼盐巴的念头支配下,一开始干活还干的有模有样的。 及至中午,累的出了好几身汗水后,在不远处的小溪边喝了一些溪水之后,肚子里头可能就更饿了,干活就开始躲懒了,不是一会会跑去溪边喝水,就是跑去草丛中撒尿,亦或是手捂肚子跑到没人的地方歇乏。 总之,盐巴晶石碎屑一直跟不上华红鱼的用量,华红鱼等的不耐烦了,就开始发起了牢骚。 “懒驴懒马屎尿多”,“丑人好作怪,懒人干活菜”,这两句话几乎都快成了华红鱼的口头禅了。 只是不管华红鱼如何念叨,华红雨就是不想继续下死力气砸盐巴晶石了,躲懒躲的更厉害了。 慢慢地,过滤后的盐巴红水终于跟不上华红英的炼制了,华红英也开始抱怨了起来。 当华红雨觉得歇的差不多了,偷偷溜回来时,华红英终于发火了,“红雨哥,你这是干啥去了?咱们还炼不炼盐巴了?” “你早上来的时候不是说你很厉害吗?在黑水源村你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嘛,况且发誓说你一天炼不到十二袋盐巴不回家,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红英,你甭说了。” 华红雨两手捂着肚子,做出一副快要哭泣的样子,说道,“我饿的很很,我饿的都快要吐酸水了,呕——” “你不要装样子了!” “你就是装死狗也没有人会心疼你!” 华红英并没有客气,两手掐腰继续指责道,“伢晚上我叫你不要把粟米挑回去的时候,给你说红莲跟青帝好久都没有吃过粟米粥了,你说啥?” “你说,甭说一天不吃饭了,你就算是饿上三天都没事的,还能正常干活,你现在这是咋了?我们三个短你的吃食了?” “呕——” 华红雨又干呕了一声,难过的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苦着脸摇了摇手,说道,“红英,你甭说话,你听我说,伢晚上我跟二大回去的时候,在半路上遇见了一群马匪;” “那个带头的马匪好像就是在山谷口外跟大鸟打锤的那群马匪头领,他们把我跟二大打了一顿,最后走的时候,不但搜走了我俩身上的铜钱,还把那四箩筐粟米也给担走了,呕——” “你——”华红英顿时气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好,华红莲这时候背着一捆干树枝回来了,不小心听见了华红雨说的话,登时呆立当场,就连背上的干树枝捆滚落地上都没有发觉。 华红鱼看见了华红莲,急忙走上前帮忙背干树枝捆,奈何抱了好几下都没有抱动,干树枝捆不但大,而且也很重。 “红莲,雨哥说的话你就当是个笑话,甭跟雨哥一般见识。”意识到妹妹脸色很差,华红鱼急忙微笑着劝慰。 “你一边去!” 华红莲伸手一扒拉,就把华红鱼扒拉到一旁,疾步走到华红雨跟前,沉声问道,“华红雨,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嗯,啊?” 华红雨本来还想造慌应付过去,奈何一抬头,看见华红莲的眼圈红了,整个人都处于暴怒边缘,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为了不被华红莲捶打,急忙颤音说道,“红莲妹子,我只是个跑腿的,一切事情都是二大的主意,不给你留粟米,还有今个青松族老带族人去山谷里头搜罗野果子,都与我无关呀!” 华红莲挥了挥手,神情有些严厉,就好像家长在训斥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甭转移话语,我问的是伢晚上那四箩筐粟米,真的是山谷口那群马匪抢去了吗?” “嗯嗯嗯,是是是,我敢拿我的名声担保。” 华红雨急忙赌咒发誓,半举起右臂,仰头看天,说道,“除了那群马匪,再无其他人了,不信了你回去后问一下二大。” “好,我知道了,做活。” 华红莲瞪了华红雨一眼,不再说话,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歇息去了。 华红雨可能是吓坏了,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把,也不知道是在擦眼泪还是擦汗,因为华红英跟华红鱼几乎都不愿地搭理这家伙了。 郁闷的华红雨拿起鹅卵石麻溜地砸盐巴晶石,时不时地偷看华红莲一眼,手里的动作就没敢停歇。 直到半下午,看到紫阳已经西斜了,华红英采用商量的口气问道,“红莲,收拾不?我看太阳都快到山顶了。” “收拾吧,也不知道青帝下午吃啥,听红雨说,青松那老家伙今早带着族人把山谷里的野果子都给摘光了。”华红莲的神情有些沮丧。 “不会吧?” 华红鱼瞪着眼睛说道,“不管咋说,你跟青帝还要在山谷里头生活哩,这要是没有了野果子,你还没有功夫挖野菜,这。。。” “先收拾吧,一切等回去了再说。”华红英挥了挥手,打断了华红鱼的话语。 四个人很快就收拾完铜锅和大陶罐,看着地上的八袋子盐巴却犯起了愁。 还是华红英厉害,直接指着地上的袋子说道,“红雨,你跟小鱼一人挑四袋子盐巴,我来背铜锅,红莲拿草笼和大陶罐。” “哪哪,木盘谁来拿?就放着哩不好吧?”华红雨不想挑盐巴袋子,就急着岔开话语。 华红英没好气地瞪了华红雨一眼,对华红莲喊道,“红莲,提上草笼走了。” 华红雨马上急了,“哎哎哎,我说红英,我可没有得罪过你吧?你就算让我跟小鱼挑盐巴袋子,也得给我们弄来扁担跟绳子不是?” “那边就是矮树林,扁担跟绳子都有,自己去弄吧,别啥事情都靠我跟红莲,一点出息都没有。”华红英怒怼了一句,也不管华红雨爱听不爱听,走到华红莲跟前,拉上还在发呆的华红莲就走。 “啊啊啊——” 华红雨哭丧着脸,对着虚空无能狂喊。 华红鱼眨了眨眼睛,看着华红英和华红莲远去的背影,知道这是父亲和华红雨的行为惹怒了这两个妹妹,低声叹了口气,默默地向不远处的矮树林走去。 太昊四人分着吃完小陶罐里边的野菜粟米粥后,还没有离开地方,就感觉到肚子里头更饿了。 “花狐,要不咱们再煮一罐子粟米粥吧。”太昊轻声说道,“我咋感觉到肚里还是饿的慌?” “我也是,咕噜——” 黑闷娃急忙插话说道,“再煮一罐子刚才那种粥,我还能吃三碗,不,我能吃八碗。” “八碗?” 白胖墩笑了起来,“嘻嘻,闷娃,你都把碗舔干净了,还没有舔饱肚子吗?” “不要乱说话。” 看到黑闷娃想要发火,花狐急忙挥手说道,“干树枝不多了,你俩先去找几根回来,我这就去溪边打些水去。” 黑闷娃跟白胖墩齐齐看了花狐一眼,把黑木碗放在一旁的草草上,一前一后跑向就近的矮树林。 花狐提着小陶罐去打水,太昊也没有闲着,动手开始折干树枝,把细树枝段放在灶台下引火,粗树枝段放在旁边,待一会烧水用。 待把火弄旺了,就跑到溪边的草地上摘红薯叶子和苦菊叶子。 花狐也很有眼色,把灌满水的小陶罐提到简易灶台跟前放到火上,给灶台下塞了些粗树枝后,也跑到太昊跟前,圪蹴在地上帮忙摘红薯叶子。 “嗯嗯。”摘了一会儿红薯叶子,花狐就忍不住说话的念头,清了清嗓子,悄悄地看向太昊。 “青帝,照咱们四个人这样吃法,我跟闷娃手里的粟米吃不了几顿,咱们得想办法去罗盘城多换一些粟米。” 太昊没有拒绝花狐说的话,只是觉得自己四个碎娃单独去罗盘城太过危险了,必须晚上回去再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先摘野菜叶子,粟米的事情,等晚上回去了再说。” “好吧。”花狐咽了口唾沫,不再多言,加快了摘嫩叶子的速度。 过一会儿,花狐看看手里的嫩叶子摘的差不多了,就又说道,“青帝,这些可以了吧?” “嘿嘿。” 太昊看到花狐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想笑,说道,“可以了,洗一洗就能吃了。” “那我来洗吧,你歇息一会。” 花狐从太昊手里要过野菜嫩叶,在溪水中仔细清洗了三遍,才感觉自己的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因为自己刚刚喝粥的时候,在一片菜叶子上发现了一只青虫,也没敢言传,悄悄地扔在了地上。 太昊麻利地圪蹴在一旁,在溪水中把手掌上的野菜汁液洗净,野菜汁液太难洗了,就像杏树上的胶一样,不抓一把胶泥搓洗,很难清洗干净。 随后,四个人在煮熟野菜粟米粥后,分着吃完后,才感觉到肚子好像吃饱了。 花狐拿着小陶罐去溪水里洗净后,又提了一罐清水在简易灶台上烧开,用灵气弄成了温水。 太昊拿出干荷叶和细草绳把陶罐口封好,白胖墩抢着提在手里。 至于四个黑木碗,黑闷娃主动拿着去溪水里清洗干净后,还给了白胖墩。 吃饱饭后没有事做,没有了野果子可以吃,又不想继续炼摔跤,四个人就溜达着走回到了山洞口,看着山洞口外如同马匪路过的破败情景,太昊很想骂人。 走近山洞,四个人默默地收拾了一下那些熊孩子弄乱的野草地铺和干树枝堆,把简易灶台重新弄好并生起了火,山洞外边的天就黑了。 “青帝,你回来了吗?回来了就应一声。” 山洞外,华红英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太昊不想出去面对华红英,可是又想见到妈妈,就硬着头皮走出山洞,小声询问道,“姨姨,我刚刚回来的,我妈回来了吗?” “回来了。” 华红莲应了一声,急急问道,“太昊,你们今个没事吧?” “没事的,妈妈。”太昊应了一声,走到妈妈跟前,扬起小脸说道,“就是没有野果子吃了。” “族人中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华红莲放下草笼,圪蹴在太昊眼前,把太昊搂在怀里,用手摸索了好一会,才问道,“告诉妈妈,有没有熊孩子打你?” 第80章 煮粟米粥 四 太昊马上明白了妈妈的心思,轻声说道,“妈妈,早上你们走后,山谷里就来了一大群人,我害怕他们欺负我们,就带着花狐他们去了老林子。” 一听到‘老林子’三个字,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华红英就先着急了,大声呵斥道,“你这娃,你跑去老林子去做啥?你就不怕遇见狼群吗?” “就算是族人中有人打你,总还是有命在的呀,你呀你,这是要担心死姨姨了。” “我。。。”太昊愣住了,一向以蛮横着称的姨姨,啥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竟然还关心起自己的安危来了? 此时,花狐带着黑闷娃和白胖墩走出了山洞,绕过破败的灌木丛,走到华红莲跟前打了声招呼,“姨姨,你们今晚回来的这么早?” 黑闷娃打量过华红英和华红莲后,轻呼道,“姨姨,你们不是去炼盐巴去了么?咋没见你们背回来的盐巴袋子哩?” “就是,就是。” 白胖墩也跟着附和道,“姨姨,你们该不会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刚才我们几个还在说哩,今个炼盐巴的人多,炼制的盐巴就多,晚上还能带上多余的盐巴去一趟罗盘城换粟米哩。” “换啥粟米?” 华红英马上就怒了,“之前去罗盘城换回来的粟米现在还在马匪手里呢,这要是再换回来粟米,还不得便宜那些马匪了?” “啥马匪?” 黑闷娃吃惊地问道,“粟米不是被挑到黑水源村去了么?咋的又跑到马匪手里去了呢?” 花狐和白胖墩也是一脸的惊愕,瞪着眼看向华红英,又看向华红莲期待得到心里所想的疑问。 透过山洞里边灶台下的火堆映射出来的光亮,太昊注意到了妈妈和姨姨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很大可能就与外公华遂梁和堂舅华红雨挑走的那四箩筐粟米有关。 太昊在反应过来后,立刻看向妈妈问道,“妈妈,姨姨说的是真的吗?” “嗯嗯。” 华红莲沉着脸点了点头,说道,“你外爷跟红雨舅舅挑走的那四箩筐粟米,在回黑水源村的半路上被一群马匪抢走了,听你红雨舅舅说,抢走粟米的那群马匪,就是在山谷口外跟大鸟群打锤的那些马匪。” “哦——” 太昊轻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小心思却动了起来,‘如果狼小宝跟他的手下没有远离,那么,晚上要不要去见上一面呢?嘿嘿嘿。’ 华红英眼见华红莲说漏了嘴,急忙催促了起来,“红莲,别跟娃说大人的事情,我饿了,咱们快回茅屋煮上些粟米粥,填饱肚子再说。” “哦哦,这就走,这就走。” 华红莲起身,把草笼提在手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太昊,问道,“太昊,你们晚上饿不饿?妈妈这就回去煮粟米粥去。” 花狐急忙说道,“姨姨,我们不饿,你赶紧回去煮粥去吧,你跟红英姨姨做了一天活计了,想要也很乏了,你们回茅屋去吧,甭管我们。” “哪,等我一会煮好粟米粥后叫你们,你们就待在山洞里头,不要乱跑哦。”华红莲还想说话,就被华红英连拉带拽的给拖走了。 “先回山洞。” 太昊咧嘴无声地看向东边的山谷口方向,笑着挥了挥手,带头走回山洞。 花狐怔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太昊的心思,笑着看了眼东边的山谷口方向,紧跟在太昊身后。 “花狐莫不是瓜了?” 白胖墩不明白花狐在笑啥,皱紧眉头看向黑闷娃,小声询问道。 “你才瓜了呢。” 黑闷娃白了白胖墩一眼,小声说道,“你刚才没有听见红莲姨姨说么,她们很勤苦的从罗盘城用盐巴换回来的那四箩筐粟米,被青帝的外爷和堂舅硬给挑走了;” “本来那四箩筐粟米是要被挑回黑水源村埠子的,半路上却到了狼小宝手里了。。。” “哦——” 白胖墩秒懂黑闷娃说的意思,伸手指向东边的山谷口方向,急忙问道,“闷娃,你说的意思是。。。” “嗯嗯!” 黑闷娃急忙笑着点头,夸赞道,“胖墩,看来你不笨呀,一点就通,嘿嘿嘿,青帝跟花狐的意思就是你想的意思;” “今晚上估计咱们有活做了,走,先回山洞,看看青帝咋说。” 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嬉笑着快步走回山洞,跟太昊和花狐一起围拢在简易灶台旁边,盯着火堆,撕长了耳朵。 太昊和花狐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干脆就喜笑颜开地把笑容挂在脸上。 太昊率先提起话语,“嘿嘿,花狐,你说咱们晚上是不是该去外面走一趟?找那个狼脸男人跟那个猪脸男人谈一谈心?” “哈哈哈,那是应该的了。” 花狐嬉笑着附和道,“只是,咱们得避开姨姨,不能让叫姨姨知道咱们出山谷去。” 黑闷娃急忙说道,“哪,是不是得等到姨姨睡着后,咱们再出山谷?” “你说哩?”花狐嬉笑着问道。 “哪?” 黑闷娃犹豫了一下,苦着小脸说道,“如果等到姨姨睡着后再出山谷,会不会太迟了呢?” “闷娃,你瓜呀?” 白胖墩瞪了黑闷娃一眼,笑着说道,“咱们不会等姨姨吃完饭后,出山洞直接向南,绕到南边的溪水边,再顺着溪水边往东走;” “这样,姨姨就不会发现咱们出山谷口了,嘻嘻嘻。。。” “那要是姨姨忽然跑到山洞里来看咱们哩?”黑闷娃瞪大眼睛问道,“又刚好咱们都不在这里,这不就露馅了吗?” “这个。。。”白胖墩的笑容马上就在白胖脸上凝固了,皱眉看向太昊,再看向花狐。 “呵呵,这有何难?” 花狐打着哈哈说道,“一会等姨姨吃饭的时候,咱们也过去,趁着吃饭的机会,叫青帝说,今个咱们在老林子里狂乏了,想要早早睡觉,不希望被打扰到不就行了吗?” “嗯嗯,这个主意不错!嘿嘿嘿。”黑闷娃马上就笑了起来。 “一会还要吃饭呀?”白胖墩苦着小脸,用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唏嘘道,“我这肚子可装不下了呢?” “嗯嗯。” 太昊用手捂着嘴巴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胖墩,你先不要害怕,等一会我妈叫咱们过去吃饭的时候,我就说,咱们狂乏了,想要睡觉,不想再吃饭了。” “那姨姨硬要咱们过去吃饭哩?” 黑闷娃眨巴着眼睛哼哼道,“咱们是过去吃哩?还是不过去吃哩?这个得有心里准备才行。” 花狐敛住小白脸上的笑意,说道,“那就过去吃上一些,也不多吃,一人吃上半碗粥就行了,如果姨姨硬要咱们多吃一些,我就说咱们狂乏了,不想多吃,这样也可以蒙混过关的。” “嗯嗯。” 太昊摆手说道,“花狐说得对,一会咱们看情形吧,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吃饭了,能早出谷就早出谷,出谷后还要去找那些坏家伙哩,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躲在哪里。” “对对对,就这么办。”黑闷娃点头应声,笑容又开始浮现在碎黑脸上了。 “就是,就是。” 白胖墩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一会路过谷口的时候,我就给青帝多捡几块石头,晚上找到那些坏家伙后,只要看谁不顺眼,青帝就可以拿石头砸谁,嘿嘿嘿。” “嘿嘿嘿。”黑闷娃也开心地笑了起来,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青帝——” “青帝——” 忽然,华红英的声音从茅草屋方向传来。 “哎——” 太昊急忙应了一声,起身快步走到山洞口,面向茅草屋方向大声问道,“姨姨,你叫我做啥哩?” “你抱一捆干柴过来——” 华红英大声吩咐道,“茅屋里的干柴都湿了,点不着火,没法煮粥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 太昊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去抱干树枝,却见花狐已经抱着一捆干树枝来到了眼前,“青帝,走吧,去茅屋那边看看去。” “我们一起过去!” 黑闷娃和白胖墩紧跟在花狐身后,微笑着向太昊挤了挤眼睛。 “那,走吧。” 太昊看了眼简易灶台下的火堆,发现没有异样,就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山洞。 花狐三人急忙跟在太昊身后,一边摸黑走路,一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山洞口距离茅草屋不过十二丈远近,没有走上几步路,四个人就来到了茅草屋门前。 华红英依旧铁青着脸,两手掐腰站在门前,好像还没有消气,只是在看到花狐抱着干柴捆走近的时候,很有眼色地让开了门口。 花狐把干柴捆抱进茅草屋,放在东边的墙角,摸黑找了根树枝,麻利地清理了一下简易灶台,拿过一根干树枝,把干树枝折成小段。 又取出火镰石和火绒,点着火绒在灶台下生好火,给火堆上添加好粗树枝段,收起火镰石和火绒,才拍了拍手,走出茅草屋。 “咦——” 看到茅草屋里边有火光照在门外的空地上,华红英惊讶地看向花狐,惊问道,“花狐,你会生火?” 花狐没敢隐瞒,急忙说道,“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跟妈妈学过的。” “哪你会做饭不?”华红英继续询问。 花狐皱眉与华红英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看出华红英心思在想些啥,就点头说道,“会一点点,就像熬粥,熬的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 “哦——” 华红英轻呼一声,看向南边提着大陶罐快步走回来的华红莲,吩咐道,“你去把你红莲姨手里的陶罐提回来,晚上的粥你来熬吧。” “嗯?” 花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华红英的俏脸迟疑了起来。 华红莲知道华红英的坏毛病,受了气总要找一个人撒气,急忙说道,“花狐,不要过来,这个陶罐很重,我也马上走到了,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话,就加快了脚步。 华红英不干了,大声嚷嚷道,“红莲,我都给你说了多少回了,娃从碎碎只要懂事就该教育了,你总是不听,总是不听;” “你看,啥人跟的就是啥人,花狐这娃我都给明说了,还跟个瓜子一样,不知道动弹,这要是长大了,你说能弄啥?” “好了!有事说事,甭拿娃撒气。” 华红莲沉喝一声,华红英立时闭上了嘴巴,眼睛看着地面,不敢说话了。 “阿爷还在的时候,老说,好娃都是夸赞出来的,坏娃都是指责出来的!” 华红莲一边往茅草屋门口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记得当时就你最听阿爷的话了,如果你尊重阿爷,就不要带着情绪说话,要不然,你说的越多,就错的越多。” 说完话,华红莲就把大陶罐放到简易灶台上,开始从墙角拿过一个干树枝,麻利地折成一节节尺把长的短树枝。 华红英默默地呆立了一会儿,咧嘴冲着花狐笑了,“嘿嘿,花狐,是姨姨错了,姨姨不该躲懒的,更不该指责你的,一会等粟米粥熬好了,姨姨多给你舀一碗粥喝,呃?” “谢谢姨姨!” 花狐不敢违逆华红英,只好先找借口,“我们今个在老林子里头找到了一片柿子林,那里的柿子很好吃,我们一不小心就都吃撑了,晚上根本就没地方喝粥了。” “你说的是真的?” 华红英疑惑地瞅了瞅太昊和黑闷娃,又打量了一下白胖墩,自语道,“柿子咋能吃饱哩?” “姨姨,你不信了,你摸一下闷娃的肚子就知道了。” 花狐看出了华红英的心思,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伸手指了指黑闷娃的肚子,提议道,“闷娃的肚子到现在还是圆的呢。” “我看一下胖墩。” 华红英瞅了黑闷娃一眼,却走到白胖墩跟前,圪蹴下身子,根本就不给白胖墩后退的机会,伸手在白胖墩的肚子上摸了摸。 起身后立刻就笑开了,“嗬嗬嗬,这小家伙,你是吃了多少柿子呀?肚子咋变成球了呢?你肚子难受不?嗬嗬嗬。。。” 白胖墩被摸的有些发懵,随后,在回过神后白胖脸就变成了红胖脸。 好在茅草屋里边的火光被华红莲挡住了,加之夜间的光线也不是很好,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的目光都在华红英身上,一时间就没有人发现白胖墩的窘迫。 华红莲给简易灶台下塞了些干树枝,就走了出来,看到华红英笑的很是开心,忍不住问道,“姐,你笑啥哩?这么高兴?是有啥高兴事吗?” “嗬嗬嗬。。。” 华红英很直率,立刻笑着把刚才的事情给华红莲说了一遍,说完后还不忘比划了一番。 “这样啊?!” 华红莲听罢,俏脸上泛起了桃花色,尴尬地笑了笑,对花狐说道,“花狐,你带太昊跟闷娃,还有胖墩回山洞歇息去吧,既然你们都拿柿子吃饱了,我一会熬好粥,也就不叫你们了。” “谢谢姨姨!”黑闷娃急忙甜甜地笑着应了一声,先一步跑向山洞方向。 “谢谢姨姨,那我们回山洞了。” 花狐偷偷地向太昊使了个眼色,太昊立刻伸手拉上有些发呆的白胖墩,跟在花狐身后快步离开了茅草屋门前。 第81章 夜半出谷 一 看着太昊等人的身影在雾气朦胧中消失在了山洞门口,华红莲准备返回茅草屋,就看见两个模糊的黑影挑着盐巴袋子喘着粗气,踉踉跄跄的从西边的浓雾中走了过来。 不用问,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华红雨和华红鱼,听着比耕了一天地的牛还要粗的喘息声,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啥情形。 华红英也听见了来自西边的喘息声,转过身看去,讥笑道,“哟——这不是雨哥跟小鱼哥吗?你俩这是咋啦?学埠子里的老黄牛耕地去了?” 此时的华红雨累得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翻了翻眼皮,走到茅草屋门前,把肩头上小腿粗细丈余长的粗树枝往一旁一放,顺势就坐在了身后的盐巴袋子上。 喘着粗气,也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汗水,咬牙向华红英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红英,呼呼呼,快甭说了,呼呼,有水吗?呼呼呼,快给我喝些水,呼,我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咳咳咳。。。” 华红鱼更加不堪,在丢下当做扁担的粗树枝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气如牛,用手撩起衣服下摆,不停地向脸上扇风,额头上的汗珠子还是不停地滚落下来,流的满脸都是。 前胸和后背上的麻布衣服都是湿漉漉的,就好像刚刚淋过大雨一般,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没有开水。”华红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华红雨皱眉,看了华红英一眼,不死心地说道,“那,呼呼,凉水也行,呼呼呼。。。” “凉水也没有得!” 华红英看也不看华红雨,挥手赶苍蝇般说道,“再问就起身往回走,我不想跟你说话。” “呃?”华红雨顿时气噎,不敢说话了。 “哧哧——” 华红莲看到这里,用手捂住嘴巴偷偷地笑了两声,走回茅草屋内,在火炕上的包袱里头翻出自己和太昊吃饭的陶碗,走到简易灶台跟前,给两个陶碗里头各倒了多半碗水,端出了茅草屋。 华红雨猛然抬头,看见了华红莲手里的陶碗好像还在滴水,马上跳起身,快步走到华红莲眼前,劈手夺过一个陶碗,张口就往嘴里灌。 “呃——” “噗——” 也许是灌的太急了,一碗水只灌进去半碗,其余的半碗水都洒到衣服上去了,喉咙里头打了个饱嗝,秒速又把灌进去的半碗水喷了出来,直喷的华红莲满头满脸都是水迹。 “咳咳咳。。。” 华红雨随手把陶碗扔到一旁的草地上,猫腰低头,左手撑在左边的膝盖上,右手抚摸着胸脯,自己给自己理气。 “红雨哥,你?” 华红莲想要发火,奈何话语都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瞪着眼睛抱怨道,“又没人跟你抢水喝,你喝的这么急做啥?” “我我我,呃,我太渴了!” 华红雨歪头瞪了华红莲一眼,立刻找了个理由,看向华红莲手里端着的另一碗水,劈手瞬间夺了过去,仰起头又是一通猛灌。 好在这家伙这次拿捏得当,灌进嘴里的水没有再喷出来,就是在前胸洒了不少。 “红雨哥,这是给小鱼的水,你。。。” 只是,华红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华红雨就喝完了碗里的水,把手里的陶碗随意往地上一扔,瞪着眼睛问道,“红莲,还有水不?快快快,再给我端两碗水来,嗯?不不,赶紧给我端六碗水来,我的爷呀,今个咋这么渴的,差点要老命了呀——” “啪——” 听到地上有陶碗被石头碰碎的声音,华红莲看向地上的两个陶碗,一个陶碗沿上沾满了泥水和草叶碎屑,另一个陶碗碰在了一块碎石头上,变成了两瓣,华红莲的眼圈马上就红了。 “快呀——” 华红雨没有注意到华红莲的脸色变化,兀自催促道,“我都要渴死了,你还磨蹭个啥呀?你难道是想渴死我不成?” “渴死了活该——” 华红英怒喝一声,走上前一脚踢飞变成两瓣的陶碗,厉声呵斥道,“把碗都摔碎了,还想喝水,尿都没有多余的,赶紧走!把盐巴袋子挑走,明个谁想炼盐巴谁炼,我跟红莲不炼了!” “你——” 华红雨瞪着华红英,咬牙问道,“红英,你说啥?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都行,我说,你赶紧滚,明个我跟红莲不去红石山了!”华红英凑近华红雨,瞪大眼睛吼了一嗓子,就走到华红莲跟前,伸手替华红莲擦起了眼泪。 “不可理喻。” 华红雨瞪了华红英一眼,默默地走到盐巴担子跟前,向华红鱼吼道,“走,跟死人一样,担上担子赶紧往回走,回去我就给二大说,他的好女儿不想炼盐巴了。” 说罢,咬牙挑起盐巴袋子,晃晃悠悠地向东慢行。 华红鱼偷看了两个妹妹一眼,苦笑着挑起担子,走起路来身子就像打摆子一样,晃悠个不停。 “红莲,甭恓惶了。” 意识到华红雨跟华红鱼两人走远了,华红英小声劝道,“不就是烂了一个碗么?也不是多大个事,明个我回去,借空给你送两个碗过来。” 华红莲擦了把眼泪,瞅了眼地上那个完好的陶碗,走上前弯腰捡起来,一边心疼地用袖子擦着碗沿上的泥水和草叶碎屑,一边惋惜的说道,“可是,今晚上吃饭咋弄哩?就剩下一个碗了。” “这有啥难的?嘿嘿嘿。” 华红英笑了,“一会先熬粥,粥熬好了,你先吃,你吃完了我再吃。” “唉——也只能这样了。” 华红莲叹了口气,拿着陶碗走进了茅草屋。 “嘘——” 华红英气呼呼地看了眼东边黑乎乎的矮树林,小声念叨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啥。 茅草屋门前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被太昊用神识看在了眼里,只是太昊没有说话,脸上不悲不喜,不躁不怒,继续用神识追踪着华红雨和华红鱼的身影。 花狐也用神识看完了茅草屋门前发生的事情,收回神识后想要跟太昊说话,发现太昊的眼睛看着火堆,没有不好的神情,就轻叹了口气,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闷娃,胖墩,走吧。” 黑闷娃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问道,“花狐,你说啥?” “呵呵。” 白胖墩伸手在黑闷娃眼前晃了晃,嬉笑道,“闷娃,你该不会瞌睡了吧?花狐还能说啥?” “哦哦哦。” 黑闷娃马上笑了起来,起身说道,“走吧!走吧!该去会一会那个狼脸男人了。” 四个人没有耽搁,用土弄灭火堆后,就走出山洞,先向南走到溪水边,沿着溪水边的草地向东走到山谷口时,已近夜半时分。 此时山谷中的雾气正浓,没有风,虚空中云来云往,挡住了本就不多的星光,显得黑夜就更黑了。 “咦?” 刚刚走出山谷口,花狐就轻呼一声,小声对太昊说道,“青帝,你看到了没有?红雨跟红鱼身后跟着那个人,像不像狼小宝手下的一个小弟?” “嗯嗯,像。” 太昊小声应道,“这家伙好像叫盘三,修为跟闷娃差不多,都是三阶初期,在往黑水河方向的路上,还有一个家伙,你看,跑的多快,估计是给狼小宝报讯去了。” “哎呀——” 花狐惊呼了一声,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一个呼吸后放下手,小声说道,“乃乃地,我差点把这个家伙给遗漏了,这要是在战场上,我这算不算是贻误战机呀?” “嘿嘿,当然算喽。”太昊知道花狐在开玩笑,也就跟着附和了起来。 听见太昊和花狐走在前边小声说的很热闹,黑闷娃就有些郁闷了,忍不住小声问道,“青帝,花狐,哪里有人呀?我咋一个也看不到呢?” “这个嘛?嘿嘿嘿。” 白胖墩小声调侃道,“闷娃,你不要心急,等咱俩的修为撵上花狐后,就能看到人了。” “好吧,你有理。”黑闷娃气得小声嘟哝了一句,碎黑脸更黑了。 四个人走到岔路口,花狐打住了脚步,小声问道,“青帝,你说咱们先去哪里好呢?” 太昊想也不想,用手指了指距离山谷口最近的一个小村子,小声说道,“先去阳坡,我刚才看了一下,狼小宝抢走的那四箩筐粟米就藏在阳坡埠子族长的家里,埠子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大人碎娃都被关在祠堂后院里。” “你想去救阳坡埠子那些阳族的人。”花狐瞪了瞪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太昊。 太昊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问道,“你说哩?” 花狐想也没想,就点头应道,“好吧,既然是你的想法,我跟上做就行了,走吧。” 黑闷娃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白胖墩伸手捂住了嘴巴。 黑闷娃瞪眼,白胖墩嬉笑,随即附耳小声说道,“闷娃,我知道你想问,为啥不去红雨那边先抢盐巴哩?对不对?” “嗯嗯。”黑闷娃急急点头。 “我给你说,”白胖墩小声说道,“在盐巴没有被狼小宝那群假马匪抢走之前,咱们死活也不能先动盐巴。” “呃?”黑闷娃瞪眼。 白胖墩小声解说道,“如果咱们先从红雨手里抢走了盐巴,红雨回去后就会告诉那个死老头华遂梁,最迟明天早上,华遂梁就会带人来老龙口山谷里头找咱们讨要,你能不给吗?” “呵呵呵,不但要给,而且还要挨打,你说说,你晚上不睡觉跟着青帝出来弄吃的,是为了明天挨打的么?” “嗯嗯嗯,嗯?”黑闷娃听罢急忙摇头。 白胖墩继续小声解说,“如果狼小宝一伙人抢走了盐巴,咱们再从狼小宝手里抢过来,就不关红雨啥事了;” “红雨就算是要抢回去,也是让华遂梁那个死老头叫上族人去找狼小宝那群假马匪讨要,而不是咱们,你懂了不?” “嗯嗯嗯。”黑闷娃猛点头,碎黑脸上布满了笑意。 “走吧。” 白胖墩松开了手,小声说道,“你甭看青帝年纪小,做事跟花狐一样,有理有据,还有先见之明,你跟着多学点,对你以后行走江湖有好处。” “谢谢胖墩,我知道了。”黑闷娃由衷地感谢了一声。 四个人顺着前往黑水河的路走了不到五里地,远远地就听见了一群人向山谷口这边跑动的脚步声,脚步很乱,速度却很快。 听声音,相距差不多有三里地远近。 依照太昊现在的神识,很轻松就看见了对面跑来的人群,依然是罗金娃这个愣头青打头,盘六带着自己的小弟紧跟在后边。 (愣头青,西北方言,义为瓜子,同混账人,是一种认死理的人。) 太昊没有急着用神识向阳坡埠子探查,也知道盘三的小弟现在就在阳坡埠子周围担任斥候,狼小宝和阳文化两人要休息,还得有小弟在一旁伺候,不可能让所有的小弟都去劫道。 “咱们走谷子地里过去吧。” 太昊提议道,“这样就能避开对面的人,也能避开狼小宝的神识探查。” “好,就走谷子地里绕道去阳坡埠子,还能近一些。”花狐急忙附和道。 黑闷娃经过白胖墩的规劝,也不说话了,紧跟在花狐身后走在地垄上,把脚步放的很轻。 白胖墩走在最后,看到黑闷娃如此努力,无声地笑了。 就这样,因为太昊四个人半路上走了谷子地里,巧妙地避开了罗金娃和盘六一伙人,就没有打草惊蛇,从而悄悄地摸到了阳坡埠子外边的打谷场跟前。 “花狐,咱们是一块进埠子,还是分开走?” 在村口打谷场边缘的谷草堆旁,太昊先是用神识偷偷地探查了一下埠子里头的情形,确定跟之前探查到的没有多大变化后,才小声询问花狐。 花狐想了想,小声应道,“青帝,咱们四个都是碎娃,要不,就一块进埠子吧,分开容易暴露。” “那好,一会进了埠子,我只管街道左边的人,你管街道右边的人。” 太昊压低声音吩咐道,“不管对方有没有做坏事,只要是狼小宝的手下,就先把对方打昏,拿草绳绑住手脚,塞住嘴巴,咱们不杀人,只是来取粟米和盐巴的;” “等咱们找到粟米后,你们三个把粟米装到须弥袋里头,我说的是那四箩筐粟米,不是阳坡埠子里的粟米,记住了?” “嗯嗯嗯。”花狐和黑闷娃及白胖墩三人急忙点头。 太昊继续吩咐,“等咱们把粟米弄到手后,咱们就在埠子外头等罗金娃跟盘六那群家伙,跟收拾埠子里头狼小宝跟盘三的那些手下一样,把那些盐巴也弄到手里,今晚上的活计就算是做完了,哦?” “嗯嗯嗯。”花狐三人又是狂点头。 “闷娃跟上我,胖墩你跟上花狐,走吧。”太昊小声吩咐了一声,挥了挥手,猫腰低头,像个兔子一样窜向埠子口。 花狐大惊,没有想到太昊会这么干脆麻利,急忙跟了上去,想要叫住太昊,忽然发现自己差点出错了,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黑闷娃还在发呆,被白胖墩伸手拉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猫腰低头,跟在白胖墩身旁,小身板哆嗦个不停。 好在晚上夜色不明,整个阳坡埠子都被一层雾气所笼罩,雾气虽然没有老龙口山谷里头那么浓密,但是在三丈远的距离,对面如果没有超过三丈的神识,肉眼根本就看不见对方的。 太昊冲向了缩在埠子口左边谷草堆旁假寐的男人眼前,伸右手,拇食两指扣成环状,准备在男人的额头上弹一个响指。 咳咳,可能是男人对于危机的第六感觉太过敏感了,倏忽间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之下,习惯使然,男人的头忽然偏向了右侧。 第82章 夜半出谷 二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太昊的食指弹到了男人的额头左侧,立时,男人的左边额头上皮肉和头骨下陷,出现了一个半寸许深的破损陷凹。 不到半个呼吸,就有鲜血从破损处流出,如泉水般咕咕有声,只是声音有些小罢了。 “啊——” 男人在愣了一个呼吸后,脱兔一样窜向一旁,一边张大嘴巴凄厉地尖叫,一边没命似的向埠子里头狂奔。 “敌袭——” 。。。。。。 也是在这时候,花狐刚好摸到对面的谷草堆跟前,正要伸手对缩在草堆下的男人动手,假寐中的男人也刚好听见了对面草垛跟前同伴发出的尖叫声,瞬间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男人马上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爬起身就往埠子里头狂奔,尖叫声与之前的男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 “敌袭呀——” “敌袭呀呀呀。。。” 。。。。。。 花狐的右手伸到一半愣住了,随即又缩了回来,惋惜地看向逃进埠子里头的男人的背影,咬了咬牙,向太昊说道,“青帝,看来不能再按之前的想法行事了,直接打进去吧!” “呵呵,那就打进去吧!” 太昊也没有了其他更好的办法,心里对刚才那个逃走的男人还是有些生气的,“这家伙的额头也太脆弱了些,我就用手指头轻轻弹了一下,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好不好?” “青帝,你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我跟闷娃给你多捡一些石头,保管叫你一会儿打个够!” 白胖墩以为太昊被那个男人的尖叫声吓到了,急忙劝慰道,“一会遇到爱叫唤的男人,你就多打一下出出气,哦?” 黑闷娃也跟着规劝,“青帝,我早上跟你去老林子的时候,我趁你不备,就偷偷地捡了一些石头,要不,你现在先用我早上捡的这些石头,一会不够了,我再给你捡。” “好吧,先进埠子再说。” 太昊咬了咬牙,从黑闷娃手里接过两个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快步向埠子口走去。 花狐也向黑闷娃要了两个石头,紧跟在太昊身后。 阳坡埠子内,盘三的小弟不是躲在暗处假寐,就是钻进没人的地方睡觉,在听见同伴的惨叫声后,立时都跑了出来,站在街道上东张西望。 阳文化和狼小宝黄昏的时候吃饭时喝了些水酒,有些上头,正在族长家的土炕上假寐,忽然就听见了尖叫声。 狼小宝不想动,就用脚蹬了一下躺在一旁的阳文化,哼哼道,“老阳,你出去看一下,是谁在鬼叫哩,不听话的就打一顿,把嘴巴堵上。” “嗯?” 阳文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门窗,外头黑乎乎一片,就问道,“狼头领,是不是天明了?” “明你大乃个髿——” 狼小宝又蹬了阳文化一脚,呵斥道,“你耳朵聋了,没有听见街道上有人在喊叫吗?快去看一下!” “哦哦哦,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阳文化侧耳听了一下,真的听见了有人在街道上尖叫,急忙起身溜下土炕,抓了件外衣披在背上,就急匆匆走出屋子,穿过天井,走出二门子。 来到了大门口外,阳文化在树下站定身形,眯缝着眼睛看向疯狂奔向自己的男人,大声询问道,“哪谁?你鬼叫个啥?是喝多了不小心跌到茅坑里去了吗?” 最先跑到阳文化跟前的男人,是那个被太昊用指头在左边额头上弹了个伤口的家伙。 这家伙一见到阳文化,就像在外边被人欺负了的熊孩子一样,委屈的鼻涕眼泪横流,“阳头领,快救我,我被人把髿打伤了,呜呜呜。” “啊?”阳文化注意到了这个家伙脸上全是血迹,还很新鲜,立时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秋生,你这是被人把髿给打烂了?” “嗯嗯嗯,我的髿好疼哇,呜呜呜,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呀,啊啊啊。。。”男人,哦哦,秋生忍不住嚎啕大哭。 紧跟着,另一个男人也跑到了阳文化跟前,大声喊道,“阳头领,有人打进来了,咱们快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阳文化大惊,急忙问道,“立冬,你说,来人在哪?有多少人?”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和花狐带着黑闷娃跟白胖墩已经打过来了,远远地,太昊一扬手,一颗石头不偏不倚地就打中了立冬的脑袋。 “嘭——” “呃——” 立冬闷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一头栽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 阳文化的老脸马上泛白了,但是输人不输阵,还是硬撑着伸手把秋生拉到了门口,使眼色让其先躲进屋里去,粗声粗气地向太昊等人喊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啥地方?” “嘭——” 太昊一扬手,呼的一声破空声,又一颗石头打中了秋生的脑袋,秋生连一声闷哼也没有来得及发出,身体就软软地爬在了地上。 “你你你。。。”阳文化瞬间被吓到了,老脸上苍白不堪,嘴唇哆嗦着,都快要说不出话了。 “外——” 太昊四个人快步走到阳文化眼前,花狐沉声喝道,“阳头领,伢晚上抢回来的那四箩筐粟米藏哪里了?快说,要不然,也给你髿上开一个包。” “呼呼呼。。。” 阳文化的呼吸马上急促了起来,后悔自己刚才为啥不躺在炕上装死猪哩。 阳文化本来就胆小,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和花狐的气海后,发现太昊到没有什么厉害之处,跟个凡人一般。 可是,花狐身上的气息给自己所造成的威压却很恐怖,粗略估计,其修为实力最少也在狼小宝之上,境界最少也在七阶初期以上。 阳文化如果不是咬牙硬撑着,估计自己早就爬在地上了,是自己小看了这几个碎娃,这会说啥也不好使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这条老命,阳文化在心里劝慰自己赶快服软,不要做无畏的抗争,因此就哆哆嗦嗦地抱拳说道,“粟粟粟,粟米,在在在,在东边的屋子里头,放放放,放着哩。” 说罢,还非常好心地转过身,用手指了指大门里边的房屋。 “嘭——” 黑闷娃没有客气,学着太昊刚才扔石头的样子,一挥手,直接用石头砸在了阳文化的脑袋上。 “呃?” 阳文化心有不甘地看了黑闷娃一眼,想要马上装晕过去,奈何自己修为有些高,髿上的骨头有些硬,尽管是这么近的距离被石头砸到了脑袋,可是石头连头皮也没有砸破呀。 “嘿嘿,不好意思,手滑了。” 黑闷娃咧嘴尴尬地笑了笑,挤了挤眼,又挥手扔出了一块石头。 “嘭——” 石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阳文化的左脸上,依旧没有破皮。 但是,阳文化还是很配合地从口中发出了一道声音,“呃?”面色不喜不悲,乖得像一只小狗一样。 “闷娃,你到底行不行呀?” 白胖墩有些看不下去了,亲自用石头扔了一下,砸在了阳文化的嘴巴上,依旧是没有砸破皮。 只是白胖墩没有细看,而是很大气地对黑闷娃说道,“扔石头嘛,你就要像我这样,出手要用力,要快懂不懂?” “呃——” 阳文化拉长声音配合了一下,差点惹得花狐捧腹大笑。 “哈哈哈。。。” 花狐伸手指着阳文化,笑道,“我说阳头领,你就不能装一下晕嘛,你这样站着,啥时候是个头呀?” “我我我,我没事,我没有受伤。” 阳文化急忙分辩道,“就让这两个小兄弟多打几下出出气,谁叫我伢晚上没有管好罗金娃哩,竟然大着胆子跑去老龙口山谷东边劫道,我有错,我活该,我我我。。。” 花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甭磨蹭了,快进屋里取粟米吧。” “好好好,请进!请进!”阳文化就像一个殷勤的小二哥一样,退到一旁,弯腰伸手,眉开眼笑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黑闷娃和白胖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草绳,拿在手里,麻利地一人绑一个人,把地上昏睡的秋生和立冬的手脚给绑了起来,并且给两个人的嘴里塞了一把野草。 “老阳,你是在跟谁说话哩?” 花狐还没有来得及上前进门,就见大门里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路一摇三晃。 太昊一看,这家伙不是狼小宝,还能是谁?只是看狼小宝现在的样子,好像根本对自己四个人造不成任何伤害。 “狼头领,你咋出来了?这外头有风,冷啊!” 阳文化见到狼小宝走出大门的一刹那间,脸色大变,马上就知道自己说啥也没有胜算了,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向狼小宝打了声招呼。 紧跟着解说道,“青帝大人来了,想要伢晚上咱们抢回来的那四箩筐粟米,这不,我正要带着青帝大人进门哩。” “青帝大人。。。” 听见‘青帝大人’四个字,狼小宝秒速清醒了过来,想要转身进门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尴尬地陪着笑脸,抱拳颔首,“嘿嘿嘿,属下不知青帝大人夜晚来访,属下有错,万望青帝大人见谅!” “狼小宝头领,你客气了。” 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晚上过来也没啥事,就是这两天没啥吃了,跟你讨要一点粟米,也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不见怪的!不见怪的!” 狼小宝急忙退到阳文化身旁,做了一个与阳文化一模一样的小二哥动作,“青帝大人,您请——” 神识却偷偷地探查了一下太昊和花狐的气海,随即心里就有了主意。 太昊也意识到了狼小宝的小动作,跟刚才阳文化的神识外放动作一般无二,心里根本就没有把狼小宝当回事。 “嗯嗯,我也没有见识过阳族族长家的屋子,借着今晚上借粟米这事,好好看一下。” 太昊向花狐挤了挤眼睛,仰起头笑着走向了大门。 就在太昊经过狼小宝眼前的一刹那,狼小宝忽然就动了,一手抓向太昊的脖子,一手抓向太昊的右肩头。 “啊——” 阳文化被狼小宝这个猝不及防的动作给吓到了,轻呼一声窜向街道,兀自哆嗦个不停,想要逃走的想法只是在心里闪动了一下就掐灭了。 因为阳文化的神识发现,花狐根本就没有去搭理狼小宝,更没有去解救太昊,只是在微笑着看向自己,心中不免哀嚎,“我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现在才被这种高修给盯住了。” 再看太昊,身形一晃,人就圪蹴在了狼小宝的身后,同时两手一伸,秒速抓住了狼小宝的两个脚腕,猛然发力向上一提。 “啊呀——” 狼小宝惊呼一声,两手抓了个空,身体倏忽间与地面持平,急忙挥动两手抓向地面,奈何被太昊抓住的脚腕瞬间向后移出三尺远,狼小宝就这样憋屈地爬在了地上。 只是太昊并没有松手,身子火速在原地转了圈后,又把狼小宝的两条腿向右侧甩了出去。 “呼呼——” 狼小宝啥动作也做不了,在不到二尺高的虚空中快速旋转了三圈后,又苦着脸爬在了地上,肚子里头顿时翻江倒海一般涌上猴头,“呕——” “狼小宝头领,这样子舒服不?”太昊拍了拍手,微笑着问道。 “呕——” 狼小宝立刻爬起身,刚要张嘴,肚子里头的水谷与酒水混合物就欲喷射出来,骇得狼小宝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才没有出丑。 在等了三个呼吸后,狼小宝感觉到肚子里头平复了不少,这才眯起眼睛看向太昊,说道,“继续,我不信我打不过你?” 说罢,不待太昊说话,身形一晃就扑到了太昊眼前,还是老办法,一手抓向太昊的脖子,一手抓向太昊的肩头。 “哼!” 太昊咧嘴一笑,轻哼一声,这次没有选择去狼小宝的身后抓其脚腕子,而是猫腰低头,瞬间贴近狼小宝的腿跟前,两手按在狼小宝的膝盖上,突然发力向上托举。 “呼——” 狼小宝没法收力后退,伴随着身体前冲的惯性,秒速飞到了太昊身后三丈远的地方,咬牙拼命在地上翻了三个前滚翻,才算卸去了可怕的冲击力。 “呼呼呼——”狼小宝大骇,爬起身气喘如牛。 阳文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将目光从狼小宝身上转移到太昊身上,立时又看向自己脚下的地面。 “青帝不是凡人吗?气海里边明明空空如也,咋的有这么快的速度和骇人的力气呢?”这种念头几乎同时在狼小宝和阳文化的心里泛起,就像风暴聚起后的海浪一样,久久无法平息。 “狼小宝头领,继续,继续。”太昊微笑着催促道。 “不不不,不了。” 狼小宝急忙摇头摆手,头上的冷汗就像下雨一样,不停地滚落脸颊,“青帝大人,请恕属下冒犯,属下只是一时冲动,并无他意。” “知道了。” 太昊笑了笑,对花狐说道,“花狐,你带上黑闷娃和白胖墩去屋里,把粟米收好。” “好!” 花狐微笑着应了一声,一摆手,黑闷娃急忙拉上白胖墩,咧嘴笑的就像吃了蜂蜜一样,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大门内。 第83章 夜半出谷 三 太昊要笑不笑地看向灰头土脸的狼小宝,问道,“狼小宝头领,说说吧,为啥要来老龙口山谷?” “呃?” 狼小宝额头上汗如雨下,低着头想了想,咬了咬牙,也不看太昊,嘴唇嗫嚅了三个呼吸,才怯怯地问道,“青帝大人,我能不说吗?” 太昊看出了狼小宝心里头的那一丝丝犹豫,微笑着撇了撇嘴,“你认为哩?” “我我我。。。” 狼小宝本想再坚持一下,谁知道神识忽然被太昊的神识侵入,马上头疼欲裂,口中也变得语无伦次了,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阳文化看见狼小宝两手抱头呲牙咧嘴,躺在地上来回打滚的样子,立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心里怀疑太昊对狼小宝做了些啥手脚,但是自己却一无所知,也弄不清狼小宝为何会变成这样,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 太昊看见狼小宝咬着牙在地上打滚,心里也很吃惊,马上联想到前边自己与狼小宝神识沟通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情形,便收回了神识,仔细打量着狼小宝。 在看到狼小宝已经晕厥后,便知道一时半会从狼小宝的嘴里是问不出来啥事情的,就把目光看向了阳文化。 此时的狼小宝就如同大醉之人,好像连身上的骨头都醉了,软绵绵地瘫软在地,喉中发出细微的鼾声,进入了晕厥状态。 阳文化也意识到太昊在盯着自己看,就鼓起勇气抬头与太昊对视了一眼,认真说道,“青帝大人,您有啥要问的事情吗?如果有,还请您说出来,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一看你就是个聪明人。” 太昊很是欣赏阳文化这种坦诚,微笑着问道,“阳文化头领,我想知道,你跟狼小宝头领带着二十多个手下,从罗盘城一直追到老龙口,是有啥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这个。。。” 阳文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思虑了不到五个呼吸,尬笑着说道,“青帝大人恕罪,属下只知道狼头领暗地里一直在与凉州王祝康的护卫头领汝南风有来往,至于细节,属下真的不知道哇。” “凉州王祝康是谁?护卫头领汝南风又是咋回事?”太昊没有听过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干啥的,想也不想就随口问了起来。 阳文化愣了一下,没想到太昊会这样问,想了想说道,“凉州王祝康是雍州王祝良的亲弟弟,两年前让其兄长祝良把凉州单独划分出来后,才入住凉州城的;” “汝南风是豫州汝阳人,从小在华山道宗修道,在修为达到金丹境初期时,被祝康的父亲祝林赏识后,收入雍州城王府内做了一名仙师;” “汝南风因修为实力出众,在祝康入住凉州的时候,被聘为护卫头领,护卫祝康的安危,据说汝南风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境初期。” 太昊不想继续听一些无聊的事情,挥手问道,“哪,狼小宝跟汝南风交往,是有啥事?” “这个,这个,属下确实不知。” 阳文化苦着脸小声应道,“属下只知道,去年春天的时候,也就是三月下旬,狼小宝得到了汝南风的讯息,用了不到十天就跑遍了整个罗盘城人族居住地,好像在找一个刚出生的什么婴儿,也不知道他找婴儿干啥?” “还有吗?”太昊也好奇狼小宝找婴儿做啥,急急问道。 “没了。”阳文化不敢看太昊的眼睛,低着头小声嘟哝了一句。 “我知道汝南风找婴儿干啥!”黑闷娃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大门口。 太昊一回头,就看见黑闷娃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身后站着花狐和白胖墩,也都是满脸的笑意。 “嗯嗯,闷娃你说。”太昊摆了摆手。 “我妈说,去年三月下旬的时候,她在老林子里无意中抓到了一个从北边偷偷跑过来的马匪;” 黑闷娃眉飞色舞,侃侃而谈,“听那马匪说,凉州王祝康好像在偷偷地炼一种邪术,需要出生时天降异彩的婴儿;” “于是,他的谋士祝房就出主意,说自己在家推演天书的时候,发现在老龙口一带有婴儿出世,且天降异彩;” “那祝康听后,立刻就吩咐护卫头领汝南风去办这件事情,我估计,狼小宝就是汝南风安插在罗盘城的手下。” 白胖墩怒道,“这家伙,藏得够深的了,如果不是今晚上来这里,咱们很难知道这件事情。” 太昊不想继续这个话语,用脚去想,都知道那个祝康针对的是自己,于是问道,“你们在屋里找见粟米了吗?” “找见了,找见了。” 花狐害怕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错话,急忙说道,“那四个箩筐的粟米完好无损,我们已经收好了。” 这时候,狼小宝的脑袋也不是那么疼了,就睁开了眼睛,喘着粗气爬了起来。 太昊鄙夷地看了一眼,沉声说道,“狼小宝,对于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鉴于你暂时没有害人性命,我姑且放过你;” “走吧,到埠子口去,等盘六带人回来后,你就带上你的人回罗盘城去,不要在这里晃荡了。” 经过方才的磨难,狼小宝这时候已经变乖了,不敢再跟太昊耍心眼了,急忙点头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谢谢青帝大人。” “青帝大人,您请——”阳文化很有眼色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太昊微笑着向阳文化摆了摆手,“你带头吧。” 随后,阳文化带头向埠子口走去,花狐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挥了挥手,紧跟在阳文化身后。 狼小宝看了眼地上的秋生和立冬,皱紧眉头怯怯地问道,“青帝大人,我要离开这里,秋生跟立冬这还躺在地上,我想。。。” “解开绳子,让这俩货去祠堂把阳族族人放出来,让他们各回各家就行;” 太昊摆了摆手,吩咐道,“街道上还有你的手下,你也一并解了绳子,叫他们先去打谷场,一会盘六回来了,你带人一块回罗盘城。” “多谢青帝大人,属下知道了。” 狼小宝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慎马上又会遭到太昊的神识攻击,那种髿疼的滋味儿太可怕了,有点刻骨铭心的感觉,太让人难忘了。 在得到太昊的默许后,狼小宝急忙上前解开秋生和立冬手脚上的草绳,向两人吩咐了一声,紧跟在太昊身后,向埠子口行走。 一路走,狼小宝一路手忙脚乱地把躺在地上的手下拉起来,解掉绑在手脚上的草绳子,小声训斥上一两句话,吩咐这些家伙尽快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去打谷场。 在太昊的神识探查下,秋生和立冬快步跑到阳族祠堂门口,麻利地打开祠堂的大门和二门,向呆坐在后院的阳族族长吩咐了一声,转身就跑出了祠堂。 而苦着脸缩在祠堂后院的阳族族人,如同做梦一样,在昏暗不明雾气浓郁的夜色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起身走动。 最后,还是阳族族长,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发话了,先吩咐一个族中比较机灵的子弟去祠堂外看了一眼,又在街道上溜达了一圈,回去知会后,阳族组长才吩咐族人走出了祠堂后院。 紧跟着,又把祠堂内的灯烛点亮,齐齐给祖先跪拜了一通,随后才吩咐族里的青壮护送老弱病残回家,这才算了事。 阳坡埠子外,夜色和浓雾笼罩下的打谷场上,狼小宝带着盘三手下的一群小弟安静地蹲在一旁的空地上,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悄悄地唏嘘声和少数人压抑的哭泣声。 太昊注意到,这些家伙的手腕看起来都很粗大,几乎都快要撵上阳文化的胖手腕了,脚腕因为有裤脚的掩盖,暂时看不出来肿没肿大。 太昊想笑,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也太粗暴了,在用草绳绑人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知道省点力气,看把人家小伙子一个个绑的,手腕都肿了。 阳文化和狼小宝也在暗地里偷偷地注意到了这个情形,只是这个时候寄人篱下,不敢说话,只敢偷偷地叹息,还不敢让太昊看见。 好在太昊没有叫人用草绳绑自己两人,要不然,这时候自己的手腕也跟自己这下小弟一样了,估计脚腕也好不到哪里去。 远远地,在通往黑水河的丁字路口上,有兴奋地说话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太昊用神识看去,盘三和盘六两人走在前头,罗金娃和盘六的小弟走在后边,有八个男人肩头上扛着盐巴袋子走在最后边,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 “青帝大人,听声音,好像是盘六带人回来了。” 狼小宝轻声说道,“至于有没有抢到盐巴,属下暂时还不知道。” 太昊眯了眯眼睛,从狼小宝这句话里可以看出,狼小宝的神识刚才在族长家门口被自己的神识给伤的不轻,竟然看不到三里路那么远。 其实太昊不知道的是,狼小宝的修为本来就是凭借吞服大量丹药提升上来的,虽然也是六阶修为,可是,神识最多也只能看到一百六十丈远,连一百七十丈都够不到。 这还是在没有受伤的时候,现在识海受伤了,能看到一百丈就算好的了,哪还敢渴望看到三里路那么远呢。 阳文化的识海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因为修为实力低下的缘故,最远也只能看到一百五十丈远,与三里路更是不沾边儿。 其余的小弟不论是修为实力,还是识海大小,就更不用提了。 “呵呵,这些家伙还真行,竟然把盐袋子都抢回来了。”花狐用神识探查完后,咧嘴笑了。 阳文化和狼小宝听到花狐的话语后,顿时愣住了,悄悄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并在心里腹诽不已,‘这家伙,神识竟然能看到三里路那么远,这修为该不会已经上了八阶了吧?’ “花狐,你说的是真的?”黑闷娃惊问道。 白胖墩也很吃惊,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花狐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我哄你干啥?” 花狐笑着说道,“等一会,这些家伙过来了,你数一数盐袋子就知道了。” “好吧,我信你,嘿嘿嘿。”黑闷娃咧嘴嬉笑,不再质疑花狐的话语。 伴随着对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盘三和盘六带着小弟终于来到了打谷场上,入眼看到打谷场上的情形,顿时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盘三,盘六,还不过来见过青帝大人?!”阳文化最有眼色,看到盘三和盘六发呆,急忙提醒了一句。 “哦哦哦。” 盘三比较聪明,急忙走上前,瞅了一眼太昊等人,也没有询问谁是青帝,就直接抱拳施礼,轻声说道,“盘三见过青帝大人!” 盘六站在原地没有动,眯缝起眼睛打量着太昊四个人,当目光停留在花狐身上的时候,被花狐身上的气息吓了一大跳,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随后,盘六急忙抱拳施礼,怯怯地说道,“盘六见过青帝大人。” 黑闷娃上前一步,大声询问道,“外——你们把盐巴抢回来了吗?” “抢回来了,抢回来了。”盘三和盘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 “那就给小爷扛过来吧,叫小爷看看。”黑闷娃昂头挺胸,大有一副我是大爷的风度。 立刻,那八个扛着盐巴袋子的男人快步走上前,把盐巴袋子挨个堆放在黑闷娃眼前,低眉顺眼地抱了抱拳,退回到盘六身后。 “吸溜——” 黑闷娃不争气地吸溜了一声,赶紧用袖子擦了把嘴角,上前一步,用手摸着盐巴袋子,傻笑了起来,“嘿嘿嘿。。。” 白胖墩也想用手摸盐巴袋子,可是在看到黑闷娃的憨样时,遂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上前一步,挥手把盐巴袋子收进了须弥袋内。 看到凭空消失的盐巴袋子,一直向这边偷看的盘三和盘六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盘三首先质疑。 “盐巴袋子咋不见了?”盘六惊呼出声。 然后,在一众小弟惊诧的目光中,盘三和盘六迅速上前,打着查看盐巴袋子的名头,走近黑闷娃和白胖墩,突然出手,想要擒住两人。 黑闷娃跟着太昊练了几天摔跤,习惯使然,对于突然出现的危机,马上就伸手做出了反应。 左手格开盘三抓向自己脖子的右手,瞬间抓住了盘三的衣领,右手直接抓住盘三的腰带,同时,右脚踏前一步,正好踏在盘三的两腿之间。 身体迅速向左侧发力,将还在愣神之中的盘三一把摔了出去。 “啊——” 盘三吓得尖叫一声,整个身子瞬间飞到了一旁的谷草堆上去了。 白胖墩虽然没有黑闷娃那么多摔跤经验,可是白胖墩机灵呀,在看过太昊的好多次摔跤技巧后,又亲手体验了好多次,大多都记在了心里。 对于盘六的突然发难,白胖墩也有些心慌,但是好在盘六跟自己的修为差了一个大境界,于是,白胖墩心里的底气也就大了起来。 同黑闷娃一样,白胖墩左手格开盘六的右手,抓住盘六的腰带,右手格开盘六的左手,猫腰向前下一探,秒速抓住了盘六的左脚腕。 随即两手用力,把盘六举上头顶,在原地转了三圈后,猛然发力,瞬间就把盘六扔了出去。 “啊——” 盘六的尖啸声几乎跟盘三慢了半个呼吸,身体凌空紧跟在盘三后边,在盘三落到谷草堆上的时候,紧随而来的盘六就砸在了盘三的身上。 “呃——” 随后,两人齐齐闷哼一声,滚落在空地上,不管有没有晕的意思,都赶紧闭上眼睛开始装晕了。 “好——” 一直在暗地里偷窥的罗金娃,马上一脸笑意地拍了拍手掌,大声喊道,“弟兄们!摔跤的时候到了,练摔跤了——” “嗷嗷嗷。。。” 盘六的小弟们一看时机到了,在罗金娃的叫好声中,齐齐叫喊着冲向了黑闷娃和白胖墩,想要在群殴中取胜。 第84章 夜半出谷 四 花狐想要上前阻止,太昊急忙摇了摇头,并伸手把花狐拉到一旁看起了热闹。 “青帝,你这是。。。”花狐一脸的疑问。 太昊笑着指了指群殴现场,说道,“呵呵,你看着就行,只要阳文化跟狼小宝不偷着出手,闷娃跟胖墩就吃不了大亏的。” 突然看到十几个人冲向自己,黑闷娃和白胖墩心里不慌肯定是假的,两人连转身逃走的心思都有了,奈何身板太小,两腿太短,根本就不敢把后背暴露给这群成年男人。 其实太昊也知道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此刻的心情,急忙用自己晚上在路上思索的神识新方法,隔空传音给两人,“闷娃,胖墩,不要害怕,放开手脚去弄,你俩一人面对的只是两个人,其余的人都会冲到我这里来的,信我。” “哈啊——” “哈啊——” 黑闷娃和白胖墩听到太昊的神识传音后,心里马上就不害怕了,立刻大喊一声,猫腰低头,手脚并用,先一步对冲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展开了摔跤技巧中的熟练手段。 “啊——” “哎哟——” 一瞬间,就有两个眼高手低的男人被摔倒在地,惨叫出声。 随即,又有两个男人踏前一步,缠上了黑闷娃和白胖墩。 其余的男人在罗金娃的带领下,直接冲向太昊,尤其是罗金娃,招呼也不打一个,瞪着眼睛猫腰低头,伸手就抓向太昊的脖子。 彼时,盘三和盘六还爬在谷草堆前的空地上,头脑发晕,思虑着自己要不要装一会儿晕。 阳文化和狼小宝站在之前挨过打并被绑过手脚的小弟们眼前,眯缝着眼睛注视着太昊的变化,如果太昊吃瘪,被罗金娃打倒在地,那,群殴对象就是花狐了,不信这么多小弟围殴花狐,还困不住花狐? 不是那谁说过嘛,修为再高,也怕群殴。 阳文化和狼小宝也早用神识探查过黑闷娃和白胖墩的气海,这两个碎娃的修为几乎与盘三和盘六以及罗金娃三人的修为一般无二,根本就对自己两人造不成任何威胁,更别谈什么危机了。 之前挨过打的这群盘三的小弟也在暗搓搓地磨牙,希望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个碎娃立刻被打翻在地,如果可以,马上绑住手脚最好了。 因为这些家伙修为低下的缘故,因此上都看不透花狐和太昊的气海以及识海大小,也就自动打消了对花狐和太昊两人的注目。 面对气势汹汹的罗金娃,太昊秒速猫腰低头圪蹴在其膝盖跟前,双手按住罗金娃的膝盖,口中念叨一声,“托举——” “呃?” 罗金娃大惊,想要拧身闪避,已然失去了先机,只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忽然腾空飞起,心里还来不及有所思虑,脑袋就与谷草堆来了个亲密撞击,由于冲击力太大,整个上半身都扎进了谷草堆里头去了。 紧跟在罗金娃身后的盘六的小弟们,本来就是抱着拼死一搏的念头,在看见罗金娃忽然腾空飞走后,并没有减缓冲上前的速度,依然决然地瞪眼呲牙向太昊出手。 太昊也没有留手,要笑不笑地猫腰上前,左右闪避,把摔跤技巧的各种手段发挥到了极致。 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抓腰带抬膝盖,飞——” “托举,去——” “左勾腿,爬——” “右勾腿,扑——” “两手抬脚腕,啃泥——” “金丝缠腕,倒地——” 。。。。。。 一开始,盘六的小弟们根本就不把太昊的念叨声当一回事儿,趁着自己人数众多,都在想着以多欺少,却根本就想不到,自己一群年富力强的男人会打不过一个比自己膝盖高不了多少的碎娃。 只是,面对现实,当半数人被太昊轻而易举地摔倒在地上惨叫或闷哼的时候,还没有倒地的人心里才着急了起来。 想要后退的,想要转身的,太昊根本就不给机会,嘴里依旧念叨着黑闷娃想出来的摔跤技巧名称,猫腰低头,腾挪闪移,手脚连续不停地对着剩下的人出手勾脚。 几乎不到三个呼吸,剩下的人悉数被摔倒在地,哼哼连声。 “嘶——” 阳文化吸气有声,顿时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偷看向太昊,想要从太昊身上看出自己心里的疑虑。 “嘘——” 狼小宝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愣愣地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眯缝眼睛,也不敢继续偷窥,低垂着脑袋,瞅着地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嘿嘿,你们还要上手不?” 太昊看了眼躺在黑闷娃和白胖墩眼前地上叠摞成一堆的四个男人,笑了笑,看向蹲在狼小宝和阳文化身后的盘三的小弟们,开口询问了一声。 “吸——” “嘘——” 盘三的小弟们不敢与太昊对视,吸着凉气急忙低头用眼睛看着地面,有几个胆小的家伙,身子已经哆嗦成了一团。 看到这群家伙无人吭声,太昊笑着看向狼小宝,问道,“嘿嘿嘿,狼小宝头领,你还有没有话说?” “没没没,我没事,我没有话说。”狼小宝很干脆的应了一声,把头都快要摇成拨浪鼓了。 “嗨!阳文化头领哩?”黑闷娃先一步替太昊问道。 “不不不。。。” 阳文化尽管事先心里有着准备,但还是打了个冷颤,急急说道,“我没事,我好着哩。” 白胖墩撇嘴笑道,“嘻嘻,你看你,闷娃问你还有啥话说哩么,又没问你好不好,你急个啥呀?” “我我我。。。” 阳文化还想争辩,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争辩的时候,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既然没事了,你们就回罗盘城去吧!” 太昊摆了摆手,说道,“狼小宝头领,你要记住,别总想着害人,要是叫我知道了,我会再去罗盘城一趟的。” “青帝大人放心!” 狼小宝急忙半举起右手起誓,“我狼小宝就算再不是人,我也不会害人了,除非。。。(这里省略掉二十余字)” “啊嗯——” 黑闷娃张口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冲着狼小宝挥了挥手,呵斥道,“走吧!走吧!你们走了,我们也该歇息去了。” “嗯嗯,哦。” 狼小宝不敢多待,急忙笑着向黑闷娃点了下头,挥手喊道,“弟兄们,走了——” 说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如何,先一步向东边的黑水河丁字路口方向快步走去,如果不是害怕自己这么多手下笑话,估计狼小宝早就跑路了。 “弟兄们走了——” 盘三也不装晕了,推了盘六一把,爬起身就向狼小宝追去。 “呵呵,我盘六的亲弟兄们,跟我走喽——” 盘六笑嘻嘻地跳起身,紧跟在盘三身后。 “哎哟,阳哥,过来扶我一下!” 罗金娃可能被摔后伤到后腰了,爬在谷草堆上,苦着脸看着一个个离去的人影,终究耐不住性子喊叫了一声。 已经走出打谷场的阳文化,听到罗金娃的喊叫声后,顿了一顿,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转身走了回来,冲着太昊四人傻傻地憨笑,“嘻嘻嘻,我看一下我兄弟。” 走到罗金娃跟前,意识到罗金娃好像没事,胖眼珠子顿时乱转,带着怒气小声问道,“金娃,你哪里不舒服?” “阳哥,我可能扭着老腰了,嘶——”罗金娃咧嘴呲牙,两手在腰间乱摸,“尾巴骨有些凉!” 阳文化再次用神识打量了一下罗金娃的身体,并没有看出哪儿不对,就皱眉问道,“真的起不来了?” “嘘——” 罗金娃右手食指按在嘴唇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请小声说话的举动,压低声音说道,“阳哥,你凑近我一些,我给你说个事。” 阳文化害怕有诈,直接说道,“人不大屁事真多,有话说话,有屁放屁,再啰嗦我就走了!” 罗金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与阳文化对视了一眼,立时尬笑道,“嘿嘿,草原,狼——” 说到最后一个‘狼’字,声音压得很轻,几乎不注意去听,根本就听不到声音。 心里敏感十足的阳文化秒懂罗金娃的意思,无声地大笑了两声,偷偷地瞅了太昊一眼,谁知道却跟太昊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看到太昊冷冰冰的目光,阳文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罗金娃跟自己说的话被太昊听见了。 吓得急忙抱拳颔首,很认真地说道,“青帝大人,请您不要多心,属下只是想要赎回被你们逮走的那些手下,别无他意。” “逮走?你的手下?”太昊有些茫然,不知道阳文化说的手下是啥意思,就拿眼看向罗金娃。 正好这时候罗金娃翻身坐了起来,看见太昊看向自己,急忙伸手假装擦去脸上的冷汗,硬从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 颤音解说道,“青帝大人,阳头领说的手下,就是你们去罗盘城在牛羊市十字食肆门前,跟硬妹子换铜钱的草原狼。” “哦——”太昊轻呼了一声,立时明白了过来。 白胖墩用手拉了拉黑闷娃的上衣下摆,意思很明白,让黑闷娃马上说话。 黑闷娃憨笑着问道,“外,我们那天在食肆门口换铜钱的时候,你们的人也看到了,一只狼换六大串铜钱,我们跟那个姨姨换了两个狼。” “吸——”罗金娃猛吸一口冷气,立时瞪大了眼睛。 “六大串铜钱?”阳文化也跟着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很是吃惊。 “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一笑,继续说道,“我们那天换了两只狼,还都是活的呢,现在,我们手里还有二十多个狼,你们看,想换几个?” 阳文化转头看向罗金娃,小声问道,“金娃,你身上有多少铜钱?” “我我,这回出来的急了些,我只带了十二串铜钱,还都是小串。”罗金娃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出了自己身上的铜钱数量,就不敢再说话了。 阳文化想了想,皱眉看向黑闷娃,小心地问道,“小弟弟,我们带的铜钱不够,你看能不能用丹药换一下。” “丹药?” 不但黑闷娃和白胖墩诧异地看着阳文化,就连太昊和花狐也惊讶地看向阳文化,没想到不经意间的一个换狼交易,对方竟然扯出了丹药。 “啥品阶的?” 黑闷娃与花狐对视了一眼,由花狐出面问话,“名称叫啥?价值几何?” 阳文化不敢造慌,急忙从腰间摸出一个药葫芦,拔开软木塞,倒出一枚紫红色的丹药,细心解说道,“这是五品阶的聚气丹,一枚价值一千二百个铜钱,这个葫芦里头总计有五枚这样的聚气丹。” 花狐沉思了一下,然后拿眼静静地盯着阳文化在看,并不说话。 “嘶——” 双方大约沉默了十个呼吸之后,阳文化满头大汗的败下阵来,心虚地说道,“我我我,我可以用五枚五品阶的聚气丹和五枚五品阶的聚灵丹跟你们换草原狼,你们看行不?” 黑闷娃插话问道,“还能不能再加一点?你可知道,我们手里的那些狼可都是活的呢。” “好,好吧。” 阳文化无奈地看向罗金娃,说道,“金娃,把你手里的铜钱跟聚气丹都拿出来吧。” “为啥呀?阳哥。”罗金娃感觉到心里很是憋屈。 “你说为啥?”阳文化的脸上比罗金娃还要不堪,“如果你现在被人家逮走了,我想拿聚气丹换你,你愿意不?” “呃?嗯嗯嗯。” 罗金娃大窘,急忙从腰间摸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有铜钱和药葫芦,心疼地看了看,一咬牙,一股脑儿扔给了阳文化。 阳文化咬了咬牙,也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两个布袋子,一个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很明显装有很多铜钱,另一个布袋子里边装有药葫芦。 “嗯嗯!”阳文化故作镇静地清了清嗓子,看面部神情,很肉疼的把三个布袋子都递给了花狐,轻声说道,“小哥,您清点一下,这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了。” 花狐看也不看,一挥手,把三个布袋子收进了须弥袋内,冲黑闷娃笑了笑,又一挥手,地上摆了十二只狼。 黑闷娃咧嘴一笑,一挥手,把自己收在须弥袋里头的狼也给放在地上,看向阳文化,问道,“嘿嘿,总计就这些狼,你看,肚子一动一动的,还有气在呢,要咋弄,现在就看你的了。” “多谢小哥手下留情!”阳文化很是诚恳地抱拳施礼,随后,麻利地给一个个草原狼解开了绑在嘴巴上的草绳。 “呃儿——”。。。 不管是头狼,还是其他狼,本来在嘴巴自由后都想仰头嘶吼的,奈何在看到太昊四个人就站在身旁,随时又会出手把自己捉走的眼神,骇得一个个狼只敢用鼻孔哼哼出声。 就算是哼哼出声,声音还不敢大了,低头在原地转悠,慌张到跑也不敢跑的地步。 罗金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木盆和两个装满水的大皮囊,把木盆放在地上,拔开皮囊上的软木塞,给木盆内倒了半盆清水。 不用吩咐,那些躺在地上的狼和原地转悠的狼闻见了水的味道,就晃悠着身子,下意识地远离太昊四人。 其余的狼先是看着头狼在木盆内喝水,待头狼喝完水走到一旁后,这些狼才敢凑近木盆喝水。 第85章 夜半出谷 五 等到所有的狼都喝完水后,阳文化再次抱拳施礼,语气很是诚恳,“青帝大人,我们要走了,有空再会。” 说着又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抱拳柔声说道,“谢谢小哥大义。” 太昊摆了摆手,吩咐道,“阳文化头领,你走吧,甭叫这些狼伤人,要不然,会活不久的。” “嗯嗯,嗯嗯,属下知道了。” 阳文化又抱拳施礼,红着眼圈吆喝了一声,和罗金娃一起,带着狼群在夜色中顺着谷子地里的地垄逐渐远去。 “青帝,花狐,咱们现在咋办?”黑闷娃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看天,不经意地问道。 白胖墩嬉笑,“嘻嘻嘻,那肯定是回老龙口山谷了。” “嘿嘿。” 花狐与太昊对视一眼,笑着就准备离开。 忽然,从阳坡埠子口传来了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诸位小哥,且等一下!” “谁?”黑闷娃轻呼一声,聚目凝神,向声音来处看去。 白胖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还是比较紧张的。 只有太昊与花狐比较坦然,因为阳族的族长带人悄悄摸到埠子口,躲在大树后面的时候,两人就用肉眼加神识看到了。 “小哥莫要惊慌,莫要惊慌。” 阳族族长,一个身材与黑水源村的族老华青松身形差不多,模样也相近的老头,赶紧从大树后边走了出来,慢步来到打谷场上。 五个护卫族长的青壮男人随后点燃了火把,一人打着一个火把,神情紧张地拿着棍子,紧跟在阳族族长身后,怯生生地看向太昊四个人。 阳族族长是个性情中人,从其抱拳施礼的样子和说话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没少跟行商队伍到处走过,“我是阳族族长阳长庚,谢谢四位小哥帮我们撵走了皮草行的人,要不然,我们不知道还要在祠堂后院待到啥时候哩。” 太昊和花狐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茫然,因为两人都没有从阳族族长的语言中听出其说话的意思,就没有急着说话。 白胖墩看向五个手拿棍子的青壮男人,神情略显紧张,并做好了随时打锤的准备。 黑闷娃比较心大,还以为阳族族长这是专程跑来感谢自己四个人来了,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嘿嘿嘿,阳族长客气了,其实我们晚上来你们这里,是来向皮草行的那些人讨要粟米的,并无他意;” “至于你说的解救你们,其实也纯粹是举手之劳,希望阳族长不必往心里去。” “呵呵!”阳长庚干笑了一声,问道,“哪,这位小哥,你们可是要到粟米了吗?” 黑闷娃不敢应声,而是看向了花狐。 “呵呵!” 花狐学着阳长庚的样子干笑了一声,说道,“阳族长的意思,我们没有要到粟米,你会补偿给我们一些粟米,对不对?” “既如此,我就先谢过阳族长了,对了,我们被皮草行的人抢去了八箩筐粟米,而且还都是今年的新米,阳族长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黑水源村找华遂梁族长问话。” “这个。。。” 阳长庚立时尴尬了起来,面向黑水源村方向看了看,忽然问道,“敢问这位小哥,你们是从黑水源村过来的吗?” “嗯嗯。”花狐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阳长庚继续问道,“哪,你家大人哩?华遂梁老弟怎么没有过来呢?” 花狐显然没有想到阳长庚这个老家伙会这么无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白胖墩见状,急忙说道,“阳族长多虑了,我们没有告知家长和族长,我们是下午在外头挖野菜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呃?那人是谁呀?”阳长庚马上被白胖墩的话语带进了故事里头去了。 白胖墩白了阳长庚一眼,开始了讲故事模式,“那个身影就是参与劫道的皮草行的一个小二哥,于是,我们四个人就没有回家,而是藏在暗处偷偷地观察这个小二哥的动向;” “这个小二哥也很鸡贼,装作挖野菜的样子,一手提着草笼,一手拿着一个铜铲,在黑水源村通往老龙口与黑水河的岔路口附近一直晃悠。” “哪,后来呢?”阳长庚与五个青壮男人都直勾勾地看着白胖墩,希望马上能听到故事的结尾。 “嘿嘿嘿。” 白胖墩笑了笑,说道,“我们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小二哥的心思,于是,我们就采取了古老的战术,即,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动;” “我们从半下午等到了黄昏,再从黄昏等到了天黑,再从天黑等到了夜半,直到这时候,我们才看见一个叫盘六的家伙带着一群皮草行的人急匆匆去了黑水源村的方向;” “然后,好几次听见了阳坡埠子这个名字,我们就判断你们阳坡埠子里有皮草行的人,而且人数不多,就悄悄从谷子地里绕道来到了你们阳坡埠子口;” “再然后,我们就利用夜晚的昏暗和雾气朦胧,三丈远看不清人影的优势,把皮草行留在你们埠子拐角仡佬的斥候一个个打晕并绑了起来;” “最后,在阳族长家你门口,我们四个人用计谋把皮草行的两个头领吓唬了三次,那两个头领就认怂了,再然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哦——” 阳长庚与五个青壮男人听到这里,齐齐惊呼了一声,各自伸手在额头上擦了擦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哈,还是得谢谢你们,” 阳长庚干笑着说道,“要不是你们出于好奇,今晚跑来了我们阳坡埠子,我真不知道皮草行的人啥时候离开这里;” “嗯嗯,这些家伙真的害苦了我阳族的族人,我老头子在这里再次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真的辛苦了。” 黑闷娃急不可耐地说道,“哪,阳族长,如果没有啥事,我们这就回家去了。” “不急,不急,不急。” 阳长庚急忙摇头摆手,大声说道,“四位小哥既然来了,况且还帮了我阳族族人的大忙,我作为阳族族长,说啥也要感谢一下你们不是;” “阳辣子,你去埠子里头知会一声,叫族里那些做饭好的婆娘到我屋里去,我家后院里的地窖没有被皮草行的人翻到,那里头有酒有肉,后院外头的地里还有菜,呃?” “知道了,我这就去。” 一个模样看起来很是精明的男人冲着太昊笑了笑,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提着混子,急匆匆地跑进埠子里去了。 “呵呵!” 阳长庚干笑着再次看向黑闷娃,询问道,“这位小哥,你们真的没有找到粟米吗?还是说,你们找到了,叫谁担回去了?又或者藏在了啥地方?” 黑闷娃一听话味不对,马上警觉了起来,瞪着眼睛问道,“阳族长,你说这话到底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 阳长庚撇了撇嘴,哼哼道,“我家粮仓里头的粟米袋子不见了,就算皮草行的那二十多个人是二十多头猪,都很能吃,这短短的一天,别说两顿饭了,就算他们吃二十顿饭,也吃不了三千袋粟米吧?” “再者说了,我可是亲眼看见,是你们放跑了皮草行的人,还给了第二拨人二十多只草原狼,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跟皮草行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你放屁——” 黑闷娃忍不住大骂了一句,如果不是白胖墩上前拉住了黑闷娃的胳膊,以黑闷娃的性子,非动手把阳长庚打一顿不可。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阳长庚仰头干笑了几声,须臾敛住笑意,沉着老脸哼哼道,“我说这位小哥,你还真的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原形你大乃个髿——” 白胖墩也被气着了,怒视着阳长庚,大吼了一声,“你这个死老头,再乱说话,信不信小爷我割了你的舌头?” “呵呵!” “呵呵呵!” 阳长庚眯起眼睛打量着白胖墩,眼神冰冷,喉中发出水鸡受到惊吓时的惨叫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阳辣子,贼娃子在哪里?” 阳坡埠子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凌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诸多火把的亮光更是将街道上的景物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在急乎乎赶来的人群中,有人在大声询问。 阳辣子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二大,就在前头的打谷场上,总计有四个贼娃子,都是碎娃。” “碎娃?” “多大的碎娃?” “大概有几岁了?” 。。。。。。 人群里传来乱七八糟的问话声。 阳辣子的声音马上就大了起来,“最大的大概有四岁模样,最小的看起来好像还不到两岁,看起来还都很乖巧。”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不要被他们的外表给蒙骗了,贼娃子不可能给脸上写上一个贼字,马匪也是。” “碎爷,听你这话,他们应该就是这世间最碎的贼娃子了?哈哈哈。。。”辣子戏谑地附和了一声,就大笑了起来。 这个苍老的声音又说道,“碎贼娃子逮住了,那些大贼娃子和老贼娃子还会找不见嘛?呵呵呵。” “碎爷高见!” “碎爷聪慧!” “碎爷大智!” 。。。。。。 立时,族人夸赞的声音掷地有声。 说话间,一群阳族族人就来到了打谷场上,尽皆好奇地盯着太昊四个人观看,好多人嘴里还在不停地咂吧着,就好像在吃很香的奶糖一样。 刚才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须发斑白的驼背老头,看模样都有上百岁,可是走起路的样子却如同二十左右的男人。 目字脸,斗鸡眼,蒜头鼻,吹火口,脸色泛青,额头和山根青黑,一看就是丹药吞服不当后的中毒之象。 这家伙不张口还好说,一张口就遭人恨,“长庚呀,就是这四个碎贼娃子,你还不赶紧叫人绑起来,吊到咱们祠堂门前的神树桠上,荆棘沾水抽打上一番,不信这几个碎贼娃子不老实?” 黑闷娃嘴快,听罢马上反驳了过去,“死老头,我看你才是一个老贼娃子哩,甭给我机会,要不然我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老头一听,马上怒了,用手指着黑闷娃大叫,“你个碎贼娃子,你竟敢骂老夫,看一会把你吊起来后,老夫咋样收拾于你!” 白胖墩也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你这个死老头,能不能好好说话?一来就满嘴喷粪,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你?” 老头差点气噎,转头看向阳长庚,喝道,“长庚呀!还不动手?你想气死我呀?啊啊啊。。。” 阳长庚本来还在猜测太昊四个碎娃的来历,说穿了,是不是贼娃子目前还处于怀疑状态。 奈何被这个老头一说,同时也看到了黑闷娃和白胖墩的嚣张样子,马上也不怀疑了,直接就认同太昊四个碎娃就是偷了自己家粟米的贼娃子。 于是,转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五个青壮男人,挥手向阳辣子吩咐道,“辣子,上去把这四个碎贼娃子抓起来,拉到祠堂门口吊到神树上去,叫你碎爷把事弄清楚!” “好!你们四个跟我上。” 阳辣子早就看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不顺眼了,已经手痒痒的厉害了,一听族长阳长庚要求抓人,马上就精神了不少,把手里的火把和棍子递给阳长庚,大嘴一咧,瞪着眼睛先一步冲向黑闷娃。 其余四个青壮男人把手里的火把和棍子递给了族人,一个冲向白胖墩,两个冲向花狐,只有一个个头最矮的家伙冲向了太昊。 “哈啊——” 黑闷娃瞪着眼睛,在阳辣子扑倒近前的时候,猛然踏步欺身,右脚踩在阳辣子的右脚面上,左手抓住阳辣子的腰带,右手抓住其膝盖,大喊一声,猛然发力。 “呼——” 阳辣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直地飞到了打谷场中间的空地上去了,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尖叫一声,“啊——” “噗——” 阳辣子手脚乱舞,重重地摔在地上,立时疼的呲牙咧嘴,差点儿晕了过去。 “哈啊——” 紧跟着,伴随着白胖墩的一声大喊,扑向白胖墩的青壮男人也跟着步了阳辣子的后尘,瞬间爬在了阳辣子的背上。 “呀——” 男人吓得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呃?”阳辣子再受重击,痛得阳辣子闷哼一声,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咳咳,白胖墩与黑闷娃用的是一样的摔跤方法。 “呼呼——” 扑向花狐的两个青壮男人,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就被花狐一脚一个勾起脚腕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与打谷场上的空地摩擦了丈余远,来了个嘴啃泥。 “哦——” “喔——” 两个人齐齐闷哼一声,爬在地上眼冒火花,只感觉到肚子里边翻江倒海,想要晕过去缓解一下肚子里头的不适,奈何闭上眼睛咬了三次牙齿都没有达成心里愿望。 扑向太昊的矮个子男人,咧嘴残忍地笑着,右手抓向了太昊的脖子,看其神情,可能是想要一把将太昊的细脖子捏断。 奈何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哈——” 太昊猫腰低头,伸左手一把抓住这家伙的腰带,右手按住其右腿膝盖,突然发力,将这家伙举起来转了一圈后,就扔向了那个爱骂人的老头。 第86章 夜半出谷 六 “呼——” 爱骂人的老头只觉得眼前一花,心中大惊,急忙伸手拧身想要避开,就已经被虚空飞来的矮个子男人撞在了怀里,瞬间变成了滚地葫芦。 咳咳,爱骂人的老头抱着矮个子男人向后连续在虚空中翻滚了五圈,才跌落在人群中,一下子又压倒了八个族人。 “啊——我的嘴。。。” “嘛呀——我的肚子好痛。。。” “哎呀——我的胳膊。。。” “阿妈,我的腿好像断了。。。” 。。。。。。 秒速之间,爱骂人的老头周围惨叫连声,气得爱骂人的老头立时红了眼睛,把怀里的矮个子男人往身旁一扔,翻身跳起,身形晃动,又电光一般凌空扑向了太昊。 “碎仔娃,死——” 老头面目狰狞,牙齿缝里狠声蹦出四个字,足以说明这家伙是个狠人。 “这狗。。。” 太昊眼神立时也变得凌厉了起来,用神识瞬间侵入老头的识海之中,同时,跳起身对准老头的气海飞踢一脚。 “呃?” 老头识海在秒速之间失去了自我意识,心里就知道不好了,马上面色大变,想要抽身闪避已经是不可能了。 眨眼之间,老头被太昊轻轻一脚踢在了气海部位,闷哼了一声,身体又凌空飞起,两个呼吸后从虚空中落下,砸在了刚刚苦着脸爬起身的阳辣子身上。 “呀——”老头惊呼出声,却又无法闪避。 立时,阳辣子被砸倒在地后晕厥了过去,老头蜷缩成一团,哀嚎声不断,“啊嗷——呜呜呜。。。” 其实整个打斗过程说起来费唾沫,做起来还不到三个呼吸的时光。 “呃?” 阳长庚愣住了,国字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剑眉倒立,瞪大凤凰眼睛咧大了长方嘴巴,任由口水顺着嘴角往山羊胡子上流淌,也顾不得吸溜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会是真的。 一众鼓噪的阳族族人也在这一刻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打谷场上躺着的六个族人,不知道是上前帮忙好一些,还是马上转身跑路好一些。 “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轻笑,挑衅似的看向阳长庚,问道,“阳族长,咋样?还要上人不?” “嘻嘻嘻。” 白胖墩嬉笑,以同样的眼神看向阳长庚,附和道,“就是,就是的,不服气了再来,谁输了谁是贼娃子,不,是老贼娃子。” “这个。。。”阳长庚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好了。 “咳咳咳咳。” 阳长庚身旁,一个貌似阳族族老的老头右拳按在嘴唇上,眯缝着眼睛轻咳了几声,盯着白胖墩问道,“小娃娃,你可说话算数?” 白胖墩心里没底,急忙看向花狐,花狐轻轻点了点头。 “嘻嘻嘻。” 白胖墩马上咧嘴笑了起来,“老头,我说的话当然算数了,就是不知道你说的话算数不?” “算数,算数的。” 老头急忙尬笑应声,解说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说话不算数,那不就活到狗身上去了么?咳咳咳,只是,我要同这个小娃娃摔跤论输赢,不知道可否?” 说着话,伸手指向太昊,眼神中充满了算计。 还不等白胖墩说话,黑闷娃先一步点头说道,“可以!” “那我们要是出两个老头哩?”老头不死心地问道。 黑闷娃很大气地应道,“嘿嘿嘿,别说两个了,就是三个老头也行的,只是你们输了以后,甭耍赖就行了。” “好,谁耍赖谁是狗!” 老头瞪着眼睛气呼呼地沉喝一声,随后看向阳长庚,吩咐道,“长庚,碎弟,你俩听见了没有?现在就由咱们三人出面与这个碎娃摔跤,胜出者说了算,不问理由,只看尾巴。” “好,我听四大的,四大你说啥就是啥!”阳长庚大声应道,又看向爱骂人的老头问了一声,“碎大,你哩?” 爱骂人的老头左手掐腰,右手扶胸,正站在阳辣子身旁给自己理气,听到阳长庚问话,马上应道,“好!我没有异议。” “那就——开始吧?”老头瞪着眼睛提议道。 “嗯嗯,开始,青帝,你放开了打,我们三个都看好你哟,嘿嘿嘿。”黑闷娃点头应声,看向太昊笑了起来。 太昊没有说话,冷着小脸走到空地中间,伸右手,食指向上,向老头勾了勾指头,“来吧,老头,叫我看一下你们的能力,甭说我欺负你们人老身子笨哦。” 老头没有说话,先向阳长庚挤了挤眼睛,又向爱骂人的老头挤了挤眼睛,牙齿一咬,率先冲向太昊,在快要接近太昊眼前的时候,忽然抬脚踢向太昊的小腹。 如果被踢中,太昊不但会被动飞上虚空,而且小腹也有可能会当场破裂。 太昊早用肉眼加神识覆盖着整个打谷场,注意着每一个阳族族人的动静,见老头咧嘴阴狠地嬉笑,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没憋好屁。 随即猫腰低头,闪身错身,左手飞速从下往上一撩,瞬间抓住老头的右脚跟往上突然发力,嘴里还念叨有声,“撩腿——” “嘶啦——” 老头的右脚秒速踢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裆部的麻布伴随着撕破布的响声撕裂开来。 “呃儿——” 老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惊惧的,口中惊呼出声。 恰在此时,爱骂人的老头已经闪身扑到了太昊身体右侧,身子一侧,左脚就踹向了太昊的右膝盖部位,如果被踹到了,太昊的右腿就得废了。 然而在此时,太昊想要用手去格挡或抓撩这家伙的左脚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原地轻跳,用右脚踹向爱骂人的老头的左腿膝盖部位,轻声念叨道,“踹腿——” 只听得“咯吱”一声,爱骂人的老头单膝跪倒在地上,口中发出一声惨呼,“啊呀——” 彼时,阳长庚的身形已经扑到了太昊身后,猫腰低头,右拳呈勾拳状,带着风声砸向了太昊的左边头部,如果被砸中,太昊最少会晕厥过去。 太昊秒速低头转身,错身上前,左脚对着阳长庚的左脚腕处轻轻一勾一撩,迅速跳到一旁,嘴里依旧念叨有声,“左勾腿——” “啊——” 阳长庚收不住身形,直接扑在了爱骂人的老头身后,把刚刚站起身还没有稳定身形的爱骂人老头又瞬间扑到在地。 “吁——” 爱骂人的老头仓皇之间两手着地,也不知道是伤到了哪里,疼得呲牙咧嘴大叫了一声。 然后,太昊并没有因为暂时的胜出而收手,身形一闪站在了老头身后,右脚飞速踹在了金鸡独立状的老头左腿腘窝处,沉喝一声,“踩后腿——” 老头大惊,右腿还没有落地,左腿腘窝又遭重击,就算是想要闪身跳起也没有了机会,吓得大叫一声,一个前爬扑,瞬间压在了阳长庚的身上。 “呀——” “啊——” 把刚刚猫腰爬起一半身子的阳长庚又压爬在爱骂人的老头屁股上。 “哎吁——” 爱骂人的老头又是一声惨呼,憋屈的都快要哭了,红着眼圈不甘地又爬在了地上。 “呵呵,我打的咋样?” 太昊拍了拍手,咧嘴冲花狐笑了笑,问道,“是不是比摔跤还要漂亮?” 花狐被惹得大笑,“哈哈哈,漂亮,真的很漂亮,哈哈哈哈。。。” 黑闷娃也笑得眯起了眼睛,“嘿嘿嘿,我又学到新招数了,嘿嘿嘿嘿。。。” 白胖墩则瞪起了眼睛,喃喃自语,“还,还,还可以这样摔跤?” “吸——” “嘶——” “呜呜呜。。。” 。。。。。。 站在一旁围观的阳族族人,此时唏嘘连声,竟然还有偷偷地哭泣声和呜咽声,也不知道在想些啥,竟然没有一个族人上前搀扶两个老头和族长,只是在静静地观望。 三个呼吸后,阳长庚和两个老头终于爬了起来,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红着老脸没有说话,偷偷地挤了挤眼睛,然后看向太昊,一脸的好奇。 “你们还要继续来吗?” 太昊要笑不笑地看着三个人,询问道,“要来就赶紧,不来就低头认输。” “要来,为啥不来呢?” 爱骂人的老头好像被气着了,铁青着老脸,气呼呼地说道,“刚才是我老头子眼花了,没有看清,现在嘛,嘿嘿嘿。” 老头的目光与太昊对视了一下,沉着老脸点了下头,哼哼道,“一般对赌,三局两胜,这才来了一下,还有两下哩,小哥你不要心急嘛。” “对对的,对对的,三局两胜。” 阳长庚附和道,“这位小哥,你可要做好准备了,刚才是我们三个老头子让着你哩,你不要把礼让当成了本事,呵呵,呵呵呵。” 太昊想笑,这三个老头真有意思,输了就是输了,还非得给自己找个理由,看来老脸还真是够厚的,“好吧,这下你们不要礼让我了。” “哟——” 黑闷娃敛住笑意,挑衅道,“老头儿,既然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打完了我们还要回去歇息哩,快点吧!” “那就——上手!”老头看向爱骂人的老头,随即向阳长庚使了个眼色。 随即,三个老头很有默契地走到太昊周围五步远距离,呈三角状把太昊围拢在中间,咧嘴轻笑着,开始扭动身形,摩拳擦掌。 太昊没有动,安静地看着老头,神识却悄悄地笼罩在这三个老家伙头顶的顖门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不好苗头,就会先一步用神识攻击对方的识海,给自己争取胜出的机会。 “一块上吧——”老头心里没底,又向爱骂人的老头和阳长庚挤了挤眼睛。 “哈啊——” 看到两人都准备好了,老头随即大喝一声,猫腰低头,身体前冲,左手探向太昊的脖子,右手抓向太昊的左肩头。 “哈啊——” 同时,爱骂人的老头也动了,狂喝一声,猫腰低头,身体前冲,左手抓向太昊的腰带,右手抓向太昊的右肩头。 “哈儿——” 阳长庚瞪着眼睛,也是大喊一声,猫腰低头,身体前冲到半路时,猛然下蹲,右脚飞踹向太昊的右侧髋部。 “哈——” 太昊看准老头的身形,沉喝一声,猫腰低头,秒速避开了老头的左右手,瞬间圪蹴在老头的两腿跟前,伸两手按住老头的两个膝盖,轻呼一声“托举——” 瞬间将老头举过头顶划拉向爱骂人的老头,随即闪身到阳长庚身后,一脚踹在了阳长庚的左腿上,借助其向前的冲力,把正在身体歪斜踹出右脚的阳长庚踹了出去,口中配合出声“踹腿——” 爱骂人的老头眼前一花,遂意识到对面的老头凌空扑向了自己,急忙向前闪身避向右侧。 也就在这时,太昊也闪动身形先一步来到了爱骂人的老头右侧前,向前一个错身,伸右腿对着爱骂人的老头的右脚踝就是一个勾脚,口中念叨道,“右勾脚——” “啊呀——”这是老头的惊呼声。 “嘛呀——”这是阳长庚的惊呼声。 “我你啊——”这是爱骂人的老头狂喊声。 伴随着三声身体扑在地上的轻响声,阳长庚三人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就已经爬在了地上。 “呃——” 看热闹的阳族族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惊愕声,眼睛马上都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族长和两个族老,憋屈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花狐大笑,没有刚才那么放肆了。 “嘿嘿嘿。”黑闷娃依然笑的眯起了眼睛,只是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白胖墩依旧保持着惊讶的神情,看来,又在观看中学到了新的摔跤技巧。 太昊没有说话,冷着小脸静静地看着阳长庚和两个老头,在阳长庚的老脸上看到了羞涩,在老头的老脸上看到了羞愤,在爱骂人的老头的老脸上看到了狂怒。 两个老头爬起身后,偷偷地看向太昊,不住地磨着老牙,但是没敢说话,只是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阳长庚身为阳族族长,不得不开口说话,“那个啥,诸位小哥,今晚上这事可能是个误会,我阳长庚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了。” 说罢,抱拳颔首,深施一礼。 “请你们见谅,我阳族族人新辱,我家粟米失窃,是我一时心急了,才闹了个误会,希望诸位小哥不要往心里去;” “如果诸位小哥不介意,可以去我家小坐,我家虽然没有什么美味招待,可是有清水一杯呀!不知道诸位小哥的意思哩?” 太昊并没有急着应声,而是看向花狐,用神识传音的方式询问道,“花狐,阳族长家的粟米到底是咋回事?如果是你跟闷娃所为,你就点头,找个机会把粟米还回去;” “我妈说过,饿死不要饭,穷死不做贼,你跟闷娃既然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你们跟我一样,能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嗯嗯,我知道了。”花狐的小白脸有些发红,默默地向太昊点了点头。 第87章 夜半出谷 七 “嗯嗯,嗯。” 太昊用手捂住嘴巴清了清嗓子,看向阳长庚,说道,“阳族长,你先带族人回去吧,我们几个在这里商量一下,看看是先回去,还是先去你家小坐,一会我给你回个话。” “好的,好的,多谢这位小哥。” 阳长庚大喜,抱了抱拳,随后看向阳族族人,大声说道,“各家老少爷们,兄弟姐妹们,时候不早了,都回家歇息去吧;” “今晚上的事儿到此为止,明天我会在祠堂门口给大家一个说法的,走了,走了,回去了。” 阳族族人听罢,唧唧喳喳的说着话,开始向埠子口走去。 打架的两个老头深深地看了太昊一眼,面带羞愤地向阳长庚抱了抱拳,结伴走向埠子口,一边走路,一边争论着什么,不时大声地争吵上几句。 阳长庚干笑着向太昊抱了抱拳,轻声说道,“小哥,我就在埠子口的大树下等着,你们商量好了,喊我一声就行,我先过去了。” 说罢,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埠子口。 “弟兄们!走了。”阳辣子急忙向四个青壮男人摆了摆手,紧跟在阳长庚身后。 目视阳族的族人悉数离开打谷场后,太昊一挥手,向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说道,“走吧,到西边的地畔那里说话。” 花狐和白胖墩顺从地点头,跟上太昊抬脚往西走,黑闷娃眨巴着眼睛,急急问道,“青帝,这都快天亮了,咱们还不回去吗?你真的要去那个阳长庚家里小坐吗?” 太昊没有说话,瞪了黑闷娃一眼,用神识传音道,“快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黑闷娃听罢,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用神识向埠子口看去,就探查到一旁的谷草堆另一面有华族的族人圪蹴在地上,撕长耳朵偷听自己说话,心里马上就来气了。 “嘘——” 白胖墩看见黑闷娃气恼的样子,急忙伸手拉住了黑闷娃的胳膊,嘴里轻嘘了一声,示意其不要说话,这种情形大家都知道了。 黑闷娃有些苦恼起看向太昊和花狐,发现两人疾步向西走,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也就不再气恼了,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拉上白胖墩快步跟了上去。 四个人走到打谷场西边的路上,看看距离阳坡埠子口有五十多丈远了,才打住脚步。 按照这个距离,以阳长庚的修为实力,神识外放是看不到这么远的,其余的族人青壮就更不用说了。 太昊冷着小脸,扫视了花狐三人一眼后,用神识传音问道,“花狐,闷娃,胖墩,你们三个也看到了,刚才阳族的那两个族老拼了老命,就是想要弄清他们放在族长阳长庚家里的粟米哪里去了?” “我想要知道,你们去阳长庚家里时,看到后院粮仓里头的粟米有多少袋?你们三个一人收取了多少袋?” “为了防止咱们的说话声被阳族的族人听去,你们三个只需要伸一下手指头,一百袋伸一个手指头,二百袋伸两个手指头,以此类推。” “青帝,嗯嗯嗯。”花狐伸出右手,扳出三个手指头,向太昊晃了晃。 黑闷娃伸出右手,扳了三个手指头,点了下头,“青帝,你看我,嗯嗯。” “青帝,嗯额。”白胖墩伸出右手,也是扳了三个手指头,点了点头。 太昊马上意识到,花狐三人每人收取了三百袋粟米,加起来就是九百袋,距离阳长庚说的三千袋还差两千一百袋。 如果阳长庚家里的粮仓真的够大,那么,那两千一百袋粟米哪里去了?如果粮仓不是很大呢?是不是阳长庚要拿自己四个人去找华遂梁说事? 为了弄清楚粮仓的大小,太昊不得不又用神识传音询问,“花狐,阳长庚家里的粮仓大不大?你们进去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袋粟米?还是说那个粮仓里头只能装九百袋粟米?” “头一个,如果是,抬一下右手,第二个,如果是,你抬一下左手,第三个,如果是就点头,这样,我就知道事情到底是咋回事了。” 太昊刚刚传音完毕,花狐就笑着点了点头,“青帝,嗯嗯嗯,你说的很对!” “呵呵,” 太昊听罢笑了笑,说道,“看来事情跟我预料的差不多,是阳族族人中有人趁着狼小宝一伙人进村,监守自盗了。” 黑闷娃有些担心了起来,“哪,现在咋办?咱们还要去阳长庚家里小坐吗?收到须弥袋里头的粟米袋子还要还回去吗?” “哼——” 白胖墩瞪了黑闷娃一眼,小声问道,“闷娃,你难道想叫阳族的族人给青帝抹黑吗?” “这哪能行呢?”黑闷娃撇了撇嘴,“谁要敢抹黑青帝,我就跟谁拼命!” “闷娃,不用拼命,现在能解决的事情,咱们就不能拖到天明。” 太昊笑了笑,挥手说道,“嘿嘿,好了,不说闲话了,咱们过去见一下阳长庚。” “走——” 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马上附和了一声,听声音,都很理直气壮。 四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埠子口的大树跟前。 阳长庚正在给阳辣子五个人说着悄悄话,听见脚步声,马上笑着转过身来,抱拳干笑道,“哈哈哈,诸位小哥,我就知道你们会过来见我的,走吧,去我家里小坐一会,我有话说。” “好!前边带路吧。”太昊冷着小脸摆了摆手。 “唉——” 阳长庚还想说话,看到太昊似乎有些不想搭理自己,只好闭上了嘴巴,向阳辣子挥了挥手,带着太昊四个人快步向埠子里边走去。 街道两旁是一溜粗壮的大树,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粗大。 大树外侧,是一家挨着一家的茅草屋,茅草屋不是很高,几乎个子大一些的成年人站在屋檐下,一伸手就能够到房檐上的茅草。 茅草屋有新的,也有旧的,亦有破败不堪的。 各家的屋门也是,新旧不一,最破的一眼可以看到屋子里头的所有境况。 阳族的族人大多没有睡觉,听见街道上的脚步声,好多人挤在自家的屋门后,透过门上的缝隙向街道上偷窥。 胆小的只是在偷偷地偷看,一言不发,胆大的就在门后一边偷看,一边叽叽喳喳地争论个不休。 太昊用神识看到,几乎每家的茅草屋后边都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紧挨茅草屋的是茅草屋搭成的灶房和粮仓。 院子中大多栽有树木,亦有开辟成菜地的,根据各家主人的爱好不同,栽的树木也不相同,种的菜亦是。 院子后边,有的人家搭有养猪的茅草屋,有的人家搭有养牛的草棚,也有给鸡鸭搭草棚的。 仔细探查各家院子里的粮仓,太昊发现,粮食少的人家,最少也有五十多袋粟米,其他粮食和豆类不算,粮食多的人家,则有上百袋粟米,其他粮食和豆类更多。 一路走,一路看,很快就来到了阳长庚家门前。 “诸位小哥,请进——” 阳长庚很有礼貌地抱了抱拳,做了一个小二哥才有的邀请姿势。 阳辣子五人打着火把,拿着棍子站立门外两旁,根本就没有进门的意思。 “呵呵,阳族长先请。” 太昊先用神识向阳长庚家里探查了一下,没有看见那两个打捶的老头,屋里的左厢房内有两个女人在用小泥炉烧水,一个年老一些,一个看起来是壮年,三个碎娃在一旁玩耍。 右边的厢房内,与阳长庚长相有七分相像的两个青壮男人躺在炕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看起来很是悠闲。 “哈哈哈,一块请,一块请。” 阳长庚似乎看出了太昊的疑虑,笑着先一步走进了家门,穿过茅草屋,向左边的厢房走去。 花狐走在前边,肉眼加神识一刻不停地向周围探查,以防突然出现的危机。 太昊紧跟在花狐身后,用神识向后院里的粮仓和地窖内探查,想要发现之前没有发现的秘密。 黑闷娃拉着白胖墩就跟在太昊身后,警惕地向四下里打量着,观察着周围的墙壁上有没有暗藏的机关,房梁上有没有藏人。 看到阳长庚来到了左厢房门前,年老的女人急忙起身招呼阳长庚进门,坐到山墙前的椅子上。 随后笑问道,“当家的回来了,嘿,听白山碎大说,有四个碎贼娃子偷走了咱家的粟米,你去逮住人了么?” 壮年的女人急忙从一旁的墙角下拿起一个陶碗,撩起上衣下摆擦了擦陶碗里边的灰尘,从小泥炉上的陶罐里边倒了半碗热水,端着走到阳长庚跟前。 把陶碗递向阳长庚,柔声说道,“阿大,喝口水缓一缓,贼娃子的事不急,只要逮住了,粟米就有下落了。” “阿爷!” “阿爷!” 三个碎娃摇晃着小身板,叫喊着扑向阳长庚,吓得阳长庚急忙把刚刚接到手里的陶碗又递给了壮年女人,腾出手来,起身上前圪蹴在地上,伸手搂向自己的孙子。 “大宝乖,二宝乖,三宝也很乖,嘿嘿嘿。”阳长庚搂住自己的孙子,笑的马上眯上了眼睛,“你们咋还不睡觉哩?爷爷都要困死了呢。” 太昊在门外看到此种情形,咧了咧嘴巴,问道,“阳族长,可以去你的粮仓看一眼吗?” “哦——” 阳长庚急忙看向年老的女人,“婆娘,快把宝宝们看住,我去后院一趟。” “门外是谁家的碎娃?”年老的女人一边蹲下身子搂过三个碎娃,一边看向门外的太昊,小声问了一声。 阳长庚没有说话,直接起身走出厢房门,微笑着摆了摆手,径直向后院走去。 太昊四个人急忙跟上。 粮仓就在后院的左边,紧挨着邻居家的界墙,是一个厢房样式的茅草屋,大约有六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木门,单开的小木门,大概有三寸多厚,门框也很厚。 阳长庚没有说话,直接上前推开了小木门,粮仓内立刻有火把的火光映射了出来。 “这就是你家的粮仓吗?”太昊走进粮仓,左右上下打量了一遍,轻声问道。 “嗯嗯。” 阳长庚急忙点头,苦着老脸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是用来堆放新米的地方,你看一下这个房间,每年可以堆放一千二百袋粟米;” “另一个粮仓在地窖后面,那里面是用来堆放陈米的,比这个大两倍多,可以堆放三千袋粟米,只是,现在都没有了。” 太昊没有说话,用肉眼加神识在房间内探查了一遍,竟然在粮仓里边墙角的地面上看见了一个木板。 木板跟地面一个颜色,不注意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木板上边用稻草掩盖着,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 木板下面是一个地道,看情形有些年头了。 地道通往后院后面,向南延伸,在一百二十丈远的地方分成两个岔道,一个通往埠子西边的祠堂后院,一个通往南边二里地外的一口水井。 “这个木板是做啥用的?” 太昊假装不知道木板下面的情形,走到木板跟前,用脚踢开掩盖在上面的稻草,随手把木板揭开,看着下面露出的一个斜向后院底下的通道,询问道,“咦,这下面咋是一个地道?” “这个。。。” 阳长庚立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下面的通道,哆嗦着嘴唇自语道,“这里啥时候挖的地道?我咋不知道哩?” “你真的不知道?”花狐盯着阳长庚的眼睛,皱眉问道。 “我我我,” 阳长庚红着老脸,说话有些口吃了起来,“我这屋子,之前是上一任族长的家,上一任族长一个月前跟着行商队伍去了天山北边的天柱城,就一直没有回来;” “因此上,族里人就推举我为族长,我我,我带着家里人搬进这个屋里还不到一个月,这粟米丢失了,我该如何去找哇。” 太昊不想用言语刺激阳长庚,害怕阳长庚发疯,就转换了话语,轻声问道,“哪,地窖下面的粮仓还要看吗?” “不,不了吧。” 阳长庚摆了摆手,说道,“那里头应该也有通往外头的地道,是我大意了,这不能怪你们,请你们不要见怪。” “好吧,今个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不打扰你了。”太昊说完,向花狐摆了摆手,就走出了粮仓,带上黑闷娃和白胖墩径直向大门外走去。 阳长庚还想说话,张了几下嘴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就干脆低着头,尴尬地笑着把太昊四个人送出了大门外,抱拳颔首,小声嘟哝道,“诸位小哥,有空再会。” 太昊没有理会阳长庚,只顾着跟在花狐身后快步走路,这天快要亮了,也不知道在天亮前能不能回到老龙口山谷内。 “再会个屁——” 黑闷娃瞪了阳长庚一眼,拉上白胖墩快步向太昊和花狐追去。 “呵呵,呵呵呵。。。”阳长庚看着四个碎娃的背影,感觉到自己这张老脸都快要变成火炉子了,红的有些发烧。 阳辣子眯了眯眼睛,看着近乎疯癫的阳长庚,试探着问道,“长庚大大,就,就这样叫这四个碎贼娃子回去了?” 阳长庚敛住笑意,回头瞪了阳辣子一眼,狠声说道,“屁的碎贼娃子,那几个娃是咱们阳族的恩人,不要乱说话。” “哪哪,咱们丢失的粟米。。。” 阳辣子有些尴尬,但还是问出了口,只是问到一半,发现阳长庚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就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巴。 第88章 夜半出谷 八 阳长庚不想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就挥手说道,“走吧,去粮仓里头看一下,你们就明白了。” 就在阳长庚带着阳辣子等人进屋后,不远处的大树后走出来两个老头,如果太昊四个人在这里,马上就会认出这两个老头,不是在打谷场上打捶的那两个老头,还能是谁? 爱骂人的老头眯缝着眼睛向埠子口方向瞅了瞅,小声说道,“水龙,你说咱们现在去追那四个碎家伙,能追上不?” “哼——” 老头,嗯嗯,阳水龙老头白了阳白山老头一眼,哼哼道,“肯定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老龙口外头的三岔口偷袭得手。” “那就走吧,别一会把人给追丢了。”阳白山老头,也就是爱骂人的老头,率先向埠子口冲去。 此时,从大树后的暗影中又走出来十二个青壮男人,一个身体壮实,面目可憎的男人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水龙大大,咱们打不打火把?” “打个屁——” 阳水龙老头翻了个白眼,一边向前轻手轻脚地疾走,一边狠声说道,“你不怕叫长庚那个憨髿看见。你就打上火把!” (憨髿,西北方言,对闷人的一种称谓,大义为笨人、傻瓜、闷蛋。) “那,嘿嘿嘿,我还是不打了。” 面目可憎的男人咧嘴一笑,面色更加难看了,随后,这家伙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喝道,“后边的跟上,抓碎贼娃子去了,今晚上谁能抓到人,谁就立了大功了,回来后有赏。” “嘻嘻,谢了,狼哥。” “狼哥大义!” “狼哥威武!” 。。。。。。 跟在后边的青壮男人马上爆出了一句句好听的马屁,以求博得面目可憎的男人赏识自己。 太昊害怕阳长庚还有后手,一离开阳长庚家门前,就用神识覆盖了整个阳坡埠子,对于躲在西边大树后的两个老头和十二个青壮男人,太昊没有在意,总以为这些家伙是要去找阳长庚的麻烦的。 直到此时,当神识看到阳水龙和阳白山以及这个叫狼哥的家伙小声说出来的话后,太昊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原来这两个老头贼心不死,带着十二个青壮男人是奔着自己四个人来的。 “好嘛,还想在老龙口南边的三岔口偷袭,哼,那就看谁偷袭谁了。”花狐也看到了阳水龙等人的情形,心中冷笑,不小心嘟哝出声。 “花狐,你说啥?” 黑闷娃紧跟在太昊身后赶路,因为走的急,没有听清花狐的话语,急忙跑上前小声问道,“谁要偷鸡?鸡在哪里?” 花狐没有停留,就连头也没有回,只是小声问道,“闷娃,你饿了?” “嗯嗯,” 黑闷娃急忙点头憨笑,“刚才在打谷场打捶的时候就饿了,这里的人也没有礼节,咱们救了他们,他们连一口水也不给咱们喝,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咋想的?” 花狐急忙劝慰道,“饿了就甭说话,赶紧走路,一会回去了咱们就熬野菜粟米粥吃。” “好,嘿嘿。” 黑闷娃笑着说道,“我估计我现在的空肚子,一个人就能喝一陶罐野菜粟米粥。” 说话间,四个人走出了埠子口,来到了打谷场,花狐眨了眨眼,急忙问道,“青帝,咱们走哪条路?” “走老路——” 太昊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声,瞅了瞅打谷场周围的情形,随即又用神识传音,“花狐,闷娃,胖墩,甭说话,跟我来。” 说罢,太昊猫腰低头,穿过打谷场,绕过谷草堆,迅速向北边的谷子地里走去。 花狐三人急忙有样学样,猫腰低头,快步跟了过去。 紧挨着打谷场的谷子地里,不知道谁在谷草堆后边挖了一个土坑,并在土坑里铺了厚厚的一层谷草杆。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远远地探查过了,土坑内除了谷草杆,还是谷草杆,并没有任何危机,且谷草杆上还有人躺过的痕迹。 “快,就是这里,先躺一会再说。” 太昊走近土坑,伸手指了指土坑里边平铺着的谷草杆,对花狐三人说道,“那两个老家伙就算是神识外放,估计也不会想到咱们四个就躺在这个土坑里,嘿嘿。” “青帝,你怀疑有人在追咱们?”黑闷娃第一个跳进土坑,靠北边躺好,眨眼问道,“哪,咱们要不要把那人打一顿?” “先躺好,甭说话,神识外放安静地看着打谷场就行了。”太昊冷着小脸,向黑闷娃打了个手势,跳下土坑,就躺在黑闷娃身旁。 花狐和白胖墩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讶,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跳进土坑,紧挨着太昊躺在谷草杆上,眼睛看向晦暗的虚空,神识外放,探查向埠子口。 “呼呼呼——” 阳白山老头最先跑到埠子口,急急喘了几口粗气,四下里看了看,又回头看向紧跟在后边三丈开外的阳水龙等人。 深深地喘了口气,压低声音催促道,“水龙,我说你就不能走快一些,照你这速度,啥时候才能撵上那四个碎崽娃子?” “嘿嘿嘿,” 阳水龙老头加快了脚步,笑着说道,“莫催我,莫催我,我走的已经够快的了,如果我有你这样的修为实力,不用你说,我说啥也能跟上你的。” “狗屁——” 阳白山老头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个死老头,你埋汰谁哩?谁不知道你是筑基境圆满,跟我这个筑基初期大了不止两个小境界了;” “就因为你这老家伙平时爱装,在小辈们面前装久了,就忘记你自己的修为了,呵呵,竟然还拿我的修为说事,你可真行啊?” 阳水龙老头听罢,老脸一红,马上打起了哈哈,“嘿嘿嘿,见谅,见谅一下嘛,好长时间不出手,我这不是忘记了么。” 说话间,阳白山和阳水龙等人就走到了打谷场中间。 待要继续向东走时,阳白山老头急忙打住了脚步,向阳水龙老头吩咐道,“水龙,你用神识看一眼,看看那四个碎崽娃子跑到哪一条路上去了。” “嗯嗯。” 阳水龙老头猛点头,神识外放,向南北两边大略看了看,又看向东边,眉头马上就紧皱了起来,“咦,我咋看不见那四个碎娃了呢?是不是他们跑得太快了?” “你,你用神识能看多远?” 阳白山沉着老脸,怔了怔,问道,“我用神识可以看到一百二十丈远,你修为比我高出了两个小境界,应该看的比我更远一些才对。” 阳水龙老头红着老脸,小声说道,“我最多能看到一百六十丈远。” “呵呵。” 阳白山老头干笑一声,说道,“那不就对了么,以那四个碎崽娃子的跑路速度,现在早就跑出三里开外了,你跟我用神识看不见人影,也是很正常的。” 阳水龙老头听罢,感觉到阳白山说的很有道理,摆手催道,“那走吧,咱们顺着大路走,加快速度,应该在他们跑到三岔路口前追上他们的。” 狼哥又插话问道,“水龙大大,现在点上火把应该能行了吧?” “点吧,点吧,点上火把走路就不怕跌跤了。” 阳水龙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跟在阳白山老头身后,快步向打谷场东边的路上走去。 狼哥等人没有急着走路,而是围拢在一起,用火镰石点着火绒,再用火绒点燃松明子,然后,十二个人每个人左手打着一个松明子,右手提着棍子向东追去。 看着远去的火把,黑闷娃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道,“青帝,花狐,咱们还不走吗?”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压低声音附和道,“咱们再不走,估计撵天明就走不到老龙口了,甭说熬粥喝了,就是姨姨起来也找不到咱们了。” 花狐坐起身,小声说道,“青帝,起来走吧,真的不早了。” “走吧,顺着田埂上这条小路向北,会近一些。” 太昊本来想多假寐一会,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好爬起身,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田间小路,随后爬出土坑,带头向小路走去。 花狐没有说话,闪身跳上土坑,疾步走在太昊前头,神识外放,很认真地向周围探查。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跟着爬上土坑,回头看了眼打谷场,又看向埠子口,吃惊地看见,阳长庚老头带着阳辣子等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来到了埠子口,正一脸诧异地看向狼哥等人远去的背影。 “长庚大大,”阳辣子沉着脸说道,“前头打着火把的人是狼哥跟他的堂兄弟们,看样子,是追那四个碎娃去的。” 阳长庚长出一口气,挥手说道,“辣子,把火把弄灭,跟上去,看看狼娃子带人想做啥,如果真的是奔着那四个碎娃去的,咱们就在暗地里出手,不能叫那四个碎娃吃亏。” “好。” 阳辣子应了一声,迅速在地上弄灭了手里的火把,其余四个青壮男人学着阳辣子的手法,也跟着在地上弄灭了火把。 “走吧,弟兄们脚步放轻,不能叫狼娃子发现了咱们。”阳辣子一挥手,率先走进打谷场,向东边的路上走去。 阳长庚沉着老脸,眼珠子乱转,紧跟在阳辣子身后,不知道在想着啥心思。 四个青壮男人就跟在阳长庚身后,亦步亦趋。 这次太昊没有叫停,四个碎娃中,花狐的个头最高,也跟掐了谷髿的谷草杆高了没有半个脑袋,黑闷娃和白胖墩的个头跟谷草杆高低差不多,太昊的个头最低了,比谷草杆还要低半头。 如果不从跟前看,在晦暗有雾的夜晚,一般人根本就看不见走在田间小路上的太昊四人,再加上小路两旁长满了成年人半人高的野草,就更难发现太昊四人的身影了。 “这个阳长庚看起来不咋的,没想到还是一个有心计的人。”黑闷娃小声夸赞道。 “屁的有心计!” 白胖墩小声反驳道,“有心计连狼小宝一群坏家伙都打不过,更别提自家粮仓里的粟米了,要我看,那个叫阳辣子的男人都比他有心计。” “阳辣子,嘿嘿,好名字,一听就知道他大爱吃辣子,嘿嘿嘿。”黑闷娃笑了,笑的有些猥琐。 白胖墩无意中看了黑闷娃一眼,马上就生气了,小声问道,“闷娃,你咋笑的?你笑的样子真难看,快甭这样笑了。” “嘿——” 黑闷娃急忙收敛笑意,扳着碎黑脸说道,“那个叫阳辣子的家伙一看就是个没有心眼的人,甭说心计了,就是眼色都没有几个的。” “比如——”白胖墩微笑着提示道。 黑闷娃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轻声说道,“比如阳长庚叫他上手摔跤,他连想也不想,就跟咱们动手了,而且还专检最弱的人动手,你说这家伙有心计么?” 白胖墩急忙问道,“要是换做你,你会挑最厉害的人打捶不?” “会——” 黑闷娃想也不想就说道,“甭问我为啥,我要说,人活在这个世上,对于所有知道的和未知的事情,都要硬着头皮去挑战,只有在不断地挑战中积累经验,才能够活的舒心一些;” “如果都像阳辣子那样,吃柿子专挑软的去捏,要我说,这样的人活着也就是白活了,要么给人当枪使,要么给人当狗用,没有自己的思维,更没有自己的尊严。” 白胖墩一愣,没想到开起来憨憨的黑闷娃竟然有这样的觉悟,红着小脸点了点头,附和道,“嗯嗯,闷娃你说得对,是我愚昧了。” “屁的愚昧——” 黑闷娃瞪了白胖墩一眼,哼哼道,“在咱们四个人里头,就你最狡猾了,哼!敢说你愚昧,这世上就没有智者了。” 花狐听不下去了,回头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笑的眯起了眼睛,“哈哈哈,我说你俩咋回事?互相吹捧还吹上隐了?快走,多想一想一会咋样收拾那两个死老头跟打火把的那十二个家伙。” 黑闷娃与白胖墩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笑意,“嘿嘿嘿,知道了。” 太昊没有说话,一直在用神识探查着阳水龙老头一行人的前进速度,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脚下到三岔口的距离,并时不时地观察着谷子地周围的动静。 虽然从自己脚下这片地方用神识看不到老龙口外和三岔口的情形,但是在心里还是不停地念叨着华红雨和华遂梁两人,期望这两个人在黎明时分最好带上一些族人路过三岔口,能跟阳水龙等人打一架。 至于群殴后的胜负,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在黑乎乎的夜色中撞在一起群殴,而两败俱伤则是太昊最大的期望。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事情正如太昊所期待的那样,华红雨和华红鱼两人在回去的路上被盘三和盘六带人抢去盐巴袋子后,又被打了一顿。 当下两个人就懵了,也不敢叫唤,稀里糊涂的在地上躺了好大一会儿。 好在华红雨认出了盘三和盘六的身影,从声音中也听了出来,这两人就是伢晚上抢了粟米的马匪头领,就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当两人带着一身的伤痛,一跛一摇的回到黑水源村埠子口时,已经是丑时初了,等在埠子口打谷场上的华遂梁一看见两人凄惨的样子,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 看着华红雨和华红鱼两人浑身泥土的样子,一问才知道,侄子和小儿子又被昨天晚上抢粟米的那群马匪抢去了盐巴袋子,还被多人凶狠地打了一顿。 华遂梁当时就气炸了,大声叫号着要带上族人去追寻那群马匪去打捶,最好是讨回粟米和盐巴。 第89章 夜半出谷 九 在华青松等一众族老的劝说下,华遂梁总算是压下了怒火,在打谷场上就地坐了下来,好好商量了一下咋样才能更好地对付那些马匪,还不能让族人受到伤害。 开会,其实就是围绕着一个话语不停地扯皮,尤其是一群遇事爱扯皮的族老们。 咳咳,等扯皮扯到了寅时初,也就是太昊四个人走出阳长庚家门口的时候,黑水源村的华族族老们还没有扯出一个结果。 华遂梁抬头看了看天,遂决定不等了,不管是去红石山炼盐巴,还是去老龙口山谷去摘昨天没有摘完的枸杞,现在都得出发了。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华遂梁在族人中挑选了十二个青壮男人,打着火把,拿着棍子,也不管族老们同意与否,亲自带头不管不顾地离开了打谷场。 华青松也很支持华遂梁,同时,也觉得跟上华遂梁外出,自己眼闭着也会占到好多便宜,于是,带着自己大儿子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大孙子华红勒也跟了上去。 华红雨和华红鱼两人被留在家里养伤,这一次盘三和盘六的小弟手重了,再加之两人抽出挑盐巴的粗树枝准备反击一下,因此上假马匪们一点儿也没有客气,不但打伤了两人,还抢走了盐巴。 华红雨倒是想得通,盐巴叫马匪抢去了,大不了今个再去红石山炼制。 华红鱼却很憋屈,心里也很难过,总觉得那么多的盐巴在自己手里弄丢了,自己还被那些马匪打伤了,心里这一口恨气总得找机会讨回来。 在看见华红勒要去三岔口时,急忙喊道,“红勒,你把棍子带上,如果在三岔口遇见那群马匪了,你就用棍子照着他们的髿上打。” “小鱼哥,为啥要照髿上打哩?” 华红勒只有十二岁,正处于吃饭不知道饥,玩耍不知道累的年纪,由于长期被家人困在埠子里,心里多少对外面的世事有些好奇,因此上对于从外面回来的人说话和做事都感觉到很新奇,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呵呵。” 华红鱼笑了,笑的有些凄凉,“如果你不照着马匪的髿上打,凭你这身板跟修为,你认为你能打得过人家么?” “哦?” 华红勒伸手挠了挠耳朵,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谢谢小鱼哥提醒,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替你报伢晚上被打的仇恨,你歇着,我走了。” “路上小心!” 华红鱼差点被感动到了,急忙冲着华红勒的背影挥手喊了一声。 却不知道华红勒根本就没有心思跟他打招呼,而是直奔华遂梁去了。 出了打谷场后,华红勒小跑起来,很快就把华青松甩在了身后,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提着棍子,跑出一里地后,就追上了华遂梁一伙。 走在人群最后面的青壮男人是华红林,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华红勒,马上冷着脸问道,“红勒,你咋跑来了?” 华红勒喘着粗气瞪了男人一眼,反问道,“红林哥,你问这话是啥意思?你都能跟着族长来,我咋不能来呢?” 华红林眯了眯眼睛,没好气地说道,“我二十一了,现在跟遂梁大大一块来的,不是二十了,就是二十一了,你哩?今年才十二岁,你跟上我们去了能弄啥?” “打捶么,还能弄啥?”华红勒急乎乎绕过华红林,跑到了华遂梁身旁。 “这死孩子。。。” 华红林刚刚念叨了半句话,就被从后面追来的华青松听到了,粗暴的打断了话语,“红林,你说谁哩?难道你不是死孩子?说话的时候记得想一下,去年你去北山打猎遇见黑熊的时候,是谁救了你?难道这么快就给忘记了?” “咦,是大爷呀!” 华红林并没有顺着华青松的话语应声,而是岔开了话语,笑问道,“大爷你咋来了?天这么黑的,你走路也不怕地上有坑?” “哼——” 华青松眼见华红林的脸比自己还要厚,气得哼哼了一声,又快步冲向队伍前边去了。 华红勒一路跑到队伍前边,就咧嘴笑了起来,“嘿嘿嘿,族长大大,你走这么快干嘛?等我一下。” 华遂梁回头瞅了华红勒一眼,脚步并没有停,也没有慢,没好气地问道,“红勒,你不在家好好歇息,你跑来干啥?” “跟你去打马匪呀?!”华红勒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声。 华遂梁看了眼华红勒的眉眼,打趣道,“就你这身板?” “呵呵,呵呵呵。” 华红勒意识到华遂梁在拿自己的身体说事,冷笑道,“族长大大,你莫不是看不起我?我大可是说过,秤锤虽小压千斤,尿泡髿大没斤两。” “呜呼——” 华遂梁马上就被惊到了,打住脚步,仔细打量着华红勒,笑道,“哈哈哈,没看出来呀,红勒你小子年纪不大,这智慧不低呀,哈哈哈。。。” 华红勒急忙把手里的火把递给身旁的族人,抱拳施礼,说话掷地有声,“多谢族长大大夸赞,小子我铭记在心。” 华青松看到大孙子与华遂梁搭上了话语,就没有急着上前,而是挤在人群中,偷偷地笑了起来。 “好了,甭来虚的了,咱们说一下正事。” 华遂梁挥了挥手,重新打量了一下华红勒,沉着老脸问道,“红勒,你说,假如那些马匪就躲在三岔口,咱们应该咋样做,才能收拾他们一顿?咱们的人还不能吃太大的亏。” “真要我说?”华红勒瞪着眼睛问道。 华遂梁急忙摆手应声,“嗯嗯,但说无妨。” “嗯嗯,嗯。” 华红勒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族长大大,现在咱们站立的地方,距离三岔口已经不足三里地了,如果咱们就这样打着火把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你就甭说收拾马匪了;” “如果那些马匪真的躲在三岔口,就咱们这样一点儿防备也没有,要我说,咱们这是瞪着眼睛自己把自己往马匪的手里送的,人家想咋样收拾咱们,就咋样收拾咱们。” “哦——” 这次不但华遂梁惊呼出声,其余的青壮男人也跟着惊呼出声。 “红勒呀,那你说说,咱们要怎样做,才能收拾那些马匪哩?” 华遂梁眯起眼睛,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华红勒,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皮猴子了,这还是大伯家的那个大孙子吗? 华红勒皱了皱眉,扫视了众人一眼,看到众人都是一副认真地样子,这才红着脸微笑着说道,“族长大大,其实要收拾那些马匪不难,首先,咱们得把火把弄灭,把自己隐蔽起来;” “这样,就算咱们走到了三岔口跟前,那些马匪除了修为实力很厉害的家伙能用神识发现咱们,其他的人跟我一样,大概率会是睁眼瞎子” “其次,咱们得分成三拨人,一拨走南边摸过去,一拨走北边摸过去,我没啥修为实力,就走中间这路上过去;” “就算马匪在三岔口,就算马匪里头有修为实力很高的人,充其量还能发现我,而对于另两拨隐蔽在草丛里走过去的人,只要不弄出很大的响动,是很难被发现的;” “然后,在应对马匪的时候,咱们不但能围住他们,还能对他们发动偷袭,总而言之,族长大大,只要你愿意,想咋样收拾那些马匪都行。” “哟嗬——” 华遂梁再次瞪大眼睛惊呼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华红勒,感觉到这个皮猴子真的不简单了。 “嘘——” 其余的族人也被华红勒的言语给惊到了,齐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华红勒,也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皮猴子。 “族长大大,你还有其他疑问么?” 看到华遂梁迟迟没有说话,华红勒就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试探着询问道,“如果有的话,你就说出来,我也许能给你解惑。” “哈哈哈,你这个皮猴子,真心不错,真心不错呀,比起咱们族里的那些年轻人,你绝对当得起智者这个称呼了。” 华遂梁夸赞了华红勒一句,随后沉着老脸,对众人说道,“红勒说的不错,为了能够一次打疼那些马匪,我现在决定把咱们这些人分成两个小队;” “红图你们弟兄三个跟红武弟兄三个跟我一个小队,顺着路南边绕过去;红芪你弟兄俩加上红武弟兄三个再加上红李,你们六个跟上你大爷青松一个小队,顺着路北边绕过去;” “红勒,就按照你说的,你一个人顺着路走过去,我要说明一点,都把手里的火把灭掉,在路旁掐一节一扎长的草杆杆噙到嘴里;” “咱们这次只许胜,不许败,谁要不听话提前暴露了,我跟谁没完;” “大家准备一下,马上走!” “嗯嗯。” “嗯嗯嗯。” 。。。。。。 没有人说话,众人看向华遂梁,只是点头哼了一声,各自在路旁的草丛里给自己挑拣草茎,弄好后噙到嘴里,就先后在地上弄灭了火把。 随后,一群人分作三拨,悄悄向三岔口方向潜行。 而此时,从阳坡埠子出来的阳水龙老头等人,已经跑到了黑水河通往三岔口的大路上,向北跑了不到一里地,阳白山却忽然挥手叫停了众人。 “停停停,停停停,大伙停一下!” 阳白山在前边打住了脚步,面向一脸惊疑的众人,冷着老脸沉声说道,“水龙,狼娃子,都把火把灭了吧。” 不待众人询问,阳白山就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刚向黑水源埠子方向看了一眼,你们发现没有?在三岔口到黑水源埠子之间的路上有一群人,可能是发现咱们在追他们,刚刚把火把弄灭了;” “哎哎,听我说,你们不要伸长脖浪骨往那边看了,就算你们神识再厉害也看不到那么远的,我怀疑,他们可能就是偷走咱们粟米袋子的那群人。” (脖浪骨,西北方言,义为脖子、脖项等。) “真真真,真的吗?”阳水龙老头马上结巴了起来。 阳狼娃急急问道,“碎爷,那咱们得快点追过去,要不然,等他们把粟米袋子扛回黑水源埠子后,就算是咱们追上了,也没法要回来了。” “哼,莽夫一个。” 阳白山翻了个白眼,哼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没有跟华遂梁那个老家伙打过交道,我可是打过两回了,那个老家伙狡猾的很;” “如果咱们就这么打着火把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甭说追到黑水源埠子了,就是追到三岔口,万一他们留有人手在三岔口偷袭咱们,能不能全身而退也很难说。” 阳水龙眨了眨眼睛,眯缝着老眼问道,“哪,你的意思。。。” “兵分两路,” 阳白山眯了眯眼睛,向远处的三岔口遥望了一眼,说道,“水龙你跟狼娃子带上六个人,先一步走到三岔口,探一下虚实,我带着剩下的六个人跟你们离上一截路;” “假如华遂梁那个老家伙在三岔口留有后手,我还能带上剩下的六个人杀过去给你们解围,如果华遂梁那个老家伙在三岔口没有设伏,你就带人直接往黑水源埠子方向追,不用怕,我就在后头跟着哩。” “好。”阳水龙想了想,小声应了一声。 “好吧。” 看到阳水龙没有反对,阳狼娃也跟着应了一声,随手在十二个人里头点了六个自己认为身手比较好的弟兄,“你你你。。。你们六个跟上我,其余的跟上碎爷;” “现在先把火把弄灭,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都给我把望子挂高些,别贼娃子没有逮住,就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呃?” “知道了。” 十二个阳坡埠子出来的青壮男人齐齐应了一声,遂分作两队,一队跟在阳水龙老头和阳狼娃的身后,快步向三岔口走去,一队跟在阳白山老头身后,慢步潜行。 刚刚走出阳坡埠子打谷场还没有三十丈远的阳长庚,本来就疑神疑鬼的,时不时地看向打着火把的阳水龙等人。 这时候忽然发现阳水龙等人的火把熄灭了,阳长庚大急,马上举起右手打住脚步,轻声吩咐道,“停,都先停下来。” 阳辣子紧跟在阳长庚身后,一个闪身没有刹住脚步,差点把阳长庚碰倒在地。 “辣子,你弄啥哩?” 阳长庚晃动了几下身形,快步走开两步才站稳脚跟,看向一脸懵逼的阳辣子,不禁有些恼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嘿嘿嘿。” 阳辣子急忙站定身形,憨笑着说道,“族长,你别介意,我刚才不小心被地上的土块给绊了一下,有没有撞疼你呀?” 阳长庚伸手指了指黑水河通往老龙口的路途,也就是阳水龙等人刚才站立的方向,尬笑着说道,“没有,你先把火把弄灭,你看,水龙跟白山他们也把火把弄灭了。” “哦?还真是。” 阳辣子向东边看了一眼,急忙把火把伸到地上蹭了蹭,同时,又向四个发呆的小弟吩咐道,“都甭看着了,赶紧把火把弄灭,要不然,咱们就要让水龙他们发现了。” “嗯嗯,嗯。” 四个小弟应了一声,齐齐把手里的火把伸到地上蹭灭了。 立时,四下里又重归于晦暗,就连走路也得用神识不停地探查了,要不然,一脚踏错,非走进一旁的谷子地里去不可。 太昊远远地看见三拨人先后都弄灭了火把,心里还有些疑惑,这三拨人之间的距离最近的也在二里地开外,难道说,是有高人在暗中用神识吩咐他们弄灭火把的? 第90章 夜半出谷 十 花狐似乎意识到了太昊的疑问,小声说道,“青帝,甭胡思乱想了,这三拨人弄灭火把的心思,无非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黑闷娃好一会没有说话了,可能是感觉到自己再不说话,喉咙就会发痒似的,就急着问道,“花狐,你说从黑水源埠子过来的这一拨人是谁?” “哼,还能是谁?” 花狐用鼻子哼哼了一声,小声说道,“除了华遂梁和埠子里头的青壮,再无其他人了。” 白胖墩小声问道,“花狐,那你咋的知道是华遂梁带着埠子里的青壮呢?” 花狐无声地笑一下,小声解说道,“你想啊,华遂梁伢晚上跟华红鱼担着四箩筐粟米回去的路上,不但在半路上被狼小宝一伙人抢走了粟米,还被打了一顿;” “今晚上华遂梁虽然没有来,但是华红雨跟华红雨两人担的八袋子盐巴又被盘三和盘六带人在半路上抢走了,也把人打了一顿;” “连续两晚上被人抢了东西,这种情形,谁是埠子里的族长谁就得负责,嘿嘿嘿,就奔着四箩筐粟米和八袋子盐巴这个数目,华遂梁就算是个瓜子,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人到三岔口转一圈。” “哪,” 黑闷娃又张开了嘴巴,“花狐你说,华遂梁带的人会不会跟阳水龙带的人打起来?” “应该会吧。” 花狐冷笑着说道,“按照眼下这昏天黑地的情形,这两拨人只要在三岔口碰到一块,华遂梁带的人就会把阳水龙带的人当成是狼小宝的人,而阳水龙带的人也会把华遂梁一伙人当成偷走他们三千袋粟米的人;” “你想一下,这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谁,谁也不认识谁,更不敢大声说话,以免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只要有人不小心动一下手,这打捶是肯定的了。” 白胖墩忍不住小声询问,“那阳长庚一伙人哩?他们跟上去会不会打捶?” “嘿嘿嘿。” 花狐轻笑,“阳长庚这个人,咋说哩?粘上毛比猴都精,至于跟着他的阳辣子会不会带人打捶,这个不好说;” “但是,阳长庚一定不会打捶的,他的目的也是想弄清楚自己粮仓里丢了的九百袋粟米到底去了哪里,能不能借空抢回去。” 太昊用神识看了看脚下到三岔口的距离,急忙用神识向花狐三人传音,“花狐,闷娃,胖墩,不要出声了,咱们现在距离三岔口不到二百丈远了。” “知道了。” 花狐用神识向三岔口探查了一下,急忙压低声音应了一声,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神识虽然看不到三岔口,但是也不敢出声了,因为神识已经能感应到虚空中的紧张气息了。 四个人顺着田间小路又往前走了一截路,花狐脚下一拧,顺着谷子地里的田垄向老龙口走去。 太昊没有说话,神识已经看到阳水龙老头带着阳狼娃等人悄悄地摸到了三岔口,随后蹲在路旁,静静地看着从黑水源埠子方向走过来的人影。 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给华遂梁出主意的华红勒。 此时的华红勒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于三岔口的危机,瞬间脊背发凉,头冒冷汗,浑身战栗,但还是瞪着眼睛咬紧牙关,猫腰低头,握紧手中的棍子慢慢挪动步子向前,一步挨着一步慢慢走近三岔口。 “谁在哪里?” 忽然,华红勒在距离三岔口十丈远的地方打定脚步,冲着蹲在三岔口的阳水龙等人大喝一声。 “呃?” 当下,除了阳水龙老头没有吭声外,阳狼娃等人尽皆惊愕出声,好在华红勒本人正处在惊慌失措之中,没有注意去听三岔口的声音,要不然,肯定会吓得转身跑路的。 “狗惹的,不说话,我可要拿石头打你了?” 为了减少心中的恐惧,华红勒弯腰在地上摸索了两下,还真的捡到了两块石头,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一块六岁娃拳头大小。 “呼——” 华红勒没有客气,鼓起勇气将六岁娃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过去,伴随着一道破空声,阳水龙老头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石头打中了鼻梁骨,疼得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 只是为了顾全大局,阳水龙老头伸手擦了擦眼泪,并没有出声,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华红勒,心里在想着一会咋样捶打这个皮猴子,真的是太可恶了。 “抹地,真的没有人么?” 华红勒看到三岔口没有反应,自语了一声,一咬牙,又把手里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石头扔了过去,而且是使劲扔出去的那种。 “呼——”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响起,石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阳狼娃的嘴巴上,疼得阳狼娃差点儿晕厥了过去,一列嘴巴,从嘴里吐出来两颗牙齿,气得大声吼道,“啊——狗惹的,我要弄死你——” 吼罢,阳狼娃不管不顾地跳起身,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就向华红勒冲去。 “嗡嗡嗡——” 华红勒被阳狼娃的吼叫声吓了一跳,继而就看见三岔口方向跳起来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好像挥舞着棍子向自己冲来,吓得转身就跑。 一边跑路,一边大声尖叫,“爷爷救我——三岔口有马匪——马匪撵我哩——” “狼娃子,你。。。” 听见阳狼娃的吼叫声,阳水龙老头想要伸手拉住阳狼娃时,已经晚了一步,只好苦笑着站起身,对一众青壮说道,“呵呵,你们不用圪蹴着了,起来吧,跟狼娃子一块去追那个皮猴子去。” “嗷嗷嗷嗷。。。” 一众青壮一听。马上站起身,相互看了一眼,提着棍子就向阳狼娃追去。 也就在这时,刚刚摸到三岔口北边草丛里的华青松站起身来,眼见自己的大孙子华红勒被人追着跑路,马上吼道,“红芪,红李,还等着做啥?喝油糕汤吗?快,赶紧动手——” “啊——” 华青松吼罢,大喊一声,举起棍子跳出草丛,冲向就近的阳水龙老头,劈头就打。 “啊啊啊。。。” 华红芪和华红李也不敢继续躲懒了,硬着头皮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大叫着举起手里的棍子直奔阳狼娃等人冲去。 “草丛里有人——” “快打回去——” 阳狼娃被华青松等人的叫喊声吓了一跳,也不敢继续去追华红勒了,急忙转身,挥舞着手里的棍子,面对冲来的华红芪迎了上去。 一瞬间,两拨人就打在了一起。 在晦暗和雾气弥漫的夜色中,凭着感觉,一众青壮男人奋力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大喊大叫着给自己内心的无比恐惧壮着胆子。 华青松与阳水龙两人的修为实力几乎旗鼓相当,打的也是有来有去,不分上下。 华红芪与阳狼娃两人的修为实力也是旗鼓相当,在黑暗中竟然也打在了一起,其余没有啥修为实力的青壮男人也各自两两捉对打在了一起。 “啊啊啊——” “呀呀呀——” “狗惹的,我打死你——” “驴惹的,你找死呢——” “嘭嘭嘭——” “咚咚咚——” “你这个贼娃子,你还敢还手。。。” “你这个马匪,我等你好久了。。。” 。。。。。。 于是乎,三岔口紧西边的路上和草丛中,除了两队人的吼叫声,就是木棍相互磕击的声音,嗯嗯,还有华红勒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叫喊声,声声入耳,此起彼伏。 “小子们,快——” “狼娃子出事了——” “快上前帮忙——” 阳白山老头带着人距离三岔口本来就不是很远,一听见阳狼娃的惨叫声,就知道阳水龙等人被对方偷袭出了事,也没有多想,大手一挥,沉喝了一声,带着身后的六个青壮男人直奔三岔口。 此时,刚刚摸到三岔口南边草丛的华遂梁等人,也听见了三岔口的惨叫声和打斗声,立时就急了。 华遂梁刚要挥手吩咐华红图和华红武等人上前给华青松等人帮忙,忽然就听见了三岔口南边的沉喝声,马上就改变了主意,沉声喝道,“红图,红武,快快,南边有马匪的帮手,咱们快过去拦住这些家伙!” 喝罢,先一步冲上前,紧赶慢赶,正好在冲到路上的时候,与阳白山老头打了个照面。 于是,华遂梁玉阳白山两人齐齐皱眉,沉喝一声,“好贼——招打!” 眨眼之间,两人就打在了一起,由于两人的修为实力差不多,虽然出手都很凶狠,但是还是打的有来有去。 华红图和华红武带着其他人也跟着冲到路上,与阳白山带着的六个人打在了一起,两两捉对,也是打的有来有往。 立时,叫喊声,跺脚声,棍棒相互磕击的声音,乱七八糟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原始而又凄惨的打击乐。 “啊啊啊——” “嗷嗷嗷。。。” “你嘛乃脚,哪里来的坏贼娃子,看小爷不打死你?” “你大乃啥,你个坏怂马匪,看爷爷替你妈教训你!” “砰砰砰——” “咣咣咣——” “你个贼娃子,你打我手做啥?没看见我在让着你吗?” “你这个马匪,你都打我胳膊了,还嫌我打你手,你咋这么娇气呢?” 。。。。。。 这时候,已经走到老龙口山谷口的太昊等人,在黑闷娃和白胖墩的拉扯下,不得不站在山谷口紧西边的山坡上看起了热闹。 黑闷娃把神识外放到最大,终于看见了三岔口的群殴情形,笑着说道,“嘿嘿,打的真热闹。” 白胖墩跟黑闷娃一样,也在用神识看着热闹,听到黑闷娃的嬉笑声,急忙问道,“闷娃,你要不要上去帮忙?” “给谁帮忙?” 黑闷娃愣住了,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你说呀?你想叫我给谁帮忙?” 白胖墩嬉笑道,“嘻嘻,你看谁顺眼就给谁帮忙呗。” 黑闷娃嘴巴一咧,马上笑了起来,“嘿嘿嘿,胖墩,我看你最顺眼了,我想给你帮忙,嘿嘿嘿嘿。” 说着话,两手就摸向白胖墩的胳肘窝轻轻挠了起来,“要你说我,看我不挠死你?嘿嘿嘿。” (胳肘窝,西北方言,腋窝。) “嘻嘻哈哈,闷娃你甭挠了,哈哈嘻嘻。” 白胖墩被挠的大笑不止,胖身板不住地往太昊身边挪动,“我不说你了,哈哈哈,你最好了,嘻嘻嘻。。。” 正在看热闹的花狐看到两人这般折腾,马上说道,“闷娃,胖墩,你俩甭折腾了,快看,阳长庚带人过来了。” “嗯?”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急忙停住了手脚,齐齐用神识向三岔口方向看去。 太昊没有说话,肉眼加神识一直看着三岔口的群殴情形,心里也在泛着嘀咕。 按照华遂梁和华青松以及阳水龙及阳白山四个人的修为实力,在东方天际快要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不管是用神识还是用肉眼,应该都可以看清对方的模样和修为的,为啥一见面还要打在一起? 是不是黑水源村和阳坡埠子一直有仇恨?还是说这四个老头之间本来就有过节?亦或是双方在心里有啥误会? 带着这个疑问,太昊用肉眼加神识看向了阳长庚,没想到阳长庚带着阳辣子等人在距离三岔口南边十多丈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并没有加入群殴的意思,反而用肉眼看向老龙口山谷口这边。 太昊不得不怀疑,这个阳长庚可能早就发现了自己四个人站在山坡上看热闹,因为阳长庚站立的地方距离山谷口不到一百丈远,以阳长庚的修为实力,用神识看到山谷口这里绰绰有余。 “阳长庚老头好像在看咱们。” 花狐小声说道,“咳咳,这老头好像在向咱们笑着打招呼哩,你看他的右手。” 太昊小声应道,“嗯嗯,我看见了,这老头就是在向咱们打招呼哩。” “哪,咱们要给他打招呼吗?”花狐小声问道。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赶紧回山洞,天马上就要明了,再不走,咱们就彻底暴露了。” “好吧。” 花狐应了一声,看了眼东边的天际,第一缕光亮已经露出了云层,就知道天马上要亮了,立即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闷娃,胖墩,天马上就明了,咱们快回山洞,要不然就要坏事了。” 说罢,伸手拉住太昊的手,快步走下山坡。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恋恋不舍地向三岔口看了一眼,急忙跟在花狐身后跑路。 此时,虚空中的雾气更浓了,地上的野草和灌木上,有大量的露水滋生,一路走过,四个人的裤脚很快就被露水打湿了。 也许是之前下过大雨的缘故吧,一走进山谷,太昊就发现山谷里的雾气更浓更密了,一边走,一边用肉眼加神识在山谷内看了一遍,马上就有些心凉了。 山谷里头,几乎所有能结野果子的矮树林,都没有了野果子,就连树梢也没能幸免。 山谷内唯一留存的,只有茅草屋南边挨近溪水的野枸杞树,树上还有稀稀疏疏的一些野枸杞,也许是这些野枸杞太过稠密的原因吧,也许是野枸杞太小的原因吧。 太昊收回神识,神情变得有些黯然,如果今天妈妈跟姨姨继续去红石山炼盐巴,如果自己四个人没有去阳坡埠子抢回那四箩筐粟米,吃饭真的就变成奢望了。 第91章 回山谷 太昊用神识探查山谷内情形的时候,花狐也没有歇着,首先用神识向茅草屋和山洞看了一眼,两个姨姨已经起来了。 华红莲提着大陶罐去南边的溪水边打水去了,华红英赖在炕上,用羊皮裹着肚子,蜷作一团,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山洞里头还是昨天晚上离开时的样子,有两只早起的兔子在山洞口外来去徘徊,时不时地小声嘀咕着什么。 不远处,那两只狗獾在一个水坑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喝水,可能是水太凉了,狗獾喝一口水后,要在嘴里含上几个呼吸后,才会咽进肚子里。 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内,只有大山雀一家最先醒来了,站在树桠上大声说话,聒得其他鸟儿不得不睁开眼睛,眉头紧蹙。 花狐好奇地问道,“青帝,你知道茅草屋东边那些鸟鸟在说啥话吗?” “我看一下。” 太昊急忙收回不着边际的心思,用神识看向茅草屋东边的矮树林,仔细听了一下鸟儿们激烈的争吵声,随即小脸就变了。 “咋回事?青帝。” 花狐的眼神就没有离开太昊的小脸,看到太昊小脸上的变化,急忙询问道,“是不是出啥事了?” 太昊收回神识,看了花狐一眼,小声说道,“大山雀一家伢个去了老归渡劫的那片土丘,看见两个金雕在附近的树桠上休息,就偷偷地溜过去听人家说话;” “大金雕说,从大前天早上开始,白戎人头领公野雄跟天师祝园同时坐镇,同时对山北城和飞雁城进行攻击;” “红鞣勇士和羌人勇士攻打山北城和白戎勇士攻打飞雁城,从早上一直打到黄昏,损失了不少人马,也没有拿下山北城和飞雁城;” “白戎人头领公野雄大怒,亲自拿着铜剑在山北城外砍死了一百二十个被俘虏的燧人青壮,并扬言,山北城一天不破,就一天杀一百二十个燧人青壮祭剑。” “吸——” 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听到这里,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向西北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同时,” 太昊继续说道,“那个天师祝园还给白戎人头领公野雄出了一个馊主意,叫公冶雄派出十二队斥候小队,悄悄潜入凉州地界;” “每个斥候小队都是白戎人的百战勇士,连带小队头领一起,总计一个小队是二十六人。” 花狐一愣,急忙皱眉问道,“他们派这十二队斥候小队进来做啥?难不成是为了偷啥值钱的东西不成?” “就是,偷东西也要不了这么多人吧?” 黑闷娃也是一脸的疑虑,“一个斥候小队就是二十六个人,这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跑到咱们凉州地界来闲逛来了?” 太昊摆了摆手,说道,“他们偷偷地潜入凉州地界,不是为了偷东西,也不是为了闲逛,而是为了偷人。” “偷人?” 花狐三人一脸的错愕,齐齐惊呼了一声。 随即,黑闷娃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青帝,你快说,这些坏家伙偷跑进来,是为了偷啥人?男人还是女人?有碎娃不?” “大山雀说,那个天师祝园出的主意是,三个斥候小队应对一个神州卫总领的家人,” 太昊没有隐瞒鸟鸟们的话语,继续说道,“十二个斥候小队就是应对四个神州卫总领的家人,分别是山北城的神州卫总领姜镇西的家人,神州卫副总领嬴西风的家人;” “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的家人,副总领汝文红的家人,也不知道那个天师祝园要这些斥候逮住人家的家人做啥?真的是闲的没事做了。” “还能做啥?” 白胖墩挤了挤眼睛,插话说道,“肯定是攻城不力,打不过人家神州卫了,就派斥候去偷偷地逮人家的家人,除了威胁山北城和飞雁城的神州卫总领和副总领打开城门投降,别无他用。” “啊?” 黑闷娃惊呼一声,哼哼道,“这这这,这个天师祝园是不是太阴险了?” “哼——” 花狐气呼呼地哼道,“不是阴险,是阴狠,我听花狸说过,那个太古烛龙召集居住在北山和飞雁西山,以及飞雁东山上的妖族头领去天山龙池聚会,就是这个天师祝园出的主意。” “这个天师祝园是啥人?咋这么坏呢?”黑闷娃磨了磨牙,狠声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 白眼晃动身形,从晨曦中飞了过来,眨眼间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嬉笑着说道,“那个祝园是雍州王祝良的碎大,因为与祝良争夺雍州城的王权无果,一气之下远走西北;” “这家伙最先依附在北羌人头领野南山跟前活命,鼓动野南山向西北攻击其他北羌人部落,占领草地,壮大自己,谁知道野南山是一根筋,根本就不愿意;” “于是,祝园就跑去其他北羌人部落游说,谁知道其他北羌人头领跟野南山一样,既是一根筋,还都是暴脾气,没办法,祝园又跑去了红鞣人部落;” “呵呵,祝园还没有来得及说动红鞣人头领红海子起事,白戎人头领公野雄就带领白戎人勇士向东打了过来;” “红鞣人打捶不行,很快就投降了,阴差阳错间,祝园在有意无意中就变成了白戎人的天师,无所不能,无所不通。” 听到这里,黑闷娃忍不住问道,“哪,这个坏蛋祝园还有没有家人?” “有啊!” 白眼张了张翅膀,哼哼了一声说道,“雍州王祝良跟凉州王祝康都是他的亲侄子,嗯嗯,还有那个人称屠夫的祝房,也是祝园的哥哥。” 花狐想了想,问道,“白眼,你知道那个祝园现在是啥修为不?” “这个,嗯嗯嗯。。。” 白眼沉思了几个呼吸,一脸认真地说道,“据说这家伙当时跑到西北的时候,修为已经到了金丹境初期了;” “按照白戎人的修炼方式,吞噬了这么久的血丹,我估计,这家伙现在最不济,也应该达到元婴境初期的修为了。” “这么厉害?”花狐愣住了,不知道说啥好了。 “花狐,你莫灰心。” 白眼似乎看出了花狐的心思,笑着说道,“你现在跟我一样,都是七阶中期了,也就是人族的金丹境中期了,只要再努努力,达到九阶后,你就可以跟人族的元婴境修士交手了。” “好吧,借你吉言。”花狐深呼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说话间,四个人走到了茅草屋跟前,此时,天也大亮了,紫阳也露出了地平线,只是,山谷内的雾气更浓了。 “哪啥?” 白眼看向太昊的小脸,询问道,“青帝,山谷里头的野果子只丢下枸杞树林里还有一些野枸杞,如果你们要吃,请尽快;” “我估计按照伢个那两个死老头的尿性,今个必定会带人来把枸杞树上的野枸杞摘完的;” “啧啧,不说了,我先回去给婆娘们说一下,先吃一拨枸杞先,你们忙,我先走了。” 说完话,白眼身形一闪,瞬间就飞到了虚空,连续几个闪身后,就不见了踪影。 花狐还想说话,就看见华红莲提着大陶罐走了回来,急忙笑着问候了一声,“姨姨,早!” “嘿嘿,花狐早!” 华红莲急忙给花狐打了个招呼,看向太昊三人,笑着问道,“你们咋起这么早?是不是饿了?嗯嗯,你们就在这里狂,姨姨现在就去熬粥,一会你们就能喝上香喷喷的粟米粥了。” 黑闷娃张了张口,急忙说道,“姨姨,我们还不太饿,你去熬粥吧,我们回山洞里头再睡一觉,等你把粟米粥熬好了,再叫我们。” 因为雾气太过浓密,华红莲没有注意四个孩子的裤脚,笑着摆了摆手,就走进茅草屋内,身后飘过来一句话,“行,你们去补觉吧,粥熬好了,我在叫你们。” “走,补觉了。” 花狐看向黑闷娃,笑着轻呼了一声,率先向山洞走去。 太昊眨了眨眼睛,紧跟在花狐身后。 黑闷娃一看花狐跟太昊都走了,用手摸了摸早已饿扁了的肚子,苦着脸向白胖墩笑了笑,“嘿嘿,还得饿上一会儿才能吃饭,走了,先睡一觉再说。” “闷娃,你去山洞里抱一捆干柴过来,” 黑闷娃刚刚转过身,就听见茅草屋门口传来了华红英的叫声,“我要生火煮粥了,这里没有干柴了,你跑得快,先麻烦你了,嗯,对了,一会给你多吃一碗粟米粥,嗬嗬嗬。” “好,好吧。”黑闷娃无奈地应了一声,快步跑回山洞。 “嘿嘿。” 白胖墩看着黑闷娃的背影,笑了笑,自语道,“叫你话多,叫你没眼色,这下好了,该跑腿了。” “哪谁?” 华红英伸手指了指正在暗自窃喜的白胖墩,吩咐道,“你也去山洞抱一捆干柴过来,我估计闷娃抱的太少,不够熬一次粥的。” “呃?” 白胖墩愣住了,痴痴地看向华红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你这死孩子,还不快去——” 华红英没有意识到白胖墩发呆,以为白胖墩故意不听自己的吩咐,马上就火了,跳着脚大声喝道,“你是想叫我抱着你过去抱柴吗?还是你这死孩子听不懂人话?” 白胖墩眼见华红英不管不顾地在骂自己,心里也来了气,只是在看见屋子里头的华红莲在转过头看自己的时候,急忙压住了心里的怒火。 随即做出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向左右看了看,然后面向华红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询问道,“姨姨,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嗯?” 华红英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间呆在原地,铁青着俏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这样纠结了起来。 只是白胖墩并没有准备放过华红英,继续问道,“姨姨,你刚刚说的死孩子是谁?在哪里呢?我咋没看见哩?到底是谁把孩子打死了呢?是你吗?” “你为啥要打死孩子呢?是不是没有饭吃,害怕把孩子饿死了才狠心打死孩子的?没有饭吃可以挖草根吃呀?难道你。。。” “啊啊啊。。。”华红英被气到了,气得仰起头尖叫了起来。 华红莲以为华红英疯了,急忙起身上前,伸手按住了华红英的肩头,柔声问道,“姐,你咋啦?” 白胖墩一看火候到了,马上加了把火,“红莲姨姨,红英姨姨可能得了失心疯了,之前,在我们那里也有一个姨姨因为自己无能,害怕养不活孩子,就把孩子掐死了;” “然后,就跟红英姨姨这般,整天乱喊乱叫的,人都说,这样子就是失心疯,叫自家的碎娃离远些,防止被红英姨姨这样的人给掐死了。” 华红英不听则以,听罢马上整个人都不好了,瞪着眼睛,伸手乱舞,几欲冲向白胖墩,口里大喊道,“你这死孩子,你再要胡说,看我不掐死你?!” “啊——” 白胖墩假装吓了一大跳,后退两步,做出了被吓到了的样子,哭丧着小胖脸,看向华红莲哀求道,“红莲姨姨,你赶紧把红英姨姨抓紧,我害怕——” “啊啊啊。。。”华红英听罢,真的要马上疯了。 华红莲也害怕华红英头脑发热,真的扑上去把白胖墩给掐死了,就使劲按住华红英的肩头,不敢松手,并劝慰道,“姐,你醒醒,你醒醒呀,你别这样,你这样子好吓人啊。” 黑闷娃兴冲冲地抱着干树枝来到茅草屋前,看到华红英发疯一般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抱着干树枝前也不是,退也不是,痴痴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白胖墩害怕华红英在气头上真的挣脱华红莲,会给自己和黑闷娃造成伤害,急忙走到黑闷娃跟前,小声对黑闷娃耳语了几句话。 黑闷娃听罢,马上把干树枝扔到地上,拉上白胖墩转身就跑,在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口气跑进了山洞。 “姐,你没事吧?你。。。”华红莲回过神来,话还没有问完,就被华红英一把推到了一旁。 华红英怒视着华红莲,沉声喝道,“红莲,你是疯了还是瓜了。” “嗯?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华红莲差点跌倒在地,要不是手疾眼快的扶住了门墙的话,可真的就要跌倒在地上了,头部是不是被门墙磕破,真的不敢说。 “那个小屁孩说啥就是啥,你当真以为我刚才疯了?我还不是被那个死孩子给气的。” 华红英幽怨地瞪了华红莲一眼,哼哼道,“还傻站着做啥?还不快烧火做饭,我都快要饿死了。”说罢,转身气呼呼地向南走去。 华红莲没有说话,也没有去追华红英,心里猜测华红英这是要去溪水边洗脸去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黑闷娃抱来的干树枝跟前,弯腰把干树枝抱起,低头走回了茅草屋。 白胖墩和黑闷娃两人跑回山洞里头后,看到花狐和太昊两人已经躺在地铺上歇息了,也没有说话,端起简易灶台旁的小陶罐,两人分着喝光了陶罐里的清水。 随后,白胖墩提起小陶罐说道,“闷娃,你把灶台里的柴灰清理一下,开始生火,我去溪水边给陶罐里打些水。” 说罢,不待黑闷娃说话,提着小陶罐快步走出了山洞。 咳咳,白胖墩害怕华红英真的疯了,会头脑发热追到山洞里对自己不利,与其静静待在山洞里候着被人谩骂甚至殴打,还不如去溪边转悠一圈心情好些。 黑闷娃只是看着白胖墩的背影发了发呆,就开始动手拿起一根小树枝,清理简易灶台里头的柴灰。 第92章 被动出谷 此时,山谷外边的三岔口,因为天亮的缘故,打斗的双方逐渐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就开始一边打斗,一边问话。 华遂梁苦着老脸皱紧了眉头,“阳白山,你这死老头咋跑到三岔口来了?脾气一点儿也没有改?” 阳白山老头一脸的怒火,反问道,“我为啥不能来三岔口哩?难道三岔口是你家的不成?还说我的脾气哩,我看你的脾气也不是很好。” 华遂梁瞪起了眼睛,继续询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跟那些抢了我们两次货物的马匪是一伙的?” “屁话!你听谁说的?” 阳白山大怒,“你才跟偷了我家粟米的马匪是一伙的,你黑水源埠子整个儿都跟偷了我家粟米的马匪是一伙的。” 华遂梁立刻听出了阳白山话里有话,身形一晃,马上往后跳出丈余远,大声喊道,“停停停,快停下!你这老家伙,我有话要问你。” 阳白山也不是瓜子,在华遂梁的话里也听出了意思,就没有继续纠缠,身形一晃,向后跳出丈余远。 随后,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哼道,“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拿你大爷我当瓜子就行了。” 华遂梁深呼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大声问道,“老阳,你说你跟那些马匪不是一伙的,可有凭证?” “有屁的凭证——” 阳白山怒喝道,“我来问你,是不是你带人偷走了我们族里的粟米,那可是三千袋粟米,别说你没有偷,你可拿出没有偷的凭证?” “呃?” 华遂梁想要发火,奈何思索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哈哈哈。。。” 阳白山怒道,“华遂梁,我问你凭证哩,你笑个辣子,难道说你想跟我耍赖不成?” “耍啥赖?” 华遂梁笑着说道,“你说我们偷走了你家的粟米,那你拿出偷走的凭证嘛,有道是捉奸拿双,逮贼拿赃,你年纪比我大,我尊称你一声老阳,你可别拿自己弄成了过街老鼠。” “这个。。。”阳白山立时气噎了,不知道说啥好了。 要说粟米是华遂梁带人偷走的,三千袋粟米,每一袋连皮带毛都在一百二十斤以上。 就算是一人能背两袋粟米,那也得一次来上一千五百个人呀,这黑水源村埠子满打满算,男女老幼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人呀。 况且自己和其他族老被狼小宝那些人囚禁在祠堂后院,自己的神识一直也没有离开过族长家。 难道说,族长家里的那些粟米失窃,真的不关华遂梁啥事,而是狼小宝那群人偷走的?他们离开埠子的时候也没见背着粟米袋子呀? 一时间,阳白山老头陷入了苦恼之中。 另一边打斗场,阳水龙与华青松也跳出了圈外,相互抱拳笑了笑。 阳水龙老头询问道,“老华,如果说刚才的打斗是一场误会呢?你老哥咋样看?” “哈哈哈。。。” 华青松大笑,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哪,把话说明白就是了,还咋样看?那肯定是拿眼窝看了,哈哈哈。。。” 阳水龙抱拳嬉笑,“嘿嘿嘿,老哥是个明白人,那我说了。” 华青松也笑着抱拳应声,“你说吧,我在听呢。” 于是,阳水龙老头绘声绘色的把狼小宝一伙人闯进阳坡埠子后,把埠子里头的老弱妇幼全部关进了祠堂后院,到昨天晚上太昊和花狐四个碎娃闯进埠子,赶跑了狼小宝一群人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最后,阳水龙老头着重讲了一下族长家里的粮仓被盗,丢失了大约三千袋粟米,每袋粟米毛重一百二十八斤。 虽然第一时间怀疑是华遂梁带着黑水源村的青壮男人偷走了这些粟米,可是,仔细一想,自从狼小宝一伙人闯进埠子里头后,族里的族老们可是全程用神识观察的,直到那些家伙离开埠子时,族里的粟米袋子好像并没有被带走。 华青松听罢,也把狼小宝一群人先后在老龙口通往黑水源村的半路上抢走了四箩筐粟米和八袋子盐巴的事情说了一遍,以及自己怀疑阳坡埠子的人与狼小宝那群人是一伙的事情,也随口说出来。 至此,阳水龙老头方才明白了之前贸然打斗真的是一个误会,只是着重提了一句,“老哥,你们被狼小宝抢去的四箩筐粟米和八袋子盐巴,我们真的没有看到,不信了你可以带人去我们阳坡埠子挨家挨户搜索。” 华青松拍了拍胸脯,笑道,“哈哈,不用了,我华青松相信你老弟的为人,也相信阳坡埠子的人不会与那些马匪勾结;” “至于丢失的粟米和盐巴,估计得找那些马匪问一问,要不然就咱们这般盲目寻找,是很难找到的,你说呢?老弟。” 阳水龙猛点头,随即就大笑了起来,“嗯嗯嗯,我同意你老哥的看法,哈哈哈。。。” 事情说明后,双方就不再纠结了,于是,接下来就开始对各自受伤的青壮男人进行救护并疗伤。 也就在这时候,阳长庚带着阳辣子等人走了过来,人还没有走到跟前,招呼就先打上了。 “遂梁大哥,早上好!” “青松族老,你也好呀!” “水龙族老,你老没事吧?” “白山族老,你看起来最精神了,哈哈哈。。。” 。。。。。。 华遂梁嬉笑问道,“啊啊,是长庚呀,是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华青松一脸的鄙夷,“长庚呀,你一路摸黑过来,真的很辛苦的,可怜的娃儿!” 阳水龙老头故作清高,“长庚呀,你找到族里的粟米袋子没有啊?嗯嗯嗯,我刚刚听说,黑水源村的四个箩筐粟米跟八袋子盐巴也被那伙坏家伙弄到咱们埠子去了,你知道他们把东西藏哪儿了?” 阳白山老头瞪眼呵斥,“长庚呀,这一次你的担子就大了呀,既要给咱们埠子找粟米袋子,还要给黑水源村找粟米跟盐巴,有你受的恓惶了。” “嘿嘿嘿。” 阳长庚尬笑,感觉到老脸有些发烧,冲着阳辣子摆了摆手,“辣子,快带人过去看看,看谁受伤了就帮上一把,别傻站着了。” “嗯嗯,嗯,我这就去。” 阳辣子没有拒绝,一摆手,带着自己的小弟匆忙上前,给阳坡埠子参与打捶的青壮男人进行救护。 功夫不大,所有受伤的青壮男人都得到了救护和疗伤。 华遂梁开始问话了,“白山,水龙,你们现在是回家去?还是跟我去山谷里转一圈?” 阳白山咧嘴轻笑,“遂梁,如果你去山谷,我跟水龙就去,你不去,我们马上就转身回家。” “那好吧,我带你们去转一转。” 华遂梁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华青松说道,“大伯,要不,你带这些青壮回去,我去山谷里看一下。” 华青松本想多嘴问一声,忽然看见自己的大孙子华红勒在给自己挤眼睛,马上就打消了去山谷里的主意,说道,“好吧,熬了一晚上,我也乏了,就不跟你乱转悠了。” 说罢,冲着华红图等人摆了摆手,“红图,红武,走了,回家了。” 华红图等人在知道摸黑弄了个误会之后,早就想着回家了,奈何华遂梁和族老华青松两人没有发话,只好硬着头皮跟个瓜子一样站在一旁看四个老怪物说笑。 现在突然听说能回去了,马上面色大喜,向一个个弟兄挤了挤眼睛,转身小跑似的向黑水源村埠子方向疾走,根本就不管华青松走不走。 “嗷嗷嗷。。。” “回家喽——” “回家搂婆娘睡觉去了!” “哈哈哈哈,你个光棒,你该不是做白日梦吧?” “嘻嘻嘻,光棒就不兴做白日梦娶婆娘吗?” “嘿嘿,去你的白日梦,我可是真的哟。” 。。。。。。 望着乱喊乱叫着跑远了的族人青壮,华青松有些恼怒,想要发火,但又不知道该向谁发火,正在纠结之中,华红勒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 “阿爷,你想啥哩?” 华红勒眯缝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带着阳水龙和阳白山走向山谷口方向的华遂梁,小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华青松收回眼光,微笑着说道,“嘿,我咋感觉到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儿礼节也没有,老人只是说了句话,还没有动弹哩,他们就跟疯了一样,一会会就跑的没影了;” “这老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扶?谁来背?谁来给家族送口信?谁来给老人送口水?哎哎哎,简直没眼看了,都把老人当成累赘了。” “阿爷——” 华红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没看现在都到啥世事了,还拿以前那一套老讲究说事?谁愿意听呢?要我我都不愿意听了。” “好好好,全当阿爷刚才没有说话,是在对着虚空用嘴巴放屁哩,嘿嘿嘿。”为了安慰华红勒的小心情,华青松马上满脸堆笑,谄媚至极。 但见大孙子华红勒脸上的神情稍稍好了一些,马上又微笑着询问,老脸上瞬间堆满了笑纹,“红勒,你有啥话要跟阿爷说哩?” “阿爷,你刚才也听了华遂梁跟阳水龙他们的话语,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丝怀疑?”华红勒凑近华青松,压低声音问道。 华青松怔了一下,不明白大孙子华红勒想要问啥,急忙问道,“红勒,阿爷糊涂,还请明说,你想知道些啥?如果阿爷知道,马上就帮你。” 华红勒眯了眯眼睛,依旧压低声音说道,“阿爷,我的意思是,阳坡埠子丢失了三千袋粟米,黑水源村丢失了四箩筐粟米和八袋子盐巴;” “刚才,阳水龙说了,叫华遂梁去阳坡埠子搜索,这就说明东西都不在阳坡埠子;” “另外,又说他们在那群马匪进了阳坡埠子后,族老们一直都在轮换着用神识探查,并说明那些马匪是被青帝带人赶走的,走的时候也没见谁带走粟米和盐巴;” “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青帝出手弄走了那些粟米跟盐巴,至于咋样出手弄走的,我还没有想清楚哩。” 华青松打量着华红勒,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大孙子了,但不影响问话,“红勒,你说的青帝是谁?该不会是你红莲姐在山谷里头生下的那个孩子吧?” “嗯嗯。” 华红勒急忙点头,说道,“就是那孩子,还是任大梅接生的,可能是有些难产,出生后左边脸给憋成青的了,任大梅就戏称那孩子是青帝,然后,埠子里的人都唤那孩子青帝。” 华青松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红勒啊,听阳水龙那死老头说,跟青帝在一起去阳坡埠子的,还有三个碎娃,那三个碎娃你知道叫啥不?是谁家的孩子?又是那个埠子里的?” “我,我也不知道。” 华红勒摇了摇头,说道,“阿爷,其实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事情,要不,咱们也去山谷里头一趟,见一见那个青帝,问一下伢晚上他们在阳坡埠子里的情形,看一下那些粟米跟盐巴到底是谁弄走的。” 华青松皱眉想了想,随后拿定了主意,说道,“好,马上走。” “嘿嘿嘿,阿爷最好了。” 华红勒一听,马上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线。 躺在地铺上假寐的花狐用神识看到这里,马上躺不住了,坐起身想了想,伸手抓住太昊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小声喊道,“青帝,起来了。” “啥事啊?”太昊佯装自己刚刚被摇醒,坐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睛,心里还在回味刚刚用神识看到的情形。 花狐没有隐藏话语,直接说道,“我刚才用神识看了一下三岔口那里,华遂梁带着阳水龙和阳白山进了山谷口,华青松带着华红勒跟在后边。” 黑闷娃听见了花狐的说话声,转过头急急问道,“花狐,你没问他们跑进山谷里弄啥?” “嘿嘿嘿。” 花狐冲着黑闷娃笑了笑,说道,“这么远的距离,我说话那几个在山谷外走路的老头听得见嘛?” “咦——” 黑闷娃轻呼一声,笑道,“嘿嘿,我咋把这个事给忘了,嘿嘿嘿。。。” 白胖墩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花狐,按照你用神识看见的情形,你说,那几个老头跑进山谷里想要做啥?如果是冲着咱们四个人来的,咱们是不是的马上离开这里?” “嗯嗯。” 花狐笑着点了下头,说道,“他们分成两拨人,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呵呵,确切点说,是冲着那些粟米袋子跟盐巴袋子来的。” “哪还等啥哩?” 黑闷娃脸色一变,马上跳起身说道,“咱们这就走,最好是离开山谷里,找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暂时躲一躲。” 黑闷娃刚说完话,白胖墩就起身说道,“闷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也想马上离开这里。” “好,”花狐应了一声,起身看了眼简易灶台上的小陶罐,问道,“水烧开了没有?” 黑闷娃伸手指了指小陶罐,碎黑脸上挂着笑意,“嗯嗯,刚刚烧开,花狐你过来吹几口气弄凉,再弄灭火,咱们就可以走了。” “好。” 花狐应了一声,急忙起身,快步走到简易灶台跟前,用手向陶罐壁虚晃了两下,把陶罐里面正在沸腾的清水瞬间弄成了大温水。 随后,花狐伸手提起小陶罐口上的提绳,把陶罐放到一旁,向黑闷娃吩咐道,“闷娃,拿荷叶把陶罐口封起来,记住,细绳一定要扎紧。” 说完话,从旁边捡起一个小树枝,把简易灶台里面正在着火的树枝悉数扒拉出来,从一旁的窑壁下弄来几个大土块放在火堆上,迅速用脚踩碎。 看到火堆彻底熄灭了,才直起身子吐两口气。 这时,太昊也收拾好了小包袱和小羊皮,背在背上,走到黑闷娃身边,伸手要小陶罐时,黑闷娃笑了,“青帝,你就叫我背着吧,这两天就我喝的水最多了。” 太昊愣了一下,马上咧嘴笑了,“嘿嘿,差点忘了,那你就背上吧,别把陶罐给弄烂了就行。” 第93章 狼丹 一 “不会的,我一定会护好陶罐的。” 黑闷娃尴尬地笑了笑,伸手一拉白胖墩的手,快步走出了山洞。 “花狐,火弄灭了?”太昊看向花狐,问了一声。 花狐急忙微笑应声,“弄灭了,弄灭了。” “那走吧,那三个死老头已经进谷口了。” 太昊摆了摆手,和花狐一块走出山洞,绕过乱七八糟的灌木丛,顺着崖壁下的草丛向西快步疾走。 当太昊四个人爬上西边经常上下的水冲坡道,站在矮树林边缘的时候,华遂梁带着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个老头说说笑笑的也走到了茅草屋门前。 也就是这个时候,华红莲熬好了粥,起身对躺在炕上躲懒的华红英说道,“姐,你看着火,我去山洞那边叫几个娃过来喝粥。” 说罢,又拿起搁在大陶罐边沿上的细树枝,在不停翻腾的粟米粥里边轻轻地搅动了起来。 “真烦人!” 华红英还没有消气,哼哼着坐起身,一边嘟囔着,一边慢慢溜到炕边,眼睛要巧不巧地就看见了刚刚走到茅草屋门前的华遂梁。 “大,你咋来了?红雨跟小鱼人哩?” 华红英瞪着眼睛溜下炕,先华红莲一步走出门外,打量着站在华遂梁身后的阳水龙和阳白山,“你们是。。。” “哈哈哈。。。” 阳水龙大笑,伸长脖子闻了闻,说道,“遂梁呀,你这女子真懂事,咱们才走到茅屋跟前,这粥就给咱们熬好了,哈哈哈,我真的有口福了。” “嘿嘿,我也有口福。” 阳白山也学着阳水龙的样子,伸长脖子闻了闻,紧跟着附和道,“这就叫,不赶早,不赶晚,赶的就是刚刚谄,嘿嘿嘿,这粥的味道闻起来真香!” 华红英听到这两个老头的话语,顿时变了脸,“你俩还没说你是弄啥的,就想着喝我刚刚熬好的粥,长的丑,想得美,也不看看自己是啥媚眼,就敢张嘴往人家的粥锅里伸嘴,也不怕烫坏了舌头?” “嗯——” 华遂梁意识到阳水龙和阳白山的脸色有些难堪,立时沉哼了一声,怒目瞪向华红英,喝道,“红英,你这是吃了辣子了?没看见这两位是我的老友么?谁给你的胆子来埋汰他们的?” “别说他们两人只是馋你的粥,就是住到咱家里十天半个月,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的,快给你这两位叔伯道歉。” “哼——” 华红英气呼呼地转身回屋,爬上炕,缩在炕角里用羊皮盖住自己的脑袋,不说话了。 华红莲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急忙走出门外,尬笑着向阳水龙和阳白山打了声招呼,“叔叔好!伯伯好!大清早的,你们这是。。。” “呜呼——” 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在看见华红莲的时候,齐齐惊呼了一声,忽然就连想到太昊的模样,发现太昊竟然跟华红莲的模样有七分像,随即在心里默默地认为华红莲就是太昊的妈妈。 阳白山最先开口,试探着问道,“女子,你叫——” 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华遂梁就阴沉着老脸说道,“两位,这是我的碎女子,贱名红莲,嘿嘿,刚刚那个是我的大女子,贱名红英,女子愚昧,不小心冲撞了两位,望两位老友莫要见怪。” “不见怪的,不见怪的。”阳水龙急忙抱拳应声。 “哎哎,我老头子也不会见怪的,嘿嘿嘿。”阳白山也跟着抱拳应声,只是笑的有些谄媚。 “那个,嘿嘿,你叫红莲是吧?”阳水龙笑了起来,老脸竟然笑成了一朵花,比划着问道,“青帝是不是你的孩子呀?” “嗯嗯。” 华红莲急忙点头,只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自己的孩子咋就跟眼前这两个老头认识了呢? “是的!” 华遂梁几乎同时跟华红莲点头应声,并解说道,“青帝是在接生的时候生产不利,把左半边脸给憋坏了,因此上看起来有些难看;” “也正是因为青帝的左脸发青,埠子里的族人才称呼其为青帝,让两位老友见笑了,嘿嘿嘿。” 阳水龙老头看出了华红莲脸上的不悦,害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华红莲,那就是间接得罪青帝。 一想起青帝昨天晚上打斗时那种凶残的手段,阳水龙老头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急忙打起了哈哈,“没事,没事的,哈哈哈。” 乃乃的,青帝那孩子不简单呀,竟然出手可以完虐自己跟阳白山两人,自己哪里还有勇气在青帝妈妈跟前造次呢? 不单阳水龙老头是这个想法,阳白山老头也同样是这样的想法,因此上一看见华红莲的脸色不是很好,阳白山马上从老脸上挤出了好多皱纹,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遂梁说笑了,我老头子哪敢见笑呢?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哈哈,哈哈哈。” “青帝那孩子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嘿嘿嘿。”阳水龙老头提议道。 阳白山老头马上笑着附和道,“嗯嗯,我也想去看看,顺便友好友好一下,哈哈。” 华遂梁弄不清楚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心里到底在想些啥,只好看向华红莲,轻声问道,“红莲,青帝现在在哪?” 华红莲一眼就知道华遂梁的心思,随手指了指西边不远处崖壁下的山洞口,说道,“青帝这两天就在那边的山洞里休息,也不知道现在睡醒了没有。” 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听罢,就急着想马上去山洞里见上太昊一面。 还是阳水龙心思波动,马上笑着挥了挥手,说道,“大侄女,你先忙,我这就过去见一下青帝老弟,嘿嘿嘿。” 阳白山来不及说话,笑着向华红莲摆了摆手,先一步跑向山洞,身后有笑声飘荡,“哈哈哈,青帝老弟,我阳白山拜会你来了——” “白山,等等我!” 阳水龙老头眼见阳白山先一步跑了,急忙跟在后边喊道,“青帝老弟,我阳水龙也来拜会你来了——” 华遂梁弄不清楚这两个老头是不是发疯了,急忙跟在两人身后,匆忙向山洞跑去,“哎哎,你俩这是着啥魔了,等我一下。” 华红莲站在茅草屋门前,心里郁闷极了,很是憋屈地嘟囔道,“这俩老头该不会真的着魔了吧?叫我大侄女,咋又叫青帝老弟呢?是不是髿里头进水了?” 诚然,没有人会回应华红莲的疑问,因为离的最近的华红英缩在炕角,这时候已经睡着了,更别说华遂梁了,早已经跑到山洞里头去了。 “咦?人哩?” 先一步跑进山洞的阳白山老头,在进入山洞后打住了脚步,四下里一阵乱瞅。 “就是,人哩?这人去了哪里?” 阳水龙老头紧跟着跑进山洞,没有看见太昊的身影,顿时也愣在了原地。 紧追而来的华遂梁听到两人的轻呼声,跑进山洞里后,以为太昊把自己藏了起来,急忙神识外放,在山洞里头探查了起来。 然后,华遂梁的眼睛就盯着山洞里头洞壁上的门洞形状惊呼了一声,“咦,你俩快看,这里好像是一个门的样子?” 阳水龙老头随即用神识看向门洞样,也跟着惊呼了起来,“嘛呀,青帝老弟该不会是躲进这个门里头去了?” 阳白山老头急忙闪身上前,站在门洞跟前,直接就用手掌拍门,嘴里轻呼道,“乃乃的,给我开——” “嘭——” 伴随着一声轻响,石门晃动了两下。 阳水龙老头不小心用神识觉察到了石门的异样,急忙喊道,“白山,快,在鼓劲拍几下,我看见这个门动了两下。” “嘭嘭嘭——” 阳白山老头很实在地用右掌连续拍了三下石门,石门也很听话地裂开了一道三寸宽的缝隙。 华遂梁一眼看见了石门缝隙后的土块,马上咧嘴笑了,“嘿嘿,这孩子,咋用土块堵门哩,不知道土块堵不住嘛!” 说罢,上前伸腿使劲蹬了石门一脚。 “呼——” 石门后面的土块在华遂梁的突然发力之下,被石门碰到了一旁,石门瞬间大开,露出了通道内黑乎乎的景象以及堆积在地上的土块。 “遂梁,这里你进去过没有?” 阳水龙拉了阳白山一把,没有贸然进门,而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石门后的情形,试探着问道,“先看一下,里边有没有其他危机?” 华遂梁没有说谎,阴沉着老脸说道,“我跟你俩一样,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个石门。” 阳白山和阳水龙对视了一眼,说道,“既然发现了,咱们就进去吧,说不定里面还有啥机缘呢。” 阳水龙老头附和道,“那就进去吧,我先说明一点,谁发现的机缘归谁,其他人不可以觊觎,也不可以动手偷袭。” “好,我没有异议。”华遂梁连忙半举起右手应了一声,也算是先一步给自己洗清了疑虑。 随后,阳水龙老头打头,阳白山老头第二,华遂梁落尾,三人不急不缓地走进了通道。 太昊看到这里收回了神识,板着小脸看向花狐,问道,“花狐,咱们今个去哪狂?” “先甭急,” 花狐摆了摆手,小声说道,“我看见一老一少两个人,就跟做贼一样走到了茅草屋门前,正在偷看两个姨姨吃饭哩。”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去,马上就笑了起来,“花狐,这两人一个是华青松,一个是华青松的大孙子华红勒,早上天快明的时候,咱们在三岔口见过的,你忘了?” “哦——” 花狐轻呼一声,笑着说道,“嘿嘿,是这两个人呀,说话做事还怪有意思的,嘿嘿,他们咋也跑到山洞里头去了?” “爱去就去吧,不关咱们啥事。” 太昊眼见华青松带着华红勒走进了山洞内的石门,就收回了神识,看向眼前的灌木丛,询问道,“狼六,你咋过来了?” 狼六身形一晃,马上变回了大灰狼原形,笑着说道,“青帝,还是你的眼力好呀,我刚刚走到你们跟前,你就看见我了,嘿嘿。” “这次来有啥事吗?”太昊又重新问了一句。 狼六急忙点头说道,“有有有!” 说着右爪子轻晃,爪子上瞬间出现了两个小药葫芦,狼六很认真地说道,“青帝,这是你要的隐形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弄来了两枚。” “说吧,你想用这两枚隐形丹换些啥?”太昊摆了摆手,并没有急着讨要狼六爪子上的小药葫芦。 狼六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青帝,不瞒你说,我听坊间传言,说你有幻形水,我想用这两枚隐形丹换您一葫芦幻形水,不知。。。” “可以交换,就是不知道你的葫芦有多大?”太昊笑着点了下头,又问了一句。 狼六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略带艰难地说道,“就,就跟我手里这药葫芦一样大,不知道能不能。。。” “好!” 太昊伸手拘过两个药葫芦,递给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吩咐道,“闷娃,胖墩,这两个葫芦里头装的是隐形丹,你俩一人一枚,马上吃了,再用这空葫芦装上水给狼六,就算交换完了。” “好!” 黑闷娃欢快地应了一声,火急火燎的拿过药葫芦,拔开软木塞,把隐形丹倒在手掌上仔细闻了闻。 随后一口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就用唾沫混合着嚼碎后的丹药吞进了肚子里,随即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嗯嗯。” 白胖墩嬉笑着点了点头,从药葫芦里面取出隐形丹仔细看了几眼,又凑近鼻子闻了闻,有些不舍的扔进了嘴里,嚼碎,混合唾沫咽进肚子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就地打坐。 也就在这时候,花狐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与阳文化换取的丹药,急忙挥手从腰间取了出来。 花狐随手把装有聚气丹和聚灵丹的药葫芦各给了太昊一个,微笑着说道,“青帝,你看一下这两个药葫芦,这是伢晚上咱们跟阳文化换来的丹药,你看看有没有啥事?” 太昊没有说话,伸手接过两个药葫芦,先打开装有聚气丹的小药葫芦,倒出一枚聚气丹看了看,立时,聚气丹的药香味儿就充斥在虚空中。 “呼——” 站在一旁的狼六急忙瞪大眼睛,伸长脖子用鼻子使劲地吸了一下,随即眼冒精光,惊喜地说道,“青帝大人,您这从哪里弄来的狼丹?” “这这,这可是五品阶的狼丹啊,吃上一枚,五阶以下的狼族修士马上就会进阶一个大境界。” “狼丹?” 太昊与花狐听到‘狼丹’两个字,几乎同时瞪起了眼睛,诧异地看向狼六。 “嗯嘿嘿。” 狼六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解说道,“青帝大人,您有所不知,在我们狼族,只有贵族才能获得狼丹,普通狼族是根本就没有机会的。” “狼六,停——你知道这是狼丹,你能说一下这个丹药是咋样炼成的不?” 太昊不想听狼六吹嘘,急忙挥了挥手,一脸认真地问道“我不想听废话,只想听真话。” “咕噜——” 狼六看着太昊手里的狼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怯怯地说道,“青帝大人,这狼丹分为两种,一种属于极品狼丹,就像您手里这种,颜色紫红,有六道细丝线状的金光泛起;” “这种狼丹不管是狼族修士,还是其他妖修,都可以吞服,吞服一枚就有一个狼王的灵气加持气海,吞服两枚就有两个狼王的灵气加持,以此类推;” “另一种属于普通狼丹,颜色为血红,但是没有丝线样的金光,只适用于普通狼族修士吞服,吞服一枚有普通狼的灵气加持气海,灵气的加持与吞服多少有关。” 太昊仔细打量着狼六的眼神,看到狼六不像是在说假话,就试着问道,“狼六,按照你说的意思,这种极品狼丹,是不是我也可以吞服了?” “这个。。。”狼六抬起头瞅了太昊一眼,瞬间又低下了脑袋,不敢说话了。 花狐急了,催促道,“狼六,你说真话,青帝能不能吞服这种极品狼丹?” 第94章 狼丹 二 狼六的头上马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珠子,小声说道,“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以前见过的,都是狼族修士在吞服狼丹,人族有没有吞服,我没有见到过,呜呜呜。。。” 狼六说着说着就哭泣了起来,看得花狐直皱眉头,想要出手教训狼六一顿,也没有借口。 太昊咧嘴笑了起来,“嘿嘿,我说狼六,我又没打你,你哭个啥呀?再说了,这种狼丹既然是你们狼族的丹药,那我就不吞服了;” “省得吃进肚子里头不小心中毒了,想吐出来还不好意思张口;” “花狐,你就替我把这个狼丹吃了吧,我想,以你现在的修为实力,就算是这个丹药有毒,也对你造不成啥影响。” “好吧,我先吃上一枚看看。” 花狐没有推辞,伸手接过狼丹,一口填进嘴里,大口咀嚼了几下,就用唾沫混合着咽进了肚子里,随后就地坐下,闭目养神。 太昊的神识一刻也没有离开花狐的身体,仔细探查着花狐吃下狼丹后的变化。 从一开始狼丹在花狐的肚子里头衍化成岩浆状的热气,快速膨胀,到花狐用唾沫带动热气进入气海,然后从气海进入经脉。 直至热气在花狐全身的经脉中运转了三十六圈后,彻底融入了花狐的气血之中,太昊才发现,花狐的气息貌似壮大了不少。 “呼——” 花狐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有两道淡紫色的光芒瞬间射向不远处的虚空。 “啾——”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在虚空中传来,太昊用眼看去,一只没有尾羽的鹰隼惨叫着向远处飞快地逃遁,其尾部羽毛飘散在之前停留的虚空中,就像突然爆裂开来的烟花一般,煞是好看。 “嗑嗑嗑嗑。。。” 站在眼前的狼六立时脸色苍白,整个身板哆嗦成了一团,牙齿在颤栗中上下磕击,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渗牙。 “花狐,咋样?进阶了没有?” 太昊看不出花狐进没进阶,微笑着询问道,“身上有没有什么不适?” “咳咳,” 花狐激动地轻咳了一声,微笑着说道,“我好像是进阶了,我好像又没有进阶,只是,我感觉到身上的灵气好像增长了不少,力气也变大了,有种一掌拍死六阶妖兽的感觉。” “嘿嘿,” 太昊嬉笑,吃惊地打量着花狐身上的气息,说道,“那肯定就是进阶了,要不然,你哪里来的这种感觉呢?” 花狐有些苦恼,微笑着说道,“可是,我都探查了两遍气海了,一丝丝灵气增长的痕迹也没有,这哪里是进阶的样子呢?” 太昊看向狼六,要笑不笑地问道,“狼六啊,你能说说花狐现在这样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了?还是说,吞服狼丹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狼六偷眼打量了花狐一眼,怯怯地问道,“青帝大人,我能问一下,是不是您刚才拿的是聚灵丹,而非聚气丹呢?” “这个。。。” 太昊急忙看向手里的小葫芦,发现小葫芦上并没有写字。 便从另一个小葫芦里边倒出一枚丹药,仔细闻了一下,这枚丹药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儿没有刚才花狐吞服的那枚香。 太昊又从之前那个小葫芦里头倒出一枚丹药,立刻,就有浓郁的香味儿飘散在虚空中。 于是,太昊看向狼六,有些疑惑地问道,“狼六,你看一下,这两枚丹药有啥不同?” “嗯嗯,啊?” 狼六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盯着两枚丹药看了看,立刻惊呼道,“青帝大人,您刚才给花狐大人的那枚丹药,不是聚气丹,而是聚灵丹,怪不得花狐大人吞服后没有进阶呢。” “花狐,你再把这枚聚气丹吞服掉,看看有没有进阶的可能。”太昊板着小脸,把手中狼六认为的聚气丹递给了花狐。 “嗯,好吧,我在吃一次看看。”花狐瞪了狼六一眼,伸手从太昊手里接过聚气丹,一口填进嘴里,快速咀嚼了起来。 太昊看着花狐吃丹药很香的样子,没有忍住,把手里狼六认为的聚灵丹偷偷塞进了嘴里,快速咀嚼了几下,混合着唾沫咽进了肚子里头。 立时,太昊就感觉到肚子里头有一团火升腾了起来,秒速衍化成暴热气团,疯狂地膨胀并翻滚着,太昊急忙吞下一口唾沫,带动肚子里的暴热气团进入气海中。 然后,太昊又吞咽下一口唾沫,带动吞入气海中的暴热气团顺着任脉向下,向后,冲进督脉之中,向上快速跑路。 只是,当暴热气团经过识海的时候,竟然一股脑儿融入了识海之中,使得原本就不安分的识海快速膨胀了起来。 “呃?” 由于髿里面过分的疼痛,太昊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咬牙使劲忍着疼痛,继续感应识海的变化,而头上和脸上的汗水却如同下雨一样,不断地滚落下来。 功夫不大,太昊前胸和后背上的衣服就湿透了,髿疼的感觉才逐渐减轻了下来。 此时,站在太昊眼前三步远的狼六,根本不知道太昊刚刚吃了聚灵丹,只是忽然意识到太昊看向自己的眼神炙热了起来,顿时吓了一跳。 狼六还以为太昊对自己有啥不好的心思,心里尺算着要不要马上跑路,就用眼睛偷偷地再次偷看了一眼太昊的眼神,发现太昊的眼神已经由刚才的红色变成了紫红色,立刻吓得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 “呃?” 也就在狼六被吓得从喉中发出一声惊呼时,太昊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经意间,有两道紫色光芒从狼六的头顶闪过。 在前边的矮树林中,相距太昊十二丈远的一棵六人合抱的楸树树干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三岁碎娃手腕粗细的孔洞,从阳面直达阴面,光滑圆润。 只是这个情形,被吓得不轻的狼六没有注意到,要不然会马上吓晕过去,在髿疼欲裂的过程中刚刚减轻的太昊也没有注意到,要不然会以眼神杀人这种术法自居,目空一切。 太昊回过神后,赶紧探查了一下身体,只是感觉到识海好像增大了一圈,头脑也清晰了不少,身上的经脉并没有任何变化,气海依旧如故,不大不小,灵气稀薄到肉眼也看不见的样子。 “要不,我现在吞服一枚聚气丹看看?” 太昊看了看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正在用意念带动气海中狂暴的热气在经脉中快速运转,不敢有丝毫懈怠。 再看花狐,此时,花狐的气海和经脉中充满了炙热如岩浆一样的气体,正在不停地翻腾,运转,花狐头上和脸上挂满了汗水珠子,就连前胸和后背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如同刚刚淋过大雨一样。 意识到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还需要一些功夫来炼化丹药所发散出来的狂暴灵气,太昊不由分说,直接从装有聚气丹的小葫芦里面又取出来一枚聚气丹,合着手里的聚气丹一同填进了嘴里。 在狼六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太昊迅速嚼碎两枚聚气丹,混合着唾沫吞入肚子里,不敢有任何懈怠,急忙又吞下三口唾沫。 太昊用唾沫先将两枚聚气丹所散发出来的炙热气团引入气海,这才不急不缓地用唾沫引导进入气海内的炙热气团向下,向后,开始在小周天内循环。 当炙热气团在小周天内循环过十二圈后,又开始引导炙热气团分左右进入手太阴肺经,开始在十二经脉中运转。 因为太昊有过之前吞服丹药将炙热气团引入十二经脉中运转的经验,因此上运转起来就很容易,也很轻松。 当炙热气团在十二经脉中运转到三十六圈时,狂暴如岩浆般的热气就彻底转化为正常灵气了,至此,太昊才将灵气收入气海中,用神识自查了一下。 咳咳,气海依旧如同之前那样大小,气海内的灵气依然是之前那般稀薄,好在太昊感觉到身上的经脉又变粗了一些,自觉力气也变大了一些,这才没有皱眉苦恼,要不然,非得抹眼泪不可。 狼六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太昊身上的气息,发现并没有啥变化,就低下脑袋,很是小心地询问道,“青帝大人,您感觉身体有啥变化没有?属,属下说的是气海,有没有变大?” “没有。” 太昊阴沉着小脸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向脸色略显苍白的狼六,小声说道,“我感觉吃你说的这个狼丹,就跟之前吃花狐给的野果子一样,只是感觉到力气好像稍稍变大了一下,在没有其他变化。” “咕噜——” 狼六偷偷地吞了口口水,再次试探着问道,“那,青帝大人,您在吞服狼丹后,肚子里头有没有那种吃了剧毒的感觉?” “吃了剧毒?” 太昊不明白剧毒为何物,立时瞪起了眼睛,茫然地看向狼六。 “咕噜——” 狼六吓得赶紧咽了口唾沫,比划着爪子说道,“青帝大人,属下只是打了个比方,剧毒的意思是肚子里头很烧很热的感觉。” “哦——” 太昊轻呼一声,笑着说道,“嘿嘿,那种很烧的感觉还是有的,只是我咽了两口唾沫,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之前,我听花狐说,那种很烧的感觉在咽下唾沫后,会窜进气海里头变成灵气;” “可是,我都吃了好多跟你说的狼丹一样的野果子了,每次吃完后,肚子里头都很烧,我就用花狐说的办法咽唾沫,可我的气海好像不会转化灵气;” “你要是不信,可以用神识看一下我的气海,我感觉里头啥也没有,我不知道,我吃的野果子,也就是你说的跟狼丹一样的丹药,到底吃到哪里去了?一点儿也不顶饿。” “呃?” 狼六大着胆子,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发现真如太昊所言,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就大着胆子用神识看向太昊的识海。 “啊哟——” 咳咳,谁知道刚刚一接触,狼六就感觉到自己的识海快要炸裂了,疼得两手捂髿,差点儿晕了过去。 “狼六,你没事吧?” 太昊不经意间看到狼六整个身子哆嗦成了一团,想不通狼六这是咋了,急忙好心地询问道,“是不是我的气海里头有啥不好的东西?还是说,我根本就没有气海?” “嘶哈——” “嘶——” 狼六在唏嘘了好一会儿后,感觉到头没有刚才那么疼了,才苦着脸看向太昊,轻声说道,“青帝大人,您有气海的,只是您的气海里头好像没有灵气,我不知道我是看错了,还是眼花了。” “狼六,你说真话,我不会埋怨你的。” 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气海,还是气海真的太过庞大,太昊也是拼了,陪着笑脸看向狼六,轻声询问。 狼六受宠若惊,差点儿以为自己真的眼花了,用右爪子擦了擦眼睛,看到太昊真的在给自己微笑,这才放下心来,很小心地说道,“青帝大人,您这种情形最大可能是,您的气海太大了,一眼看不到边;” “因此上,您在吞服一枚两枚的丹药,所滋生出来的灵气就如同大冬天向虚空中吹一口气一样,这里吹完就看不见了。” 太昊听罢,小脸马上阴沉了下来,沉声问道,“狼六,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一次需要吞服很多枚丹药,气海里头才能看见灵气?” 狼六想了想,说道,“嗯嗯嗯,按道理好像应该是这样的,只是,丹药贵重,平常修士一般最多弄上一葫芦就很厉害了,哪能一次弄来很多丹药呢?除非是。。。” “除非是啥?” 偷偷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的黑闷娃,一直在安静地听着太昊和狼六的对话,此时忽然开口问道,“狼六,你快说,甭藏着掖着了。” “呃?” 狼六被黑闷娃的声音吓了一跳,诧异地看向黑闷娃,随即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嘿嘿,恭喜闷娃,您可进阶了一个大境界了啊!” 说着又看向一脸微笑的白胖墩,笑着说道,“嘿嘿嘿,恭喜胖墩,您也进阶了一个大境界啊!” 白胖墩微笑着抱拳回礼,“谢谢狼六,谢谢吉言。” 黑闷娃却在催促,“狼六,你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 “呵呵,” 狼六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猜测青帝大人的气海可能是太过庞大了,这种气海里头如果需要蓄满灵气,第一个办法是找到海量的灵草和高阶炼丹师,炼出海量的丹药吞服;” “第二个办法就是,可以找来大量的自然石,依靠自然石里头的灵气转化到气海里头。” “呸——” 黑闷娃瞪着眼睛唾了狼六一口,狠声说道,“好你个狼六,你说了跟没说有啥差异?还海量的灵草跟高阶炼丹师,你是在哄我们玩呢?” “再说那自然石,那可是天狼星上的东西,咱们这里距离天狼星何其遥远,不说海量了,就是在咱们这个球体上找到拳头大一块,也是难如登天。” “呃?” 刚刚睁开眼睛的花狐轻呼了一声,一脸阴沉地看向狼六,吓得狼六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瞬间爬在了草地上,身板儿哆嗦的如同风雨中的树叶。 “花狐,你这气息。。。” 黑闷娃反应最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花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栗了。 白胖墩看向花狐的眼神也充满了炙热,小身板哆嗦着,不停地用手擦着嘴角。 太昊没有说话,但是在注意到花狐身上的气息大涨时,小脸上顿时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呵呵,我进阶了。” 花狐笑着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高兴地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我是七阶中期,现在我是七阶巅峰了,嘿嘿嘿。。。” 第95章 狼丹 三 “恭喜花狐!恭喜您进阶七阶巅峰!”狼六颤抖着声音,急急出声。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马上也反应了过来,齐齐瞪了狼六一眼,笑着向花狐抱拳,说话几乎异口同声,“恭喜花狐,恭喜进阶!” 太昊也跟着抱拳,“花狐,恭喜你进阶七阶巅峰!嘿嘿嘿。。。” “谢了!谢了!” “同喜!同喜!” 花狐急忙抱拳回礼,笑意满满的小白脸上,有桃花一般的淡红在面颊上慢慢升起。 黑闷娃忽然看向狼六,笑着问道,“嘿嘿,狼六呀,你刚才说的那个啥自然石的东西,你知道谁手里有吗?” “这个。。。”狼六的笑脸马上僵在了脸上。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狼六呀,你不用害怕,咱们哪里说话哪里散,说完话后如吹风,就算是后面有人问起来,我们打死也不会说是你说的,真的。” 狼六的目光划过太昊和花狐的脸上,看到两人都是一脸的真诚,只好苦笑着说道,“嗯嗯,那我说了,这话还是我无意中偷听我家老祖无意中说的,在咱们这片土地上,总计有五块自然石;” “一块在天山龙池那个太古烛龙手里,一块在雍州王祝良手里,一块在华山道宗宗主手里,剩下的两块在谁手里,我就不知道了。” “嘘——” 黑闷娃长出了一口气,哀叹道,“哎,青帝,不好弄呀。”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苦着小白脸,急忙附和道,“咱先不说最后那两块自然石了,就说目前知道的这三块,哪一个不是恐怖的存在呢?以咱们四个人目前的修为实力,又敢去惹哪一个?” “不说了。” 太昊晃了晃手,看向黑闷娃,吩咐道,“闷娃,你把陶罐放下来,给狼六灌上两葫芦清水,这是刚才交换隐形丹之前说好了的。” “哦哦,我知道了。” 黑闷娃苦着小黑脸点了点头,从背上取下小陶罐,搁在地上麻利地拔开干荷叶,抬头看向白胖墩准备要小药葫芦的时候,发现白胖墩正微笑着蹲在自己眼前,一手拿着一个小药葫芦。 “倒水吧,还等个啥?”白胖墩看到黑闷娃在发呆,就没好气地催促了一声。 “哦哦,嗯嗯。”黑闷娃急忙端起小陶罐,给两个小药葫芦里面倒满了清水。 白胖墩麻利地用软木塞塞紧两个小药葫芦口,把一对小药葫芦扔到了狼六眼前,说道,“狼六,两清了哦。” “谢谢,谢谢,两清了,两清了。” 狼六右爪子轻挥,两个小药葫芦就抓在了爪子上,连声说着谢谢,随即晃动了一下右爪子,收起了一个小药葫芦,把留下来的小药葫芦抓在爪子上,凑近嘴巴轻轻咬开药葫芦上的软木塞。 嗯嗯,狼六眯起眼睛,把软木塞吐在另一个爪子上,用嘴凑近药葫芦口轻轻一吸,药葫芦里面的清水就一股脑儿滑进了肚子里。 随后,在太昊四人吃惊地目光中,狼六轻晃身形,瞬间幻化成了一个五岁左右的人族幼崽,个头跟花狐高出半头,头发用小布条扎在头顶右侧。 这个五岁的人类幼崽着一身丝质服饰,就连腰上紧的腰带也是丝质的,裙摆和裤脚上绣有灰色的狼王图形,脚蹬一双不知道什么皮做的皮靴,看起来很是入眼。 就是狼六的青灰色脸看起来不好看,依旧是一张狼脸,跟原形比起来少了很多狼毛,扫帚眉,截筒鼻,狼眼大嘴,牙齿尖细,细腰长腿,背有些佝偻。 “狼六呀,你这样子是变过来了,可是,看起来咋有些凶狠呢?” 黑闷娃不管狼六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话语,不管不顾地看着狼六的样子评头论足,“再说了,你这脸能不能变好看一点,还有牙齿,还是前头那样尖利,你这再不变好看一点,一旦走进人族的埠子里,还不吓坏人家的碎娃。”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嬉笑着附和道,“嘻嘻,狼六呀,你这看起来还不到六岁的年纪,这背上都能背上一口锅了,知道的人说你这样力气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驼子哩,嘻嘻嘻。” 花狐害怕黑闷娃和白胖墩说哭了狼六,急忙摆手说道,“闷娃,胖墩,你俩不要再说狼六了,狼六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之前受了好多苦,幼年丧母,寄人篱下,吃不饱,穿不暖;” “为了给族里的兄弟姐妹找食物,一年四季都要睡在潮湿的地方,笨想一下,搁给你俩,你俩还能像狼六这般活蹦乱跳的活着吗?嗯哼——” “花狐,没事的,我没事的。” 狼六不敢让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难堪,急忙笑着说道,“我从小就能吃苦的,到现在已经是常事了,嘿嘿。” “啾——” 正说话间,虚空中有鸟儿的尖叫声响起。 太昊急忙抬头看向虚空,一只大鸟在头顶上空盘旋了几圈,尖叫了几声,就急急向东飞走了。 花狐也抬头看见了那只飞走的大鸟,急忙问道,“青帝,刚刚那只大鸟在叫唤啥哩?” 太昊冷着脸说道,“刚才说话的大鸟是公野金的小弟,他说有一群鹰隼飞来了,要给之前那个掉落尾巴的鹰隼报仇,叫咱们赶快躲起来。” “掉落尾巴的鹰隼?”黑闷娃急忙问道,“青帝,到底是咋回事?” 白胖墩伸手拉住黑闷娃的手,就往矮树林里头走,一边走,一边催促道,“闷娃,快走!甭问了,等鹰隼群飞来了,想躲都没有地方躲了。” “我我我,我还没有收拾陶罐哩。”黑闷娃猛然意识到自己搁在地上的小陶罐还没有封口,顿时急了起来。 花狐冷着脸说道,“你跟胖墩先去矮树林藏好,我把陶罐口封好,就跟青帝一块过来。” 说着话,就走到小陶罐跟前圪蹴在地上,麻利地拿起干荷叶盖在陶罐口上,又拿起地上的细草绳绕着陶罐口一圈后绑成了一个蝴蝶结。 狼六站在原地,急得跺脚,“青帝,你快躲起来呀,我跟花狐几个人现在都能隐身了,唯独你没有吃隐身丹;” “鹰隼来了,你会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逃也没法逃,躲也没法躲,哎哎,你快要急死我了。” 太昊摆了摆手,要笑不笑地说道,“没事的,狼六,你先躲起来,我听公野金说,鸟鸟们一旦成为了妖修,眼睛会看见好多隐形的东西,你说,你会隐身还有用吗?” “公野金是谁?”狼六有点懵,不解地问道。 花狐提起小陶罐,微笑着说道,“公野金是谁,公野金就是你伢个在矮树林东边那堆石头跟前见到的那个最大的金雕,这回明白了?” “呃?” 狼六轻呼一声,也不敢问话了,急忙转身跑进了矮树林,跟黑闷娃和白胖墩挤在同一棵大树下的草丛中,仰头悄悄地看向虚空。 虽然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可是,两人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或推走狼六,任凭狼六紧挨着身子圪蹴在一旁。 “啾——” 虚空中,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鸟叫声响过,远远地,一大群黑点快速飞了过来,风驰电挚一般。 顿时,黑点飞过之处,躲藏在树桠上的各类鸟儿就尖叫着腾空飞起,四散逃遁。 花狐眯了眯眼睛,说道,“青帝,鹰隼群飞来了,你快躲起来吧。” 太昊看向花狐,问道,“你不躲起来吗?” “呵呵。” 花狐苦笑了一下,说道,“有句老话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如果跟着你们几个一起躲起来,恐怕这群鹰隼飞过来后找不到人,会发疯的,你知道鹰隼群发起疯来的后果吗?” “嗯嗯嗯。” 太昊冷着脸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呵呵,你才一岁半,当然没有见过了。” 花狐无奈地笑了笑,还想说话,就看见远处虚空中的那群小黑点已经飞到了头顶上的虚空中,变成了一个个很嚣张的鹰隼大鸟,围绕着矮树林上空盘旋了起来。 其中有一只体形最大的鹰隼气势汹汹地飞临花狐眼前三丈余远的矮树顶上,站定身形后,眼神不善地扫过花狐和太昊的脸庞。 那只尾巴没有羽毛的鹰隼紧随其后,摇摇晃晃地落在了体形最大的鹰隼身旁,用右侧翅膀指了指花狐,尖声喊道,“红嘴哥,就是这个小白脸,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眨眼间砍掉了我的尾巴,你可要给我报仇哦。” “知道了。” 体形最大的鹰隼阴狠地看了看花狐,尖声问道,“外,碎崽娃子,听说你手上有狼丹,刚才我婆娘都看见了,现在,我就想听你说一声真话?” 花狐看向太昊,皱了皱眉头,想要知道太昊如何回应。 “嘿嘿嘿。” 太昊也看出了花狐的心思,咧嘴笑了笑,看向体形最大的鹰隼,问道,“你谁呀?一来就问狼丹的事情,是你欠我的狼丹?还是你家头领欠我的狼丹?是不是叫你跑来给我送狼丹来了?” “呃?” 体形最大的鹰隼怔住了,立时不知道如何回应了,遂看向站在身旁的婆娘。 咳咳,没有尾巴的鹰隼皱眉想了想,马上喊道,“你谁家的碎崽娃子?竟敢敲诈到我家男人头上来了,难道你没有听过我家男人的名字吗?麻蛋,说出来吓不死你个碎怂。” 花狐听罢,马上怒了,怒喝道,“你个死鸟鸟,你是个死鸟吗?我家小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帝便是大名;” “有多少妖族头领挣破髿要给我家小弟送好东西,我家小弟都看不上,你个死鸟鸟还敢跑到这里来乱喊乱叫,我看你真的离死不远了。” 说罢,不待没有尾巴的鹰隼说话,双目一凝,两道紫光飞速射向矮树顶上。 “婆娘快跑——” 体形最大的鹰隼眼明腿快,身形一晃就飞到了一旁的虚空中,同时,对着自家婆娘尖叫了一声。 没有尾巴的鹰隼大惊,急忙晃动身形,振翅就跑,奈何还是慢了一步,背上的羽毛被紫光秒速击中。 虽然没有尾巴的鹰隼身体没有大碍,可是,背上的羽毛差点就脱光了,飘飘洒洒的顺着矮树顶上打着旋儿飘落地上。 “啾——” 没有尾巴的鹰隼尖叫着飞上虚空后,没有半点停留,又尖叫着飞到远处的大树顶上,侧头看了眼光秃秃的后背,身体颤栗个不停,随后就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红嘴哥,你可要给我报仇哇,可恶的碎崽娃子,你还我羽毛,呜呜呜。。。” “你这娃。。。” 体形最大的鹰隼张了张嘴,随即飞到了远处的树顶上,感觉到心里安宁了一些,才大声喝道,“你这娃,就不能文明一些,我只是飞过来跟你谈货物交换的,你咋一言不合就攻击我婆娘哩?” “咳咳,我家婆娘刚才在这片虚空飞行的时候,就已经被你偷袭了一次,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家小弟手上有狼丹;” “说真话,我这次过来,真的只是想跟你家小弟用宝贝交换狼丹的,需要啥条件,请你们明说嘛,我家老祖说过,世上就没有谈不拢的生意,只要填不满的人心。” 太昊与花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 “这只鹰隼不是跑来报仇的吗?”太昊小声问道,“咋就变成交换货物的了?” 花狐眉头紧皱,“我也不知道哇,是不是这些鹰隼的脑子都不正常?” 太昊想了想,说道,“花狐,先不要猜测了,先看看再说。” 说着,太昊要笑不笑地看向体形最大的鹰隼,问道,“外,我是青帝,你叫啥名字?” 体形最大的鹰隼很是干脆,“青帝大人好,我叫红鞣红,你可以称呼我红嘴鹰,尾巴受伤的是我的大婆娘,她叫红鞣大姑,你可以叫红大姑或者大姑鹰,我们是真的想要跟你交换狼丹的。” “好吧,我信你说的话。”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知道狼丹的贵重,我来问你,你想用啥宝贝来交换狼丹?咋样交换?另外,我这里还有幻形水,不知道你有没有交换的兴趣?” “幻形水?” 红嘴鹰愣了一下,马上就来了精神,“好嘛,想不到我红嘴鹰来一次,竟然会发现两种宝贝,嘻嘻嘻,高兴死我了。” 站在一旁没有了尾巴的红大姑急忙提醒道,“红嘴哥,快说正事,快说正事,莫要得意忘形了呀。” “好好好,说正事,我说正事。” 红嘴鹰马上回过神来,兴奋地问道,“青帝大人,我想问一下,我这里有好多宝贝,我不知道你想要哪个交换狼丹,能不能明说一下?嗯哼——” 花狐听罢,马上张嘴无声,向太昊提示道,“青帝,赶紧问一下这货,有没有自然石。” “哦哦。” 太昊秒懂花狐的口形,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红嘴鹰,问道,“外,红嘴鹰,我想问一下,你手里有没有自然石?如果有,我想你用自然石来交换狼丹,一块换一枚,你看行不行?” “自然石?”红嘴鹰又是一愣,不知道说啥好了。 一旁的红大姑急了,尖声说道,“红嘴哥,你发啥呆哩?你那须弥袋里头不是有两块自然石哩么,你就用那两块自然石换上两枚狼丹不行吗?” “你你你,你说的是前天咱们在飞雁西山那个老城里捡到的那两块石头吗?”红嘴鹰眨了眨眼,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嗯嗯。” 红大姑急忙点头,说道,“按照老祖说的那样,外形如同龙蛋,颜色如同土色,早晨灵气缠绕,入手温就像汤泡,说的就是自然石的情形。” “哪,这两个自然石咱们不能用吗?”红嘴鹰皱了皱眉,诧异地问道,“我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第96章 狼丹 四 红大姑撇了撇嘴,说道,“自然石固然重要,但那是对人族修士而言的,狼丹却不同了,不管是哪种妖修,都可以吞服,且吞服后灵力增长的速度堪比白日飞升。” “这这这,你说的是真的吗?”红嘴鹰顿时大喜,恨不能马上就用自然石跟太昊交换狼丹。 红大姑眯起眼睛,不想在说话了。 红嘴鹰急着想要跟太昊交换狼丹,也顾不得去搭理红大姑,身形一晃就飞到了太昊眼前丈余远的矮树树桠上,急急说道,“青帝大人,我有两块自然石,你看,就是这个。” 说着,右侧的翅膀一晃,眼前就漂浮着两块鸵鸟蛋大小的石头,石头呈椭圆形,散发着淡淡的紫光,如果用神识探查,会发现里面有海量的灵气。 太昊因为不认识自然石,看了一眼两块石头后,就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你看这两块石头,是不是狼六说的那个自然石。” 花狐也没有见过自然石,更不会分辨真假,只好看向躲在不远处草丛内的狼六。 却看见狼六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跟黑闷娃和白胖墩紧挨着挤在一起,虽然三人都是隐身状态,但是狼六的身板依旧颤栗个不停。 “呵呵,” 花狐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对太昊说道,“青帝,不管这石头是与不是自然石,你先用狼丹换到手里再说。” “好吧。” 太昊点头应了一声,先把装有聚灵丹的小药葫芦收进怀里,从装有聚气丹的小药葫芦里头倒出来两枚狼丹,然后从地上捡起一片半干的楸树叶子,把两枚狼丹包在楸树叶子里头,对伸长脖子在虚空中闻着丹药香味儿的红嘴鹰说道,“外,红嘴鹰,可以交换了么?” “交换,交换吧,我早就等不及了,嘿嘿嘿。” 红嘴鹰有些着急地晃动了一下右侧翅膀,两块石头好像有了活力一般,打着璇儿飞到了太昊眼前。 太昊没有犹豫,将右手中楸树叶子包裹着的狼丹扔向了红嘴鹰,随手把手里装有聚气丹的小药葫芦揣进怀里,腾出手来,一手抓住一块自然石,凑近眼前仔细观看了起来。 自然石的外表是淡淡的土色,土色中夹杂着淡淡的紫色,入手除了一道冰凉的感觉,外表有些干涩的感觉,再无其他感觉了,就是所谓的灵气,一丝儿也感觉不到。 太昊正想问花狐,就见红嘴鹰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个黑乎乎的木头牌子,约莫有成年人手心大小,用右翅膀尖晃动着黑木牌,笑嘻嘻的问道,“青帝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个木头牌子,是跟那两块石头一起发现的,你要不?” “好啊。。。” 太昊急忙点头应声,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红嘴鹰要拿啥东西交换,就看见红嘴鹰右侧的翅膀轻晃了一下,黑木牌已经飞到了眼前。 “这是?” 太昊急忙用左手把两块自然石搂在怀里,伸右手接住黑木牌,仔细查看了起来。 红嘴鹰身形一晃,瞬间飞到了远处那只没有尾巴的鹰隼身旁,惬意的蹲在树桠上,笑嘻嘻的用右侧翅膀在眼前晃了晃楸树叶子包裹着的狼丹。 “红嘴哥。。。” 没有尾巴的鹰隼刚刚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就见红嘴鹰嬉笑着打开了楸树叶子,取出一枚狼丹塞到了这婆娘嘴里,不待婆娘说话,就把剩下的那枚狼丹吞进了自己嘴里。 “呃?” 在一众鹰隼火热的目光中,红嘴鹰和婆娘将狼丹咽进了肚子里头,身子一伏,蹲在树桠上开始闭目养神,炼化丹药。 花狐瞅了眼太昊手里的黑木牌,看到上面隐隐约约泛起好多带有紫光的小字符,形同小蝌蚪一般,马上就感觉到这些小字符好像有一种气息,对自己形成了一种压抑。 “嗯嗯。” 花狐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从身上稍稍释放了一丝丝气息,感觉到黑木牌上的小字符对自己的压抑轻了一些。 随后,花狐眨了眨眼睛,准备用肉眼加神识仔细观看这些小字符的时候,就看见小字符上的紫光按照一种从没有见过的顺序,化作一道道流光,尽数没入了太昊的眉心,迅即消失不见了。 “这这。。。” 花狐立时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有点手足无措了。 而此时的太昊用肉眼加神识探查了一遍黑木牌上的上古文字,心里忽然泛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感觉到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这些文字一般,就按照黑木牌上的文字顺序,安静地在心里默念了起来。 黑木牌上的上古文字是一段口诀,名为大衍诀,不知道是谁撰刻的,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撰刻的,前后的字义连贯起来,很像是一种炼炁诀。 太昊看了一遍大衍诀,很快记熟了,然后闭上眼睛默默地默诵着大衍诀,并将大衍诀中一种称为意念的东西从识海中凝聚出来,用意念带动气海中稀薄的不能再稀薄的灵气开始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呵呵,大衍诀不运转不说,一经运转,太昊就感觉到左手搂在怀里的两块石头中。 其中一块用左掌按住的石头内,瞬间有大量的灵气被掌心吸入了经脉之中,与自己新凝聚的意念一道,快速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呃?” 太昊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脱离这种怪异的吸收灵气的行为,却在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气海在吸入这种石头中的灵气后,变得很舒服,一念之间便又打消了截断灵气的念头,任凭左手掌不停地吸收石头中的灵气。 伴随着大量灵气涌入气海之中,在大衍诀的加持下,意念带动灵气在十二经脉之中运转的越发快了起来,快到一呼一吸之间都可以运转十二圈的地步了。 于是,太昊就彻底放松了身心,全力运转起大衍诀,用左掌心粗暴地吸收石头中的灵气。 花狐看到太昊一动不动的样子,本来心里还以为太昊被红嘴鹰给算计了,就用神识偷偷地探查了一下太昊的身体。 “咳咳。” 花狐惊讶地看见,太昊的经脉中有大量的灵气正在快速运转,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海量灵气正在从太昊的左手掌心中灌入经脉中。 至此,花狐不得不用神识看向太昊搂在怀里的两块石头,然后就看见了石头里面已经固化了的海量灵气,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起来。 “这这这。。。这真的是自然石吗?” 花狐以为自己的眼花了,用手擦了擦眼睛,用神识再次探查了一下石头,确认了石头里面真的是已经固化了的海量灵气后,随即长出了一口气,在心里默认了这两块石头就是自然石的可能。 很快,太昊就吸取完了第一块石头里面的灵气,伴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按在太昊左手掌中的石头秒速化为了灰白色的齑粉,倏忽间顺着太昊的上衣前摆滑下,落在了草地上。 “嘘——” 太昊轻呼一口气,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危机,就用神识向气海里边探查了一下,发现气海里边依旧是空空如也,小脸上淡淡的笑意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头。 “青帝,咋样?”花狐看见太昊的举动,急忙小声问道,“你气海里头有没有变化?” “嗯嗯嗯。” 太昊苦着小脸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还是之前的样子,看不见一丝丝灵气,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刚才明明。。。” 花狐急忙摆手打断了太昊的话语,指了指太昊左手腕后搂着的另一块石头,小声说道,“青帝,你赶紧试一下这块石头看看,这里有我暂时看着哩。” “好吧!” 太昊眉头紧皱,左手掌把第二块石头按在手心,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用意念催动大衍诀,在气海中摄取一丝丝灵气在经脉中快速运转,对这块石头里面蕴藏着的海量灵气进行疯狂吸纳。 一瞬间,花狐感觉到太昊身上有灵气波动,似乎有一大团浓郁的灵气将太昊整个小身板包裹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红大姑身上升腾起一大团紫光,在其身体周围快速旋转了起来,不到五个呼吸,紫光散去,红大姑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有紫光迸射而出。 “嗯嗯,” 红大姑轻咳了一下,晃动身形,顷刻间,其身上所剩不多的羽毛尽数脱落,自由飘散。 然后,在其他鹰隼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红大姑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出了一身新的羽毛,从小到大,毛色青紫,比之前的羽毛还要好看。 且背上和尾部之前被花狐用眼中射出的紫光削掉的羽毛也重新长了出来,比之前还要长一些,也好看一些。 “碎崽娃子,这回该我报复了,你可准备好了么?” 红大姑轻喝一声,身形一晃,眨眼间就飞到了花狐眼前丈余远的虚空,翅膀一扇,两道飓风瞬间飞向花狐。 “呼呜——” “嗯?” 花狐大惊,急忙抱住正在运转经脉吸收大量灵气的太昊闪身跳到三丈开外,才堪堪躲过飓风的袭击,刚要抬头说话,就看见红大姑又张开了嘴巴,有一团紫红色的光团又迎面飞了过来。 “啊——” “红大姑,你是不是疯了?” “你这个死鸟鸟,你连青帝也敢偷袭?” “轰——” 太昊惊呼失声,抱着太昊闪身又是一跳,又在眨眼间跳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心里一急,骂人的话张口就来。 “啊——” “你这个死鸟鸟,你给我等着!” “等一会青帝醒来,我非要你好看!” 抬头看时,又见红大姑对着自己张嘴,花狐顿时神识外放,不得不又跳到一旁,没有做任何停留,在红大姑再次张嘴时,又再次晃动身形跳脚。 “轰——” “你这个死鸟鸟!” “轰——” “啊——” “轰——” “死鸟鸟,你停一下,看我不弄死你!” 可能是红大姑张嘴的速度太快了,花狐几次想要用眼睛聚目看向红大姑,释放那种能够杀人的紫光,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轰——” 而红大姑每次从嘴里吐出来的紫红色光团,刚一挨着野草,马上就会发出一声剧烈的爆响声,且爆响声响起之处,方圆一丈内的野草会在眨眼间尽数化为了齑粉。 花狐眼见红大姑嘴里吐出来的紫红色光团如此厉害,根本就不敢做任何停留,只能苦着小脸抱着太昊在烟雾弥漫的灰尘中不停地跳来跳去,心里还在希望红大姑能慢一点吐光团,或尽快吐完光团,给自己一个反击的机会。 奈何花狐的想法是美好的,结果却是艰难而又坎坷的。 还没有等红大姑吐完光团,红嘴鹰就睁开了眼睛,也不去问红大姑是咋回事,马上闪身飞临红大姑身旁,也开始张嘴向花狐吐光团。 “轰轰——” “哎哟——” “轰轰——” “红嘴鸟,你还讲不讲公德了?” 一瞬间,花狐不知道说啥好了,悲催地在不到二十丈的地方从东跳到西,又瞬间从西跳到东,跳来跳去跳了十多次。 眼见其他鹰隼也开始飞到头顶上加入群殴,花狐也不想抱着太昊继续在浓密的烟雾和灰尘中跳来跳去了,只好叹了口气,灰头土脸的抱着太昊顺着矮树林边缘向东狂奔。 “轰轰——” “抹地——” “轰轰——” “等青帝一会醒来,看我不弄死你们!” “啾——” 红嘴鹰一边追击花狐,一边向红大姑询问,“婆娘,是不是这个碎崽娃子惹你唻?” “呵呵,” 红大姑嘴里吐出一个光团后,张嘴笑了笑,应道,“你猜的不错,红嘴哥,就是这个碎崽娃子不知道用的啥术法,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好在我躲的及时,头一次损失了尾巴,第二次变成了光脊背,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就好好折磨这碎崽娃子一回?”红嘴鹰提议道。 “屁的折磨——” 红大姑扇了扇翅膀,秒速飞到红嘴鹰眼前三丈开外,恨声说道,“我看这碎崽娃子的眼睛很亮,我想尝一尝,然后再把这碎崽娃子的身子送给公野头领,你看咋样?” “好!你是我婆娘,你说啥就是啥!” 红嘴鹰没有反对红大姑的话语,紧跟在其身后,眼神阴狠,不断地张嘴向花狐喷射光团。 其余的鹰隼紧跟在红嘴鹰身后,并没有做任何攻击,只是在虚空中飞行,护卫着红嘴鹰和红大姑的安危。 咳咳,上百只鹰隼从矮树林上空飞过,不说气势了,就是翅膀扇动后所造成的空气波动,也是够恐怖的,大树树桠摇晃不定,野草伏地瑟瑟有声,树叶在低空中到处乱飞,如同暴雨来临前的情景。 黑闷娃和白胖墩以及狼六三人躲在草丛中,吓得浑身战栗,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害怕一个不慎,被这群鹰隼发现后攻击而无辜遭殃。 虽然三人都在隐身状态,可是,三人在面临红嘴鹰和红大姑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应到自己的修为很低,跟这两个鹰隼的修为比起来简直不敢一提。 因此上,在面对花狐和太昊所遭遇到的危机时,三人很明智地选择了明哲保身。 其实,这也是花狐所期望看到的结果,花狐不想,也不愿意看到在两个鹰隼高修攻击自己的时候,自己的两个兄弟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而身陷囹圄。 第97章 狼丹 五 “呼呼呼——” 花狐抱着太昊,一边躲避来自于虚空中的光团袭击,一边苦着脸左右躲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跑出了一个蛇形走位。 可能是红大姑有些力不从心了,嘴里吐出的光团间隔稍稍也有点久了,光团砸进草丛里头的威力也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红大嘴皱眉飞窜到花狐头顶,大声喝道,“碎崽娃子,再给我两颗狼丹,我今个就放过你,哼哼,要不然,在这荒郊野外,杀人夺宝的事情你笨想一下,也是应该知道结果的。” “呵呵。” 花狐冷笑一声,头也没抬,一边加快跑路的速度,一边骂道,“杀你嘛——有本事你继续吐灵力球呀?你看我躲不躲得过就完了——” “抹地——” 红嘴鹰有些气噎,红大姑气得大声叫骂,“碎崽娃子,我劝你乖乖听话,我一高兴,也许还能给你留一个全尸,要不然,有你娃好看的!” “看你嘛——” 花狐继续跑路怒骂,“你个死鸟鸟,你有本事就把气海里头的灵气吐完呀?你敢吗?” “轰轰——” 红嘴鹰气得眼睛都红了,也不说话,配合着红大姑一块向花狐喷吐光团。 眨眼间,诸多光团在花狐身体左右和身后炸响,气得花狐很想跳脚骂娘,奈何保命要紧,不管是神识还是腿脚,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终于,在花狐跑到昨天去过的乱石堆跟前时,太昊吸收完了第二个石头里面的灵气,睁开了眼睛,马上就看见花狐身后炸响的烟雾和灰土。 “花狐,放我下来。” 太昊没有问花狐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用眼睛一看头顶虚空中嘴里喷吐着紫色光团的两只鹰隼,心里马上就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情,这分明就是这两只鹰隼吞服狼丹后修为进阶了,跑过来报复花狐来了。 “不行!” 花狐马上拒绝了太昊的请求,喘着粗气一边拼命跑路,一边说道,“呼,青帝,你往我身后的虚空中看一眼,就知道我为啥跑的这么快了。” “哼——” 太昊轻哼了一声,立刻神识外放,分作两道,秒速侵入到红嘴鹰和红大姑的识海之中,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与这俩鸟鸟沟通了神识。 “啾——” 这是红嘴鹰的惨叫声,伴随着声音响起,身形立刻向前坠落在地上,扑闪着翅膀抽搐了起来,就像人族阳厥风发作起来的样子。 “啾啾——” 这是红大姑的惨叫声,也是伴随着声音响起,身形也是向前坠落在地上,跟红嘴鹰一样,也是扑闪着翅膀抽搐了起来。 “啾——” “啾啾——” “啾啾啾。。。” 。。。。。。 立时,紧跟在红嘴鹰身后的一众鹰隼马上惊慌失措地扑闪着翅膀飞上更高的虚空,四散奔逃,都害怕跑的慢了,马上就会步了红嘴鹰和红大姑的后尘。 花狐没有去看身后发生的事情,还在蛇形跑路,头发凌乱,气喘如牛。 “花狐,赶紧停下!” 太昊不得不叫停花狐,“你往后边看一下,这两只坏鸟鸟都叫我弄晕在地上了。” “呃?呼呼,你说的是真的?呼呼呼——”花狐急忙打住脚步,回头先是看了一眼虚空,入眼尽是惨叫着四散逃窜的鹰隼。 “嘿嘿,呼呼——” 花狐用神识看向乱石堆方向,真的看见了爬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红嘴鹰和红大姑,这才咧嘴笑了起来,继续抱着太昊,慢步走向乱石堆。 “青帝,呼呼,你是咋样做到的?呼呼呼——” 花狐向乱石堆方向呶了呶嘴巴,苦笑着问道,“呼,这俩家伙刚才可把我害苦了,呼呼,想我堂堂的一代神狐大能,呼呼呼,差点儿就折损在这俩货的嘴巴里了,呼呼——” “我没有灵力,” 太昊小声说道,“我只有神识,我就用之前对付公野金的办法,用神识跟这俩货沟通了一下,没想到这俩货会这么不堪,嘿嘿。” “你只是用神识沟通了一下?呼呼——”花狐不确定地问道,“呼,真的没用其他术法?” “呵呵,” 太昊尴尬地笑了笑,反问道,“花狐,自从咱俩在一起狂,从你给我吃野果子开始,你有教过我啥术法没有?” “嘿嘿,呼呼——” 花狐也跟着尴尬地笑了起来,红着脸说道,“这个嘛,呼呼,还真的没有的,呼,等我闲下来,呼呼呼,我想一想,呼——” “看有没有啥术法适合你的,呼,就让你学上一两个,呼呼,这样,就算后边再遇见今个这种情形,呼,你最低也有一个自保的能力不是,呼呼。” “好,我信你!”太昊立刻给了花狐一个美好的微笑,“嘻嘻嘻。” 说话间,花狐抱着太昊走到了乱石堆跟前,厌恶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两个鸟鸟,用脚踢了一下红大姑,问道,“你这死鸟鸟,你刚才不是凶的很么?现在这是咋了?得了阳厥风了?” 红大姑翻了个白眼,很想说几句狠话,奈何髿疼的厉害,连张嘴喘气都很艰难。 太昊低头看了眼红大姑和红嘴鹰,抬头向花狐挤了挤眼睛,说道,“花狐,放我下来!” “好,但是你要注意这两只死鸟鸟,省得他们挣命时伤到你。”花狐劝慰了太昊一句,就把太昊放在了地上。 (挣命,西北方言,义为拼命、豁出去了。) 太昊看了眼右手中拿着的黑木牌,伸手抓住红嘴鹰的脖子,一把将红嘴鹰提了起来,用神识传音询问道,“红嘴鹰,你给我的这种黑木牌子,你还有吗?” “嗯?嗯嗯,” 红嘴鹰痛苦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有了,没有了,求青帝大人放过我,刚才都是我一时头脑发热,才不小心做下了糊涂事;” “如果青帝大人愿意,我可以用我家老祖传下来的丹药和羊皮卷交换我的自由。” 太昊仔细打量了一番红嘴鹰的眼睛,看到红嘴鹰不像是在说谎,就用神识传音,说道,“既然是你真心交换自由,那我信你一次,你把丹药跟羊皮卷拿出来吧,我看一下。” 红嘴鹰皱了皱眉,小声哀求道,“求青帝大人收回术法,我现在髿疼的厉害,没法用神识取东西。” 太昊眨了眨眼,收回了侵入红嘴鹰识海中的神识,点头说道,“好吧,你现在可以取东西了。” “嗯嗯。” 红嘴鹰的脖子还在太昊手中攥着,因此红嘴鹰不敢耍任何心思,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右侧的翅膀震动了两下。 立刻,太昊的眼前就出现了两个小药葫芦和一个羊皮卷,外形看起来都很古朴,不论是小药葫芦还是羊皮卷,从上面的包浆来看,都好像有好长时间没有打开了。 “花狐,你把红大姑抓在手里,我看一下这两个葫芦跟羊皮卷。” 太昊向花狐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声,也不管花狐应不应声,随手抓过两个小药葫芦揣在怀里,又把羊皮卷抓在手里。 “青帝大人,现在您能不能放了我,我都把丹药和羊皮卷送给您了?” 红嘴鹰眼见太昊拿到了小药葫芦和羊皮卷,还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就以为太昊可能疏忽了,急忙哀声提醒了一句,“我我我,我的脖子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太昊没有搭理红嘴鹰,而是随手把红嘴鹰递给了花狐,“花狐,你把这只坏鸟逮住,我先看一下葫芦里的丹药好不好,再看这个羊皮卷。” “好,你看吧,我没事。”花狐伸手攥住红嘴鹰的脖子,和红大姑捏在一起。 顿时,刚刚还在哼哼的红大姑立刻哑巴了,红嘴鹰也不敢出声了,害怕一个不慎,被花狐捏断脖子或捏死在手里,那样就憋屈死了。 太昊一个念头收回了侵入红大姑识海里的神识,先打开一个小药葫芦闻了闻,里面有很浓郁的药香味儿,有点像聚气丹的味道。 随手塞好软木塞,又打开另一个小药葫芦,里面的药香味儿比刚才的更加浓郁,太昊马上用软木塞塞住葫芦口,有点猜不透这两个小药葫芦里面到底是啥丹药了。 花狐在闻到这两种不同的丹药香味后,小声说道,“青帝,头一个葫芦里头的丹药可能是五品阶的结气丹,刚刚这一个葫芦里的丹药很像是六品阶的聚气丹,到底是不是,我也只是猜测的,做不了数的。” “没事。” 太昊冲着花狐笑了笑,说道,“我先看一下这个羊皮卷,看看上头到底写的是啥?” 花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昊温柔地笑了笑。 太昊很认真地解开羊皮卷上的细丝绳,随即盘腿坐在地上,把羊皮卷放在腿上,慢慢打开。 立时,羊皮卷上有一股古朴的檀香味儿飘散在虚空中。 花狐看了一眼羊皮卷,立刻被上面的文字吸引住了,惊喜地说道,“青帝,这跟白眼给你的那个羊皮卷上是一样的文字,你看一下,该不会又是啥上古经文吧?” “这不是经文,” 太昊仔细看了一遍羊皮卷上的文字,还真的跟白眼给的那张羊皮卷上的文字一样,急忙说道,“这是九宫阵法诀,说的是咋样摆阵的口诀。” “九宫阵法诀?” 花狐有些发懵,急忙问道,“哪,这个阵法诀跟山谷里的阵法是不是一样的?” “咋样说哩?” 太昊知道花狐理解错误了阵法诀与阵法的意思,急忙说道,“如果读懂了这个九宫阵法诀,你就可以找到摆阵法需要的东西摆出阵法,因为需要摆阵法的东西不一样,摆出来的阵法和威力也就不一样;” “有的阵法是用来护卫的,就像山谷里的阵法,有的阵法是用来迷幻坏人的,这个咱们还没有遇到过,有的阵法是用来困人的,这个也没有见过,有的阵法是用来杀人的,这个就更没有见过了,嘿嘿嘿。” “呃?” 花狐听罢,彻底懵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太昊,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如何问话了。 太昊没有理会花狐,继续看起了羊皮卷,想要看上两遍,熟记这个九宫阵法诀。 “混沌初开,四行成方,北石南水,东火西木,唯独壤土,始于足下。。。” “混沌如蛋,土在心上,外皮为石,次第木襄,水火交融,生机之飨。。。” 花狐在一旁听得是一头雾水,眼瞪着看着太昊小声念完,急忙问道,“青帝呀,你这念的这是个啥?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 “嗯?” 太昊怔了怔,抬头看了花狐一眼,微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好像认识这些字,也好像迷迷糊糊地知道这些字连起来是啥意思,可就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啥意思?” “哪哪,” 花狐急忙提醒道,“青帝,要不你用树枝把你心里知道的在地上写出来看看,可能就能明白是啥意思了。” “好吧。” 太昊没有推辞,起身用脚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清理出一小片空地,然后在地上捡了块有棱角的石头,一边看着羊皮卷上的文字,一边用石头尖棱在空地上慢慢地画了起来。 须臾,一个线条不是很工整的图形就出现在了空地上。 花狐看了看,没有看明白,就绕着空地转了一圈,然后用脚点着图形的四个角问道,“青帝,我看来看去,咋发现你画的这个图形只是五个空格哩,这四个角好像缺少了点东西?” “咦——” 太昊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图形,瞬间也明白了过来,尬笑着说道,“嘿嘿嘿,我好像把啥东西给忽略掉了。” 花狐皱眉思索了一下,开口提示道,“要不,青帝,你再看看羊皮卷,找一找,看看是不是还有啥没看明白的地方。” “好吧。” 太昊苦着小脸点了下头,开启神识,在肉眼加神识的加持下,重新在羊皮卷上查看了起来。 “咦?” 太昊轻呼一声,在肉眼加神识的探查下,羊皮卷上竟然显现出了一层淡淡的字体,与其表面上的字体不一样,表面上的字体是淡紫色的,这层新显现出来的字体是青灰色的。 花狐看到太昊脸上的异样,急忙问道,“青帝,咋了?是不是发现了啥了?” “这这这。。。” 太昊高兴地差点原地蹦了起来,激动地说道,“花狐,我知道了,这个所谓的九宫阵法其实不是单纯的九宫,也不是片面的九宫;” “这是立体的九宫,也是重叠的九宫,还可以是来回旋转的九宫,也可以是上下左右错位的九宫;” “只是,不管这个九宫阵法上周围的八宫如何变换,中间这个正宫,也就是阵眼不变,这是九宫阵法的优势所在,同时也是劣势所在。” “哪?” 花狐忽然突发奇想,“青帝,你能不能在这里弄一个简单的九宫阵法,我想看一下。” “好吧。” 太昊也在兴头上,立刻就看向了一旁的乱石堆,说道,“花狐,你注意看着,我用周围这些简单的东西给你弄一个简单的九宫阵法,你也跟着学一学,兴许以后你能用得上哩。” 说罢,不待花狐应声,太昊就走到乱石堆跟前,动手把乱石堆周围散乱的石头分作两堆,又把乱石堆粗略地堆成一堆。 然后,按照九宫阵法上的变化,找来了一些干树枝,也是分作三堆,向花狐讨来火镰石和火绒,把干树枝点着。 起身看了眼矮树林,跑过去挑选了三棵小树拔了出来,在九宫阵法的三个方位简单的栽在土里。 最后,就是水了,太昊在周围看了一圈后,皱起了眉头。 第98章 狼丹 六 花狐意识到太昊遇到了困难,但是看不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急忙问道,“青帝,咋了?” “我想弄些水,可是这周围没有水呀。”太昊用手挠了挠耳朵,苦恼地说道。 花狐想了想,说道,“青帝,要不你指一下放水的地方,我用术法暂时给你幻化出来一些水。” “还可以这样?”太昊瞪大眼睛看向花狐,一脸的惊喜。 “嗯嗯。” 花狐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只是术法幻化出来的水只是一种假象,不是真的水。” “嘿嘿,假象也行,假象也行,总比没有一滴水要好多了。” 太昊嬉笑着,飞快地用树枝在三个选中的地方刨了三个小土坑,然后找来三张半干的楸树叶子铺在小坑里面,挥手向花狐吩咐道,“花狐,就是这三个小坑,你看着弄一些水,嘿嘿嘿。” 笑罢,也不管花狐如何用术法给小坑内弄水,就急不可耐地在阵法中间堆起来一个小土堆。 随后,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之前在溪水里头捡来的那种发光的石头,在土堆上分五个方位摆了五个发光的石头,把剩下的三个收进怀里,就笑着跑出了阵法外。 “嗯?” 花狐轻哼了一声,走到三个小土坑跟前,小声念动咒语,挥了挥手,运用术法给三个小土坑里面注满了水。 刚一收手,就看见太昊摆的这个简单的九宫阵法上升腾起一大团雾气,迅速掩盖住了整个阵法,花狐几乎要惊呆了,不自觉地轻呼了一声,“青帝,这就是九宫阵法呀?” “那当然了,嘿嘿嘿。”太昊注视着阵法上越来越浓密的雾气,笑的很是开心。 花狐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青帝,如果让你摆出一个真正的九宫阵法,是不是比这个还要更加厉害?”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现在咱们手里没有灵石,如果有灵石,我现在就能把这个阵法变成更加厉害的阵法。” 假装眯缝着眼睛睡觉的红嘴鹰和红大姑,在偷偷地看见阵法上腾起的浓雾时,立刻就惊呆了,想要大声惊叫,奈何脖子被花狐捏在手里,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花狐之所以手指头攥的很紧,是因为花狐用神识偷看了一下自己左侧腰间的须弥袋,袋子内有十二枚灵石,是妈妈留给自己的东西。 花狐很想头脑发热把这些灵石拿出来,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否决了,灵石在这个世上何其珍贵,为了这十二枚灵石,妈妈与飞雁西山古城遗迹中的那条蛟龙拼死打了七天七夜。 虽然妈妈最终胜出了,可是,阿大却永远失去了性命,这十二枚灵石就是阿大的念想,每次看见这十二枚灵石,妈妈都会大哭一场。 “现在,唉——” 花狐轻叹了一口气,意识到太昊正在看向自己,急忙问道,“青帝,这俩货咋处理?总不能叫我一直这样攥着吧?” “放了吧。” 太昊摆了摆手,说道,“我想,这俩货这一次吃了大亏,应该长一点记性了,要是还敢头铁的再次来偷袭咱们,我不介意把这俩货架在火上烤成黑鸟。” “外——” 花狐微笑着看向红嘴鹰和红大姑,戏谑地问道,“死鸟鸟,你俩听到青帝说的话了么?” “呃嗯嗯。”红嘴鹰急忙点头,只是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啾——” 红大姑想要应声点头,头是点了,只是喉咙里头发出来的声音跟小鸡崽差不多,弱的不能再弱了。 随后,花狐把红嘴鹰和红大姑扔到丈余外远的地上,一脸嫌弃地拍了拍手,就好像手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谢谢青帝大人,属下这就走了。” 红嘴鹰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爬起身很是乖巧地向太昊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就飞上了虚空,逃走的身形要多快有多快。 “谢谢青帝大人!” 红大姑红着脸,轻轻地喊了一声,麻溜地飞上虚空,飞奔的速度比红嘴鹰还快,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青帝,接下来咋弄?”花狐眼瞅着一旁雾气笼罩的简易九宫阵法,小声问道。 “走吧,过去看一下闷娃跟胖墩,也不知道他俩现在咋样了。” 太昊说着收起羊皮卷,用细绳重新绑好,随手递给了花狐,“这个你拿着,说不定以后有用。” “好吧,我收着。” 花狐没有推辞,微笑着伸手接过羊皮卷,手掌一翻,就把羊皮卷收进了须弥袋内。 太昊一边跟在花狐身后顺着矮树林边缘往西走,一边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五里地内没有发现任何潜在的危机,就连矮树林中的鸟雀都不见了踪影,更别说其他爬行动物了。 一路所过之处,地上有好多野草被烧过的痕迹,就连好多矮树树桠都被烧光了,变得光秃秃的。 花狐可能意识到了太昊的心思,一边走一边解说道,“青帝,你看这地上的草根和树上的树桠,都是那两只死鸟鸟嘴里吐出来的紫光团烧毁的,可那紫光团就是没有火焰,只有震耳的爆响声,也不知道他们是咋样做到的。”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探查了一下被烧过的地方,竟然有微弱的灵气在逸散,只是这种灵气只能看,没法捕捉,“这个可能就是你说的术法吧。” 花狐呶了呶嘴,小白脸上有些冷意,“刚才忘了问那两个死鸟鸟,他们的术法是从哪里学来的?也许他们身上还有其他宝贝也说不定。” 太昊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花狐,刚才没有说,现在就不要说了,等有机会了,再抓住那两只鸟鸟再说。” “呵呵,也只能这样了。”花狐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太昊用神识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以及狼六三人之前躲藏的地方,发现三人已经不见了人影,就向周围扩大了探查范围。 最终,在老林子边缘的柿子林里看见了三人的身影。 狼六没有上树,就站在地上,左手抓着一个结满柿子的枝桠,右手上抓着一个熟透了的柿子,正在往嘴里送。 黑闷娃和白胖墩各自站在一个枝桠上,左右手都拿着熟透了的柿子,正在大口吞吃,吃的有些急,满脸都是柿子汁。 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贪吃的样子,太昊有些想笑。 花狐可能用神识看到了太昊要笑不笑的样子,头也没回地问道,“青帝,你在笑啥?是不是看见闷娃跟胖墩吃柿子的样子很滑稽?” “嗯嗯,嗯。”太昊急忙点头应声,“就没有他们两个这么贪吃的,就不怕吃坏了肚子。” “呵呵。” 花狐轻笑,“青帝,你真有意思,你见过那个修士吃东西吃坏肚子的?嘿嘿,除非是修为实力排解不了的剧毒。” “哦——” 太昊轻呼一声,感觉到有些脸红,就转头用神识看向山谷内的茅草屋。 “别看了。” 花狐用神识看见太昊的举动,微笑着说道,“两个姨姨不在茅草屋,在你刚才摆九宫阵法的时候,已经跟着华红雨和华红鱼,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一块去了西边的红石山,看样子是炼盐巴去了。” “那。。。” 太昊刚要开口,花狐又说话了,“你外公带着那两个死老头进了山洞后,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嗯嗯,还有那个叫华青松的死老头,带着那个皮猴子也进了山洞也没有出来;” “一个跟你外公长的似相的死老头,带着一大群人正在野枸杞树林里摘伢个没有摘完的野枸杞哩,你不用看了,他们现在估计快要把野枸杞摘完了。” 一提到野枸杞,太昊就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之前吃过的野枸杞那种甜美的味道似乎现在还在唇齿之间。 “啾——” 也就在太昊回味野枸杞甜美味道的时候,虚空中又传来了鸟叫声。 太昊仰头看去,发现是公野金的一个小弟,正飞快地从远处飞来,看其仓皇飞行的样子,似乎后边有什么厉害的猛禽在追杀。 “青帝大人,救我——” 大鸟眼尖,瞬间看见了正在矮树林边缘行走的太昊,就匆忙飞了过来。 “外——” “你是。。。” 太昊刚开口问了两个字,就见这只大鸟已经飞到了眼前,一头扎在一株矮树茂密的枝桠上,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大鸟来不及喘息就急急说道,“青帝大人,鹰隼一族的头领红嘴鹰的老祖向你这边跑过来了,说是你打伤了他家的孙子红嘴鹰,叫嚣着要收拾你,金大哥叫我给你报讯,叫你赶紧躲起来。” “红嘴鹰的老祖叫啥名字?” 花狐急忙打住脚步,看向大鸟问道,“他咋的知道青帝打伤了他家的孙子?” 大鸟急急喘了几口粗气,颤抖着声音说道,“红嘴鹰的老祖就是红眼鹰,你们可能都听过他的名字,在天山北部红鞣勇士对天目人的群殴中,红眼鹰可是一口气啄死了三百多个天目人豢养的苍鹰的;” “红嘴鹰之所以带着他的族人在北山和飞雁西山横行,红眼鹰的威名功不可没。。。” “啾——” “啾啾——” “啾啾啾。。。” 。。。。。。 说话间,从北边的虚空中飞来了一大群鹰隼,估摸约有二百余只,黑压压一大片,打头的鹰隼身形很大,几乎可以分三个普通鹰隼的身子了。 不用问,光看气势,打头的这只鹰隼肯定是这只大鸟口中的红眼鹰了。 花狐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红眼鹰的气息,瞬间脸色发白,急急收回了神识,小声对太昊说道,“青帝,不好,我竟然看不透红眼鹰的修为,看其气息,估计最少比我要大上两个境界,现在咋办?” “躲是来不及了。”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探查了一下红眼鹰的气海,与花狐对比了一下,吃惊地发现,红眼鹰的气海竟然比花狐的气海要大两圈,怪不得一向沉稳的花狐有些着急了。 “碎崽娃子,是你打伤了我的大孙子?” 红眼鹰飞临太昊眼前三丈远的虚空,落在一株矮树顶上,恶狠狠地看向太昊,一双红眼睛几乎都快要喷出火苗来了。 紧跟在红眼鹰后面虚空中的二百多只鹰隼好像是在故意耍威风一般,围绕着太昊头顶上的虚空,快速地飞行了三圈,随后落在一个个矮树的枝桠上,安静地看向太昊,眼神同红眼鹰无二。 “死鸟鸟,你大孙子是谁?” 太昊无视了这群鹰隼,继续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红眼鹰的神识,其神识也比花狐的神识要大一圈,与阳坡埠子的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的神识合起来差不多大,随即心里就有了主意。 既然那两个死老头都能被自己轻松打败,那,眼前这个嚣张无比的红眼鹰,估计也就不在话下。 “呃?” 红眼鹰轻呼一声,没有想到太昊敢骂自己,心里马上泛起了嘀咕,是不是自己鸟老眼花了,没有看清楚这个碎娃的修为。 于是,红眼鹰瞪着太昊,眼神凌冽,用神识又重新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发现太昊的气海如同刚才在虚空中探查的一样,依然是空空如也,一点儿灵气也没有。 既如此,那就说明眼前这个一岁多的人族幼崽是个普通人了,既然是普通人,哪,自己的大孙子又是咋样栽在这孩子手里的? 红眼鹰立时纠结了起来,但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开口怒喝道,“你这碎崽娃子,竟敢骂我老头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个死鸟鸟,一点礼节都没有!” 太昊怒目看向红眼鹰,沉声喝道,“我跟你房不连脊,地不连畔,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刚一飞来就张嘴骂我,是谁给你教的礼节?难道说你活了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 红眼鹰顿时气噎,瞪着红眼睛看向太昊,恨不能一翅膀把太昊扇飞了。 只是,仔细想了一下后,红眼鹰就清醒了过来,初步怀疑太昊是不是有什么高修在一旁罩着,刚才打伤自己大孙子的也可能是躲在暗地里的那个高修。 一念及此,红眼鹰立时惊出一身冷汗,以防自己被暗地里的高修偷袭,也就不敢胡乱来了,但是又不能马上离开,为了自己的颜面,红眼鹰在苦苦想着对策。 花狐偷看了一眼红眼鹰,误以为红眼鹰在暗搓搓地想着计谋,急忙伸手扯了一下太昊的衣袖,挤了挤眼睛,小声说道,“青帝,现在咋办?” “没事得,你看我的就行了。” 太昊用神识传音的方式劝慰了花狐一句,继而一脸戏谑地看向红眼鹰,微笑着问道,“死鸟鸟,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刚才飞的太急,扯到蛋了?” “你个碎崽娃子,你才扯到蛋了呢。” 红眼鹰气得回骂了一句,猛然一想自己不能太过冲动,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小子,我老头子差点儿就着了你的道了,哈哈哈。。。” 太昊撇了撇嘴,说道,“死鸟鸟,既然你没有扯到蛋,那就说正事吧,你那个大孙子红嘴鹰不知道早上吃了啥东西了,一跑到这里就急乎乎地要跟我交换狼丹;” “我没有推辞,就跟那家伙交换了两枚炼丹,他吃了一枚,把另一枚给了他婆娘,按道理,这就算交换完了;” “谁知道他那个婆娘一吃完狼丹,修为提升了一个大境界后,马上就飞了过来,嘴里吐着灵力球攻击我俩;” “当时我还在睡觉,要不是我这个姐姐抱着我跑的快,估计你这个死老头现在也看不到我了,我就想问一声,你们鹰隼一族都是白眼狼吗?” 第99章 狼丹 七 “哼,伶牙俐齿!” 红眼鹰怒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太昊口中所说的白眼狼是啥意思,但是不影响自己说话呀,于是沉声喝道,“你个碎崽娃子,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对呀!” 太昊没有反对,继续说道,“要不是我睡醒了拿你孙子跟他那个婆娘练手,你认为我会没有事?” “呵呵,”红眼鹰冷笑一声,问道,“这么说来,我大孙子两口子都是你打伤的了?” “打伤?” 太昊瞪了瞪眼睛,咧嘴笑道,“嘿嘿嘿,死鸟鸟,你可能误会我了,我可没有打伤他们,只是趁着他们昏倒在地上抽风的时候把他们抓在了手里;” “然后,你那个大孙子害怕我打他,就提出来跟我交换。。。” “交换啥?”红眼鹰急急问话,立时打断了太昊的话语。 “哼——” 太昊瞪了红眼鹰一眼,哼道,“你这个死鸟鸟,你就不能叫我把话说完了你再问嘛?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急,是不是辣子吃多了?” 红眼鹰听到自己的大孙子并没有挨打,心里马上就不急了,也不想跟太昊争辩了,微笑着冲太昊扇了扇翅膀,柔声说道,“你说,你说吧,我听着哩。” “这还差不多。” 太昊嘟囔了一句,忽然问道,“咦,我刚才说到哪了?” 花狐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嬉笑,心里明白这是太昊在用语言拿捏红眼鹰,自己不用插嘴说话,只需要看热闹就是了。 可是,红眼鹰不知道呀,刚才听话听了个半截子,这时候心里正急着哩,只好谄媚地笑着说道,“哎哎,我知道,我知道,你刚才说到我那大孙子不想挨打,要用啥东西跟你交换哩。” “哦哦哦,你看我这记性,人还没有老哩,忘性就这么大了,这要是活到一把年纪了,那还不得变成了瓜子不是?” 太昊嬉笑着自嘲了一句,接着说道,“死鸟鸟,你那大孙子可比你聪明多了,一看打不过我,马上灵机一动,就想出了用他家那个瓜子老祖的宝贝跟我交换自由;” “你说,要是这种事情搁到你身上,你会想出你家那个作死的大孙子用他家那个瓜子老祖的什么宝贝跟我交换自由那样的办法吗?” “啥宝贝?”红眼鹰知道自己被骂,但是不敢明着生气,心里不想跟太昊继续说话,但是又想知道红嘴鹰用啥宝贝再跟太昊交换,于是,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家大孙子用啥宝贝跟你交换自由?” “你个死鸟鸟,你先不要急,叫我想一想。”太昊立刻摆了摆手,皱起眉头做思索状,实则用神识在红眼鹰身上探查有没有须弥袋那种东西。 因为之前太昊一直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妖修们几乎都有一个须弥袋,都会把好东西收在须弥袋里头,如果自己能够弄来一个须弥袋,就不用辛苦地把东西都揣进怀里了。 “碎崽娃子,你在我老头子身上看啥哩?”终于,红眼鹰忍受不住太昊的神识在身上瞅来瞅去,瞅的羽毛一根根乍起,浑身都痒痒了。 “你个死鸟鸟,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装宝贝的东西,你这么大声做啥?” 太昊没有惯着红眼鹰,狠狠地瞪了红眼鹰一眼,哼道,“看起这老嘴死脸的样子,你是想吓唬我年纪太小吗?还是说你不懂人情世故,故意欺负我是一个一岁半的碎娃哩?” 红眼鹰被气笑了,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碎娃,想要宝贝你说话呀,我身上。。。” 正说着话,红眼鹰一怔,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大声嚷嚷道,“呃,你这碎崽娃子,你还没有说我那大孙子用啥宝贝跟你交换自由哩?咋又扯到我身上有没有宝贝了?” “也没啥。” 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就是两个碎药葫芦和一个羊皮卷,也不知道被那个老东西藏的久了,上头都包浆了。” “我我,我能看一眼吗?” 红眼鹰马上急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如果红嘴鹰真的是用自己给他的宝贝交换自由,那么,就算是跟暗地里的高修拼上一场,也要夺回自己的宝贝,鹰隼一族的宝贝不容他人染指,这可是祖训。 “咋着?你这死鸟鸟还想白看我的宝贝?” 太昊瞪了红眼鹰一眼,鄙夷地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样老嘴死脸的鸟鸟,仗着自己修为实力比别人高,就想着白弄人家的宝贝,呸——真不要老脸!” “你你你。。。” 红眼鹰立时气得浑身发抖,大有马上上前跟太昊打一架的念头,只是一想到躲在暗地里的高修,就只好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你想要啥?开个口吧。” 红眼鹰深呼了几口气,开口说道,“只要能叫我看一眼我家大孙子给你的宝贝,只要是我有的,我都愿意跟你交换。” “死鸟鸟,这可是你说的哦。”看到红眼鹰说话如此诚恳,太昊的小脸上马上就乐开了花,笑的眯眼都快弯成了一条细线。 “嗯嗯嗯!” 红眼鹰使劲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大丈夫生在天地间,无信不立无德不行,起心动念必延其道,万事万物必延其果;” “你说吧,我以我鹰隼一族的名誉起誓,我不会以为你年纪太小就欺辱与你。” “好吧,这是你说的,” 太昊思虑了一下,用神识传音向花狐询问道,“花狐,我问你个事,你说,在宝贝与须弥袋之间,是选宝贝好呢?还是选须弥袋好呢?” “嗯?” 花狐抬眼看向太昊,刚要说话,就被太昊用神识传音给打断了,“花狐,你不要说话,只需要摇头和点头就行,宝贝摇头,须弥袋点头。” “呵呵呵。” 花狐很无奈地笑了笑,用模棱两可的口气小声问道,“那就要看宝贝是不是真的宝贝了?” “可是,我没有装东西的东西,我很想要一个须弥袋。” 太昊皱了皱眉,继续用神识传音,“如果有了须弥袋,我以后不管有啥宝贝,都可以很随意的收起来,不用很辛苦的揣在怀里了。” “这样啊?!” 花狐有点诧异地盯着太昊的眼睛看了看,意识到太昊说的话是认真的,就压低声音,用口形无声地说道,“那你就要一个装东西很多的须弥袋吧,这样以后很长一段时光,你都不会为了装东西发愁了。” “嗯嗯,谢了,嘿嘿。” 太昊再次看向红眼鹰,很认真地说道,“死鸟鸟,我想要你拿一个可以装几个茅草屋的须弥袋跟我交换,如果你说话算数的话,就不算白弄了。” “嗯哏?” 红眼鹰听罢,老脸马上变了,变得难堪到了极点,心里说,“这样的须弥袋我也想要哇!” 但是,为了能尽快知道大孙子红嘴鹰是拿啥宝贝跟太昊交换自由的,就只好压下了心头之火,神识在须弥袋里头瞅了瞅,想要找一个不值钱的须弥袋给太昊糊弄过去。 忽然,在诸多的宝贝里面,红眼鹰看见了从苍鹰老祖手里夺过来的一个小袋子,上面沾染了好多血迹,因为看起来不起眼,自己也就懒得打开查看。 心念一转,红眼鹰就决定拿出这个小袋子给太昊,交换看一眼大孙子给出去的宝贝的机会。 “呶——” 一个念头,红眼鹰就从须弥袋里头取出了小袋子。 立刻,一股子血腥味儿就充斥在眼前的虚空中,红眼鹰很是嫌弃地把小袋子扔到了太昊眼前,咧嘴说道,“碎崽娃子,这就是你要的须弥袋,快收起来吧,那个,可以给我看一下宝贝了么?” 太昊不认识须弥袋,兴奋地看着红眼鹰扔到眼前的小袋子,虽然小袋子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儿,但是太昊也不嫌弃,伸手一把抓住小袋子,也顾不得细看就揣进了怀里。 随后,太昊从怀里取出红嘴鹰给的那两个小药葫芦,扬了扬,微笑着说道,“死鸟鸟,你家大孙子给我的药葫芦,你看一下,这上头好像沾满了口水,是不是很恶心呀?” “呃——” 红眼鹰一眼就认出了两个小药葫芦,是自家老祖传下来的不二神丹,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呼吸急促,嘴巴紧咬,发狠似的在树桠上跳了几下,总算压住了心里的怒火。 为了不引起太昊的怀疑,红眼鹰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点了点头,又做出一副和蔼的神情,柔声说道,“外,碎崽娃子,商量个事?” “死鸟鸟,你叫谁碎崽娃子哩?” 太昊瞪了红眼鹰一眼,把手里的两个小药葫芦又揣进了怀里,沉声问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尊老爱幼的良好传统哪里去了?” “好好好,我老头子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但是你也不能一口一句的叫我死鸟鸟吧?” 红眼鹰想要用计谋赚回两个小药葫芦,脸上的神情就更加和善了,“我给你小友直说吧,我叫红眼鹰,你可以叫我红眼哥,也可以叫我鹰哥;”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友好的称呼你,可是我老头子不知道小友你叫啥,你可以说说你的名字么?” “红眼哥,嘿嘿,这个名字不错!” 太昊嬉笑着说道,“你老记住了,我叫青帝,不是所有的碎娃都叫青帝,知道了?” “哦哦,青帝?嘿嘿嘿。” 红眼鹰仔细打量着太昊泛青的左脸,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大笑,略带诙谐地说道,“青帝,你这个名字很好听,也很好记,我记住你了。” 太昊看出了红眼鹰眼神中的不怀好意,也不想跟这家伙继续磨牙,就摆手问道,“红眼哥,说吧,你还想跟我交换些啥?痛快一些,我饿了,你听,我妈叫我回家吃饭哩。” 红眼鹰也很直爽,眼神瞅向太昊的怀里,直接说道,“好好好,青帝,我也不耽搁你回家吃饭了,我想跟你换刚才你拿出来的那两个药葫芦,说吧,你想要啥?” “我想要灵石!” 太昊盯着红眼鹰的眼睛,轻声说道,但见红眼鹰在听见‘灵石’两个字的时候,眼光闪了闪,就连嘴角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于是,太昊就知道讨要灵石可能不太现实,马上又补充道,“如果你没有灵石的话,给我同等的狼丹也行!” “好好好,灵石没有,狼丹我倒是刚好有哩。”红眼鹰害怕太昊反悔,急忙震动了一下右侧翅膀,立时,有两个小药葫芦出现在了太昊眼前。 红眼鹰呶了呶嘴,微笑着说道,“青帝,你看一下狼丹,这是我刚才来的时候,才从狼族老祖手里换来的,一个葫芦里头装的是六阶的聚气丹,一个葫芦装的是六阶的聚灵丹。” 太昊看也没看,挥手把两个小药葫芦递给了花狐,立即用神识传音说道,“花狐,收起来,准备跑路。” 花狐点了点头,麻利地把两个小药葫芦收了起来。 太昊从怀里摸出刚才那两个小药葫芦,凌空扔向了红眼鹰头顶的虚空。 红眼鹰不知是计,急忙飞身去抓小药葫芦,也就在这时,太昊神识外放,秒速用神识侵入红眼鹰的识海之中。 “啊——” 刚刚用爪子抓到两个小药葫芦的红眼鹰,立刻惨叫了一声,身体哆嗦着落在矮树上,又从矮树桠上落到地上,虽然没有马上晕厥,但是一张老脸却皱成了一团。 太昊的神识在红眼鹰的识海中如同飓风一样瞎折腾了不到两个呼吸,就感觉到了来自于红眼鹰识海中强大的阻力,又咬牙坚持了五个呼吸,就不得不将神识收了回来。 红眼鹰的识海太大了,根本就不是太昊想的那样,只是短短七个呼吸的较量,太昊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看来,一加一根本就不等于二。 “儿郎们——” “快跑——” 红眼鹰的识海没有了太昊神识的继续侵入,强忍着髿疼爬起身,也不敢用神识去探查刚刚是谁用神识侵入了自己的识海,张嘴向一众鹰隼尖啸了两声,身形一闪,秒速飞上虚空,拼命向北方飞遁,生怕慢上一步会把老命折损在这里。 “啾——” “啾啾——” “啾啾啾。。。” 。。。。。。 一众鹰隼得到了老祖的招呼,脸色大变,急忙尖叫着飞上虚空,四散狂奔。 “嘘——” 目睹鹰隼群惊慌失措的到处乱飞的情形,花狐长出了一口气,挥手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这才看向太昊。 此时的太昊不但大汗淋漓,而且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身板摇摇晃晃的样子似乎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青帝,你这是咋了?” 花狐大惊,急忙上前抱住太昊,急急问道,“是不是刚才那只死鸟鸟伤到你了?” 躲在树桠上的金雕也紧张地飞临太昊眼前,焦急地问道,“青帝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回去转告你家头领,就说我好着哩。” 太昊害怕这只金雕看出自己的不堪,回去后告诉公野金,那样,自己就会再招来公野金的刁难,只好强撑着笑脸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好吧,青帝大人,再会!”公野金的小弟没敢多停留,害怕红眼鹰再次飞回来找麻烦,急忙晃动身形飞上虚空,麻溜地飞走了。 花狐盯着太昊的小脸,很紧张地问道,“青帝,你要不要吃一枚丹药疗伤?” “好,你把狼丹,六阶的聚灵丹和聚气丹各给我嘴里塞上两枚。”太昊鼓足劲儿不让自己睡着,为了安抚住花狐的心情,就连说话也很费力了。 花狐没有说话,从刚才收进须弥袋里的两个小药葫芦里头各取出两枚丹药,先后塞进太昊的嘴里,看着太昊虚弱不堪的样子,花狐顿时热泪盈眶。 花狐知道太昊为了赶走红眼鹰,保全自己两人的性命,刚刚那一瞬间几乎拼了小命,挥手擦了把眼泪,没敢出声哭泣,收好两个小药葫芦,抱起太昊快步向水冲坡道方向疾走。 第100章 狼丹 八 太昊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迷,拼命嚼烂嘴里的丹药,混合唾沫咽进肚子里,又费力地吞咽了几口唾沫,把肚子里岩浆一样灼热的狂暴热气咽进气海里边。 随即运转起大衍诀,把刚刚咽进气海里的狂暴之气带入经脉之中,并快速运转了起来。 十个呼吸之后,太昊就感觉到识海内的神识恢复了一大半。 二十个呼吸后,太昊不但感觉到识海完全恢复了,而且识海还增大了一圈。 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比之前更加有力气了。 假如之前能举起六百斤的东西,现在最少可以举起一千二百斤的东西,只是在用神识探查到气海的时候,小脸上又苦了起来。 气海里头依旧是空空如也,如果不去用心仔细察看,根本就看不见气海里头那些若有若无的稀薄灵气的存在。 “唉——” 太昊轻叹了一声,苦恼地思索着,要怎样才能用灵气填满自己的气海呢。 “青帝,你醒了?” “你可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听见太昊轻微的叹息声,花狐立刻警觉地看向太昊,发现太昊已经睁开了眼睛,就是看起来不怎么精神的样子。 花狐眨了眨眼,又心疼地说道,“青帝,你睡吧,我抱你到水冲坡道那里,等你睡醒后咱们再回山谷里头去。” “我没事了,花狐,你放我下来。”太昊扭了扭身子,想要自己下地走路。 奈何花狐被太昊刚才的样子给吓到了,没有说话,立刻从须弥袋里取出装有狼丹的两个小药葫芦,麻利地打开,从里面倒出剩下的六枚狼丹,也就是三枚聚气丹和三枚聚灵丹,也不管太昊的小嘴里头能不能塞下,一股脑儿全给塞进了太昊的嘴里。 “唔唔唔——” 太昊想要说话,马上就感觉到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只好飞快地嚼烂,用唾沫混合着咽进肚子里,再继续咀嚼,继续用唾沫混合着咽进肚子里。 当六枚狼丹一股脑咽进肚子里后,太昊立刻就感觉到肚子里头好像着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就知道花狐给自己嘴里塞的是刚才那种狼丹。 咳咳,太昊只好苦笑着运转起大衍诀,直接把肚子里的岩浆样热气带进经脉之中,在全身快速运转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花狐就感觉到自己怀里抱着的好像不是太昊,而是一大团火,蹙眉看了眼安静睡觉的太昊,苦笑着摇了摇头。 遂加快了走路的脚步,运转起灵气,用水灵力转化后的寒凉之气试探着给太昊的小身板降温。 谁知道寒凉之气刚一接触到太昊的身体,就好像火上泼油一样,太昊的身体烧灼的更加厉害了。 “啊?怎么会这样?” “青帝,青帝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呜呜呜。。。” 花狐马上被太昊身体出现的异样情形给吓哭了,也顾不得擦眼泪了,神识外放,看了眼距离已经不是太远的水冲坡道,拔腿就冲过去。 也就在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带着狼六有说有笑地抱着满怀的柿子从矮树林里走了出来,站在水冲坡道跟前,左顾右盼。 狼六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风一般跑来的花狐,急忙说道,“闷娃,胖墩,我咋看东边跑过来的像是花狐,嗯嗯,怀里抱着的是青帝,咦?青帝咋了?脸咋这么红呢?” “呃?”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看向花狐,齐齐惊呼了一声。 还是黑闷娃脑子反应快,急忙问道,“花狐,你咋抱着青帝跑过来了?是不是青帝出啥事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附和道,“花狐,青帝的脸上咋这么红?比柿子都红,是不是青帝被啥虫蛇给咬伤了?” “快——” 花狐来不及解说,冲黑闷娃和白胖墩摆了下头,火急火燎的说道,“你们抓紧我的胳膊,咱们快到山谷里去,我要用溪水跟青帝降温。” “好!”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点头应声,扔掉怀里的柿子,麻利地上前伸手抓住了花狐的两边胳膊,紧跟在花狐身后。 狼六一见,眉头紧皱,也随手扔掉了怀里的柿子,急忙伸手抓住了黑闷娃的胳膊。 在花狐的带动下,几个人很快跑下了水冲坡道,没有做任何停留,一路向南边的小溪狂奔。 从水冲坡道下面到南边的溪水边,平时需要走上半个时辰的路程,现在用了不到一刻钟,几个人就跑到了溪水边。 “闷娃,快给青帝脱鞋!” “胖墩,把青帝背上的包袱取下来!” “狼六,你咋也来了,快!把青帝的腰带解开,脱裙子和裤子!” 花狐红着眼睛,顾不得喘息,随手把太昊怀里的小药葫芦和黑木牌等东西悉数收进自己的须弥袋中,大声吩咐黑闷娃三人动了起来。 黑闷娃三人也没有啰嗦,各忙各的活,不到两个呼吸,太昊身上的衣服鞋子就被脱了个干净,花狐来不及继续说话,抱着太昊就跳进了之前躲避马蜂群时的溪水里。 “这。。。”黑闷娃瞪大眼睛看着花狐的举动,不知道说啥好了。 白胖墩和狼六傻傻地站在黑闷娃身旁,眼神痴痴地盯着水里头的花狐和太昊,扫视着水面上腾起的白气,立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对于花狐的跑路和黑闷娃等人的动作,太昊其实是有感觉的,只是这一次吃进肚子里的狼丹太过爆烈了,自己根本就不敢分神,全身心的把大衍诀运转到了最快。 同时,为了自己不被体内狂暴的热气伤到,太昊也运转起了混沌经,与大衍诀一起在经脉中飞速运转了起来。。 终于,在水里泡了两刻钟后,太昊才感觉到经脉之中的灼热之气不再那么火烧火燎的了,这才把所有灵气带入气海内。 然后,又从气海里边带入经脉之中,至于大衍诀和混沌经的高速运转,一秒都没敢停歇。 当花狐感觉到手掌心按在太昊身上的体温恢复正常时,才稍稍松了口气,试着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的气海,小白脸马上就皱成了一团。 咳咳,太昊的气海中依然空空如也,一丝儿灵气也看不到。 花狐不死心地用神识试着探查向太昊的识海,瞬间感觉到头疼欲裂,太昊识海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给花狐的感觉,似乎比红眼鹰的识海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还要恐怖数倍。 “呃?” 花狐轻呼一声,当机立断,秒速收回了自己的神识,痛苦地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想不通了。 为什么太昊吃了那么多厉害的丹药,又吸取了两块自然石的灵气,刚刚又吞服了十二枚狼丹,气海里头还是空荡荡的呢? 这要是搁给一般修士,修为实力最少也应该进阶到三阶之上了,而太昊依旧还跟个凡人一样。 根据妈妈的修炼经验,一般修士在修炼的过程中,气海与识海都是在同步进阶的,可是,为什么太昊的气海跟凡人无异,而识海却是恐怖如斯,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花狐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明白,就不死心的又用刚刚恢复了的神识探查太昊的身体,目光忽然就停留在了太昊的经脉之中。 “呃?” 花狐注视着太昊的经脉惊呼了一声,太昊的经脉太过怪异了,竟然比自己的手臂还要粗,此时,太昊的经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流窜,比飓风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十倍。 “这这这。。。”花狐顿时吃惊地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也就在花狐吃惊到发呆的时候,太昊忽然停止了大衍诀和混沌经在经脉中的运转,将经脉之中衍化的灵气悉数收入气海中,长出了一口气后睁开了眼睛,瞬间,太昊的眼中有两道紫光直冲云霄。 随后,太昊看向痴痴发呆的花狐,眨了眨眼睛,小声唤道,“花狐,你咋了?” “呃?嗯嗯。” 花狐没有来得及收回神识,眼睛就看到太昊的经脉里面飞速流窜的那种东西瞬间又消失不见了,同时,经脉也恢复到了凡人的状态。 “这?” 花狐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用肉眼加神识又探查了一下太昊的经脉,结果发现,太昊的经脉依然跟一个凡人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我可能是刚才眼花了,也可能是看错了。” 花狐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急忙收回神识,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从小白脸上努力挤出来一丝丝笑意,柔声说道,“青帝,你醒了,你先感觉一下,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不适?” “我没事了,倒是你,刚才咋就发呆了?”太昊继续追问道,“是不是刚才在矮树林的时候,被那只死鸟鸟给吓到了?” “嘿嘿,我没事。” 花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刚才浑身发烫。脸色发红,有些太吓人了,我就把你抱进了水里,你现在身体看起来没有大恙了,先洗一洗,再上岸穿衣服,闷娃跟胖墩还在等你摔跤哩。” “咦?我咋光着沟子哩,羞死人了。” 太昊用手在肚子上搓洗了两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忽然低头看了眼肚子,惊呼道,“花狐,你咋把我的衣服给脱了,这叫我咋上岸哩?” 黑闷娃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看到太昊如此说话,嬉笑道,“嘻嘻,青帝,你有啥害羞的呢?刚才就是我给你脱的衣服,我早就把你的沟子看完了,嘿嘿嘿。” “就是,就是的,青帝你莫害羞了,”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嘿嘿嘿,我刚才也给你脱了衣服的。” 狼六有些结巴地说道,“青帝大人,刚才,我我,我也动手了,嘿嘿。” “唉,甭说了,你们都转过去,我要上岸穿衣服了。” 太昊红着小脸哼哼了一声,也不管黑闷娃等人有没有转身,麻利地在身上搓洗了几下,用手捋了捋头发,就跳到了岸边的草地上,学着花狐的样子,使劲抖动身子,想要把身上的水迹抖落在地。 奈何抖的都有些头晕了,身上的水迹依然没有抖落多少,就一脸羡慕地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这抖水的动作是不是术法?我也想跟你一样,把身上的水抖落掉,你能教一下我不?” “嗯?” 花狐听罢有些脸红,小声说道,“青帝,你甭问了,问了我也没法说。” 太昊不经意间看向黑闷娃,皱了皱眉。 黑闷娃急忙摆手说道,“青帝,你不要问我,我只能说抖水不是术法,我们几个天生就会的。” “嗯嗯。” 白胖墩和狼六看到太昊的目光看向自己,急忙很乖巧地点头应声,硬着头皮从脸上挤出来一丝丝笑意,“嘿嘿嘿(嘻嘻嘻)。” “咕噜——” 花狐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花狐尬笑着用手摸了摸肚子,笑着看向太昊,“青帝,咱们是不是该煮粥了,我都饿的很了。” 太昊走到衣服堆跟前,一边麻利地穿衣服,一边点头应声,“嗯嗯,是该煮粥了,你们谁看见陶罐放哪里了?” “陶罐?”花狐皱眉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一脸的疑问,“闷娃?花狐?” 黑闷娃与花狐对视了一眼,急忙低下脑袋,也不知道眼睛在地上看啥。 白胖墩低头不语,根本就不看花狐的眼睛。 狼六想了想,说道,“青帝大人,我好像在矮树林边缘看到过一个小陶罐,看你们没有说话,我也就没有去碰。” “哟——” 花狐轻呼一声,笑着说道,“嘿嘿,我咋把陶罐忘在矮树林里了。” 看到花狐承认错误,黑闷娃立刻有了说话的由头,横眉冷对花狐,哼哼道,“花狐,都怪你,你咋这么粗心的呢?你就不能像青帝一样,一直把陶罐背在背上吗?哎呀,你要我咋说你哩?你你你呀。。。”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立刻附和道,“都怪花狐,当时可是我要提着陶罐的,哼,现在好了,没法煮粥了,就连煮一罐清水也没有机会了。” “我我我。。。” 狼六急忙张口说话,刚刚吐出一个字,就看见太昊和花狐等人都在拿眼注视着自己,有一道强大的气息马上压迫了过来,狼六一怔,立时就有些口吃了。 黑闷娃看到狼六要说不说的样子,马上催促道,“狼六,你要说啥?能不能痛快一些!” “咕噜——” 狼六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右手一晃,在其脚前的草地上,马上就出现了一个陶罐和一个三足两耳的铜锅,“我手里有陶罐,也有铜锅,青帝大人,那个。。。” 看着地上的陶罐和铜锅,花狐笑着赞叹道,“狼六,没看出来呀,你想的真周到,嘿嘿。” 说着话,眼睛就看向了黑闷娃和白胖墩,大声吩咐道,“闷娃,拿上陶罐清洗一下,打水烧水,胖墩,拿上铜锅清洗一下,打水煮粥。” 黑闷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哼哼道,“花狐,你不地道,你叫我跟胖墩做活,你站着做啥?” 花狐嬉笑,“嘿嘿,我去林子里捡些干树枝去,要不,你去捡干树枝,我去清洗陶罐,打水烧水?” “哼,还是不了,你快去捡干树枝吧,我不跟你说话了。” 黑闷娃气呼呼地走到狼六跟前,伸手拿起陶罐,另一只手刚要去拿铜锅时,狼六笑眯眯地端起铜锅,谄媚地说道,“嘻嘻,闷娃,我去洗铜锅,你拿着陶罐好了。” 白胖墩眼见狼六抢去了自己的活计,笑着跟在花狐身旁,说道,“花狐,我跟你一块去捡树枝,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捡的多。” 这时,太昊穿好了衣服鞋子,走到之前的简易灶台前,动手迅速把简易灶台重新支好,看了看灶台下的柴灰,从地上拿起一根细树枝,开始清理灶台里面的灰土。 第101章 狼丹 九 “青帝——” 白眼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身形快的惊人,前一秒声音还在远处的虚空中,下一秒就已经在青帝的肩头上响起了,“青帝,你咋才回来?我都找你大半天了。” “白眼,有事?” 太昊继续用树枝扒拉柴灰,侧脸看了眼白眼,发现白眼身上的羽毛好像泛着淡淡的紫光,在紫阳下看起来很是耀眼。 尤其是白眼的头部,紫中还有淡淡的金光逸泻,眼神中有精光发出,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青帝,伢个摘野果子的那群人又来了。” 白眼气呼呼地说道,“枸杞树上的野枸杞本来就不多了,他们还要摘,这是不让咱们活了。” “没事,没事的。” 太昊微笑着扔掉了手里的小树枝,劝慰道,“没有了野果子,不是还有粟米吗,等一会花狐回来了,我叫花狐给你些粟米,你跟你的婆娘们暂时就不用为吃的发慌了。” “嗯嗯,我知道了。” 白眼微笑着点了下头,又说道,“今个有十多枚赤练果成熟了,我跟婆娘们一人吃了一枚,其余的我给你拿过来了,你用手在怀里摸一下。” 太昊没有说话,右手在怀里摸一下,还真是,怀里竟然有六枚赤练果,太昊疑惑,不知道白眼是怎么放进去的。 “青帝,你不用猜了,是我刚刚飞过来的时候,用术法给你放到怀里的,术法,你知道不?” 白眼得意地用嘴巴凑近太昊的左耳,轻轻说道,“我是在吃了五枚赤练果,修为进阶后,才悟出来的术法,要不,你也吃够五枚赤练果,咋样?” “白眼,你先不急,叫我想一下。”太昊说着话,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赤练果麻利地填进了嘴里,快速咬嚼起来。 白眼注意到了太昊的小动作,小声问道,“青帝,是不是没有头一次吃的那么甜了?” 太昊笑着点头,说道,“好像有一点,但是这一次的果子比上一次好像大了一些,嗯,吃进肚子里的感觉好像也比上一次烧一些。” 说话间,太昊把口中嚼烂了的赤练果咽进肚子里,立刻有岩浆一样的灼热感觉出现,急忙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随后把感觉说给了白眼听。 白眼急忙瞪着眼睛提示道,“青帝,你再吃一个看看是啥感觉?” “嗯?嗯嗯。” 太昊不敢张嘴说话,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随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赤练果塞进了嘴里,并快速咬嚼起来,不到一个呼吸,又将嚼碎了的赤练果咽进了肚子里。 立刻,太昊感觉到肚子里灼烧的感觉好像比刚才更厉害了,就急忙将大衍诀和混沌经运转到了最快的速度。 这一次,白眼没有问太昊的感觉,只是小声催促道,“青帝,继续吃,别停,只有这样,才能将赤练果里头的灵气发挥到最大。” “为啥要这样做?”太昊想要知道原因,用神识传音小声询问了一句。 “呵呵,” 白眼瞪着眼睛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人族有一句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你听我的没错了,我又不会害你的,你怕个锤子!” “好吧,你厉害!都会说脏话了。”太昊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的吃起了赤练果。 白眼偷偷地用神识观察着太昊的动作,没有说话。 在太昊吃到第六个赤练果的时候,白眼又用术法给太昊的怀里放了六枚赤练果,并贴近太昊的左耳催促道,“青帝,继续吃,我又给你怀里放了六枚赤练果,我想,你的身形比我大好多,我能一口气吃五个,你就能一口气最少吃十个。” “嗯?”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将大衍诀和混沌经运转到了极致,又默不作声的继续从怀里取出赤练果塞进嘴里,咬嚼,咽下。 在连续不断的吞吃赤练果后,太昊感觉到每一次吞吃赤练果后,肚子里头的灼烧感觉都会在成倍地叠加,而经脉之中也因为叠加后的狂暴灼烧之气而不停地膨胀。 至于气海中有没有灵气的增长,太昊根本就顾不上察看,只知道识海在快速增长,一开始只是弄的自己头昏脑涨,渐渐地,整个髿里头都麻木了。 到了最后,就连整个身子都麻木了起来,而且有些肿胀到飘飘然的感觉了。 太昊不由得胡思乱想,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仙也是这种感觉呢? 黑闷娃和狼六打水回来时,看到太昊圪蹴在简易灶台旁边闭着眼睛发呆,就连卧在太昊肩头上的白眼也在闭着眼睛发呆。 “外——” “青帝,青帝你睡着了么?” “白眼,白眼你也睡着了吗?” “唉,这死鸟鸟跟青帝咋都不说话哩?” 黑闷娃轻轻叫了两声,也没见太昊应声,就不再搭理太昊,把大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就跟狼六站到一旁,天南海北地吹嘘了起来。 “北山里头那个葬神庙,十万年前。。。” 。。。。。。 直至花狐和白胖墩抱着干树枝回来时,才发现太昊有些不对劲,圪蹴在地上一动不动。 花狐放下干树枝,随手拿起一个树枝,走到太昊身旁,一边折取细树枝,一边小声说道,“青帝,我把树枝抱回来了,你起来吧,我要拢火烧水了。” 白眼此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花狐,哼哼道,“花狐,你没看见青帝睡着了吗?” “嗯,青帝咋就睡着了呢?” 花狐蹙眉,没有多想,把手里的干树枝扔到一旁,细树枝塞进简易灶台下,就准备伸手去抱太昊,就看见太昊的小脸又变成了彤红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青帝这脸咋这么红的,难道是吃了啥东西。。。” 白眼看到花狐这样,当即意识到花狐发现了太昊在炼化赤练果,急忙说道,“花狐,不瞒你了,我刚刚给青帝吃了十二枚赤练果,青帝吃完后就这样了,你看。。。” “十,十,十,十二。。。”花狐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说话也结巴的厉害。 站在一旁的白胖墩听罢,脸色大变,怒喝道,“白眼,你这是要弄死青帝呀?” “你知不知道,寻常三阶的妖修,一次最多只敢吞吃一枚赤练果,你倒好,也不看看青帝有没有修为,你就让青帝。。。” “胖墩,甭说了。” 黑闷娃黑着脸打断了白胖墩的话语,沉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咋样救治青帝,而不是抱怨白眼,要我说,其实白眼也是一番好意,谁叫青帝吃了那么多丹药,气海还没有一丁点变化呢?” “对对的,对对的。” 狼六附和了一声,急忙插话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救治青帝,别让青帝受伤才是。” 花狐蹙眉,看向白眼,试探着问道,“白眼,你足智多谋,见多识广,我想问一下,有啥办法能暂时压住青帝体内的狂暴热气?” “你也看到了,青帝因为吃多了赤练果,体内充满了狂暴热气,脸上都变成了火焰色。” “嗯?嗯嗯。” 白眼皱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亮了,大声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哈哈哈,我家老祖说过,赤练果最怕的是狼丹,蛇虫最怕的是独蒜,疫厉最怕的是艾草,寡妇最怕的是莽汉。。。” “哎哎,我说了这么多,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狼丹?” “有有有!” 花狐差点儿听迷糊了,急忙晃了晃脑袋,右手一晃,手中就出现了两个小药葫芦。 就在花狐拔开葫芦口上的软木塞,准备倒出狼丹给太昊嘴里塞的时候,太昊睁开了眼睛,有两道紫光秒速射向了虚空。 狼六最先看见太昊睁开了眼睛,也看见了太昊眼中射向虚空中的两道紫光,骇得狼六急忙缩紧了脖子,伸手拉了一下黑闷娃的胳膊,指了指太昊的眼睛。 “咦,青帝,青帝你醒了,嘿嘿嘿。”黑闷娃心大,并没有注意到狼六脸上的异样,而是看着太昊傻笑了起来。 白胖墩适时附和,“就是,就是的,青帝,你差点又让我们把你弄到水里头去了,嘻嘻嘻。” 花狐尬笑道,“呵呵,青帝,你既然醒来了,我就不给你嘴里塞丹药了,这狼丹也不多了,后边就用来应急吧。” 太昊摇了摇头,微笑着起身说道,“你们几个分着吃了吧,先用狼丹提升一下修为,等后边有机会了,我再弄一些回来。” 花狐数了数狼丹,轻声说道,“这两个葫芦里头现在有三枚聚气丹,三枚聚灵丹,闷娃,给你一枚聚气丹和一枚聚灵丹;” “嗯嗯,胖墩,这是你的;” “狼六,甭看了,没有你的分,你赶紧拢火烧水,陶罐里的水烧开了放凉喝,你先把铜锅里的水烧开,加上一些粟米煮粥。” “嗯嗯,我知道了。” 狼六不敢有任何怨言,偷眼看了看花狐三人手里散着浓浓药香味儿的狼丹,偷偷地用手擦了把口水,低头走到干树枝堆跟前,拿起一个干树枝,学着花狐刚才的样子,动手开始折干树枝段。 花狐右手一晃,手中出现了一个黑木牌和一个羊皮卷,以及一个带有血迹的小须弥袋,嗯嗯,还有三个鹌鹑蛋大小发光的石头。 “青帝,这是你的东西,你收起来吧。” 花狐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太昊怀里,刚要转身就被太昊叫住了,“花狐,你把这两个东西收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我拿着这个须弥袋就行了。” 太昊把黑木牌和羊皮卷递给花狐,花狐稍稍愣了一下,没有推辞就收起来,随后笑了笑,走到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把左手中攥着的两枚狼丹扔进了嘴里,快速咀嚼了起来。 “青帝,谢了!” “青帝,这个你拿着。” “青帝,这个是我给你的。” 黑闷娃和白胖墩嬉笑着向太昊点了下头,各自伸手递给了太昊两颗发光的小石头,大小跟太昊手里的小石头一样。 随后,两人笑了笑,各自找了个干净的草地坐下,看了眼手里的狼丹,学着花狐的样子,一把扔进嘴里,快速咀嚼,闭目养神。 太昊笑了笑,把七个发光的石头揣进怀里,拿着带血的小须弥袋看了看,没有看出名堂,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神识根本就探不进袋子里头,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小须弥袋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有手心大小,颜色除了带血迹的部分是黑色的,其余的部分都是灰色的,上小底大,像个小秤锤的样子。 有两条灰色的细丝绳镶嵌在袋子口上,外边露出三寸多长,把袋子口收的很紧。 小须弥袋做工看起来貌似有些粗糙,也不知道是用啥材料做的,不管太昊的手指头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打开袋子口。 “哈哈哈。。。” 白眼本来眯缝着眼睛在假寐,无意中看见太昊的样子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眼,你笑啥哩?”太昊看了眼笑的浑身颤栗的白眼,眉头皱的更紧了。 “呵呵,呵。” 白眼没有任何掩饰,笑着说道,“我笑你太笨了,哈哈哈。” “好好说话。”太昊假装温怒。 “好,好,哈哈哈。” 白眼敛住了笑意,看向小须弥袋,说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个收纳袋,袋子口被原来的主人封印住了,你没有解开封印,就想着打开袋子口,是不是很笨?” “那,这个封印咋样才能解开?”太昊的注意力还在小须弥袋上。 “这个嘛——” 白眼拖长声音掩盖住了自己的思索状态,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你先去溪边清洗一下袋子上的血迹,然后再看袋口上的封印,记住,不是用眼看,是用神识看。”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声,快步走到小溪边,把小须弥袋伸进水里晃动了几下,然后在地上抓起一把燃泥,开始在小须弥袋上擦拭,揉捏。 感觉折腾的差不多了,就把小须弥袋在溪水里多晃荡了几下,又用手揉搓了几下,拎出水面甩了甩上面的水迹,就急着用神识探查向袋子口。 咳咳,可能是原来的主人神识太过弱小的缘故吧,只听得“囎”的一声,袋子口上的封印,也就是神识凝聚的阵法一下子就被太昊的神识冲破了。 太昊用神识向小须弥袋里边看了一眼,当即就惊呆了,“乃乃的,这么多好东西,这袋子的原主人该有多富呀!” “快——” 白眼急了,小声在太昊的左耳边催促道,“青帝,快给我说一下,里头都有些啥?” “嗯嗯,嗯——” 太昊清了清嗓子,看了眼撕长耳朵偷听的狼六,用神识向白眼传音,“袋子里头有一大堆野草,一大堆草根,还有一大堆石头,一大堆小药葫芦,嗯,还有陶罐,铜锅;” “嗯嗯,还有粟米,黄豆,绿豆,红豆,黑豆,好多野果子,哎呀,还有好多衣服,一堆羊皮。。。” “好了,好了。” 白眼苦着脸闪动了两下翅膀,阻止了太昊继续说话,轻声说道,“青帝,你说这么多干啥?你先看一下里头有没有丹药,现在咱们都要提升修为,需要的是丹药,是丹药!唉,我咋样才能给你说明白哩。” “咦?这是个啥东西?” 太昊在袋子里头看见了一个圆形的东西,想用手取出来,奈何袋子口太小了,尽管太昊的手也很小,但就是无法伸到袋子口里面去。 看到太昊再次手足无措的样子,白眼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白眼笑的浑身战栗,差点儿跌落地上,就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太昊无奈,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走到狼六跟前,看着狼六用火镰石点艾绒,点燃树枝烧水。 “青帝大人,需要我帮啥忙吗?”狼六很有礼貌地站起身,微笑着向太昊抱了抱拳。 第102章 黑木戒 “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 太昊摆了摆手,说道,“狼六,你不用那么客气,你跟花狐和闷娃,还有胖墩他们一样,直接叫我青帝就行;” “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啥修为实力也没有,就是一个纯粹的凡人碎娃,而且还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凡人碎娃;” “之前,我跟花狐他们一直靠着吃野果子充饥,偶尔也煮些树叶充饥,现在,这山谷里头的野果子都被黑水源村的人给摘完了,树叶也都老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能要靠挖草根煮草根吃草根维持生机了。” 狼六听罢,狼脸瞬间就红了,怯怯地看了太昊一眼,抱拳说道,“青帝大人,我不是故意来叫您难堪的,要不,您再给我一些幻形水,我不白要的,等我喝了幻形水后,我就回去;” “过两天,等我去附近的埠子里换来粟米后,我就给您送来,对了,您还需要其他东西不?” “咳咳,咳咳咳。。。”太昊没想到狼六会这么说,心里一急,一口唾沫就呛在了嗓子眼,马上就咳嗽了起来。 少倾,太昊止住咳嗽,声音有些沙哑,“狼六,你误会我了,我是说,如果你有其他事情,你就去做,不需要跟我待在这里受苦;” “再说,我听公野金说,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可能整个北山都不安宁了,你可能要回去给家族做些准备,避免后边白戎人来了受到伤害。” “呃?” 狼六愣住了,随即眼眶就红了,轻声说道,“青帝大人,我知道了,一会把水烧开后,我就回去,谢谢您的教诲,我啥都记住了。” “好吧,你烧水,我去前边树林里看看。”太昊摆了摆手,向就近的矮树林走去。 “嗯嗯。”狼六乖巧地点了下头,圪蹴在铜锅跟前给火堆上加柴。 “嗯嗯,嗯——” 直到太昊走进矮树林里边,白眼才止住笑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青帝,你听我说,我真的,嘿嘿嘿。” “说吧,我听着哩。”太昊的小脸有些戏谑,心里说,要不是看白眼是个鸟鸟,刚才就动手打这小家伙了,太可恶了。 “在修炼界,不管是收纳袋,还是稀有的其他须弥袋,要想真正拥有,必须要经过两个步骤;” 白眼很认真地说道,“第一步,就像你刚才那样,先用神识破坏掉原主人的神识封印,第二步,打上自己的神识封印,温养一段日子就可以了。” 太昊不知道封印是啥,疑问道,“那要如何打上自己的封印呢?” “这个容易,” 白眼翻了个白眼,说道,“伸出你的右手中指,我用爪子在上面刺破一个口子,你把血往袋子口上滴上三滴,再用神识侵入袋子里面随便打上一个封印就可以了。” 太昊听完后有些恼怒,“白眼,我是问你咋样打上自己的封印?你直说封印就行了。” “哦——” 白眼轻呼一声,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太昊不知道封印为何物呀,不禁咧了咧嘴角,右边翅膀一挥,一个羊皮卷就出现在了太昊眼前,轻哼道,“哼,你不知道封印早说呀,呶,先看一下这个。” “哏——” 太昊也有些生气,伸手抓住羊皮卷,解开羊皮卷上的细丝绳,慢慢打开,仔细看了一下羊皮卷上的图形和文字,这才明白了什么是封印,什么是契约,心里暗道,“原来还有这么多掏腾。” (掏腾,西北方言,义为套路,规则,格局等。) 随即,太昊很是认真地看了一遍羊皮卷上的图形和文字,快速默记下了这些图形和文字以及禁忌,把羊皮卷卷好,用细丝绳绑起来还给了白眼。 “白眼,谢谢你,我记住了。” 太昊没有叫白眼用爪子帮自己,而是左手抓着小须弥袋,将右手中指塞到门牙上,轻轻咬了一下,咬破了一个口子。 紧跟着将右手中指按在小须弥袋上,神识外放,瞬间侵入小须弥袋,在袋口上打上了一个简单的封印,立时,神识就与小须弥袋之间有了感应。 太昊试着用神识把小须弥袋里边那个小圆圈取出来,心念刚动,那个小圆圈就出现在了右手中。 太昊欣喜地用右手指头捏着小圆圈凑近眼前,仔细打量着小圆圈上的花纹,没有注意到中指尖上的破口处,有鲜血流出,无意中已经沾染在了小圆圈上。 小圆圈有麻雀蛋大小,粗细跟绑在羊皮卷上的细丝绳差不多,好像是用一种黑色的木头雕刻成的,上面刻画着一种奇怪的动物图形,总计一圈有九个不同的图形。 太昊没有见过这种动物图形,因此上也就叫不出这种动物的名字。 也就在太昊专注的看着小圆圈上的动物图形的时候,识海中忽然跟这个小圆圈有了与小须弥袋一样的感应。 太昊好奇地翻看了一下小圆圈,才发现右手中指尖上的鲜血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沾染到了小圆圈上,急忙把小圆圈拿在左手中,把右手中指含在嘴里用舌头舔了舔伤口。 然后,感觉到右手中指尖不再出血了,怀着好奇的心思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小圆圈,神识忽然就进入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里面,这可把太昊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自己的神识。 “白眼,” 太昊很紧张地小声问道,“你看一下我左手里这个小圆圈,我用神识看了一眼,不小心就看到了这个小圆圈里头去了,乃乃地,里头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空间。” “真的吗?” 白眼好奇地看着太昊左手中的小圆圈,聚目凝神,试着用神识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进去,只好用肉眼仔细的打量着小圆圈。 五个呼吸之后,白眼笑了,“哈哈哈,青帝,你捡到宝贝了,哈哈哈。。。” “白眼,甭急着笑,” 太昊急忙喊道,“你快说说,这个小圆圈到底是个啥东西?为啥里头有一个很大的空间?我心里也好明白一些。” “这这这,”白眼止住笑意,欣喜地说道,“青帝,我告诉你,你可不能给人乱说,这个小圆圈是一个须弥芥子,也叫黑木戒。” “须弥芥子?黑木戒?”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问道,“白眼,你快说,黑木戒是啥?” 白眼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四下里看了看,小声说道,“黑木戒是上界的东西,跟你左手里拿着的这个小收纳袋一样,都是用来装东西的,只是黑木戒里头的空间更大,能装的东西更多;” “嘿嘿嘿,在黑木戒中有一种厉害的黑木戒,里头是仙界的大能用很厉害的手段,把其他空间结界抓紧去弄成的,里头不但有山有水有虚空,还有强大的生机。” “哦——” 太昊轻呼一声,又用神识探进了小圆圈,嗯嗯,黑木戒里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个黑木戒只是白眼说的第一种能装很多东西的那种,山水和虚空倒是存在,入眼光秃秃的一片,就是没有什么强大的生机。 “青帝,跟你商量个事?”白眼小声说道。 “啥事?你说吧。”太昊的心里这时候还在激动之中,就没有多想。 白眼深呼一口气,眼神灼热地说道,“我想拿好东西跟你交换这个黑木戒,咋样?” “不咋样。” 太昊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白眼的请求,哼道,“哼,白眼,你就见不得我好,我刚刚拥有了一个好东西,你看你?” “哎哎,青帝,我错了,是我贪心了。” 白眼急忙说道,“青帝,你就当我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你不要见怪哦,那个,你也别干看着了,直接用神识把这个黑木戒封印起来吧,就这样拿着会招人眼红的。” “没事,我不怪你。” 太昊笑了笑,随即用神识在黑木戒上打了一个简单的印记,从小须弥袋里边取出一条二尺多长的细丝绳,用绳子把黑木戒穿起来,把绳头绑在一起,顺手挂在了脖子上。 紧跟着,太昊又把小须弥袋里边那堆石头悉数收进黑木戒里边,还没有来得及看其他东西需不需要收进黑木戒,黑木戒就疯狂震动了起来。 “白眼,你快看,这黑木戒是咋了?” 太昊急忙用右手指头捏住黑木戒,询问道,“我刚刚从这个小收纳袋里取出一堆石头收了进去,黑木戒就变成这样了。” 白眼急忙看向太昊右手捏着的黑木戒,就如同一个猴子一样上下翻腾,不停地晃动,好像要挣脱太昊右手的束缚一样。 白眼也看不明白这个黑木戒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忙问道,“青帝,是什么样子的石头?” 太昊在小须弥袋里头看了看,在一堆野草旁边找到了一块同样的石头,有拳头大小,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太昊急忙取出这块石头,向白眼晃了晃,说道,“白眼,你看一下,就是这样的石头,我也不认识这是啥石头,嗯?这石头上咋还有灵气哩?” “哎呀,这是灵石!” 白眼只是看了一眼,嘴角就抽了起来,马上就抱怨了起来,“青帝呀,你咋不早说哩,这么好的灵石,你咋一声不吭地就弄到黑木戒里头去了?哎哎哎,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真是。。。” 太昊无奈,只好用神识探入黑木戒里边,刚刚看了一眼,眼睛就睁大了,黑木戒里边雾气弥漫,山水在雾气中变得模糊不堪,但是都在以一种奇怪的速度增高增大,山与水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拉长。 为了看清山水现在到底出了啥事情,太昊不得不用神识凑近大山仔细察看,竟然吃惊地看见,之前没有一丁点生机的山上,现在竟然有草木在地上和石头的缝隙中萌芽,快速生长。 放眼不远处的田野,田野里也有草木在发芽,生长,河边也是,有水草和芦苇在水面下发芽,生长,环绕空间里的所有大山和河流,仿佛一切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生机。 太昊用神识在黑木戒里边寻找刚才收进去的那一大堆石头,找遍了山山水水和角角落落,一点儿痕迹也没有找见,只好苦着小脸收回神识。 “哪啥,青帝,你找见那堆灵石了吗?” 白眼微笑着询问道,“我听我家老祖说过,有些黑木戒里头在失去了生机后,一旦有人认主,有大量的灵石补充进去,就会重新焕发生机的;” “如果你在黑木戒里头找不到那堆灵石,就说明那堆灵石已经变成了灵气,黑木戒里头要焕发生机了,这是好事情。” 此时的太昊却感觉到无比郁闷,自己心心念念的灵石,却因为自己不认识,一股脑儿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然后就变成了生机。 咳咳,自己要这个生机干啥?现在的黑木戒好像还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小收纳袋听话,装进去啥东西,再取出来的时候还是啥东西。 于是,太昊想了想,就向白眼说道,“白眼,我想拿这个黑木戒跟你交换,你愿意不?” “青帝,不可以的!” 白眼立即反对,“现在的黑木戒已经跟你的神识产生了联系,况且你还在黑木戒上打上了你的印记,就算是我拿全部身家跟你交换,换过来我一点用也没有。” 太昊还是一头雾水,根本就听不明白白眼的话语,“你不是刚才一心想要交换黑木戒哩么?咋现在又不愿意了?” “咳咳,” 白眼急得咳嗽了两声,说道,“刚才你没有给黑木戒上滴血,也没有用神识封印,黑木戒不论拿到谁手里,都可以滴血封印变成自己的;” “现在不行了,黑木戒已经变成你的了,只有你在这个世上陨落了,其他人拿到黑木戒才能重新滴血封印变成自己的,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太昊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刚才的时候,黑木戒应该是无主的了?” “是的!” 白眼急忙笑着点头,应道,“应该是黑木戒的原主人在上界陨落了,不知道谁把黑木戒带到这个世间,正好阴差阳错的又到了你的手里,这应该就是我家老祖说的那种缘分吧。” “好吧,我知道了。” 太昊用手把还在震动的黑木戒藏进胸前的衣服里边,摆了摆手,说道,“走,过去看看,看狼六烧好水了没有。” 白眼意识到太昊的心情很差,小声劝慰道,“青帝,为了你的安危我还是要说两句,黑木戒还是藏好了为妙,在这个世上,有好多杀人夺宝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发生,别让任何人看见你的黑木戒。” “嘿嘿嘿,谢谢白眼。”太昊会心地笑了笑,把小须弥袋拴在左侧腰间的腰带上,快步走出矮树林,向溪边走去。 虚空中,有粟米粥的香味传来,白眼忍不住仰起头深呼了几口气,轻声说道,“青帝,你闻一下,这是不是粟米粥的香味,闻起来真香。” 太昊吸了吸鼻子,一眼就看见了正在铜锅旁边忙碌的狼六和花狐。 花狐微笑着喊道,“青帝,粟米粥刚刚煮好,我想着要去林子里叫你哩,你就回来了,嘿嘿,今个的粥闻起来最香了,估计你最少能吃三碗。” “闷娃跟。。。”太昊刚要张口问黑闷娃和白胖墩哪里去了,就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端着滴水的黑木碗,正笑嘻嘻的从溪边走来。 “青帝,你是狗鼻子呀,粥刚熬好,你就回来了,嘿嘿嘿。”黑闷娃远远地笑着向太昊打招呼。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笑着附和道,“青帝,我才说去林子里叫你哩,你就回来了,你看,我跟闷娃都进阶了,闷娃是四阶初期了,我也三阶巅峰了,嘻嘻。” “嗯嗯,嗯。” 太昊急忙抱拳说道,“恭喜闷娃进阶!恭喜胖墩进阶!嘿嘿,希望你俩早日成就大能,保我安宁!” “谢谢青帝!嘿嘿嘿。” “谢谢青帝!嘻嘻嘻。”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急忙笑着应声,高兴地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青帝,还有我哩?”花狐不乐意了,大声嚷嚷了起来。 第103章 粥香味 “哦?” 太昊要笑不笑地看向花狐,很明显地感觉到花狐身上的气息不一样了,但是又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只好苦着脸说道,“花狐,我看到你好像进阶了,但是我看不出来你现在的修为实力。” “嗨——” 花狐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呀你,还真敢说大实话,我是进阶了,进阶的是神识,而非修为,明白了?” “嗯嗯嗯?”太昊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呵呵呵。” 狼六笑出了声音,说道,“青帝,你没有看错哦,花狐刚才吞服了两枚聚灵丹,神识进阶到了八阶初期,修为实力其实还是七阶巅峰,嘻嘻。” “哦,是神识进阶了。” 太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打量着花狐,很想用神识探查一下花狐的识海的大小,可是又害怕伤到花狐,只好打消了心思,微笑着道,“嘿嘿,怪不得我看着你好像进阶了,又好像没有进阶,原来是这样啊!” 黑闷娃这时候走到了跟前,笑着说道,“嘿嘿,花狐可厉害了,刚才一睁开眼睛,就把一只游荡在虚空中的鹰隼尾巴给看没了,那只鹰隼气得大骂了几声,就灰溜溜地跑走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笑着附和道,“青帝你不知道,花狐眼神中可是有两道紫光一闪而出,就把虚空中的阵法屏障给弄了两个拳头大的窟窿,好在阵法屏障没有破碎,眨眼间就给自己愈合了,要不然,嘻嘻嘻。” 花狐小脸有些发红,急忙摆手说道,“吃饭了,吃饭了,我早都饿的很很了。” 说罢,右手轻晃,手中马上就出现了一个长把木勺,轻轻地在铜锅中搅动了几下,立时,一股很浓郁的粟米粥香味儿就充斥在鼻翼之间。 “花狐,先给我舀,吸溜——” 黑闷娃急忙馋着脸把手里的黑木碗递给花狐,流出嘴角的口水也来不及擦拭,只能是使劲吸溜了。 白胖墩也不说话了,凑到铜锅跟前,安静地看着花狐用长把木勺给黑木碗里舀饭,小白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太昊没有着急,也没有往铜锅跟前凑,而是分出一道神识看向东边的枸杞树林。 这时候,枸杞树上已经剩下树梢上三三两两的枸杞没有摘掉,其余的枸杞几乎都被摘完了,枸杞树叶落的满地都是,显得枸杞树枝桠上光秃秃的。 一大群成年男人围坐在枸杞树林南边的草地上,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小声说话,有的在假寐,有的在喝水。 大多人眼前摆放着陶罐和装干粮的包袱,盛水的陶罐大小不一,极个别人手里拿着的是装水的皮囊。 有的人在吃着干粮,干粮的样子和数量也很杂乱,有野菜混合着豆类做成的饼子,有粟米熬成粥晾凉后的碗托,有炒熟的豆子,极个别人手里拿着小麦面蒸熟的馍馍。 还有没带干粮的,则在眼前摆放着一片半干的树叶,树叶上是一小堆枸杞,一边吃枸杞,一边听着其他人的聊天讯息。 成年女人大多提着碎草笼,圪蹴在枸杞树下捡拾落在地上的枸杞,极个别女人圪蹴在溪水边洗衣服,看着孩子们在溪边玩耍嬉戏。 可能是粟米粥的香味儿顺着溪水带动的微风飘到了枸杞树林南边的空地上,一个年纪约莫有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圪蹴在溪水边玩水,忽然面向西仰起头,使劲地呼吸了几口气息,大声叫道,“阿爷——阿爷——” 正在聊天的人群中,一个眉眼跟华遂梁有七分相似的中年人不耐烦地看向叫喊的孩子,沉声问道,“黑门,啥事?大呼小叫的,没个正形。” “西边——” 那孩子伸手指了指溪水上游的方向,大声说道,“在西边,有人在煮粥,是粟米粥,我闻到香味儿了,不信你带人去西边找一找看!” “阿爷,我也闻到了,是真的,吸溜——”一个六岁左右的碎娃也跟着大声嚷嚷了起来。 随即,好几个碎娃也跟着喊叫了起来。 “阿爷,我也闻到了,就在西边。” “我也闻到了,好香啊!” “吸溜——” “好想吃一口粟米粥哇!” 。。。。。。 跟华遂梁似相的中年人坐不住了,面带恼怒地站起身,沉喝道,“谁这么不听话?大白天的就在山谷里偷着煮粥,没看见大伙都在这里忙活吗?” “族里今年的粟米本来就收的不多,能不能吃到春天都很难说,你们都看一下,是谁家的孩子偷跑出去了?” 人群马上骚动了起来,几乎所有的成年男人都在找寻自家的婆娘和孩子。 十二个呼吸后,一个跟华红雨有八分相似的年轻人站起身说道,“伯梁大伯,这里除了不在的,其余都在。” “呵呵。” 中年人,也就是华伯梁,华遂梁的大哥阴沉着脸哼道,“红云,你说了跟没说一样,走吧,跟我一起去西边看看,看一下到底是谁在那里偷偷地煮粥哩!” “好。” 华红云愣了一下,马上应了一声,看向人群中用手指了指,“红图,红李,带上人跟伯梁大伯一块走吧,希望咱们能抓住这个不要脸的货。” “好!” “好!” 。。。。。。 太昊看到这里,急忙收回神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花狐冷着小脸递过来一碗粥,说道,“青帝,有人过来了。” “嗯嗯,我看见了。”太昊接过粥碗,点了点头,把粥碗凑近鼻子闻了闻,就开始用嘴给热粥吹气。 “嘿嘿,粥有些烫,慢点喝。” 花狐咧嘴笑了笑,随即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吩咐道,“闷娃,胖墩,你俩把陶罐提上!” 又对低头端着黑木碗正在向碗里的热粥吹气的狼六吩咐道,“狼六,你把铜锅端上,咱们往西走,要快!” 说罢,也不等众人应声,右手对着铜锅虚晃了一下,铜锅内正在冒着的白气瞬间消失了。 随后,花狐又用同样的办法向简易灶台上冒着热气的陶罐晃了一下手,立时,陶罐口上正在冒着的白气也不见了。 黑闷娃看着花狐这个手段,眼神中流露出惊喜的神情,嬉笑着说道,“嘿嘿,花狐,啥时候把你这个术法给我也教一教,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嘿嘿嘿。” “行,只要你愿意学,我的术法多的是,只是现在没有空说闲话了,快走吧!”花狐说罢,向太昊挤了挤眼,示意太昊跟上自己。 “嗯嗯,嗯。” 太昊笑着点了下头,端着粥碗紧跟在花狐身后,快步向西边的矮树林走去,神识却分出一道在山谷中很随意的到处乱看。 在无意中看到茅草屋西边的山洞口时,竟然看见华遂梁和阳水龙以及阳白山三人狼狈地从山洞里跑了出来,在三人身后,竟然是那天跟黑闷娃的妈妈打捶的那条大蛇。 也就在太昊皱眉看着那条大蛇跑出山洞口,伸长舌头追赶华遂梁三人的时候,那条大蛇就被另一条头部露出山洞口外的大蛇给叫住了,那条大蛇仰头嘶吼了一声吼,又瞬间缩回了山洞。 “青帝,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那条最大的大蛇仰起头,凌空张了张嘴。 “嗯哏?” 太昊还在惊愕之中,弄不清这条大蛇只是张了张嘴,声音咋就传到了自己耳朵里。 走在前边的花狐貌似察觉到了这些,头也没回地说道,“青帝,不要奇怪,那条大蛇用的是腹语,加持的是千里传音的术法,跟你的神识传音不一样,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用神识传音跟那家伙说话。” “嘿,还有这种说话方式?”太昊很是惊奇。 “呵呵。” 花狐笑道,“这个世上有好多种说话方式,你现在见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等你以后长大了,就能接触到更多的说话方式的。”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用神识传音询问道,“外——你是咋的跑进山谷里的?不是有阵法屏障阻隔着吗?” “嘿嘿,青帝,你可能误会我了。” 大蛇张了张嘴,立刻就有一道声音在太昊耳边响起,“我们两口子本是老龙口山谷里的守护者,为了不吓到你,在你阿妈住进山谷里后,我们就搬进了老林子里;” “如果不是今个这三个死老头偷偷地钻进了我在老林子里的家里,想要偷走我家的蛋,我家婆娘也不会发脾气追打他们的。” 太昊没有应话,而是用神识传音问道,“我记得早上的时候,还有一个死老头带着一个皮猴子跑进了山洞里头去了,一直没有出来,你没有发现他们吗?” “哦——” 大蛇轻呼一声,脸色顿变,急急传音道,“青帝,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去,莫叫人偷走我家的蛋,哎呀,你们人族的死老头也太狡猾了,竟然也会声东击西了呢,回见!” 大蛇说完话,匆忙缩回了山洞里。 “吓死我了。” 白眼很有眼色的睁开了眼睛,振动了两下翅膀,小声说道,“青帝,你不怕蛟龙两口子吗?” “蛟龙两口子?”太昊没有回过神来。 “哎呀,你真笨,刚刚你还跟那个公蛟龙说话哩,咋这么快就忘了呢?” 白眼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太昊一眼,哼哼道,“要不是我打不过那两口子,我刚才也用不着装睡了,哏——” 太昊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白眼,那个公蛟龙刚才说,他们两口子是这个山谷的守护者,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白眼小声说道,“他们的先祖在十万年前渡劫的时候出了意外,就坐化在这里,这个山谷之所以叫老龙口,其实就是他们家先祖的嘴巴幻化而成的。” “哪?” 太昊有些惊讶,急忙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北山就是那个公蛟龙的先祖的髿幻化的了?” “对极!嘿嘿嘿。”白眼笑了起来。 太昊马上来了兴趣,继续问道,“那老龙的身子哩?我咋没看见。” 白眼翻了个白眼,哼哼道,“老龙的身子在北山的北边,一部分向东幻化成了飞雁西山和飞雁东山,一部分向西幻化成了天山,四个腿和爪子,幻化成了野马南山。” “哪。。。” 太昊还想问,随即被花狐打断了,“青帝,别说话了,咱们走前边的枯树上向南过小溪,先在柿子林里吃饭。” “嗯嗯,嗯。” 太昊急忙收回心思,紧跟在花狐身后,看着花狐麻利地跳到横亘在小溪上的枯树上,也跟着要往上跳,被白眼叫住了,“青帝,你先喝完粥再跳,你碗里的粥都要凉了。” “哦?我咋把粟米粥给忘了,嘿嘿。” 太昊看了眼左手端着的粥碗,凑近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小口,感觉到没有之前那么烫了,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跟在太昊身后的黑闷娃和白胖墩看到太昊在喝粥,急忙打住脚步,也试着用舌头舔了舔碗里的粥,感觉到不是很烫,随即也大口喝起了粥。 狼六一手提着铜锅,一手端着粥碗,紧跟在白胖墩身后,看着小溪上约有六人合抱的枯树,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苦着脸皱了皱眉,也端起碗不管不顾地张嘴喝粥。 花狐飞快地走到小溪南边,跳下枯树,一脸无奈地看着太昊等人的样子,说道,“青帝,黑水源埠子那几个人追过来了,如果你不想被发现,就赶紧过来吧。” “呃?追过来了?” 黑闷娃已经喝完了黑木碗里的粥,吃惊地看向花狐,抱怨道,“这些人是不是枸杞吃多了,没事做追着咱们做啥?” 花狐嬉笑,“嘿嘿,可能是闻见你喝的粟米粥的香味了,想跑过来抢你的粥喝哩。”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黑闷娃恼怒地跳到枯树上,一边往小溪南边走,一边哼哼道,“我好不容易才喝上一口粥,咋就见不得我吃饭呢?黑水源村出来的这些人也真是的,饿疯了吗?” “呵呵。” 狼六被惹笑了,轻声说道,“黑水源村本来就地少,今年的收成太差,要不然华遂梁也不会叫族里的人到处摘野果子;” “不说老龙口山谷里了,就是北边的老林子南边跟东边的矮树林里,只要是能看见的野果子,也快要被他们摘完了。” “哪?” 白胖墩跳上枯树,一边往南走,一边说道,“黑水源村就没有存粮吗?” 狼六不说话了,皱眉看向太昊。 太昊笑着说道,“嘿,狼六你甭看我,我一直跟妈妈在山谷里吃野菜和草根哩,嗯嗯,树叶子也吃了很多,就是很少能吃到粟米粥。” “青帝,你说的是真的?” 黑闷娃几乎和白胖墩同时板着脸看向太昊,黑闷娃说话嘴快,皱眉问道,“不是姨姨会炼盐巴么?”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神附和,“姨姨炼的盐巴可以背到罗盘城里换粟米,哪有吃不上粟米粥的道理?” “嗯,嗯——” 花狐微笑着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青帝说的是真的,姨姨虽然会炼盐巴,只是每次炼好的盐巴不是被红英姨姨找借口要走,就是换回来的粟米被华遂梁那个死老头抢走,根本就不给姨姨喘气的机会,哪怕是煮一次粟米粥的机会也没有。” “哪哪哪。。。”黑闷娃张了张口,不知道自己该问些啥了。 白胖墩沉着小脸,气得攥紧了拳头。 第104章 分赤练果 一 “咕噜——” 狼六吞了口唾沫,感觉到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这这这。。。” 太昊闪身跳上枯树,微笑着说道,“花狐,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要一切向前看,明天会过得更好!” “好吧,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花狐伸手抹了把眼泪,转身向柿子林里边疾走。 黑闷娃红着眼睛看了看太昊,小声说道,“青帝,我以后再不跟你抢野果子吃了,真的。” “嘻嘻——” 白胖墩被黑闷娃的样子给惹笑了,本来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顿时流了出来,随手擦了一下,笑着说道,“闷娃,你说的就是一句废话,你睁大眼睛往林子里看一下,那里还有野果子?” “嘿嘿嘿。。。” 黑闷娃尴尬地笑着,转身快步向花狐追去,“花狐,等等我。” “走吧。” 白胖墩向太昊点了下头,紧跟在太昊身旁,一块走进柿子林。 狼六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话,挥手偷偷地擦了把眼泪,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 太昊一边走,一边用神识向溪水东边看去。 华伯梁气势汹汹地站在之前狼六煮粥的地方,怒目看着地上的简易灶台,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上前一脚踢飞了简易灶台的一块石头,随即弯腰抱住脚尖,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出声。 “嘛呀——” “我的脚呀,啊啊啊。。。” “伯梁大伯,你咋了?”正要跟着华红图和华红李向西追踪的华红云打住了脚步,皱眉看向了坐在简易灶台旁的华伯梁。 华伯梁苦着老脸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我我我,我脚疼,走不了了,红云你不要管我,你快跟上红图跟红李顺着溪边向西追,今个必须把那个偷偷煮粟米粥的贼娃子给抓住!” “好,好吧,那你歇着。” 华红云只是稍稍发了一下呆,口头上劝慰了一下华伯梁,就急着转身跑走了。 华伯梁也没在意,吸了几口凉气,小心翼翼的脱下鞋子,刚要脱麻布袜子的时候,就看见脚尖上已经渗出血了,眼睛一翻白,马上就晕了过去。 “呵呵呵。”太昊看笑了,没想到华伯梁大外爷还会晕血,真的是个奇葩。 害怕华红云和华红图等人追到这里后,又从枯树上跑到柿子林打扰到自己,太昊回头看着狼六走下枯树后,一挥手,瞬间就把枯树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山坡上。 接下来,太昊一边慢步向林子里走,一边又分出一道神识追着华红云的身影看热闹。 华红图和华红李已经带着十个青壮男人沿着溪水边向西走出了一里地,忽然意识到华红云还没有跟上来,就打住脚步,转头看了眼跑得气喘吁吁地华红云,诧异地问道,“红云,伯梁大伯没事吧?” “没事,呼呼呼。”华红云打住脚步,两手拄在膝盖上,气喘如牛。 “没事?” 华红李瞪了华红云一眼,冷哼道,“红云你甭哄人了,你说没事就没事?我刚才咋听见伯梁大伯叫唤哩?” “哦——” 华红云看见众人不善的目光,急忙笑道,“嘿嘿,伯梁大伯也不知道咋回事,忽然拿地上的石头出气,然后不小心右脚就受伤了。” “伤得重吗?要不要咱们过去看看?”华红图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嗯嗯嗯。” 华红云急忙摇了摇头,说道,“伯梁大伯说了,叫咱们今个一定要找见那个偷着煮粟米粥的人,然后抓回去给他看。” “呃?” 众人轻呼一声,顿时面面相觑。 还是华红李有主意,挥手说道,“那就走吧,顺着地上的足迹,希望能够找到那个煮粥的人。” “走——” 华红图沉着脸一挥手,伸长脖子嗅了嗅空气中的粥香味,率先抬脚走在众人前头,像一条老猎狗一样追踪前行。 其他人一看,没有说话,安静地跟在后边,东瞧瞧,西看看,各人看各人的风景。 感觉到没有热闹可看,太昊嬉笑着收回神识,快步向花狐等人追去。 “青帝,山谷里头的野果子被黑水源村那群人摘完了。” 白眼意识到太昊不再东张西望了,小声说道,“咱们今个是不是把快要熟透的赤练果都摘了,要不然,我怕。。。” 太昊听罢,急忙点头应声,“好吧,就按你的意思来,一会全摘了,按人头分了。” “嘻嘻,那我就放心了,出门也能带着婆娘们自由飞翔了。” 白眼开心地笑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嗯嗯,青帝,你还出山谷吗?如果出去的话,就给我说一声,我也想跟你出去转一圈。” “好!”太昊没有拒绝白眼的请求,点头应了一声。 狼六急忙说道,“青帝,下午的时候能不能把我送到北边的崖壁上,我想回去一趟。” “外——” 太昊还没说话,白眼就急了,看向狼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狼脸娃,你啥意思?我刚刚说了叫青帝带我出去看看,你就跟着我说话哩,你还要不要脸了?” “呃儿?” 狼六从鼻孔里面哼哼了一声,一脸懵逼地看着白眼,根本就听不懂白眼在说些什么,只是意识到这只青羽鸟在发脾气。 白眼瞪了狼六一眼,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瞬间脸红了,小声对太昊说道,“青帝,这货竟然听不懂我说的话,真的很可怜啊!” “嘿嘿嘿。” 太昊被惹笑了,说道,“白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我一样,你说啥就能听到啥?嗯嗯,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对谁都大呼小叫。” “哦哦,走吧,走吧,我知道了。”白眼把脑袋埋在翅膀下,做假寐状,只是语气中稍稍带有一些不耐烦。 柿子林占地约有五十多亩地大小,里边的树木虽然不是很高大,但是都很粗壮,一株距离一株最近的也有三丈远。 柿子树下的野草也不是很多,因为黑水源村的人摘柿子的时候踩踏,大部分野草都平铺在地上,柿子叶落了一地,树上的枝桠就显得有些颓废。 除了个别柿子树顶上还挂着几颗小柿子,其余能够伸手够到的柿子几乎都被采摘一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赤练果没有人去碰。 太昊来到赤练果树跟前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已经把树上的赤练果摘完了,堆放在地上一个平铺着的麻布包袱上。 黑闷娃很高兴,扳着手指头把包袱上的赤练果数了三遍,一看见太昊,就急忙说道,“青帝,我跟花狐和胖墩把赤练果摘完了,都在这里了,总计有四十八个,咱们四个人分的话,每个人可以分十二个。”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笑着附和道,“刚刚上树摘赤练果,可把我累坏了,为了不让果子掉落地上,我可是一个一个摘下来的。” “呵呵,你们辛苦了。” 太昊笑着看了眼包袱上的赤练果,说道,“花狐,我就不分了,你们三个跟白眼看着分一下,白眼跟婆娘们为了看护这些赤练果,可是吃了苦了。” 白眼适时地把脑袋从翅膀下面探了出来,睁开眼睛小声说道,“青帝,谢谢你,我跟婆娘们早就吃过赤练果了,该提升的神识已经提升了,现在要再吃,也没有多大好处了,如果你不要,就叫花狐跟闷娃,还有胖墩他们三个分了吧。” “好吧。”太昊点了点头,瞅了眼站在一旁柿子树树桠上唧唧喳喳聊天的五只青羽鸟,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花狐打断了。 花狐沉着小白脸,轻声说道,“青帝,白眼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为了护住这些赤练果,青羽鸟们真的辛苦了,就按照你说的,分出一半给白眼,其余的还是咱们四个分吧。” 说着话,花狐圪蹴在麻布包袱跟前,数出二十四个赤练果,对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闷娃,你拿六个果子,胖墩,你也拿六个,青帝六个,我六个,剩下的就是白眼他们一家的。” “嘿嘿,我最喜欢吃这种果子了。”黑闷娃笑着从麻布包袱上拿起六个赤练果抱在怀里,随手拿起一个在上衣下摆上擦了擦,大口开吃。 白胖墩一见,也顾不得说话了,手忙脚乱地拿起六个赤练果揣进怀里,学着黑闷娃的样子,拿着一个赤练果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咂吧着嘴巴,“吸溜——好吃,真的很好吃!” 花狐抬头看向太昊,“青帝。。。” 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你都收起来吧,我现在不需要。” “好吧。” 花狐右手一挥,把自己扒拉到眼前的十二个赤练果收进了须弥袋里,起身走到赤练果树跟前,不知道在地上看着什么。 太昊侧脸看向白眼,说道,“白眼,包袱上的果子你收一下,都是你跟你婆娘的。” 白眼固执地摇了摇头,说道,“青帝,不用了,我们这几天都吃了好多赤练果了,再吃神识也增长不了多少了,还是你们四个分了吧。” 太昊无奈,只好看向花狐,用神识传音说道,“花狐,白眼死活不要这些赤练果,你都收起来吧,借空再给闷娃和胖墩分一分。” 花狐转头向太昊笑了笑,圪蹴在树下,伸手从草丛里捡出两个熟透了的赤练果,笑嘻嘻的说道,“嘿嘿,这地上竟然还掉落了两个果子,狼六,这个给你吧,希望你也能提升一下神识。” 狼六不但在吞咽着唾沫,而且还一直在偷偷地用手擦拭着嘴角上流出来的口水,一听花狐要给自己赤练果,马上就激动了起来,“这这,这是,真的吗?花狐,你真的要给我?” 白眼瞪了狼六一眼,鄙夷地说道,“这个狼脸娃是咋回事?不就是两个果子嘛,咋还结巴上了?真没出息。” 花狐听到白眼的说话声,忍着笑意走过来把手中的果子递给向狼六,嘱咐道,“拿着吧,你也该提升一下神识了,嘿嘿。” 狼六急忙把手里的黑木碗和铜锅放在地上,伸手接过赤练果,如获至宝,拿着果子又是笑又是跳的,只差仰头大叫了,“哦哦,谢谢花狐,谢谢青帝,哦哦哦。” 随后,狼六眼神炙热的看向太昊,压抑着激动地心情询问道,“青帝,你还吃粟米粥么?要不,我来给你舀饭吧。” “嗯嗯,粟米粥应该放凉了,给我来上一碗。”太昊没有推辞,把黑木碗递向狼六。 狼六很是殷勤的给太昊盛了一碗粥,又眼神炙热地看向花狐。 咳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花狐就笑着走上前,伸手捏住铜锅里的长把木勺,给自己手里的黑木碗舀饭,“呵呵,我来吧,你不用管我。” 白眼瞅了一眼坐在一旁地上闭目养神的黑闷娃和白胖墩,嘴巴凑近太昊左耳边,小声问道,“青帝,你说给我粟米的,还作不作数了?” “给,我吃完饭就给你取。”太昊正喝着饭,就用神识传音回应白眼,“你说吧,大概要多少袋?” “要不,就给我十袋咋样?”白眼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 “十袋够吃吗?从现在算起,一直到明年六月,你自己算一算再说吧。”太昊愣了一下,又继续吃饭,用神识传音询问了一声。 “呃?” 白眼瞪大了眼睛,嘴巴扁了扁,哼哼道,“青帝,我,我不会算数呀。” “这样,白眼,你先说一下,你们一天能吃多少粟米?我就知道你到底需要多少袋粟米了。” 太昊喝完了碗里的粥,走到铜锅跟前,想要自己抓起长把木勺给碗里舀粥,奈何个子太低了,踮起脚眼睛都看不到锅里,但不影响用神识传音询问白眼。 “青帝,我来吧,嘿嘿,这个铜锅太高了,等有空了,我去人族的埠子里专门给你换一个低一点的铜锅,嘿嘿嘿。” 狼六见状,急忙放下手里的碗,拿过长把木勺给太昊的碗里舀饭,狼脸上既有笑意,也有尴尬,更多的则是激动不已。 “谢谢狼六。” 太昊看着满满的一碗粥,心里很是高兴,自从记事以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喝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喝这么稠的粟米粥。 为了果腹,妈妈每天都很辛苦,每天吃的不是野菜粥,就是树叶粥,就算是偶尔煮一次粟米粥,也是搭配着野菜或树叶一块儿煮,粥里面的粟米也是少的可怜。 白眼皱眉沉思了一下,小声说道,“青帝,老实说,如果我跟婆娘们一天节省着吃,大概需要吃一升粟米。” “好吧,一天算你们吃三升,一个月就是九十升;” 太昊小声尺算了起来,“一斗是十升,九十升就是九斗,一袋子大概是五斗,除去浪费的粮食,一个月算你们吃两袋子粟米;” “现在是八月,到明年六月,总计算十个月,那就是二十袋粟米。” 白眼听到这里,急忙小声提醒道,“青帝,我还想再讨几个婆娘哩,你能不能多算几袋子粟米?” “嗯?” 太昊愣了一下,马上就笑出了声,“嘿嘿嘿,我说白眼呀,你真有意思,嘿嘿,我听姨姨说过,龙多了天旱,婆娘多了怕做饭,你就不怕顿顿做饭的时候婆娘们闹情绪嘛?” “这个?这个。。。” 白眼思虑了几个呼吸,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青帝,我说我跟婆娘们顿顿吃的都是生的,你信么?嘻嘻嘻。” “呃?” 太昊愣住了,不明白白眼说的是啥意思,顿顿吃生的肚子不会疼吗?“吃生食,生百虫,变发百病,白眼,你们不怕生病吗?” 第105章 分赤练果 二 “哈哈哈。。。” 一旁的花狐却大笑了起来,少倾,看向太昊说道,“青帝呀,你真心大,你就没发现白眼跟他的婆娘们一直都不做饭么?哈哈哈,你说的做饭那是人族的事情,跟妖族无关。” “嗯嗯,嗯——” 太昊听罢花狐的话,小脸马上就红了,为了故作镇静,用手捂着嘴巴清了清嗓子,眼睛也看向了别处,就连神识也分出一道,胡乱地在山谷中乱看。 忽然,太昊看见华红云和华红图等人绕到了小溪西边,也就是柿子林西边,踩着溪水里头的石头来到了柿子林边缘。 华红李可能不小心掉进了溪水里,一身水迹,一边用手拧衣服上的水,一边抱怨道,“红图,我说不过来,你非要过来,还说柿子林里头有一棵火焰果树,这下好了,火焰果还没见到,溪水我倒是沾了一身,衣服鞋子都湿了,真是晦气。” “不就是跌到水里了么?这又不是啥大事。” 华红图撇了撇嘴,说道,“一会到柿子林里摘下火焰果后,多给你一个;” “我可是听红勒那崽娃子说过,吃上一个火焰果,神识就会增长一个大境界哩,难道你不愿意让你的神识增长么?” “呵呵,那咱们可说好了,一会摘到火焰果后,你们可不能变卦。”华红李整个人马上精神焕发,衣服上的水迹也不拧了,率先向柿子林里疾走。 其余人看向华红李的背影,尽皆面露难堪。 “青帝,甭发呆了,走吧,刚才追咱们的人从西北方向进林子了。”花狐以为太昊在发呆,轻声提醒了一句。 “嗯嗯,嗯。”太昊点头应了一声,问道,“咱们往哪边走?” 花狐误以为太昊说的是南边,急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往南边走,那个叫青松的死老头带着他的大孙子红勒正在南边的崖壁下徘徊,看样子可能也是奔着这棵赤练树来的。” “啥?” 太昊一愣,急忙用神识看向柿子林南边,发现华青松和华红勒爷孙两人真的在南边的崖壁下说话。 这两人身上的衣服很脏,胳膊和腿上还沾有泥土,头发很是凌乱,就好像刚从地洞里爬出来似的。 华红勒用手捋了捋额头上的乱发,用手给华青松拍打背上的泥土,“阿爷,你没有记错吧?那株火焰树上的火焰果真的在今个正午成熟?可以摘下来吃了?” “你这死孩子,咋这么多话唻?你也不怕隔墙有耳?”华青松恼怒地转身,伸腿照着华红勒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华红勒急忙跳到一旁,用手揉了揉屁股,冲着华青松吐了吐舌头,“阿爷,你瞎呀?屁的隔墙有耳,这里又不是屋里,哪里来的墙哩?” 华青松瞪眼,“闭嘴!你这死孩子,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我早给你说了,柿子林里头的火焰果是秘密,是提升神识的不二灵果,你咋就是记不住呢?” “呵呵,记住了,记住了。” 华红勒嬉笑,又问道,“阿爷,你说这火焰果一次能结多少个?” “嗯?” 华青松眯缝着眼睛思索了起来,大约有两个呼吸,就睁开了眼睛,微笑着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能结九十个,除去鸟蛇糟蹋的,地上虫数的,咱们过去能摘三十个左右。” “那,阿爷,咱俩咋分这三十个火焰果呢?”华红勒嘴角轻佻,“是对半分呢?还是四六。。。三七。。。二八。。。” “二八你大乃个髿——”华青松无端地怒了,冲上前就要伸手捶打华红勒。 华红勒一看不好,急忙往柿子林里边跑,一边跑一边笑道,“嘻嘻嘻,阿爷,甭打我了,甭打我了,咱们现在就去摘火焰果去,就按你一我九分吧,嘻嘻嘻嘻。。。” “你个碎崽娃子,你往哪边跑哩?” 华青松咧嘴一笑,忽然发现华红勒走的方向不对,急忙喊道,“红勒,这边,顺着这边往北,不用绕路就能到。” “听阿爷的,嘻嘻嘻。”华红勒四下里看了一眼,急忙按照华青松用手指的方向走路。 “青帝,咱们往哪边走?” 黑闷娃和白胖墩不知道啥时候睁开了眼睛,似乎已经跟花狐说过话了,此时,黑闷娃凑到太昊跟前,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白胖墩站在黑闷娃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提着大陶罐,神情比黑闷娃还要不堪。 太昊刚要说话,白眼就凑近左耳,小声说道,“青帝,不能往东,华遂梁那个死老头带着阳水龙跟阳白山从东边过来了,要走,最好先往西南方向走,然后避开西北边过来的人,再往西边走。” “好,谢了。” 太昊小声说了句谢谢,用神识快速柿子林东边看了一眼,真如白眼所说,华遂梁跟阳水龙和阳白山,正沿着溪水南岸有说有笑地向这边走来。 后边还跟着一摇一晃的华伯梁,不用问都知道,这四个死老头也是奔着赤练果过来的。 太昊当机立断,扫视了众人一眼,小声说道,“先往西南方向走,避开西北边过来的人后,咱们直接往西走。” “好,我走头里,你们跟紧我。”花狐一挥手,猫腰低头,麻利地向西南方向窜了出去。 黑闷娃和白胖墩对视一眼,有样学样,也跟着猫腰低头向花狐追去。 狼六赶紧提上铜锅,皱紧眉头看着太昊,似乎有话要说。 太昊秒懂狼六的心思,用手指着铜锅说道,“狼六,把锅先收起来吧,这样提着走路不方便。” 说罢,也不管狼六的狼脸上是啥神情,自顾自向花狐跑走的方向追去。 并用神识传音给白眼提醒,“白眼,来的人中有高修,赶紧叫你的婆娘们离开,省得一会你还得跑过来救她们。” “我知道了,青帝。” 白眼没有犹豫,直接晃动身形飞上虚空,向五只青羽鸟喊叫了一声,“婆娘们,走了,走了,有坏人过来了。” 呼啦啦,五只青羽鸟扇动翅膀飞上虚空,紧跟在白眼身后,向西飞奔。 此时,正在向赤练树方向疾走的三拨人,几乎同时听见了白眼的尖叫声,抬头看去,柿子林中有青羽鸟腾空飞起。 “不好,有人捷足先登了。” 华红图和华青松以及华遂梁三人眼神炙热的看着青羽鸟飞走的方向,脸色大变,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其他人也看见了从柿子林中飞上虚空的青羽鸟,也在心里打颤,为尚未谋面的火焰果捏了一把汗。 “红勒,快跑——” 华青松眼眦欲裂,咬牙沉喝一声,晃动身形,猫腰低头,利箭一般冲向了赤练树所在的方向。 “呃?” 华红勒原本还在以为阿爷在跟自己开玩笑的,但见阿爷身上的气息大变,跑的比猎狗还快,就知道不好了,急忙收起散漫的心思,撒腿向阿爷追去。 “红云,快跟我跑起来,再慢就见不到火焰果了!” 华红云这边,华红图沉喝一声,率先撒腿向前狂奔。 “弟兄们,都赶紧跑起来,甭让贼人把火焰果摘完了!”华红云立时醒悟,轻哼一声,紧跟在华红图身后,速度都快要赶上华红图了。 “跑呀——” “为了火焰果,拼了——” “乃乃地,谁摘火焰果,我跟谁急——” 。。。。。。 其余人一见,小声怒喝着,也跟在华红云身后狂奔起来。 华红李因为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湿了,有些笨重,根本就跑不快,看到众人快速跑远的身影,欲哭无泪。 “哼——” “谁敢跟我抢火焰果,我弄死他——” 华遂梁红着眼睛,口中怒喝一声,不管不顾地向柿子林里边狂奔,奈何年纪不饶人,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遂梁呀,别那么急嘛,咱们一起来,一起去呀!”阳水龙也跑不快,只好向华遂梁声唤了起来。 “就是呀!” 阳白山紧跟在阳水龙身后,笑着附和道,“嘿嘿,遂梁你跑那么快,就是追上了偷摘火焰果的贼人,你一个人也不见得就能打得过,还是咱们老哥仨一起才有胜算嘛!” “哎哎,还有我哩!” 华伯梁在后边一摇一晃的咬牙紧追,“我虽然年纪大了,身手并没有蜕化,只要你们愿意多分我一个火焰果,我还是愿意跟那贼人拼命的。” 当华青松第一个跑到赤练树跟前的时候,太昊等人已经跑到了柿子林西南边的崖壁下,正顺着崖壁下的草丛向西继续跑路。 只是,在离开柿子林后,太昊和花狐相视一笑,一边跑路,一边神识外放,探查向赤练树方向,想要在跑路的过程中看一看热闹。 “这这这。。。” 华青松先是抬头在赤练树上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赤练果,心里并没有放弃,又开始在地上的草丛中搜寻了起来。 在肉眼看了一遍无果之后,不死心的又用神识外放,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在草丛中翻找了起来。 “阿爷,呼呼,你厉害呀,呼呼呼,老当益壮!” 华红勒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两手拄着膝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嬉笑着,还不忘夸赞华青松两句,“呼呼,就这短短的几个呼吸,呼,阿爷你就把火焰果摘完了,呼呼呼,阿爷威武!” “呼呼——” 刚刚跑过来的华红图听见了华红勒的话,顾不得喘气,抬眼看了看赤练树上边光秃秃的枝桠,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就沉入了谷底,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 华红云却不管这么多,冲着低头弯腰在树下草丛中翻找赤练果的华青松喊道,“青松爷,呼呼呼,你摘了几个火焰果了?呼呼。” 华红勒在华红图跑到身旁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虽然自己不见得就能打得过华红图,但是有阿爷在场呀。 猛然看见华红云如此乱喊,马上就怒了,“红云,你叫唤啥哩?阿爷摘不摘火焰果,摘了多少,关你屁事!” “咦——” 华青松在草丛里看到了一个被虫子咬伤的赤练果,轻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捡起这个赤练果,没有搭理华红图和华红云等人,又开始在草丛里翻找了起来。 “阿爷,你捡到火焰果了?”华红勒急忙问道。 “嗯嗯,捡到了一个,你先拿去吃吧,我再找找看。”华青松微笑着回头,把手里有伤的赤练果递给了华红勒。 “谢谢阿爷——” 华红勒伸手接过赤练果,又是凑近鼻子闻,又是凑到眼前对着虚空仔细观看,高兴地眼睛都快眯缝一条线了。 随后,在华红图和华红云等人炙热的目光和喘息声中,华红勒把手里的赤练果凑近嘴巴,轻轻咬了一小口,一下子就心疼坏了围观的众人。 “住手——” “住嘴——” “你不能咬——” “你不能吃——” “把火焰果拿来——” “把火焰果给我——” 。。。。。。 华红图等人红着眼睛,在华红云的带动下,围住华红勒,开始七嘴八舌的用语言声讨了起来。 “滚——” 华红勒仗着有阿爷在场,根本就不怯火这些族里的堂哥,红着眼睛看向这些堂哥,呲了呲牙,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紧追而来的华红李还没有顾得喘一口粗气,在看见华红勒手里拿着赤练果时,皱了皱眉,快步绕到华红勒身后。 趁着华红勒不注意,一把抢过赤练果填进了自己嘴里,随即闪身到一旁的柿子树后,就地打坐,闭着嘴巴快速咀嚼了起来。 “啊——” “谁抢了我火焰果——” 华红勒只是稍稍怔了一怔,马上就大声吼叫了起来,转身看向还在瞪着眼睛发呆的一个堂哥,挥拳就扑打了过去。 “啊——” 这个堂哥惨叫一声,随即反应了过来,伸手就跟华红勒厮打了起来,“你个碎崽娃子敢打我?” “噗——” “啪——” “是谁给你的勇气?” 这个堂哥一边捶打华红勒,一边怒喝,“屁大个娃也敢打我,我看你是活魄烦了!” “阿爷救我——” 华红勒被打,大声尖叫了起来,“阿爷,快打死这群狗怂——” 华红云等人眼见华红勒骂自己,顿时大怒,齐齐围上前出手。 “打——” “打死这碎崽娃子——” “这碎怂一看就不是个好鸟!” 。。。。。。 一瞬间,树下就乱了起来。 早已看华红勒不顺眼的华红图和华红云等人,眼见华红勒敢当着自己面殴打同族堂哥,本来就很生气,这时候就没有留手。 其余人一见,也叫喊着扑了上去。 “你们——” “你们在干啥?还要不要脸了?” 华青松再次捡到了两个虫子咬伤的赤练果,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身后乱了起来,抬头一看,马上就不淡定了。 误以为这些同族的叔伯孙子为了一个赤练果,在殴打自己的大孙子华红勒抢夺赤练果,马上就来气了,把手里的两个虫子咬伤的赤练果往怀里一揣,就扑上前加入了群殴场。 第106章 分赤练果 三 “我打——” “我打死你们这群怂货,为了抢火焰果连一点脸也不要了!” 正巧,这一幕被匆忙赶来的华遂梁和阳水龙以及阳白山三个老头看见了,误以为这些人在疯抢赤练果,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就加入了群殴。 “住手——” “快把火焰果放下——” “火焰果是我的——” “无耻!谁抠我沟子做啥?” “啊呀,谁咬我耳朵啦?” “呀呀呀。。。” 。。。。。。 一瞬间,赤练树下乱成了一团,尖叫声,惨叫声,咒骂声,哀嚎声,怒喝声,呜咽声,以及各种拳打脚踢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愈演愈烈。 只有华红李安静地躲在一旁的柿子树下,闭目养神,炼化刚刚吃进肚子里的赤练果,脸上的神情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唯一捡到两个赤练果的华青松老头,在众人打累之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来两个黏黏糊糊的赤练果时,忍不住大声哭泣了起来。 华遂梁惊问,“大伯,你哭啥哩?不就是打捶打输了吗?再说了,像今个这样的打捶情形,咱们族里又不是没有打过。” “我哭,呜呜。” 华青松伸手擦了把眼泪,说道,“我好不容易在草丛里找了两个火焰果,刚才还被你们给打成柿饼了,你说,我老头子能不心疼么?” “呜呜,这可是提升神识的两个大境界呀,就这么没了,我的火焰果呀,我的大境界呀,我咋这么倒霉的先,呜呜呜。” “甭哭啦——” 华红云恼怒地呵斥了一声,气鼓鼓地说道,“青松爷,你头一个来到火焰树跟前的,你说你捡了两个火焰果,那这树上的火焰果哪里去了?” 华青松看起来很是委屈,“我来的时候树上就没有火焰果了,我寻谁说理去?” “你说的是真的?”华红图瞪大了眼睛。 “真的——” 华青松半举起右手,“谁哄人谁是狗!” “好了,不要问了!” 华遂梁阴沉着脸说道,“大伯是一个真汉子,我承认大伯说的话都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咱们前头偷走了一树的火焰果?” 阳水龙急忙喊道,“遂梁,我跟白山今个跟着你可是头一次进山谷的,如果不是你说,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柿子林里有火焰果的,你可不能怀疑我们。” “就是,就是。” 阳白山急忙瞪着眼睛附和,“水龙说得对!” “哪会是谁呢?”华遂梁眯起了眼睛。 华红云急忙说道,“对了,族长,今个我们在枸杞林南边歇息的时候,黑门忽然闻到了粥香味,伯梁大伯就让我们一路追寻;” “当我们追寻到白露洼的时候,发现白露洼北边的地上真的有煮粥的痕迹,于是,在红图的追踪下,我们就一路追到了这里。” “后来呢?”华青松插话问道,“你们逮住人了么?” 华红云恼怒,“逮住个屁,你比我们先到这里,你应该最先看见人的。” “天地良心,遂梁,我真的很憋屈!”华青松把手里已经烂了的赤练果填进嘴里,大喊了一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就不再搭理其他人。 “好了,都先躺在地上歇一歇,一会了再说找人的事情。”华遂梁也感觉到很是心累,往地上一躺,就不想动弹了,看着虚空中的云彩发呆。 其他人看见华遂梁不说话,也都识趣地不说话了,随意躺在草地上,各自想着心思。 当华伯梁一摇一晃的来到赤练树跟前的时候,参与打捶的人几乎都躺在地上了。 有闭着眼睛假寐的,有瞪着眼睛看天的,有咬牙切齿哼哼的,有呲牙咧嘴吸溜的,就是没有一个出声说话的。 华伯梁先是站在华红李身前静静地打量了几个呼吸,发现华红李还有呼吸,只是睡着了,就撇了撇嘴,走到赤练树下。 先是仰起头仔细在赤练树上看了十二个呼吸,没有看到一个赤练果,就轻轻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用肉眼加神识在地上的草丛中探查了起来,希望能够找见一个或两个赤练果。 华伯梁的运气真好,竟然一眼在草丛下面看到了一个山鸡做的窝,窝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个赤练果,虽然都是虫子咬过的,但是总比一无所获要好得多。 “吸——” 华伯梁吸了口凉气,悄悄走到草丛跟前,圪蹴下身子,伸手哆嗦着抓起一个赤练果,也不敢细看,就在衣服上大略地擦拭了两下,麻利地填进嘴里,就地打坐,闭目养神。 太昊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花狐急忙打住脚步,转身说道,“青帝,不要看了,那几个虫子咬了的野果子,是我放在山鸡的窝里的;” “就算是吃了,对神识也没有多大用处的,因为果子破了,灵气就散了,嗯嗯,走了,咱们得在这群人反应过来之前,从西边的出口走出去。” “嗯嗯,嗯。”太昊收回了神识,点头笑了笑,继续赶路。 忽然,黑闷娃指着前边的一处岩壁上的藤蔓,惊呼道,“哇,这里竟然有一个洞口,你们快看,地上还有新的脚印哩。” 几个人急忙跑上前,盯着藤蔓看了起来。 白胖墩提议道,“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花狐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进去,我闻见里面有蟒蛇的气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青松那个死老头带着他的大孙子华红勒刚才出来的地方,你们看一下地上的脚印就知道了。” “咦,还真是!”黑闷娃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足迹,惊呼了一声。 “走吧,这里不安宁了。”花狐看了眼太昊,笑着摆了摆手,继续带头往西走。 “唉,也许洞里还有啥好东西哩。”黑闷娃苦着小黑脸,拉了白胖墩一把,紧跟在花狐身后。 狼六没有说话,只是伸长鼻子嗅了嗅,立刻就变了脸色,匆忙向前跑路。 “呵呵呵。” 太昊被惹笑了,用神识看了眼洞口里面十二丈远,正在眨巴着眼睛吐着舌头的大蛇,用神识传音问道,“外,你刚才咋没有抓住那个死老头呢?就是吓一吓他那个大孙子也行啊?” 大蛇分明在苦笑咧嘴,太昊的耳畔马上有一道声音说话,“青帝呀,不是我不想吓唬那两个家伙,是他们太狡猾了,竟然在身上带着雄黄石,我一开始不知道,差点被迷晕了呢。” “雄黄石有破解之法么?”太昊用神识传音询问道,“如果有,你告诉我,我给你寻找。” “呵呵。” 大蛇苦笑道,“雄黄石几乎没有破解之法,也很少有药草与之相克,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寒冰压制雄黄石的气息。” “既如此,那就算了,有空再会。” 太昊摆了摆手,不再搭理大蛇,急匆匆跟在狼六身后,分出一道神识,再次向华伯梁看去。 此时的华伯梁身旁,安静地坐着华遂梁和阳水龙,还有阳白山,华红图,华红云等五个人,草丛下面的山鸡窝里剩下的五个赤练果已经不见了。 咳咳,不用问,一定是这五个人吃了,正在炼化赤练果所散发的药力,以促进神识的增长。 看到没有热闹可看,太昊尴尬地笑了笑,收回神识,开始认真走路。 花狐带的路,几乎都是小动物经常走的路,不是灌木间隙,就是荆棘空隙,要么就是藤蔓植物的缝隙,好在几个人都是碎娃的身板,除了狼六的身形稍稍大一些。 几个人走的很快,大约用了半个时辰左右,就来到了老龙口西边的山谷口。 “青帝,这一次你先不急,叫我试着看能不能没有你带着的情形下,独自出入这个阵法屏障。”黑闷娃小声提议道。 “嗯嗯,嗯。”太昊没有说话,站在坡头上喘着粗气。 白胖墩也想试一试,就跟在黑闷娃身后,笑着说道,“嘻嘻,我就跟着闷娃看一下,黑门你小心一点,不行就赶紧后退。” “哪谁——” 黑闷娃仰头看了眼虚空,抱拳喊道,“我是黑闷娃,是青帝的好友,求您看在青帝的脸上高抬贵手,我要走出这个山谷口!” 喊罢,黑闷娃在众人兴奋地的目视下,低头冲向了山谷口外。 “呼——”黑闷娃的身形夹带着风声。 “嘭——” 黑闷娃一头撞在了阵法屏障上,立时被弹了回来。 幸好有白胖墩跟在身后,一把抱住了黑闷娃,身形晃了晃,才算没有跌倒地上。 “闷娃,你没事吧?”白胖墩一脸的紧张。 黑闷娃一脸茫然,结巴着说道,“我,我,我有些头晕。” “哈哈哈。。。”花狐忍不住大笑。 “嘿嘿嘿。。。”狼六不敢大笑,只好用手捂住嘴巴偷笑。 “嘿嘿。”太昊忍着笑意,走上前看了黑闷娃一眼,黑闷娃的碎黑脸上没有任何创伤,就连眉毛都是好好的。 但是,太昊还是关切地问道,“闷娃,髿上有没有碰伤?髿昏不昏?” “没,没事。” 黑闷娃的黑脸有些发苦,“我都喝了那么多幻形水了,咋还过不去阵法屏障哩?”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皱眉看向太昊,“青帝,你说,这到底是啥原因?” “我也不知道哇。”太昊无奈地摊开双手。 “花狐,闷娃,胖墩,别啰嗦了,那些死老头带人又追过来了!” 白眼这时候带着青羽鸟飞了过来,一晃身形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皱了皱眉,大声催促道,“青帝,快带着我们走出阵法屏障,先躲开那些烦人的死老头再说。” 其余的青羽鸟分落在花狐几个人的肩头,安静地看着四周。 “嗯嗯,嗯。”太昊收敛起笑意,点了下头,把手伸向花狐。 花狐急忙伸右手抓住太昊的左手,黑闷娃则用左手抓住太昊的右手,右手抓住白胖墩的左手。 狼六苦着脸上前,跟在后面伸手抓住太昊的腰带,就这样,四个人紧跟在太昊身边,麻利地走出了阵法屏障。 “花狐,接下来去哪里?”太昊看向花狐,轻声问道。 花狐还没有说话,黑闷娃就抢着说道,“青帝,要不,咱们去我家狂几天,我妈最好了,也许一高兴,还能给你们吃蜂蜜哩。” “不行!” 白胖墩急忙反对,“闷娃,你妈对你最好了,对我们不一定好,尤其是你大,脾气太暴躁了,动不动就喝酒,动不动就打人,我怕我们几个去你家被你大当成木头桩子打坏了。” “哎哎,胖墩,别说的那么可怕好不好!” 黑闷娃一脸的尴尬,尬笑着说道,“那就不去我家了,去胖墩家狂几天?” “不行!” 白胖墩沉下脸急忙摇头,挥手说道,“我妈好说话,哪怕你们在我家里住上一辈子都行,我大脾气不好,尤其爱欺负弱小,我害怕去我家半天不到,我大就把花狐和狼六当成点心吃掉。” 狼六听罢,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急急说道,“青帝,我先回家去了,有空再会。” “啾——” “啾啾——” 站在狼六肩头上的青羽鸟急忙飞上虚空,大声尖叫着,就好像受惊了一样。 其余的青羽鸟也跟着飞上虚空,尖叫个不停。 “啾——” “啾啾啾。。。”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太昊没有挽留狼六,冲着狼六笑着摆了摆手。 狼六蹙眉,看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一眼,冲着花狐点了下头,转身猫腰低头,念动咒语化作大灰狼原形,一溜烟钻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啾——” “青帝,我先带婆娘们走了,你多注意周围。”白眼尖叫着飞上虚空,尖啸了一声,带着五只青羽鸟很快就飞远了。 花狐眯缝着眼睛,看着虚空中的青羽鸟变成远处的黑点后,才压低声音说道,“要不,咱们去野猪岭上转上一圈,我以前听花玲说,野猪岭上有一种万年玄参,吃了最少可以增长一个大境界的修为。” “花狐,你说的是真的?”黑闷娃马上来了兴趣,脸上挂满了笑意。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花狐说的是真的,这个事情我也听我大说过,就是我大嫌我小,不叫我去野猪岭,说野猪岭上有一个九阶的猪妖,行事很凶残,害怕我去了吃亏。” “那你大去过野猪岭吗?”黑闷娃急忙问道。 “呵呵。” 白胖墩苦笑,“我大的修为实力只有六阶中期,还没有我妈的修为高哩,你说,我大那样的修为实力敢去野猪岭吗?” “哦——” 黑闷娃轻呼一声,小声说道,“也是的,我要是有九阶的修为实力,我就敢去。” 说罢,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齐齐看向花狐。 花狐急忙别开头,微笑着看向太昊。 太昊急忙摇头摆手,有些汗颜,“哎呀,你们别瞅我,我没有修为的。” “切——” 黑闷娃撇了撇嘴,说道,“青帝,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跟胖墩没看你,我俩看到是花狐,咱们四个人里头,就花狐的修为最高了,我估计,花狐可能跟野猪岭上的那个九阶猪妖有得一拼。”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花狐现在的修为应该也到九阶了吧?就是没有到,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再加上花狐超凡脱俗的智慧,弄死一头野猪妖应该不在话下吧?” 第107章 野猪沟 一 “不在个屁——” 花狐不想跟黑闷娃和白胖墩说话,但是被这两个家伙给气到了,不得不开口说话,“我现在的修为只是七阶巅峰,况且还是用丹药堆积出来的,你俩动一动脑子;” “那个野猪妖可是实打实经过千年修炼出来的九阶修为,我去跟人家打捶,估计我可能是嫌这几天活的太舒服了?” “哪咋办?” 黑闷娃看向太昊,瞪着眼睛问道,“咱们总不能站在这里干等着吧?” 白胖墩没有附和黑闷娃的话,直接提议道,“要不,咱们先去前头的野猪沟转一圈,听说野猪沟里头有一种拳头大的野果子,红彤彤的,吃起来很甜。” “那就先去野猪沟吧。”花狐直接微笑点头。 “嘿嘿嘿!” 黑闷娃一脸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咧嘴笑道,“好好好,我最爱吃野果子了,我也赞同去野猪沟。” “野猪沟在哪哩?”太昊小声问道。 “走吧,你跟着就行。”花狐摆了摆手,先一步走在前头。 “嘿嘿嘿,看谁先跑到野猪沟,谁就能先吃到那种很甜的野果子。” 黑闷娃笑着喊了一声,拉着白胖墩的手就跑到了花狐前头,还不等太昊问话,就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已经跑远了。 “呵呵,这俩货,一听吃的比谁跑的都快。” 花狐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太昊眨了眨眼,说道,“走吧,去看一下胖墩说的那种野果子,也许你吃了那种野果子,气海就能蓄气了。” “但愿是吧。” 太昊没有反驳花狐的话语,跟在花狐身后,一边向前走,一边将神识分成两道,一道追逐着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身影,一道看向山谷口内的动静。 黑闷娃正向前跑着,忽然看见白胖墩的父母蹲在羊肠小道北边矮树林下的草丛中,安静地看向西边的山坳处,急忙打住脚步,小声说道,“胖墩,那边树下蹲着的好像是你大跟你妈?” “咦?还真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打住脚步,顺着黑闷娃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急忙拉住黑闷娃的手,说道,“闷娃,走吧,咱俩过去,叫我跟我大和我妈打一声招呼。” “嗯嗯。”黑闷娃乖巧地点了下头,紧跟在白胖墩身后,小心翼翼地向两个花斑虎走去。 山谷口里边坡下的矮树林中,华红图就像一个猎狗一样,东闻闻,西嗅嗅,顺着虚空中的气味儿不断向前追踪。 在华红图身后三丈远的羊肠小道上,华遂梁气喘吁吁地走在前头,后边紧跟着阳水龙和阳白山,在后边就是华红云等一众青壮男人。 “红图,你确定那些贼人走的是这条小路?”华遂梁看到华红图站在坡下不走了,紧走几步跑到了坡下,皱眉问道。 华红图的眼神有些哀怨,“族长,你都跟着我打了不下十次猎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鼻子?” “我相信,我相信,你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华遂梁有些头大,用手干洗了两下老脸,说道,“只是,这次你都快要追出山谷了,还没有看见贼人的影子,我这心里就有些发毛。” 阳水龙喘着粗气走到华遂梁身旁,小声问道,“遂梁,不走了吗?” “就是,就是,”阳白山急忙附和,“这都走到西边这个谷口了,再走就要走出去了。” 华红图没有搭理阳水龙和阳白山,皱眉看向西边的坡头,说道,“族长,如果我所料不错,贼人应该是从这里上坡后,出了山谷了,如果咱们追的急,也许一出山谷口就能看见贼人的影子呢。” 华红云喘着粗气跺了跺脚,仰头顺着羊肠小道往坡头上走,一边走,一边喝道,“红图,既然你认定那贼人已经跑出山谷口了,那咱们赶紧追呀,你还等个啥呀?” “族长?”华红图皱眉看向华遂梁。 华遂梁苦笑着挥了挥手,说道,“追吧!追上去吧!只要不进老林子就行。” “嘿嘿,谢谢族长,我先走一步了。” 华红图笑着向华遂梁抱了抱拳,顺着羊肠小道向坡头上跑去。 “红图,等等我。” “红图,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红图!” 。。。。。。 其余的青壮男人一看,也顾不得站在三个死老头身后喘息了,在华红李的带动下,大呼小叫的也跟着向坡头上奔跑。 “阿大,阿妈,我来了。” 白胖墩还没有跑近矮树林,就大声向花斑猛虎两口子喊了一声。 “咦?宝宝咋回来了?”大花斑虎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的茫然。 小花斑虎也跟着回头看向白胖墩,嘀咕道,“宝宝回来的这么快,该不会是叫青帝给撵回来了?” “嘿嘿嘿。” 白胖墩松开黑闷娃的手,一晃身形就窜到了两个花斑虎身边,还没等两个花斑虎反应过来,就一头扑进了小花斑虎的怀里,笑得差点眯起了眼睛,“妈妈,我好想你,嘿嘿嘿。。。” “宝宝,妈妈也想你。”小花斑虎一把搂住白胖墩,笑得合不拢嘴,顺势就在草地上翻滚起来。 “呜——” 大花斑虎则警惕地看向黑闷娃,喉咙里轻吼了一声,示意黑闷娃不要过来。 “呃儿?”黑闷娃也跟着从鼻孔里头轻哼了一声,很有眼色的远远地打住了脚步,不再前行。 “你是谁?” 大花斑虎打量着黑闷娃,轻声问道,“我记得青帝没有你这么黑,难道是这几天又中毒了?” “我是黑闷娃,跟胖墩是好兄弟。”黑闷娃微笑着应了一句。 “呸——” 大花斑虎一脸嫌弃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眯缝着眼睛说道,“你这个碎黑娃,差点就误导了我,我还以为你是青帝哩,既然不是,那就离我家宝贝远一些,省得把我家宝贝也弄成黑的了。” 白胖墩这时与妈妈停住了翻滚,意识到阿大话语中的不善,急忙喊道,“阿大,不要欺负闷娃,闷娃跟我最好了。” 大花斑虎点了下头,爬卧在地上,依旧眼神不善地盯着黑闷娃,浑身释放着我想打捶的气息。 黑闷娃也不想招惹大花斑虎,干脆坐在地上,仰头看天,尽量减少眼神与大花斑虎的对视。 “宝宝,你回来了,青帝哩?” 终于,小花斑虎开口问话了,“青帝咋没有跟你一块回来哩?” “青帝跟花狐走在后头,我跟闷娃先跑过来的。” 白胖墩嬉笑着说道,“我们约好了,要去野猪沟摘野果子吃,妈妈,你见过的,就是那种长在藤蔓上的,红彤彤的,吃起来甜滋滋的果子,可好吃了。” “吸——” 听到‘野猪沟’三个字,花斑虎两口子对视了一眼,禁不住倒吸凉气,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宝宝,你没开玩笑吧?”大花斑虎皱眉看向白胖墩,虎脸上充满了疑问。 白胖墩马上警觉了起来,感觉到野猪沟可能有事,急忙问道,“阿大,咋了?” “叫你妈给你说吧,我有些心累。”大花斑虎摇了摇头,继续用眼睛盯着黑闷娃。 小花斑虎深情地看了白胖墩一眼,柔声问道,“宝宝,咱能不能不去野猪沟了?” 白胖墩马上听出了不对,野猪沟真的有事,随即微笑着问道,“妈妈,我真的想去野猪沟里摘那种野果子吃,我没有哄你,我都给青帝和花狐说好了。” “唉,你这娃——” 小花斑虎的脸色有些难堪,柔声说道,“野猪岭上那个九阶猪妖,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啥瘟证,中午的时候忽然跑来了野猪沟,害得我跟你大围猎的野山羊都没有机会带走,唉,今个真的有些晦气。” “呃?”白胖墩的笑意挂在小胖脸上,不想说话了。 花狐蹙了蹙眉,沉着小脸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野猪岭上的那个九阶修为的猪妖就在野猪沟里,咱们还去野猪沟里摘野果子吗?” “去看看,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太昊仰头笑了笑,并加快了脚步。 “唉——” 花狐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小声嘟囔道,“那就去看看吧,也许你说的变成了真的呢。” 说着话,花狐就用手拉住太昊的手,快步向花斑虎所在的矮树林疾走。 太昊也没有闲着,神识外放探查向西边,虽然不知道野猪沟具体在哪里,但是不影响用神识一点点搜寻呀。 从前边的矮树林向西,多大约有二里地远近,是一个南北走向的山沟,山沟往北延伸到老林子里边,有茂密的树木遮掩住了痕迹,看不到山沟到底延续到了北边哪里。 山沟向南,犹如一条大蛇一般,弯曲着身子绕来绕去的,穿过两个埠子,经过三个埠子旁边,最后与黑水河的河滩相连。 山沟并不是很宽,直线经过山沟里边的小路约有半里地长短,山沟中间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小路中断的地方,有鸟雀和小动物在溪水中嬉戏,寻找着食物。 小溪两边长满了灌木和矮树以及各种荒草荆棘,只有挨近两边沟沿附近的地方,才是大树的生长之地,稀稀落落一直从老林子延伸到黑水河畔上。 山沟往西,是一段长约五里地的土丘,土丘西边,又是一条山沟,这个山沟的宽度大约在十里地左右,单是沟里边的小溪就有三里多宽。 小溪两边长满了芦苇和灌木以及野草、矮树,再往两边则是茂密的大树。 山沟为东北西南走向,东北边连接着老林子,西南边延伸到了雍湖湖畔, 红石山就在这条山沟的南边,远远看去,白如积雪一样的地面上长满了河滩上才有的红柳,其次是稀稀落落的芦苇,再次是一片一片的马蓬和盐蓬,其他杂草也有生长,就是比较稀少。 在红石山东北这边的山坡上,有一处人为挖掘的断崖,断崖下炊烟袅袅,人来人往,似乎就是妈妈每次炼盐巴的地方。 太昊在人群中瞅了瞅,还真就看见了妈妈的身影,此时的妈妈和姨姨各自守着一个陶罐,正在给简易灶台下面的火堆上加树枝,苍白的脸在火堆前看起来有些发红,神情看起来很是疲惫。 “妈妈?” 太昊有些心疼妈妈的劳累,可是却又无能为力,为了活着,妈妈常常被外爷强迫着做好多活计,真希望有一天带着妈妈离开这里,妈妈就不用每天这样劳累了。 对于野猪沟,太昊猜测,要么就近的这条山沟就是,要么远处的那条山沟就是。 除了这两条山沟比较大一些,里头有野猪群活动的身影,其余的山沟都很窄小,只有极个别野猪在里面走动。 如果再加上花斑虎两口子的眼神,估计眼前最近的这条山沟就是野猪沟的真正所在了。 “青帝,花狐,你俩咋才来?” 黑闷娃听见脚步声,急忙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幽怨,“我都在这里坐了半天了,你俩再不来,我都快睡着了。” “胖墩人哩?” 花狐看向矮树下大花斑虎不善的眼神,故意出声问道,“是不是一个人跑去了野猪沟吃果子去了?” “花狐,青帝,我在这里。” 白胖墩从小花斑虎怀里爬出来,挥舞着右手,在原地蹦了两下,小脸上充满了笑意,“你们快过来,我叫我大跟我妈带咱们一块去野猪沟,就不怕那个猪妖了;” “你们不知道,我妈说野猪岭上那个猪妖今个抽风哩,得了猪瘟,中午就跑进了野猪沟,也不知道现在走了没走。” 听着白胖墩的话语,小花斑虎的脸上马上就黑了,也不去看花狐和太昊了,直接将脸看向别处,装作没有看到花狐和太昊的样子。 大花斑虎也将目光看向山沟方向,假装没有听见花狐和青帝慢步走来。 花狐和太昊看到花斑虎两口子这样的神情,相视一笑,就知道这两口子不待见自己,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要讲的。 “姨姨好!” “叔叔好!” 太昊向花狐摆了摆手,示意花狐先不要说话,笑着走向矮树林,一边走一边打起了招呼,“你们这是咋了?被谁欺负了吗?我听说野猪沟里新来了一个九阶的妖修,你俩该不是被那个猪妖给拱了?” “去去去——” 大花斑虎马上就恼怒了,气得用鼻孔出气,“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你才叫猪妖给拱了呢,想我堂堂的神虎族勇士,还怕一个小小的猪妖吗?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呵呵。” “就是哒!” 小花斑虎接话说道,“要不是我两口子见那猪妖可怜,浑身动的脏兮兮的,我俩才不会让着他哩,唉,修行不易,且行且珍惜,嘿嘿。” “哎,说得好!姨姨说得好!” 花狐急忙抱了抱拳,忍着笑意夸赞道,“嘿,能把见机行事说的这么好,叔叔很会识人,姨姨高人一筹,花狐这里有礼了。” “花狐,青帝,不说了,咱们现在就去野猪沟吧。”白胖墩嬉笑着催促道,“闷娃,你快过来,你站那么远做啥?” “这。。。”花斑虎两口子对视一眼,顿时愁容满面。 花狐看出了花斑虎两口子的不堪,心里也清楚,单凭自己一个根本就打不过九阶的妖修,更别提九阶的猪妖了。 人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在同阶中,猪妖可是无敌的存在,更别说自己现在才是七阶,与九阶根本就不敢相比,更别说出手较量了,那跟找死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花狐稍稍沉思了一下,就向太昊说道,“青帝,要不咱们还是别去野猪沟了,等那个猪妖走了再去也不迟。” 第108章 野猪沟 二 太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很认真地问道,“花狐,你说,那个红眼鹰到底是啥修为?为啥被我用神识攻击了一下识海,还能马上跑走?” 花狐看不懂太昊的心思,想了想说道,“我也看不懂,单凭气息,应该也在九阶巅峰。” “屁话——” 大花斑虎撇了撇嘴巴,哼哼道,“红眼鹰一千年前就已经是九阶巅峰的修为了,现在最少也应该在渡劫中期了,修炼一千年呐,可不是一百年,更不是一年,知道了不?” “渡劫中期?” 太昊轻呼一声,急忙问道,“那,红眼鹰跟那天夜里渡劫的老归应该是差不多的修为境界吧?” “老龟?” 大花斑虎一惊,急忙问道,“青帝,你见过那天夜里渡劫的那个老龟?” “嗯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在山洞里遇见的,还说了一会话。” “哇——” 大花斑虎惊呼一声,激动地跳了起来,急急说道,“那个老龟可是传说中活了十万年的镇西龟,修为最少也应该在渡劫巅峰了,能遇见老归,你的运气真的不错!” “阿大,那天夜里我也见过老龟,老龟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朵紫色的莲花哩。”白胖墩听到这里,急忙插话说道,样子看起来很是得意。 “紫色莲花?”大花斑虎吃惊地看着白胖墩,重复了一句。 小花斑虎惊呼出声,“嘛呀,那不就是紫莲吗?我家宝宝真的很幸运。” 说着搂过白胖墩,炙热的眼神紧盯着白胖墩的小胖脸,热切地问道,“宝宝,快给妈妈说,你把那个紫莲藏哪了?快拿出来叫妈妈看一眼,嗯嗯,只看一眼,妈妈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紫莲呢。” “妈妈,我当时就吃进肚子里去了。” 白胖墩没有看懂妈妈的眼神,急忙说道,“然后,我就打坐炼化,神识增长了一个大境界哩。” “哦?” 小花斑虎愣了愣神,不说话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 “哏——” 大花斑虎也有些气噎,沉哼一声,转过头看向一旁,也不想说话了。 白胖墩没有看明白父母的心思,继续说道,“花狐和闷娃也一人吃了一朵紫莲,从老龟那里回来后,我们还一人烤着吃了三个仙人芍哩,嘿嘿,我的修为现在已经提升到了四阶巅峰了呢。” “呃?仙人芍?还是三个?呼呼呼。。。”花斑虎两口子眼冒泪花,呼吸急促了起来。 太昊看出,这两口子分明是被自家的笨儿子给气哭了,只是没敢哭出声罢了。 “青帝,那些人又追过来了。” 花狐向东看了一眼,虽然是在向太昊说话,眼睛却看向了花斑虎两口子,似乎是在提醒花斑虎两口子,我们还在跑路呢。 小花斑虎秒懂花狐的意思,看向大花斑虎,略显焦虑地说道,“虎哥,咱们走不走?” “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大花斑虎皱眉向东看了一眼,苦着脸向西迈步。 白胖墩看不懂大花斑虎的心思,急忙问道,“阿大,你这是去野猪沟吗?” “宝宝,跟着走,甭说话。”小花斑虎害怕白胖墩说话的声音招来追踪的人,更害怕招来那个猪妖的神识探寻,急忙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闷娃,过来走了。”花狐向黑闷娃招了招手。 黑闷娃急忙跑了过来,跟在花狐身旁,一块跟在小花斑虎身后,借着矮树林的遮掩,慢慢向野猪沟方向前行。 太昊用神识向东看去,发现华红图走在前头,正在向矮树林这边走来。 在华红图身后,华红云和华红李各带着六个人,手里都拿着棍子,呈扇形跟在华红图身后,一边用棍子敲打着野草和灌木,一边前行。 华遂梁带着阳水龙和阳白山两人顺着山谷口往西的羊肠小道,径直向西行走,一边走,一边左右环顾,不知道在瞅啥。 阳水龙仰起头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遂梁,我咋总闻着有一股子猪圈的气味,是不是谁在前头的山沟里养着猪哩?” “屁话——” 华遂梁鄙夷地看了阳水龙一眼,说道,“要养猪在屋里后院养多省事,谁没事做了,跑这么远在山沟里养,髿里头进水了?” “那要是养的多哩?”阳白山不想看到阳水龙吃瘪,毕竟两人才是一伙的。 华遂梁眯了眯眼睛,疑惑地看向阳白山,问道,“养的多?一次能养多少头才算多?” 阳白山咧了咧嘴,说道,“我年轻的时候跟着行商队伍去梁州,经过一处山沟的时候,有一个宗族就在那个山沟里放养了二百多头猪;” “我当时很是好奇,就多问了一句,有猪不养在屋里的院子里,咋养到山沟里来了?” “呵呵,人家说,屋里养的少,山沟里养的多,一次养二百多头猪不算多,有厉害的宗族,一次养两千多头,那才叫多哩。” 华遂梁马上就好奇了起来,急急问道,“哪哪,他们在山沟里养的是家猪呢?还是野猪呢?” 阳白山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一般宗族养的是家猪,厉害一些的宗族养的是野猪,毕竟野猪比家猪值钱不是?” “哪他们养那么多猪,都给猪吃啥哩?”华遂梁皱起了眉头,哼哼道,“毕竟,粮食都不够人填饱肚子,哪有那么多的粮食给猪吃。” “呵呵。” 阳白山笑了起来,一副看瓜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华遂梁,咧嘴说道,“遂梁呀,你可能不知道,人家就是用的粮食喂猪的。” “用粮食喂猪?” 华遂梁瞪大眼睛看向阳白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阳白山补充道,“遂梁你甭误会,我说的粮食是稻子,不是咱们这里种的粟米。” “哪。。。” 华遂梁还没有说出来话,就被阳白山挥手打断了,“咱们这里种的粟米是一年种一茬,一亩地最多能收个六百斤左右,怯年能收个三百斤就算不错了;” “而梁州那里的稻子一年要种两茬,一亩地最少能收获一千两百多斤,就算是怯年,也不下八百斤;” “呵呵,拿咱们这里的粟米跟人家比一下,咱们跟人家一样,都在辛辛苦苦种一年地,一亩地的收成还不如人家的一半多;” “你说,咱们一年四季都在为了吃一口饱饭而奔波,而人家却在考虑着拿没地方堆放的粮食喂多少头猪,这是不是很滑稽?” “要不。。。” 华遂梁张了张嘴,刚说出来两个字,就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阳水龙白了华遂梁一眼,用手揉了揉鼻子,说道,“白山,你闻一下,是不是猪圈的气味更浓了?” “吸——” 阳白山伸长脖子吸了吸鼻子,急忙说道,“嗯嗯,还真是,这到底是谁家把猪群养在山沟里了,遂梁你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华遂梁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好久都没有走过这条山路了,哪里会知道是谁把猪养在这里的。” “族长——” 华红图远远地喊了一声,“那贼人从这里进了矮树林里了,还要追吗?” “继续追——” 华遂梁挥了挥手,用神识向前边的山沟看去,随即面露欣喜,“把他大的,野猪沟里还真的有野猪,这么多呀!” “青帝,咱们真的要进野猪沟吗?”花狐轻声问道。 太昊收回神识,看了眼前面通往野猪沟的小路,说道,“来都来了,就进去转转,胖墩说的野果子也尝一尝,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吧。” “好吧,那就转转。” 花狐无奈,只好跟在两只花斑虎身后,顺着小路慢慢向沟下边走。 太昊神识外放,开始从脚下向前边探查。 小路是一个四十五度的坡道,两旁长满了野草和荆棘,有好多野花夹杂在草丛中,看起来很是好看。 花狐喜欢花朵,却没有去摘。 小花斑虎也喜欢花朵,只是用嘴咬了一朵好看的花朵叼着,马上就迎来了大花斑虎恼怒的目光,“你个婆娘,你就不能安宁一会会?” “我我我,我就噙了这一朵。”小花斑虎急忙争辩。 “闭嘴——” 大花斑虎沉声喝道,“我没说话,你这么大声不怕把那个猪妖招来吗?” 白胖墩瞪了大花斑虎一眼,哼哼道,“阿大,你凶啥哩?你以为这里就你修为高吗?你没见花狐比你高出了一个大境界,人家都没有说话吗?” “哼哼,我看该闭嘴的是你,凶我妈凶惯了,也不看看地方,哼,花狐,一会我跟我妈的安危可就全靠你了。” 花狐没有说话,悄悄地看向太昊,太昊看到花狐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愁容,咧嘴笑了,“嘿嘿,花狐,你这是啥眼神?” “你没看见沟中间那个比耕牛还要大上一圈的野猪,就站在溪水边,那野猪可能是看上你了,正在盯着你看哩。” “我看那头大野猪盯着你看哩!”花狐反驳道,“可能是没有人敢骑他,他害身上痒痒了。” “吱——” “吱吱吱。。。” 忽然,一头小野猪在大花斑虎前边的草丛里很悠闲地走了出来,不小心与大花斑虎对视了一眼,随即尖叫一声,跳起身就往山沟里跑,一边跑一边尖叫连声。 “嘛呀——” 小花斑虎吓一跳,急忙问道,“虎哥,刚才那是个啥东西?咋跑那么快的!” “那是一只小野猪!” 大花斑虎的虎脸马上黑了,哭丧着脸说道,“哎呀,婆娘,我可能闯祸了。” 黑闷娃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你就是闯祸了。” 白胖墩抬起头看天,眉眼苦楚,看起来有些郁闷。 伴随着小野猪的尖叫声,正在溪水边陪着大野猪戏水的一众野猪马上支棱起耳朵,转身向太昊这边看了过来。 花狐急忙问道,“青帝,下来咋办?这些野猪肯定会跑过来找咱们麻烦的。” 太昊没有理会花狐,而是看向白胖墩,微笑着问道,“胖墩,你说的那种野果子,在哪边?” “嗯?” 白胖墩一愣,没有想到都到这时候了,太昊的心思还在嘴上,也没有发火,随手向西北方向指了指,气呼呼地说道,“那边,就在那边,要去那边必须过野猪河才行。” 太昊用神识顺着白胖墩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西北边的沟沿跟前,有一大片不知名的藤蔓,相互交织在一起,藤蔓上结满了野果子,有大有小。 大的野果子有成年人拳头大小,小的野果子有鹌鹑蛋大小,大的野果子有好多都是红的,也有青的,更多的则是上边红下边青的野果子。 小的野果子几乎都是青的,藤蔓上还开着好多小花,当然了,藤蔓下边的地上也落了好多野果子,几乎都是红的,看起来就很诱人。 “青帝,有上百头野猪跑过来了,看样子,是冲着咱们来的。” 花狐瞅见太昊走路心不在焉,急忙提醒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后边那群人也追过来了,已经跑到矮树林边缘了。” “好吧,”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小声说道,“咱们先下到沟里,顺着前头的这片矮树林往北走,要快!” 花斑虎两口子没有说话,继续走在前头,在听见太昊吩咐后,马上加快了脚步,如果用心去看,就知道这两口子现在的脸色很难看,而且走路的腿脚也在轻轻地颤栗。 黑闷娃一脸紧张地拉着白胖墩的手,紧跟在花斑虎两口子身后,加快脚步赶路。 “青帝,我来抱你,你走的太慢了。” 花狐苦着脸看了看太昊前后晃动的腿脚,小声说了句,想要伸手抱起太昊,被太昊伸手推开了。 太昊笑了笑,小声说道,“花狐,不急,咱们先这样走,一会你听我话就行了。” “那行吧。” 花狐不再言语,猫腰低头急忙快步冲下坡道,一晃眼就钻进了矮树林中。 太昊用神识分成两道,前后看了一眼,在心里尺算着野猪群的速度和身后华红图等人紧追而来的速度,咧嘴笑着跑下了坡道。 “红云,红李,快过来看,野猪沟里头竟然有野猪,哈哈哈,咱们有肉吃了——” 当太昊麻溜地跑进沟里的矮树林中时,华红图也走到了沟沿上,放眼野猪沟,国字脸上马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用手里的棍子遥指着山沟里仓皇跑过来的野猪群大叫了起来。 伴随着华红图的叫声,紧跟在后面的青壮男人急忙冲到沟沿上,争先恐后地向沟里头看去,然后,惊叫声此起彼伏。 “嘛呀——” “真的是野猪!” “野猪还不少呢?” “快下沟,弄死一头是一头!” “都甭跟我抢,我最少要弄死两头,嗯嗯,不,我要弄死二十头!” “野猪乖乖,你大爷我来了——” 。。。。。。 几乎没用太昊使出任何手段,华红图等人在华红李的大叫声中,也跟着大喊大叫的举起棍子冲下了小路上的坡道,快速穿过矮树林,向迎面跑来的野猪群冲去。 第109章 野猪沟 三 “哼——” 领头的野猪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就傻眼了,火速打住脚步,痴痴地愣在原地,想要马上弄清楚对面跑来的这群人族到底是啥修为境界,自己要不要冲上前打斗。 “哼哼哼。。。” “嗷嗷嗷。。。” 而跟在其身后的野猪群因为跑的太猛了,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是有眼疾脚快反应过来的,也根本就刹不住脚。 立时,十三个黑水源村出来的青壮男人红着眼睛,举着棍子瞬间就跟同样两眼发红的野猪群撞在了一起,在矮树林西边的草地上爆发了一场少有的混战。 “打呀——” “打死你个猪头——” “哼哼哼。。。” “嗷嗷嗷。。。” 。。。。。。 站在溪水边看热闹的大野猪根本就没有想到,区区十三个人族青壮男人拿着棍子就敢挑战自己一百多个手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要吩咐身边的头领带领一百多个手下上去帮忙打捶时,就看见南边的沟沿上走下来三个人修,修为还都看的过眼。 大野猪误以为这三个人修在使用声北击南之计,至于想要干啥,最大的可能就是谋取野猪沟的宝贝,心中很是不忿,顿时就火了。 “呼呼呼——” “黑煞,你带剩下的兄弟跟我去南边,对付这三个人修,我就不信了,今个我还护不住我的宝贝了?!” 大野猪冷哼一声,站在其身旁一脸谄媚的一头体形硕大的野猪马上两眼发光,尖啸了一声,带头向南边冲去。 “吱——” “弟兄们!跟我去收拾南边这三个人族死老头,冲呀——” “哼哼哼。。。” “嗷嗷嗷。。。” 。。。。。。 华遂梁和阳水龙以及阳白山三人有说有笑地走下山沟,一边欣赏着小路两旁的野花,一边谈论着在山沟里养猪的利害。 忽然,阳水龙指着西北方向大喊,“遂梁,白山,快看,野猪!” “哇——” 阳白山看见三百余头野猪貌似向自己这边奔来,老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意。 “这么多野猪——” 几乎同时,看见野猪群跑来的华遂梁瞬间两眼放光,心里暗想,这要是把这么多野猪逮回去,不说天天吃肉了,就是让族里的人放开肚子饱餐一顿,自己这个族长也会脸上有光。 “水龙,白山,我大略地数了一下,貌似跑过来的野猪有三百二十余头,这样吧,咱们三人联手,把这些野猪逮住,平分如何?”华遂梁立刻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阳白山点头顺了,刚想点头,就被阳水龙挥手挡住了,“不行,不行——” “呃?” 华遂梁皱眉看向阳水龙,疑问道,“咋不行?难道你不愿意大口吃肉?” “不是的!” 阳水龙急忙说道,“三一三剩一,咱们三个人,逮住这三百多头野猪后,必须按人头分,这样都不吃亏,如果你愿意,我就跟白山上手!” “好吧!” 面对三百多头发狂的野猪,华遂梁根本就没有把握全部逮住,只好点头应道,“三一三剩一,说好了,按人头分,那就动手吧!” 说罢,不待阳水龙和阳白山应声,就紧握双拳,晃动身形冲向了跑在最前头的一头野猪。 阳白山怔了一下,没有想到华遂梁人老了,还依然这样凶猛,急忙看向阳水龙,挑了挑眉,“水龙,上吧,再不上就要失信了。” “嗯嗯,上——” 阳水龙咧嘴一笑,身形一晃,向自己早已看准的一头大野猪冲去,且先声夺人,“哈啊——” “呵呵,一对老瓜子。” 阳白山要笑不笑地小声嘟哝了一句,慢悠悠地走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急着去跟野猪打斗,而是在挑选气息弱小的野猪,想要付出最小的力气,获取最大的收益。 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有些想笑,还没有笑出来,就被花狐用手捂住了嘴巴。 花狐附耳轻声说道,“青帝,不要出声,我看见那个猪妖站在水边没有动,好像在用神识寻找咱们哩,你看,咱们要不要偷偷上去逮几头野猪?” “花狐,你不要命了?” 黑闷娃拉着白胖墩的手走慢了几步,紧跟在花狐身旁,脸色看起来有些发苦。 见花狐没有说话,黑闷娃小声抱怨道,“你都说那个猪妖在用神识寻找咱们哩,你还给青帝说这样的话,是不是看咱们几个碎娃现在还活着哩?”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小声附和道,“花狐,你的胆子真大,我都有些害怕了呢。” “去——” 花狐转头瞪了两人一眼,气得都想大骂两人一句,但是一想到不远处的溪水边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九阶猪妖,立刻打消了骂人的心思,压低声音说道,“闷娃,胖墩,你俩捣啥乱哩?还想不想大口吃肉了?” “不想!” 黑闷娃急忙摇了摇头,瞪大眼睛说道,“我还没有活够哩。” “我也不想!” 白胖墩也跟着摇了摇头,并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道,“我还想好好地活着,嗯嗯,不,是苟着,好好地苟着,苟到将来修为达到大能的境界哩。” “好吧,你俩厉害,但是现在甭说话行不?” 花狐瞪了两人一眼,气呼呼地都要原地跺脚了,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太昊,小声说道,“青帝,我的意思是趁着黑水源村这些青壮跟野猪群混战的时候,咱们偷偷地从野草丛里潜过去,收他个十头二十头野猪,然后跑路;” “哼哼,等那个猪妖发现的时候,咱们估计都跑出他的神识探查范围了,现在,只要你点个头就行,具体的事情我来折腾,你只管看着。” 说罢,花狐收回手,安静地看着太昊,等候太昊点头发话。 “行——” 太昊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吓得黑闷娃和白胖墩立刻打了个哆嗦。 “闷娃,你跟胖墩先跟上叔叔和姨姨去西北边那片地里摘野果子去,我跟花狐逮到野猪后,就过来找你们。” 不等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说话,太昊微笑着吩咐了一声,挥了挥手,在花斑虎两口子惊愕的眼神中,拉着花狐的手,低头猫腰,快步向矮树林西边的打斗场跑去。 “闷娃,现在咋办?”白胖墩看着花狐和太昊的背影发呆。 黑闷娃欲哭无泪,只好摆手说道,“还能咋办?你也知道青帝的性子,不说不做,说了就要做,而且还要做到最好。” “嘘——” 小花斑虎轻呼了一口气,压抑着声音说道,“你俩甭说了,既然青帝敢这么说,就说明他敢这么做,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走吧!先去摘野果子。” 说罢,向大花斑虎挤了挤眼睛,大花斑虎会意,急忙上前挥了一下右爪子,把白胖墩甩倒背上,猫腰顺着矮树林向北狂奔。 “嗯?叔叔这是。。。” 黑闷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小花斑虎身形一晃,自己已经爬在了人家的背上,吓得急忙抱紧小花斑虎的身躯,紧闭双眼,就感觉到耳畔有风在飞速向身后刮过。 此时,花狐和太昊两人已经来到了矮树林西边的一处草丛旁,圪蹴在草丛东边,依靠野草的枝叶遮挡着小身板,不让一众青壮和野猪群发现。 透过野草茎叶缝隙,太昊兴奋地看向草地上人来猪往的打斗场,嘴角轻扬。 黑水源村的十三个青壮男人已经被野猪群单独分开了,正在奋力各自为战。 华红图和华红李以及华红云三人因为修为比其他人略高一些,很快就被野猪群里的头领认了出来。 野猪头领退到一旁,仰头尖叫了几声,野猪群里的小头领们就匆忙跑动起来,大声尖叫着交换了打斗对象。 须臾,华红图三人眼前修为低下的野猪就变成了野猪小头领,虽然手里的棍子挥动的还是呼呼有声,但是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对于修为低下的野猪,一棍子挥出去总是能打到其身上,虽然因为野猪的皮厚打不伤,但是总能打的野猪嗷嗷叫嚷。 现在突然换成了一群野猪小头领,三棍子挥出去都打不到身上,反而时不时地还会被偷偷冲过来的野猪碰到腿上,这就离谱了。 其余十个青壮,每个人也是应对三头到五头不等的野猪围攻,每个人都在全力挥舞手中的棍子。 而每个人身旁的野猪却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除了叫唤,并没有贸然上前攻击,貌似都在围绕着青壮男人周围转圈,好像齐齐在看戏一般。 没有上场打斗的野猪们,要么聚在一起叫喊助威,要么在一旁交头接耳,要么围着打斗场周围转圈撒欢,你追我赶,你碰我闪,就像幼稚园里的小朋友玩耍一样,好不热闹。 花狐紧盯着一个又一个从草丛前边跑过的野猪,好几次都想马上跳起身出手,但还是忍住了,小声问太昊,“青帝,现在要出手逮猪不?” “先不急,那个九阶猪妖还没有离开,正在往这边看哩。” 太昊摆手,小声应了一句,又用神识看向南边,也就是华遂梁和阳水龙以及阳白山三人与野猪群打斗的地方。 跟华遂梁打斗的是野猪群的头领,修为似乎略逊华遂梁一筹,在你来我往的打斗中,这个野猪头领很是憋屈,不管是硬碰硬,还是闪身躲避,几乎每一个回合都会吃亏。 要么是挨上华遂梁一拳,要么是挨上华遂梁一脚,要么被华遂梁抓住獠牙摔倒一旁,要么被华遂梁抓住尾巴摔几个跟头,气得野猪头领哇哇大叫。 “嗷嗷嗷——” “可恶的人修,我要杀了你——” 。。。。。。 与阳水龙和阳白山打斗的是十二个野猪小头领,野猪小头领虽然在数量上占了优势,可是在打斗上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同样被阳水龙和阳白山打的惨叫出声。 “吱吱吱。。。” “嗷嗷嗷。。。” 。。。。。。 其余的三百多头野猪想要上前帮忙,奈何根本就不是华遂梁三人的对手,不管是拳头还是脚丫子,只要是无端地挨上一下,就会瞬间被打飞出去,变成了滚地葫芦。 “嗷——” 大野猪看了将近一刻钟,没有用神识搜寻到太昊和花狐的身影,只好仰头尖啸了一声,气呼呼地向华遂梁三人所在的打斗场冲去。 “青帝,现在出手不?我看见猪妖向南跑走了。”花狐好像有点急躁了,看向太昊眨了眨眼睛,从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小声问道。 “不急。” 太昊小声说道,“等这个九阶猪妖跟那三个死老头打起来了,咱们在跑过去逮猪,嘿嘿,我刚才忘了问你了,你平时是咋样把东西往须弥袋里头收的?” “这个?” 花狐疑惑地盯着太昊的眼睛看了看,发现太昊不像是在问闲话,就说道,“最初的时候,我修为低下,必须伸手碰到东西才能收进须弥袋里头;” “现在不用了,只要想收的东西距离我不超过三丈远,我就能用神识收进须弥袋里头;” “哎,你问我这个事情做啥?是不是你把红眼鹰给你的那个收纳袋打开了?”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我就是想看看,我在没有修为这种情形下,能不能用神识把活的东西收进收纳袋里头,死物我已经收过了,很容易的。” “那好吧,恭喜你了,嘿嘿嘿。” 花狐听罢,立刻高兴地笑了起来,并伸手扒拉了一下太昊挂在腰带左侧的小收纳袋,嘱咐道,“一定要把这个收纳袋看好,不要让人给顺走了,这个袋子里头虽然装不下多少东西,但是对于你以后走江湖有大用。” “嗯嗯,嗯,我记住了。” 太昊急忙微笑回应,神识再次看向南边,发现大野猪已经走到了野猪群中间,只是没有急着对华遂梁三人出手,而是看戏一般微笑着站在一旁观看。 花狐小声提示道,“青帝,猪妖已经用神识向这边探查了九遍了,咱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在等一会会。” 太昊依旧没有选择马上出手,而是小声说道,“一般能修炼到九阶的妖修,几乎都是经历了千年江湖磨炼的高手,没有哪一个是瓜子,也没有哪一个是笨蛋,小心谨慎是他们赖以活命的不二经验;” “只有等这个家伙神识探查过十二遍候,在他自己认为没事的时候,咱们在出手逮猪,风险就会降低到最小,就算是这家伙不小心发现了咱俩,咱们也有跑路的机会。” “好吧,都依你。”花狐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用神识感应着猪妖的神识探查。 也就是十二个呼吸左右,猪妖终于停止了神识探查,大吼一声,火速冲向了华遂梁。 “呵呵。” 太昊咧嘴轻笑一声,对花狐说道,“好了,花狐,可以放大胆出手了,你想逮几个就逮几个,一会走的时候,我叫你一声。” “好——” 花狐欢快地应了一声,身形一晃,眨眼间已经窜到了野猪群旁边,猫着腰子低着头,左手护着腰带上的须弥袋,右手不断地伸向周围三丈内正在快速跑动的野猪。 须臾之间,就有三头野猪被花狐收进了须弥袋里头,这三个野猪几乎连叫喊一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身形。 第110章 野猪沟 四 “唉,这性子也太急了。” 太昊感叹了一句,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草丛前边,用肉眼加神识看着一个个从眼前跑过的野猪,在心里默念一声“收——” 然后,太昊就看见黑木戒里边自己早就看好的一处山谷里多了几头野猪,模样就是自己身边刚刚跑过的野猪。 “收——” 太昊试着看了眼十二丈开外的六头野猪,口中小声念叨了一声。 几乎也是一瞬间,这六头野猪就站在了黑木戒里边的山谷中,一脸茫然地站在草地上,东瞅瞅,西看看,也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头领哇——” “不好了呀——” “那两个碎娃不知道用了啥术法,把咱们的族人偷走啦——” 一开始,与华红图打斗的野猪头领并没有注意到花狐和太昊两人,原因是两人还没有野草高,及至一头聪明的野猪尖叫了起来,野猪头领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族群好像少了好些族人。 须臾,野猪头领的眼圈就红了,一边跟华红图拼命,一边尖啸了起来。 “老祖哇——” “您快过来呀——” “有人族小子用术法偷走了咱们的族人啊——” 。。。。。。 随着这个野猪头领的尖啸声,其余的野猪马上就警觉了起来,野猪群里的老弱妇幼一边往南跑路,一边也跟着叫喊了起来。 “吱吱吱——” “嗷嗷嗷——” “人族小子偷娃来了——” 。。。。。。 南边的打斗场上,正在耍猴一般虐打华遂梁的大野猪,听到这边猪群的叫声后,一爪子拍飞华遂梁,然后用肉眼加神识向这边看了过来。 当神识扫过华红图等人时,黑水源村出来的这十三个青壮男人马上就不好了,一个个手中正在挥舞的棍子立刻就使不上力气了,或丢在脚下,或脱手横飞。 一个个瞬间用手捂住脑袋,疯了一般在原地打着转转跺脚,口中磨牙或大声尖叫。 “嘶哈——” “疼啊——” “疼死我了!” “嘛呀,见鬼了呀!” “咯咯咯。。。” 。。。。。。 太昊一看不好,马上用神识侵入九阶猪妖的识海种,又立刻收回,再侵入,又再收回。 如是连续三次后,趁着猪妖咬牙皱眉发呆的空档,快步上前,拉住花狐的手,急促的说了声“快走——” 也不管花狐愿不愿意,拽着花狐快速向就近的矮树林跑去。 之前尖啸的野猪群头领忽然发现了太昊和花狐逃走的身影,急得大叫,“那两个会术法的人族小子跑了,快追呀!” 喊罢,不待其他野猪反应过来,率先撒腿追进了矮树林里。 眨眼之间,其余的野猪顿悟,也跟着大喊大叫的跟在野猪头领身后,在矮树林里追赶花狐和太昊,至于十三个头疼欲裂呲牙咧嘴的青壮男人,就没有野猪去理会了他们了。 咳咳,胆小的野猪早已逃到南边去了,胆大的野猪无暇顾及华红图等人,都跟着野猪头领跑进矮树林追踪太昊和花狐去了。 至于没有跑路的野猪,要么受伤了,要么吓坏了,要么就是在打斗中脱力了,除了站在原地喘息,还是喘息。 看见九阶猪妖发呆,阳水龙大喊道,“白山,还等着干啥?打这个猪妖呀——” 喊罢,晃动身形率先扑上大野猪。 “哈啊——” 几乎同时,阳白山大喊了一声,身形一晃也扑了上去。 华遂梁在草地上翻了几个滚儿,听见阳水龙的喊声,没敢有丝毫犹豫,迅速爬起身子,不管不顾地冲向了大野猪。 三个死老头的心里似乎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打死或打晕眼前这个比耕牛还要大上一圈的大野猪,要不然,不说逮其他野猪了,就是自己三个人能不能离开野猪沟,也很难说。 一瞬间,大野猪的头上和脖子上就挨了七拳,肚子上挨了五脚,仗着皮糙肉厚的身体,大野猪只是尖叫了三声,就从头晕炫目的神态中缓过神来。 大野猪来不及用神识探查太昊和花狐的去向,瞪着赤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修,大吼一声,一头向阳水龙撞去。 “嗷——” “你嘛,我闪——” 阳水龙老头虽然平时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可是打起捶来却英勇异常,身体的灵活程度远超族里的青壮男人,眼见大野猪的猪脸贴近,急忙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旁。 阳白山和华遂梁两人瞅准时机,前者挥拳捶向大野猪的左边肋部,后者跳起身用脚踹向大野猪右边的腰肢。 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很是优美,孔武有力,整个动作在一眨眼间就一气呵成了。 大野猪在受到捶打和脚踹后,只是晃了晃身形,一个华丽的转身,猪脸就贴近了阳白山,吓得阳白山尖叫一声,急忙躲闪。 彼时,阳水龙老头反应了过来,立刻扑向了大野猪的身旁,两个拳头几乎擂成了风车状,在大野猪的右肋部一个呼吸间就捶打了十二下。 同时,华遂梁也没有歇着,又是飞身飞脚,在大野猪的右侧屁股上连踹两脚。 然后,当大野猪转身红着眼睛用嘴凑近华遂梁时,三个老头才明白自己出手出脚出的都是闲力,虽然看起来凶狠,但是对大野猪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助长了大野猪的凶性,反击的更加卖力。 “不好——” 华遂梁躲开大野猪的猪脸后大叫道,“水龙,你瞅空击打这家伙的左眼,白山,你打右眼,我找棍子戳这家伙的屁眼,要不然,咱们就这样耗下去,等到都脱力了,就是咱们的死期。” “好——” “好!” 阳水龙和阳白山秒懂华遂梁的心思,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快速围着大野猪跑了起来,各自寻找自己的捶打点。 华遂梁也很幸运,只用了一个呼吸,就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棍子,马上拿起棍子,随手打翻了三个野猪小头领,赶紧加入了捶打大野猪的圈子里。 而华红图等人在短暂的头疼过后,也清醒了过来,先是相互间瞅了同伴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少的可怜的野猪,在看向南边奋勇打斗的华遂梁三人。 没等华红图和华红李说话,华红云咬牙从地上捡起棍子,大声喊道,“弟兄们!族长被野猪群围住了,咱们快去救族长呀——” 喊罢,率先撒腿向南冲去。 其余的青壮男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华红图经过一瞬的思虑后,振臂一呼,“红云兄弟说得对,大家快拿起棍子,跟我去给族长解围!” 随后,向还在皱眉发呆的华红李挤了挤眼睛。 华红李立时明白了华红图的心思,也跟着喊道,“红图大哥说得对,没有了族长,就没有了黑水源村,只要是个男人,就跟我去救人!” “好——” “救族长去——” “族长对我最好了!” “族长我来了——” 。。。。。。 立时,一众青壮男人叫喊着向南边冲去,吓得临近歇息的野猪尖叫着迅速逃离。 “吱吱吱。。。” “嗷嗷嗷。。。” 。。。。。。 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咧了咧嘴,对华遂梁三个死老头有了新的认识,也对黑水源村这些青壮男人高看了一眼。 “青帝,还要跑吗?” 花狐拉着太昊在矮树林里左拐右拐,顺着矮树林向北狂奔,眼看就要跑出矮树林了,花狐才着急了起来,急急喊道,“再往前跑就要跑出矮树林了,进入草地可就不妙了。” “现在可以了!” 太昊喘着粗气说道,“你把我松开,出了矮树林后,你左边,我右边,咱们再逮几个野猪就走!” “好!我听你的,你说啥就是啥!嘿嘿嘿。”花狐笑的很开心,眼看着再有三丈远就要跑出矮树林了,随即松开了太昊的手。 紧跟在太昊身后丈余远的野猪头领,好像能听懂太昊和花狐的对话,瞪着眼睛冷哼了一声,瞬间加快速度,低头瞪眼想要撞击太昊的屁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太昊右手一挥,瞬间把这个气势汹汹的野猪头领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放养野猪的山谷中,同时收进去的,还有紧跟在野猪头领身后的六只野猪小头领。 也许是因为矮树林北边树下野草太过茂密,紧跟在后面的野猪群虽然眼看着自己的头领和几个小头领消失了身影,但是并没有当回事,反而嚎叫着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哼哼哼。。。” “嗷嗷嗷。。。” 。。。。。。 花狐跑到矮树林边缘西侧的一株五人合抱的酸枣树下,打定脚步,都来不及喘气,眼瞅着跑近身旁的五个野猪小头领,高兴地挥手轻喝,“我收!我收!我收。。。” 太昊跑到矮树林边缘东侧的一株八人合抱的楸树下,打定脚步,呼吸急促,转身看向紧追而来的一头头野猪,高兴地都快要合不拢嘴了。 右手如同打招呼一般连连挥舞,口中念念有词,“收!收!收!猪猪们快往我这边来,我最爱你们了,收。。。” 终于,在野猪小头领差不多消失殆尽的时候,紧跟在后面追赶的野猪中,有一个聪明的家伙看出了不对,急忙打住脚步,转身尖叫道: “不好了——” “头领们都失踪了——” “兄弟姐妹们,快往回跑——” “那两个碎娃又开始摆弄术法了——” 喊罢,这家伙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矮树林边缘,尖叫一声,率先向南狂奔。 其余的野猪在听到叫喊声后,先是打住脚步愣了愣,紧跟着又直接转身跑路的,又四下里乱瞅的,还有在草丛里寻找落果和草根的吃的嘴里有声的,亦有凑在一起低头窃窃私语的。 “哈哈哈。。。” 花狐笑了起来,须臾,向太昊喊道,“青帝,还要继续逮野猪吗?” “不了,去摘野果子去。” 太昊先前听姨姨说过猎人在林子里遇到野猪群的恐怖和危险经历,自然是不愿意再进矮树林逮野猪了。 因为矮树林里不但树身粗大,而且野草茂密,稍有不慎,就会遭遇暗藏在草丛里的野猪的袭击。 又况自己只是逮上几个野猪放养在黑木戒里边的山谷里欣赏的,并无他用,逮多逮少野猪又有什么不同呢? “好吧。” 花狐本想着多逮一些野猪的,看到太昊如此,也就打消了继续逮野猪的心思。 “嘿嘿,青帝,你没有受伤吧?” 看到太昊快步走来,花狐笑了笑,轻声问道,“要不,我来背你走吧?” 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刚才跑的太急了,我估计你也跑乏了,就一起走着过去吧。” “好吧。” 花狐点头应声,伸手拉住太昊的手,循着花斑虎跑过的踪迹,一路向西北方向走去。 太昊一边走,一边看向那片结满红红的野果子的藤蔓地。 此时的花斑虎两口子就卧在那片藤蔓地南边的一大蓬草丛北边,警惕地看着南边的打斗情形。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圪蹴在藤蔓地里,一边摘熟透了的野果子,一边大口吞吃,吃的嘴上和脸上都是红红的汁液。 太昊笑了笑,神识又看向南边的打斗场。 华红图等一众青壮男人大喊大叫着已经冲到了野猪群跟前,手中的棍子挥舞的呼呼作响。 “嗡嗡嗡——” “哼哼哼——” “弟兄们挡住这群人族小子!” “甭让这群家伙跑过去捣乱!” “老祖最讨厌的就是混战!” 。。。。。。 有三头野猪头领叫喊着,眼露凶光,带着三十余头小头领一字摆开,拦住了华红图等人的去路,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的身体横冲直撞,瞬间,青壮男人们就与野猪头领和小头领们混打在了一起。 立时,人喊声,猪叫声,棍子的击打声,衣服的撕扯声,脚步的踩踏声,受伤后的惨叫声,挨打后的咒骂声,以及站在周围的野猪们的吵闹声,简直如同闹市一般,嘈杂的很。 华遂梁和阳水龙以及阳白山三个老头围攻大野猪的打斗,几乎也进入了疯狂的状态。 “呵呵。” 花狐看了眼太昊,笑着说道,“青帝,甭看了,按照现在这种打斗情形,没有个一两个时辰,很难结束。” “嗯?”太昊疑惑地看向花狐,一脸的迷茫。 花狐没有立即解说,而是继续问道,“你没看见那三个死老头跟猪妖看起来打的很厉害,其实都在保存实力么?” “没有!” 太昊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我见过的打锤情形很少吧,我看到他们都很凶残,都有一种一拳打死对方的眼神。” “呵呵,你说的很对!” 花狐夸赞了太昊一句,说道,“按照目前这种打斗情形,双方的实力都参差不了多少,如果猪妖放开手,叫其他野猪一块上手,我估计,要不了三个呼吸,三个死老头就会倒地不起;” “可是,你也看到了,猪妖是个好勇斗狠的家伙,想要凭着一己之力打败三个死老头,好给野猪群立威,这就有意思了。” 第111章 野猪沟 五 “花狐,你的意思是,猪妖想一直拖下去,拖到三个死老头脱力,才会全力出手?”太昊眯了眯眼睛,疑问道。 “是的!” 花狐撇了撇嘴,鄙夷地说道,“只是华遂梁这三个死老头没有反应过来,仗着自己有些修为实力,还在想着速战速决的好事情哩,嘿嘿嘿。” “我看不像。”太昊摇了摇头,否定了花狐的说法。 花狐愣了一下,打住了脚步,皱眉看向太昊,似乎要在太昊的小脸上看出花来,“啥意思?” 太昊没有防备,一头撞在花狐身上,赶紧退后一步,用手指了指南边的群殴方向,笑着说道,“嘿嘿,你没注意看那个猪妖的气息?” “气息?气息有哪里不对的?”花狐怔了怔,急忙用神识向南探查。 少倾,花狐收回神识,苦笑着说道,“呵呵,真的是谣言害死人,我刚才咋就没有想过用神识探查一下猪妖的气息哩?嗯嗯,看来呀,这以后可不能相信谣言了。” “那你这下看明白了?”太昊微笑着问道。 “看明白了,猪妖的气息跟我差不多,应该也在七阶巅峰。” 花狐尬笑着说道,“要早知道这样,刚才进沟里我也不用收敛气息,藏着掖着了,就该跟猪妖好好地打上一场,也好拿猪妖练一练手。” “你快对了,花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太昊看见花狐这样说,马上给花狐泼冷水,“你也不看看你这身板,哪里是那个猪妖的对手,这就好比白眼跟红嘴鹰一样,都是七阶初期的修为实力,你叫白眼跟红嘴鹰打一架试试,你看白眼能不能打得过红嘴鹰?” 花狐顿时羞红了脸,也不拉太昊的手了,兀自向前快步行走,尬笑着应道,“嘿嘿,青帝,你就不要贬低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嘿嘿嘿。” “呵呵,花狐,不是我说你哩,你能想明白就行。” 太昊紧跟在花狐后面,亦步亦趋,嘴里还在继续念叨,“就是还有一点,花狐你看明白了没有?” “啥事你说吧?别卖关子。”花狐头也不回,自顾自走路。 “你说猪妖今个为啥突然就来了野猪沟?”太昊微笑着提问,“不是说九阶的妖兽前几天都去了天山聚会去了么?” “这个?” 花狐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皱眉思虑了起来,沉吟了两个呼吸,说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猪妖聚会完了后,从天山回来了,可能是心血来潮了吧?” “屁的心血来潮——” 太昊呵斥了一声,说道,“之前我也没有听谁说野猪沟里有这么多的野猪,按照常理推断,就是有野猪,最多也就二十头左右;” “现在放眼野猪沟,不算咱俩收走的那几头野猪,这里最少还有三百多头;” “你用神识仔细探查一下野猪沟,看看能结野果子的树有多少,再看看野猪爱吃的野菜和草根,这里最多能养活三十头野猪就很不错了。” 花狐忽然回头问道,“青帝,那依你的意思哩?” “我怀疑,” 太昊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小动物和鸟雀撕长了耳朵正在偷听自己说话,急忙压低声音说道,“你看前边走路,我说你听就行了。” “哦哦。” 花狐意识到太昊话里有话,就很乖巧地转过头,继续走路,只是撕长了耳朵。 太昊小声说道,“这个猪妖来野猪沟的由头,无怪乎有两种可能,其一,这个山沟里可能有啥天材地宝在这两天开花或成熟了,需要及时采摘;” “其二,猪妖的手下可能在山沟里发现了啥宝藏,想要偷偷地弄出来。” “嗯,嗯?” 花狐听罢,瞬间瞪大了眼睛,站定身形,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太昊。 太昊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打住脚步笑道,“花狐,你咋了?是不是现在就想去跟猪妖抢宝贝?” 花狐急忙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道,“青帝,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刚才进沟的时候,我就在纳闷;” “那个猪妖不去北边吃胖墩说的那些很甜的野果子,也不去南边红石山抢夺盐巴,咋就一直站在溪边盯着那个水窝子看哩?” “现在我想起来了,那个水窝子一直有灵气散发,不信了你用神识看一下,就在猪妖之前站立的溪水里边,是一个很大的漩涡。” 太昊闻言,急忙用神识看去。 果真,就在猪妖之前站立的溪水附近,水面上有一个很大的漩涡,比自家的茅草屋要大上很多,似乎要把周围的溪水全部带入水底下去的势头。 漩涡上面有大量的灵气逸散,仔细探查漩涡下面,有好多鱼虾围绕着一株紫红色的水草在不停地转圈,跳跃,嘴巴张的很大,使劲吞吃着什么? 紫红色的水草就长在水底下的石缝中,连接着石缝下面的岩洞,岩洞里的水也是紫红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有一个龙形动物的庞大骨架盘踞其中 在骨架的头部正中,有一个成年人三个脑袋大小的透明晶体,里面充斥着大量的灵气。 这个紫红色的水草所吸收的灵气,就来源于这个透明晶体,水草分蘖有三株茎秆,每个茎秆上端各有三个拳头大小的花苞。 花苞将要开放,有紫色的灵气笼罩在花苞上,仔细探查花苞内部,浓郁的灵气堪比七品阶的聚气丹吞服后所释放出来的药力。。 太昊猜测,这三株茎秆上的九个花苞,应该就是猪妖苦苦等待的宝贝了,只是含苞待放,等的就是一个缘分。 “花狐,你能看见漩涡下面那三株茎秆和竟敢上头的九个花苞吗?”太昊压低声音问道。 花狐有些脸红,小声说道,“看见了,就是我不认识这个水草是啥?” “要不,咱俩偷偷跑过去,看一下?”太昊微笑着提议道。 花狐沉思了几个呼吸,很认真地点了下头,小声说道,“走吧!敛气闭息,甭让人用神识探查到咱们。”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紧跟在花狐身后,猫腰低头,飞快地向有漩涡的溪水边潜去。 此时,伏在草丛后的花斑虎两口子对视了一眼,似乎从太昊和花狐的小声聊天中知到了九阶猪妖来野猪沟的大致情况,遂决定也偷偷地潜到有漩涡的溪水边去看个究竟。 只是小花斑虎有些担心白胖墩和黑闷娃的安危,皱眉问道,“虎哥,咱俩心在偷着离开了,胖墩跟闷娃咋办哩?” “甭说话,咱们偷偷地潜过去,看一下就回来,这俩碎崽娃子不会有啥事的。”大花斑虎很是大气,只是现在说话的声音有些压抑。 “那好吧,现在就走,甭让花狐和青帝抢在了咱们前头。” 小花斑虎眯了眯眼睛,身形一晃就冲出了草丛,直奔漩涡所在的溪水方向跑去,速度快很,快到身后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哎,唉——” 大花斑虎想要叫住小花斑虎一路潜行,无意间看到小花斑虎这样,只好叹了口气,晃动身形瞬间紧追了上去,速度如同电闪一般。 守护在漩涡周围溪水边的,是三个六阶初期修为实力的野猪头领,还有十二个四阶巅峰修为实力的小头领。 虽然南边的打斗场打的如火如荼,但是这些野猪头领们为了看护好漩涡中的紫红色水草,身形一动不动,眼睛时刻扫视着溪水东西两边的草丛,生怕一个不留神,有人修或妖修潜入,偷走了水下的宝贝。 忽然,站在溪水西边的野猪头领眉头紧蹙,看着小花斑虎飞奔而来的电闪一般的身形,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神,刚要叫喊,就被小花斑虎一掌拍在了嘴巴上,身形顿时侧后仰,倏忽间飞进了溪水中。 “噗——” “哗——” 顿时,漩涡旁边溅起一片水花。 “呃?” 一众野猪头领急忙回头向溪水中看去,当看到在漩涡西侧四蹄乱扒身体下沉的同伴时,尽皆面色大惊。 趁着这个空档,小花斑虎又飞身把一个野猪头领撞下了溪水中,而刚刚飞奔而来的大花斑虎更是凶猛,轻轻一跃就窜到了溪水东岸,疯狂地扭动身形,眨眼之间,站在东岸上的野猪头领就有六个头领被撞进了水中。 “嗷——” 终于,有一个眼明手快的野猪头领发现了花斑虎两口子是来找事的,立刻仰头大叫了起来,“有妖修来袭——” 随着这一声尖叫声,其余的野猪头领立刻紧张了起来,有反应快的直接扑向了花斑虎两口子,有反应慢的还在原地发呆。 “虎哥,咋办?” 小花斑虎又将一个野猪头领撞进水中,神情紧张地扑向就近的另一个野猪头领,还不忘问了一声。 “来都来了,继续打呗——” 大花斑虎咧嘴轻笑一声,虎脸上尽露残忍之色,挥动爪子,一爪子就把一个扑向自己的野猪头领拍倒了溪水里头,身形一晃,又扑向了下一个发呆的野猪头领。 这一切,把刚刚潜到溪水附近草丛后的太昊和花狐都要看呆了。 花狐小声问道,“青帝,虎叔跟虎姨该不是疯了吧?两人对阵十五头野猪头领,还是一边倒的打斗,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你没有眼花!” 太昊小声应道,“胖墩的父母可能是吃了短时间提升修为的丹药,你注意看一下,他们现在的气息都跟你一样了;” “白眼说过,这种丹药虽然药力很厉害,但是在药力消失后,服药者的修为实力会下降最少一个大境界,且短时间内无法修炼。” 花狐狐疑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咧嘴笑了,“呵呵,我就说么,他们一个六阶初期,一个五阶初期,咋的会是这些野猪头领的对手哩,原来,呵呵呵,不作死不会死。” “花狐,不说了,快些趁乱上前收宝贝!” 太昊轻声吩咐道,“你收漩涡里头的紫色水草,我用神识迷惑他们,快——” 花狐听了太昊的吩咐,也不迟疑,麻溜地跑到溪水边一丛野草后,趁着花斑虎两口子和其余几头野猪头领缠斗时,对着水面上的漩涡挥了挥手。 然后又猫腰低头快速跑了回来,对太昊说道,“东西到手了,快走——” 太昊没有说话,一转身,紧跟在花狐身旁,依靠野草的遮掩,麻溜地向北狂奔。 其实花狐不知道的是,就在花狐收走水草的一刹那后,太昊才笑着挥了挥手,把漩涡下面岩洞里的动物骨架收进了黑木戒里头,选了一处比较大的河流,放在了河流下面的水窝中。 至于那颗三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透明石头,则随手收进了左边腰带上悬挂的小收纳袋中。 之后,太昊就看见河流上迅速飘起了浓郁的灵气,比老龙口雨后的大雾还要浓密,就知道这又是黑木戒在增长的苗头。 当太昊和花狐一口气跑到西北边那片藤蔓植物对面的小溪旁边时,花斑虎两口子才联手把所有的野猪头领打落水中,相视一笑后,定睛看向溪水中。 “哦——” 小花斑虎惊呼一声,尖叫道,“虎哥,漩涡哩?漩涡咋不见了?” “嗯?” 大花斑虎拧眉,聚目凝神看向溪水中,也是一脸的震惊,“漩涡哪里去了?水下的紫草哪里去了?” “吱吱吱。。。” “哼哼哼。。。” “嗷嗷嗷。。。” 彼时,落入溪水中的野猪头领们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溪水,站在岸边的草地上都来不及抖落身上的水迹,就大喊大叫的冲向了花斑虎两口子。 “弟兄们,快抓住这两口子——” “这两只可恶的虎妖偷走了老祖的紫莲草——” “甭让这两只虎妖跑走了——” “打呀——” “打虎妖呀——” 。。。。。。 “婆娘快走——” 大花斑虎立时被野猪头领们的叫喊声惊醒了过来,急忙窜到溪水西岸,冲到小花斑虎身前,一掌拍向冲在最前边的一头野猪头领,并冲着小花斑虎大喊道,“这群猪妖疯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虎哥你?”小花斑虎转身,犹豫地看向大花斑虎。 “啰嗦个屁——” 大花斑虎又一爪子拍倒一个冲到眼前的野猪头领,气得都想跳脚,“你这个婆娘磨蹭个啥?快跑——” “哦哦——” 小花斑虎身形一摆,转身用尾巴甩飞一个野猪头领,麻溜地向北飞奔,身体瞬间又跑出了残影。 “哈啊——” 大花斑虎看见小花斑虎跑走了,也就不再犹豫,发疯一般拍飞了冲到眼前的三个野猪头领,身形一晃,飞也似地向北狂逃。 “追呀——” “追虎妖呀——” “打呀——” “打虎妖呀呀呀。。。” 。。。。。。 一众野猪头领红着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管不顾地向花斑虎跑走的方向追去,尖啸声很快传到了南边的打斗场上。 九阶猪妖听到后,马上就不好了,身上的气息顿变,身形在原地迅速转了三圈,把华遂梁三人瞬间撞飞了出去。 “嗷——” 猪妖仰头尖啸了一声,向一众野猪喊道: “众家兄弟姐妹听着——” “今个谁要是抓到花斑虎两口子,我就给谁五枚七品阶的聚气丹!” “能不能拿到聚气丹,就看众家兄弟姐妹的本事了!” “我说话向来是一个唾沫一个坑!” 。。。。。。 第112章 野猪沟 六 猪妖的话还没有说完,野猪群就爆发了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管是野猪头领,还是老弱妇幼,都大喊大叫着疯了一般向北狂奔。 “嗷嗷嗷——” “抓虎妖了——” “嬴七品阶丹药喽——” 。。。。。。 猪妖看了眼躺在草地上哼哼的华遂梁三人,鼻孔中沉哼了一声,没有呵责三个死老头,也没有继续捶打三个死老头。 一边用神识探向山沟北边,一边摆动着庞大的身体,慢步向北疾走。 说是慢步,其实猪妖每一下晃动身形,身体就会向前飘出三丈多远,看起来还是骇人的。 华红图等人被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给弄懵了,因为听不懂野猪说的话语,因此上就弄不清楚野猪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个青壮男人把手里的棍子当做拐杖,拄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脸茫然地看向远去的野猪群,眼神中既有欣喜,也有贪婪。 欣喜的是自己终于不用跟野猪头领们拼命了,贪婪的是差点儿就累死了,却连一个野猪崽子也没有逮到手里,想想心里都憋屈的要死。 华遂梁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却发现大野猪大摇大摆地走了,忍着浑身疼痛爬起身,对阳水龙和阳白山喊道,“水龙,白山,你俩还能起来不?要不要我叫几个人过来,抬上你俩走?” “不用了。” 阳水龙有气无力地站起身,说道,“娃们也累坏了,你快叫他们过来,一块往回走吧,我担心野猪群可能还会跑过来。” “对对对,水龙说得对!” 阳白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伸手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把,急乎乎地说道,“这群野猪太可怕了,咱们根本就不是对手,还是赶紧离开些好,别把老命丢在这里了,哎哟,我的老腰——” 华遂梁听罢笑了笑,看向华红图等人,喊道,“红图,红李,红云,你们赶紧过来,野猪群一会又要跑过来了,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哎——”华红图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华红李跟着附和了一声。 “我们这就过来,” 华红云很有眼色的应道,“族长你还好吧?要不要我们过来扶你?” 说着话,一众青壮男人拄着棍子,相互搀扶着向华遂梁跟前走动。 华遂梁看了眼众人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一个不如一个,苦笑着摇了摇头。 阳水龙眼尖,急忙问道,“遂梁,你咋了?” “就是,出啥事了?”阳白山很紧张地东张西望了起来。 “呵呵。” 华遂梁笑着用手指了指一众青壮男人,说道,“咱们来的时候衣服跟人都是好好的,现在你看,只是跟野猪群打了一场捶,就都变成要饭头了,破衣烂衫的,就连身上也带了不少的伤;” “呵呵,这逮贼娃子都把大家逮成了这样,这要是说出去,可能会笑死人了,呵呵呵。。。” “甭贫嘴了,快走吧!” 阳水龙瞅了眼黑水源村的一众青壮男人,现在的样子真的还不如在城里要饭的要饭头,心里憋着笑,挥了挥手,带头向东边的矮树林走去。 阳白山紧跟在阳水龙身后,左手掐腰,右手拄棍,笑的走路都一颤一颤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死老头在抽风哩,“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哟,我的老腰啊,咋就这样疼的呢,哈哈哈。。。” 太昊跟在花狐身后快速跑到了结有野果子的藤蔓植物的河对岸,也不管太昊愿不愿意,一把抱起太昊,急急说道,“青帝,我抱你过去。” 说罢,快步跑到岸边,纵身一跃,踩着水里露出来的石头麻利地跑到了对岸,闪身疾步冲到了黑闷娃和白胖墩身边才打住身形,微笑着把太昊放在地上。 “咦——” 白胖墩眼尖,听见动静急忙抬起头,就看见太昊和花狐站在眼前,轻呼了一声,问道,“青帝,花狐,你俩咋这么久才过来?是不是路上遇到野猪了?” 黑闷娃咽下嘴里嚼碎了的果子,瞪着眼睛起身围着太昊和花狐转了一圈,咧嘴笑道,“嘿嘿嘿,身上没事,没有叫野猪咬到,嗯嗯,青帝,花狐,你俩快吃果子,这里结的野果子真的很甜。” 说罢,挺起肚子用手轻轻摸了摸,说道,“你俩看,我都快吃饱了,肚子都要鼓起来了。” 花狐上前在藤蔓上摘了两个红彤彤的野果子,在上衣下摆上擦拭了几下,递给了太昊一个,微笑着说道,“嗯,青帝,你先尝一下。” 随即拿起另一个野果子凑近嘴巴咬了一大口,可能是咬得太快了,野果子马上炸裂了,鲜红的汁液喷洒开来,惊得花狐急忙闪身跳出丈余外。 “嘿嘿嘿——”黑闷娃被花狐的样子惹得大笑不已。 “嘿——” 白胖墩想笑,但是看到太昊咬了一小口野果子,正在皱眉盯着自己看,只好压抑住笑意,嘴角咧了咧,说道,“花狐,吃这种果子的时候,得先咬开一个小口,用嘴吸上一口水水,然后慢慢吃,就不会有水水飞溅了。” “你刚才咋不早说哩?” 花狐的脸色有些难堪,眉头几乎都要拧成一个疙瘩了,气呼呼地抱怨了一声,看了手里拿着的果子一眼,又开始大口吞吃起来。 野果子有大有小,熟透了的野果子大部分都有成年人拳头大小,花狐手里拿的就是一个大一点的野果子,大约五口就吃完了,吃的有些急。 花狐在吃完黑闷娃递来的一个野果子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感觉到很是香甜,就走到藤蔓跟前,动手摘了两个野果子,在上衣下摆上擦了擦,又开始大口吞吃起来。 当花狐把这两个野果子吃完时,太昊手里拿着的野果子才吃了一小半。 “青帝,你咋吃的这么慢的?” 花狐又摘了两个野果子,一边吃着野果子,一边问太昊,“是不是野果子不合你的口?还是你不爱吃甜的?” “不是。” 太昊咽下一小口嚼碎了的野果子,苦着脸说道,“这个野果子虽然好吃,就是有些太酸,吃的我牙都发软了。” “太酸?” 花狐皱眉,随手抓过太昊的手,凑近嘴巴在野果子上咬了一小口,小白脸上马上就苦皱了起来。 随后,花狐松开太昊的手,张口把嘴里咬的一小口野果子唾在了地上,好看的眼睛马上就眯缝了起来,轻呼道,“酸!好酸呀!” “真的很酸吗?” 黑闷娃看见花狐苦皱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急忙凑到太昊跟前,抓起太昊的手,咬了一小口野果子,瞬间,碎黑脸就苦皱了起来。 “呸呸呸——” 黑闷娃马上就把嘴里咬的野果子吐在了地上,倒吸着凉气说道,“酸,咋这么酸的呀?” 白胖墩也想尝一下太昊手里没有吃完的野果子,但是在看到花狐和黑闷娃两人的眉眼时,马上打消了咬一口的想法。 直接从藤蔓上摘了一个熟透的野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了太昊,柔声说道,“青帝,你把手里吃剩的果子扔了吧,吃我给你摘的这个。” “嗯嗯,嗯。” 太昊听话的扔掉了手里吃剩的大半个野果子,伸手接过白胖墩递来的野果子,刚刚咬了一小口,就看见花斑虎两口子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呼呼——” “快——” “快收拾东西走——” 小花斑虎白皙的虎脸上带着红晕,焦急地说道,“呼呼,野猪群跑过来了,呼,快跟我走——” “野猪群?” 黑闷娃瞪起了眼睛,问道,“姨姨,大概有多少头野猪?要不,咱们逮上几头吃肉?” 大花斑虎恼了,“呼呼,可能有三百多头,呼呼呼,看样子,都疯了——” “啊?” 黑闷娃和白胖墩同时被惊到了,马上看向花狐和太昊,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南边。 在野猪河东岸南边,相距这里大约有四里地的地方,虚空中有土雾和野草的碎屑飞舞,向南延伸有二里多地。 土雾和野草碎屑飞舞的北边草地上,野猪群大喊大叫地就像疯了一样,正向这边跑来。 猪蹄子踩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就像上百头牛跑起来一样,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地面上的震动。 “咱们真的要走吗?我还没有摘几个野果子哩!”黑闷娃的碎黑脸有些发苦。 “快走——” 大花斑虎恼怒地瞪了黑闷娃一眼,哼道,“再不走命就没有了,还惦记这些野果子做啥?” 说罢,向小花斑虎使了个眼色。 小花斑虎会意,走到白胖墩跟前,也不管白胖墩愿意不愿意,右爪子一挥,就把白胖墩扔到了背上,然后快速向西边的矮树林跑去。 “闷娃,你跟叔叔走不?”大花斑虎眯起眼睛看向黑闷娃,沉声问道。 “走走走!马上走!” 黑闷娃急忙应声,快步走到大花斑虎身边,身形一闪就跳到了大花斑虎背上,然后趴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大花斑虎的肚子。 “呜——” 大花斑虎仰头长啸一声,也不看太昊和花狐,飞身就向小花斑虎追去。 “青帝,咱俩要不要马上离开这里?” 花狐沉着小脸,望着花斑虎的背影,直到花斑虎跑进不远处的矮树林不见了踪影,花狐才转过身看向太昊,“野猪群现在距离咱们这里不到二里地了。” “先收些野果子,一会等野猪群跑来了再收些野猪。” 太昊吃着手里的野果子,滋味真甜,根本就不看花狐的脸,蹲在藤蔓植物跟前,慢悠悠地摘着熟透了的野果子往小收纳袋里头装。 花狐无奈,只好蹲在太昊身边摘野果子,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不停地在太昊和野猪群之间来回转换,心里的焦虑不言而喻。 太昊吃完了手里的野果子,用手擦了擦嘴巴,也不墨迹了,一挥手,把地上的藤蔓一股脑收进黑木戒里边,在一处山谷里用灵力种植好。 随后又一挥手,把地上熟透了的野果子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一处山坡上,除了烂了的和快要烂了的以及没有成熟掉落的野果子没有要。 仔细看了一眼黑木戒里边的山水,发现山水比之前好像又增大了许多,而放在河里的那个像龙一样的动物骨骼上,灵气貌似减少了不少。 “青帝,你把地上的藤蔓和野果子收走了?” 花狐只觉得眼前一花,地上大片的藤蔓植物和熟透了的野果子就不见了,意识到太昊刚刚在挥手,就好奇地问道。 “嗯嗯,嗯。” 太昊点头说道,“等野猪群过来了,野果子就会遭殃,还不如我收到收纳袋里边吃一阵子好哩。” “嗯嗯,嗯——” 花狐清了清嗓子,看了眼越跑越近的野猪群,尬笑着问道,“嘿嘿,青帝,现在野果子也收完了,咱俩是不是也该走了?” “走吧,到西边的矮树林去。” 太昊要笑不笑的看了眼花狐,撒腿就向西跑,身后留下了一串稚嫩的笑声,“嘿嘿嘿。。。” “唉,到底是个碎娃先。” 花狐苦笑着叹了口气,拔腿就向太昊追去。 在野猪群跑到藤蔓地对岸的时候,太昊和花狐已经跑进了西边的矮树林边缘,找了棵八人合抱的楸树,站在枝桠上,面向东看着野猪群嚎叫着涉过野猪河,争先恐后地冲来。 “花狐,能收几头就收几头,不要贪心哦。”太昊害怕花狐的须弥袋装不下多少头野猪,就先劝慰了一声。 花狐看了眼太昊,发现太昊面对这群疯了冲来的野猪,一点儿也不慌张,眼神中竟然带有兴奋地笑意,就好像刚才看到野果子那样。 “嗯?” 花狐以为自己真的眼花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边应声,一边看向大喊大叫着冲到矮树林边缘的野猪,做好了收野猪的准备,“好,野猪过来了,你把树枝抓紧,甭让自己掉下树,发了疯的野猪最可怕了。” “最粗的那棵楸树上有两个碎娃,谁去收拾这两个碎娃?” 冲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六阶的野猪头领,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树桠上的太昊和花狐,大喊了一声,速度不减,就想从楸树旁边冲过去。 花狐感觉到自己收六阶的野猪头领心里有压力,就向太昊说道,“青帝,三阶往上的野猪你来收,我就收一些三阶以下的野猪。” “好!收——” 太昊应了一声,随即又念叨了一声,小手一挥,瞬间就把这头六阶的野猪头领,连带紧跟在其身后狂奔的六头五阶的野猪头领,一块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放养野猪的山谷中。 来不及多想,紧跟在后边的五阶野猪头领又跑到了近前,太昊只好念叨着“收”。 又一挥手,瞬间又有六头四阶和五阶混在一起的野猪头领被收进了黑木戒里头的山谷中。 “收!” 几乎同时,花狐也在挥手,跑近楸树旁边的三阶野猪马上就不见了身影。 “收——” 太昊看了眼花狐挥手收野猪的范围,马上就避开了,只收取一旁路过的野猪,不论品阶了。 当跑在前头的大小野猪头领消失后,跟在后边的野猪就参差不齐了,最高的不超过五阶巅峰,数量稀少,最低的只有一阶初期,数量众多。 对于这些野猪,花狐根本就看不上眼,收了几头之后,就不收了,向太昊说道,“青帝,我收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好吧,你歇着就行。” 太昊应了一声,开始不停地念叨了起来,“收收收。。。” 小手也配合着念叨声,不停地对着冲过来的野猪挥舞。 第113章 野猪沟 七 终于,有一头受伤的五阶野猪头领夹杂在三阶以下的野猪群中,远远地看出了矮树林边缘的端倪,大声喊道: “兄弟姐妹们——” “快停下——” “快停下呀——” “前头有迷阵——” “接近矮树林的头领们都失踪了——” “大伙快往回跑呀——” 这家伙喊罢,不做任何停留,转身就往野猪河边狂奔。 随即,跑近矮树林附近的三阶野猪就看见跑在自己眼前的几个同伴瞬间消失不见了,马上转身跑路,一边跑路,一边大喊: “嘛呀——” “前头有迷阵——” “快往回跑呀——” 其余野猪听到喊叫声,马上就大喊大叫着转身跑路,一点儿看热闹的心思也没有。 “快跑呀——” “矮树林里有迷魂阵呀——” “迷魂阵把头领们都迷走了呀——” “哼哼哼。。。” “嗷嗷嗷。。。” 。。。。。。 诚然,也有一些头铁的野猪,不管不顾地跑到太昊眼前,想要冲进矮树林看个明白,立刻就被太昊笑着收进了黑木戒里头。 “唉——” 太昊看起来在叹气,实际上在咧嘴嬉笑,看向花狐的眼神有些发亮,“现在这野猪咋越来越聪明了,不是说猪都很闷吗?” 猪妖远远地看到这里,大声喝道: “外——” “那小子——” “住手——” “赶快住手——” 太昊用神识看向猪妖,笑着说道,“住你大乃手,你有胆子你过来,看我收你个猪头!” 说罢,用神识飞速侵入猪妖的识海,又麻溜地收回,又侵入,又再次收回。 如此三次,猪妖待在原地懵了,不但头疼欲裂,而且眼前还在发晕,就知道自己遇见高修了。 至于刚才自己那些手下,估计也都入了高修的收纳袋了,而站在楸树树桠上的这两个碎娃,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一念及此,猪妖也就不再停留,一咬牙,趁着太昊神识停歇的空档,转身向南狂奔,就连狠话也不敢说了。 涉过野猪河向南跑路的野猪群,看到猪妖这样,吓得大喊大叫了起来,还以为西边的矮树林里真的有什么猛兽追过来了,不要命地向南飞跑,就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快看,老祖都跑了!” “呀?刚才那些头领们该不会遭了毒手了?” “快跟老祖跑吧!” “保命要紧!” “跑呀——” “哼哼哼。。。” “嗷嗷嗷。。。” 。。。。。。 太昊看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使用神识攻击,笑着对花狐说道,“花狐,看到了没有,这群野猪就是太胆小了,一有风吹草动,跑的比兔子都快,嘿嘿嘿。” “我估计,” 花狐笑着挤了挤眼,嬉笑道,“嘿嘿,九阶猪妖可能是误会你了,就跟红眼鹰一样,还以为咱俩附近有啥高修护着咱们哩。” “哦——” 太昊轻呼了一声,转头向四下里看了看,虽然是下午了,可是矮树林里还是雾气弥漫,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有高修在林子里边打坐修仙一般。 “呵呵,还真是。” 太昊看明白了这些,就不再犹豫,快速跳下树桠,拍了拍手,说道,“花狐,下来走吧,我估计花斑虎两口子还在西边的沟沿上等咱们哩。” “嗯嗯,” 花狐用神识向西边看了一眼,跳下树桠,微笑着说道,“青帝你看的没错,闷娃跟胖墩正在沟沿上摘酸枣吃哩。” 说罢,花狐伸手拉住太昊的手,一边打量着附近的矮树,一边慢步走向西边的沟沿。 太昊用神识先在矮树林里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危机,也没有自己喜欢吃的野果子,就看向西边的沟沿。 沟沿上长满了荆棘和灌木,再往西就是矮树林,花斑虎两口子就窝在矮树林边缘的一株五人合抱的杏树下,眯缝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站在沟沿上的荆棘旁边,伸手在摘一种跟酸枣有些相似的野果子吃,在两人身后丈余远的地方,有一条大蛇一动不动地爬在草地上,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太昊用神识在沟沿上探查了一圈,没有发现危机,就收回了神识,又看向南边站在矮树林里的华遂梁一行人。 华遂梁等人这时候并没有离开野猪沟,而是站在之前打斗场东边矮树林中的小路上,在其对面,是阳长庚带着阳辣子一行三十多个青壮男人,手里都拿着棍子,挡住了华遂梁等人回去的道路。 “阳族长,你这是啥意思?” 华遂梁面带温怒,“我都给你说了,我们刚才跟野猪群打一场,差点就把老命丢在这里了,你咋就不信哩?” “我信——” 阳长庚嬉笑着说道,“我就是不信你华族长,我也得信我阳族的这两个族老不是,你也看见了,我今个带来了三十二个青壮,在我阳坡埠子里都是一等一的打捶好手;” “现在,我的人跟你的人合在一起,收拾野猪沟里这一群野猪有啥不敢的?难道说你华族长跟野猪打了一架,就变成胆小鬼了?” “屁的话——” 华遂梁红着眼睛怒道,“你才是胆小鬼哩!” “哈哈哈。。。” 阳长庚仰头大笑,须臾说道,“好了,大家听我说,既然华族长说你们不是胆小鬼,那咱们就合在一起,弄几头野猪回去开荤,咋样?” “好——”。。。 阳辣子等一众阳坡埠子的青壮男人急忙举起手里的棍子大声叫好,给自家的族长壮威。 “唉——” 华遂梁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同样拄着棍子的华红图,有些难为情地问道,“红图,你是咱埠子这一辈的好手,你说,你现在的意思是啥?” 华红图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们,发现众人尽皆眼神炙热,马上说道,“族长,那就合在一起打野猪吧,大家好久都没有大口吃肉了呢。” “行吧。” 华遂梁无奈地摆了摆手,自动站到小路旁边,伸手向阳长庚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哈哈哈,我就说嘛,咱们这么多人,还能叫一群野猪给吓住?” 阳长庚轻蔑地看了眼华遂梁,大笑了几声,一边嘲讽着华遂梁,一边带头向野猪河方向走去,“呵呵,活人还能叫尿憋死?既然来了,那就多打几头野猪,鲜的吃不完,还可以晒成肉干嘛,哈哈哈。” 看着阳长庚带着族里的青壮男人走出矮树林,阳水龙和阳白山对视了一眼,问道,“白山,现在咋办?咱们是跟着长庚继续打野猪去?还是回家?” “要不,先跟过去看看?”阳白山咧了咧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阳水龙看向发呆的华遂梁,问道,“遂梁,你现在是啥意思?可以说说不?” 华遂梁有些难堪,苦笑着说道,“在这里,只有咱们三个老不死的修为实力还能跟那个大野猪碰一碰,族里的下一辈,哪一个有咱们这种实力?” “那走吧,我听见北边有响动了,估计要不了一会会,野猪群就要跑过来了。”阳白山挥了挥手,拄着棍子率先向西边走去。 “呵呵。” 阳水龙苦笑一声,急忙跟在阳白山身后,小声对华遂梁说道,“遂梁,还是三一三剩一。” “三一三剩一。”华遂梁比划了一下,紧跟在阳水龙身旁。 待三个死老头走到矮树林西边的草地上时,就看见阳长庚正在吩咐一众青壮男人三个人一堆,在矮树林与野猪河之间的草地上拉开阵势,呈三角形面向北,准备跟北边跑来的野猪群打一场。 看到这个情形,华遂梁笑了,“嘿嘿,我说水龙,刚才咱们三个咋没有想到这种打斗阵形呢?” “你笨呀?” 阳水龙笑着说道,“长庚可是在罗盘城做了五年神州卫的人,不说个人修为实力了,光是跟马匪就打了不下二十次捶,你能跟长庚比吗?” “哎哎,还真没有。”华遂梁的老脸有些发红。 说话间,猪妖带着野猪群冲到了眼前,在猪妖的吩咐下,每九头野猪青壮对付三个人族青壮,瞬间吼叫着撞在了一起,立时,草地上就混乱了起来。 猪妖可能是急着要向南跑路,就没有找华遂梁三个死老头的麻烦,而是直接冲向了阳长庚和阳辣子以及阳辣子的一个小弟这个组合,只是一个照面,就把阳长庚拍飞了出去。 至于阳辣子,被猪妖一屁股碰飞到一丈开外。 阳辣子的小弟更是不堪,被猪妖用尾巴扫在了脸上,秒速变成了睁眼瞎子,站在一旁哭成了一个泪人,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 随后,猪妖咧着嘴巴冲向一个又一个三人组合,几乎都是一个照面,人族青壮就变成了滚地葫芦,要么大声惨叫,要么瞪眼咒骂,要么咧嘴哭成一个泪人。 正在跟六个三阶初期野猪打捶的华遂梁无意中看到这个情形,顿时有些发懵了,然后,就被一个三阶初期的野猪一头撞飞。 华遂梁躺在地上还没有缓过神,就被另一头三阶初期的野猪用獠牙拱飞,立时变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阳水龙看见华遂梁北野猪撞飞,急忙要去救护,冷不丁被一个三阶初期的野猪一头撞在了屁股上,瞪着眼变成了空中飞人。 阳白山更加不堪,因为之前跟猪妖打捶的时候伤到了老腰,这会儿因为行动不便,就被两个三阶初期的野猪夹在了中间,瞬间裙子和裤子就被撕烂了。 如果不是阳白山哭喊着死命抱住了一头野猪的脊背,估计早就变成了野猪的蹄下老鬼。 太昊感觉到人族这些青壮男人在阳长庚的带领下,打捶的能力太差劲了,几乎都没眼看了,就气呼呼地用神识连着攻击了三下猪妖的识海。 “嗷——” “高修过来了——” “大家快跑——” 猪妖忍者头疼尖啸了三声,带着野猪群发疯一般向南飞奔。 还想恋战的野猪听罢,也顾不得向北看上一眼,就夹着尾巴向南跑路,速度快的都跑出了一道道残影。 至此,这群被野猪群完虐的人族青壮和老头才幸免于难,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死上几个人哩。 “唉——” 太昊收回神识后叹了口气,小声向花狐说道,“花狐,这一次人族青壮跟野猪群打捶,几乎是一败涂地,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的。” “嘿嘿嘿。” 花狐咧嘴轻笑,说道,“野猪疯了。” “嗯?”太昊眨了眨眼,没有明白过来。 花狐转过头看了太昊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埠子里的狗你见过吗?” “嗯嗯嗯?”太昊摇头。 花狐一看,敛住笑意继续问道,“埠子里疯了的狗你见过吗?” “嗯嗯嗯?”太昊还是摇头。 “唉——” 花狐长叹了一声,悠悠说道,“青帝,这样说吧,正常的狗,不但不会咬主人,就是见了外人,也不会乱咬的,即就是咬,主人呵斥一声,也会马上住口;” “而疯了的狗,不但会咬主人,且逮到谁咬谁,还是拼命的咬,咬不死不罢休的咬,根本就不听主人的话,只要主人干预,马上就会逮住主人往死里咬;” “这就是疯与不疯的差距,刚才那个猪妖,头一次跟华遂梁他们打捶,只是在狂,第二次以为有高修追杀,为了逃命,跟谁都会拼命,你这下明白了吗?” “嗯嗯,嗯。” 太昊微笑,点头,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两个刚才摘的野果子,递给花狐一个,自己拿着一个咬了一小口,很甜,就像现在的心情一般。 花狐拿着野果子在上衣下摆上擦了几下,咬了一小口,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太昊问道,“青帝,那个猪妖在一千年前就达到了九阶修为实力,今个给人的气息为啥一直是七阶初期,难道说这修为越修炼还越低了?” 太昊瞪了花狐一眼,哼道,“哼,不是说前几天猪妖去天山聚会去了么?也有可能是在天山遇到了什么事情,修为才降下来的;” “另外,猪妖为啥这么急的来到野猪沟找宝贝,不就是为了提升修为么?现在没有了宝贝,那,逃命就变成了唯一。” “不对!” 花狐瞪大眼睛说道,“猪妖既然是逃命,那不得逃回野猪岭吗?青帝你看,野猪岭在西北方向,猪妖为啥跑到南边去了,是不是野猪沟南边还有啥能够提升修为的宝贝哩?” 太昊蹙眉想了想,说道,“有这种可能。” “那,咱们现在就去南边看一下。”花狐急忙提议道。 “好,”太昊微笑点头,说道,“叫上闷娃跟胖墩一起去吧,如果真有宝贝,他们俩也许还能帮上一些忙。” “嗯嗯,你说得对,那就走快些吧。”花狐说罢,一边大口吃着野果子,一边拉着太昊快步向沟沿方向走去。 “青帝,花狐,你俩快上来——” 正在摘野果子的黑闷娃无意中看见了走近沟沿下边的太昊和花狐,急忙喊道,“这树上的野果子真好吃,比刚才野猪河边的野果子还要好吃。”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嬉笑着附和道,“我肚子都快要吃撑了,还停不下来,你俩赶紧上来,只要吃一个就知道了。” 第114章 野猪沟 八 花狐看了眼沟沿上和崖壁上长满的荆棘,问道,“闷娃,胖墩,你俩从阿嗒上去的?” 黑闷娃指了指南边,说道,“往南走二十二丈远,有一个水冲坡道,你俩走过去上来。” 白胖墩用手指了指北边,说道,“花狐,往北走三十丈远,也有一个水冲坡道,荆棘比南边的少,你俩走北边上来。” 花狐急忙用神识向南边和北边两个水冲坡道看了看,拉上太昊顺着崖壁下的草丛就往北边走,“青帝,北边这个水冲坡道上荆棘少一些。” “嗯嗯,嗯。” 太昊急着吃手里的野果子,没有来得及用神识看两个水冲坡道,待手里的野果子吃完了,已经来到了北边的水冲坡道跟前。 这才发现,所谓的荆棘少,说的是大部分荆棘粗壮,下边有小动物可以爬过去的缝隙,而非站着走上去的间隙。 “花狐,这能上去吗?”太昊有些畏惧荆棘,不愿意从荆棘下的缝隙中爬行。 花狐看了看,尬笑着说道,“呵呵,要不,咱们再往北边走上一截看看,兴许北边还有水冲坡道哩。” “好吧。” 太昊点了下头,先用神识看向北边沟沿下的崖壁。 崖壁凹凸不平,弯来弯去如同蛇形,从眼前往北,大约走上二十丈远后,崖壁上的荆棘就逐渐减少了,而一种结有紫色小野果子的藤蔓却多了起来。 紫色小野果子跟野葡萄有些近似,也是一串一串的,一串约有十二个小野果子,每个小野果子大约有黄豆粒大小。 仔细察看,可以看出,单个的小野果子是由九个更小的野果子积聚在一起形成的。 太昊一看见这种小野果子,心里就有一种马上摘下来吃进嘴里的冲动,于是小声问道,“花狐,这是啥果子,这么好看?” 花狐瞅了一眼藤蔓上结的一串串小野果子,舔了舔嘴唇,说道,“这是紫玲珑,也叫小火焰果,里面含有一种有毒的灵气,真的有毒没毒我不知道;” “就是传说这种野果子里头的灵气有毒,吃了会肚子疼,吃多了还会全身中毒,鼻子出血。” “那你吃过吗?”太昊小心问道。 “没有。” 花狐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呵呵,我妈从来不让我碰这种果子,说我吃了紫玲珑会中毒,影响修行。” “要不,我摘一个尝尝看。” 太昊说着,就伸手摘了一串,一把填进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随即,一道清凉甜美的汁液就在嘴里扩散开来。 “青帝,不要。。。” 花狐想要阻拦,回头时发现已经晚了,太昊已经将一串小野果子吃进嘴里,快速咀嚼后咽进了肚子里,手里正摘下第二串塞进了嘴里。 “唉——” 花狐很是无语,苦笑着叹了口气,松开了太昊的另一只手,小声说道,“你吃吧,也许你吃了不会中毒。” 立时,太昊两手左右开摘,飞快地往嘴里塞小野果子,吃的有些不亦乐乎,就连嘴角和下巴上都沾满了紫色的汁液。 花狐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太昊吃了约莫有一刻钟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形出现,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青帝,你吃了这么多,肚子里头难受不?” “嗯嗯嗯。” 太昊吃野果子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小,只是看了眼花狐,摇了摇头,眼睛又盯在小野果子上,飞快摘取,大口吞吃。 其实,太昊在咽下第一口这种小野果子的汁液后,就感觉到肚子里头起火了,灼热的程度比之前吃了赤练果还要厉害,就直接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将灼热之气带入经脉快速运转。 这种小野果子所衍化的灼热气体一进入经脉炼化后,其所带来的灵气竟然比赤练果和仙人芍衍化后加起来的灵气还要浓厚。 以至于花狐在问话的时候,太昊根本无暇顾及,只顾着大口吞吃这种小野果子。 又过了一刻钟,花狐实在看的有些眼馋了,就伸手摘了一串小野果子,慢条斯理的吃进嘴里,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好清爽——” “好甜啊——” 花狐轻呼一声,自语道,“乃乃的,这竟然比野猪河边上的野果子还要好吃,早知道这么好吃,刚才就应该动手的。” 随即,花狐两手摘小野果子的动作比太昊还要快,只是在吞咽下第一口汁液后,花狐的脸上就苦皱了起来,一边将第二口嚼碎了的汁液咽下肚子,又大口咀嚼第三口。 当肚子里的灼热之气狂暴如岩浆时,花狐不得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地打坐,闭目养神,开始炼化肚子里的灼热之气。 “呵呵。” 太昊看到花狐苦皱着小脸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咬了咬牙,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大口吞吃小野果子,并将大衍诀和混沌经运转到了极致。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后,太昊终于停下了吞出小野果子的动作,用手轻轻摸了下肚子,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吃撑了。 看了眼崖壁上密布的藤蔓,想了想,挥手收了十二株比较粗大的藤蔓种植在黑木戒内的一处河边的山坡上。 随后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神识外放,准备在周围好好看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带有灵气的野草根或者野果子之类的东西。 忽然,太昊看见矮树林边缘的一棵粗大的树桠上,有一双快要冒火的眼睛在看向自己这边,大眼睛下边的阔口中,有大蛇才有的分叉舌头在左右摇摆。 太昊没有动,而是仔细察看着这双眼睛的身体,这才发现真的是一条大蛇,身体比成年人的腰还要粗,身长因为树桠的影响,暂时看不清有多长。 这家伙头上生有两个肉乎乎的小角,三寸长短,嘴巴宽厚,灰色的胡须随风飘逸,约有一尺多长,身披紫色鳞甲,爬在树桠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很安静。 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树桠上爬着一条大蛇。 “你这娃,有些贪心了。” 大蛇可能是看到太昊没有动弹,以为害怕自己而被吓到了,就张嘴说道,“你吃了我的紫玲珑,还挖走了十二株紫藤树,你叫我以后吃啥?” 太昊没有说话,而是用神识在大蛇身上探查其气海的大小,想跟花狐比较一下看看谁的气海大,只是大蛇的下半身被粗壮的树桠挡住了,一时看不到其气海所在。 于是,太昊就用神识探查大蛇的识海,刚一接触,大蛇就疼的身体抽动了起来。 “嘶——” “嘛呀——” “谁在偷袭我?啊啊啊。。。” 。。。。。。 花狐刚好这时候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后站起身,先是看见太昊呆立着在向矮树林里看什么。 “青帝,你在看啥哩?” 花狐好奇心重,就循着太昊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见不远处七人合抱的楸树树桠上翻滚扭动身子的大蛇,分叉的紫色舌头乱舞,吓得差点就叫出声来。 “啊——” “这是紫蚺——” “青帝,快跑——” 花狐轻呼一声,伸手抱起太昊,不管不顾地纵身一跳,一下子就跳到了崖壁上,几步跑进沟沿紧西边的矮树林里,顺着矮树林向南狂奔。 太昊意识到花狐吓坏了,就用神识瞬间攻击了大蛇的识海三次,才收回神识,在矮树林中探查起来,以防有危机突然出现。 还别说,就在花狐刚才跳上的沟沿附近,有一棵最粗的桃树,在桃树的枝桠上,缠绕着一个嘴上没有长胡须的紫蚺,眯缝着眼睛在树桠上假寐。 此时,这条紫蚺或许是听到了沟里面那条紫蚺的叫喊声,立刻仰起头看向沟沿方向,眼角无意间就看见了正在眼前狂奔而过的花狐。 这条紫蚺可能是本能,也可能是突然连想到沟里头紫蚺的惨叫声,意识到花狐可能就是攻击自己同伴的妖修,立刻瞪大眼睛,张嘴吐了吐舌头,迅速爬下桃树,昂头挺胸,大喊大叫着向花狐追来。 “外——” “那个死孩子——” “快给老娘站住——” “偷了我家的紫玲珑,还有紫藤树,就这么跑了,你当老娘是泥捏的——” “呼呼呼——” 这条紫蚺的爬行速度很快,三个呼吸间就追到了花狐身后丈余远。 花狐可能是意识到了来自于身后的危机,立刻就呜咽了起来,“青帝,我可能跑不过这条紫蚺,咱俩今个可能要折在这里了,呜呜。” “没事的,你不用怕!” 太昊本来不想用神识继续攻击这条紫蚺,担心结仇,毕竟自己摘紫玲珑在先,可是,如果自己不出手,这条紫蚺就会伤到花狐,进而伤到自己。 一念及此,太昊立刻用神识侵入这条紫蚺的识海之中。 “嘶——” 这条紫蚺瞬间感觉到自己头疼欲裂,一头撞向了一棵三人合抱的杏树,惯性使然,一下子就把杏树拦腰撞断了。 “咯喳——” “哗嗖嗖——” 因为太昊没有收回神识,这条紫蚺就疼的在草地上不停地打起滚儿,且口中惨叫连声。 “嘛呀——” “疼死我了——” “龙蛋哥救我——” “啊啊啊。。。” 。。。。。。 野猪沟里的那条长有胡须的紫蚺,这时候髿疼才刚刚缓过,就听见自己婆娘在沟沿上的惨叫声,来不及多想,立刻爬下树,迅速爬到沟沿跟前的崖壁下。 也不管崖壁上的藤蔓扎不扎身子,沟沿上的荆棘刺不刺鳞甲,飞速窜进矮树林,红着眼睛拼命向南游窜。 “嘶——” “黑妹——” “你等着——” “蛋哥这就来救你了——” 。。。。。。 花狐意识到又有危机来临,紧张地小身板都哆嗦了起来,小声对太昊说道,“青帝,沟里那条紫蚺也追过来了,咋办?” “不要怕!” 太昊微笑着劝慰道,“这两条紫蚺的修为虽然比你高,但是他们的识海都没有你大,我可以暂时用神识跟他们沟通几下。” “呃?” 花狐听罢愣住了,急忙打住脚步,惊讶地问道,“青帝,是不是先前我给你吃的那个丹药起了药力,你才能够跟鸟鸟和妖兽沟通神识的呀?”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那枚丹药很厉害,我吃了后髿里头就出现了一个幻境,也就是你说的识海,一下子就能听懂所有鸟兽说话的声,也能跟他们说话了,嘿嘿嘿。” “哈哈哈。。。” 花狐兴奋地大笑了起来,须臾,笑意满脸地说道,“我就知道我妈不会哄我的,她给我说,如果她去天山暂时回不来了,就叫我去老龙口找你,把那枚丹药给你;” “我妈说,你吃了那枚丹药后,就能跟所有的鸟兽沟通,同时,也会说各种鸟兽的语言,看来,我妈说的这是真的了。” “花狐,谢谢你,也谢谢姨姨。” 太昊意识到花狐一开始遇到自己的时候给自己吃的是一种很厉害的丹药,不由得心里佩服不已,总感觉到不是自己凑巧救了花狐,而是花狐对自己有恩。 “青帝,你客气了。” 花狐嬉笑着说道,“如果不是你跟姨姨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没有了,一枚丹药算得了啥呀?你也不用客气了,就替我教训这两条紫蚺吧,这两条紫蚺待在这里,可没少欺负弱小。” “好,你看我的。”太昊说着,收回神识,安静地用神识看着长胡子的紫蚺。 长胡子的紫蚺火急火燎地跑到婆娘跟前,看着婆娘凄惨的模样,顿时更加恼怒了,大声吼叫道: “嘶——” “是谁——” “是谁伤了我家婆娘——” “有种你就站出来——” “我要跟你决斗——” 爬在地上的紫蚺头疼稍稍缓解了,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虚弱地喊道,“龙蛋哥,有两个从沟里跑出来的碎娃,我以为他们偷了你的宝贝,就去追他们;” “嘶哈——马上就要追上了,不知道那个高修用神识就伤到了我的识海,哎哟,我到现在髿还疼着哩,呜呜呜。。。” “嘶——” 长胡子的紫蚺惊呼了一声,仿佛感觉到自己的髿里头好像又疼了起来,急忙问道,“黑妹,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哎哟——” 爬在地上的紫蚺费力地抬起头,一脸凄苦地说道,“龙蛋哥,你还要问几遍你才相信我哩?我都给你说了,是我正在追赶那两个碎娃的时候,眼看就快要追上了;” “嗷啡啡——忽然就被哪个高修用神识攻击到了识海,差点儿髿就炸裂了,哎哟,髿疼的感觉真的太恐怖了。” “哎呀,黑妹,不是蛋哥不相信你说的话,” 长胡子的紫蚺苦着脸说道,“我刚才在沟里正窝在树桠上睡觉,忽然听见有人在扒拉紫藤树,睁眼一看,竟然是一个碎娃;” “我就吓唬了那个碎娃两声,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察看被偷走的紫藤树,那个碎娃就被另一个碎娃给抱着跑到了沟沿上边;” “哎呀,我正要追赶,就被躲在暗地里的高修用神识攻击到了识海,真的,识海被攻击的滋味太疼了;” “我感觉到髿真的要炸裂了,要不是你喊救命,我都不敢离开沟里呢。” 第115章 野猪沟 九 “嘶——” 嘴上没有胡须的紫蚺咧了咧嘴,眼神中闪过一道贪婪,故作妩媚地哼哼道,“那那,龙蛋哥,咱们还追那两个碎娃不?” “追个屁——” 嘴上长胡须的紫蚺没好气地哼哼道,“你不怕死你就去追,反正我是害怕了,也许躲在暗地里的高修用神识攻击咱们的识海,只是对咱们的一种暗示,要真的想杀咱俩,可能刚才就动手了。” “啊嘘——” 没有长胡须的紫蚺吓得四下里看了看,长出一口气,怯怯地说道,“龙蛋哥,我也想明白了,就不追那两个碎娃了,回吧,回去了得好好睡一觉,要不然这髿疼的感觉很难消失。” “回吧——” 长胡须的紫蚺仰起头远远地看了太昊一眼,急忙顺下眼睛,转身就往北边游走,身形快如闪电,连一丝丝犹豫也没有。 没有长胡须的紫蚺紧跟在其身后,速度也很快,游动的样子有些妩媚,不看脸面,光看身形,就能知道这个紫蚺是个女的。 远远地看到两条紫蚺离去,花狐暗自松了一口气,抱着太昊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太昊一个没注意,一下子跌爬在草地上。 “哎哟——” 太昊吓了一跳,惊呼出声,突然落地的感觉就好像梦中走路的时候忽然掉进了深渊的那种失重感觉,有些失魂落魄。 “呀——” 花狐马上醒悟了过来,急忙弯腰伸手又把太昊抱了起来,仔细察看了一下太昊身上,急急问道,“青帝,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刚刚忽然坠地,吓了一跳。”太昊说话的时候还在兀自心惊,眼神闪烁。 “唉,都怪我,是我刚才想其他事情忘了,也不知道咋弄的,手就松开了,嗯嗯,这回不怕了。”花狐红着脸说罢,抱着太昊转身就往南走。 太昊急忙说道,“花狐,你放我下来吧,我腿都麻了,叫我走一走,要不然一会连路都不会走了。” “啊?” 花狐好像还在想事情,张口惊呼了一声,看着太昊问道,“青帝,你说啥,我没有听清。” “你把我放到地上。”太昊白了花狐一眼,都不想跟花狐说话了。 “哦,好好好。” 花狐的脸上更红了,随手把太昊放在地上,岔开话语说道,“怪不得野猪沟里的野猪和猪妖不敢来北边,原来是那条紫蚺的缘故。” “也许是吧。” 太昊害怕花狐尴尬,就应了一句,又问道,“花狐,你说,刚才沟里那条紫蚺是啥修为?我看了好几眼,都没有看到他的气海在哪里?” “紫蚺的气海,呵呵,咋样说哩?” 花狐搓了搓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呵呵,这样说吧,如果把紫蚺的身体分为五段,他的气海就在后两段与前三段的交接处;” “那两条紫蚺现在还没有跑远,如果你想看,还来得及,记住,是后两段与。。。” “花狐,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太昊打断了花狐的话语,用神识向北探查了一下。 须臾,笑着说道,“嘿嘿,花狐,你说的对着哩,紫蚺的气海真的就在你说的那里,长胡子的紫蚺气海跟猪妖的气海还要大一圈,没长胡子的紫蚺气海跟猪妖的气海一般大。” 花狐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照这样看,那个猪妖的修为境界真的是九阶初期的话,刚才卧在沟里的那条紫蚺的修为境界就应该在九阶巅峰;” “咱俩刚才收野猪的矮树林距离那条紫蚺卧的地方只有六十多丈远,仔细想想,猪妖跑到半路哩转身又向南跑的原因,可能是探查到了那条紫蚺的存在。” “嘿嘿嘿。” 太昊被花狐认真地样子惹笑了,看到花狐苦着脸看自己,急忙说道,“你说的对!你说的很对!事情的大致情形就是你说的那样。” 花狐瞪了太昊一眼,有些生气,“青帝,我在认真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嬉皮笑脸的,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敷衍我说的话。” “知道了。” 太昊敛住笑意,很认真地看着花狐,害怕花狐误会,急忙点了点头,“嘿嘿,花狐,我一直很认真,真的!” “青帝,花狐,你俩刚才做啥去了?” 黑闷娃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从北边的矮树林里走过来的太昊和花狐,惊讶地问道,“该不会是遇见大蛇了吧?”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伸手指了指丈余远草丛中爬着的大蛇,说道,“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差点就被这条大蛇给缠住了,要不是我大力气大,一掌拍碎了蛇髿,估计我跟闷娃就受伤了。” “咦——” 花狐看着地上的大蛇轻呼了一声,惊讶地说道,“这是一条黑雾哨,平时偷偷躲在草丛里,只露出尾巴,时不时地摇动尾巴,尾巴上的鳞片会发出一种清脆的哨声;” “有笨鸟或小动物路过,会好奇地跑到跟前察看,然后,这家伙就会瞅准机会从嘴里吐出一股黑雾,笨鸟或小动物闻见黑雾的气味后,就会立刻昏倒。” “嘛嘛呀——” 黑闷娃看向草丛中的黑雾哨惊呼了一声,略带惊讶地说道,“刚才我们刚一到沟沿上,就听见一种奇怪的哨声,还以为是啥好狂的东西哩,我跟胖墩上前察看,然后姨姨惊呼一声就拉开了我俩;” “唉,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刚才是姨姨被这家伙的黑雾给熏到了,叔叔气不过,才一掌拍碎了这家伙的髿,这家伙也是罪有应得了。” “啊——” 白胖墩后知后觉地惊呼了一声,急急问道,“闷娃,你是说,我妈刚才是中毒了?” “嗯嗯。” 黑闷娃点头应道,“只是现在已经没事了,姨姨跟叔叔都吃了好多这种野果子的。” “这个野果子能解毒?” 花狐惊讶地上前,从树上摘了两颗野果子,先往自己嘴里填了一颗,走到太昊跟前,把另一颗野果子递给了太昊,“青帝,你先尝一下,看看这个野果子是啥味?” 太昊没有说话,接过野果子就塞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野果子很是清脆,咬嚼有声,里边有核,核很细,不注意感觉就会把核咬碎。 太昊把野果子核吐在手心打量起来,嘴里继续咬嚼野果子,感觉到嚼碎后有一种甜味儿,不如刚才吃的紫玲珑好吃。 黑闷娃看见太昊手心里细如野草茎秆一样的野果子核,很是好奇,“青帝,你手心里这是啥?是不是这个野果子里头的核?” “嗯嗯,嗯。” 太昊仔细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手心里的野果子核,里面竟然有灵气逸散,就试着咽下口里嚼碎了的野果子,肚子里竟然有一股子温和的清气翻腾起来。 随后,太昊没有说话,走到结有野果子的荆棘树跟前,伸手摘了六颗野果子,一边吃,一边把核吐在手心里。 最后,把嚼碎了的野果子咽进肚子里,仔细感觉了一下,肚子里依然是刚才那种温和的清气在翻腾,只是这次吃的野果子多了一些,肚子里的清气也就多了起来,翻腾的感觉比刚才就大了一些。 为了不让这种清气对身体造成伤害,太昊急忙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把肚子里的清气全部带入经脉之中。 随之,伴随着大衍诀和混沌经的快速运转,太昊就感觉到头清目明,身体也变得轻盈了起来。 “青帝,你吃了这种野果子,肚子里有啥感觉?”花狐看到太昊吃了野果子后在发呆,急忙问道。 “有一股清气,不温不火的,就是不停地翻腾,有点想要呕吐的感觉。” 太昊想了想,轻声描述道,“我试着把这种清气运转到经脉里头,那种呕吐的感觉就没有了。” 花狐的小脸有些发苦,“我是带核吃的,吃进肚子里后,就感觉肚子里有种陶罐里水烧开了的那种感觉,没办法,我就用唾沫把这种热气带入了气海,肚子里头才舒服了。” “要不,我也带核吃上几个看看?” 太昊微笑着说道,“如果吃进肚子里也是你那种感觉,那就说这种野果子不能带核吃。” 黑闷娃急忙递过来十个野果子,一脸的坏笑,“青帝,我这里有刚摘的,你先吃几个看看。” 白胖墩也把手里的野果子递给太昊,“青帝,你吃我的,这些是我刚刚摘下来的,还没有顾得上吃,你就先吃吧。” “嘿嘿,不用了。” 太昊摇头摆手,呲了呲门牙,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口里只有八颗门牙,我就是想带核吃,也没法咬碎果核,嘿嘿嘿,这些野果子,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这这这。。。”黑闷娃怔了怔,有些无故地看向花狐和白胖墩。 白胖墩愣了愣神,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青帝,不好意思呀,我咋把你的年纪给忘了呢?你看我这记性,嘻嘻嘻。” “不说了。” 花狐摆手说道,“咱们快摘上些野果子去南边看看,刚才猪妖带着野猪群都向南边跑走了,我怀疑,野猪沟南边可能有啥宝贝,要不然猪妖咋不向野猪岭跑哩?” “啊,就是的!” 黑闷娃瞪大眼睛想了一下,急忙喊道,“哪还等啥哩,咱们这就走吧!”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咱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要是叫那猪妖把宝贝弄走了,咱们可就啥也找不到了。” “这。。。” 花狐刚刚动手摘了几个野果子,感觉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一脸火热的看着自己,就不好意思继续摘野果子了,遂看向了太昊。 “闷娃,胖墩,要不,你俩先过去给叔叔和姨姨说一下?看一下他们是啥意思?”太昊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要笑不笑地提议道。 “那你俩后边跟着来哦。” 黑闷娃和白胖墩对视了一眼,相互间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黑闷娃微笑着向太昊摆手说道,“我俩就先走了。” 白胖墩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向太昊和花狐点了点头,紧跟在黑闷娃身后向花斑虎两口子走去,小胖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青帝,你摘下边的果子,我摘上边的果子,要快一点。”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兴冲冲地离去,花狐急忙动手摘果子,还不忘向太昊吩咐一声。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了一声,凑近荆棘跟前,一边摘野果子,一边分出一道神识向野猪沟南边看去。 华遂梁和阳长庚一行人已经离开了野猪沟,在野猪沟东边的岔路口刚刚分开。 华遂梁带着华红图等一众黑水源埠子出来的青壮男人,拄着棍子一摇一晃的向老龙口山谷方向行走,在华红图身后,华红云和华红李两人各让两个青壮男人抬着走路。 还有两个黑水源埠子的青壮男人受伤了,只是各被两个青壮男人背着走路,一边走,一边哼哼有声,看起来伤的比较重。 华红云可能伤到了比较疼痛的部位,一边哼哼,一边抱怨连声。 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在憋着笑,似乎对于华红云受伤,都感觉到心里很舒服。 阳长庚带着阳坡埠子的青壮男人从岔路口往南走,在其身后亦步亦趋的是阳辣子,在阳辣子身后,各有两个男人抬着阳水龙和阳白山。 阳水龙老头闭着眼睛,牙齿咬得很紧,头上的汗珠子不停地滚落地上,看起来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 阳白山老头只是脸上被擦伤了,看起来有些肿胀,被人抬着,脸上很是平静,只是嘴里哼唱着一种小曲,所有没有受伤的青壮男人眼神明亮,脚下也跟着曲调踏着步子,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在脸上流露。 在阳白山后边,还有三个青壮男人各被两个青壮男人抬着走路。 这一群人比较隐忍,没有人因为受伤疼痛哼唧,也没有人说话,除了低头走路,还是低头走路,只是轻佻的嘴角和放光的眼神暴露了他们欢快的心情。 再看野猪沟南边,猪妖在距离之前跟华遂梁等人打斗的地方南边五里地的草地上歇息,其余的野猪则在不远处的野猪河边洗漱,喝水,嬉戏,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 太昊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下猪妖的气海,貌似比刚才大了些许,就连气海里边的灵气也好像浓稠了好多。 “这猪妖是吃了啥宝贝了?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太昊弄不清楚猪妖到底是不是吃了啥宝贝,还是有了啥奇遇,反正现在猪妖身上的气息比花狐还要高上最少一个大境界。 如果现在让猪妖再遇见华遂梁和阳长庚一群人,估计都不够猪妖一个照面冲撞的,更别提打斗了,简直就没法相提并论。 “青帝,你说啥?” 花狐好像在想事情,听见太昊的小声嘟囔声后,马上回过头看向太昊,急急问道,“我咋听你说猪妖咋哩?是不是猪妖已经发现了宝贝?” “不是。” 太昊看向花狐,笑了笑,说道,“嘿嘿,我忽然发现猪妖的气息好像有些重,你看一下,也许我刚刚看走眼了。” “嗯?” 花狐愣了一下,估计在用神识探查猪妖的气息。 太昊没有说话,自顾自摘着野果子,一边摘,一边往嘴里填。 大约五个呼吸之后,花狐深呼一口气,小声说道,“青帝,你说的没错!猪妖现在的气息最少在八阶初期,如果叫我跟猪妖打一架,我估计,我都打不下两个回合。” “哪?” 太昊看了眼背着黑闷娃和白胖墩已经向南潜去的花斑虎两口子,小声问道,“咱们还去野猪沟南边不?” 第116章 野猪沟 十 “呵呵呵。” 花狐向南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花斑虎两口子都背着闷娃跟胖墩过去了,咱俩要是不去,好像有些不好吧。” “嘿嘿,没有啥不好的。” 太昊笑着说道,“你没看见花斑虎两口子为了宝贝,都顾不上等咱们了,这么明显的样子,你要是还看不明白,我都没法跟你说话了。” “这?” 花狐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青帝,那你说咋办?我都听你的,你说啥就是啥。” “嘿嘿,花狐,这可是你说的?”太昊嬉笑,一脸坏笑地看着花狐。 “嘿嘿嘿。”花狐也在嘻笑,也是一脸的坏笑。 “那就走吧!” 太昊摆手说道,“咱俩就跟在花斑虎两口子后边,先在野猪沟里看一看,看看有没有啥宝贝,至于打捶的事情,就交给花斑虎两口子了。” “好吧,都依你。” 花狐说罢,伸手拉住太昊的手,顺着矮树林边缘,慢步向南走。 太昊回头看了眼草丛里的那条没有气息的大蛇黑雾哨,想了想,说不定啥时候还有用,一挥手,瞬间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放在一处小山谷。 之后,神识外放,先看了一眼跑走的那两条胆小的紫蚺。 此时的紫蚺两口子可能是被自己臆想中的高修给吓坏了,都缩在之前野猪沟里头那棵粗大的树桠上,眼睛向周围不停地乱看,身体也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颤抖不已。 就连一直爱吐出嘴外边的紫色分叉舌头,这时候也收进了嘴里头,安静而又压抑的气息弄的大树周围的雾气好像都有些阴冷。 “胆小鬼!” “一对胆小鬼!” 太昊小声唾骂了两句,遂收回神识,一边用神识在周围乱瞅,希望下一眼就能找到宝贝,一边在心里想着咋样对付猪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猪妖赶到野猪岭去。 “青帝,花斑虎两口子在前头的东西路上停下来了。”花狐忽然小声说道。 “哦——” 太昊急忙用神识向南看去,确实,花斑虎两口子不但在野猪沟去往西边的小路上打住了脚步,而且还把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放在了地上。 “这两口子该不会是看见啥宝贝了吧?这么急!”太昊猜测道。 “咦,不是。” 花狐急忙说道,“花斑虎两口子单独进了野猪沟,嗯嗯,进了矮树林往南边去了,闷娃跟胖墩没有跟着去。” 太昊看了眼在矮树林里快速向南潜行的花斑虎两口子,继续猜测道,“可能是这两口子害怕带上闷娃跟胖墩不方便,就单独弄宝贝去了。” “有这种可能。” 花狐点头应了一声,拉着太昊加快了脚步,估计也想快步赶到野猪沟南边,想看一下花斑虎两口子到底在野猪沟里发现了啥宝贝。 太昊没有说话,也没有用神识去追踪花斑虎两口子的身影,而是直接用神识在野猪沟里搜寻带有灵气的野草和野果子以及崖壁上的藤蔓植物。 只是一路寻找过去,带有灵气的野草和野果子以及藤蔓真的有好多,就是带有的灵气太弱了,最高的连一品阶都不到,吃了后除了能够充饥,对气海根本就没有多大提升。 “也许是野猪们把一品阶以上的野草吃完了吧?” 太昊小声嘟囔了一声,就放弃了寻找带有灵气的野草和野果子以及藤蔓植物,转而用神识搜罗地下的洞窟,希望能够找见有用的东西。 呵呵,还真没有让太昊失望,经过一番仔细探查后,竟然在南边的野猪沟里找到了三个大一些的地下洞窟。 距离最近的洞窟里边有大量灵气逸散,看洞窟里边摆放的各种野葫芦和大小陶罐,以及各种草根和石头、蒲团、铜锅等东西。 只要不是瓜子,就可以判断出,这个洞窟应该是一个修士的住所。 只是洞窟内的修士不知道去了哪里,察看洞窟周围也没有出入的通道和甬道,就连最小的鼠洞也没有发现一个。 太昊有些郁闷,难道住在这个洞窟里面的修士会土遁? 所谓的土遁,其实是太昊从花狐口中听来的新名词,就是修士修炼的五行术中的土行术,可以借助土壤的遮掩行走或逃跑。 至于五行术中的其他四行术,如木遁、火遁、石遁、水遁等,也多多少少大略的了解了一些。 花狐在讲述五行术的时候,着重又讲述了修炼五行术的人,大多都会一些隐身术。 于是,太昊马上就联想到了这个洞窟内的修士极有可能会隐身术,有可能现在正处于隐身修炼的状态。 一瞬间,太昊的后背上就不自觉地冒出了一丝丝冷汗,遂用神识看向第二个洞窟。 第二个洞窟距离最近的这个洞窟之间大约有一里地左右,洞窟里面很大,有一大半处于野猪河下面。 洞窟里面的穹形洞顶上有好多石头一样上粗下尖的冰凌柱,柱尖上一直往下滴水。 地上有水,水中也有好多上尖下粗的冰凌柱,在水里头还有好多透明的鱼虾游来游去。 洞窟内很是阴暗,只有少量的灵气逸散。 太昊在洞窟内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那种灵气十足的石头或者其他宝贝,只好用神识看向第三个洞窟。 第三个洞窟距离猪妖现在歇息的地方只有百余丈远,整个儿洞窟都处于野猪河下面二十丈深的地方,是一个南北走向的长方形洞窟。 洞窟里面的洞壁上有很明显的人为开凿的痕迹,宽约一丈八尺,高约丈二,长约三丈六尺。 洞顶上是三排排列有序的横木,每个横木都有成年人腰那么粗。 看横木上的纹绺,很像是一种蒿木。 在洞窟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个木头箱子,高度和宽度均为三尺六寸,长度为丈二。 箱子下面套有一个小箱子,仅仅只比外边这个大箱子小了一圈。 不管是外边的大箱子,还是里边的小箱子上,均刻有一种上古凶兽图形,看起来很是古朴。 透过两个箱子上的木板,可以看到小箱子内躺着一个身着兽皮的男子,身高八尺,国字脸,白发白眉白须,面色青灰,好像是中毒后晕厥的样子。 这家伙腰带左边系着一个小收纳袋,收纳袋口上有神识印记,也许是神识印记很久了,有些破损的缘故,从小收纳袋里边有些许灵气逸散而出。 在这家伙的身体两边摆放有好多铜铸的器具和玉石雕刻的物件,就连脚上蹬着皮靴上也镶嵌有各种颜色的宝石。 依照这个样子,可以看出这家伙活着的时候生活很是奢侈,也很凶残。 凶残的程度,通过大箱子周围遗弃的各种动物骸骨可见一斑。 周围的洞壁上挖掘有壁龛,壁龛内摆放着各种铜铸的烛台和人形塑像,烛台上有小儿胳膊粗细的蜡烛,人形塑像栩栩如生。 南边的洞壁上有一个石门,连接着外边的甬道,甬道曲折有序,直通到野猪河东边矮树林内的一个小土丘下面。 小土丘上长满了野草和荆棘,有洞口连接内外,洞口很是光滑。 小土丘下面是大蛇的家,有一对乌梢蛇就盘踞在里头,看其惊慌失措的眼神,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变故。 “青帝,你有啥发现吗?” 花狐意识到太昊时而皱眉,时而窃喜,就猜测太昊可能有所发现,就小声问道,“是不是发现了啥厉害的宝贝?” “没有。” 太昊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发现了三个地下洞窟。” “地下洞窟?” 花狐急忙打住脚步,吃惊地看向太昊,没料到太昊根本就没有停下步子,一头撞在了花狐身上,花狐急忙伸手抱住太昊,太昊才没有摔倒。 太昊用手捂着被碰的有些酸楚的鼻子,眼泪花在眼眶内打着转转,看向花狐一脸的茫然,急忙问道,“花狐,你咋又停下了?是不是你又看到了啥危机?还是说,有大蛇跑过来了?” “没,没有,青帝你没有碰疼吧?” 看着太昊用手捂着鼻子,眼泪花都快要蹦出来了,花狐就知道太昊的鼻子被自己碰到了,想要伸手去揉,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 深呼一口气后,尬笑着小声解说道,“青帝,我是听你说发现了三个地下洞窟,就很好奇;” “我一急,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紧吧?要不,我给你吹一吹,吹一吹鼻子就不疼了。” “不用吹了了,鼻子已经不太疼了。” 太昊擦了把眼泪,冲着花狐笑了笑,说道,“快走吧,我看闷娃跟胖墩都等急了,一直在那跳脚向这边看哩。” “好。” 花狐应了一声,又伸手拉住太昊的手,一边走路,一边小声问道,“青帝,你能给我说一下那三个地下洞窟吗?我想知道里头都有些啥。”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怀疑花狐一个七阶巅峰修为的修士怎么就看不见地下的洞窟,小声把神识看到的三个洞窟内的情形大致给花狐讲了一遍。 花狐听完后就沉默了,只是脚下的速度却加快了。 太昊不知道花狐是被吓着了,还是在想着怎样进入地下洞窟,就没有打扰花狐,也跟着默不作声地快步走路。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黑闷娃和白胖墩跟前,黑闷娃和白胖墩脸上的神情明显的都有些紧张。 “青帝,花狐,你俩咋才来,姨姨跟叔叔都走了好一会了。”黑闷娃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是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有抱怨的意思。 “快走吧,我大跟我妈估计都到了猪妖跟前了。”白胖墩直接催促道,“说不定他们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呢。” 花狐没有动,只是松开了太昊的手,板着脸问道,“胖墩,叔叔跟姨姨是不是发现了猪妖的藏宝地了?” “嗯?” 白胖墩愣了一下,马上摇了摇头,说道,“我妈说,叫我跟闷娃在这里等你俩,等你俩过来后,叫我跟闷娃跟你俩一起去南边,我妈跟我大就在南边等咱们哩。” 黑闷娃看到花狐没有说话,急忙附和道,“哎哎,我估计姨姨跟叔叔可能知道猪妖藏宝的地方,就是没有明说,害怕风大被谁听去了,那样的话,惦记猪妖宝贝的人就多了。” 花狐看向太昊,眨了眨眼,想要知道太昊是啥想法。 “呵呵。” 太昊轻笑一声,说道,“既然姨姨跟叔叔都有把握了,那,咱们就过去一趟,就算帮不上忙,看一看也能增长些经验,走吧,甭叫姨姨跟叔叔等急了。” 花狐会意,笑着吩咐道,“胖墩,你走前头,闷娃跟上你,我跟青帝走后头。” “好!” 白胖墩没有犹豫,更没有多想,趁着小胖脸向黑闷娃摆了摆手,率先顺着小路向野猪沟走去。 黑闷娃疑惑地看了花狐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紧跟在白胖墩身后。 花狐又伸手拉住太昊的手,跟在黑闷娃身后,保持着三步开外的距离。 太昊用神识在周围探查了一圈,发现没有潜在的危机,就用神识看向野猪沟南边的矮树林,寻找花斑虎两口子的身影。 此时的花斑虎两口子已经潜行到了距离猪妖不到一里地的地方,正躲在矮树林东边的野草丛西边,敛气闭息,偷偷地察看野猪河东岸上的动静。 猪妖已经离开了野猪河东岸上的草地,正在草地东边的矮树林里边寻找着什么,不是在树干上嗅气味,就是在草丛里头扒拉,东瞅瞅,西看看,嫣然一副找东西的忙碌神情。 一群三阶初期和中期的野猪分散在猪妖周围,有样学样,猪脸上都跟猪妖一样的神情,不停地在地上找啥东西。 忽然,南边不远处的一头三阶初期的野猪尖叫了起来,“老祖快来,这里有好多棒槌——” “呼——” 一瞬间,几乎所有找东西的野猪都抬起头看向了南边,然后一窝蜂似的跑了过去。 “哼——” 猪妖傲娇地哼哼了一声,眼神发亮,一摇三晃地也走了过去。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过去,想要看看那个三阶初期的野猪找到的是啥东西。 在矮树林南边的一处空地上,长有一大片青绿色的野草,野草的叶子宽大,直立,有淡淡的灵气在叶子上逸散。 太昊不认识这种野草,就想张口问一下花狐,还没有来得及问,花狐就说话了。 “青帝,这个三阶初期野猪发现的是一大片青莱菔;” “青莱菔是仅次于野山参的存在,吞服后都能衍化出浓郁的灵气,如果在冬天来临的时候采挖,药力会更佳;” “现在野猪群里虽然只有猪妖一个能打,可是,猪妖的修为实力明显提升了,就算是花斑虎两口子一块上手,也不够猪妖一个照面捶打;” “如果咱俩一块对付猪妖,你用神识攻击猪妖的识海,我用石头击打猪妖的眼窝,还有一丝胜算,可是,对于众多的三阶野猪,却没有办法去对付了。” 太昊听罢,想了想说道,“花狐,不急,咱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好吧。”花狐微笑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行走。 花斑虎两口子这时候不在安静了,也许是看见了野猪群的动静,就连在河边境界的野猪也无暇顾及自己这边,就麻溜地站起身,飞快地潜行到野猪河边,趁着没有野猪注意自己,飞窜到野猪河东岸。 随即,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东边的矮树林里边,然后绕到东边沟沿下的崖壁跟前,顺着草丛,慢慢向南潜行。 对于花斑虎这两口子的胆量,不但花狐有些咂舌,就连太昊看了后也感觉到很是吃惊,“这是为了青莱菔,连命都不要了?” 第117章 逃离狼口 一 “呵呵,” 花狐嬉笑道,“也许这两口子并不认识青莱菔,还以为野猪群找见了其他宝贝哩。” 话刚说毕,就听见白眼在虚空中的叫声传来。 “啾——” “青帝——” “青帝你在哪里?” 花狐不知道是白眼在虚空中叫唤,还以为是其他什么鸟儿在头顶飞过,就没有抬头去看,更没有搭理。 太昊抬头,透过矮树树枝的间隙看了一眼,发现鸣叫的鸟鸟真的是白眼,白眼带着五只青羽鸟正在头顶上的虚空中盘旋。 “白眼,有事吗?”太昊小声问道。 “青帝,不要往南走了,” 白眼的声音有些急躁,“野猪沟南边有一群野狼,大约有二十多只,正在顺着你们对面向北潜行,不知道想要做啥?” “另外,” 白眼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有上百只草原狼正从西边的山沟里向南而行,看样子,有可能是冲着红石山去的;” “姨姨今个去了红石山,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去红石山给姨姨招呼一声,叫她们尽快回老龙口山谷,要不然会凶多吉少。” “嗯?”太昊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说啥好了。 花狐看了眼太昊,知道太昊必定要去红石山,就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喊了一声,“闷娃,胖墩,你俩过来,咱们不去南边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打住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花狐,还是黑闷娃嘴快,“花狐,啥意思?咱们不是要去南边找宝贝哩么?” 花狐只好说道,“刚才白眼说,在咱们南边有一群狼过来了,有二十多只。” 白胖墩一咬牙,恨声说道,“既然遇见了,那咱们就打吧,你跟闷娃又不是没有打过狼,害怕啥哩?” “呵呵。” 花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西边离这里不远,也有一个山沟,白眼说,有上百只草原狼从北边下来了,有可能要去红石山;” “红莲姨姨现在还在红石山下炼盐巴哩,你俩说,青帝会跟着你们继续往南走吗?” “况且南边不但有狼群,还有野猪群,要是合起来对付咱们,凭着咱们三个的修为,到时候能打几个?而且青帝还没有一点点修为。” 白胖墩立时皱眉,陷入了沉思。 黑闷娃苦着小脸稍稍想了想,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红石山,先给红莲姨姨说一声,至于她们跟不跟咱们回老龙口,就不好说了。” “那就不说了,救人如救火,能快一步是一步。” 花狐挥了挥手,也不管白胖墩去不去红石山,自己是要拉着太昊去的,而且还要走快些去的,遂拉着太昊向西快步走进沟沿下,找了个水冲坡道就跑了上去。 白胖墩看到花狐如此决绝,急忙说道,“闷娃,先去红石山找红莲姨姨去,其他的事情后边再说。” “好!嘿嘿。” 早已等不及的黑闷娃笑着应了一声,拉起白胖墩的手就向花狐追了过去。 一直在虚空中盘旋的白眼见此,急忙对五个青羽鸟说道,“婆娘们,你们先去红石山看看,我跟青帝一块过去。” “好!” 五个青羽鸟齐齐应了一声,身形一晃,就向红石山方向飞去。 “青帝,等等我!” 白眼喊了一声,迅速飞到太昊跟前,身形一闪就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喘了几口气,就开始说起了故事。 “青帝,你都不知道我跟婆娘们今个飞了多少路?” “中午一离开你,我们就去了葬神庙,在那里遇见了其他族人,就连我家老祖也在那里等我;” “老祖说,今早上白戎人又开始攻打山北城,打的很厉害,从紫阳冒红开始,一直打到中午还没有歇息;” “不说受伤的人了,就是山北城西门外的城墙下,光是红鞣人和北羌人的尸体就堆到了半墙上了;” “还有。。。” 太昊一边被花狐拉着往西南方向走,一边安静地听着白眼吹嘘,从白眼的话语里,总计听到了五个大事情。 其一,白戎人继续攻打山北城。 白戎人的头领只是拿着铜剑躲在远处发布命令,红鞣人勇士和北羌人勇士在各自的部族头领带动下,轮换着攻城。 虽然攻城战打的很惨烈,但是死在城墙下的都是红鞣人勇士和北羌人勇士,竟然连一个受伤的白戎人也没有。 其二,葬神庙北边的升仙台老林子里头有一个马匪建立的山寨,人数不详。 有两个白戎人斥候小队,每个小队有三十二个斥候,总计有六十四人。 这些斥候想要偷袭山寨,但是还没有走到山寨跟前,就全部失足落进了山寨前边老林子里挖掘的猎兽陷阱里了,一个活下来的也没有。 其三,在葬神庙东边五十里外的老蛙嘴,同样有一个马匪建立的山寨。 有一个三十六人的白戎人斥候小队偷偷摸到了山寨跟前,也许是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与马匪们发生了激战。 前后整整打了三个时辰,除了两个受伤的白戎人斥候逃走而外,其余的三十四个白戎人斥候悉数被马匪杀死了,场面极其惨烈。 其四,在山北城和飞雁城通往北弱水城之间的古道上。 有白戎人的斥候小队潜伏在古道两旁的山林里,时不时地偷袭过往的老行商队伍和因为战争而东逃的燧人百姓,场面很是血腥。 距离古道不远的埠子里有热血的猎人聚在一起,前往古道两旁的老林子里猎杀白戎人的斥候小队,打的是有来有往,各有折损。 其五,北山和飞雁西山有大量的妖兽家族开始偷偷搬家,投奔地不同。 有搬往南边的野马南山的,有搬往东南方向的祁连山的,还有去往东边更远的雍州北山的,想法不同,方向不同,预示着以后的命运就不同。 太昊听罢,好奇地问道,“白眼,你们青羽一族准备搬往哪里去?” 白眼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听我家老祖说,雍州北山暂时没有战事,先搬去那里住上一段时日,然后再看情形。” 太昊伸手指了指西边,小声问道,“那你说的,西边山沟里从北边跑下来的那群草原狼,是不是也是在草原上待不下去了,才往南边搬家的?” “应该是吧。”白眼眨了眨眼睛,不敢肯定。 太昊又问道,“那,白眼你说,野猪沟里的野猪群,是从野猪岭跑过来的,是不是也是在搬家?” “呵呵,” 白眼笑道,“这个我知道,野猪岭貌似被天山那个太古烛龙的小儿子给占去了,猪妖不愿意,就跟人家打了一架;” “谁知道直接被人家打伤了,就连修为也从九阶巅峰直接降到了六阶初期。” “哦——” 花狐轻呼一声,转头看了白眼一眼,诧异地说道,“怪不得咱们一开始进入野猪沟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个猪妖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根本就不像是九阶的修为实力;” “嘿嘿,看来我一开始看得还挺准的嘛。。。” 此时,花狐等人都已经走出了矮树林,进入草地上,距离红石山东边的山坡已经不到二里地了。 紫阳已经西下,距离西边的山顶也就一杆子高低了,紫色的阳光映照着西边天际上的云彩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 虚空有风,云随风动,云彩也在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姿态,有的像妖兽,有的像飞鸟,有的像老人,有的像碎娃,很是好看。 花狐还没有说毕,就被后边的黑闷娃打断了话语。 黑闷娃拉着白胖墩直接跑到了太昊身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问道,“青帝,你看,前头在山坡上烧火的那个人是不是红莲姨姨?” 太昊顺着黑闷娃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真的是妈妈,就点头应声,“嗯嗯,嗯,是我妈妈。” “红莲姨姨——”黑闷娃兴奋地大声喊道。 “红莲姨姨,我是胖墩——”白胖墩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也许是听见了黑闷娃和白胖墩的喊声,华红莲站起身,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微笑着向这边挥了挥手。 “哎,青帝,姨姨看见我了,还给我招手哩,嘿嘿嘿。”黑闷娃的碎黑脸上洋溢着笑意。 白胖墩急忙抢去了话头,嬉笑着大声说道,“嘻嘻,闷娃,明明是姨姨在给我招手哩,不信了你看,姨姨还在朝我笑哩。” 白眼直接翻了个白眼,哼唧道,“一对瓜子,瓜兮兮的。” 太昊转头瞪了白眼一眼,小声说道,“白眼,不要乱说话,这要是叫闷娃跟胖墩听到了,你少不了得挨一顿打。” “哎呀,青帝,我乱说的,你不要认真,嘻嘻嘻。”白眼吓了一跳,急忙振翅辩解。 随后看了眼在虚空中欢快地盘旋的五只青羽鸟,白眼急忙喊道,“婆娘们,是不是遇到了啥好事情,我来了,快给我说。” 喊罢,身形一晃就飞上了虚空。 “这个夯货——” 太昊小声骂一句,快步跟在花狐身后,向对面的山坡走去。 华红莲远远地就看见花狐拉着的碎娃是太昊,心里马上就急了,向不远处的华红英说道,“姐,我看见娃跑来了,我去接一下。” “不急,你过来给我搅一下锅。”华红英懒得起身,早就想叫华红莲给自己帮忙了。 华红莲很不情愿地走到华红英煮盐水的铜锅跟前,抓起地上的棍子在锅里搅动起来,很不开心地说道,“娃跑来了,可能是山谷里出啥事情了。” “能出啥事情?” 华红英翻了个白眼,哼哼道,“要我说呀,青帝这几天是逛慌了,早上没有吃饭就跑了,肯定是饿急了,才跑到这里来找你,要吃的来了。” “那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找东西给娃煮粥,想必一会会就煮好了。”华红莲听罢,马上就想扔下搅盐水的棍子离去。 “呵呵,” 华红英笑了,“我说红莲,你该不是没有睡醒吧?这里这么多人,你煮一陶罐稀粥,够谁吃?” “难道说你煮好粥后不闻不问?让族里这些兄弟看着流口水?” 华红莲立时没有注意了,“那你说咋办?” “凉拌——” 华红英四下里瞅了瞅,看看越来越近的太昊等人,说道,“等青帝他们过来了,你先问一声是啥事情,再做打算,别整天慌里慌张的,见风就是雨;” “红莲,你也甭嫌我话多,你现在有青帝了,可别啥都听咱大的,咱大喎人你也知道,为了面子,可是连老脸都不要了,你跟青帝的死活在他眼里又算的了个啥?” “作为娃他妈,如果你连你娃都护不住了,还能期望其他人吗?我要说的就这些,青帝的安危就掌握在你手里,娃能不能活着?娃能不能安宁的长大?一切就看你咋想了。” “嗯嗯,我知道了。” 花红莲的眼圈有些发红,想想这两年多发生的事情,还真如华红英说的那样,只要是族里的事情,华遂梁真的是一点儿老脸也不要,拼了命的压榨自己。 看看黑水源村的碎娃,跟太昊一般大小的,哪一个不比太昊个子高,哪一个不比太昊身体好,况且自己已经很听华遂梁的话了,已经到了每天吃野菜和树叶的地步了,华遂梁还老是骂自己不听话。 嗯嗯,想想都来气。 “妈妈——” 太昊还没有走近,就大声喊了一句。 黑闷娃最先发声,“姨姨,不好了,前头野狼沟里,有上百只草原狼从北头过来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喘着粗气附和道,“花狐说,那些草原狼很有可能会经过这里,我们的意思就是,给你们说一声,叫你们赶紧跟上我们回老龙口山谷去。” “这个。。。”华红莲心里乱了,一时没有了主意。 华红英没有惊慌,拿眼瞪着花狐,沉声问道,“花狐,你是从东边过来的,而野狼沟在西边,你是咋的知道野狼沟里有百余只草原狼要过来的?” “是,是青帝说的。”花狐急忙应了声,不敢与华红英对视,因为华红英的眼神几乎能杀人。 花狐其实也不敢确定白眼说的话一定是真的,说话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发虚。 “呵呵,” 华红雨这时候走了过来,冷笑着问道,“这个娃,你多大了,青帝多大了,青帝说的话你也敢相信?” 太昊马上不愿意了,小脸上有些怒意浮现,瞪着华红雨喝道,“哏——你这人咋说话哩?我是来找我妈跟姨姨的,关你啥事?” “咋着?” 华红雨怒视着太昊,攥了攥拳头,很想捶打太昊一顿,怒道,“你妈跟姨姨今个还没有炼够盐巴哩,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你要有本事,你帮你妈跟姨姨炼盐巴,我就叫你妈跟姨姨回去!” “草原狼马上就要来了!” 太昊也很愤怒,奈何自己人太小了,只好放弃了打捶这个想法,忍着怒意说道,“我只想叫我妈跟姨姨躲避一下,再说了,用人命跟盐巴想比,你认为那个最重要?” “如果你认为盐巴重要,那你就守着盐巴,就算是草原狼来了,你也别跑!” “你这娃咋说话哩?”华红雨不乐意了,上前两步,唾沫星子都溅到太昊脸上了。 咬牙用手指着太昊,狠声喝道,“草原狼来了,我又不是瓜子,我咋不跑哩?盐巴没有了还可以再炼,命没有了就再也没有了;” “哼!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一个二十几的大人难道还不知道么?” 第118章 逃离狼口 二 “哟——” 花狐适时地反问道,“你还真不是瓜子呀,那你当着红莲姨姨跟红英姨姨做啥哩?是想让她们给你挡狼哩么?” “哼——” 华红雨气呼呼地说道,“这不是草原狼还没有来么?急个啥哩!” 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上了眼前这个孩子的当了,又急忙改口说道,“你这娃少拿话引诱我,你说的草原狼根本就是没影的事,你爱上哪狂就上哪狂,甭在这里捣乱,小心我打你!” “呵呵,你打我?你有这个本事吗?” 花狐轻蔑一笑,鄙夷地看向华红雨,伸右手勾了勾小手指头,样子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如果有,那你来打我呀?” “你——” 华红雨想上前动手,忽然想起之前这四个孩子在老龙口东南边的山谷口挑衅金雕和马匪的场面,立时打消了打人的心思,狠声说道,“好好好,你娃厉害!你等着,看我回去不告诉我二大,到时候叫我二大来收拾你!” “切——” 黑闷娃很有眼色的上前瞪了华红雨一眼,玩味地说道,“我最看不起你这人了,都吃的二十几岁了,到现在还没有断奶,动不动就要叫长辈,呸——” “我虽然也很胆小,但是我鄙视你,草原狼马上就要来了,你自己怕的要死,还不准别人逃命,真不知道你这货心里是咋想的?” “我我我。。。我跟你拼了——”华红雨就算是脸皮子再厚,也受不了黑闷娃这一番说辞,脸色一变,马上伸手就向黑闷娃扑去。 “嘻嘻嘻——” 黑闷娃咧嘴轻笑,眼见着华红雨扑到了眼前,立时一个下蹲,两手瞬间伸向华红雨的两个膝盖,轻喝一声,“托举——” “呼——” 华红雨秒速飞上了虚空,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落在了黑闷娃身后三丈远的草地上,沉闷了一个呼吸后,才大叫出声。 “啊——” “好痛哇——” “呜呜呜。。。” 看见华红雨被黑闷娃摔飞在地上大哭不已,除了华红鱼外,其余十二个炼盐巴的青壮男人都围拢了过来,看向黑闷娃的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好奇。 愤怒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的碎娃一出手就弄飞了华红雨,这让众人颜面尽失。 好奇的是,这个碎娃是不是天生神力,亦或是身藏有什么术法? 花狐才不管这些青壮男人心里在想啥,急忙向华红莲说道,“姨姨,快走吧!再磨蹭就麻烦了。” “姐,你说咋弄?”华红莲的心里还在犹豫不定。 华红英也拿不定主意,面无表情地说道,“红莲,先不急,你叫我再想想。” 也许是看到十二个青壮男人围拢在了黑闷娃四个碎娃周围,华红雨就不再哭泣了,迅速爬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黑闷娃跟前。 随即瞪着黑闷娃,很是嚣张地喊道,“你这个碎崽娃子,今个看我不打死你!屁大个娃,说话没大没小的就不说了,也没有一点家教,连个尊老爱幼也不知道。” 华红雨喊罢,猫腰低头,左手抓向黑闷娃的领口,右手捏向黑闷娃的面颊,想要一把捏坏黑闷娃的架势,左脚站定,右脚踢向黑闷娃的胯下。 黑闷娃并没有怯场,而是在跟太昊对视。 太昊对华红雨的行为本来就很反感,现在又看到华红雨这般模样,就皱眉向黑闷娃点了下头。 下一刻,不等华红雨的手脚碰到黑闷娃的衣服,黑闷娃的身板就晃动了起来,猫腰低头秒速一个右侧身,两手抓住华红雨的右脚腕,快速向左边闪动了一下身子。 只听得“嘶啦——”一声,紧跟着华红雨就惨叫了起来。 “啊——” 华红雨的裤裆被扯开了,整个人呈一字马坐在地上,两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搁,整个脸上皱成了一团,嘴巴大张,急促地吸着凉气,“嘶哈——” “嗯——” 围拢在周围的十二个青壮男人见此情形,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鄙视黑闷娃等人的眼神,马上也变得诧异了起来。 “嗷呜——” 也就在这时候,西边的野狼沟传来了头狼的尖啸声,恐怖不恐怖先不说,但是有些刺耳。 华红莲心里一惊,急忙转身望去,但见在西北方向的野狼谷里,有大量的鸟雀从树梢上飞起,在虚空中尖叫着四散奔逃了起来。 “真的有狼!” 华红英脸色顿变,转头看了花狐和太昊一眼,心里有一种自己错失良机的空落感觉。 “姨姨,快走——” 花狐看向华红莲,小脸上挂满了焦急,再次催促了起来。 “姐,走吧,这里不能再待了。”华红莲焦急地向华红英说了句,上前抱起太昊,就要离去。 “红莲,站住!” 华红雨适时地打住了哀嚎声,怒视着华红莲,喝道,“要走也得把盐巴袋子背上,不多了,一人背两个袋子就行,这样回去也好交差!” 华红英马上反应了过来,一脸寒霜地看向华红雨,怒道,“红雨,给你脸了,要背你先背,叫我看一下,你背着两个盐巴袋子,咋样在狼群眼前跑路哩!” “我是领头的,我不背,我背了,叫你们这些下苦的做啥?” 华红雨也很气愤,大声喊道,“再说了,我是代替二大来这里看着你们做活的,如果你们谁不背着两袋子盐巴回去,谁家就没有分秋粮的份,一大家子冬天喝西北风去,我说的!” 十二个青壮男人听罢,脸色马上就苦皱了起来,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听着越来越近的狼嚎声,脸上的紧张和惊慌顿时表露无遗。 “红莲,小鱼,咱们走吧!” 华红英从地上捡起一个手腕粗的树枝,一边往东走,一边用手扳掉树枝上的枝桠,哼哼着说道,“狼群来了,这里的盐巴谁爱要谁要,咱们不要了,如果不能在狼群来之前捡回一条小命,就是有再多的盐巴也没有用!” 华红鱼很有眼色的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学着华红英的样子,扳掉了多余的细树枝,歪着头说道,“嗯嗯,我听红英的话,红英你说啥就是啥。” 其余的青壮男人一看,就知道这兄妹俩是在给自己说话,马上就笑了起来,有样学样,每个人都捡了根粗树枝,紧跟在华红英身后,一边扳掉多余的细树枝,一边快步向东疾走。 “嗷呜——” 又一声狼嚎声响起,听声音,已经到了西边的野狼沟通往红石山的小路上。 华红雨也不纠结谁背不背盐巴袋子了,脸色大变,急急爬起身,用手捂着胯部,就好像痔疮发作了一般,一摇一晃地向众人追去。 一边追,一边哭泣着大喊,“哎呀,你们等等我呀,呜,狼来了,嘛嘛,我好怕呀,呜呜呜。。。” 太昊用神识一边观察着野狼沟的狼群,一边观察着固执的华红雨,待华红雨刚一走出炼盐巴的山坡,就向后挥了挥手。 瞬间,就将山坡上的锅碗瓢盆和树枝以及炼好的盐巴袋子悉数收进了黑木戒内,放在一处山坡上,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白眼在虚空中看到了太昊的动作,大喜,尖叫道,“青帝,我没看出来呀,您越来越厉害了呀!” “那是,嘿嘿。” 太昊在妈妈怀里,仰头看向白眼,笑着说道,“你没看看我是谁么?” “哈哈哈哈。。。” 白眼大笑,少倾,说道,“青帝,这次也有我的功劳,回去后甭忘了您的承诺,嗯嗯,除了粟米,还要加上盐巴哩。” “白眼,你是不是吃了石头了,心咋这么重的?”太昊戏谑地喊道。 “喔哈哈哈。。。”白眼笑的更厉害了。 两个呼吸后,白眼止住了笑意,说道,“青帝,你真聪明,你竟然都知道我们鸟族要吃石头哩,哈哈哈;” “我给您说,如果我们鸟族三天不吃石头,就会消化不了食物了,喔哈哈哈。。。” “呃?” 这回轮到太昊傻眼了,小声嘀咕道,“鸟鸟咋还吃石头哩?吃了石头能克化得了吗?” 华红莲听到太昊的嘀咕声,差点儿绷不住大笑出声,忍着笑意看了太昊一眼,伸手捋了捋太昊被风吹乱了的毛茸茸的头发,小声问道,“肚子饿了吧?” “妈妈,我不饿。” 太昊小声回道,“我跟花狐在野猪沟里找见了一种很甜的野果子,我还带了一些呢。” 说着话,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一个野果子递到了妈妈眼前,轻声说道,“妈妈你吃,就是这个野果子,吃起来真的很甜的。” 华红英就走在华红莲身旁,一直偷偷注意着华红莲母子的小动作,当看见太昊手里忽然拿出来的野果子时,心里就有了一种马上吃到嘴里的冲动。 于是,华红英忽然凑近华红莲,一把抢走了太昊手里的野果子,走到一旁与华红莲拉开距离,就大口咬了一口。 瞬间,果汁迸射,弄的华红英脸上和胸前的衣服上都是红红的果汁。 “啊?” “吸溜溜——” 华红英惊呼了一声,急忙用嘴巴在咬开的野果子上猛吸两口,咂了咂嘴巴,又开始大口吞吃野果子,“吸溜——” 走在一旁的一众青壮男人听见华红英的吸溜声,马上热切地看向了华红英手里的野果子。 华红雨竟然不争气地跟着华红英的动作,嘴巴野蠕动了起来,喉咙里头更是不住地吞咽着唾沫,“咕噜——” 华红鱼也跟着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道,“红英,你吃啥哩?还有哩不?要不给我也吃一个。” “吃个屁——” 华红英狼吞虎咽的几口把野果子吃进了肚里,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瞪了华红鱼一眼,呵斥道,“小鱼哥,你没长眼睛吗?刚才那个野果子还是我从青帝手里抢来的,你有本事你也去抢一个,馋着脸跟我要是啥意思?” “没没没。。。” 华红鱼吓得缩了缩脖子,走开两步说道,“没啥意思,我就是嘴里发酸,肚里很饿。” 说着想要凑近华红莲,却看见华红英先一步走到了华红莲跟前,馋着脸笑眯眯地看向青帝,“青帝,刚才那种果子还有不,嘿嘿,那个果子吃起来味美多汁,太甜了,要不,你再给姨姨一个;” “嗯,不不,你现在手里有几个?能给姨姨三个不?吃了你的果子,姨姨感觉到肚里更饿了,饿的腿上好像都没有劲走路了;” “这要是一会狼群跑过来了,姨姨害怕跑不动路,没法护卫你跟你妈妈了,咋样?能再给姨姨五个?姨姨现在饿的都快要吐酸水了。” “姨姨,我现在只剩下五个野果子了。” 太昊用手象征性地在怀里掏了掏,实则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五个野果子揣在怀里,先掏出两个野果子递给了华红英。 嘟着小嘴说道,“姨姨,我只能给你两个,我跟妈妈肚子也饿了,剩下的我吃一个,妈妈吃两个。” 华红英拿过两个野果子,两眼冒光,本想着把剩下的三个野果子也抢到手里,无意中看到周围一众青壮男人眼睛发亮,只好打消了心思。 华红莲腾出左手从太昊手里拿过两个野果子,没有急着吃,而是看向一众炙热的眼神,会心地笑了笑。 扫视了众人一眼,看向华红鱼说道,“嗬嗬,大家估计都饿了吧,小鱼哥,你把这两个果子拿去,跟弟兄们分着吃了吧,叫大伙先垫一口,一会儿狼群来了,也有力气跑路。” “红莲,你说真的?” 华红鱼急忙靠近华红莲,把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野果子拿在了手里,恍惚之间还感觉到自己的髿里头是懵的。 “是真的,” 华红莲说着,从太昊手里拿过另一个野果子晃了晃,说道,“我跟娃分着吃这个就够了,你快去跟大伙分着吃吧,咱们争取在狼群跑来之前走进前面的矮树林里头。” “好——” 华红鱼一脸兴奋,拿着野果子走近一众青壮男人身旁,还没有顾得跟大家分享,就听见后边传来了华红雨的呵斥声,“小鱼,快把果子拿来给我,我受伤了,走不动了,你们不说轮换着抬上我走,还要吃专门给我吃的野果子,你们的脸呢?还有没有一点族规了?” “嗯?” 一众青壮男人立刻愣住了,都忘了自己还在快步走路。 有两个青壮男人没有回过神来,一头扑倒在草地上,要不是跟在身旁的同伴伸手拉住衣服,差点儿就变成了滚地葫芦。 “这果子是红莲刚刚给我的,咋就成了你的了?”华红鱼一脸茫然地看向华红雨,脑筋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在众人吃惊地目光中,本来就距离华红鱼不是很远的华红雨,咬牙快走几步就走到了华红鱼身边。 “拿来吧你——” 趁着华红鱼发呆的机会,华红雨伸手一把就抢过了华红鱼手里的两个野果子,不管不顾地大口咬嚼了起来,弄的脸上和前胸都是红红的果子汁。 “吸溜——” “吸溜溜——” “青帝,你这是哪里弄来的果子?真的好吃!” 华红雨很快就吃完了野果子,舔了舔嘴巴和手掌以及沾在手指头上的汁液。 随后,馋着脸看向太昊,笑嘻嘻地问道,“青帝,舅舅对你最好了,你再给舅舅两个野果子,嗯,不不不,你再给舅舅十个野果子好不好?一会狼群来了,舅舅头一个护着你,咋样?” “用野果子换小命,你小子可是赚大了,还在犹豫个啥呀?动作麻利一点,要不然,等一会狼群跑过来了,我是吃野果子好呢?还是救你好呢?” 说罢,趁着华红莲发呆的机会,快步走上前,一伸手,又要去抢华红莲手里拿着的一个野果子。 第119章 逃离狼口 三 “红雨,住手——” 谁知道,华红英眼尖,一边呵斥,一边先华红雨一步上前,伸手把华红莲手里的野果子抢到了自己手里。 然后。趁着华红雨发愣的机会,一脚踹在了华红雨的腿上。 “啊——” 华红雨没有防备,身形一晃就倒在了草地上,滚了一圈后,吓得急忙用手抓住了地上的草茎,才没有变成滚地葫芦。 “红英,你敢打我?” 华红雨爬起身,咬牙切齿地瞪着华红英,恨声说道,“信不信回去后我给二大说,是你偷懒跑去了野狼沟摘野果子,才招来了狼群,害得大伙不得不丢弃锅灶和盐巴袋子跑路的。” “哼!无耻——” 华红英瞪了华红雨一眼,作势又要抬脚去踹,吓得华红雨急忙转身跑路,一边跑路还一边咬牙放着狠话。 “红英,你个女娃子就等着吧!” “等回去后,看二大咋样收拾你!” “对了,还有二娘,我要把你上回偷看红图在河里洗澡的事情给二娘说,看你的脸往哪放?” “啊——” 华红英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一声,怒吼着追了上去,“死红雨,看我不打死你!我叫你嘴里胡说,你的舌头今个是不想要了——” “啊啊啊啊。。。” 华红雨一听华红英发怒了,吓得大喊大叫着拼命往东边的矮树林里跑。 “嘛呀——” “红英疯啦——” “快挡住这个女疯子呀——” “啊啊啊。。。” 。。。。。。 对于两人的打闹,众人只当是看热闹了。 虽然没有了野果子吃,但是走路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相反的,随着野狼沟里野狼的尖啸声越来越近,众人几乎从疾走变成了小跑。 就在众人跑进矮树林的一刹那间,西边野狼沟通往红石山的小路上,头狼带着狼群刚好跑上了沟沿,快速向红石山冲去。 于是,没有了阻隔的狼嚎声,就显得更加刺耳了,仿佛就在身后不远处。 华红鱼落在众人后边,听见狼嚎声乱了起来,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冲到了众人前边,玩命似的向东狂奔。 “小鱼哥这是咋了?”有人小声嘀咕道。 “小鱼哥该不会是疯了吧?”有人猜测道。 “小鱼哥可能是看见狼群了,才跑的这么快的!”有人判断道。 “呵呵,” 走在最后面的华红莲忽然笑了起来,大声说道,“狼群直奔红石山去了,也就是咱们之前炼盐巴的山坡,如果你们看到了狼群,可能你们比小鱼哥跑的还要快!” “真的假的?”有人疑问。 有人大着胆子回头看向红石山下炼盐巴的山坡,顿时大惊失色,“狼——” 有人急问,“狼咋了?” “快看——” 好事者伸手指了指炼盐巴的山坡,“狼群已经跑到了那个山坡上了,好像在向咱们这里看哩,那眼神,咋看咋像吃人的样子,哎呀,快跑——” “咯咯咯。。。”这是牙齿打颤的声音。 “嗖嗖嗖。。。”这是身体颤栗的声音。 “呃呃呃。。。”这是吓破胆子的声音。 看到众人尽皆不堪的样子,华红莲冷哼一声,“谁要是在不跑路,就留在这里喂狼吧!” “啊——” “跑呀——” “狼来了,快跑呀——” 。。。。。。 一众青壮男人也不再矜持了,急急尖叫了一声,顺着树与树之间的间隙,转头就往东边狂奔。 迅即,这些人的身后就留下了一道道屎尿的臭味,飘散在树林中,要多难闻,就有多难闻。 黑闷娃用手捏住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胖墩,你闻见了没有?好像是谁巴到裤子上了。” “嗯嗯,太臭了,我都有些想吐了。” 白胖墩用手捂住鼻子,苦着小脸说道,“是不是咱们走到茅子跟前了?” (茅子,西北方言,义为厕所、茅厕、粪坑等。) “呵呵呵。” 花狐咧嘴嬉笑,“这里没有茅子,是刚才那些勇士紧火了,巴在了裤子里头了,咱们换个方向走吧。” (紧火,西北方言,义为着急、急忙、匆忙、急躁等。) 说罢,花狐带头向北走,一边走,一边对青帝说道,“青帝,后边那群草原狼好像闻到咱们的气味跑过来了,你收不收呀?” “嗯?” 太昊正在用神识向周围探查动静,猛然听到花狐的问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脸上有些发呆。 为了给几个孩子壮胆,华红莲没有急着向东跑路,只是在听见花狐轻描淡写的话语后,心里还是非常震惊的。 为了不在孩子们面前丢丑,只好忍着心里的恐惧,脸上硬挤出几道笑纹,看向太昊,说道,“花狐在问你话哩,你咋还发呆哩?” “哦哦哦。” 太昊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害怕影响到妈妈的心情,就用神识传音对花狐说道,“花狐,一会看情形,狼群不来招惹咱们,咱们就当没有看见他们;” “如果狼群敢来招惹咱们,不管你收不收,我一定会收,全当是给狼群长记性了。” “嗯嗯,我知道了。” 花狐微笑着点了点头,向北走出十余丈远后,就开始转头往东走。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也许是真的害怕狼群,也许是因为修为低下的缘故,害怕自己打不过草原狼,就紧跟在花狐身后,生怕自己落伍了。 华红莲本想也跟紧花狐的,奈何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很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心里也很怕狼群,就只好抱着太昊跟在两个孩子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路。 太昊没有闲着,神识继续外放,并试着把神识分成了三道。 一道神识在路过的矮树林周围寻找有灵气的野草和野果子,以及地下的洞窟。 一道神识紧盯着后边三里地外的狼群,想要看看这群狼跑过来到底有啥意图,是不是真的冲着自己来的。 一道神识看向野猪沟里头,一边注意着野猪群的动静,一边注意着野猪河西边的矮树林里,从沟南边跑过来的这个小狼群的动静,嗯嗯,还有花斑虎两口子的动静。 咳咳,三道神识同时探查,真心的有些累,但是不能说出来,以免招来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的笑话。 这片矮树林没有遭受到黑水源村的族人折腾,里边有好多矮树结满了野果子,但也只是野果子,而不是含有灵气的野果子。 另外,矮树林里也有好多野草,有些还是带有灵气的野草,距离稍稍近的,都被太昊挥手收进了黑木戒里头,很随意地种在了一处山坡上。 在矮树林里,总计发现了百余个地下洞窟,只有五个洞窟好像是无主的。 五个好像是无主的洞窟里头,只有两个洞窟里边的摆设貌似是修士的洞窟,跟野猪沟里的那个修士的洞窟大同小异。 有一个修士的洞窟里边没有人,正好在太昊路过的树木间隙下面。 于是,太昊挥了挥手,就把洞窟里面自己认为值钱的东西悉数收进了黑木戒里边,堆放在一处距离出入口最近的山坡上。 还没有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惊呼声。 “啊——”尖叫声比较刺耳。 “是谁?” “是谁偷走了我的宝贝——” “有种的就给我站出来呀——” “啊啊啊。。。” 。。。。。。 太昊放眼看去,竟然是一只六阶初期修为的狐狼,在西边十余丈远的草丛中蹦蹦跳跳的,一会儿窜上树桠,东张西望,一会儿站在蒿草尖上,大喊大叫,看起来又快有点泪奔了。 可能是狐狼忽然看见了太昊一行人,马上尖叫着冲了过来,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大声喊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有没有去过我的洞窟?” 花狐没有说话,而是不着痕迹的将身上的气息外放了一下。 顿时,狐狼面色大变,急忙弯腰抱拳,低声哀求道,“小狐狼见过前辈,望前辈见谅,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只是出去跟邻家女娃见了一个面,回来后屋里的宝贝就不见了,呜呜呜。。。” “好了,不要哭了。” 花狐有些心软,转头看向太昊,眨了眨眼睛,“那个,青帝,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可怜,刚才去跟女友见面,可能是要成家了,你就成全一下吧。” “好吧,你叫这货回去看一下,也许是他刚才眼花了呢。”太昊挥了挥手,先把刚才从洞窟里边收取的东西悉数放回了洞窟内,才笑着打趣。 “嗯嗯,嗯。” 花狐清了清嗓子,对狐狼说道,“青帝说了,也许是你刚才回去后眼睛花了,一时没有看清楚,你现在回去再看一下。” “哦哦哦。”狐狼急忙点头,飞也似地跑回了洞窟。 “走吧,刚才就是个笑话,嘿嘿。”为了不再尴尬,花狐挥手解说了一句,又开始继续向东走路。 两个呼吸后,狐狼又出现在了后边的蒿草尖上,满脸憨笑的抱拳喊道,“谢谢青帝!谢谢前辈!方才是小狐狼我眼花了呀,嘿嘿嘿。。。” 再看那群草原狼,这时候已经跑进了矮树林,正急乎乎地插斜路向太昊这边跑来。 (插斜路,西北方言,义为抄近路、抄近道、走直线等。) 太昊看到,跑在最前面的头狼是一个七阶巅峰修为的巨狼,身形仅次于农家耕地的牤牛。 头狼身上有血迹,血气四溢,面色红肿,眼窝肿胀,毛发凌乱,还缺少了半个左耳朵,身上不但沾有泥巴,还沾有草屑。 如果不是身后跟了一大群族人,给人的感觉还以为这家伙是一只孤狼,刚刚因为抢食而被人暴打了一顿,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 紧跟在头狼身后的,是三十二只体形小一些的狼群小头领,也是个个身上沾血,面部或嘴巴红肿,毛发凌乱,身上的泥巴和草屑比头狼只多不少。 再后边的是狼群的青壮和老弱妇幼,情形还稍稍能好一些,只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按照狼群中的比例,狼群里的青壮好像少了很多。 太昊猜测,也许是狼群里的青壮在断后,也许是去了其他地方,最差的情形就是在打斗中折损在了北边的某个地方。 “快快快——” “大伙快跟上——” “那四个碎娃就在矮树林中间,甭让他们跑远了!” 头狼大声呵斥着,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矮树林,吓得矮树林里面的小动物哀嚎一声,四散逃命,就连树上的鸟雀也尖叫着飞上了虚空,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之前的那只狐狼,更是脸色灰白,一头扎进了地下洞窟中,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为了弄清楚这群草原狼为啥要追着自己跑路,太昊直接用神识侵入头狼的识海中,刚要问话,就见正在飞快地跑路的头狼一个跟头翻滚在草丛中,惨叫着不停地左右滚动。 这样子就好像突然被谁在髿上打了一掌,疼得要命,快要死了的样子。 “嗷——” “我的头——” “我的头快要炸裂了——” “嗷呜呜呜。。。” 紧跟在头狼身后的三十二只小头领,猛然看见头狼如此惨样,马上前爪伏地,做好了打锤的架势,机警地四下里张望,想要找到是谁偷袭了头狼。 “阿尔红你咋了?” “阿尔红,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族长你别吓我,我胆小!” “族长是不是突发阳厥风了?” “阿尔红有阳厥风吗?我咋不知道哩?” 。。。。。。 狼群惊惶地看着头狼,一时间束手无策,议论连声,就是没有一只狼敢于上前。 “哦——” 太昊猛然醒悟了过来,原本自己想的是用神识传音询问头狼一些事情的,没想到一个不慎,传音询问变成了识海攻击,是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了。 “呵呵。” 花狐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青帝,你到底是在弄啥哩?头狼太惨了,你继续,我估计这群狼很快就得散伙了呢,嘿嘿嘿。” “嗯嗯,” 太昊有点脸红,急忙给花狐神识传音,小声嘟囔道,“花狐,刚才是我不小心把问话弄成了攻击,呵呵,可能是我太急了,这就是个误会,希望头狼不要记恨我才对。” “好吧,我想头狼不会记恨你的,嘿嘿,你继续。”花狐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赶路。 太昊轻哼了一声,看了看头狼的情形,发现说话的空儿,头狼貌似已经站了起来,没有刚才那样头疼了,就开始用神识传音询问头狼。 “外——” “狼白脸,你是这群草原狼的头领吧?” “你跑到这里来做啥?” “我我。。。” 头狼摇晃了一下脑袋,眼神惊恐地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人,误以为刚刚用神识攻击自己的高修就躲在暗处。 第120章 逃离狼口 四 为了不惹怒暗处的高修,头狼眼含泪花,苦着脸说道,“前辈,小的是天狼族的族长阿尔红,白戎人占领了天山北部的草场后,西北方千里外的北海雪狼就跑来了;” “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我就带着族人跟北海雪狼打一场,没想到一场架打了三天三夜,北海雪狼死伤甚多,退出了天山北部的草场,我也带着族人进入了北山疗伤;” “早上的时候,鹰隼族的族长红嘴鹰两口子忽然造访,说老龙口山谷有一个叫青帝的碎娃拿去了他们族里的疗伤神药,说我如果想要挽救族人,就去老龙口山谷找青帝;” “嗯嗯,看着族人因为受伤后得不到救治而无端折损,我不忍心,只好带着族人跑来了,希望前辈不要怪罪,我阿尔红只是路过这里,并非占据。” “疗伤神药?” 太昊仔细想了想,无意中看了眼小收纳袋里头的那堆小药葫芦,马上就意识到小药葫芦里面装的可能就是阿尔红嘴里的疗伤神药。 没有说话,急忙挥手取出一个小药葫芦,拔开软木塞,立时,一股地骨皮和灰包以及血见愁的混合气味马上充斥在鼻翼之间。 “太昊,你拿的这是啥?咋有一股子刀剑药的气息?”华红莲闻见了药味儿,马上看着太昊手里的小药葫芦问道。 “妈妈,这葫芦里头就是刀剑药,你没有闻错。” 太昊急忙把软木塞塞在葫芦口上,晃了晃小药葫芦,不待妈妈问话,急忙说道,“这是早上我去山谷北边的矮树林时,无意中在草丛里捡到的,可能是那个猎人或采药人遗失的。” “不管是谁遗失的,你捡到就是你的,快收起来吧,也许以后啥时候就用到了。”华红莲没有多想,吩咐了太昊一声,又急乎乎地赶路。 太昊又用神识传音给头狼,“阿尔红,既然你们打捶受伤了,且你的修为还在七阶巅峰修为,为啥不带着族人自己找外伤药救治呢?” “外伤药不管是在草地,还是在矮树林里,随处可见,你为啥非要盯着老龙口山谷里的青帝哩?难道说鹰隼族的红嘴鹰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了?” “前辈误会了!” 头狼打了个哆嗦,急忙说道,“不管是那个族群,都有专司采药和炮制的药师,我天狼族的药师前几天就叫太古烛龙的小儿子太槐九叫去野猪岭给他们炼丹去了,因此上族里现在根本就没有认识草药的人;” “而族里的勇士又因为伤重而大量折损,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族人前往老龙口山谷寻找青帝,希望能够找到青帝,尽快救治族里的勇士。” “哦——” 太昊知道了草原来追来的原因,轻呼一声,马上就松了一口气。 待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后,太昊就用神识传音道,“阿尔红,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不可造次,不可伤人,要不然,你懂的!” “去吧!疗伤要紧,我就不耽搁你们找青帝了。” “谢谢前辈!” 头狼很是虔诚地对着矮树林抱了抱两个前爪子,“前辈的恩德阿尔红铭记在心!” “嗷呜——” 说罢,头狼仰头轻呼了一声,带着狼群直奔太昊而来。 “妈妈,狼群追上来了。” 害怕妈妈看见狼群后被吓到,太昊急忙小声给妈妈说道,“妈妈你莫怕!这群狼不是来找事的,也不会伤人。” 一听太昊说狼群来了,黑闷娃一惊,急忙拉着白胖墩加快了速度,眨眼间就走到了花狐前头。 花狐并没有着急,而是回头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有办法对付这群草原狼吗?” “有!” 太昊点头微笑,“一会你看着就行,没必要跟狼群多说话。” “好。”花狐微笑点头,继续走路。 很快,头狼就跑到了华红莲身后,语气轻柔地喊道,“外——” 华红莲虽然心里也很惊慌,但是为了护住太昊,还是咬了咬牙打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头狼,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把太昊单手抱在怀里,腾出另一只手握紧了粗树枝横在胸前。 “大姐,请问去老龙口山谷。。。呃?” 头狼眨了眨眼,从狼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丝笑意,虽然笑的很难看,但是还是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开口只问了半句话,眼光就停留在了太昊的脸上,马上就愣住了,“你,你是青帝?” 太昊咧嘴笑了起来,“嘿嘿嘿,我是青帝,你找我有事?” 华红莲根本听不懂狼言狼语,意识到太昊再跟眼前这个跟黑水源埠子里最大的耕牛体形差不多大小的头狼说话,心里马上闪过一丝丝讶异,太昊啥时候会说狼语了? 还未等华红莲回过神来,就看见头狼开口了,“青帝,我可找到你了,呜呜呜。。。”刚说了一句话,马上就大哭失声。 花狐适时地打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头狼和头狼身后陆陆续续跑过来的狼群,没有说话,只是戒备了起来,并做好了跟这群狼打锤的准备。 “外——” 太昊最烦妖兽哭泣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问道,“你这家伙,咋一见到我就哭开了?是不是我哪里没注意,伤到你了?” “啊?不不不!”头狼急忙摇头,来不及擦眼泪,急急说道,“青帝,我是来求你的。” 太昊微笑着看向头狼,明知故问,“你求我啥事?咱俩认识吗?” “咱们虽然是头一次见面,但是,青帝你的大名属下可是早有耳闻了,嘻嘻嘻。”看到太昊没有反感自己,头狼急忙温柔地笑着,并打起了哈哈。 太昊沉着小脸,挥了挥手,“天马上要黑了,说正事吧,我还要急着回老龙口山谷呢。” “嗯嗯嗯,” 头狼急忙陪着笑脸说道,“青帝,属下叫阿尔红,祖居天山北部草地,前两天跟白戎人一块过来的北海雪狼打了一架,族里好多兄弟姐妹都受伤了;” “我听鹰隼族的老祖红眼鹰说,您手里有刀伤药,我就带着受伤的族人跑来,想跟您求一些药,救治族人,希望您不要见怪。” “这样啊——” 太昊故作惊讶地轻呼了一声,瞅了瞅头狼身后站着的一大群带伤的草原狼,说道,“阿尔红,我手里确实有些刀剑药,只是我不能给你白用,你能想明白不?” “我明白!我明白!” 头狼说着,右爪子一挥,在其眼前的草地上马上出现了一大堆东西,有羊皮,有肉干,有草根,还有一些长弓箭羽和羊皮卷。 至于其余的东西,太昊没见过,暂时还不认识。 “青帝,这是属下带来的族里最好的宝贝了,您看?”头狼说话的声音有些谄媚。 太昊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一个小药葫芦,扔给了头狼,问道,“好吧,你想要几个葫芦的刀伤药?” 头狼来不及说话,急忙打开小药葫芦,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脸的兴奋,随手把小药葫芦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头领。 随后看向太昊,怯怯地问道,“青帝,属下想问一下,这一个葫芦里面的刀伤药能救治几个族人?” 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马上用一下就知道了。” 头狼急忙向身后站着的头领们挤了挤眼睛,轻哼了一声。 立时,一众头领们围拢在一起,用刀伤药给身上的伤口上涂抹。 不到十个呼吸,头狼看向太昊,笑着说道,“青帝,一个葫芦装的刀伤药可以救治二十三个族人,现在这里总计有一百四十八个族人,您给属下十二个葫芦的刀伤药吧。” “好吧。” 太昊没有推辞,看向妈妈说道,“妈妈,你把我放下来,我要给头狼取些刀伤药。” 华红莲犹豫了一下,弯腰把太昊放在了地上,自己依旧做着戒备,警惕地看着对面的狼群,不敢有丝毫懈怠。 太昊看到妈妈很紧张的样子,想笑,没敢笑出来,压抑着笑意一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一堆小药葫芦摆在眼前,伸手拿起一个小药葫芦,拔开塞子闻了一下,确认里面是刀伤药,就塞住塞子放到一旁。 紧跟着,又拿起一个小药葫芦。。。 看着太昊这番折腾,不说头狼看得眼大了,就连花狐都看得有些眼大了,对太昊说道,“青帝,你这样不行,太慢了,你直接用神识探查一下药葫芦,跟刀剑药一样的药,不单是气息一样,就连颜色也是一样的。” “哎呀——” 太昊惊呼一声,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嘿,我咋这么笨的先,花狐你说得对,都怪红眼鹰没有在葫芦上刻字,要不然也没有这么麻烦的。” 接下来,太昊两手的动作就更快了,只是用神识扫视了一下,马上就看清楚了小药葫芦里面的药颜色,然后快速用手分门别类。 先把刀伤药摆在一起,再分其他药,咳咳,光是装有刀伤药的小葫芦就有三百八十五个之多。 分好所有的小药葫芦后,太昊向花狐招了招手,“花狐,你过来看一下,看看这些葫芦里装的都是啥药?然后把名字刻在葫芦上,下次用的时候就自由多了。” “呵呵,行吧。” 花狐笑着走上前,圪蹴在小药葫芦堆跟前,着手察看葫芦里边的药颜色和气息,籍以分辨药的使用和方法,在以自己知道的药名给小药葫芦上刻上文字图形。 太昊从地上抓起十二个装有刀剑药的小葫芦,感觉到好像有些少,就又抓了八个小药葫芦,随手一起扔给了头狼,说道,“外,阿尔红,我多送你八个药葫芦,希望你下次再跟北海雪狼打捶的时候,认真一些,甭给自己身上弄那么多的伤口,看起来太碍眼了。” “嘿嘿嘿。。。” “谢谢青帝!属下记住了。” 头狼接过小药葫芦,马上就开始分发给一众头领,急着吩咐头领们给族人疗伤。 太昊看了看头狼摆在地上的东西,想了想,走上前从里面捡了六张羊皮和两个看起来样子古朴,包浆很厚的羊皮卷,说道,“外,你把其他东西拿回去吧,我只要这几张羊皮跟这两个羊皮卷就行了。” “嗯?”头狼瞬间被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太昊。 “嘿嘿嘿。” 太昊笑了,“外,你难道不想要你这些宝贝吗?” “不不不,不是的。” 头狼的狼脸有些发红,急忙抱了抱两个前爪子,尴尬地说道,“青帝,这些都是用来交换您的刀伤药的,属下不能收回。” “我用不上你这些宝贝,你还是拿回去吧。” 太昊没有客气,略带恼怒地说道,“你的族人为了护卫家园,现在都受了新伤,最需要的可能就是用这些东西保全性命,你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谢,谢谢青帝,您的恩情我天狼族记住了。” 头狼的眼圈瞬间红了,深情地点了点头,向太昊抱了抱前爪子,随即挥动了一下右前爪,地上的宝贝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太昊看着头狼一脸哀伤的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该忙啥忙啥,不要来打扰我了。” “多谢——” 头狼恋恋不舍地看了太昊一眼,仰头哀鸣了一声,旋即带着狼群向南跑路。 “嗷呜——” “嗷嗷嗷。。。” 。。。。。。 矮树林里随即响起了一道道狼嚎声,同时,还有一道道血腥味弥漫开来。 “青帝,都刻完了,收起来吧。”花狐起身拍了拍手,看了眼雾气弥漫的矮树林,小白脸上有些沉重。 西边的紫阳已经落下了山头,留下一抹紫红色的云彩,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远处草地上的雾气开始升腾,虚空中的飞鸟三三两两的飞入矮树林或远处的老林子,有小动物开始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走动。 “花狐,我用不了这么多。” 太昊看了眼雾气渐浓的矮树林,微笑着用手指着地上一堆堆的小药葫芦,说道,“你收一半,我收一半,这样,后边咱们用起来都很容易了。” “嗯,好吧。” 花狐没有推辞,又圪蹴在地上,迅速把小药葫芦又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随后,一挥手,收起了一半小药葫芦。 太昊笑了,挥手把留下的小药葫芦悉数收进了黑木戒里边距离出入口最近的山坡上,方便自己取用。 倏忽间,有一个透明物体飞落在刚刚堆放小药葫芦的地上,瞬间腾起一大团土雾。 花狐瞪眼,一脚踢向了这个透明物体,沉喝一声,“滚——” 立时,一声凄惨的叫声在虚空中响起,“啾——” 太昊用神识看了眼被花狐踢飞的透明物体,发现身形很是眼熟,就跟上午见过的红嘴鹰很像。 花狐嬉笑,“青帝,是红嘴鹰,挨了我一脚,应该老实了。” “但愿如此!” 太昊随即用神识连着攻击了两次红嘴鹰的识海,疼得红嘴鹰差点掉落虚空。 “啾——” “啾啾——” “啾啾啾。。。” 随后,伴随着凄惨的尖叫声,红嘴鹰摇晃着身形拼命飞向了远处的虚空。 “嘘——” “吓死我了。” 华红莲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就好像饿了三天一样,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些脱力。 太昊看到妈妈这样,心里有些发酸,急忙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两个从野猪沟里弄来的野果子,递到妈妈眼前,轻声说道,“妈妈,你先吃两个野果子,歇上一会,等身上有力气了,咱们再往回走。” 华红莲迟疑地看着太昊,问道,“你刚才的野果子不是只有五个么?这两个咋来的?” 太昊看向花狐,挤了挤眼,说道,“是花狐摘的,你快吃吧。” 第121章 逃离狼口 五 “那,妈妈吃一个,你跟花狐一人吃半个。”华红莲不由分说,拿着一个野果子就要扮开。 花狐急忙摆手说道,“姨姨,不用,我手里还有野果子哩,这两个你吃吧,我下午的时候吃的野果子有点多,现在还不太饿。” 害怕妈妈不相信,太昊急忙用神识传音给花狐,说道,“花狐,我在你怀里放四个野果子,你拿出来叫我妈看一下,然后咱俩一人吃一个。” 说罢,不待花狐点头,右手一动,就从黑木戒里边取出四个野果子隔空放进了花狐的怀里。 “嗯嗯。” 花狐急忙伸手从怀里摸出两个野果子,举在手里晃了晃,“姨姨你看,我现在给青帝一个果子,我也吃一个,你就放心吃吧。” 太昊笑眯眯地走到花狐身边,接过一个野果子,转身看向妈妈,把野果子凑近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吸溜——真甜啊!” “吸溜——” “吸溜溜——” 花狐没有说话,大口开吃,嘴里发出吃东西很香的声音。 华红莲看见太昊和花狐吃野果子很香很甜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马上拿起野果子小小的咬了一口,一股甜美的汁液马上充斥在嘴里,立刻就勾起了饥饿的馋虫。 “吸溜——” “吸溜溜——” 华红莲忍不住大口吞吃了起来,不肖十个呼吸,就把两个野果子吃进了肚子里,然后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看着太昊手里吃剩一大半的野果子。 “姨姨,我这里还有几个野果子,你再吃两个吧。”花狐不失时机地嬉笑着上前,从怀里掏出两个野果子递给了华红莲。 “花狐,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姨姨不能再吃你的东西了。”华红莲很想接过野果子大口吞吃,奈何一时放不下面子。 太昊见状,急忙又给花狐怀里隔空放了四个野果子,用神识传音说道,“花狐,你从怀里再掏出两个野果子给我妈看一下,兴许我妈就接受了。” “嘿嘿嘿。” 花狐被太昊对妈妈的爱心给惹笑了,听话地从怀里又摸出来两个野果子,笑着说道,“姨姨,你莫怕,我还有野果子哩,你赶紧吃吧,吃完后咱们还要赶路哩。” “好吧,谢谢花狐。” 华红莲不再推辞,伸手接过野果子,立刻就大口吞吃了起来。 “吸溜——” “吸溜溜——” 三个人吃完野果子后,天已经全黑了。 矮树林里,除了小动物来去跑动和吃东西的窸窣声,还有远处的狼嚎声,再就是不知名的小虫子的叫唤声。 鸟雀们胆小,不管是落在树桠上,还是蜷缩在窝里头,都很干脆的选择闭上了嘴巴,唯一能暴露在外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华红莲想继续抱着太昊走路,被太昊拒绝了。 虽然已经临近中秋节了,可是,这时候的月亮还没有从东边的天际升起,天上云来云往的,几乎挡住了所有星辰散发出来的微弱亮光。 为了防止华红莲走夜路摔跤,花狐建议华红莲把手里的粗树枝当成牵引,自己抓着树枝的小头走在前头,华红莲抓着树枝的大头走在后边。 至于太昊,则自由发挥。 就这样,三人默默地走在雾气浓密的矮树林中,向老龙口方向前行。 太昊先是用神识向四周扫视了一眼,看到方圆二里地之内并没有危机,这才用神识看向矮树林南边,想要看一下那群草原狼的踪迹。 矮树林南边早已不见了草原狼的身影,只有趁着夜色出来讨食的孤狼,野狐以及大蛇的身影在林子里晃动。 嗯嗯,还有一群黄鼠狼,上蹿抓树桠上的鸟雀,下跳逮草丛里的田鼠,样子很是嚣张。 当太昊的神识在这些家伙的身上扫过时,这些家伙就好像受惊了一样,马上跳起来就向林子南边逃跑,速度快的几乎都跑出了残影。 “呵呵,”太昊被惹笑了,小声嘀咕道,“又是一群胆小鬼!” 随后,太昊用神识看向矮树林东边,发现华红雨和华红英带着一众黑水源村的青壮男人,已经穿过了野猪河,进入了矮树林,正在向野猪沟东边的沟沿前行。 没有人说话,各自握紧了手里的粗树枝,瞪着眼睛四下里乱瞅,神情紧张到只要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要发疯的样子。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坐在野猪沟西边沟沿上的小路旁,也是人手一个粗树枝,眼睛不停地看向矮树林和野猪沟,神情也紧张的很。 太昊又把神识看向野猪沟南边,也就是之前野猪群站立的野猪河东岸上的草地,这时候的草地上,除了野猪群的老弱妇孺窝在一起哼哼外,猪妖和青壮野猪都不见了身影。 “猪妖哪里去了?” “难道是猪妖不要这些老弱妇孺了?” 太昊带着疑问,神识又看向之前长有青莱菔的地方,竟然吃惊地看到,两只花斑虎正在跟一群三阶修为的野猪打捶。 不管是花斑虎两口子,还是三阶修为的野猪,几乎个个带伤,动作乏力,但还是咬牙在继续打捶。 当太昊的神识扫过这群打架的勇士时,这些家伙竟然齐齐住了手,惊慌失措的看向虚空。 然后,花斑虎两口子趁机向北逃走,打斗场上的野猪们并没有追逐,而是在一个三阶巅峰的野猪叫嚷声中,迅速向野猪群老弱妇孺所在的地方跑去。 地上的青莱菔,除了三分之二被人为采挖,剩下的三分之一几乎没眼看了,大部分青绿的叶子几乎变成了绿泥,地上冒出来的根茎也变得破碎不堪。 在青莱菔地西南边五十丈远的地方,猪妖带着一众野猪群的其他青壮,正在跟二十多只草原狼打斗。 野猪群站在北边,草原狼站在南边,相互对视,咬牙切齿,几乎也是个个带伤,浑身沾满了泥巴和草屑。 不知道之前这两群家伙打的咋样,只是现在都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好像很累的样子。 太昊神识刚刚扫过,不管是野猪群还是狼群,尽皆惶恐不安,各自跳起身子,转身就逃。 “呃?” “这是咋了?” 太昊有些傻眼了,不知道野猪群和狼群到底是怎么了。 这次花狐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太昊一眼,皱紧眉头继续走路。 太昊忍着心里的好奇,好几次都想张口询问花狐,又害怕妈妈听到了会被吓到,只好选择闭上嘴巴,默默地跟在妈妈身后走路。 很快,三个人就走出了矮树林,来到了黑闷娃和白胖墩跟前。 “花狐,是花狐吗?” 黑闷娃听见了动静,看向西边矮树林里出来的模糊身影,小声呼唤了一句,拉着白胖墩急忙起身,把粗树枝横在胸前,做好了随时打捶的准备。 “闷娃,是我。” 花狐快步走到两人眼前,沉着脸问道,“你俩咋在这里?咋没有跟着华红雨他们回老龙口山谷?” 白胖墩苦着小胖脸说道,“我跟闷娃想跟着回去,华红雨骂我俩是碎杂种,红英姨姨说,叫我俩就在这里等你们过来,一块回去。” “呵呵,” 花狐笑着说道,“看来这个华红雨吃的苦还是太少了,我建议,从明个开始,你俩要不要多找华红雨几回事,不打他,就是找他摔跤就行了。” “好啊!好啊!”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大喜,几乎是拍着手跳脚叫好。 “嗯,嗯——” 华红莲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说道,“花狐,只要你们报复的不是太明显,姨姨就当啥也没有看见。” “谢谢姨姨,我知道了。”花狐心里很高兴,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时候不早了,走吧,先回老龙口山谷。” 华红莲抬头看了看天,小声说道,“回去了姨姨给你们熬粥喝,一定让你们几个都吃饱了。” “嗯嗯。” 黑闷娃走在最前头,一边走一边笑着点头,“嘿嘿,姨姨,我最爱喝粟米粥了。” “姨姨,我也爱喝粟米粥。” 白胖墩紧跟在黑闷娃身后,跟着说道,“半下午的时候,狼六刚把粥熬好,一个死老头就带着一群男人追了过来,想要抢粥,害得我一口粥都没有喝上。” “咦?狼六人哩?”黑闷娃直到这时候才发现狼六不见了。 “就是,”白胖墩附和道,“狼六手里还端着一大锅熬好了的粟米粥哩。” “狼六回老林子去了。” 花狐继续用粗树枝拉着华红莲,就走在白胖墩身后,听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话语,想笑,又害怕笑出来会惹得两人尴尬,只好忍着笑意说道,“你俩要是想狼六了,可以去老林子里寻找。” 黑闷娃四下里看了看,急忙用手抱紧了胸脯,颤抖着说道,“还,还是不了,老林子里头,想想都怪冷的。” 太昊走在最后边,依旧将神识分成三道。 一道看向身后,一道看向前边,一道继续观看野猪群和狼群的动向,以及花斑虎两口子跑跑停停的到底在做啥。 在后边百丈远的地方,有两个孤狼相伴着跟在后面的小路上,东嗅嗅,西闻闻,就跟狼群里的斥候一样,不知道在找啥东西。 前边的小路上,除了小动物时不时地从小路上蹿过,并没有什么危机。 花斑虎两口子走走停停,此时正站在那个修士的洞窟上边,顺着草丛不停地嗅来嗅去,走来走去,看样子,似乎想要进入洞窟里头去。 洞窟里头,依然看不到修士的身影,里边的东西还是下午的时候看到的那样,没有人动过。 猪妖带着野猪群的青壮回到老弱妇孺跟前后,并没有继续折腾,而是吩咐一群三阶修为实力的野猪,以三个野猪为一个小队,站在野猪群周围警戒,其余的野猪悉数卧在草地上休息。 那群二十多只的草原狼,发了疯一样顺着野猪河东岸的草地向南狂奔,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太昊感觉到很无聊,就用神识顺着野猪河向野猪沟南边看去,想要试试自己的神识现在到底能够看多远。 然后,太昊就在野猪沟南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阳文化,阳文化的对面是罗金娃。 这两个家伙就躲在在草地上搭建的一个临时茅草屋内,此时正坐在茅草屋里边的空地上吃着东西。 空地上铺着两张羊皮,羊皮的中间是一个用芦苇编成的垫子,垫子上摆放着用干荷叶包裹的肉食和盛放着浑浊不堪的果汁一样的陶罐。 太昊没有见过陶罐里边的果汁,也叫不上果汁的名字,对于干荷叶上的肉食,太昊也不认识,因为太昊自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肉食。 阳文化和罗金娃两人就面对面坐在羊皮上,右手中各端着一个黑陶碗,黑陶碗里边盛着的,就是陶罐里边的果汁,而两人的左手中,则抓着肉块。 咳咳,这两个家伙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吃着肉食,生活过得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这两个家伙不是回罗盘城去了么?难道是谁给这两个家伙撑腰,又跑到野猪沟里折腾来了?” 太昊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只是,当神识在阳文化和罗金娃两人身上扫过后,这两个家伙顿时大惊失色,马上放下手里的肉块和黑陶碗,不顾一切地跑出茅草屋,尖叫着顺着野猪河东岸向南狂奔而逃。 “这两个家伙是咋的了?” “遇到九阶高修了?” 太昊不死心地用神识向茅草屋周围五里地内探查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高修,心里马上就郁闷了起来。 花狐无意中用神识瞅见太昊很不开心的样子,急忙问道,“青帝,你有看见了啥东西?” 太昊不敢说出野猪沟里看见的事情,就说道,“我听到后边有脚步声,听声音,好像是狼的跑动声。” 黑闷娃的神识看不到西边小路上的那两只孤狼,急忙问道,“青帝,是不是狼六回来了?” “就是,青帝你赶紧叫狼六过来吧,我都饿的很了,快要吐酸水了。”白胖墩也跟着附和道,“如果现在不能马上吃到粟米粥,我会很难过的。” “呵呵。” 花狐轻笑一声,说道,“闷娃,胖墩,你俩太着急了,跟在西边小路上的是两只孤狼,根本就不是狼六。” “花狐,你咋看见的?”黑闷娃急忙问道,“那两只孤狼离咱们远不远?他们是不是其他狼群派出来的斥候?” 白胖墩也没有闲着,马上接话说道,“花狐,你快看一下,甭让咱们刚逃离狼群,又遇上狼群。” “呃?” 花狐猛然醒悟,急忙用神识向西边二里地外那两只孤狼看去,忽然发现孤狼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由两只变成了一群。 花狐大惊,急忙催促道,“哎呀,青帝,不好了,咱们得走快些,后边小路上又来了一群狼。” 黑闷娃的碎黑脸上都有些哆嗦了,颤音问道,“花狐,还是刚才那群草原狼吗?” 花狐还没有说话,就见白胖墩拉着黑闷娃开始向前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催促道,“花狐,姨姨,青帝,咱们快跑到东边的沟沿上去,这样就会安宁一些,要不然,一旦狼群追到野猪沟里来了,咱们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哦!” 花狐点了下头,瞬间加快了步子,并对华红莲说道,“姨姨,走快些,走到前头的沟沿上就能安宁一些。” “嗯嗯,知道了。” 华红莲心里其实最紧张了,奈何自己修为太低,夜不观色,真正遇见了狼群,自己就跟着睁眼瞎子没有啥区别,更别谈护卫太昊和花狐了。 为了不拖累花狐和太昊,华红莲咬牙加快了步子,也不管跟在身后的太昊跟得上跟不上了。 “唉——” 太昊看了眼身后二里地外的狼群,确认真的是一群草原狼后,就轻轻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两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做好了打头狼的准备。 只是紧跟在后边的这群草原狼走的并不快,好像闻到了太昊等人的气味,又好像没有闻到一样,一直不紧不慢地坠在后边,时不时地还发出一声尖啸声。 第122章 损失与过错 一 当太昊一行人走上爬上野猪沟东边沟沿上的小路时,太昊终于用神识看到了跟在后边这群草原狼的行为。 原来这群草原狼是在远远地护卫着自己的,而并非袭扰。 “嗷呜——” “护卫结束了——” “兄弟姐妹们,跟着我去追阿尔红头领去了——” 狼群安静地蹲守在野猪河西岸的草地上,约莫等了两刻钟后,带头的草原狼仰头尖啸了两声,带着狼群顺着野猪河西岸的草地向南呼啸着跑走了。 “嘿嘿,这群草原狼还真的有意思。” 花狐感叹道,“我都以为他们跑远了,谁知道他们竟然还会派出青壮来护卫咱们,真义气!” 华红莲也感叹道,“大多时候,妖兽比人有义气,救了妖兽,妖兽多数会报恩,救了人,人多数会害人,真不知道是天道错了,还是认知错了。” 黑闷娃接口说道,“姨姨,应该是贪欲造成的认知吧,要不然,白戎人远在千里之外,也不会打到咱们这里来。”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攻城掠地,杀人夺物,可能就是人族最大的恶,为啥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好好活着呢?” “不说了,赶紧回吧。” 华红莲害怕站在这里久了,会出现危机,就催促了起来,“回去了姨姨给你们熬粥吃。” “嗯嗯。”黑闷娃最先点头,拉上白胖墩率先向东走路。 “青帝,后头跟上了。” 花狐微笑着向太昊喊了一声,继续抓着树枝的小头,牵着华红莲,紧跟在白胖墩身后。 “哦——” 太昊应了一声,一边跟在妈妈身后走路,一边用神识向老龙口山谷方向看去。 前边的小路上,除了小动物在夜色晦暗的草丛中跑来跑去,在寻找食物或嬉戏,并没有看到什么危机。 山谷口外,白眼和五只青羽鸟落在一株矮树的枝桠上说着悄悄话,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野猪沟通往山谷口的小路,好像在等人。 不用问,太昊都知道,白眼这是在等自己,想要尽快带着五只青羽鸟回山谷里头歇息。 老龙口山谷内,不但晦暗,而且雾气很浓密,在距离茅草屋西边三里地的地方,有一行人正打着火把急匆匆地向茅草屋方向走去。 带头的人就是华红雨,扯拉开的胯部筋肉还没有缓解,走路依旧是一摇三晃的。 紧跟在华红雨身后的是华红英,怒目蹙眉噘着嘴,不知道在跟谁生气。 在两人身后,是华红鱼和十二个低眉顺眼且唉声叹气的黑水源村的青壮男人。 因为躲避狼群的追踪,这些人舍弃了锅碗瓢盆和炼好了的盐巴袋子,因此上现在人人皱眉,个个扁嘴,就好像谁欠了他们很多铜钱似的。 华红雨的声音中略带怒意,话语中夹带着压力,“刚才我说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就给我重复一遍,今个的事情都怪红莲,是红莲执拗地要去野狼沟给青帝摘野果子,才招来了野狼群,要不然,咱们也不会空着手逃离红石山。” 一众青壮男人听罢,都没有说话,眼神忧郁地看向华红英,希望华红英能够带头说话。 “哼——” 华红英不负众望,沉哼一声,磨了磨牙,说道,“红雨,你说这话都不嫌脸红吗?” “今个要不是青帝带着花狐跑到山坡上给咱们说,野狼沟里有一群野狼跑下来了,可能要跑来炼盐巴的山坡,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好好地站着?” “我不管,丢失了盐巴的过错总是要人来承担的!”华红雨根本就听不进去华红英的话语,红着眼睛瞪了华红英一眼,怒气满满地说道: “红英你如果不愿意叫红莲承担这个过错,那你就来承担吧,反正族长是你阿大,就算是按照族规惩罚,也不会对你下多重的手;” “但是我这些弟兄就不一样了,一旦被坐实了过错,就会接受族规惩罚,轻则鞭打绳拴,重则卧床几个月,且一家老小也要跟着受辱;” “呵呵呵,红英,不是我不愿意偏袒你跟红莲,你仔细想一下,不论你跟红莲谁承担过错,只是一个人受罚,而一个人代替我们十几个人,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的。” 一众青壮男人听到这里,马上看向华红英的眼神就不友好了,还有个别眼含温怒的,呲着牙,恨不能咬上华红英一口。 “呵呵,” 华红英意识到了众人的情绪,马上阴阴地笑了一声,看向华红雨问道,“红雨,既然你说的这么好,那你咋不为了这些弟兄们来承担过错哩?” “我么?” 华红雨登时愣了神,扫视了众人一眼,看到众人也是一脸的热切,急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能承担这个过错!” “为啥?” 华红鱼出声问道,“红雨哥,难道你不是咱们华族人的勇士?” “屁话——” 华红雨瞪了华红鱼一眼,沉声说道,“我之所以不能来承担这个过错,是因为以后的日子里,我还要带人继续去红石山炼盐巴,还要去罗盘城交换族里需要的东西,还要替族长处理好多族中的事情;” “而红英跟红莲就不一样了,红英除了嘴硬,啥也不懂,红莲除了看护那个野杂种,一无是处,你们说,这个过错应该谁来承担好呢?” “呃?” 一众青壮男人继续沉默。 太昊看到这里,胸中涌起一股怒火,想要一拳打死华红雨的怒火,奈何自己现在身板太小,什么也做不了,只好磨了磨牙,继续用神识观看。 “呵呵呵,” 华红雨咧嘴嬉笑,“你们既然沉默了,我就当你们是同意了,我回去就给二大把今个下午的事情好好说一说;” “另外,有关你们跟狼群拼命地事情,我也会说上一说的。” “你——” 借着华红雨看向自己的机会,华红英愤怒抬脚,一脚就踹在了华红雨的大腿上。 瞬间,华红雨就被踹出去一丈多远,惨叫着在草地上滚了三圈。 “啊——” “红英你个死女子,你又打我?” 华红英没有停手,直接扑了上去,对着华红雨的腰部又踢了几脚,才被醒悟过来的一众青壮男人冲上前给拉到了一旁。 “红雨,你就是个疯狗——” 华红英虽然手脚没法捶打华红雨,但是嘴上没有闲着,张口怒骂,“前脚青帝才救了你,后脚你就让红莲背锅,你这种吃谁饭砸谁锅的家伙,你会遭祸端的,不信你就等着!” “等你妈——” 华红雨一抬头,看见华红英被人拉住了,没法踢打自己,心里马上也来了底气,狠话也是张口就来,“红英你这个女疯子,我现在就给你说;” “你跟红莲下午偷偷跑去野狼沟摘野果子,不慎招来了狼群,害得大伙不得不丢下东西跑路,你就得承担这个过错,就算二大是族长也保不了你,呵呵呵。。。” “承担你妈乃脚——” 华红英大怒,奋力挣脱了手脚,疯了一般扑到华红雨眼前,不管不顾地用脚狠踢华红雨的身体。 一边踢一边大吼,“红雨你这个阴阳人,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前脚刚被人给救了,后脚就说救你的人有错;” “我今个真的是开了眼界了,发现世上竟然还有你这样不要脸的货。。。” “啊啊啊——”华红雨吓得大叫,“快救我呀!红英疯啦——” 一众青壮男人一看不好,急忙拥上前,又开始新的一波手忙脚乱的去拉华红英。 “红英快住手——” “红英快住脚——” “红英不敢打了,再打红雨就该昏了——” “红英不敢踢身上了,你看红雨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 众人的话语似乎在提醒华红英,华红雨的脸还好好的。 于是,暴怒中的华红英想也没想,就用脚对着华红雨的脸上来了一通揉搓。 “啊——” 华红雨躲闪不及,被一脚踢中了鼻子,疼得尖叫了一声,闭上眼昏了过去。 “快住手——” “快住手——” “你们在做啥哩——” 华红雨和华红英争执的地方距离茅草屋本来就不到半里地,坐在茅草屋前枯树上等待华红雨等人背着盐巴袋子回来的华遂梁,早就听见了西边传来的争吵声,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就没有想着去搭理。 谁知道争吵声愈演愈烈,慢慢地就变成了手脚打斗,然后,就传来了华红雨的惨叫声。 “遂梁,西边好像出事了?” “遂梁呀,赶紧过去看看吧?莫要闹出人命了!” 于是,在华青松的小声催促下,华遂梁不得不站起身,黑着老脸,和华青松以及华红勒和二十几个黑水源村的青壮男人一道,拿起插在地上的火把,快步来到了打斗场。 华遂梁先声夺人,老脸上怒气满满。 华青松和华红勒跟在后边和一众青壮男人看着热闹,脸上洋溢着我很快乐般的微笑。 伴随着华遂梁的怒吼声,从红石山回来的一众青壮男人很有眼色的给华遂梁让开了路,只是拉着华红英的两个青壮男人并没有松手。 “哇——” “红雨你咋啦——” 紧跟在华遂梁身后默不作声的华伯梁,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华红雨,大吃一惊,马上快步上前,圪蹴在华红雨身边查看了起来,嘴唇蠕动,口吐怒吼声。 “是谁——” “是谁把我娃打成了这样——” “我可怜的哇呀,你为了族人能更好地活着,咋就被人给打成了这样啊——” “遂梁呀——” “这件事你可得好好管管呀,要不然,咱们族里的青壮以后有样学样,谁还敢为了族里的事情出头哇,呜呜呜。。。” 华伯梁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听起来很是伤心,可是,只要仔细观看,华伯梁的嘴角轻佻,老脸上似乎隐隐还有微笑。 “又是一个老狐狸!”太昊轻哼了一声,在心里鄙视这个大外爷,真的不是个好人。 华遂梁瞪了华红英一眼,因为刚才虽然自己没有急着上前,但是华红英跟华红雨的争吵声自己可是全部都听见了,孰是孰非,不用问心里都很明白。 “你,你,你,你们四个过去!” 华遂梁阴沉着老脸,伸手指了指站在眼前的四个青壮男人,吩咐道,“先把人抬到茅草屋前,看一下伤情再说。” 吩咐毕,看向华红英问道,“你回来了,红莲人哩?” “松手——” 华红英怒气满脸地沉喝一声,一晃身形,从两个抓着自己手臂的青壮男人手中挣脱出来。 一边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右臂,一边说道,“红莲为了让族里这些兄弟逃离狼口,带着四个碎娃在后面挡住了狼群,至于现在到底咋样,我也不知道。” “嘘——” 立时,在场站立的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了西边的天际,至于心里在想些啥,就不得而知了。 抬人的四个青壮男人走到华红雨身旁,并没有急着动手抬人,而是眼神炙热的看向华红英,想要听一下华红英继续说话。 “红莲带着四个碎娃挡住了狼群,那她们。。。”有人小声哽咽了起来。 “嗨——”更多的人则是唏嘘和叹气。 “仔细说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华遂梁的口气终于有些温和了起来。 华红英没好气地看了眼还在假装昏睡的华红雨,轻声说道,“紫阳距离西山顶上还有一杆子高的时候,青帝带着花狐和闷娃,还有胖墩,急乎乎地跑来了我们炼盐巴的山坡;” “说野狼沟有一百多个草原狼跑下来了,叫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老龙口山谷,红莲信了,我当下还有些怀疑;” “就想起阿爷说过的话,小儿言语天说话,我就想,不管青帝和花狐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就当是真的吧,得马上收拾东西跑路,躲避狼群的袭击;” “谁知道马上就被红雨挡住了,红雨不但大骂青帝和花狐四个碎娃,还不准我们收拾东西,更不准我们离开那里。。。” “那后来呢?”华红勒挤到华红英跟前,一脸焦急地问道。 “呵呵,” 华红英苦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蜷缩在地上的华红雨,狠声说道,“就在我们争吵着要不要马上离开的时候,野狼沟传来了一声头狼的尖啸声,却被红雨硬说成是孤狼的哀嚎声;” “青帝和花狐急了,拉上红莲和我就要离开,红雨却指着盐巴袋子,叫我们一人背上两袋子盐巴,才能走,要不然,所有的损失都是我俩跟青帝造成的。” “无耻——” 华红勒狠声骂道,“叫一个一岁半的碎娃背两袋子盐巴跑路,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吗?一袋子盐巴哪得多重?” “一百二十斤都是说少了的,两袋子二百四十多斤,咱们一个成年人背着都费劲,何况是一个碎娃,红雨真的很无耻!” “哦——”听罢华红勒的话,众人尽皆哗然。 第123章 损失与过错 二 华伯梁瞪了华红勒一眼,哼道,“红勒,住嘴!有话想好了再说,别给我机会打你!” “嗯?” 华红勒对上华伯梁吃人的眼光,一缩脖子,马上就不说话了。 华遂梁摆了摆手,催促道,“红英,你继续说。” “嗯嗯,嗯——” 华红英用手捂住嘴巴,清了清嗓子,放开手,目光平静地说道,“就在我们扯拉着要不要马上离开的时候,野狼沟里传来了更多的狼嚎声,花狐急了,伸手就要拉上红莲跑路;” “在炼盐巴的兄弟们也急了,红雨却催促着众人一人两袋盐巴,背上盐巴袋子跑路,我看红雨啥也没拿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就问红雨,你为啥不背盐巴袋子哩?” “你们猜红雨说啥?”华红英打住话头,目光烁烁地看向众人。 “嗯?”众人尽皆一头雾水。 “甭乱卖关子了,” 华伯梁瞪了华红英一眼,冷声说道,“红英,你个死女子,有话就说,就屁就放,甭说我不知道你这个死女子是啥龌龊的心思;” “你不就是想踩我娃一脚,看我娃太优秀了,费尽心思不想让我娃接手你大的族长么?要知道,我当年要不是心善,这族长的位子你大根本就坐不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华红英听罢,咧嘴大笑了起来。 华伯梁听着华红英的笑声,心里有些发毛,“你个死女子,你笑啥哩?” 华红英翻了个白眼,笑道,“呵呵,我笑红雨咋会这么不要脸的,原来是子承父业呀,呵呵呵。” “你——”华伯梁的老脸马上就黑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华遂梁一看不好,急忙喝道,“红英,不要乱说话,把你刚才半说的话说完。” (半说,西北方言,义为说一半、正在说等。) “红雨说,你们都是下苦的,背盐袋子是应该的,我是头领,我只需要动一动嘴就行;” 华红英轻蔑地看了华伯梁一眼,继续说道,“红雨还说,谁要是不听话,谁就是跟我对着干,小心我一句话,我二大叫你一家子活不下去。” “哦——”众人又是齐齐哗然,然后目光不善地看向华伯梁。 立时,华伯梁感觉到脊背发凉,细密的冷汗就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华红雨再也沉不住气了,翻身坐起来喊道,“红英,你胡说——” “你咋不说那个碎黑娃把我差点弄死了呢?我的裤子就是碎黑娃弄扯的,呜呜呜。。。” “红英?” 华伯梁凶狠地看向华红英,眯缝着眼睛,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来说一下,红雨说的是不是真的?” “哼——” 华红英没好气地回瞪了一眼,说道,“你问一下红雨,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红雨,碎黑娃是谁?差点弄死你又是咋回事?” 华红勒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奇地看向华红雨,咧嘴要笑不笑地问道,“咦,你的裤裆该不会是你自己弄扯的吧?” 华遂梁有些恼怒,“红勒,咋哪哪都有你,你就不能消清一点?” (消清,西北方言,义为安宁、安静、清净、本分等。) “我我我。。。” 华红勒偷偷地看了眼华青松,看到华青松在给自己挤眼睛,急忙笑道,“嘿嘿,族长,我这不是心里急么?想要急着把事情弄清楚么?嘿嘿嘿。” “哼!” 华遂梁气得都想马上转身回家,奈何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作为族长,自己也不敢意气用事,只好轻哼了一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看热闹的族人,静观事情衍变。 黑闷娃拉着白胖墩终于走到了山谷口,不小心撞在了阵法屏障上,两人一个没注意,齐齐跌坐在了地上。 “哎呀,我咋把阵法屏障给忘记啦!”黑闷娃惊呼一声,用手摸向了额头。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笑着附和道,“嘿嘿嘿,我也把阵法屏障给忘啦,好在阵法屏障不是树木,也不是崖壁,要不然,这鼻子非流鼻血不可。” 花狐听到黑闷娃和白胖墩的叫声,看见两人的窘迫后差点笑出声,急忙憋着笑意打住了脚步,转头向华红莲说道,“嘿,姨姨,到山谷口了,咱们是不是歇息一会?” “好!” 华红莲没有反对,松开粗树枝,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眼睛没有闲着,虽然啥也看不见,但是不影响转头四下里乱看。 太昊走近花狐,小声说道,“花狐,要不咱们就在山谷口紧里边的小溪边熬粥吧,等吃饱肚子后再去茅草屋,要不然,一会遇上那群不讲理的人,一晚上都甭想歇息了。” “行,听你的话,那咱们就走吧。” 花狐走到华红莲跟前,伸手说道,“姨姨,咱们先进山谷,在溪边找一个地方熬粥,等吃饱了再回茅草屋好不好?” “好。” 本来没有了力气的华红莲,一听到花狐说吃粥,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抓着花狐的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青帝,青帝。” 白眼带着五只青羽鸟,忽然从夜空中飞了过来,如果不是事先叫了两声,着实会吓到人的。 “青帝你咋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白眼落在太昊的左肩头上,说话的声音有些幽怨,好似一个深闺怨妇一般。 其余的五只青羽鸟,最大的一只落在太昊的右肩头上,其余四只,则落在背后的小包袱和羊皮上。 太昊没有去看白眼的眉眼,而是轻笑着说道,“嘿嘿,白眼,你看我这身板,我走得快吗?要不,你给我也弄一对翅膀先!” “哈哈哈。。。” 白眼大笑,须臾,打住笑意说道,“青帝,我真想看见你飞起来的样子,好期待哟。” “啊——” 太昊惊呼一声,急急问道,“白眼,你是说,我也能飞上虚空?” “嗯嗯,” 白眼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努力修炼,坚持修行,终有一天,你会在虚空中自由飞翔的。” “好吧,谢你吉言。” 太昊只以为白眼在说笑,并没有当真,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的气海好像存再多的灵气都好像没有动静,这也是太昊最大的苦恼。 “青帝,走了。” 花狐看着太昊和白眼的互动,心里也很羡慕,笑着喊了一声,带头向阵法屏障走去。 “哦,这就来了。”太昊不敢耽搁,急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向妈妈身后,神识却不自然地又看向了华红英。 沉默了一会的华红英挑了挑眉,撇嘴问道,“红雨,你就不想说一下,黑闷娃只有三岁,是咋样把你摔爬下的?你的裤裆又是咋的弄扯的?” “呼——”众人齐齐惊呼一声,尽皆皱眉看向了华红雨。 因为,在众人的心目中,黑水源埠子里头的三岁娃还都是在玩尿泥的年纪,不说跟一个成年人摔跤了,就是跟五岁和六岁的碎娃摔跤,都未必能赢。 华红英刚一说出黑闷娃只有三岁的年纪时,众人的心里马上就不好了,同时,看向华红雨的眼神也跟着不一样了。 华伯梁发现众人的神情不对,马上就喊道,“外——我说你们是咋回事?咱们现在说的不是盐巴的损失吗?咋又扯到一个三岁娃身上去了呢?” “对对对,大伯说得对!” 华红云跟华红雨走的比较近,也跟华伯梁亲近,在心里就不愿意华红雨有事,马上就附和了起来,“盐巴是族里的大事,赶紧说盐巴,十几个人炼了一天盐巴,我估计少说也有三十袋;” “大伙应该也都知道三十袋盐巴在罗盘城和黑水城的价值,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们看着衡量一下,孰轻孰重?不要一直在小事上扯来扯去的,听着都烦人。” 华红雨一看气势转向了自己,马上接口说道,“咱们现在不说狼群了,就单说一说盐巴,如果不是红莲不听话耽搁了,我们十四个青壮男人一人背两个袋子,这时候最少也能背回来二十八袋盐巴;” “就算是因为狼群的到来损失几袋,也不至于现在连一袋盐巴都没有吧?红英,你看,我说的这个是不是事实?” “嗯?” 华红英愕然了,看向厚颜无耻的华红鱼,不知道说啥好了。 华伯梁立刻接话说道,“大伙只要不是瓜子,从今晚上的所有话语上就可以看出,红莲的执拗和不听红雨的吩咐,就是直接造成族里损失三十袋盐巴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我在这里只是找出给族里造成损失和过错的人,并非要遂梁咋样,我只是想说清楚一个事情,我家红雨作为头领,根本就没有过错。” 看到华遂梁没有说话,华红英气得不想说话,众人就跟着沉默了。 就连知道真相的华红鱼和十二个青壮男人也不敢说话了,害怕华伯梁和华红雨父子俩因为今晚的事情记恨自己,那样就不好了。 一大四小五个人走进山谷口,直接在坡下的小溪边向东走了一段路,找了个空地停了下来。 太昊皱了皱眉,气呼呼地收回了神识,不想再看华伯梁父子俩演讲了。 白眼可能意识到太昊的脸色不是很好,用嘴凑近太昊耳边,悄悄说道,“青帝,我带婆娘们回去睡觉去了,再会!” 身形一闪,带着五个青羽鸟就飞走了。 “闷娃,你带着胖墩就近捡一些树枝,我来搭灶台。” 花狐吩咐道,“胖墩,你把狼六那个陶罐拿出来,叫青帝拿上去溪边清洗一下。” “好!”黑闷娃和白胖墩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声。 “青帝,陶罐里之前烧的幻形水,大半叫狼六倒走了,剩下的我跟闷娃喝完了,嗯,你拿好。” 白胖墩从须弥袋里边取出陶罐,递给太昊,然后跟着黑闷娃走到就近的矮树林里捡树枝去了。 “花狐,叫我弄啥?” 坐在石头上歇息的华红莲听到四个碎娃都有事做,自己在石头上干坐着,心里就有些发毛。 “姨姨,你没有夜视能力,你歇着就行。”花狐看也没看,一边在溪边找一样大小的石块,一边随口应了一句。 “哎——” 华红莲应了一声,自觉有些脸红,放眼向四周看了一圈,在这个夜色灰暗加上浓雾弥漫的夜晚,周围的景物啥也看不见。 于是,华红莲就疑心四个孩子是怎么看见的,就开口问花狐,“花狐,我看你们来去自如,我咋就啥也看不见哩?” “呃?” 花狐愣了一下,马上就知道华红莲问的话是啥意思了,立刻笑着说道,“嘿嘿,姨姨,你可能是大人了,吃不好,睡不好,每天又不停地劳作,可能是把身体劳坏了,这才在晚上看不见东西的;” “你这种情形,在药师嘴里俗称雀眼,就是说你白天看东西不受影响,一到晚上就跟鸟雀一样,啥都看不见了。” 华红莲伸手指了指虚空,也就是刚才白眼和五只青羽鸟飞走的方向,好奇地问道,“那,刚才那几只鸟是咋的看见的?还能在这么黑的夜里飞?” “哦,姨姨你说的是那几只青羽鸟啊!” 花狐笑道,“嘿嘿,青羽鸟是上古凤凰一族的神鸟,也叫青鸾鸟,本身就有观夜如昼的能力,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看东西,就跟白天看东西一样,不受任何影响。” “哦——”华红莲轻呼一声,不再说话了。 太昊提着陶罐走了过来,把陶罐放在地上,开始帮着花狐在溪边寻找大石块。 “青帝,华伯梁和红雨把过错都推给了姨姨和你,你说咋办?” 花狐小声询问道,“要不,咱们去老林子里搭个窝棚住着?眼不见心不烦。” “不用。” 太昊小声应道,“华遂梁现在还不敢直接跟妈妈翻脸,看他的意思,好像还想叫妈妈继续炼盐巴。” 花狐疑问,“那,今个的损失由谁来补偿?” “呵呵,” 太昊无奈地尬笑,说道,“哪还用说嘛,肯定是加在妈妈的头上了,每天加一些,要不了几天,盐巴袋子就凑够数了。” “唉——” 花狐叹了口气,说道,“我都不想用神识看这些家伙的丑脸,也太无耻了。” “嘿嘿嘿。” 太昊咧嘴笑道,“刚才走到这里的时候,我都收回了神识,不去看那些人的丑脸了,越看越恶心,会影响一会喝粟米粥的。” 两人说着悄悄话,很快就支好了一个简易灶台。 花狐把陶罐提起来放在灶台上看了看,一脸的满意,“嘿,这个灶台是这几天弄的最好的一个,陶罐放在上头,一点都不晃动了。” “那你生火吧,我这里有树枝。” 太昊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一捆树枝,拿起一根飞快地折成小段,塞进了灶台下面。 “呲呲——” “噗——” 花狐从须弥袋里头取出火镰石和火绒,熟练地点燃火绒,又用火绒点燃灶台下面的树枝,并俯身用嘴巴吹了几口气。 立时,灶台下面的树枝就燃烧了起来,很旺,火焰瞬间就照亮了周围的景物。 也许是夜里有些阴冷的感觉,华红莲一看见火焰,眼睛马上就发亮了。 急忙起身凑近到灶台旁,伸手拿起一根树枝,熟练地把树枝折成小段,时不时地给灶台下面加一把树枝,扒拉几下,让火焰着的更旺。 第124章 损失与过错 三 “咕嘟嘟。。。” 很快,陶罐里边的水就开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还没有捡柴回来。 花狐没有言语,左手一晃,从须弥袋里头拿出一个黑木碗,碗里是满满的一碗带壳的粟米。 在华红莲惊讶的目光中,花狐把粟米倒进了陶罐里边,右手一晃,手中就出现了一个长把木勺,用木勺在陶罐里边轻轻地搅动了几下。 “花狐,你哪里来的粟米?”华红莲惊讶过后,就盯着黑木碗和长把木勺急乎乎地询问。 花狐和太昊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华红莲会问这样的话语,也没有藏拙,小声说道,“姨姨,我给你说,你可不能给其他人说哦。” “嗯嗯,你说。”华红莲点了下头,眼神的亮光表露出了急不可耐的神情。 “姨姨,” 花狐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黑木碗和长把木勺,小声说道,“这是前几天去罗盘城的时候,经过华族大埠子旁边遇到了狼群,就逮了两个狼,在罗盘城跟人交换的粟米和黑碗,还有这把木勺;” “青帝说,叫我藏起来,如果不藏好,叫黑水源村的族长或是其他人看见了,他们就会把粟米和黑碗还有木勺全部抢走,然后,我们就只能继续吃草根和树叶了。” 花红莲的眼睛马上就红了,有泪花闪现,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呜咽,“嗯嗯,是姨姨不好,叫你们受苦了。” “嗯,姨姨你不要哭!” 花狐看了太昊一眼,马上就急了,因为太昊看见妈妈流泪,也跟着默默地流起了眼泪,“我给姨姨说这么多,就是想提醒一下姨姨;” “那个死老头华青松带着黑水源埠子跑来摘野果子的人群里,有好些跟青帝一般大的碎娃,他们不但个头比青帝高半髿,而且身体也比青帝有肉;” “伢晚上我们偷偷地跑去了阳坡埠子逛了一圈,阳坡埠子里跟青帝一般大的碎娃,都比青帝高出了一髿,他们的身体都能把青帝装进去;” “我想说的是,姨姨,水煮草根和树叶只能混个水饱,也就只能把命拉住,青帝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吃这些水煮草根和树叶虽然无害,但是没法长身体呀。” 太昊意识到妈妈泪如泉涌,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低着头,剧烈抖动的肩头流露出妈妈这时候的心思,妈妈心里很是凄苦。 太昊只觉得心里很痛,揪心的痛,急忙用手抓了抓胸口的衣服,皱眉说道,“花狐,你不要是说了,其实妈妈也活的很苦。” 一句“妈妈也活的很苦”,使得华红莲马上就破防了,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大声哭泣了起来。 “呜呜呜。。。” 正巧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抱着干树枝回来了,看见大哭失声的华红莲,马上就呆住了。 “花狐,姨姨这是咋了?”黑闷娃放下树枝,抬眼向四下里乱瞅。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是谁欺负了姨姨?我找他算账去!” 太昊急忙用袖子擦了把眼泪,轻声说道,“妈妈可能是被狼群给吓到了,现在安宁了,就要发一发心里的怨愤。” 也许是意识到了孩子们都在看自己,华红莲立刻止住了哭泣,用袖子擦拭了几下眼泪,装作没事人一样抬起头。 对上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疑惑的目光,华红莲急忙看向远方,想了想,尴尬地笑道,“呵呵,姨姨没事的,就是刚才忽然想起了心里的委屈,忍不住就哭出来了;” “嗯嗯,哭一哭心里马上好了很多;” “那个,花狐,你赶紧用木勺搅一搅粥,甭让粟米沉下去粘锅了;” “闷娃,胖墩,你俩也圪蹴到火跟前吧,晚上阴冷,甭冻着身子了。” “嗯嗯。” 花狐起身用长把木勺在陶罐里搅了搅,借空向太昊眨了眨眼睛。 “嗯嗯。” 黑闷娃和白胖墩听话地点了下头,走近简易灶台旁,圪蹴下身子,伸手烤火。 说话间,陶罐里面的粥香味儿就飘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浓,就连花狐用长把木勺搅粥的动作也变的缓慢了起来。 可能是花狐平生头一次熬粥,米多水少,因此上米和水的比例失调,粥就越熬越稠了。 黑闷娃忍不住用手擦了把口水,有些焦急地问道,“吸溜!花狐,粥熬好了吗?我都快要吐酸水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用手擦了把口水,附和道,“我也饿得很,我估计一会我一个都能吃五碗粥。” 看到两人眼巴巴地看着陶罐,华红莲忍着笑意,说道,“花狐,好了,可以用碗盛粥开吃了。” “哦哦哦。” 花狐微笑着点了点头,随手从须弥袋里头取出四个黑木碗,加上之前用来盛粟米的那个黑木碗,正好是五个。 黑闷娃伸手帮忙拿碗,却只是伸手抓过一个黑木碗,笑着说道,“花狐,能不能先给我舀一勺尝尝,今晚这粥闻起来好香,吸溜——” “闷娃不急,要先给姨姨和青帝舀饭,下来再给你舀,” 白胖墩也伸手从花狐手里抓过一个黑木碗,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妈说了,要学会尊老爱幼,才能活的更长久。” “哦——” 黑闷娃轻呼一声,尬笑着说道,“嘿嘿,花狐,那就先给姨姨和青帝舀饭吧,我忍一忍肚里饥,吸溜溜——” 花狐麻利地舀了一碗粥递给华红莲,微笑着说道,“姨姨,你先吃。” 华红莲没有伸手去接饭碗,而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花狐,先给闷娃,我看闷娃真的很饿了,我最后一个吃吧。” “青帝,要不你先吃?”花狐又把粥碗递向太昊,挤了挤眼。 太昊没有推辞,直接伸手接过,把粥碗凑近鼻子跟前,深呼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嘿,这粟米粥闻起来真香,我真想一顿吃上十二碗,嘿嘿嘿。” “吸溜——” 黑闷娃是第二个端上饭碗的,看着黑木碗里的粥,迫不及待地就喝了一口,嘴巴立刻就被烫到了,马上倒吸着凉气,冲着众人嬉笑,“嘻嘻,这热粥太烫了,嗯嗯,也太香了。” 花狐麻利地给白胖墩和华红莲舀好粥,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要不我给你弄凉一下。” “好,好吧,”黑闷娃眼睛一亮,马上把粥碗递到花狐眼前,笑着说道,“嘿嘿,不要太凉了,大温就行,大温吃起来也很可口。” “嗯嗯,如你所愿。” 花狐伸手按在黑木碗上,瞬间有一道白光在黑木碗上闪动了一下,随即,花狐就收回了手,说道,“好了,这下可以大口吃了。” 说罢,不再搭理黑闷娃,动手给自己舀了一碗饭,先是凑近鼻子细细地闻了闻,神情流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然后把碗沿凑到嘴边,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吸溜了起来。 须臾之间,简易灶台周围除了很香的喝粥声,就是不远处围观的野兔和狗獾以及猪獾们有意无意间吞咽口水的声音。 粟米虽然是没有去糠煮的粥,但是对于长期吃水煮草根和树叶的太昊来说,这粥已经是很香的了,虽然吞咽起来有些拉嗓子。 太昊在连续吃了三碗粥后,就放下了黑木碗,不能再吃了,因为下午吃进肚子里的野果子还没有消化完。 花狐也许是想让其他人多吃一碗粥,也许跟太昊一样,是下午吃的野果子太多了,因此上在吃了两碗粥之后,就笑着放下了黑木碗。 华红莲因为心里有事,勉强吃了两碗粥,就不愿意再继续吃了,虽然俏脸上挂着笑意,可是眼神中却带着忧郁。 花狐和太昊都在华红莲的眼神中看出了满满的顾虑和忧愁,只是选择默契地没有挑明罢了。 大陶罐里头还剩下一些粥,花狐看了看黑闷娃,又看了看白胖墩,笑着说道,“闷娃,胖墩,我知道你俩胃口大,陶罐里头还有一些粥,你俩就分着吃了吧。” “嘿嘿嘿。”黑闷娃笑的眯起了眼睛。 “嘻嘻嘻。”白胖墩笑的见牙不见眼。 花狐见两人如此高兴,就又说道,“粥吃完后,记得把碗跟陶罐洗净,明早还要熬粥哩。” 立时,黑闷娃和白胖墩敛住了笑意,把陶罐提到一旁,埋头舀粥继续大口喝粥。 吸溜声很响,惹得站在不远处偷看的野兔和狗獾以及猪獾们都忍不住跑到了两人跟前,想要看看两人在吃啥好东西。 “嘿嘿嘿。” 花狐瞅了一眼黑闷娃和白胖墩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给灶台上的火堆加柴,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华红莲没有说话,伸手拿过一根树枝,一边折树枝,一边发呆,好像在想着心事。 太昊眯起了眼睛,伸手烤着火,在好奇心的促使下,神识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茅草屋方向。 黑水源村的人还没有离去,一部分青壮男人在华青松和华红勒的带领下,躲进了山洞里,在山洞里边的简易灶台中点起了火堆,围拢在火堆周围,小声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华红勒正在说话,“红雨就不是个好东西,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要推到红莲姐头上,这是看红莲姐带着青帝抵挡狼群,没有回来才敢这么说的。” “就是的!” 华红鱼接口说道,“如果不是青帝下午报讯,我估计,我们这十几个炼盐巴的人一个都回不来了,更别提话那些盐巴袋子了。” (提话,西北方言,义为·提起话头、拿某个话语说事等。) “哼——” 华青松轻哼了一声,说道,“要我老头子说,其实是伯梁坏了心思,要不然,红雨的心思咋就这么歹毒呢?” “明明是青帝和红莲救了你们跟他,为啥刚一回来,就要把过错推给红莲呢?” “就是,就是,” 华红李附和道,“上个月我就跟红雨去了一趟黑水城,在过野马河石桥西边桥头的时候,忽然从南边的河道里跑出来一群马匪,拿着棍棒吆喝着要抢东西;” “青松爷,你也知道的,是族长派我们去黑水河用皮草跟行商换辣子跟花椒的;” “当时红图也在场,我就跟红图提议,跟马匪打一场吧,谁胜谁输还说不定呢;” “谁知道红雨一听,直接就提出了反对意见,问我们,如果打输了咋办?受伤了咋办?不小心被马匪打死了咋办?” “我当时差点就气炸了,这还没有跟马匪打捶哩,咋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输呢?这不是软骨头是啥?” “对着哩!” 华红图也是一脸的气愤,气呼呼地说道,“红雨是族长指派的临时头领,一起去的有十二个族里的兄弟,其中有八个兄弟赞同红雨的话语;” “我跟红李没有办法,人少强不过人多嘛,在红雨的吩咐下,一百二十张皮草就这样送给了马匪,就连我们身上的包袱也被人家当场夺了去;” “谁知道回来后,红雨却给族长说,是我跟红李私下里勾结马匪,里应外合弄丢了皮草和包袱,要求族长必须按照族惩戒我俩;” “如果不是青松爷你跟一帮族老说情,我估计,我俩现在坟头上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众人听罢,立时沉默了起来。 一部分青壮男人聚集在茅草屋前边,在枯树前点了个火堆。 华遂梁和华伯梁以及华红雨,还有华红云四个人坐在枯树上,其余人或蹲着或圪蹴着围拢在火堆周围,面色尽皆严肃的不能再严肃了。 华红英最先说话,打破了严肃的氛围,“阿大,我就问一句话,你派不派人?我想去红石山找红莲跟青帝。” 华遂梁白了华红英一眼,还在蹙眉迟疑。 华伯梁先开口了,“红英,你确定狼群离开红石山了吗?如果狼群没有离开,就算是把咱们黑水源一埠子的人派过去,也不够狼群塞牙缝的;”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红莲跟青帝那个野崽娃子没有叫狼群咬死,依照她们的求生能力,就算是爬,她们也会爬回来的。” “大伯说得对!” 华红云不失时机地张嘴就拍起了马屁,“在场的族人,没有谁愿意眼睁睁地把自己送到狼群嘴里去,红雨哥可是说了,那不是一只狼,也不是十只狼,那可是很可怕的一百多只狼呢。” “嗯嘿嘿。” 华红雨阴阴地笑了一声,“我说红英啊,要不,我跟红云带上几个兄弟,把你送到野猪沟对面的矮树林里,你自己去红石山那个山坡上看一下,看看狼群走了没有,你妹子跟外甥还在不在哪里?” 华红英没有搭理华红云和华红雨,而是怒目看向华遂梁,压抑着怒火问道,“阿大,你是族长,红莲也是你的女儿,青帝更是你的外孙,你说一句话,是救?还是不救?” “唉——” 华遂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红英啊,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虽然红莲跟你都是我娃,那个谁也是我名义上的外孙,可是,这里站着的哪一个不是我的族人;” “说真话,红莲跟青帝叫狼群吃了,我也很痛心,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把任何一个族人再送到狼群的嘴里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已经失去了亲人,我不能看着族里其他人再失去亲人,你不要忘了,我是族长,族长就应该有族长的担当。” “呵呵,呵呵呵,呵。。。”华红英听罢,仰头大笑,直笑得泪流满面。 众人看着华红英凄惨的笑容,尽皆低下了脑袋,默不作声。 第125章 隐身诀和敛息诀 一 “唉——” 看到这里,太昊轻轻地叹了口气,收回了神识,静静地看着火堆发呆。 花狐悄悄地看向太昊,意识到太昊的心里很是沉闷,马上就笑了起来。 “嘿嘿,青帝,别多想了,你刚刚所看到的,其实就是人心。” 花狐小声说道,“华伯梁不知道以前是因啥原因,没有当上族长,却希望自己的儿子华红雨一定要当上族长;” “你也看见了,华红雨胆小,怕事,啥能力也没有,只长了一张颠倒黑白的嘴,为了当上族长,真的是脸都不要了,更别说有没有良心了;” “红英姨姨虽然平时嘴上严厉了一些,脸上冷了一些,爱占便宜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有你跟红莲姨姨的,这就是亲情;” “我希望你能尽早看透人心,分辨亲情,拒绝烂好心,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知道了,谢谢花狐。”太昊心里明了,眼睛也就亮了,不再纠结黑水源村这两拨人说的话语了。 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在溪水边洗净了陶罐和黑木碗走了过来。 黑闷娃提着盛满水的陶罐放在了简易灶台上,看了看华红莲和太昊,小声向花狐问道,“花狐,咱们晚上还回山洞里睡觉去不?” “嘿嘿,不去了。” 花狐笑着看向黑闷娃,说道,“坐下烤火吧,山洞跟茅草屋现在都被黑水源村的人给占了。” 白胖墩把黑木碗递向花狐,问道,“那,咱们晚上去哪睡觉呀?” “就坐在这里烤火吧。” 花狐摆了摆手,示意白胖墩把黑木碗放在地上,看向太昊,小声说道,“青帝,我记得你从阿尔红手里拿了十几张羊皮,你给闷娃和胖墩一人两张;” “一张铺在沟子下面,一张披在背上,这样,晚上就是不小心睡着了,也不会受凉。” “嗯嗯,嗯。” 太昊急忙点头微笑,“我咋把这事给忘了。” 随手从小收纳袋里取出羊皮,开始给众人分发,“闷娃,给你两张,胖墩,这是你的,花狐接着,妈妈,你也拿两张羊皮,嗯嗯,我也留一张。” 花狐接过羊皮,张口无声,向太昊说道,“紫玲珑,青帝,你拿出些紫玲珑给姨姨吃,提升一下姨姨的修为实力。” 待众人把羊皮铺在地上坐定,在花狐炙热的眼光中,太昊又从黑木戒中给每人摘了十串紫玲珑。 一边分发给众人,一边笑着说道,“闷娃,嗯,这个野果子最好吃了,你拿着开吃吧,胖墩,这个给你的,花狐,你也拿着吧,妈妈,这个给你;” “嘿嘿,妈妈,花狐说这个野果子叫紫玲珑,有点小毒,可是吃了却能增长好多灵气,你们都吃一下看看,反正我下午吃了很多,一点儿事也没有的。” “吸溜——” 黑闷娃看着怀里堆放着的紫玲珑,刚刚吃的有些发撑的肚子马上又感觉到饿了,吸溜了一声,马上拿起一串紫玲珑就大口吞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点头,含混不清地说道,“好吃,好吃,紫玲珑真的好吃!” 白胖墩没有说话,但是小胖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吃野果子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比黑闷娃慢。 花狐吃的有些优雅,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紫玲珑,一边瞅着华红莲。 华红莲没有急着吃,而是皱眉看向太昊,小声问道,“你说这个果子叫紫玲珑?” “嗯嗯,嗯。” 太昊微笑点头,“花狐就是这么说的,我们在摘这个野果子的时候,跟前的树桠上卧着一条很粗的紫蚺,光是身子就有六丈多长,看起来很吓人。” “那,这个紫玲珑真的有毒吗?”华红莲还是不敢马上吃,害怕吃了后会中毒。 太昊急忙说道,“妈妈,你就赶紧吃吧,吃进肚子里后打坐炼化,就算是有毒,也是好毒,吃不坏肚子的;” “我下午吃的时候没有顾及,一下子吃了有五十多串,也是一边吃一边用花狐教的意念炼化的,吃完后就看的更远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么?” “好吧,我先吃几串看看。”华红莲依旧眉头紧皱,只是拿起了一串紫玲珑开始吃进了嘴里。 “哟——” 华红莲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惊呼道,“真甜呀!” 说罢,也就不再犹豫了,大口吞吃了起来。 太昊笑了笑,从小收纳袋里取出从阿尔红的宝贝里头拿来的两个羊皮卷,解开一个羊皮卷上的细丝绳,借着火光慢慢打开,仔细看了一眼,小脸上马上就堆满了笑意。 这个羊皮卷上记录的是一种隐身术,比起吃隐身丹隐身,这种隐身术似乎更胜一筹。 太昊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羊皮卷上记录的隐身诀,一边小声念叨着,并按照隐身诀的要求开始用气海里面稀薄的不能再稀薄的灵气开始冲击腰间的带脉。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带脉就打通了,并且运转灵气在带脉中晃悠了十二圈。 接着又用灵气开始打通身体左右两边的阴跷脉和阳跷脉,并且运转起灵气快速在阴跷脉和阳跷脉中回环着运转了十二圈。 紧跟着又是身体两侧的冲脉。 最后,太昊用意念尝试着带动为数不多的灵气在这些刚刚打通的经脉中,按照隐身诀中所讲述的那样,练成一个复杂的大回环运转了起来。 当灵气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之后,太昊心念一动,小声嘟哝了一声,“隐形——” 须臾之间,就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有种马上就能飞起来的感觉。 怀着好奇的心情,太昊收起写有隐身诀的羊皮卷,又着手打开了另一个羊皮卷。 这一个羊皮卷上好像没有字,也没有写过字的痕迹。 “嗯?” 太昊看着啥也没有写,啥也没有画的羊皮卷,立时愣住了,小声嘟囔道,“这是咋回事?难道这是一张空白羊皮吗?” “既然是空白的,为啥还要跟刚刚那个羊皮一样,要用细绳绑起来呢?” 太昊不信邪地把羊皮卷对着火堆照了照,又对着虚空照了照,都没有看到啥字形和图形,没有办法,只好用神识注入其中探查了起来。 立时,太昊就用神识看到了隐藏在羊皮卷上的字形,字迹还是象形字,却个个带有紫色的灵气,看了一遍后才发现,这些字迹竟然是一段解说敛气闭息的敛息诀。 诀曰:周身连脏腑,经脉走气头,阴阳为一体,敛气入神明,此为大乘。 又曰:敛气屏息憋于胸,无有气息逸虚空,周身寒热入气海,无形无声了无踪,此为小乘。 。。。。。。 太昊没有说话,依照敛气诀所讲述的方法,很快就掌握了敛气屏息的方法,并将隐身诀和敛息诀试着一块使用。 连着试了二十多次,太昊无意间在隐身诀和敛息诀中找到了奥妙,然后,突发奇想,用意念将二者融合在一起使用,马上就衍化成了一个新的术法。 新的术法比起二诀单独使用还要好上十余倍,太昊就将这个新的融合之法称之为隐息诀。 为了看一下这个新的隐息诀是不是很高明,太昊立刻运转起隐息诀,快步走到不远处的一只野兔身旁,先是站定身形看了看,发现这只野兔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 又不死心地在这只野兔周围转悠了两圈,发现野兔依旧没有发现自己。 为了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这只野兔的眼睛和听力有没有差错,太昊又跑到其他野兔和鼻子很尖的狗獾跟前晃悠了几圈。 最后发现,不管是野兔,还是狗獾,亦或是猪獾,在隐息诀跟前,真的都眼瞎耳聋了。 太昊高兴地回到简易灶台旁,看到花狐已经打坐完毕,就在花狐身旁晃悠了起来。 花狐在吐出一口浊气后,睁眼看了一下周围,发现不见了太昊,急忙起身,先用肉眼加神识在周围看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太昊的身影。 花狐马上就急了,轻声呼唤道: “青帝——” “青帝你在哪里?” “青帝——” “听见了就应一声。” 看着花狐焦急的样子,太昊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嘿嘿,花狐,我就在这里站着哩,你往后看一眼就看见我了。” “哎呀,青帝,你可吓死我了,我还。。。” 花狐松了口气,说着话就转过身来,依旧没有看见太昊,面色大变,“嗯?青帝,你到底在哪里?我咋看不见你哩?” 太昊害怕吓到花狐,急忙收起隐息诀,身形马上就出现在了花狐眼前。 “啊——” 花狐轻呼一声,急急问道,“青帝,你这练的是啥术法?我刚才明明听见你在说话,可就是看不见你,能给我说说么?” “嘿嘿嘿。” 太昊咧嘴嬉笑,说道,“我刚刚用的是隐息诀,是从阿尔红那里拿来的那两个羊皮卷上的记录的法诀,一个叫隐身诀,一个叫敛息诀;” “我感觉到好狂,就把隐身诀和敛息诀融合在了一起,就叫隐息诀,也就是你刚刚看到的样子。” 花狐听罢,心里更加好奇了起来,急忙伸手讨要,“嘿嘿,你把那两个羊皮卷给我看一下。” “嗯!”太昊立刻从怀里取出羊皮卷,递给了花狐。 彼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也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花狐和太昊在互动,一听有隐身诀和敛息诀,马上也激动了起来。 花狐拿着两个羊皮卷一坐到简易灶台跟前的羊皮上,黑闷娃和白胖墩就笑嘻嘻地起身围拢在了花狐身旁,一左一右,伸长脖子,嬉笑着静静地围观花狐手里打开的羊皮卷。 华红莲其实也跟黑闷娃和白胖墩一样,几乎一前一后睁开了眼睛,也很好奇太昊嘴里说的隐身诀和敛息诀。 只是觉得自己是长辈,不好意思发问更不好意思跑到花狐身旁去围观,就安静地坐在原地,眼睛却很炙热,无法离开花狐手中的羊皮卷。 太昊没有注意到妈妈的神情,而是好奇心发作,又用神识看向茅草屋方向。 此时的山洞里面,只有华青松和华红勒爷孙两人坐在简易灶台跟前烤火,其余的族人拥挤在一起躺着或蜷缩在野草铺成的地铺上,早已经睡着了,或鼾声如雷,或说着胡话,或不停地磨牙。 华青松阴沉着老脸,小声说道,“红勒呀,不是阿爷不想给你争取族长,你也听说了,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咱们在黑水源村也住不了几天,就得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向东逃荒了;” “在兵荒马路的逃荒路上,不但有神出鬼没的马匪,还有巧取豪夺的神州卫,更有吃人的狼群和杀人夺物的白戎人斥候小队;” “如果你是族长,这些事情你管不管?咋样管?亲力亲为?还是舍生取义?” 华红勒瞬间低下了脑袋,红着脸说道,“阿爷,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争这个族长了,回去我就跟你收拾东西,咱们早一步做好逃荒的准备,省得到时候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 华青松听罢,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嗯嗯,这才是好主意嘛,哈哈哈。。。” “那,” 华红勒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道,“阿爷,你真的要明个早上带人去红石山找红莲跟青帝?” “你说呢?”华青松要笑不笑地问道。 “嘿嘿嘿。” 华红勒嬉笑,“红莲姐一直对咱家不错,其实我现在就想带人去找她跟青帝,青帝那孩子虽然左脸上有青记,但是看起来还是很顺眼的,可是,我又害怕刚一出西边的山谷口,就会遇见狼群。” “不说了,早早睡觉,明个的事情明个再说。”华青松微笑着伸手抚摸了两下华红勒的后脑勺,华红勒咧嘴笑了笑,笑得很是甜蜜。 太昊深呼一口气,又把神识看向茅草屋门前。 黑水源村的一众青壮男人依旧聚集在枯树前的火堆旁烤火,只是现在的火堆已经由之前的一个变成了现在的三个。 华遂梁和华红英继续坐在枯树上,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烤着火。 灰暗的夜色和浓密的雾气,被火堆上的火焰光芒无情地推到了方圆三丈远的周围,尽管雾气越来越浓密,依旧没法接触到火堆。 “红英,你今晚上说话有些冲动了,” 华遂梁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你大伯跟红雨的为人?如果你大伯不是私心太重,做啥事都不计后果,只顾自己,你阿爷当年怎么会把族长让给我来当哩?” “阿大,我知道了,” 华红英轻轻地点了下头,眼圈有些发红,“可是,我就是看不惯红雨红口白牙的满嘴乱说,如果不是青帝带着花狐几个碎娃跑来报讯,红莲催促弟兄们轻身跑路,也许,我们早就进了那群草原狼的肚子。” “知道就好!” 华遂梁沉着老脸说道,“说真话,也不是阿大不想帮你,你要明白,红莲跟青帝现在生死未卜,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红莲带着四个碎娃抵挡一百多只草原狼,是很难有生还的机会的;” “我不想在死人身上浪费唾沫,虽然红雨混账了一些,但是,他可是你们这一辈的老大,只要他不作死,这个族长将来就是由他来当的;” “我不愿意与他为敌,就是想给红泥和小鱼留一条生路,要不然,以红雨的性子,红泥跟小鱼以后还在不在族里呆了?” 华红英没有做声,说真话,华遂梁真的只是为了华红泥和华红鱼两人在做长远的考虑,并没有为自己和红莲考虑过,哪怕是一回也可以。 “这黑水源村,以后还是不要住了。”华红英想到这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早日脱离黑水源村,哪怕后果跟华红莲一样悲惨也可以。 第126章 隐身诀和敛息诀 二 华伯梁和华红雨父子俩躲在茅草屋内,在火炕东边的灶台上生起了火堆,灶台上摆放着一个盛了大半罐清水的陶罐,陶罐里边已经冒起了淡淡的白气。 华伯梁小声问道,“红雨,你给阿大说真话,下午在红石山盐巴场那里,到底是咋回事?” “嘿嘿嘿。” 华红雨转头看了门外一眼,小声说道,“阿大,你都听见红英那个死女子说了,还问我做啥?” “你说,红英说的是真的?”华伯梁马上瞪大了眼睛。 “嗯嗯。” 华红雨点头,说道,“如果不是我二大一直拿我当驴使唤,我也不会拿红莲的小命开玩笑的,要怪,就怪我二大好了。” “你个死孩子——” 华伯梁听华红雨如此说法,马上就怒了,忽然又觉得不妥,急忙压低声音喝道,“你这娃,你要害人你害红英好了,你害红莲跟青帝做啥?你知道红莲的男人是谁吗?” “是谁?”华红雨急忙问道。 华伯梁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说话了,直接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想要在地上写字,想了想,又扔掉小树枝,拉过华红雨的左手,在其左手掌心中写了几个字。 “啊——” 华红雨看罢,马上惊呼出声。 “甭喊叫了!” 华伯梁转头向门外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既然做错了,明早上你就带上族里的兄弟去红石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红莲跟青帝;” “万一找不见人,找到她们的衣服碎片也行,日后好有个说法,只是再不能说盐巴袋子丢失的事情了,一定要说,也必须说要不是红莲跟青帝,就没有你们活下来的机会,记住了?” “嗯嗯嗯。” 华红雨急忙点头,额头上有豆大的汗水珠子不停地滚落,小声嘟囔道,“记住了,记住了,阿大,我记住了。” “青帝,这一张羊皮上咋没有字哩?”花狐的声音在太昊耳畔响起。 太昊急忙收回神识,看了眼花狐手里拿着的羊皮卷,笑道,“嘿嘿,这一张羊皮上写的是隐形字,需要用神识探查才能看见,你直接用神识看吧。” “哦?” 花狐的眼神中马上充满了惊奇,咧嘴笑了笑,又看向手里打开的羊皮卷,看得很是认真。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凑在一起,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张羊皮卷。 不用问,太昊就知道两人手里拿着的是写有隐身诀的羊皮卷,至于两人能不能看懂,会不会修炼,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了。 “太昊,你给妈妈说,你都会炼隐身诀和敛息诀了?”华红莲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向太昊询问道。 “嗯嗯,嗯。” 太昊看着妈妈诧异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妈妈,你要学这两个法诀吗?如果要学,我现在就说给你听,你在心里理解了就能自己炼了。” 华红莲的俏脸上有些发红,但还是硬着头皮,温和地说道,“妈妈想学,又害怕学不会了,你们都会笑话妈妈的。” “不会的!”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妈妈,我现在就说给你听,你听完了自己意会就行,然后再炼,有啥不懂的你直接问我好了。” 说罢,太昊也不管妈妈愿不愿意,直接用神识传音给妈妈,先说了两遍隐身诀,就停了下来,让妈妈自己去意会。 华红莲也适时地闭上了眼睛,仔细品味着隐身诀的意思,在心里静悟了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咕嘟嘟。。。” 陶罐里的水翻腾了起来,太昊看了眼黑闷娃和白胖墩,发现两人也闭着眼睛在打坐,而花狐的神识则陷入了羊皮卷里头,好像在仔细揣摩敛息诀的字面意思。 “嘿嘿——” 太昊窃笑一声,伸手提起陶罐上面的提绳,把陶罐放到一旁,拿起一个树枝折成小段架在简易灶台中,看着跳动的火焰,分出一道神识进入了黑木戒中。 放养野猪的山谷中,那些被收进来的野猪很安静,除了在山谷中吃草和草根,就是躺在角落里睡觉,一点儿跑出山谷的意思都没有。 栽种在另一个山谷中的紫藤蔓长势很好,在野猪沟里本来已经到了叶黄休眠的状态了,在山谷里又重新萌发了新芽,且新芽长的长的已经有三尺多长了,就连花蕾也冒出了许多。 栽种在山坡上的野果子藤蔓,也在重新发芽生长,原本就已经开花结果的花朵,这时候已经凋零了,新结出来的野果子都已经长大到成年人拳头大小了。 看这野果子和藤蔓的长势,以后是不愁没有酸甜可口的野果子吃了。 放在河里深水处那个龙一样的动物骨架,现在灵气已经流失了一小半,骨架的大小没有改变,却看起来瘦身了不少。 太昊疑惑,“是不是这个骨架靠的是灵气充斥才在野猪河底下的洞窟中放了这么久?亦或是这个骨架本身就是依靠灵气凝聚而成的?” 看到这个龙一样的骨架,太昊马上就想起了放在小收纳袋里头的那块石头,有三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石头晶体,于是,马上收回神识,右手一晃,把石头晶体拿出来搂在怀里。 随即,右手掌按在石头晶体上,心念一动,快速运转起大衍诀,吸取石头晶体里头的稠密灵气。 灵气一经进入经脉之中,太昊马上就感觉到了一种寒冰样的气息遍布全身,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急忙又运转起混沌经,加持在大衍诀中。 一边迅疾地吸取石头晶体内的灵气,一边在经脉中运转并衍化,把这种寒凉的灵气衍化成温和的灵气,徐徐收进气海之中。 为了安危着想,太昊又不得不分出一道神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意外情形突然发生。 咳咳,也就过了不到两刻钟,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花狐,发现花狐近乎痴呆一样,两眼紧盯着手里的羊皮卷,就把眼神看向了太昊。 “青帝,我想问一下,这隐身诀上说的是不是要先打通带脉,然后再打通阴阳桥和冲脉?”黑闷娃急不可耐地率先开口问话,也不管太昊有没有在修行。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附和道,“青帝,我都把隐身诀背熟了,整整背诵了一百二十遍,可是,我就是没法隐身;” “青帝你快说一下,是要先隐身哩?还是要先打通闷娃说的这几个经脉哩?”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黑闷娃和白胖墩就已经发现了太昊怀里抱着的大石头,急忙起身走到太昊跟前,惊奇地看着石头晶体。 “青帝,你抱着这个石头弄啥哩?”黑闷娃一脸的关心,“咦——你眼眉上咋还有一层白霜?” “闷娃,不单是眼眉,”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你看青帝的脸上和头发上,都是一层白霜,嗯嗯,衣领和肩头上也是;” “青帝,你刚才弄啥去了?身上咋有这么多白霜?你冷不冷呀?有没有被冻着?” “嘿嘿。” 太昊咧嘴轻笑一声,说道,“闷娃,胖墩,你俩不是在问隐身诀么?咋又扯到白霜上去了呢?” “哦哦,” 黑闷娃急忙回神,说道,“青帝,你快说,是不是先要打通带脉?” “嗯嗯。” 太昊微笑着说道,“想要隐身,就必须先用灵气打通带脉,再打通阴跷脉和阳跷脉,最后再打通冲脉,用灵气在这些经脉里头连贯运转起来,最少也要运转上十二圈,就可以念动隐身诀隐身了。” “这样啊——” 黑闷娃轻呼一声,不再说话,急急走回到自己的羊皮跟前,坐在羊皮上,闭目养神。 白胖墩拿眼盯着太昊怀里的石头,本想问一声的,看到黑闷娃已经在打坐了,也就顾不上关心石头了,轻轻叹了口气,快步走到羊皮跟前,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太昊虽然跟黑闷娃和白胖墩说话,但是吸收石头里面灵气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并由单独的右手变成了左右两手同时吸收,而且还将极速运转的大衍诀和混沌经把吸收到掌心的灵气飞速运转到了全身所有经脉之中,瞬间在身体左右两侧形成了两个大回环。 然后,太昊尝试着用分出来的这道神识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竟然变得透明了起来,而抱在怀里的石头也变得小一些。 只是,脚下的草地上泛起了白霜,慢慢向周围蔓延。 太昊意识到这种情形后,急忙慢步向不远处的草地走去,而脚下所踩过的草地也迅速结起了白霜,且有越来越厚的趋势。 没有办法,太昊只好不停地顺着小溪北边的草地向西行走,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外边也开始慢慢凝聚起了白霜。 时光仿佛过得很快,又仿佛过得很慢。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太昊手里的石头终于化作了一把灰白的细尘,顺着衣襟落在了地上的时候,太昊已经站在距离之前的简易灶台大约有五里地的地方了。 纵观周围,方圆三里地之内的草地上,几乎都结了厚厚的一层白霜,尤其是身体周围百丈内,白霜的厚度足以掩盖住太昊的身体了。 “呵呵呵。” 太昊用分出来的一道神识看到这里,蹙了蹙眉,很是无奈地笑了一声,“我该不会是吸收了一大团水灵力吧?石灵力应该没有这么寒凉的。” 随即,太昊将经脉中衍化成温和的大量灵气收纳进气海之中,并停下了大衍诀和混沌经的运转,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气海,发现气海里头的灵气稍稍能好一些,就好像薄雾一样在四处弥漫,很淡很淡。 就如同摆放在简易灶台上盛满水的陶罐一样,在柴火的灼烧下,罐口最初冒出来的那种白气,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能够看得见了。 太昊又试着用神识向周围看了看,发现神识也增长了不少,如果说之前看到的最远距离是五里地,现在应该就是十里地那么远了。 目力所及,黑水源村,阳坡埠子,以及野猪沟中段大部,野猪沟西边的矮树林一部分等,几乎都可以尽收眼底了。 “青帝,青帝你没事吧?” 是花狐的声音,很急的那种。 太昊循着声音看去,在小溪北岸的草地上,一个小身板正一边挥舞着两手,一边向自己这边跑来。 咳咳,这人不是花狐,还能是谁? 在花狐快速跑动的身前,地上厚厚的白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太昊看到这里,试着运转起大衍诀,右手一挥,身体周围二尺多厚的白霜瞬间化为了寒凉的水灵力,被太昊悄然收进了手心,传进了经脉之中。 眼见手心有了吸收水灵力的能力,太昊马上兴奋了起来,于是,又一挥手,扩大了吸收范围。 用了不到十二个呼吸,太昊就把身体周围一里地内的白霜转化成了水灵力,悉数收进了手心并传进了经脉之中,最终,衍化为温和的灵气收进了气海里头。 之后,快步向花狐跑去。 “花狐,你把隐身诀跟敛息诀都掌握了吗?”一见到花狐,太昊就急切地问了起来。 “隐身诀我已经掌握好了,”花狐的脸上有些羞赫之意,“敛息诀我还没有看明白。” “咋回事?” 太昊被花狐检查了一下身体,又被拉着往简易灶台跟前走,但是没有问完的事情还是要继续问的,“是上头的字看不懂?还是敛息诀没有悟透?” 花狐沉思了几个呼吸后,红着脸说道,“是好些字我不认识。” “这有何难?回去后我直接念给你听。” 太昊只差用手拍胸脯了,话刚说出口,就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还是现在就说给你听吧。” “不用,不用说出来。” 花狐一愣,急忙变了脸色,向周围瞅了一圈,瞪了太昊一眼,小声说道,“你还是神识传音吧,这样安宁一些。” “嗯嗯,嗯。” 太昊立刻明白了花狐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言,直接神识传音,把敛息诀给花狐讲了两遍,就收回来神识,一边看向周围没有收干净的白霜,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虚空中的红月亮。 至于花狐能不能记住敛息诀和理解敛息诀中的意思,就是花狐自己的事情了,太昊才不愿意多想。 还没有走近简易灶台跟前,太昊就感觉到有两道气息向自己走来,急忙用神识看去,立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无所遁形。 “哈哈哈。。。” 太昊大喜,“恭喜闷娃,恭喜胖墩,你俩终于掌握了隐身诀的奥秘,哈哈哈。。。” “咦——” 黑闷娃惊呼一声,随即显出身形,诧异地看着太昊,急乎乎地问道,“青帝,我都隐身了,你咋还能看见我哩?”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显出了身形,皱眉问道,“青帝,是不是你有啥秘密,一眼就能看穿我们隐身的秘密。” 花狐笑道,“嘿嘿嘿,你俩虽然隐了身形,可是,你俩身上的气息却没有隐去,顺着你俩流露出来的气息,用神识稍稍一看,就能知道你俩在哪里了,这还是秘密不?” “哦——”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马上脸红了,眼神躲闪,都不敢跟太昊对视了。 花狐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认真地说道,“接下来,你俩该掌握敛息诀了,只有掌握了敛息诀,再加上隐身诀,就能在同阶中来去自由了。” 说罢,从怀里取出写有敛息诀的羊皮卷递给了黑闷娃。 第127章 隐身诀和敛息诀 三 “嘿嘿嘿!” 黑闷娃接过羊皮卷,大喜,“这就是写有敛息诀的羊皮吧?” 花狐白了黑闷娃一眼,哼道,“哼!你看过就知道了。” 黑闷娃飞快地打开羊皮卷,接着眼睛就瞪大了,“这是。。。” 白胖墩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心虚地问道,“这上面咋看不见字哩?” “那个,”黑闷娃有些怯怯地说道,“花狐,这张羊皮上没有字迹,也没有图形,我啥也没看到,啥也看不明白呀。” 花狐看了太昊一眼,随即笑着说道,“闷娃,青帝说用神识探进羊皮里面看一下,就能看见字迹了,至于。。。” 咳咳,花狐还没有说完,黑闷娃就已经用神识探入了羊皮卷里面,神情如同发呆状,一动不动,就跟点到麻穴被定住了一样。 白胖墩见状,问道,“花狐,我也能用神识探进去吗?” 花狐对这种情形不是很懂,也没有经历过,于是皱眉看向太昊。 “嘿嘿。” 太昊笑着说道,“要不,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不行,你马上收回神识。” “青帝,这样会不会有危险?”花狐怯怯地问道。 白胖墩没有急着用神识去探查羊皮,眉头微蹙,静静地看着太昊。 太昊想了想,说道,“胖墩,要不我用神识传音给你说一遍敛息诀,咋样?” “好,好吧。”白胖墩还在发呆,小胖脸上不悲不喜。 花狐凑近白胖墩,看见白胖墩的眼神还没有恢复清明,依旧在盯着太昊发呆,就笑着向其眼窝上吹了口气。 “哎呀,花狐,甭打扰我。”白胖墩急忙后退两步,跟花狐拉开了距离。 花狐有些疑惑,板着小白脸问道,“胖墩,你这是咋了?我咋看你一直看着青帝发呆哩。” 白胖墩瞪了花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青帝给我讲敛息诀哩,我害怕记不住,就在用心默念哩,你倒好,不停地打扰我;” “唉,最后两句是啥?我一句也没有记住,都怪你,都怪你,害我没法掌握敛息诀了。” “哎哟——” 花狐诧异地看向太昊,想要知道白胖墩说的是不是对的。 只见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花狐,你害的胖墩没有记住敛息诀,这下好了,你把最后两句给胖墩说一下,也算是弥补你的过错了。” “嗯?”花狐疑惑地看向白胖墩。 “嗯嗯嗯!赶紧说吧,我还忙着哩。”白胖墩点头微笑,催促了一声。 花狐无奈,只好凑近白胖墩,小声把最后两句敛息诀说给白胖墩听。 “花狐,这个还给你吧,我还是看不清楚。” 花狐刚给白胖墩说完话,黑闷娃就把羊皮卷塞到了花狐怀里,小黑脸看起来有些郁闷。 “青帝,”花狐嬉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羊皮卷,说道,“闷娃还得麻烦你一下,我估计这羊皮上的字,闷娃最多只能认识五个,其余的字就跟狗看星星一样。” “咋样说?”黑闷娃馋着脸问道。 花狐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的虚空,嬉笑道,“嘻嘻,当然是一片子了,嘿嘿嘿。” 黑闷娃没有气恼,而是笑着看向太昊,说道,“青帝,你说吧,我估计得听三遍才能记住,要不然,你还得重新说,嘿嘿。” “嗯嗯,嗯——” 太昊没有矜持,清了清嗓子,用神识传音很认真地给黑闷娃讲了三遍,随后等了五个呼吸,看到黑闷娃长出了一口气,这才问道,“闷娃,全记住了?” “嗯嗯,谢谢青帝,我全记住了。”黑闷娃的小黑脸有些发红,看来是低估自己的智力。 “回火堆跟前去吧!”花狐摆手说道,“这里太冷,不适宜静坐。” 说罢,率先往火堆跟前走去。 黑闷娃和白胖墩对视了一眼,念动咒语,身形随之隐去,嬉笑着向花狐追去。 “哈哈哈。。。” “嘻嘻嘻。。。” 太昊看着两人高兴地蹦蹦跳跳的背影,咧嘴轻笑,身形一晃,随即也隐去了身形和气息,慢步跟在两人身后,用神识向茅草屋方向看去。 山洞内,只有华青松死老头一个人坐在简易灶台跟前,看着火堆发呆。 西边的地铺上,一众青壮男人依然睡得很香,该打呼噜的还在打呼噜,该说胡话的还在说胡话,该磨牙的继续在磨牙。 只是这些男人的睡姿不是很好,有爬在他人身上的,有搂着他人睡觉的,还有单独爬在角落里睡觉的,更惹眼的是一个青壮嘴巴凑到其他人脸上咂吧出声而不自知的。 真可谓是睡姿各异,梦境奇异。 “华红勒跑哪里去了?” 太昊用神识在山洞内外瞅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华红勒,只好用神识看向茅草屋前。 华遂梁坐在枯树上低头丢盹,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地上也没有发觉。 火堆依旧是三个火堆,华红英走来走去的给火堆上架着树枝,眉眼看起来有些苦楚。 三个火堆周围,一众青壮男人大多蜷缩在地上,前面烤着火,后背受着凉。 只有少数人佝偻着身子坐在火堆前,脑袋对着火堆一点一点的,看样子已经进入了睡眠。 茅草屋内,火堆早已熄灭了,华伯梁和华红雨父子俩就蜷缩在火炕上,一个比一个鼾声大,此起彼伏,时而说一两句梦话,时而磨一磨牙。 “唉,没看头。” 说话间,太昊已经走到了简易灶台跟前,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已经现出了身形,黑闷娃正在端着陶罐喝水。 华红莲没有睁眼,继续在掌握隐身诀的奥妙。 花狐坐在羊皮上,拿过一根树枝,一边折成短截,一边往火堆上投放,等了一会没有看见太昊的身影,急忙问道,“闷娃,你跟胖墩回来的时候,青帝去了哪里?” “青帝就在我俩身后跟着哩。” 黑闷娃没有开口,嘴巴挨着陶罐口,正在大口喝水,白胖墩站在黑闷娃身旁,一边咽着唾沫,一边回应了一句。 “这都半天了,青帝也该回来了。” 花狐念叨了一句,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笑道,“嘿嘿,青帝,你的隐身诀和敛息诀掌握的很好了,我就是用神识也没法探查到你,你就现身吧。” “嘿嘿嘿。” 太昊笑着现出身形,夸赞道,“花狐,你真厉害!稍稍一想就知道我回来了,嘿嘿,看来我这隐息诀还没有炼到成熟,要不然,也不会被你猜到的。” “嘿嘿嘿。” 花狐也笑了起来,须臾说道,“还就是的,如果把心态炼好了,可能就真的成熟了,嘿嘿。” 说着笑意收敛,看向太昊说道,“青帝,要不你看着火,我跟闷娃,还有胖墩,赶紧把这敛息诀掌握好,后边就是再遇见像今个的危机,咱们也就不用火急火燎的跑路了;” “闷娃,胖墩,喝完水赶紧过来坐下,掌握敛息诀刻不容缓,不想以后吃苦头,就得快一些。” “嘿嘿,知道了。” 黑闷娃笑着把陶罐递给白胖墩,两个蹦跳就坐在了羊皮上,冲着花狐笑了笑,就闭上了眼睛,俨然一副认真打坐的姿态。 花狐不再说话,几乎是一个呼吸就进入了闭目养神的神态。 白胖墩喝完水,又跑去溪水边打了一陶罐水放在简易灶台上,这才慢悠悠地坐在羊皮上,向太昊挤了挤眼睛,咧嘴轻笑了一下,就开始闭目养神。 约莫一刻钟后,华红莲终于睁开了眼睛,先是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的打坐情形后,才看向端坐在火堆跟前发呆的太昊。 “太昊,你没有睡着吧?”华红莲小声呼唤了一句。 “咦,妈妈你醒了?” 太昊回头,高兴地看向妈妈,小声问道,“你把隐身诀掌握了吗?” 华红莲的俏脸有些发红,不敢跟太昊对视眼睛,小声应道,“我现在刚刚打通了带脉,阴阳跷和阴阳维,还有冲脉,我不知道咋样打通。” “阴阳维?” 太昊听到这三个字,马上想起来了,自己一直在想着刚才用灵气通脉的时候,好像少了些啥,原来是把阴阳维这个经脉给忘记了。 当下,太昊先给妈妈用神识传音讲了一下如何运用灵气打通阴跷脉和阳跷脉,以及阴维脉和阳维脉,就急乎乎取过三个树枝,麻利地折成小段,给火堆上加一些后,其余的就放在身旁。 也不管妈妈是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急吼吼地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从气海中摄取到一大团灵气,开始在经脉中运转,尝试着用灵气直接打通阴维脉。 咳咳,身体两侧的阴维脉没有任何阻力,灵气一经进入,马上就打通了,随即又开始试着打通阳维脉。 阳维脉有点小困难,但是也没有浪费几个呼吸就打通了。 紧跟着,太昊就用灵气从任脉开始,连接督脉,连接带脉,连接阴阳跷脉,连接阴阳维脉,最后是冲脉,形成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复杂的大回环,且一口气把灵气运转了三十六圈。 接下来,太昊没有停手,又把灵气衔接在身体两侧的十二经脉中,促使身体内部的灵气在整个经脉中往复循环。 “呕——” “呕唔——” “呕唔唔——” 正当太昊运转灵气在所有经脉中运转的很是流利的时候,分出的一道神识忽然看见妈妈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太昊急忙把灵气收进了气海里边,停下了大衍诀和混沌经的运转,看向妈妈问道,“妈妈,这是咋了?是不是肚子里头不舒服?” “不是,呕——” 华红莲看到太昊起身作势要走近自己,急忙摆手说道,“你不要过来,呕——你去溪水里洗一洗吧,把身上的臭气洗净,呕唔——” 也就在这时,一股清风吹过之后,太昊忽然就闻见了一股子很浓很臭的气味,苦着小脸四下里看了看,又仔细闻了闻,竟然发现所谓的臭气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了。 “呵呵。” 太昊苦笑了一声,急忙取下背上的包袱和羊皮放在火堆旁,脱掉鞋子,快步走到小溪边,一个纵跳就跳进了水里,一边慢条斯理地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享受着溪水的浸润。 “我身上咋的来的臭气哩?竟然比茅坑还要臭!”太昊一边戏水,一边在苦思冥想,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自己身上很臭的气味是从哪里来的。 ‘反正自己好几天才出恭一次,今个也没有到出恭的时候,更不会在打坐的时候巴到裤子上,这臭气又是从哪来的呢?’ “青帝,水里头凉不凉?” 花狐这时候也带着一身的臭气跑了过来,站在溪边小声问道,“我好像身上也发臭了,必须在水里头洗一洗,要不然,我都嫌弃我了。” “水是温的,不太凉。” 太昊小声回道,忽然就闻见了一股子臭气,急忙闭上了气息,小声说道,“花狐,你把衣服也一块洗了吧,要不然,身上洗净了,再穿上脏衣服,身上还是臭的。” “哦哦,知道了。” 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脱衣服洗澡的花狐,马上就笑了起来,一个纵跳就跳到了太昊眼前,立时溅起了一大片水花,瞬间落到了太昊脸上。 “噗通——” “哎呀,花狐,你就不能慢一些吗?嘿嘿。” 太昊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水,笑着说道,“你看,溅的我都睁不开眼窝了。” 花狐伸手抹了把脸,无意间打量了太昊一眼,发现太昊把衣服攥在左手中,身上光溜溜的站在水里,就跟个小泥猴一样。 有一层黑乎乎的泥垢粘在身上,看样子,就好像太昊光着屁股刚刚在污泥里边打了几个滚儿爬出来一样。 “青帝,你身上太脏了,必须搓洗,才能把污泥搓下来。” 花狐提议道,“要不要我给你搓洗一下。” “好吧。” 太昊看了眼花狐,看到花狐的眼神很是温柔,就点头应了一声。 花狐从岸边扯过一把水草,又从溪水下边抓了两把河泥,飞快地包裹在水草中,凑近太昊,左手抓住太昊的左胳膊,右手用水草在太昊背上搓洗。 大约耗时一刻钟左右,花狐刚把太昊的小身板搓洗干净,就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用手捂着鼻子,急乎乎地跑了过来。 “噗通——” “噗通——” 还没等花狐出声问话,两人就先后跳进了水里,直接把自己埋进水里。 “这俩家伙,嘿嘿嘿,可能身上也臭了。”花狐一语成谶。 太昊右手捂住鼻子,小声说道,“嘿嘿,花狐,你没闻见水面上有一股很臭的气味吗?” 花狐嗅了嗅气息,蹙眉说道,“嗯嗯,闷娃跟胖墩该不会巴到裤子上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嘿嘿嘿。”太昊看着把髿露出水面的黑闷娃和白胖墩,笑着附和道。 黑闷娃听罢,气得大叫,“花狐,你才巴到裤子上了,你每天都巴到裤子上了呢。”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迹,附和道,“嘻嘻,我刚才就闻见花狐身上有了臭味,不是巴到裤子上了,还能是咋的?嘻嘻嘻。” 第128章 隐身诀和敛息诀 四 “嘿嘿。” 花狐笑了两声,就打住了笑意,问道,“闷娃,胖墩,你俩掌握好敛息诀了吗?” “嗯嗯,掌握了。” 黑闷娃也敛住了脸上的笑意,说道,“这个敛息诀太难掌握了,不但要打通六脉,还要连贯起来运转,真的太费人了;” “我只是运转了十二圈气息,身上就已经臭不可闻了,这难道就是江湖上说的那个,百脉通,污泥出么?” “好像是的。”白胖墩板着笑脸应道。 “要不,明个问一下白眼,”花狐提议道,“白眼可是在江湖上混了好长时光了的,估计也能知道一些修炼界的秘密。” 黑闷娃苦着脸说道,“我,我听不懂白眼说话。” 白胖墩急忙跟着说道,“我也是,我也听不懂白眼说话的。” 花狐看向太昊,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嘿嘿,那,天亮后就叫青帝问一下,青帝通鸟语的。” “好吧,我借空问一声。”太昊没有推辞,开始在溪水中搓洗衣服。 而在华红莲这边,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东北边的矮树林里悄悄走了出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向华红莲跟前慢慢靠近。 “谁?” 当黑影快要接近简易灶台跟前丈余远的时候,华红莲感觉到了一丝丝危机来临,急忙睁开了眼睛,放眼黑影。 待看清来人眉眼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问道,“红勒,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歇息,跑到这里乱转啥?也不怕野物把你拖走了?” “咦——” 来人正是华红勒,仔细打量了一眼华红莲后,吓得立时往后跳出三步远,一张小脸顿时变得苍白不堪,“你,你是红莲姐?” “你问的这不是废话么?” 华红莲瞪了华红勒一眼,哼道,“我不是红莲,我还能是谁?” “我我我。。。” 华红勒有些结巴上了,想立刻转身跑路,又害怕跑不了,一脸的纠结。 随后,华红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怯怯地问道,“红,红莲姐,我听红雨说,你被狼群给吃了,是,是真的不?” “真的狗屁——” 华红莲气得爆了句粗口,说道,“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坐着哩么?难道,你的意思我现在已经变成厉鬼了?” “啊——” 华红勒吓得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不停地挥舞了起来,苦着脸说道,“红莲姐,红莲姐,你不要过来,是红雨说你被狼群吃了,是他亲眼看见的,不管我的事;” “啊啊啊,你就饶了我吧,再说了,我也想晚上去红石山找你的,是我阿爷说晚上野猪沟里不安宁,不让我去的,呜呜;” “其实,我一万个也不愿意你跟青帝出事的,呜呜呜。。。” 华红莲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耐烦,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就见华红勒吓得坐在地上向后倒退,就知道这家伙被吓着了,也就打住了脚步。 “红勒,你给姐姐说,你晚上不回家睡觉,跑这里来做啥?”华红莲平静了一下心情,问道。 华红勒有些紧张,不停地偷看着华红莲,想跳起身逃走,却又害怕刚一起身,又被华红莲抓在了手里,一想到传说中的鬼魅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心里马上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我我,我能不说吗?” “不行!” 华红莲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如果你不想晚上吃苦,你就好好说,省得我动手收拾你!” 在华红莲心里,其实是误会了华红勒的,错把华红勒当成了跑来老龙口山谷里偷东西的贼娃子。 “好吧,我说,我说,” 华红勒有些垂头丧气,“我是伢晚上跟着阿爷过来的,天快明的时候跟阳坡埠子的人打了一架,早上才进山谷里的,我从早上到下午一直没有吃东西,直到黄昏前,才吃了一把野枸杞;” “本来说好回去吃饭的,谁知道族长说,要回去,必须背上盐袋子才行,哪知道,等到晚上,盐袋子没有等到,倒是炼盐巴的人都跑回来了,嗯嗯,当然除了姐姐你没有回来;” “红雨这里见了族长,马上就说,是姐姐你为了给青帝找野果子吃,才去野狼沟惹到了狼群,他迫不得已,才扔下锅碗瓢盆和盐巴袋子,带着弟兄们跑回来的。” “狗屁——” 华红莲听到这里,心里都要气炸了,无意间看到华红勒被吓得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马上就不忍心发火了,哼道,“起来坐好,继续说话。” 华红雨怯怯地偷看了一眼华红莲,慢慢爬起身坐好,伸长脖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本来阿爷跟我是要带人连夜去红石山找你的,奈何大伯和红雨说,你跟青帝还有其他碎娃都叫狼群吃了,提议明早上给你收尸去;” “大伙晚上都没有回去,我因为肚里饿得太难受了,就想着偷偷跑过来,在林子里找些野果子充饥,远远地看到这里有火光,我一好奇,就不知不觉地走了过来。” “我这里没有吃的。” 华红莲眼含怜惜地看了看华红勒,说道,“如果你渴了,我这里倒是有刚才烧开的清水,你可以喝上一些压压饥。” “那那那,那我喝几口水。” 华红勒鼓起勇气爬起身,低着头慢慢地走到简易灶台跟前,看着放在地上冒着热气的陶罐,舔了舔嘴唇,小声问道,“姐,有碗吗?我想倒一碗水喝。” “碗就在旁边,你没有看见?”华红莲白了华红勒一眼,走到羊皮跟前坐了下来,开始给火堆上架树枝。 “哦哦哦。” 华红勒不敢多言,走近陶罐多看了一眼,才看见陶罐旁边的草丛里放着五个黑木碗。 夜很黑,虽然虚空中有红月亮,但是云来云去的遮住了月光,黑木碗也是黑的,一个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黑木碗。 “嘿嘿嘿,这水还是热的。” 华红勒自顾自壮着胆子到了一碗清水,小口喝了一口,马上就品味出了水的滋味,于是,也就不管不顾地连续喝了六碗清水,才感觉到饥饿的肚子不再难受了。 “呃~” 华红勒很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冲着灰暗不明的虚空呲了呲牙,刚放下碗准备转身走人,就听见小溪边传来了脚步声。 “谁——” “谁在哪里?” 黑闷娃头一个发现了华红勒,因为不认识,心中马上就升起一团怒意,“站住!别跑——” 华红勒听到呵斥声,低头眯起眼睛一看,看见从小溪边忽然走来了四个小人,立刻吓得魂魄虚浮,也不管华红莲在不在跟前坐着了,转身就跑。 一边跑路,一边大喊,“鬼呀——” “嗯?还想跑?” 黑闷娃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就到了华红勒身旁,嘴里念叨了一声,“右勾脚!” 一瞬间,鼓足勇气撒腿向北狂奔的华红勒,刚刚跑出十二步远就凌空扑了出去,吓得尖叫出声,“啊——” “哈哈哈。。。” 闪身而来的白胖墩眨眼间站在了华红勒身旁,右脚抬起,瞬间踏在了华红勒的脖子上,沉声喝道,“别动!动就踏烂你脖项的脆骨。” “呃——” 华红勒哪受过这样的惊吓,眼睛一花,瞬间晕了过去。 太昊和花狐相伴而来,走近华红勒身旁,仔细打量了一番华红勒的眉眼,花狐没有认出是谁,太昊却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 “胖墩,放开脚,甭把人踏死了。” 太昊指着爬在地上的华红勒,说道,“这家伙是华青松那个死老头的大孙子,叫个华红勒,在黑水源村是一个爱惹事的家伙。” “哪,这家伙平时对你跟姨姨咋样?”黑闷娃急忙问道。 “好着哩。”太昊笼统地应了一句。 至于到底好不好,太昊根本就不知道,但是从晚上这家伙跟华青松死老头说的话中可以看出来,这家伙还是一个热心肠的皮猴子。 “哎,起来吧,地上凉,甭冻着了。”白胖墩抬起脚,退后一步,又在华红勒胳膊上踢了一脚。 兴许是踢到了华红勒的肋子上,疼得华红勒在地上翻了个身,也不敢躺着了,麻溜地坐起身,嘴角都快要咧到左耳根去了,“嘶哈——” 花狐忽然想起来,下午离开的时候,眼前这个家伙跟着华青松从南边的蛇洞里跑出来后,又跑进了柿子林,急忙问道,“外——南边那个蛇洞里都有些啥?” “嗯?” 华红勒抬头看了花狐一眼,皱起了眉头,“你咋的知道我跟阿爷去了南边的蛇洞呢?” 黑闷娃举起手作势要打华红勒,威胁道,“赶紧说,甭啰嗦!” “我就啰嗦了,你还想跟我打锤是咋哩?”华红勒瞪了黑闷娃一眼,心里的不服气一下子就浮现在脸上。 “好哇,这可是你说的!” 黑闷娃马上来了兴趣,搓着手心说道,“赶紧起来吧,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有你陪我练摔跤,我好开心啊!” “哼——” 华红勒瞅了太昊和花狐一眼,发现两人退后了丈余远,又看向白胖墩,这时候的白胖墩已经站在一丈开外微笑着催促黑闷娃,“闷娃,一会下手轻一点,我看这皮猴子身子不大好,可别把这家伙给弄哭了。”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了。”黑闷娃已经在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了。 “那就,来吧——” 华红勒麻利地站起身,冲着黑闷娃笑了笑,笑的有些坏坏的感觉。 “左勾腿——” 黑闷娃念叨了一声,身形一晃,瞬间就冲到了华红勒眼前,跟华红勒打了个照面,从其身体左侧错身而过。 “呃?” 华红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脚被黑闷娃勾到了身后,右脚马上就因为身体的突然前倾站不住了,身体向右前侧自行倾斜,挥舞着两手无奈的扑在了地上。 “嘿嘿嘿,我这一手左勾脚咋样?”黑闷娃嬉笑着看向白胖墩,问道,“有没有青帝的身姿?有没有花狐那样帅气?” “嘻嘻,你比青帝厉害多了!帅气不帅气你心里知道。” 白胖墩夸赞道,“青帝只会在摔跤时使用勾脚,你可是在这家伙没注意的时候用,嘻嘻嘻,你真的很聪敏。” “好吧,这一次算我输了。” 黑闷娃磨了磨牙,看向华红勒,说道,“哎,你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开始吧,这一次你可要拿出十二份的精气神出来哦。” “好好好,你来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华红勒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今个竟然被一个三碎娃给戏耍了,心里不自觉地就有一股子怒火在跳窜,面对黑闷娃,华红勒有种抓起来扔出去,狠狠在地上摩擦的念头。 “哈——” 不等黑闷娃有所动作,华红勒沉喝一声,撒腿就向黑闷娃冲去。 “右勾脚——” 黑闷娃小声念叨了一句,迅速冲到华红勒眼前,麻利地一个右侧错身,右脚熟练地勾起了华红勒的右脚腕。 “呼——” 华红勒瞬间在低空中向前飞去,惊叫了一声后,就爬在了地上,“啊——” “哈哈哈。。。” 黑闷娃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随后,看到花狐和太昊都没有笑,且板着脸,只好敛住了笑意,看向痛苦地吸着凉气的华红勒,问道,“哎,还来不?我还没有热身哩。” “来,再来!我就不信我摔不过你一个碎娃?!” 华红勒咬牙爬起身,红着眼睛瞪着黑闷娃,哼哼道,“刚才是我没有注意,这下,我看你娃还能耍啥花子?” 说罢,依然出手,撒腿冲向黑闷娃,口中大喊一声,“哈——” 黑闷娃要笑不笑地注意着华红勒的动作,知道华红勒心里对错身勾脚已经有了准备,身形一晃,眨眼间圪蹴在了华红勒眼前,两手按在华红勒的膝盖下面,小声念叨了一声,“托举——” 眨眼间,华红勒又身不由己地飞了起来,在黑闷娃身后丈余外与草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快速前滚翻两圈之后,才停了下来。 然后就开始呲牙咧嘴,就连惊呼一声也没有力气喊出来了。 “哎,哎,咋样?还来不来了?”黑闷娃笑嘻嘻的喊了一声。 “嘶——” 回应黑闷娃的,是华红勒痛苦的吸凉气的声音,“嘶哈——” “红勒,你没事吧?” 华红莲似乎看出了华红勒的不堪,只好走上前,轻声询问道,“要不要姐扶你起来?” “不,不用了,嘶——” 华红勒急忙咬着牙爬起身,瞅了眼得意洋洋的黑闷娃,苦着脸说道,“嘶哈——姐,这个黑脸娃也太厉害了,我在埠子里头可是摔跤高手,在这里摔了三跤,竟然连这个黑脸娃的衣服也没有碰到;” “哎,嘶嘶,姐,你说这黑脸娃咋这么厉害的呢?是不是我没有歇好,眼前出现幻觉了?” “不是的。” 华红莲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花狐说,她们几个整天练摔跤,可能是掌握了摔跤的诀窍,因此上,你摔不过闷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呃?”华红勒看了眼太昊等人,心里很是郁闷,不想说话了。 第129章 隐身诀和敛息诀 五 忽然,华红勒好像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华红莲,怯怯地问道,“姐,我能摸一下你的手么?” 面对十二岁的华红勒忽然提出来的无理要求,华红莲有些愕然了,小声问道,“红勒,好好地,你摸我的手做啥?” 彼时,猴急的华红勒已经伸右手抓住了华红莲的左手,感觉到手上热乎乎的,马上就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姐,我听阿爷说过,人变成鬼魅后,身上是冰凉稀渗的,你都叫狼群吃了,你的手咋还是热乎乎的?” (冰凉稀渗,西北方言,义为冷冰冰的、寒气入骨等。) “我啥时候叫狼群吃了?”这回轮到华红莲惊愕了,自己明明好好地活着,咋在这家伙的嘴里就变成逝者了呢? “不是。。。” 华红勒在确认华红莲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后,心里有些诧异,“姐,红雨跟回来的人都说你叫狼群吃了,一块叫狼群吃了的,还有青帝那几个碎娃,难道说,姐你跟青帝几个人没有遇到狼群?” “还是说,狼群在遇到你们的时候,会绕着你们走路,根本就不敢去咬你们?你们是被神仙护佑着的大气运之人?” “狼群我们是遇到了,”华红莲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也知道华红勒心里在怀疑什么,就笑着说道,“呵呵,只是那些草原狼是找。。。” “妈妈?”华红莲还要继续说话,立时被太昊打断了。 华红莲闻言,急忙看向太昊,问道,“啥事?” “红勒舅舅该回去睡觉了。”太昊微笑着提醒了一句,“妈妈,你是不想让他赶紧回去?你们要再说下去,天就该大亮了。” 嘴上说罢,急忙用神识传音,“妈妈,狼群跟我交换刀剑药的事情不能说出去,要不然,黑水源村的族长又该向你讨要刀伤药了;” “你如果有刀伤药,你想说啥就说啥,你如果啥都没有,那就啥都甭说了。” “哦?哦哦。” 华红莲听罢,蹙了蹙眉,然后点了点头,沉着脸说道,“红勒,不早了,你回去吧。” 华红勒本想问一下华红莲跟太昊等人是如何脱离狼群的,意识到青帝不想让华红莲说出来,只好打消了注意,笑着摆了摆手,“姐姐你忙,我先回山洞歇息去了。” 说罢,转身就走,一点儿留恋的意思也没有。 从黑闷娃摔跤的速度和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一般的狼群是根本没有能力与黑闷娃角力的。 如果青帝和其他两个碎娃也是如此,或者身手还比黑闷娃厉害,那,狼群里头只要没有很厉害的妖兽,就根本困不住这四个碎娃。 一念及此,原本还在一脸纠结的华红勒,心里马上就释然了。 看着华红勒走远后,太昊才看向妈妈问道,“妈妈,你打通其他经脉了吗?” “还,还没有。”华红莲不敢正视太昊的眼睛。 刚才自己嘴快,差点就说错了话,如果不是太昊出口拦着,如果被华红勒听到后回去说了,那么,自己将再无宁日,就连太昊几个碎娃也要跟着遭殃了。 花狐害怕太昊说错话,让华红莲脸红尴尬,急忙打起了哈哈,“嘿嘿,姨姨,咱们先回火堆跟前,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嗯嗯。” 华红莲没敢再继续说话,转头就走到了简易灶台旁,坐在了自己的羊皮上,也不看太昊四个碎娃了,急忙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用灵气继续打通没有打通的经脉。 “闷娃,胖墩,等一下。”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刚要离开,就被太昊给叫住了,“你俩谁先收敛气息隐身?叫我看一下。” “我先来吧!” 黑闷娃看了白胖墩一眼,白胖墩秒懂其意,急忙微笑着说道,“如果有啥不对的地方,青帝你可要说出来哦。” “嗯嗯,嗯。”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神识外放,紧盯在白胖墩身上。 白胖墩没有扭捏,晃动身形句小声念叨了一声咒语,“隐身——” 在花狐和黑闷娃火热的眼神中,白胖墩的身形慢慢虚浮,不到一个呼吸,就变成了透明人,又念叨了一句咒语,“敛息——” 立刻,白胖墩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 太昊发现,白胖墩只是把隐身诀中需要打通的六脉用灵气连成了一个大回环,并没有跟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连在一起。 因此上,白胖墩虽然隐身了,但是在明眼人或高修的神识中,依然可以看到白胖墩的透明身形之所在,要想出手,只要不是太菜,都能一击得手。 “好了。” 太昊板着脸说道,“胖墩,你只是单纯地把六脉连在了一起,这样只是把身形隐形成了一个小透明,并没有衍化为虚空的一份子。” 白胖墩现出身形,小胖脸上有些拘谨,眼神中露出了焦急,“哪,青帝,你说,要咋样炼化才能如你所说的那样?” “不用炼化。” 太昊要笑不笑地说道,“你只需要把所有的经脉连贯在一起,用意念带动灵气运转起来就行,以修炼先后为序。” “好,好吧。” 白胖墩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念动咒语。 黑闷娃一见,也跟着晃动身形,念动了一声咒语。 在太昊和花狐的注视下,白胖墩率先变成了虚无,紧跟着是黑闷娃,身形也跟着一声“敛息——”而消散。 只是,两人刚刚抬脚走动,太昊就用神识看到了眼前虚无中的两团逸散在浓浓雾气中的人形灵气团,笑了笑说道,“呵呵,这下好了,你俩可以在江湖中行走了;” “只是要注意一点,在遇见高阶修士的时候,千万注意不要让经脉中的灵气逸散出来,要不然,一下子就露馅了。” “哦哦。”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急忙应声点头,晃动身形,现出了身形。 “青帝,闷娃跟胖墩都掌握了隐身诀和敛息诀,这下轮到我了,你看我隐身敛息有没有差错。”花狐说着话,就晃动了身形,念动咒语,晃眼之间,整个人就在原地衍化成了虚无。 太昊用神识看了看,虽然还是能看得见花狐的身形轮廓,但是,花狐的身上没有灵气逸散,走动的时候更没有气息波动。 只是,可能是花狐心里急躁的缘故吧,走动的时候,身体周围的雾气会随着身形运动而运动,这应该就是一个缺陷之处吧。 在太昊的沉思中,花狐晃动了一下身形,现出了身形,急切地问道,“青帝,咋样?有没有不好的地方?” 太昊不想瞒着花狐,直接说道,“花狐,你在隐身和敛息上做的很好,只是你在走动的时候,身形周围的雾气会动,这应该就是一个缺点。” “嗯——” 花狐本来还在笑意满满的脸上,立时挂上了一层冰霜,蹙眉说道,“青帝,要不。。。你隐身敛息,叫我看一下?” “嗯嗯,嗯。” 太昊没有拒绝,马上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晃动身形,默念一声咒语,秒速消失在了原地。 “呃?”花狐没有吭气,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却惊呼出声。 “花狐,你能看见我么?” 太昊直接抬脚向一旁走了一丈余远,故意扭动了一下身形,很认真地问道,“你要说真话,可不能糊弄我哦。” 花狐循声用神识看去,并没有看见太昊的身形,又不死心地走上前仔细察看,还是没有看见,只好苦恼地说道,“青帝,我看不见,你使劲动一下。” “那你用神识看呀!”太昊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黑闷娃身后。 “咦?” 花狐诧异地循声看去,惊讶地问道,“青帝,你咋跑过去了?” “嘿嘿嘿。” 太昊笑了起来,兴奋地说道,“花狐,那你能看见我身体周围有雾气动弹吗?要不,我跑上几圈你再看看,嘿嘿嘿。。。” 说罢,一边笑着,一边绕着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周围跑了起来。 在太昊跑了三圈之后,花狐先用肉眼看了看周围的雾气,雾气如故,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雾气,雾气依旧如故。 “唉——” “好了,青帝!” 花狐叹了口气,只好叫停了太昊,说道,“你跑起来雾气没有动弹,你是咋样做到的?你得给我说一下这其中的道理。” 黑闷娃急了,跳脚说道,“青帝,你也得给我跟胖墩说一下道理,要不然,我俩以后在江湖上就没法混了,更没有安危,再说了,你也不想失去我俩这么好的伙伴不是。”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笑着附和道,“你给我们纠错,我们带你去老林子里摘野果子吃,修行充饥两不误,嘻嘻嘻。。。” “好吧,我怕你们了,嘿嘿。” 太昊现出身形,并没有选择直接说话,因为太昊无意中用神识发现,华红勒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不远处的矮树林边缘,一直用神识在向这边偷看。 为了花狐三人和自己的安危着想,太昊用神识传音,一口气把混沌经给三人讲了三遍,随后开口问道,“我说的,你们都记下了吧?” “嗯嗯嗯,记下了,记下了!”三人忙不迭失的点头,脸上立时笑开了花。 “那你们现在就回火堆旁修炼吧,至于修炼到啥境界,就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太昊说罢,小声念了句咒语,小身板秒速消失在了原地。 太昊想要看看,华红勒到底在矮树林跟前做啥,心里有啥牵绊,竟然连回去歇息都放弃了。 矮树林边缘一棵三人合抱的杏树下,华红勒眼见花狐带着黑闷娃和白胖墩去了火堆跟前,刚松了口气,准备转身回去,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用树枝抽打自己的屁股,吓得马上跳起身。 “哎呀——” “谁——” “谁在打我沟子哩?” 可是,当华红勒转过身时,用神识急急瞅了一眼,马上就瞪起了眼睛,身后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只有一根树枝在快速动弹。 华红勒瞪了瞪眼,壮着胆子伸手去抓树枝,树枝是抓到手里了,却忽然又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拿着树枝抽打自己的屁股。 “呃?” 华红勒吓了一跳,站定身形,慢慢转头,用肉眼加神识看向身后,身后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根树枝,不停地摔倒在自己的屁股上。 “嗯?” 华红勒忽然想起了什么,鬼魅无影,却可以对一切东西进行意念指动,遂尖叫一声,回头没命似的向茅草屋方向跑路。 “啊啊啊——” “有鬼魅呀——” “阿爷快来救我呀——” “啊啊啊。。。” 。。。。。。 看到华红勒狼狈不堪远去的背影,太昊没有憋住,直接笑出了声,“啊哈哈哈。。。” 笑完之后,太昊感觉到无聊,又回到了火堆旁,这次并没有隐形敛息,而是以自己的原身走在浓雾之中。 唯一不同的是,太昊运转起大衍决和混沌经,想要认真看一下,自己在不隐身敛息的情形下,雾气在身旁会不会浮动? 快步走了三丈远,神识一刻也没有停歇的探查,发现雾气真的不会随着自己走动而浮动。 太昊又停下了混沌经,单独运转大衍诀看了一下,又是快步走了三丈远,发现雾气会随着自己的走动而浮动,就好像微风吹拂一般。 随后,太昊又停下了大衍诀,运转起混沌经,开始新一段三丈远路程走动,随即惊讶地看到,不管自己如何走动,身体周围的雾气都不会跟着身体浮动。 “呵呵,原来是混沌经的融合能力啊!” 太昊感叹了一句,遂运转起大衍决和混沌经,回到了火堆旁边,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又看了看白胖墩和妈妈,发现四个人都在闭目养神,安静如松。 没有人说话,不免有些苦恼,太昊深呼一口气,就决定在经脉中一边运转大衍诀和混沌经,一边看护火堆,用神识探查周围,以防夜半有啥不知道的危机忽然来临。 之前华红勒突然跑到了火堆边,应该就是自己洗澡的时候大意了,没有神识外放,才让那家伙钻空子,这回真的不会了。 给火堆上加柴,烧水,喝水,神识外放,很悠闲地用大衍诀和混沌诀运转经脉,一切都在暗夜中进行的有条不紊。 在不知不觉中,当太昊喝完大半罐清水的时候,东方的天际终于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太昊起身看了眼陶罐,陶罐里边的清水喝的只剩下一罐底了,又看了眼还在闭目养神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有马上就睁眼的迹象和气息。 “嘿嘿。” 太昊兀自笑着摇了摇头,提起陶罐走到溪边,先圪蹴在溪边,用手拘起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才着手给陶罐里面灌满了清水。 四下里看了看,早起的鸟儿已经在树上打起了招呼。 “青帝好——” “青帝,你今个咋起的这么早?” “青帝,你不是在茅草屋里么?咋跑到这里来了?” “青帝,今个去哪里狂?能不能带上我?” “青帝。。。” 。。。。。。 兔子和狗獾们也结伴要回窝里去了,远远地看见太昊,还是忍不住打了声招呼。 “青帝,你是来这里摘野果子吗?” “青帝,伢个有一群人把野枸杞也摘完了。” “青帝,你一晚上都没有回去么?” “青帝,你去哪里?” 。。。。。。 第130章 诘问 一 “你们好啊!” “早上愉快!” 太昊笑着向鸟儿和兔子以及狗獾挥了挥手,把陶罐提到简易灶台跟前,小心地放在了石头上面,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段。 刚刚忙完,太昊还没有顾得上擦手,白眼就飞来了,很不客气地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 “青帝,早上好呀!” “那个,你说的粟米啥时候给我?” “山谷里没有了野果子,婆娘们也不能继续挨饿。” “要不然,我我我。。。” 白眼用嘴凑近太昊的左耳边,轻声问道,“嗯嗯,我差点忘了,还有伢下午弄来的盐巴?你也给我一些,要不然,婆娘们都没有力气飞行了。” “我准备给你二十袋粟米和两袋盐巴,你确定你有东西来装?”太昊没有说话,只是用神识传音问了一声。 “有的,有的!” 白眼高兴地振了振翅膀,笑着说道,“嘿嘿嘿,青帝,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我,收纳袋我早已经准备好了。” “那走吧,去旁边的矮树林里。”太昊起身,快步向一旁的矮树林走去。 彼时,花狐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有两道紫光从眼窝中瞬间射向了虚空。 不经意间,花狐看见太昊急乎乎地向不远处的矮树林跑去,急忙问道,“青帝,你去哪里?” “我我,我内急。” 太昊头也没回,应了一声后加快了步子。 来到矮树林中,太昊随便找了一片空地,一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来二十袋粟米放在了地上,粟米袋旁边,还有从黑木戒里头取出来的两袋子盐巴。 “白眼,你看这些够用不?”看着地上的一大堆东西,太昊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微笑着问道。 “嘿嘿嘿,够了,够了,太够用了。”白眼笑着跳到粟米袋子上,轻轻振了振翅膀,粟米袋子和盐巴袋子瞬间就不见了。 “谢谢青帝,我先回去忙去了,有啥事你叫我。” 白眼高兴地在地上凌空翻了两个跟头,然后身形一晃窜上虚空,向太昊招呼了一声,身形一闪,马上就不见了身影。 “嘿嘿,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 太昊看着虚空中白眼飞过去的残影,笑着嘟囔了一声,解开腰带在原地尿了一泡,系好腰带后,慢吞吞地向回迈步。 待太昊回到简易灶台跟前的时候,花狐已经给陶罐里边下好了粟米。 此时,在东方的天际,紫阳已经冒出了地平线,紫里面透着红,红里面透着金黄,煞是好看。 紫阳的周围,挂满了五彩缤纷的云彩。 大地一片清明,只是,山谷内的雾气更加浓郁了,如果只用肉眼,不用神识,目力能看见的距离还不到丈余远。 没有风,只有鸟雀在虚空中一边鸣叫一边飞行,相互间在打招呼提醒,哪里有野果子可以吃,哪里有虫子可以享用,哪里有黄鼠狼偷鸟蛋,哪里有狐狸一直捣乱。。。 “青帝,” 黑闷娃看见太昊,碎黑脸上有些兴奋,笑着说道,“嘿嘿,刚刚花狐要给水里头下粟米,我说能不能把粟米上的外皮去掉,带皮的粟米粥喝起来有些拉嗓子,你不知道,花狐马上用了一个术法;” “然后,粟米的外皮眼睁睁地就飞到了花狐的手心里,咱们今个早上再不用吃带皮的粟米粥了,嘿嘿嘿。” 太昊诧异地看向花狐,“花狐,闷娃说的是真的吗?” “嘿嘿嘿。” 花狐急忙咧嘴嬉笑,并用手比划着说道,“青帝,我不说,你也会的,就是一个小术法而已。” 华红莲看向花狐,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花狐,能给姨姨说一下,你刚才是咋样弄的吗?” “好吧。” 花狐没有藏拙,微笑着说道,“姨姨,如果你修炼的是木灵力,对于粟米的脱皮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如果你修炼的是土灵力,则需要先把土灵力转化为木灵力,才可以给粟米脱皮;” “如果。。。” 还没有等花狐说完,华红莲就打断了花狐的话语,面色难看地说道,“花狐,要不你看一下,看一下姨姨到底修炼的是啥灵力?” “嗯,嗯?好吧。” 花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华红莲身后的草地,微笑着说道,“麻烦姨姨用灵力打一下野草,我就知道姨姨修炼的是啥灵力了。” 华红莲蹙了蹙眉,起身看了眼地上结满了露水的野草,抬起右手,向野草上凌空打了一掌。 “歘——” “滋滋滋。。。” 一瞬间,野草上的露水纷纷落在了地上,瞬间变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冰霜泛着青气,青气中混合着黑气。 “嗯?” 花狐看着野草以及野草下面的冰霜,愣了一下,急忙说道,“姨姨,你好像修炼的是水灵力,水灵力要想给粟米脱皮,也得先转化为木灵力才可以,要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那,花狐,水灵力咋样才能转化成木灵力?”华红莲的俏脸上挂满了惊喜。 “一般灵力转化,最常用的,也就是最简单的,应该是采用五行相生的规律,” 花狐疑心华红莲问这话是在诘问自己,就以五行相生为依据,说道,“五行者,木火土金水,相生的规律,也就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也;” “反之,则是相克,相克者,也就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也;” “先说木生火,木盛则火盛,木弱则火弱,这就好比咱们生的这一堆火一样,木柴少了,火焰就小了,木柴多了,火焰就大了;” “反之,相克也是如此,姨姨要想把水灵力转化为木灵力,只需要从水灵力中凝结出生机即可,没有必要胡思乱想。” 华红莲想了想,开口说道,“好吧,你给我取一些粟米,我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去皮。” 花狐一挥手,一把带壳的粟米就出现在了手心里,起身把粟米递到了华红莲左手里,拍了拍手,坐在羊皮上开始静静地观看华红莲给粟米脱皮。 华红莲急忙坐在羊皮上,苦思冥想,想了有五个呼吸,就睁开了眼睛,紧盯着左手中的粟米,右手凌空向左手抓去。 “嗯?这咋还不行哩?” 右手凌空抓了十几下,左手里的粟米依然还是粟米,一点儿脱皮的迹象也没有,华红莲就急了,一脸焦急地看向花狐。 “姨姨,我看不懂,你到底修炼的是五行中的哪个灵力?”花狐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华红莲的气海后,也有些懵逼,看不懂花红莲的灵力和行为了。 “我我我。。。”华红莲有些支吾,根本说不清自己是啥灵力。 太昊急了,神识凝聚,偷偷地看了眼妈妈的气海,随即也是一脸的懵逼。 妈妈的气海中灵气浑浊,看不清到底是啥颜色,且浑浊的灵气中似乎还有一大团黑雾在弥漫,以至于整个气海看起来都有些青灰。 “这团黑雾,是阴寒之气?还是中毒了呢?”太昊有些看不明白。 花狐沉着小白脸,直接问道,“姨姨,你一开始修炼的是哪种灵气?我问的是五行之气。” “我好像修炼的是水灵力。” 华红莲不确定地说道,随即又问,“花狐,是不是你看出了什么?” “姨姨,你的气海里头灵气浑浊,且有一大团黑雾弥漫,我怀疑,你可能吃了有毒的丹药,导致身体中毒,气海青灰,修为倒退。” 花狐沉思了一下,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想一下,你以前的修为实力是啥境界?现在是啥境界?期间有没有人给你吃过能够提升灵气或修为的丹药或是灵药?” “这个?”华红莲蹙眉,陷入了沉思。 太昊急忙用神识传音询问花狐,“花狐,我妈妈真的是中毒了吗?现在能不能解毒,要咋样才能解毒?” “嗯嗯。” 花狐看向太昊,悄悄地点了下头,张口无声,“姨姨真的中毒了,要想解毒,只需要吞服一个有毒的大蛇蛇胆即可。” 提到蛇胆,太昊立刻想起了那条黑乌梢,神识马上探入黑木戒里边,看了眼那条一动不动的爬在草地上的黑乌梢。 心念一动,蛇胆马上就出现在了手中,一股血腥气息随即蔓延开来。 黑闷娃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太昊手中的蛇胆,只是黑闷娃不认识蛇胆,伸长脖子闻了闻血腥味,马上问道,“青帝,你手里拿的是啥外?能吃不?” (啥外,西北方言,义为啥东西、什么东西等。) 白胖墩也很敏感地闻到了血腥味,看着太昊手里的蛇胆,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似乎在猜测太昊手里拿着的是啥东西。 “这是蛇胆,是黑乌梢的蛇胆。” 太昊点头说道,“只有中了毒的人才可以吃,没有中毒的人不能吃,吃了会中毒的。” “我想起来了,” 华红莲忽然说道,“大约三个月前,我姐来山谷里看我,拿出来了一枚紫红紫红的丹药,给我说,这是我阿大去北弱水城给我求来的补气丹,说吃了能快速补充体内的血气;” “我没有犹豫,拿到手里就直接吃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感觉到做啥都有些力不从心,而且修为也在慢慢倒退;” “三个月前我的修为是筑基中期,现在已经退到了半步筑基,我曾问过族里来山谷里转悠的族老,只是那个族老听说我是吃了我阿大在北弱水城求来的补气丹后,说话就开始支支吾吾;” “现在想起来,那枚补气丹可能就是有毒的丹药,我真后悔,为啥要傻乎乎地吃啥补气丹哩?慢慢养身子不好吗?” 说罢,花红莲的眼中泛起泪花。 花狐看出了华红莲的无奈,害怕华红莲多想,做出傻事影响太昊,急忙指着太昊手里的蛇胆,劝慰道,“姨姨,过去的就过去了,多说无益,你现在把青帝手里的蛇胆吃了,先解毒再说。” 华红莲看了眼太昊手里血淋淋的肉块,又看了眼陶罐里翻腾着的粟米粥,苦笑着说道,“嗯嗯,我吃蛇胆解毒,粟米粥熬好了,你们赶快吃粥,估计要不了一会儿又有人来了,到那时,你们几个就没办法安静地吃粥了。” 说罢,也不多言,伸手拿过太昊手里的蛇胆,一把塞进嘴里,快速地咀嚼起来,随后坐正身子,两手平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闷娃,你把碗拿过来,我来舀饭。” 花狐长出了一口气,一边吩咐黑闷娃取黑木碗,一边向太昊挤了挤眼,“青帝,你快去溪边洗一下手,洗净了过来吃饭。” “花狐,我来舀饭,你歇着就行。”白胖墩很有眼色地起身伸手,把陶罐提到一旁地上,抓起长把木勺,在陶罐中慢慢搅动。 粟米粥的香味儿飘散在虚空中,很浓郁,也很香甜,让人忍不住口中生津,唾沫泛滥。 “哦!”黑闷娃擦了把口水,起身去一旁的草丛中取碗。 “嗯嗯,嗯。”太昊笑着点了下头,快步跑到了溪水边。 此时的紫阳已经有一杆子高了,透过虚空中的浓雾,映照在溪水中,溪水也变得异常清明,就连水底下的石头和水草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了灵性。 太昊被这个美景看得迷了眼,圪蹴在水边洗手,神识却在山谷中到处乱看。 忽然,太昊的神识有意无意间就看向了茅草屋前边。 茅草屋前,三堆篝火这时候烧的很旺,一众青壮男人围拢在火堆旁大声拉着家常,吃着干粮。 看到一个个脸上和手上没有擦干的水迹,就知道这些家伙刚刚去南边的溪边洗脸,有没有喝溪水,这个无法判断。 华伯梁和华红雨此时也跟华遂梁挤在同一堆篝火旁,悠闲地坐在枯树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相互间说着悄悄话。 太昊仔细看了一眼众人手里的干粮,除了华遂梁和华伯梁以及华红雨三人手里的干粮是一种黑面馍而外,其余的青壮们手里拿着的干粮,要么是豆子混合着野菜弄成的青色块状物,要么是野菜混合着粟米弄成的花斑块状物。 在个别青壮男人手里,竟然还有啃着生野草根的,咯喳作响,要是不去细看,只听声音,还以为这几个青壮男人在吃干馍哩。 华红雨好像变了副模样,给谁都是笑脸,尤其是看向华红英的时候,笑脸都快变成了谄媚,“红英,伢下午是我不好,狼群来了,我不该丢下红莲跟青帝几个碎娃跑路的,我无赖,我混蛋,我最该做的事情,就是走在兄弟们后面挡狼的。” “我的城墙脸,你快对了先,” 华红英依旧对华红雨没有好脸色,“你说这话都不嫌脸红,一开始青帝跟花狐说狼群要来的时候,是你头一个反对的,狼群快来的时候,也是你故意刁难弟兄们的,看见狼群远远地跑上了野狼沟,就你跑的最快;” “你现在说这话,也不嫌舌头涩人,你就是想在众家兄弟眼里做一个好人的形象,好叫你现在就当上族长,然后,等白鬼打来逃荒的时候,好叫族里的人都给你挡狼?” 立时,华红雨就急了,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红英你甭胡说;” “我华红雨敢对天发誓,如果我当上族长之后,我在一年内没有带领族人发家致富,就叫我吃饭撑死,咥肉憋死,喝水胀死,睡觉爽死。” “哦——”看热闹的青壮男人们听罢,齐齐惊呼。 其中一个年龄小一些的青壮男人马上附和道,“红雨哥,我也想跟你一样,能行吗?” 华伯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知道儿子说错话了,急忙向族人打起了哈哈,“啊哈哈哈,大家别听红雨胡说,红雨这娃是被伢下午的狼群给吓着了,一晚上都在懊悔自己没有把红莲和青帝带回来;” “现在,红雨还在心里自责呢,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失眠而导致胡言乱语,大伙都是自家兄弟,也都是亲兄弟,可千万不要介意,啊哈哈哈。。。” 第131章 诘问 二 “介意个屁——” 华红英气得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想说话了,感觉到自己在继续跟大伯和华红雨说话,好像自己的智力也会跟着变差。 “红英,说啥哩?” 紧挨着华红英坐在枯树上的华遂梁,本来就在暗搓搓地注意着华红英,害怕华红英说话得罪人,忽然看到华红英说话,马上就坐不住了,沉声呵斥道,“你个死女子,你不说话会死?” “会!” 华红英气呼呼地站起身,麻利地走到一旁,大声说道,“如果再继续听红雨说话,我就真的要被恶心死了。” “你这死女子,其他人都没说话,就你会说话,你啊嗒来的这么多话的,看我不打死你?”华遂梁暴怒,脱下脚上的麻布鞋子,高高举起来,就要去追打华红英。 也就在这时候,华青松急匆匆跑了过来,身后紧跟着华红勒。 “遂梁——” “遂梁呀,红莲那女子找到啦!” “呃?”众人听罢,尽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华青松,目光中满含炙热之情。 华红英更是激动,马上上前问道,“青松爷,我妹红莲在哪里?是谁找到的?现在人还好不好?快带我去看看?” “不急,不急!” 华青松走到众人跟前,打住脚步挥手说道,“先叫我喘口气,唉嘘嘘,唉嘘嘘嘘。。。” “大伯,你甭急,慢慢说,” 华遂梁急忙上前劝慰,“我刚才还说,叫娃们吃完干粮,跟我去红石山找红莲的,你这里就有了讯息,呵呵,你真是个及时雨呀。” 华伯梁偷偷地与华红雨对视了一眼,起身说道,“大伯,是谁找到红莲那死女子的?人现在在哪里?是死的还是活的?” “就是,就是,” 华红雨急忙附和道,“大爷你快说先,你这只说半句话的老毛病,都快把人急死了。” 华红勒瞪了华红雨一眼,大声说道,“是我发现红莲姐的!” 立时,众人马上都急了,七嘴八舌地询问了起来。 “红勒,你的胆子真大呀!半夜里就敢一个人偷跑到红石山去了。” “啧啧啧,红勒小时候我就抱过,刚一挨近身子,就给我尿,哈哈哈,一点儿也不害臊。” “红勒呀,你该不会是在骗人吧?红雨说红莲都叫狼群给吃了,你又咋的见到红莲的呢?” “红勒该不会是做梦梦到的吧?嘿嘿嘿。” “哈哈哈,我知道了,红勒半夜做梦,尿了一泡,然后就被尿给冲跑了,再然后,就看见红莲了。” “红勒,你睡醒了么?” 。。。。。。 “嗯嗯,嗯——” 看到族人在乱说话,调侃华红勒,华青松马上急了,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伙听我说一句,不想去的,就继续呆在这里,想去的,马上跟我走,去看一下红莲,就知道红莲咋样了!” “嗯嗯。”众人立时不说话了,相互间对视着,都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是去还是留。 好在华遂梁还没有糊涂,立刻帮着说道,“大伯,走,我跟你去看一下红莲!” 华红英和华红鱼两人早已跑到了华红勒身旁,一左一右架起了华红勒的胳膊,华红英沉声说道,“红勒弟弟,既然你找见了我妹,就带我们走一趟吧,乖乖的,甭叫我打你。” “好,好吧。” 华红勒不敢反对,怯怯地应了一句,直接被两人架上,给两人说着行走的方向。 待华青松反应过来时,华红勒已经被华红英和华红鱼两人拉进了矮树林里面去了。 雾气太浓,能见度很低,就算华青松想带着华遂梁找人,也追不上华红勒了。 但是,华遂梁很是执拗,带着一众族人,簇拥着华青松,在浓雾中循着地上的足迹,慢慢地走进了矮树林里。 太昊看到这里,赶紧收回了神识,快步走到简易灶台跟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花狐笑着递过来一碗粟米粥,“青帝,甭说话,先吃粥,吃完粥后咱们马上就走。” “嗯嗯,嗯。” 太昊秒懂花狐的心思,马上伸手接过粥碗,急乎乎地吃起了热粥。 陶罐里的粟米粥已经让花狐用术法处理过了,刚刚可口,既可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也可以大口大口地吞咽,完全不用考虑会不会烫到舌头。 就在太昊吃第二碗粥的时候,华红莲终于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很亮,人看起来也很精神。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妈妈的气海,发现妈妈的气海里边的灵气已经变成了青蓝色,没有了之前的浑浊,那团黑气也不见了踪影。 “妈妈,你身上的毒已经消散了,恭喜妈妈,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太昊说着话,一脸的兴奋。 “恭喜姨姨,气海清明!” 花狐笑着恭维了一句,随手把一碗热粥递给了华红莲,说道,“姨姨,快吃饭,吃完饭咱们就得离开这里。” “为啥?” 华红莲疑惑地看着花狐,问道,“是不是有人要来这里?” 花狐点了点头,小声解说道,“嗯嗯,伢晚上那个皮猴子带着两个人已经向咱们这里走来了,最快需要三刻钟就能走到。” “好吧,吃饭,吃完饭咱们就走。” 华红莲说罢,就开始喝粥,先是尝试着喝了一小口粥,意识到碗里的粟米粥不是很烫,就大口吞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众人就吃完了粥。 黑闷娃提着陶罐,白胖墩端着黑木碗,两人相伴着跑去溪边清洗陶罐和黑木碗去了。 花狐直接伸手向火堆上打了三掌,瞬间弄灭了火堆。 太昊挥手把没有烧完的树枝收进了黑木戒里边,只留地上的羊皮没有急着收取。 待黑闷娃提着一陶罐水和白胖墩回来后,太昊摆手说道,“闷娃,胖墩,谁的羊皮谁收着,我手里还有好多羊皮,我不在乎这个。” 众人嬉笑,各自把自己用过的羊皮收进了须弥袋里头。 “谢谢青帝!”黑闷娃的碎黑脸上笑的皱起了皱纹。 “谢谢青帝!”白胖墩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谢谢青帝!”花狐微笑着点了点头。 华红莲没有须弥袋,笑着把披在背上的羊皮和地上的羊皮放在一起,卷起来和背上的羊皮绑在一起,加上背上的包袱,看起来就有些鼓鼓囊囊的。 太昊用神识向东北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华红英和华红鱼两人拉着华红勒,已经走到了西北边的矮树林边缘了,距离自己这里最多也就半里地了。 华遂梁和华青松带着一众青壮男人也到了西北边三里外的地方了。 在华伯梁和华红雨的吩咐下,青壮男人们被分成了三拨人,迅速分散开来,从北边,东北,东边三个方向。 华伯梁和华红雨带着几个青壮,紧跟在华遂梁身后冲着这边快步走来。 “花狐,你准备走哪边?”华红莲轻声问道。 花狐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沉着小脸说道,“去西边吧,出了谷口,再去北边的矮树林,那里有好多野果子,可以摘来充饥。” “好!你走前头。”华红莲微笑点头,示意花狐前头带路。 花狐没有推辞,走到太昊身边,拉住太昊的手,顺着溪水岸边的草地快步向西疾走。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各自把手里的陶罐和黑木碗收进了须弥袋内,手拉着手快步跟在太昊身后。 太昊和花狐两人一边急着走路,一边用神识看向东北方向追来的人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华红莲在他们四个人向西走出十余丈后,咧嘴轻笑一声,直接走向了华红英走来的方向。 大约一刻钟后,当太昊用神识看到华红英在拥抱着妈妈的时候,才意识到妈妈从一开始就没有跟着自己向西走,心里马上就不好了。 “妈妈——” 太昊想要转身去找妈妈,被花狐一把给拉住了,“青帝,不能去!” “那我妈妈。。。”太昊眼含热泪,哽咽着不能自已。 花狐打住脚步,小声说道,“姨姨没有被狼群伤到,最终还是要见族人的,但是咱们四个不一样,只要咱们现在敢于出现,那个叫华红雨的家伙一定会把丢失盐巴的过错推到咱们身上;” “再说了,黑水源村的青壮男人对你一直没有好感,包括你的外爷和舅舅,都恨不得你马上原地消失或死亡。” 黑闷娃有些想不明白,小声问道,“花狐,这些人为啥要恨青帝哩?”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青帝没有吃他们家的饭,也没有穿他们家的衣服,他们为啥还要憎恨青帝哩?” “嗯——” 花狐瞪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一眼,哼道,“青帝虽然没有吃他们的饭,也没有穿他们的衣服,可是,作为族长家的小女儿,未婚先孕,还躲在这个山谷中生下了青帝;” “这对于好面子的他们来说,姨姨的做法就是失了天理,唯有弄死了青帝,才能给黑水源村挽回一些颜面,青帝活着,始终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哦。”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同时轻呼了一声,眼含温柔地看向太昊,不知道是该劝太昊,还是就这样干看着。 此时的太昊,心里除了酸楚,就是用神识死死地看着妈妈,生怕有人会借着盐巴丢失的事情伤害到妈妈。 在太昊的眼里,妈妈就是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动力,没有了妈妈,太昊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华红英抱着华红莲哭了一会儿,才松开手,前后左右察看了一番华红莲,发现华红莲身上没有受伤,脸上才露出了笑意。 “红莲,你没事我很高兴,” 华红英擦了把眼泪,微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伢晚上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心里一直在后悔,当时跑路的时候,我咋就没有拉上你一块跑哩;” “嗯?咋没看见青帝哩?青帝去哪里了?嗷,还有花狐那个孩子,碎黑娃和碎胖娃咋也不见人影哩?是不是他们都没有跑回来?” 华红莲还没有顾得上说话,华红勒就开口了,“红英姐,青帝跟那三个碎娃我伢晚上还看见了呢,我还跟那个碎黑娃摔过跤哩。” “哦——” 华红英轻呼一声,看向华红莲问道,“照红勒这么说,青帝他们四个娃还活着?” “红莲,不是我说你,你走到哪里都应该把青帝带上,才一岁半的碎娃,你就这样放养,你也不怕娃跑丢了,不见了,叫野物叼去了?” “就是,就是,红莲姐也太心大了。” 华红勒附和道,“在咱们埠子哩,哪一家会把青帝这么大点的碎娃放养在山谷里,叫他自己到处找吃的?” 华红鱼终于忍不住说话了,“红勒,红莲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不是族长处心积虑的一直在背后算计,红莲哪会丢下青帝一个人自生自灭,到处找吃的呢?” “小鱼,你在说啥哩?” 华红鱼刚刚说完话,身后就传来了父亲华遂梁的怒吼声,“你妹子红莲前年去飞雁城,做出了不齿事情,还有脸了?” “你敢把红莲的事情说给外人听么?看人家会不会用口水把你淹死?”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不知道的人会说,你小鱼在给你妹子打抱不平,知道的人会一口唾沫唾在你崽娃子的脸上;” “咱家出了这件事,你妈跟你嫂子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一直躲着族老们,生怕在人前一句话说错了,会被族老们拉去跪祠堂;” “你小子没有长大,说错话也没有人跟你计较,我今个就把话撂在这里,再叫我听到你在背后乱嚼舌根,小心你的皮!” 华红英气呼呼地瞪了华遂梁一眼,哼道,“族长,既然你这么在乎面子,为啥不放红莲离开呢?” “难道说,你一直都在把红莲当成仇人在对待哩?” “还是说,在你这个族长的心里,你一直把红莲当成了奴隶,一边从红莲身上榨取利益,一边唾骂红莲损害了你的面子?” “你胡说——”华遂梁怒吼一声,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闹了,我来说一句,大伙听一下再说话!” 华伯梁挤上前,阴沉着脸大声说道,“红莲以前不贞的事情先放一放,我问,红莲你说;” “我听红雨说,伢下午从野狼沟跑出来了一百多只狼,你带着青帝四个碎娃,是咋的从狼群口中逃生出来的?” “我可以不说吗?”华红莲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华伯梁,轻声问道。 “不可以!” 华伯梁挥手说道,“因为,伢下午的事情跟我娃红雨的清誉有关,我娃红雨是下一辈的族长,如果现在不能澄清我娃的名声,让我娃髿上有了污点,那你红莲以后就是咱们整个族的敌人。” 华红莲没有驳斥华伯梁的话语,而是要笑不笑地看向华红雨,轻声问道,“红雨,你的意思哩?” “我我我。。。”华红雨立时结巴上了,面对华红莲的诘问,华红雨心里一阵阵发虚。 “红莲,你就承认过错吧!” 华红云恶狠狠地看向华红莲,沉声喝道,“刚刚大伯都说了,红雨是下一个族长,髿上不能有污点的;” “你一个外人,名声又不太好,红雨都说了,伢个下午都是你的过错,你就痛痛快快地认了吧,要不然,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哼——” 第132章 诘问 三 “红云,你胡说啥哩?” 华红英急了,就想冲过去打华红云,却被华红鱼和华红勒抱住了胳膊,无法上前,只好大声问道,“你敢对你刚才说的话起誓吗?你敢以祖宗的名誉起誓吗?” “我为啥要起誓?” 华红云狠狠地瞪了华红英一眼,哼道,“人都说手足亲情,相互爱护,我看,你为了掩盖红莲的过错,连脸都不要了;” “我很是怀疑,伢下午忽然从野狼沟跑出来的的狼群,就如红雨所说的那样,是你跟红莲故意引来的,你们的心思好恶毒呀!” “这个红云简直就是一个二货,咋跟疯狗一样,胡乱咬人哩?”太昊弄不清华红云的心思,花狐有些义愤填膺,直接开口抱怨了一声。 黑闷娃有些发懵,小声问道,“红云是谁?” 白胖墩也跟着催促了起来,“就是,花狐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你俩先不要说话,用神识向东北方向看看就行了。”花狐沉着小脸,瞪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一眼,摆了摆手,不再说话,用袖子替太昊擦了擦眼泪。 “呵呵,我恶毒?” 华红英被气笑了,看向华红雨,问道,“红雨,你敢发誓,伢下午不是你的过错么?” 华红雨看了华红英一眼,吓了一跳,华红英的眼神太可怕了,马上吓得不敢说话,急忙看向父亲华伯梁,希望父亲能够替自己说两句话。 “嗯嗯,嗯——” 华伯梁秒懂儿子华红雨的眼神,用手捂着嘴巴,清了清嗓子,略带和善的口气说道,“红英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一言一行,一直以来都跟红莲一样,很守规矩的,现在我也希望你姐妹俩能再守一次规矩;” “既然诚实如狗的红云都说伢下午的事情是你姐妹俩的过错,那一定就是了,你也甭拿眼瞪我,你也甭嫌我话多,其实我这样啰嗦,都是为了你好!” “切——” 白胖墩笑了起来,鄙夷地说道,“闷娃,你要记住,但凡是坏心眼的家伙,说话和做事都会打着都是为你好或我为了你好的幌子,害人不知道深浅。”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了,快看先!”黑闷娃急忙附和了一句,碎黑脸上很是严肃。 “那我要说,” 华红英眼含坏笑,上下打量着华伯梁,不急不躁地说道,“当年大伯你偷看族长家小女儿洗澡的事情,被人发现后哄骗青松大爷替你背锅,这算不是是你的过错?还是说,你是为了青松大爷好?” “还有红雨现在的婆娘,其实是红雨趁着人家父母下地除草时,偷偷溜进人家屋里,把人家女娃沾污了之后,威胁人家敢说出来就要杀人家全家,这算不算是红雨的过错?还是说,红雨是为了人家女娃好?” “还有。。。” “够了——” 华伯梁瞬间脸色大变,眼睛都要喷出火苗来了,大声吼道,“红英,你个死女子,你咋的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你再敢乱说,看我不打死你?” “呜——” 围观的一众青壮男人齐齐脸色大变,看向华伯梁和华红雨的眼神,就像在看恶狼一样,有距离这父子俩近的,马上默不作声地走到一旁。 “华红雨现在的婆娘,其实就是华红云思而不得的意中人。” 花狐轻声说道,“红云这个瓜子,还一直以为红雨做啥事都是为了自己好,嘿嘿嘿。” “红云真的是瓜到家了。”黑闷娃附和道。 白胖墩冷笑着说道,“呵呵呵,如果红云是我娃,我非把他掀到河里去,太不争气了,都叫红雨把老相好抢走了,还在处处为了红雨出头说话哩,真不是个东西!” 此时的华红云眼睛发红,面部扭曲,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原来自己的意中人不是不愿意跟自己结婚,而是被华红雨以不正常手段沾污并威胁上了。 “啊——”华红云红着眼睛仰头尖啸。 “呃?”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华红英身上,瞬间被尖啸声吓了一跳,齐齐看向二货一样的华红云,弄不清这娃乱叫唤啥哩。 “红雨——” “我要弄死你——” 华红云尖啸完后,忽然跳起身,拼命向华红雨扑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华红雨在呆愣如鸡,旋即就被华红云扑倒在地,然后,两人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厮打了起来。 “啊呀——” “阿大,救我——” “红云疯了——” “啊啊啊。。。” 在华红雨的惨叫声中,华伯梁和华遂梁急忙扑上前,一人拉一个,想要把华红云和华红雨拉开。 仓促之间,一个不注意,华伯梁就被红云在老脸上打了几拳,骇得华伯梁急忙后退。 “啊?红云你疯了,你咋连我都敢打?”华伯梁满脸的惊疑,用手捂着脸颊,急急后退。 华青松死老头倒是有些明智,没有选择上前拉架,扫视了众人一眼,喊道,“都还愣着做啥?还不快上前把这俩货拉开,都快要出人命了!” 于是,一众青壮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畏畏缩缩地走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华红云拉到了一旁。 再看华红雨时,众人着实吃了一惊,就在刚刚不到二十个呼吸之间,华红雨帅气的瓜子脸就变成了猪头脸,而且现在脸上的肿胀还在继续肿胀。 被人拉住的华红云继续在跳脚咆哮,“红雨,你这个狗日的,我要杀了你——” “呜呜呜。。。” 蜷缩在地上的华红雨,这时候哭的很伤心。 太昊一眼看出,华红雨这家伙伤心的原因大约有两个,其一,这家伙是真的害怕华红云这个二货会打死自己,其二,这家伙可能在后悔自己为啥要头脑发热,沾污了华红云的老相好? 只是太昊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偷偷地跑过去,趁着雾气浓密,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妈妈身上,把妈妈跟姨姨拉上偷偷地溜走。 花狐似乎知道了太昊的心思,马上说道,“青帝,姨姨现在没有危机,你不用担心,更不用过去,多看热闹,增长见识。” “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现在已经不是姨姨的事情了,而是华红雨抢走了华红云的相好的,接着看热闹吧,下来应该是华红云受气。” “胖墩,先不要多嘴!” 黑闷娃白了白胖墩一眼,说道,“我看那些人看华红雨的眼神好像不怀好意,也许吃亏的人应该是华红雨才对。” “你俩甭争了,先看看再说。”花狐害怕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一直争论,耽误了看热闹,急忙出声劝慰了一句。 华伯梁看着儿子凄惨的面容,心中顿时火气,趁着所有人没有注意,跳脚扑到了华红云眼前,挥手就是两个巴掌,巴掌打的很响亮,直接就把暴怒嘶吼的华红云给打懵了。 “伯梁,你这是做啥哩?” 华青松反应很快,马上上前,伸手推开了华伯梁,“你还嫌事情不够乱的吗?红云已经叫红图跟红武按住了,你咋还要出手打他哩?” “那他刚才还打我娃哩,你看一下我娃这张俊脸现在都变成了啥样子,你咋不说哩?”华伯梁也有些羞愧,转念一想,马上又变的理直气壮了起来。 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打华红云的由头,也是不要老脸了,用手指着华红云,喝道,“你这个崽娃子,我给你说,小心你的皮,出门最好髿上顶铜锅,身上穿牛皮,要不然,你娃死都不知道咋的死的!” “呸——” 华红云怒目圆睁,向地上脱落一口带血的唾沫,哼哼道,“伯梁你个老东西,你最好看护好你家红雨的,甭叫我逮着机会,呵呵呵,小心你跟你娃中间那条公腿;” “老祖宗写的族规中明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牙还牙,江湖规矩,你们,甭叫我逮到机会,呸——老嘴死脸的,真不知道自己是个啥东西!” “你你你——” 华伯梁立时被气得浑身哆嗦,疯了一样挥舞着手脚,大声嘶吼道,“红云,你这个拎不清东南西北的二货,我要杀了你——” “大伯,嗯——” 华遂梁看到这里,轻哼一声,向华青松使了个眼色,本意是暗示华青松马上放开自己的大哥华伯梁,让华伯梁好好捶打一番华红云,杀鸡儆猴,叫围观的下一辈不要跟长辈吵闹,更不要胡言乱语。 谁知道华青松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伸手用掌侧在疯狂挣扎的华伯梁脖子上轻轻砍一下,就直接把华伯梁打昏了过去,随后,就笑着把昏了过去的华伯梁拖到了一旁的矮树下。 黑闷娃忍不住咧嘴嬉笑,“嘿嘿嘿,这个华青松真有意思,竟然出手把华伯梁给打晕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我怀疑,华青松这个死老头可能跟华红云是亲的,要不然,咋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哩?” “嘿嘿嘿。” 花狐没有接两人的话语,而是会心地笑了笑,把太昊抱在了怀里。 “嗯?” 华遂梁立时瞪着眼睛愣住了,弄不懂华青松这是吃了啥药,说好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说好的我一个眼神你就秒懂我的心思知道咋样去做事情哩? “红云,甭喊叫了!” 华红英感觉到机会来了,直接冲着华红云说道,“这一下,你是不是该说真话了?” “我我,红英姐,都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呜呜呜。” 华红云脸色瞬间就红了,也不再狂躁了,嘴唇嗫嚅了几下,轻声说道,“早上我就不该听信伯梁那个老东西的鬼话,说啥,红雨是下一辈的族长,髿上不能有污点,他抹地,见鬼的污点啊;” “我妈说得对,做人就得堂堂正正的,做错了就是错了,是男人就得自己立起来,为啥非要赖在其他人头上哩?” “老族长爷爷说得对,身怀叵测的人是不能当族长的,做事先做人,做人都做不好,还能带领族人走向富裕?只有鬼魅才会相信的。” “说得好——” 华遂梁害怕华红云继续说下去,会让自己难堪,急忙拍手叫好,打断了华红云的话语。 立时,一众青壮男人也跟着叫好,使劲拍起了手掌,一个比一个卖力。 “红云说得好!” “红云威武!” “红云大气!” “红云高义!” 。。。。。。 正在大声哭泣的华红雨,本来还在一边哭泣,一边偷偷地看着事情有没有转机,看到这里,立时发现事情不再按照自己事先说好的进行了,心里马上就急了。 “红云——” 华红雨麻利地爬起身,乘人不备,走到华红云跟前,麻溜地打了华红云两个巴掌,踢了一脚。 随即又迅速后退到丈余远外,大声嚷嚷道,“我家婆娘说,之前沾污她的人就是你,我一直拿你当兄弟,没想到今个你会这么不要脸,当着众家兄弟的面说反话;” “红云,你最无耻了,搬出你妈跟老族长,把你自己说成是正人君子,你真的是正人君子吗?” “你既然是正人君子,那你为啥要在我结婚那天,偷偷地溜进洞房里去抱我婆娘?” “我婆娘不愿意,伸手推你,你就打她,要不是我及时出现,我估计你都把我婆娘沾污了呢。” “呜——” 华红云还没有反应过来,众人的眼光就已经变得吃味了起来,又几个青壮男人竟然坏坏地笑了起来,还在用手偷偷地擦着口水。 “你们这是啥眼神?” 华红云一脸懵逼,但不影响说话反击华红雨,“红雨说啥就是啥了?红图,回去问一下你婆娘,上月初一早起,红雨咋的拿走了你家的两只老母鸡?” “红武,你也回去问一下你婆娘,你家的盐巴都去了哪哩?” “还有红李,快放开手,要抓你去抓红雨去,你婆娘给你织的新腰带咋紧在了红雨的腰上了呢?” “咳咳,咳咳咳!” 眼见华红云越说丑事越多,华遂梁假装咳嗽了几声,适时地打断了华红云的话语,“红云,不要说了,再说你跟你妈就得离开埠子了;” “我来说一句,今个不管是大伙听见的,还是看见的,离开了这里必须忘记,谁要是不愿意在族里待下去,大可以到处乱说,你看我打不打你就知道了;” “还有,红雨,你也甭跟个婆娘一样,一受委屈就哭个没完没了的,赶紧去看一下你大,没事带上你大赶紧回去;” “狼群的事情谁也不要再提了,盐巴有没有丢,小鱼,你一会带上伢个炼盐巴的那几个兄弟去红石山看一下,能把盐巴袋子背回来更好;” “红英,你跟红莲不管是对是错,我也不想追究了,你俩先回茅草屋烧水煮饭,今个歇上一天,明个早上继续去红石山。” 华遂梁说罢,看向华青松,老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意,“嘿嘿,大伯,你说你伢个在啊嗒看见有野果子,现在就带上大伙去改善一下口味。” “哦?” 华青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了怔,意识到华遂梁在给自己眨眼睛,马上就笑了起来,“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哈哈哈,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哪啥,大伙跟我去西边走一趟,先甭急着问,去了就知道了。” 说罢,直接走到华红勒身边,摆了摆手,笑意满脸的说道,“红勒,跟阿爷走吧,甭发呆了,阿爷带你去吃好吃的,嘻嘻嘻。” “嗯嗯,阿爷,你对我最好了,嘿嘿嘿。”华红勒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马上就蹦跳了起来。 看到华青松带着一众青壮男人向西边走来,花狐急忙吩咐道,“闷娃,胖墩,甭看了,赶紧走吧,别让黑水源村的人一会看到咱们四个,那样就有麻烦了。” “嗯嗯。” 黑闷娃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无声地冲着太昊笑了笑,说道,“花狐,我真的想知道,华青松这个死老头到底要去哪里摘野果子?” 第133章 铜镜 一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我也想吃野果子,花狐,你跟青帝想不想吃?” “嘿嘿,想啊!” 花狐笑着说道,“只是我看华青松这个老头蔫坏蔫坏的,不像是带着这些人去摘野果子,倒像是奔着咱们四个来的。” “真的?”黑闷娃蹙眉,碎黑脸上尽显紧张之色。 白胖墩也紧张了起来,“花狐,那,咱们快走吧,只要跑出了西边的山谷口,就不害怕华青松这死老头使坏了。” “这死老头已经开始使坏了。”太昊小声说道,“花狐,你看一下,看看咱们现在到底应该往哪边走?” 花狐一愣,急忙用神识看去,只见华青松已经在向一众青壮大声吩咐了,“红勒,你带上五个人先去西边谷口,红云,你带五个人直接去南边溪边,顺着溪水北岸往西走;” “红图,红武,红李,红芪。。。你们一人带上三个人,现在散开,直接往西南方向走,我跟遂梁在后边看着,有啥事马上喊叫一声。” 黑闷娃皱了皱眉,急急问道,“花狐,你说华青松这老家伙是想做啥?咋突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白胖墩白了黑闷娃一眼,哼道,“哼,还能做啥?这不明摆着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么。” “胖墩说得对,有可能是盐巴袋子的事。” 花狐沉着脸扫视了一下周围,雾气渐薄,肉眼可见的距离大约到了两丈左右,轻声说道,“西边的山谷口暂时不能去了,咱们的弱势就是腿太短,走路慢,不等咱们走到山谷口,华红勒带人就会先一步跑到那里的;” “东边现在也不能过去,红云带人向南走,直线距离跟咱们走到灶台那里差不多,只是他们人高腿长,走路的速度比咱们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穿过矮树林去东北方向,就更不用想了,现在的矮树林里头,华青松已经带人摸排了过来,迎面走过去就是瓜子的主意;” “现在,咱们最好的去处就是小溪南边的矮树林,只要咱们走的快,就能跑出这些人的追踪范围。” “花狐?” 太昊扭动了一下身子,说道,“放我下来,先按你说的走,要是行不通了,我再说咋样走。” “好吧,先往东,找到那个横在小溪上的枯树再说。”花狐说罢,就要带头往东走,太昊急忙拉住了花狐的手。 “花狐,不急,你看我的。” 太昊说着走近小溪边,右手一挥,立时,一根粗壮的枯树就横在了小溪上边,太昊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好了,可以往南走了。” “这这这。。。” 黑闷娃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痴痴地看着枯树,忽然笑着说道,“嘿嘿,青帝,你弄的这不就是之前那根枯树么?嘿嘿嘿,我咋就没有想到哩。” “嘻嘻,” 白胖墩嬉笑着说道,“这下好了,咱们不用进矮树林了,只需要绕着小溪南边的草地走,就可以避开那群追踪的人了。” “走吧,不说了,再说那些人就走到跟前了。”花狐微笑着提醒了一句,身形一晃就跳到了枯树上,麻利地走到了小溪南边。 黑闷娃跟着跳上枯树,白胖墩就紧跟在黑闷娃身后。 太昊是最后一个跳上枯树的,刚走到小溪南边,就听见东边传来了叫喊声。 “逮兔——” “快逮兔——” “哇——哪来的这么多野兔!” 太昊挥手把枯树收进黑木戒里边,急忙用神识向东边看去。 在东边的简易灶台北边,大约二里地的地方,华红云带着五个人疯了一样穿梭在矮树林边缘,拼命追逐着草地上的野兔。 野兔总计有三只,不远不近地在六个青壮男人眼前蹦来跳去,好像是在故意吸引这六个家伙的注意力。 “走吧,先向东。” 花狐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拉住太昊的手,顺着小溪南边的草地率先向东疾走。 黑闷娃急忙跟在身后,小声问道,“花狐,你刚才不是说先往南走么?咋又往东走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难道你害怕走到东边跟华红云带着的人碰头吗?” “你俩能不能用神识往东北方向看上一眼?” 花狐略带不耐烦地说道,“华红云现在正带着那五个青壮在矮树林边逮兔子哩,估计等咱们四个走过去后,他们才会走到小溪边。” “哦——”黑闷娃轻呼一声后,不再说话了。 白胖墩却苦着脸说道,“花狐,我用神识看了一下,根本就看不到你说的那么远。” “嘿嘿,” 太昊笑了,“胖墩,你可能是看偏了,刚才那些家伙站的地方可比现在华红云几个人远多了,你都能看见的。” “哦哦哦——” 白胖墩眨眼间咧嘴嬉笑,“嘻嘻,我还真的是看偏了,这下好了,华红云这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正在逮兔子哩,等他们逮到了兔子,咱们真的就可以走到伢晚上打坐的地方东边了呢。” “我好像刚才也看偏了。”黑闷娃皱了皱眉,小声说道。 太昊和花狐都没有空搭理黑闷娃和白胖墩,各自神识外放,都在探查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东北方向三里地左右的矮树林中,华青松和华遂梁紧跟在一众青壮男人身后,不急不缓地走着。 华遂梁小声问道,“大伯,咱们这是真的要去摘野果子吗?我咋看着不像哩?” “呵呵,” 华青松神色怪异地瞅了一眼华遂梁,笑着说道,“就知道你眼毒,还真是的,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嗯嗯,刚才在那里,我总感觉到西南方向有神识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的,我就怀疑,是不是西南方向有啥妖兽混了进来;” “刚才我用祖先传下来的铜镜感应了一下,我的猜测没错,还真的是有高阶妖兽跑进了山谷,躲在西南边的溪水跟前,偷偷地探查咱们的动静哩;” “如果我所料不差,也许这一趟过去,伢下午红雨丢失的盐巴袋子还能找回来呢,嘿嘿嘿。。。” “哦——” 华遂梁惊呼了一声,急急问道,“大伯,那你有没有感应到,偷跑进来的妖兽是啥境界?到底有几个?咱们这样慌慌张张地走过去,会不会遭遇妖兽的袭击呢?” “唉——” 华青松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我的修为实力太低,我没能看明白妖兽的数量,也没能看明白妖兽的修为实力,好在咱们人多,不求逮住妖兽,只需要惊动即可。” “大伯,要不你把铜镜叫我看一下,” 华遂梁笑眯眯地向华青松伸出了手,说道,“我想弄清楚你口中的妖兽,如果修为低下,咱们争取过去后围住,逮住,弄回去给族里的青壮提升修为。” “好吧。” 华青松没有执拗,从怀里摸出一个锈迹斑驳的铜镜递给了华遂梁。 华遂梁接过铜镜后大喜,很认真地翻看了几下,眼光烁烁地看着华青松,问道,“大伯,这个铜镜你有没有试着用精神力沟通?我听说,好多老祖先传下来的宝贝都可以用精神力沟通的。” “没,没有。” 华青松的老脸有些灰白,眼神深邃,好像有些后悔把铜镜拿给华遂梁看了,“我不知道咋样跟铜镜沟通,你要有能力,你就试着沟通一下看看。” “好吧,我现在就试试。” 华遂梁迫不及待地给铜镜上唾了一口唾沫,抓起衣襟仔细地擦拭了好几下,随后,把右手食指尖伸到牙齿上咬破,直接用指尖破损处按在铜镜上。 大约等了有十二个呼吸,在华遂梁和华青松两人吃惊的目光中,铜镜并没有一丝丝异样,沾在铜镜上的血迹还是血迹,一丁点也没有被铜镜吸取。 “嗯?” 华遂梁轻哼了一声,不死心地翻过铜镜,手指头上的破埙处又按在了铜镜的另一面,又开始了十二个呼吸的等待。 呵呵,当华遂梁耗尽耐心后,气得用右手食指尖飞快地戳了十几下铜镜,看到铜镜依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马上就恼怒了,一挥手,瞬间把铜镜扔向了南边的虚空。 “呜——” 铜镜划过虚空,有破空声立刻响起。 在华青松惊讶的眼神中,铜镜飞向了南边的虚空,也不知道是华遂梁挥手的力道太猛,还是起风了。 总之,铜镜在虚空中快速旋转了十多个呼吸后,落在了太昊眼前的溪水里,在浅水中瞬间溅起了一片水花。 “噗——” “哗——” “花狐,是铜镜,快捡起来看看。”太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溪水里边的铜镜,急忙吩咐花狐上前捡拾。 花狐松开了太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溪水边,弯腰伸手,一把就把铜镜抓在了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并没有看出铜镜有啥奇异之处。 在看到铜镜上沾有血迹后,又在溪水里清洗了几下,才拿在手里翻看。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凑到花狐身边,惊奇地盯着花狐手里的铜镜。 “这就是铜镜吗?” 黑闷娃嘴快,抢先问道,“我咋没看出来有啥不同呢?” “你见过铜镜?”花狐沉着脸看向黑闷娃,说话的语气有些严厉。 “嗯嗯。” 黑闷娃与花狐对视了一眼,点头说道,“我妈说,十年前有一个很厉害的猎人,在老林子里头肆意杀戮各家妖族的低阶修士;” “我阿大去葬神庙有事,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那个猎人,想要回避,却被那个猎人追着立威,没有奈何,我阿大只好跟那个猎人比划了几下,不慎打死了那个猎人;” “在那个猎人的包袱里头,就装着一个铜镜,跟你拿的这个大小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这个铜镜上生锈了,包浆也很厚,我家的那个铜镜很光亮,照眉眼也很清晰。” “嘘——知道了。”花狐松了口气,把手中的铜镜递给了太昊,说道,“青帝,你看一下,是不是有啥神奇之处。” 说完话,拉上太昊的手继续向东疾走。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紧跟在太昊身旁,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铜镜。 太昊犹豫了一下,随手把铜镜递给了黑闷娃,说道,“闷娃,胖墩,你俩先看一下,看看这个铜镜上有没有啥秘密。” “好,好吧。” 黑闷娃笑嘻嘻的接过铜镜,一边走路,一边用神识探入铜镜之内,奈何刚一接触,神识就被铜镜上的一道紫光给弹开了,黑闷娃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差点把铜镜掉落地上。 还是白胖墩手疾眼快,伸手一把就把黑闷娃落下手的铜镜抓在了手里,然后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起来。 太昊没有注意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小动作,神识外放,好奇地看向华青松和华遂梁走来的方向。 此时,华青松正抓着华遂梁的胳膊在大声哭嚎,“嗷嗷嗷,我说你个遂梁,我跟你有仇吗?” “没有,没有。” 华遂梁急忙摇头,自知刚刚失手做错了事情,心里有愧,就不敢再继续激怒华青松。 华青松红着眼睛,鼻涕横流,咬牙问道,“那,你要看我的铜镜,我就把铜镜给你,你为啥要把我的铜镜给扔掉哩?啊呜呜。” “我我,我可能是一时手滑了。” 华遂梁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看到华青松抓着自己的手臂还是不愿意松手,急忙说道,“要不,大伯,我现在就过去给你把铜镜捡回来,原封不动地交给你,咋样?” 华青松听罢,松开了手,只是哭的更恓惶了,“不咋样,等你找到我的铜镜再说,唔啊啊,我的铜镜呀,被这个狠心的家伙扔到哪里去了呀?” “嗯?嗯?嗯?” 华遂梁气得哼哼了三声,直接转身向南,眨了眨眼睛,面对着小溪方向撒腿就跑。 华青松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冲着华遂梁的背影大声喊道,“好你个崽娃子,就是我刚才没有按你的意思松开你哥,没叫你哥打成红云,你就拿我的铜镜撒气;” “你这娃,心咋这么黑的呢?就你这样弄事,不是我说,你这族长肯定当不长久的,啊哟哟,我的铜镜呀,啊啊啊。。。” 喊罢,华青松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也撒腿向南冲去,一边跑路,一边神识外放,想要尽快找见自己的铜镜,不可为不努力。 正在向南狂奔的华遂梁,听见华青松的喊声后,脚下一滑,差点就扑在了地上,气得马上咬牙切齿,瞪眼跺脚,从牙缝里头挤出了六个字,“老东西,真无耻!” 眼见华遂梁距离溪水边越来越近,太昊急忙说道,“花狐,咱们要不要跑?” “嗯嗯嗯,” 花狐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隐身敛息吧,现在雾气重,跑起来身体周围会有雾气浮动,华遂梁只要神识外放,马上就会发现咱们四个人的去向。” “好,那就隐身敛息。” 太昊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对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闷娃,胖墩,马上隐身敛息,华遂梁跑过来了,你俩不要落后哦。” “啊?” 黑闷娃惊呼一声,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巴,紧张地向北乱瞅。 白胖墩看着黑闷娃紧张地样子,笑了笑,说道,“嘻嘻,闷娃,你这样子不行呀,人家还没有到,你的气息就不稳了。” “嘿嘿。” 黑闷娃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我我,我就是为了青帝才着急的,其实我自己一点儿也不紧张,嘿嘿嘿。” 第134章 铜镜 二 太昊和花狐四个人刚刚隐身敛息后,华遂梁就急乎乎地跑出了矮树林,来到了溪水北边的草地上。 先是东张西望胡乱瞅了一圈之后,才聚目凝神开启神识,在草丛中仔细寻找起铜镜的踪迹。 在华遂梁北边五十丈远的地方,华青松也打住了脚步,也是神识外放,弯腰低头,在草丛里和树根下到处寻找铜镜的踪迹,并一路向着小溪慢慢行走。 华红云六个人这时候追着野兔,喘着粗气跑到了华青松东边不远处。 其中一个青壮无意间就发现了华青松的身影,因为雾气浓密,这家伙没有看清楚是谁,马上凑到华红云身旁,就小声说了起来,“红云,西边的矮树林里头好像有人!” “啥?有人?” 华红云愣了一下神,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压低声音说道,“哥几个,捡石头,围过去,先砸一波再去逮人。” “嗯嗯。” 其余的人立刻点头应声,各自在地上捡起趁手的石头,猫腰低头,呈扇形向华青松围拢了过去。 看看距离差不多了,华红云轻喝一声,“砸——” “呼呼呼——” 一瞬间,六个人铆足了劲扔出了手里的石头,然后又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在地上捡石头。 正在全身心神识外放在地上寻找铜镜的华青松,忽然感觉到东边有危机来临,想也不想就向前一扑,然后就听见身后传来数道破空声。 急忙用神识看去,原来是谁扔向自己的石头,力道之大,竟然砸断了刚才站立的西边一棵三人合抱的桃树上的树枝,就连砸到树干上的石头,也在树身上砸出了拳头大的凹坑。 “好险哪——” 华青松急忙向东边探查,马上就发现刚刚扔石头的人竟然是华红云和五个黑水源村的青壮男人,在华红云的沉喝声中,此时这五个人又举起了手,手中拿着石头,看样子,还是想继续砸向自己。 “住手!” 华青松沉喝一声,想要尽快喝住几个人的鲁莽举止,神识却看见第二波石头已经被这几个家伙扔出了手,破空飞来。 “啊——” 华青松大急,急忙爬起身又往前边一扑。 只是这一次的动作有点慢了,后背和屁股上秒速挨了三块石头。 其中一块石头打中了右背上的肺俞穴,华青松立时感觉到胸部秒速形成了气渎,想要痛呼,却感觉到喉咙里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了。 尤其是左脚踝外侧,不知道这是谁的神手,石头差点儿击碎了骨头。 华青松立时骇然了,虽然知道这是因为雾气太浓,华红云等人无法看清是敌是友才心生警觉,误会了自己,却也不敢继续爬在地上挨石头了。 只见华青松紧咬牙关,遽然之间使出一招饿虎扑食,一下子就窜出去三丈多远,拼命爬起身向南边的小溪跟前跑路。 再说华红云等人,一边在草丛里头寻找趁手的石头,一边砸向三丈外那个模糊的人影。 虽然第一波石头砸空了,但是第二波石头却砸中了模糊人影,还隐约听见了人影发出的惨呼声,于是,华红云六人马上就来了劲头。 也不去追逐还在不远处蹦哒的野兔了,直接就向疯狂逃窜的模糊人影追去,一边追还一边不停地扔着石头。 “快追,甭叫这家伙逃远了!”华红云及时地提醒了一句。 “呼呼——”这是石头出手后的破空声。 “嘿嘿,我好像打中了!” “好锤子,你竟然打中了这家伙的沟子?” “哎哎,我只是打中了这家伙的后背!” “快!看谁能一石头能打中这家伙的髿后头?” “恶釰——” 。。。。。。 在华红云的鼓舞下,五个青壮男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勇猛,不但捡石头的动作麻利了,就连扔石头的准头也提高了不少。 如果非要拿逮兔子和追着用石头打人,这群家伙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因为打人更具有挑战力,尤其是追着痛打落水狗的这种形式。 “呼呼呼。。。” 华青松身后不停地响起了石头破空的声音,骇得华青松只好不停地左右闪躲,一刻也不敢停留,感觉到自己从没有过的憋屈,一颗老心也像瞬间跌入了冰窖一样,拔凉拔凉的。 太昊看到这里,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嘿嘿嘿。” 忽然意识到华遂梁就在溪水北边的草地上寻找铜镜,急忙用手捂住嘴巴,警惕地看向华遂梁。 谁知道黑闷娃看到热闹处,竟然跳脚大喊,“打打打,把那老不死的往死里打!” 白胖墩懵了,急忙伸手去捂黑闷娃的嘴巴,却发现华遂梁此时瞪大眼睛,抬起头已经看了过来,眼神冰冷,如同两道杀人的利刃。 华遂梁没有看到人,沉声问道,“谁——谁在那里?” “快走——” 花狐脸色顿变,小声念叨了一声,拉着太昊往前疾走。 黑闷娃也知道坏事了,不敢多言,被白胖墩拉着紧跟在花狐身后。 好在华遂梁虽然用神识向太昊四人这边探查了三遍,但是并没有注意雾气的浮动,也许是注意到了,还在以为是溪水的流动带动了微风,这才带动了雾气,使得雾气向东浮动。 “见了鬼魅了——” 华遂梁瞪大眼睛自语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可是我老头子平生头一次遇见的奇迹。” 念叨完毕,忽然就听见北边有喊打声以及破空声,急忙用神识看去,刚刚看清人影,人影就已经跑到了眼前三十丈左右,且口中大声呼救,“遂梁救我——” 华遂梁马上看清了来人,心里也很纳闷,这老家伙不停地张嘴呼救,咋没有声音哩。 “难道?” 华遂梁想到了一种骇人的可能,“难道是这老家伙遇见了妖兽?而且还是修为很高的妖兽?” 在看紧跟在华青松身后的华红云等人,也在奋力向这边跑路,口中杂乱地大喊大叫,好像还有谁在偷偷地嬉笑。 “嘛呀——” “不好,可能是妖兽追过来了!” 看到这里,华遂梁也来不及多想,麻利地转身,快速向东狂奔,嘴里还不忘向正在矮树林里搜索的一众青壮传讯: “妖兽来了——” “大伙快往东边的谷口跑——” “我先走一步了——” “你们自求多福——”这句话是华遂梁小声念叨出来的。 听见华遂梁的喊叫声,黑水源村的青壮们齐齐愣住了,遂打住脚步,想也不想就转身疯了一样向东狂奔。 华青松和华红云等人也不例外,保命第一,各自在狂奔中转身,顺着矮树林向东飞奔,刚才你追我逃的事情瞬间抛在了九霄云外。 只有华红勒带着的五个人还在继续向西边的山谷口行走,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华红勒等人并没有听到华遂梁的喊声。 太昊和花狐也听见了华遂梁的喊声,马上就打住了脚步,心头狂震。 黑闷娃和白胖墩来不及打住脚步,一头撞在了花狐的后背上,不喜不悲,碎黑脸上马上露出一副苦逼的模样。 “花狐,你咋停下来了?” 白胖墩很紧张地向四周乱看,压抑着声音急忙问道,“是不是妖兽在前头挡住咱们了?” 花狐没有说话,匆忙用神识向四周探查了一下,除了华青松和华遂梁的气息外,修为实力能看过眼的就是华伯梁和华红英以及华红莲,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高阶修为气息。 “呃?”花狐有些疑惑不解了,“妖兽到底在哪里呢?” 太昊也是一脸的茫然,小声说道,“花狐,我也没有看到妖兽,不说比你修为高的了,就是比你修为低的,也是一个也没有见到。” 黑闷娃总算镇静了下来,急忙问道,“既然你俩都没有看见妖兽,那,刚才华遂梁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哦哦哦。” 白胖墩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该不会是闷娃刚才不小心说话时,把华遂梁吓坏了吧?” “呵呵,” 花狐咧嘴怪笑,吃味地看向正在向东边狂奔的华遂梁,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在修行界,心虚的人很难修炼到渡劫的境界,心虚和胆小是最大的心魔。” 黑闷娃以为花狐在含沙射影的说自己,急忙挺胸站直了身子,中气十足地说道,“谢谢花狐,我以后不会心虚和胆小了,我要专心修炼,争取早一天达到渡劫境界,做一个来去自如的神仙。” “好——” 花狐认真地看了黑闷娃一眼,意识到黑闷娃不像是在说笑,急忙拍手叫好。 “闷娃,我看好你哦!”太昊也跟着拍手,并笑着鼓励道,“嘿嘿,咱们四个人都要修炼成神仙,你可不要落后哦。”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笑着拍了拍手,“我家老祖说过,修炼无境界,且行且珍惜,可能说的就是闷娃这样的心态吧,嘻嘻嘻。” 说罢,从怀里摸出铜镜,递给了太昊,“青帝,我刚才看了好几遍,并没有看出来有啥秘密,还是你看一下吧。” “嗯,也许这个铜镜就是一个很平常的镜子吧。” 太昊接过铜镜,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 铜镜的正面只能映照出模糊的人影,边缘是一圈比大拇指还要宽的棱角,棱角上刻画有两个大蛇追尾的图形,看起来活灵活现。 再看铜镜背面,中间是一个凸起的小圆,小圆只有大圆的五分之一大小,在小圆的中间,是一个凸起的指环,捏紧指环可以随意转圈。 指环下的小圆上,刻有十二地支图形,很是匀称,紧挨着的大圆上,一半是凤求凰的图形,一半是日月山水图形。 也许是因为青色的锈迹遮盖住了部分图形,不管是那一半图形,都看起来有些晦暗。 太昊试着用神识探入铜镜里面,忽然就看见了指环上的神识封印,随即就连想到了一开始拿到小收纳袋后,小收纳袋口上的神识封印。 于是,太昊想也不想就用神识冲破了指环上的封印,眼前立刻就光明如金。 在无尽的金光中,地上有青山绿水,天上有日月相映生辉,两龙衔尾在河面上嬉戏,凤凰求偶,在山顶上低语。 所有的景象看起来都很赏心悦目,只是没有了鸟兽虫鱼和草木,就显得缺失了一些生机。 太昊很快收回了神识,把铜镜递给花狐,说道,“这是一个龙凤镜,你可以用神识探进指环里边察看,也许这个铜镜对你来说是一个宝贝,只是,里面缺失了生机。” “好,我看看。” 花狐接过铜镜,一秒神识入镜,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且越皱越紧,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连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浑身紧绷。 “花狐,你咋了?” 黑闷娃的目光一直盯着铜镜,于是,花狐的脸上一出现不好的情形,黑闷娃就最先看到了,马上就紧张了起来,大声喊道,“花狐,你甭吓我啊,我还想看一下铜镜哩。” 随即,白胖墩和太昊都看向了花狐。 白胖墩伸手拉了拉花狐拿着铜镜的手,没有拉动,马上就不敢再拉了,小声说道,“花狐的手臂有些僵硬,青帝你快看一下,花狐是不是出啥事了?” 太昊蹙眉,立即就意识到可能是铜镜里面的小世界可能出现了变故,马上就用神识探入指环下面。 果然,铜镜里面风云变化,刚才的金光已经变得有些晦暗,两条龙驻足在河面上,仰头安静地看向虚空。 原本站在山顶上窃窃私语的凤和凰,这时候就跟疯了一样,在虚空中追逐着花狐的虚影。 “呃?花狐咋变成虚影了?”太昊一时有些想不通。 但见花狐的虚影在虚空中拼命跑路,无意中瞥见了太昊在看自己,马上就大声求救,“青帝救我,这两个鸟鸟疯了,刚一见到我就要啄我,我只是骂了他们一句,他们就这样了。” 太昊用神识看向跑的最快的凤,问道,“你这鸟鸟,为啥要追着花狐跑哩?” “你谁呀?管这么宽你妈知道吗?”凤看了太昊一眼,一脸的不屑。 “哼——” 太昊轻哼一声,没有说话,直接用神识侵入凤髿里边的识海中,秒速之间,就来了个三进三出。 “啾——” 凤在虚空中凄厉地惨叫了一声,摇晃着身子就要落下虚空。 紧跟在凤后面的凰一看不好,狠狠地瞪了太昊一眼,麻利地飞上前,用背部托住了凤的身体,不让凤的身子落下地。 “嘘——” 花狐轻呼一声,赶紧跑到太昊眼前,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真实地站在了太昊眼前,手里还拿着铜镜在看,吓得马上移开目光。 想了想,花狐感觉到还是不妙,迅速把铜镜塞到太昊怀里,怯怯地说道,“嘛呀,太可怕了,我差点儿就变成鸟鸟肚子里的食物了。” “花狐,你说啥,这个铜镜里边有鸟鸟?” 黑闷娃看了眼铜镜,又看向花狐,发现花狐脸色苍白,头冒冷汗,眼神也闪烁不定,分明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事情。 “嗯嗯,” 花狐点头应道,“那是两个敢吃人的鸟鸟,修为实力应该在十阶以上。” 第135章 铜镜 三 “这这这。。。” 还没有来得及问话的白胖墩,马上感觉到自己后背发凉,伸手在额头上擦了擦,打住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一脸疑惑地看向太昊。 “嗯嗯,花狐说得对!” 太昊对着白胖墩笑了笑,用神识探入铜镜,发现两条龙又开始衔尾嬉戏,两只凤凰已经落在了山顶上,只是凤看起来有些萎靡,凰站在一旁不停地哭泣。 “外——” 太昊看向凰,轻声问道,“你们是啥鸟?为啥要住在铜镜里头?” “你出去,我不想搭理你。”凰回头瞪了太昊一眼,甩掉了眼角上的泪花,却还是忍不住哭泣。 太昊也来了脾气,收回目光,怒道,“不说了算了,还以为谁想问你哩。” “外——” 凰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喊道,“青帝,你是不是青帝?” “废话!” 太昊有些生气,不想跟这只鸟鸟说话了,“你这鸟鸟,你都叫我青帝了,还问我是不是青帝?是你髿里头不灵光,还是欺我年纪太小?” “嘿嘿嘿,青帝,青帝你别怨我,” 凰马上赔起了笑脸,笑着说道,“是我有眼不识青帝,你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就说明咱们的缘分到了,我想问你,外面的世事,白戎人现在有没有占据凉州之地?” “你你。。。” 太昊的心里有些惊奇,急忙问道,“你这鸟鸟,你咋的知道外面的世事的?难道你会卜卦?” “嗯嗯,我通晓一点占卜,不是很全面,嘿嘿嘿。”凰笑起来很好看,只是眼神中不小心流露出了满满的算计。 “那你说说,白戎人打来了,我跟妈妈是逃荒好哩?还是继续住在老龙口山谷里好呢?”太昊怀着莫大的好奇心,想要从凰口里知道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凰会不会告诉自己。 “嘿嘿嘿,青帝,你问的这个话很有道理!” 凰先是夸赞了太昊一句,接着说道,“我这样说吧,有一群恶狼看上了羊群的地盘,在一天夜里,因为一只公羊的私心,把狼群偷偷地引进了羊群;” “嘿嘿嘿,我想问一下,面对着张牙舞爪以吃羊肉喝羊血为生的狼群,如果你是这个羊群中的一只小羊,你是马上跑路呢?还是留下来眼睁睁地等着被恶狼吃掉你哩?” “嘿——” 太昊被惹笑了,说道,“你这个鸟鸟,你问的这个事情有些幼稚了,如果我是那只小羊,当然是马上带上妈妈跑路了。。。” “呃?”太昊忽然醒悟了过来,随即小脸红了,眼含羞愧。 “呵呵,青帝,你说的很对!” 凰振了振翅膀,微笑着夸赞道,“当敌人很厉害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遁走,当自己很厉害的时候,就可以大展拳脚,既可以扶弱,也可以杀敌,你记住了?” “嗯嗯,嗯,我记住了。” 太昊点头应了一声,刚要继续询问凰一些事情,就听见花狐在叫自己,“青帝,快看,姨姨跑过来了,好像很着急。” 太昊急忙向凰说道,“那个,鸟鸟呀,我有事需要忙一阵子,有空了再来找你说话,再会!” 说罢,就把神识收了回来,隐隐约约听见凰在喊叫,“青帝,我叫凰,头上冠子小,尾羽也瘦也短,你刚才伤到的是我男人,名字叫凤,头上冠子大,也很鲜艳,尾羽也胖也长,记住了吗?下次可不能叫错了哦。” “黄风?呵呵呵,好奇怪的名字。” 太昊小声念叨了一句,随即看向花狐,问道,“花狐,刚才追你的那两个鸟鸟说,他们一个叫黄,一个叫风,合起来好像叫黄风。” “哈哈哈。。。” 花狐听罢,呆了一呆,马上就大笑了起来。 “嘿嘿嘿。。。”黑闷娃跟白胖墩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捧腹大笑了起来。 “嘻嘻嘻。。。”尤其是白胖墩,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须臾,花狐擦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咧了咧嘴,郑重说道,“青帝,那两个鸟鸟不叫黄风,他们是上古神鸟一族的凤凰,雄鸟叫凤,冠子大,尾羽长,雌鸟叫凰,冠子小,尾巴短,这回记住了么?” “嗯嗯,记住了,记住了。”太昊有些脸红,自己咋就没有反过来想呢?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无意中看到太昊红了脸,急忙识趣地打住了笑意,用手捂着嘴巴,可是,肩头还是一颤一颤的。 “对了,” 花狐急忙说道,“青帝,你往北边看一下,我看见姨姨在往咱们这边跑哩,看起来急的不得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看一下。” 太昊听罢,急忙用神识向北看去。 在茅草屋西南二里地的地方,妈妈正在矮树林中向这边快速奔跑,姨姨紧跟在后面十丈开外,也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红莲,你跑慢一点!” 华红英追不上华红莲,急的大叫了起来,“红雨说的妖兽不一定是真的,你难道忘了红雨的为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华红莲一边跑路,一边回应道,“虽然红雨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我也不希望四个娃有啥事,要是万一真的是妖兽进了山谷呢?” “好吧,你说的都对!” 华红英很是郁闷,“但是你也等一下我呀,对付妖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一些呀。” 华红莲没有停留,跑的更快了,回声道,“可是,我不能眼看着青帝他们四个娃出啥事呀!” “你不会用神识看一下吗?”华红英灵机一动,随口提议道。 华红莲脸色发苦,说道,“可是,我根本就看不到那么远啊!” 华红英不想说话了,但是,心里有气,又不得不说话,“红莲,我想问一下,这个山谷周围不是有那个九宫阵法吗?” “九宫阵法主要隔绝的就是妖兽,红雨说的妖兽又是从哪里跑进来的?” “难道说阵法没用了?咱们也没有听见阵法破碎的声音呀?” “嗯?” 华红莲轻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忽然说道,“也许是妖兽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术法,进来的也有可能是妖兽虚影也说不定呢。” “唉——” 华红英长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去看看吧,我也不想青帝他们四个碎娃出啥事情,毕竟伢下午还是他们几个碎娃跑到红石山救了咱们呢。” “呼呼呼。。。” 华红莲喘起了粗气,不敢在说话了,跑动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转眼之间,就把华红英甩出了三十丈开外。 “呼哧呼哧。。。” 华红英气喘如牛,想要放弃奔跑,可又害怕华红莲一个人不敌突然出现的妖兽,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狂奔。 “这个华红雨,真的有些可恶!”太昊小声嘟囔了一声,神识又向茅草屋方向看去。 此时,刚才跑路的一众青壮已经没有之前跑的那么快了,但还是在沉着脸拼命跑路。 在青壮里头,华红图和华红武两人的修为明显有些高,这时候已经跑过了茅草屋门前。 华红李和华红芪两人修为略低一些,就坠在华红图和华红武两人身后五十丈左右,尽管满头满脸都是冷汗,仍在咬牙坚持跑路。 其余的青壮男人虽然也有腿长的,但是修为太菜,跑的最快的,也在华红李和华红芪两人身后百丈外开,更别说修为更菜的了。 华伯梁和华红雨似乎是最早听见华遂梁喊叫妖兽来了的人,这时候已经跑到了茅草屋东边的三里外的地方,虽然两人早已经喘气如牛,但是也不敢做任何停留,依旧在拼命跑路。 看到华伯梁和华红雨父子两人现在的窘相,本想着远距离用神识刺激一下华红雨的太昊,想了想,马上打消了心思。 华红雨能在妖兽来临时告诉妈妈,说明这人的心肠还不是最坏的,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做人的善意。 就在太昊准备收回神识的时候,忽然看见正在狂奔中的华伯梁两手捂着头部尖叫了一声,瞬间扑倒在地,浑身抽搐,额头在地上使劲磕击。 “咦——” 太昊惊呼了一声,自语道,“华伯梁这个死老头这是咋哩?咋忽然就爬在地上用头磕地了呢?” “嘿嘿嘿,” 花狐小声说道,“青帝,如果我说我刚刚尝试着用神识沟通了一下华伯梁这个死老头的识海,你相信不?” 太昊急忙收回神识,诧异地看向花狐,“花狐,你啥时候也会用神识攻击了?” “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花狐红着脸,神情有些尴尬,“我刚刚只是试着用神识沟通了一下华伯梁的识海,那个死老头就受不了了,也真是的,我还以为那家伙的修为很厉害呢,原来只是个筑基初期。” “花狐,青帝,咱们现在要去哪里?”白胖墩忽然问道,“一直站在这里,我觉得很是无趣,要不,咱们去北边的老林子转一圈?” “好呀!好呀!” 黑闷娃急忙跳脚,大声说道,“我记得老林子里头有一片柿子林,那里的柿子应该已经熟透了,咱们去好好吃一顿。” “好吧!” 花狐看向太昊,发现太昊在看着自己微笑,就知道太昊也想去山谷北边的老林子,马上点头说道,“咱们先过小溪,青帝,你把那个很粗的树木拿出来,到小溪北边,咱们先跟姨姨说一声,省得姨姨看不见咱们四个,到处找咱们。” “嗯嗯,嗯。”太昊一挥手,枯树马上横在了小溪上边。 “我先过,你们跟着我。”黑闷娃头一个跳上枯树,蹦跳着很快就跑到了小溪北边的草地上。 白胖墩是第二个过去的,紧跟着是花狐。 太昊最后,过了小溪后,刚要挥手收起枯树,就被花狐拦住了,“青帝,不用收了,枯树放在这里,我看最合适了。” “好吧。” 太昊用神识四下里看了看,也感觉到枯树放在这里,不管是从茅草屋那边过来,还是从西边的山谷口那边过来,去小溪南边都很方便。 随后,四个人急匆匆向北走,用了不到两刻钟,就跟华红莲相遇了。 花狐跟太昊对视了一眼,在距离华红莲五丈多远的地方,赶紧晃动身子念动咒语,现出了身形。 黑闷娃和白胖墩就紧跟在太昊身后,看见太昊和花狐现出了身形,有样学样,马上也跟着晃动身子念动咒语,立时也现出了身形。 “青帝,青帝你没事吧?” 因为有雾气的遮掩,华红莲没有注意到四个碎娃的突然出现,喘着粗气在花狐眼前打住了脚步,神情看起来很是慌张,“花狐,闷娃,胖墩,你们都没有受伤吧?有没有遇见妖兽?妖兽在哪里?” “妈妈,我没事。”太昊笑着应了一声。 花狐微笑着说道,“嘿嘿,姨姨,你不要担心了,我们没有遇见妖兽。” “真的,姨姨,我们都好着哩。”黑闷娃凑到华红莲跟前,大声说话,想要引起花红莲的注意。 “就是,就是的,”白胖墩大声附和道,“姨姨,先不说我们有没有受伤,我们可是连妖兽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哪?妖兽是咋回事?”华红莲顿时有些茫然了。 华红英这时候也跑到了跟前,两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听见华红莲这样没头没脑地发问,马上说道,“红莲,呼呼,妖兽肯定是有的,呼,没听人说吗,呼呼,风不摇,树不动,老鼠不打空空瓮,呼呼呼,可累死我了。” 华红莲蹙眉,小声说道,“姐,妖兽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个误会。” “屁的误会——” 华红英看向花狐,又看了看太昊,沉声问道,“花狐,呼呼,你说,我阿大喊叫的时候,呼,你们在哪里?呼呼呼。” 花狐皱眉,不想跟华红英说话。 白胖墩用手拉了拉黑闷娃的衣袖,挤了挤眼睛,示意黑闷娃开口。 黑闷娃马上就满脸堆笑,看向华红英说道,“嘿嘿嘿,姨姨,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你快说,甭叫我发急,呼呼。”华红英看向黑闷娃,正巧黑闷娃嘴角挂着一抹口水,惹得华红英一脸的嫌弃。 “吸溜——” 黑闷娃用手擦了把嘴角,嬉笑着说道,“嘿嘿嘿,那个族长当时正在溪水北边的草地上找东西,我们就站在,嗯嗯,不对,是躲在溪水南边的草丛里;” “忽然,那个叫华青松的死老头从北边的矮树林里叫喊救命,声音很小,在华青松这个死老头身后,还有好几个人在快速奔跑;” “然后,族长就看向了华青松这个死老头,马上就顺着溪水北岸向东跑路,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妖兽来了,妖兽来了,大伙快向东边的山谷口跑;” “当时,我们四个也吓坏了,起身也要跑路,可是,花狐说先看一下妖兽,我们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妖兽的样子哩;” “嘿嘿嘿,我们等了好一会,连一个妖兽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这不,我们就过来了。” “呼——”华红莲和华红英听罢,齐齐长出了一口气。 华红莲感叹道,“嘛呀,还真的是闹了一个误会!” 华红英却瞪着眼睛紧盯着黑闷娃在看,直看得黑闷娃笑容僵在了碎黑脸上,这才问道,“黑脸娃,你刚才说,族长在草地上找东西,那你知道他在找啥东西不?” “你想清楚了再说,我不想听假话,也不想听胡话,更不想听瞎话,你懂的。” 第136章 铜镜 四 “呃?” 黑闷娃立时郁闷了,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太昊。 太昊一眼就看懂了黑闷娃的心思,笑着点了点头,劝慰道,“闷娃,姨姨问啥,你照实说就行了,大不了我把铜镜送给姨姨算了。” “啥?铜镜?” “青帝你给我说,你哪里来的铜镜?” “嗯嗯,又是啥样子的铜镜?” 华红英这里一听到铜镜两个字,眼睛马上都快要贴到太昊脸上了,连着问了三声,似乎太昊要是不立刻把铜镜拿出来,她就要自己动手开抢了。 太昊本来就不想要铜镜,感觉到铜镜里面的事情有些古怪,那个叫凰的鸟鸟不但莫名其妙地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啥,还能卜卦,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因此上,一看到姨姨华红英那双充满了“立刻”“马上”“速度”“快给我拿出来”的眼神,太昊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从怀里摸出铜镜,递给了姨姨华红英,微笑着说道,“姨姨,给你。” “哇——” 华红英一把夺过铜镜,轻呼一声,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太昊,好看的眼睛紧盯在铜镜上,又是用嘴对着铜镜哈气用袖子擦拭,又是凑近鼻子进行深呼吸,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细心地察看起来。 先看铜镜正面,喃喃自语,“这是龙衔尾,没有最美,只有完美!” 又看铜镜背面,小声自语,“这是凤求凰,一见钟情,相爱之神!” 又仔细观看十二地支,继续自语,“这是十二地相,日月轮回,无论四季!” 最后眼睛紧盯着小圆中间的指环,心生欢喜,嘟哝道,“这是食指环,天圆地方,四季轮回,五行生克,尽在弹指间。” 黑闷娃听明白了字义,却想不明白话意,只好皱眉问道,“姨姨,你说的这些话是啥意思?” “碎仔娃甭打岔!”华红英瞥了黑闷娃一眼,脸上的戾气很浓,也很重,只差动手打黑闷娃了。 黑闷娃立刻意识到不妙,马上退到一旁,急急谄媚说道,“姨姨,你不要生气,我就是胡乱问你的,嘿嘿嘿。” “人碎脸皮厚,谨言活的久!”华红英瞪了黑闷娃一眼,眼神又放在了铜镜上面。 为了避免华红英突然暴起伤人,花狐很有眼色地把太昊拉到一旁,又给白胖墩挤了挤眼。 白胖墩会意,拉上黑闷娃默默地走到花狐身旁,悄悄地观看华红英的神情。 “红英,铜镜上有啥秘密没有?”华红莲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女人天生都爱美,尤其是对着铜镜观看自己的俏脸,是不是哪里没有洗干净,是不是哪绺发丝被风吹乱了,是不是脸上有啥黑点,都能借助铜镜的映照及早发现,然后改变。 因此上,在看到铜镜的一刹那间,华红莲也有伸手夺过铜镜观看的冲动。 “红莲,你先等着,我一会看完再说。”华红英没好气地白了华红莲一眼,眼神又放在了铜镜上,继续观看。 看着看着,忽然,华红英聚目凝神,用神识探进了指环里面,不到半个呼吸,口中就尖叫连连,“红莲救我,啊啊啊,快救我呀,神凤鸟要啄我呀——” 华红莲马上慌了,手足无措地问道,“姐,你咋了?神凤鸟在哪里?哪里有神凤鸟呀?” 太昊马上就知道姨姨华红英遭遇到了什么,遂一秒神识探入指环里头,看见姨姨华红英的身形虚影没命地在山坡上飞跑。 在其身后,凤就像一只暴躁的公鸡一样,赤红着脸,一步跨两丈,紧跟在姨姨华红英身后,一步一点头,虽然骨头嘴没有啄伤姨姨华红英,但是频频点头所发出的破空声足以吓坏姨姨华红英。 凰就站在山坡中间,笑嘻嘻的看着热闹,根本就没有阻挡凤的意思。 对于太昊的忽然出现,凰也只是点头笑了笑,问道,“青帝,你来了,我叫凤教训一下这个刚才偷你铜镜的人族女贼;” “你看凤的眼神咋样?够不够吓人?你再看凤的嘴巴,要是啄到这个女贼身上,估计这个女贼马上就会惨死当场。” 正在玩心大起的凤,感觉到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在盯着自己,遂转头看了太昊一眼,立时吓得打了个哆嗦,左脚绊右脚,差点儿摔倒在地。 “青,青帝,你,你,你好呀!” 凤红着脸晃动身形站好,看到婆娘凰与太昊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心想太昊这次来该不会对自己动手了,心里马上就安宁了三分,尬笑着向太昊打了声招呼,又继续撒腿追逐华红英。 “青帝,你快救救姨姨,姨姨不是故意要拿铜镜的,呜呜呜。。。”快要崩溃的华红英,在山坡上转弯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跟凰站在一起的太昊,马上就大声喊了起来。 喊完就大哭,想要冲到太昊身边,又畏惧凰的眼神和气息,只好苦逼的继续在山坡上跑路。 “你这个女贼,赶紧闭嘴,再哭看我啄死你!” (啄,音嵌,属于西北方言。) 凤皱了皱眉,好像很烦女人哭泣,偷偷地瞅了一眼太昊,发现太昊并没有出手和说话,就知道太昊暂时不想搭理这个女贼,马上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恶声恶气的吼了一嗓子。 “呃?嗯嗯,凤大人,我不哭了,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把铜镜占为己有了。” 华红英这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停地在心里抱怨自己为啥要抢夺太昊手里的铜镜?又为啥要把自己的神识探入指环里边? “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凤大人,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是不敢了呀,呜呜哇。。。”华红英撕长了耳朵,一边飞快地跑路,一边想要听一听凤的说话声音,会不会继续为难自己。 谁知道这时候的凤正在悄悄地思虑,这个女贼与太昊有些熟识,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个女贼放走?还是就这样一直耗下去呢? 还没有等凤想清楚,就看见太昊挥手说话了,“凤鸟鸟,你甭撵了,你再这样撵下去,就把我姨姨撵废了,你可赔不起哦。” “啊——” 凤急忙打住脚步,不敢继续追逐了,站在原地痴痴地看向太昊,一时间手足无措。 太昊没有继续搭理凤,而是挥手对姨姨华红英说道,“姨姨,你可以回去了,再待下去,河边那两条大长虫就要跑过来了。” “啊啊啊,我这就走,这就走。” 华红英本来还想着抱怨几句话的,谁料想一听见‘大长虫’三个字,立时就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了,偷偷地瞅了眼远处河面上看热闹的两条龙,马上就尖叫着逃走了。 “呵呵,你们继续狂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太昊微笑着冲凤凰和两条龙摆了摆手,一秒就收回了神识。 此时的华红英虽然已经收回了神识,却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眼神恍惚,脸色苍白,随手把铜镜扔到了太昊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吓死我了。” 喘了一会儿气,华红英就开始用手轻抚胸脯,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个铜镜太吓人了,里面竟然有凤凰跟双龙嬉戏,一见到人马上就跟疯了似的,我再也不要看铜镜了,铜镜还你,呜呜呜。” 华红莲沉着脸拧眉,看着太昊的眼睛问道,“太昊,你姨姨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嗯嗯。” 太昊不想让铜镜里头的秘密泄露出去,急忙摇了摇头,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这个铜镜就是一个铜块,妈妈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哩。” 华红莲仔细探究着太昊的眼神,看到太昊的眼神里头很是清明,就意识到华红英可能是被啥东西给吓到了,在胡言乱语,急忙哄劝道,“姐,姐你先不要哭,你给我仔细说一说,铜镜里头真的有凤凰跟双龙吗?” 趁着这个机会,太昊急忙用神识给指环上布了一个有点繁琐的封印,籍以应对妈妈的好奇以及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觊觎。 “嗯嗯嗯,” 华红英点头如小鸡啄米,急乎乎说道,“我刚才用神识一进入铜镜里头,马上就被神凤给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果不是青帝跑来救我,我就真的回不来了,呜哇哇。我真的差一点点就被那只神凤给吃掉了。” “好吧,叫我看一下铜镜。”华红莲沉着脸,向太昊伸了伸手,意思很明显,她也要用神识探进铜镜里头一看究竟。 太昊会意,急忙笑着把铜镜递到了妈妈手里,轻声说道,“妈妈,我怀疑姨姨有可能是被自己的臆想给吓坏了,大白天的,哪里来的凤凰和双龙哩?还是说,咱们这里就是本来神仙居住的地方?” “甭乱说话,我只有判断。”华红莲呵斥了一声,就开始翻看铜镜,看的比华红英还要仔细。 肉眼看完了,又用神识察看,还是反过来倒过去的看,除了在看指环的时候被一道灵气扑了一下识海,并没有看到铜镜上有啥古怪。 “这就是一个很正常得铜镜嘛,” 华红莲略带责怪的眼神看向华红英,问道,“姐,哪有你说的啥凤凰呀双龙的?你该不会是在哄我吧?” “嗯?” 华红英疑惑地看着铜镜,皱眉反问道,“我刚才明明看到了凤凰跟双龙的,你咋看不到呢?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可能是你的眼花了,要不,你再看一下!”华红莲沉着脸,把铜镜又递到了华红英手里。 意识到姨姨华红英不死心地又要用神识察看铜镜里面,太昊神识一探,马上又把指环上的神识封印给收了回去。 这次华红英很是谨慎,神识刚一接触到指环,马上就移开了,再接触,再移开,如此反复三次后,发现并没有啥危机出现,就咬了咬牙,又把神识探入了指环里边。 随即,就仰起头尖叫了起来,“青帝,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太昊看见妈妈沉着脸看自己,咧嘴笑了笑,急忙用神识探进指环里边,发现情形与刚才一样,只是这次追逐姨姨华红英的不是凤,而换成了凰。 “凰呀,你悠着点,甭把自己累坏了,吓唬吓唬我家姨姨就行了。”太昊没有说话,而是用神识传音向凰吩咐了一声,就开始跟凤闲聊了起来。 “啾——” “谢谢青帝,我知道了。” 凰大声叫了两声,一脸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跟在华红英身后,时不时地用嘴巴啄一下华红英的上衣后摆,时不时又啄一下华红英脚后跟后边的鞋带。 吓得华红英惨叫连连,害怕凰一个不慎,就把自己给啄没了,跑路的速度少见的出现了残影。 “凤呀,我想问个事。” 太昊伸手摸了一下凤的头,吓得凤急忙闪身跳到一旁,只差撒腿跑路了,“呃儿?” “哎,凤你跑个啥呀?” 太昊一怔,马上想起之前自己用神识沟通凤识海的事情,就知道凤不小心受伤了一次,就变得胆小谨慎了起来。 “呵呵,” 太昊收回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凤啊,我有没打你,你甭害怕,我就是想问一下,在这一方世间,你们两口子是咋的进来的呢?” “我我,我们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凤有些畏惧,眼神躲闪,怯怯地说道,“大约在八万六千四百七十多年前,燧人的先祖不满壤人的后人欺压平民,遂决定联络各大宗族起事,推翻壤人在九州的统治;” “那个时候,我们两口子正在天山游玩,太古烛龙看中了我们的修为实力,邀请我们帮扶燧人的先祖,我们那时候太年轻,不懂江湖险恶,当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经过多年的战争,燧人部族几乎把所有的壤人部族都赶出了九州,天下平定,我们两口子本想着跟所有的英雄吃完最后一顿饭就走;” “谁知道燧人的先祖害怕我们居功自傲,影响他治理九州,就私下里伙同太古烛龙给庆功酒里下了毒药,迷倒了所有的英雄;” “当我们两口子再次睁开眼睛后,就发现我们已经被神龙族的封印封在了这一方天地之中,唉——世事难料,没想到现在燧人部族的气数也快要到头了。” 太昊听罢,皱了皱眉,心说你们这也太憋屈了,给人当猎鹰做走狗,用完了还稀里糊涂地被人家算计了,真的是既糊涂又可怜。 好在太昊心情好,没有笑话凤,想了想又问道,“我再问一个事,凤呀,你们两口子真的会卜卦吗?” “嗯嗯,会的!” 凤点头应声,神情不再有刚才那般惊慌和紧张,悠悠说道,“卜卦是我们神凤一族天生的本命术法,上起十万年前,下到十万年后,就没有我们神凤一族算不到的光景。” “既然能卜卦,那,你们两口子咋还中了燧人先祖的算计呢?” 太昊看到凤一说到卜卦就得意洋洋的眉眼,很想给凤的脸上唾一口唾沫,可是,在没有学到卜卦术之前,真的不能翻脸。 “这是天意。” 凤不急不缓地说道,神情少见的有些萎靡,“就跟我们两口子遇见你一样,明知道你不信任我们,但我们还是要把知道的事情说给你听。” “那,你能教我卜卦吗?”太昊没有反驳凤的话语,因为凤说的都是真的,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问了一句。 “能!”凤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 “嗯?” 太昊愣住了,没有想到凤会这么干脆,急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嗯嗯。” 凤点了下头,右爪轻抬,爪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灰扑扑的羊皮卷,微笑着说道,“青帝,这是我神凤一族的不传之秘,名唤五行诀,你看一下,就知道其中的奥秘了。” “好吧。” 太昊没有拒绝,伸手接过羊皮卷,盘膝坐在地上,解开绑在羊皮卷上的细丝绳,把羊皮卷放在腿上慢慢打开。 不出太昊所料,所谓的五行诀,又是一张空白羊皮,要想窥探字迹,必须神识探入其内。 第137章 铜镜 五 太昊没有多想,神识一秒进入了羊皮之内,但见紫赤的象形文字,如同蝇头一般大小,从上到下,从右至左,尽显于眼前。 诀曰:天衍阴阳一生二,地衍五行一化四,天衍者,天道其成,萧杀万物,地衍者,生机乃出。。。 诀曰:阴阳者,在天为寒热,在地为水火,在人为男女,在身为外内,所以分脏腑,服气者生,气通天地。。。 诀曰:五行介无形,木火土金水,五色化五生,壤土居行中。。。 诀曰:欲观人生,先观其行,次观其神,再观其胜,便知其五行之胜弱,通晓其神之胜弱,可断其时之胜弱,可断其命之胜弱,可断其运之胜弱。。。 。。。。。。 太昊很快就看完了五行诀,并默然熟记于心,然后,心里却泛起了迷糊。 这个所谓的五行诀,并没有详细说明如何卜卦以及卦辞,只是大概的讲了观人之胜弱的道理。 如果真要知道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以及再世衍化,还得仔细品味五行诀中的文字意义,这让根本就不懂卜卦的太昊很是苦恼。 “青帝,咋样?看完了吗?” 凤一直在偷偷地观看太昊的神色,发现太昊抬起来头,马上微笑着询问道,“五行诀有没有哪里看不明白?不妨说出来我给你解惑。” 太昊皱眉说道,“凤啊,这五行诀只说了阴阳和五行的胜弱,并没有说哪怕是一字半语的卜卦,我要咋样学会卜卦哩?” “呃?”凤立时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啥话了。 “青帝——” 这时候,华红英实在跑不动了,声音也有些凄惨,不得不继续寻求太昊的帮助。 “青帝你快救我——” “我真的跑不动了呀,呜呜呜。。。” 太昊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次凰追着姨姨华红英跑的有些久了,小脸顿时变得赤红,挥手向凰喊道,“凰啊,甭撵了,再撵我家姨姨就跑废了。” “嗯嗯,青帝,我知道了。” 凰嬉笑着应了一声,也不管华红英废没废,径直向太昊这边跑了过来,一边奔跑一边大笑,“唔哈哈哈。。。” 华红英没有急着离去,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哭着哭着还感觉到不过瘾,就直接躺在了地上,看着虚空,任凭眼泪顺着耳朵流到了脑后。 “婆娘,你给青帝说一下卜卦,” 凤瞪了一眼笑得流出眼泪的凰,没好气地说道,“青帝要学卜卦,都看完了五行诀还是没学会,我觉得,青帝可能是想单纯地学卜卦的。” “嗯嗯,好吧,我这里有卜卦卦辞,青帝,你先看一下,有不懂的你问我,我再给你解说。”凰没有扭捏,抬起右爪子晃了一下,一个羊皮卷直接出现在了爪子上,秒速扔给了太昊。 “好,我看看。”太昊伸手抓过羊皮卷,麻利地解开细丝绳,打开羊皮卷,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张空白的羊皮。 “呵呵。” 太昊有些髿疼,想要骂人,但还是忍住了,神识凝聚,还是一秒进入了羊皮内。 说是卦辞,还真的是卦辞,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紫色蝇头象形字。 但见:头尖骨露为獐头,睛凸眼圆是鼠目,如要做官必害人,虐人伤命无出右; 声嘶脸长名马面,目突睛红曰蛇睛,其心狠毒噬人骨,横死之命医难留; 目睛点漆唇如丹,天生妙笔人夸赞,面方颐丰白透红,钱财满屋心无忧; 语言贵乎有轮序,说话做事人敬义,最烦出言半句停,一生糊涂难善终; 容貌温和气似春,胸襟宽广有德人,就算身逢乱世中,天灾人祸也远遁; 骨粗发重劳作苦,毛厚而蓬贫寒命,拼却一生出尽力,无有一钱在身躯; 龙行虎步贵且重,处处广厦安身躯,若行如风摆杨柳,一叶扁舟伴浮萍; 。。。。。。 太昊很快看完了羊皮卷,心头就感觉都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来相人竟然如此这般的简单,但是随即心里有疑惑了起来,“难道说,相人就是卜卦?卜卦就是相人?” “说的没错。”凰笑嘻嘻的看着太昊,小声问道,“青帝,这下还有不懂的地方吗?要是有就说出来吧。” “没有了,你们忙吧,我的回去了。”太昊动手把两个羊皮卷用细丝绳绑好,起身递给凤和凰,凤和凰急忙摇头后退了三步。 凤先开口,“青帝,五行诀是送你的,你拿着多看多念,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就是,” 凰嬉笑着急忙附和道,“嘻嘻,想当年,燧人先祖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卷读三遍,其义自见,就凭这句话,足以可见燧人先祖对读羊皮卷的重视。” “好吧,那我就拿走了。”太昊看了眼姨姨华红英刚才躺着的地方,没有看到人影,又向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影。 “嘿嘿。” 凤看出了太昊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青帝,那个女贼已经走了,你不要看了。” “嗯嗯,有空再会!”太昊微笑着应了一句,随即收回了神识,看了眼周围,发现花狐和妈妈都在看着自己手里的羊皮卷。 华红英一脸的怒气,瞪着太昊,右手一晃,手里的铜镜就飞到了太昊怀里,恨声说道,“青帝,铜镜给你,赶紧收起来,不要拿出来惹我了。” “嗯嗯,嗯。” 太昊没有反对,刚要把把手里的羊皮卷递给花狐,就被姨姨华红英劈手夺了去。 华红英麻利地解开一个羊皮卷上的细丝绳,打开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文字和图形,又匆忙解开第二个羊皮卷上的细丝绳,打开看了一眼,立时就有些恼怒了。 “这羊皮卷上头咋没有写字呢?” 华红英抬眼看向太昊,气呼呼地问道,“不说字了,最少也应该画个图形吧,比如阵法图形,比如符箓图形,比如藏宝图形,这啥都没有的,你拿着这两个羊皮卷弄啥?” 太昊急忙笑着说道,“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哇,这是那个凤鸟硬要给我的,我也只能拿着了。” “原来还以为你是一个聪慧的娃,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笨,拿去吧,我不拿你的东西!” 华红英恼怒地瞪了太昊一眼,把两个羊皮卷带细丝绳一块扔到了太昊怀里,拍了拍手,眯起了眼睛,抬头看着虚空,不知道再想什么。 太昊急忙把两个羊皮卷连带细丝绳递给了花狐,微笑着说道,“花狐,你把这个收起来。” 说罢,拿起铜镜看了看,意识到妈妈也在盯着自己手里的铜镜在看,就犹豫着要不要把铜镜给妈妈看时,忽然想起来指环上还没有用神识封印。 一想到妈妈用神识探入铜镜上的指环后,也有可能会受到凤和凰的折麽,很大概率会跟姨姨一样凄惨,太昊的后背上马上渗出了一股子冷汗,急忙用神识给铜镜指环上打上了神识封印。 花狐没有注意太昊和妈妈的神情,晃着手里的羊皮卷,问道,“青帝,这个是啥东西?” “一个是五行诀,一个是卜卦卦辞,简单说,就是相人的上古经验。”太昊微笑着解说道,“如果你想学,你就借空多看一看。” 黑闷娃一听,马上眼睛就亮了,瞪着眼睛急乎乎地问道,“青帝,我能学五行诀和卜卦卦辞吗?我也想相人。”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青帝,我也想学五行诀和相人。” “好好好,你俩有空就跟花狐多看一下羊皮卷,记住羊皮卷上的口诀,在心里慢慢臆会就行了。”太昊没有拒绝,笑着点了下头。 华红莲的眼睛还是盯在铜镜上,忍不住问道,“太昊,叫妈妈再看一下铜镜,我总感觉到铜镜上可能有啥不为人知的秘密。” 太昊一听,急忙把铜镜递给了妈妈,也不多言,看向花狐,问道,“花狐,现在你们还去北边的老林子吗?” 花狐右手一晃,瞬间把羊皮卷收进了须弥袋内,看向华红莲,挤出一脸的微笑,“姨姨,我想带着青帝去一趟北边的老林子,你去不?” “你们去吧,我暂时脱不开身。”华红莲仔细查看着铜镜上面的纹饰图形,越看眉头皱的越深,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华红英冷着脸,眼神中带着怨毒之气,看向花狐问道,“花狐,你带青帝去老林子做啥?是不是要去摘野果子吃?” “嗯嗯,” 花狐急忙陪着笑脸说道,“闷娃说老林子里有一片柿子林,说柿子林里头的柿子很甜很好吃,我们就想去摘几个尝一尝。” 华红英没有说话,而是将眼光看向黑闷娃。 黑闷娃急忙咧了咧嘴,笑着说道,“就是的,姨姨,那里的柿子真的很甜的,前两天我就去过一次,吃了十个柿子呢,姨姨,你要跟我们一块去不?” “哏——” 华红英冷哼一声,收回了严肃的目光,摆了摆手,一脸的嫌弃,“我不去,要去你们赶紧去,甭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眼晕,再晃小心我打你!” “嘿嘿嘿。” 黑闷娃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捏住花狐的衣服后摆拉了一下,小声说道,“花狐,咱们快走吧,也不知道老林子里现在还有没有其他野果子。” “姨姨,我们狂去了。”花狐伸手拉着太昊,向华红莲打了声招呼,就匆忙向北跑路。 黑闷娃憨笑着伸手拉住白胖墩的手,紧跟在太昊身后。 华红英怒视着太昊跑远了,才收回目光,看着还在继续翻看铜镜的华红莲,问道,“红莲,你还没有看完吗?” 华红莲抬起头,茫然地看了华红英一眼,说道,“姐,这个铜镜上的秘密,我还是一点儿也没有找见,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铜镜里头肯定有啥大秘密。” 华红英坏笑着指了指铜镜背面小圆上的指环,说道,“你用神识看一下这个指环,也许下一个呼吸你就找见秘密了;” “我连续两次吃亏,就吃在这个指环上的亏上,这个指环跟收纳袋一样,里头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间,那个凤凰和双龙,就在这个指环里面。” “哦?我看一下。” 华红莲疑惑地看向铜镜背面的指环,聚目凝神,用神识探向指环,刚刚接触就被太昊设在指环上的神识封印把神识给弹开了。 华红莲不死心,又连续用神识探查了五次,均在秒速之间就被指环上的神识印记给弹开了神识,还差点就把自己的识海给弄伤了。 “姐,我咋用神识看不到你说的这个指环里面呢?”华红莲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苦着脸看向华红英,声音中充满了抱怨。 “嗯?” 华红英有些疑惑地盯着花红莲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华红莲不像是在说假话,但是,自己又不敢用神识再看指环了。 前面用神识连续两次进入指环空间,被凤和凰连续两次无情地折磨,想想心里都会打颤,华红英可不想再用神识察看指环了。 “红莲,可能是你的神识不够强大,也可能是你的神识没有看到指环上的结界点。” 华红英心存疑虑,脸上的戾气也稍稍收敛了一些,尬笑着劝慰道,“走吧,红莲,回茅屋煮饭走,反正铜镜就拿在你手里,你想啥时候看,就啥时候看,没有人会跟你抢铜镜的。” “好吧,回茅屋煮饭。”华红莲很是无奈地把铜镜收进怀里,苦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华红英身旁,快向茅草屋方向走去。 太昊看到这里,无声地笑了笑,又用神识看向山谷东边。 此时,山谷东边的出口处,华遂梁阴沉着老脸,正在清点人数,“一,二,三。。。” 华伯梁被华红雨扶着,苦皱着眉眼,站在华遂梁身旁右边,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老脸上也有些尴尬。 华青松老头虽然站在华伯梁身旁左边,由于整个心思都在丢失的铜镜上,因此上华伯梁老脸上的神情变化,华青松一点儿也没有看见,就连大孙子华红勒有没有跑回来,也没有心思去看。 “人数我看了一下,还差六个人!” 华遂梁瞅着眼前的一众青壮男人,老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大声说道,“你们各自想一下,来的时候都跟谁在一起,现在是不是还能看见来时的伙伴?” 立时,华红图举起右手喊叫了起来,“族长,红沟跟红土没有过来。” 华红武也跟着举起了右手,大声喊道,“族长,红杨跟红泰也没有过来。” “族长,红发也没有过来!”华红李慢悠悠地举起右手,也跟着喊叫了一声。 华遂梁扫视了一眼人群,确实没有看见华红图三人口中的六个人,马上就惊慌了起来,“哦?这几个娃都跟谁在一块,你们谁看见了?” 华红芪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右手说道,“族长,我知道,是你吩咐红沟他们五个跟着红勒去山谷西头出口防守去了,你咋忘了呢?” “哦?坏了,这下坏了,那个妖兽应该就是从西头的山谷口跑进来的!”华遂梁的老脸马上就黑了起来,眼神沉重的向西边的山谷口方向看了看,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 “族长,咋办呀?”华红雨一看机会来了,头一个大声向华遂梁询问。 华伯梁紧跟着询问道,而且很大声,“族长,二弟,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红勒他们六个娃命丧妖兽之口吧?他们六个都还很年轻哩!” 一瞬间,所有的青壮男人都激动了起来,眼神火热地看向华遂梁,七嘴八舌的喊叫了起来: “族长,快想办法救人呀!” “族长,叫我带人去给妖兽打一场!” “族长,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红勒他们六个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族长,你是不是瞌睡了?咋还闭上眼睛了呢?” “族长,你是不是饿了?快把嘴角上的口水擦一下!” 。。。。。。 第138章 铜镜 六 “红勒呀,我的好兄弟,你咋这么倒霉的呀?”不知道是谁忽然大声哭泣了起来 华青松听见‘红勒’两字,马上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放眼人群,肉眼加神识很快搜索了一番,没有看到大孙子华红勒的身影,心里马上就急了。 “红勒——” 华青松大声喊道,“红勒,你在哪?是不是撒尿去了?快给阿爷回个话!” 华红雨看热闹不嫌事大,马上说道,“青松大爷,你家红勒带人去了西边山谷口,还是你给族长说的,现在还没有跑回来,可能已经被妖兽给吃了。” “嗯?你说啥?”华青松的眼睛马上就红了起来,老脸也变得狰狞了许多,大叫了一声“红勒”,抬脚就要往西冲去。 “大伯,你要做啥?” 华遂梁一看不好,马上伸手抓住了华青松后腰上的腰带,急急说道,“大伯,红勒现在生死不知,你就算是跑过去,你打得过那些妖兽嘛你?” “嗯——” 一听到‘妖兽’两字,华青松老头马上就打了个哆嗦,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红勒——” “我的乖孙子呀——” “你现在在哪啊——” 。。。。。。 “大伙静一静,大伙静一静!” 华红雨适时地挥了挥手,正在七嘴八舌吵嚷个不停地一众青壮男人,马上安静留下来,齐齐一脸迷茫地看向华红雨,想要知道华红雨现在要做啥。 “我想问大伙一句话,” 华红雨大声说道,“刚才说的妖兽是啥修为实力?到底有几个妖兽呢?妖兽是从哪里跑进山谷里头的?最先看见妖兽的人是谁呢?” “呃?”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啥话好了。 太昊看到这里,收回了神识,却看到花狐回头坏笑着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花狐,啥事?”太昊小声问道,“甭藏在心里,有话就直接说出来吧。” “嘿嘿嘿。” 花狐打定脚步,先是坏笑了一声,看向东边山谷口方向,说道,“我想,咱们要不给黑水源村的那群人施放一些威压,争取吓跑他们,这样,咱们在山谷里狂起来,也没有后顾之忧不是。” “好哇——” 黑闷娃急忙站定身形,先太昊一步应道,“把那些烦人的家伙吓走,让他们心生畏惧,山谷里头最少能清净三天,嘿嘿嘿。”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附和道,“花狐,你这个主意不错,就是,我不知道你要咋样去做?” “青帝,要不,你来吧。” 花狐晃动了一下身形,看向太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气息竟然施放不到东边的山谷口,最远只能到茅屋跟前。” “好吧,我试一下。” 太昊点了下头,急忙又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我要咋样施放气息呢?” “呃?” 花狐愣神了,皱眉想了想,说道,“要不,青帝你用神识在那些有修为实力的家伙的识海上刺激一下看看,不用直接沟通识海,你看行不行?” “嗯嗯,嗯,我试试看。” 太昊一脸坏笑地点了下头,随即用神识看向东边的山谷口,在众人身上大略探查了一遍,很快用神识探查到了人群中髿里头有识海的家伙,瞬间用神识轻触了一下这些家伙的识海。 “啊——” 华遂梁最先接受到了太昊神识带来的恐怖气息,脸色顿变,大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一边跑路一边喊道,“嘛呀,妖兽来了,快跑呀——” 几乎同时,华青松和华伯梁等一众修为略高的家伙都感应到了太昊神识带来的恐怖气息,齐齐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转过身,拼命奔跑。 “啊啊啊——” “妖兽来啦——” “快跑啊——” “呀呀呀呀。。。” 。。。。。。 眼见一众修为略高的族人跑出了山谷口,其余人吓得脸色苍白,马上也跟着跑路,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仅仅不到三个呼吸,山谷口内就跑的一个人影也不剩了。 “哈哈哈。。。”看到黑水源村的一众青壮被吓得惊叫连声,拼命逃走,花狐立时捧腹大笑了起来。 “嘿嘿嘿。。。” “嘻嘻嘻。。。” 黑闷娃和白胖墩虽然神识看不到那么远,但是也跟着花狐笑了起来。 “唉——” 太昊收回神识,轻叹了一声,小脸上顿时布满了愁容,小声说道,“就这样一群胆小鬼,白戎人打来了还不得吓出屎尿?” 须臾,花狐笑毕,对太昊说道,“青帝,你再对华红勒几个家伙来上一下神识刺激,看一下华红勒几个家伙的反应。” “呵呵,” 太昊咧嘴笑了笑,说道,“花狐,还是你来一下吧,咱们这里距离西边的山谷口也不是很远,毕竟,神识沟通这样的事情你得多练一练。” “嗯嗯,青帝你说的对,我来试一下吧。”花狐马上扳起小脸应了一声,就开始用神识探查向西边的山谷口。 此时,华红勒带着五个青壮男人,也刚刚走到了山谷西边的谷口跟前,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山谷口,去西边的红石山看看。 “你们几个哥哥,谁愿意跟我去一趟红石山?” 华红勒吃味地看着华红沟五个人,吃味地问道,“听红雨说,他们伢个炼了三十袋盐巴,一个袋子也没有背回来。” 华红发,一个只比华红勒高出半头的皮猴子,看起来就很胆小,听华红勒提到了红石山的盐巴,马上就心动了,脸上却流露出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家伙用手揉了揉眼窝,怯怯地问道,“红勒,红石山不是有狼群吗?咱们去了会不会遇到狼群?遇到狼群了咋办?” “怕个啥?” 华红勒笑嘻嘻的说道,“嘻嘻,咱们就是去看看,离远一点,如果狼群还在红石山下,咱们马上扭头就跑回来,如果狼群已经跑了,咱们就一人扛上两袋子盐巴,去罗盘城给屋里换一些过冬要用的东西。” “红勒你真胆大,如果叫人发现了咋办呢?” 华红杨,六个人里头最年长的青壮男人,既想卖盐巴,又害怕被发现,心里就格外的纠结。 只是这家伙也很会装样子,撇了撇嘴巴,沉着脸问道,“我说的是如果,你有你阿爷护着,我们可没有人护着哦。” “对对对!” 华红泰,六个人中身体最魁伟的一个青壮男人,孔武有力,就是髿里头没有二两猪油,说话做事以一根筋着称。 咳咳,华红泰咂吧了几下嘴巴,好像在吃着东西,脸上鼓鼓地,瞪着眼睛问道,“如果被发现了,红勒你会不会也叫你阿爷护着我们几个?” “你说哩?”华红勒脸色顿变,气呼呼地一个人走出了山谷口,不想在与这五个家伙为伍。 也就在这时候,花狐的神识迅速探入了这五个家伙的髿里头,与这几个家伙髿里头微不足道的识海来一次亲情抚摸和接触。 立时,五个青壮男人脸色大变,齐齐回头往东边看了一眼,虽然啥也没有看见,但还是大喊大叫着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山谷口外。 因为,恐怖的神识威压顷刻间让这五个青壮男人吓破了胆。 “啊——” “嘛呀——” “妖兽来啦——” “快跑呀——” “红勒,等我一下啊——” 。。。。。。 “哈哈哈。。。” 看到五个被吓得连滚带爬的青壮男人仓皇逃出了山谷口,花狐笑着收回神识,挥了挥手,拉着太昊带头向北边有水冲坡道的崖壁跟前走去。 “花狐,那个华红勒带的人是不是叫你给吓跑了?”黑闷娃急忙拉着白胖墩跟在太昊身后,碎黑脸上堆满了坏笑,“嘿嘿嘿。。。” “呵呵。” 花狐咧嘴笑了笑,说道,“嗯嗯,那几个家伙也太胆小了,我只是用神识轻轻地触摸了一下他们髿里头粟米大点的识海,他们就吓得大喊大叫,不要命地跑出了山谷口。” “照这么说来,这个山谷里头真的要安宁几天了。”白胖墩抬头看了看天,语气老成地感叹了一声。 花狐侧头看了白胖墩一眼,没有看懂白胖墩的心思,但还是很开心地说道,“正好,咱们四个借着这个空当,没有人打扰,能安宁地练几天摔跤。” 一听到要练摔跤,黑闷娃的碎黑脸马上就更黑了,“啊?花狐,你又要练摔跤呀?呃,我都被青帝摔怕了呢?嗯嗯嗯嗯?” “没事的,闷娃,你不要怕!” 白胖墩嘻笑着哄劝道,“嘻嘻嘻,就算是跟青帝摔跤,也是咱们两个一起上手的,并非你一个单打独斗,你可要想明白了?” “嗯?嗯嗯嗯。”黑闷娃哼哼了一声,不想说话了。 花狐似乎看出了黑闷娃心里的恐惧和抵触,微笑着说道,“闷娃不怕,其实练摔跤,不单是提升青帝的摔跤实力,也是提升咱们三个的摔跤实力,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你的修为实力提升了很多么?” “哎呀,好像是的,嘻嘻嘻。” 白胖墩扭动了一下身子,嬉皮笑脸地冲着黑闷娃笑了起来,“闷娃,没有跟青帝摔跤之前,我的神识最多只能看到十二丈远,现在嘛,我都能看到一百五十多丈远了呢,嘻嘻。” 黑闷娃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扭捏着说道,“嘿嘿,我也是的呢,我现在也能看到一百六十多丈远了,嘿嘿嘿。” “这样啊?” 太昊听罢有些吃惊,愣了一下说道,“嘿,恭喜胖墩!恭喜闷娃,我希望你俩继续鼓劲,争取早一天把神识提升到花狐这样的高的修为实力,嘿嘿。” “青帝,青帝你要去哪里?” 就在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准备爬上水冲坡道的时候,白眼忽然从虚空中快速飞了过来,麻溜地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一脸的笑意。 “啾——” “啾啾——” 五只青羽鸟也没有客气,紧跟着飞落在太昊背上的小包袱和羊皮上,最大的青羽鸟则落在了太昊的右侧肩头上。 “白眼,我准备跟花狐去北边的老林子里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找些野果子吃,你哩?”太昊笑着侧头看向白眼,简略地说了自己的去向。 “我嘛?” 白眼哼哼道,“今个还是去葬神庙,我想知道山北城的讯息,白戎人伢个有没有夺下山北城?伢个到底死伤了多少红鞣人和北羌人?” “好吧,祝你一路顺遂!”太昊笑呵呵的祝福了白眼一句,就被花狐拉着爬上了水冲坡道。 刚一走出阵法屏障外,白眼就大呼小叫地带着五只青羽鸟飞上了虚空,尖声叫道,“青帝,下午回山谷的时候招呼一声,我很快就带婆娘们飞回来了。” “啾——” “嗯嗯,嗯,我知道了。”太昊看向白眼远去的身影挥了挥手,随即神识外放,向眼前的矮树林探查了一圈。 矮树林中,平时随处可见的野兔和山鸡好像多了很多,就连很少见的狐狸和狐狼也能看见了身影了,尤其是狗獾、野羊、以及好多不知名的动物,几乎是随处可见。 同时,树桠上还多了好多鸟雀,七嘴八舌地在争吵着什么,其中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搬家。 太昊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神识不经意间已经窥探到了一股子不寻常的气息。 花狐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太昊的心思,沉着脸说道,“青帝,这是战争的气息,北山北边发生了战乱,西边更是乱成了一团糟,这就导致好多人拖家带口地跑进了老林子里头避祸;” “因此就影响到了这些家伙的老窝,这些家伙跑到这里只是为了逃个活命罢了,你不要多想,这些家伙很快就会逃往野马南山或东南边的祁连山。” 黑闷娃一听,马上就急了,“花狐,照你这么说,老林子里可能更乱了,那咱们还去不去老林子里摘野果子了?” “走吧,全当去逛一圈了。”花狐一挥手,直接拉着太昊向之前去过的柿子林方向走。 白胖墩皱紧眉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闷娃,要是我所料不错,我估计,柿子林里可能也没有柿子了。” “嗯,嗯?” 黑闷娃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既然花狐都说是逛一圈了,那咱们就当是去逛了,嘿嘿,要是能摘到野果子吃,就当是交了好运了。” 矮胖墩尬笑着附和道,“嘻嘻,你说得对,就当是交了好运了。” 咳咳,四个人顺着树丛往前边走了不到二十丈远,走在前边的花狐身形一晃,拉着太昊就贴到了一棵六人合抱的桑树跟前。 黑闷娃和白胖墩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马上也跟着冲到了花狐跟前。 太昊放眼用神识向前边的矮树林探去,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危机。 黑闷娃急忙喘了口气,看着花狐笑声问道,“花狐,咋回事?是不是有啥危机?”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飞快地咽了口唾沫,急忙附和道,“花狐你快说,甭让我们着急。” 第139章 红眼鹰 一 “我好像看见了红眼鹰,” 花狐深呼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恐惧,压低声音说道,“在老林子树顶上,站着好多鹰隼,最高的那个树顶上站着的,好像就是红眼鹰。” “呃?”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红眼鹰来了?” 太昊嘀咕了一声,急忙用神识看去。 在老林子与矮树林相连的一个个树顶上,真的站着好多鹰隼,最高的树顶上,貌似站着的大鹰隼就是红眼鹰,但是仔细一点,就发现是一个跟红眼鹰长相有八分相似的大块头鹰隼。 “花狐,那家伙好像不是红眼鹰,”太昊急忙小声说道,“那家伙只是长得跟红眼鹰相似罢了。” “你说的是真的?” 花狐有些迟疑,就想着用神识探查一下,可是又害怕被这个红眼鹰发现自己,心里一急,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嘿嘿。” 太昊微笑着说道,“不信了你用神识看一下,红眼鹰的眼睛整个儿都是红的,这家伙的眼睛虽然也是红的,但是,上下眼壳却是青的,就好像三年没有睡觉一样,样子也有些萎靡不振。” (眼壳,壳音刻,西北方言,义为眼袋,眼皮等。) “嘛呀,还真是的!” 花狐马上想到自己刚才偷看到大鹰隼的样子,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急忙道,“青帝,你能看出来这只大鹰隼的修为是啥境界不?我咋有些看不透呢?” 太昊听罢,没有多想,急忙用神识看了眼这个貌似红眼鹰的大鹰隼,发现这家伙的气海比花狐的气海还要大一圈儿,再看一下识海,识海也是。 心里马上就不乐意了,小声说道,“我也看不透,反正这家伙的境界跟红眼鹰好像差不多,都是八阶或者九阶之上的修为。” 令太昊不知道的是,就在太昊的神识扫过红眼鹰的气海和识海时,红眼鹰吓得身体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差点站不稳跌落树梢。 随后,红眼鹰就用神识偷偷地在周围探查了起来,希望能够瞅见躲在暗处的高修。 “哪,咱们是不是要避着这个家伙?”黑闷娃怯怯地问道。 白胖墩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花狐,想要花狐拿个主意。 “嗯嗯!” 花狐点了下头,说道,“咱们肯定是要绕着走了,要不然跟这家伙对上,只有被虐的份儿,就连逃跑都会变成一种奢望。” 黑闷娃又问道,“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要退回去?”说着,作势就要转身。 “嗯?” 花狐吓了一跳,脸色顿变,急忙松开太昊,伸手一把抓住了黑闷娃的腰带,摆手说道,“闷娃,等一下再看,这家伙现在好像在向咱们这边看哩。” “外——” 花狐却没有注意到太昊已经走到一旁,正在向远处树顶上的红眼鹰招手,“红眼鹰,你好呀!” “哇——” 红眼鹰猛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很是恼怒,正好神识就看见了青帝,顿时脸色大变,心跳加速,颤抖着声音惊叫道,“青帝?青帝你咋来了呀?” 站在树顶上的一众鹰隼此时也看见了太昊,吓得浑身瞬间颤抖了起来。 为了保住小命,眼尖的鹰隼想也不想就晃动身形飞上了虚空,急急向北飞遁,一边拼命振翅,一边尖叫出声。 “啾——” “青帝——” “青帝来了——” “快跑呀——” “啾啾啾啾。。。” 。。。。。。 随后,眼神不好的鹰隼也跟着窜上虚空,尖叫着向北逃命。 “啾——” “啾啾啾——” 本来还想跟太昊套两句话的红眼鹰,眼看着一众子孙都飞遁而去,马上打了个激灵,以为暗地里护着太昊的高修已经跳出来了,急忙收回傲慢的神识,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吓得尖啸一声,秒速窜上虚空,急急向北飞遁。 在其身后的虚空中,飘过来一句很是急促的话语,“青帝,有空再聊,我先走了——” 仅仅五个呼吸,红眼鹰硕大的身形就变成了远处虚空中的一个小黑点了。 “这家伙,我还没有问话哩,咋就飞走了呢?”太昊的神情有些落寞,红眼鹰飞走了,就预示着自己想要的宝贝也跟着飞走了。 “青帝,刚刚飞走的那家伙就是红眼鹰。” 花狐松开黑闷娃,走到太昊身旁,目睹着远去的鹰隼,小声说道,“红眼鹰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影响,红眼圈都变成青的了,嘿,叫我差点也给误会了,嘿嘿嘿。” “花狐,现在咱们还回去不?”黑闷娃悄悄地走到花狐身后,紧张地看向老林子方向的树顶。 “嗯,嗯——” 白胖墩紧跟在黑闷娃身后,只是清了一下嗓子,并没有说话,神情比黑闷娃还要紧张。 “嘿嘿,走吧,去老林子里找野果子。”花狐冲着黑闷娃和白胖墩笑了笑,拉上太昊就往北走。 “哎?唉。” 黑闷娃还想问话,在看见老林子的树梢上没有鹰隼后,急忙选择闭上了嘴巴,默默地叹息一声,紧跟在花狐身后。 白胖墩没有看到树梢上的鹰隼,急忙问道,“闷娃,那些鹰隼是不是飞走了,你看到了没有?” “没有!” 黑闷娃摇了摇头,黑着脸说道,“我还想问你哩,刚才可是有两百多只鹰隼藏在树顶上的,咋一眨眼就都不见了呢?” “嘻嘻。” 白胖墩嬉笑道,“你刚才没看见青帝在跟红眼鹰打招呼么?可能是青帝把那些鹰隼给吓跑了。” “也许是吧,青帝也太不可思议了。” 黑闷娃眼神烁烁,有些看不懂太昊了,“要修为没修为,要眼色没眼色,做活比谁都差,吃的比谁都多,除了摔跤厉害一些,其余啥都不是。” 说话间,四个人很快来到了柿子林跟前。 放眼整个柿子林,树上竟然一个柿子也没有了,就算树下有几个烂果,也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吃的只剩下一个痕迹了。 “这树上的柿子咋没有了?”黑闷娃用肉眼加神识看了三遍柿子林,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你看地上这些杂乱的脚印!” 白胖墩用手指着地上大大小小重重叠叠的脚印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又是黑水源村那些人跑来摘走了所有的柿子,一个也没有给咱们留下,这也太心狠了吧?” “走——” 花狐沉思了一下,挥手说道,“去看一下其他野果子,看看还有没有?” 说罢,拉上太昊就走。 “也只能这样了。”黑闷娃嘟哝来一句,拉上白胖墩紧跟在太昊身后。 接下来,四个人去了核桃林,没有意外的,核桃林里也是光秃秃的,除了草丛里几个黑乎乎的坏核桃和一些零散的核桃皮,一个核桃也没有了。 在黑闷娃的抱怨声中,四个人又快步跑去了野枣树林,看着一棵棵枣树顶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被鸟雀吃了几口的红枣。 黑闷娃和白胖墩气得对着枣树口吐莲花,花狐一边大骂一边跳脚,恨不能抓住几个摘野果子的人捶打一顿,就连太昊也忍不住骂了几声。 四个人在就近的老林子内转悠了两个多时辰,没有摘到一个想要吃的野果子,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老林子。 “青帝,要不,咱们去东边那片柿子林看一下,也许那里还有柿子哩。”黑闷娃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满脸笑意的提议道。 白胖墩不想刺激黑闷娃的好心情,语气很是平和地说道,“闷娃,有可能那里也没有柿子了。” “哼——” 黑闷娃马上有些不高兴了,轻哼一声,说道,“胖墩,我跟你最好了,难道你也不想去看看?我有种直觉,那里最少能有一棵树的柿子,够咱们四个吃饱了。” “好吧,就是没有柿子了,看一下也好。”白胖墩急忙附和道。 “花狐,你的意思哩?” 花狐看着太昊,想要知道太昊愿不愿意跑一趟,谁知道太昊微笑着反问了一声。 花狐当即就被惹笑了,“既然你们都想去看一眼,那就看一眼好了,有了就甜甜嘴,没有了就摘几个酸枣尝一尝味道。” “那就赶紧走吧,迟了就不好了。”黑闷娃催促了一声,拉着白胖墩跑在了前头。 很快,四个人就来到了乱石堆跟前,正好看见公野金和一个小弟站在乱石堆旁边说着悄悄话。 “公野金,你咋在这里?”太昊远远地看见公野金,心中马上就有了一种不好的疑问。 “青帝大人,您好呀!嘿嘿嘿。” 公野金一看见太昊,马上就笑了起来,笑的一脸的谄媚,又是蹦又是跳的,活脱脱一个熊孩子的模样,“我都等您好一会了。” 太昊听罢,马上皱起了眉头,诧异地问道,“你咋知道我要过来的?” 公野金伸起翅膀指了指身旁的小弟,说道,“青帝大人,您不要多想,我有急事要给您说,就叫茅娃跟我一起找您;” “刚才,茅娃就飞了过来,说有四个碎娃向这边走过来了,不用猜,我就知道是您。” 说话间,太昊四个人就走到了公野金跟前。 为了能尽早知道柿子林里头还有没有柿子,黑闷娃没有停留,直接说道,“青帝,你跟这只大鸟说话,我跟胖墩先去柿子林里头看一下。”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如果我俩找见了柿子,我就摘一些回来给你和花狐,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注意安危!”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 太昊和花狐对视了一眼,花狐微笑着点了下头,太昊会意,急忙问道,“说吧,公野金头领,你是有啥事情这么着急?” “嗯嗯,” 公野金瞅了眼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远去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抬头看了眼虚空,随后才看向太昊。 小声说道,“青帝大人,白戎人头领公野雄听从了天师祝园的建言,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您和您妈妈的讯息,竟然派出了三个小队的斥候,前往老龙口山谷来逮你们;” “也不知道是三个小队的斥候能力太差,还是修为太菜,竟然都折损在了北山里头,这不,今个早上又派出了三个小队的斥候,还是走的北山里头。” “就是这个事吗?” 太昊有些惊奇,白戎人头领公野雄要逮自己跟妈妈做啥?好像自己跟妈妈从来都没有跟白戎人打过任何交道好不好? “嗯嗯。”公野金急忙点了点头。 太昊想了想,又问,“那,红眼鹰今个带着鹰隼群跑来是咋回事?” “红眼鹰?” 公野金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哦哦,对了,青帝大人,有个事我好像忘了给您说了,前头派来的三个小队斥候是白戎人勇士,先一步跑过来打前站的是我们金雕一族;” “这一次派来的是红鞣人勇士,红眼鹰和他的鹰隼一族是红鞣人豢养的妖族,当然了,打前站的就是红眼鹰了。” “这样啊?!” 太昊笑了笑,方才明白每个部族豢养的妖族都不一样,忽然又对北羌人豢养的妖族来了兴趣,急忙问道,“公野金头领,那北羌人豢养的是那一种妖族,你可以说一下么?” “北羌人么?嘿嘿嘿。”公野金笑了,笑的有些吃味。 须臾才说道,“北羌人豢养的是灰鹰,他们管灰鹰叫青鹰,体形比红眼鹰一族的鹰隼要大好多,但是又比我们金雕一族的体形要小好多;” “要说到妖族的战斗力,我认为我们金雕一族是头一个,红眼鹰一族的鹰隼可以排列到第二,北羌人的青鹰一族应该是第三个。” “公野金头领,红嘴鹰和红大姑这两个家伙哩?今个咋没有看见?” 太昊继续问道,“鹰隼一族出动不应该是这两个家伙带头么?咋是红眼鹰带头的?” “嘿嘿嘿。” 公野金振了振翅膀,笑的都要眯起眼睛了,“青帝大人,您可能还不知道;” “红嘴鹰被分派给了第一斥候小队,红大姑分派给了第二斥候小队,第三斥候小队负责查探地形的是鹰隼一族的一个新进阶的家伙,名叫红一嘴;” “为了弄清楚老林子这边的情形,以及青帝您和您妈妈的足迹,红眼鹰只好带头,领着一群子孙前来察看地形;” “要不然,这三个小队的斥候要是全部折损了,过错由谁来承担呢?” “哦——” 太昊轻呼了一声,后知后觉地说道,“我就说刚才在西边的矮树林那里,红眼鹰一看见我,就带上他的子孙跑路了,我当时还奇怪哩;” “这下好了,要是再遇到红眼鹰,我就把他跟他的子孙抓来,生一堆火给烧了,叫他们这些坏家伙早日变成鬼魅投胎去。” “啊?” 一听太昊这么凶狠,公野金立时吓得目瞪口呆,额头上的冷汗马上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公野金的小弟茅娃更是吓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晕厥了过去。 “公野金头领,你看茅娃这是咋了?”太昊看不明白眼前的情形,一脸茫然地问道。 “茅,茅娃,你咋了?快醒醒!” 公野金瞅了眼睡在地上的茅娃,急忙叫了几声,看到茅娃没有动静,只好苦着脸看向太昊,“青帝大人,您看一下,茅娃可能是饿昏了吧?” 第140章 红眼鹰 二 “我看一下。” 太昊走上前,伸手在茅娃的脖子上摸了摸,热乎乎的,大迎穴上有脉搏在快速跳动,说明茅娃只是晕厥了。 又伸手摸了摸茅娃胸脯下的素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很软,用手指一捏也有些扁,说明茅娃的素子里头有食物,只是不很饱就是了。 (素子,素音瘦,西北方言,泛指鸟类的胃,也叫脯,义为盛食物的地方。) “茅娃真的是昏了,但不是饿昏的。” 探明了茅娃的情形,太昊拍了拍手,说道,“可能是茅娃太胆小了,不知道想到了啥,自己把自己给吓昏了。” 公野金思虑了一下,略带恼怒地说道,“还能是啥?肯定是又想起了伢个下午的事情了,这才受不了昏倒了。” “伢下午?啥事情?” 太昊的好奇心又泛了起来,急忙问道,“伢个下午咋了?公野金你快说呀!” 公野金知道自己口误了,但见太昊一脸的好奇,也就只好尴尬地开口说道,“青帝大人,您不知道,伢早上红眼鹰就带着鹰隼群来到这里的矮树林,偷偷地用神识向老龙口山谷里探查您的踪迹;” “我家婆娘带着茅娃等族人,下午的时候也来到这片矮树林巡回探查,不小心就跟红眼鹰遇到了一起,可能是红眼鹰知道我给您帮过忙,误以为我家婆娘是前来给您报讯的;” “于是,红眼鹰看到我家婆娘后,一言不发,就发起了偷袭,茅娃为了护卫我家婆娘,就是头一个受到袭击的小弟,不小心被一个六阶修为的鹰隼撞在了头上,直接头脑发昏掉在了地上;” “我家婆娘也顾不得跟红眼鹰打捶,直接带着族人就跑回了北山北,等我得到讯息后,带着族里的高修们来到这里时,红眼鹰早就带上鹰隼群跑的没影儿了。” 太昊听到这里,伸手在茅娃的鼻子下边掐了一把,一边等待茅娃苏醒,一边继续问道,“那,公野金头领,你后边有没有带着族群去跟红眼鹰算账?” “唉——” 公野金长叹了一声,抬头愤然看了眼西北方向,悠悠说道,“我倒是想去,可是,公野雄头领有令,不许我们金雕一族跟鹰隼一族以及青鹰一族发生冲突,还专门提出,但凡发现打捶的情形,不管对错,都要对我们金雕一族进行惩处;” “我不知道这是公野雄头领的想法,还是天师祝园的想法,总之,我们金雕一族就是拓麻地后娘养的,只有吃的苦,没有享的福,如果不是我家老祖与公野雄头领有血契,我早就带上族人走掉了。” “这样啊!” 太昊眨了眨眼,稍稍思虑了一下,说道,“公野金头领,要不这样,你想办法把红眼鹰引到这里来,我来收拾红眼鹰,你看好不好?” “我我我,” 公野金皱起了眉头,苦着脸说道,“青帝大人,我知道您有能力收拾红眼鹰,可是,我打不过红眼鹰啊;” “如果红眼鹰因为我的缘故在您手里吃了大亏,只要他不的死,那家伙一定会找我的麻烦的,我真的不想与红眼鹰有任何过节,也不想拉仇恨的。” “那好吧,我先不找红眼鹰的麻烦了。” 太昊看到公野金一提到红眼鹰,就是满脸的畏惧,就知道公野金害怕红眼鹰,只好劝慰道,“如果红眼鹰再来骚扰我,我不介意把红眼鹰偷偷地收拾掉。” “呃儿——” 彼时,茅娃可能是鼻子下边吃疼,晕晕乎乎地睁开了眼睛,可是,在与太昊眼神对视了一下后,马上哼唧了一声,又昏了过去。 “这是。。。” 太昊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怎么自己刚刚把这家伙弄醒,这家伙咋一看见自己,就又昏过去了呢?难道,这家伙不是害怕红眼鹰,而是内心在恐惧自己? “我真的很可怕吗?”太昊默然看向公野金,小声自语。 公野金不小心与太昊对视了一眼,马上就打了个寒颤,急忙转过头看向一边,怯怯地说道,“青帝大人,茅娃可能是太害怕您了,这才昏了的,要不,您要忙啥就先忙吧,我等一会,等茅娃醒来了我就离开这里。” “嗯嗯,有空再会!” 太昊也不想继续跟公野金说话了,发觉公野金这家伙说话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太直白了,随即一挥手,拉着花狐就往柿子林走去。 “有空再会!” 公野金急忙应了一声,振了振翅膀,晃动身形,用爪子碰了碰茅娃,小声说道,“茅娃,青帝走了。” “呃?” “青帝走了?” 茅娃悄悄地睁开眼睛,瞥了眼太昊的背影,马上爬起身,率先窜上虚空,急乎乎向北飞遁。 “哎——” “这娃哟先,咋还这么急的?” 公野金小声抱怨了一句,急忙晃动身形,窜上虚空,奋力追赶茅娃去了。 “呵呵,呵呵呵。。。” 看到这一切,花狐连神识都来不及收回,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花狐,你笑啥哩?”太昊有些愕然。 花狐笑着说道,“哪个谁?呵呵,那个茅娃昏倒地上,原来是假的,还是被你给吓的,呵呵呵。。。” “被我吓的?” 太昊一脸的茫然,皱眉问道,“我有那么凶吗?还是说,我比红眼鹰还要凶狠?” “呵呵呵。。。”花狐直笑,一句话也不说了。 两人进了矮树林,还没有走到柿子林,黑闷娃就跟白胖墩迎面走过来了,并且是一脸的怒气。 “闷娃,胖墩,你俩这是咋了?是跟谁打捶了?” 花狐看见两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且身上还沾有泥土和草屑,就知道两人肯定是遇到啥事了,都来不及用神识往柿子林里头探查,就急乎乎地问道,“还是说,你俩被谁欺负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听了花狐的问话,并没有说话,而是苦着脸看向太昊。 太昊通过眼神的对视,马上就知道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心思,挤了挤眼,问道,“你俩说吧,到底是咋回事?” “我先说,” 黑闷娃抢先上前一步,伸手指了指矮树林,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我就说,咱们来这里的柿子林,最少还有一棵柿子树的柿子没有摘。”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插嘴头一名,“我刚才跟闷娃走进柿子林里的时候,真的看到了一树的柿子还没有被人摘掉,我俩就跑过去,准备摘柿子。” 黑闷娃马上接口说道,“就在我俩准备上树的时候,忽然从东边跑过来一群碎娃,领头的碎娃大概有十一二岁,不等我俩问话,那孩子就吆喝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土块带头往我俩身上打。” “那,你俩就没有还手吗?”花狐皱紧眉头问道。 “打了!”黑闷娃闷闷地应道。 白胖墩直接接口道,“可是只有我俩,四个手,不管是捡土块,还是扔土块,根本就不是那群碎娃的对手。” “后来哩?”花狐继续问道,“你俩咋不叫我哩?” “我俩根本就没有机会叫你跟青帝,” 黑闷娃气呼呼地说道,“就在我俩盯着那群碎娃扔土块扔的高兴地时候,忽然从树上跳下来六个大人,把我俩抓住压倒在了地上,;” “那群碎娃在那个大娃的带领下,马上就跑了过来,围着我俩打,一边打我俩,一边还嚷嚷着说我俩是两个碎贼娃子。” “再后来哩?”花狐铁青着小白脸,很明显地被气着了。 黑闷娃气呼呼地指着东边,略带哽咽地说道,“再后来,那群大人就把树上的柿子摘完了,给了那群碎娃一人两个柿子,背上装柿子的袋子朝东走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看起来也很生气,咬牙切齿地附和道,“他们连一个柿子也没有给咱们留,真的很气人的。” “朝东走了?那应该是黑水源村的人。” 花狐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小白脸上的怒气少见的缓和了许多,既然是黑水源村的人摘走了柿子,那就没有办法了。 “青帝,花狐,现在咋办?” 黑闷娃眨巴着眼睛,用手轻轻地揉了揉肚子,小声问道,“我肚子饿了,可是,现在连一个野果子也没有找到。” “就是,我也饿得很了。” 白胖墩扑闪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也跟着说道,“这都半下午了,如果再不吃东西,我可能就要吐酸水了。” 花狐也很无奈,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现在咋办?闷娃跟胖墩都饿了,你饿不饿?” 太昊没有看花狐,而是看向黑闷娃,问道,“早上咱们走的时候,你俩谁把陶罐收起来了?” “我我我!” 黑闷娃急忙应声,右手一挥,装有大半罐清水的陶罐就放在了眼前。 太昊松了口气,微笑着说道,“咱们先喝些水压一压饥,再回山谷里头找一块地方,煮粥吃。” “嗯嗯,我先喝一口水。”黑闷娃急忙笑着端起陶罐准备喝水,却扑了个空,起身一看,陶罐已经端在了花狐手里。 “花狐,你——”黑闷娃有些气噎。 “闷娃,不是我不相信你,嘿嘿嘿。” 花狐一脸的怪笑,说道,“你没有眼色,只要敢叫你头一个喝水,我们三个几乎就只有干看的份了;” “鉴于你这种没有眼力劲的人,从今个起,只能我们喝了你再喝,你也甭给我们掉脸色,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说着,把陶罐递向太昊,微笑着说道,“青帝,你先喝。你喝了我再喝,我喝了胖墩喝。” “哼——”黑闷娃气得鼻孔里头直喘粗气。 “嘿嘿嘿。” 太昊笑了笑,没有说话,接过陶罐凑到嘴边就是一通牛饮。 紧接着,又把陶罐递给了花狐。 “咕咚咕咚。。。” 花狐也是一脸的笑意,端起陶罐也是一通牛饮。 这可心疼坏了黑闷娃,只见黑闷娃急得又是叫嚷又是跳脚,“花狐,对了对了,你喝完了我就没啥喝了,啊啊啊,赶紧停下,停下来呀,啊啊啊。。。” 好在白胖墩喝的水并不是很多,把陶罐递给黑闷娃的时候,陶罐里头还留有四分之一的清水。 “嘿嘿。” 黑闷娃瞅了眼陶罐里头的水,高兴地差点合不拢嘴。 “咕咚咚。。。” 等到黑闷娃喝完水后,花狐才说道,“青帝,我喝完水感觉不是太饿,要不,咱们先在这里摔一会跤再回去,反正现在还早着哩。” “好吧,那就摔一会跤。”太昊微笑着附和道。 白胖墩怔了怔,问道,“花狐,还是两个人对青帝一个吗?” “嗯嗯!”花狐急忙点头。 “那好,咱俩先跟青帝摔跤,一会了你再跟闷娃一起跟青帝摔跤,嘻嘻嘻。”白胖墩提议了一声,就开始望着太昊傻笑,两手不停地搓了起来。 花狐向太昊挤了挤眼睛,微笑着询问道,“青帝,你准备好了么?” “好了,你俩来吧!” 太昊不紧不慢地在花狐和白胖墩身前三步远站好,猫腰低头拉开了架势。 “哈啊——” 白胖墩大叫一声,率先扑向了太昊,眼睛紧盯着太昊的腰带,直取中路。 “哈啊——” 几乎同时,花狐也大喊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太昊的左边,很明显,要给太昊来一个左勾脚。 “哈——” 太昊喊叫的同时,身形一晃就冲向了白胖墩的左侧,在白胖墩还没有回过神的空当,一个漂亮的左勾脚,就把白胖墩的左腿给勾到了屁股上。 随即转身,直冲花狐而去。 “嗯,青帝哪去了?”花狐感觉到自己好像眼花了,眼前留下的只是一道道太昊的残影。 也就在这时,太昊已经扑到了花狐身后,两手一伸,眨眼间就抓住的花狐的左脚腕子,一拉一提手一划拉。 “啊呀——” 花狐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就与地面平齐,吓得急忙伸手撑地,才险险地躲过了一次嘴啃泥的险地。 几乎同时,太昊闪到一旁站定,微笑着看着爬在地上的白胖墩。 “这一下不算!” 白胖墩爬起身,红着脸尴尬地说道,“青帝你也太急躁了,刚才我虽然叫了一声,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哩。” 花狐也是一脸的桃红,尬笑着说道,“刚才我也是,没有准备好,现在再来,青帝,这一下你可得看好了哦。” “哈啊——” 花狐大喊了一声,平伸两手直冲太昊,看样子,是想一下子抱住太昊,然后再摔倒,前扑的速度几乎是眨眼就到。 “哈啊——” 这一次,白胖墩选择的是左错身和左勾脚,速度比刚才要快上一倍。 “哈——” 太昊大喊一声,猫腰低头直冲花狐,电光石火之间,就在花狐以为自己要撞倒太昊的时候,却发觉自己的身子忽然飞了起来。 原来太昊就在自己跟花狐身子接触的一刹那间,两手快如闪电般按在了花狐的膝盖上,轻呼一声“托举——” 趁着花狐前扑的惯性之力,瞬间就把花狐托举上头顶,让花狐自己飞了出去。 旋即又转身扑向白胖墩,在接近白胖墩的时候,左手随手一捞,秒速把白胖墩的左脚腕捞在了手中,顺势划拉了一下。 “呼——” 白胖墩收势不住,身子与地平齐,直直地飞了出去。 第141章 红眼鹰 三 “呃——” 花狐在身体接地的时候迅速来了三个前滚翻,才堪堪卸去了向前冲的惯性之力。 白胖墩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身体直接扑在草地上,差点就把刚才喝进肚子里的清水给喷了出来。 “青帝,你咋这么快的?” 黑闷娃放下陶罐,眼睛直直地瞪着太昊,好像忽然之间不认识了一般,“我记得,前头咱们摔跤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 “哈哈哈。” 花狐笑着说道,“闷娃,不是青帝太快了,是我跟胖墩喝水太多,影响了摔跤的速度了,哈哈哈,胖墩呀,要不,歇一会再来?” “不不不,不了。” 白胖墩苦着脸爬起身,用手捂着肚子说道,“叫我多歇一会,你先跟闷娃连手,我想看一下青帝是咋样出手的。” “这。。。” 花狐有些尴尬了,看了看太昊,又看了看黑闷娃,不知道说啥好了。 “闷娃,你。。。” 太昊看到黑闷娃很是犹豫的样子,以为黑闷娃害怕摔跤,尤其是跟自己摔跤,刚想说你不愿意摔跤就算了,谁知道才说出半句话,就被黑闷娃打断了。 “青帝,你不要劝我!” 黑闷娃挥手把陶罐收进须弥袋里头,用手拍了拍胸脯,说道,“我刚才都准备好了,现在来吧,就算是我舍命陪君子了!” “哈啊——” 黑闷娃说罢,不待太昊说话,猫腰低头,大吼一声,就像一头野猪一样,直扑太昊。 “哈啊——” 花狐见状,也不敢歇着了,也跟着大喊一声,扑向了太昊。 “哈——” 太昊大喊一声,身形一晃,率先冲向黑闷娃,两身相错,只是一个右勾脚,就瞬间让黑闷娃飞扑了出去。 随即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扑向花狐的身后,又是伸手一捞一划拉花狐的左脚,使得花狐不得不采取前滚翻才化解掉自己的冲击力。 就在太昊与黑闷娃和花狐摔到第十二次跤时,忽然感觉到虚空中快速冲来了一道危机,急忙拿眼看去,就看见红眼鹰红着眼睛秒速落在了三丈远处的一棵五人合抱的核桃树树桠上。 “花狐,闷娃,先停下!” 太昊急忙叫停了花狐和黑闷娃,机警地看向核桃树树桠上的红眼鹰,站定身形做好了随时用神识沟通红眼鹰识海的准备。 “嗯嗯。” 花狐和黑闷娃急忙应声,很有眼色地站到了太昊身旁,尽管身体因为红眼鹰的气息哆嗦成了一团,但两人还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没有让身体瘫软。 白胖墩一看见红眼鹰,心里也很紧张,但没有选择跑路,而是咬了咬牙,站在了太昊身后,小身板如同风雨中的树叶,哆嗦的不能自已。 太昊不小心发现了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不堪的情形,急忙用神识传音,“花狐,闷娃,胖墩,有我在这里,你们不要害怕,不要去看红眼鹰的眼睛,只需要深呼吸安静地站着就行。” “嗯嗯嗯。” 花狐三人急忙应声,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是声音中带着颤音,一时之间很难从恐惧的神态中缓过劲来。 “青帝,好久不见!” 红眼鹰先是环顾了一下周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危机,这才笑嘻嘻的看向太昊,打了声招呼。 “呵呵,红眼鹰,你这死鸟鸟好忘性!” 太昊笑着说道,“咱们中午的时候好像才见过的,那时候我向你打招呼,你却好像失魂了一样,发疯似的向北边逃走了;” “是不是你屋里出啥事了?还是你妈叫你回去吃饭哩?亦或是你的子孙叫谁抓着烤成黑炭块了?” “啊哈哈哈。。。” 红眼鹰听了太昊的话语,不怒反笑,而且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青帝,你真会说笑,哈哈哈,我这次来找你,不是跟你打闹的,我就是想问你个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说?” “啥事情?” 太昊正色问道,“说来听听,如果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如果我不知道的,你就是在我眼前自裁小命,我也没法告诉你。” “呃呵?”红眼鹰挤了挤眼,不想说话了。 太昊以为红眼鹰假装睡着了,急忙唤道,“死鸟鸟,醒一醒,咱们还没有说话哩,你咋就睡着了呢?” “狗屁——” 红眼鹰气得爆了句粗口,恨声说道,“你才睡着了呢?就是你睡着我都不会睡着了呢?” “死鸟鸟,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太昊假装恼怒了,瞪了瞪眼睛,做出转身欲走的样子,说道,“你再这样,我可要回家去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屋吃饭哩!” 看到太昊脸色不对,转身欲走的样子,红眼鹰马上就急了,不得不出声讨好,“好好好,青帝,我不装了,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走,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好不好?” “好吧!” 太昊一副我原谅了你的神情,半举起右手,伸出了一个手指,说道,“死鸟鸟,我的事情很多,没有空跟你磨闲牙,你记住,问一个话必须给我一个宝贝,要不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磨闲牙,闲音寒,西北方言,说闲话、聊天、拉家常之义。) “这个。。。”红眼鹰马上愣住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哏——” 太昊轻哼一声,沉着小脸说道,“不愿意了算了,没有人逼着你跟我说话!哪谁,咱们走了,回屋吃饭去了——” “哎哎哎,青帝,青帝你等一下,你先等一下先!” 红眼鹰一看太昊真的要走,马上就急了,“我又没说我不给你宝贝,你看,这是啥外?” 说话间,右爪子一晃,两个小收纳袋就出现在爪子上。 不待太昊说话,爪子轻挥,就把两个小收纳袋凌空扔到了太昊眼前,急忙说道,“这是两个收纳袋,青帝你先收着。” 太昊接过收纳袋,心里瞬间乐开了花,小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 随手把两个收纳袋收进怀里,说道,“死鸟鸟,这可是你愿意给我的,可不是我非要逼着你的,哼,说吧,看在两个小收纳袋的份上,你现在有两次问话的机会。” “嘘——” 红眼鹰心里气得要命,脸上还在努力保持着平静,长出了一口气,皱紧眉头想了想,问道,“青帝,你的师父是谁?” “我能不说吗?”太昊反问道。 “不能!” 红眼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拿了我的收纳袋,就得回应我的问话,这是头一句。” “好,我知道了,你问我这个做啥?”太昊皱了皱眉,还是忍不住反问道。 “这个嘛?” 红眼鹰有些头大,想了想,又问道,“你师父现在在哪里?我能见一见吗?” 太昊瞪了红眼鹰一眼,反问道,“死鸟鸟,你这算一个问话?还是两个问话?” “哦哦哦,我的错,我的错,青帝你不要生气,是我口误了。” 红眼鹰努力转动了两下红眼珠子,急忙尬笑着说道,“哈哈哈,青帝,你可以选一个回应我,我不在意的哦。” 太昊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吓一吓红眼鹰,于是微笑着说道,“死鸟鸟,上一次你来的时候,我师父在山谷南边的阳坡埠子做客,无意中看见了你,以为你要欺负我;” “我师父说,他只是想用神识看一下你的修为实力如何,没想到你竟然被吓跑了,就给我说,等你再来了,就叫我给他招呼一声,他想跟你切磋切磋。” “啊?” 红眼鹰立时紧张了起来,眼神向四下里乱瞅,想要用神识探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太昊嘴里所说的危机,危机到底在哪里。 趁着这个机会,太昊急忙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用神识秒速探入红眼鹰的识海里,试着看能不能从红眼鹰的识海中吸取一些神识灵力。 “啊——” 红眼鹰惨叫一声,身形一晃瞬间掉落在草地上,可能是因为髿疼的太厉害了,就不停地在草丛里打起了滚儿,用髿磕击着地面。 “红红红,红眼鹰这是咋哩?”白胖墩结巴着问道。 花狐意识到可能是太昊出手了,但是却不敢说,“不不不,不知道是咋,咋哩。” 黑闷娃悄悄地抬起头,胡乱瞅了一眼,马上又低下头,眼神乱闪,一脸的焦虑,“我我我,我能去踏,踏一下红,红眼鹰不?” “你你你,你要是胆大,你你,你就去吧。”白胖墩颤抖着声音附和道,“我我我,我看好你。” 黑闷娃身体哆嗦的情形一点儿不比白胖墩差,连想都没有想就说道,“我我我,我还是不,不去了。” 太昊没机会搭理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这时候一门心思都在吸取红眼鹰的神识灵力上,根本就不敢有丝毫慌乱,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吸取了三个呼吸,太昊就感觉到自己的识海好像增大了一圈,心里不免一阵窃喜。 按照现在这种吸取神识灵力的速度,这要是吸取上一刻钟,自己的神识还不得增大一倍? 谁知道天不遂人愿。 就在太昊以为自己可以借助大衍诀的吸收能力十拿九稳的吸取红眼鹰大部分神识灵力的时候,不知道啥时候飞来,躲在暗处草丛里头的公野金忽然跑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飞窜到红眼鹰身边,一爪子抓起红眼鹰的身体飞上了虚空,玩命一样飞遁而去。 “唉——” 当公野金拼命飞遁出十里开外后,太昊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神识,望着远处虚空中的小黑点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气愤,“乃乃的,这要是再给我一刻钟,估计我的神识就可以在九阶无敌了呢。” 当然了,这句话只是太昊在心里说说而已,如果敢说出来,肯定会惹得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眼红的。 因为太昊很早就从妈妈口里知道,“不管是那个世事,要想活得久,只有苟着才能更优秀。” “嘘——” 没有了红眼鹰这个危机,花狐长出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呵呵,青帝,刚才是我的疏忽,我竟然忘记用神识探查周围的危机了,就连公野金躲在矮树林草丛里头,我也没有发现气息。” “花狐,不怨你。” 太昊微笑着哄劝道,“刚才咱俩只顾着关心闷娃和胖墩了,我也没有用神识向周围探查,差点儿就让红眼鹰跟公野金这俩二货钻了空子,以后不会了。” “青帝,花狐,我也有错的!” 黑闷娃一脸的委屈,苦着脸说道,“嘿嘿,要不是我一直给你俩诉苦,你俩也不会忘了警惕周围的危机,我差点害苦了你们,不,口误,口误,我差点害苦了咱们。”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苦着脸附和道,“要是我不催着闷娃去柿子林里头急着摘柿子,就不会遇到那群碎娃,如果不遇到那群碎娃,就不会起冲突的,更不会。。。” 花狐急忙打断了白胖墩的指责,说道,“胖墩,先不说了,以防意外,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山谷里头就安宁了。” “好!” “好!” 白胖墩和黑闷娃急忙应声,手牵着手率先走在了头里。 “青帝,甭愣着了,走吧!”花狐伸手拉住太昊的手,笑着嘟囔了一句,紧跟在白胖墩身后。 “花狐,我想不明白。” 太昊小声说道,“之前在乱石堆那里,公野金还说红眼鹰吓坏了自己的小弟,咋屁大一会功夫,这个二货就急乎乎地救走了红眼鹰,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呵呵!” 花狐侧头看了眼太昊,笑道,“青帝,如果公野金给你说的都是假话哩?” “那他不害怕我打他吗?” 太昊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说道,“公野金之前在东边的山谷口外可是见识了我的能力的,如果我想弄死他,估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 花狐不知道如何劝说太昊,想了想,蹙眉说道,“其实,青帝,在看待咱们的事情上,公野金和红眼鹰才是一头的,要不然,公野金也不会冒着风险救护红眼鹰的。” “他们咋是一头的?”太昊有些迷糊了,根本就不懂花狐口中的一头是啥意思。 “这样说吧,” 花狐瞅了太昊一眼,看到太昊一脸的茫然,差点就被惹笑了,忍着笑意说道,“青帝,我说的这个一头,是从大趋势来讲的;” “你也知道,白戎人占领了红鞣人的族地,也占领了北羌人的族地,因此上在攻打山北城的时候,攻城的不是红鞣人勇士,就是北羌人勇士;” “按照攻守双方来划分,白戎人和红鞣人以及北羌人就是一头的,咱们凉州人也是一头的,这下,你对一头这个词听明白了么?” “嘿嘿,明白了。” 太昊咧嘴嬉笑,还不忘分出两道神识前后探查,寻找暗藏在矮树林和草丛里头的所有危机,这应该叫吃一堑长一智吧。 “既然明白了,那我给你说,以后再遇见公野金和红眼鹰,你就不要再客气了,能打就打,能收就收!” 花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妈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其实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因为敌人一旦背刺或反扑,最先受伤的就是你自己,刚才公野金不顾一切地救走红眼鹰的行为,就是在背刺你。” “知道了,花狐,如果后边我再遇见他们,我一定不会手软的!” 太昊心里一直在算计着,如果再次遇见像红眼鹰和公野金这样的高阶妖修,一定要用大衍诀多吸取他们的神识灵力,快速增大识海的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比吃了紫玲珑还要舒服百倍。 第142章 红眼鹰 四 此时,不管是矮树林上边的虚空,还是接近矮树林的老林子上边的虚空,都很难看见鹰隼一族和金雕一族的身影了。 就是五里地外的虚空中,偶然看见一只鹰隼或者一只金雕,还未等太昊神识靠近,鹰隼和金雕就会尖叫着迅速向远处飞遁,瞬间飞出了碍事形,根本就不给太昊用神识伤到他们的机会。 至于周围五里地以内的妖兽,远远地嗅到太昊的气息后,马上就会敛气闭息,把自己悄悄地藏起来,害怕一个不慎,自己就会步了红眼鹰的后尘。 太昊不知道的是,刚才红眼鹰神识受伤后,有好事者在不到一刻钟的时光里,就已经把这个事情悄悄地传遍了五里地以内。 传言太昊有一个很厉害的师父,修为实力估计已经超过了十二阶,只是用神识瞅了红眼鹰这个九阶鹰隼一眼,红眼鹰就差点折损在原地。 于是乎,只要是九阶修为以下的妖族,几乎没有一个听到这个传言后不是心惊胆颤的,为了活命,这些家伙都很聪明地选择远离太昊,偷偷地敛气闭息,把自己暂时藏了起来。 太昊看到前后都没有什么危机,就用神识向野猪沟看去。 那两条紫蚺依旧卧在昨天见到的树桠上,懒洋洋地打着鼾声,嘴巴轻轻地蠕动着,好像在梦里吃着很香的东西。 太昊运转起大衍诀,试着用神识探入雄紫蚺髿里边的识海里,使劲吸收这条雄紫蚺的识海灵力。 立时,这条雄紫蚺就在楸树枝桠上翻滚缠绕了起来,嘴巴大张,岔舌外吐,从喉咙里头发出“嘶嘶嘶”的嘶吼声。 看到这条雄紫蚺很痛苦的样子,太昊心里一软,只是吸取了十二个呼吸的神识灵力就收回了神识,又没事人一样向野猪沟南边看去。 此时,华红勒带着五个青壮男人正从野猪沟西边的矮树林里跑出来,一个个看起来都很狼狈,头发披散,衣服凌乱,手里都拿着一根手腕粗细五尺长短的树枝,拼命冲进了野猪沟里。 在他们身后大约二十丈远处,从矮树林里追出来两只孤狼,呲着牙,咧着嘴,嘴角上还挂着口水,瞪着猩红的眼睛,喉咙里头发出嘶哑的吼声,不紧不慢地也跟着跑进了野猪沟。 在两只孤狼身后五十丈远的地方,是十二只身上有伤的草原狼,这些草原狼只追到野猪沟西边的沟沿上就打住了脚步,仰头尖啸了几声,又转身回到了矮树林里头去了。 看这架势,草原狼分明就是守在矮树林里,不小心发现了两只孤狼,就吓跑并逼走了两只孤狼,两只孤狼在逃跑的时候,无意间吓坏了华红勒六人。 在野猪沟的南边,也就是猪妖和野猪族群昨天晚上歇息的地方,野猪群还没有离去,这时候正在小溪东边的草地上觅食。 猪妖很惬意地躺在溪边一块大石头上,瞪着眼睛看着虚空中的飞鸟和云彩,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尾巴时不时地甩一下在摇苍蝇,貌似给人的感觉还以为这个猪妖已经没有气息了。 (摇苍蝇,摇音吆,西北方言,义为赶、撵、挥、扇等。) 太昊没有客气,神识一秒进入了猪妖髿里头的识海中,运转起大衍诀快速吸收猪妖的神识灵力。 “嗷——” 猪妖因为髿疼,瞬间窜上三丈多高的虚空,尖叫一声后又马上落进了溪水里,拼命在溪水里头扑腾了一会会后,又瞪着眼睛咬紧牙关爬到了岸上,之后就在草地上打起了滚儿。 “吱吱吱——” “哼哼哼——” “嗷嗷嗷——” 。。。。。。 这一举动,直接把正在吃草的野猪群吓得尖叫了起来,迅即惊慌失措地四散逃跑。 咳咳,太昊看到这些无声地笑了笑,没有贪心,只是吸收了十二个呼吸的神识灵力就收回了神识。 再看比耕牛还要大上两圈的猪妖,虽然不再打滚儿了,但是躺在草地上也没有啥精神,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乃乃的,这么不经折腾的,这还是那个九阶修为的猪妖吗?不是说皮糙肉厚的很吗?”太昊禁不住皱起眉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随后,太昊看向黑木戒里边的山谷,收进山谷里头的野猪们还算本分,没有一个不听话的,都很安静地待在山谷里。 这些家伙要么拼命地吃草,要么安静地睡觉,还有极个别聪明的家伙正在借助黑木戒里边的浓郁灵气在打坐修行。 太昊又看了眼栽植紫藤的山谷,紫藤已经长长了许多,正在开花结果,之前没有摘完的紫玲珑越发的熟了,有几个竟然变成了紫黑色。 之前栽植红果子藤蔓的山坡,藤蔓已经蔓延了半个山坡。 花开花落,藤蔓上已经结出了好多青绿色的小果子,好多已经成熟了的红果子仿佛已经熟透了,都掉落在草地上了。 太昊随手取出一个红果子,轻轻咬了一小口,发现甜度竟然比野猪沟里结的野果子还要好吃,并且有香味儿飘出,很香很甜的味儿,很是诱人。 “吸溜——” 花狐忍不住吸了口口水,侧头看向太昊,小声问道,“咦,青帝,你哪里来红果子?” “嘿嘿,你忘了,我伢个摘的,你要吃么?” 太昊笑着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两个红果子递给花狐,说道,“嗯,你先尝两个吧,尝完后我再给你取两个。” “嗯嗯,伢个没觉得,今个一闻见这个野果子,我都流口水了。” 花狐自嘲了一句话,马上接过红果子就咬了一口,随即,眼神就明亮了好多,也不说话了,一口接一口地大口吞吃了起来。 一瞬间,红果子的香味儿就充斥在周围,惹得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急忙打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花狐手里的红果子咽着口水。 “吸溜溜——” 黑闷娃伸手擦了把口水,急急问道,“花狐,青帝,你俩啊嗒来的红果子的,还有哩么?我也想吃一个。。。” 太昊不等黑闷娃问完话,急忙从黑木戒里取出来四个红果子,递给黑闷娃和白胖墩一人两个。 立时,还想说话的白胖墩也不说话了,拿起红果子就咬嚼了起来,刹那间,吸溜声不绝于耳。 “吸溜——” “吸溜溜——” 。。。。。。 太昊知道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饭量都很大,在不伤损花狐的面子的情形下,又给三人各取出了五个红果子。 一人吃七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野果子,估计能够解渴,也能够垫肚子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一人接过五个红果子揣进怀里,又开始向西疾走。 花狐笑着看了太昊一眼,试探着问道,“青帝,是不是红果子拿完了?如果拿完了,你后边想吃的时候可就没有了。” “嘿嘿。” 太昊意识到花狐在打趣自己,急忙嬉笑着说道,“花狐,没事的,这种野果子我还有很多,只要你愿意吃,我马上就能给你拿出来;” “对了,还有伢个吃的那个叫紫玲珑的野果子,现在也有很多,你要吃么?” 花狐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周围的小动物都很安静,都在撕长了耳朵,就知道这些家伙在偷听太昊跟自己说话,急忙说道,“现在先不急,等回到山谷里了再说。” 说罢,拉着太昊急乎乎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追去。 太昊的神识没有闲着,又向野猪群南边看去。 在昨天阳文化和罗金娃两人待着的茅草屋里,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茅草屋里卧着两只草原狼,屋外的草地上,还有十二只草原狼。 太昊忽然发现这些草原狼看起来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些草原狼就是昨天偷潜到野猪群跟前,跟猪妖抢夺宝贝的那些狼。 没有看到阳文化和罗金娃,太昊的心里有些烦乱,就把神识探查向山谷口西边。 这时,华红勒带着五个青壮男人已经跑到了西边的山谷口外边,但是这几个家伙并没有进入山谷口的意思,而是绕着山谷口向北走,进入了山谷北边的矮树林里。 可能这几个家伙心里还在为山谷里头之前的妖兽气息而后怕不已,这是想从山谷北边的矮树林绕道回到黑水源村去。 那两只孤狼没有继续追踪华红勒几个人,从前往阳坡埠子的岔路口往南,去了南边的矮树林,也不知道做啥去了。 再看山谷里边,姨姨华红英已经不见了身影。 偌大的山谷内,只有妈妈华红莲提着草笼,在长有野葡萄藤蔓的柳树林南边的草地上,用黑木刀挖取地上的野菜根。 山谷里头没有了野果子,不管是鸟雀,还是小动物,这时候都在溪边的草丛里头捡拾草籽,鸟雀们是为了马上填饱肚子,小动物们是给过冬做准备。 “青帝,你这是要回山谷里去么?” 一直窝在老林子边缘的空地上晒脊背的大蛇,忽然抬起头看向太昊,张口问道。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声,随口问道,“大叔,你在这里做啥哩?晒脊背哩么?” “嘿嘿嘿。” 大蛇嬉笑了一声,四下里看了看,说道,“这两天你注意一下从北边飞过来的那些鹰隼,他们不怀好意,可能是来探查你跟你妈妈的行踪的。” “我知道了,谢谢大叔。” 太昊没有心思跟大蛇套近乎,但是对于大蛇说给自己的讯息还是心存感激的,随后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去,脚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蛇意识到太昊急着要走,马上就急了,“青帝,我婆娘带着我家女娃去了山谷里,我想跟你交换一些化形水给我家女娃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哦?” 太昊轻呼一声,看向大蛇,花狐也很有眼色地打住了脚步,警惕地用神识探查向周围。 “我要交换的东西,已经叫我家女娃戴在身上了,到时候你只需要看一下就行了,她会给你的。”大蛇微笑着吐了吐舌头。 太昊心里很是好奇,微笑着问道,“大叔,能说一下是啥宝贝么?” 大蛇沉思了一下,轻声说道,“是我家老祖传下来的蛇丹,跟两张羊羔皮,你到时候看了一定会喜欢的,嘿嘿嘿。” “好吧,我先回去了,我妈叫我回去吃饭哩。” 太昊向花狐使了个眼色,花狐也不说话,拉上太昊急忙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追去。 “去吧,记住,一定要小心那些鹰隼,甭让自己吃了睁眼亏!”大蛇无奈,只好远远地嘱咐了一句话,就摇晃着髿顺着草丛快速离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外——” “你们是谁?为啥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在前边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黑闷娃恼怒的喊声。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去,发现是华红勒带着五个青壮男人站在矮树林里,一脸坏笑地看着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 “碎黑娃,你甭喊叫了!” 华红勒用粗树枝指着黑闷娃,一脸轻蔑地说道,“说吧,青帝去了哪里?” “你们找青帝做啥?” 白胖墩拉着黑闷娃急忙退后几步,一脸戒备地问道,“如果不说清楚,我俩是不会说的。” 华红勒撇了撇嘴,冷笑着问道,“呵呵,我就想问一下,青帝伢下午是咋的知道那群草原狼会去红石山的?” “当然是卜卦了——” 黑闷娃忽然想起了一个在罗盘城神庙里听来的词语,想也不想就说出来。 “卜卦?”华红勒愣住了,随后就大笑了起来,“啊哈哈哈。。。” 五个青壮男人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嘿嘿嘿。。。” “嘻嘻嘻。。。” “咦咦咦。。。” 。。。。。。 少顷,华红勒敛住笑意,眨巴着眼睛说道,“碎黑娃,你真会说笑,你知不知道,青帝现在只有一岁半?” “一岁半的碎仔娃会卜卦,这可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啊哈哈哈。。。” 黑闷娃的碎黑脸上顿时恼怒不已,如果不是白胖墩使劲拉着,黑闷娃一定会扑上去跟华红勒打在一起的,“我说青帝会卜卦,青帝就一定会卜卦,信不信由你!”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大声附和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放眼世上,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每个人都得在你面前说明一下自己?哏——” “好好好,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青帝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是想叫青帝在我面前说明一下自己,咋着?不愿意?”华红勒直接耍起了赖皮。 “你叫华红勒?” 太昊被花狐拉着快步跑到了黑闷娃和白胖墩身后,太昊来不及喘气,直接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 “你是青帝?”华红勒敛住笑意,瞪大眼睛看向太昊,眉宇间马上有怒意生出。 “哏——” 太昊眼瞅着华红勒的脸形,轻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不是想叫我给你卜卦么?好吧,相逢不如偶遇,偶遇即是缘分;” “既然你我有缘,我就送你一卦,听好了,你华红勒头尖额窄,腰里缺钱,要想做官,穷尽手段,眉目平直,婆娘无缘,鼻梁有凹,中年苦难,人中苦短,难以长寿,嘴唇薄白,出言人厌;” “我就先说这些,你回想一下自己以前的作为,就知道我说的对与不对了。” “呃?” 华红勒只是皱眉稍稍想了有两个呼吸,马上就用手捂住了胸脯,一副心里很痛的样子。 太昊没有搭理华红勒,而是看向五个看热闹的青壮男人,沉声问道,“你们几个也要卜卦吗?” 第143章 红眼鹰 五 “不——” “不了,不了。” 五个青壮男人看着华红勒很难受的样子,哪还敢找太昊卜卦,这要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后半生活的不如人,那活着还有啥意思? 于是,五个青壮男人马上把髿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急急闪身到一旁,给太昊让开了路。 “花狐,走吧,不要搭理华红勒这个孤鬼。”太昊鄙夷地看了华红勒一眼,率先向前走去。 “嗯嗯,嘿嘿嘿。” 看到华红勒几个人吃瘪,花狐一脸的笑意,急忙跟在太昊身后。 “我是孤鬼?” 华红勒苦着脸摇了摇头,欲哭无泪,只是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大声问道,“青帝,我这卦辞可有解法?我不想做孤鬼呀?” “有啊!”太昊头也没回地应道,“多做善事,莫问前程!” 华红勒皱眉想了想,马上就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好呀!好呀!多谢青帝解惑,我知道了,哈哈哈。。。” 黑闷娃以为华红勒被太昊给气疯了,脸色一变,急忙拉上白胖墩向太昊跑去,凑近太昊身后,小声问道,“青帝,我咋看红勒好像被你给气疯了,你说的卦辞是不是真的?华红勒真的是孤鬼吗?”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红勒刚刚的样子看起来好吓人,我不想跟孤鬼说话。” “是不是真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今个看到的和听到的回去后不要乱说,省得一句话说错后不小心被雷给劈了。” 太昊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沉声嘱咐了几句,当看见不远处的水冲坡道时,忽然想起了白眼之前说过的约定,马上用神识向北边的老林子看去。 须臾,太昊发现有一只青羽鸟落在一棵高大的松树树桠上,正在偷偷地看着自己,就急忙用神识传音,“外——青羽鸟,劳烦你给白眼说一声,我要回山谷里了。” “啾——” 青羽鸟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身形一闪飞上虚空,尖叫了一声后,以最快的速度向远处飞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青帝,你要在这里等候白眼吗?” 四个人走到水冲坡道前的灌木丛跟前,花狐也想起了之前出来的时候,白眼给太昊说过的话,遂看着太昊,小声问道,“如果要等,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如果不等,咱们马上就回山谷里去。” “等一会吧!” 太昊点头说道,“我妈说过,做人要言而有信,否则会失信于人;” “言而有信者,路越走越宽,把羊肠小路走成了通天大道;言而无信者,路越走越窄,把通天大道走成了羊肠小路。” “哦——” 黑闷娃与白胖墩听罢,齐齐惊呼了一声,立时看向太昊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花狐则是激动不已,“青帝,我就知道你不会失信于人的,你的性格决定了你的为人,我相信你。” “嘿嘿嘿。” 太昊看到花狐三人炙热的眼光,小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笑着说道,“其实,我妈说过,在这个世上,相逢就是缘分,只是有些人心恶,一开始就变成了敌人,有些人心善,只需要看一眼就会变成了好友和熟人。” “说得好!” 花狐赞叹道,“跟我家老祖说的差不多,心存善念,必有善行,福虽未到,祸已远离;” “心存恶念,必有恶行,祸虽未至,福已远离。” 四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白眼带着上百只青羽鸟急乎乎地从北边的虚空中飞了过来,远远地就叫喊了起来: “青帝——” “青帝快救我——” “有恶鸟追杀于我——” 。。。。。。 太昊听见喊声,循声看去,就看见在青羽鸟群后边,正有一大群鹰隼紧追不舍,但凡抓到落伍的青羽鸟,马上就用嘴巴啄瞎了眼睛,然后飞快地吃掉。 “乃乃地,这群鹰隼太可恶了,竟然敢当着我杀害青羽鸟?” 太昊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马上运转起大衍诀,神识外放,化作三道,秒速探入紧跟在青羽鸟群后面的三只鹰隼髿里头的识海中,疯狂吸收这三个家伙的神识灵力。 “啾——” “啾啾——” 瞬间,三只飞的最快的鹰隼就在虚空中盘旋挣扎起来,不到三个呼吸,就落下了虚空。 太昊没有闲着,又用神识秒速探入另外三个飞的最快的鹰隼髿里头的识海之中,快速吸收其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啾——” “啾啾——” 不到五个呼吸,这三只鹰隼就由盘旋挣扎状态落下了虚空。 “啾——” “啾啾啾。。。” 立时,虚空中的鹰隼群就乱了起来,纷纷掉头玩命似的跑路。 在这些家伙跑路的过程中,太昊又以最快的速度吸收了九只鹰隼识海中的神识灵力,然后用神识探查鹰隼群时,发现鹰隼们已经尖叫着跑出了自己的神识探查范围。 “青帝,谢谢你!” “要不是你,我们青羽族可就真的完了。” “呜呜,你是我们青羽族的大恩人,我白眼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呜呜呜。。。” 白眼带着一众青羽鸟落在太昊跟前的灌木上,红着眼睛又是振翅,又是跳脚,说不到两句话就开始哭上了。 “白眼,你这是惹到了鹰隼窝了?”太昊不会劝白眼,只好开起来玩笑。 “呃?” 白眼怔了一下,马上就忘记哭泣了,傻乎乎地看着太昊,歪头问道,“青帝,你咋的知道哩?” “我猜的。”太昊打趣道,“有上百只鹰隼在追杀你们,你说哩?” “唉——” 白眼叹了口气,说道,“青帝你不知道,今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三百多只鹰隼,就聚集在葬神庙周围,我带着婆娘刚一飞进庙里,族老马上就说我们被鹰隼群给围住了;” “我一看族长和其他分支的族人都不在庙里,就问他们去哪了?” “族老说,族长看到白戎人伢个攻打山北城很惨烈,就预感到山北城可能守不了多久了,伢下午就带上其他分支的族人往东南方向去了,独留下我这一支族人在庙里等我;” “好在鹰隼群的头领不在庙外,我就给族老说,让我带上一些族里的青壮出去引开鹰隼群,然后叫族老带上我这一支的族人来老龙口山谷投奔你;” “谁知道族老死活不愿意,非得他亲自带上一些青壮引开鹰隼群,没有办法啊,族老以命相逼,我只好答应了族老的请求;” “只是,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谁知道半道上又飞来一群鹰隼,疯狂的追杀我们,我也不知道,我这一支的族人到底逃出来了多少?” “白眼你甭哭了,我听着心烦!” 太昊不想听白眼废话,更不想一直听白眼哭泣,因为黑闷娃和白胖墩已经等着进山谷,都开始用眼神催促了,一咬牙挥了挥手,说道,“你现在数一下,看看你的族人到底跑出来了多少。” “我我我。。。” 白眼甩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开始给族人点名。 “青帝,白眼给你说啥哩?咋哭的这么恓惶的?” 黑闷娃眨了眨眼,靠近太昊,小声问道,“我记得咱们出谷的时候,白眼只带着五只青羽鸟,这下午一回来就带来了一群,北山里头是不是有啥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太昊不知道咋样给黑闷娃说青羽族的事情,想了想,就把自己听来的讯息大略地说了一下,“好像是白戎人的斥候小队进了北山里头,跟山里头的马匪山寨起了冲突,鸟群被吓坏了,就都跑出来了。” “啊?” 黑闷娃马上瞪起了眼睛,急急问道,“哪哪哪,那咱们待在这里可能就不安宁了?是不是得搬家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很紧张,跟着附和道,“青帝,要不咱们回去给姨姨说一声,赶紧搬离这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苟着。” “呵呵!” 花狐忍不住笑道,“闷娃,胖墩,你俩先不要着急,有我在这里,就算是白戎人的斥候小队来了,只要修为不是很高,我暂时还是能对付的。” “就你?” 黑闷娃瞥了瞥花狐,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花狐,不是我说你,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你咋不去天山找你妈去哩?” “闷娃,不要乱说话!” 白胖墩一看黑闷娃说出花狐最不愿意听的话,马上就怒了,“花狐已经很苦了,要是修为实力上了十二阶,还用你说这种话吗?姨姨可能早就叫花狐找回来了。” “花狐,我错了!”黑闷娃意识到花狐的脸色不是很好,马上低头认错,眉眼看起来也很诚恳。 “不是你的错!” 花狐也有些恼怒,恼怒自己已经很努力修炼了,但是修为还是太菜,不说跟那个太古烛龙比了,就是占了野猪岭的太槐九,花狐估计自己现在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对于黑闷娃无意说出来的话,花狐只是选择了沉默,暗暗在心里发誓,自己还得努力修炼,能尽早救出妈妈,绝不赶晚。 “青帝,我的族人损失了五十四个,呜呜,我的心里好痛,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呜呜呜。。。”白眼这时候数完了青羽鸟的人数,可能是感觉到损失的族人太多,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白眼,你先不要哭!” 太昊很是无奈,只好劝道,“族人的折损不是你的错,是可恶的鹰隼族做的恶,是可恶的白戎人造成的错;” “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哭泣,如果哭泣能解决掉鹰隼群和白戎人,你大可以大声哭泣。” “哪,青帝,我该咋办哩?”白眼甩了甩眼泪,一脸的懵逼。 太昊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先把所有的青羽鸟带进山谷里,然后再想其他办法。” “好,好吧。” 白眼苦着脸点了点头,向一众青羽鸟吩咐了一声,“我的族人,我的亲人,我的婆娘们,为了青羽一族的繁衍,咱们现在只能跟着青帝苟着,先在这个山谷里休养生息。。。” “青帝,”花狐看了眼灌木上密密麻麻的青羽鸟,小声说道,“这么多的青羽鸟,你要咋样带进山谷里去?” “嘿嘿。” 太昊其实一开始也在想,自己要咋样才能把这一大群青羽鸟带进山谷里,如果一次带上几只,上下跑上十来次也是够烦人的。 然后,手指在有意无意间就摸到了挂在胸前的黑木戒,心里马上就亮了,“没事,我用空间挪移一下,就可以了。” “空间挪移?” 花狐随即一脸的茫然,急急问道,“青帝你这是啥术法?你在哪里学来的?我咋不知道哩?到底要咋样去做呢?” “嘿嘿嘿,你一会看着就行了。”太昊没法明说,也不好说,因为黑木戒只是自己的秘密。 妈妈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秘密到老也是不能说给其他人听的,要不然,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大多时候,也有可能因为秘密被其他人识破,从而招来他人的觊觎或杀身之祸。 “青帝,这下可以了。” 白眼吩咐完族人后,就眼巴巴地看向太昊,眼神中流露出跟花狐一样的疑问,‘你要咋样把这群青羽鸟带进山谷里去?’ “青羽族的族人,大家看一下我——” 太昊微笑着喊了一声,神识外放,就在所有青羽鸟都看向自己的时候,急忙挥动了一下右手。 秒速之间,落在灌木丛上的所有青羽鸟就不见了身影,就连白眼也没有例外。 “嘿嘿嘿。” 花狐先是一脸的震惊,紧跟着震惊就变成了微笑,搓着手掌笑眯眯地看向太昊,试探着问道,“青帝,刚刚你挥手的动作就是空间挪移?” “嗯嗯,嗯。”太昊点头说道,“你也看到了,就是神识与挥手一块进行的。” “哪哪,” 黑闷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着急地问道,“青帝,你到底把那些青羽鸟挪移到哪里去了?我咋一个也没有看到哩?”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脸上的震惊尤为明显,“我也是,我一个青羽鸟也没有看到,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空间挪移,” 太昊微笑着解说道,“简单点说,就是用神识把青羽鸟从眼前挪移到另一个空间去了,要不然,咋能叫空间挪移哩?” “啾——” 忽然,从虚空中传来了一声鹰隼的尖啸声。 太昊立刻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快速来临,遂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诀,用肉眼加神识向虚空中看去,原来是红眼鹰带着三十六个气息恐怖的高阶鹰隼飞了过来。 花狐当即吓得躲在了太昊身旁,牙齿打颤,浑身哆嗦,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间根本就发不出一丝丝声音。 这应该是被高修的气息给压住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更惨,直接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神呆痴,小身板哆嗦的就像风雨中的树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应该是修为太菜的缘故,要想以后不再这样,只有苦修一途。 第144章 红眼鹰 六 太昊晃了晃身形,好像对红眼鹰这些高修所施放出来的气息一点儿也没有感觉。 好在红眼鹰和一众鹰隼族高修并没有飞临太昊跟前,而是选择在三丈开外的矮树树顶上落脚,也有可能是这群家伙害怕自身的气息伤到了太昊,会立刻遭到藏在暗地里的高修的无端攻击,因此上一个个鹰隼高修在站定身形后就收敛了自身的气息。 “青帝,好久不见了呀,哈哈哈。。。” 红眼鹰还是一如既往地调皮,一见面又是打招呼又是亲切地大笑,让人很会产生错觉,误以为红眼鹰跟太昊已经很熟络了似的。 “你这死鸟鸟,” 太昊猫腰低头做好了跟红眼鹰打捶的准备,嘴上也不怎么饶人,“咱俩刚才还在东边的树林子里见过面的,你咋这么快就忘了呢?” “哎呀,哎呀呀,你看我这记性,我差点忘记了,你当时突然从树上掉在地上,身上还不停地抽搐,好像是阳厥风犯了;” “嘿嘿嘿,死鸟鸟,你的阳厥风这一会又好了?” “嗯——” 红眼鹰气得眼睛都红了,喉咙间发出一声老痰快要泛出来的声音,怒道,“青帝,你不要胡说,我就是不小心着了你师父的道;” “这回我可带来了三十六个族老,最菜的修为都是七阶初期,就麻烦你把你师父请出来吧,我们想跟你师父见上一面,有些事也必须当面谈一谈。” 面对这些高阶妖修,太昊不想让花狐三人和自己陷入绝地,同时,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神识攻击能力,心里就飞快地尺算了起来。 如果有啥办法能够让这些高阶修为的鹰隼转移注意力,自己才有机会偷袭,就算是最差,也能连续吸收三个鹰隼的神识灵力。 如果直接用神识攻击,这些家伙现在都处于最大的戒备之中,能不能攻击得手还很难说,最大的可能就是,可能会在刹那间被红眼鹰发现自己的神识攻击能力。 太昊忽然想起妈妈曾说过的话,假如某一天不慎遇到强敌,就拿对方最强的敌手练手,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喊敌快投降,若敌亦反抗,快刀斩敌王。 想到这里,太昊急忙给花狐神识传音,“花狐,一会我用神识攻击红眼鹰,你只要看见红眼鹰落到地上,就马上扑上去反扣红眼鹰的翅膀;” “我对付其他鹰隼时,他们就会顾及红眼鹰会不会折损在你手里了,这样,心存顾虑的高修就不再是高修了。” “嗯嗯。”花狐忍着心跳加速点了下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看到红眼鹰的红眼睛瞬间看向了花狐,太昊急忙笑着说道,“死鸟鸟,你先不要急,叫我想一下在告诉你。” 红眼鹰蹙眉,略带恼怒地说道,“青帝,我们叫你师父来是商量大事的,又不是来围攻他的,你还有啥好想的?” “嘿嘿嘿。” 太昊咧嘴嬉笑道,“死鸟鸟,你不知道,我师父没事的时候一直处于隐身敛息之中,我如果不用心去感受他的存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那里苟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扑猎呢?还是正在睡觉呢?” “好吧,你快些想,我等一会。” 红眼鹰不耐烦地哼哼了一声,随即眯缝起眼睛,就好像睡着了一样,鼻翼间紧跟着发出一道道轻微的鼾声。 其余的鹰隼眼见红眼鹰打起了瞌睡,也跟着眯缝起了眼睛,一个接一个的从鼻翼间发出了粗细不一的鼾声。 太昊一看,心中大喜,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迅速将大衍诀运转到了极致,害怕出错,又把混沌经飞快地运转了起来。 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将神识探入红眼鹰髿里头的识海中,疯狂地吸收红眼鹰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呃?” 红眼鹰瞬间红眼圆瞪,从喉间发出一声惊愕之声,作势想要反抗,却发现髿里头很疼,疼的眼睛都昏花了,想要振翅逃离这里,随即感觉到身上竟然鼓不起一丝丝灵力。 随后,红眼鹰的身体就在抽搐中落下了树桠,掉落在草地上晕厥了过去。 太昊很不客气地吸收了十二个呼吸,不忍心一下子弄死红眼鹰,又把神识探入站在最后边的一只高阶鹰隼的识海之中。 花狐眼见红眼鹰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看向一众站在树顶上的鹰隼高修,好像都在闭着眼睛打着呼噜睡觉,就没有急着动手,心里就在猜测太昊的神识攻击有没有离开红眼鹰的头部。 正在发呆间,忽然看见最北边的一只鹰隼高修掉落地上,情形与红眼鹰无二,心中顿时大喜,马上就知道这是太昊用神识攻击得手了。 为了不惊动其他正在睡觉的鹰隼高修,花狐选择了等待,一动不动,继续保持着之前的身形,只是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红眼鹰。 终于,在一刻钟后,站在最前边树顶上的鹰隼高修睁开了眼睛,没有看见红眼鹰,心中不免大惊,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下,马上就尖叫出声: “啊——” “老祖掉在地上了——” “大家快醒醒——” “老祖被人偷袭昏过去了——” 。。。。。。 站在树顶上的一众鹰隼高修纷纷睁开了眼睛,马上就有鹰隼喊道,“大族老,清风和秋风他们也掉在地上了,呃,他们昏过去了,啊啊啊。。。” “哇呀呀,这是谁弄的——” “是谁,快出来——” “青帝他师父,我看见你了——” “外!老头你出来!我要跟你决斗——” “啊啊啊,是谁在攻击我呀,疼死我了呀——” “青帝,你师父都偷袭我们了,你还没有想好么?” “啾啾啾。。。” 。。。。。。 看到这群鹰隼高修七嘴八舌地站在矮树树顶上乱喊乱叫,太昊心里高兴坏了,脸上只是在微笑,至于神识攻击,咳咳,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短时间内吸收这些鹰隼高修识海中的神识灵力,不但自己的识海在快速增大,而且神识的攻击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原本吸收一只鹰隼高修识海中五分之一的神识灵力,需要耗费掉十二个呼吸,现在,伴随着太昊识海增大了两倍之后,神识攻击的能力也随即提高了两倍,只需要短短六个呼吸,太昊就可以吸收鹰隼高修识海中的四分之一神识灵力。 当时光快要接近两刻的时候,鹰隼大族老终于醒悟了过来,也来不及用神识探查是谁在偷袭了,急忙伸右爪抓起红眼鹰,尖叫道,“各家族老,快快快,把地上昏了的族老们带上,马上离开这里,青帝的师父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 喊罢,身形一闪飞上虚空,不管不顾地向北边狂飞。 其余的鹰隼高修见状,哪还敢继续站在树顶上喊叫,都快速扑到地上,抓起躺在草丛里的同伴,麻利地窜上虚空,一边惊叫着,一边玩命地向北飞遁。 在这个过程中,太昊又飞快地吸收了五只鹰隼高修识海中的四分之一神识灵力。 “青,青,青帝,” 黑闷娃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但是目睹这些鹰隼高修仓皇逃离时,就感觉到事情好像反转了过来,心里很是好奇。 尽管黑闷娃浑身还打着寒颤,但还是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些鹰隼是咋的了?咋就突然逃走了呢?” “就,就,就,就是,就就,就是的。” 白胖墩也是一脸的懵逼,哆嗦着声音附和道,“青帝,难难道是这些家伙遇见了什么大敌?” 花狐已经猜到了鹰隼高修们仓皇逃离的原因,只是向太昊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嘿嘿嘿。” 太昊笑着拍了拍手,并没有回应黑闷娃和白胖墩的问话,挥手说道,“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我记得谁刚才说自己都饿的很很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郁闷地对视了一眼,急忙爬起身,快步走到水冲坡道上边的阵法屏障跟前,等候太昊和花狐走来。 花狐也没有犹豫,直接拉起太昊的手,小声问道,“青帝,刚才是不是你弄的?” “嗯嗯,嗯。”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花狐貌似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 “青帝,谢谢你!” 花狐小声感谢了一句,张口想要问什么,忽然发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紧盯着自己在看,急忙打住话头没有问出来,拉上太昊走到阵法屏障跟前,带上黑闷娃和白胖墩,迅速跑下水冲坡道。 “青帝,咱们是直接去溪边煮粥,还是回茅草屋那边去?” 站在水冲坡道下边的灌木丛旁边,花狐先试用神识环顾一周后,才看向太昊问道,“我没有看到其他人,只看见红莲姨姨一个人在柳树林南边的草地上挖草根。” “先去溪边打水煮粥,吃完饭后咱们再回茅草屋那里去。” 太昊也用神识在山谷里探查了一遍,没有瞅见姨姨华红英,为了吃饭时不被人突然打扰到,咬了咬牙,还是选择自己四个人去溪边煮粥喝粥。 “好吧。”黑闷娃轻哼了一声,带头向南疾走。 白胖墩紧跟在黑闷娃身后,看着黑闷娃的碎黑脸有些发黑,急忙问道,“闷娃,我咋看你好像有啥心事哩?要不,你给我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到你哩。” 黑闷娃打住脚步,转身凝视着白胖墩,慢吞吞地说道,“我想知道刚才青帝跟那个红眼鹰说了些啥?为啥红眼鹰会突然从树顶上掉下来?为啥他们会吓得尖叫着逃离?” “这个。。。” 白胖墩有些愕然了,不知道说些啥好,因为白胖墩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在水冲坡道上边到底发生了些啥事情,最终导致鹰隼高修们大喊大叫的逃离。 “要不,你还是问一下青帝,也许青帝知道是啥原因。”花狐走近黑闷娃,小声提醒了一句。 “青,青帝。。。” 黑闷娃看向太昊的眼神中充满了神秘,刚要开口询问,就被太昊挥手打断了,“闷娃,你不问我都知道你心里在想啥哩,嘿嘿嘿!走吧!走着说着;” “在矮树林东边的柿子林跟前,你们三个也看见了,红眼鹰要找咱们的麻烦,忽然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而且浑身还在抽搐,要不是公野金那个二货及时救走了红眼鹰,红眼鹰当时就得让咱们打一顿;” “刚才在矮树林南边,红眼鹰带了三十六个鹰隼族的族老跑来,想要问出我的师父是谁,要跟我师父见上一面,谈一个事情。” 黑闷娃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急急转头问道,“青帝,你师父是谁?” “嘿嘿。” 太昊吃味地看着黑闷娃,反问道,“闷娃,咱们在一起都好几天了,我师父是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我,我没有见过呀?!”黑闷娃一脸的茫然。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急着转过头,开口附和道,“青帝的师父是谁?我也没有见过呀!更没有听你们说过呀!” 花狐疑惑了,蹙眉看着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给我们说一说,你师父是谁?” “你们。。。”太昊有些气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须臾,苦着小脸说道,“花狐,闷娃,胖墩,你们三个听好了,我要说我没有师父,你们信吗?” “呃——” 黑闷娃和白胖墩瞬间瞪起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太昊,就连走路也不知道该迈那个脚了,身形随即一个踉跄,要不是两人同时伸手扶住对方,非跌倒在地上不可。 花狐急忙打住脚步,只是深呼吸了几声,就沉默了。 太昊也没有急着走路,选择停下来看着花狐三人,看到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劝,就眨巴着眼睛静静地看着。 在沉默了五个呼吸之后,还是黑闷娃先开口了,“青帝,你说你没有师父,那你这一身的修为实力是谁教给你的?” “我有一身的修为实力?” 这回轮到太昊懵逼了,少倾,反问道,“闷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一身的修为实力?”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黑闷娃,询问道,“闷娃,你难道没有注意到青帝的气海里头是空空如也的么?” “呵呵。” 花狐坏笑着问道,“闷娃,你的眼睛真的没有啥地方不对?” 黑闷娃一怔,急忙用神识看向太昊的气海,立时恍然了,尴尬地笑了起来,右手挠起了耳朵,“嘿嘿,嘿嘿嘿,我咋忘了看青帝的气海了,嘿嘿,都怪我,我的错,嘿嘿嘿。” 说着话,迅即眼神一亮,马上又问道,“那个,青帝,既然你的气海中没有一丝儿灵气,那你是咋的吓跑那些鹰隼高修的?我可是看见,你直接把红眼鹰和十来个鹰隼高修给吓昏了的。” “闷娃,这个你不用问青帝!” 花狐急忙说道,“自从那天白眼给了青帝一枚祖传的聚灵丹,青帝当成野果子吃了后,髿里头就开始有了粟米大小的识海;” “再之后,白眼又发现了赤练果,又哄劝着叫青帝吃了好几个,然后,青帝的识海就增大了不少;” “我估计,可能是红眼鹰和那几个鹰隼高修在用神识偷偷地沟通青帝的识海,而他们的识海不如青帝的识海;” “然后,他们就瞪着眼睛自己把自己给弄昏了,却误以为是青帝有一个很厉害的师父躲在暗地里,用神识在探查他们哩,就自己把自己给吓跑了。” “这样啊?” 黑闷娃顿时瞪大了眼睛,神识不由自主地探入太昊的髿里头,刚一接触到太昊的识海,忽然间就感觉到自己头昏脑涨,天旋地转。 如果不是白胖墩及时伸手扶住了黑闷娃,黑闷娃就倒在了地上。 “闷娃,闷娃你这是咋了?”白胖墩被吓了一跳,瞪着黑闷娃的眼睛想要看个究竟。 第145章 千里腿 一 “啊嘘——” “啊嘘嘘——” “啊嘘嘘嘘。。。” 黑闷娃头冒冷汗,碎黑脸瞬间黑如炭团,虚弱地睁开眼睛偷看了一眼太昊,长长地呼出了几口凉气。 须臾,摇了摇头,感觉到髿里头不再那么疼了,这才苦着脸说道,“青帝的识海真的是太可怕了,我就是用神识悄悄地看了一眼,差点儿就昏倒了,嗯嗯嗯,竟然比红眼鹰的识海还要可怕许多。” 白胖墩恼了,“我说闷娃,你没事用神识看青帝的识海做啥?花狐刚刚都给你说了,红眼鹰跟鹰隼高修们就是因为偷看青帝的识海,才把自己给弄昏了的,你还要步他们的后尘,我真是服了你了。” “呵呵呵。” 花狐急忙笑着打起了圆场,“胖墩,闷娃这不是好奇心重么?老人都说了,不知者不罪,你就原谅闷娃这一回,我相信闷娃吃了这一次大亏,也变得聪明了很多呢。” “哏——” “希望闷娃这次能够长些记性,记住教训!”白胖墩虽然消了气,但是还没有从黑闷娃的鲁莽行为中缓过神来。 趁着这个机会,太昊用神识向黑木戒里边看了一眼,发现白眼带着一众族人正在放养野猪的山谷上空盘旋,看着一个个青羽鸟七嘴八舌的叫骂声,肯定是跟野猪们发生了什么冲突。 太昊不想去判断这些家伙谁对谁错,只用了一个念头就把白眼和一众青羽鸟移出了黑木戒,随手放在三丈开外的草地上。 “啾啾——” “啾啾啾——” “啾啾啾啾。。。” 。。。。。。 忽然出现的鸟叫声瞬间打破了平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机警地看向三丈外的青羽鸟群,立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青羽鸟群?” 黑闷娃最先认出了青羽鸟,随即看向太昊,诧异地问道,“青帝,你是不是刚刚又用了空间挪移?你咋不给我说一下哩?” “嗯嗯,嗯。”太昊微笑着点头,说道,“你已经看到了,嘿嘿。” “空间挪移?” 白胖墩皱眉,眼睛又盯上了太昊,硬着头皮说道,“青帝,我也想学空间挪移,你能不能教教我?” “青帝?” 花狐眼神炙热地看着太昊,希望太昊能够马上笑着点头,然后大声说‘我愿意’。 “嘿嘿嘿。” 太昊被三人看的脸都红了,小声说道,“你们先甭用这种眼神看我,听我说,空间挪移其实是我用神识收取活物的一种叫法;” “用神识收取活物跟死物一样,你们也会的,就跟你们平时鼓捣须弥袋那样,用神识收进放出;” “唯一的区别就是,空间挪移需要很大的神识去运作,这个你们现在没法学,只有等你们三个的识海很厉害的时候,不用我教,你们也就会了。” “好吧,现在先不学了。” 白胖墩的眼神无意中看向了太昊左腰上的小收纳袋,忽然问道,“青帝,我记得在东边的矮树林里,好像红眼鹰给了你两个小收纳袋哩?” “青帝,能不能叫我们看一下,那两个收纳袋里头都装了些啥?”黑闷娃马上也来了精神,眼神都快贴到太昊左腰上的小收纳袋上了。 花狐也跟着哄劝道,“青帝,呵呵,就叫闷娃跟胖墩看一看吧,煮粥也不急这一会,呵呵呵。” “好,好吧。” 太昊没有扭捏,直接从怀里掏出两个小收纳袋,神识一探,立时解除掉收纳袋口上的神识封印,随手把收纳袋递给了花狐。 “呵呵呵。” 花狐笑着接过两个小收纳袋,先用神识探入头一个收纳袋里看了看,立刻说道,“这一个收纳袋里头有好多粟米,嗯嗯,还有好多稻谷跟黄豆哩。” 说着,把头一个收纳袋递给了白胖墩,又看向第二个收纳袋,马上就惊呼了起来,“嘛嘛,这里头竟然有这么多的石头,发了,发了,真真的发了,咦,还有一个铜锅和几张羊皮卷哩。” 花狐说着,挥手从小收纳袋里面取出了一个羊皮卷,麻利地解开绑在上面的细丝绳,打开看了眼,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花狐,咋哩?是不是你看不懂羊皮上的字迹?”黑闷娃急忙凑到花狐身旁,踮起脚看向羊皮卷。 太昊也很好奇羊皮卷上究竟写了些什么样的字迹,刚要凑近去看,就听见白眼叫喊了起来。 “青帝,刚才你把我们送去了哪里?那个地方有吃的也有喝的,简直就是我们青羽族的福地,我们族人一致同意要住在那里,你看?嘿嘿嘿。。。”白眼的眼神中充满了笑意。 “白眼,你先带上族人在山谷里狂几天再说,好不?” 太昊不想现在就把这些青羽鸟收进黑木戒里边,让这些家伙先在山谷里到处转一转,压一压性子,再进入黑木戒里边后就不会再去跟野猪们吵架了。 “好吧,我这就带他们去转转。” 白眼笑着应了一声,率先飞上虚空,尖啸了一声,就见一众青羽鸟马上停下了争吵,麻利地窜上虚空,跟在白眼身后迅速飞走了。 看着白眼在虚空中消失了身影,太昊这才凑到花狐身边,轻声问道,“花狐,羊皮上都写了些啥东西?” “呵呵!” 花狐的面色有些发苦,尴尬地笑了一声,随手把羊皮卷递给了太昊,说道,“青帝,我没有看懂,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啥东西?你说一下就行了,咋还非得叫我看哩?” 太昊抱怨来一句,伸手接过羊皮卷,展开看了一眼,竟然一个字也没有看到,只看到了羊皮上用紫红线条勾勒出来的人形图形。 人形图形总计有十二个,头一个是空身站立的图形,第二个是左压腿的图形,第三个是右压腿的图形,第四个是左弓步的图形,第五个是右弓步的图形。 直到看到第十二个,人形以虚影的图形出现时,太昊也没有看明白羊皮上勾勒出来的这些图形是啥意思。 于是看向花狐,不解地问道,“花狐,这些图形你看明白了吗?我咋一个也没有看明白哩?这些人形图形做的这些动作都是弄啥哩?” “我我我,我愚钝,一个也看不明白。”花狐伸手在额头上擦了把虚汗,神情有些尴尬。 黑闷娃瞪着眼睛与太昊对视了一眼,红着碎黑脸说道,“青帝,你甭看我,咱们四个人里头,我最闷了,要不然,我妈咋给我起的名字叫闷娃哩,我就不多说了,你懂的!” 太昊无奈,只好又把目光看向白胖墩,白胖墩急忙别过头看向远处,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这张羊皮卷上可能是谁没事做了,胡乱画的。” 太昊小声嘟哝了一句,试着用神识看向羊皮卷上的人形,忽然发现人形竟然动了起来,在人形旁边,竟然还冒出来紫红色的象形文字。 “嗯?这是。。。” 太昊不敢胡思乱想,急忙用神识探查了起来,一边观看人形的变化,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字迹。 待看完十二个人形变化以及字迹后,才明白了过来,这竟然是一篇描述修炼跑路的功法,人形名为千里腿,字迹却写的是神行诀。 直观的看起来,字迹简练,人形易看,就是按照神行诀所讲述的方法,修炼起来好像有些困难。 “青帝,你看明白了吗?” 花狐意识到太昊可能看完了人形图形,试探着问道,“羊皮卷上面说的到底是啥?”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跟着看向太昊,眼神明显有些炙热了起来。 “这是一篇讲述跑路的图形,” 太昊慢条斯理地说道,“勾勒出来的十二个人形叫个千里腿,旁边写的字迹名为神行诀,虽然这十二个图形看起来简单,但是,要是想修炼到大成,却有些艰难。” “青帝你快说,怎么个难法?” 黑闷娃伸手擦了把口水,迫不及待地问道,“先叫我听一下,也许我有解决的办法。”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乎乎地附和道,“我妈说过,两人智慧胜一人,况且这里除了我跟闷娃,还有花狐哩。” “好吧,你们都围过来,我给你们大略讲一下,至于能不能练成,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太昊晃了晃羊皮卷,向花狐三人说道。 “嗯嗯嗯。”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点了下头,赶紧凑到太昊身旁,微笑着看向太昊手里的羊皮卷。 太昊也没有耽搁,左手拿着羊皮卷,右手指着上面的人形图形,说道,“咱们先看一下这个千里腿,这头一个人形直直地站着,是在调息,让体内的经脉运转起来;” “第二个人形和第三个人形,很明显是在压腿,让腿上的筋骨热络起来;” “第四个人形和第五个人形,是弓步曲腰,很明显,这是在让腰部的筋骨热络起来;” “第六个人形和第七个人形都站在坑里头,第七个坑比第六个坑深一尺,这是要求每天从坑里往上跳的时候,第二天要比头一天加深锻炼;” “第八个人形和第九个人形都在跑路,你们也能看清楚,第九个人形腿上和身上的负重,明显比第八个人形身上的负重多一些,这也就是说,每天跑路的时候,身上的重量都要增加一成;” “第十个人形是负重到最大限度,也就是跳上树梢上的图形,第十一个人形是也是负重到最大限度,在树梢与树梢之间跳跃跑路的图形;” “这最后一个人形,你们三个仔细看一下,是解除掉身上所有的负重之后,一日千里的跑路情形,身形快的都跑出了三十六道残影了,嘿嘿嘿。” “吸——”花狐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吸——” 黑闷娃和白胖墩几乎同时吸了口凉气,皱眉看向太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们三人。。。” “谁愿意修炼这个千里腿?” 太昊尬笑着把羊皮卷起来递给花狐,轻声问道,“呵呵,愿意修炼的,我就把神行诀说出来,放心,只要有神行诀配合千里腿,千里腿修炼到大成的日子也就不是很远的。” 黑闷娃急忙看向花狐,急乎乎问道,“花狐,你再看一下收纳袋,看看里头有没有人形图形上加持的那种铜条?” “嗯嗯,我看一下。” 花狐用细丝绳绑好羊皮卷,收进收纳袋里,随口应了一句。 其实花狐心里也是很想修炼这个千里腿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眼见黑闷娃眼巴巴地询问自己,花狐马上就用神识探进小收纳袋里头看了看,随即就是一脸的惊喜。 白胖墩急忙问道,“花狐,是不是收纳袋里头有铜条?” “嗯嗯嗯,” 花狐急忙笑着点头,一挥手,瞬间就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来一堆铜条堆放在脚前的草地上,摆手说道,“你们快看!这些东西够咱们四个人一起修炼了,嘿嘿嘿。” “青帝,青帝你快把神行诀说一下,我想现在就开始修炼千里腿!”黑闷娃马上来了精神,眼神也很亮,只差伸手搂抱住太昊了。 白胖墩也是一脸希冀的目光,嘴巴都快要凑到太昊的脸上了,“就是,就是的,青帝,我也想马上就开始修炼千里腿!” “呵呵,” 花狐心里都快乐开花了,笑的有些吃味,“青帝,趁着咱们四个人都在这里,你就把神行诀说一下,能不能记住,能记住多少,就看各人的造化了,呵呵呵。” “好吧。” 太昊看了看西边天际上的紫阳,距离山顶已经不到两杆子高了。 又看了看周围,发现有好多鸟雀和小动物都撕长了耳朵想要偷听,本想开口直说的神行诀,马上就不敢说出口了。 “青帝,你还在等个啥呀?我都快要急死啦!”黑闷娃眼见太昊还在左看看右看看,皱眉思虑着什么,就大声催促了起来。 “嘿嘿。” 太昊笑着摆了摆手,急忙用神识传音,给三人仔细说了三遍神行诀原文,并没有说出自己理解的话语。 因为,太昊自己理解的意思并非其他人理解的意思,说出来有可能会误导他人。 只是,花狐三人在默记完神行诀之后,花狐没有开口询问神行诀的意思,并不是黑闷娃和白胖墩就不想去问。 “青帝,你说这早起面东,紫气当空是啥意思?” 黑闷娃苦着小黑脸,微笑着将黑脸贴近太昊,小声问道,“还有,这紫气周流,负气脚面是啥意思?” “嘿嘿,就是原文写的意思了。”太昊不想解说,笑了笑,向花狐眨了眨眼,直接就想向小溪边走去。 “哎哎哎,青帝,你还没有给我解说哩,你急着做啥去呀?”黑闷娃一看太昊要走,一伸手抓住太昊后腰上的腰带,马上就喊叫了起来。 太昊伸手向西指了指,说道,“闷娃,你看一下西边,紫阳都快要落山了,难道你不饿么?” “啊啊啊,我饿呀,可是,可是我更想知道神行诀的意思是啥呀!”黑闷娃都快要哭了,咧嘴垂眸,抓着太昊的腰带就是不想松手。 花狐和白胖墩对视了一眼。 最终,花狐忍不住说话了,“闷娃,先煮粥,吃完饭了再叫青帝解说神行诀,反正天也快要黑了,你不饿,我们可都饿的很很了。” “好,好吧,先煮粥。” 黑闷娃想叫白胖墩帮自己说话,却见白胖墩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铜条发呆,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就只好松开了太昊的腰带。 随后走到铜条堆跟前,先给自己捡了一些收进须弥袋里,又从须弥袋里取出大陶罐,气鼓鼓地向小溪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踢着草丛里的石块撒气。 “胖墩,你也拿上一些铜条,其余的我得收起来。”花狐看到黑闷娃的幼稚情形想笑,又害怕惹哭黑闷娃,就忍着笑意,向白胖墩吩咐了一声。 第146章 千里腿 二 “嗯嗯。” 白胖墩应了一声,随手把小收纳袋递到花狐手里,赶紧捡了一些铜条收进自己的须弥袋里边,嬉笑着快步向南跑去,“嘻嘻嘻,闷娃,明早咱俩一块修炼千里腿,你要不要跟我争个高低?” “哏——” 黑闷娃沉哼一声,冷着黑脸说道,“当然得跟你争个高低了,要不然,我啥时候才能炼成千里腿呢?” “嗯嗯,闷娃你真有志气!”白胖墩趁势夸赞了黑闷娃一句,眼见着黑闷娃的碎黑脸上马上就来了精神。 花狐收起地上的铜条,走近太昊说道,“青帝,你对字迹的理解能力很厉害,并不能说我们三个也很聪敏;” “我的意思是,一会吃完饭了,你能不能给我们解说一下神行诀的意思,这样有助于我们修炼千里腿,说心里话,你也不想我们三个以后拖你的后腿。” “好吧,一会吃完饭后,我就给你们解说。” 太昊与花狐对视了一眼,发现花狐的眉头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就知道花狐对神行诀的理解也很菜,马上就点头答应了花狐的请求。 “嗯,青帝,你把这两个收纳袋收回去。” 花狐趁势把两个收纳袋递到太昊怀里,笑的很是开心,“呵呵呵,我想早一天炼成千里腿,那样,就算是我的修为很菜,我也能做好多我喜欢做的事情。” “嘿嘿嘿,祝你心想事成!”太昊把两个小收纳袋揣进怀里,随口夸赞了花狐一句。 在溪边煮粥的过程也很简单,黑闷娃打水,白胖墩把黑木碗拿出来在溪水里清洗了一遍,太昊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一大捆干树枝,花狐一边跟太昊把树枝折成小段,一边给简易灶台下面拢火。 在紫阳落山的时候,粥就煮好了,白胖墩端着黑木碗,花狐用长把木勺舀饭,太昊和黑闷娃最先端上饭碗吃饭。 因为是大陶罐,花狐临时去皮的粟米粥煮的也比较稠,因此上一顿饭四个人吃的也就很自由。 花狐和太昊一人吃了三碗,剩下的粥就让黑闷娃和白胖墩分着吃了,差点儿就把两人给吃撑了。 吃完饭后,天也黑了下来,鸟雀回巢后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喊叫个不停,尤其是各种小动物,借着薄雾的升腾,在草丛中到处乱跑。 黑闷娃和白胖墩拿着陶罐和黑木碗去溪水边清洗,然后又打回来了一陶罐水放在简易灶台上。 花狐一边给火堆上加柴,一边看向太昊,虽然嘴里没有说什么,但是笑眯眯的眼神已经好像是啥都说了。 “嗯嗯,嗯——” 太昊知道花狐三人的心思,也没有扭捏,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解说神行诀,“我现在说一下神行诀,说话的时候闷娃你不要插嘴,有啥话等我说完了你再说,要不然,我就不想继续说了。” “嗯嗯,” 黑闷娃急忙点头应道,“知道了,青帝,在你说话的时候,我一定咬紧牙齿,等你说完了我再说。” “好!” 太昊夸赞了一句,开口说道,“神行诀其实就是一种跑的比神仙还要快的法诀,我也不说原文了,原文你们都听不懂,我就直接跟拉家常一样说,你们也能听的更明白;” “神行诀的头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早上起来后,趁着东边天际上紫阳冒头的时候,心里想着天际上的紫气,开始用嘴鼻吸纳紫气,呼出肚里的浊气;” “第二步,就是把紫气收入气海里头,每天增加一些,待增加到一百天后,就开始用唾沫带动气海里头积累起来的紫气,先一步打通小周天;” “其实,对你们三个来说,这一步你们早就不陌生了,接下来,就是第六步,打通大周天,你们三个也早就做到了;” “再接下来,就是在练跳坑的时候,每天两千次跳跃,能跳六千次更好,都是运转气息在经脉中运行的时候,试着把灵气注入脚上,用灵力跳跃的;” “待到身上加满铜条到极致时,就开始苦练跳树桠,在慢慢跳到树梢上,最后熟练了再在树梢之间来回跳跃奔跑,在崖壁上苦练上下奔跑;” “及至都练的很熟练之后,就可以解除掉身上绑缚的所有铜条,运转灵气在树顶上跳跃,在崖壁上跑路,就算是千里腿炼成了;” “千里腿,顾名思义,也就是一天能跑一千里路的修为实力。” “这样啊?” 黑闷娃惊呼一声,急乎乎地插话说道,“我还以为有多艰难哩,原来这么简单的,差点就把我吓出一身的臭汗了。” “啥简单?” 白胖墩瞪了黑闷娃一眼,哼哼道,“闷娃,甭在这里说大话了,等明个开始修炼的时候,你再说简单不简单。” “呵呵,” 花狐笑看着黑闷娃和白胖墩,撇了撇嘴,说道,“你俩也别明个了,现在就开始修炼神行诀,到明个早上吃过饭后,咱们就开始练跳树桠,在崖壁上跑,修炼的越早以后活命的机会越多。” “好,好吧。”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向花狐,低头应声的。 然后,两人就从各自的须弥袋里头取出太昊之前给的羊皮,一张铺在地上,一张披在背上,面对着火堆直接坐在羊皮上,闭目养神,开始修炼起神行诀。 “青帝,你是修炼神行诀?还是坐着看火?”花狐也想马上修炼,只好先看向太昊问了一声。 “我刚才吃的有些撑着了,肚里不舒服,还是你修炼吧,我看着火就行。”太昊找了个由头,直接摆手摇头,示意花狐先修炼。 “好,你看着火,半夜了我换你。” 花狐嘟囔了一句,起身从须弥袋里头取出羊皮,给地上铺好羊皮,坐在羊皮上后,立刻就闭上眼睛,一秒进入了修炼之中。 太昊并没有歇着,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后,就开始神识外放,在山谷内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机。 为了不吓到妈妈,太昊就用敛息诀加持神识看向自家的茅草屋。 茅草屋内,妈妈和姨姨华红英两人圪蹴在简易灶台跟前,一边烤着火,一边聊着天。 简易灶台上放着一个大陶罐,大陶罐里边煮的是野菜根,没有看到粟米,嗯嗯,好像清水里头还有好几片桑树叶子。 此时,正有白气从陶罐口冒出来,姨姨华红英一边说话,一边给灶台下边塞树枝,妈妈手里拿着铜镜,还在不死心地查看着铜镜上的秘密。 太昊就知道姨姨华红英不会轻易回到黑水源村去的,昨天下午因为狼群的事情丢失了盐巴,需要有人站出来担责,今天早上又因为妖兽的气息吓跑了一众族人,也需要有人出头担责。 如果姨姨华红英这两天敢回到黑水源村里去,等待她的不是承担丢失盐巴的过错,就是追究妖兽跑进山谷里头的原因。 以华红英的秉性,打死也不会跑回黑水源村去自讨苦吃的。 太昊本来是不想听妈妈和姨姨华红英说的悄悄话的,可是听见两人在说到铜镜的时候,心中的好奇心不由得就加重了几分。 “红莲,你不知道,你拿着的铜镜可能就是青松大爷今个在山谷里头弄丢了的那个。” 华红英看了眼华红莲手里的铜镜,撇了撇嘴,说道,“阿大以为青松大爷拿的铜镜是啥上古珍宝,就抢到手里看了一番,看到铜镜上锈迹斑驳时,误以为这个铜镜是一个被人遗弃了不知道多久的东西;” “又误认为青松大爷拿着铜镜这是在玩物丧志,就气得随手把铜镜扔到了南边的小溪方向,谁知道就叫青帝给拾到手里了。” (拾到,西北方言,义为捡拾、捡到等。) 华红莲急忙把手里的铜镜揣进怀了,冷着脸看向华红英,语气不善地问道,“姐,你确定这个铜镜就一定是阿大丢掉的那个铜镜?” “我我,我只是猜测,哪敢说一定是呢?” 华红英一看华红莲变了脸,急忙尴尬地笑道,“我想给你说的是,我下午偷偷溜回屋里的时候,正好看见青松大爷带人堵住了咱家的大门,向阿大讨要铜镜哩;” “并当着好多族人的面,把阿大如何要看自己的铜镜,以及如何扔掉铜镜的情形说了一遍,惹得族人都在抱怨阿大,指责阿大哩;” “我就想着,如果我把这个铜镜拿回去给阿大,叫阿大把铜镜还给青松大爷,不是族人就站在阿大这头了么?” “再说了,只要阿大还当一天族长,咱们就会跟着沾一天的光,何乐而不为呢?” “不行!” 华红莲沉着脸摇了摇头,口气很坚定地说道,“这个铜镜是太昊捡到的,不管铜镜之前是不是青松大爷的,也不管铜镜之前是不是阿大扔过去的,现在,这个铜镜都跟青松大爷和阿大无关了;” “因为老祖曾经说过,只要扔出去的东西,就不再是自己的东西了,既然还想讨要,那,当时为啥还要扔出去哩?” “这这这。。。”华红英有些口吃了。 “姐,” 华红莲继续说道,“你要还拿我当亲人看待,你就不要一天有事没事的盯着我跟太昊的东西,跟阿大一样,变着法儿的算计到你们手里;” “我跟太昊既不是瓜子,也不是傻子,更不是蠢笨如猪的人,我们是你们的亲人,亲人之间就要有包容和爱心;” “我当你们是亲人,你们却把我当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如果打个颠倒,让我一直这样拿捏你们,你们的心里会是咋想的?又会是啥感受哩?” “是不是还会跟我一样心平气和?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任由你们掠夺,一边把所有赖以活命的好东西都叫你们拿去,一边穷尽办法挖草根摘树叶煮水吃拼命地活着?” “啊?” 华红英再次被惊到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华红莲,发现自己在这一瞬间好像已经不认识华红莲了。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华红英喃喃自语道,“如果我也是每天吃清水煮草根,吃清水煮树叶,我会不会像妹妹这样活下去呢?族里有二百多户人家,真的就需要每天从妹妹手里抠东西才能活下去吗?” 华红莲没有再搭理华红英,起身用一根二尺长的干树枝搅动了一下陶罐里的清水草根粥,也许是感觉到粥好像已经煮熟了,就把陶罐提起来,右手从火炕边沿上拿起一块破布片垫在陶罐底下的棱上,麻利地给摆放在火炕边沿上的两个黑木碗里各倒了大半碗草根清水粥。 随后,华红莲把陶罐放在火炕边上,端起一碗粥递向还在发呆的华红英,认真说道,“姐,喝粥吧,喝完粥后,你就回黑水源村去,以后不管贫穷与富贵,咱们各不相干了!” “呃?” 华红英瞬间瞪大了眼睛,没有去接粥碗,而是大声说道,“红莲,我错了,我不该贪恋铜镜,我不该一直想着阿大的脸面算计你,你跟我是亲人,你就看在我看护了你坐了一个冬天月子的份上,甭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不好!” 华红莲面无神情地说道,“姐,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现在除了草根和清水,就是炕上那个破包袱和那张老羊皮;” “树叶也吃不了几天就落完了,甭说过冬了,就是我跟太昊还能不能活到冬天,也很难说;” “你回去吧,我这里既没有粟米,也没有盐巴,更没有铜钱,对了,炕上包袱里头我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两小串铜钱,也不知道被谁给拿走了;” “再说了,听说白戎人也快打过来了,先一步潜进来的斥候小队在到处杀人放火,上到百岁的老人,下到不足月的幼儿,一个都没有放过;” “有钱有粮有马车和牛车的人家早就开始向东逃荒了,我也得好好的挖几天草根,为了我跟太昊逃一条活命做个准备了。” “嗯。。。” 华红英本来还想说几句话的,听到这里,眼圈马上就红了,很无奈地接过粥碗,哆哆嗦嗦地挨近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了草根清水粥。 往日很嫌弃的草根清水粥,今晚上吃进嘴里后,华红英却感觉到无比的香甜,好像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甜的粥。 太昊发现妈妈的肩头忽然抖动了起来,下意识看了眼妈妈的脸,妈妈的脸上不知道啥时候正在流泪,眼眶中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滑落。 “妈妈——” 太昊小声呼唤了一声,忽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很痛,泪水马上就模糊了眼睛。 记得自己刚会走路的时候,一摇三晃地跟着妈妈去老林子边上去挖野菜,在攀爬水冲坡道的时候,一个不不小心滚下了水冲坡道,荆棘瞬间划破了衣服,划破了脸庞和手脚。 由于刺痛,自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很想妈妈马上跑下来把自己抱进怀里哄劝一番。 谁知道妈妈转过身,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并没有下来帮扶的意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冷冷地说道,“太昊,甭哭了,老祖宗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坚强立足天地间;” “你想要好好地活下去,还想将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你现在就得站起来,拔掉荆刺,用土按住伤口;” “如果跟将来要干的大事相比,这点小小的荆棘刺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从那天开始,无论受多大的伤,无论吃多大的苦,只要能够活着,自己就不会掉一滴眼泪。 可是,自己现在是咋的了?咋一看见妈妈流眼泪,自己就会心痛,也会跟着流眼泪? 一想到这里,太昊马上清醒了过来,迅速收回神识,伸手用袖子擦掉眼泪。 随后,分出两道神识探向周围五里地之内,用剩下的一道神识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一边在心里默念着神行诀,一边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十二串紫玲珑慢慢的吃起来。 黑木戒里边已经长成紫黑色的紫玲珑,吃进肚子里头后,太昊直觉这毒性不但增长了十倍以上,且灵气也增长了十倍之多。 第147章 千里腿 三 忽然出现的意外,让太昊心里狂喜,不知不觉中就加快了吞吃紫玲珑的速度,本来打算只吃十二串就停手的,谁知道一连吞吃了三十六串,还没有停下来的心思。 好在吃完三十六串紫玲珑后,太昊发觉肚子好像很撑了,就不得不停下继续吞吃紫玲珑的念头,开始疯狂运转大衍诀和混沌经,炼化紫玲珑所带来的岩浆一样的暴热之气。 几乎同时,神行诀也在不知不觉中修炼到了极致。 当太昊炼化完最后一团暴热之气时,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身体,想要看看吃了三十六串紫玲珑后,身体里边是否还有遗留下来的余毒。 没想到只是一个起身,好像站起来有些猛了,身体竟然直接窜上了三丈多高的虚空,这把原本只能窜上一丈多高的太昊给吓了一跳,心里疑惑不已,‘我这是咋了?咋一下子就蹿到这么高了?’ 落下地后,太昊没有急着去探究自己为啥会一下子蹿上三丈多高,而是动手提起早已沸腾的不能再沸腾的陶罐放到一旁地上,给火堆上加了一些干树枝,用树枝扒拉了几下火堆,让火焰冒起来。 此时,周围的雾气已经很浓密了,肉眼可见的距离只有两丈左右,没有风,周围的气息也逐渐冷了下来,如果没有火堆,这里肯定是没法坐下去了。 把火焰弄大弄旺后,太昊取出羊皮铺在地上,又在背上披了一张羊皮,才安静地在羊皮上坐了下来,用神识先探查自己的气海。 气海里面除了灵气衍化出来的淡淡的一层雾气,还是淡淡的一层雾气,并没有啥变化,嗯嗯,就算是有啥变化,变化也没有多大。 再看识海,识海在原来的大小上仿佛又增大了一圈,也许是增大了两圈,反正没有可以借鉴的东西,只能是猜测一个大约的情形罢了。 看完气海和识海之后,太昊的心里既忧愁又兴奋,忧愁的是气海里面的灵气啥时候才能充满,让自己修炼。 兴奋的是识海又增大了最少一圈,如果再用神识攻击红眼鹰那样的高修,可能只用一个眼神,红眼鹰就会被吓个半死。 随后,太昊继续用敛息诀加持神识试探着向红石山看去,竟然发现神识一下子就看到了妈妈之前炼盐巴的那个山坡。 这时候的山坡上有一群草原狼在草地上歇息,清一色的青壮狼,太昊大略数了一下,总计有三十六只,现在好像占据了整个山坡。 东边的矮树林里有一群野山羊,数目约在一百只以上,羊群中最大的一只公羊,躲在矮树林边缘的一丛野草后面,不停地偷窥山坡上草原狼的动静。 太昊猜测,这群山羊不知道是想撵走山坡上的草原狼,还是想偷偷地穿过山坡,去往红石山的其他地方。 草原狼里有一只体形最大的公狼,可能察觉到了东边矮树林边缘上的动静,也许是在害怕,也许是在叫骂。 总之,这家伙时不时地仰起头尖啸一声,声音拉的有些长。 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对着羊群大喊,‘这里是我的地方,不要想着凑近!’,还是在吓唬羊群,‘你们赶快走开,小心我过来咬你!’ 太昊忽然发觉,神识在加持敛息诀后,不管是看到狼群,还是看到羊群,狼群和羊群都没有躁动和跑路的情形出现,这就充分说明敛息诀加持神识后,会最大限度隐藏起自己的神识气息。 感觉到狼群和羊群这种相互间偷窥的狂法没有趣,太昊又将加持敛息诀的神识看向野猪沟南边,也就是阳文化和罗金娃两人之前坐在羊皮上吃东西的茅草屋,竟然也很轻松地就看到了。 这时,阳文化和罗金娃两人又坐在了茅草屋里边的羊皮上,面对着面在火把的火光照映下吃着东西,用很小的声音在说着悄悄话。 茅草屋外边的草地上,二十多只草原狼安静地卧在草丛中,警惕地看着四周,一有风吹草动,耳朵就马上支棱起来,眼神赤红如火,仿佛在暗夜里能看透周围的一切东西。 为了验证敛息诀是否真的有用,太昊收起敛息诀,单独用神识看向这群草原狼,秒速之间,狼群尖叫着跳起身,顺着野猪河东边的草地疯狂地向南跑路,瞬间跑出了一道道残影。 “嘿嘿嘿,还是加持上敛息诀吧,要不然看谁吓坏谁,就没有偷偷探查的乐趣了。”太昊小声嘟囔了一声,又迅速加持上敛息诀,静静地看着茅草屋。 “咋回事?咋回事?” 阳文化听见茅草屋外边的动静,一脸紧张地大声询问着,麻利地冲出茅草屋,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就眯起了眼睛。 “阳哥,咋回事?是不是野猪群跑过来了?” 罗金娃也是一脸紧张地冲出茅草屋,向四下里胡乱瞅了几眼,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危机,就开始询问了起来。 “周围啥危机也没有啊!”阳文化轻声说道,“宝蛋他们咋就一窝蜂地跑了呢?金娃你说,他们会不会突然发疯了?” “呃?” 罗金娃皱了皱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凑近阳文化的耳朵旁,压低声音说道,“阳哥,会不会是青帝在用神识向咱们这边探查哩,这才吓坏了宝蛋他们,要不然,以九阶猪妖的神识威压,你认为宝蛋他们会跑走吗?” “咦——” 阳文化轻呼一声,脸色顿变,急急说道,“金娃,你说的不无道理,可能咱俩现在就已经被青帝用神识盯上了,要不,咱们赶快跑吧,再晚就跑不了了。” “哪?” 罗金娃却犹豫了起来,紧张地用手揉起了眉头,“咱们跑回去给狼六咋样说呀?还是说,咱们被青帝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给吓跑啦?这样好说不好听呀,而且还有损你阳哥的威名啊!” “那你说,咱们不跑,就这样干坐在这里,等着青帝跑过来收拾咱们?”阳文化一脸的疑问。 太昊不想听这两个惹人烦的家伙废话,直接用神识传音询问阳文化,“老阳啊,你跟金娃待在这里,到底是弄啥哩?” “谁——” 阳文化吓得一蹦三尺高,整个人马上就紧张了起来,眼睛向四下里乱瞅,大声嚷嚷道,“谁在跟我说话哩?赶紧出来,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紧张兮兮的阳文化又是蹦又是跳的,而且还在不停地大喊大叫,站在一旁的罗金娃马上吓得脸色苍白,急急问道,“阳哥,阳哥,你这是咋了?你可不要吓我啊!我有狗吓出来的毛病哩哦!” “老阳,你这是弄啥哩?”太昊继续用神识传音询问道,“我是青帝,难道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你要是再这样,可就没法混日子了。” “啊啊啊。。。” 阳文化吓得两腿一软,立时坐在了地上,仰头看向虚空,大声哀求道,“青帝,青帝大人呀!不是我不听您的话不走呀,是狼六他们人多,硬逼着我给他们做事,我不做事他们就要打我,我害怕挨打呀,呜呜呜。。。” 罗金娃听到‘青帝’两个字,也是吓得马上坐在了地上,低头看着地面,两个眼珠子乱转,嘴里也跟着乱喊,“青帝,青帝您不要打我,我很乖的,我可没有做伤害人族的事情哟,呜哇哇。。。” “甭跟我废话!” 太昊继续神识传音给阳文化,“说说吧,老阳,狼六叫你跟金娃在这里做啥?胆敢欺瞒我,我只要一个念头的事情,你马上就能死掉!” “呃?” 阳文化吓得眼睛发痴了,浑身哆嗦了起来,嘴巴张了好几下,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太昊以为阳文化是在拖拉,想办法糊弄自己,马上就不客气的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经,直接用神识分成两道,一道探入阳文化的识海里头,一道探入罗金娃的识海里头,麻溜地吸收两人的神识灵力。 “啊——” 阳文化与罗金娃几乎是同时惨叫了一声,两手抱头爬在地上,不停地用额头在地上磕击,浑身也颤抖的不像样子。 大约十二个呼吸后,太昊停止了吸收阳文化和罗金娃识海里的神识灵力,只是大衍诀和混沌经以及敛息诀还在继续运转着,神识安静地观看着阳文化和罗金娃两人的脸色变化。 须臾,阳文化最先缓过神,不敢做任何隐瞒,急急抱拳说道,“青帝,青帝大人,您听我说,是狼六投靠了太古烛龙的小儿子太槐九,想要围捕九阶猪妖亨二丘,就叫属下跟金娃在这里做了个临时斥候,探查亨二丘的动静,为了围捕做铺垫;” “属下真的不想做这种害人不利己的事情,可是,属下又回不去了,呜呜呜,属下心里太苦了啊。” 太昊很反感阳文化这种老男人哭泣,一是声音像个老母羊,很难听,二是哭起来样子很难看,看了会影响吃饭,立刻传音道,“好了,老阳你不要哭了,你想办法把狼六引诱到你这里,我就有办法收拾狼六,让你做老大,然后你就可以回罗盘城去了。” 阳文化一听,马上就不哭了,伸手擦了把眼泪,点头应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叫金娃过去叫狼六,要是快的话,半个时辰狼六就会来到这里的,我说的是真的,青帝大人,您大可以放心!” 罗金娃受了刚才的刺激,心里也是惊恐不已,急忙附和道,“青帝大人,属下现在就去叫狼六过来,您放心,最多一个时辰,属下就会把狼六他们叫过来的,属下以祖先的名誉起誓,属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好吧!” 太昊继续用神识传音,“我相信你俩,希望你俩不要叫我失望。”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阳文化和罗金娃对视了一眼,马上抱拳施礼,说话快的就跟狗喝水一样,不注意去听,听到耳朵里边的除了吧唧声,还是吧唧声。 太昊感觉到等待的时光很无聊,神识就跟着罗金娃的身影向南飞快地移动,竟然一下子就追逐到了阳坡埠子里头去了。 阳坡埠子内,狼六一伙家伙竟然住在埠子西边的祠堂里边,放眼整个阳坡埠子,阳族的族人并没有受到任何骚扰,都在自己家里安静地睡觉。 只是现在不知道出了啥事,整个祠堂内外火把通明,狼三和狼六的一众小弟都在出来进去的乱跑,就连刚才从茅草屋外边跑走的二十多只草原狼也在祠堂门前的空地上紧张地来回转悠。 太昊在这些小弟里面没有看见狼小宝的身影,心里不免疑惑了起来,“狼三和狼六不是狼小宝的小弟么?狼六在这里主事,狼小宝去了哪里?” 只见罗金娃跑进祠堂后院,站在东边的一个厢房门前,两手抱拳,对着房门急急说道,“狼六哥,狼六哥不好了,阳哥在野猪沟茅草屋被青帝给拿捏住了!” 瞬间,房门就打开了,狼六苦着脸走出房门,凑近罗金娃嗅了嗅,皱眉问道,“金娃你说实话,青帝为啥要拿捏阳哥?咋就没有拿捏你哩?” 罗金娃一愣,马上咧嘴傻笑了起来,“嘿嘿嘿,我我,我就是个小喽啰,在青帝眼里不值一提,狼六哥,你快想办法吧,就不要拿我说笑了,阳哥现在还急着等你去救哩。” 狼六伸手拍了拍罗金娃的左脸,吃味地笑了笑,说道,“好吧,三哥,叫弟兄们集合,马上去野猪沟救阳哥去!” “好嘞——”狼三欢快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厢房门,在院子里站定身形,右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三寸长短指头粗细的竹筒,凑近嘴边就吹了起来。 “吱——” “吱吱吱——” 刚刚还在乱跑的一众小弟,马上跑到了祠堂后院的空地上,眼巴巴地看向狼三。 “呵呵呵。” 太昊笑了,“狼六这家伙,这回真的变得有些聪明了,只要不扰民,就不会被外人发觉,就能安心地待在阳坡埠子祠堂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老祖先说过,失信了就得挨罚,不听话就要挨打,这就是这个世上的铜律,也传了越数万年了,世人就是想改变也很难改变。” 笑罢,太昊神识快速分成两道,一道探入狼六的识海中,一道探入狼三的识海中,以最快的速度吸收这两个家伙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啊——” 狼六和狼三几乎同时仰头尖叫了一声,紧跟着就两手抱头眉眼苦楚地爬在了地上,不停地用额头在地上磕击,籍以减轻髿里头的疼痛。 罗金娃在一旁看到狼六和狼三突然出现的凄惨样,马上就知道这是太昊在暗地里动的手,瞬间脸色大变,对着虚空抱拳施礼。 嗯嗯,这家伙嘴里也在不停地哀求,“青帝大人,请您饶恕我吧,从今往后,我罗金娃真的听您的话,您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您让我逮狗,我绝不去抓鸡。。。” 一众狼六和狼三的小弟眼见罗金娃这样,也都跟着有样学样,因为太昊的厉害这些家伙可是亲眼见识过了,也都害怕不好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突然发生。 一时间,整个祠堂后院里面哀求声一片,一众小弟各发各的誓言,各说各的可怜,其实说穿了就是一句话,‘青帝大人,您不要罚我,我很乖的,我也很听话。’ 太昊估摸着大约过了十二个呼吸,就收回了神识沟通。 又等了大约六个呼吸,才用神识传言询问狼六和狼三,“狼六,狼三,狼小宝哪里去了?你们咋没有回罗盘城哩?” “呃?” 狼六和狼三咋一听见是太昊的声音,顿时脸色大变,虽然髿里头不太疼了,但是畏于太昊的恐怖手段,两人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额头上也尽是冷汗,就是用手擦拭也擦不完。 太昊等了一会,看到狼六和狼三还没有言传,心里就来气了,刚想用神识再给两人来一个十二个呼吸的沟通,就见狼六擦了把汗,抱拳对着虚空说话了: “回青帝大人,狼头领被野猪岭的太槐九头领抓走了,原因是狼头领不听话,属下等人之所以没有被抓,是因为属下们不敢造次。” “那个太槐九是啥修为实力?”太昊继续用神识传音询问。 “好,好像只是六阶的修为实力。”狼六哆嗦着应了一声。 “六阶的修为实力?” 太昊有些疑惑了,想了想,又用神识传音问道,“既然是六阶的修为实力,难道狼小宝还打不过他吗?我之前见狼小宝的时候,狼小宝的修为也到了六阶初期;” “如果照你这样说来,狼小宝的修为应该是假的了?再说了,狼小宝一个人打不过那个太槐九,不是还有阳文化跟你们这些人么?” 第148章 千里腿 四 “青帝大人,您有所不知,” 听见太昊如此问话,狼六马上就急了,急乎乎地说道,“那个太槐九头领手里有一个法宝,狼头领就是吃亏在那个法宝上了。” “法宝?” 太昊没有听过法宝,根本就不知道法宝为何物,顿时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狼六呀,你说的法宝是啥东西?你见过那个法宝吗?我能吃不?” “啊?”狼六顿时傻眼了,张嘴瞪眼,不知道咋样说话了。 看见狼六忽然发呆,狼三急忙说道,“青帝大人,我见过太槐九头领使用的那个法宝,就跟草绳一样,就一丈多长,只是他那个绳子的颜色有些发青,好像是用一种有毒的蜘蛛吐出来的蜘蛛丝编织成的;” “太槐九头领在跟狼头领打捶的时候,先是用语言刺激狼头领,等到狼头领气呼呼地扑上去的时候,太槐九头领就干脆利落地甩出那条绳子,一下子就把狼头领的手脚给缠住了,没法动弹。” 太昊皱眉想了想,根本就想不出蜘蛛丝还能用来编织绳子,但是又不敢不相信,因为自己没有见过那种绳子,是真是假只有见过之后才能确认。 而对于狼小宝跟太槐九打捶的时候被那种绳子绑住,狼三和狼六当时也应该在场的,为啥就没有出手施救呢? 这些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马上传音问道,“狼三,那你们当时就没有想着给狼小宝帮忙?” “我,我们站的太远了,” 狼三的脸马上就难看了起来,“当我们看见狼头领被绳子绑住的时候,太槐九头领以最快的速度扑到狼头领跟前,用手捏住了狼头领的脖子;” “随后,太槐九头领冲我们喊道,如果我们不愿意跟随与他,他就马上捏烂狼头领的脖子;” “没有办法,我们跟狼头领从小一块狂到大的,没有人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狼头领死去;” “然后,我们就举手起誓,愿意追随太槐九头领,这才护住了狼头领的性命。” “好吧,我知道了。” 太昊听到这里,也就知道狼六和狼三是迫于无奈才答应并归顺了太槐九的,也就不再想继续为难狼六和狼三了。 太古烛龙的这个小儿子太槐九,按照眼下听来的讯息来看,应该是一个很有智谋,也很聪明的家伙,虽然修为实力不是很高,但是脑子灵光,心思活泛,很会利用计谋算计他人。 如果自己有一天遇上这个家伙,不管能不能打败这个家伙,一定得先发制人。 要不然,这个家伙只要有机会,就会穷尽一切办法出手害人,自己可不想在这种心思缜密的家伙手里吃亏。 “哪哪哪,青帝大人,你看我们。。。”狼三馋着脸开口问话,刚刚问了半句话,就被狼六伸手粗暴地拉到了一旁。 狼六抱拳施礼,很是乖巧地说道,“青帝大人,我等要如何去做,请您吩咐,我们不一定能做到最好,但是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认真去做到很好的。” “呵呵。” 太昊不想强人所难,冷笑了一声,继续传音,“狼六,狼三,你们只要不害人,按着本心去做就行,如果有缘,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先去忙吧。” 说罢,收回神识,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继续运转大衍诀和混沌经以及敛息诀,又试着运转起神行诀。 随后,太昊惊讶地发现,这三诀一经竟然可以同时在经脉中很流畅地运转,既能互不相干,也能相互遮掩,只是想要融合在一起,马上就会有相互排斥的情形出现。 太昊苦笑着摇了摇头,用神识又在山谷中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潜在的危机。 却看见妈妈和姨姨华红英两人正圪蹴在野枸杞林南边的溪水边,妈妈在洗衣服,姨姨华红英在洗脸,陶罐和黑碗就摆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旁边的地上插着松明子,松明子着的很旺。 松明子上的火焰在浓雾中显得朦朦胧胧,有油滴带着小火苗时不时地从松明子上边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呼呼的轻响声。 妈妈在低头洗衣服,沉着脸不说话。 姨姨华红英在旁边玩石头,从右手扔到左手,又从左手扔到右手,小声说着话,“红莲,这都啥时候了,青帝还没有回来,要不,咱们先去找一下青帝,等找见青帝了,再回来洗衣服。” “叫青帝回来做啥?喝草根煮清水吗?” 妈妈冷着脸反问了姨姨华红英一声,“姐,你要有心,刚才就给娃留下一碗清水了,也不至于全部吃完了。” “我——” 姨姨华红英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着说道,“呵呵,红莲你也真是的,你不知道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么?你咋还弹嫌我吃的多了?” 妈妈疑惑地看向姨姨华红英,诧异地问道,“姐,你的意思,是你下午的时候回黑水源后,阿妈就没有给你吃饭?” “哏——” 姨姨华红英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道,“我是偷偷地溜回家的,你认为我敢在家里大模大样地吃饭?你真是的!你还当我是你姐不?有你这样嫌弃你姐的么?” “嗯嗯。”妈妈轻轻地哼哼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姨姨华红英好像有怒气没有发出来,继续说道,“红莲,下午我从黑水源村过来的时候,在山谷口外头的差路上碰到了碎爷青山。” 妈妈手中洗衣服的动作马上就慢了下来,转头看向姨姨华红英。 “嘿嘿。” 姨姨华红英轻笑一声,继续说道,“碎爷青山带着南梁是大前天天不明去的阳关城,我跟碎爷青山和南梁打了个招呼,本不想说话的,南梁却拉住了我,跟我说道。” 说到这里,姨姨华红英故意打住了话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妈妈。 妈妈看到姨姨华红英不说话了,又继续低头搓洗衣服。 “唉——” 姨姨华红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南梁给我说,阳关城西门外聚集了大量逃荒的人,都想急着进入阳关城买一些粮食,继续向东逃荒;” “还说,天目人在天山南边的草场好像也要守不住了,每天都有大量的天目人拖家带口地向南逃荒,住在雍湖北边的一目人也跟着逃荒,只是一目人是向西边的葱岭方向逃荒的;” “碎爷青山说,阳关城的神女青柠给阳关城卜了一卦,说半个月后,阳关城就守不住了,到那时,城里到处都是杀戮和掠夺,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南梁最后说,就在他们往回走的这两天,从阳关城去往黑水城的这一段古道上,几乎都是往东逃荒的人群;” “他叫我问你,要不要过两天跟他们一块去逃荒,反正咱们这里最多只能呆半个月了,如果不想向东逃荒,就得尽早在老林子里找一片隐秘的地方躲起来,至于能躲多久,这谁也说不准。” “嗯嗯,我知道了。”妈妈轻哼了一声,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开始继续搓洗衣服。 “呵呵呵。” 姨姨华红英似乎都要气笑了,苦笑着问道,“红莲,你知道啥了?刚刚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髿里头去?还是说,你想跟青帝留在这个山谷里,到时候跟打过来的白戎人拼命?” “谁要拼命了?”妈妈默然看向姨姨华红英,冷不丁问道。 姨姨华红英瞪着妈妈,沉声问道,“那你说知道了,是啥意思?” “这个呀?嘿嘿嘿。” 妈妈笑了,须臾说道,“姐,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说的知道了,是我想着从明个开始,就多挖一些草根煮熟,晒成半干,到时候逃荒路上就不至于挨饿。” “哦哦。”姨姨华红英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逃荒路上吃半干的草根充饥,好像是妈妈目下能够做到的最大的保命办法。 功夫不大,妈妈就洗完衣服,左手拿着湿衣服,右手打着火把走在前边。 姨姨华红英左手端着黑碗,右手提着装了大半罐水的陶罐紧跟在后边,一前一后向茅草屋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围绕着逃荒的事情拉着家常。 太昊看到这里,马上收回了神识,刚刚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就看见花狐睁开了眼睛,有两道紫光,瞬间从花狐的眼中射向了虚空。 “啾——” 虚空中,有一只夜莺马上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声,随即仓皇飞遁向远处的夜空中。 “花狐,你好像吓走了一只鸟鸟。”太昊打趣道。 “哦——” 花狐轻呼一声,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惊讶地问道,“我咋不知道哩?” 不待太昊应声,随即又说道,“青帝,你赶紧歇息吧,接下来就由我看着火堆,天明了再叫你。”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应了一声,旋即面对火堆蜷缩在羊皮上,用披着的羊皮盖在身上,一秒入睡,轻微的呼噜声顿时就响了起来。 太昊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自己还是睡在这个火堆旁边,花狐起身在一旁的草地上不停地上蹿下跳,一会会功夫,就打扰到了黑闷娃和白胖墩。 黑闷娃看见花狐跳的很是起劲,也就跟着在一旁的空地上上蹿下跳。 一会会功夫,白胖墩忍不住也跟着上蹿下跳了起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三个人都跳乏了,就围坐在火堆旁边,一边端起陶罐喝水,一边说着天亮后该如何练千里腿。 功夫不大,妈妈和姨姨华红英两人打着火把就找了过来,当看见简易灶台旁边的陶罐里边只是一些清水的时候,妈妈顿时哭的不能自已,就像个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小孩似的。 之后,在花狐和姨姨华红英的劝说中,妈妈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抱起自己,带着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由姨姨华红英打着火把,在浓雾中一路走到了茅草屋西边的山洞内。 花狐急着在简易灶台上生火,黑闷娃和白胖墩帮着折干树枝,姨姨华红英抱怨黑水源村的人太狠了,竟然把山洞里存放的干树枝糟蹋完了。 妈妈把一张羊皮放在简易灶台旁边,伸手拾掇好羊皮,并没有离去,而是抱着自己安静地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堆默默地流着眼泪。 可能是夜太深了,也可能是黑闷娃和白胖墩感觉到太乏了,两人拿着羊皮走到西边的洞壁跟前,拾掇好地上的野草,把羊皮铺在野草上。 随后躺在被当成褥子的羊皮上,把另一张羊皮盖在身上,两人也是瞬间进入了梦乡。 花狐没有睡觉,而是把自己的两张羊皮都铺在简易灶台跟前,一张自己坐在上面打坐,一张让给姨姨华红英打坐。 “花狐,你跟青帝还有那两个碎娃这几天吃的啥?你们都去了哪里?” 在姨姨华红英询问加探究的目光中,花狐小声说出了这几天自己这四个碎娃是如何用野果子果腹的经过,只字未提粟米和丹药以及赤练果及紫玲珑,以防姨姨华红英突然变脸索要。 姨姨华红英听完花狐说的话后,脸色发苦,低头沉默了。 妈妈华红莲咬了咬牙,伸手擦去了眼泪,不再哭泣了,哽咽着说道,“姐,不管以后的日子有多么艰难,也不管是去逃荒,还是在啥地方定居,我也必须为了太昊吃一口饱饭而努力活着。” “姨姨,我信你!”花狐小声附和道,“为了亲人,必须努力地活下去。” 姨姨华红英却哭了,好久之后才止住了哭声,很认真地看着妈妈,说道,“红莲,要不,咱们明个去红石山炼一些盐巴,你甭多想;” “炼盐巴不为其他,我就是想着咱们把盐巴拿到罗盘城去换一些粟米和铜钱,给你藏起来,逃荒的路上千难万险,你手里有了粟米和铜钱,就不用害怕饿坏了青帝。” “好!”妈妈沉思了一会,最终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天蒙蒙亮时,妈妈就把自己放在了羊皮上,向花狐说道,“花狐,你照看好太昊,我要跟你姨姨去红石山炼盐巴去了,这里就麻烦你了。” “嗯嗯,姨姨你去吧,我一定看护好青帝,不会让青帝吃亏的。”花狐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妈妈和姨姨华红英走出山洞。 天亮后,花狐提上陶罐出了山洞口,去溪水边打水去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依然在梦里畅翔。 当花狐提着陶罐回到山洞后,两人依然还在梦乡里,要么说着梦话,要么磨着牙齿。 “闷娃,胖墩,吃饭了——” “今个的粟米粥闻起来很香。” 花狐煮好了粟米粥,就叫醒了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马上就爬起身围拢在简易灶台旁,看着陶罐里头翻腾着的粟米粥,小脸上乐开了花。 “青帝——” “起来吃饭了——” 花狐给黑木碗里舀好粥,连着叫了三声,自己费了好大劲儿也没有睁开眼睛。 梦里的太昊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很累,身上很乏,筋骨中竟然也没有了一丝儿力气,就算是努力想睁开眼睛,鼓劲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 最后,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在吧唧着嘴巴大口吃粥,就算是想流口水,也没有一丝儿口水能流出嘴角。 花狐叫了好一会也没有能够叫醒自己,没有办法,只好伸手试了试自己的鼻息,又摸了摸额头,还不死心地用手探进衣服里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折腾了一会儿,花狐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尴尬地说道,“青帝可能是太乏了,就叫青帝好好睡上一觉,咱们三个吃完饭后就去外头炼千里腿,等青帝睡醒后,咱们再炼摔跤。” “好好!” 黑闷娃和白胖墩齐齐应声。 吃完饭后,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提着陶罐,抱着黑木碗去溪边打水洗碗。 花狐给火堆上加了些树枝,就在洞口外的空地上练千里腿的上蹿下跳。 而太昊自己依旧蜷缩在羊皮上烤着火睡觉。 第149章 千里腿 五 只是,太昊感觉到梦中的自己好像还在不停地运转着大衍诀和混沌经,还有敛息诀和神行诀,好像就没有停下来的心思。 同时,整个山谷中的情形尽收眼底,而山谷外方圆二十里地内的情形,好像一个念头就能看到。 当神识看见妈妈和姨姨走到红石山的山坡跟前的时候,那群呆在山坡上的草原狼远远地就站了起来,在狼头领的尖叫声中快速向南跑去。 躲在矮树林边缘的山羊群,看到狼群远离之后,也不再隐藏了,大摇大摆地跟在妈妈和姨姨华红英身后,来到炼盐巴的山坡上,东闻闻,西嗅嗅,感觉到啥东西都是好奇的。 有的山羊在吃带有露水和盐渍的野草,有的山羊则直接舔舐地上的盐巴渣滓,舌头抖动起来的速度很快,好像吃起来很香的样子。 妈妈和姨姨华红英没有搭理这些山羊,两人分开做活,妈妈在用石头砸红盐晶块,姨姨华红英在一旁的水坑里过滤盐晶碎末,忙的不亦乐乎。 黑闷娃和白胖墩回到山洞后,把装满水的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给火堆上加了些树枝,就跑出山洞,与花狐一起练千里腿,上蹿下跳忙得不亦乐乎。 紫阳有五杆子高的时候,从山谷南边崖壁上的山洞口,也就是藤蔓植物后,爬出来一大一小两条青蛇,先是在洞口外仰头嗅了嗅,就直接向山谷北边爬了过来。 白眼看见后,尖叫着提醒一众族人警惕青蛇,随即以最快的速度飞来了太昊自己睡觉的这个山洞内,站在简易灶台旁边旁边大声喊道,“青帝,有两条青蛇跑进山谷里来了,看样子是向你这边来了,你快起来看看吧,看着两条青蛇想要做啥?” 眼看着白眼叫了半天,自己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却没有一点儿用,眼睛连一条缝隙也没有睁开。 白眼跳到自己眼前看了一会儿,确定是睡熟了,没法叫醒来后,身形一晃就飞走了。 一个时辰左右,当一大一小两条青蛇来到山洞口的时候,正赶上花狐三人折腾乏了,在山洞中喝水歇息,眼尖的花狐就看见了爬进山洞口的青蛇。 “姨姨,你带着青木杏是来找青帝的么?”花狐很有礼貌地起身问道。 “嗯嗯。” 青蛇,嗯嗯,青木桐爬进山洞后,身形一晃就化作了一个人族女子模样,一眼就看见了正在火堆旁边睡觉的自己,诧异地问道,“青帝这是在睡觉吗?这都正午了。。。” 花狐急忙说道,“姨姨,青帝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可能是累坏了,伢晚上夜半睡下之后,到现在也没有醒来。” “哪?” 青木桐看了看太昊,又看向花狐,试探着问道,“花狐,姨姨想问一下,伢个你叔青木衫给青帝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嗯嗯。” 花狐急忙微笑点头,看了眼依偎在太昊身边的青杏,说道,“听到了,听到了,就是给青木杏一些化形水的事儿。” 说着,提起放在灶台旁的陶罐,上前递向青木桐,“姨姨,这里头就是化形水,你跟青杏都喝一些吧,对你们化形很有用的。” “那个。。。” 青木桐还想说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花狐打断了,“姨姨,其他事情你等青帝醒来之后,再给青帝说,我只管给你化形水,不管其他事的。” “那好吧。” 青木桐接过陶罐,看了眼陶罐里边的半罐清水,右手轻挥,直接从陶罐里边拘出一团清水,仰起头动了动手指,清水团就化作一道水箭飞进了嘴里头。 然后,青木桐又以同样的手法拘起一团清水,对青杏说道,“小杏,来,我娃张嘴,这是化形水,你喝了之后就能随意化作人形,不用担心化形不稳的事情发生。” “嗯嗯,谢谢阿妈!”青木杏很乖巧地仰起头,张开嘴巴,一口就把青木桐用术法衍化的水箭吞进了肚子里头,紧跟着就晃动身形。 咳咳,在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惊讶的目光中,青杏瞬间就由一条小青蛇幻化成了一个个头跟太昊自己高低胖瘦差不多大小的人族碎娃。 头发也是毛茸茸的,眼睛是圆圆的,鼻子是软软的,小小的嘴巴有些紫红。 配在一副可人的甲子脸上,再加上一身鲜亮的青衣裳,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萌萌的样子叫人看了很是心疼。 “这这这。。。”黑闷娃急着说话,可是口吃了好几下,愣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青木桐笑了,“啊哈哈哈哈。。。” 白胖墩有些茫然,皱眉问道,“姨姨,你笑啥哩?这个小妹妹是你的娃吧?她叫个啥?” “小妹妹叫青木杏,你们可以她小杏,可以在一块儿狂,但不要欺负小妹妹哦。”青木桐敛住笑意,立刻就用一副哄骗碎娃的口气说话。 “好吧。”白胖墩使劲点了点头,认同了青木桐的话语。 黑闷娃急忙说道,“姨姨,你不用怕,我会护着小杏妹妹的,还要给小杏妹妹再喝几次化形水,我是认真地。” “那好吧,你们狂,我就先回去了。” 青木桐笑着向青杏说道,“小杏,你跟哥哥们狂,想回去的时候,就喊一声,妈妈会很快过来接你回家的,妈妈先回去了哦。” 说罢,脚底生风,快步离开了山洞。 太昊想要看青木桐是走着回去,还是化身青蛇回去的,还没有来得及神识跟踪,就被青木杏伸手按在身上晃动了起来。 “青帝哥哥,你甭睡了,你快醒来先,杏杏想要跟你说话哩。”青木杏奶声奶气的说话声惊醒了有些发懵的花狐。 花狐急忙上前抱起青杏,急急说道,“青木杏,不要摇晃青帝,青帝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就叫他睡一个好觉吧;” “你要狂,我们三个就带你去外边狂,你看咋样?” 青木杏脸色不悦地瞅了瞅黑闷娃和白胖墩,轻轻地点了下头,哼哼了一声,“嗯,我听你的话。” 花狐害怕青木杏再次打扰太昊自己睡觉,就抱着青木杏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闷娃,你提上陶罐去打些水,回来放在灶台上烧着,我先跟青木杏和胖墩去练千里腿了。” “好!好吧,小杏妹妹,你等我,我一会回来跟你狂。”黑闷娃憨憨地应了一声,冲着青木杏笑了笑,提起陶罐,率先冲出了山洞,跑到南边的溪水边打水去了。 花狐抱着青杏,跟白胖墩一起走到洞口南边的矮树跟前,就在矮树下开始练上窜到树桠上的动作。 练了一会儿,就开始教青杏修炼神行诀。 等到黑闷娃提着装满水的陶罐回来的时候,青木杏已经会自己修炼神行诀了。 太昊忍不住在心里赞叹,‘青木杏这孩子也太聪慧了,屁大个功夫就会修炼神行诀,这个速度虽然撵不上我,可是比起花狐可要厉害多了!’ 之后用神识看了一会儿人花狐四个人上蹿下跳的动作,就感觉到很是无聊,遂用神识又在山谷中瞅了一遍。 忽然间就看到华青松老头带着十二个青壮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进了东边的山谷口,不用问都知道,这死老头是冲着妈妈手里的那个铜镜来的。 太昊没有客气,直接停下了敛息诀,用神识肆无忌惮地在华青松等人的脸上看来看去,并将神识气息外放到最大程度。 “啊——” 华青松瞬间脸色大变,最先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尖叫道: “妖兽来啦——” “快跑呀——” “啊啊啊。。。” 十二个青壮男人本来就感觉到山谷内有一道恐怖的气息在脸上扫来扫去的,猛然听见华青松的尖叫声,立时就吓得胆战心惊。 一个个想也不想就急急转身,猫腰低头,玩命一般跑出了山谷口,还在继续狂奔。 因为,带头的族老华青松似乎被太昊的神识气息给吓破胆了,逃跑的速度比猎狗还要快上六分。 “呵呵呵。” 太昊看到这些疯狂逃命的青壮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概叹道,“就这样的屁股小胆,能跟白戎人拼命么?” 随后,太昊继续运转起敛息诀,与大衍诀和混沌经以及神行诀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心情安静下来后,身上的皮毛就感觉到山谷中和山洞里边石门的门缝中,都有大量的灵气在向自己的身体狂奔而来,使得大衍诀在经脉中的运转速度愈发的快了起来。 大约黄昏的时候,妈妈和姨姨华红英背着盐巴袋子,提着陶罐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妈妈和姨姨华红英放下东西后,试探着叫了自己十几次,自己愣是没有睁开眼睛,就像一个埠子里的醉汉一样,只是哼哼了两声,就又熟睡了过去。 妈妈和姨姨华红英对视了一眼,很是无奈地笑了笑,在山洞里边的简易灶台上匆忙煮了一陶罐草根清水煮。 与花狐等人分着吃了之后,姨姨华红英就开口了,“花狐,我要跟你红莲姨姨去一趟罗盘城,用盐巴换一些粟米和铜钱,你在这里看好青帝,我们最多三天就回来了。” 看着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希冀的目光,花狐试探着说道,“姨姨,要不,叫闷娃跟胖墩陪你们走一趟吧。” 还未等姨姨华红英说话,黑闷娃就急着说道,“姨姨,你莫怕!我能打狼,也能背盐巴,你就带上我跟胖墩吧!”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姨姨,只要你带上我跟闷娃,三天的路,咱们最多两天就能回来了。” 姨姨华红英不敢自作主张,苦着脸看向妈妈,问道,“红莲,你看?” “好吧,” 妈妈无奈地点了下头,说道,“但是,路上必须要听话,要不然,会出乱子的。” 姨姨华红英这时候才注意到青杏的存在,皱眉看向青杏,问花狐,“花狐,这个碎娃是谁?我咋不认识哩?” 花狐还没有来得及解说,青木杏就微笑着说话了,“姨姨,我叫青木杏,跟青帝是好友,我家是猎户,就住在北边的山里头,中午的时候,是我阿妈送我过来的。” 看着青木杏萌萌的样子,很是可爱,姨姨华红英清冷的脸上顿时也堆满了笑意,“好,好,青木杏小友,那你就跟花狐和青帝在这里狂,不要打捶哦。” “姨姨,我们最好了,不会打捶的,嘿嘿嘿。” 青木杏笑起来最是迷人,顷刻间看傻了黑闷娃和白胖墩,就连姨姨华红英起身呼唤,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在接下来的三天中,花狐只要煮好粥,都要圪蹴在太昊跟前叫上十二声,希望太昊能够马上苏醒。 伸手摸太昊额头和胸口以及脖子的动作被青木杏抢去了,花狐只能尬笑着,在一旁观看青木杏在太昊身上一顿乱摸。 在这三天中,只要吃过饭,花狐都会带上青木杏去洞口外的空地上练千里腿,修炼神行诀,白眼总是会飞来询问花狐,‘太昊有没有睡醒,’花狐总是会摇头摆手。 就在第三天下午酉时初,得到太昊昏睡了四天讯息的青木衫终于来到了山洞里面看望太昊。 青木衫在围着太昊转着看了三圈之后,就圪蹴在太昊身边,先是用手探查了一下太昊的脉搏,又用神识检查了一下太昊的经脉和气海,最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青帝这孩子这是累坏了!” “这该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青木衫说罢,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药葫芦,拔开软木塞,从里面倒出来一枚青紫色的丹药,左手轻轻捏开太昊的嘴巴,右手快速捏碎丹药并填进了太昊的嘴里,又迅即合上太昊的嘴巴。 接下来,就是安静地等待了。 青木杏瞪大眼睛看着阿大青木衫的动作,憨憨地问道,“阿大,你给青帝哥哥嘴里吃的是啥?我咋没见过哩?” “这是咱家老祖传下来的八品阶聚气丹,能快速恢复气海里边的灵气;” 青木衫微笑着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小药葫芦,傲娇地说道,“我敢断定,青帝只要炼化一枚这种丹药,很快就会苏醒的。” 太昊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真真实实的吞下了八品阶的聚气丹,肚子里头就像吞入了一大团火焰一般,很是灼烧。 好在自己不停地运转着三诀一经,不到五个呼吸,就把八品阶聚气丹所发散出来的灼热之气炼化完了,旋即就感觉到身上好似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只是努力睁了好几次眼睛,眼睛都没有睁开,反而鼾声还打了起来。 “这是。。。” 青木衫敏锐地听到了鼾声,顿时就有些懵了,手忙脚乱地给太昊又重新探查了一遍,发现太昊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形出现。 紧跟着,在花狐和青木杏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青木衫又连续给太昊嘴里塞了五枚八品阶的聚气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发现太昊的昏睡情形依然是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在看到阿大青木衫又从怀里摸出来两个小药葫芦的时候,青木杏终于着急了,拉住阿大青木衫的衣袖,沉着小脸问道,“阿大,你这是要用丹药害死青帝哥哥吗?咱们家的丹药可是毒性很强的!” “不是。。。” 青木衫有点难堪,急忙解说道,“青杏,你听阿大说,青帝的气海好像不存在,又好像很大,大到我都看不到边际的情形;” “按照正常情形,一般给沉睡的人嘴里头塞一枚八品阶的聚气丹就够了,可是,青帝这种情形,最少也得十枚八品阶的聚气丹;” “花狐,青杏,你俩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只是猜测,你们看着青帝就行了,先叫我给青帝嘴里多塞几枚丹药看看,也许下一刻就苏醒了呢?” “青叔,都依你,你看着就行了。”花狐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根本就挡不住执拗的青木衫,也只好选择站在一旁看热闹了。 第150章 千里腿 六 青木衫又连续给太昊嘴里塞了三十六枚八品阶的聚气丹,就在自认为太昊真的没法苏醒过来的时候,忽然吃惊地发现,太昊身上有一道恐怖的气息正在快速向外释放了出来。 “啊?” 青木衫惊呼一声,脸色大变,急忙跳起身,想也不想就一手抱住青木杏,一手抱住花狐,以电闪一样的速度飞快地跑出了山洞,转身向东,一口气跑到了东边的山谷口,才堪堪打住了脚步。 因为有阵法屏障的缘故,青木衫没法跑出山谷口外,就在山谷口北侧找了棵粗壮的榆树,暂时躲在榆树的东侧。 “轰——” 一声轻响之后,太昊终于睁开了眼睛,坐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放眼整个山洞内,竟然尘土飞扬,就好像清晨浓密的白雾一样,充斥在山洞之中。 太昊急忙闭气敛息,起身用手抓着羊皮麻利地跑出了山洞。 此时,山谷中已经升腾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肉眼可见的距离大约在十二丈左右。 西边的天际上,紫阳已经快要挨近山顶了,紫红的云彩汇聚在紫阳左右,映射的整个天际好像都变成了紫红的模样。 鸟雀们一群群的鸣叫着飞往山林,野兔和狗獾也开始在草丛中飞奔。 为了不让自己的神识吓到鸟雀和小动物,太昊赶紧将三诀一经运转到了极致,尤其是敛息诀。 太昊先用神识看向自己的气海,结果发现,气海还是跟之前一样,里面只有淡淡的一层雾气,如果不仔细探查,根本就看不到这些雾气的存在。 又用神识看向自己的识海,竟然吃惊地发现,识海好像貌似增大了一点点,识海内也貌似充满了青紫色的浓雾,很浓很浓的那种。 “我这是识海中毒了?”连想到青木衫是一个有毒的大蛇,太昊不由得脊背发凉,臆想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好在摇了摇髿,并没有感觉到髿里头有啥不适,也没有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太昊的心情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就用神识在山谷中看了一遍。 山谷中并没有什么危机出现,就连潜在的危机也没有发现。 紧跟着,太昊就用神识看向东边的山谷口,因为心里挂念着去罗盘城用盐巴换粟米和铜钱的妈妈,就希望马上能看见妈妈的身影。 最先在山谷口看见的是青木衫和青木杏父女两人,两人面朝山谷口外,站在山谷口北侧的一棵八人合抱的榆树东边,此时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山谷口外,不知道是在看啥。 花狐就躲在大榆树西边的一棵三人合抱的杏树东边,时不时地探出头向山谷里边看上一眼,小白脸上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嘿嘿。” 太昊忽然意识到,花狐这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笑了笑,用神识传音向花狐询问道,“花狐,我没事了,你跑到东边的山谷口做啥去了?” “青帝,你醒了?” 花狐马上跑到南边的空地上,一脸惊喜地仰头看向茅草屋方向,大声问道,“青帝,你没事了?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上有啥疼痛跟不适?” 太昊继续传音道,“花狐,我没事的,就是睡起来后感觉有些乏悃,肚里还有些饿。” “嘿嘿嘿,青帝,我这就回来给你煮粥喝,你先忍一忍饥。”花狐顿时大喜,一跳两丈多高,手舞足蹈,高兴地不得了。 “花狐,花狐你没事吧?” 青木杏听到花狐在跟谁说话,马上好奇地从大榆树后边探出身形看了一眼,差点儿就被花狐得样子给吓到了。 花狐急忙打住身形,用手指了指茅草屋方向,嬉笑着说道,“我没事,我没事,我这是太高兴了,青木杏,你不知道,青帝醒来了,嘿嘿嘿。” “青帝醒来了,真的假的?”青木杏听罢,一脸的疑虑。 “青帝醒来了?” 青木衫听到了,怔了怔,急忙说道,“青杏,你叫花狐过来,青帝虽然醒来了,可是,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掉,甭急着过去,当心你俩被毒熏倒,那样就不妙了。” “好吧。” 青木杏马上敛住笑意,向花狐招手喊道,“花狐,你先过来,我大说青帝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掉,害怕咱们过去了会被毒倒。” “呃?” 花狐立时被惊到了,瞪着眼睛看了看茅草屋方向,又看向青木衫,想了想,就打消了马上去见太昊的心思,又默默地走回到青木杏跟前,看了看青木杏,欲言又止。 青木杏似乎看出了花狐的心思,笑了笑说道,“花狐,不急,姨姨不是说她们今个下午就会回来了,咱们就在这里等一会,要是她们真的回来了,咱们就跟她们一块回去。” “嗯,那就等一会吧。”花狐无奈地点了点头,聚目凝神,用神识看向山谷口外去往黑水河的方向。 彼时,太昊也用神识看向山谷口通往黑水河的路上,在山谷口向南大约十八里的地方,妈妈和姨姨华红英正在快步向山谷口这边跑路。 在妈妈身后二百丈左右的路上,黑闷娃和白胖墩一边往山谷口这边跑路,一边时不时地从地上捡起土块扔向身后。 在黑闷娃和白胖墩身后三十丈远的地方,有一群马匪打扮的青壮男人,手里拿着木棍和镰刀,还有拿着柴刀的,正在大喊大叫的追赶了过来。 跑在人群前头的,是两个气势汹汹的青壮男人。 太昊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家伙,一个是罗春娃,一个是盘谢娃,也就是之前在黑水河南渡口柳树下闹事的麦客头领。 “这两个家伙咋就贼心不死呢?”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今个咋还追过黑水河了呢?” 眼看着罗春娃和盘谢娃带着一众麦客越追越近,太昊也不再客气了,直接分出两道神识探入这两个家伙髿里头的识海里头。 随即就吃惊地发现,罗春娃和盘谢娃两人的识海竟然小的可怜,罗春娃的识海只有黄豆大小,而盘谢娃的识海只有绿豆大小。 “啊——” “呀——” 伴随着两声刺耳的尖叫声,罗春娃和盘谢娃两人几乎同时两手抱住头部,一头扑倒在路上,惨叫着不停地打着滚儿,用额头磕击着路面。 紧跟在后边的一众麦客看见罗春娃和盘谢娃两人的惨状,立刻打住了脚步,吃惊地看着在路上滚蛋蛋的罗春娃和盘谢娃,不明白两人咋就忽然变得如此凄惨了。 为了震慑住这些麦客,太昊又分出一道神识,打住敛息诀,用神识瞅向一众麦客发呆的脸上。 “啊呀——” 有一个看起来长相温柔的麦客忽然发现了什么,脸色大变,最先惊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其余的麦客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一个个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想也不想就跟着转身跑路。 “快跑呀——” “有高修来啦——” “啊啊啊。。。” 。。。。。。 只是十个呼吸左右,这群麦客就已经向南跑出了二里地开外,还在不停地跑着。 看看罗春娃和盘谢娃两人的气息有些弱了,太昊才收起神识,又开始运转起敛息诀,以防神识看到其他人的时候,不小心把人给吓坏了。 “闷娃,胖墩,你俩没事吧?” 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汗流浃背,还在喘着粗气继续跑路时,太昊就用神识传音询问道,“南边的那些家伙我刚才已经教训过了,他们不会再追你俩了。” “呼呼呼。。。” “嘘嘘嘘。。。” 黑闷娃和白胖墩听罢,紧张地转过头向南看了一眼,发现麦客们真的跑远了,这才打住脚步,两手拄在膝盖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须臾,黑闷娃稍稍缓过气息,看向山谷口方向,大声说道,“青帝,快!快从那些马匪手里夺回粟米袋子,他们把姨姨用盐巴换回来的两袋粟米全都抢走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跟着附和道,“青帝,你再不动手,估计就跟不上了。” 说着话,白胖墩忽然想起了什么,尴尬地笑着说道,“嘻嘻,青帝,我咋忘了,你现在还在老龙口山谷里呢,要追马匪也是我跟闷娃的事情,哪能叫你跑过来呢?嘻嘻嘻。” 太昊也顾不上搭理黑闷娃和白胖墩,神识急忙探向周围的虚空,正好,有一只公野金的小弟这时候刚好飞到了山谷口外边的虚空中。 “外——” 太昊用神识瞬间沟通了这只金雕的识海,很客气地说道,“大鸟你好,我妈妈去罗盘城新换的粟米叫南边路上那一群马匪给抢走了,麻烦你飞过去把粟米袋子抢回来,麻烦你了!” “啾——” 这只金雕先是惊恐地尖叫了一声,浑身哆嗦着差点儿掉落虚空。 在听完太昊的话语后,这只金雕就不再急躁了,在山谷外边的虚空中盘旋了两圈之后,直接顺着往南的路上边的虚空向黑水河方向飞了过去。 同时,太昊通过这只金雕的神识瞬间沟通了其他金雕的识海,远远地就看见黑水河北岸的茅草屋跟前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麦客。 在茅草屋里边,摆放了一堆东西,有包袱,有粟米袋子,还有羊皮和牛皮以及一些箩筐,箩筐里边装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做饭东西。 而渡口的三个艄公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只留下一只渡船孤零零地停靠在岸边,渡船上的草绳就拴在一棵粗壮的柳树树干上。 “外,大鸟,就是黑水河北渡口那个茅草屋里的包袱和袋子,你都给我搬回来,放到老龙口东边的山谷口就行了!” 太昊用神识传音吩咐道,“还有那些箩筐,也搬回来吧,至于那些麦客,就赶走他们,甭让他们在渡口上惹是生非!” 随后,在太昊借助金雕的神识中,看到了一群超过三十只的金雕飞到了黑水河北渡口旁的茅草屋上空。 有四只貌似金雕族的小头领飞身上前,不由分说,抓起茅草屋前在空地上来回晃荡的那四个凶神恶煞的麦客,飞身扔进了南边的黑水河里。 紧接着,三十多只金雕分工合作,一部分用爪子抓起茅草屋上头的茅草,一部分探身茅草屋内,抓起摆放在地上的包袱和粟米袋子以及箩筐,嗯嗯,还有羊皮和牛皮,向北飞往山谷口。 另有一部分金雕,在小头领的带动下,飞到一众麦客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个个麦客飞向黑水河,很不客气地把麦客们扔进了黑水河里,然后尖啸着各自飞去。 其中还有两只体形稍稍大一些的金雕,在太昊沟通神识的这只金雕的带领下,飞落到黑闷娃和白胖墩跟前,示意两人爬到背上,坐稳之后,带着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到山谷口外。 一众金雕在山谷口外放下东西后,飞上虚空盘旋着,尖叫着,振了振翅膀,好像是在向太昊打招呼。 太昊笑着用神识扫视了一眼,神识传音感谢了几句后,这群金雕就尖叫着向北飞走了。 看到金雕群飞走后,花狐急忙跑到山谷口阵法屏障跟前,隔着阵法屏障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打招呼,“闷娃,胖墩,我就知道你俩回来了,嘿嘿,一路上没有遇到不好的事情吧。” 青木杏也没有闲着,拽着青木衫的手也来到了阵法屏障跟前,挥手喊道,“闷娃,胖墩,你俩去罗盘城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吸溜——啧啧啧。” “带了,带了!” 黑闷娃急忙微笑着,上前说道,“小杏,我给你买了两块糖酥,谁知道过了黑水河后遇到了一群马匪,就被马匪抢走了;” “唉,等我下次再去罗盘城的时候,我再给你买糖酥,一下子就买四块,好不好?” (糖酥,一种用灶糖和芝麻制作的糖块,俗称糖酥,吃起来酥脆可口,属于西北人的一种小零食。) “嘻嘻嘻。” 白胖墩笑的很开心,从腰带上翻出来两块糖酥,走到阵法屏障跟前,伸手递向青木杏,馋着脸说道,“小杏,给!这是我给你买的灶糖,吃了克食利水,皮毛越长越美,嘻嘻嘻。” (灶糖,一种用小米和麦芽熬制出来的糖,颜色金黄,吃起来燃牙,可是却很甜,属于西北各地的一种小零食,俗称干果。) 青木杏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抓过糖块就含进了嘴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嘿嘿嘿,谢谢胖墩,胖墩你对我最好了。” 花狐后知后觉地看到,白胖墩的右手竟然能穿过阵法屏障,就试着用手往前伸了一下,没想到手臂很自然地也穿过了阵法屏障。 继而大胆地设想了一下,硬着头皮直接向前跨了三步,竟然没有任何阻碍地就走出了阵法屏障。 “咦——” 黑闷娃无意中看见花狐从阵法屏障里头走了出来,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急乎乎地喊道,“花狐,你竟然走出阵法屏障来了?你没有碰到阵法屏障么?你是咋的走出来的?” “我我,我就是大着胆子走出来的。” 花狐不知道怎么说,就干脆直接说道,“我刚刚看到胖墩的右手伸进了阵法屏障里头了,我就试着伸了伸手,发现没有啥阻隔,就直接走出来了;” “要不,你也试试,看看能不能穿过阵法屏障,走进山谷口里头去?” “这样啊,那,我试一试。”黑闷娃说着话,就抬脚向阵法屏障走去,碎黑脸上一脸的严肃,就连走路也越发的沉稳。 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黑闷娃一不留神就走进了山谷口内。 就连黑闷娃自己也感觉到很是惊疑,“我,我就这样走进来了?呃?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我我,我还是我么?” 第151章 千里腿 七 紧跟着,白胖墩也试着走进了山谷口内,又跟黑闷娃一块走出山谷口外。 感觉到心里不怎么踏实,又拉着花狐,三个人在阵法屏障跟前走来走去的走了十多个来回,这才在外边打住了脚步。 青木杏也很好奇,试着想要走出山谷口,不小心碰在了阵法屏障上,一下子跌了个沟子蹲,气得又是跳脚又是大叫,“哏——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凭啥你们都能进进出出的,我就不行呢?” (沟子蹲,西北方言,义为坐在了地上,屁股先着地。) 青木衫没有劝说青木杏,也在一旁偷偷地试着看自己能不能走进走出。 然后,青木衫就跟青木杏一样,瞬间被阵法屏障碰到了额头,身形一晃就跌了个沟子蹲。 “青杏啊,你跟阿大可能被九宫阵法藐视了,等回去后问一下青帝,看是啥原因,等找到原因后,咱们再说进出山谷口的事情吧。” 在连续被阵法屏障碰了六次之后,青木衫才清醒了过来,看着不死心地继续用额颅在阵法屏障上碰来碰去的青木杏,嬉笑着劝说了一声。 (额颅,音嗯噜,西北方言,义为额头、前额、颅头等。) “好吧,回去我就找青帝问一下!” 青木杏爬起身,狠狠地用脚丫子在地上踏了几下,一脸的生气,“为啥都是妖兽,花狐跟闷娃还有胖墩为啥就能轻易地穿过阵法屏障,我为啥就不行哩?还是说,这是青帝故意捉弄我的?” “呵呵!” 太昊看到这里,马上收回了神识,不想再去看青木杏了,“这个死女子,咋能这样想哩?阵法屏障屏蔽的是妖兽的气息,跟我有啥事情哩?” 刚刚收回神识,太昊忽然想起来,大鸟带回来的包袱和粟米袋子以及箩筐还堆放在山谷口外没有收拾,急忙又用神识看向山谷口。 太昊又用神识向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传音道,“花狐,闷娃,胖墩,你们三个看着把山谷口外的东西收进你们的须弥袋里头,在单独把罗盘城换回来的粟米袋子背回来就行了。” “好好好!” 花狐三人急忙点头应声,随即对地上的东西进行了大略的整理。 黑闷娃收各种包袱,花狐收各种袋子,白胖墩收各种箩筐,至于羊皮和牛皮,就由花狐收走了。 不到三个呼吸,地上就剩下两个装有粟米的袋子了。 “还等姨姨不?”黑闷娃扛起一个粟米袋子,看向花狐问道。 花狐向南边的路上看了一眼,落日的余晖下,谷子地一片金黄,路两旁粗壮的柳树和榆树也好像在散发着金光,就连不远处从路上疾步走过来的两个姨姨也是半边身子都被染成了金黄。 “姨姨回来了。” 白胖墩微笑着伸手指了指南边的路上,扛起粟米袋子说道,“咱们先进山谷吧,姨姨一会儿就能撵上咱们的。” 黑闷娃回头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好吧。” 青木衫也看见了从远处走过来的华红莲和华红英,本着不打扰两人的心思,对青木杏说道,“青杏,我要回去了,你是跟我一块回去哩,还是继续跟花狐他们几个在这里狂哩?” 青木杏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我在这里狂几天,阿大你先回去吧,甭叫我阿妈等急了。” “好吧,注意安危!”青木衫说罢,没有犹豫,转身快步走进了矮树林内。 太昊用神识看到,在山谷口里头北边的矮树林中,竟然有一个六人合抱的枯树,枯树下边有藤蔓植物遮掩着的树洞口,青木衫就是钻进这个树洞里边去了。 忽然,太昊感觉到小肚子一阵坠胀,马上就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出恭了,也顾不得用神识乱看了,急忙跑进矮树林里边,找了一处树下有小土坑的地方。 随即快速解下腰带,把腰带折成好几折挂在脖子上,褪下裤裙蹲在小坑边,出恭有些困难,太昊只好努力向下使劲儿,憋得整个小脸都发红发胀了。 当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茅草屋跟前的时候,太昊才红着脸慢慢地走出了矮树林。 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就走在花狐三人后边,猛然看见太昊红着脸,且走路慢吞吞的样子,还以为太昊出啥事了,急忙跑上前察看,一脸紧张地询问道,“太昊,你这是咋了?脸咋这么红的?” “妈妈,我刚才去林子里出恭,有些困难,差点就憋坏了眼窝。”太昊不敢隐瞒,急忙有事说事。 (眼窝,西北方言,即眼睛。) “唉——” 华红英远远地听到太昊脸红走得慢的原因,叹了口气,说道,“红莲,这是青帝吃粮食太少的缘故,埠子里也有几家人,粮食少,经常吃草根和树叶;” “不管是大人还是碎娃,只要出一次恭,就跟要了半条命一样,叫人看着真的太凄惨了。” 华红莲马上变了脸色,红着眼看向华红英,沉声问道,“姐,你该不会说的是因为出恭在春天里死了老人和孩子的那家吧?” “嗯嗯,就是的!” 华红英板着脸点了下头,说道,“那家人因为长期吃草根和树叶出恭困难死了亲人,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改变吃饭的情形,还是每天以草根和树叶为食,我看,那家剩下的人活下去也很困难;” “老祖宗说,人生在世,吃穿二事,如果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拉不出来,或者拉起来会要半条命,你认为能活多久?” 华红莲不想说话了,自己跟太昊过的日子何尝不是每天以草根和树叶为食,不说太昊好几天出一次恭,出恭困难,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要想一下子改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不说了,红莲,今晚咱们用两个陶罐煮粥,叫娃们都吃一顿正常的粟米粥。”华红英看了看天,向华红莲吩咐了一声。 西边的紫阳已经落山了,虚空也开始变得灰黄了起来,尤其是山谷里的雾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浓密了。 “好——” 迟迟回来的青木杏高兴地蹦了起来,拍着小手叫喊道,“姨姨,我最爱吃粟米粥了,粟米粥比清水好喝多了。” 害怕青木杏不小心说错话,花狐急忙拉上青木杏,快步走到太昊跟前,笑着介绍道,“青帝,这是青木杏,是青木衫叔叔和青木桐姨姨的女儿,大前天来的时候,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青帝哥哥,你好!” 青木杏一点儿也不差生,直接上前抱住太昊的右胳膊跳了起来,“大前天是阿妈送我过来的,那时候你在睡觉,我就跟上花狐和闷娃,还有胖墩练了一会儿千里腿;” (差生,音嚓僧,西北方言,自来熟的意思。) “后来,下午的时候闷娃和胖墩跟上姨姨去了罗盘城,我就一直在等你睡醒,想要跟你狂哩,谁知道你一下子就睡到了刚才才醒来;” “哏——等晚上吃完饭了,你得好好跟我狂一晚上,要不然,我就,我就,我就不多说了,哏——你还得陪我继续狂。” “哈哈哈。。。” 青木杏的话语一下子惹笑了华红莲,华红莲爱怜地用手摸了摸青木杏的头发。 然后吃惊地发现,青木杏的头发跟太昊的头发一样,都是毛茸茸的,一看就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不好睡不好造成的。 接下来的时间,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坐在茅草屋门前的枯树上歇息。 花狐带着太昊和青木杏,提着两个大陶罐去南边的溪水边打水,洗碗。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去就近的矮树林中捡干树枝。 煮粥的时候,在华红英的要求下,还是分作两边,各煮各的。 华红莲和华红英在茅草屋里边的简易灶台上烧火煮粥。 花狐带着太昊四个碎娃在山洞里边的简易灶台上煮粥,煮粥用的粟米都是这次去罗盘城换回来的新米,不说吃了,光是闻起来都有一股子清香味儿。 在煮粥的过程中,黑闷娃和白胖墩在青木杏的要求下,才说出了去罗盘城这三天的经历。 黑闷娃最先说话,“大前天下午,我跟胖墩跟上姨姨刚一离开茅草屋,我就把盐巴袋子收进了须弥袋里头,也叫胖墩收了起来;” “姨姨华红英马上就发现了,问我盐巴袋子哪里去了?我赶紧说明了情形,她不相信,还翻看了一下我的须弥袋。” 白胖墩接口说道,“姨姨华红英很想要闷娃的须弥袋,一直说自己有一个这样的袋子该多好哇,就是闷娃一直都没有吭气;” “晚上去黑水河北渡口的路上,我们遭遇了三次狼群,我跟闷娃没有客气,合起来打狼,一人逮了十二只狼。” “唉——” 黑闷娃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本来以为跟上次一样,去罗盘城后能用狼换一些铜钱,谁知道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往东逃荒的人群;” “罗盘城里除了逃荒的人,大部分铺面都关门了,就连我们上次去的那家软饼食肆的门也关上了,不知道那母子两人去了哪里?” 青木杏急忙问道,“那你们的盐巴是在哪里换了的?” 白胖墩苦着脸说道,“本来姨姨是打算去神庙那边换盐巴的,只是刚一到城门口,守城的神州卫中,那个叫罗大力憨货的就挡住了姨姨,问姨姨进城去做啥;” “姨姨没有哄人家,直接说想去神庙那边用盐巴换一些粟米,罗大力马上就说,神庙里的神女已经让香婆婆带着去了黑水城,就连神庙后边的盐巴交换场也解散了。” 黑闷娃急忙喊道,“胖墩,那个嬴南山说神女跟着香婆婆去了农姜古城,不是黑水城,盐巴还是嬴南山跟罗小牛两人背着去神州卫大营换了粟米的。” 白胖墩被黑闷娃抢去了话头,就有些恼怒了,“好好好,你说的好,你来说,我不说了。” “我说就我说,我还不会说话了?” 黑闷娃气鼓鼓地瞪了白胖墩一眼,张口刚要说话,就忘词儿了,急得抓耳挠腮,小声向花狐问道,“花狐,我刚才说到哪了?” “哈哈哈。。。”花狐被惹笑了,笑的差点直不起腰了。 青木杏插话说道,“闷娃,你说到练千里腿了,你一下子就跳上了三丈多高的树桠上了,然后,你就坐在树桠上抹起了眼泪,哭唧唧地说你不知道咋样跳下来了,嘿嘿,你你你,你恐高呀,嘿嘿嘿。。。” “哦——” 黑闷娃的碎黑脸马上就红了,伸手挠了挠耳朵,忽然就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哎呀,看我这记性,我们换好粟米后,没有停留,跟罗大力要了些清水喝了之后,就一路不停地往回走;” “一路上,因为逃荒的人太多了,路上人挤人,车挤车,羊群挤羊群,牛群挤牛群,根本就走不快,好不容易走到了黑水河南渡口,等了大半天才坐船回到了北渡口;” “谁知道刚一下船,跳到岸上,就给一群麦客围住了,我跟胖墩想跟那群麦客拼命,红莲姨姨说,叫我俩把粟米袋子给那群麦客,换我们一条生路。” 白胖墩急忙接口说道,“那群麦客太可恶了,把粟米袋子都拿走了,还不愿意放行,还想对姨姨动手,我跟闷娃实在看不过去了,就直接撂倒了四个麦客,没想到一下子就惹祸了;” “闷娃就叫两个姨姨在前头跑,他跟我在后边一路跑,一路捡石头砸那些麦客,就这样,跑着跑着,快跑不动的时候,青帝就出手了,我们才摆脱了那群可恶的麦客。” 花狐马上瞪大了眼睛,急急问道,“胖墩,你莫看青帝出手的时候,你们站立的地方距离老龙口山谷口有多远?” “嗯?” 白胖墩看了眼花狐,又看向太昊,眼睛扑闪了好几下,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花狐的眼睛又看向了黑闷娃,急急问道,“闷娃,你估算一下,当时你站的地方,距离老龙口山谷口有多远?” “大,大概有,二十多里地远近吧。” 黑闷娃皱眉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我是坐在一个金雕背上看了一下,大概估算出来的,花狐,你可不敢当真哦。” 花狐没有搭理黑闷娃,而是皱眉思索了起来,“二十多里地,加上四里多地,就以二十五里尺算吧,嘛呀——” 花狐惊呼了一声,用好奇的眼神看向太昊,激动地说道,“青帝,你是咋的修炼神识的?这才几天时光,你就能用神识看到二十五里地远了,你能说一下办法么?” “啥办法?”青木杏也用奇怪的眼光看向太昊,一脸的惊疑。 太昊急忙说道,“能有啥办法?我就是在修炼了神行诀后,就感觉到神识一下子增长了好多,嗯嗯,你们不是也在修炼神行诀吗?难道你们就没有发觉神识有所增长?” “哦——” 黑闷娃最先惊呼了起来,急忙说道,“青帝说的应该是真的,我这两天就感觉到神识看的远多了,如果跟修炼神行诀之前做一个比较的话,应该是神识增长了二里多远了。” “我也是,我也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我感觉我修炼神行诀后,神识每天都在鼓劲增长,到现在应该增长了三里多地了呢。” “小杏,你哩?你的神识增长了多少?”黑闷娃看向青木杏,着急地问道。 青木杏有些脸红,急忙顺下眼睛,轻声说道,“我我我我,我没有注意。” 花狐急忙用神识向外探查了一遍,笑着说道,“呵呵,还是真的哦,我的神识也增长了好多,嗯嗯,粥好像煮好了,咱们吃饭吧,吃完饭还要出去炼千里腿哩,嘿嘿嘿。” 白胖墩急忙起身,从一旁野草铺成的地铺上端过黑木碗,把黑木碗一个个散发给众人。 第152章 千里腿 八 花狐不急不躁地抓起陶罐里边的长把木勺,搅动了几下,先给青帝舀饭,“青帝,把你的碗递过来,我先给你舀一碗!” 青帝急忙把青木杏的碗递到陶罐跟前,说道,“花狐,先给青木杏舀饭,青木杏最小了,吃饭也慢。。。” 青木杏却不乐意了,直接打断了太昊的话语,噘起嘴巴说道,“青帝哥哥,你都睡了四天了,也饿了四天了,你先吃饭吧,我最后再吃;” “我妈说了,咱们在一起狂,就要尊老爱幼,青帝当先,所以,青帝哥哥,我不能不听我妈的话,我不能抢在你前面的。” “哎呀,还有这种说法,嘿嘿,花狐,那就给我先舀饭吧。” 太昊听了青木杏的一番说辞,也不好推辞了,就把自己手里的黑木碗递到了陶罐跟前,眨了眨眼,让花狐舀饭。 “哈哈哈,这样才好嘛。”花狐笑着给太昊打饭,动作很是熟练。 接下来是青木杏,青木杏下来是黑闷娃,跟着是白胖墩,最后是花狐自己给自己舀饭。 太昊虽然饿了四天多,可是,只吃了三碗饭就感觉到肚子有些撑了,估计是青木衫给自己吃丹药吃的多了,丹药的残渣在肚子里还没有消化完。 “嘻嘻,这饭太香了,花狐,你再给我舀一碗饭!” 青木杏人小,吃饭也就少,但还是硬撑着吃了三碗饭,然后还嚷嚷着要继续吃第四碗,被花狐给拦住了,“小杏,你看你的肚子都撑圆了,再吃一会就没法练千里腿了。” 青木杏是一个聪慧的碎娃,也很听话,马上就不闹着吃饭了,“那好吧,我不吃了,留给闷娃和胖墩多吃几口饭吧。” 花狐不好意思多吃饭,也是吃了三碗饭就放下了黑木碗不吃了。 陶罐里还有少半罐粟米粥,不用花狐吩咐,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分着吃了,然后笑嘻嘻的提着陶罐端着饭碗,去南边的溪水边打水洗碗去了。 “花狐,咱们现在就去外头练千里腿吗?” 青木杏站在火堆旁边感觉到很是无聊,就出声问道,“我觉得轻身跑来跑去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要不,给小腿上绑下两块石头跑路,咋样?” “呵呵。” 花狐被惹笑了,笑着指了指太昊,说道,“小杏,你这髿是咋长的?里头的想法真多,只是现在不用绑石头,青帝有铜条,比石头好多了。” 太昊也没有废话,伸手从怀里取出装有铜条的小收纳袋,神识一动,就把里边的铜条取出来一堆放在了地上。 “哇——” 青木杏看着地上的铜条,马上就惊喜地蹦了起来,大声喊道,“这么多铜条呀,那我要是绑在身上,咋走路呀?还不得压死我呀?咿呀呀,花狐你可真敢想呀,啊啊啊。。。” “小杏,你想啥哩?”花狐敛住笑意,指着地上的铜条堆说道,“你绑好你的就行了,我跟青帝也要给腿上绑哩。” 说罢,不再搭理青木杏,自顾自地捡起两根铜条在左边的小腿上比划了起来。 铜条有三种尺寸,最短的一种是三寸二分长,宽六分,厚八分,最长的一种是九寸六分长,宽一寸二分,厚一寸六分,介乎中间的一种是六寸四分长,宽九分,厚一寸二分。 看铜条的长短和宽厚,就知道是分为三个阶段练千里腿用的,不管是哪根铜条,两端都是弯成钩子形状的。 在铜条上下两端一寸处的厚度中部,均有一个三岁小儿食指粗细的窟窿,可能是为了方便穿绳子用的。 太昊没有说话,在铜条堆中抽出两根细丝绳,捡起一根最短的铜条,开始用细丝绳在铜条上的窟窿中穿了起来,麻利地穿了八根最短的铜条。 随后,在左小腿膝盖下边量了一下,发现大小差不多了,就在左小腿上绑了起来,又用另一根细丝绳在铜条下边的窟窿中穿了一圈绑好,站起身试了试,感觉到不是很重。 又从铜条堆中抽出两根细丝绳,依照前法,穿好铜条绑在右小腿上,站起身在简易灶台跟前来回走了几步,又重新把绑在小腿上的细丝绳紧了紧,就准备跑出山洞外。 “哎哎哎——” 看见太昊作势要跑,青木杏急忙叫喊了起来,“青帝哥哥,你还没有给我绑铜条哩,你咋就要跑了呢?” “你不是在绑么?”太昊回头看了眼青木杏,皱眉问道。 青木杏厚着脸皮子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嚷嚷道,“我我我,我就想叫你给我绑,你给我绑下的铜条比我好。” 花狐学着太昊的办法,麻利地给自己腿上绑好了铜条,起身跳了几下,又重新紧了紧细丝绳,说道,“小杏,我来给你弄吧,青帝睡了几天,还没有缓过劲哩,你就叫他多歇一歇吧。” “嗯嗯嗯,那行吧。”青木杏迟疑了一下,红着脸点了点头。 花狐很快就给青木杏绑好了铜条,指着地上的铜条堆说道,“青帝,你把剩下的收起来吧,咱们现在就去练千里腿,你看往哪边跑好哩?” 太昊挥手把地上的铜条收进小收纳袋后,说道,“这里距离西边的山谷口能远一些,咱们就往西边跑,先跑一个来回再说。” “好,我跑头里,你跟小杏跟紧我。”花狐点头应了一声,率先跑出了山洞。 青木杏一点儿也不含糊,看着太昊笑道,“嘿嘿,青帝哥哥,你就跟着我跑吧,不准跑到我前头去哦,嘿嘿嘿。。。” “嗯?” 太昊愣了一下,没有听明白青木杏说的话,一脸茫然的跟在青木杏身后跑出了山洞外,看到青木杏快速向花狐追去,太昊无声地笑了笑,并没有加快速度,只是保持着匀速前行。 且一边跑路,一边神识外放。 太昊把神识分成了三道,一道神识在前面探查,一道神识在身后探查,留下的一道神识引导大衍诀和混沌经,以及敛息诀和神行诀,不停地在经脉中运转,这样既可以先一步发现周围的危机,也可以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修为。 于是,太昊就发现,在山谷的西南方向,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腿上早就绑上了铜条,顺着溪水北边的草地正在慢步跑向西边的山谷口方向。 “这两个家伙,已经先一步在练千里腿了?”太昊忽然觉得好笑,感觉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这次去了一趟罗盘城,回来后就不一样了。 在后边的茅草屋内,妈妈这时候也煮好了粟米粥,先给姨姨华红英舀一碗,随后急乎乎地走出茅草屋,向山洞方向走去。 妈妈一边走还在一边呼唤,“青帝,花狐,闷娃,胖墩,小杏,出来吃饭了——” 咳咳,山洞里边一点儿回应也没有。 妈妈在走到山洞口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山洞里边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只有简易灶台中间的火堆还在呼呼地燃烧着干树枝。 “唉——” 妈妈叹了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四下里看着黑乎乎的暗夜,小声嘟囔道,“这几个娃跑到啊嗒去了呢?天都这么黑了。。。” “嘿嘿嘿嘿。。。”青木杏忽然笑了起来。 太昊看到青木杏笑的有些吃味,急忙问道,“青木杏,你笑啥哩?” “嘿嘿嘿,你妈叫你吃饭哩。”青木杏笑着应道。 太昊不明白青木杏说的话是啥意思,憨憨地应道,“我知道呀!” “哎,跟你没法说了。” 青木杏忽然回头扮了个怪脸,嘟囔了一声,快步跑到花狐身后,小声抱怨道,“花狐,青帝哥哥一点也不好狂,竟然连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花狐笑着应道,“呵呵,青帝笨嘛,没有你聪敏,你只是听了一遍神行诀就记熟了,你说的话,青帝到明天晚上能想明白都算快的了。” “嘿嘿嘿。。。”青木杏被夸赞,笑的更厉害了。 太昊不懂两人说的话是啥意思,急忙用神识给花狐传音,问道,“花狐,青木杏说的我妈叫我吃饭哩是啥意思?” “你真笨!” 花狐嘀咕了一声,加快了速度,只是两个呼吸,就跟太昊拉开了十丈距离。 青木杏转头笑着看了太昊一眼,也加快了速度,只留下郁闷的太昊,还在一边慢跑,一边皱眉想着花狐说的‘你真笨’是啥意思。 直到跑到山谷口西边的坡下歇息的时候,太昊还没有想明白,才小声问道,“花狐,你刚才说的我真笨是啥意思?我想了一路都没有想明白,你能说一下么?” “呃?” “啊哈哈哈。。。” 花狐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大笑了起来,直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嘿嘿嘿。。。”青木杏也是,直接笑弯了腰。 正好黑闷娃和白胖墩喘着粗气跑了过来,黑闷娃不明就里,急乎乎问道,“呼,青帝,呼呼,花狐跟小杏笑啥哩?呼,你咋没有笑哩?呼呼呼。” “呼,就是,呼呼,就是的。” 白胖墩跟着附和道,“青帝,呼呼,你们三个不是一起跑过来的吗?呼呼呼。” 太昊没有办法,只好把刚才出了山洞后跟青木杏以及花狐的对话说了一遍,立即,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用手捂住肚子大笑了起来。 “嘿嘿嘿。。。” “嘻嘻嘻。。。” “闷娃,胖墩,你俩这是。。。”太昊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笑的合不拢嘴,心里就更加郁闷了。 还是花狐看出了太昊的心思,不想让太昊继续难堪,笑着敛住了笑意,说道,“青帝,你真笨!小杏说的意思是,你妈叫你吃饭哩,是你要离开的话语,同时,小杏也是在跟你比试神识探查的灵动性;” “嘿嘿,小杏都发现了你妈叫你吃饭哩,你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无动于衷,这跟你之前说的你妈叫你吃饭哩完全不符,你说,你是不是睡了四天,把髿给睡笨了?真的很笨?嘿嘿嘿。” “这个呀——” 太昊至此才恍然大悟,没想到之前自己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竟然变成了花狐这几个家伙的口头禅了,无怪乎青木杏这个小屁孩拿这句话来逗自己哩,“嗯嗯,看来以后不能乱说话了,嘿嘿嘿。” 白胖墩忽然看向山谷口方向,小声说道,“青帝,花狐,你俩听见没有?我妈好像在谷口外头叫我哩,我得过去看一下。” 说完话,不管不顾地就顺着羊场小路向山坡上飞奔。 “青帝,花狐,走吧!一块去看看。”黑闷娃急忙应声,先一步向坡头上跑去。 “哎呀,还有我哩。”青木杏紧张地叫了一声,迈着小短腿紧跟在黑闷娃身后。 花狐看向太昊,蹙眉问道,“青帝,胖墩的阿大可能遇到了啥麻烦,咱们要不要去帮一把?” “先去看看再说吧!” 太昊摆了摆手,紧跟在花狐身后,快步向坡上疾走,神识瞬间看向了山谷口外面。 在山谷口外不远处的一株大榆树旁边的草丛里,小花斑虎的身上到处是伤,血淋淋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萎靡,爬在草丛里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白胖墩的名字。 “宝宝,妈妈可能不行了。” “宝宝,你阿大。。。” 。。。。。。 大花斑虎不知去向,在大榆树西边不远处的草丛后面,有两只孤狼正在探头探脑的偷窥着小花斑虎,看样子,想要找机会捡漏。 太昊看到这里,有些懊恼,自己今晚上咋就没有提前用神识向这边看一眼哩? 花狐似乎意识到了太昊的心思,急忙小声说道,“青帝,这不怪你,你都睡了四天,能够自己醒来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你的精气神好像还没有缓过来哩,就不要在心里纠结其他事情了;” “先去看看吧,看一下胖墩的阿妈到底是咋了?还有胖墩的阿大,咋不见身影哩?只有弄清楚事情之后,咱们才能知道咋样帮他们。” “嗯嗯,嗯,我知道了。”太昊急忙点头,花狐的一席话让自己的心里马上亮堂了起来,也就不再纠结了。 白胖墩跑出山谷口外后,就大声哭泣了起来,在跑向小花斑虎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两跤,硬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小花斑虎跟前,手足无措地叫唤道,“妈妈,呜呜呜,妈妈,你这是咋了?呜呜呜。。。” 黑闷娃拉着青木杏的手,紧跟在白胖墩身后,看着一身是伤的小花斑虎,一时也是手足无措,眼泪花在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转转。 “宝宝不哭,妈妈没事。” 小花斑虎红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白胖墩,好几次想要爬起身,都没有起身的力气,只好看向正在快步走来的花狐和青帝。 “花狐——” “青帝——” 小花斑虎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姨姨,你先别动,我给你看一下伤情。” 花狐快走几步来到了小花斑虎身边,右手一动,手里就多了一个小药葫芦,左手拔开小药葫芦上的软木塞,右手捏着小药葫芦麻利地给小花斑虎身上的伤口上撒刀剑药。 太昊注意到,但凡是撒过刀剑药的伤口,不管流不流血,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敛住,然后快速地愈合。 青木杏挥手取出一枚青紫色的丹药,想要给小花斑虎塞进嘴里去,马上就被花狐给叫住了,“小杏,不可!” 随即瞥了太昊一眼,又说道,“青帝,你在你腰间的小收纳袋里头看一下,葫芦上有气活字样的,你拿出来一个,先取出一枚血气丹给姨姨吃一个;” “姨姨可能受了极重的内伤,最少需要吃三枚血气丹,血气才能提升到正常情形,也只有血气提升到正常情形了,内伤才能愈合。” “好!我看一下。”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入左侧腰间的小收纳袋内,果然看见了二十多个写有气活字样的小药葫芦。 一挥手,马上就取出来一个,拔开软木塞,倒出一枚丹药,上前塞进了小花斑虎的嘴里头,轻声说道,“姨姨,你快吞下这种丹药,我也不知道这是几品阶的,只要你的身体好了,胖墩就不会哭泣了。” 第153章 野狼沟 一 “谢谢你,青帝。” 小花斑虎本来是要拒绝的,听了太昊的话,马上就张开了嘴巴,一口吞下丹药,闭住嘴开始炼化丹药中的药力。 青木杏好奇地看着太昊手里的小药葫芦,小声问道,“青帝哥哥,你能给我看一下这个血气丹么?我想用我手里这个八品阶的聚灵丹跟你换一下,你看好不好?” “好哇——” 太昊没有拒绝,微笑着又从小收纳袋里边取出一个写有气活字样的小药葫芦,直接递给了青木杏,说道,“这个葫芦里头是六枚血气丹,我也不知道这种丹药的品阶,你自己看着吃吧,就是一次不敢吃太多丹药。” “好好好,木嘛——” 青木杏一把抢过小药葫芦,高兴地眉开眼笑,先把手里拿着的青紫色丹药塞进太昊嘴里,紧跟着就打开葫芦上边的软木塞闻了闻,又在葫芦上亲了一口,只差在原地蹦跳起来了。 “呃?” 太昊一个没注意,口里就多了一枚丹药,马上被青木杏这种突如其来的行为给弄懵了。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丹药就已经不自觉地咬碎后混合着唾沫咽进了肚子里了,随即,就感觉到肚子里头腾起了一大团炙热的火焰。 好在三诀一经一直都在太昊的经脉中快速地运转着,太昊才没有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大火给惊吓到。 “青帝,你发啥呆哩?嘿嘿,把葫芦给我,我再给姨姨吃上两枚血气丹,叫姨姨快点好起来。” 花狐麻利地给小花斑虎处理完了身上的伤口,起身回头,看到太昊还在发呆,就从太昊手里拿过装有血气丹的小药葫芦,麻利地倒出了一枚血气丹塞进了小花斑虎的嘴里,然后就圪蹴在小花斑虎眼前,静静地看了起来。 刚才还在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的白胖墩,这时候也跟黑闷娃一样,瞪着眼睛,傻傻地看着太昊和青木杏脸上的神情。 因为青木杏不但给太昊嘴里塞了一枚青紫色的丹药,自己也随手连续吃了三枚血气丹,貌似身上都有白色的雾气在发散。 大约十个呼吸后,青木杏的身上出现了灵气外泄,气息也在不断地攀升,修为实力也从最开始的一阶初期上升到一阶中期,再到一阶巅峰。 在等待了十二个呼吸后,青木杏身上的气息在攀升到二阶初期后,才逐渐放缓了下来。 反观同样吃了丹药的太昊,身上好像什么气息也没有散发出来,气息还是之前的气息,脸色也是之前的脸色,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花狐敏感地感应到了青木杏的修为实力提升到了二阶初期,笑着向青木杏抱拳恭维道,“小杏,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二阶初期的修为了,哈哈哈,希望你再接再励,继续提升修为。” “恭喜小杏!你再折腾就撵上我了,嘿嘿嘿。”黑闷娃也跟着抱拳嬉笑。 白胖墩也许是跟着黑闷娃说话说多了,一见黑闷娃抱拳恭维青木杏,马上就忘记了心里的悲伤,也跟着抱拳笑道,“嘻嘻,小杏,恭喜你,希望你再次连升三阶,嘻嘻嘻。” “嘿嘿,谢谢花狐!” “嘿嘿嘿,谢谢闷娃!” “嘿嘿嘿嘿,谢谢胖墩!” 青木杏嬉笑着抱拳回礼,最后把目光盯在了太昊的脸上,希望太昊也能说两句,“青帝哥哥,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呃?”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一个装有血气丹的小药葫芦,笑着递给了青木杏,恭维道,“嘿,小杏,恭喜你进阶,我再送你一个药葫芦,嘿嘿嘿。” 此时,小花斑虎也睁开了眼睛,张口吐出一口浊气,眼含笑意地看向青木杏,说道,“小姑娘,恭喜你哟,姨姨没有啥好东西,就送你一株紫荆草,希望你能够喜欢哦。” “谢谢姨姨,小杏很喜欢的,嘿嘿。” 青木杏看着小花斑虎手里散发着淡淡紫光的紫荆草,圆圆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急忙抱拳感谢了一句,就走上前把紫荆草拿到手里,眉开眼笑,欢喜的不得了。 花狐急忙向青木杏吩咐道,“小杏,紫荆草是一种少见的灵草,你快收起来吧,省得周围有高阶妖兽窥探到了,要跑过来闹事情。” “哦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青木杏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转头向周围乱瞅了几眼,就把手里的紫荆草收进了腰间的须弥袋内,拍了拍手,长出了一口气,“嘛嘛,差点吓坏宝宝了。” “姨姨,你现在感觉咋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花狐看向小花斑虎,轻声问道,“如果有,就再吃几枚血气丹吧?血气丹提升灵气真的很快的。” “谢谢花狐,我好多了。”小花斑虎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歉意。 “姨姨,我想问一下,”花狐蹙眉问道,“你是咋的受伤的?还有就是,我咋没有看到虎叔的人影哩?” 一瞬间,小花斑虎刚刚还是歉意的眼中就挂满了泪花,抽噎了一下,小声说道,“中午的时候,我们在西边的野狼沟转悠,想找一口吃的,无意中遇见了两只孤狼;” “可能是那两只孤狼害怕我们杀死他们,大一些的孤狼就请求我们不要杀他,他可以用一个讯息换性命,宝宝他大一听,马上就点头说好;” “那只大一些的孤狼说,在野狼沟北边,有一处新发现的洞穴,上边有神识封印,里边不知道是哪个高修曾经修炼的地方,到现在都没有谁能够打开那个封印;” “我听了马上就怀疑,这个讯息可能是一个陷阱,可是,宝宝他大不听,非要孤狼带路,去找那个有封印的洞穴,并说自己会好多阵法,神识也很强大,一定能打开那个洞穴的。” “那你们就跟上去了?”青木杏听到这里,好奇地插嘴问道,“难道你们就不怕孤狼是给谁帮忙设好的陷阱么?” 最爱插话的黑闷娃这次却没有插话,而是伸手拉了青木杏一把,小声劝道,“小杏,你先不急说话,叫姨姨先说吧。” “嗯嗯。” 青木杏乖巧地点了下头,微笑着看向小花斑虎,“姨姨,还是你先说,我听着就行。” “呵呵。” 小花斑虎也对着青木杏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我们两口子跟着那两只孤狼走到野狼沟北边一处神庙遗迹跟前的时候,从周围的林子里头忽然跑出来了一群妖修,最低的修为都在三阶巅峰;” “宝宝他大一看,就知道中计了,立即小声催促我,叫我快走,他就跟那些妖兽打了起来,我本来也想给他帮忙的,谁知道那两个孤狼最先跟我动手了;” “然后,又跑来了十几个妖兽,想要围住我,我只好跟他们拼命,豁出命的跟他们打一场,我在打伤了六个三阶到四阶的妖兽后,就不要命地往回跑,他们就拼命在后边追;” “直到跑到野猪沟这边后,那些妖兽就不敢再追了,只留下那两个孤狼一直在后边晃悠,好像在等,等我不行了,他们好来捡漏。” “哪?” 花狐犹豫了一下,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看咱们要不要。。。” “不要——” 小花斑虎好像能看透花狐的心思似的,马上出口打断了花狐的话语,一脸焦急地说道,“花狐,那个神庙遗迹距离野猪岭最近,只有二十多里地;” “我听说,在野猪岭上现在称王的是哪个太古恶龙的小儿子,好像叫太古槐九,太古槐九的修为虽然不是很高,可是,他的手下却有好多愿意为他卖命的妖兽,而且修为还都不低;” “原先在野猪岭上称王的是一个九阶猪妖,好像叫亨二丘,就是被太古槐九带人打了一顿给撵走的,因为太古槐九说九阶猪妖亨二丘长的太难看了,说话声也不好听。” 青木杏呶了呶嘴巴,哼哼道,“姨姨,我估计,那个太槐九派妖兽想逮虎叔,可能是看上虎叔的啥东西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大费周折的给你们设陷阱不是?” 黑闷娃皱眉想了想,马上附和道,“姨姨,小杏说的没错,很有这种可能,麻烦姨姨你仔细想一下,到底是哪种值钱的好东西引起了太槐九的怀疑,还是说你们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能是啥好东西哩?”小花斑虎顿时陷入了沉思。 花狐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现在有啥好的办法没有?虎叔的处境可能不是很好,拖久了就麻烦了,我的意思是,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先偷偷地去野狼沟把虎叔给救回来。” “这样。。。” 太昊想了一下,神识不小心又看向了那两只爬在西边不远处依靠草丛遮掩身形的孤狼,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 既然白胖墩的阿大是被这两只孤狼给诱骗的,那这两只孤狼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一些秘密。 于是,太昊立刻给两只孤狼神识传音道,“外,你俩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一下你俩!” “呃?” 体形稍大一些的孤狼马上跳起身,转身就跑,口中还在嘀咕道,“闻之,快跑,咱俩叫青帝发现了!” “吞之,你等我一下!我的腿好像有些发麻了。”体型比较小一些的孤狼,名唤闻之,听到孤狼吞之的惊叫声,也跟着爬起身,掉头就跑。 谁知道两只孤狼还没有跑出十步远,就感觉到髿里边疼得厉害,一个不慎就扑倒在地上,疼得一边尖叫,一边翻滚,时不时地用脑袋在地上磕击一下,瞬间就变成了两个滚地葫芦。 “咦?那边有惨叫声!”黑闷娃最先看向西边,急急说道。 青木杏也跟着看向西边,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哎呀,哎呀呀,我咋听见那边好像是两只狼在地上打滚惨叫哩?!” 花狐站起身,机警地看向西边,随后就笑了起来,“青帝,你又在捉弄孤狼哩,嘿嘿,要不,你叫这两只孤狼过来吧,问一问下午在野狼沟里发生的事情,看一下到底是咋回事。” “青帝——” 小花斑虎吃惊地看着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真的能够离这么远收拾那两只孤狼?你这是啥术法?能给姨姨说一下不?” 白胖墩急忙说道,“阿妈,你先不急,等青帝把那两只坏狼弄过来后,问一下野狼沟跟阿大的事情再说吧,我都恨不得现在就去野狼沟里去救我阿大。” 在众人灼热的眼光中,太昊憨憨的笑了起来,“嘿嘿嘿。” 太昊轻声笑着,没有急着回应花狐和小花斑虎的问话,而是继续用神识传音给两只孤狼,“闻之,吞之,咋样?髿疼的感觉爽不爽呀?你俩要是乖乖听话,自己跑过来,就不会有这种惩罚了。” 说罢,暂时收回神识攻击,安静地用神识看着两只孤狼。 那两只孤狼似乎认为髿里头不疼了,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住自己了,马上爬起身就往野猪沟方向飞奔,谁知道这次跑了还没有两丈远,就又因为髿里边的突然刺疼而扑在地上惨叫着打起了滚儿。 “啊——” “嗷——” “呵呵呵。” 太昊听见两声凄厉的孤狼惨叫声后,咧嘴笑了,笑的很开心。 在等了十二个呼吸后,看到两只孤狼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微弱了起来时,太昊才收回神识攻击。 随后用神识传音向两只孤狼吩咐道,“外,闻之,吞之,你们两个这次该清醒了吧?要是再不过来,我可会让你俩生不如死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孤狼闻之和孤狼吞之这回真的变乖了,先后爬起身,一边点头应声,一边一摇三晃的跑了过来。 随后,在跑到近前与太昊对视了一眼后,马上就吓得爬在了地上,浑身战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连舌头也吐的很长。 “你们两个坏狼,就是你们哄骗我阿大的,我要打死你们——”白胖墩在缓过神后,就大叫着冲向两只孤狼。 “胖墩,不要——” 黑闷娃吓得急忙伸手抱住白胖墩的腰肢,然后就把白胖墩抱到了太昊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两只孤狼,小声说道,“青,青帝,这俩坏狼的修为不低,我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气息,最少也在三阶巅峰修为。” 青木杏一听,本来要上前去踢打两只孤狼的,马上也打住了脚步,急乎乎退到太昊身后,小声说道,“青帝哥哥,我怕——” 花狐看了眼两只孤狼的气息,马上也紧张了起来,小声说道,“青帝,这俩坏家伙的修为都不低,左边这个家伙是三阶巅峰,右边这个家伙是五阶初期,你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嗯嗯,嗯,我知道了。” 太昊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两只孤狼,问道,“闻之,吞之,你俩谁先说一下,野狼沟北边的神庙遗迹,还有太槐九的事情。” “我我我。。。” 孤狼吞之急忙点头应声,狼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丝微笑,急急说道,“青帝大人,只要您不杀我,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您,您看?” 小花斑虎瞪了孤狼吞之一眼,哼哼道,“吞之,你认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能力吗?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给青帝说吧,要不然,你懂的,嘿嘿嘿。” “呃?” 孤狼吞之吓得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急忙说道,“青帝大人,下午在野狼沟里,我跟闻之虽然哄骗了虎大落,可是,我俩也是被逼的呀,哇呜呜。” “是谁逼的你们?”黑闷娃板着碎黑脸,急急问道。 “是虎二落,” 孤狼闻之急忙说道,“虎二落在五天前就投靠了太槐九,他说,他早就看你们两口子不爽了,就想着要咋样才能收拾你们;” “太槐九的手下有一个九阶的鹰隼,名叫红眼鹰,一听你们两口子跟青帝大人走的比较近,还把唯一的宝贝儿子送到老龙口山谷里跟青帝大人狂在一起,红眼鹰就很生气。” 第154章 野狼沟 二 黑闷娃又开口了,说话比较急,“哎哎,你快说一下,野狼沟北边的神庙遗迹是咋回事?红眼鹰的事情先往后缓一下再说。” “呃——” 刚要继续说话的孤狼闻之,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噎住了,急的翻了个白眼,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回应黑闷娃的问话,但是碍于太昊的神识攻击,只好尬笑着说道: “是是是,神庙是一个上古大能浑墩的庙宇,因为浑墩在壤人部族打天下的时候帮了大忙,壤人的先祖就给浑墩建了庙宇。” “混沌是啥东西?” 青木杏不小心开口问了一声,于是,众人都撕长了耳朵,静静地看向孤狼闻之,想要听一下孤狼闻之对于混沌的解说。 孤狼闻之不负众望,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很小心地看了太昊一眼,看到太昊的小脸上不温不怒,知道太昊暂时没有杀自己两人的心思。 这才轻声说道,“这个浑墩,不是混沌河的那个混沌,浑是浑浊的浑,墩,是土墩的墩;” “浑墩因为身上太脏,跟个大肉球一样,往地上一坐,看起来又像个肉墩子;” “因此上,壤人的先祖就给浑墩取了个绰号,叫浑墩,叫着叫着,原来的名字就叫人给遗忘了,就只剩下浑墩这个绰号了。” 青木杏很是好奇浑墩的样子,急忙问道,“哪啥?坏狼你先说一下,浑墩到底是个啥样子的?” “浑墩到底长啥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 孤狼闻之长出了一口气,柔声说道,“我只是听我家老祖说过,浑墩者,膀大腰圆,坐如土墩,行如山丘,游如巨兽,飞如鲲鹏;” “四腿六足,四翅八羽,吼声如雷,目光如电,鼻息如风,呼气如龙,静时如鸡,动时如虎,其实说穿了,浑墩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肉球。” “哈哈哈,” 青木杏闻言大笑,“竟然有人还能长成一个大肉球,那多滑稽呀,哈哈哈。。。” 黑闷娃没有跟着笑,皱眉问道,“咳咳,坏狼你现在可以说一下红眼鹰出的啥主意了。” “嗯嗯,我说,我说,” 孤狼闻之急忙点头应声,“红眼鹰就是鹰隼一族的老祖,也是红鞣人豢养的专门用来猎杀妖兽的一种坏鸟;” “红眼鹰的身形比青鹰小,飞行速度却很高,只要是他看中的猎物,几乎很难逃脱他的利爪;” “为了得到太古槐九的青睐,红眼鹰做事不择手段,频频使用阳谋,就连我跟吞之兄弟都被他给害苦了;” “红眼鹰借助虎二落之手,给虎大落兄弟设陷阱,叫我跟吞之兄弟前去引诱虎大落,其实都是红眼鹰的手段。” “能仔细说一下么?” 黑闷娃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挤了挤眼睛,嬉笑着追问道,“坏狼,我就想知道红眼鹰都是咋说的?你们又是咋样做的?” 孤狼闻之苦着脸眼巴巴地看向太昊,哀声问道,“青帝大人,这个事情前后原因您都知道了,就不浪费口舌了吧?” “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说一下虎二落吧,虎二落是啥修为?手下有几个妖兽跟随?” 孤狼闻之瞪着眼睛想了想,轻声说道,“回青帝大人,虎二落的修为大概在五阶初期,因为在太古槐九跟前弄的好,太古槐九就给了他一个小头领的名号;” “跟随他的妖兽有十二个,修为各不相同,最高的可能就数红眼鹰了,最低的就是吞之兄弟,修为大概在五阶初期。” “你没有跟虎二落吗?”太昊听罢,心里有些有些疑惑,这孤狼闻之咋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了。 孤狼闻之吓得赶紧喘了几口气,顺下眼帘说道,“我我,我是跟着吞之兄弟混日子的,不在虎二落的小队之内,青帝大人,您要是不信,问一下吞之兄弟就知道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吧,我信你了。”太昊微笑着点头,随即用神识探入孤狼吞之的识海中,飞快地吸收其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哎呀——” 孤狼吞之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偷袭青木杏的,谁知道念头刚刚生起,髿里边就疼的要命,惨叫一声,拼命地在地上翻滚,磕击脑袋。 “吞之,吞之兄弟,你这是咋哩?” 孤狼吞之忽然出现的这种情形,立刻吓坏了孤狼闻之,孤狼闻之狼脸大变,急忙凑上前想要察看,救护。 “哏——” 也就在这时,太昊又分出一道神识探入了孤狼闻之的识海中,快速吸收神识灵力。 “啊——” 孤狼闻之惨叫一声,旋即就在地上滚作一团,脑袋磕击地面的速度比孤狼吞之还要猛烈。 太昊在心里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吸收了有十二个呼吸后,就收回了神识,继而安静地看着两个孤狼的动静。 青木杏不知道原因,很紧张地向四下里乱看,伸手扯了扯太昊的衣角,悄声问道,“青帝哥哥,这两个坏狼是咋了?咋就忽然打起滚了呢?不会是太古槐九的手下修为高的跑过来了?” 花狐也是一脸的疑惑,看向太昊问道,“青帝,这到底是咋回事?” “嘿嘿。” 太昊笑着说道,“这个叫闻之的家伙说,这个叫吞之的家伙修为在五阶初期,他的修为只是三阶巅峰,我就想看一下,这个家伙嘴里说的是不是真话。” “呵呵呵。” 花狐也笑了起来,说道,“这家伙真的很狡猾,也很胆大,当着你的面就敢说假话;” “要我说,你不如直接废了这家伙的修为吧,省得这家伙继续到处害人,也算是为这世上除掉了一个害货吧。” (害货,西北方言,义为害人的家伙、滥竽充数的货物。) “好吧,就权当这家伙给这棵大榆树做粪肥了,等明年春天的时候,这榆树上的榆钱肯定会有很多。”太昊说着,就准备动手。 “啊——” “不要,不要杀我——” 孤狼闻之急忙忍疼爬起身,点头如同鸡啄食,就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两个前爪做抱拳状,大声哀求道,“青帝大人,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除了修为我说了假话,呜呜,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说吧,给青帝一个饶你一命的理由!”花狐冷着脸沉声说道,“要是有半句假话,魂魄收走,皮囊留下。” “我我,我知道虎二落的居住地,就在野狼沟,我可以带着你们悄悄地摸进虎二落的住处,给你们帮忙,把虎大落给救出来。” 孤狼闻之说着话,举起右爪子,很是认真地说道,“我狼闻之在这里起誓,但凡有半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给大榆树做粪肥。” 花狐看向太昊,挤了挤眼睛,问道,“青帝,接下来咋办?” 太昊想了一下,说道,“叫吞之带路,如果找不到虎二落的住处,回来就把这家伙扒皮抽筋,拿回老龙口山谷里,给你们煮粥吃;” “皮叫青木衫大叔熟好,冬天遮冷避寒,筋可以做绳子绑东西,也可以送给猎人做弓弦,骨头么,晒干了烧水煮饭。” 黑闷娃急忙提议道,“青帝,还有髿哩,这个坏狼的髿可以做啥?” 太昊右手在下巴上摸了摸,眼神在孤狼闻之的脸上瞅来瞅去,最后看到孤狼闻之的眼神越来越恐惧,就笑着说道,“髿可以用沟子上的皮包起来,缝好当蹴鞠,天冷了大家可以踢来踢去热热身。” “哇哇哇——” 孤狼闻之听着听着,突然嘴巴哆嗦着轻呼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就连孤狼吞之也被太昊一番话吓得额头上冷汗直流,整个身板儿也跟着颤抖个不停。 “嘿嘿嘿,” 青木杏咧嘴不屑地笑了起来,“拓麻地,敢出来做恶,胆子却太小了,真没劲。” 听着一口的粗话,太昊不由得凝目看向青木杏,感觉到青木杏好像不是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碎娃,而像是坐在罗盘城门口抠脚的逃荒匹夫。 青木杏意识到太昊在盯着自己看,马上对视了一眼,咧嘴笑道,“嘻嘻嘻,青帝哥哥,你这样看着我做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些二货既然敢跑出来作恶,就要有被人打死的觉悟哦。” 花狐也听出了青木杏嘴里的话有些不符合年纪,但是没有急着去搭理青木杏,而是看向小花斑虎,说道,“姨姨,叫胖墩跟闷娃,还有小杏,留下来陪你,我跟青帝去野狼沟救虎叔;” “这里不太安宁,你们先去山谷口里边避一避,等我们回来后再说。” “不。。。” 小花斑虎张了张口,只说出一个字就不敢再说了,因为,虎大落现在是啥情形,自己心里大约也能猜到,救人如救火,如果现在不去救,后边大概率是没有机会了。 “花狐,我也跟你去。” 黑闷娃松开白胖墩,凑到花狐身边,瞪着眼睛说话,样子看起来有些执拗。 青木杏也瞪起了眼睛,上前踹了孤狼闻之一脚,哼哼道,“花狐,我也得去,我会放毒,用毒迷晕那些二货,你跟青帝哥哥只需要找到虎叔背出来就行了。” “呃?”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青木杏,瞬间都愣住了,这么小的一个小人,还不到二尺高的小身板,真的会放毒么? 太昊抬头看了看天,感觉到东边天际里的月亮都快要冒头了,时候真的不早了,就说道,“姨姨,那就叫胖墩带着你去东边的山谷口躲一躲,我们得尽快去野狼沟,迟则生变,不能再继续耽搁了。” 白胖墩瞪着眼睛还想争辩,只是跟妈妈小花斑虎对视了一眼,马上就顺下了眼。 随后,花狐挥手取出一根绳子,对黑闷娃说道,“闷娃,过来帮忙,先把这个坏家伙先绑起来再说。” “好!” 黑闷娃应声,上前压住孤狼闻之,花狐麻利地用绳子绑住孤狼闻之的前后腿,最后想了想,也把嘴巴给绑住了。 青木杏嬉笑着走上前,踢了孤狼闻之两脚,说道,“你这个坏狼,今晚上算你走运,遇到了青帝哥哥,要是遇见的是我阿大青木衫或是阿妈青木桐,你可能现在早就变成一堆粪土了呢。” “呃?” 孤狼闻之的眼神变得惊恐不已,就连身板也跟着颤栗了起来。 太昊向白胖墩吩咐道,“胖墩,你把这家伙收进须弥袋里头,扶着姨姨先去山谷口躲起来,我们要去野狼沟了。” 随即又看向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孤狼吞之,吩咐道,“吞之,你就在前头带路吧,今晚上你跟闻之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就看你的了。” “呃?好好好。” 孤狼吞之急忙颤栗着站起身,颤音说道,“我鼓劲做事,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好好地活着。” 说罢,转身顺着羊场小路向西,一摇三晃地开始哆嗦着走路。 黑闷娃刚要跟上去,就被青木杏笑嘻嘻的拉住了左手,“闷娃,咱俩一起走,嘻嘻嘻。” “你——” 黑闷娃一看是青木杏,吓了一跳,急忙要抽回自己的左手,皱眉问道,“小,小杏,你手上现在有没有毒?” “嘻嘻。” 青木杏咧嘴大笑,须臾说道,“闷娃你怕个啥呀?就是有毒,你中毒了,我也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解毒的,嘻嘻嘻。” 花狐与太昊对视了一眼,捂住嘴笑了起来,“嘿嘿嘿。。。” 夜虽然很黑,几乎伸手看不见五指。 但是,不管是孤狼吞之,还是花狐和太昊,亦或是黑闷娃和青木杏,因为都有修为和神识,因此上走起夜路来跟白天几乎没有多大区别。 虽然有孤狼吞之的带路,花狐和太昊一刻也没有放松心神,一直在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以防突然出现危机,把自己几个人陷于危险之中。 太昊用神识在前边的野猪沟探查了一遍,刚刚发现了几处妖兽潜藏的地方,就听见花狐小声说道,“青帝,前边野猪沟的坡头下边小路两旁,南边的矮树林里有两只笨虎,北边的矮树林里有三只孤狼,你要收拾哪一方?” “你先选一方,剩下的一方我弄!”太昊回应的很是干脆。 因为太昊已经用神识探查清楚了,小路南边草丛里潜藏的两只笨虎,体形一大一小,体形大的修为在五阶初期,体形小的修为在四阶巅峰。 北边草丛里潜藏的三只孤狼,体形一大两小,体形大的修为也是五阶初期,体形小的两只也在四阶巅峰。 如果真的遭遇到一起,直面厮打,自己跟花狐可能就不够看了,就算加上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也很难打得过两只笨虎和三只孤狼。 再说了,孤狼吞之并没有受到任何约束,随时都有反抗的可能。 因此上,遭遇在一起打捶根本就没有胜算,还是用自己的优势,用神识吸收这些家伙的神识灵力比较划算。 太昊刚刚想好如何动手,花狐就小声说道,“青帝,我选南边那两只笨虎,虽然打起来有些困难,但是总比干看着要好很多,也权当是提前练手了。” “好!” 太昊小声应了一声,马上就把神识试着分成五道,同时探入两虎三狼髿里头的识海中,疯狂地吸收这五个家伙的神识灵力。 “唔——” 这是两只笨虎同时发出的惨叫声,前爪抱着脑袋,在小路南边的草丛中疯狂地打起了滚儿。 “嗷——” 这是三只孤狼同时发出的惨叫声,也是用前爪抱着脑袋,在小路北边的草丛中拼命地打着滚儿。 第155章 野狼沟 三 “啊——” 黑闷娃惊呼一声,匆忙拉住了青木杏的手,急急打住脚步,惊呼道,“青帝,花狐,前头的野猪沟里有危机,停下来,快停下脚步,先缓一缓。” “呀——” 正在左摇右晃蹦跳着走路的青木杏马上打住了脚步,也跟着惊呼了一声,小脸上布满了紧张的神情,圆圆的眼睛机警地向四下里乱瞅。 “呜哇——” 走在前头的孤狼吞之吓得马上爬在了地上,眼皮子乱翻,左右乱看,身板儿哆嗦成了一团。 花狐先是紧张地猫腰低头,做好了打捶的准备,亟待用神识探查之后,才苦笑着看向太昊,小声问道,“呵呵,青帝,是你动的手?”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头,小声说道,“要马上应对两虎三狼,你看一下他们的修为实力就能知道,打捶咱们没有优势,也没有胜算,咱们还要留着精神头去野狼沟救虎叔哩。” “好吧,那我带上闷娃先去沟里绑了这五个家伙,你随后再来。”花狐眨了眨眼睛,笑着走上前,对黑闷娃嘀咕了一声,就抬脚向野猪沟跑去。 “嘿嘿嘿,青帝,你差点吓坏我了呢。”黑闷娃回头冲着太昊笑了笑,拉上青木杏也跟着跑了过去。 随即,青木杏的笑声在虚空中响起,“嘻嘻,青帝哥哥,下次你在动手的时候,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我好有个准备哦,嘻嘻嘻。。。” 这一次,太昊没有客气,足足用神识吸收了一刻钟,把两虎三狼识海中的神识灵力吸收了大半,从而导致这五个坏家伙直接昏迷在了草丛里。 当太昊跟在孤狼吞之身后慢悠悠地走到野猪沟里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已经把两虎三狼绑成了粽子,并在五个坏家伙的身上仔细搜刮了一番。 青木杏笑的差点就闭上了圆圆的大眼睛,“嘻嘻嘻,青帝哥哥,你不知道,这三只坏狼身上竟然藏了十三个收纳袋,也不知道打劫了那个倒霉鬼;” “嘻嘻,还有这两个坏虎,这个大一些的坏虎身上有八个收纳袋,这个碎怂身上竟然有十五个收纳袋,嘻嘻,看来,咱们今晚上摸黑走这一趟,一点也不亏,嘻嘻嘻。。。” 黑闷娃也很高兴,笑的也很开心,“嘿嘿,青帝,我现在知道为啥那些麦客要学着马匪在路上抢东西了,原来抢东西来的好东西最快了,不花一文钱,心里还格外舒服,嘿嘿嘿。。。” 花狐虽然脸上也有笑意,但是并不是很开心,随手递给太昊九个小收纳袋,轻声说道,“青帝,总计搜出来了三十六个收纳袋,咱们四个人一人九个,我们三人都分好了,你收起来吧。” “好!” 太昊没有推辞,心里也知道分好处的重要性,收起收纳袋后,随手把两虎三狼也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放在了一处山谷中。 “花狐,下来要去哪里抢东西?”青木杏凑近花狐,悄悄地问道。 花狐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看向了太昊,“青帝,下来是继续走,还是?” “你看前头,在野猪河西岸,还有三个五阶初期的野猪,这三个野猪一看就是从野猪群里偷跑出来的,咱们一并收拾了吧。” 太昊说罢,挥了挥手,示意花狐走在前头,随即神识探入三只野猪髿里头的识海中,快速吸收这三个家伙识海里的神识灵力。 “嗯嗯。”花狐点了下头,向孤狼吞之摆了摆手。 “吱吱吱——” “嗷嗷嗷——” “呜呜呜——” 孤狼吞之战战兢兢地还没有走上前,就听见从前边的野猪河西岸,远远地传来了三只野猪的惨叫声,在暗夜中,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 “呃?”孤狼吞之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差点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马上流下了嘴角。 “青帝哥哥,你咋又没有知会我哩,哏——” 青木杏也听见了野猪的惨叫声,马上就知道是太昊动了手,回过头狠狠地看了眼太昊,跺脚抱怨了一句,随即拉上黑闷娃的手就往前跑,“闷娃,快跑,甭叫前头的野猪跑了——” 花狐害怕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对付不了三只野猪,急忙给太昊说道,“青帝,你在后边慢慢走,我先去前头了。” 说着话,身形一闪,人已经快步追了上去。 “青帝大人,我我。。。”孤狼吞之犹犹豫豫地看向太昊,怯怯地张了张嘴,好像有啥话要说。 太昊看出了孤狼吞之的心思,说道,“走吧,去野猪河西岸看看去。” “呃?” 孤狼吞之好像有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头,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想要张口争辩,但是碍于太昊的神识气息太过恐怖,为了保住小命,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眉顺眼地赶紧在前头赶路。 太昊跟在孤狼吞之后边,一边向前走,一边分出两道神识,一道看向北边,一道看向南边。 野猪沟北边几乎没有什么危机,除了几只只有二阶修为的孤狼在野猪河两岸的草地上游荡,追逐野兔和狐狼外,就是那两条紫蚺了。 紫蚺很乖,继续爬在之前的树桠上睡觉,如果不是嘴里时不时地吐出分岔的舌头在动弹,太昊还以为这两条紫蚺已经没有气息了呢。 野猪河南边,野猪群还在之前的地方歇息,九阶猪妖亨二丘带着十二个三阶初期和巅峰的野猪小头领在东边的矮树林中转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在野猪群歇息的野猪河对面,也就是矮树林边缘的草丛后边,潜藏着大约三十二只草原狼,有一只体型很大的草原狼,明显是这群草原狼的头领。 太昊仔细看了几眼,看着这个狼头领很是眼生,心中莫名的就感觉到,这群草原狼今晚上可能要对野猪群进行偷袭。 在野猪群南边一里地的草地上,有两只草原狼就潜藏在一大丛野草南边,偷窥着野猪群歇息的地方,不知道想要做啥,也许是在等候什么机会。 南边的茅草屋周围,呈扇形向北爬卧着十八只草原狼,安静地看向北边的野猪群方向,如果不是眼珠子还在转动,太昊都会以为这些狼都在丢盹。 茅草屋内,阳文化和罗金娃面对面坐在羊皮上,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两人面色发苦,好像在等着谁。 太昊感觉到没趣,又将这两道神识收回,看向野猪河西边。 忽然,太昊发现在野猪沟西边的沟沿上,有两个五阶巅峰的驴脸狼就站在小路上,一脸警惕地看向野猪沟里边三个野猪惨叫的方向。 可能是三个野猪的惨叫声惊动了这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就想站在沟沿上看个究竟。 太昊没有给这两个驴脸狼跑下沟沿和转身跑路的机会,就用刚才分出的两道神识秒速探入这两个家伙的识海之中,快速吸收这两个家伙的神识灵力。 “唔呜——” “唔呜呜——” 两个驴脸狼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站在沟沿上看了个热闹,就被太昊暗搓搓地给算计了,瞬即痛苦地倒在地上,一边大声惨叫着,一边不停地用头磕击着地面。 正在向西快步前行的黑闷娃好像听见了驴脸狼的惨叫声,忽然打住了脚步,一脸紧张地说道,“小杏,你听到了没有?前头的沟沿上好像是驴脸狼的惨叫声。” “闷娃,不怕!” 青木杏也很紧张,但是在仔细听了一下驴脸狼的叫声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前头沟沿上是两个驴脸狼在叫唤哩,他们好像也叫青帝哥哥给施了术法了,你听,这两个驴脸狼叫的多凄惨!” 这时候,花狐快步追上了黑闷娃和青木杏,急乎乎说道,“闷娃,小杏,快走!咱们先把野猪河对面这三个野猪给绑住,再说去不去沟沿上对付驴脸狼。” “好!” “好呀!” 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一见到花狐,心里马上就不那么紧张和害怕了,旋即应了一声,在花狐前边飞快地向野猪河跑去。 太昊悄悄地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识海,也许是刚才吸收了两虎三狼的神识灵力,识海现在好像增大了不少,如果按照之前的大小来对比的话,应该是大了半圈或一圈。 如果有危机来临,只要妖兽不是很多,自己的神识最少还可以分出一道与对方的识海进行沟通或吸收对方的神识灵力。 也许是瞌睡碰见了枕头吧。 “啾啾啾——” 太昊刚刚探查完自己的识海,就听见前边不远处的虚空中有夜鹰的叫声传来。 “呃?”太昊大惊,急忙鼓劲分出一道神识看去。 只见野猪河上空,有一只比山鸡还要大两圈的五阶巅峰夜鹰,带着两只体形小了一圈的五阶初期夜鹰,红着眼睛,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冲去。 而此时,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正好走到了野猪河东岸的岸边,看样子马上就要过河了,黑闷娃拉着青木杏的手快步走在前头,花狐机警地紧跟在两人身后。 正在向前疾走的花狐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于头顶前方虚空中的危机,神识和气息瞬间外放,身形一晃,伸手秒速把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抱在了怀里,猫腰低头就往河对面快速跑去。 “哏——” 太昊轻哼一声,硬生生从识海中再分出了两道神识,合着刚才鼓劲分出来的那道神识,眨眼间就探入了三只夜鹰的识海中。 随后,太昊使出吃奶的劲儿快速吸收这三只夜鹰的神识灵力,并将三诀一经运转到了极致。 “啾啾啾——” 再看虚空中的三只夜鹰,此时正痛苦地发出凄惨的叫声,伴随着身体向前向下的冲击力,一头栽倒在野猪河东岸上的草地上,振翅打滚两不误。 “呃?” 孤狼吞之顿时有些懵了,发觉太昊的神识竟然分出了恐怖的八道气息,整个狼脸马上更苦了,喃喃自语道,“这这这,这还是人么?” 太昊此时并不知道孤狼吞之心里所想,因为,太昊在重新分出三道神识后,马上就感觉到自己心力交瘁,头上和背上冷汗不停地冒了出来,心里也是慌张不已,就连走路都显得没有刚才那样平稳了。 ‘如果此时有妖兽再跑出来攻击我和花狐他们,我要拿什么来阻挡呢?’ 太昊莫名地感觉到心里好像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不但很凉,而且还很重,都快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好在一切事情都在按照太昊心里所想的美好情形在慢慢的推移,但是,太昊还是感觉到,现在的这一刻时光过的竟然比一年还要缓慢。 终于,在一刻时光熬过去后,太昊的心里一点儿惊喜也没有,紧张的情绪反倒是多了两份,迅速收回探入三个野猪识海里头的神识,留下一道,其余两道迅速加持在两个驴脸狼的识海中。 也许是短时间内吸收到的神识灵力比较充足的缘故吧,太昊感觉到刚刚快要喘不过气的那种情形在这一瞬间就缓解了,识海好像也在快速增长好多。 于是,在不自觉中,太昊从识海中分出些许神识灵力,加持在吸收三只夜鹰识海中的神识灵力之中。 只是一瞬,太昊就感觉到自己的识海在吸收神识灵力上如同吃粥喝水一样容易了,同时,吸收的神识灵力好像也粗壮和快速了许多。 “呼——” 太昊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圈,五里地以内都没有发现什么潜在的危机,心情大好,就仰起头长出了一口气。 “呃?” 走在前头的孤狼吞之却误以为太昊要对自己动手了,吓得压抑着声音惊呼一声,身子一软,立刻就爬在了地上。 没有意外的,孤狼吞之迅即就大哭了起来,“呜呜呜,青帝大人,您不要杀我呀,呜呜呜,我啥话都听您的,您说啥就是啥,您指哪我跑哪,我就全当是您的奴仆啊,呜呜呜。。。” “吞之,谁说要杀你了?”太昊打住脚步,看着哭成泪人的孤狼吞之,差点儿就忍不住大笑出声。 “哪哪哪,那您刚才。。。”孤狼吞之挥动右前爪擦了把眼泪,很是委屈,哽咽着怯怯地问道,“我我我,我还以为。。。” “嘿嘿,你以为的都是你胡思乱想的,快起来,走吧!” 太昊忍着笑意催促道,“嘿嘿,你还要带我去找虎二落的老窝哩,这是一种立功的行为,我哪能不闻不问就去杀你哩,我才不会做那种瓜瓜的事情哩,嘿嘿嘿。” “哪哪,好吧,是我误会了。” 孤狼吞之爬起身,偷偷瞅了一眼太昊,看到太昊一脸的笑意,心里的恐惧马上就消失了大半,谄媚着摇摆了几下尾巴,蹦蹦跶跶地向前一路小跑。 当太昊走到野猪河东岸的时候,神识看到,花狐三人已经把野猪河西岸上的三个野猪绑缚好了,就连猪嘴都绑的严严实实的,花狐此时正在回头看向这边微笑哩。 太昊急忙用神识给花狐传音,“花狐,做得好!西边的沟沿上还有两个驴脸狼哩,你也去绑了吧,记得在这些坏家伙身上摸一下好东西哦。” “嗯嗯,我知道了。” 花狐向太昊笑了笑,对黑闷娃说道,“闷娃,你先把收纳袋收起来,咱们快去西边沟沿上,还要绑那两个驴脸狼哩。” “你说啥,这个收纳袋不分给青帝了?”黑闷娃黑着碎黑脸,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收纳袋,有点儿头大。 “分呀!咋能不分哩?” 花狐还没有说话,青木杏就先开口了,“闷娃,你有些笨呀!花狐的意思是,咱们赶紧去前头的沟沿上,把那两个叫声难听的驴脸狼给绑起来,等太昊一会跟上来后再分收纳袋。” “哦哦,那走吧!嘿嘿嘿。” 黑闷娃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两手一挥,马上就把怀里的收纳袋收进了自己的须弥袋内,随后,拉上青木杏的手就急乎乎地向西疾走。 第156章 野狼沟 四 太昊收回神识,看着还在地上振翅打滚不停尖叫的三个夜鹰,皱起了眉头。 因为太昊还没有想好,自己要怎样对付这三个夜鹰,虽然夜鹰也属于妖兽类,但是自己跟妖兽对着干毕竟次数少呀,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可谈。 “吞之兄弟,快救我呀!” 体形最大的夜鹰忽然看见了站在眼前的孤狼吞之,急忙叫喊了起来,“我髿里头疼的很,我感觉到我马上就要死了,呜呜呜。。。” “呃?” 孤狼吞之好像听不懂鸟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夜鹰,就走到河边喝水去了。 眼见孤狼吞之不理会自己,这个夜鹰马上就急了,“吞之兄弟,你咋不理我哩,你快些呀,我晚上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哩,哎哟哟,我快要疼死了,呜呜呜。” 看到孤狼吞之喝完水后站在原地发呆,太昊就知道孤狼吞之跟这个夜鹰之间肯定是认识的,可能还是好友也说不定哩。 于是看向孤狼吞之,冷着小脸问道,“吞之,你认识这个鸟鸟吗?” 孤狼吞之瞬间被吓了一个哆嗦,急忙说道,“青帝大人,我我,我说我认识,您不会打我吧?” “不会!”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咱俩现在既然是熟人,就不要相互隐瞒一些事情了,反正你认识这个鸟鸟又不丢人,说一下吧,这鸟鸟叫啥?是做啥的?今晚为啥要跑到野猪沟里头来?” “嗯嗯,我赞成您说的话。” 孤狼吞之不再犹豫了,走到夜鹰跟前,右前爪指了指正在大声哭泣的夜鹰,说道,“青帝大人,这是夜鹰一族的族长夜行云,左边这个叫夜行雨,右边这个叫夜鸣神;” “夜鹰一族在黑夜里飞的最快了,比鹰隼一族的老祖红眼鹰飞的还要快,一月前夜行云投靠了太古槐九,是专门给太古槐九传递讯息的;” “夜行雨跟夜鸣神是夜行云的婆娘,也是夜鹰一族的族老,也是传递讯息的小队头领。” “吞之,我叫你救我,你没听见吗?” 这时,夜行云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见孤狼吞之在给太昊解说自己,马上就恼怒了,气呼呼地喊道,“吞之你个二货,你给这个人族碎娃说啥哩?这个人族碎娃听得懂你说的话吗?” “呃?” 孤狼吞之吓得马上闭上了嘴巴,喉间轻响了一声,不敢说话了。 太昊吃味地看着夜行云,笑着问道,“嘿嘿,夜行云,你都被我拿住了,你还没有清醒过来?” “你你你。。。” 夜行云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用神识探查太昊,奈何现在识海被太昊所拿捏,根本就没法做到,气得差点儿就噎住了。 “嘿嘿。” 太昊轻笑一声,说道,“夜行云,我要是你,就马上向我求饶了,试问,这世上有哪一个修士被人家拿捏住了,还敢咋咋呼呼的威胁人家,是不是嫌自己命太硬了,还是活的太舒服了?” “你这个碎崽娃子,看我一翅膀扇死你?!”夜行云大怒,忍着髿里边的剧痛,就要跳起身扑向太昊,想要给太昊致命一击。 “哏——” 太昊怒哼一声,瞬间从夜行雨和夜鸣神两个鸟鸟的识海中收回神识,一股脑都加持在了夜行云的识海中,并疯狂大肆吸收其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啾——” 只是一瞬间,夜行云就凄惨地尖啸了一声,身子晃了三晃,旋即就昏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太昊也没有歇着,一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三根草绳,上前麻利地把夜行雨和夜鸣神的翅膀和腿脚绑了起来。 随后想了想,又把夜行云的翅膀和腿脚绑了起来,这才拍了拍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夜行云的动静。 孤狼吞之此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安静如鸡,静静地等候着太昊的吩咐。 太昊没有多等,挥手先把夜行雨和夜鸣神两只鸟鸟收进了黑木戒,与两虎三狼放在一个山谷中。 然后猫腰伸手提起夜行云,身形一晃就骑在了孤狼吞之的背上,两腿一晃,对孤狼吞之说道,“吞之走吧,过河去西边的沟沿上看看。” “好,好吧。” 孤狼吞之先是吓得差点儿灵魂出窍,待发现太昊并没有打杀自己后,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随后按照太昊的吩咐,运转起灵气,踩着河面上的大石头,飞快地向河对面狂跳。 太昊又分出一道神识,向西边探查。 这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才刚刚跑到野猪河西边的矮树林,距离西边的沟沿上还有一段路。 而躺在西边沟沿上打滚尖叫的两个驴脸狼,此时气息已经有些微弱了。 在北边的林子内,有五个头上长着白毛,眼珠子发绿,身高五尺左右,獠牙露出嘴唇外的猿猴,正在借助一人高的野草和灌木的遮掩,猫腰低头,一蹦一跳地慢慢向两个驴脸狼摸来。 “这是。。。” 太昊不认识这种猿猴,还以为是五个怪物哩,气海中没有灵气,只有拳头大小的一个椭圆形红球,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这红球是啥东西?看起来咋这么恶心的?” 太昊虽然不认识白毛猿猴气海中的这种红球,但是红球给太昊的感觉有点瘆人,于是,太昊直觉不想跟这五个白毛猿猴接触,遂决定吓走这五个怪物。 立刻,太昊就停住敛息诀的运转,用神识在五个白毛猿猴的脸上瞅了瞅。 “吱吱吱——” “吱吱吱吱。。。” 可能是感觉到了有恐怖的气息来临,五个白毛猿猴大惊,马上就惊慌失措的向四下里乱瞅,嘴里发出一声声尖叫声,非常刺耳。 随后,这五个白毛猿猴麻溜地转过身,想也不想就拼命向矮树林里边狂奔,哪怕是荆棘划破皮毛,也没有一个敢停下来处理伤口的。 “呵呵,看样子长得穷凶极恶,胆子咋就这么小呢?”太昊调侃了一句,笑了笑,重新运转起敛息诀,用神识向南边的矮树林看去。 “咦?这是妖兽还是妖鸟?” 忽然,太昊的神识探查到了八个身高九尺左右,长着两翅四足的山魁,因为太昊不认识山魁,就好奇地打量了起来。 八个山魁中,其中体形最大的一个,身高有一丈左右,这家伙好像能看到太昊的气息,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太昊这边,呲牙咧嘴,嘴角留着黏糊糊的口水,好像在流露着自己的恼怒和不满。 太昊注意察看了一下这八个山魁的气海,发现这几个家伙的气海竟然跟刚才那五个白毛猿猴的气海相同,只是刚才那五个白毛猿猴的气海里头是红球,这八个山魁的气海里头是黑球。 也许是个子高的缘故吧,这八个山魁气海里头的黑球最小的也有一个半成年人拳头大小,最大的这个山魁的黑球竟然接近成年人三个拳头大。 太昊试着停下敛息诀,用神识在八个山魁的丑脸上瞅了瞅,八个山魁马上流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脸色,急急转身,尖叫着猫腰低头,顺着矮树林向西拼命狂奔。 “嗂——” “嗂嗂嗂——” 。。。。。。 山魁的尖叫声很难听,就好像用鹅卵石薄片在陶罐里边刮铲烧糊了的树叶一样,听的人头皮发麻,耳膜乱颤。 太昊不由得瞪起了眼睛,决定把这八个长的很丑的山魁撵远一些,就用神识紧紧地追着山魁在看。 一会会功夫,八个山魁就跑出了矮树林,马上就扇动翅膀,连跑带飞的向炼盐巴的山坡上冲去,速度竟然比矮树林里快了三倍。 一群草原狼正在炼盐巴的山坡上歇息,觉察到八个山魁的气息临近,一只体型最大的貌似狼群头领的草原狼忽然起身喊道,“山娃子,你们这是咋了?沟子叫马蜂给蛰了吗?” “原锦宝,快跑——” 山魁头领山娃子急切地尖叫道,“野猪沟不能去了,哪里有高阶修士,好像追过来了!” 这群草原狼还在愣神的时候,八个山魁就已经从山坡上闪身跑过,疯了一样向野狼沟跑去。 “抹地——” 狼群头领猛然醒悟了过来,大声骂道,“这群杂碎,竟然把高阶修士都给招惹到了,兄弟姐妹们,快跟我跑——” 狼群头领喊罢,率先向野狼沟跑去。 一众草原狼一看,马上就跳起身,跟在狼群头领身后玩命地狂奔,哪还管狼群头领口里的高阶修士是不是真的。 “啊哈哈哈。。。” 太昊被这群笨笨的家伙给惹笑了,笑的前仰后倒,差点儿从孤狼吞之的背上跌落下来,而孤狼吞之却被吓得浑身哆嗦不已。 过了野猪河,太昊挥了挥手,迅速把地上被绑住前后腿脚的三个野猪收进了黑木戒里头,与之前的两虎三狼放在了一个山谷。 孤狼吞之不小心看到地上的三个野猪不见了踪影,尽管是走在宽敞的草地上,还是吓得浑身哆嗦,走路也开始摇晃起了身形。 待走出一段路,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后,孤狼吞之鼓起勇气小声说道,“青帝大人,从东边的树林到这里,可能有一刻时光了,您看夜行云还有没有气息。” “哦?” 太昊怔了一下,用手摸了下夜行云的心口,还有微弱的心跳,笑了笑,遂收回探入夜行云识海中神识,一挥手,把夜行云扔进了黑木戒里边,与夜行雨和夜鸣神扔到了一块。 然后向西看了一眼,看到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也刚好走上了西边的沟沿,拿着草绳,正准备用绳子绑两个驴脸狼的腿脚,也就收回了神识,继续向西探查。 也许是刚才两个驴脸狼的叫声太大,也许是刚才白毛猿猴和山魁逃跑的动静太大,从西边的沟沿上一直到野狼沟跟前,不管是小路上,还是小路南北两边的矮树林里,都没有看到一个妖兽的影子。 “难道,之前潜藏在草丛里的妖兽都被吓跑了?” 为了不惊动潜藏在小路两边草丛里头的妖兽,太昊只是在最初的时候用神识看了一眼这边,接下来是一边往西走,一边用神识攻击离的最近的妖兽。 而离的远一些的妖兽,不说用神识攻击了,就是神识都没有提前看一眼,为的就是害怕用神识吓跑了这些家伙,从而让自己失去或减少吸收妖兽神识灵力的机会。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弱了,如果神识一下子能同时吸收二十个妖兽的神识灵力就好了,啊,不,一下子吸收一百二十个最好了。’ 太昊有些想入非非了,但并没有狂妄自大,为了防备接下来突然出现的高阶妖兽或鸟鸟,太昊想着还是先察看了一下自己的气海,看一下气海中有无灵气增长。 咳咳,气海一如既往地还是老样子,除了仔细察看才能看出来的淡淡的一层薄雾,还是一层淡淡的薄雾,一点儿灵气增多的迹象也没有。 再看识海,嗯嗯,通过短短两刻多时光疯狂吸收妖兽的神识灵力,从两虎三狼三猪三鸟再到两个驴脸狼,前后总计十三个妖兽的识海中吸收到的大半神识灵力,最少促使自己的识海比之前出山谷口的时候足足增大了两圈。 使得原本需要费劲才能看到二十里地左右的神识,现在很轻松的就可以看到三十多里地了,这还是在没有认真尺算的情形下大略估计出来的。 如果认真估算,有可能现在的神识还能看到四十里也说不定哩。 太昊心中狂喜,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多多地吸收一些妖兽识海中的神识灵力,虽然自己的气海一直不怎么景气,可是,有了很厉害的神识,也是一样可以攻击敌人的。 坐在孤狼吞之的背上慢慢前行,太昊的神识一刻也没有停着,先是看了眼野猪沟北边,北边依旧,紧跟着又看了眼南边,南边还是之前的情形。 唯一不同的是,九阶猪妖已经带着一众野猪头领回到了野猪群歇息的地方,并各自找了个地方开始歇息了。 “嗯嗯,这群野狼到底是要做啥?咋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太昊皱了皱眉,收回向南探查的神识,开始向西边探查,想要看一下野狼沟里有啥动静。 “青帝大人,我能不能给您透露一个讯息?” 沉默了好一会的孤狼吞之突然压低声音说话了,“在野猪沟西边,以通往野狼沟的小路为界,北边的林子边缘,有五个白毛绿眼的猿猴和九个红毛蓝眼的赤狐,修为都在四阶巅峰往上;” “南边的林子边缘,有八个两翅四足的山魁和六个长耳六足的山犼,修为都在四阶巅峰往上;” “您看,咱们是一直往西走哩?还是就在这里小憩呢?” “你一直走吧,” 听罢孤狼吞之的话,太昊虽然心里很是惊疑,但还是没有流露在脸上。 挥了挥手,沉声说道,“我想去会会这些妖兽,看一下他们都有哪些术法,走江湖嘛,要的就是多打捶,多见世面,嘿嘿嘿。” “咯咯咯。。。” 听了太昊的话,孤狼吞之的嘴里马上就发出了牙齿上下不停磕击的声音,就连身板儿也开始哆嗦个不停。 “呵呵呵。” 太昊意识到孤狼吞之可能是被吓坏了,急忙笑着劝慰道,“吞之呀,你不用害怕,就是你跟我说的这些妖兽,要是遇上了,也是我跟他们动手打捶哩,你只管站到一旁看热闹就行了,嘿嘿嘿。” “好,好嘛。” 孤狼吞之哆嗦的速度总算稍稍好了一些,只是走路稍稍快一些,身形就跟打摆子一样,摇来晃去的,没有个正形。 太昊也不在意,反正不用自己走路,还落得个清净,就继续用神识向野狼沟探查。 在野狼沟东边沟沿下的杂树林中,聚集着一群兔耳牛尾的山猫,其中领头的一只山猫,体形竟然跟花斑虎大小差不多,修为也达到了恐怖的七阶初期。 观其身后的一众体形稍稍小一些的山猫,修为最低的也在三阶巅峰。 也不知道这群山猫是不是得到了太昊等人要来野狼沟的讯息,只见这群山猫在山猫头领的吩咐下,猫腰低头,快速分作两拨,潜藏在小路两旁的杂草从后面,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在散发着吃人的凶光。 第157章 野狼沟 五 “嘿嘿,这是准备伏击我了。” 太昊被山猫群的动作给惹笑了,随即用神识数了一下气息粗重的家伙。 在这个山猫群里,除了山猫头领外,还有六只六阶巅峰的山猫小头领,也分散潜藏在小路两旁的草丛里头。 太昊没有多想,立刻把神识分作七道,瞬间探入了这七只山猫头领髿里头的识海中,疯狂吸收这七只山猫头领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喵呜——” “喵呜呜——” 几乎同时,七个山猫头领同时从原地蹦了起来,尖叫出声,然后一边凄惨地尖叫着,一边跳起身,把额头往地上使劲磕击,试图用磕击的方式减轻髿里头突然出现的剧痛。 远远地,青木杏听见野狼沟方向传来的尖叫声,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哎呀,哎呀呀,又是青帝哥哥动手了,也不知道这次收拾的是那种妖兽,听这种叫声,也太凄惨了些。” “嗯嗯,这好像是猫叫声?!” 黑闷娃差点儿被青木杏拉倒在地,身形晃了晃,站定身形后笑着说道,“就是,就是我也不是太确定,花狐,你听出来这是啥叫声了么?” 花狐皱了皱眉,说道,“好像是雍湖北岸一目人豢养的山猫的叫声,难道说,雍湖北岸也叫白戎人给占领了?” “没有这么快吧?” 青木杏有些惊讶,随即说道,“我听阿妈说,大前天早上,白戎人才对天山南部的天目人族地发动了偷袭,就算是天目人勇士再怎么没有战斗力,也不至于三天不到就丢掉了自己最后的族地?” 黑闷娃皱了皱眉,说道,“也有可能是这些山猫不愿意给一目人部族出力了;” “也有可能是一目人举族逃荒去了,没有人再管这些山猫;”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山猫是聚集在雍湖北边山里头的一群野山猫。” “嗯嗯!” 花狐点了下头,说道,“闷娃,你说得对,这群山猫最大可能就是你说的第三种情形,现在能跑到野狼沟里来,最大可能就是他们也投靠了那个太槐九,开始到处害人了。” “花狐,我也认同闷娃说的最后一种说法!” 青木杏蹦跳着说道,“不管这群家伙有没有害人,一会到了野狼沟,我先教训几下他们的头领再说,也叫他尝一尝我的手脚。” “嘿嘿嘿。” 太昊被青木杏萌萌的的样子给惹笑了,为了不让青木杏一会用草绳绑山猫腿脚的时候吃亏,太昊想了一下,还是在原有的神识灵力上又鼓劲加大了疯狂吸收神识灵力的速度。 随即,耳朵里就听见野狼沟那边传来七只山猫的叫声又凄惨了几分。 神识也跟着看到,一众没有被神识攻击的低阶山猫,瞬间被吓得又是叫又是跳的,惊慌失措而又一脸恐惧的样子很是滑稽,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大能来临,要了这七个山猫头领的性命似的。 也就在这群低阶山猫上蹿下跳的时候,从野狼沟西边的野狼河边快速跑过来一群妖兽,为首的竟然是一只比耕牛还要大上两圈的花斑虎。 太昊直觉,这只体形很大的花斑虎就是孤狼吞之口中的虎二落,看其身后跟着的七阶和八阶修为的妖兽对其毕恭毕敬的样子,就没有错了。 “唔——” 伴随着这只花斑虎的一声大吼,山猫群中的低阶山猫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纷纷爬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你们谁来说一下,这是咋回事?” 虎二落跑到山猫群跟前后,目测七只山猫头领一边凄厉地尖叫着,一边奋力跳起来用额头撞地,马上就愕然了。 跟随在虎二落身后的一众妖兽也在须臾之间看傻了,这些家伙可能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自残的情形,根本就弄不清楚这七个山猫头领是咋的了。 看到没有妖兽吱声,虎二落气得虎脸差点都抽歪了,大声吩咐道,“去查——你们都去查一下,看看山猫头领到底是得了啥毛病?” “虎头领——” “虎头领莫急——” 忽然,从北边的虚空中飞过来一只鹰隼,体形比其他鹰隼要大上三倍左右,一边尖叫着说话,一边神识外放,在野狼沟里胡乱探查。 太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鹰隼,这不是红眼鹰,还能是谁? 虎二落好像对红眼鹰并没有什么好感,就连说话都有些呛人,“红眼鹰,这么晚了,你还不歇着,跑这里来做啥?是老的没有瞌睡了吗?” “虎头领,您先不管这些,我有要事要说。” 红眼鹰迅速落在虎二落身边一棵五人合抱的杨树树桠上,连气息都来不及喘匀,就急着说道,“您还记得我给您说过的,老龙口山谷里那个人族碎娃么?” “哦哦!” 虎二落蹙眉,但不妨碍其使劲点头,“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叫青帝的碎娃吧?” “对极——” 红眼鹰马上嬉笑了起来,大声说道,“那个青帝的师父就是一个高修,修为可能在九阶左右,可是,却喜欢躲在暗地里搞偷袭;” “我给您说过,我之前就被青帝的师父偷袭过三次,其中两次我都不慎中招了;” “那时候,我的情形就跟山猫头领一样,髿疼的厉害,就好像识海瞬间被啥东西给刺穿了一样。。。” 虎二落听到这里,开口打断了红眼鹰的话,阴沉着虎脸说道,“好了,我知道了,红眼鹰,以你的意思,那就是说,现在山猫头领这样折腾,是青帝的师父在暗地里弄的事了?” “是的!是的!哈哈哈,虎头领聪敏!虎头领智谋!虎头领算无遗策!哈哈哈。。。”红眼鹰马上笑了起来,随便夸赞了虎二落一句。 “哈哈哈。。。那。。。”虎二落被夸得虎脸开花,笑了笑,又马上犹豫了起来。 红眼鹰马上问道,“虎头领有何吩咐?我红眼当全力以赴!” “呵呵呵。” 虎二落又被惹笑了,笑着问道,“红眼鹰,你真有意思,我要说的是,现在应该咋样才能把青帝的师父从暗地里给逼出来呢?” 红眼鹰马上愣住了,心里暗道不好,可是又不敢马上离开,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虎头领,您确定要这么做?” “那当然了!” 虎二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咱们现在有这么多的高修,就是一人一口唾沫,我估计,青帝的师父也很难应付过来的;” “红眼,你怕个啥呀?我又不是叫你一个去找青帝的师父,这么多高修,你们就一块去周围找找吧!” “好吧。” 红眼鹰很是无奈地应了一声,对着一众妖修喊道,“各位兄弟姐妹们,你们谁愿意跟我红眼作伴,一起去找躲在暗地里的高修,哈哈哈,不要害怕,找到了是你们的功劳,找不到我也会给酬劳的。” “我我我。。。” 一个八阶巅峰的灰雕急忙喊了一声,身形一晃就飞到了红眼鹰身边,紧挨着红眼鹰落在树桠上,谄媚道,“红眼老哥,咱俩做个伴,找到了功劳一人一半,找不到了就权当咱俩逛了一圈,好嘛?” “哈哈哈,那感情好了,走吧——” 红眼鹰大笑一声,率先飞上虚空,在山猫群上空盘旋了起来,神识外放,以期在最短的时光内发现躲在暗地里的高修。 “啾——” 灰雕也不含糊,尖啸了一声,身形一晃,紧跟在红眼鹰的身后,也飞到了虚空中,神识外放并快速盘旋了起来。 其余的妖修一看,马上有样学样,两两作伴,长翅膀的飞到了其他虚空中盘旋,有腿的跑到远处的杂树林中慢慢踅摸,只留下虎二落和两个七阶初期的豹妖护卫静静地站在原地,用神识向四下里乱看乱瞅。 “呵呵呵。” 太昊咧嘴嬉笑,很想笑骂一声,都是一群瓜子蠢货,可是却不敢骂出声来。 因为,屁股下面还有一个随时都可能反抗逃逸的孤狼吞之一直在撕长耳朵,在恐惧和谨慎中偷听自己的声音呢。 不知不觉中,太昊就来到了野猪沟西边的沟沿上,挥手把两个已经苏醒过来的驴脸狼收进黑木戒里面,与两虎三狼放在同一个山谷中。 随即用神识看了眼七个山猫头领的识海,发现这七个家伙识海中的神识灵力已经被自己吸收了大半,已经晕厥了过去。 本着不想杀死这几个家伙的心思,太昊遂收回了神识,分出三道神识探入虎二落和两个豹妖护卫的识海中,以最大的神识和速度开始吸收这三个家伙的神识灵力。 这一次,太昊只在识海中留下了一道神识,其余的神识悉数分作三道全力吸收神识灵力,同时也想看一下,到底用几个呼吸就可以吸收掉这三个家伙识海中的大半神识灵力。 “唔——”这是虎二落的惨叫声,声震方圆五里地。 “啊——”这是两个豹妖护卫的惨叫声,声震方圆六里地。 在虎二落和两个豹妖护卫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中,一众妖兽尽皆愣住了,随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虎二落跟前,想要看一下虎二落到底是怎么了。 “红眼老哥,虎头领好像出事了,我想下去看一下。” 跟红眼鹰作伴的灰雕也想飞回去看个明白,但是被红眼鹰给叫住了,“灰兄弟,不急,借着他们都跑回去的空当,咱俩现在可以全力扩大探查范围,这是咱俩的机遇,可遇不可求;” “如果你要硬飞回去,充其量虎头领苏醒过来后,会给你一个感激的眼神,但是你借着这个空当,如果不小心找见了那个躲在暗处的高修,哪啥,你兄弟得的功劳可就不是一个眼神可以打发得了的了。” “呃?” 灰雕愣了愣神,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大声说道,“谢谢,谢谢红眼老哥,你可是我的亲兄弟哟!但凡您后边有啥事情,您老哥只要是一句话,我灰雕定当全力给您帮忙,我说的是真的!” “呵呵,先找可疑的气息,感激的话后边再说吧。” 红眼鹰尴尬地笑了笑,因为灰雕刚刚说的这种空话,自己一路走来,为了生活,可是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了,就连耳朵都好像起了茧子了。 这时候,在距离野狼沟不到五里地的地方,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打住了脚步,因为三人都听到了野狼沟传来虎妖和豹妖的惨叫声。 青木杏一脸的紧张,小声说道,“花狐,你说这叫声会不会是胖墩他大的叫声?听起来好吓人呀!” “花狐,我听着很像胖墩他大在叫,你哩?”黑闷娃的碎黑脸都变得有些白了,哆嗦着小身板怯怯地看向花狐。 “这个虎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 花狐没有驳斥两人的话语,因为花狐已经用神识看到了野狼沟杂树林里的情形,一眼就认出了正在地上打滚惨叫的是虎二落。 虎二落虽然身形有些像虎大落,但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差别的。 好在之前花狐是见过虎大落的样子,要不然这时候也会认错的,“闷娃,小杏,如果你俩的神识能够看到前头的野狼沟,你俩就会知道,这个虎妖根本就不是虎大落,而是陷害虎大落的那个坏家伙。” “花狐,你你你,你咋的看到那么远哩?你好神奇哦!”青木杏在心里关心的好像并不是谁在野狼沟里惨叫,而是花狐的神识为何比自己远。 黑闷娃马上就被青木杏给带歪了,也跟着好奇地看向花狐,继续问道,“花狐,你啥时候修炼的识海,竟然一下子能够看到野狼沟里了?” “呵呵呵。” 花狐被这两个有些幼稚的家伙给惹笑了,笑的很是开心,须臾说道,“我说我能看到十五里远,你俩相信不?” “嗯嗯嗯。”黑闷娃和青木杏立刻瞪着眼睛使劲地点了点头。 “花狐,我相信你!” 青木杏半举起右手,很是认真地说道,“你是咱们五个人里头修为实力最高的,你说啥就是啥,我会一直在心里支持你!” “花狐,我也相信你!” 黑闷娃憨憨地笑道,“嘿嘿嘿,在我眼里,花狐你是最厉害的,好多时候我都看好你,也在心里支持你,就是摔跤我看好的是青帝。” “好了,好了,不说了。” 花狐不想听黑闷娃和青木杏恭维自己,摆了摆手,说道,“为了咱们三人的安危,我想咱们等一会青帝,等青帝过来了,咱们在一起去野狼沟,这样能安宁一些。” “好!” 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点头应声。 然后,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就很随意的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开始闭目养神。 “呵呵呵。” 花狐笑了笑,也跟着坐在了两人对面的草地上,虽然看起来也是在闭目养神,可是,神识一刻也没有歇着,不停地在周围探查着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机。 太昊看到这里,会心地笑了,又将神识看向野狼沟,竟然吃惊地看见,虎二落和两个豹妖护卫正在被一众妖兽抬着,向野狼河方向快速跑去。 就连山猫群也没有歇着,抬着晕厥的七个山猫头领,紧跟在后面向野狼河狂奔。 “抹地——” “想跑,先把神识灵力留下来再说!” 太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因为恼怒,迅即加大了吸收虎二落和两个豹妖护卫的神识灵力的速度。 “唔——” 虎二落的惨叫声顿时更加凄惨了,因为髿疼,身子也跟着剧烈地抽搐了起来,没有抽搐几下,便晕厥了过去。 两个豹妖护卫也是。 没有了凄惨的叫声,野狼沟里的杂树林中,瞬间就只剩下一大片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轻重不一的喘息声。 第158章 野狼沟 六 太昊一边掐着时光,一边用神识探查着虎二落的识海。 当时光过了六十个呼吸的时候,虎二落的识海已经缩水了一大半,而两个豹妖护卫的识海却是在九十个呼吸的时候,才跟虎二落的识海大小一致的。 由此,太昊得出了一个结果,自己的识海越大,吸收妖兽神识灵力的时光越短。 然后,太昊的心里就又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用自己的神识直接去吸收一个高阶妖修的识海,会用多久时光呢? 正好,太昊用神识无意中看见了飞到前边虚空中的一个八阶巅峰的灰雕,秒速就用神识探入这个灰雕的识海中,全力吸收其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啾——” 正在虚空中飞行的八阶巅峰灰雕,原本看着地上的花狐三人,还在沾沾自喜,想着要不要飞过去抓住这三个碎娃哩。 忽然就感觉到有啥东西刺入了识海里边,刺疼刺疼的感觉让这个灰雕瞬间失去了飞行能力,惨叫一声后,就掉落地上。 正在野狼沟杂树林上空盘旋的红眼鹰听见了灰雕的惨叫声,心中大惊,也不敢继续在虚空中盘旋了,身形一晃,迅即向下窜入杂树林,闪身钻进了一棵枝叶茂密的柏树之中。 红眼鹰随即收回神识,秒速敛气闭息,只留下眼珠子慢慢转动,很小心地向周围观察着一切动静。 太昊不小心看到了红眼鹰的举动,很想笑,但是为了一会能够吸收到红眼鹰的神识灵力,还是选择暂时忍住了笑意。 灰雕落下的地方很不凑巧,正好落在了花狐身旁一丈远的地方,凄惨的叫声和八阶巅峰的气息,着实把花狐吓了一跳。 只见花狐瞬间跳起身,也不言语,身形一晃就抱起了黑闷娃和青木杏,拼命向太昊这边狂奔。 本来距离太昊有五里地的距离,需要走上两刻钟才能走到,现在花狐却用了不到三十个呼吸,就跑到了太昊眼前。 也就在花狐疯了一样跑过来的一瞬间,差点儿就把孤狼吞之给吓傻了,只听得孤狼吞之从喉咙里边呜咽了一声,就爬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花狐,你这是咋了?” 太昊轻松地从孤狼吞之背上跳到一旁,心里憋着笑,但是脸上却假装着震惊,看向花狐挤了挤眼睛,轻声问道,“嘿嘿,该不会是遇到了啥妖兽了吧?” “呼呼呼——” 花狐把吓得同样是一脸苍白的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放在地上,两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会粗气,这才一脸紧张地说道: “呼,有一个八阶巅峰的灰雕,呼呼呼,差点落在了我的身上,呼呼,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呼呼呼,我们三个就差点回不来了,呼呼呼。。。” 借着初升的月亮,太昊看见,花狐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说没有被吓到肯定是假的了。 不说青木杏了,就说黑闷娃的碎黑脸,本来是黑的,现在也变成灰白的了。 为了活跃气氛,太昊没有急着去扶坐在地上的黑闷娃和青木杏,而是看着花狐,笑着打趣道,“花狐,我记得你已经是七阶巅峰的修为实力了,你还怕一个八阶巅峰的灰雕吗?他不就是比你高了一个境界嘛,嘿嘿嘿。” “青帝,你你你。。。” 花狐气得眼睛都红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呼呼呼。。。”在喘息了好几声,花狐这才瞪着太昊说道,“青帝,你知道真正实打实修炼了上千年的八阶巅峰修为是啥么?有多恐怖么?” “呼呼,还我一个七阶巅峰,我啥时候修炼到七阶巅峰了?” “为了在外头护着你,我把我妈给我的能够施放七阶巅峰的气息玉牌一直戴在胸口上,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一些心怀叵测的妖兽和鸟鸟罢了;” “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跟你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的修为只是可怜的一阶初期,虽然跟着你吃了不少野果子和丹药,但是我的修为并没有增长多少;” “现在我也不怕你看我的气海,我的修为虽然修炼进阶的很快,但是现在也只是三阶巅峰的修为,还都是用野果子跟丹药堆积出来的,跟那些实打实修炼出来的三阶巅峰根本就没法去比。” “呃?”太昊有些被花狐的话语震惊到了,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因为,花狐已经在无声地流泪了。 青木杏这时候爬起身,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玉牌,在太昊眼前晃了晃,说道,“青帝哥哥,这个是我阿妈的气息玉牌,你看一下,这上面的气息是三阶巅峰;” “我阿妈害怕我跟着你到处跑吃亏,就给我弄了个这,为的就是花狐说的那样,震慑一些心怀叵测的妖兽和鸟鸟;” “其实,我的修为只有一阶初期,就算这几天折腾的厉害,也吃了些野果子和丹药,但是我的修为也只是进阶到了一阶中期;” “我不知道青帝哥哥你是咋修炼的,你的识海能散发出来的神识很厉害,但是,你的气海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如果你跟刚才那个八阶巅峰的灰雕遇上,我不知道你要不要跟花狐一样逃跑?” “其实。。。”太昊想说,其实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八阶巅峰的灰雕就是我用神识攻击才会掉落的,奈何黑闷娃说话了,直接就打断了太昊要说的话语。 “青帝,咱们要不要往回跑,我怕。。。”黑闷娃苦着脸,说话说到一半,就哽咽了起来。 花狐一脸的严肃,接口说道,“青帝,闷娃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看咱们现在要不要回去?” “嘘——” 太昊深呼一口气,一脸认真地看向花狐,问道,“花狐,咱俩都认识好几天了,你相信我说的话么?” 花狐紧皱眉头,盯着太昊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十二个呼吸,才慢慢说道,“我信你!” “你信我就好!” 太昊伸手指了指西边,说道,“刚才你看见的那个八阶巅峰的灰雕,就是被我偷偷用神识攻击了识海后,才叫唤着掉落地上的。” “呃——”花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太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嗯——”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的眼神比花狐好不到哪里去,瞬间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我现在就过去,把那只灰雕用绳子绑住翅膀跟腿脚,拿过来给你们看一眼,咋样?”太昊继续说着很吓人的话语,看着发呆的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踢了孤狼吞之一脚,跳到其背上骑坐好,两腿一夹,喝道,“吞之,快起来往前跑,要不然,我马上弄死你!” 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孤狼吞之只好咬牙爬起身,硬着头皮选择了起身向前跑路,既然太昊都不怕那个八阶巅峰的灰雕,自己还怕个什么? “哇呜呜——” 孤狼吞之憋屈地呜咽了一声,虽然想加快跑步的速度,奈何两腿发软,四个腿都在打颤,一摇三晃地慢步向前。 在孤狼吞之的呜咽声中,花狐最先反应了过来,颤抖着声音看向太昊的背影,怯怯地问道,“青帝,你真的要过去?” “嘿嘿嘿,”太昊乐了,笑着回头说道,“花狐,你难道认为我在哄你哩?” “青帝哥哥,我不想你过去冒险,咱们还是掉头回山谷去吧。”青木杏乃声乃气的声音也在颤栗。 黑闷娃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颤音说道,“青帝,如果你真的要过去,我就陪你一起吧。” “好啊!” 太昊微笑着应了一声,两腿在孤狼吞之的肚子上使劲夹了一下,又用神识传音威胁了孤狼吞之一句,“吞之,不想死就快跑!想死我马上就弄你!” “呃?啊啊啊——” 孤狼吞之闻言,压抑着喉咙惊呼了一声,吓得冷汗直冒,马上就硬着头皮,猫腰低头,使出吃奶的劲头拼命向前跑路。 “唉——” 看着太昊执拗的背影,花狐仰头长叹一声,对黑闷娃和青木杏说道,“闷娃,小杏,走吧!跟上青帝去前头看看吧,也许青帝说的话是真的。” “嗯嗯。”黑闷娃急忙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可能是咱们误会了青帝,青帝虽然没有修为,但是可能有对付高阶妖修的法宝哩。” “闷娃,你的话有些多,哼!麻烦你以后少说一些!”青木杏白了黑闷娃一眼,哼哼道,“花狐说的对,走走走,先去前头看看再说!” 说罢,青木杏率先向前追去。 黑闷娃的碎黑脸马上就变了,急忙跑上前拉住青木杏的手,边往前跑边抱怨道,“小杏,你跑这么快做啥?你不要命啦!嗯嗯,我刚才不小心说错话了,你甭在意啊。” “嘿嘿。” 花狐窃笑一声,身形一闪就从黑闷娃和青木杏身旁跑过,小声吩咐道,“闷娃,小杏,你俩在后边慢慢跑,我先追青帝去了。” 青木杏瞪了黑闷娃一眼,气呼呼地说道,“闷娃,快跑——不就是一个八阶巅峰的死鸟鸟么,大不了豁出这条小命不要了,我也要咬下那死鸟鸟一口,看他还敢不敢有事没事欺负咱们弱小了?” “嗯嗯,” 黑闷娃急忙附和道,“小杏你说得对,你最厉害了,我看好你,我也豁出去了。” 就在孤狼吞之驮着太昊跑到灰雕跟前的时候,可怜的灰雕早已经因为髿疼和识海中的灵力大量流失而昏死过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气息也变的很弱了。 太昊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灰雕的识海,惊奇地看到,灰雕偌大的识海已经缩水了一大半,这还是自己吸收了四十个呼吸的神识灵力。 如果按照之前的吸收情形,吸收一刻时光,估计这个灰雕可能就彻底陨落了。 孤狼吞之咬牙忍着惊惧接近灰雕,只是踏入三丈范围内,就被灰雕身上的八阶气息给吓到了,闭着眼睛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爬在地上,喉咙里头发出压抑的呜呜咽咽的声音,做假死状。 太昊麻利地跳下狼背,从收纳袋里头去除草绳,走上前,把灰雕的翅膀和两个腿脚绑住,开始动手搜罗灰雕身上值钱的东西。 可是,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无奈之下,太昊只好先用神识探入躲在野狼沟杂树林中的柏树枝桠上的红眼鹰的识海中,跟吸收灰雕的识海灵力一样,尽最大灵力和速度发疯一般吸收红眼鹰的神识灵力。 “啾——” 红眼鹰猝不及防之下,想要转身逃跑也来不及了,上一个呼吸还用神识看着太昊在向自己傻笑,这一刻就感觉到髿里头刺疼的要命,整个身形只剩下无意识的振翅和翻腾,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在红眼鹰的心里,两个呼吸之前就把太好的师父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可就算自己把神识外放到最大限度,连人家的影子也找不见,怎么忽然之间自己就被偷袭了呢? 这一刻,红眼鹰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憋屈,憋屈的都想一头撞死在柏树叶上解脱自己的魂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除了拼命地在树桠上磕击头部,还是磕击头部。 花狐很快就跑到了太昊跟前,看着地上被草绳绑着翅膀和腿脚的八阶巅峰灰雕,都恍惚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这,青帝,这真的是刚才那个八阶巅峰的灰雕吗?还是说,我的眼花了?” “嘿嘿,你看一下这家伙的气海就知道了。”太昊笑着摆了摆手。 花狐走近灰雕,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下,差点吓得跳起身来,急忙退后三步,很紧张地说道,“嘛嘛,这还真的是刚才那个灰雕,青帝,说说看,你是咋样做到的?” 太昊笑着指了指地上的灰雕,吩咐道,“甭问那么多了,你先把这死鸟鸟身上的东西搜寻一下,看看有啥值钱的没有?” “你刚才没有搜寻吗?”花狐刚要上前伸手,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太昊,瞪大眼睛一脸紧张地问道。 “嘿嘿,”太昊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这家伙把东西藏哪里了,刚才搜寻了半天,一根毛也没有弄到。” “好吧,我信你了。” 花狐哼哼了一声,上前抓起地上的灰雕,挥手在灰雕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掏掏,不到五个呼吸,就在地上摆了一堆东西。 太昊看着地上的东西笑了,“嘿嘿嘿,我说花狐,这家伙该不会是一个老行商吧?要不,这身上咋来的这么多好东西哩?” 花狐没有回应太昊的话语,而是看着地上一堆的东西,好奇地问道,“青帝,这些东西咋办哩?” “你先收起来吧,这个死鸟鸟我收走了。”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把灰雕收进黑木戒里头,跟之前的三个夜鹰放在了一个山谷里。 “好吧。” 花狐犹豫了一下,挥手把地上的东西收进了须弥袋里头,看向野狼沟方向,略显紧张地问道,“青帝,听声音,你好像对红眼鹰动手了?”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死鸟鸟已经威胁了我好几次了,如果再不收拾,估计好多人都要被这家伙伤害到了,防患于未然嘛,谁先出手,谁的胜算就大一些呀。” “呵呵,”花狐尬笑,须臾说道,“如果不是我的修为太低,我也早就对红眼鹰出手了,乃乃地,这鹰隼一族也太坏了,除了害人,还害鸟鸟。” “呼呼呼。” 这时候,黑闷娃拉着青木杏跑了过来,喘着粗气看了看太昊和花狐,急急问道,“你俩没事吧?呼呼呼。” “咦——” 青木杏则在周围的地上看了一圈,瞪着眼睛喘着粗气问道,“呼呼,花狐,青帝哥哥,呼呼,那个死鸟鸟哩?呼呼呼。” 花狐直接开了个玩笑,伸手指了指野狼沟,说道,“小杏你听,野狼沟里头正在惨叫的鸟鸟就是。” 青木杏撕长耳朵听了一下,恼道,“花狐,你——我问的是刚才那个八阶巅峰修为的灰雕,不是现在这个九阶巅峰修为的红眼鹰。” 第159章 野狼沟 七 “嘿嘿。” 花狐无奈地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好吧,小杏你厉害,灰雕已经叫青帝收起来了,至于这个红眼鹰,青帝正在用术法折腾着哩。” “青帝哥哥,是真的吗?你真的敢用术法对付九阶巅峰修为的红眼鹰?哪啥,能不能叫我看一下你的术法?我只看一眼,好嘛?”青木杏瞪大眼睛看着太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等一会,如果红眼鹰还没有离开,你亲自动手搜罗一下红眼鹰身上的东西,就知道真假了。” 太昊笑着指了指野狼沟,说道,“我先头里去野狼沟了,你们后边跟上。” 说罢,快步走到孤狼吞之跟前,踢了卧在地上的孤狼吞之一脚。 “呃儿?” 孤狼吞之吃疼,急忙睁开了眼睛,四下里看了看,苦着狼脸呜咽了一声。 太昊身形一晃就骑在了孤狼吞之的背上,两腿一夹,吩咐道,“吞之,走吧!早早把虎大落救出来就能回家。” “呃儿——” 孤狼吞之在见识了八阶巅峰的灰雕在太昊手里就跟个死鸟鸟一样,除了装死,连一丝丝反抗的劲儿都没有。 于是,孤狼吞之也打消了找机会跑路的念头,变得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害怕一个不慎,自己也变得跟八阶巅峰的灰雕一样,随时都可能被太昊用什么术法杀死拔毛,尽管心里很是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向野狼沟跑去。 此时,东边天际上的月亮已经升起有四杆子高了,天上云来云往,地上白雾弥漫,在旷野中,肉眼可见的距离,只能看到五丈多远。 为了先一步发现潜在的危机,太昊骑在孤狼吞之背上,又用神识分作两道,一道向前,一道向后。 在野狼沟里,虎二落和两个豹妖护卫被一群妖兽抬着,已经跑出了杂树林,来到了野狼河边的草地上。 有一个山羊模样的妖修,示意体形魁伟的妖兽把虎二落放在一块野草丛中,遂圪蹴在一旁给虎二落把脉,貌似在检查虎二落体内的伤情。 两个豹妖护卫和七个山猫头领就放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有妖兽和山猫护在身旁,静候山羊模样的妖修把脉疗伤。 其余的妖修则分成了三拨,一拨站在三丈开外,警惕地看着四周,一拨在地上打坐,闭目养神,一拨则在野狼河岸边用石块搭建简易灶台,准备烧水煮饭。 顺着野狼河往南,在南边的五里地外,也是野狼河东岸,八个两翅四足的山魁和六个长耳六足的山犼坐在草地上歇息。 那群之前卧在山坡上歇息的草原狼,现在就蹲在外围警惕地看向周围,充当了山魁和山犼们的临时护卫。 太昊又用神识向野狼河北边看去,并没有看见五个白毛绿眼的猿猴和九个红毛蓝眼的赤狐的身影,就不死心地继续向北探寻。 终于,在一处破败不堪的庙宇南边的空地上,看见了这些家伙的身影。 这个庙宇,可能就是小花斑虎口里的神庙遗迹了,也是孤狼闻之口中的浑墩庙了。 太昊用神识在庙宇遗迹上探查了一遍,无意中看见,在庙后边一块矗立的四方条形石头上,竟然有一处神识印记,心里马上就对这个四方条形石头产生了好奇。 “一会到了野狼沟,如果有空,得过去看一眼,这个神识印记下面到底封印着啥东西?” 随后,太昊又用神识探查向后面,神识探查到,野猪沟里的那群野猪还在原地歇息,不同的是,野猪河西岸上,潜藏在野草后面的狼群不见了踪迹。 还有,躲在野猪群南边一里地外草丛后面的两只草原狼也不见了踪迹。 再看南边,茅草屋周围一下子聚集了三十多只草原狼,正在安静地听着狼六的训话。 狼三和阳文化以及罗金娃三人就躲在茅草屋里边,狼三和罗金娃紧挨着坐在一起,两人对面坐着阳文化三人一人屁股下边坐着一张羊皮。 在三人中间摆放着一张用芦苇编织的方三尺长六尺的草席,草席上摆放着三个黑碗和一个陶罐,以及干荷叶包着的饭团。 三个人一边喝着黑碗里黑乎乎的汁液,一边吃着颜色有些青黄的饭团,小声在嘀咕着什么,脸色都有些发苦。 太昊没有心思去听这三个家伙的话语,就收回了神识,除了不停地吸收红眼鹰的神识灵力,就是闭着眼睛在假寐。 晚上不停地用神识折腾,虽然貌似也在不停地吸收着妖兽的神识灵力,但是太昊心里是真的很累,很想闭上眼睛安静地睡上一觉,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青帝哥哥,你能叫我在狼背上坐一会么?” 青木杏紧赶慢赶地走到了孤狼吞之身旁,急乎乎地问道,“走了这么长的路,我的腿都走乏了,我害怕我一会走到野狼沟里,遇见不好的情形都没有劲儿跑路了。” “好吧,你跳到我前头,我抱着你走。”太昊没有推辞,微笑着向青木杏摆了摆手,同时,伸手拍了拍孤狼吞之的背。 孤狼吞之很听话地打住脚步,静候青木杏跳到自己的背上。 黑闷娃也跟着跑到了青木杏身后,嬉笑着问道,“青帝,我也走乏了,你也叫我在狼背上坐一会儿,好不好?” “好啊!” 太昊闪身跳到地上,笑着说道,“嘿嘿,你俩既然都想在狼背上坐,就一起上去坐着吧,我都坐了好一会了,也该走一走了。” “嘿嘿,谢谢青帝!”黑闷娃率先晃动身形骑在了狼背上。 青木杏一看,也跟着跳到狼背上,在黑闷娃前边坐好,冲着太昊笑了笑,“嘻嘻,青帝哥哥,我跟闷娃就先走了,一会在野狼沟见。” “呃儿?”孤狼吞之苦着脸看向太昊,心里很是惧怕前往野狼沟。 花狐似乎看出了孤狼吞之的心思,笑着说道,“吞之,你这家伙,你还怕个啥呀?不就是叫闷娃跟小杏坐在你背上歇乏吗?” “走吧!跟青帝一块往前走,所有的危机只要出现,自有我跟青帝来对付,你只管看热闹就行了。” “嗷呜呜,我知道了,谢谢花狐大人。”孤狼吞之急忙点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开始跟在太昊身旁,慢慢地向前晃悠。 太昊没有说话,用神识看了眼红眼鹰的识海变化,随即就发现,这才过去了二十多个呼吸,红眼鹰的识海就已经缩水了一半了。 照这样下去,最多再能吸收十个呼吸,就不敢再吸收红眼鹰的神识灵力了,要不然,红眼鹰的性命也就到头了。 太昊越走感觉到腿上越重,看了眼两个小腿,才发现自己折腾了这么久,竟然忘记了解掉绑在小腿上的铜条,不由得想笑,自己这也有些太荒唐了。 于是,太昊打住脚步,弯腰解去两个小腿上的铜条。 花狐不小心看到了,惊呼道,“青帝呀,你咋把铜条绑到现在了?你一路上走路不乏吗?” “嘿嘿,乏呀!因为太乏了,才想起来解掉这铜条的。”太昊笑着拿起两排铜条,随手收进了左边腰间的小收纳袋里。 然后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的小腿,发现花狐三人腿上之前绑着的铜条早就不见了。 “咦——” 黑闷娃吃惊地看向太昊,咧嘴说道,“青帝,你也太厉害了,腿上绑着铜条,竟然走了这么远的路,这要是搁给我,早就累趴下了,嘿嘿嘿。” “青帝哥哥,你腿乏不乏呀?”青木杏急忙转头,关心地问道。 太昊有些尴尬,急忙说道,“刚才有些乏,现在不乏了。” 说话间,太昊再次用神识看了眼红眼鹰,发现红眼鹰一脸的苍白,已经爬在树桠上昏死了过去。 为了不让红眼鹰真的折损在野狼沟里,太昊急忙收回神识,用神识看了眼红眼鹰所在的杂树林,竟然发现,有六个七阶巅峰的妖兽竟然在背上绑着野草,偷偷地潜进了杂树林,距离红眼鹰所在的柏树已经不足十二丈远了。 “这几个家伙想要做啥?” 太昊一时间没有看明白这六个高阶妖兽的行为,但是这不妨碍太昊分出六道神识探入这六个高阶妖兽的识海中吸收神识灵力。 “呜——” “唔——” “哇——” 瞬间,六个猫腰低头在草丛中麻利地向野狼沟东边的沟沿跟前潜行的妖兽,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不是疼的在草丛中打滚,就是用额头在地上使劲磕击,籍以减轻髿里边的刺疼。 “呃——” 青木杏和黑闷娃齐齐伸长了脖子看向野狼沟,却因为神识太过弱小,就连野狼沟的沟沿也没有看到。 “嘿,青帝,你这次用术法收拾了几个妖兽?” 花狐的脸上堆满了喜意,急忙看向太昊,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这几个家伙的声音和气息,好像都是七阶巅峰的修为?” “嗯嗯,嗯,是六个妖兽,其中一个年轻的花斑虎修为是假的。” 太昊小声应道,“还有,这六个妖兽里头,我只认得两个老虎,其他四个妖兽我没见过,看着眼生的很。” “这样啊!” 花狐皱了皱眉,随即怪笑着说道,“一会到野狼沟里头了,要是这几个家伙还在原地,我就给你说一下,以后再见到了,你就认识了。” “好吧,谢谢你。”太昊的心里也很高兴,不管一会能不能抓到这六个妖兽,花狐说的话还是带着满满的暖意的。 太昊嬉笑着又用神识很随意地看向野狼沟的虚空,然后就看见,红嘴鹰和红大姑带着二十多只鹰隼高修,快速飞到了红眼鹰所在的柏树上空。 有两只鹰隼麻溜地钻进柏树里边,瞪着眼睛探查了一下红眼鹰的身体。 随后,两只鹰隼中的一只体形魁伟的家伙就用爪子抓起了红眼鹰,飞快地钻出繁茂的柏树,率先向北飞走了。 “啾——” 红嘴鹰眼神凛冽地向太昊这边看了一眼,尖啸一声,带着鹰隼群飞也似地向北飞遁。 “啾啾——” “青帝,北边有个神庙遗迹,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可能有惊喜哟。” 红大姑貌似在用鹰隼族特有的鸟语向太昊打了声招呼,在柏树上边的虚空中盘旋了两圈后,就麻利地向鹰隼群追去。 “谢谢红大姑,我知道了。” 太昊随即用神识传音给红大姑,并道了声谢,心里更加坚定了去一趟野狼沟北边神庙遗迹看一下的念头。 “青帝,你注意到了没有?” 花狐压低声音,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的虚空,问道,“刚刚那是红嘴鹰和红大姑,带着一群鹰隼,好像救走了红眼鹰?” “我看见了,” 太昊小声回应道,“就是我现在没有修为,也无法去追这群鹰隼。” “这。。。”花狐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昊却没有闲着,又用神识向野狼河看去。 在野狼河东岸边上的草地上,也不知道山羊妖修给虎二落吃了一颗什么样丹药,虎二落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一个五阶初期的花斑虎马上走上前,小声对虎二落说道,“虎头领,刚才虎娃带着五个高修去了东边沟沿跟前,想要看一下红眼鹰的情形,谁知道被躲在暗地里的哪谁给偷袭了;” “我们只听见虎娃他们在大声叫唤,但是没有您的吩咐,我们都不敢私下里过去救人。” “呃?” 虎二落大惊,差点就跳了起来,马上喊道,“快快快!三落,快带一个小队;” “嗯嗯,不!快带三个小队,到东边沟沿跟前去,把虎娃他们抢回来;” “咱们不能待在这里了,快向北,快向北回老林子里头去。” “诺——” 一个跟虎二落有六分相似的五阶初期修为的花斑虎急忙应了一声,马上看向三个六阶巅峰修为的妖兽,沉声说道,“你,你,你,你们三个快带上兄弟们跟我走!救人如救火,这回救的还是二哥的独苗虎娃,咱们一定要鼓劲哟!” “哦哦哦——” 三个被点到名的六阶巅峰修为妖兽急忙吼叫着挥手,带着各自小队的妖兽,跟在虎三落的身后,猫腰低头,快步向野狼沟东边的沟沿跑去。 “抹地——” 太昊爆了句粗口,狠狠地跺了跺脚,小声嘟囔道,“这回好像又要失算了。” “青帝,你说啥失算了?”花狐没有听清楚,看向太昊,小声问道。 太昊气呼呼地用手向前指了指,恼道,“你往前头的野狼沟里看一下,就知道了。” “咦——” 花狐旋即惊呼了一声,急忙打住脚步,一脸紧张地说道,“青帝,不好了,有三十多个妖兽跑过来了,你说咋办?咱们要不要马上躲一躲?” “躲?” 黑闷娃转头看向花狐,急急问道,“花狐,你说躲啥哩?是有啥危机吗?” “你这笨熊,你往前看一下再说话!”花狐紧张地都要马上转身跑路了,说话也就跟着急躁了起来。 “哇——” 黑闷娃立时被吓了一跳,马上惊呼道,“青帝,不好了,你快往前看,前头二里地外有三十多个妖兽跑过来了,咱们要不要去旁边的林子里躲一躲?” 青木杏也看见了野狼沟里的迎面跑来的妖兽群,小脸上却是惊喜,“嘻嘻,青帝哥哥,要不你用你的那个术法收拾一些这群妖兽,叫他们再嚣张?看他们再嚣张?” 第160章 野狼沟 八 “好呀,你们看着吧,看我咋收拾这群家伙!” 太昊快步走到孤狼吞之前头一丈远的地方,在小路上打定脚步,马上收回探入六个妖兽识海里的神识,用所有的神识看向虎三落和三个小队的妖兽,瞬间停下了敛息诀。 “嗡——” 秒速之间,一道恐怖的气息以电闪般的速度扑向了虎三落和三十多个妖兽。 “啊——” 虎三落跑在最前边,最先感应到了迎面扑来的恐怖气息,吓得尖啸一声,啥也顾不上了,啥也不想了,迅即转头就跑,就算撞翻了好几个妖兽也没有停下脚步。 “唔——” 紧跟在虎三落身旁的一个六阶巅峰的山羊,几乎与虎三落同时感受到了迎面扑来的恐怖气息,尖叫一声转头狂奔的时候,还不忘大声喊叫: “兄弟们快跑——” “有高阶大能来了呀——” “啊啊啊——” 其余的妖兽急忙打住脚步,怔了一怔,旋即也跟着纷纷掉头狂奔,瞬间跑出了一道道残影。 “啊啊啊——” “高阶大能来啦——” “快跑呀——” “呀呀呀,谁拉我一把——” “爷爷呀,我再也不吃好东西啦——” “呜哇哇。。。” 。。。。。。 太昊看见,只是五个呼吸的时光,虎三落和三十多个妖兽就跑到了虎二落歇息的地方。 随着太昊的神识和恐怖气息的不断追击,虎二落和一众歇息的妖兽,以及一众山猫马上就感应到了太昊的神识气息,想也不想就尖叫了起来,纷纷玩命似的向北狂奔。 “嘿嘿嘿。。。” 太昊一边用神识追击虎二落一众妖兽,一边笑的合不拢嘴,直到追击了二十多个呼吸后,太昊才收回了神识,并将敛息诀重新运转了起来。 待回头看向花狐三人的时候,却发现三人一狼都爬在地上,浑身颤栗,眼神恐惧,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瓢泼一样流下了脸颊,就好像刚刚在溪水里头洗了把脸忘记擦拭一样。 “外——” 太昊疑惑地向三人一狼打了声招呼,询问道,“花狐,闷娃,小杏,吞之,你们这是咋了?脸上咋还出来这么多汗水?” “呼——” 花狐长出了一口气,颤音说道,“青帝,呼,刚刚,呼呼,刚刚那道气息太吓人了,呼呼呼,为了我们三个的安危,呼呼,烦请青帝你以后,呼呼,尽量少用或不用那道术法了,呼呼呼。” “就是,呼呼,呼呼呼。” 黑闷娃也是一脸的紧张,“青帝你刚才施放的那道术法,呼呼,差点儿就把我压趴下不能动了,呼呼呼,我的天,呼呼,差点儿要了老命了,呼呼。” “青帝哥哥,呼呼,你能把刚刚那道术法教给我学么,呼呼呼。” 青木杏虽然也是一脸的苍白,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惊喜,“如果我学会了你刚才那道术法,呼呼,我以后谁都不怕了呢,呼呼,嘿嘿嘿。” “呃儿——” 孤狼吞之只是用很委屈的眼神偷看了太昊一眼,就又低下了脑袋,一脸的紧张。 “花狐,你还能走路不?”太昊关切地看向花狐,微笑着问道。 “哏——” 花狐翻了个白眼,轻哼道,“你说啥事就行了,甭问我能不能走路,如果是大事,我就是爬,也能跟上你的走路速度。” “我也是,我也是。”黑闷娃急忙向太昊挥手。 青木杏却是一脸的高兴,“青帝哥哥,你该不会是要去追刚才那群妖兽吧?要真是的,你就带上我,嘻嘻,我阿妈说,我最爱打落水狗了。” “嘿嘿。” 太昊笑了,随后说道,“走吧,先去把前头那六个妖兽绑了,咱们再去野狼沟北边的神庙遗迹去看看,传说那里有浑墩收藏的宝贝。” “青帝哥哥,你说的是啥宝贝?能给我说说么?”一听见宝贝,青木杏马上来了兴趣,直接跑到太昊身边,伸手抱住太昊的左胳膊就不撒手了。 “呵呵。” 花狐怪异地笑道,“宝贝?青帝要是知道那个遗迹里边是啥宝贝,还不早就弄回来了,哪还用再跑过去看的道理。” “呃?” 青木杏马上松开了手,嘟起嘴巴说道,“哼哼哼,看来是我想多了,好吧,快走吧,甭叫前头那六个妖兽跑了。” “嘿嘿,我先过去绑上一个,再绑上二个,看谁绑的妖兽多,谁搜寻的宝贝就多!嘿嘿嘿。”黑闷娃窃笑一声,撒腿就往野狼沟跑。 青木杏不甘示弱,也跟着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闷娃,你不要脸,你咋能跟我抢功劳哩,你都三岁多了,我才多大,连你的零头都没有呀,哎呀,闷娃,你跑慢点,我都撵不上你了。” “唉,这俩家伙,一点儿也不省心。”花狐叹了口气,也跟着向前追去,还不忘留下一句话,“青帝你也快些,甭叫我们等急了。” “嗯嗯,嗯,知道了。” 太昊笑着应了一声,看向孤狼吞之,说道,“吞之,闷娃跟小杏嫌弃你好久没洗澡了,身上有味,起来吧,我不嫌弃你,你可要跑稳一点,甭把我摔到路上了。” 说罢,太昊也不管孤狼吞之心里是咋想的,就跳起身骑在了孤狼吞之的背上,两腿一夹,沉喝一声,“快跑——” 孤狼吞之还没有想明白太昊说的话是啥意思,就苦皱着眉头,耷拉着舌头,眼神忧郁地甩开爪子快速向前跑路。 当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跑到野狼沟杂树林中,动手把六个昏死了过去的妖兽绑好手脚之后,这六个妖兽可能是被草绳给绑疼了,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虎娃最先开口问道,“外——你们三个是哪个小队的,你们的头领呢?” 恍惚之间,忽然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马上就急了,大声喊叫了起来,“哎呀!是谁把我的手脚给绑住了,哪谁,你这个瓜皮,快给我把绳子解开!” “呃?你这是啥眼神?是想挨打吗?啊哈哈哈,看来,我平时打你们的时候,还是心太软了,这才让你们对我没有了敬意;” “呵呵,以后不会了,我要见一个打残一个,也是时候给你们这些蠢货也长长记性了。” “嘌嘌——” 黑闷娃上前,狠狠地甩了虎娃两个巴掌。 立时,虎娃就被打懵了,眼神呆痴,直愣愣地盯着黑闷娃的眼神在看,两个脸颊上有红红的手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其余五个妖兽刚要开口说话的,忽然之间就被这两个巴掌声给惊到了,急忙闭紧了嘴巴,眼神飘忽不定地向四下里乱瞅,然后就看见了骑着孤狼吞之慢悠悠走来的太昊。 “呃?你是谁?我咋没见过你哩?你凭啥打我哩?”虎娃晃了晃髿,须臾反应了过来,怒目看着黑闷娃,大声嚷嚷了起来。 青木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青灰色的小刀子,一寸宽窄,六寸长短,刀子尖看起来很尖,刀刃看起来很是锋利。 “你这个瓜皮——” 青木杏要笑不笑地看着虎娃,小刀子在右手指上玩出了花,轻声说道,“你连我们都不认识了?嘻嘻,我们可是你阿虎二落大花大价钱从不周山请来的地狱之神,是专门来教训你的。” “地狱之神?” 虎娃马上大喊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我阿大那么爱我疼我护着我,一点儿脏活累活恶心活都不叫我做,会花钱请你这个地狱之神来教训我?” “啊哈哈哈,你把我当成吃屎娃了?还是说你自己是瓜皮,看谁都是瓜皮,快给我把手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再说,你想咋样个死法,求我来弄死你吧,啊哈哈哈。。。” 花狐不想耽搁时光,从地上捡起一块三岁碎娃脑袋大小的石块,在一个妖兽头上砸了一下,一下子就把妖兽给砸昏了。 然后,花狐一边用手在妖兽身上乱捏乱摸,一边向青木杏吩咐道,“小杏,这家伙魔症了,找个石头打昏,快在身上找值钱的东西。” “哈啊——” 黑闷娃没有说话,却有样学样,捡起一块石头挥了挥手臂,一下子就砸昏了一个妖兽,紧跟着扔掉石头,两手在妖兽身上乱摸,摸出来两个收纳袋。 “欺——” 皱眉看了一眼手里的收纳袋,不死心地把收纳袋揣进怀里,又重新在这个妖兽身上摸了起来。 须臾,黑闷娃苦着脸长叹了一声,骂道,“乃乃的,身上的皮毛看着亮晃晃的像个富家子,谁知道身上的东西比要饭头还要少,真晦气!” 随后,捡起地上的石头,又向另一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妖兽走去。 “花狐,把你的石头借我用一下!” 青木杏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收起小刀子,眼见花狐用石头砸昏了一个妖兽,急忙跑上前,从花狐手里抢过石头,就往邻近的一个妖兽头上砸去。 花狐手上一空,急忙问道,“小杏,你这是。。。” 青木杏没有搭理花狐,一边砸,还一边念叨,“你这坏怂,髿咋这么硬的?不是说一石头就能砸昏么?嘻嘻嘻,看来大人说的话有些能听,有些不能听啊!” “唉——” 花狐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动手在砸昏的妖兽身上开始摸东西。 五个妖修,花狐用石头砸了三个,摸了三个,黑闷娃和青木杏各砸了一个,摸了一个。 最后,剩下被吓得尿裤子的虎娃,还没等青木杏咬牙用石头砸脑袋,就赶紧大声求饶了起来,“姑奶奶,姑奶奶你甭打我,我给你说,我的宝贝都在背上藏着呢;” “你在我背上摸一摸,只要是硬硬的鼓起来的地方,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好哇,希望你不要哄我,你的同伴就是娃样子哦。”青木杏开始在虎娃身上摸了起来,不一会,就摸出来了好多东西。 “呵呵呵。”花狐看着堆在地上的东西,笑了起来。 黑闷娃疑惑地问道,“花狐,你笑啥哩?” 花狐伸手往地上指了指,说道,“你看一下,这个草包虽然修为低下,可是,这家伙身上的宝贝却是这五个家伙身上的十倍,嘿嘿嘿;”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这五个家伙的头领才对,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一个低阶妖修,竟然会是五个高阶妖修的头领,奇哉怪哉。” 青木杏的眼神却盯在地上的东西上,拿起这个瞧一瞧,拿起那个看一看,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青帝哥哥,这些东西咋分?” 太昊摆了摆手,闪身跳下狼背,把虎娃和五个妖兽收进了黑木戒里头,放在了两虎三狼所在的山谷中,开口说道,“你跟闷娃数一下,看看有多少,然后你俩捡自己喜欢的拿去,剩下的就是我跟花狐的了。” “好!嘻嘻嘻。” 青木杏大喜,一边挑捡东西,一边小声念叨着,“闷娃一个我一个,花狐一个我一个,哥哥一个我一个,我一个后我一个。。。” 正在数数的黑闷娃没法数下去了,呆愣愣地看着青木杏的动作,有点傻眼了,“小杏,你数错了,你这样不行,你你你。。。” “谁说我数错了?” 青木杏用无辜的眼神看了黑闷娃一眼,然后又看向太昊,问道,“青帝哥哥,我还没有数完哩,闷娃就说我数错了,闷娃这是在嫉妒我,这还叫我咋数下去呢?” “呵呵。” 花狐向太昊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小杏,不是闷娃说你数错了,而是你数的太慢了,咱们还要急着去北边的神庙遗迹呢,胖墩他大也等着咱们过去救他哩。” “好吧,那花狐你来数吧,我不数了。”青木杏的眼圈有些发红,恋恋不舍地把手里拿着的一个红得发光的宝石放在了地上。 花狐的数东西办法说快,其实是叫四个人都动手拿东西,“嗯嗯,一个一个数东西真的太慢了,你们听我说,我说一,咱们四个人都伸手拿一个自己喜欢的宝贝,接下来,我说二,也是一样,就这样以此类推。” “好——”太昊没有异议,几乎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一块点头应声。 “嗯嗯,嗯——” 花狐故意伸长脖子清理了一下嗓子,开口说道,“一,咱们一人拿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 “嘿嘿嘿。。。”黑闷娃捡了个黑乎乎外形像陶罐一样的东西,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嘻嘻嘻。。。”青木杏伸手以最快的速度捡起刚才放下的那颗红宝石,乐得合不拢嘴。 花狐捡了一个羊皮卷,没有打开,而是殷切地递给了太昊,“嗯——,青帝,这个给你,你看了再给我说一下都写了些啥。” “好,好吧!” 太昊随手捡了一个貌似香炉的东西,看了看,和羊皮卷一块收进了小收纳袋里。 花狐紧跟着又轻声喊了起来,“二,闷娃,小杏,青帝,快捡东西——” “嘿嘿嘿。。。” “嘻嘻嘻。。。” 。。。。。。 功夫不大,地上的东西就被四个人捡的只剩下三个东西。 花狐挥手把地上的东西拿起来,分发给黑闷娃和青木杏一人一个,只把一个破损了的羊皮卷握在手里,又随手递给了太昊,“青帝,你也看一下这个羊皮,我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宝贝。” “好,等回去了我再看。” 太昊应了一声,从黑木戒里边栽植有红果子的山坡上随手摘了一堆红果子,并把红果子揽在怀里,说道,“你们三个饿不饿?要不要吃几个红果子充一充饥?” 第161章 野狼沟 九 “咦?” 黑闷娃一眼就认出了红果子,惊奇地问道,“青帝,这个是不是你从野猪沟北边弄的那个红果子,味道是酸酸甜甜的?” “嗯嗯,你吃一个就知道了。”太昊没有多言,直接递给了黑闷娃两个红果子。 紧跟着,又递给青木杏和花狐一人两个红果子,看了站在一旁流着口水的孤狼吞之,又给了孤狼吞之两个红果子,怀里就剩下一个红果子了。 太昊拿着红果子在上衣下摆上擦拭了几下,就张嘴咬了一小口,凉凉的感觉中带着酸甜的滋味,一下子就把嘴里的口水都给引诱了出来,很好吃,也很提精气神。 黑闷娃也许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两个红果子,伸手用袖子擦了把嘴,未说话先嬉笑,“嘿嘿,青帝,你还有果子吗?再给我吃一个吧,本来还不是太饿,这一吃果子,马上就饿了,嘿嘿嘿。” “有!”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问道,“你确定只要一个果子吗?” 说着话,右手一挥,又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了十二个红果子揽在怀里。 黑闷娃忽然眼前一亮,几乎就在太昊挥手取红果子的时候,笑着说道,“那就给我先来两个果子吧!” 话刚说完,就看见太昊的怀里出现了十二个红果子,口风马上就变了,“啊?不不不,还是给我五个,嗯嗯,给我十个果子吧,嘿嘿嘿。” “这是十二个果子,你全都拿去吃吧。”太昊一挥手,就把怀里揽着的红果子一股脑扔进了黑闷娃的怀里。 “啊啊哦——” 黑闷娃惊呼一声,瞪着眼睛盯着红果子,手忙脚乱地把红果子抱在了怀里,就连口水流出嘴角也没有顾得上吸溜一声。 “青帝哥哥,那,给我的果子哩?” 青木杏三两下就吃完了手里的红果子,先是看了眼黑闷娃怀里的红果子,然后就嘟起嘴巴看向太昊,神情看起来有些苦恼。 “不急,你跟花狐都有,先吃饱了再去北边那个神庙遗迹,就不乏了。” 太昊笑着摆了摆手,急忙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三十多个红果子放在地上,对青木杏和花狐说道,“来,小杏,花狐,你们能吃几个吃几个,这种果子我还有很多。” “谢谢青帝哥哥!我最爱你了,嘻嘻嘻。” 青木杏一脸的笑意,也不说话了,马上就凑到果子堆跟前,伸手抓起一个红果子就往嘴里送,也往自己怀里捡红果子。 “谢谢青帝!” 花狐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微笑着给自己捡红果子,一点儿也没有做作。 (做作,做音走,西北方言,义为动作虚假、做假动作、装样子等。) 看着两人各自笑着捡了十几个红果子,太昊就对孤狼吞之说道,“吞之,你过来,这些野果子都是你的,呵呵,吃饱了好做活。” 本来还在犹豫着吃不吃红果子的孤狼吞之,听了太昊的话,马上就眼泪汪汪地走到红果子堆跟前,低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太昊随手从黑木戒里边摘了两个红果子,以最快的速度吃进肚子里,用袖子擦了把嘴,对花狐说道,“花狐,走吧,去神庙遗迹看看去。” 说罢,率先转身,顺着羊场小路向野狼河方向走去。 杂树林里边的树木各异,长的也很稠密,长的最粗的树需要二十几个人才能合抱,长的最细的树就跟野草一样,只有小手指粗细。 也许是长期没有人来打理,树与树之间的空地上,灌木和藤蔓到处丛生,还有各种野草,在夹缝中一丛丛的生长着。 如果不顺着妖兽或是小动物踩出来的羊场小路行走,根本就没法走到西边的野狼河跟前去,更谈不上去神庙遗迹那里去了。 “青帝,你是不是走错了?” 黑闷娃紧跟在花狐身后,先是抬起头看了眼虚空,随后又看了看两旁的杂树,急乎乎地问道,“这好像是往西边野狼河去的路,咱们去神庙遗迹不得往北边走么?” 青木杏可能对太昊做的事情有很大的盲从,急忙说道,“闷娃,你甭言传,你跟着青帝哥哥走就行了,我发誓,一定把你丢不了。” (言传,言音年,传音椽,西北方言,义为说话、出声等。) “小杏,你甭说话!” 黑闷娃好像急了,伸手拉了一下花狐的上衣后摆,希望花狐能说一下太昊,“花狐,你就不说一下青帝?万一跑迷了路哩?” “闷娃,你甭拉我,跟着走就行了。” 花狐急忙扭动拉一下身子,摆脱了黑闷娃的拉拽,小声说道,“青帝的能力,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咋这会又不相信了呢?” “我我我。。。”黑闷娃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好了。 看到黑闷娃不说话了,花狐又说道,“青帝,你有没有探查一下地下,看看有没有啥洞窟?或是之前高修挖掘的洞府?” “呵呵,忙忘了,我现在就看一下。” 经花狐这么一问,太昊猛然惊醒过来,如果地下有暗藏的妖兽或毒虫,若要心生贪念硬着头皮偷袭,估计自己四个人现在早就遭殃了。 遂用神识向周围的杂树林中看了一遍,周围五里地内没有什么妖兽,就连野兔和狗獾以及猪獾等小动物也没有看到一个。 再看地下,前边二里地处有一个地下洞窟,看其曲曲弯弯的形态,应该是一个大蛇的洞窟,只是现在大蛇没有了,只留下一群狗獾在里面跑来跑去,玩耍嬉戏。 南边一百二十丈远处的杂树林下面,有一个修士的洞窟,里面摆放着好多陶罐和小药葫芦,还有蒲团以及香炉等物。 但是,看着地上和这些东西上面一掌厚的灰尘,太昊就知道,曾经在这个洞窟中修炼的某个修士,不知道什么缘故,离开这个洞窟已经很久很久了。 再继续看向南边,地下竟然有上百个洞窟,最多的竟然是修士的洞窟,几乎跟刚刚看到的那个洞窟相似,地上都是一掌厚的灰尘。 太昊有些疑惑,“这里曾经生活着好多修士,他们都去了哪里?” 再看北边,从北边三十丈远的地方开始,一直到神庙遗迹的南边空地,就这个短短的十里长,东西五里多宽的范围内,地下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修士洞窟,无一例外的都落满了一掌厚的灰尘。 “这是。。。” 太昊当下就惊呆了,弄不清这里会有如此之多的地下洞窟,为啥曾经生活在洞窟内的修士都失踪了呢? “呼——” 太昊长出了一口气,又看向野狼河对面。 在野狼河的西边,野狼河与杂树林之间跟这边一样,也有二里地宽窄的草地,从北向南,呈不规则形状,草地的西边就是杂树林。 草地下边的修士洞窟并不是很多,但是,杂树林下面,从北到南,地面下的洞窟非常多,只有少数好像还有住人的痕迹,大多数洞窟里面都落满了一掌厚的灰尘。 “青帝,这地下洞窟里面曾经生活着好多高阶妖修,” 花狐似乎看出了太昊的疑惑,小声说道,“你看一下洞窟里废弃的炼丹炉就知道了,按照修炼进度,只有真正修炼到九阶初期往上的修士,才有实力炼出丹药;” “且修为越高,炼出来的丹药品阶越好,而低阶修为的修士,不说炼丹了,就是连续输出十二个时辰灵力,可能都会累死,累不死的也得残废了。” 太昊听罢,有些不明白,急忙小声问道,“花狐,一般炼丹需要多久,才能炼出一炉丹药?” “这个嘛?” 花狐想了想,说道,“一般情形下,如果炼一般丹药,一般九阶修为的修士,最少需要炼三天,而且在这炼丹过程内,灵力要不间断地输出;” “当然了,如果是悟性高的修士,识海强大的修士,气海中灵力雄厚的修士,在炼一般丹药的时候,可能就能快一些,到底有多快,这得看各人的修为实力了。” “哪?”太昊看着一个个洞窟内落满灰尘的炼丹炉,欲言又止。 “呵呵。” 花狐笑了笑,继续说道,“青帝,甭惦记这些炼丹炉了,这些都是粗陶的,如果是铜的,你拿回来还可以用一用,只是,铜炉炼出来的丹药里面的药力不及粗陶炼出来的好;” “这就好比用陶罐和铜锅煮粥一样,陶罐的属性为五行之土,因为土比较接地气,煮出来的粥吃起来就好吃,也很香;” “铜锅嘛,在五行中属于金石,煮出来的粥不怎么接地气,所以不但闻起来不如陶罐煮出来的粥香,而且吃起来也不好吃。” “嗯嗯,嗯,我知道了。”太昊听罢,马上从一个个地下洞窟中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北边的神庙遗迹。 太昊看到,经过这大半天的飞奔跑路,虎二落一群妖兽这时候也快跑到神庙遗迹跟前了。 坐在神庙遗迹南边空地上歇息的五个白毛绿眼的猿猴和九个红毛蓝眼的赤狐,本来就很警惕,也很胆小,远远地看见虎二落带着一大群妖兽大喊大叫的像风一样狂奔而来,这些家伙马上就吓坏了,随即想也不想,尖叫着跳起身,猫腰低头就往北狂奔。 正在跑路的虎二落,远远地看见五个白毛绿眼的猿猴和九个红毛蓝眼的赤狐忽然之间尖叫着也向北开始狂奔,还以为刚才那个高阶大能又追过来了,吓得马上又是一声尖啸,带着一众妖兽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北飞遁。 “哼,算你们跑得快!” 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决定给这些家伙屁股后面再来几个呼吸的恐怖气息,随即向花狐说道,“花狐,我想吓唬一下那群胆小的家伙,你说,有啥办法才不会让恐怖气息伤到你们三个?” “呃?” 花狐一惊,急忙摇头摆手,说道,“青帝,还是算了吧,在你没有学会掌控那个术法之前,就先这样吧;” “再说了,那群妖兽已经被你那个术法给吓坏了,都不敢守在神庙遗迹跟前了。” “好吧,那就不施放气息了。”太昊应了一声,遂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几个人就走出了杂树林,来到了杂树林与野狼河之间的草地上。 “哎呀,乏死我了。” 黑闷娃随地一躺,像个大字一样仰面躺在一丛野草上,不想动了。 青木杏有样学样,也跟着躺在野草上,瞪着眼睛看着虚空,“青帝哥哥,咱们离那个神庙遗迹还有多远的路呀?我都要走不动了呢。” “大概还有八里地吧。” 太昊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声,神识却在神庙遗迹中不停地探查,想要看一下这个神庙遗迹下面有没有洞窟,就算是洞穴也行。 只是,神庙遗迹中好像有一个无形的阵法,不停地阻挡着太昊的神识,把地上的景物变换来变换去的,就好像是在给太昊添堵,让太昊无法探查到地下的情形。 “哎呀,咋还有八里地?我的腿都快走断了,哎哟哟,我的腿哟——” 黑闷娃打着哭腔声唤了起来,“青帝呀,你能不能发发善心,也给我单独弄一个妖兽出来,让我骑着走,也能省一省力气。” 青木杏一听,马上灵机一动,爬起身说道,“青帝哥哥,你不是在野猪沟西边的沟沿上收了两个驴脸狼么?” “要不,你把那两个狼弄出来教训一顿,然后叫我跟闷娃一人骑上一个,这样,咱们走路也就快的多了不是?嘻嘻嘻。” “咦——” 花狐惊呼一声,马上向太昊挤了挤眼,说道,“青帝,小杏这个主意不错!你看能不能教训一下那两个驴脸狼?给他俩当坐骑用;” “如果他们不听话,你只管弄死算了,回去后还能剥皮抽筋,撕肉熬汤,如果他们听话,就按小杏说的来,咋样?” “咯咯咯。。。” 一旁的孤狼吞之听罢,马上吓得牙齿磕击了起来,身板也跟着剧烈地颤抖,不停地摇晃。 “嘿嘿。” 太昊看了眼孤狼吞之,笑道,“吞之,你这是咋哩?花狐又没说杀你,你不用害怕的。” 说罢,从黑木戒里边挥手取出两个被绑着前后腿脚的驴脸狼,微笑着说道,“花狐,你先来教训吧!” “好!” 花狐挥手从须弥袋里边取出来一个手臂粗的树枝,走到两个一脸懵逼的驴脸狼跟前,沉声问道,“外——你俩叫啥?” 体形小一些的驴脸狼吓得哆嗦不已,根本就不敢张嘴说话,把头缩在两个前腿之间,做假死状。 体形大一些的驴脸狼黑着脸瞅了花狐一眼,壮着胆子说道,“前前,前辈,我我我,我没叫。” “抹地——” 花狐爆了句粗口,挥手用树枝摔打了体形大一些的驴脸狼一下,怒道,“好好说话,我问你叫啥?” “嗷呜呜——” 体形大一些的驴脸狼忍不住哭泣了起来,呜咽着说道,“前辈,我我,我没叫,我真的没叫呀,嗷呜呜。。。” “闭嘴——” 花狐更火了,挥起树枝就是十来下,打的这个驴脸狼哭的更委屈了,还不敢躲避。 还是青木杏有些看不过眼了,从腰间取出小刀子,走近驴脸狼跟前,用小刀子在驴脸狼的眼前比划了几下。 随即微笑着问道,“外——你这家伙,花狐问你叫个啥,你就说你叫个啥嘛,你一直哭,一直哭,就是我见了都想打你一顿,说一下你叫个啥会死嘛?嘻嘻嘻。” 第162章 野狼沟 十 “啊?” 体形大一些的驴脸狼马上明白了过来,急急说道,“哪哪哪,我我我,回,回前辈的话,我叫吼远山,我兄弟,他他他,他叫吼远河,我我,我们是从飞雁西山过来的。” “吼远山,吼远河,呵呵,好名字,好名字!” 青木杏随口夸赞了一句,又问道,“吼远山,我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跟着我狂?” “呃,呃?” 吼远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瞅了一眼青木杏的眼睛,马上就意识到眼前这个碎娃是认真地,急忙点头应道,“我愿意,我愿意,前辈,从今晚上起,我吼远山就是您的人了,您说啥就是啥,我以我的名字起誓!” “好!我就喜欢听话的娃!” 青木杏左手一晃,手心里马上出现了两枚黑乎乎的丹药,把一枚黑乎乎的丹药递到吼远山眼前,说道,“小吼呀,嘻嘻,这是一枚有毒的丹药,你如果真的愿意听我的话,跟随于我;” “嘻嘻,不用你发那个劳什子的毒誓,你把这个有毒的丹药吃了吧,吃了我就相信你,要不然,你一会就变成一锅狼肉汤了,嘻嘻嘻。” “啊?” 吼远山的驴脸顿时就像吃了自己巴的屎一样,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 但是一想到不吃这枚有毒的丹药,自己马上就会死去,而且还要变成锅里的肉汤,心里就恐惧的要命,马上就硬着头皮,伸出舌头把丹药叼进了嘴里,混合着唾沫,咕噜一声咽进了肚子里。 吼远河看到这里,马上挣扎着扬起头,驴脸上硬生生挤出来十几道笑纹,轻声说道,“前辈,前辈,我也愿意追随您,我也想吃这个有毒的丹药,您就从了我这小小心愿吧,嘿嘿嘿。” “嘻嘻,你真聪敏!” 青木杏咧了咧嘴,直接把剩下的一枚黑乎乎的丹药扔进了吼远河的嘴里,随即收回小刀子,拍了拍手,说道,“青帝,花狐,咱们可以走了,嘻嘻嘻。” 黑闷娃急忙说道,“好像,好像还差一只狼。” 青木杏疑惑地看向黑闷娃,不解地问道,“闷娃,你说啥?” “还差一只狼!” 黑闷娃爬起身,瞪着眼睛指了指三只低眉顺眼的狼,说道,“现在这里是三只狼,你一个,我一个,青帝一个,嗯嗯,花狐骑啥呀?” “哦?” 青木杏急忙看向花狐,又看向青帝,哼哼道,“要不,花狐,你骑青帝哥哥刚才骑的这个狼,我跟闷娃一人骑一个,就不耽搁走路了。” “呵呵,行吧,就这么说定了。”花狐没有多言,身形一晃就骑在了孤狼吞之的背上,把孤狼吞之吓得差点儿爬在地上。 “闷娃,小杏,走吧!” 太昊微笑着向黑闷娃和青木杏吩咐了一声,走近孤狼吞之跟前,麻利地跳到花狐前面坐着,两腿一夹,孤狼吞之马上就跑了起来。 黑闷娃和青木杏一看,急忙各自爬上一个驴脸狼脊背上坐好,吩咐驴脸狼赶快向前跑路,追赶花狐和青帝。 一路向北,有了三只狼的代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花狐和太昊四个人就来到了神庙遗迹跟前。 看着神庙遗迹大门前高台上巨大的祭坛,孤狼吞之和两个驴脸狼在距离祭坛三十多丈远就打住了脚步,被祭坛上无形的威压给压得无法站立,摇晃着身子,呜咽着不甘地爬在了地上。 花狐抱着太昊急忙跳下孤狼吞之的脊背,放下太昊后,立刻用神识向祭坛上查看。 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因为反应有些慢,差点滚落地上。 太昊先是用神识向周围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机,就开始认真看向祭坛。 祭坛上有十二个粗壮的石头柱子,比成年人的腰还要粗,每个石头柱子高约三丈,上面雕刻着各种动物图形,或是在腾云驾雾,或是在水中扑腾,或是在空旷的草地上狂奔。 十二个石头柱子呈扇形矗立在祭坛北边,每个柱子之间似乎有一种紫色的光雾相互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光雾团。 在月亮光的映照下,淡紫色的光芒悉数照射向南边的空地上,使得空地上的野草都变成了淡紫色的模样,三只狼就是被这种光芒夹带的气息给压爬在了草地上。 在十二个石头柱子前边,是一个直径约为三丈多长的石头磨盘,颜色黑红中带着青紫。 也不知道这个磨盘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上面除了中间的两个陶罐大小的凹陷,其余的地方都是很平坦的平面。 花狐小声说道,“青帝,前头这个石台是一个祭祀台,上面是一个阵法,阵法是由地上的大圆盘和十二根立柱组成的;” “大圆盘中间的凹陷是两个阵眼,十二根立柱是十二地支的法阵阵基,看这个阵法,好像是每隔十二年可以在这里弄一次祭祀。” 黑闷娃好奇地问道,“花狐,你说这石台是给谁弄的祭祀?” 还未等花狐说话,青木杏就嘟囔道,“还能有谁?除了这个神庙的主人,还是这个神庙的主人。” “我我,我问的是神庙的主人是谁?”黑闷娃小声嘟囔道,“小杏你急啥哩?” “哪谁知道哇。” 青木杏瞪了黑闷娃一眼,不想搭理黑闷娃了,快步走到花狐身旁,伸手拽了拽花狐的上衣后摆,说道,“花狐,咱们要不要去石台上头看看?好多东西,站在这里看不见。” “青帝,去上边不?”花狐试探着看向太昊,轻声问道。 太昊急忙摆手,说道,“上边这个阵法还在运转,我现在还不会破这个阵法,不能去,去了可能会有危机出现。” “哪你有没有看这个石台下面?” 花狐伸手指了指石台,说道,“我怀疑,既然上面这个阵法还在运转,这个石台下面就一定有啥灵石之类的东西,在给这个阵法传送灵力。” “应该是的。”太昊应了一声,遂将神识探入石台下面,一眼就看破了阵法迷雾。 石台下面是一个洞窟,洞窟的形状有些怪异,中间通往石台上面的圆盘,是两个圆形的竖井,每个竖井都有五个成年人合起来的腰粗。 两个圆形竖井各有一个洞窟相连,洞窟的形状跟横山上的窑洞有些相似,里面堆满了好多木头箱子,几乎每个木头箱子都比自己还要高出三尺多。 木头箱子长约六尺,宽约四尺。 透过箱子上三寸厚的木板,太昊看见,里面装的是一种紫黑色的石头,石头大小不一,大的石头约有三个成年人拳头大小,小的石头还没有一个三岁碎娃的拳头大。 不管是大石头还是小石头,看起来都很晶莹透明,每个石头上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紫雾,跟花狐之前说的灵石大同小异。 “花狐,” 太昊心里有些拿不准这个石头是啥,就向花狐问道,“这个石台下面的洞窟里头有好多木头箱子,箱子里头装的都是石头,跟你之前说的那种带有灵气的石头有些似相,你说,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那就过去看看!”花狐马上激动了起来,伸手一拉太昊,快步向石台走去。 青木杏看了眼还在发呆的黑闷娃,催促道,“闷娃,赶紧跟上,要不然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 “哦哦,我这就来了。” 黑闷娃吓得快步跑到青木杏跟前,想要伸手去拉青木杏的手,被青木杏拒绝了,“快走,青帝哥哥说这个祭坛下面有石头。” “石头?”黑闷娃眨了眨眼睛,“是石台上的那样的?” “不知道。”青木杏摇头,说道,“一会看了就知道了。” 四个人快步来到石台跟前,看着石台上的一块块条石,围着祭台转了一圈,愣是没有找见进入石台下面的石门。 黑闷娃有些急了,小声问道,“青帝,花狐,咱们围着这个石台转了一圈了,是要找啥哩?” 青木杏也跟着问道,“青帝哥哥,你就明说吧,四个人八双眼睛总比你跟花狐四双眼睛找东西强吧?” “呵呵,青帝在找石门!” 看到太昊没有说话,花狐就笑着解说道,“你俩有没有看到石门,如果看到了,咱们就可以通过石门进入这个祭坛下面去;” “青帝说,这下面有好多灵石哩,都是带有灵气的石头,呵呵,见着有份。” “哦——”黑闷娃轻呼一声,眼神中马上有星光闪烁。 青木杏苦着小脸想了想,小声问道,“青帝哥哥,要不,你用一下你的那个术法,看看能不能把那些石头从下面取出来?” “嗯?” 花狐的眼神也立刻亮了起来,微笑着催促道,“要不,青帝你试一下,我们三个站远一些,就不那么害怕你的术法气息了。” 经青木杏和花狐这样提醒,太昊立时就想起了黑木戒里可以收进好多东西,马上就心动了,凝目聚神,用神识盯着洞窟里的一个木头箱子,心里想着收进黑木戒里头去,心神随之一动。 “呼——” 伴随着祭台上的阵法雾气轻微的波动,太昊看见,洞窟里面自己刚刚盯着的那个木头箱子已经被自己收进了黑木戒内,很随意的放在出入口下面的山坡上。 “嘿嘿嘿。”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太昊不小心笑出了声。 紧接着,太昊麻利地挥动手臂,不到两个呼吸,就把两个洞窟内的木头箱子悉数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山坡上,然后又一挥手,把最后一个木头箱子放在身旁的草地上。 “这这这。。。” 花狐眼看着忽然出现的木头箱子,激动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这就是下面装灵石的箱子,嘛呀!真大——” “咦——” 青木杏轻呼一声,马上就蹦到木头箱子跟前,伸手就要开启箱子。 “小杏,慢点!” 黑闷娃急忙上前,一把抓住青木杏后腰上的腰带,把青木杏拉到了一旁。 青木杏有些恼怒,瞪着黑闷娃气呼呼地问道,“闷娃,你拉我做啥?” “箱子,箱子里头可能有机关,我害怕伤着你。”黑闷娃小声嘟囔着,却没有松手。 花狐意识到青木杏还要发火,遂开口说道,“小杏,闷娃说得对,等青帝打开箱子,确定没有机关和危机了,你再看也跟得上,何必急这一时哩?” “嗯嗯嗯。”青木杏气得直跺脚,却没有再向箱子跟前蹦跶。 太昊慢步走到箱子前面,伸手拧掉箱子上的铜锁,蹦跳了一下,一把掀开了箱子盖,立时,箱子盖上的尘土就飘散了起来。 “噗噗——” 太昊挥了挥手,又蹦跳了一下,伸手抓起一块小石头,用神识仔细看了眼石头里面,发现里面的灵气竟然是实质的,就试着用大衍诀快速吸纳石头里面的灵气。 随即,太昊就感觉到有一股子清纯的灵气快速进入了经脉之中,使得刚才因为折腾而燥热的心情也清凉了许多,并安静了下来。 “青帝,这个石头有没有毒?” 花狐看到太昊右手拿着一块小石头,都过了十二个呼吸了还没有说话,就忍不住开口问道,“还有,你拿在手里是啥感觉?” 太昊一怔,急忙说道,“这个石头就跟你说的灵石一样,看起来不起眼,里头好像有一股子很清凉的灵气,攥在手里很舒服,你们一人拿上一块试试就知道了。” “哦——” 花狐迫不及待地上前,跳起身站在箱子沿上,在箱子里边取了一块石头,跳下箱子嬉笑着走到一旁,很随意地坐在草地上,闭目养神。 黑闷娃也很有眼色地松开了青木杏的后腰带,跟在青木杏身后快步走到箱子跟前,跳起身站在箱子沿上,也给自己取了一块石头。 然后跳下箱子,学着花狐的样子,走到一旁坐在地上,试着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 青木杏虽然比黑闷娃先一步走到箱子跟前的,但是青木杏比较谨慎,并没有急着在箱子里头取石头,一是个头太低,看不到箱子里面去,二是没有弄明白箱子里的石头到底有没有毒。 看到黑闷娃已经在打坐了,就小声问道,“青帝哥哥,你能确定这些石头没有毒吗?” “不能!”太昊轻轻地摇了摇头。 青木杏皱起了眉头,“为啥?” “呵呵。” 太昊笑了,把手里的石头递到青木杏眼前,晃了一下说道,“你见过这种灵石吗?” 青木杏瞪圆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石头,摇头说道,“我之前没见过,现在也是第一次见。” 太昊笑道,“嘿嘿,我也是第一次见,这里头到底有没有毒,我也不知道,只能是试过了才能知道,你要试试不?” 青木杏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摇头说道,“不了,我还是等花狐跟闷娃试过后,我再看看要不要拿一块石头。” “那就等一会吧。” 太昊笑着点了下头,就开始全力用大衍诀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不管有没有毒,吸收完再说,反正大衍诀运转起来后,也会通过全身的经脉自行排泄毒雾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太昊感觉到手上的石头里面灵气不济,石头也变得很轻很轻了,就意识到石头里面的灵气已经被自己吸取完了,随手把石头往一旁的地上扔去。 谁知道石头在离开手掌的一刹那间,马上在空气中化为了飞灰,这种飞灰竟然比简易灶台里面烧过的柴灰还要小还要轻还要碎,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齑粉了。 随后,太昊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气海,发现气海里面还是之前的那种淡淡的薄雾,并没有任何灵气增长的痕迹。 第163章 野狼沟 十一 太昊不死心的又看了眼识海,嗯嗯,识海里面的雾气已经变成了青紫色,也越发的浓密了。 再看身上的经脉,经脉好像也变成了青紫色,只是经脉中的雾气跟识海比起来要淡的多,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就说明了一个事情,这个石头里面的灵气是可以吸收的。 “青帝哥哥,你有啥感觉?”青木杏仔细打量着太昊的左脸,小心地问道。 因为青木杏不小心发现,太昊左脸上的青色胎记好像比之前变大了一些,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啥不好的感觉,身上啥都好着哩。” “好吧,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了,嘻嘻嘻。” 青木杏大喜,身形一晃就站到了箱子沿上,伸手抱了一块跟自己脑袋小不了多少的石头,笑着跳下箱子,走到三步远就坐在了草地上,开始闭目养神,嘴角上还带着笑意。 太昊没有急着去收箱子,身形一晃,飞身跳上了石台,开始用神识察看石台上的大圆盘。 然后就意外地发现,这个大圆盘竟然是用好多箱子里头的那种石头拼接而成的,散发出来的灵气比箱子里的石头还要浓郁。 再看大圆盘后面矗立的那十二根石头柱子,竟然也是用箱子里的石头衔接堆积在一起的,十二根石头柱子之间相连的紫光,就来源于石头中的灵气。 嗯额,好像看错了,这个大圆盘和后面的十二根石头柱子分明就是一个阵法,正在慢慢地吸收着虚空中的天地灵气。 “假如坐在这个充满灵气的圆盘上打坐修炼,会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呢?” 太昊想到这里,并没有急着去大圆盘上打坐,而是心念一动,从黑木戒里头取出来一个六阶巅峰修为的妖兽,麻利地解去妖兽身上的草绳后,就直接扔到了大圆盘中间。 遽然之间,大圆盘上电弧乱闪,把六阶巅峰修为的妖兽包裹了起来。 然后,妖兽就开始挣扎,翻滚,抽搐,口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唔——” 太昊就站在圆盘外边,眼看着六阶巅峰修为的妖兽在电弧闪动之中,不到五个呼吸就化为了齑粉,就连魂魄虚影也没有来得及逃走,变成了一道淡淡的青烟,倏忽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这也太凄惨了!” 太昊感叹了一声,转身跳下了石台,挥手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 太昊本想单独去神庙遗迹里头去转一圈的,看了眼还在闭着眼睛打坐的花狐三人,想了想,为了防患于未然,太昊复又转身跳上石台,深呼一口气,盘膝坐在大圆盘跟前。 神识紧张地盯着阵法的变化,右手慢慢地按在大圆盘的边沿上,并将大衍诀和混沌经运转到了极致,籍以吸取大圆盘中所藴含的海量灵气到经脉之中。 大圆盘和十二个石头柱子所组成的阵法,好像感应到了有什么东西进入了阵法内,阵法立时就又启动了。 电弧瞬间在大圆盘上乱闪,速度和亮度比刚才还要大上百余倍,就仿佛暴雨来临时的雷电一般,秒速间就把周围百里之内映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原本已经跑出二十余里地的虎二落和一众妖兽,本来还想着停下来歇一歇再跑的,突然察觉到周围的一切景物忽然明亮了起来,似乎十分之一呼吸之间就变成了白昼一样的状态。 顿时,不管是虎二落,还是一众妖兽,尽皆有意无意地回头看向神庙遗迹方向,看到高大的祭台上空电弧狂闪,立时就意识到了什么。 旋即,一个个脸色大变,齐齐发出一声凄厉般的惨叫,顺着野狼河东岸,向北飞奔,都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花狐和黑闷娃可能刚好吸收完了手里的石头里边的灵气,又或许被电弧发出的耀眼白光给照到眼睛上了,急忙起身看向石台,惊讶地看见,太昊竟然坐在石台边沿上。 两人脸色顿变,想要喊叫,却又怕太昊被自己惊到后会出现差错,从而被石台上可怕的电弧给伤到,于是,就默默地看着,压抑着气息,一动不动。 一刻钟后,青木杏也睁开了眼睛,好奇地打量了四周一眼,还以为天亮了。 当眼睛无意中看见花狐和黑闷娃两人就像两个瓜子一样,安静地站着看向石台的时候,青木杏也顺着两人的眼光看向石台。 奈何自己站在石台下面,根本就看不到石台上的情形,只能听到石台上不停地发出电弧相交时狂暴的雷电声。 为了一看究竟,青木杏身形一闪,迅速跑向花狐身后,再回头时,就看见了石台上的情形,太昊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台边缘,好像在安静地看着阵法中的电弧像雷电一样交织轰鸣。 “花狐,青帝哥哥这是咋了?咋坐在石台上不动弹哩?”青木杏有些疑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这应该是在破阵,想要破除掉这个石台上的祭祀阵法。”花狐转头看了青木杏一眼,想了想说道。 青木杏又跟着问道,“那他破除这个阵法需要多久?” 花狐有些头疼,伸手捏了捏鼻梁骨,沉声说道,“这个不好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呼吸,有时候需要好几天甚至几个月。” “啊?” 青木杏惊呼一声,眉头马上就拧成了一个疙瘩,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花狐,你说,这破阵就没有啥好办法吗?” “有啊——” 黑闷娃插话说道,“对于高修来说,只需要一个念头,但是这个念头得有一个好的悟性,这个好的悟性必须加持在破阵者必须有涉猎大量阵法的基础。” “这,这也太复杂些。” 青木杏小声抱怨了一句,就不再问了,气鼓鼓地走到木头箱子跟前,跳上箱子沿,又给自己捡了一块大石头,麻利地跳下箱子,走到一旁打坐吸收灵气去了。 黑闷娃看到青木杏这样,也就不再盯着太昊看了,也从箱子里给自己捡了块石头,找了块野草多的地方,就地打坐,闭目养神。 只留下花狐一个人还在傻傻地看着石台,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吸收石头里边的灵气。 再说太昊,虽然坐在大圆盘外边,但是还是被电弧所散发出来的雷电传到了手上,好在有大衍诀和混沌经疯狂运转,才把不停传到手上的雷电给吸入了经脉之中,瞬间炼化,收归己用。 一开始,雷电传到手上,再进入经脉的时候,太昊还会感觉到整个手掌和手臂都是麻麻的感觉,随着雷电的不停吸收和炼化,手上麻麻的感觉就变得越来越轻了。 在两刻钟后,当太昊试着把右手往大圆盘里边挪了挪的时候,手上已经没有了那种被电击的感觉了,而是变成了一种麻酥酥的很舒服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太昊心生贪念,加大了经脉对电弧的吸收。 一瞬间,阵法中看似杂乱无章的电弧,马上就变成了一道道有意识的雷电,就像一道道绳子一样,牵引在太昊的手指头和手背上。 在这一瞬间,太昊感觉到自己整个右手好像都麻木了,变得差点儿失去了知觉。 如果不是大衍诀和混沌经还在疯狂运转,并通过右手上的经脉疯狂吸收雷电,太昊都以为自己的右手在这一瞬间被雷电击废了呢。 伴随着太昊的疯狂吸收,大约一个时辰后,电弧开始变得慢慢虚弱了起来,雷电也缓和了许多,再没有一开始那样狂暴了。 太昊这才收回右手,长出了一口气,起身往石台下跳去,立刻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轻盈了起来,眨眼间就向南飘出了十余丈外,才堪堪落在草地上。 “这。。。” 太昊有些疑惑,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咋了,就看见石台上的电弧已经消失不见了,雷电也没有了,四下里又恢复到之前的晦暗情形。 “青帝,你没事吧?”花狐急匆匆向太昊跑来,紧张地在太昊身上查看了起来。 “我没事。”太昊微笑着摇了摇头。 花狐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太昊,抱怨道,“你没事咋一下子被雷电劈到了这么远?快叫我看看,看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好好好,你看,你看,嘿嘿嘿。” 太昊无奈地伸起手臂,让花狐察看,自己则用神识快速探查气海。 嗯嗯,这一次,气海中之前那种淡淡的雾气变得有点稍稍浓郁了一些,在雾气中,好似有雷电闪动的样子。 太昊有些郁闷了,“这是把雷电给弄进气海里头了?” 太昊来不及仔细察看原因,又向识海看去,识海中的雾气更加浓密了,都快到了水化的状态,在雾气中,好像也有雷电闪动的痕迹。 随后,太昊又用神识察看了一遍身上的经脉,发现经脉中的颜色变得越发青紫了,就好像中了剧毒一样。 看到这里,太昊的小脸真的有些发苦了,“我该不会毒发身死吧?” “好了!” 花狐面带喜色地笑了笑,说道,“你身上没有受伤,就是被阵法中的雷电把皮毛给熏黑了,等回去后找个机会去溪水里头好好洗一洗,皮毛就白净了。”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点了下头,伸手指了指石台后边的神庙,说道,“要不,咱们现在去神庙里头转一圈,看看都有些啥好东西?” “好吧,叫上闷娃跟小杏一起,他俩坐在这里不安宁。”花狐点了下头,提议道,忽然看向石台下边的木头箱子,问道,“这个箱子咋办?” “你收起来吧。” 太昊摆了摆手,先一步向神庙大门走去,“闷娃,小杏,起来走了,去神庙转悠去了。” “嘿嘿嘿。” 花狐笑着跑到箱子跟前,一挥手,瞬间把木头箱子收进了须弥袋里边。 看了眼刚刚睁开眼的青木杏和黑闷娃,笑着说道,“嘿嘿,你俩快起来吧!青帝要去神庙里头看看,咱们一块过去。” “好!” “好!” 青木杏和黑闷娃马上站起身,脸上既激动也高兴,跟着花狐快步向神庙门口跑去。 所谓的神庙大门,其实只剩下一堆废墟了,只有门前的两个石头旗杆座子还留在原地,周围也长满了茅草和灌木,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就连神庙里头的房屋也变成了瓦砾,只留下一些残垣断壁还矗立在杂草丛中,至于神庙里边的石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上面不但落满了鸟屎,还有泥土碎屑。 神庙遗迹上到处是杂草和高大的树木,只是在后院中,有一处不大的石头平台,上面矗立着一个方形石柱,也就是太昊之前用神识看见的那个上面有神识印记的东西。 “哇——” 黑闷娃跑到神庙大门口,看着荒凉的神庙,惊呼道,“这就是神庙遗迹啊,咋看起来这么荒凉的呢?” “甭说话,先找值钱的东西!”青木杏喊了一声,一头钻进了大门里头的一处草丛中。 “青帝,我去大殿里头转一圈,你注意点。”花狐也跟着喊了一声,身形一闪,飞快地跑进了大殿废墟里面。 只有黑闷娃苦着脸紧跟在太昊身后,小声问道,“青帝,你去哪里?我跟着你好不?这个神庙中,我总感觉到有些瘆人。” “甭说话,要去就跟上我,我要去神庙后边的院子里看看去。”太昊说罢,一边用神识在神庙中到处探查,一边快步向后院走去。 只是,神识所探查到的地方,不是迷雾,就是阵法屏障,根本探查不进去。 太昊执拗地神识全开探查了六遍,都没有成功,心里就知道,必须找到这个神庙的阵法阵眼,才能够看透这些迷雾和阵法屏障。 可是,自己现在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阵法,又如何去找其中的阵眼呢? “嘘——” 太昊重重的叹了口气,也就不再用神识胡乱地去探查了,径直向神庙的后院走去。 黑闷娃似乎看到太昊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敢再说话了,眉头紧蹙,瞪大眼睛,一边向周围乱看,一边快步跟在太昊的身后,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经过一刻钟左右的路程,太昊终于来到了神庙后院那个石台跟前,才看清楚这个石台。 石台真的很高,大约有五丈多高,石台上的方形石柱更高,预估最少有九丈左右。 太昊带着黑闷娃围着石台绕了半圈,在石台的北边找到了上石台上面去的台阶。 看着每个都有一尺多高的台阶,太昊笑了,“嘿嘿,这是那个坏怂建造的石台,建造这么高的石头台阶是不想让我上去吗?还是说,这个坏怂对碎娃有歧视哩?” “嘿嘿嘿。”黑闷娃看着一尺多高的台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闷娃,你笑啥哩?”太昊蹙眉看向黑闷娃,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的,青帝!” 黑闷娃忍着笑意说道,“听我阿大说,在上古的时候,不管是人还是妖兽的个头很高,不说大人了,就像咱们这个年纪的碎娃,个头也跟十二岁左右的皮猴子高低差不多;” “嘿嘿,你看这个石头台阶就知道了,人家不是给咱们建造的,当时建造的时候,人家也不知道你跟我会来这里,而且个头还这么低,嘿嘿嘿。” “嗯嗯,不说了,赶紧爬上去,我估计,石台上可能有啥好东西。”太昊说罢,率先向台阶上爬去。 黑闷娃急忙跟在后边,很快就撵上了太昊。 在爬到十二层台阶上的时候,黑闷娃就开始喘气了,并且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 太昊看了眼黑闷娃,问道,“闷娃,你乏不乏?” “乏呀!呼呼呼。” 黑闷娃喘着气说道,“我感觉到这个台阶有些怪异,呼呼,好像有一股子气息一直压在头上,呼,每爬一个台阶,呼呼,这种气息好像就加重了一分,呼呼呼。” 第164章 野狼沟 十二 “好像是这么回事。” 太昊晃动了一下身形,也感觉到了这种气息,只是没有黑闷娃说的那样夸张,就劝慰道,“要不,闷娃,你爬慢一些,多歇一歇,我先爬上去看一下。” 说罢,快速向台阶上爬去。 石头台阶是绕着石台周围转圈上去的,太昊好几次都想直接跳到石台上边去,奈何总感觉到虚空中有一道很厉害的气息一直在向自己使着压力,为了稳妥一点,才没有贸然蛮干。 只是,伴随着爬上去的台阶越来越高,虚空中那道很厉害的气息使出来的压力就越来越大。 直到太昊爬到最后一个台阶,整个小身板几乎都快要被那道气息压的爬不起来了。 谁知道太昊本来就很倔犟,根本就不服输,愣是硬着头皮爬到了石台之上,轰然之间,虚空中那道很厉害的气息瞬间变成了虚无。 太昊喘着粗气走出三步远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石头台阶,恍惚间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刚才自己所艰难爬上来的石头台阶上,竟然被谁给设了一个重力阵法。 “呵呵呵。” 太昊不由得被惹笑了,大笑了几声后,就走到了石台中部的方形石柱跟前,这才注意到,这个方形石柱最少也有十丈多高,长宽均为六尺。 四个面上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一点儿文字的痕迹,只是随着岁月的悠久,风雨的洗礼,已经很难看见文字原来的样子了。 如果要说的具体一些,那就是十二丈左右,再加上方形石柱下面大了三圈的三尺高的方形石台,整个高度应该超过十二丈了。 太昊爬上方形石台,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下方形石柱上面的神识印记,发现这个神识印记与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个羊皮卷上的神识印记大同小异。 “这该不会是一个上古封印吧?” 太昊仔细观察了一下神识印记上的神识灵力,感觉到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消耗,上面的气息已经变得很微弱了,就试着用神识冲击了一下。 咳咳,眨眼之间,方形石柱上的神识印记轰然消散在了虚空中,一个二尺宽四尺高三尺深的壁龛出现在了眼前。 壁龛内是一个小香炉,黑乎乎的看不出是用什么东西打造的,凭着感觉,只能感觉到香炉内部有浓郁的灵气凝聚在炉膛内。 太昊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小香炉,意识到香炉里头没有任何危机后,一挥手,就把小香炉收进了黑木戒里头,与之前在祭祀石台下面洞窟里头收进去的木头箱子放在了一起。 再看壁龛时,刚才摆放小香炉的地方就露出了一个紫色的木头盒子,长约一尺八寸多,宽九寸左右,高约一尺二寸多。 太昊伸手拿过木头盒子,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发现木头盒子厚约两寸左右,盒子里面竟然镶嵌有一种复杂的机关,里边装着两个羊皮卷,想要拿出羊皮卷,就得打开盒子盖。 如果从正面打开盒子盖,盒子里面的机关就会在盒子开启的一刹那启动,从而爆射出十二枚绣花针一样的东西。 太昊想了想,就把盒子开启的一面对着方形石柱,用手按在盒子两边的圆珠上轻轻一压,只听得“嘣”的一声,盒子盖瞬间开启了。 秒速之间,机关也启动了。 只听得“嗖嗖”连声,十二道绣花针残影直直冲向方形石柱,电光石火之间就没入了方形石柱里边,竟然连一丝丝石头齑粉也没有飘散。 “呃?” 看着方形石柱上十二个细小的针孔,太昊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如果刚才在打开盒子前,自己没有用神识先看盒子里边一眼,估计现在自己的胸脯早已经被这十二个绣花针给洞穿了。 谨慎之下,太昊挥手用神识加灵力先把盒子里边的两个羊皮卷收进黑木戒里边,盖好盒子盖,把盒子又放进壁龛里边。 之后,太昊离开方形石柱,跳下小石台,随意坐在大石台上,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两个羊皮卷,一个揣进怀里,解开另一个上面的细丝绳,放在腿上,快速运转起三诀一经,屏住呼吸,慢慢打开羊皮卷。 不出所料,羊皮卷上依然是之前见到过的那种假空白卷。 “嘿嘿嘿。。。” 熟知这种套路的太昊笑了笑,立刻用神识探入羊皮里边。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紫红的象形文字,文字可能是一个智者书写的,字体看起来非常好看,既养心神,也很养眼。 右手开篇是三个悬空大字,混沌经。 经曰,混沌未开,鸿蒙如烟,天青地黄,莫白壳灰,生机在内,心如烈阳。。。 太昊看完羊皮上的字迹后,心里有些发懵,“这咋又是一个混沌经呢?咋跟我之前看过并修炼的混沌经不一样哩?” 发懵归发懵,既然看了,就试着炼一遍看看,有哪里不一样呢? 说干就干,太昊马上把手里的羊皮卷卷起来,用细丝绳绑好,收进小收纳袋里边。 深呼一口气,身体放松,心情放松,依照这篇上古时候的混沌经所记载,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就开始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眨眼之间,太昊就感觉到身体四周的天地之间的各种灵气就像狂风暴雨一般向自己席卷而来,是挡也没法挡,挡也挡不住的那种情形。 既然挡不住,太昊就彻底放开身心,加大速度疯狂地运转和吸纳了起来,并将吸纳的这些海量灵气在经脉中快速运转并炼化掉。 大约一个时辰后,太昊感觉到心里有些燥热了起来,就睁开眼睛向周围看了一番,才发现周围向自己飞来的的天地灵气逐渐变得稀疏了起来。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太昊又从怀里取出另一个羊皮卷,解开羊皮卷上的细丝绳,屏住呼吸慢慢打开。 这个羊皮卷上面是一些用青紫色的东西勾勒出来的一个个线条形状的阵法图,在每个阵法图的旁边,用小字简略地书写着阵法的名称和扼要,以及各种建造阵法的手法和阵法变化。 太昊迅速看完所有的阵法图和扼要后,就把羊皮卷绑好收进了小收纳袋里头,因为,东边的天际上好像已经露出了一丝丝鱼肚白。 天快要亮了,自己还没有找到虎大落的藏身地,如果要回老龙口山谷去,该如何面对白胖墩呢? “闷娃,闷娃你还在不?” 太昊忽然想起了还在爬台阶的黑闷娃,急忙用神识看去,黑闷娃爬在第十二个台阶上,竟然睡了过去,打着呼噜,嘴角上流着口水,在台阶上打湿了手掌大一片水迹。 “呵呵,这家伙心真大,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着。” 太昊调侃了一声,走到台阶跟前,挥手把不知道是谁布下的重力阵法收进了黑木戒里头。 用神识在石台上又探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啥值钱的和值得留恋的东西后,飞身跳到了黑闷娃跟前,伸手捏了捏黑闷娃的鼻子,喊道,“闷娃,醒醒,起来回家了!” “嗯?” 黑闷娃被捏的喘不过气,立时睁开了眼睛,挥手推开太昊的手,麻利地坐起身来,一脸茫然地问道,“青帝,你还没有爬上去吗?” “起来走吧!”太昊摆手说道,“我都在上头转了一圈了,啥也没有,你这是咋了?才一会会你就睡着了。” “嘿嘿,我我,我太乏了。” 黑闷娃尴尬地笑着,起身揉了揉眼窝,抬脚就往台阶下走,却因为腿太短了,一脚踩空,身形一晃就摔了下去。 “小心——” 太昊一看,急忙伸手抓住了黑闷娃后腰上的腰带,身形一晃跳到了石台下边的草地上。 “啊——” “呼呼呼。” 黑闷娃吓了一跳,挥动着手臂站在草地上大口喘气,碎黑脸也变得有几分苍白。 “走吧——” 太昊松开了黑闷娃的后腰带,说道,“天快明了,咱们赶紧去找花狐和小杏去,嗯嗯,对了,还有胖墩他大虎大落,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走吧,走吧,这个地方太怪异了,不能再待了。”黑闷娃说罢,率先向神庙前边的大殿跑去。 太昊一边走,一边用神识在周围探查,只要是看见的阵法,不管好坏,也不管强弱,一律挥手收进黑木戒里头。 黑木戒里边的地方很大,随便找个山坡都能摆放好多阵法阵基。 及至太昊走过大殿,来到神庙的大门前,收完了最后一个神秘的阵法阵基后,神庙原本宏伟的模样忽然就出现了。 这里哪还是什么神庙遗迹,分明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神庙,只是看起来古朴陈旧罢了,之前看见的残垣断壁以及野草和大树,几乎大多数都是阵法所衍化出来的幻象。 再看花狐和青木杏,一个坐在大殿门前左边的台阶上闭目打坐,一个坐在神庙大门口右边十二个人合抱的柏树树桠上睡觉。 一直没有找见的虎大落,就睡在神庙大门东边从北往南数第三间厢房内,厢房从南到北总计有十二间,门窗古朴高雅,木门上刻画有精美的动物和飞鸟以及花草图形。 太昊看着一个个没有关闭的木门,心里在想,‘这些家伙咋就也没有走出来回家呢’ 跟虎大落一起躺在厢房地上睡觉的,还有五个妖兽,修为都在五阶初期到六阶巅峰。 这几个家伙虽然身上都有被打过的痕迹,衣服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手脚并没有绑着,要想走动或者逃跑,还是很自由的。 “花狐,醒一醒,回家了!” 黑闷娃一路上都跑在太昊前头,只是走到大殿的残垣断壁跟前时,因为害怕躲在了太昊身后,就没有去注意周围景色的变化,及至在大殿门口叫醒花狐的时候,才注意到了周围的景色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这是咋了?咋忽然出现一个大殿了呢?”黑闷娃看着雄伟的大殿,吓得后退三步,自言自语。 花狐刚一睁开眼睛,也从周围的景色变化中被震惊到了,立时有些愕然了,“这这这。。。” 随后看向太昊,急乎乎地跑到太昊跟前,小声问道,“青帝,你知道这是啥情形?咱们不是来的是神庙遗迹么?这里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哩?我是不是眼花了呢?” “对对的,我刚才跟着青帝,在后面的石台上睡了一觉,出来后就看到这里的景色都变了,我还纳闷呢,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黑闷娃的语速很快,却是一脸的紧张,“我出来看到你睡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我才知道我没有跑错地方,只是,这里的景色咋是这样的?这到底是咋的了?” “呵呵呵。”太昊咧嘴嬉笑。 须臾,在黑闷娃和花狐疑惑地眼神中,太昊悠悠说道,“咱们没有跑错地方,只是,咱们进来的时候,这里被好多阵法所掩盖住了,刚才我收走了那些阵法,这里原本的模样就又露出来了;” “嘿嘿,你俩快看,那不是胖墩他大么,在地上睡觉,呼噜声打的最响的那个!” “哦?”花狐和黑闷娃同时惊呼一声,马上就向厢房门口跑去。 “虎叔——” “虎叔你醒醒——” 。。。。。。 黑闷娃和花狐站在厢房门口大喊了几声,虎大落没有醒来,在树桠上睡觉的青木杏却被叫声给惊醒来了。 青木杏爬起身,揉了揉眼睛后跳下树桠,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色,诧异地问道,“青帝,这是哪里?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嘿嘿,小杏,你醒了!” 黑闷娃也不叫虎大落了,兴冲冲地跑到青木杏跟前,嬉笑着说道,“小杏,可能是你睡了一觉,失忆了,这里分明还是这里,你忘了?” “嗯,嗯?” 青木杏依旧是一脸的茫然,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又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天快要明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嗯,” 黑闷娃笑着点了点头,急乎乎说道,“是得回去了,胖墩他大也找到了,就是还没有睡醒,可能要等上一会儿。” “胖墩他大?” 青木杏顺着黑闷娃的手指看去,马上就笑了,“嘻嘻,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流口水哩,真不害臊,嘻嘻嘻。” “小杏,不敢这样说,叫人家听到了就不好了。”黑闷娃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捂青木杏的嘴巴,被青木杏闪身给躲开了。 青木杏好奇地跑到厢房门口看了看,对花狐说道,“花狐,你再叫一下,如果胖墩他大还不醒来,就可能是被人家给毒晕了,咱们得想办法弄回去,这里可是野狼沟,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晚了会有危险的!” “嗯嗯,你说得对,咱们马上离开这里!”花狐点头应了一声,又开始呼唤虎大落。 “虎叔——” “虎叔,你快醒醒——” “天明了,虎叔——” 。。。。。。 奈何花狐叫了十几声,虎大落和五个妖兽一点儿醒来的动静都没有。 其他厢房内的妖兽也是。 花狐很无奈,转身看向太昊,一脸焦急地问道,“青帝,他们好像真的中毒了,你看咋办?” 太昊此时正在用神识向周围二十里地内察看,发现昨天晚上被自己的气息吓跑的虎二落,这时候正带着一大群妖兽向这里跑来,看其神情,好像还是很着急的样子。 听到花狐如此问话,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就说道,“我先把这些妖兽用空间挪移收走吧,咱们得快些离开这里,虎二落已经带着一大群妖兽跑过来了,要是再耽搁,咱们就走不了了。” 花狐一听,马上说道,“好吧,你用空间挪移,我去大殿里头捡些值钱的东西带上。” 说罢,就快步跑进了大殿。 第165章 野狼沟 十三 “花狐,等等我!”青木杏和黑闷娃一见,也跟着跑进了大殿。 太昊走到厢房门前,直接挥手,把厢房里边的东西和妖兽一起收进了黑木戒里边,随后又走到其他厢房门口,不管是妖兽,还是厢房里头的东西,一个不少的收进了黑木戒里头。 然后拍了拍手,用神识向祭祀石台南边的三个狼传音,吩咐三个狼马上来神庙门口。 彼时,东边天际上的紫阳已经露出了地平线,紫霞漫天。 不管是神庙里,还是神庙外,空气中的雾气逐渐浓密了起来,没有风,肉眼可见的距离大约在三十丈左右。 功夫不大,当孤狼吞之和两个驴脸狼胆战心惊地跑到神庙门口的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一脸笑意的走出了大殿门口。 太昊没有问花狐三人搜刮的怎么样,而是直接催促道,“花狐,闷娃,小杏,你们甭笑了,快上狼背,咱们得快些走了,虎二落带着妖兽群离这里已经不到十五里地了。” “啊?” 花狐三人听罢,齐齐瞪着眼睛轻呼了一声,不由分说,赶紧跑到神庙门口,就往狼背上爬。 这次,太昊没有与花狐骑孤狼吞之,而是跟青木杏骑在驴脸狼吼远河的背上。 由花狐骑着孤狼吞之打头跑在前头,黑闷娃骑着吼远山紧跟在后边,太昊抱着青木杏骑着吼远河在最后边扫尾。 听着北边远远地传来虎二落和一大群妖兽的吼叫声,都不用太昊催促,孤狼吞之驮着花狐就已经跑出了一道残影。 吼远山和吼远河更是吓得要命,也顾不得草地上的野草划不划皮毛,地上的荆棘扎不扎脚了,几乎跟孤狼吞之一样,也跑出了两道残影。 太昊一边不停地运转着大衍诀和混沌经以及神行诀,还有敛息诀,一边神识外放,一道神识探查前面的情形,一道神识探查后面景象。 在离开神庙遗迹往南跑了不到五里地的时候,身后的虚空中就传来了青鹰的叫声。 太昊用神识看去,只见一只体形最大的灰眼睛的青鹰带着二十多只体形稍稍小一些的青鹰,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自己追来,看其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似的。 太昊没有多想,直接把神识分出六道,探入飞的最快的六只青鹰髿里边的识海中,尽最大限度吸取神识灵力。 “啾——” “啾啾啾——” 。。。。。。 旋即,身后的虚空中就传来了六道惨叫声,被太昊神识探入髿里头的六只青鹰扑闪着翅膀一头栽进了野狼河中。 “啾啾啾。。。” 紧跟在后边的青鹰马上就乱了起来,惊叫声此起彼伏,有在虚空中盘旋的,有急乎乎飞进野狼河施救的,还有直接落在不远处的杂树上躲避的。 为了验证神识灵力吸取的速度,太昊又分出一道神识不停地探查着六只青鹰识海中的神识灵力变化。 咳咳,也就是十二个呼吸的时光,除了体形最大的青鹰识海还有一半神识灵力,其余五只青鹰的识海,就只剩下一小半神识灵力了。 太昊不想杀死这些青鹰,遂从其他五只青鹰的识海中收回灵力,尽数探入体形最大的青鹰识海中,全力吸取这家伙的神识灵力。 然后,也就是五个呼吸左右,这只体形最大的青鹰识海中也就剩下一小半神识灵力了,跟其他五只青鹰一样,也被疼晕了过去。 远远地,坠在这群青鹰身后虚空中的红嘴鹰,也带着二十多只鹰隼飞了过来。 “啾——” 在看见青鹰群中有六只青鹰受到无形攻击落水后,马上就瞪大眼睛尖啸了一声,带着二十多只鹰隼飞出了一个弧形,火速往老龙口山谷北边的老林子方向飞去了,速度之快,肉眼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 “青帝——” “快看西边,有一群怪物从水面上跑过来了——” 忽然,跑在前头的花狐颤音喊叫了一声。 太昊急忙用神识向西南方向的野狼河看去,发现河面上有一群山魁正在踏着水面向野狼河东岸飞奔,看情形,是想挡住前边去往野猪沟的小路。 “知道了——” 害怕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害怕,太昊急忙应了一声,遂将神识分作九道,不管不顾地探入跑在最前面的九个修为最高的山魁的识海中,疯狂吸取这九个家伙的神识灵力。 “呜——” “哇呜呜——” 九个山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一脚踩空扑进了河水里,随即在河水中扑腾了起来。 紧跟在后面的一众山魁,有十二只在受惊后也尖叫着扑进了河水里扑腾了起来,其余的尖啸一声,身形一晃就往西拼命逃遁,根本就不去管还在水里头扑腾的同类。 十二只受惊的山魁在回过神后,也大声尖叫着,拼命向西边的河岸边游去。 太昊想要从识海中再分出一道神识,却发现自己高兴过头了,识海中不但没有分出神识,而且还出现了抽疼的感觉,吓得太昊急忙收回探入九个山魁识海中的神识,并挥手从黑木戒中取出两个石头全力吸取里边的灵气。 于是乎,识海不再受到攻击的九个山魁,拼命浮出水面,向野狼河西岸奋力游去,一边游动,一边尖叫,吓得跑在前边的山魁更是尖叫连声。 功夫不大,花狐骑着孤狼吞之就跑到了去往野猪沟的小路跟前,想要停下来等一下黑闷娃和太昊,可是,孤狼吞之早已经吓坏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还是太昊看到孤狼吞之有些不太对劲,急忙用神识传音,“吞之,向左拐!向左拐!左边的杂树林里头有一条小路,是向野猪沟去的!” “呃儿——” 孤狼吞之哼唧了一声,迅速放慢速度,转头跑进了东边的小路上。 “呼——” 花狐似乎也被吓到了,长出了一口气,喝道,“吞之,你是想吓死我吗?咱们现在是往回跑,不是跑到南边去跟狐狼群和草原狼群拼命!” 紧跟在孤狼吞之后边的吼远山自不用说,在跑到小路跟前时,很有眼色地转头跑到了小路上,奋力向杂树林跑去。 “青帝,南边好像跑过来一群狼,大小还不一样。”青木杏小声提醒道。 “呵呵。” 太昊用神识早就看到了,笑着说道,“不用害怕!体型小的是狐狼,体形大的是草原狼,他们只是在做做样子罢了。” “嗯嗯,我知道了。”青木杏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 三只狼在跑进杂树林后,由于野草的羁绊,跑路的速度明显有些慢了下来。 而在野狼河东岸的草地上,不管是从北边追来的虎二落和妖兽群,还是从南边追来的狐狼群和草原狼群,跑路的速度一点儿也不受影响。 此消彼长,于是乎,两大群体跟太昊之间的距离就在不断地拉近。 一直用神识外放探查的花狐,看到了这些情形,心里顿时就急了起来,“青帝,南北两边的妖兽都快追上来了,你得想个办法呀!不能叫他们追上咱们,要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道,“花狐,你只管看好前头的路,后边你就不要管了。” 为了阻滞狼群和虎二落带着的妖兽群追踪的速度,太昊立刻分出了六道神识。 两道神识分别探入南边跑来的狐狼头狼和草原狼头狼髿里头的识海中,疯狂吸取神识灵力。 另外四道神识分别探入北边跑来的虎二落和三个高阶妖兽髿里头的识海中,以最疯狂的速度全力吸取神识灵力。 “啊——” “嗷——” “唔——” 。。。。。。 立时,有六道凄惨的尖叫声响彻虚空。 不管是南边追来的狐狼群和草原狼群,还是北边追来的妖兽群,看见跑在最前头的高修头领秒速扑在草地上尖叫的时候,尽皆吓了一大跳。 然后,由于跑的太快了,跑在前头的想要打住脚步,跑在中间和后边的啥也没看到,依旧在奋力跑路。 立时,跑在中间的就把跑在前头的扑在了草地上,跑在后边的刹不住脚步,伴随着冲击力,也就跟着扑在了中间妖兽的身上。 一瞬间,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 当然了,也有很多眼明脚快的妖兽及时地跑到了一旁,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只是这些妖兽在打住脚步后都懵了,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站在妖兽堆旁边,傻傻的看着同伴在惨叫而束手无策。 “嘿嘿嘿。”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忍不住大笑出声。 “青帝哥哥,你笑啥哩?” 青木杏有些疑惑,“咱们都快被妖兽群追上了,你还笑的出来?” “嗯嗯,嗯。” 太昊急忙敛住笑意,扔掉手上已经吸收完灵气的石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高兴的事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嘿,你看着前头,甭叫树枝和荆棘把衣服挂着了。” “好,我小心一些。”青木杏怯怯地应了一声,低头爬在了吼远河的背上,两手紧紧地抓着狼背上的长毛。 “啾——” 北边的虚空中,又响起了一声鸟叫声。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去,发现是一只体型很大的灰雕,带着二十多只体型小一些的灰雕飞了过来,速度快的惊人。 花狐似乎算定了太昊不认识这些灰雕,急忙喊道,“青帝,北边飞来了二十六只灰雕,是天目人豢养的那种猎雕;” “我估计有一群天目人投降了白戎人,你不要给这些灰雕留手,赶紧用你那个术法收拾这些死鸟鸟!” “好——” “我知道了——” 太昊大声回了一声,迅速收回正在吸取神识灵力的六道神识,又重新分出八道神识,分别以最快的速度探入飞的最快的八只灰雕髿里头的识海中,疯狂吸取这八个家伙的神识灵力。 “啾——” “啾啾啾——” 。。。。。。 秒速之间,飞的最快的八只灰雕就扑闪着翅膀,惨叫着飞快地落入了杂树林中。 只是,紧跟在后边的十八只灰雕并没有停留,继续向花狐和黑闷娃以及太昊飞来,想要拼命攻击。 “抹地——” 太昊不由得爆了句粗口,骂道,“这些灰雕疯了,连头领都不管了!” 遂又以最快的速度从刚才飞的最快的八只灰雕的识海中收回神识,以最快的速度探入飞在前头的九只灰雕髿里头的识海中,迅速来了个三进三出。 “啾——” “啾啾啾。。。” 就在这九只灰雕惨叫着落下虚空的时候,太昊又把神识探入紧跟在后边飞来的九只灰雕髿里头的识海中,也是快速来了个三进三出。 “啾。。。” 随着最后这九只灰雕惨叫着落下虚空的时候,太昊又收回神识,留下一道神识,又以八道神识探入之前飞的最快的八只灰雕的识海中,疯狂吸收神识灵力,因为这八只灰雕又尖叫着腾空飞了起来。 “啾——” 。。。。。。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刚刚飞上虚空的这八只灰雕,又惨叫着落下了虚空。 此时,孤狼吞之已经驮着花狐跑上了野狼沟东边的沟沿上,吼远山驮着黑闷娃正在往坡上跑,太昊骑着的吼远河距离坡道还有一截子路。 而第二拨被神识三进三出探入识海后落下杂树林的九只灰雕又飞上了虚空,尖叫着向太昊飞来,想要直接攻击太昊和青木杏。 太昊急忙从飞的最快的八只灰雕识海中收回神识,直接用八道神识探入飞在虚空东边的八只灰雕的识海中,疯狂吸收神识灵力,独留下飞在最西边的这只灰雕攻击自己。 因为太昊忽然突发奇想,想要试一试自己的神识,看一下能不能把这只攻击自己的灰雕收进黑木戒里头去,慢慢豢养成自己的猎雕。 灰雕的飞行速度很快,骨头嘴眨眼就到,锋利的爪子和巨大的翅膀带着风声,把临近的树枝树叶都吹的乱摇。 青木杏和吼远河都快要吓傻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太昊根本就没有功夫搭理青木杏和吼远山,危急中,神识和手臂同时发力,口中小声念叨了一声“收——” 一瞬间,这个凶狠的灰雕就飞入了黑木戒中,并被太昊安顿在了一处很深的峡谷中,峡谷里边浓雾弥漫,古木参天,各种藤蔓植物和荆棘到处攀援。 太昊想,‘这个家伙只要不怕碰死,就任其在这个峡谷中飞行。’ 眼见吼远河就要偏离小路撞到前头的一棵三人合抱的杂树上,太昊急忙喊道,“远河,你是瞎子吗?快看!要撞到树上了!” “啊——”吼远河惊呼一声,吓得急忙睁开眼睛打住了脚步。 “哇——” 青木杏惊呼一声,被太昊抱着随着向前的冲击力,立刻就向吼远河前边的杂树扑去。 好在太昊反应极快,抱着青木杏晃动了一下身形,用脚及时地踩在了杂树的树干上,复又跳上吼远河的脊背,没好气地说道,“远河,好好看路,快走!” 第166章 野猪河打斗 “呃儿——” 吼远河吓了一跳,急忙顺着小路向东边的坡道狂奔,紧张到背上的狼毛都炸了起来。 彼时,第三拨被太昊用神识探入识海三进三出弄的落在杂树上的九只灰雕又飞上了虚空,很是利落地在虚空中盘旋了一圈,又快速向太昊飞来,速度竟然比射出去的箭镞还快。 其中有四只灰雕头脑灵活一些,脱离队伍向花狐和黑闷娃飞去,想要来个出其不意。 太昊怎么能叫这四只灰雕得逞呢? 急忙收回神识,用八道神识分别探入飞在东边的八只灰雕髿里头的识海中,疯狂吸取这几个家伙的神识灵力。 又用对付刚才那只灰雕的办法,一个呼吸间,就把飞在最西边向自己冲来的这只灰雕收进了黑木戒里头,跟之前的那只灰雕一样,安顿在了那个浓雾弥漫的峡谷中。 就这样,太昊骑着吼远河爬上了野狼沟东边的沟沿,顺着羊场小路一路向东狂奔,一路用计谋偷偷地往黑木戒里边的峡谷中收取着灰雕。 及至跑下野猪沟,来到野猪河跟前的时候,那个体形最大的灰雕头领才发现,自己的手下好像少了一大半,从最开始连带自己在内的二十六只灰雕,到现在连带自己在内的九只灰雕,这让体形最大的灰雕一下子红了眼睛。 “青帝——” “不想死就快说——” 体形最大的灰雕声嘶力竭地狂喊道,“你把我的族人弄到哪里去了?” “呵呵,你个瓜皮——” 太昊咧嘴笑的眼睛都快要眯上了,“当然是弄到一个好地方去了,你要去么?我现在就能成全你!嘿嘿嘿。” “啊啊呀——” 体形最大的灰雕气得大叫,瞬间丧失了理智,尖啸一声,带头向太昊俯冲飞来。 “啾啾啾——” 其余的八只灰雕一看,眼睛更红了,马上也尖叫着冲向太昊。 太昊也不客气,直接用神识探入九只灰雕的识海中,麻溜地来了个三进三出。 然后跳下吼远河的脊背,旋风般跑向一个个盘旋着落下虚空的灰雕,一只接一只的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浓雾弥漫的峡谷中。 “哈哈哈。。。”太昊高兴地拍了拍手,感觉到自己从未有过的痛快。 “青帝哥哥,你笑啥哩?” 青木杏还没有从灰雕冲击的恐怖气息中缓过神来,看见太昊站在前头的小路上仰头大笑,心里顿时有些愕然。 太昊敛住了笑意,说道,“原本以为这些灰雕很凶残的,没想到骨头嘴里头连牙齿都没有一颗,嘿嘿嘿。” “灰雕嘴里有牙齿吗?”青木杏和吼远河都有些茫然了。 太昊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东方的天际,虚空中的紫霞大部分已经消散了,只留下一缕缕还在慢慢褪去,紫阳已经升起来两杆子高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野猪河上雾气弥漫,但是比起东西两岸草地上的雾气,还是淡薄了许多,肉眼可见的距离大约在五丈多远。 草叶上和树叶上的露水如同夜晚天上的星辰一般,在紫阳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紫光,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花狐骑着孤狼吞之已经跑到了野猪河东边的草地上,正在飞快地向矮树林中的小路狂奔,小脸有些惨白,眼神恍惚不堪。 黑闷娃骑着吼远山紧跟在花狐身后三丈多远,黑闷娃紧紧地爬在吼远山的脊背上,紧闭着双眼,浑身也在不停地颤栗。 太昊忽然感觉到腰以下有些凉爽,低头看了眼上衣下摆,有水滴在往下滑落,就连裤腿和鞋子也湿的不能再湿了。 可能是刚才在草地上跑的太快缘故,腰带下边的衣服和鞋子都被露水打湿了,就跟刚从齐腰深的溪水中跑出来一样。 眼见吼远河驮着青木杏小跑过来,太昊索性也不骑狼了,害怕自身身上的湿衣服把吼远河跟青木杏身上给弄湿了。 就看向吼远河和青木杏吩咐道,“远河,你背着小杏先过河,我在河里洗把脸就过来了。” 吼远河和青木杏不太懂太昊的意思,急忙点头。 从太昊身旁经过的时候,青木杏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青帝哥哥,河水有些凉,你小心一些哦。”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头应了一声,看着青木杏的背影没入了河面上的雾气中,随即动手取下背上的包袱和羊皮放一块石头上,又麻溜地脱掉衣服和鞋袜。 拿起湿了的裤子和裙摆在河水中揉搓了一会,拧干水迹放在一旁的野草上,又拿起鞋袜在水中清洗了几下。 随后,学着花狐抖腿的样子,抓起裤子和裙摆使劲抖了抖,一下子就抖落了大半水迹。 又用同样的办法抖落掉鞋子和袜子上的水迹,就把裤子,裙摆,鞋子,袜子和小包袱以及羊皮收进黑木戒里头,摆放在一处山坡上晾着。 深吸一口气,一个纵身就跳进了河水中,学着之前那些落水的山魁的姿势,在水里向东边的河岸边慢慢游去。 野猪河的河水虽然有些清凉,但是在水中适应了十二个呼吸后,水就不那么凉了,而且还有一种舒适的感觉。 太昊一边游水,一边神识外放,先往野猪沟北边看去,北边的草地上很安静,矮树林里头也很安静,就连那两条紫蚺也不见了踪影。 太昊在心里猜测,可能是刚才自己跟那群灰雕打斗的时候,吓跑了野猪沟北边的紫蚺和小动物,心里也就没有在意。 又用神识往野猪沟南边看去,远远地就看见,那个九阶猪妖亨二丘正带着野猪群,顺着野猪河东边的草地,向南拼命地狂奔。 “这群野猪是不是疯了,好好的跑啥跑?躺在紫阳下睡觉不好吗?”太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忽然,太昊想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野猪群迁徙不该是一路吃着走着玩着的么?咋就拼命跑路了呢? 想到这里,太昊又用神识向虚空中看了一圈,竟然看见,从西北方向的虚空中飞来一大群金雕和鹰隼,竟然没有一只鸟叫声发出。 再看西边,一群妖兽在虎二落的带领下,正急匆匆地爬上野狼沟东边的小路,向野猪沟这边狂奔而来。 “这是要跟我拼命呀?” 太昊又看向野猪河东岸,吼远河驮着青木杏已经跑到了东边的草地上,正在向东边的矮树林跑去。 于是,太昊就用神识给吼远河传音,“远河,莫要停留,带上小杏快些往山谷口跑,这边有妖兽群和死鸟鸟群来了,我要施放气息吓一吓他们!” “呃儿——” 本来跑的不是太快的吼远河,马上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一个呼吸不到就加快了速度,拼命向野猪沟东边的沟沿方向跑路,竟然跑出了一道道残影。 太昊没有急着施放气息,而是用神识在野猪河下面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潜藏的危机,也没有看见值钱的东西。 野猪河下面的泥地上,除了散乱的骸骨,就是凌乱的树枝和一种紫色的石头。 “呃?紫色的石头?” 太昊仔细探查了一下河底泥土上的石头,发现这些石头不但是紫色的,而且里面藴含有大量的灵气,几乎跟神庙遗迹前祭祀石台下面的木头箱子里头装的石头大同小异。 “嘿嘿嘿。” 太昊狂喜,迅速潜入水底,心念一动,挥手将石头一个个收进了黑木戒里,放在那条放着貌似龙的骨骸的大河里。 “咦——” 野猪河上面的虚空中,红眼鹰和一个与公野金长相有七分相似的金雕忽然惊呼了一声,随即就在野猪河上面的虚空盘旋了起来。 红眼鹰好像在自语,“刚刚还看见青帝站在水里的,现在咋又不见了呢?” “红眼,你该不会是眼花了吧?一个碎娃都能看没了?”体形很大的金雕戏谑了一句,就准备往南飞。 红眼鹰何其聪明,眼见体形很大的金雕振翅欲要飞走,急忙询问,“公野鹄,你这是要去哪里?” 体形最大的金雕,也就是公野金的老祖公野鹄迟疑了一下,不屑地问道,“咋着?红眼,我这要去哪里好像不关你的事呀?你问这些是想做啥?” “哼——” 红眼鹰怒哼一声,愤然说道,“公野鹄,你忘了太古槐九头领吩咐咱们做啥来了?你这是要临阵脱逃?还是要放私骆驼?” “你个红眼,你可不要乱说!” 公野鹄急了,恼怒地说道,“我早上没有来得及吃饭,想飞到南边去抓一个野猪饱餐一顿,难道你有意见?” “不不不,我没有意见的。” 红眼鹰急忙说道,“只是我觉得东边那个骑在狼背上的碎娃更好吃一些,你说哩?” 太昊看到这里,不敢再继续呆在水下面了,急忙晃动身形扑上水面,火速停下敛息诀,神识瞬间看向一众在虚空中盘旋的鹰隼和金雕。 “哇——” “啊——” “啾啾啾。。。” 。。。。。。 虚空中正在盘旋着的一众鹰隼和金雕,忽然被太昊的神识气息所笼罩,吓得压抑着声音颤音尖叫了起来。 一瞬间,这群死鸟鸟就大脑跟没有了思维一样,就连翅膀也忘记了扇风,就像下饺子一样,一个跟着一个落下了野猪河的河面上,扑腾尖叫,乱成了一片。 只有红眼鹰和公野鹄以及两个群体中的三十多个高修反应比较快,急忙扇动翅膀惨叫着准备跑路,奈何下一个呼吸,就有九只死鸟鸟被太昊用神识探入了髿里头的识海中,秒速来了个三进三出。 紧跟着收回神识,又对第二拨九只死鸟鸟来了个三进三出。。。 太昊在用神识攻击大鸟的同时,两手也没有闲着,一边游到最近的大鸟身边,挥手将大鸟收进黑木戒里边那个雾气弥漫的峡谷中,待最近的大鸟收完,又开始游向远处的大鸟。 就这样,在太昊发疯一样的折腾下,不到两刻时光,野猪河上空已经看不到一个大鸟了,河面上的大鸟也被太昊收走了大半。 而两刻钟前已经跑到野猪沟西边沟沿上的虎二落及一众高阶妖兽,在远远地看见野猪河河面上的情形时,尽皆大惊失色,惊叫连连。 这些家伙想要转身跑路,奈何因为距离太昊太近了,被恐怖的气息所压制,就算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转身跑路,也很费劲。 就如同黑闷娃爬神庙后院石台上的台阶一样,身负重压,两刻时光也没有爬出去几步远。 “青,青帝,快,快叫你师父停手,我,我们再也不,不敢追你了,呜呜呜。。。” 红眼鹰在看见自己鹰隼群的高修被太昊挥手不知道弄到哪里去时,还没有啥感觉。 可是,当太昊游到自己跟前,感觉到恐怖的气息压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时,这才崩溃了,一边哀求,一边大哭。 公野鹄没有遭受过这种屈辱,瞪着眼睛向四下里乱瞅,希望能够找见传说中太昊的师父的身影,奈何神识受到太昊神识气息的压迫,根本无法外放,更没法看到远处的情形。 但是,这家伙虽然眼见着自己将要身陷囹圄,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更是怒目瞪着太昊狂吼,“青帝的师父,你要是有种,就麻烦你出来跟我打一场,就算是我输了受辱,也比现在这样要强!” 咳咳,无人回应公野鹄的喊声,唯一回应的,是太昊游到近前,挥手把这个死鸟鸟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峡谷中。 又过了两刻钟,待收完河面上的所有鹰隼和金雕后,太昊才笑着拍了拍手,跳到河里的大石头上歇息了一会,用神识向西边的沟沿上看了一眼,差点儿就笑弯了腰。 “啊哈哈哈。。。” 沟沿上的虎二落和一大群妖兽,正在以奇怪的姿势在小路上和草丛中向西爬行。 太昊笑毕,心里也感觉到很是怪异,“这群妖兽不是来追我的吗?咋这副德行?这是要回家吃饭去吗?” 心里虽然也很想把虎二落和这一大群妖兽收进黑木戒里头去,奈何妖兽太多了,看得太昊有些头皮发麻,只好打消了收走这群家伙的心思。 太昊坐在石头上歇息了一会,取出衣服和鞋袜,麻利地穿在身上,又取出小包袱和羊皮在背上背好,身形一晃,踩着河面上的石头快步蹦跳到野猪河东边的草地上。 为了不吓到跑在前边的吼远河和青木杏,太昊又运转起敛息诀,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两个红果子,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一边蹦蹦跳跳地向野猪沟东边的沟沿上慢跑。 没有了恐怖的气息压迫,虎二落和一众妖兽如释重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嗯嗯,嗯——” 虎二落为了不失颜面,清了清嗓子,沉声向一众高修问道,“兄弟姐妹们,我想问一下,你们还想不想继续追踪青帝,把青帝逮回去立功?” “嗯嗯嗯?”一众妖兽高修吓得急忙摇头摆手。 虎二落用神识偷偷地瞅了一眼太昊的背影,继续问道,“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青帝大摇大摆地走回老龙口山谷里去吗?” “咳咳——” 之前那个把脉疗伤的山羊高修轻咳了一声,很严肃地说道,“虎头领,不是大家不想追上去逮住青帝,你刚才也看到了,青帝的师父太厉害了;” “只是远远地施放了一道气息,咱们连人家在哪都没有看见,就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就连爬着跑路,两刻时光也爬了没有几步远;” “面对这样恐怖的大能高修,你认为,咱们有跟人家见一面的机会吗?难道你没有看见,红眼鹰和公野鹄以及他们族里的高修都不见了吗?” 第167章 术法 一 “公羊先生说得对!” 一个虎头虎脑的虎妖抱拳喊道,“面对青帝师父这样的大能,准许红眼鹰和公野鹄他们带上族人跑路,难道就不准咱们跑路吗?我不同意!” “我要回家——” “我要找阿妈——” “我要回家看婆娘——” “我要回家看我娃——” 。。。。。。 一瞬间,几乎所有的高修都在大喊大叫了起来。 虎二落有些头疼,只好挥手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继续追踪了,那就回吧。” “嗷嗷嗷。。。” “啊啊啊。。。” “哈哈哈。。。” 。。。。。。 一众妖兽听罢,高兴的就像过年一样,大喊大叫着转身就往野狼沟方向跑路,根本就不管虎二落的脸色好不好看,回去了怎么向太古槐九说道野猪沟里发生的事情。 太昊在跑上野猪沟东边的沟沿上后,就看见吼远河和青木杏坐在不远处的路边,正一脸焦急的说着什么。 “小杏,远河,你俩坐在这里做啥?咋没有跑到山谷口去哩?”太昊快步走上前,好奇地问道。 “哎呀——” 青木杏抬起头看了太昊一眼,马上就笑着跳起身,扑向太昊,急乎乎地问道,“青帝哥哥,你没事吧?刚才那么多的鹰隼和金雕在往你跟前飞哩,我都吓坏了呢!” “我也是的。” 吼远河微笑着站起身,抖擞了一下身子,围着太昊转了一圈,说道,“嗯嗯,没有受伤,我心里很高兴。” “你这二货,你咋说话哩?” 青木杏马上瞪了吼远河一眼,恼道,“青帝哥哥好不容易脱险了,我都没敢问,你竟然希望青帝哥哥受伤,也不知道你的心里是咋想的?” “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吼远河吓得急忙解说,“我就是关心一下青帝大人有没有受伤,我有祖传的虫蛇鸟兽咬伤药,如果受伤了,我的药正好可以用上。” “滚滚滚,就你屁事多!” 青木杏对着吼远河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了,继而看向太昊,轻声问道,“青帝哥哥,你刚才用的还是之前的那个术法吗?” “嗯嗯,嗯,是的。”太昊不知道青木杏想要问啥,微笑着点了点头,反问道,“有事吗?” “岂止是有事,事情可大了去了!” 青木杏苦着脸说道,“刚才这驴脸一跑到这里,你那术法气息就压过来了,一下子就把这二货压爬在地上;” “我没有注意,一下子就被摔了出去,好在是摔到了草丛里,要是摔到石头上,我估计我就完了,你看我的头上,刚才碰下的疙瘩到现在还没有散哩。” 太昊看了一下青木杏的头上,毛茸茸的头发下面确实有鸟蛋大小的一个肿块,红红的,上面的皮好像都破了,急忙问道,“小杏,你给这疙瘩上上药了没有?” “上来,就是这驴脸给我上的药,要不然,还得流血哩。” 青木杏恼怒地瞪了吼远河一眼,继续说道,“青帝哥哥,你刚才的术法压过来的气息比之前厉害多了,好像还有雷电的气息,挨到身上麻酥酥的,尤其是识海,压力最大了;” “我想问的是,你的术法是不是又提升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厉害的。” “好像是提升了,至于提升了多少,我也不敢确定。” 太昊敷衍了青木杏一句,说道,“走吧,西边那些妖兽好像还没有走远哩,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没有修为,估计又要追过来了。” “走走走!快走!”青木杏一惊,急忙跳到吼远河背上,就想催促吼远河离开。 太昊看着青木杏急吼吼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女孩是害怕了,笑了笑,走近吼远河,麻利地跳到吼远河的背上,吩咐道,“远河,往前走吧,要快些!” “哦哦哦。”吼远河应了一声,撒腿就往前跑,比之前跑的快多了。 只一会会功夫,就来到了山谷口。 此时,花狐和黑闷娃正站在山谷口焦急的走来走去,似乎在等待太昊回来。 青木杏也看见花狐和黑闷娃,就大声喊叫了起来,“花狐,闷娃,我们回来了——” “小杏,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黑闷娃笑嘻嘻的跑上前,就要伸手去抱青木杏。 青木杏可能不想叫黑闷娃抱自己,身形一晃就跳到了吼远河身体另一边的地上,笑嘻嘻的向花狐走去,“嘻嘻,花狐,你刚才叫青帝哥哥那个术法压到了没有?” “压到了,一下子就把我跟孤狼吞之压进了山谷口里头去了,嘿嘿嘿。” 花狐急忙打起了哈哈,又以关切的口气问道,“小杏你哩?有没有被压倒啊?” “别提了,都怪这驴脸!” 青木杏伸手指了指吼远河,气愤地说道,“我叫这二货跑快些跑快些,这二货就是不听,然后,我跟这二货就被那到气息压在了地上,就是想伸手擦一下口水都没法动弹。” 黑闷娃急忙凑到跟前说道,“我也是的,都快跑到山谷口了,差三丈多远就进去了,硬是被那道气息给压爬在地上了。” 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太昊,瞪着眼睛问道,“青帝,你那个术法比前边厉害多了,好像还有雷电,把人浑身都给弄成麻的了,想使劲都没法使劲,唉,可把我害苦了。”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花狐就问话了,“青帝,胖墩他大还好着哩不?刚才胖墩跟他阿妈还在问我哩,我说如果没有意外,你也快回来了;” “这样,你先把胖墩他大用你那个空间挪移给弄出来,我给看一看身上的伤情。” “哪,跟虎叔在一起的其他妖兽也要弄出来吗?”太昊刚要挥手,猛然想起跟虎大落一块收进黑木戒里头的还有好多其他妖兽,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花狐稍稍想了一下,微笑着说道,“那就一块弄出来吧。” “呼——” 太昊心神一动,右手轻挥,在山谷口前边的草地上,忽然间就出现了一百二十三个妖兽,其中就有虎大落,齐刷刷成六排摆在草地上。 “哇——” 青木杏惊呼道,“咋这么多妖兽哩?这都是哪里来的呀?” 黑闷娃来不及讨好青木杏,一脸惊喜地向山谷口里边喊道,“胖墩,姨姨,你们快出来吧,虎叔叫青帝带回来了!” 花狐快步走到虎大落身边,伸手按在虎大落的右前爪爪腕上,按着脉搏,还没有来得及查看,虎大落就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花狐,“你,你是花狐?” 其他妖兽也跟着苏醒了过来,一个个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情形,有麻利的家伙则坐起身来,打量着花狐和太昊等人。 花狐急忙问道,“虎叔,你感觉咋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刚睡了一觉,现在感觉好多了。”虎大落坐起身,瞪大眼睛向周围看了一圈,随后就跟一块被太昊救回来的妖兽打起了招呼。 “外,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哩?” “哪谁,你的腿咋样了?” “哇,我的腿竟然好了,这真是奇迹呀!” 。。。。。。 白胖墩也就是这时候跑出了山谷口,先是慌张地看了看草地上的一众妖兽,随即就哭喊着跑向虎大落,“阿大,阿大你可回来了,呜呜呜,我跟阿妈都担心死你了,哇呜呜。。。” 小花斑虎紧跟在白胖墩身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红红的眼眶中流露出来的神情,分明充满了深深地担忧。 看到白胖墩一家团聚,花狐识趣地起身走到了太昊跟前,笑了笑,说道,“青帝,你饿不饿?要不,咱们先进山谷里头煮些粥?” “好吧。”太昊冲着花狐点头笑一下,率先走进了山谷。 黑闷娃不知道小声对青木杏说了句什么话,然后,黑闷娃骑在吼远山背上,青木杏骑在吼远河背上,小声说着话,并排牵着手跟在太昊身后进了山谷,看两人脸上的神情,好像非常高兴。 “胖墩,你先跟虎叔说话,我跟青帝回山谷里去了!”花狐向白胖墩喊了一声,也跟着跑进了山谷口。 孤狼吞之就在山谷口里边的坡下边窝着,一见到太昊,马上就起身跑到了太昊身边,又是哼哼,又是围着太昊转圈,亲昵的不像话。 为了快一点回到之前搭建简易灶台的溪水边,花狐说道,“青帝,要不骑在狼背上吧,这样能快一些。” “好!” 也许是之前在野猪河里跟鹰隼群和金雕群打斗的时候用神识过度了,也许是一路上太过紧张了,太昊感觉到心里很累,本来就想找个借口骑在狼背上的,现在硬是瞌睡借了枕头。 太昊和花狐一块骑在孤狼吞之的背上,孤狼吞之非但不感觉到累,而且看起来还非常兴奋,撒欢一样顺着溪水北岸上的草地向东飞奔。 花狐好像有了心思,小声问道,“青帝,咱们这次可是惹到了那个太槐九了,我估计,按照那个太槐九的小心眼,一定会派妖兽群过来骚扰的。” “嗯嗯,嗯。” 太昊听着花狐说话,分出一道神识在山谷中看了一遍,一眼就看见妈妈提着草笼在柳树林南边的草地上挖野菜根。 姨姨华红英没事人一样,圪蹴在妈妈身旁一丈远,手里拿着一根尺把长的粗树枝,也在挖野菜根,只是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好像在劝说妈妈把铜镜还给那个死老头华青松。 妈妈一直低着头,好像根本就不想搭理姨姨华红英,眼神中只有地上的野菜根。 看到妈妈没事,太昊就收回了目光。 “青帝,我给你说话哩,你咋不言传哩?你是不是乏了?”花狐用手摇了摇太昊,关切地问道。 太昊急忙说道,“花狐,我饿了,饿的没力气说话了。” “嘿嘿。” 花狐马上笑出了声,像哄碎娃一样轻声说道,“没事,青帝,一会多熬些粥,一定叫你吃个饱,然后,咱们再回山洞,睡他个三天三夜,等歇够了再起来狂,好不好?” 太昊又用神识在山谷中看了一遍,好像眼睛没有看见白眼,只看见青羽鸟群落在野枸杞林里,在树下边的草地上啄食散落的野枸杞,就问道,“花狐,你看见白眼了么?” “白眼呀,嘿嘿。” 花狐好像今天最爱笑了,笑着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白眼就在山谷口里边等着哩,一看见我就问你的去向,我说你在后边哩,等一会就回来了;” “白眼好像很急,就在你的那个术法停下来的时候,叫我把他跟他的两个婆娘送出了山谷口外,不知道弄啥去了。” “呵呵。” 太昊自嘲道,“这家伙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都在弄啥?” “也许白眼在弄啥大事把。” 花狐抬头看了看天,说道,“现在快中午了,白眼说撵天黑的时候,叫你在北边那个水冲坡道接一下他。” “好吧,希望白眼不会有啥事。”太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花狐闻言,也就不再说话了。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溪水边的简易灶台跟前,太昊和花狐利落地跳下狼背,太昊挥手弄出了一大捆干树枝,花狐蹲在简易灶台前用小树枝清理灶台里边的柴灰。 黑闷娃跳下狼背后,很有眼色地从须弥袋里边取出陶罐,去溪边清洗陶罐,给陶罐里边打水。 青木杏无事,吩咐三个狼去一旁的矮树林里边去游逛,自己就满脸堆笑的圪蹴在太昊身边,学着太昊的样子一起折干树枝。 太昊意识到青木杏好像有事,就直接问道,“小杏,看你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有啥好事?” 青木杏眼睛一亮,急忙说道,“嗯嗯,我想问一下,你那个术法能不能教给我,我真的很想学,也想跟你那样,一下子就弄晕一大群鸟鸟。” “这个。。。”太昊有些头疼,马上就犹豫了起来。 青木杏以为太昊不愿意教自己,马上就急了,“青帝哥哥,我不叫你白教我,我用我家老祖的摄魂诀给你换,咋样?” 说着话,右手一晃,手里就出现了一个有些破烂的兽皮卷,长约九寸左右,颜色有些灰扑扑的。 太昊无奈,只好挥手取出那个在神庙后边方形石柱上的壁龛里边拿来的写有混沌经的羊皮卷,递给青木杏,说道,“小杏,你拿这个用心去看吧,看得懂看不懂就是你的事情了。” “谢谢青帝哥哥,我一定会鼓劲看的!” 青木杏笑着把羊皮卷抓在手里,又把自己拿出来的兽皮卷递到太昊手里,就兴冲冲地走到一旁,捡了片干净的野草丛坐下,迫不及待的解开羊皮卷上的细丝绳,慢慢打开,很是认真地看了一眼。 “青帝哥哥,这上面咋没有字迹呢?”青木杏脸上的笑意不见了,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呵呵,” 花狐笑了一声,意识到太昊给青木杏的羊皮卷一定是那种空白卷,急忙说道,“小杏呀,你拿的是好东西,要用神识去看,才能看见上面的字迹,记住,一定要认真哦!” “好吧,我认真看看。” 青木杏终于安静了下来,聚目凝神,两眼放光地盯在羊皮卷上,一秒入神。 太昊没有急着去看手里的兽皮卷,而是把兽皮卷揣进怀里,继续折干树枝。 黑闷娃提着盛满水的陶罐走了过来,把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就跑到青木杏身旁,想要观看青木杏在看些啥东西,随后眼神发亮,也是一秒就入神了。 第168章 术法 二 花狐伸手指了指青木杏和黑闷娃,笑着说道,“青帝,你看这俩家伙,竟然都入神了,希望在吃饭的时候能够及时醒悟,要不然,又得饿肚子了。” “让小杏和闷娃看吧,早一天学会混沌经,也是他们的造化。”太昊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花狐的神色变化。 当花狐听到‘混沌经’三个字的时候,心头狂惊,急忙用神识在自己的须弥袋里头看了一眼,发现太昊之前给自己保管的写有混沌经的羊皮卷还在,马上就长出一口气。 随后想了想,既然太昊给自己的这个羊皮军还在,那太昊给青木杏的混沌经又是哪里来的呢?难道说混沌经还有兄弟或者是姐妹么? 为了弄清混沌经,花狐又好奇地问道,“青帝,你说小杏跟闷娃现在看的是混沌经,我咋记得之前你给了我一个羊皮卷,上面也写的是混沌经,是不是你弄错了?” “嗯?” 太昊愣了一下,猛然醒悟了过来,看向花狐笑了笑,就把自己在神庙遗迹后边的院子里的石台上,如何得到这个写有混沌经的羊皮卷,如何勘破混沌经的事情,事无巨细地给花狐讲了一遍。 花狐听完后,马上就激动的站起身来,一边走向青木杏,一边笑着说道,“嘿嘿,那我也得过去看看,看一下能不能学会这个混沌经,然后再学会你的那个术法,嘿嘿嘿。” “呵呵,祝你心想事成!”太昊笑着夸赞了花狐一句,就开始专心煮粥,不再去看花狐三人。 等了一会儿,陶罐里头的水开始沸腾了,有沸水就翻腾着滚落陶罐口,顺着陶罐外壁流下,抛洒在灶台下的火堆上,发出“噗噗”的声音,立时有柴灰和青烟炸裂飘散。 太昊从小收纳袋里边取出装有粟米的袋子,又取出五个黑木碗,先把四个黑木碗放在一旁的野草上,拿起剩下的一个黑木碗,在陶罐里麻利地舀水,依次倒入四个黑木碗里边。 待四个黑木碗都倒了多半碗开水后,太昊甩了甩手中黑木碗里的水迹,解开袋子口上绑扎着的细草绳,舀了一碗粟米,一边往陶罐里倒,一边吹气,吹走了夹杂在粟米中的草叶碎屑和粟米壳。 倒完粟米后,随手把黑木碗放在一旁,用细草绳扎紧袋子口,把袋子收进小收纳袋里边,并给灶台下面塞了几根短树枝。 又学着妈妈平时煮粥的样子,在一旁的野草丛中折了一根手指粗细笔直细长的草茎,掐头去尾,在陶罐里边搅了几下,把粟米和清水搅匀,就把草茎摆放在陶罐口上,拍了拍手,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短树枝,这才闲了下来。 接下来,太昊除了时不时给火堆上加树枝,用草茎搅粟米粥,就无所事事了。 感觉到很无聊,太昊就很随意的坐在地上,从怀里取出青木杏的兽皮卷,解开细丝绳,慢慢打开兽皮卷,映入眼帘的是一篇紫黑色的象形字。 兽皮卷上的字迹很潦草,有些龙飞凤舞的感觉。 太昊看头一眼的时候,都怀疑这些字迹是不是青木族的哪一个老祖闲来无事,抓了只发了疯的猴子,逼着疯猴子在兽皮上鬼画符一般乱画乱涂的。 为了弄清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亦或是猜错了,太昊只好静下心来,慢慢地揣摩每一个字的原本字形,反正煮粥的过程中,闲工夫多的是。 太昊一边猜摩字形字迹,还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火堆,给火堆上添加几根短树枝,拿起草茎搅动一下粟米粥。 这个功夫很无聊,也很磨人。 当陶罐里头的粟米粥开始飘香的时候,太昊才把兽皮卷上的字迹看完,真的是一篇摄魂诀,竟然还有七个字迹因为太过潦草没有猜出来。 无论太昊如何猜摩,就是无法还原这七个字迹的原形,只能通过原有的话意猜摩,自行结合字句上下字迹的大义,暂时捏了七个字形近似的字。 比如,摄魂先摄魄,摄魄先罩身,这句话中的魄,就是根据上下字句的大义给暂时捏造的。 再比如,欲罩元神,灵气凝阵,这句话中的元神,就是根据上下字句的大义给暂时捏造的。 太昊心里想的是,不管自己捏造的字迹对不对,只能等青木杏看完混沌经后,问一下才能知晓。 花狐三人也很自觉,闻见粟米粥的香味后就看向了火堆上冒着雾气的陶罐,立时都不看羊皮卷了,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黑闷娃几乎是小跑着一步三尺远跑过来的,先是伸长脖子看了眼陶罐,紧跟着伸手擦了把嘴角,笑的很是谄媚,“嘿嘿,粟米粥可能煮熟了,闻起来很香,我都快要忍不住流口水了,吸溜——” “甭喊叫了,我现在就给你舀饭。”花狐很是沉稳,眉宇间却透着疑虑,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 挥手取出长把木勺,在陶罐里面搅了搅,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给里头放了多少米?” “我舀了一碗。”太昊拿起黑木碗晃了晃,说道,“满满一碗。” 花狐把长把木勺轻轻提起来放在陶罐沿上,笑着说道,“呵呵,我就说今个这粥有些稠,原来是粟米放的有些多了。” “我还给咱们一人舀了一碗开水,你们先喝水,喝完水再要饭吃饭,嘿嘿。”太昊指了指地上摆放的四个黑木碗,笑了笑,端起一碗水就喝了起来。 “好,先喝水。” 花狐说着先行端起一个黑木碗,抿了一小口水,微笑着点了下头,赞叹道,“嗯嗯,这水喝起来很甜,也很解渴。” “真的?” 黑闷娃急忙端起一碗水,先笑着递给青木杏,随后才给自己端了一碗水,一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清水。 随即用手抹了抹嘴巴,碎黑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这水真的很甜,我以前喝了那么多,咋就没有喝出来这么甜的味道哩?” “可能是你每次喝水喝的都很急,没有顾得上用舌头品一下味。”花狐一边喝水,还不忘回应一句。 黑闷娃不想搭理花狐,看向青木杏,笑着问道,“嘿嘿,小杏,你喝这水是啥滋味?甜不甜呀?” “嗯嗯,水甜的很很!” 青木杏一口气喝完清水,瞪着圆眼看向太昊,神情有些严肃,“青帝哥哥,羊皮卷上的字我好多不认得,你能给我说一遍么?” “这?”太昊有些郁闷,心说我还想问你一下兽皮卷上的鬼画符哩,你竟然不认识字,这叫我还怎么张口哩? 郁闷归郁闷,但是该教的东西还是要负责到底的。 只是太昊还没有顾得上开口,黑闷娃就急了,“青帝,羊皮卷上的字真的很难认,你就给我也说一说,说一遍就行了,我不贪心的。” 太昊皱眉看向花狐,想要知道花狐的心思。 花狐马上笑着点头说道,“对着哩!对着哩!青帝,借着吃饭的这个功夫,你就给我们三个说一说混沌经,不用仔细解说,我们只要记住经文,接下来自己慢慢想着就行了。” 说罢,劈手夺过太昊手里的空碗,麻利地给太昊舀了一碗粟米粥,笑嘻嘻地递到太昊手里,嘱咐道,“嗯嗯,青帝你先喝粥,喝完粥再说。” 太昊没有推辞,接过黑木碗就凑近嘴边,一边吹着碗上的热气,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接下来,花狐先给青木杏舀了一碗粥,再给黑闷娃舀粥,最后才给自己舀粥。 一顿饭吃的是唏哩呼噜的,尤其是黑闷娃,喝粥的声音最大。 吃完饭后,黑闷娃提着陶罐去溪边清洗,花狐端着空碗也跟了过去,只留下太昊和青木杏留在原地。 太昊从怀里掏出兽皮卷递给青木杏,试探着问道,“小杏,这个摄魂诀,你记住了多少?” 青木杏瞬间羞红了小脸蛋,扭捏着说道,“我,我还没有看过哩。” 刚刚说完,眼睛就亮了起来,晃动着手里的兽皮卷问道,“青帝哥哥,你看完摄魂诀了吗?能给我说一遍么?这上头的字迹我一个也不认识呀。” “好吧!” 太昊无奈地看了青木杏一眼,心里思量了一下,害怕青木杏记不住经文,就用神识传音把摄魂诀给青木杏一连说了三遍。 “嘻,谢谢青帝哥哥,这个羊皮卷还你,嘻嘻嘻。” 青木杏高兴地不像话,有点手舞足蹈,猛然看到自己右手中拿着的兽皮卷,急忙把兽皮卷收回须弥袋里头,从怀里摸出羊皮卷递给了太昊。 说话间,花狐和黑闷娃从溪边过来了,花狐把黑木碗放在旁边的草地上,甩了甩手上的水迹,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静静地看着太昊。 黑闷娃把盛满水的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也站在一旁,傻笑着看着太昊。 太昊无视两人期待的眼神,麻利地打开羊皮卷,聚目凝神,用神识重新看了一遍羊皮里边的字迹,发现里面的字迹竟然变了,变成了摄魂诀,与兽皮卷上的字迹大同小异,就连自己猜摩出来的七个字迹也不差分毫。 “呵呵呵。”太昊笑了,不知道自己这是眼花了,还是神识发生错觉了。 为了弄清楚是不是自己拿错了羊皮卷,太昊收回神识,平静了一下心情,重新用神识探入羊皮内。 这次,混沌经又出现了,字迹还是原来的字迹,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嘘——” 太昊长出了一口气,收起羊皮卷,用细丝绳绑好,递向花狐,说道,“花狐,你把这个收起来,有空了多看看。” 花狐把右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诧异地问道,“青帝,你这是啥意思?不给我们说混沌经了?” 黑闷娃也跟着黑了脸,气鼓鼓地说道,“就是,青帝,我为了听你讲经,都少吃了两碗饭哩,你这样,我心里很难过的。” 就连青木杏的小圆脸也跟着变成了青紫色,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了,“青帝哥哥,你要食言吗?我可是很崇拜你的哟!” “呵呵。” 太昊笑了,把羊皮卷扔到花狐的怀里,说道,“你们误会我了,我只是叫花狐把这个羊皮卷收起来,害怕我自己拿着不小心遗了,咋就扯到讲不讲混沌经上去了呢。” “啊?”花狐急忙收起羊皮卷,小白脸上布满了尴尬。 “哦——” 黑闷娃的碎黑脸有些发红了,憨憨地笑着,不敢与太昊对视了。 青木杏马上就恭维了起来,变换脸色比眨眼睛还要快,“嗯嗯,我就知道青帝哥哥最认真了,唾一口唾沫都能在地上砸一个坑,嘻嘻嘻。” “嗯嗯,嗯——” 太昊清了清嗓子,摆手示意三人安静,然后就用神识传音,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青木杏三人仔细地讲了三遍混沌经,随后又讲了一遍经文原义和扼要。 随后,花狐三人各自找了个干净的野草坐下,闭目养神,开始试着在经脉中运转混沌经。 太昊没事做,一边给火堆上添加短树枝,一边在运转三诀一经,又把摄魂诀运转了起来。 过了一刻时光,陶罐里的水开了,太昊把陶罐提起来放到一旁,又从小收纳袋里取出花狐昨天晚上给自己的那两个羊皮卷,打开一个看了起来。 第一个羊皮卷上记录的是一些线条勾勒的阵法图形,与神庙遗迹后院里石台上弄来的那个羊皮卷上记载的阵法图形大同小异。 太昊看了一遍,全当是温故而知新了。 只是在看完后总感觉到羊皮卷上的阵法下面好像有东西,于是就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竟然发现这个羊皮卷里面竟然有一个薄薄的夹层。 “呵呵呵,这些妖兽高修真会狂,竟然把东西藏在了羊皮卷里头了。” 太昊讥笑了一番妖兽,小心翼翼地从羊皮卷旁边的划痕中,用指甲清理出一条刀口的印痕,然后用指甲扣开印痕,把里面的东西慢慢抽出来,原来是一个手绢样很薄的皮子,颜色为灰白色。 慢慢地打开薄的不能再薄的灰白色皮子,皮子大约有有成年人两个手掌大小,上面有很小的字迹,字迹呈青紫色,略略有些发黑。 太昊仔细辨认着薄皮子上面的字迹,确认是自己认识的象形字,可能是这个薄皮子放的岁月太久远了,上面的字迹有些太过于模糊了。 看了好一会,太昊才辨认出五个字迹,不得不聚目凝神,用神识开始辨认。 在神识察看的一刹那,薄皮子上的青紫字迹忽然就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好像一个个忽然就活了起来,血气丹三个字首当其冲。 “呵呵呵。” 在看完薄皮子上的字迹后,太昊咬牙笑了,没想到这个薄皮子上记录的竟然是一种利用血气炼化血气丹的丹文,不说炼化了,光是看着这些文字,太昊都有一种血气冒头的冲动。 太昊直觉这个薄皮子上记录的血气丹是邪恶的,本想马上毁掉这个薄皮子,忽然又想到,这个东西也许花狐能用的到。 于是,太昊就把薄皮子放在羊皮卷上卷了起来,用细丝绳绑扎好揣进怀里,又取出另外一个有些破损的羊皮卷。 这个羊皮卷跟记录混沌经的羊皮卷一样,竟然也是一张眨眼一看的白皮卷。 太昊轻车熟路地就用神识注入羊皮卷里面,看了看上面的紫色文字,竟然有些愕然了。 “乃乃地,这写的都是些啥鬼东西,竟然连青木族的鬼画符都不如!” 太昊想大声骂人,也想马上把这个羊皮卷丢进火堆里烧了,奈何自己还没有看明白羊皮卷上面的字迹,只好忍着烧掉这个羊皮卷的冲动,慢慢辨认上面的字迹。 “嘘——” 亟待看完羊皮卷,以字形的大概形象辨认完字迹后,太昊才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这张羊皮卷上面记录的是一篇飞行诀,既不是死鸟鸟那种振翅飞行,也不是妖兽那种跳跃飞行,而是人族修士修炼到筑基境初期时才可以修炼的一种飞行术,也就飞遁。 “乃乃的,差点就把这个宝贝当柴烧了,嘿嘿嘿。”太昊麻利地收好羊皮卷,挥手在额头上擦了把汗。 刚给火堆上加了几根干树枝,花狐就睁开了眼睛,起身向火堆走来,“青帝,你要烧啥东西哩?” “哦,是这个羊皮卷,上面写的字还不如鬼画符,太难辨认了。” 太昊说着,就把羊皮卷扔给了花狐,“你看一下就知道了,嗯嗯,对了,你把混沌经炼好了么?” 第169章 术法 三 “快甭提了!” 花狐伸手接过羊皮卷,摇了摇头,一脸的苦涩,“混沌经太难炼了,我试了十二次,每次都差点岔气了,根本就没有你之前给我的那个的混沌经好炼。” 太昊意识到花狐的心情不是很好,急忙劝慰道,“那你就先炼之前那个混沌经,这个混沌经你慢慢猜摸,等啥时候猜摩透了再炼,也跟得上。” 此时,黑闷娃也睁开了眼睛,一脸难堪的起身走了过来,气呼呼地说道,“青帝,你是咋样炼混沌经的?我都炼了好半天了,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咋样修炼,或是修炼的窍道。” (窍道,西北方言,义为诀窍之道,窍门等。) “呵呵呵。。。”花狐看了眼黑闷娃,怪异地笑了起来。 “花狐,你这是啥眼神?不准这样看我!”黑闷娃与花狐对视了一眼,马上就不乐意了。 花狐敛住笑意,反问道,“闷娃,你说我是啥眼神?有你这么问话的吗?青帝比你小,不应该是你给青帝传授修炼经验和窍道的吗?你多大了?你好意思厚着脸说这种话?” “呃?”黑闷娃有些郁闷了,站在火堆旁低着头不说话了。 这时候,青木杏也睁开眼睛,起身跑了过来,欣喜地说道,“青帝哥哥,你快恭喜我,我把混沌经炼会了,在经脉中运转了十二圈哩,嘻嘻嘻,你看我厉害不厉害?” 太昊急忙起身,一点儿也没有吝啬夸赞的话语,对着青木杏就是一阵猛夸,“嗯嗯,恭喜小杏!恭喜小杏炼会了混沌经,嘿嘿嘿,小杏,你这样的修炼速度,日后必将成为一个大能。。。” 青木杏一点儿也不脸红,反倒是很高兴,“谢谢青帝哥哥夸赞,我很高兴,嘻嘻嘻。” “恭喜小杏!”黑闷娃看到青木杏看向自己,急忙从碎黑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样子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花狐就平静多了,不管心里咋样腹诽,小白脸上可是温和的很,“恭喜小杏炼会了混沌经!” “咦——” 青木杏眼尖地看见了花狐手里拿着的羊皮卷,圆圆的眼睛立刻睁的更圆了,急忙凑上前问道,“花狐,你手里拿着的是啥?能叫我看看吗?” “青帝说这是飞行诀,不知道是谁写的,字迹就跟鬼画符一样。”花狐笑了笑,随手就把羊皮卷递给了青木杏。 “不会吧?”青木杏的目光在花狐脸上看了看,又看向太昊,看到两人都在微笑,还以为两人在拿自己开玩笑。 就直接接过羊皮卷,麻利地解开细丝绳,打开羊皮卷看了一眼,眉头马上就紧蹙了起来,瞪着花狐问道,“花狐,这上头没有字迹呀!你是哪只眼睛看见鬼画符的?” 花狐怔了一下,急忙看向太昊。 “呵呵。” 太昊笑着说道,“小杏,你用神识探视一下再说话,心急个啥呀?我姨姨说过,心急吃不了热红苕。” “哼——” 青木杏从鼻孔里面发出了一声哼哼声,眯缝着眼睛看向羊皮,脸色马上就难看了起来,“这是啥呀?还不如我家老祖的鬼画符哩,我一个字也看不懂,还是还给你好了。” 说罢,气呼呼地把羊皮卷连带细丝绳扔进了花狐怀里,走到太昊身旁,从地上拿起一个黑木碗,在陶罐里舀了半碗水,仰头慢慢地喝了起来。 黑闷娃一见,马上也走到太昊跟前取黑木碗,舀水喝水,喝水的咕咚声还很大,一连喝了六碗水,这才放下黑木碗,顺手擦了把嘴巴上的水迹,笑着感叹道,“嘿嘿,这水真甜——” 青木杏气呼呼地看了黑闷娃一眼,哼哼道,“哏——闷娃你真麻烦!” 说罢,走到一旁,捡了块干净的野草,坐下准备眯上眼睛修炼。 花狐抬头看了看天,紫阳已经西斜了,就向太昊挤了挤眼睛,说道,“青帝,不早了,要不,咱们去北边的矮树林转一圈。” 太昊忽然想起白眼给花狐说过叫自己下午去水冲坡道那里的话,马上就点头应道,“好吧,正好坐的功夫大了,得活动一下腿脚了。” 黑闷娃一听,看向青木杏,马上犹豫了起来。 青木杏身形一晃就跳起身,蹦跶到花狐身边,兴冲冲的说道,“花狐,我也去!我也去!我也要跟着你们转一圈。” 花狐看了眼发呆的黑闷娃,笑着说道,“嘿嘿,那就一块走吧!闷娃你不想去,你就在这里看着火堆吧。” 黑闷娃马上急了,说话都有些口吃了,“我我,我也要去,我才不在这里干坐哩。” 太昊挥手把地上的黑木碗收进小收纳袋里边,又拿出干荷叶和细丝绳,麻利地把陶罐口封好,刚要提起来,就被花狐先一步提到手里,背在了背上。 再看黑闷娃的时候,黑闷娃已经拉着青木杏的手往北跑了,一路跑,一路大喊大叫: “嗷嗷嗷——” “去矮树林逛去了——” “呜嚎嚎——” 。。。。。。 看着黑闷娃和青木杏两人的背影,花狐忽然就想起了白胖墩,看了眼西边的山谷口方向,小声说道,“现在也不知道胖墩他大咋样了?这都大半天了,也不见胖墩回来。” 太昊不知道山谷里的阵法屏障能够隔绝所有妖兽的神识,还以为花狐已经用神识向山谷口外面看过了,才说这种话,就随口说道,“胖墩可能跟上他大和他妈回去了吧。” 说罢,神识迅速看向西边。 西边的山谷内,只有鸟儿在树桠上跳来跳去,野兔和狗獾等动物躲在草丛里头睡觉。 三只狼不知道啥时候跑到了山谷口,正蹲在地上看着阵法屏障外,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悄悄话,笑的很是古怪。 山谷口外面,之前救回来的那些妖兽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六只三阶初期修为的猴脸狼在草地上打闹嬉戏,时不时地向山谷口偷看一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草地南北两边的矮树林中,枝桠上落满了各种飞禽,看其修为,最低的都在三阶初期。 在西边的野猪沟内,有一大群狐狼和草原狼躺在野猪河东边的草地上晒紫阳,修为最低的也在四阶初期,狼群外围,有几只狼在游荡。 野猪河西边的草地上,同样有一群妖兽躺在草地上晒着紫阳,修为最低的竟然在五阶初期,妖兽群周围,也有几个低阶妖兽在来回走动,不停地张望。 “这些狼群和妖兽想要做啥?”太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为了弄清楚山谷外面的情形,太昊不得不用神识扩大了探查范围。 在野猪沟西边的沟沿上,通往野狼沟的小路南北两边,矮树林中尽皆是好多自己没有见过的妖兽,目测有数百个。 而在野狼沟里边,野狼河东岸的草地上,妖兽更多,估计得有上千个。 太昊皱紧眉头,用神识看向山谷北边。 在山谷北边的矮树林中,以水冲坡道为界,西边的矮树上是一群鹰隼,东边的矮树上是一群青鹰,修为最低的都在三阶初期。 而在矮树林北边的老林子里,树下聚集的是妖兽,树桠上站着的是灰雕,修为最低的是四阶初期。 “呼——” 太昊长出一口气,又用神识看向山谷东边的出口。 出口外,除了公野金带着一大群金雕在虚空中盘旋外,别无其他大鸟和妖兽,看来,东边的山谷口围堵的还不算厉害。 花狐看到太昊不是深呼吸,就是皱眉,略带疑惑地问道,“青帝,咋样?找见胖墩了吗?” “没有。” 太昊眨了眨眼,说道,“我好像看见北边老林子里有几个熟面孔,跟伢晚上在神庙门里头两边厢房救回来的妖兽有些似相。” 花狐听罢,想了想说道,“那你有没有往老林子里头再看看,也许胖墩跟他大他妈就在老林子里头哩。” “好,我看一下。”太昊应了一声,又用神识看向北边的老林子内,尽最大努力向老林子里边看了一圈,。 虽然没有看见虎大落一家子,但是却看见了野猪沟北边矮树林里的那两条紫蚺,此时正在跟青木衫说话,说话的地方就在之前青木桐跟黑闷娃妈妈打捶的地方。 太昊没有心思看三个大蛇说话,就把神识收了回来,皱紧眉头尺算着这几天还要不要去山谷口西边逛一逛,偷偷地吸收一些高阶妖兽的神识灵力。 因为刚才太昊试了一下,神识虽然能够看到山谷口西边的妖兽,却没法吸收妖兽识海中的神识灵力,这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笼罩在山谷周围的阵法屏障。 不知不觉中,四个人就来到了水冲坡道前,花狐带头,拉着太昊走上坡道,来到了阵法屏障跟前,黑闷娃和青木杏紧跟在后边。 为了稳妥一些,花狐还是选择拉着太昊走出了阵法屏障,黑闷娃一手拉着青木杏,一手拽着太昊的上衣后摆,一块走出阵法屏障,来到了水冲坡道上边的灌木丛跟前。 “啾——” 眨眼之间,就有鹰隼看见了太昊四个人,马上振翅尖啸了一声。 于是,水冲坡道北边的矮树林中,就好像鸟群突然受惊了一样,尖啸声和惊叫声轰然响起,根本就听不清谁在说话,谁在叫骂。 太昊立刻用神识找到了红嘴鹰和青鹰群的头领,用神识传音问道,“红嘴鹰,青鹰头领,你俩带着你们的族人在这里做啥?要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我就叫你们马上去跟你们的老祖说话。” “啊?” 红嘴鹰吓了一跳,身形一晃,差点儿坠落树下,急忙哀声说道,“青帝大人,我没有恶意,我来这里,不是来找茬的,更不是来吓唬您的。” 太昊沉声问道,“哪你带着这么多族人来这里做啥?” “我我,” 红嘴鹰苦着脸,哽咽着说道,“青帝大人,我家老祖叫您逮走了,生死不明,我们是跟着老祖出来的;” “我们没有完成太古槐九吩咐的事情,我们不敢回去,就只能在这里等您;”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您没有杀我家老祖,如果您有生存的地方,能不能也收留我跟我的族人?” “我的族人没有啥长处,但是作为报讯的斥候,可是世上最厉害的鸟鸟。” 太昊听罢,看向花狐,用神识传音给花狐说了一下红嘴鹰的请求。 “呵呵,” 花狐马上就笑了起来,说道,“青帝,如果你有地方养这些死鸟鸟,你就收了他们吧,也许以后还能给你帮上忙哩。” 太昊听罢,心里大喜,面色却平静如水,依旧是沉声说道,“好吧,红嘴鹰,只要你的族人愿意,我就送你们去一个地方,保你们愿意。” “愿意,愿意,我来的时候都问过族人了,他们都愿意的,就麻烦青帝大人了!”红嘴鹰急忙点头振翅,表示谢意。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好吧,你先等一下,我问一下这个青鹰头领。” 红嘴鹰急忙说道,“青帝大人,这个青鹰头领叫青闻名,他家老祖就是青谷东,今早上已经被您给逮走了;” “我劝过青闻名,青闻名一咬牙,就带着族人过来了;” “青闻名的心思跟我一样,也想叫您收留,您要是不信,就问一下青闻名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 太昊微笑着看向青鹰族的头领青闻名,问道,“外,红嘴鹰说你叫青闻名,是不是?” “嗯嗯嗯。” 青闻名急忙点头振翅,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就跟铜钟一样的瓮声,“青闻名见过青帝大人,求大人收留我和我的族人,我们愿意追随您一生,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太昊差点被这家伙给惹笑了,忍着笑意问道,“嘿嘿,你的族人愿意吗?” 青闻名急忙说道,“愿意,愿意,他们都愿意,烦请大人收留我等,我等万分感谢!” “好,既然你们都愿意追随于我,那我也就不废话了,你们都过来吧。”太昊也不啰嗦,神识瞬间罩住所有的大鸟,挥了挥手。 瞬间,矮树林中的鹰隼群和青鹰群都飞上虚空,由红嘴鹰和青闻名打头,一个接一个地飞到太昊眼前,任由太昊收进了黑木戒里头。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刻左右,太昊用神识把这两群大鸟各自安顿在了一个山头上。 又从峡谷中把红眼鹰以及跟着红眼鹰的鹰隼高修,还有青谷东以及跟着青谷东的青鹰高修,一块移到了山头上。 并给这两个山头临时起了个名字,一个叫鹰隼山,一个叫青鹰山。 随后,太昊想了想,用神识给红嘴鹰和青闻名以及鹰隼群和青鹰群说了几个简单的规矩,以防这些大鸟在黑木戒里头肆意妄为。 “青帝哥哥,青帝哥哥,嘻嘻嘻。” 太昊刚刚收回神识,就看见青木杏站在眼前跳着脚笑着喊叫了起来,“你把那群大鸟弄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用的那个空间挪移术法?” “嗯嗯,嗯。”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 “嘻嘻,青帝哥哥,咱俩商量个事好不好?”青木杏面对着太昊直眨眼睛,神情看起来很是激动。 太昊不用问都知道这碎女娃要说啥,但还是憨憨地笑着装傻,“说吧。” “嘻嘻!” 青木杏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捏着说道,“青帝哥哥,我,我想跟你学你刚刚施放的那个空间挪移的术法,你看行不行?” “行呀!” 太昊微笑点头,“只是,小杏,要学这个术法,你首先得学会混沌经,并把自己的神识增长到最大,要不然,根本就折腾不了几下,你就得累昏了。” 第170章 术法 四 “啊?” 青木杏小脸上的笑意马上就垮了,嘟起嘴巴说道,“混沌经我暂时会修炼了,可是,神识要增大到多大才算大呀?” 太昊想要捉弄一下青木杏,让其知难而退,就随手指了指草地上的一块碌碡大的石头,说道,“小杏,咱不说多大了,你首先要在不动手的情形下,用神识把这块石头收走,才算第一步。” “这个。。。”青木杏迟疑了一下,瞪大眼睛说道,“好吧,我试一下。” 说着,就走近石头,用眼睛盯着石头,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收——” 瞬间,地上的大石头就不见了踪影。 “啊——” 黑闷娃瞪大眼睛惊呼了一声,急忙跑到原本有大石头的地方,用脚踢了踢,啥也没有踢到,又不死心地弯腰伸手在地上摸了两把,还是啥也没有摸到。 花狐也是一脸的惊异,与太昊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好像在问,‘这是咋回事?你偷偷地给小杏教授空间挪移术法了?’ 太昊的眉头也是皱的很紧,稍稍想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小杏,你把石头收到哪里去了?” 青木杏伸手拍了拍左侧腰间悬挂的小须弥袋,一脸的笑意,“嘻嘻,当然是收进须弥袋里头去了呢,还能收到哪里去?” “你?”太昊想要指责,却看到青木杏马上变了脸,就没有急着开口。 青木杏却马上变脸开口了,“闷娃,快躲开——” 黑闷娃急忙晃动身形退后了数步,在刚才大石头消失的地方,赫然又出现了一块大石头。 花狐和太昊还没有来得及问话,青木杏就喘着粗气,伸手在额头上擦了把汗,尬笑着说道,“嘿,差点累死我了,还算我机灵,这块大石头也太重了,差点就拽断了腰带,嘻嘻嘻。” 花狐看了眼太昊,偷偷地笑了起来。 太昊没敢笑,害怕无意中伤到了青木杏的面子,碎女娃会哭闹,哭闹起来很难哄。 黑闷娃后知后觉地看着青木杏,怯怯地问道,“小杏,你刚刚用的术法不是空间挪移,是神识跟须弥袋之间的意识神系?” “嗯嗯,” 青木杏点头讪笑,“闷娃你真的很笨,你当是啥哩?我有这么快的天赋跟悟性吗?嘻嘻嘻。” 花狐忽然提议道,“青帝,我记得你前几天把那个碎陶罐遗到前头了,要不,咱们过去看一下,看还在不在?” “嗯嗯,嗯,是得过去看看,那个碎陶罐可跟着我好久了,都有感情了呢。” 太昊的小脸上立刻有了笑意,抬脚就往之前放小陶罐的地方走去,因为神识已经看到了小陶罐还在原地,只是陶罐口上的干荷叶破烂了。 青木杏急忙跟在太昊身旁,小声问道,“青帝哥哥,那个空间挪移的术法,是不是用神识把东西挪移到虚空?还是挪移到一个看不见的阵法之中?” 太昊不想隐瞒青木杏,直接说道,“要炼空间挪移这种术法,其实神识很厉害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要找一个厉害的大能弄一个很厉害的空间。” 青木杏很是聪敏,一点就通,马上就臆会了太昊的话意,急忙说道,“哦,青帝哥哥我知道了,这两个缺一不可,我回去就找我阿大给我弄一个很厉害的空间,嘻嘻嘻。” 黑闷娃急忙伸手拽了一下花狐的衣袖,小声问道,“花狐,是这样吗?空间挪移?” “嗯嗯,青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花狐不想给太昊惹麻烦,急忙笑着应了一声,至于太昊有没有很厉害的空间,花狐也不敢确定,只是猜测可能有。 “我想,” 黑闷娃自语道,“我也得回去找我妈,看我妈能不能给我弄一个很厉害的空间。” 花狐眼见黑闷娃这样说,眼圈马上就红了,要是阿妈也在族地,自己能不能也像青木杏和黑闷娃一样,回去找阿妈弄一个很厉害的空间呢? “嗯嗯嗯?” 花狐痛苦地摇了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马上甩出头外,看了眼西北方向,咬了咬牙,不自然地握紧了拳头,总有一天,得找那条恶龙报仇。 太昊很快来到了小陶罐跟前,伸手拿起小陶罐看了看,陶罐里边只有一罐底水,颜色还有些发黄。 想也没想就动手撕掉陶罐口剩余的干荷叶,倒掉里边的水,挥手把小陶罐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用神识拿捏着在河里清洗了两遍,随后打了一陶罐水就取了出来。 立时,有一道灵气四溢的清香味儿就飘散在虚空中。 “青帝哥哥,你这水能不能叫我尝一口?” 青木杏闻见了灵气四溢的清香味儿,马上就盯上了小陶罐里边的清水,嬉笑着问道,“嬉戏,这水好香啊,青帝哥哥你没有闻到吗?” 太昊看了眼小陶罐里的清水,心里有些不敢确定是否有毒,就小声提醒了一句,“嗯,是清香味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 “先不管了,有没有毒我都得尝一口,这气息我都有些忍不住了。”青木杏说罢,不管不顾地伸手捧住小陶罐,低头用嘴巴对着清水就是一通牛饮。 黑闷娃快步走到太昊身边,正想讨教空间挪移的事情,不小心就闻见了浓郁的清香味儿,眯缝着眼睛伸长脖子闻了闻,马上就意识到清香味儿是从小陶罐里边发出来的。 “青帝,你这陶罐里边的水咋这么香的?是不是幻形水放了好几天出现变化了,变得跟老蜂蜜一样了?”黑闷娃伸手擦了把嘴角上的口水,想要喝水的神情最明显了。 “闷娃不急,嘿嘿,等小杏喝了你再喝。”太昊害怕黑闷娃与青木杏抢水喝,急忙笑着提醒了一句。 “吸溜溜——” 黑闷娃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嘴角重新流出来的口水,讪讪地笑着说道,“我不急,我不急的,我能忍住的,吸溜溜——” “吸吸——” 花狐吸了吸鼻子,盯着小陶罐看了看,看向太昊,问道,“青帝,这个碎陶罐在这里放了好几天,这里头的水咋这么香的?是不是这水出了啥变故?” 太昊急忙用神识传音给花狐,“花狐,陶罐里头的水早就没有了,这水是我从空间挪移的那个地方弄来的,好像是灵水;” “你也闻见了,这水散发出来的灵气很浓郁,我就想看一下,小杏跟闷娃喝了这水,修为能不能提升,能提上多少,提升的速度快还是不快。” 花狐听罢,笑的很开心,“好吧,一会也叫我喝一口尝尝鲜,嘿嘿嘿。” “青帝大人,好久不见!” 这时,狼六带着狼小宝从老林子里头走了过来,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就先到了,在狼六和狼小宝身后还跟着十二个高阶妖兽。 狼小宝的神情有些猥琐,也跟着抱拳喊道,“青帝大人,好久不见,谢谢您伢晚上救了我等!” “谢谢青帝大人救了我等!”十二个高阶妖兽也跟着喊道,声音有些参差不齐。 “你们好呀——” 太昊一看是熟面孔,就笑着挥了挥手,问道,“你们在这里做啥?咋没有回家哩?” 狼六的脸色有些发苦,走到距离太昊丈余远就打住了脚步,低着头不说话了,看其神情,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狼小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青帝大人,您莫要说笑了,我那些手下都已经投靠了太古槐九,我还回得去吗?嘿嘿嘿。” 太昊虽然早就知道了狼小宝的处境,但是还要装作不知道,试探着问道,“那你们待在这里,不怕那些坏蛋追过来吗?” 狼六这时候说道,“青帝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想要去南边的野马南山躲一阵子,可是,西边的野猪沟过不去了,想从东边走,东边也被金雕一族把持了所有路口,我们就只好躲在这里。” 狼小宝附和道,“是的,如果我们撵天黑还走不了,可能就永远走不了了。” 太昊立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咋回事?能仔细说一下么?” “呼——” 狼小宝长出来一口气,说道,“您没来之前,鹰隼一族的族长红嘴鹰就给我说,青鹰一族的族长青闻名下午过来的时候,给他说了一个不好的讯息;” “那个太古槐九吩咐虎二落一众头领,如果天黑前我们还没有低头认错,天黑后就开始杀戮,一个活口也不留;” “您来之后,能很轻易的收服红眼鹰和青闻名,其实就是这个原因,只是红眼鹰和青闻名没有给您仔细说出投靠的原因罢了。” “哪?” 太昊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们愿意追随我吗?如果愿意,我可以让你们现在就去一个灵气很充足的地方修养。” “青帝大人,我愿意,我愿意的!” 狼六急忙抱拳大喊,“我愿意带着我狼族剩余的族人追随于您,不离不弃!” 狼小宝还想犹豫,眼见狼六这样,也苦笑着说道,“青帝大人,其实我很早就愿意追随于您的,只是,我的那些兄弟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有我一个了。” “青帝大人,我也愿意追随您!”一个花豹模样的妖兽也跟着大喊了起来。 其余的妖兽高修一看,也纷纷大喊了起来。 “青帝大人,我也愿意追随于您!” “青帝大人。。。” 。。。。。。 等这些家伙喊罢,太昊脸色平静地挥了挥手,说道,“既如此,你们就去招呼族人过来吧,记住!一旦追随,此生无悔!” “一旦追随,此生无悔——”一众妖兽齐齐大喊了一声,各自去找自家的族人去了。 看着一个个妖兽激动的背影,花狐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小声问道,“青帝,你真的要用空间挪移术法挪移走这些妖兽吗?” 太昊没有回应花狐的问话,而是与花狐对视着反问道,“花狐,在生与死面前,在没有很厉害的修为实力打败敌人的时候,你认为这些妖兽的选择是对是错?” “好吧,你说的对!”花狐皱眉想了想,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太昊的话语。 “啊嘘嘘,啊嘘嘘嘘——” 青木杏终于松开了小陶罐,仰头很是惬意地呼出了几口浊气,咂吧着嘴巴赞叹道,“啧啧啧,这水也太香了,我都感觉到我好像又提升了两个小境界了,嘻嘻嘻。” “哎呀,小杏,你先让一下,赶紧叫我喝水,我的喉咙都快要冒烟了。”黑闷娃馋着脸上前,麻利地抱起小陶罐就开始仰头喝水,啥也顾不上了。 “咕咚咚。。。” 太昊看到黑闷娃这么猴急,急忙劝道,“闷娃,不急,不急,水还有很多,你喝慢点,没有人跟你抢水。” 咳咳,回应太昊的只有“咕咚咚”的喝水声。 青木杏一脸的笑意,也不说话,就坐到一旁的草地上,闭目养神,开始炼化刚刚吸收的灵气。 不到十二个呼吸,黑闷娃就喝完了水,然后举起小陶罐,口对着口,把小陶罐里头剩余的水迹空到嘴里后,碎黑脸上堆满了笑意。 “青帝呀,这水真的太好喝了,灵气十足,香味满嘴,我感觉,我的修为最少提升了三个小境界,嘿嘿嘿。” 黑闷娃说着话,把小陶罐递给太昊,对视着花狐,很是认真地说道,“花狐,你甭这样看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谁哄你是狗!” “哏——”花狐不想跟黑闷娃说话了,气呼呼地把脸看向虚空。 “啾——” 此时,一个体形很大的灰雕飞了过来,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落在距离太昊三丈远左右的树桠上,满脸苦楚地看着太昊。 还没有等太昊询问,这个灰雕就向太昊打了声招呼,“青帝您好!” “唉嘘嘘——” 灰雕紧跟着叹了口气,直接说道,“青帝,我是麻衣族的老祖麻北湖,我想带着我的族人追随您,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您也不要问我原因,我就是不愿意投靠那个恶龙!” “麻北湖,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族人的意思?”太昊没有立刻给出回应,而是沉着脸反问了一声。 麻北湖大声说道,“青帝大人,请您放心,这既是我的意思,也是我麻衣族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召集你的族人过来,我用空间挪移术法把你们送到一个地方去。”太昊与麻北湖对视了一眼,看到麻北湖不像是在说假话,就挥了挥手,示意麻北湖回去召集族人。 借着这个空当,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向青木杏的气海和经脉,发现青木杏的气海真的增大了不少,经脉也粗壮了一些,只是颜色都是青灰色的。 又看了眼黑闷娃的气海和经脉,竟然也增大和粗壮了很多,颜色是青紫色的。 随即就意识到,这两个家伙在喝了黑木戒里边的河水后,真的都提升了修为,至于有没有中毒,眼下还无法判断。 既然黑木戒里边的河水能够提升修为,那就给花狐也喝一些,随即,太昊就用神识给小陶罐里重新打满了河水,递向花狐,说道,“花狐,你也喝一些灵水,提升一下修为吧。” “呵呵,青帝你客气了,嘿嘿嘿。” 花狐笑着接过小陶罐,客气了一声,就把小陶罐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脸的笑意,刚要把嘴巴凑近陶罐口喝水,黑闷娃就凑到跟前笑了起来。 “嘿嘿嘿!” 黑闷娃笑的有些猥琐,“花狐,你喝的时候给我留上一些,我刚才没有喝够,我说的是真的,要不,你看一下我的肚子。” “好吧。”花狐很无奈地应了一声,端起小陶罐就开始喝水。 也就在这时候,麻北湖带着一大群灰雕飞了过来,刚要在树桠上落脚,太昊就说话了,“麻北湖,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们直接飞过来就行了,快些!我要用空间挪移术法了。” 第171章 术法 五 “啾——” “啾啾啾——” “啾啾啾。。。” 麻北湖急忙向一众灰雕吩咐了一声,带头飞向太昊。 太昊不再言语,神识瞬间笼罩住整个灰雕群,心念一动,右手频频挥动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太昊试着把一次只收一只大鸟进黑木戒变成了一次收到两只,收了几下后,又试着变成了一次收到三只。 就这样,不到一刻的时光,太昊硬是把一次只收一只灰雕变成了一次可以轻松地收到十二只灰雕的能力。 收完灰雕群后,太昊把灰雕群安顿在距离青鹰山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并给这个山头取名为麻衣山,又用神识传音给麻北湖讲了一些空间规矩和扼要,就不再搭理了。 “青帝——” “青帝大人,我们来了——” “青帝大人,我们投奔您来了,哈哈哈。。。” 刚刚收完灰雕群,狼六就带着狼群跑过来了,狼小宝则带着妖兽群紧随其后。 太昊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狼六笑了笑,待狼六跑到眼前,右手直接挥动了起来,一次往黑木戒里边收十二个妖兽。 在收妖兽的过程中,太昊又试着增加妖兽每次收进黑木戒里边的数量,就跟刚刚收灰雕群一样,每收几次,就增加上一只妖兽。 待两刻时光过后,偌大的妖兽群都被太昊收进了黑木戒里边,同时,太昊也把一次只能收十二个妖兽的能力上升到了一次可以收三十六个妖兽。 收进黑木戒里边的妖兽群,太昊根据种类部族的不同,分别放在不同的山谷或山沟中,并给每个山谷或山沟都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比如,狼六带着的族人所居住的山谷,就叫狼六谷。 再比如,花豹带着的族人所居住的山沟,就叫花豹沟。 做完这些事情,太昊眉头紧皱,既不是饿了,也不是困了,而是隐隐约约间感觉到神识灵力有些亏虚了。 在花狐和黑闷娃的注视下,太昊挥手从黑木戒里边的山坡上取出来一个木头箱子,打开箱子,随手从里边拘出两块石头,很随意地坐在地上,疯狂地吸收石头里边的灵力,用来补充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黑闷娃看着箱子里的石头发呆,就连嘴角上有口水流下也没有发觉。 花狐同样也看到了木头箱子里的石头,但是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太昊身上,意识到太昊的脸色不是很好,就小声问道,“青帝,你没事吧?” “我有些头昏,估计是刚才神识用的有些多了。” 太昊应了一声,无意中看见花狐和黑闷娃都盯着箱子里的石头,急忙说道,“花狐,闷娃,你俩用石头随意,这种石头还有很多,我先歇息一会了,你俩先不要打扰我。” “嘿嘿,我最喜欢青帝了。” 黑闷娃笑着应了一声,急忙走到箱子跟前,麻溜地跳到箱子沿上。 在精挑细选地给自己捡了两个大石头,跳下箱子后,就走到青木杏身边坐下,一脸的笑意,开始闭目养神,吸取石头里边的灵力。 “呵呵。” 花狐窃笑一声,挥手拘了一块石头,就坐在箱子跟前,半眯着眼睛打坐。 彼时,在矮树林与老林子接壤的草丛中,白胖墩和阿妈正在说着分别的话语。 虎大落站在一旁,警惕地看向周围,自语道,“刚才还吵闹不休的,现在咋就这么安静了呢?” 小花斑虎向四下里看了看,说道,“虎哥,甭疑神疑鬼了,可能是你刚才听错了。” “不对呀!” 虎大落神识外放,皱眉说道,“就算是再安静,也会有鸟雀和野兔的声音,虎妹,你用神识看一下,周围二里地以内,好像连鸟雀也看不到一个了。” “啾——” 小花斑虎刚刚神识外放,头顶上的虚空中就有三只青羽鸟快速飞过,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虎哥你听见了没有,刚才有三只青羽鸟从头顶上飞过去了,好像是去了南边。” 白胖墩正好也抬起头看见了青羽鸟,笑着说道,“阿妈,嘻嘻,那是白眼带着婆娘回来了,我不跟你们说话了,我要去南边看看,说不定青帝跟花狐也过来了呢。” “宝宝不急,我跟你阿大一块送你过去!” 小花斑虎看了虎大落一眼,催促道,“虎哥,不看了,快往南边走,宝宝都等急了。” “走吧!走吧!” 虎大落急忙抬起爪子,率先向南疾走,一边走,还一边还不停地说着话,“宝宝,这次去山谷里头,一定要跟青帝多学一些术法,能提升修为,就不要躲懒;” “阿大今个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没有很厉害的修为实力,不说护佑你跟你阿妈了,就是我连我自己也没法自护,你明白了吗?” “哦哦,我知道了。”白胖墩腿短,走路跟不上虎大落的速度,就咬了咬牙,撒腿跑了起来,才堪堪追上了虎大落。 小花斑虎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虎哥,你就不能走慢一些,你看宝宝跑的多累呀?头上都跑出汗了呢,呵呵呵。” “哦——” 虎大落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随即放慢了走路的速度。 二里地的路程,白胖墩一家三口用了不到一刻时光,就来到了水冲坡道北边,看见花狐和太昊以及黑闷娃,还有青木杏四个人都坐在草地上打坐。 白眼的两个婆娘安静地卧在树桠上,白眼在树桠上跳上跳下,大声地嚷嚷着“青帝,青帝我回来了,你听见了没有,有一群金雕就跟在我们后面,可能要跑过来闹事哩。” 太昊不厌其烦,睁开眼看了看白胖墩,笑着招呼道,“胖墩回来了,虎叔好!姨姨好!虎叔身上的伤情好了没有?” 虎大落急忙跳动了两下,喜滋滋地说道,“好了!好了!谢谢青帝,你真的是我家的大恩人,我都不知道咋样感谢你了。” 小花斑虎笑着说道,“呵呵,青帝,你救了宝宝他大,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如果你爱吃肉,就给我说一声,不说山鸡了,兔子都管够,呵呵呵。”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白胖墩就跟阿妈杠上了,“阿妈,谁给你说青帝爱吃肉了?青帝长这么大,连肉是啥颜色都没有见过,更甭提吃肉了;” “如果你跟我阿大有空,就多挖一些草根,青帝最爱吃草根了,尤其是清水煮草根,煮出来后味道最好了,我一顿都能吃八碗哩。” “好好好,好好好!” 小花斑虎笑的眼睛都要眯上了,“宝宝不生气,我跟你阿大有空了,呵呵,没空也得腾出空,就多挖一些草根给你们送来,呵呵呵。” “哎呀,青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白眼真的急了,直接跳到了太昊的左肩头上,对着太昊的左耳朵就尖叫了起来。 太昊急忙用手捂住耳朵,笑着应道,“嘿嘿,听了,我听了,我刚才都听了,就是听过之后又给忘了,嘿嘿嘿。” “哎呀,坏事了!”白眼急的马上开始跳脚,就连眼泪花都流出来了。 虎大落听不懂鸟语,但是眼睛很尖,急忙给太昊说道,“青帝,有只青羽鸟落在你的左边肩头上了,又喊又叫的,该不是在跟你要啥吃的东西吧?” 小花斑虎急忙附和道,“青帝,你太善良了,就连鸟鸟都向你要东西吃,你是不是经常给鸟鸟吃东西哩?” 白胖墩也听不懂鸟语,但是知道这只青羽鸟叫白眼,跟太昊最是要好,急乎乎说道,“阿大,阿妈,你们都说错了,这只青羽鸟叫个白眼,跟青帝很要好,可能是吵着叫青帝带他回山谷里去的。” “啊——” 虎大落两口子立时被惊到了,看着太昊和白眼,马上不知道说啥好了。 “白眼,说吧,啥事坏了?”太昊用神识传音向白眼询问道,“是不是有谁又追杀你们了?” “虎叔好!” “姨姨好!” “胖墩回来了!” 花狐正好睁开了眼睛,起身向白胖墩一家三口打招呼,看见太昊跟白眼说话,也就向白眼打了声招呼,“白眼,回来了哦,路上没有谁追杀你么?” 白眼没有搭理花狐,气鼓鼓地说道,“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听到金雕族一个斥候对另一个斥候说,等天黑后,太古槐九手下的妖兽要对这一片老林子里的妖兽进行杀戮。。。” “什么?” 花狐听到这里,马上就惊呼出声,瞪着眼睛看向白眼,问道,“白眼,你说天黑后,太古槐九手下的妖兽,要对这片老林子里的妖兽进行杀戮,是真的吗?” “嗯嗯,”白眼点了下头,说道,“他们说了,一个不留!” “这。。。”虎大落和小花斑虎几乎同时砍向花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还是白胖墩发急了,看向虎大落两口子说道,“阿大,阿妈,要不,你们趁着天还没有黑,去黑水源村的打谷场躲一躲吧,我相信,这些妖兽就算再残忍,也不敢去黑水源村。” “宝宝,你说的是真的吗?”小花斑虎有些惊慌是错了,一脸紧张地问道。 “嗯嗯,” 白胖墩点头说道,“这个讯息还是之前我无意中听到的,黑水源村的族长和一个叫华青松的族老私底下里说话,说黑水源村是所有妖兽的禁地。” 虎大落急忙看向太昊,因为花狐说的事情关乎着自己两口子的生死,不得不认真一些,“青帝,你说宝宝说的话,啊,不,你说胖墩说的话是真的吗?” 太昊也不会劝人,只好往好的说,“虎叔,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就全当是真的吧,先躲过今晚上再说;” “就算不是真的,你跟姨姨躲出去,最多就是出去逛了一圈,也没有啥损失不是。” 虎大落与小花斑虎对视了一眼,苦笑着看向太昊,说道,“行吧,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就去黑水源村,希望今晚上老林子里的邻居们都能很幸运地活下去,花狐,闷娃,还有这个碎女娃,有空再会,宝宝再会,宝宝你要好好的。” 虎大落说完话,也不敢多待,带上小花斑虎快步向东跑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阿大,阿妈,你们要保重身体——”白胖墩哽咽着喊了一声,就用手在眼窝上揉了起来。 黑闷娃和青木杏急忙走到白胖墩跟前,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抓着白胖墩的手,这可能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吧。 “花狐,晚上的事你咋看?” 太昊眼见虎大落两口子跑远了,看向花狐问道,“那些大鸟跟妖兽群都叫我用空间挪移弄走了,可是,老林子里还有好多鸟鸟跟野兔,狗獾啊,我不想看着他们就这么白白的死去。” “如果能把你师父叫来最好了!” 花狐沉思了一下说道,“按照你师父的修为实力,就是站在这里不说话,也会吓跑那些坏家伙的。” 太昊看了眼西边的天际,紫阳已经离山顶不远了,就说道,“回吧!回山谷里去煮粥,吃饱肚子了我再来这里看一下,看看能不能用一下那个术法,把那些妖兽吓一吓。” “好,回吧!” 花狐伸手指着木头箱子笑道,“青帝,这个咋办?” “你收起来吧!”太昊摆了摆手,先一步往水冲坡道跟前走去。 白眼跟着向两个青羽鸟叫了一声,“婆娘们,回去了哦!” 卧在树桠上的两只青羽鸟尖叫了一声,飞快地窜上虚空,一晃神,就落在了太昊背上的包袱上,速度快点都快赶上鹰隼了。 “闷娃,胖墩,小杏,” 花狐笑着喊了一声,看见三人转过头看向自己,马上指着木头箱子说道,“青帝叫你们一人拿上几个石头回山谷,你们快些,拿完手头我要收箱子了。” “好好好!” 黑闷娃第一个笑着冲到箱子跟前,身形一闪就圪蹴在了箱子沿上,伸手抓起两块大石头就扔给了白胖墩和青木杏,“胖墩,小杏,接着——” 黑闷娃连续扔了好几下,直到青木杏喊了声“闷娃,好啦!”黑闷娃才笑着停下了扔石头的动作,麻利地给自己捡了十多块石头,挥手收进了须弥袋里头,这才满意地跳下箱子,向水冲坡道跟前跑去。 “这个闷娃,有点小贪心。” 花狐苦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将箱子盖盖上,一挥手,把箱子收进须弥袋内,快步向水冲坡道走去。 太昊虽然先一步来到了水冲坡道跟前,却没有急着进山古谷,而是等人都到齐后,才一起拉着手进入阵法屏障,跑下山谷的。 进了山谷后,没有回茅草屋跟前的山洞,而是先去了南边的溪水边,一通忙活,在简易灶台上煮了一陶罐粥,五个人分着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完饭之后,花狐直接提议,“闷娃,胖墩,小杏,你们三个是在这里修炼,还是回山洞里去睡觉?” 白胖墩瞪着眼睛,不明白花狐说的话是啥意思,就没有吭声。 青木杏只是抿了抿嘴,回味着粟米粥的香味儿,思绪并不在这里。 只有黑闷娃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花狐,你说的是啥意思?” 花狐也不想隐瞒黑闷娃,直接说道,“白眼回来的时候,说天黑后,太槐九手底下的妖兽要去北边的老林子里头杀戮,青帝要去找他师父阻拦,我要陪青帝去一趟北边的矮树林,你听明白了吗?” “好吧!” 黑闷娃摆了摆手,说道,“你跟青帝去吧,小心一些,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俩回来。” “你们看好火堆,不管咋折腾,甭把火堆弄灭了就行。”花狐吩咐完,就向太昊挤了挤眼睛。 太昊会意,急忙跟花狐一道,快步向北,又向水冲坡道走去。 太昊已经通过神识看到,野猪沟里的妖兽以族群分成了一个个队伍,已经开始结队向山谷北边的老林子方向进发了。 自己和花狐也必须尽快跑到水冲坡道上边去,要是慢了,让那些妖兽群抢了先,到那时,不说用神识气息恐吓妖兽群了,就是自己敢不敢跑出水冲坡道上边的阵法屏障外边,都是个头疼的事情。 第172章 术法 六 “青帝,我看紫阳都落山了,要不,我抱着你跑吧!” 花狐看到太昊的小短腿虽然摆动的很快,但还是跟不上自己的走路速度,就提议道。 “不了!”太昊直觉拒绝了,“刚刚吃饱饭,走路快了对肚子里头的胃和肠子不好。” 花狐急忙问道,“有啥不好的?不就是走路吗?用的是腿脚,费的是鞋子袜子,跟肚子里头的胃和肠子不沾天不沾地的,咋还就扯到一起了呢?” “哼——” 太昊在鼻孔里边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姨姨说,黑水源村有一个小伙子,刚吃过饭在打谷场遛步,忽然,有一只野兔从眼前蹦跶了过去。” “呵呵!” 花狐笑着接话说道,“然后,那个小伙子就去追那个野兔去了,再然后,就跑岔气了,嘿嘿,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嘿嘿嘿。” 太昊怪异地看着花狐,笑着说道,“那个小伙子是追那个野兔去了,只是野兔还没有追到手,他自己的肚子就先疼了起来,有好事者就告诉了族长和他的阿大;” “嗯嗯,等族长跟他的阿大叫上会医术的族老跑到跟前的时候,那个小伙子又说自己的肚子不疼了,但是,会医术的族老还是给那个小伙子把了把脉。” “呵呵。” 花狐又笑着接口说道,“那个会医术的族老肯定会说,岔气了就回去在墙根下捏些土,用开水泡一碗水,趁热喝了,多放几个屁就好了,对不对呀?啊哈哈哈。。。” 说罢,花狐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连走路都受到了影响。 “哈哈哈。。。” 太昊也被花狐的话语给惹笑了,两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直待笑毕,太昊擦了把眼泪后,才说道,“花狐,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小伙子后来咋样了?” “想啊!你说吧,我听着哩,哈哈哈。。。”花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这次没有影响走路。 “哈哈哈。” 太昊也跟着笑了几声,就不敢再笑了,因为笑的厉害,肚子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一边用手按着肚子,一边说道,“会医术的族老把完脉后,哭丧着老脸沉重地说道,小伙子,你没救了。” “哈哈哈!” 花狐继续笑着接口,“那个会医术的族老给小伙子说完后,又红着眼窝对族长和他大说道,准备后事吧,我老头子无能为力了,呜哈哈哈。。。” 这次,太昊没有笑,等花狐笑完,才板着脸很认真地说道,“那个小伙子不信,还说这是会医术的族老在诅咒他,就连族长跟小伙子的阿大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会医术的族老就被气走了,临走的时候说道,吃饱饭不能像瓜子和兔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折腾,也不能学瓜子,更不能撵兔子,也不能负重;” “要不然,就算是肠子没有挣断,脾跟着胃也会坠到肚脐眼下边的。” 花狐这回没有接话,而是皱紧眉头看着太昊。 太昊停了几个呼吸后,这才说道,“会医术的族老走了没有一刻时光,那个小伙子就捂着肚子大喊疼痛,大声叫着阿大阿妈;” “族长就叫人把那个小伙子抬上去会医术的族老家,只是跑到埠子口的时候,那个小伙子就不喊叫了,族长一看,那个小伙子已经疼死了。” “啊——” 尽管花狐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吓到了,伸手捂住肚子,感觉到自己的肠子和胃也不好了,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太昊看到花狐的样子,马上吓了一跳,急忙快步上前,伸手扶住花狐的胳膊,焦急地问道,“花狐,你咋了?是不是肚子开始疼了?” “不,不是。” 花狐的脸色有些难堪,眼神向左右两边的矮树下胡乱瞅了几眼,说道,“我好几天没有出恭了,我得找个地方蹲坑去。” 说着话,就冲进了左边的矮树林。 “花狐?”太昊没有听明白出恭是啥意思,急忙喊了一声,想问个明白。 就听见花狐在矮树林里头压抑着声音说道,“青帝,你不用等我,你先去水冲坡道跟前,我一会就过来了。” “好吧,有需要帮忙就喊我一声。”太昊说罢,急匆匆往北边的水冲坡道方向走去。 神识看了眼西边的山谷口三只狼还继续蹲在阵法屏障跟前看热闹,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山谷口外,从野猪沟过来的妖兽群,打头的一群妖兽已经走到了谷口外边,正在顺着草地向北走。 这些家伙可能是惧怕传说中自己的师父,因此上走的不是很快,一边四下里张望着走路,一边在窃窃私语,谈论着要不要偷偷地跑路。 太昊又用神识向北边的矮树林和目力所及的老林子看了一眼,发现不管是矮树林,还是老林子,里头到处都是野兔和狗獾以及一些不认识的动物的身影。 可能是这些小动物发现之前在这里歇息的妖兽忽然不见了,感觉到没有威胁了,就放飞了自我,就连幼崽也给带了出来,在草地上打捶玩耍。 看到这里,太昊不由得叹了口气,“希望我能来得及走到矮树林跟前,用神识气息帮这些家伙抵挡一会。” 自语完,又忍不住用神识向茅草屋看去。 此时的茅草屋内,妈妈正圪蹴在简易灶台跟前烧水煮粥,姨姨华红英就坐在火炕的炕沿上,手里把玩着铜镜,跟妈妈在说着闲话。 妈妈的脸色不是很好,“姐,你说这都一天了,咋还不见几个娃回来哩?是不是他们像你说的,又跑去罗盘城逛去了?” 姨姨华红英撇了撇嘴,“肯定是跑去罗盘城逛去了,要不然,早上咱们去山洞里,不说地上的茅草了,就连火堆也是冰凉稀渗的。” 妈妈犹豫了一下,“那,咱们要不要也去罗盘城一趟看看去,我怕娃们在路上有危险。” 姨姨华红英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瞪了妈妈一眼,“我说红莲,你啰嗦不啰嗦呀,青帝是男娃,又不是女娃,早早叫青帝去闯一闯世事,难道不好吗?” “还是说,你非要把青帝窝在怀里,就跟咱妈把小鱼哥窝在怀里一样,变成了一个乖乖娃,到现在都一事无成,这样,你就高兴了?” 妈妈默默地擦了把眼泪,哽咽道,“姐,娃现在才一岁半,你见过那个一岁半的碎娃闯世事的呀?” 姨姨华红英有些恼怒,“狗屁——青帝一岁半,那个花狐跟闷娃,还有那个叫胖墩的碎娃可不是一岁半,少说也有三岁了;” “而且花狐他们三个碎娃身上的气息,最少也在筑基初期,你说,三个筑基初期还护佑不住青帝一个一岁半的碎娃?” 妈妈沉默了几个呼吸,悠悠说道,“好吧,你说得对,我不说了。” 姨姨华红英笑了起来,“呵呵,这才乖嘛,赶快煮粥,我都饿了,吃了饭还要睡觉哩。” 太昊收回神识,心里都不知道怎样去评价姨姨华红英了。 妈妈爱自己,这个没错,姨姨华红英也爱自己,这个也没错。 妈妈不想让自己这么小就去到处闯荡,可是纵观现在的世事,就算是妈妈护着自己,也过不了几天安宁的日子。 因为,不管是白戎人还是太槐九的妖兽群,好像都盯上了自己,离开老龙口山谷是迟早的事情。 姨姨华红英的说法虽然看起来有些残酷,但是出发点好像是对的,对于男孩子来说,越早闯荡世事,对长大后越有利。 因为,这个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靠自己去打拼赢取的,而不是眼泪能够换来的。 思虑间,太昊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水冲坡道跟前,用神识向西看了一眼,看到打头的妖兽群已经进了西边的矮树林,正在残忍地追杀目力所及的山羊和野兔,就连幼崽也没有放过,看起来有些血腥。 伴随着尖叫声和凄厉的惨叫声不停地响起,惊得矮树林和老林子里边的小动物们惊慌失措,开始四处逃逸。 本想安静地等一会花狐过来,一块去北边的矮树林,现在,太昊也不敢再等了,急匆匆爬上水冲坡道,一个闪身就站在了灌木丛跟前。 忽然,太昊不自觉地感觉到虚空中有一道危机在向自己冲来,急忙抬眼用神识看去,竟然是一个长着一对翅膀四个爪子的飞龙。 这家伙身上的气息并不是很恐怖,跟青木衫有得一比,头角长的很像马鹿,但是眼睛发红,看人的眼神很是狠厉。 身体长得像蟒蛇,就是皮上长了很多鳞片,有些恶心,还有些难看,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尾巴不停地在身后摆来摆去的,不知道在摆弄啥。 不用问,太昊就能猜测到,在虚空中耀武扬威的这个家伙就是妖兽口中的太古槐九,只是看起来修为实力并不咋的。 手底下能掌握大量的妖兽,无非就是借助他那个很凶很坏的阿大太古烛龙的威风罢了。 “外——” 看见太昊没有搭理自己,太槐九不高兴了,一边振翅在虚空中盘旋,一边气呼呼地喊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青帝,对吧?” “你是谁?咋知道我叫青帝?”太昊眨了眨眼,冷着小脸问道,“还有,你长得很难看你知道吗?” “唔唔唔——” 太槐九气得大叫了三声,不知道为啥,并没有马上对太昊发脾气,而是从鹿脸上挤出来很多笑纹,略带温和地说道,“青帝,我叫太古槐九,俗称太槐九,估计你也听说了我的一些事情了吧?” “没有!” 太昊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直待在山谷里,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想知道,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唔——” 太槐九脸上的笑纹马上僵住了,不知道如何跟太昊说话了。 忽然,西边传来了更加惨烈的尖啸声和惨叫声。 太昊急忙用神识向西边看去,看到有更多的妖兽跑进了矮树林,正在散开,四下里追杀矮树林里的小动物,情形比刚才更加血腥。 “哈哈哈!” 太槐九看到太昊不再搭理自己,而是看向了西边矮树林中一边倒的杀戮情形,就咧嘴笑了起来。 须臾,太槐九敛住笑意,大声说道,“青帝,青帝你看一下,我手下的勇士多么的威猛呀!竟然没有一合之敌;” “如果你不想这些下等的四足食草虫被杀完,就赶紧叫你的师父出来吧,我找你师父有话要说。”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太昊冷冷地看了一眼太槐九,立刻被太槐九脸上的笑容给恶心到了。 “呕——” “呕唔——” 太昊干呕了两声,啥东西也没有吐出来,伸手擦了擦嘴,瞬间停住了敛息诀,用一道神识飞速探入太槐九髿里头的识海中,尽最大努力疯狂地吸收其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同时,又分出一道神识看向西边的妖兽群,把身上的气息施放到最大,籍以吓退这群恃强凌弱的坏家伙。 “唔——” 先是太槐九突然用两个前爪子抱住脑袋凄厉地尖叫了一声,扇动翅膀就在虚空中疯狂地飞奔了起来,上蹿下跳,来回盘旋,以期脱离太昊的疯狂神识吸力。 “啊——” “快跑呀,青帝的师父来啦——” “哇——” “啊呀呀,我的门牙——” “嗷嗷嗷,阿妈,快救我呀——” “呜呜呜——” 。。。。。。 紧跟着,矮树林西边的妖兽群就发出了尖叫声和惨嚎声。 一个个妖兽也不是瓜子,在感觉到恐怖的气息袭来的时候,瞬间面色大变,立刻大喊大叫着快速转身,前后四个爪子腾空,尾巴夹在后腿中间,晃动身形,以最快的速度向西狂奔。 也不管有没有撞倒其他妖兽,估计现在这些家伙心里唯一的想法除了逃命,就是逃命。 “青帝小心——” 忽然,太昊听到身后传来花狐的大喊声,心里立刻就慌乱了起来,因为,太昊感觉到虚空中有一道恐怖的气息向自己袭来。 “抹地——” “想要偷袭我,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呢!” 太昊在心里狠声骂一句,神识看处,一个长相跟太槐九有七分像的飞龙,右爪轻挥,一道紫色的光影直接飞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一根棍子,又像是传说中的绳子。 “收——” 太昊想也不想,右手一挥,就把飞到眼前的光影收进了黑木戒里头,直接压在了摆放在山坡上的重力阵法下面,任其像大蛇一样不停地翻腾,就是没法冲破阵法屏障。 随后,太昊快速分出一道神识,以电闪一样的速度探入这个坏家伙的识海之中,尽全力吸取这家伙的神识灵力。 “嗷——” 一声凄厉的尖啸声立时在虚空中响起。 继而,这个长的跟太槐九有七分像的飞龙,马上也跟太槐九一样,两个前爪子抱住脑袋,不停地在虚空中飞腾,身体极尽扭曲,也不怕脑袋不小心撞到大树上,把自己给撞死。 “青帝,快走——” 花狐的声音又在太昊身后响了起来,“北边老林子上空,有超过三十个九阶妖修正在向这边飞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 太昊应了一声,急忙闪身,一把抓住花狐的衣袖,秒速收回神识,继续运转起敛息诀,拽着花狐闪身跑进了阵法屏障里头,半个呼吸都没有停留,顺着水冲坡道直接就跑到下面的平地上了。 其实,不用花狐喊叫,太昊用神识也看见了北边的老林子上空飞奔而来的一众高阶妖修,在心里大略数了数,竟然有三十六个,就知道自己不能在阵法屏障外面继续逗留了。 如果飞来的是十多个高阶妖修,太昊以为凭借自己厉害的神识灵力,可能还能斗上一斗,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三十六个高阶妖修。 这,自己哪里是这群家伙的对手,想想打斗情形都很恐怖。 第173章 术法 七 花狐喘了口气,待气息稍稍平缓了一些,才张口说道,“青帝,看来这个太槐九想要对付你的师父,可是谋划很久了。” “可不是嘛!” 太昊的脸上明显的有些委屈,“哪有这么多不要脸的高阶修士,欺负我一个一岁半大的碎娃哩,想想我就来气;” “等我那一天有了修为了,我非得把修为苦修到最高境界,再来找这些不要脸的家伙出气,我就不信我打不过他们,哼!” 花狐沉思了几个呼吸,神色疑重地看着太昊,沉声说道,“青帝,要不,还是知会一下你师父吧,我怕。。。” “你是说刚才那三十六个高阶妖修吗?嘿嘿。” 太昊秒懂花狐的心思,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是你在后边,我就会用那个很厉害的术法攻击他们了。” “啊——”这回轮到花狐惊呼了。 太昊与花狐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花狐好像不是太相信自己,就说道,“要不,你在阵法屏障里边看着,我去外面折腾那些高阶妖修,你看咋样?” “不,不行!” 花狐直接伸手抓住了太昊的衣袖,一字一顿的说道,“青帝,听话,我不能看着你被那些高阶妖修欺负而无动于衷,我已经没有妈妈了,现在更加不能失去你。” 说罢,眼眶就红了。 太昊用神识看到,刚刚那三十六个高阶妖修正站在水冲坡道北边,也就是矮树林的树梢上,不停地对着水冲坡道破口大骂,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一股子怒气立刻在太昊的心里不停地翻腾起来。 如果今晚上不收拾这些坏家伙,太昊估计自己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于是挤了挤眼睛,向花狐说道,“花狐,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就站在阵法屏障里边,不出去了,只要把手悄悄伸出去一点儿,能折腾到那些坏家伙,你看咋样?。” 花狐皱起眉头,抬头看了看天,沉思了一下说道,“好吧,我跟着你,希望你不要以身涉险!” “好,就听你的,嘿嘿嘿。”太昊急忙挤出一丝丝笑意,向花狐笑了笑,随即转身,就往水冲坡道上边跑去。 “青帝,你慢一些,不要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哦!”花狐紧跟在太昊身后,几乎是抓着太昊的衣袖跟着跑上水冲坡道的。 “花狐,你不要抓我袖子,你这样我还咋样施放术法哩?”太昊走近阵法屏障,想要伸手,却被花狐死死地抓着袖子,抬了抬胳膊,感觉到没法出手了,只好看向花狐,苦着脸说道。 “哦哦——” 花狐猛然惊醒了过来,急忙换手,抓着太昊的上衣后摆,心里才算稍稍安稳了一下,并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太昊,生怕一眨眼,太昊就跑出去了。 太昊悄悄地把右手探出阵法屏障,看到外边树梢上的一众高阶妖修没有注意到自己,就慢慢地将鼻子和脸探出阵法屏障。 在悄无声息中,太昊快速把九道神识探入九个高阶妖修的识海中,疯狂地吸收这九个坏家伙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啊——” “呀——” “哇——” 。。。。。。 眨眼之间,被太昊神识笼罩住的九个高阶妖修就仰头惨叫了起来。 紧跟着身形一晃,瞬间掉落地上,有三个胆小的家伙瞬间就晕厥了过去,其余六个则在矮树下的草丛里不停地翻腾着惨叫了起来。 正在树梢上骂的口水四溅的其他高阶妖修,马上出现了一个呼吸间的短暂失神,都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用神识向四下里乱看,想要在第一时间看见传说中的太昊的师父躲在哪里?好出手群体而攻之。 在矮树林上空飞来飞去的两个飞龙,此时对视了一眼,麻溜地一东一西分开飞行,不但把眼睛瞪到最大最圆的状态,神识也外放到最远,以期能在最短的时光中找见太昊的师父。 很快,十二个呼吸就过去了。 太昊用肉眼加神识看着草丛里昏死过去的九个高阶妖修,偷偷地笑了笑,依照前法,瞬间用神识又探入九个高阶妖修的识海中,依旧是尽最大努力在疯狂地吸收这些家伙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啊嗷——” “哇哇——” “呀呀呀——” 。。。。。。 一瞬间,这九个高阶妖修惨叫着坠落地上,除了有四个当下晕厥了过去,其余的都在草丛里拼命折腾,神情看起来极其痛苦。 这次,太昊只是吸收了六个呼吸的神识灵力,就被从西边飞回来的飞龙太槐九给发现了。 “嘛呀——” “青帝你胆子真大——” “看剑——” 立刻,太槐九咧嘴大叫的同时就飞向阵法屏障上空,挥动右爪,向太昊爆射出一道紫光。 太昊也没闲着,右手轻挥,嘴里念叨了一声“收——” 恍惚间,紫光就被太昊收进了黑木戒里头,直接压在重力阵法下面。 也许是太昊的识海中神识灵力短时间内增长了数倍,也许是太昊被这个恶心的太槐九给刺激到了,心中暴怒,神识吸收的速度瞬间增长到最大限度。 不到九个呼吸,太昊就发觉这次被吸收神识灵力的九个高阶妖修已经昏死了过去。 接下来,太昊没有急着去折腾其余的高阶妖修,而是将神识探入刚刚攻击自己的太槐九的识海中,尽最大努力吸收这家伙的神识灵力。 “唔——” 太槐九尖啸了一声,马上就把自己的身体扭曲的不像个样子,上蹿下跳,使劲用脑袋往粗壮的大树上撞击。 太昊惊讶地看见,五人合抱的树干,竟然阻挡不住太槐九的脑袋一击,马上就木屑飞溅,从撞击的地方折断了。 站在树梢上的一众高阶妖修大吃一惊,纷纷窜上不远处的虚空,生怕一个不慎,被太槐九给撞到了自己身上。 飞到东边的那条飞龙可能听见了太槐九的尖啸声,红着眼睛很快就飞了回来,看着太槐九痛苦地在矮树林上空不停地翻腾,怔了一怔。 旋即,这条飞龙就飞到高阶妖修群跟前询问了一下,难看的鹿脸马上就变了脸色,也不言语,挥动爪子,远远地就向太昊发动了攻击。 也不知道这条飞龙收藏了多少宝贝,总之,右手在连续挥出十二道紫光后,还在继续挥动。 太昊也不言语,反正神识笼罩着所有的高阶妖修,也不怕他们偷袭自己,只要是神识预判到紫光飞过来的轨迹,就挥手收进黑木戒里边的重力阵法之中。 在太昊挥手收取了十八道紫光后,神识就感觉到北边的老林子上空,有五道恐怖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花狐——” “快跑——” 咳咳,太昊也不敢继续折腾太槐九了,麻溜地收回神识,转身拉上花狐,飞快地跑下水冲坡道,向南边的溪水边跑去。 花狐蹙眉,一边跟着太昊风一般地跑路,一边还想问话,但是在看到太昊一脸紧张的时候,也就打消了问话的心思。 为了安宁,为了不让北边飞来的五个恐怖的妖修发现自己和黑闷娃几个,太昊一边跑路,一边用神识传音,“胖墩,闷娃,小杏,你们三个赶紧运转起隐身诀和敛气诀,有五个很厉害的高阶妖修跑到山谷北边了;” “阵法屏障可能挡不住他们的神识,咱们可不能叫那些坏家伙发现咱们在这里躲着。” 向白胖墩三人传音完,又向花狐说道,“花狐,有五个很厉害的高阶妖修,马上就飞遁到矮树林上空了,你赶紧隐身敛气,也许咱们还能躲过他们的神识呢。” 说罢,也不管花狐愿不愿意,急忙运转起隐身诀,把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在花狐愕然的目光中,虽然左手还被太昊抓着,但是,在不到半个呼吸的时光里,太昊的身形竟然消失不见了。 “咳咳,咳——” 花狐被惊到了,一口气差点儿就呛进了嗓子眼里,也不敢耽搁了,急忙运转起隐身诀和敛息诀,不到三个呼吸,也跟着隐去了身形。 “花狐,不能再跑了,有雾气波动。” 为了防止雾气波动,太昊急忙用神识传音给花狐,随即就打住了脚步。 “嗯嗯。” 花狐轻轻应了一声,马上也打住了脚步,站在太昊身旁不敢动了。 太昊松开花狐的手,用神识试着悄悄地向山谷西边看去。 之前那群被自己神识气息吓跑的妖兽,现在悉数躲在西边的野猪沟里,就连山谷口外的那些妖兽也跑去了野猪沟。 妖兽们一个个或蜷缩在草丛里,或躲在粗壮的树干西边,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显得虚弱了许多,脸色苍白不堪,胆小的还在不停地颤栗。 “咳咳,这是害怕被追杀吗?胆小真小,刚才杀戮弱小的劲头哪里去了?” 太昊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又用神识悄悄地向北边的矮树林慢慢探去。 在水冲坡道上边的矮树林中,刚才昏死了的十八个高阶妖修已经苏醒了过来,没有上树,而是脸色惭愧地站在矮树下的空地上,听着一个与太槐九长的有六分相似的老飞龙问话。 “你们当时被偷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偷袭者躲在哪里?” “就算是偷袭者的气息也行?” “有没有谁知道?赶快说一下,我不想废话!” 十八个高阶妖修苦着脸,低着头,浑身颤栗,没有一个敢于抬头应声。 “九公子,你说一下!”老飞龙悬停在矮树林上边的虚空中,身后一左一右悬停着四条蛟龙,个个身上的气息都很恐怖。 九公子就是太槐九,也就是太昊刚才用神识攻击的那个,此时正盘卧在一个粗壮的树桠上喘着粗气,脸色难看的要命。 太槐九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轻声说道,“二大,我很冤枉,也很憋屈,我都被青帝的师父偷袭了两次了,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发现他的藏身之地,唉,我真的很没用,求二大您惩罚我吧。” 老飞龙没有搭理太槐九,而是看向另一个在虚空中飞来飞去的飞龙,沉声问道,“七公子,你哩?” 这条飞龙很是直板,翻腾了一下身形,把头脸对向老飞龙,嬉笑着说道,“二大,呵呵呵,除了最初我发现有人在偷袭小九,我以最快的速度给您发讯息外,我到现在也没有发现青帝的师父的藏身之地,抱歉,让您老见笑了。” 老飞龙的眉头几乎都要拧成一个疙瘩了,沉思了一会儿后,沉声说道,“九公子虽然受伤了,但是剿敌不力,必须戴罪立功!” “蛟五,蛟六,你们兄弟二人暂时在这里帮助九公子,七公子随意,蛟七,蛟八,咱们这就走。” 说罢,老飞龙向山谷里头看了一眼,身形一闪就飞向了西北方向,眨眼间就化作了一个小黑点。 两个模样看起来年轻一些的蛟龙对视了一眼,仰头尖啸了一声,身形一闪,也飞向了虚空,追逐老飞龙去了。 没有被太昊用神识折腾的七公子咧嘴笑了笑,看向两个手足无措的蛟龙,哼哼道,“五叔,六叔,要不要跟我去南边那个水冲坡道跟前破阵?” “但凭七公子吩咐!”两个蛟龙立刻从难看的大蛇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并点了点头。 随即,一飞龙两蛟龙就飞到了水冲坡道跟前的灌木丛南边,身形一晃,齐齐化作人族男人的模样。 七公子幻化的是一个十三岁的皮猴子,甲子脸,扫帚眉,马鹿眼,截筒鼻,头戴紫色英雄巾,身着紫色丝质服饰,腰系紫色腰带,就连脚上的小皮靴也是紫色的。 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老行商家里的孩子出息了呢。 两个蛟龙幻化的是一对二十多岁的青壮男人,也是甲子脸,扫帚眉,只是红红的蛇眼没法改变。 鼻子上翻,嘴角上翘,头戴黑色的英雄巾,身着黑色丝质服饰,有些粗糙。 腰系白色腰带,看着很是扎眼,脚上穿的是黑色小皮靴,沾满了泥巴和草屑。 如果不注意去看,还以为是哪个城主府里豢养的杀手哩。 七公子先是上前用手摸了摸阵法屏障,一弹一弹的,随即阴阴地笑着,退后一步,忽然间一掌打在了阵法屏障上。 “啵——” 阵法屏障上瞬间发出一声轻响,七公子刚要咧嘴大笑,下一刻,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蛟五和蛟六急忙闪身上前,一人伸手抓住七公子的一个胳膊,在距离阵法屏障北边三丈远左右堪堪打住了身形,七公子才没有出丑。 “这——” 七公子回过神后,脸色苍白,眼神恍惚,用手轻拍了几下胸脯,喘着粗气说道,“五叔,六叔,这是啥阵法?也有些太可怕了!” 蛟五和蛟六皱紧眉头,重新看向阵法屏障。 足足五个呼吸后,蛟五才抱拳低头,低声说道,“回七公子,属下不知!” 七公子随即皱眉看向蛟六,问道,“六叔,你有没有看出来?” 蛟六闻言,急忙抱拳低头,“没没没,七公子高估属下了,属下惭愧!” 七公子皱眉思虑了一下,遂笑着说道,“嘿嘿嘿,五叔,六叔,要不,咱们三个合力击打一次这个阵法看看?” “但凭七公子吩咐!”蛟五和蛟六立刻抱拳应声。 “呵呵,我就不信事了,咱们三个还破不开一个阵法,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呵呵呵。”七公子有了蛟五和蛟六的帮忙,心里底气很足。 第174章 术法 八 三个人在阵法屏障跟前站定身形,七公子就开始吩咐道,“五叔,六叔,我叫一二三,咱们三个一块出手,用最大的灵力鼓劲拍一下,马上就往后躲开,记住了!” “回七公子,属下记住了!”蛟五和蛟六急忙抱拳应声。 “一!” “二!” “三——” 随着三人奋力向阵法屏障上拍出一掌后,还没有来得及往后跳起身躲开,就被一道无形的灵力弹飞了出去。 “嘣——” 这是阵法屏障发出的声音,很响,还有紫光一闪而过。 “唔——”三人惨叫一声,瞬间倒飞了出去。 太昊看到这里,轻笑一声,自语道,“自不量力,这九宫阵法是你们想破就能破的?” 随后看了花狐一眼,发现花狐正坐在一旁树下的草地上打坐,闭目养神,太昊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没有说话,又以最快的速度向水冲坡道跟前跑去。 就在一众高阶妖修走上前扶起七公子和蛟五蛟六,并且仔细察看伤势的时候,太昊就爬上了水冲坡道,悄悄地摸到了阵法屏障跟前。 这一次,太昊没有对高阶妖修出手,而是圪蹴在阵法屏障跟前,慢慢地探出半个脑袋后,直接用神识对七公子和两个蛟龙出手。 七公子和两个蛟龙刚刚痛苦地睁开眼睛,就用手抱着脑袋仰头凄厉地惨叫了起来。 “唔——” “唔唔——” 。。。。。。 一众高阶妖修急忙向阵法屏障看去,谁也没有想到太昊会圪蹴在阵法屏障后面,要巧不巧的是,从一众高阶妖修所站立的角度去看,太昊圪蹴的地方正好被灌木丛和野草遮挡住了视线,没有人会发现太昊就在跟前。 眼见七公子和蛟五蛟六在树下发了疯一般翻起了跟头,站在近前的高阶妖修齐齐后退到三丈开外,一边戒备着翻跟头的三个家伙,一边神识外放,在矮树林和不远处的老林子内探查传说中的太昊的师父。 当爬卧在树桠上的太槐九鼓足勇气用神识探查了一圈无果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挥动右前爪在虚空中画一个符咒,嘴里秒速向符咒喷出一大口血雾。 一瞬间,太槐九就与隐身敛息中的太昊四目相对。 太昊立刻感觉到自己貌似暴露在了太槐九眼前,并看到了太槐九眼里好像在冒火一般。 而此时,太昊从阵法屏障里边露出脑袋也刚刚过去了九个呼吸,七公子和蛟五蛟六这三个家伙已经昏死了过去,太昊不想一下子弄死这三个家伙,就马上收回了神识。 也就在太昊想着接下来是吸收太槐九的神识灵力好,还是吸收之前没有被吸收神识灵力的高阶妖修好的时候,太槐九大叫一声,“二大救我——” 在矮树林北边的老林子中,瞬间爆发出一道恐怖的气息,老飞龙秒速飞上虚空,挥动右前爪,立即有一道很亮的紫光飞速射向了太昊。 “呃——” 太昊惊呼一声,急忙缩回脑袋,身形一晃就跑下了水冲坡道。 太昊没有傻傻地选择直接往南跑,而是身形一转,随后向西紧跑十多步,小身板紧贴在水冲坡道西边的崖壁上。 也就在这时候,那道紫光击中了太昊刚才圪蹴的阵法屏障部位,发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紧跟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声。 “轰隆隆——” 山谷上空,整个九宫阵法的屏障都跟着晃了三晃,就连太昊背靠着的崖壁都震动了好几下,有土块从崖壁上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太昊急忙离开崖壁三步远,用神识紧盯着水冲坡道上边,眼见阵法屏障并没有破裂,紧绷着的心才稍稍平缓了一下,松了口气。 神识在看向阵法屏障外,可能是刚才的灵器撞到阵法屏障上炸响的太过厉害了,阵法屏障北边的灌木和野草尽皆化为了齑粉,三丈远以内的矮树断成了高低不同的树桩。 三丈远外的矮树,几乎没眼看了,就连刚才昏死过去的七公子和蛟五蛟六,这时候也躺在了六丈开外的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连罗盘城里的要饭头也不如了。 一众高阶妖修和太槐九更是跑到了十丈开外,站在树桠上瑟瑟发抖,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 那个老飞龙没有顾得上去看七公子和蛟五蛟六的伤势,而是快速飞到水冲坡道上边的虚空中,悬停住身形,仔细查看着完好无损的阵法屏障,脸色竟然比黑闷娃的碎黑脸还要黑上三分。 蛟七和蛟八两条蛟龙紧跟在身后,悬浮在虚空中,一脸的戒备。 “抹地——” 老飞龙爆了句粗口,自语道,“可惜了,又无端地损失了一把灵器!” “蛟七,蛟八,你俩用木灵力把这里折腾一下,尽量让这里看起来跟之前不差上下!” “诺!” 蛟七和蛟八马上落到地上,晃动身形,不到三个呼吸就各自幻化成了人族男人模样,身形样貌和衣着都跟之前蛟五和蛟六幻化的人族男人不差上下。 随后,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闭目养神,两手不停地挥舞着,变换着手指,有两道青气在蛟七和蛟八的身上不断地向周围蔓延。 太槐九这时候飞了过来,悬停在虚空中难看的鹿脸上若隐若现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看向老飞龙,轻声问道,“二大,有这个必要吗?” “有啊!呵呵。” 老飞龙阴沉地笑了笑,眼神阴狠地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不把这里恢复成原样,别说找见青帝的师父了,就是青帝,也很难逮到,九公子,你就好好学着吧,雪地里没有免费的鸟粮!” “好吧,都依你。”太槐九的鹿脸上不悲不喜,静静地看着蛟七和蛟八坐在地上施放术法。 “九公子,呶,你把这个如意袋拿着,这里头是一些灵器,要是遇到危机,就直接用灵器攻击!” “你也好好歇着吧,尽早恢复伤势,我去看一下七公子。” 老飞龙可能感觉到继续呆在原地没趣,身形一晃,就飞到了七公子跟前,开始给七公子检查伤势。 太昊用神识仔细看了眼老飞龙给太槐九的如意袋,分明就是一个小收纳袋嘛。 只是老飞龙说的如意袋里头有一些灵器是啥意思?还想叫太槐九这个二货继续用灵器炸阵法屏障吗?还是用这些灵器来攻击自己? 太昊想了想,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最大,看来自己行事要谨慎了,可千万不能被这些灵器给炸到了,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大约过了五个呼吸后,老飞龙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玉葫芦,拔开软木塞,倒出三枚金灿灿的丹药,分别塞进七公子和蛟五蛟六的嘴里。 随后,老飞龙向围拢在跟前的一众高阶妖修说道,“诸位,请照管好九公子,七公子我暂时带回去疗伤,你们莫要叫我老头子失望!” 此时,只见蛟七和蛟八各自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药葫芦,拔开软木塞,从里面倒出来一些种子,挥手洒在了空地上。 之前被灵器毁掉的矮树和消失不见的灌木以及野草开始在地上发芽,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到一刻,就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这。。。” 太昊被这种神奇的术法给惊到了,瞪着眼睛仔细在蛟七和蛟八身上探查,最后,眼神就盯在了两人左侧腰带上悬挂的小收纳袋上。 “乃乃的,我要是有这种术法,妈妈就不用每天辛苦的挖草根了,就算是每天吃野菜也吃不完。” 奈何想归想,太昊可不敢现在就去水冲坡道上边,更不敢去阵法屏障外边晃荡。 这个老飞龙手里的灵器也太厉害了,有这个死老头在这里,就算是矮树林里的宝贝堆成山,自己也不敢肖想。 “蛟七,蛟八,你俩弄好了么?”老飞龙回头看向南边重新恢复如初的景象,沉声问道。 “好了!好了!”蛟七和蛟八急忙应了一声。 “既然好了,那你俩过来,一人背蛟五,一人背蛟六,回龙池去给他们疗伤,我先带七公子回去了。” 老飞龙说罢,一挥手,瞬间把七公子背在背上,身形一晃飞上虚空,奔西北方向飞遁而去。 蛟七和蛟八微笑着向太槐九抱了抱拳,“九公子保重,我弟兄先回去了。” 说罢,身形一晃化作蛟龙原形,飞到蛟五和蛟六身边,一人背起一个,闪身飞上虚空,匆忙向老飞龙追去。 太槐九警惕地向太昊刚才圪蹴的阵法屏障看了一眼,急急向北飞去,落在了远处老林子一株很粗的榆树树桠上。 待站稳身形后,才大声向一众高阶妖修吩咐道,“弟兄们,你们十二个人为一个小队,开始在附近巡逻,一个时辰一换,不要再出差错了!” 说罢,也不管一众高阶妖修咋样折腾,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不到两个呼吸,鼻孔中就喷出了一道道细微的鼾声。 高阶妖修们也很自觉,自行分成了四拨,以抓阄的方式分出了一二三四。 被分出来的头一个小队哭丧着脸开始巡逻,其余三个小队各自在老林子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歇息,或假寐,或喝水,或拿出干粮慢慢地咀嚼着。 看到这里,太昊笑着摇了摇头,抖擞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走开一步,转身解开腰带,褪下裤腰对着崖壁下尿了一泡。 随后紧好腰带就往花狐藏身的地方走去。 经过刚才老飞龙用灵器那么一炸,太昊也有些心虚了,不想再继续折腾了,决定晚上去溪水边睡个好觉,明天再去折腾太槐九和这些高阶妖修,只要这些坏家伙不怕死,那就往死里折腾。 打定主意后,太昊身形一晃,停掉了隐身诀,露出身形慢步向南走,还没有走上几步,就见花狐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青帝,你没事吧?”花狐已经恢复了身形,压抑着声音问道。 太昊看了花狐一眼,也跟着小声问道,“我没事,你哩?有没有事?” “没事!” 看到太昊真的没事,花狐的脸上才露出了微笑,伸手拉住太昊的手,说道,“走吧,先去溪水边看看,晚上不能再折腾了,你要好好歇息了,伢晚上折腾了一晚上,就算是个铜人,我估计你也该折腾乏了。” 太昊直接附和道,“嗯嗯,嗯,我现在就想睡觉。” “呵呵呵。” 花狐看了太昊一眼,看到太昊脸上浮现出的怪笑,就知道太昊是在说笑,马上就笑了起来。 笑毕,花狐问道,“青帝,刚才那声很大的轰响声是咋回事?” 太昊和花狐对视了一眼,没有隐瞒,“那是一个老飞龙偷袭我,甩出来的一个灵器在阵法屏障上碰撞后,炸了,把水冲坡道北边的灌木和好多很粗的矮树都给炸没了。” “呼——” 花狐听罢,神情一滞,马上长出了一口气,冷着脸说道,“青帝,你真的很吓人的,你知道不知道?如果那个灵器甩到了你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没事的,花狐你不要紧张嘛!” 太昊一看花狐急眼了,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我一直用神识偷偷地观看着那些坏家伙,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看着哩,就算是他们有事,我也不可能有事的,你信我!” “嗯嗯,我信你!” 花狐急忙点头,口气温和了好多,“我也知道你的神识很厉害了,但是,你终究还是没有修炼出来修为的,这种危险的事情以后可不能再去做了,你把自己舍身于危机中,我很担心的;” “如果你真的有了修为了,再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我就不会拦着你了,就算是担心,我也是担心你能够杀死的坏蛋够不够多,嘿嘿嘿。” 太昊一看花狐的情绪好多了,急忙附和道,“谢谢花狐,嘿嘿,我一定多修炼,尽快修炼出一些修为出来给你看。” “这样才对嘛!呵呵。”花狐笑着仰头看天,“嗯嗯,今晚天上的乌云真多,该不会下雨吧?” “有这种可能!”太昊跟着看了眼虚空,乌云黑的都快要挤出水来了。 “那,”花狐犹豫了起来,“咱们还敢在溪水边过夜吗?” 太昊想了想,说道,“要想安宁一些,我看还是回山洞里歇息比较好。” “那快走吧,叫上闷娃跟胖墩还有小杏,回山洞里歇息。”花狐催促了一句,拉上太昊几乎是以拽着走的速度,向南疾走。 就在花狐拉着太昊快要走到溪水边的时候,虚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零星小雨,远远地,太昊就看见青木桐坐在简易灶台跟前,和白胖墩说着话。 及至两人走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青木桐就先说话了,“青帝好!花狐好!” “姨姨好!”花狐和太昊几乎是同时向青木桐问了一声好。 花狐率先问道,“姨姨好像有啥心事,不妨说出来吧,如果我们能够帮到您,一定会不遗余力的。” “呵呵,花狐真会说话。” 青木桐夸赞了花狐一句,说道,“青杏他大准备去野马南山住些天,我今晚上来就是准备带上青杏回去,一块去南边的。” “哦——”花狐轻呼了一声,急忙看向青木杏。 青木杏正在跟黑闷娃说着悄悄话,于是,花狐又看向太昊。 太昊微笑着说道,“姨姨,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会多嘴的,您看着去做就行。” 说着,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两个木头箱子,说道,“姨姨,这是两箱子灵石,也算是我们送给小杏的礼物吧,请您不要推辞,小杏现在的修为太低了,需要快速提升修为。” “嗯嗯,好吧,谢谢!谢谢你们!” 青木桐红着眼睛急忙道了声谢,挥手把箱子收进了须弥袋中,对青木杏说道,“青杏,快给青帝和花狐说一声,咱们要走了。” “好的妈妈!” 青木杏微笑着看向太昊和花狐,跑上前分别抱了一下两人的左腿,笑道,“嘻嘻,青帝哥哥,花狐,有空再会,我先跟妈妈去南边了,说不定啥时候就回来了哦。” 说罢,没有依依惜别的眼泪,有的只是青木杏兴高采烈地稚嫩声,“我们走了,有空再会!嘻嘻嘻。” 第175章 术法 九 眼看着青木桐带着青木杏远去后,花狐才说道,“闷娃,胖墩,你俩赶紧用陶罐打些水,要下雨了,咱们得去山洞里歇着了。” “好!” “好!”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急忙应了一声,各自提起一个陶罐,匆匆跑去溪边打水去了。 花狐又向太昊说道,“青帝,你看着用树枝弄灭火堆,我去林子里捡一些树枝去,一会到了山洞里好烧火。” 说罢,不待太昊应声,就急匆匆跑进了就近的矮树林。 太昊笑着摇了摇头,挥手把火堆旁的干树枝收进了黑木戒里边,又拿起一个细树枝,把火堆拔开,扒乱。 随后扔掉手里的细树枝,拍了拍手就不再管了,反正要下雨,要不了一会会,这些树枝就会被雨水淋湿的。 此时,三个狼跑了回来,一见到太昊,就哼哼唧唧地围着太昊打转转,尤其是孤狼吞之,还不停地用狼脸在太昊的裤腿上蹭来蹭去。 “你们三个没事吧?”太昊先是看了一眼三个狼身上,看到都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孤狼吞之扬起脸,先是谄媚地笑了笑,才说道,“没事,就是有些饿了,不知道吃啥好。” 太昊有些发懵,问道,“你们之前都吃啥东西哩?” 驴脸狼兄弟俩不敢与太昊对视,孤狼吞之有些尴尬,哼哼唧唧地就是不想说话。 太昊看到三个狼都不愿意说话,也不想过多的追问,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提着陶罐走了过来,就说道,“走吧,跟我去北边的山洞,叫闷娃给你们煮些粥,先填饱肚子再说。” “煮些粥?”孤狼吞之瞪着眼睛,疑惑地看向太昊,不明白煮些粥是啥意思。 就连驴脸狼两兄弟也是一脸的懵逼,痴痴地看着太昊,希望太昊能够解说一下。 黑闷娃走近太昊,看了眼三个一脸懵逼的狼,怪笑着说道,“嘿嘿,青帝,狼不吃粥。” “狼不吃粥狼吃啥?”太昊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白胖墩接口说道,“嘻嘻,狼除了喝血吃肉,偶尔才吃一点点青草,至于你说的粥嘛,给狼吃狼都不认识,嘻嘻嘻。” “这,咱们这里也没有血跟肉呀。”太昊摆了摆手,一脸的无辜。 黑闷娃撇了撇嘴,说道,“那就饿着呗!反正饿上十天半月也是不会饿死的。” “呃儿——”孤狼吞之好像能听懂黑闷娃说的话,马上变得更加委屈了。 驴脸狼两兄弟依旧在傻傻地站着,不明所以然。 好在花狐背着一大捆干树枝回来了,把树枝捆往地上一放,对太昊说道,“青帝,收起来吧,够用两个时辰了。” 说着话,就看见了三个狼,于是问道,“咦——这三个家伙咋回来了?是不是被刚才的炸响声给吓到了?” 黑闷娃急忙说道,“不是的,是这三个狼向青帝要吃的,青帝不知道狼是吃肉的,差点闹了个笑话,要给这三个狼煮粥吃哩,嘿嘿嘿。” “先不说狼吃粥了,骑上狼回山洞,再不走雨就大了。” 花狐瞥见太昊挥手收走了地上的干树枝,挥手吩咐道,“闷娃,胖墩,你俩骑上驴脸狼走,我跟青帝骑上这个草原狼走。” “好!” “嗯嗯!” 黑闷娃和白胖墩各自应了一声,一人爬上一个驴脸狼的背上,可能是第一次骑在狼身上,两手把狼脖子后面的狼毛抓的紧紧的,生怕一个不慎,自己会滚落狼背。 花狐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略显狼狈的样子,笑着跳上孤狼吞之的背上,伸手一拉太昊,也把太昊拉上狼背,挥手说道,“走吧!甭磨蹭了。” 三个狼好像没有听懂花狐的话语,站在原地没有动。 “嘿嘿。” 太昊笑了,挥手说道,“吞之,远山,远河,走吧!先向北走,到了北边的土崖跟前,再向东走,要不了多远就到山洞跟前了。” “呃儿——” 孤狼吞之应了一声,马上率先跑在前头。 吼远山和吼远河兄弟俩对视了一眼,急忙跟在孤狼吞之后边。 功夫不大,太昊一行人就来到了山洞口跟前,这时,天上的雨也大了起来,几个人没有说话,孤狼吞之也很有眼色的跑进了山洞里边。 太昊被花狐抱着从狼背上跳下地,就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几捆干树枝扔在地上,并解开一捆树枝,拿起一个干树枝,把干树枝折成短节。 花狐也没有闲着,先是走到一旁抖擞了一下身上的水迹,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短树枝走到简易灶台跟前,清理灶台里边的灰烬,把三块石头重新摆放好,把树枝堆在一起就开始生火。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跟花狐一样,进了山洞后,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晃动身形,抖擞掉身上的水迹,抖完水迹,就走到西边的洞壁下,把地上的野草归拢在一起,重新打地铺。 孤狼吞之不敢在山洞里头多待,很有眼色地向驴脸狼兄弟俩使了个眼色,走到山洞口跟前蹲下,观看外面下雨。 虽然是秋雨,但是雨势也并不小,由一开始的零星小雨变成了刚才的中雨,到现在的大雨,看这趋势,可能要不了一会,还会变成瓢泼暴雨。 待花狐把火生旺后,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也铺好了地铺,走到灶台跟前,赶紧从须弥袋里边取出装满水的陶罐放在灶台旁。 花狐把大陶罐提起来放到灶台上,解掉陶罐口上的细绳子,去掉干荷叶,然后取出一张羊皮铺灶台旁边,坐在羊皮上静静地看着火堆。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有样学样,也各自从须弥袋里边拿出羊皮铺在灶台旁边,盘膝坐在羊皮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还是黑闷娃忍不住说话了,“青帝,不折树枝了,你折的这些够烧一晚上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附和道,“青帝,你赶紧把羊皮取出来坐下,咱们先烤一会火,等水开了,煮些粟米粥,要不然,晚上饿着肚子是睡不着觉的。” 太昊有些愕然了,拍了拍手问道,“不是刚才天黑前才吃过粥么?咋哩?你跟闷娃这么快就饿了?” “哎哎,五个人吃一罐子粥,够谁吃呀?”黑闷娃急忙插话说道,“我这几天可是很饿很饿的,我一个人一顿都能吃一罐子粥的。” 花狐急忙打起了圆场,笑着说道,“呵呵,那就一会煮粥吧,我好像也没有吃饱,嘿嘿嘿。” 煮粥的事情说完了,黑闷娃又开始问话了,“青帝,我刚才暗地里看了一下天气,这雨可能得下上十来天,这十来天里,你打算做啥?” 花狐有些惊疑,“闷娃,你咋的确定这雨得下十来天哩?还是说你们神熊一族天生就能通神?” “嘿嘿。” 黑闷娃笑了笑说道,“看云知天气,这是我们神熊一族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拿今晚上这雨来说,就有一句很厉害的谚语。” “啥言语?闷娃你快说先!”白胖墩看见黑闷娃瞪着眼睛乱瞅,就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嗯嗯,嗯——” 黑闷娃清了清嗓子,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烟朦胧兮雨漫天,若非一旬雨连绵,虚空好似瓢盆泼,江河湖海水漫延,说的就是现在这种天气;” “在刚才下雨前,不管是山谷里,还是林子里,雾气可是一连弥漫了十来天的,因此上,这雨也得下个十来天,天才能放晴。” “呀呀呀——” 白胖墩眼睛发亮,满脸堆笑,大声夸赞道,“闷娃,没看出来呀,你的智慧竟然比我厉害多了,我都有些望尘莫及了,嘻嘻嘻。” 黑闷娃不经夸,马上就笑的面若桃花,“嘿嘿嘿,胖墩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到我好像飘起来了,飘在云朵上了,哎呀我的老祖,真的是太厉害了。。。” “哎哎哎,你俩先别笑,” 花狐急忙打断了黑闷娃的话语,说道,“既然这雨要下上十来天,咱们不得先说一下这十来天咋样渡过吧?!” “这个?”黑闷娃敛住笑意,张了张嘴,不好意思说话了。 白胖墩则看向太昊,意识到太昊在低头发呆,就轻声问道,“青帝,这雨要下十来天,你有啥打算?” 太昊正在用神识探查山谷外头的情形,看到外面的雨已经很大了,漫天都是雨幕,地上到处都是积水。 但是,在太槐九没有说走的情形下,不管是高阶妖修,还是躲在野猪沟里的一众妖兽,除了巡逻的和警戒的还在来回走动,其余的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于这群坏家伙这样执着的精气神,太昊在心里还是由衷地佩服的。 在听到白胖墩的问话声,太昊马上回过神,看向白胖墩,因为没有注意听话,也就不知道白胖墩刚才说了些啥,马上开口问道,“胖墩,你刚刚说啥?” “哎呀,青帝,这还早着哩,你咋就丢起盹来了,嘻嘻。”白胖墩笑着调侃了一句。 随后,不厌其烦地说道,“闷娃说外头这雨要下十来天,花狐问这十来天都想做啥,我就问你有啥打算,我们三个好跟着你学一学术法,就算是不能学术法,静坐修炼也行啊!” 太昊皱眉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真的要下十来天雨吗?” “嗯嗯,我以我家老祖的名义起誓,谁哄你是狗!”黑闷娃板着碎黑脸瞪大眼睛应了一声,就只差半举起右手起誓了。 太昊又看向花狐,问道,“花狐,你心里有啥打算?” “我想学你那个空间挪移术法,其他的我暂时不感兴趣!”花狐皱了皱眉,很认真地说道。 太昊又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你哩?” “我我我,我跟花狐一样,花狐弄啥我弄啥,嘻嘻嘻。”白胖墩有些小小的狡猾。 “好吧,那就学术法!” 太昊说着心念一动,一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一个木头箱子放在一旁,用神识打开了箱子盖,说道,“石头在箱子里,你们三个一会吃完饭后就开始吸收石头里边的灵气,尽快把神识和修为提升上去;” “如果没有很厉害的神识,要想运用术法,几乎就是一个笑话,至于提升修为,其实就是为了在遇到危机的时候,给自己一个自保逃命的能力。” 黑闷娃的注意力好像一直都在吃饭上,眼尖地看见陶罐里边的水开始沸腾了,急急喊道,“花狐,水开了,你快下粟米,去掉外皮的粟米吃起来最香了。” 说完话,第一个跳起身冲到箱子跟前,跳上箱子沿,给自己捡了一块大石头抱在胸前,又给白胖墩捡了一块,回头喊道,“胖墩,接着,这个是给你的!” 随后想了想,又给自己和白胖墩各捡了一块石头,才跳下箱子,笑嘻嘻地走到灶台跟前坐下,眼睛盯着花狐在折腾碗里的粟米。 太昊用神识向茅草屋看了一眼,看见妈妈和姨姨华红英还没有睡觉,都坐在灶台前,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着悄悄话。 妈妈蹙眉,“姐,你说外头下这么大的雨,那几个娃现在在哪里?会不会躲雨?” 华红英冷着脸说道,“红莲,你这心思也太多了,他们既然敢偷偷地跑去罗盘城,还能找不见一个躲雨的地方?放心好了,青帝跟前那个花狐可比你聪敏多了。” 妈妈好像在自语,“唉,也不知道这雨得下几天?” 姨姨华红英接话,“记得阿爷说过,前朦朦不断,后朦朦晴天,这山谷里的雾气可是朦胧了十多天了,也该是下雨的时候了,按照阿爷说的话,应该要下十多天。” 妈妈马上急了,“要下十多天,那,太昊他们岂不是。。。” 姨姨华红英马上挥手打断了妈妈的话语,“好了!好了!你现在急有个啥用?你知道青帝他们现在在哪吗?你就是想找也没有地方可找呀?” “红莲听话,等明个早上吃过饭了,我陪你去一趟罗盘城,一路走,一路打听,直到找到青帝他们,你看咋样?” 妈妈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好吧,谢谢姐,姐你对我真好。” 太昊收回神识,猛然听见山洞口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急忙看去,才发现是三个狼蹲在那里,遂起身走到洞口,小声问道,“吞之,远山,远河,要不,我送你们去一个灵气浓郁的地方,咋样?” 吼远山和吼远河立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太昊说的那里是哪里。 孤狼吞之马上笑了,点头如白眼吃粟米,“谢谢青帝大人,我愿意,我愿意的。” 看见孤狼吞之这样,吼远山和吼远河马上也跟着点头应声,“谢谢青帝大人,您说啥就是啥,我们兄弟俩就只听您的话。” “好!” 太昊微笑着心念一动,挥了挥手,瞬间把三个狼收进了黑木戒里面,单独放在了一个山沟里,并给三个狼神识传音说了一些规矩,就不再搭理了。 随后,用神识在黑木戒里面探查了一番,发现所有的妖兽都很规矩,大多都处于修炼状态,且好多妖兽的修为都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嘿嘿嘿。” 太昊开心地笑了笑,收回神识,分出两道神识在山谷东西两边探查警戒,笑着回到了灶台跟前,取下背上的小羊皮铺在地上,坐在羊皮上,安静地看着火堆出神。 功夫不大,陶罐里边的粥就煮好了。 白胖墩麻利地从须弥袋里边取出四个黑木碗,花狐挥手取出长把木勺,先给太昊舀了一碗粥,接着给黑闷娃舀,黑闷娃下来是白胖墩,最后才给自己舀了一碗粥。 花狐没有急着喝粥,而是把小陶罐提起来放在灶台上,去掉陶罐口上的干荷叶,这才微笑着坐下来,端起碗喝粥。 今晚上的粟米粥是用去掉外皮的粟米煮的,不但闻起来很香,就连吃起来也很香。 太昊和花狐没有贪心,一人吃了三碗粥就放下了黑木碗,余下的粥让黑闷娃和白胖墩分着吃了。 吃完饭后,没有清水清洗陶罐和黑木碗,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突发奇想,把陶罐和黑木碗拿去山洞口,接了些雨水大略清洗了一下就拿回来了。 第176章 术法 十 太昊看到这些,没有说话。 等到花狐三人手里拿着石头闭上眼睛打坐的时候,立即用神识把大陶罐和黑木碗收进黑木戒里边,在河水里清洗了一遍,又给陶罐里打了一罐河水,取出来和黑木碗一块放在旁边。 又看了眼小陶罐里的水,感觉到喝溪水不如喝河水好,就用神识如法炮制,又给小陶罐里打满了河水放在灶台上。 这才走到箱子跟前,伸手拘了两块石头,坐到羊皮上后,先是给灶台下面加了几个干树枝,才把石头拿在手里,加快大衍诀的运转速度,吸取石头里边的灵气。 两块石头,之前吸收完里边的灵气需要很久,现在只需要十二个呼吸。 太昊眼瞅着两块石头化为了飞灰,心里感觉到很是惊疑,自己这是有了修为了?还是神识越发的厉害了? 没有人来回应这个让人髿疼的事情。 太昊不敢继续在箱子里取石头了,害怕花狐三人不小心发现了自己吸收灵气的恐怖情形,会被吓着了。 只好起身走到山洞口,心念一动,从黑木戒里边栽植紫藤的山谷中,挥手取出来三十六串紫玲珑,左手抱在怀里,右手拿起一串就往嘴里送。 之前吃紫玲珑的时候,唾出来的果核都给扔了,这次太昊学乖了,试着把吃剩下的果核收进黑木戒里边,种在紫藤旁边的空地上,用神识拘了一些河水浇灌了一番,看看能不能生根发芽。 如果这些果核如自己所想,那么,以后就有吃不完的紫玲珑,还有,以后遇到的所有野菜和野果子,都可以在黑木戒里边种植,到那时,可就有吃不完的野菜和野果子了。 “嘿嘿嘿。” 想到这里,太昊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随手从小收纳袋里取出之前吃赤练果吃出来的果核,试着种在了黑木戒里边的一处山沟里,并用河水浇灌了一遍。 然后拍了拍手,从黑木戒里边的山坡上取出来两个木头箱子,一左一右摆放在眼前,两手就随意地按在箱子上,把不停运转的大衍诀秒速运转到极致,试着看能不能隔着箱子吸收箱子里石头里边的灵气。 “呃,竟然还可以这样!” 心念一动,太昊就感觉到有两道恐怖的灵气被自己瞬间吸进了手掌里头的经脉里,然后伴随着经脉的运转而快速吸收运转,心里顿时惊喜不已。 不到一刻时光,两个箱子里边的石头灵气就被吸收一空,石头也变成了两堆灰色的齑粉。 太昊不敢再继续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挥手把空箱子收进黑木戒里边,用神识看了眼气海,气海里边依旧是淡淡的一层薄雾,没有一丝一毫灵气加入后的样子。 又看了眼识海,惊讶地看见,识海竟然比之前大了好像有三圈,且识海内的浓雾已经凝结成了粘稠的水液状态,颜色变得更加的青黑了起来。 “我这真的是中毒了?” 太昊不敢再看了,皱眉思虑着来到灶台旁,先把已经沸腾的小陶罐提起来放到一旁,赶紧拿了几根树枝放在火堆上,用一根树枝扒拉了几下火堆,火苗重新冒了起来。 看了眼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正在全力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石头里面的灵气吸收了还没有三分之一。 “这吸收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太昊自语了一声,从一旁的地上拿起一个黑木碗,在小陶罐里边舀了一碗河水,凑近嘴边轻轻地吹了一会儿,感觉到不是太烫了,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 一口水咽下肚子里,马上就有一股子清气直冲头顶,太昊感觉到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原来黑木戒里边的河水竟也如此美妙。 喝完一碗水后,太昊又连着舀了两碗水喝完,感觉到自己一个人干坐着很是无聊,就给火堆上加了些树枝。 随后起身走到山洞口,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两个木头箱子并排放在眼前,两手各按在一个箱子上,全力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 这一次,仅仅只用了半刻时光,就把两个箱子里石头里边的灵气吸光了。 为了安宁一些,太昊挥手把箱子收进黑木戒,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气海。 气海如前,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又探查了一下识海,识海没有增大,但是识海中的浓雾好像全部变成了水一样的状态。 之后又探查了一下全身的经脉,经脉比之前有所粗壮,里面的灵气也好像变成了水液状,只是颜色是青黑的,俨然一副中毒后的模样。 太昊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全身,身上并无不适,只是髿里头好像有些发晕,这可能是睡觉太少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在没有遇见花狐之前,不要说晚上睡觉了,就是白天,太昊最少也要睡上两次觉,每次最少也要睡上半个时辰的。 可是,在遇见花狐,吃了花狐给的野果子后,不说白天没有睡觉的机会了,就连晚上睡觉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少了,这可能就是髿里边有些发晕的主要原因吧。 虽然之前连续睡了四天,可是,缺失的睡眠是四天就能补充回来的吗?这个事情无解,太昊虽然不明白这里边的弯弯绕,但是真的乏了,还是一门心思的就想睡觉。 在太昊这个饿了就要吃饭,悃了就要睡觉的年纪,好像睡觉比吃饭还要重要。 太昊没有多想,回到灶台跟前,又给火堆上加了好几根粗树枝,用神识在整个山谷中探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危机,就直接走到地铺跟前。 从小收纳袋里边取出来两个羊皮,一个铺在野草上,身子往野草上一躺,把另一个羊皮随手盖在身上,一个呼吸入睡,三个呼吸后,口鼻中就有很轻微的鼾声发出。 太昊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整整十二天。 在这十二天里,天空中大雨不断,不说野猪河跟野狼河泛滥了,就连山谷中的溪水也因为雨水太多的缘故,不小心泛滥了。 花狐三人除了每天换着在灶台旁打坐,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就是换着照看太昊,换着到外面的矮树林里边冒雨捡树枝,轮换着煮粥,煮粥的水还是在山洞外边的积水坑里舀来的。 华红英是第二天早上煮粥的时候,发现干树枝太少了,披着包袱冒雨来到山洞里抱树枝的时候,才发现太昊几个人已经回来的,也就打消了陪着华红莲去罗盘城的心思。 “花狐,你这死孩子!” 华红英一看见花狐等人,肚里的怨气马上就有了发泄的对象,“你们几个回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害得我差点儿跟着你红莲姨姨去罗盘城找你们去,你们真是的!” “姨姨,嘿嘿!” 花狐急忙赔上笑脸,凑上前解说道,“我们也是伢晚上下大雨的时候才回来的,因为外头雨太大了,我们就没有去茅屋,叫您担心了,嘿嘿嘿。” “咦——” 华红英刚要开口继续指责花狐,猛然闻见了粟米粥的香味儿,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灶台上冒着热气的大陶罐口。 当看清大陶罐里边翻腾的粟米粥时,马上就瞪大了眼睛,惊问道,“你们,你们竟然煮的是粟米?” “嘿嘿。” 黑闷娃眼珠子一转,急急笑着起身说道,“姨姨,我们换了些粟米,正在煮粟米粥哩,要不,您一会吃过饭再回去,嘿嘿嘿。”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想要阻拦黑闷娃,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笑着起身附和道,“姨姨,要不,你拿一些粟米回去,跟红莲姨姨煮粥吃,我们换回来的粟米还能吃好几天哩,嘻嘻。” 华红英回过神,眼睛在山洞里边看了一圈,同时也看见了睡的正香的太昊,然后冷着脸看向花狐,沉声问道,“花狐,你们这次换回来多少粟米?能给姨姨一袋子不?” “可以!” 花狐本来就是个人精,只是跟华红英对视了一眼,哪能看不明白华红英的心思。 遂直接点头,走到旁边的干柴堆后,挥手从须弥袋里边取出来两个粟米袋子摆放在地上,假装皱眉想了想,抱起一袋粟米走到华红英眼前,假装略显肉疼地说道,“姨姨,接着。” “谢,谢谢花狐,姨姨最爱你了。”华红英接过粟米袋子扛在肩上,又把包袱披在头上,尬笑着夸赞了花狐一句。 旋即转身,右手按在粟米袋子上,左手在地上提起一大捆干树枝,快步离开了山洞。 “青帝——” “起来吃饭了——” 当粟米粥煮好后,花狐就走到太昊跟前,伸手摇了摇太昊,想叫太昊起来吃饭。 谁知道摇了好几下,就是不见太昊醒来,太昊的小身板随着花狐的右手,怎么摇怎么动。 花狐这才急了,大声喊道,“青帝,青帝快醒醒,起来吃饭了!” “青帝,你这是咋了?”白胖墩意识到不妙,也急忙窜到太昊身边,小脸上少见的慌张了起来,“快起来呀!起来吃饭了。” 黑闷娃虽然也很着急,但是一想到太昊前几天一连睡了四天的事情,就知道太昊的身体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一念及此,略显紧张地凑到跟前说道,“花狐,胖墩,青帝该不会是跟前几天一样吧?” 花狐与白胖墩对视了一眼,马上就想到了什么。 花狐仔细察看了一下太昊的脸色,瞬间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太昊的左脸说道,“你俩看,青帝左脸上的青色是不是变大了,颜色也变得有些深了。” “咦?还就是的!这这这。。。”黑闷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白胖墩也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迟疑了一下,旋即皱眉说道,“花狐,青帝这样子,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有些像,应该是中了某些慢性毒药了吧?”黑闷娃猜测道,说着看向花狐,问道,“花狐,你说现在咋办?有没有啥好的解毒办法?” 花狐皱眉想了想,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吧。”说罢,径直走到灶台跟前,拿起长把木勺开始舀饭。 黑闷娃看了白胖墩一眼,白胖墩急忙说道,“闷娃,先不急,看上三天再说,先吃饭,先吃饭走,也许花狐有啥办法也说不定哩。” 吃过饭后,花狐又试着去呼唤太昊,呼唤了好一会也没有用,就从须弥袋里头拿出一个小药葫芦,小药葫芦看起来灰扑扑的,好像放了很久的样子。 花狐挥手从小药葫芦里边取出了两个紫色的丹药,用手捏着太昊的下巴,把丹药塞进了太昊嘴里。 之后想了想,收好小药葫芦,起身走到木箱跟前,拘了两块石头,又给火堆上加了一些树枝后,就坐在羊皮上闭上了眼睛。 黑闷娃和白胖墩在山洞口清洗完陶罐和黑木碗后,给陶罐里接了些雨水,提进山洞里放到灶台上,随后走到太昊跟前,连着呼唤了太昊十几声,见太昊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两人黑着脸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就走到木头箱子跟前,黑闷娃纵身跳到箱子沿上,取了四块石头,扔给了白胖墩两个,自己抱着两块石头跳下木箱,走到灶台跟前的羊皮上坐下,开始闭上眼睛打坐,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 直到中午煮粥的时候,太昊依然没有动静,但是花狐三人还是不死心地走到地铺跟前,轮着叫了太昊十几声。 吃完午饭后,跟吃过早饭后一样,花狐照旧取出两枚紫色的丹药塞进了太昊嘴里,连着叫了太昊十几声后,就去箱子跟前拘了两块石头,坐到灶台跟前的羊皮上打坐去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是有样学样,如同早上一样。 晚饭依旧,花狐三个人执着地轮番呼唤太昊之后,发现一点儿用也没有。 随后花狐照旧取出两枚紫色的丹药塞进太昊嘴里,就去木箱子跟前拘了两块石头,到灶台旁打坐,闭目养神。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坐在太昊身旁,又是摇晃,又是捏鼻子,折腾了好一阵儿,最后感觉到一点用也没有后,就去箱子跟前取了石头,坐到灶台跟前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一夜无语,第二天早上,华红英早早地就披着包袱,冒着大雨跑来了山洞,在山洞里头转了一圈后,默不作声地拿走了两大捆干树枝。 吃过早饭后,花狐眼看着剩下的干树枝烧不到下午,在给太昊嘴里塞了两枚紫色的丹药后,就跟黑闷娃和白胖墩招呼了一声,“闷娃,胖墩,我去外边的林子里捡干树枝去了,你俩看护好青帝。” “知道了。”白胖墩应了一声。 黑闷娃急着去木头箱子里取了四块大石头,给了白胖墩两个,自己拿着两个,就坐到灶台跟前的羊皮上打坐,闭目养神。 花狐连着拖回来了六捆树枝,放在山洞口东边的洞壁跟前空水,在洞口抖擞完身上的水迹后,就挥手对着湿漉漉的树枝晃动了几下,立时,树枝就变成了干爽的了。 之后,花狐先去灶台跟前端起陶罐喝了几口水,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 又去太昊跟前看了几眼,发到太昊依然在闭着眼睛睡觉,没有一丝儿苏醒的样子,这才去箱子跟前拘了两块石头,坐在灶台跟前想了一会儿心事,随后就闭上眼睛,吸收石头里边的灵气。 中午吃过饭后,看到花狐又拿出两枚紫色的丹药塞进了太昊嘴里,白胖墩忽然看向花狐,略显紧张地问道,“花狐,你这两天给青帝吃的这是啥丹药?会不会有毒?” 花狐愣了一下,急忙说道,“我看青帝脸上的颜色有些发黑,猜想这可能是中毒的迹象,就给青帝吃我妈炼制的聚气丹;” “我妈说了,中毒后无需解毒,只要快速提升修为实力,身体内部的经脉就会自行把毒排出去,这叫扶正怯邪。” “这样啊!” 白胖墩眨了眨眼,说道,“那你再给青帝吃一天聚气丹吧,要是青帝还没有醒来,我就给青帝吃我家老祖炼制的聚灵丹,提升一下青帝的识海;” “我阿大说过,只有识海提升到很厉害了,气海也就会自行提升到很厉害,甭说身上中毒了,就算是叫黑乌梢咬上十口二十口,也不害怕了。” 第177章 术法 十一 “那那那,” 黑闷娃因为说话太急,都有些结巴了,“如果胖墩的丹药吃上三天,青帝还不醒来,我就把我家老祖炼制的金乌丹拿出来给青帝吃;” “金乌丹也叫百毒丹,能解这世上大部分毒药,我就不相信解不了青帝身上这点毒的,我很厉害吧,嘿嘿嘿。” “呃?” 看着笑的一脸得意的黑闷娃,白胖墩有些惊愕。 花狐都不想跟黑闷娃说话了,哪有人这样借着老祖的名义夸自己的,看在一切都是为了太昊的份上,就不跟黑闷娃理论了。 接下来的十天里,华红英还是每天早上早早地就披着包袱跑进山洞里转上一圈,要么啥话都不说,要么指责上花狐三人一两句,走的时候再顺手拿走两大捆干树枝。 虽然华红英每天都看见太昊在草铺上睡觉,但是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是太昊躲懒,跟妹妹华红莲一样,趁着下雨天早上赖在炕上睡懒觉而已。 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也开始了有规律的分工,弹嫌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煮的粥不好吃,花狐每天细心地煮三顿粟米粥,黑闷娃吃完饭后清洗陶罐,洗完后接雨水,白胖墩洗黑木碗。 至于干树枝,则每天轮换着去矮树林里搜罗,不但搜罗回来的树枝要够山洞里用,还要够华红英背走两大捆给茅草屋用。 只是给太昊每天三次往嘴里塞丹药的事情,从第十天早上开始,发现太昊还没有醒来时,吃过早饭后,就变成了花狐三人一人塞一次了。 因为花狐三个碎娃都不通医术,也根本就不知道丹药不能混在一起服用,这就导致了太昊直接吃丹药中毒了,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好在太昊一直在经脉中运转着大衍诀和混沌经,大衍诀能够及时地衍化一切毒药和灵气,不管有没有毒药,也不管吃进嘴里的东西毒性大小和多少。 混沌经能够及时地分化一切毒药和灵气,也不管有没有毒,更不管是那种毒药,都会在第一时间衍化成食物和有用的灵力。 因此上,尽管太昊吞食了三种丹药混在一起所造成的剧毒,一进肚子就被大衍诀和混沌经给及时地化解了,并衍化成了一种少见的灵力,充斥在全身的经脉之中,就连气海和识海也得到了及时的灵力补充。 连续下了十二天的大雨,是在第十二天晚上停下来的。 当第十三天早上,天还没有亮,花狐也没有开始烧水煮粥,华红英就开始跑进山洞里头取干树枝,准备早早煮粥,吃完饭后回黑水源村去。 就在华红英捡起一捆干树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间看了睡在地铺上的太昊一眼,才忽然意识到了不妙。 华红英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心慌,看向花狐急急问道,“花狐,青帝咋还在地上睡觉哩?地上不冷吗?是不是青帝身上出了啥毛病?” 花狐不敢与华红英对视,因为华红英已经来了山洞里十二个早上了,现在才问出这种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大?还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太昊一直在地铺上睡觉。 黑闷娃还是一如既往地嘴快,没等花狐开口,就先说话了,“姨姨,青帝已经睡了整整十二天了,还没有醒来,我们不知道青帝到底是咋了?” “啊——” 华红英惊呼了一声,手一松,刚刚拿起来的干树枝捆儿立时掉落地上,脸色大变,快步走到太昊身边,圪蹴下来伸手摸了一下太昊的小脸,又摸了摸鼻息,马上呵斥道,“青帝都睡了十二天了?那那那,那你们咋不早说哩?” “嗯?姨姨,你咋这样说话哩?” 面对华红英惊讶的目光和略带恼怒的语气,白胖墩两眼一瞪,急忙说道,“姨姨,你都来了十二个早上了,青帝一直都在这搭睡觉哩,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的。” “呃——” 华红英瞬间被噎住了,立时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白胖墩,“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华红莲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了山洞口,本来很阳光的脸上马上变成了铁青色,看了众人一眼,急匆匆走到太昊跟前,看着一动不动的太昊,两眼有些发呆。 一瞬间,华红莲泪如泉涌,跪在地上抱起太昊,轻声地呼唤了起来,声音颤抖的很是厉害。 “太昊——” “太昊你醒醒——” “妈妈来看你了——” “啊呜呜。。。” 。。。。。。 华红英与花狐对视了一眼,红着眼圈小声问道,“花狐,你说青帝这是咋了?你说真话,姨姨不会骂你的,更不会打你的。” 花狐也感觉到心里很是憋屈,就小声把太昊在水冲坡道上边与飞龙打斗,以及被老飞龙袭击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 说完后就顺下来眼帘,俨然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这。。。”华红英听罢,瞬间愕然了。 大约两刻时光后,华红莲哭累了,抱着太昊起身走出了山洞,看样子,是准备抱着太昊去茅草屋。 “啾——” 这时候,十二天不见的白眼忽然飞了过来,正好看见了被华红莲抱着的太昊,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 也不管华红莲愿意不愿意,白眼身形一晃就飞落在华红莲的左边肩头上,振了振翅膀,嘴里立时出现了一个青紫色的丹药。 紧跟在华红莲身旁的花狐一看,秒懂白眼的心思,急忙上前,伸手捏开了太昊的嘴巴。 一晃眼,白眼嘴里的丹药就飞进了太昊的嘴里。 “花狐,你这是。。。”华红莲怒目看向花狐,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 花狐急忙打断了华红莲的话语,沉着小白脸说道,“姨姨,白眼是青帝的好友,他不会害青帝的,也许,青帝吃完这枚丹药就能苏醒过来了。” 华红莲一怔,侧头看向左肩头上的白眼,随即又看向花狐,轻声问道,“花狐,你说,太昊这是咋了?咋一睡就睡了这么久?” 华红英急忙说道,“红莲,青帝这样子,应该是被吓着了。”说着,就把刚才花狐说给自己的事情,又一字不漏的说给了华红莲。 “嘘——” 华红莲听罢后,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西北方向,眼神中分明有怒火在闪烁,身上的气息也跟着攀升了不少。 白眼感觉到不妙,身形一闪就飞上了虚空,尖叫着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桠上,警惕地看着华红莲。 花狐也很有眼色的窜出丈余远,警惕地看着华红莲,看不明白华红莲想要做啥。 “呃——” 华红英惊喜地看着华红莲,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急急说道,“红莲,你,你咋又突破了,这还真的是奇迹呀,嗬嗬嗬。” 华红莲没有说话,而是舔了舔嘴唇,收敛住身上的气息,复又慈爱地看着太昊。 在紫阳的照射下,太昊感觉到脸上仿佛有热热的火焰在炙烤,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立时,就跟妈妈慈爱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妈妈——” 自打太昊会走路之后,好久都没有被妈妈这样抱着晒太阳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道温暖的感觉,感觉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不会走路的时候,躺在妈妈怀里的那种幸福的时光了。 “哟——” 华红莲惊喜地叫了一声,马上问道,“太昊你没事吧?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饿不饿?要不,妈妈现在就给你煮粥喝?” “妈妈,我不饿,身上也不难过。” 太昊想要撒娇,忽然看见妈妈眼睛有些发红,并且有眼泪还没有来得及擦拭,马上就急了,“妈妈,你咋哭了?是谁惹到你了?” “妈妈没哭,妈妈只是高兴,妈妈。。。”华红莲一激动,眼泪就流的更凶了,瞬间就刺激到了太昊。 太昊不敢说话了,呆呆地看着妈妈,伸手给妈妈擦拭了一下眼泪。 为了弄清楚妈妈哭泣的原因,太昊急忙用神识在山谷中探查了一遍,这才注意到,山谷中好像被大水淹过一样,到处都是积水,就连南边的溪水都宽了好几倍。 再看向山谷北边的矮树林,矮树林似乎被雨水冲刷了一般,很是清净,不管是地上的野草还是落叶,看起来都湿漉漉的,地面上也跟山谷里一样,到处都是积水。 “咦,太槐九跟那些高阶妖修跑到哪里去了?” 太昊轻呼了一声,用神识向北边的老林子里探出四十多里地远,也没有看见太槐九和一众高阶妖修的身影,看来,这些家伙是真的走了。 “呼——” 太昊长出了一口气后,又用神识向野猪沟看去,野猪沟里也是到处都是积水,野猪河更是宽了三倍之多,河水汹涌向南奔流。 之前在野猪沟里躲藏的那些妖兽群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神识又延伸到野猪沟西边沟沿上的矮树林,矮树林里头也干净的不像话,林子里除了一些鸟雀和小动物外,也没有看到一个妖兽的身影。 神识继续延伸到野狼沟,野狼沟里头也很干净,杂树林和草地上到处都是积水坑,野狼河也宽大了好多,河水中有浪花不停地翻腾着,咆哮着向南奔流而去。 只是,之前的那些妖兽群到底跑去了哪里?野狼沟里也看不到一个。 “太昊,你说啥?妈妈没有听清。”华红莲忽然打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看着两眼发呆的太昊,小声问道。 “妈妈,我说土崖北边。。。” 太昊话说到一半马上打住了,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怔了一下,急忙憨憨地对着妈妈笑了笑,旋即改口说道,“妈妈,我说我饿了,想要喝粥,嘿嘿嘿。” 说完话,急忙用袖子替妈妈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眼泪,“妈妈,你放我下来吧,我感觉到腰和腿都有些发麻了。” “这。。。”华红莲有些犹豫了。 华红英急忙凑上前,说道,“青帝,不急,你已经睡了十二天了,腰跟腿发麻是正常的,听话,姨姨先给你揉一揉,等一会腰跟腿一发热,马上就不麻了,嗬嗬嗬。” “谢谢姨姨。”太昊对着姨姨华红英甜甜地笑了笑,就不敢再说话了。 太昊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睡了一晚上觉么,咋一醒来就变成睡了十二天了呢?这难道不是做梦?难道说自己在长长的梦境里看到的和听到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了? 在华红英的揉捏下,不大一会儿,太昊就感觉到腰上和腿上很舒服了。 但见华红英退到一旁,笑着说道,“嗬嗬,青帝,好了,红莲,你叫青帝下地走一走看看。” “嗯嗯。” 华红莲急忙点头应声,随手把太昊放在了地上,温柔地说道,“太昊,你这下可以慢慢走了,先走几步看看,要是腰跟腿还是麻的,就叫你姨姨多给你揉几下,嘿!” “妈妈,我腿不麻了!” 太昊慢慢地在地上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妈妈和姨姨华红英,甜甜地笑了笑,挥手说道,“谢谢姨姨,姨姨你真好!” 华红英笑道,“嗬嗬,你这娃哟,姨姨之前对你不好吗?嗬嗬嗬。” “嗯嗯,太昊你先待在这里,妈妈现在就给你煮粥去!” 华红莲笑着点了下头,就向茅草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太昊,妈妈给你煮些粟米粥,煮的香香的,保管你一顿能吃五碗,嘿嘿!” 华红英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喊道,“红莲,陶罐里边没有水了,你拿啥煮粥?” “呃?”正在走路的华红莲顿时愣住了。 黑闷娃急忙跑上前,笑着说道,“姨姨,嘿嘿,我刚好要去南边的溪边打水去,我去茅屋提上陶罐,给你们也打些水,嘿嘿嘿。” “嘻嘻,就是,就是的。”白胖墩紧跟在黑闷娃身后,笑着附和道,“姨姨甭担心,我跟闷娃一块去,嘻嘻嘻。” “你俩慢些——”华红莲看着地上的积水坑一个连着一个,急忙叮嘱了一声。 花狐也跟着喊道,“闷娃,胖墩,刚下过雨,地软草滑,你俩小心!” “我我,我跟着一块去。” 太昊害怕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踩在溪边的淤泥里,会被淤泥陷住身子,急忙喊了一声,紧跟在白胖墩身后跑向茅草屋。 “太昊——” 华红莲马上急了,抬脚就向太昊追去,“太昊你要吓死妈妈呀,你刚醒来,还饿着肚子哩,你哪能跟着去溪边打水。” 华红英也意识到了不对,急忙喊着追了上去,“青帝,听姨姨给你说,不要去溪边,刚下过雨,溪边有淤泥,脚一踩下去人就跟着陷进去了,你快站住!甭叫姨姨担心你。” 花狐猛然也反应了过来,身形一晃就窜到了太昊身边,两手一伸,一把抱起了太昊,怪笑道,“呵呵,青帝听话,姨姨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的。” 刚刚跑到茅草屋跟前的黑闷娃和白胖墩好像想起了什么,也跟着打住了脚步,齐齐转身向太昊看去。 太昊有些郁闷,本来不想在众人跟前演示术法的,现在好了,为了黑闷娃和白胖墩的安危,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演示一番了。 于是,就笑着说道,“闷娃,胖墩,你俩把陶罐拿过来,我这几天在梦境里学了一个术法,可以利用空间挪移这个术法隔空取水。” 说着扭了扭腰,向花狐说道,“花狐,你放我下地,我不去南边,用术法一样能弄来水的。” “好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的。”花狐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把太昊放在了地上。 华红莲正好跑到了太昊身旁,一把拉住太昊的手,很是认真地问道,“太昊,你真的在梦境里学了一个术法吗?妈妈看着你,你看着妈妈的眼窝说话,你要说真话!” 第178章 术法 十二 “嗯嗯,嗯。” 太昊急忙点头,看着妈妈的眼睛,很是认真地说道,“妈妈,是真的,我不会哄人的,妈妈你一会看着我就行了。” 华红英走到华红莲身旁打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太昊,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 黑闷娃咧嘴一笑,急忙走进茅草屋,旋即提着一个大陶罐走了出来,对还在发呆的白胖墩说道,“胖墩,走吧,好好看一下青帝是咋样把水给咱们变出来的,嘿嘿。” “走吧!” 白胖墩皱紧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太昊,“如果青帝真的能凭空把水变出来,我就要跟青帝学这个术法,以后需要喝水的时候,只要动一动手指,念一念咒语就行了,嘻——” 说话间,黑闷娃和白胖墩就走到了太昊眼前,黑闷娃把手里提着的两个空陶罐放在地上,笑着说道,“嘿嘿,青帝,这个小一点的是姨姨用的,这个是咱们几个用的,你现在就用你那个术法变水吧,我真的想开一开眼,嘿嘿嘿。” “嗯嗯,嗯,你们都看着好了。” 太昊瞅了众人一眼,发现都是一脸的好奇,心念一动,右手轻挥,小声念叨了一声“收——”,瞬间就把地上的两个陶罐收进黑木戒里边的河水中。 先是用河水清洗了一下两个陶罐,随后给两个陶罐里面打满水,右手轻挥,小声念叨了一声“取——”,两个陶罐眨眼间就出现在了眼前的地上。 “咦——” 黑闷娃惊呼了一声,兴奋地喊道,“嘛呀!还真的是水!青帝用术法真的变出了水,嘿嘿,嘿嘿嘿。。。” “这个水。。。” 白胖墩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话说了半句,走到一个陶罐跟前,圪蹴下身子,先是凑近陶罐口闻了闻。 继而伸手用手指蘸了一点水迹,塞进嘴里尝了尝,眼睛马上就亮了,“这个水很甜,好像水里还夹带着一丝丝灵气!” “胖墩,你说的是真的?”黑闷娃早就按耐不住了,急忙上前,圪蹴在白胖墩身边,伸手指蘸了些水迹直接放进了嘴里。 咂吧了一下后,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一脸的惊喜,“咦——这水真的很甜,真的夹带着灵气,嘿嘿,青帝,你得教我学这个术法,还得必须教会,要不然我跟你急!” 紧跟着,不信邪的华红莲和华红英马上走到陶罐跟前,急乎乎地品尝了一下河水的味道,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了,看向太昊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华红英直接喊道,“青帝,以后姨姨喝的水就全靠你了,嗬嗬嗬。” 花狐也跟着品尝了河水的味道,立时就皱紧了眉头,这水的味道,自己好像喝过,难道?花狐瞬间陷入了沉思,有些看不透太昊了,回想着太昊啥时候使用过这个术法。 华红莲可不管众人咋样想的,伸手提起小一些的陶罐,径直往茅草屋走去,还不忘吩咐华红英一声,“姐,你赶紧去弄一下树枝,我要煮粥了。” 说着又回头看了太昊一眼,柔声说道,“太昊,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狂,妈妈一会儿煮好了粥,就叫你吃饭。” “嗯嗯,嗯。”太昊应了一声,目送妈妈走进了茅草屋。 白胖墩看着还在发呆的黑闷娃,催促道,“闷娃,咱们也该煮粥了,回山洞吧。” “哦哦。” 黑闷娃急忙应了一声,提起陶罐就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花狐说道,“花狐,我煮的粥连我都不爱吃,你得回山洞煮粥,青帝好些天都没有吃饭了,估计前心都贴住后背了。” “嗯——” 花狐看了太昊一眼,问道,“青帝,早上你想吃稀的还是稠的,你十来天没有吃饭了,估计吃稠的不好克化,应该吃稀些才对。” “那就吃稀的吧,不说了,我得去林子里一趟。”太昊应了声,就急匆匆跑进了矮树林。 华红英急忙喊道,“青帝,你弄啥去?” 太昊有些郁闷,硬着头皮应道,“我要出恭去。” “出恭好呀,记得离水坑远些,林子里有好些水坑。” 华红英说完,才忽然明白出恭是啥意思,马上就红了脸,歪着脸往地上唾了一口,撇撇嘴哼道,“屁大个碎娃,巴屎就巴屎,还说啥出恭,啥时候变得这么文明了?” 花狐三人本想跟在华红英身后一块走进山洞,看到华红英这副模样,马上都打住了脚步。 等华红英抱着两大捆干树枝从山洞里出来后,三个人才绕到一旁走进山洞。 不是花狐三人害怕华红英,着实是华红英最爱骂人了,尤其是黑闷娃,挨骂的次数最多,大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平白的就会招来华红英的咒骂声。 回到山洞后,花狐忙着烧水煮粥,白胖墩很有眼色地圪蹴在一旁把干树枝折成小段,黑闷娃没事看做,就跳到箱子沿上数起了石头。 随后苦着脸跳下箱子,哼唧道,“花狐,闷娃,箱子里只剩下一个石头了,还是一个小的。” “不急,一会吃完饭后,问一下青帝,看看还有没有石头。”花狐头都没抬,沉着脸应了一声。 白胖墩急忙问道,“花狐,要是青帝没有了石头哩?” 花狐看了眼白胖墩,又看了眼黑闷娃,眨了眨眼,说道,“那你俩就把石头分了吧。” “嘿嘿,谢谢花狐。” 黑闷娃马上笑着走到箱子跟前,晃身跳进箱子里,拿起石头又跳了出来,把石头用两手按在肚子上一使劲,石头就变成了两个。 然后走到白胖墩跟前,把左手里的小半个石头递给了白胖墩,“胖墩,这半拉给你,剩下半拉我用了,嘿嘿。” “谢谢闷娃,嘻嘻。” 白胖墩看了眼黑闷娃手里的大半个石头,有些眼疼,但还是笑着感谢了一声,毕竟,花狐手里连小半拉都没有。 太昊急匆匆跑进矮树林里边,捡了个没有水的小坑,刚刚解开腰带,褪下裤子蹲下,白眼就飞来了,站在太昊对面的树桠上,一脸嫌弃地看着太昊。 “太昊,你羞不羞呀,大白天的就在这里巴屎,叫人看见你的白沟子你还咋活呀?”白眼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戏谑。 “哼——” 太昊瞪了白眼一眼,很想捡起一块泥巴糊在白眼的脸上,没好气地说道,“有事说事,没事闭嘴,我不想听你说废话。” “哎哎,”白眼马上就急了,振翅说道,“青帝,别,别呀,我刚刚是跟你说笑的,你甭当真,我真的有事找你哩!” “说吧,啥事?”太昊没好气地点了下头。 “嘿嘿,我就知道青帝你对我最好了,所以,我才把最好的讯息及时地说给你,嘿嘿嘿。” 白眼先是谄媚地笑了笑,继而正色说道,“青帝,自从那天下雨开始,雨越下越大,一连下了三天都是大雨,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蹲守在山谷北边的那个太古槐九,带着三十多个高阶妖修实实耐不住性子了,就在山谷北边布了好多阵法;” “那个太古槐九说,只要你敢出去,就一定会被阵法罩住,到时候他们随便过来一个高阶妖修,就能把你拿住;” “然后用你逼迫你师父出来,联手拿住你师父后带回去;” “为了以防你从东西两个山谷口偷跑出去,他们也在两个山谷口外头布了好多连环阵法;” “今个早上,黑水源村那个叫华青松的死老头跟他的大孙子华红勒想要偷偷溜进来,就一头扎进阵法里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说完了?”太昊抬起头问道。 白眼说到阵法的时候,太昊用神识瞅了一下。 山谷北边的阵法屏障外,尤其是水冲坡道上边,竟然布了大大小小三十六个阵法,这是想困死自己的节奏呀! 山谷西边的出口外,各种困阵多达十二个,只要随便踏入一个阵法中,都会遭受到阵法的攻击,就算是命很大,没有被阵法内的五行恐怖灵力或罡风杀死,也会变的生不如死。 山谷东边的出口外,各种困阵、杀阵、迷魂阵更是多达二十四个,而华青松和华红勒两人进入的阵法,正是一个迷幻阵,两人可能是跑乏了,正坐在地上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 华红勒也许是之前遭受到太昊的戏谑,性情有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么急躁了,安静地坐在地上,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和动静。 华青松依然是急脾气,歇息了一会,又起身站在阵法中跳脚大骂,也不知道在骂谁,总之,唾沫性子乱飞,一连骂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累。 “嘿嘿。” 太昊忽然看到,公野金带着十二个小弟就在东边山谷口外上边的虚空中盘旋,看着华青松老头在阵法中跳脚骂人,既好像在研究,又好似在看热闹。 白眼看到太昊好一会没有说话,忍不住喊叫了起来,“青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巴个屎也能睡着了?你的心真的很大呀!” “啥意思?” 太昊默默地看向白眼,沉声问道,“白眼,你该不会是想叫我闯进阵法里头去吧?” “啊——” 白眼吓得一个机灵,急忙说道,“不不不,青帝你误会了,我是说,有人闯进了东边山谷口外的阵法里去了;” “我就是说说,没有别的意思,你继续巴屎,哎呀,我婆娘叫我回去吃饭哩,我先走了哦,有空再会,嘿嘿嘿。” 白眼身形一晃,瞬间飞上虚空,倏忽间就不见了身影。 “这个死鸟鸟,分明就是叫我去山谷东边救人哩,还说不是,哏——” 太昊怒哼一声,在地上捡了个看起来干净的树叶,甩了甩树叶上的水迹,在屁股后面擦拭了两下。 扔掉树叶,起身提起裤腰,把上衣裹好,一边紧腰带,一边往矮树林外边走,还一边思虑着一会吃完饭后,先从哪个阵法开始收起。 太昊手里的阵法阵基太少了,又在无意中学会了好多阵法,还从来没有机会练手哩,现在山谷外边一下子有这么多阵法,这真是瞌睡借了枕头,不高兴都不行了。 回到山洞里,粥还没有煮好,太昊就走到灶台跟前,坐在羊皮上烤火。 这一连下了十二天雨,天气一下子有些冷了,之前刚刚睡醒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现在肚里腾空了,才发觉有些寒冷。 花狐以为太昊馋粥,急忙微笑着劝慰了一句,“青帝,再等一会会,粥就煮好了。”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火,不提粥还罢了,一提起粥,肚子里马上就叫唤了起来,感觉到一下子就饿的受不了了。 “青帝,嘿嘿。”黑闷娃笑的有些谄媚,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木头箱子,问道,“你还有石头吗?箱子里已经空了。” “有啊!” 太昊一眼就看出了黑闷娃的心思,心念一动,直接挥手取出三个木头箱子摆放在一旁的空地上,说道,“先给你们一人一箱子石头,用完了再说,你们的修为提升的太慢了,没事的时候,要鼓劲提升修为;” “雨前的时候,那个太槐九敢带着三十六个高阶妖修打上门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咱们的修为太低,如果这里不是有九宫阵法护佑着,咱们也许都已经不在了。” 花狐深呼一口气,认真说道,“好!我会鼓劲提升修为的!”说罢,挥手收走一个木头箱子。 “我也是!”白胖墩不由分说,沉着小脸挥手也跟着收走了一个箱子。 黑闷娃这回没有急着收箱子,而是半举起右手,黑着碎黑脸,认真地说道,“青帝,虽然我的修为很菜,但是,从现在起,我会更加鼓劲的!” 说完话,才慢悠悠地挥手收走了箱子,瞬即,碎黑脸上笑的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山桃花一样,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花狐,闷娃,胖墩,我给你们说个事,听了先不要急。” 太昊看到三个人收箱子的动作没有一点儿做作,就知道三人跟自己没有见外,想了想说道,“那个太槐九带人在水冲坡道上边的矮树林里摆放了三十六个困阵;” “在西边的山谷口外摆放了十二个阵法,有困阵,有杀阵,还有重力阵;” “在东边的山谷口外摆放了二十四个阵法,除了困阵和杀阵以及重力阵,还有迷幻阵;” “黑水源村的华青松老头跟华红勒爷孙俩不知道早上做啥来了,已经被迷幻阵给困住了;” “我想说的是,在我还没有破解这些阵法之前,你们三人不要随意跑到外边去,以防不小心被阵法给困住了。” “啊——”黑闷娃和白胖墩立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慌失措了。 花狐没有说话,皱紧眉头在想着什么。 太昊刚要继续说话,黑闷娃就抢先说话了,“青帝,胖墩的阿大跟阿妈去了黑水源村的打谷场,会不会趁着天晴跑回来,要是万一不小心跑进阵法里头去了,那可咋办哩?” 白胖墩一听马上急了,苦着脸急急说道,“就是,就是的,青帝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叫我大跟我妈吃这种暗亏。” 花狐看见太昊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急忙说道,“闷娃,胖墩,先吃饭,等吃完饭后,咱们一起去北边的林子里,看看青帝能不能破掉阵法再说。” “好。”黑闷娃点头应了一声。 “呼——”白胖墩长出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太昊,在等太昊说话。 太昊想了想,说道,“好吧,一会吃完饭了,先去北边的林子里看一下。” 花狐也不再多言,抓起长把木勺就开始舀饭,依旧是先给太昊舀了一碗饭,跟着是黑闷娃,白胖墩,最后才给自己舀饭。 几个人正吃着饭,华红英就跑来了,人还没有走进山洞,声音先一步飘了进来。 “青帝——” “青帝哎——” “赶紧出来——” “你阿妈把粥煮好了,就等你吃饭哩——” 。。。。。。 第179章 破解阵法 一 太昊急忙应道,“姨姨,我不去了,花狐也把粥煮好了,我正在喝粥哩。” “你这娃。。。” 华红英闪身出现在山洞口,看到太昊几个碎娃都端着黑木碗围坐在灶台周围喝粥,后半句还没有出口的话语硬生生憋回去了。 因为,华红英闻见了粟米粥的香味儿,就忍不住口生津液,不敢说话,害怕一张嘴,口水就会顺着嘴角流出来。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快步走近灶台跟前,往陶罐里看了一眼,发现煮好的粟米粥竟然是脱了皮的粟米。 华红英看了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急忙用手揉了揉眼窝,再次仔细地看了一眼,心里马上就不淡定了,“你,你们这粟米咋没有皮呢?” 太昊四个人马上愣住了,不解地看向华红英。 黑闷娃惊奇地问道,“姨姨,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我咋没有听明白你说的话呢?” “咕噜——” 华红英伸长脖子,用手捂住嘴使劲咽了口唾沫,再次说道,“我说,你们煮的这个粟米粥,粟米看起来没有皮,你们是咋样做到的?” “啊嘿嘿——” 黑闷娃咧嘴笑了,连粥都顾不上喝了,伸手指了指花狐,说道,“你问一下花狐就知道了,这是花狐使用的术法,把粟米上的外皮给弄走了;” “没有了外皮的粟米,煮的粥不但闻起来很香,吃起来更香,哎呀,我不说了,我得赶紧喝粥了,要不然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吸溜溜——” 听见黑闷娃喝粥喝得很香的声音,太昊和花狐还有白胖墩也不想说话了,都急着喝起了粥。 “吸溜——” “吸溜溜——” 。。。。。。 一瞬间,山洞里除了喝粥很香的声音,就是华红英使劲吞咽口水的声音。 华红英很想要一个黑木碗,也给自己舀上一碗粥喝一喝,在灶台周围看了三遍,都没有看到有什么空碗,只好打消了喝粥的心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你们喝粥吧,姨姨回茅屋吃饭去了。” “嗯嗯,嗯。”太昊礼节性地应了一声,嘴巴就没有离开过碗沿。 太昊虽然十二天没有吃饭,但是肚子里却堆积了一些丹药残渣,为了照顾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肚子,还是在吃完三碗饭后,就不再继续吃饭了。 花狐看出了太昊的心思,也是吃完三碗饭后,就停了下来。 黑闷娃少见的停住了吃饭的动作,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再吃些饭,你都饿了十二天了,吃三碗饭咋能吃饱哩?”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瞪着眼睛忍住了继续吃饭的动作,焦急地喊道,“青帝,你再吃两碗,吃两碗后,剩下的我就跟闷娃分了,要不然,我俩吃着也不安心。” “不了,不了。” 太昊急忙摆了摆手,推辞道,“饿了这么久了,一次吃太多,肚子里会不舒服的;” “我妈说过,三年前闹饥荒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没有了粮食,族里的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偷偷地把留作种子的粟米拿出来煮了一大锅稀粥;” “吃饭的时候,族老们极力说服所有人只能吃个半饱,可是,总有人因为饿急眼了,吃不饱不丢碗,最后,硬是把肚子撑破了。” “肚子撑破了,那咋弄哩?”黑闷娃一听,马上就急了,“会不会死呀?” “唉——” 太昊叹了口气,说道,“好在当时有一个族老医术很好,马上就给那个族人动刀子,划开肚子,清理了一下胃里头的脏东西,用针线给缝了起来,给伤口上撒了些药。” 白胖墩焦急地问道,“青帝,快说,后来咋样了?” 太昊怪异地笑了笑,说道,“嘿!那个人连续饿了三天,到第四天下午放了一个屁,会医术的族老才说,可以喝些稀粥了;” “接下来,那个人喝了三个月的稀粥,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吃饭再也不敢多吃了,直到现在,每顿饭都吃个半饱。” “哼——” 黑闷娃气呼呼地说道,“每顿饭吃个半饱,那还不得早早饿死了?” “饿死个屁——” 太昊瞪了黑闷娃一眼,说道,“那个人就是华红云,你见过的,人虽然看起来瘦,但是很精神,做啥事都扑在前头,没有啥事是他不敢做的。” “哦——” 白胖墩惊呼了一声,说道,“青帝,花狐,我知道了,你俩赶紧一人再吃两碗饭,我也得每顿饭吃个半饱了,你们看,我现在都胖成啥样子了。” “哎呀——” 黑闷娃的碎黑脸瞬间也黑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也不敢多吃了,我也得每顿饭吃个半饱了,要不然,一不小心撑破了肚子,这里也没有会医术的族老,我还不得疼死了。” 就这样,在黑闷娃和白胖墩的坚持下,太昊和花狐两人不得不拿起黑木碗,一人再吃了两碗饭,这才罢手。 吃完饭后,黑闷娃和白胖墩不再去外面清洗陶罐和黑木碗了,眼瞪着眼看向太昊。 太昊心知肚明,秒懂两人的眼神,忍着笑意在黑木戒里边的河水里清洗了陶罐和黑木碗,又给陶罐里面打满水,连同黑木碗一块取了出来。 花狐负责烧水,烧好水后,把水用术法弄成温的,用干荷叶封好陶罐口,由太昊收进黑木戒里。 四个人歇息了一会儿,才走出山洞,准备去水冲坡道上边的矮树林,先去破那里的阵法。 谁知道刚刚走出山洞,就看见白眼急乎乎地飞了过来,远远地就喊叫上了。 “青帝——” “青帝不好了——” “你家姨姨刚刚走出东边的山谷口,就被阵法给困住了——” “你快去看一下,你家姨姨都急哭了——” 。。。。。。 “嗯?”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用神识向山谷东边的出口外看去,姨姨华红英真的被困在出口外的头一个阵法里,很无助地坐在地上大声哭泣,哭的那是梨花带雨。 黑闷娃听不懂白眼的鸟语,看见太昊看向东边发呆,还以为太昊要去茅草屋看妈妈,就催促道,“青帝,你是要去看姨姨吗?要去你就快去吧,我跟花狐和胖墩在这里等你。”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跟着附和道,“青帝你睡了十二天,姨姨说早上煮粥叫你吃哩,你没有吃,去给姨姨说一声也是应该的。” 花狐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误会了太昊,急忙说道,“闷娃,胖墩,你俩不要胡乱猜测了,是红英姨姨在东边的山谷口外头被谁弄的阵法给困住了,白眼是来报讯的。” “啊——”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立时惊呆了。 还是黑闷娃反应快,急忙催促道,“哪还等个啥呀?赶紧走吧!去东边的山谷口救红英姨姨去!” “就是,就是的,赶紧救红英姨姨去,莫要迟疑!”白胖墩也是少见的焦急了起来。 “青帝?”花狐意识到太昊还在发呆,急忙呼唤了一声。 “哦哦,走吧,去东边的山谷口看看去。” 太昊向花狐笑了笑,又向白眼挥了挥手,吩咐道,“白眼,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去东边的山谷口了。” “青帝,我跟你一块去吧!” 白眼身形一晃,落在了太昊的左肩上,小声说道,“青帝,东边山谷外头的虚空中,有一群金雕,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你认识那些家伙不?”太昊刚才也看见了公野金带着一众金雕,好像比之前多了十二只,依旧在东边山谷外头的虚空中盘旋。 “不认识。” 白眼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只知道,前几天就是那群家伙杀了我青羽族好多青壮,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好吧,随你。” 太昊现在可没有心思去给青羽族的鸟鸟们报仇,因为妈妈说过,人生在世,无论做啥事情,都会有因果的。 就像罗盘城神庙里的神女青柳说的那样,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相见机缘,不见无份,所谓的因果,皆因动心起念,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此上爱恨情仇,皆在江湖。 太昊四个人路过茅草屋门前的时候,华红莲正好提着陶罐从南边走了回来,远远地就喊道,“太昊,花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太昊急忙应道,“妈妈,我们去东边的山谷口看看,看那里有没有柴胡,闷娃跟胖墩这两天喉咙不美,想挖几棵柴胡煮水喝。” “好吧,你们路上小心一些!” 华红莲微笑着吩咐了一句,就把陶罐放在地上,走到一棵桑树跟前,抓过一个桑树枝桠,飞快地采摘上面的嫩叶子。 花狐看见了,急忙问道,“姨姨,你摘树叶子做啥?也要煮水喝吗?” “不是的。” 华红莲看了眼花狐,笑着说道,“花狐,你们这回换回来的粟米太少了,我害怕不够吃,就准备摘一些桑叶陪着粟米煮粥吃,这样既能填饱肚子,也利于消化,嘿嘿,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 “哦,姨姨你忙吧。” 花狐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匆忙走近太昊,小声说道,“青帝,我怀疑红英姨姨拿走的那袋子粟米,姨姨可能舍不得吃,又叫红英姨姨拿走了。” “不会吧?” 太昊急忙用神识向茅草屋里边看去,不管是火炕上,还是脚地,都没有看到粟米袋子的影子,眉头马上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花狐看出了端倪,小声说道,“快走吧!等一会破解了阵法后,回来再给姨姨拿一袋粟米,叫姨姨不要节省了,每天就吃粟米粥吧。” “好,好吧。”太昊闷闷地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看到太昊的脸色不是很好,一路上,花狐就不再说话了,只有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走在后边,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白眼根本就不去看太昊的脸色,一路上说个不停,说的最多的,除了青羽族在这次迁徙的时候遭遇的仇恨,还是仇恨。 就连太昊都开始怀疑,白眼还是不是一个雄鸟了,如果是雄鸟,咋就变成了姨姨华红英嘴里常说的怨妇了呢? 很快,四个人就来到了山谷口,在阵法屏障跟前打住了脚步。 因为,山谷口外边的头一个阵法,就连接在阵法屏障紧外边,只要敢于踏出阵法屏障一步,马上就会身陷外边的困阵。 好在外边的阵法只是困阵,也就是传说中的阵眼在阵法外边隐藏的迷阵,只要有人一踏入阵法内,就很难破解阵法。 也正因为这样,华红英在进入阵法里边后,只是单纯地走不出来,并没有受到阵法的攻击和其他伤害。 太昊想要知道花狐对阵法的了解程度到底有多少,在用神识探查完这个迷阵后,就试探着问道,“花狐,你能看见这个迷阵的阵眼么?” “呃?” 花狐怔住了,痴痴地看着太昊,怔了怔,才疑惑地问道,“青帝,你说眼前这个阵法叫迷阵?” “嗯嗯,嗯。” 太昊直接看向花狐的眼睛,发现花狐竟然是一脸的迷茫,马上就知道花狐对这个阵法一无所知了,心里立刻就打消了询问花狐的心思。 随后,太昊用神识在小收纳袋里边探查了一下,翻找出一个记录有阵法图的羊皮卷,取出来解去绑在上面的细丝绳,打开看了一眼。 随手递给花狐,小声说道,“花狐,你先跟闷娃和胖墩看一下这上头的阵法图,尤其是这第三个图形,就是眼前这个阵法;” “这是一个五行阵,由三个初阶五行阵法套在一起的,你仔细用神识看一下北边土坑里那块石头;” “石头虽然看不出个啥,可是石头下面压着的可是启动阵法的阵眼,也就是三块摞在一起的土黄色的灵石。” 花狐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眉眼间都是笑意,点头笑道,“嗯嗯,谢谢青帝,我明白了。” 黑闷娃还在一知半解之间,用手指着石头,憨憨地问道,“青帝,如你所说,是不是拿走这块石头下面的灵石,这个阵法就破解了?” 白胖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亮晶晶的眼睛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按照规矩应该是这样的!” 太昊继续说道,“因为这个五行阵法是用三个初阶五行阵法镶嵌在一起的,因此上阵眼得有三个,我刚才叫你们看的,只是三个阵眼摞在一起的样子;” “如果是新手布阵,通常会把三个阵眼分别隐藏在三个地方,而高手就不一样了,采用的不但有手法,也有心法,会把三个阵眼重叠摞在一起;” “要想解除阵眼,顺手牵羊拿走阵法阵基,就需要把三个阵眼分开来;” “一个阵眼连带着一个初阶五行阵法,在取掉这个阵眼的时候,就要连带着把这个阵眼所连带的三个初阶五行阵法和阵基一块取掉;” “要不然,阵法就会锁死了,给接下来的解阵破阵带来很大的困难,这也就是我叫你们认识这个阵法的意思。” “哦?” 黑闷娃的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疙瘩,小声嘟囔道,“这么难呀!光是听听都头疼的厉害,我看我还是不学了吧。” 花狐看着黑闷娃苦皱的眉眼,窃笑了一声,说道,“闷娃,在修炼界,修为实力只是给自身打的一个根基,随着年纪的一天天增长,我们总归是要自己一个人行走江湖的;” “在江湖上,要想自保,就必须学会阵法,还要会解阵破阵,要不然,你就会跟红英姨姨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踏入有心人布置的阵法里;” “不认识阵法,不会找阵眼,不会破阵,也就只能坐在阵法里头大声哭泣,听天由命了,如果踏进去的是一个杀阵,那就不说了,啥也没有了。” 第180章 破解阵法 二 “我我我。。。” 黑闷娃看了眼还在阵法里头哭泣的华红英,马上就急了,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要学阵法,我要学会解阵破阵之法,我才不要跟红英姨姨这样哩,哏——” 白胖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其眼神,依然坚定了许多。 接下来,太昊给花狐三人讲解阵法的时候,就没有人打扰了,也就容易了很多。 从最简单的初阶阵法的排阵布阵,再到找到阵眼后的如何解阵破阵,以及高阶阵法的摆阵,套阵,嵌阵,错阵,正阵,反阵等等一系列,都给讲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不但黑闷娃看明白了,就连白胖墩也听明白了。 花狐在弄明白阵法的所有掏腾后,直接说道,“青帝,要不,就由我来解这个迷阵吧!” “不行!” 太昊伸手指了指压着阵眼的大石头,说道,“这个石头摆放的地方很是诡异,你说,你咋样取开这个石头哩?” “是你一步跨入阵法里头取这个石头,还是你直接踏到这个石头上取石头?” 白胖墩直接说道,“花狐,闷娃,你俩先不急着动手,叫青帝动手给咱们演示一下,然后咱们就知道咋样出手了。” “好,我赞同胖墩的说法!”黑闷娃本来还想跃跃欲试,想要自己抢着动手的,只是在听罢太昊的话语后,马上就歇了自己动手的心思。 花狐沉思了一下,笑着说道,“呵呵,好吧,我看着你动手,先学一下,后边我得亲自动手了。” 在花狐三人瞪着眼睛的注视下,太昊先是走到阵法屏障北边,紧贴着阵法屏障圪蹴在地上,将头脸和右手慢慢探出阵法屏障外,心念一动,说了声“收——” 一瞬间,大石头就被太昊收进了黑木戒里边。 随后,太昊眼盯着重叠摆放在一起的三块灵石,又瞅了眼迷阵埋在土里的阵法阵基,笑了笑,挥手说了声“收——” 眨眼之间,三块灵石和阵法阵基都被青帝收进了黑木戒里边,随手放在了摆放阵法阵基的山坡上。 在原来困阵的中间,华红英还没有意识到阵法已经被太昊给收走了,依旧坐在地上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呜呜呜——” “红莲——” “红莲你快来救我呀——” “呜呜呜,我好像被人算计了呀——” “啊啊啊啊。。。” 。。。。。。 “姨姨,你可以起来了,看一下太阳在哭吧!”花狐紧跟在太昊身后,走到华红英跟前,打趣地招呼了一声。 黑闷娃看到华红英还在哭泣,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就只差跳脚拍手了,“姨姨,嘿嘿嘿,你咋还哭上了呢?” 白胖墩面带笑意,静静地看着华红英,没有言语。 “你们——” 华红英抬眼看着太昊四人,也顾不得哭了,立时一脸的惊疑,眨了眨眼,感觉到紫阳暖暖地照在了脸上。 这才回过神来,把怀里抱着的粟米袋子放到一旁,跳起身向四下里看了看,高兴地问道,“青帝,青帝呀,是你们破了这个阵法吗?啊哈哈哈,姨姨咋突然这么高兴了呢?” “姨姨,是花狐破的阵!” 太昊害怕花狐三人说话时暴露自己,急忙说道,“花狐说,这里还有好几个阵法哩,要不,你先在这里晒一会阳光,等花狐破完阵后,你再回家。” 刚刚还在欢天喜地的华红英,听完太昊的话后,一个呼吸间就变了脸,怒道,“青帝,你这娃有些不地道啊!你该不会是看见姨姨把这袋子粟米拿走了,是来跟姨姨讨要粟米的,才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吓唬姨姨,你当姨姨是一个一岁半的碎娃,跟你一样瓜?” “好吧!姨姨你说啥就是啥。”太昊有些头疼,自己明明给姨姨说的是关心的话语,姨姨咋就不愿意听哩? “姨姨,青帝。。。” 花狐刚要替太昊辩解,一张口就被华红英给打断了,“花狐,你这娃也不是闷人,我一直认为你是你们四个碎娃里头最聪敏的娃,啥话都不要说了;” “你既然把这袋子粟米送给姨姨了,那,这袋子粟米就是姨姨的,姨姨想拿到哪里去,这个你就不能再说啥话了,对不?” “嗯嗯,姨姨,您随意。”本来还想劝说两句的,眼见华红英这般固执,花狐马上打消了主意。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几个碎娃浪费唾沫了,你们就在这里狂吧,我先回去了。” 华红英也顾不得用手擦眼泪,急忙弯腰抱起地上的粟米袋子,身形一晃就把袋子扛在了左肩头上,转身急匆匆向东走去,还没有走出两丈远,就又陷入了一个困阵里面。 “啊——” 华红英的额头刚刚碰到阵法屏障上,就吓得仰头大叫一声。 随后,再弄清楚自己真的又走进一个困阵里边后,气愤地绕着阵法转了三圈,发现自己真的被困住后,就把粟米袋子放在地上,坐在袋子上大骂了起来,啥话难听就骂啥话。 总之,华红英把布置这个阵法的高阶妖修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竟然一句骂声也没有重样。 “嘿嘿嘿。。。” 看到华红莲一脸悲愤的样子,黑闷娃最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花狐和白胖墩也在笑,但是笑的没有黑闷娃这样夸张。 须臾,花狐三人敛住了笑意。 花狐有些激动,笑着说道,“嘿,青帝,红英姨姨真的是个人才,就连骂人也不说一个脏字,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这有啥!” 太昊撇了撇嘴,说道,“听我妈说,我外婆最厉害了,连着骂上人家三天,都不会重样,更不会话语里头带一个脏字;” “红英姨姨这些口才,都是跟我外婆学来的,按我妈的话来说,这叫小巫见大巫,等哪一天你们见到我外婆的时候,就知道了,嘿嘿嘿。” “那那那,”黑闷娃好奇地问道,“我们咋没有听过你妈骂人哩?”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应该说,你妈跟红英姨姨都是你外婆的女儿,最少也应该学几句骂人的话语的!” “这个嘛!嘿嘿。” 太昊笑了笑,说道,“我妈小时候就爱跟着我外爷华遂梁到处跟着行商队伍跑,也许是很少待在家里的缘故吧;” “因此上,我外婆骂人的那些话语就没有机会学到,你们也看到了,老是我外爷华遂梁跑到山谷里来跟我妈要这要那的,你们三个谁见过我外婆吗?” “没有,没有,没有!” 花狐三人急忙摇头摆手,说真话,都跟太昊在山谷里头相处了这么久了,还真的一次也没有见过太昊的外婆。 “嘿嘿。” 太昊笑了笑,对花狐说道,“花狐,这个阵法就由你来破解吧,闷娃,胖墩,你俩跟着花狐学着点,我希望下一个阵法是你俩谁破解的,哦。” 花狐急忙问道,“青帝,你要去做啥去?不跟我们一块破解阵法了吗?”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太昊说着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虚空,说道,“我就跟公野金这个大鸟说几句话,不会影响你的,你赶紧找阵眼破阵吧。” “好,好吧。” 花狐遂收了心思,不再盯着太昊说事,很是谨慎地走近阵法跟前,神识外放,用神识仔细探查阵法上的变化。 太昊先分出一道神识把虚空中盘旋的一众大鸟笼罩住后,才向公野金挥了挥手,笑着问道,“嘿嘿,公野金头领,好久不见了,你这身子骨还硬朗吧?嘿嘿嘿。” “啊——” 正在想事情的公野金吓了一跳,急忙从鸟脸上挤出来好多笑纹,回应道,“青,青帝大人好!属,属下见过青帝大人!” “啾——” “啾啾——” “啾啾啾。。。” 。。。。。。 其余的大鸟眼见太昊扬起小脸看着虚空,马上就意识到大事不妙,都想着要快速跑路。 谁知道眨眼间,神识和身体就被一道恐怖的气息笼罩住了,一个个大鸟犹如身背山岳,行动迟缓,且呼吸压抑,马上就吓得拼命地尖叫了起来。 “啾——” 公野金意识到手下小弟们惊慌失措地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到处乱飞,立刻尖啸了一声,大声喊道,“兄弟们,姐妹们,先不要乱,不要跑,听我说,青帝不会害你们的,青帝是来找我说事的!” “啾啾——” “啾啾啾。。。” 。。。。。。 立时,一众大鸟安静了下来,盘旋着落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眼神中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的神色。 公野金战战兢兢地飞落在太昊眼前五步远的地方,振了振翅膀,低着脑袋,就像犯了错的碎娃一样,连身上的气息也收敛到了最小。 “公野金头领,你这是。。。”太昊看着公野金猥琐的样子,有些想笑,为了不伤及公野金的面子,就忍着没有笑出来。 只是太昊刚开口问了半句话,公野金马上就急了,小声哀求道,“青帝大人,我错了,是我错了,属下不该带着族人来探查您的行踪,可是,那个太古槐九太可恶了;” “如果属下不过来,他就要拿属下的族人炼丹,呜呜呜,属下不想族人白白失去小命。。。” 公野金诉说了几句话,眼角硬生生挤出了两道眼泪,却没有听见太昊说话,就大着胆子偷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太昊正好微笑着看着自己,马上就松了一口气。 太昊摆了摆手,轻声问道,“说吧,那个太槐九叫你过来不单单是盯着我吧,还要做啥?” 公野金急忙说道,“回青帝大人,那个太古槐九带着一群高阶妖修不但在这里摆了二十四个阵法,意图困住您,而且还在山谷的北边摆了三十六个阵法,嗯嗯,在西边的出口外也摆了十二个阵法;” “这些阵法大多以困阵为主,杀阵和重力阵为辅,太槐九的心思一看就知道,是想在您不注意的情形下走进困阵,抓到您,再诱惑您的师父出来;” “太古槐九在昨天下午喝水酒的时候,不小心喝醉了,他说,只要能够抓到您的师父,不说占领凉州了,就是占领整个雍州,也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说这叫大能掠阵,所向披靡;” “属下到这里来,也是被逼的,太古槐九说了,不管是谁进入阵法之内,都无需多管,只要是青帝大人您进入阵法里头,就必须在五个呼吸之内知会于他,要不然,就要我们金雕一族好看。” “好吧,我知道了,你该做啥做啥,去吧。”太昊听罢,摆了摆手,不想搭理公野金了,感觉到公野金就像是钻进风箱里面的老鼠,既可怜又可恨。 要是自己也跟那个太槐九一样,动不动就杀人,公野金和他的族人最少也死了三回了。 “谢谢青帝大人,有空再会!”公野金如蒙大赦,身形一晃就窜上了虚空,不敢远飞,就在虚空中慢慢地盘旋着。 待太昊收回了笼罩着大鸟们的神识气息后,一众大鸟急忙道了声感谢的话语,争先恐后地飞上虚空,假装亲昵地在虚空中振翅翻飞。 有个别想要偷偷地振翅飞遁的,公野金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大声喝止,然后就是一通比华红英还要不堪的骂声。 “嘿嘿嘿。” 太昊听在耳朵里,只当是公野金在狐假虎威罢了,就没有当真,注意力集中在花狐所破的阵法中,想要看一下花狐是不是学到了破解阵法的精髓。 这个困住姨姨华红英的困阵,与刚才自己所破解的那个困阵一样,都是三个初阶五行阵法摞在一起的迷阵,唯一不同的是,三个阵眼是分开藏匿的。 但见花狐伸手快速收起一个阵眼,就在想要走到第二个阵眼跟前的时候,第一个阵眼所输出灵气的五行阵法因为突然断了灵气的缘故,忽然就停下了,被另外两个阵法夹带着推行运转。 立时,地面震颤,凌然窒息的气息开始在周围蔓延。 这种情形很危险,也很耗损另外两个阵眼输出的灵气,如果另外两个阵眼中灵气不足,那么,接下来不是阵法停止运转,而是坍塌。 而阵法坍塌的后果不外乎两种情形,一种是阵法中的灵气与周围的空气摩擦遽然炸响,一种是地面直接炸裂,变成一个大坑。 不管是哪一种,对周围的人和物都是一种恐怖的破坏,尤其是困在阵法里头的人,轻则体无全肤,重则尸骨无存。 只是花狐毕竟是一个才开始接触阵法的破阵菜鸟,根本就意识到不到这个情形。 就在太昊还以为花狐要找出第二个阵眼的时候,却看见花狐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焦虑,“青帝呀,我已经找到阵眼并拿走了灵石,这个阵法咋还没有破解呢?是不是你刚才给我们教的破阵之法不对呀?” “你收走了几个阵眼?”太昊沉着脸问道。 “一个呀?”花狐冷冷地应道。 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随手指着困阵说道,“这不就是一个简单的五行阵法么?难道说,你还想叫我找到不存在的阵眼么?” 太昊没有急着说出阵眼所在,而是指着阵法提醒了一句,“你再用神识看看阵法?看清楚了再说话。” 花狐在重新看过阵法之后,小白脸马上就红了,急忙说道,“青帝,嘿嘿,是我太着急了,刚刚有些太紧张了,我再找找另外两个阵眼。”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很着急,瞪大眼睛跟着太昊在阵法外寻找阵眼,阵眼就在脚下被踩过来踩过去的,这两个家伙愣是没有看见。 为了提升花狐三人的破阵能力,太昊少见的没有说话,采取了冷眼旁观的态度,站在原地,小脸上不喜不忧,只是在冷眼看着花狐三人在不停地折腾。 第181章 破解阵法 三 “唉——” “真笨——” 太昊在看一会儿后,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声,感觉到花狐真的有些眼盲心瞎,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真的是睁眼瞎子,心里有些气愤,就不想再继续傻站着了。 分出一道神识看护着花狐三人继续破解阵法,遂走到一旁的阵法跟前,半个呼吸找见阵眼,心念一动,半个呼吸挥手收走阵眼和阵法阵基。 又开始走到下一个阵法跟前,以同样的手法收走阵眼和阵法阵基。 不到三十个呼吸,除了笼罩着华红英的困阵,以及困住华青松和华红勒爷孙俩的迷阵没有被收走,其余的阵法阵基悉数被太昊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摆放在了之前摆放阵法阵基的山坡上。 太昊看了眼这个山坡,尽管已经摆放了好多阵法阵基,但是连这个山坡的十分之一地方都没有摆满,看来,以后收集阵法阵基的路还有很长很远。 为了方便找寻,太昊给摆放阵法阵基的山坡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万阵坡,心里尺算着,以后遇到阵法后,一定要收走阵法阵基,争取给这个山坡上摆够上万个阵法阵基,那才叫富裕呢。 “花狐,咋样了?”太昊走向花狐,微笑着问道,“阵眼找到了没有哇?” 花狐抬起头,看了太昊一眼,发现太昊竟然是从东边走过来的,心里就有些疑惑,刚才东边不是有很多阵法么? 只是,疑惑归疑惑,自己没有找见剩下的两个阵眼,委实有些尴尬,咧嘴笑了笑,说道,“嘿嘿,还,还没有哩。” 太昊走到了三人跟前,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问道,“闷娃,胖墩,你俩哩?有没有找见阵眼?” “没,没有的。”黑闷娃把髿摇的就像个拨浪鼓。 白胖墩却没有摇头,而是皱眉看向太昊,小声说道,“青帝,要不你来找找看,我们都找了好一阵子了,这里真的有你说的阵眼吗?我心里咋有些不踏实哩。” “呵呵。” 太昊笑了,扬起下巴说道,“抬起你的右脚看看,看一下脚下是不是一个阵眼。” “哦?” 白胖墩不信邪地抬起右脚,黑闷娃眼尖地就看见了地上野草掩盖下的灵石,马上就叫喊了起来,“嘛呀——胖墩呀,你脚下还真的踏着一个灵石哩,你你你,暴殄天物呀,啊啊啊。” 花狐也有些疑惑,哼道,“怪不得我找不见阵眼,原来被胖墩踏在脚下了,哼!青帝你要不说,我就是再找上大半天,也很难找见的。” 说着,就要去捡拾地上的灵石。 太昊急忙叫住了花狐,“花狐,不急,这个阵眼要跟闷娃左脚下的阵眼一块收走才行,要不然,这个困阵就会马上崩塌的。” “哦哦,我脚下也有一个阵眼,我咋不知道哩?” 黑闷娃急忙跳到一旁,看看地面,地面上是一块破麻布,破损的样子,不论是谁看见了也不会弯腰去捡拾的那种。 “阵眼该不会就在这块烂麻布下面吧?”白胖墩上前弯腰伸手,捏起破麻布一看,下面果然是一块灵石,眼睛马上就瞪圆了,“这这这。。。” 就在黑闷娃和白胖墩还瞪着眼睛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花狐一挥手,瞬间把两块灵石收走了。 立时,阵法没有了灵气的支撑,屏障也跟着消散了,露出了坐在粟米袋子上哭泣的华红英。 太昊趁着这个机会,心念一动,轻轻一挥手,就把阵法阵基收进了黑木戒里头,摆放在了万阵坡上。 “姨姨,你咋在这里坐着哩?地上不凉吗?”花狐略带调侃的语气,撇了撇嘴问道。 “嗯?”华红英抬起头,木然地看了眼花狐,又看向太昊,没有出声,眼泪却流的更厉害了。 “姨姨,你先甭哭呀!花狐也是刚刚找到阵眼破了阵法的,”太昊急忙哄劝道,“为了救你,花狐差点就走进了这个困阵哩,把我们都吓坏了呢。” 华红英听罢,终于止住了眼泪,用上衣下摆擦拭了几下眼泪,起身向花狐鞠了个躬。 旋即一脸诚恳地说道,“花狐,谢谢你!以前都是姨姨不对,总感觉到你长得太好看了,就认为你心思聪敏,会算计人,因此姨姨才恶声恶气地对你;” “现在,你不计前嫌两次救了姨姨,姨姨不知道咋样感谢你,但是姨姨以后不会再把你当成仇人一样看待了,姨姨说的都是真的!” 花狐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抱拳说道,“姨姨,您见外了,我们都跟青帝是好友,不管您以前还是以后,也不管您咋样看待我们,您既然是青帝的姨姨,那,您也是我们的姨姨,嘿嘿。” “这哪能一样哩,嗬嗬。”华红英尬笑着站起身,四下里看了看,又看向花狐,问道,“花狐,这周围还有什么阵法吗?” 花狐急忙看向太昊,太昊会意,指着不远处困住华青松和华红勒的迷阵,说道,“前头那一团雾气浓密的地方,就是一个阵法,好像里头还困着两个人哩。” 花狐急忙说道,“姨姨,你走的时候,离前头那个雾气浓密的地方远一些就行了。” “好吧,谢谢你,花狐,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华红英说着话,弯腰抱起地上的粟米袋子扛到左肩上,快步向东边走去,可能是一个人困在阵法里被吓着了,走路很急。 花狐看向太昊,轻声问道,“青帝,前头这个迷阵如何破解,你好像得说一下吧,嘿!” “好,走吧,到迷阵跟前说。”太昊说着,率先走向迷阵。 花狐三人急忙跟上,生怕自己落伍了,听不到太昊在说迷阵的讯息。 “迷阵最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五行错阵,一种是九宫错阵,但是眼前这个迷阵却是一个阴阳错阵。” 太昊在距离迷阵丈余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指着迷阵说道,“所谓的错阵,说穿了,就是相互交错在一起,并在其中嵌入灵石的阵法,因此上这种迷阵也就变成了多阵眼的阵法。” 黑闷娃灵机一动,“青帝,按照你所说,是不是眼前这个阴阳阵法就有两个阵眼了?”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白胖墩就问道,“青帝,是不是这两个阵眼也是在阵法外头隐藏起来的?” “通常是,但这个不是。” 太昊指了指迷阵,说道,“这个迷阵的阵眼就镶嵌在南北两边的阵基上,你们需要先看清楚阵法,才能够找到阵基,探查清楚灵气所施放的地方,才能够找见阵眼破阵;”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或许会很难,但是对于精通布阵和破阵的人来说,其实就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 “要不,青帝,这回叫我来破解这个阵法试试?” 黑闷娃无声地笑着,半举起右手说道,“我也看了好一会了,估计找到阵眼也就是挥挥手的功夫吧。” 白胖墩一看黑闷娃说着话的功夫就走进了雾气中,急忙追上去喊道,“闷娃,我来帮你盯着,你只管破阵就是了。” 花狐立时被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行为给惊呆了,没想到黑闷娃跟白胖墩两人竟然如此勇敢,啥都没有看清楚,就敢一头扎进阵法里头去了。 遂蹙眉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说闷娃能破解了这个迷阵吗?” “看看再说。”太昊没有急着妄语。 因为从黑闷娃一贯的做事运势上来说,应该是个拥有大气运的人,只是这个大气运比起白胖墩稍稍差了一些,比起花狐就没法同日而语了。 “好吧。”花狐小声应了一声,神识外放,两眼紧盯着雾气里边使劲探查,两手也有意无意间攥紧了拳头。 太昊看到花狐这么紧张,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嘿嘿。。。” “青帝,你笑啥哩?”花狐有些迷茫。 太昊摆手说道,“你要是紧张闷娃跟胖墩,就自己进去看看吧,要是你能找到阵眼,尽快破解了这个迷阵,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次很好的历练不是。” “咦——” 花狐轻呼一声,似乎眨眼间想通了什么事情,马上满脸堆笑地走进了雾气之中,身后飘过来一阵阵笑声,“嘿嘿嘿。。。” 太昊用神识看到,不但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迷阵里面乱转,就连花狐也跟着像一个瞎子一样,在盲目乱转。 反倒是之前被困住的华青松老头和华红勒,这时候已经安静了下来。 华青松老头坐在地上打坐,闭目养神,华红勒则蜷缩在地上呼呼大睡,好像所有的身外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太昊想了想,没有急着走进雾气里边去破阵,而是绕着迷阵,在四个方位摆了四个重力阵。 随后,太昊向虚空中一直在偷窥自己的公野金挥了挥手。 公野金秒懂太昊的意思,急忙飞下来,很是乖巧地问道,“青帝大人,您有事情,但凭吩咐。” 太昊身形一晃跳到了公野金的背上,说道,“去西边的山谷口外一趟。” “好,您坐好!把我脖项后头的毛逮紧,走了。” (逮紧,西北方言,义为抓紧、握紧、攥紧等。) 对于驮着太昊飞行,之前的时候,公野金的心里是万分排斥的,而现在,则恨不得叫太昊一天到晚都骑在自己背上,驮着太昊到处晃悠。 因为在金雕一族的思维中,也是以王者为尊的风气,太昊虽然没有什么修为,可是,神识气息却恐怖的很,就连太古槐九带了三十六个高阶妖修都在其手上吃大亏,公野金如果不抓紧巴结太昊,那就是蠢的不能再蠢了。 功夫不大,公野金就飞到了老龙口山谷西边的出口外,在远离阵法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看着太昊跳下地后径直向阵法走去,公野金馋着脸急忙问道,“青帝大人,您需要属下帮忙吗?” 太昊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就在那等着就行,我一会会就过来了。” 说完,在公野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太昊以最快的度挥手不停地收取着空地上的阵法阵基。 十二个阵法,大约用了不到二十个呼吸就收完了,太昊从容地拍了拍手,四下里看了一遍。 不管是小路南北两边的矮树林,还是西边的野猪沟,亦或是野狼沟,都跟早上看到的情形差不多,除了鸟雀和小动物,看不到一个妖兽的身影。 看到周围没有危机,太昊就走到公野金跟前,身形一晃就坐在了其背上,吩咐道,“去山谷北边的林子看一下去。” “好嘞!青帝大人,您坐好,我这就飞过去,嘿嘿嘿。” 公野金很是配合,笑的满脸都是桃花纹,用了不到三十个呼吸,公野金就飞到了老龙口山谷北边,在太昊的吩咐下,停在了矮树林中的一处空地上。 太昊跳下鸟背,快步走到阵法跟前,一边用神识探查着阵法阵眼,辨别着阵法的样子,一边寻找阵眼之所在,还有埋在地下的阵基,也没有逃过太昊神识的探寻。 三十六个阵法,用了一刻时光,就全部被太昊收进了黑木戒里边,依次摆放在了万阵坡上。 随后,看着清净很多了的矮树林,太昊笑着拍了拍手,身形一晃就坐到了公野金的背上,不等说话,公野金就驮着太昊嬉笑着又向山谷东边的出口外赶去。 只是,令太昊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收完了最后一个阵法时,在野猪岭南边山坡上不大的一排山洞里,忽然响起了三十六声凄厉的惨叫声。 “啊——” “唔——” “呜——” 。。。。。。 听到声音后,正在山顶上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的太槐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放眼用神识看去,发现刚刚的惨叫声,是之前跟着自己去老龙口山谷北边搜寻太昊师父的三十六个高阶妖修发出来的。 此时,三十六个高阶妖修就坐在各自的洞府内,齐齐从口里喷出几大口鲜血,惨叫着昏死了过去。 “是谁——” 太槐九吓了一跳,马上跳起身冲着南边大吼道,“是谁跑来偷袭——” 没有人应声,有的只是山风刮过树梢后响起的呼呼声。 太昊坐在公野金的背上心情大好,用了不大功夫,公野金就飞回到山谷口东边。 待公野金很乖巧地落在地上后,太昊笑着跳下了鸟背,笑着对公野金说道,“小金呀,你以后有啥打算没有哇?” “呃?” 公野金的笑容马上僵在了脸上,痴痴地看着太昊,不明白太昊这话是啥意思,但是又不敢去问,心情瞬间变得焦虑起来。 看着发呆的公野金,太昊意识到公野金这时候的心情纠结的要命,就笑了起来,“嘿嘿嘿。。。” 须臾,太昊敛住笑意说道,“小金,不瞒你说,青鹰族的老祖青谷开和族长青闻名带着青鹰族已经归顺了我;” “另外,鹰隼族的老祖红眼鹰和族长红嘴鹰也带着鹰隼族归顺了我;” “还有好几个鸟族和十几个妖兽族也跟着归顺了我;”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在白戎人那边待不下去了,愿意归顺于我,我也不是不可以收留你跟你的鹰隼族的,你听明白了吗?” “啊啊啊——”公野金瞬间被惊到了,憨憨地没有反应过来。 在太昊看来,公野金做出这副样子,分明是不愿意归顺自己了,就尬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哎呀,小金,既然你不愿意归顺于我,我也就不勉强了;” “好了,你去忙吧,今个的事情啊嗒说了啊嗒忘,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要不然,你会被太槐九给灭口的。” “呃?” 公野金被吓到了,眼神也变得恍惚了起来,身体轻轻地哆嗦着,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声,然后,就瞪着眼睛晕倒在地。 “嘿嘿嘿,又是一个胆小鬼。” 太昊讥笑了一声,没有去搭理公野金,快步向迷阵走去。 一直窝在太昊左肩头上装死的白眼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一脸的笑意,“青帝呀!你咋不问我里?我早都归顺你了,你咋不说把我跟我的族人收了你?” “啥?”因为白眼说的话语速太急了,太昊竟然没有听清楚,不得不皱眉问了一句。 第182章 破解阵法 四 “嗯,嗯——” 白眼没法,只好清了一下嗓子,把自己的心思又说了一遍。 太昊怔了怔,马上就笑了起来,“啊哈哈哈。。。” “青帝,你笑啥哩?”白眼有些疑惑不解,歪着脑袋问道,“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不,不是的,嘿嘿。” 太昊忍着笑意,说道,“白眼呀,你不是早就跟着我了吗?哪还谈啥收不收的?在我心里,你跟你的青羽族很早就是我的人了,难道说,你还希望我把你收进哪里去?收进怀里?收进空布袋子哩?” “哪哪哪?哪能呢?”白眼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气得又是振翅,又是尖叫。 “好了,白眼,不要叫了,我得去破阵了,花狐跟闷娃还有胖墩还在迷阵里边转悠哩。”太昊最烦白眼尖叫了,马上用手捂住耳朵,呵斥了白眼一声。 随后,也不管白眼在做啥,高不高兴,径直往雾气最浓的迷阵跟前走去。 此时的迷阵内,因为肉眼可见的距离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眼睛看不到鼻子的情形,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为了找到阵眼,可谓是操碎了心,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 花狐虽然安静了一些,但是小白脸上也出现了汗水,眼神中的神情看起来也很紧张,因为现在好像花狐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华青松老头不知道被谁给撞倒了,没敢起身,就躺在原地,左手掐腰,右手指着虚空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在骂谁,骂了三十几句了,一句骂人的话也没有重样。 华红勒还没有睡醒,依旧在打着呼噜,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地上,看来这家伙是一个心大的人,被困住了还能睡的这么香。 太昊又用神识重新看了一下阵眼,不想亲自走进阵法里头去破阵,就用神识给花狐传音,“花狐,甭乱走了,你先站住,听我给你说。” “是青帝呀,我好像找不到方位了。”花狐虽然打住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却有些沮丧。 太昊没有回应花狐的话语,继续传音道,“你现在面向的方位是西南方向,你往左边转上一下,嗯嗯,再转一点点,就是正南方向了,嗯嗯,好了;” “你现在用神识向前看,向前走五大步,对对对,就这样走,哎哎,好了,你用神识看一下脚前头的野草,对了,野草下面是不是有三块石头?” 花狐按照太昊说的办法,用手在地上扒拉了一下,用神识真的看见了野草下面的石头,随即一脸的惊喜,“嘿嘿,是石头,还真是的!” 太昊没有停留,继续传音,“花狐,你把地上这三块石头一起收了,迷阵里边的雾气马上就会消散一半。” 花狐依言收走了地上的石头,起身后转过身,用神识开始向北看去,可能是经验不足的缘故,依旧没有看见迷阵北边的阵眼,但是已经能够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模糊的身影了。 太昊用神识继续传音提示道,“花狐,你往北边仔细看看,看一下能不能看到北边的阵眼?” “青帝,我啥也没有看见,还是你指点一下吧,我都在迷阵里边待魄烦了。”花狐的声音几近哀求。 “好吧。”太昊很想说,你才进入迷阵一会会功夫就魄烦了,你有没有问一下华青松老头,看看老人家魄烦不魄烦。 只是这些话太昊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说出来会伤感情的。 紧跟着,太昊又给花狐神识传音,“花狐,你直接往北走吧,走上十步远,然后往前跨出一大步,要不然,你就用脚踏到华红勒身上了;” “好,你再往北走六步远,哎呀,你这步子太碎了,再往北走上两步,嗯嗯,好了,用神识看一下地上的土块;” “对对对,用脚踢开土块,下面应该是六个石头,你把石头收起来就好了。” 就在花狐听着太昊的吩咐收起新发现的六块石头后,原本还在不停地散发着雾气的迷阵,竟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了。 迷阵内原有的雾气,三个呼吸不到,就被山风给吹散了,在紫阳的映照下,华青松老头傻傻地看着站在眼前的黑闷娃和白胖墩,都忘记骂人了。 花狐虽然用神识看见过几次华青松老头,但是直面眼前,还是头一次,也只能假装不认识了。 白眼先说话了,“青帝,这个死老头就是黑水源村的族老,叫华青松,跟那个叫华伯梁的死老头是一伙的,山谷里头的野果子就是这个死老头跟华伯梁带着一大群人摘完的,我恨这个死老头,恨得有些牙痒痒。” 太昊忽然反应过来,妈妈说大多数鸟鸟都没有牙齿,也包括青羽鸟,听着白眼说自己牙痒痒,就直接问了一声,“嗯?白眼你说啥?你有牙齿吗?” 白眼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尴尬,要知道,白眼之所以叫个白眼,是因为脸皮子太厚而得名的,“嘿嘿,人家及时打个比方,你咋还当真了呢?” 华青松其实也没有见过太昊,但是听说过太昊,也知道太昊的左脸上是青色的。 于是在听见青羽鸟的叫声时,华青松老头就爬起身看向了太昊,看见左边真的是青脸,马上就笑了起来,“哎,你是叫青帝吧,来,过来,来,到太爷这里来,叫太爷看一下你。” 太昊看了华青松一眼,就不再搭理,对花狐喊道,“花狐,走了。” 黑闷娃瞪着眼睛,很鄙夷地看着华青松,撇了撇嘴说道,“青帝,这个老不羞的真的是你的太爷吗?咋长这个模样?”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马上神补刀,“不说模样了,身板儿瘦的就跟半个月没有吃饭的猴子似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堪,哼!多看一眼,眼窝里头都会长针眼。” 说着伸手一拉黑闷娃,催促道,“闷娃,走了,跟这死老头不要说话。” “你这碎娃,你咋说话哩?咋跟我不能说话哩?你先给我说清再走!”华青松跳起身怒视着白胖墩,欲要伸手抓挖。 白胖墩身形一晃避开了华青松的手抓,急忙拉上黑闷娃走到一旁,哼哼道,“你这死老头最爱偷的吃肉,平时也不漱口,一说话从嘴里出来的气味很臭;” “也不知道你屋的人咋没有把你掀到沟里去哩,是不是他们的鼻子不通气了,闻不见香臭?” “呃?” 华青松老头分明被气着了,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上来,就开始翻起白眼了。 刚刚睡醒的华红勒爬起身子,张了张口,刚要伸懒腰,忽然就瞥见阿爷的样子不太好,急忙跳起身,三个箭步就窜到了华青松身边,伸手急急给华青松扑簌胸脯。 “阿爷,阿爷你没事吧,你可甭吓我,我胆子最小了。” 猛然意识到附近有人,华红勒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是太昊四个碎娃,马上就皱起了眉头,大声喝道,“青帝,你们几个碎娃咋跑这里来了?刚刚是不是你们把我阿爷给气着了?” 黑闷娃瞥了华红勒一眼,咧嘴笑道,“嘿嘿,你是叫红勒,对吧,咋着?你想跟我打捶吗?” 说罢,瞬间就把身上的气息向华红勒放去。 “呃?” 华红勒马上就感觉到了一股很厉害的压力,也不说话了,头上的冷汗马上就冒了出来。 伴随着黑闷娃的气息外放,华青松倒是没有多大感觉,反而还因为黑闷娃施放出的这道气息,很顺利地把噎在喉咙里头的气给顺利下去。 气顺了,话也就多了。 华青松随即就开始劝说华红勒,“红勒呀,青帝把你叫舅舅哩,虽然不是亲的,但你也是长辈,不要动不动就跟青帝几个碎娃置气,当长辈就要有个当长辈的样子哩。” “我我,青帝上一次还骂过我哩,哼!”华红勒马上来了神气,想要让华青松给自己出气。 谁知道华青松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个碎娃的不同,如果不是这三个碎娃连手破阵,自己现在还在黑乎乎的迷阵里无能狂怒哩。 一念及此,华青松老头马上笑着说道,“红勒,青帝骂你就骂你吧,总是有骂你的道理的,要知道,刚刚可是这几个碎娃破掉的阵法;” “要不然,你跟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到啥时候哩,红勒呀,咱们做人,要懂得报恩——” 华红勒猛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太昊四个人,又看了看阿爷,疑惑地问道,“阿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华青松皱眉,反问道,“阿爷啥时候还哄过你?你看一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哦哦。” 华红勒红着脸急忙点头,然后看向太昊四个人,抱拳说道,“青帝,还有这几个小兄弟,我华红勒在这里谢过你们救我跟我阿爷脱离迷阵,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直接说话,我华红勒就是,就是。。。” “阿爷,下面的话是咋说的,我好像给忘了,你赶紧给我说一下,我急着说哩。” “嘿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华青松翻着眼皮子瞅了大孙子一眼,一脸的笑意。 “哦哦,我华红勒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我说的,都是真的!”华红勒红着脸说完了后半句话,就不敢再说话了。 “好了,红勒你跟你阿爷晒暖暖,我们回去了。”太昊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向花狐挤了挤眼睛。 花狐会意,急忙走到太昊身边,伸手拉住太昊的手,快步向山谷口走去。 “走吧,胖墩,这个皮猴子还是不要招惹为妙。”黑闷娃感叹了一声,拉着白胖墩急忙向太昊和花狐追去。 看着太昊四人的背影,华红勒顿时急了,大声嚷嚷道,“哎哎哎,青帝,我话还没有说完哩,你们咋走了呢?” “红勒!” 华青松沉喝了一声,华红勒马上不说话了。 “嘿嘿,你不是能的很么?你叫这几个碎娃做啥?你还没有长大么?” 华青松把华红勒数落了几句后,一摆手,说道,“走吧,跟上青帝他们进谷,先向你红莲姐探一下口风,看她捡到铜镜了没有,再说其他事。” 说罢,率先向山谷口疾走。 华红勒一看,紧跟在华青松身后,小声问道,“阿爷,要是红莲姐说她没有捡到铜镜哩?咋办?” 华青松瞪了华红勒一眼,哼哼道,“哼!还能咋办?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借着你红英姐还没有离开,直接叫你红英姐说一下不就对了。” 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才知道华青松跟华红勒之所以这么早的来山谷里,原来是冲着妈妈手里那个铜镜来的。 看来,哪个铜镜不能再让妈妈拿着了。 红英姨姨说得对,妈妈拿着那个铜镜,就如同小儿抱玉过闹市,没有事,都是事,不但玉石会失去,就连小命也会出现危机。 看到太昊眉眼苦蹙,花狐小声问道,“青帝,你好像有啥心事?是不是弹嫌我们三个学阵法学了个一知半解,最后把自己差点搭进去了?” 太昊没有急着说铜镜的事情,随话说话,“哼!就是的,也不知道你们学的时候是咋学的?刚才幸好那个阵法只是一个迷阵,要换做是杀阵,你们能撑几个呼吸?” 花狐有些尴尬,急忙说道,“我我我,我一会回去就好好学阵法,争取这两天把所有的阵法跟阵法变化都记在心里,然后再找个机会多破解一些阵法,就手熟了,嘿嘿。” “好吧,祝你早日成为一个很厉害的阵法大能!”太昊笑着夸赞了花狐一句,就用神识在山谷里边探查了一圈。 山谷内,除了各种鸟雀在树梢上飞来飞去,各种小动物在矮树林里边跑来跑去,并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 于是,太昊不死心地在茅草屋里边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到妈妈,又看向山洞,山洞里边也没有妈妈的身影。 妈妈去了哪里了? 太昊想了想,就用神识看向水冲坡道北边的矮树林,发现妈妈提着大草笼,拿着小铜铲,正在矮树林里边挖着草根。 好在现在的矮树林里已经没有了阵法,要不然,妈妈非得被困在阵法里头不可。 矮树林里边没有妖兽,有的只是一些吃草的小动物,比如黑羊,比如野兔,比如狗獾,比如草蛇等。 为了妈妈的安危,太昊又把神识看向矮树林北边的老林子里,老林子里现在也很安静,除了一些鸟雀,就是吃草的小动物,大动物和妖兽一个也看不到。 就在太昊准备收回神识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了虎大落两口子,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来到了矮树林东边的乱石堆跟前,好像是跑乏了,正爬卧在乱石堆跟前的草地上歇息。 太昊急忙用神识传音问候虎大落,“虎叔,你们咋回来了?黑水源村哪里没事吧?华族的人有没有欺负你们?” “是,是青帝呀!” 虎大落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青帝,我们才回来,走到这里不知道为啥,天忽然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我正准备跟你姨姨睡觉哩。” “天没黑呀?” 太昊抬起头看了眼天上的紫阳,离正午还早着哩,急忙传音道,“虎叔,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现在最多也就巳时初,距离天黑还早的太太哩,你先起来,往前走几步看看。” “好!好吧!我现在就走几步。” 虎大落站起身,晃悠着身子直接往西走了八步远,额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被碰的坐在了地上。 “哎哟吠吠——” 虎大落惊呼了一声,马上说道,“青帝,我好像被困在一个阵法里头了,这咋办呀?我有些害怕,害怕我再也见不到宝宝,嗯嗯,胖墩了,呜呜呜。” “虎叔,你不要急,你等一会,我跟花狐,还有闷娃和胖墩,一会就过来了,你先歇一会哦。” 太昊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下乱石堆周围的情形,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忽略了这里,乱石堆周围不知道被谁布了大小十二个阵法,且都是无形的那种。 如果神识不够厉害,如果虎大落没有走进阵法内,还真的没有机会发现这些阵法的存在。 “青帝,你在跟谁说话哩?”花狐小声问道。 太昊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在山谷北边那个乱石堆的周围,不知道谁在那里布了十二个阵法,虎叔跟姨姨不小心被困在了阵法里了。” 第183章 破解阵法 五 “咦?” 花狐听罢一脸的惊喜,急忙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去乱石堆那里,我现在对阵法的破解还是有些手生,我就拿这些阵法练手了,青帝,这回你可不要再跟我抢了。” 太昊瞅了花狐一眼,看到花狐一脸的认真,马上就笑了,“嘿嘿,那你就练手吧,等你破不了的阵法,我再出手。” 黑闷娃看到太昊和花狐已经走过了山洞口,还在向西走,忍不住问道,“青帝,花狐,咱们不回山洞歇息吗?” “不了!” 花狐头也没回地说道,“虎叔跟姨姨被乱石堆跟前的阵法给困住了,青帝说,先去解救虎叔跟姨姨,如果你不想去,你就回山洞里歇着去吧,没有人会说你的。” “啥?虎叔跟姨姨被阵法困住了?” 黑闷娃的反应有些激烈,昏昏欲睡的白胖墩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急忙问道,“闷娃,你说啥?谁被阵法困住了?” “呵呵,具体来说,应该是你阿大跟阿妈,在乱石堆那一块被不知道谁布的阵法给困住了,你说咱们去救好呢?还是不救好呢?”黑闷娃笑着打起了哈哈。 “哏——” 白胖墩恼怒地瞪了黑闷娃一眼,一跺脚,焦急地说道,“那当然是要去救了,难道说,我还能看着阿大跟阿妈被人用阵法困住而不去搭理吗?要说,我可是他们的宝宝哩,世上没有宝宝不爱父母的。” “那就快走吧,破阵要紧!” 黑闷娃催促了一声,伸手要去拉白胖墩的手,白胖墩一个闪身,胖乎乎的身体泥鳅一般滑上前边,迅速向西跑走了。 “哎呀,胖墩,你不地道,等一下我,我跟你一起去破阵!”黑闷娃喊叫了一声,急忙撒腿去追白胖墩。 紧跟在后边不远处的华青松看到太昊几个碎娃既没有进茅草屋,也没有进山洞,而是直接向西跑了,就很纳闷。 华红勒却不管不顾地冲进了茅草屋,先是乱瞅了几眼,然后就直奔火炕,跳上炕直接把放在炕里边的包袱拉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打开看了看。 包袱里面除了花红莲的一身换洗衣服,就是一个针线包和一大一小两个方帕,东西看起来都很陈旧,而且还打了不少的补丁。 华红勒抓起衣服抖擞了几下,啥也没有抖擞出来,只好泄气地把衣服粗暴地包在包袱里边,扔进了炕角,眼睛又在茅草屋内一通乱看。 在确定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看到之后,就跳下火炕,急匆匆跑出了茅草屋。 “阿爷,里头啥也没有,除了红莲姐包袱里包着的一身烂衣服和两个头上戴的方帕,就只剩下东边墙底下的几根烂树枝了。”华红勒诉完苦,就不安地用指头捏起了衣角。 华青松皱了皱眉,挥手说道,“走吧,再去山洞里头看一下,要是还没有找见铜镜,就跟着青帝他们溜达一圈,看看他们要去做啥。” “好嘞——” 华红勒兴奋地应了一声,撒腿就往山洞口跑去。 “嘿,这家伙,咋越大越像个二瓜子了呢?” (二瓜子,西北方言,义为二傻子。瓜子与傻子同一个意思。) 看着华红勒兴高采烈的背影,华青松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向山洞口走去。 华红勒在山洞里以最快的速度转了一圈,除了找见一个木头箱子,还在地铺上的两张羊皮,就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看到。 木箱子古香古色,一看就像是装好东西的箱子,华红勒先是爬上箱子沿往里边看了看,看到箱子里头没有东西。 就走到箱子角伸手咬牙试着抬了两下,也没有抬动箱子,马上就意识到这个木头箱子太重了,不是自己这个年纪的娃能搬得动的。 随后狠狠地踢了箱子一角,却又把脚给踢疼了,疼得龇牙咧嘴蹲下身子揉了揉脚,气呼呼地起身走到地铺跟前,把两张羊皮一卷,夹在胳肘窝里就走出了山洞。 (胳肘窝,西北方言,义为腋下,有些地方因为发音有误,就叫成了咯吱窝。) 华青松刚走到山洞口外,还没有绕过灌木丛,就看见华红勒急乎乎地从山洞里出来了。 “红勒,这回有啥发现没有哇?”看到华红勒一脸的郁怒,华青松装作没有看到,微笑着问道。 华红勒伸手指了一下山洞,说道,“阿爷,洞里头有一个木头箱子,太重了,我拿不动,就把这两个羊皮拿出来了,你看。” “好,好,羊皮你收起来吧,回去了给你当褥子用,我去看一下木头箱子。”华青松说罢,声音还在山洞外的空气中,人已经站在了山洞里头的木头箱子跟前了。 华青松围着木头箱子转了一圈,又爬在箱子沿上向里边看了看,发现箱子里头除了一些石头碎渣,就啥也没有了。 “这是装啥用的呢?” 华青松聚目凝神,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出来箱子是用啥木头做的,又凑近闻了闻,竟然闻见了箱子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灵气的气息。 立时,心中大喜,跑到东边把箱子盖往上一掀,盖好箱子盖后,从怀里摸出一个二尺长的细绳子,把细绳子往箱子盖在上下锁链上的空隙中穿了两圈,随手扎成了一个蝴蝶结。 绑好锁链后,就试着走到箱子一角,蹲下马步,伸手抠住箱子下面的缝隙,想要把木头箱子抬起来扛回去。 “恶——” 谁知道华青松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也只是抬起了箱子一角,一张老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想要整个箱子抬起来,看来是不行了。 “麻皮的,咋这么重的,这是要挣死我老头子呀!” “不弄了,不弄了,谁爱弄谁弄去,哼——” 于是,华青松放下箱子角,怒骂了一声,愤然走出山洞,思虑着要不要回黑水源埠子去叫上几个青壮男人,把这个箱子抬回去。 可是一想到木头箱子的宽度和高度,马上就打消了主意,还是跟踪太昊几个碎娃实在一些,说不定还能找回自己的铜镜哩。 “阿爷,咋样?”华红勒笑眯眯地凑上前问道,“那个箱子重不重?” “甭问了!”华青松很生气,哼唧道,“你瞅见青帝跟那几个碎娃往哪走了?” “嘿嘿。” 华红勒咧嘴斜斜地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西边,说道,“青帝几个碎娃还在往西走哩,看样子,该不会是想去西边的山谷口吧。” 华青松气鼓鼓地说道,“不管去哪,先跟上再说,走!去看看!”说罢,也不管华红勒愿不愿意,先一步向西走去。 “阿爷,你还真的去呀?”华红勒夹着羊皮,本来是想马上回家的,看到阿爷竟然这么执着,只好苦着脸跟在后边,貌似有些垂头丧气。 太昊看到这里,还没有开口说话,花狐就按耐不住了,略带生气地说道,“青帝,红勒这个皮猴子跟他爷一直跟在后头,不知道想要做啥?还有,红勒把你睡觉的那两张羊皮拿走了,要不要马上去要回来?” “不用了,我收纳袋里的羊皮还有很多。” 太昊微笑着用手拍了拍左边腰间的小收纳袋,微笑着说道,“嘿嘿,也甭管他们想做啥,他们既然想跟,那就跟着吧,说不来一会还能给咱们帮上忙哩。” “好吧。” 花狐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心里却对华青松爷孙俩的行为鄙夷到了屁股眼上了。 咳咳,花狐不知道的是,太昊对于华青松爷孙俩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自打记事起,只要茅草屋里有了好东西,不管是外爷华遂梁,还是黑水源村的的其他人,只要愿意,都会很随意地拿走,连一句客气话也没有。 四个人爬上水冲坡道,左右看了看,没有停留,直接往东边的乱石堆奔去。 正在挖野菜根的华红莲好像心有灵犀,感应到了太昊,急忙起身向水冲坡道这边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挥手用袖子擦了把汗水,皱眉想了一会儿事情,就又开始圪蹴下身子挖野菜根。 也就在华红莲圪蹴下去的这个空当,刚好就被爬上水冲坡道的华红勒眼尖地给看见了。 于是,等华青松喘着粗气爬上水冲坡道后,华红勒就嬉笑着凑近阿爷身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话。 立时,华青松笑了,老脸上绽放出一朵朵初春的桃花,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尽量不要叫你红莲姐发现了。” “嗯嗯,阿爷,我会小心的。”华红勒笑着应了一声,就猫腰低头,闭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向华红莲摸去。 华青松没有歇息,喘了几口气后,就拿出了一个老猎人的劲头,展开对太昊几个人的追踪,不远不近,不急不缓。 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本想提醒妈妈一句‘小心华红勒偷东西’的,忽然想起了之前的想法,铜镜放在妈妈身上就是个灾祸,马上就打消了提醒妈妈的心思。 正好妈妈害怕自己在圪蹴下身子挖野菜根的时候,会不小心把铜镜掉在草丛里遗了,就把铜镜用一块手帕包了起来,放在草笼里,这无形中就给华红勒偷拿铜镜弄了个方便。 看到这里,太昊只是分出一道神识注意着妈妈,就继续向东走路。 花狐却很担心,小声说道,“青帝,要不,你用神识传音给姨姨,提醒一下,省得铜镜被华红勒这个皮猴子偷去了,姨姨还不知道哩。” “不用了,花狐!” 太昊小声说道,“那个铜镜本来就是华青松的,只是不小心被我外爷华遂梁夺走看了一眼给扔掉的,现在华红勒既然想要偷回去,那就偷回去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说罢,又把姨姨华红英说过的‘小儿抱玉过闹事’的典故给花狐说了一遍。 花狐听了后,沉默了一会,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嘘——这样也好,省得其他人知道了铜镜后去惦记姨姨,那样姨姨也会不安宁的。” 太昊笑了笑,说道,“嘿嘿,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妈的修为你也看到了,还是太低了,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 “呵呵呵。” 花狐被惹笑了,笑着说道,“青帝,你说这话脸上不热吗?” “咋哩?”太昊有些迷茫地看向花狐,随后又扬起脸看了眼天上的紫阳。 “呵呵呵呵。。。” 花狐看到太昊这个样子,笑的更厉害了,须臾说道,“虽然姨姨的修为有些低,但是跟你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都给你吃了那么多的丹药,原以为你都已经很厉害了,谁能知道,你到现在连一点儿修为也没有,你说气不气人?哏——” “花狐,你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这,这能怪我吗?” 太昊也有些憋屈,苦着脸说道,“其实我也很努力的,自从你给我吃了第一个野果子开始,我就每天不停地吞咽这一方的天地灵气;” “原本以为,我也能跟你一样,很快就有了一些修为的,谁知道我都吃了好多野果子,就是不知道为啥鼓了这么久的劲了,气海里头咋还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哩?” 花狐听罢,也不好继续指责太昊了,皱紧眉头想了想,说道,“青帝,也许你这身体可能不适合修行,也许你的年纪太小了,身上啥也没有长齐,难以修炼;” “或许是你的气海太过庞大了,大到连高修一眼都看不透,也或许是你一直以来吸收的灵气都跑到了身体其他部位去了,比如经脉中,比如肌肉里,比如筋骨内。” “但愿是吧,嘘——” 太昊又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气海,看到气海里边依旧是一层淡的不能再淡的紫色雾气,就感觉到气息不畅了,胸口也有些发闷,急忙长出了一口气,籍以缓解心里的怒气。 随后说道,“如果我到三岁后还无法修炼,又或者说,我修炼到三岁,气海里头还没有一点儿灵气,我就不修炼了,彻底做一个凡人,糊里糊涂地过完这一生。” 花狐听罢,马上就急了,瞪着太昊冷着脸很认真地说道,“青帝,你先不要气馁,我妈说过,有志者事必成,说的就是人只要坚持不懈地去做一件事情,就一定会做成的;” “当然了,对于天赋和悟性极高的人来说,一开始做事就离成功不太远了,对于平凡的人来说,也许要磨上一生的时光,才能做成心里想的事情。” 太昊听罢花狐的这一通话语,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不但感觉到髿里头清晰了不少,就连胸脯里头刚才淤积的郁气也在瞬间消失了。 随即,太昊笑着看向花狐,笑道,“嘿嘿,谢谢你,花狐,我当用一生时光来苦修,直到修成大能,嘿嘿嘿。”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乱石堆旁边的阵法跟前。 太昊不再说话,沉着小脸,重新用神识打量着眼前的阵法。 因为这些阵法与之前的三处阵法区别很大,很明显,在这里布阵的修士,修为和对阵法的造诣明显与太槐九跟前的那三十六个高阶妖修不一样。 太昊看过这些阵法之后,都直接怀疑,这该不会是那个七公子带着蛟五蛟六一块布的阵法吧?但是自己没有怀疑的依据。 花狐看了一会儿阵法后,小声问道,“青帝,这都是些啥阵法呀,我咋一个也看不懂哩?” “嘘——” 太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沉声说道,“这些阵法跟你前头看到的阵法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在布阵的时候嵌入了一些奇思妙想,稍稍复杂了一些;” “你看眼前这个阵法,很明显的就是一个阴阳迷阵,按照你之前见到的少了一些石头阵基,多了一些灵石灵气;” “所以,你乍一看,还有些认不得了,嘿嘿,你仔细瞅一瞅东西两个阵眼,是不是灵石由原本的一个变成了三个,而阵基石头却少了一圈?” “啊——” 花狐看完后,立刻惊呼了一声,随即就有些结巴了,“这这这。。。” 第184章 破解阵法 六 “花狐,你叫唤啥哩?还不赶紧破阵?” 太昊并没有给花狐好脸色,直接催促道,“甭紧张,就按照我给你说的办法,心平气和地去做就行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哩。” “好。” 花狐应了一声,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迷阵,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进了阵法内。 黑闷娃也想跟着花狐进去,但是一想起刚才在东边山谷口外进入迷阵里边的情形,马上就打消了进入阵法里边的心思,急忙问道,“青帝,花狐一个人进去没事吧?” “嘿——” 太昊看了黑闷娃一眼,笑着说道,“你要是想进去看看,就进去吧,这个迷阵站在外头是看不到阵眼的,也看不到破阵手法的。” 白胖墩因为着急父母的安危,蹙眉说道,“青帝,我能进去看花狐破阵吗?我也想尽快学会破阵!” “能!”太昊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了一声。 黑闷娃急忙问道,“胖墩,你不害怕被困在里面吗?” “不怕!反正就算是花狐一时半会儿破不了阵,不是还有青帝在外面看着哩么?”说着话,白胖墩就走进了阵法内。 “你不怕,我还会害怕吗?” 黑闷娃给自己壮了壮胆,也跟着走进了迷阵,只是由于心急,没有细看阵法,跟着白胖墩都走进了旁边的另一个迷阵内。 站在西边不远处的矮树后偷看的华青松,在看到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都勇敢地走进迷阵后,立时惊得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提前害怕自己不小心出声用手捂住了嘴巴,差点儿就叫出声来了。 白眼瞅了一眼华青松,嘴巴凑近太昊左耳边小声说道,“青帝,那个叫华青松的死老头一直跟着咱们哩,现在就躲在西边三十丈远那棵最粗的榆树后边,好像在偷看你咋样破阵哩。” “没事的,白眼。” 太昊小声回道,“只要这死老头不对咱们出手,就不要去搭理,我妈说过,结怨容易结德难,只要人家不找事,咱们就没有必要去结怨。” “好吧,你说得对,我先睡上一觉,有事你记得叫我哦。”白眼哼哼了一声,开始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太昊并没有在意华青松老头在不在偷看,在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走错阵法后,立刻又分出三道神识。 一道神识注视着花狐破阵,一道神识注视着黑闷娃和白胖墩破阵,一道神识则在这一片阵法周围探查,看看还有没有危机潜藏在附近。 也就是太昊这一个无意之举,马上就发现了意外,这里的阵法北边好像又多出了两个阵法。 于是,太昊就用神识着重在两个多出来的阵法外边仔细察看,这一看不要紧,竟然看到有三个隐形人在继续忙碌着布阵。 这三个隐形人分明就是那个七公子和蛟五蛟六。 也许是自己四个碎娃身体矮小的缘故吧,也许是七公子和蛟五蛟六一直在忙着布阵吧,好像七公子和蛟五蛟六三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四个人。 “好嘛!几天不见,胆子真的是大了呀,竟敢在这里偷偷地布阵,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过来破阵吗?” 太昊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立刻分出三道神识,直接探入这个三个透明人髿里边的识海中,尽最大能力疯狂地吸收这三个坏家伙的神识灵力。 “唔——” 最先发出惨叫的是七公子,也许是从来没有吃过髿疼的亏,瞬间就现出了原形,在草地上开始碰头,不停地翻腾。 “唔唔——” 紧跟着是蛟五和蛟六,凄厉地惨叫了一声后,就爬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想要减轻髿里面的疼痛,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想过,越磕头髿里头越疼。 听到惨叫声,正要破阵的花狐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呆呆地看向北边的虚空,不知道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本来就凭着一腔热血懵懵懂懂地走进了迷阵内,而且还不小心迷失了方向,三道惨叫声直接吓得两人跌坐在地上,苦着小脸欲哭无泪。 华青松老头更是吓得尖叫一声,也不害怕太昊看到自己了,火速转身,撒腿拼命往水冲坡道方向奔跑,身后瞬间跑出了三道残影。 同时,华红勒刚好潜到草笼跟前,一把抓过草笼里边的小布包,刚要准备转身潜走,就听见了一飞龙两蛟龙凄厉的惨叫声。 华红勒吓得脸色大变,身形一晃差点跌倒在地,急忙把小布包揣进怀里,手忙脚乱地以最快的速度向水冲坡道方向跑去。 华红莲的心思并没有在草笼里,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华红勒,在听见惨叫声时,机警地站起身来,侧耳仔细倾听惨叫声发出的地方。 随后,在确定真的是龙叫声后,也顾不得矜持了,提起草笼快步向水冲坡道冲去,身后瞬间跑出了三道残影。 白眼也是打了个激灵,被惨叫声给吓醒来了,急忙问道,“青帝,青帝我咋听见有谁在附近惨叫哩?是快要死了吗?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不用了,”太昊看了眼惊慌失措的白眼,小声哄劝道,“你好好休息,只要不是咱们的事,就不要去搭理。” “哦哦哦。” 白眼点头如啄米,虽然是一脸的紧张,但还是笑着说道,“那好,那好吧,你忙你的,我继续睡觉,嗯嗯,伢晚上睡的太少了,趁着现在暖和,我就多睡一会会。” 为了尽快收拾七公子和蛟五蛟六,让这三个坏家伙变成软蛋,暂时失去做坏事的灵力。 太昊急忙收回其他三道神识,留下一道自保,把其余四道灵力瞬间加持到吸收蛟五蛟六神识灵力的神识上,并停下了敛息诀的运转,让外放的神识气息秒速变得恐怖了起来。 “唔——” 半个呼吸之间,蛟五蛟六的惨叫声变得异常地凄厉了起来。 “啾——” 几乎同时,白眼也跟着压抑地尖叫了一声,眼睛一翻,爬卧在太昊的左肩头上昏死了过去。 不到八个呼吸,太昊忽然感觉到西北方向的虚空中有三道恐怖的气息,以最快的速度飞遁了过来,急忙运转起隐身诀和敛息诀来隐藏自己的身形,并用留下来的一道神识探查了过去。 飞过来的恐怖气息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之前用灵器偷袭自己的老飞龙,老飞龙身后紧跟着的是蛟七蛟八。 太昊一个呼吸一个呼吸地尺算着气息的远近,亟待老飞龙和蛟七蛟八飞临老林子上边的虚空,太昊立刻收回了八道神识,只留下一道神识在周围警戒。 紧跟着,太昊麻溜地走进了花狐所在的迷阵内,用神识快速地给黑闷娃和白胖墩传音,及时地说清楚了现在所面临的恐怖危机。 随即,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在迷阵内躺平了,闭上眼睛做假死状。 老飞龙先在虚空中悬停,用神识向四下里探查了一遍,然后就看见,在西边的水冲坡道上边,有三个人族男女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阵法屏障里边,立时气得老脸上青筋直抖。 “唔——” 老飞龙立时就明白了过来,七公子和蛟五蛟六就是被这三个人族男女偷袭的,气得仰头尖啸了一声,狠声吼道: “你们三个人族修士——” “乃乃地不讲一点儿武德——” “不要叫老夫逮到你们——” “啊啊啊,老夫要把你们扒皮抽筋——” 吼罢,身形一晃就站在了七公子身边,立时化作了一个人族老头模样,长的跟华青松老头竟然有七份相似。 “七公子——” “七公子你醒醒——” “七公子,老夫来看你来了——” 这时候的七公子,因为识海被太昊吸收了超过六成的神识灵力,不堪疼痛,已经昏死了过去,任凭老飞龙如何呼唤,就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蛟七蛟八此时就圪蹴在蛟五蛟六跟前,先是伸手摸了一下脉腕,随即相视摇了摇头,一人背起一个,默默地看向老飞龙。 “蛟五蛟六咋样?”老飞龙苦着老脸问道。 蛟七摇了摇头,苦着脸低声说道,“被人吸走了八成神识灵力,可能要昏睡很久了。” 老飞龙怒目向周围看了一圈,沉声说道,“那就先背回走吧!想办法找到卜灵草,尽快炼出卜灵丹,也许这哥俩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说罢,挥手抓起七公子,一甩手就把七公子背在了背上,尖啸了一声,纵身飞上虚空,向西北方向急急遁去。 蛟七蛟八对视了一眼,心有不甘地背着蛟五蛟六飞上虚空,追着老飞龙飞向了西北方向。 “嘘——” 看到这里,太昊长出一口气,对花狐吩咐道,“花狐,看来破阵的速度要快些了,我怕这个老飞龙再跑回来,真那样的话,咱们就会被困在这里了。” “好!” 花狐沉着小脸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拦着你了,你快去破其他阵法,越快越好!” 说话间,花狐挥了挥手,把一个阵眼收进了须弥袋里,又向另一个阵眼走去。 太昊眼见花狐破除了迷阵,笑着夸赞道,“花狐,你终于出息了,都能单独破阵了,恭喜你!再接再励,早日成为破阵大能,嘿嘿嘿。” “呵呵。” 花狐笑着看了太昊一眼,说道,“我这不是刚刚受了些刺激么,谁知道髿里头就来了灵感呢,破起阵来也就显得容易多了;” “只是这破阵的办法还是你教给我的,我最应该感谢的人还的是你,呵呵呵,等回去了,我多给你煮些粟米粥;” “时候不早了,我先破阵去了,有啥事叫我一声,也许我也能给你搭个手哩。” “好!小心一些!看不懂的阵法,就拿出阵法图多看几眼。”太昊提醒了花狐一句,没有急着去破解困着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迷阵,而是走到一个杀阵跟前,着手破阵。 同时,分出两道神识,一道在周围五里地以内探查,一道看向西边的水冲坡道下边,想要知道妈妈刚才跑的那么快的,有没有受伤。 这时候的水冲坡道下,只有华红莲傻傻地站在原地,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就连左脚上的麻布鞋也跑掉了一个,正一脸迷茫地看向东边。 在华红莲东边三十丈开外,华青松老头和他的大孙子华红勒两人,正顺着崖壁下的羊肠小路拼命向东飞奔。 华红勒在前,华青松在后,两人相隔两丈有余,都是一脸的苍白,头发披散,衣服凌乱,嘴巴大张着不停地喘着粗气,就好像身后有狼群在追赶一样,爷孙俩的身后竟然都跑出了两道残影。 “这是,被吓疯了?” 太昊有些看不懂华青松和华红勒了,自语了一声,遂收回了神识,全力破阵。 也许是刚才吸收了七公子和蛟五蛟六三人的神识灵力的缘故吧,太昊感觉到识海内的灵气都变成了粘稠的灵液,举手投足之间,都比之前轻松了许多,就连破阵时收取阵眼和阵法阵基,都感觉到比之前容易了很多。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太昊准备破解第六个阵法的时候,刚好花狐也走进了一个五行迷阵内,从北边的老林子上空传来了一道恐怖的气息。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去,老飞龙瞪着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飞来,有一个没有眼色的金雕正好经过这边的虚空,然后就看见老飞龙沉哼了一声,挥了挥手。 瞬间,这个没有眼色的金雕就在虚空中化为了齑粉,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太昊看到这里,立时感觉到脊背上冷簌簌的,心想,“这个老飞龙要是不小心发现了自己,那自己能不能接下来这随意地一掌呢?” 这个事情没有人来回应,有的只是太昊心里发狠要修炼出大能一样的修为实力的决心。 老飞龙背着还在昏死的七公子,阴沉着难看的龙脸在虚空中转了三圈,又挥手把自己认为能够藏人的两棵六人合抱的榆树打成了齑粉后,没有发现其他异样,就尖啸了一声飞走了。 “嘘——” “这真的是一个阴狠的家伙——” 太昊轻轻呼出一口怒气,在心里把老飞龙的祖宗八代大骂了一通,尺算了一下呼吸,眼看着老飞龙在西北方向的虚空中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后,才开始认真地破阵。 “青帝,你真的得苦修了!” 白眼适时地睁开了眼睛,用只有太昊能够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就跟刚才那条恶龙一样,仗着自己修为实力太高,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欺负弱小;” “如果你的修为跟那个恶龙一般无二,我估计,刚才浑身俱灭的不应该是那只金雕,也不应该是那两棵快要衍化出人形的榆树,最应该死的是那条恶龙,知道不?” “知道了。” 太昊急忙压低声音应了一声,说道,“白眼,其实刚才我也跟着气,可是着气有啥用啊!我一点儿修为都没有,我也想自己能有修为实力的,可是,可是我,唉——” (着气,西北方言,义为生气、发脾气等。) “唉——” 白眼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真的没天理了,我得好好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你先弄一个功法,要不然,过几天逃荒的时候,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才叫憋屈呢。” “谢谢你,白眼!叫你操心了。” 听见白眼如此说话,太昊的心里也很感动,急忙感谢了白眼一句,小声嘟囔道,“我自己也得想想办法,只要能找到修炼的功法就行了。” 随后,太昊随手破解了六个阵法,发现花狐还没有破开五行迷阵,就用神识向阵法内看去,才知道花狐已经在五行迷阵内走错了方位。 “花狐,向左转身,向前走五步;” 太昊急忙用神识传音提醒花狐,“看见了没有,你左脚前头是一个石头,石头下边就是五行之金灵力。” 第185章 破解阵法 七 “知道了,嘿嘿。” 花狐一经提醒,马上就开始挪开石头收起阵眼,按照五行的相克走向,依次找到并收走了其余的四个阵眼。 立时,五行迷阵内的浓密雾气就暴露在了虚空中。 一阵清风吹过之后,雾气在三个呼吸后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紧跟着,花狐又走到了一个阵法跟前,聚目凝神打量着阵法。 须臾,惊呼道,“青帝,你看这个是啥阵?里边刮着刀子一样的旋风,我,我,我敢走进阵法里头去吗?” “哦——” 太昊放眼看去,竟然是一个三品阶的罡风阵,虽然里边的罡风不是很厉害,但是按照花狐现在的修为,就算走进阵法里头,不死也得脱层皮。 急忙说道,“这个是三品阶的杀阵,也叫罡风阵,你看见的旋风,就是罡风,刮在人身上比刀子还厉害,如果你不怕死,就走进去试试?” 花狐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说道,“三品阶的杀阵?嘛呀,那我不进去了,咋样破阵哩?这个罡风阵的阵眼可都在阵法里头呀!” 太昊又看了眼罡风阵,马上就笑了,“嘿嘿,花狐,我说你的眼睛长在脸上是当样子的吗?你再看看阵法里头的阵眼,到底是真是假?看清楚了再说话,甭说我没有提醒你哦。” 花狐重新聚目凝神看了两遍罡风阵法里边,依然点了点头,说道,“青帝,说认真的,我看到的阵眼就在阵法里边,不信了你再看看?” 太昊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花狐的右脚,说道,“那你右脚下的阵眼是啥?你可甭说你没有看见哦?” “呃?” 花狐不信邪地低头看了眼脚下,就在自己的右脚前边,是一丛被谁踩倒在地上的野草,踢开野草,下面赫然是两块紧挨在一起的灵石,一块灵力就有三岁碎娃拳头大小。 “这这这。。。” 花狐有些结巴上了,弯腰捡起地上的灵石,再看阵法时,阵法里头的罡风瞬间由疯狂变得稀疏了起来,三个呼吸左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现在可以进入阵法破阵了。”太昊提醒了一句,就不再搭理花狐了,着手开始破阵。 谁知道刚刚破解了两个阵法,花狐又喊叫了起来,“青帝,救我——” 太昊回头看时,却见花狐正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阵法里头大喊大叫,上蹿下跳的,头上的小揪揪都被雷电给劈散了,头发直立,就连原本白净的小脸上也变得灰扑扑脏兮兮的。 “啊——” 待看清楚阵法时,太昊惊呼一声,只觉得有些髿疼,一边快步走进阵法内,一边抱怨道,“这是一个小雷阵,也是三品阶的杀阵,你咋闯进来了呢?你的胆子可真大呀!” 说着话,走到阵法中间的,右手一挥,喝道,“收——” 瞬间,埋在阵法周围四个方位的黑色陨铁以及灵石悉数被太昊收进了黑木戒里边,随手放在万阵坡上。 立时,阵法内的雷电消散了,只留下很浓的红雾充斥在身体周围。 “呼呼呼——” 花狐连着喘了三口粗气,才算缓过神来,气鼓鼓地说道,“青帝,你不也胆子很大么,还说我哩。” “屁话——” 太昊恼怒地瞪了花狐一眼,说道,“我是为了救你才走进来的,你以为我愿意进来么?我是真瓜了还是瓜实了?” 看到花狐没有说话,继续说道,“我给你说,不会破解雷劫,或者身上没有避雷劫的宝贝,见了雷劫阵一定要绕着走,知道不?” “当然了,如果你修炼的是五行中的金灵力,你跑进雷劫阵里头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反之,你就是在找死!” “好好好,我知道了,青帝,谢谢你总行了吧,嘻嘻。” 花狐用手干洗了一下脏兮兮的小脸,问道,“嗯?青帝,我记得你没有修为?那你刚刚是咋样破掉那么疯狂的雷电的,我咋看你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你说这个呀?” 太昊愣了一下,说道,“可能我天生对雷劫没有感觉吧,记得咱们上次去野狼沟北边的神庙遗迹,我在神庙南边的祭台上,无意中触碰到了雷电;” “那个雷电可比刚才厉害多了,都被我无形中给化解了,因此上,我接触到雷电时,不但没事,而且还感觉到很舒服。” “哦——” 花狐瞪着眼睛仔细盯着太昊的眼睛看了足足有五个呼吸,然后高兴地差点儿就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哇——青帝,我终于知道你为啥没法修炼了,感情你吃了那么多的野果子和丹药,原来都变成雷电了;” “如果现在有铜镜,你对着铜镜看一下你的眼珠子就知道了,里头好像正在放电,嗯嗯,还有旋风,就是那种带刀子的旋风,嘻嘻嘻。” 太昊瞬间被惊到了,急忙问道,“嗯?花狐你快说,我的眼珠子是啥样的?没有坏吧?你到底看到啥了?” “这个嘛,好像不好说。”花狐故作为难的摆了摆手。 太昊盯着花狐的眼睛没有说话,就只是盯着,不动声色,脸不红也心不跳。 终于,花狐咧嘴笑了,“呵呵,青帝,你甭这样看我,我怪不好意思的,嘿,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 “嗯嗯,不生气。”太昊轻轻点了下头。 “嗯嗯,嗯——” 花狐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眼珠子里头全是雷电,可比刚才我遇到的狂暴多了,我说的叫你看铜镜,是为了叫你认识一下你的眼睛,可没有别的意思哦;” “我曾听我妈说过,传说有一种修士,不用修行,只需要找到有雷劫的地方就行了,每天就算是躺在雷劫里边睡觉,也比苦修要好很多;” “青帝,你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修士,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偷跑进天山雷池里头待上几年,你的修为肯定比那个恶龙还要厉害百倍的,真的!” “哈哈哈哈。。。”太昊听罢,大笑了起来。 花狐有些茫然,看着太昊笑着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青帝,你笑啥哩?难道我说的不对?” “不是,花狐你说的很对!” 太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你看我现在这个身体,敢跑进天山那个雷池里头去吗?” “可能我还没有走到雷池的边缘,就被那些高阶妖修给弄死了;” “更别说遇见刚才那个老飞龙了,你说,人家打个喷嚏,我这身体受得了么?” “哦哦哦,我咋把这个给忘了,对不起,青帝,是我错了。”花狐的脸上马上就红了。 太昊笑着摆了摆手,瞬间把雷劫阵的阵法阵基收进了黑木戒,跟刚才的陨铁和灵石放在了一起,“不说了,破阵!破阵!破完阵回山谷,看看能不能给我找一个功法,我也是时候好好修炼灵力了。” 接下来,太昊先用神识向周围四十里以内的虚空和老林子探查了一遍,看到没有什么潜在的危机后,就开始用神识传音吩咐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破阵。 不知道是太昊说话不够清楚,还是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太笨,总之,一个迷阵,两个人在里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费了将近一刻时光才算破解了阵法。 “闷娃,胖墩,你俩刚刚破阵的办法都记住了吗?”太昊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想笑没敢笑,忍着笑意轻声问道。 “记住了,记住了,而且记得还很深刻呢!”黑闷娃瞪大眼睛使劲地点了点头,大有马上就去破阵的气势。 白胖墩的脸上还有些焦急,“青帝,你就说吧,叫我跟闷娃先破那个阵法?” “嘿嘿。” 太昊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指着虎大落两口子被困住的迷阵,说道,“你俩就去破这个迷阵吧,虎叔和姨姨就在这个迷阵里,进了阵法里边不要慌乱,一定要沉住气。。。” “呃?” 太昊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白胖墩拉着黑闷娃已经跑进了阵法里边,怔了怔,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走到还没有被破解的阵法跟前,挥手继续破阵。 一边破阵,一边分出三道神识,一道神识警惕着周围四十里以内的情形,一道神识观看着花狐破阵,一道神识看向山谷内。 周围四十里内的山林和虚空很是安静,除了偶尔有一只金雕或青鹰飞过,就只剩下树梢上的鸟雀在活蹦乱跳了。 树林里边的野兔和山羊以及狗獾等动物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威吓,还是吃草吃乏了,竟然大白天的躲在窝里或草丛里瞪着眼睛睡觉。 花狐在破解了好几个阵法之后,就越发的仔细了,也谨慎了许多,只要是没有见过的阵法,必要问上太昊几句话,然后弄清楚了之后才动手破阵。 山谷里头,妈妈一个人坐在茅草屋门前的枯树上发呆,眼前摆放着草笼,草笼里头放着的是择好了的野菜根,只需要拿去溪水里边清洗干净,就可以掰碎煮水喝。 山谷东边的出口处,华青松和华红勒坐在出口北边的石头上,华青松手里拿着铜镜,翻来覆去的看,华红勒就眼巴巴地凑在旁边。 “红勒呀!” 华青松看了一会后,眉头紧皱,“我说你是不是拿错了呀?咱们那个铜镜上有好多铜锈,你看这个铜镜,虽然样子跟咱们那个很相似,可是,这个跟新的一样,上面一丁点铜锈也没有的。” “这应该没有错!” 华红勒附和道,“这个就是我红英姐回去说的那个铜镜,是青帝从南边的小溪边捡到的,不知道咋样在溪水里头清洗了一下,就变得跟新的一样了;” “再说了,我去偷铜镜的时候,草笼里头可只有这一个铜镜呀,要是有两个的话,我一定会把两个铜镜一块偷回来的,阿爷,你说呢?” “我记得,” 华青松翻过铜镜背面,看着指环说道,“你红英姐说用神识看这里,就会看到一个有两条龙跟两只凤凰的空间,可是,我都看了好几下了,啥也没有看到啊?” “要不,阿爷,叫我看一下?”华红勒眨了眨眼睛,小声提议道。 华青松想了想,随手把铜镜递给了华红勒。 华红勒兴奋地接过铜镜,瞪着眼睛仔细地在铜镜上看来看去,希望看到什么惊喜。 但是,被太昊用神识封印了的指环,只要没有解开神识封印,除了可以在正面照见自己的眉眼,就啥惊喜也看不见。 “阿爷,你可能被我红英姐给哄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铜镜,上头啥也没有啊!”华红勒有些失望,把铜镜递给了华青松,还不忘贬低一下华红英。 华青松却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这就是我的那个铜镜,虽然铜锈不见了,可是,这背面的指环上分明有一丝丝灵气在波动;” “哦,我忽然想起来了,茅屋西边的山洞里那个木头箱子上也有灵气波动,会不会那个木头箱子就是从这个铜镜里头的空间里取出来的?” 华红勒被华青松的一惊一乍给吓了一跳,马上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呀?阿爷,你太厉害了,竟然这都能连想到,嘿嘿嘿,阿爷你大智慧呀!”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找我红莲姐问一下,也许能从她嘴里问出铜镜的一些秘密来呢!” “不不不!” 华青松急忙摇头摆手,急急说道,“先回,先回去,我记得红英说,青帝跟前的那三个碎娃有些神秘,怀疑是妖兽化身;” “我叫你红李哥去黑水城请捉妖师去了,说下午就能来埠子里,到明个把捉妖师带过来,先把那三个碎娃逮住;” “然后逼迫你红莲姐说出铜镜里头的秘密,这样最稳妥了,也就不怕铜镜里头的秘密泄露出去,给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嘿嘿。” 华红勒听罢,急忙笑着半举起右手说道,“阿爷,没看出来呀,你还是咱们埠子里的老狐狸呢,嘿嘿!阿爷大气,阿爷威武!” “去去去——” 华青松起身瞪了华红勒一眼,哼唧道,“有你这么夸赞阿爷的吗?哼——” 说罢,自顾自向山谷口外边走去。 “哎哎,阿爷,你咋开不起玩笑呢,嘿嘿嘿。”华红勒急忙爬起身,紧跟在华青松身后,亦步亦趋。 “呸——” “无耻——” 太昊看到这里,气愤地唾了一口,继续破阵。 花狐却停了下来,急匆匆走到太昊身旁,小声说道,“青帝,我刚才看见华青松那个死老头给华红勒说,他叫那个华红李去黑水河请来了一个捉妖师,下午就到了,你说,我跟闷娃,还有胖墩,能不能另找一个临时住处避一避?” “有临时住处吗?”太昊皱眉问道。 花狐脱口说道,“青木杏一家子不是去了南边的野马南山了吗?我们三个暂时就去他家呆着,等那个捉妖师走了,我们再回来也不迟,到那时也就安宁了。” “不急!” 太昊想了想,说道,“先破阵,破完阵回山谷里煮粥吃,等明早了,在他们来之前咱们再走也不迟。” “好吧!先破阵。”花狐没有再说话,又跑到一旁破阵去了。 在太昊和花狐两人的全力破阵下,不肖一刻时光,就把其余的阵法给破解完了,只剩下困住虎大落的阵法还在。 “青帝,这个阵法咋破?我咋有些看不懂哩。” 走到迷阵跟前,花狐在仔细打量了一会迷阵后,有些蹙眉。 太昊也看出了花狐的疑虑,笑着说道,“嘿嘿,不认识了吧?” “嗯嗯,请指教!”花狐点头摆了摆手。 太昊也没有藏拙,直接说道,“这个阵法叫做阴阳五行迷阵,是一个五品阶的迷阵,其原理就是一个会阴阳阵的跟一个会五行阵的合在一起布的这个阵,阵眼却只有三个。” 第186章 偷袭老飞龙 “哪,这个要咋样破解呢?” 花狐的小脸上明显有些着急了起来。 太昊笑了笑,说道,“嘿嘿,你急个啥呀?你先用神识看一下布阵的阵基先后就明白了。” 花狐大窘,苦着脸说道,“我我,我看不明白呀。” “嗯嗯,嗯——” 太昊清了清嗓子,说道,“看不明白不要紧,就害怕你盲目破阵,那才叫可怕哩!” “阴阳和五行虽然看起来是并列的两个阵法,但是从其发源的先后来看,其实阴阳在先,五行次之,因此上不管布阵也好,破阵也好,都是如此;” “先布阴阳阵法,再在阴阳阵法上镶嵌五行阵法,阴阳阵法一般来说都有两个阵眼,而五行阵法都有五个阵眼;” “若要是合在一起,就可以用三个阵眼汇总,因此上破阵的时候,必先找见阴阳阵法的阵眼,再找五行阵法的阵眼;” “收取阵眼的时候,切记单独收取一个,而要同时把三个都收起来,这样就没有啥危机了,反之大凶,说了这么多,你可以动手了。” “好,我找找看!”花狐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聚目凝神向阵法内看了一眼,就抬脚走进了阵法里边。 这回,花狐没让太昊担心,用了不到三个呼吸,就破开了阵法。 “啊哈哈哈。。。” 在紫阳照在头上的一刹那,虎大落仰起头大笑了起来,“乃乃地,这天咋又亮起来了呢?” “阿大,这天本来就没有黑呀,你是不是被阵法困住后,迷糊了。”白胖墩瞪大眼睛仔细看着虎大落,还以为阿大忽然疯了呢。 虎大落闻声,急忙看向白胖墩,惊呼道,“咦,宝宝,你咋也在阵里?” 白胖墩的白胖脸有些红,“我,我是来破阵的,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就被困住了。” 说着看向小花斑虎,“阿妈,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小花斑虎急忙走上前,一把就把白胖墩揽在怀里,用虎脸蹭着白胖墩的小白胖脸,很是亲昵,“只要宝宝你没事,妈妈就不会有事,嘿。” “妈妈——”白胖墩的眼圈有些发红,哽咽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花狐看了眼虎大落和小花斑虎,问道,“虎叔,姨姨,你们都没事吧?” 虎大落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谢谢你,花狐,多余的话叔叔就不多说了,我刚听闷娃跟宝宝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修士刚才来过这里两次,是真的吗?” “嗯嗯!” 花狐点头说道,“虎叔,要没事,咱们就快走吧,我害怕那个老家伙再来,咱们就麻烦了。” “好吧,那就快走吧!” 虎大落向小花斑虎挤了挤眼,说道,“宝宝妈,你快把宝宝放开吧,咱们去野猪沟,叫这几个娃赶快回山谷里去。” “嗯!” 小花斑虎不舍地放开白胖墩,看向花狐叮嘱了几句话,“花狐,你们快回山谷里去,我跟你虎叔先走了。” 说罢,身形一晃,率先向西奔去,一个跳跃最少也有一丈有余。 “宝宝,一定要听青帝跟花狐的话,还有黑闷娃,有啥事就到野猪沟找阿大,阿大先走了哦?” 虎大落匆匆吩咐了一声,不待白胖墩应声,一个纵身就窜出去丈余远,几个纵跳之后,就没入了矮树林里面。 “青帝,咱们也回吧。”花狐瞅了眼黑闷娃和白胖墩,看到两人苦着小脸,就不想搭理两人,向太昊眨了眨眼睛。 太昊立即应道,“回吧,回去了好好歇一会,破阵真的太费人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没有异议,紧跟在太昊和花狐身后,急匆匆向西边的水冲坡道方向跑去,生怕跑的慢了,那个老飞龙又飞来了,那样小命就不保了。 谁知道现在的老飞龙正在野猪岭南边最高处的山洞口站着,对着虚空在大声叫骂哩。 也就在刚才,当花狐破开最后一个迷阵的时候,昏死过去了的蛟五蛟六忽然睁开眼睛,齐齐凄厉地惨叫了一声,张口喷出十余口鲜血,就又昏死了过去,而且比刚才还要严重。 本来就在为卜灵草发愁的老飞龙,听太槐九说会炼丹的青木衫两口子已经失踪了十多天了,就已经头疼不已了。 现在,又听到了蛟五蛟六在昏死中惊醒过来后,又是惨叫又是吐血的,吐完血又昏死了过去,马上就意识到这俩蛟龙兄弟在老龙口山谷北边布的阵法被人给破解了,且破阵的手法有些粗暴,顿时大怒,站在山洞口对着虚空就是一通大骂。 如果太昊在这里,马上就会知道,这个老飞龙骂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妖兽们臆想出来的自己那个很厉害的师父。 太槐九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一旁,看着老飞龙大骂了一会儿,意识到可能骂的口渴了,就走上前笑着说道,“呵呵呵,二大,你真厉害!你有这骂人的空当,依我看,你还不如直接飞去老龙口山谷北边看一眼,也许青帝的师父现在正在那里等你哩,嘿嘿嘿。” “哦,你说的是真的?” 老飞龙深深地看了太槐九一眼,疑惑地问道,“小九呀,那你能不能确定我去了,青帝的师父就一定还在原地?” “一半一半吧!” 太槐九吃味地笑道,“呵呵,如果二大你不去,那就连一半的机会也没有的,我言尽于此了,听不听在你。” “好吧,我去看一眼,就全当是放风了。” 老飞龙想了想,点头应了一声,一挥手,向山洞喊道,“蛟七,蛟八,看护好你家的哥哥,我去老龙口山谷北边转一圈就回来了。” 喊罢,身形一晃就飞上了虚空,径直向太昊和花狐刚才破阵的地方飞去。 此时,太昊等人刚刚跑到水冲坡道上边的灌木丛跟前,还没有来得及进入阵法屏障。 花狐可能是口渴了,刚好取出装满水的陶罐打开,准备先让太昊喝水,“青帝,喝一口水润一润喉咙,大半天没有喝水了,我都感到口渴的很了。” “嗯嗯,嗯。” 太昊应了一声,伸手接过陶罐,刚刚端起陶罐喝了几口水,忽然就感觉到西北方向有一道很恐怖的气息,正在以电闪般的速度飞遁过来。 太昊急忙把陶罐递给花狐,说道,“花狐,那个老飞龙又飞来了。” 花狐也可能是真的口渴的很了,也许是没有感觉到老飞龙快速飞来的恐怖气息,还以为太昊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就笑着说道,“先不急,等我喝上几口水,咱们就进山谷里去。” 说罢,端起陶罐就是一通牛饮。 花狐喝完水,就把陶罐递给了白胖墩,“胖墩,你也喝几口水,润一润喉咙。” 白胖墩没有说话,端起陶罐也是一通牛饮。 等白胖墩把陶罐递到黑闷娃手里时,花狐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了起来,“青帝,原来你说的是真的,闷娃,胖墩,快进山谷,那个老飞龙真的飞过来了。” 说罢,就要伸手去拉太昊的手。 太昊冷着小脸后退了一步,催促道,“花狐,你们三个先进山谷,我看看能不能折腾一下这个老恶龙。” “不行!快进山谷,你根本就不是这个老飞龙的对手。”花狐不由分说,快速上前两步,抱住太昊就走。 就连站在太昊左肩上的白眼也尖叫了起来,“青帝快走!这个老飞龙身上的气息太恐怖了,我都叫这气息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此时,黑闷娃也顾不得喝水了,因为黑闷娃也感觉到了虚空中传来恐怖的气息了,抱着陶罐转头先一步跑进了阵法屏障,顺势跑下了水冲坡道。 白胖墩很有眼色地紧跟在黑闷娃身后,也跑下了水冲坡道。 太昊虽然被花狐抱着,但是神识并没有闲着,在老飞龙飞进距离自己四十里范围内的时候,就用九道神识凝聚在一起,以电闪一样的速度猛然刺入了老飞龙髿里头的识海中,并以最大最疯狂的速度吸收其识海中的神识灵力。 在老飞龙的角度来看,还以为自己忽然被青帝的师父给突袭了,咬紧牙关,鼓劲忍着髿里头的巨疼,硬是没有发出一丝丝痛苦的叫声,依旧以最快的速度向乱石堆方向飞去。 高阶妖修在虚空中飞行,四十里的距离,飞的快了也就是三个呼吸的路程,飞的慢也就是十来个呼吸的事情。 而老飞龙为了见到青帝的师父,心里憋着一团火,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飞行,虽然在飞行的过程中没有防备,识海被偷袭了,但是飞行的速度只是稍稍慢了一些,并不是很慢。 也就在这三个呼吸的时光中,老飞龙飞到了乱石堆上空,咬牙用神识扫视了一下周围十里内,想要找见在暗地里偷袭自己识海的青帝的师父。 可是,青帝的师父不知道躲在哪里,继续用神识攻击自己,老飞龙没有看见青帝的师父,顿时大怒,眼睛就在周围乱瞅,想要杀一个弱小的妖兽或动物泄愤。 正巧,眼睛就看见了花狐抱着的青帝,快速向阵法屏障跑去,老飞龙仰头尖啸一声,一掌拍向了花狐的后背。 花狐大骇,虽然身体被老飞龙的恐怖气息所压制,但还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灵力,抱着太昊快跑两步后一个飞跳就跳进了阵法屏障内,堪堪躲过了老飞龙一掌所拍过来的罡风袭击。 “呼哧——” 一道罡风瞬间从刚刚愈合的阵法屏障上划过,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只是,这时候的花狐根本就顾不得往后看,也顾不得去听罡风与阵法屏障摩擦的声音,跳起身抱着太昊快速跑下水冲坡道,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喊了一声,就直接向南狂奔。 “闷娃,胖墩,快跑——”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不问为啥要跑,看到花狐的脸色很难看,就知道有危机来临,马上就跟在花狐身后,拼命跑路。 白眼则身形一晃,眨眼间飞上虚空,一头向南飞遁,连往后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老飞龙刚才那一掌如果没有太昊偷袭识海的话,花狐抱着太昊根本就躲不开。 也正是因为太昊的神识偷袭,使得老飞龙愤怒拍出的一掌才堪堪使出了三成灵力,只要看一眼水冲坡道上边的矮树和野草完好无损就知道了一掌的威力。 狂怒的老飞龙眼见一掌落空后,马上闪身飞临水冲坡道上边的虚空,对着阵法屏障下面疯狂跑路的花狐后背又拍出了一掌。 几乎在同时,被花狐抱着的太昊在用神识看到老飞龙飞临水冲坡道上空挥掌的时候,心里也是狂跳不已,一咬牙,用所有神识凝聚成一道灵力,瞬间穿过阵法屏障,又刺入老飞龙的识海。 “啊——” 老飞龙因为忽然的髿疼,无法忍受而凄厉地惨叫了一声,从而挥出的一掌没有了后继之力。 刹那间,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一道耀眼的紫光闪过之后,可怜的老飞龙瞬间被弹飞到了更远的虚空中,发出了一声憋屈和不甘的叫声。 “唔——” 随后,老飞龙在虚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后,心思千回百转地想了一下,转身飞遁向野猪岭。 若要问老飞龙为啥要飞回野猪岭呢? 因为老飞龙被自己全力一击打向阵法屏障上反弹回来的灵力瞬间给弄成了内伤,而且伤得很重,这时候要是还不死心,还要在老龙口北边的矮树林中找青帝的师父,可能最大的结果就是自己作死。 以老飞龙这种修炼了数千年已经人老成精的家伙,哪有不明白一多两少的道理呢? 暂避锋芒,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才是老飞龙现在能想到的最佳选择。 而阵法内的花狐和太昊虽然有阵法屏障的护佑,但还是受到了阵法屏障上传来的灵力波及,身体在老飞龙被弹飞的同时,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一时间,花狐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倒在地,伴随着冲击力,直接把太昊摔了出去。 紧跟在后边两丈多远的黑闷娃和花狐急忙跑上前,黑闷娃黑着脸去看太昊,白胖墩白着脸查看花狐。 “青帝——” “青帝你没事吧?”黑闷娃人还没有跑到太昊身边,声音却先到了。 太昊只是被甩出去后翻了两个跟头,又滚了三圈才爬在了地上,被地上的野草蹭破了额头和左边的脸皮,有丝丝血迹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花狐就有些惨了,身体直接向前滑出一丈有余,硬撑着身子爬起身后,马上就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幸好白胖墩及时出手,花狐才没有摔伤。 “花狐——” “花狐你不要吓我啊——” 看到花狐喷在地上的鲜血,白胖墩马上就吓坏了,抱着花狐坐在地上大声呼唤了起来。 太昊也顾不得察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急忙收回神识,拔开黑闷娃要扶自己的手,爬起身不顾一切地跑到白胖墩身边,伸手抓住花狐的左手脉腕,仔细探查着花狐的脉搏。 十二个呼吸后,太昊收回手,从小收纳袋里边取出一个小药葫芦,拔开软木塞,从里面倒出来一枚紫色的丹药,塞进了花狐的嘴里。 红着眼睛轻声说道,“花狐,先把丹药咬碎咽下去,这是六品阶的上品聚气丹,疗伤最好了。” 黑闷娃皱紧了眉头,小声问道,“青帝,花狐没事吧?” 白胖墩没有问话,却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太昊。 太昊伸手擦了把眼泪,摆手说道,“花狐被那个恶龙拍在阵法屏障上的气息震伤了肺脏,养上几天就差不多好了。” “嘘——” 白胖墩的眼睛又红了,泪花在眼眶中打着转转,长出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只要其他脏腑没事就好。” 黑闷娃直接流起了眼泪,有些后怕地说道,“那个老飞龙也太厉害了,在阵法屏障上拍了一掌都能把花狐震伤,要知道,花狐可是咱们四个里边修为实力最厉害的了;” “这要是搁在我跟胖墩身上,估计我俩骨头当时都碎了,唉,看来咱们还得鼓劲修炼,希望早一天修炼到渡劫境界,再找那个老飞龙报今日之仇。” 第187章 花狐受伤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伸手擦了擦眼泪,附和道,“我也要鼓劲修炼,闷娃,我要跟你比试,看看谁先修炼到渡劫境界,谁就先找那个老飞龙报仇!” “好!我就跟你比试!”黑闷娃少见的挺起了小胸脯,任由眼泪在碎黑脸上往下流。 太昊皱眉思虑了一下,说道,“闷娃,胖墩,既然你俩都愿意苦修,那我就把那天从红眼鹰手里弄来的丹药给你俩分一些;” “希望你俩不要只是嘴上说一说,我想看到的是你俩今日的愿望能够早一天实现。” 说罢,太昊挥手从左侧腰间悬挂的小收纳袋里取出了一大堆小药葫芦,都是之前在野猪沟西边的矮树林里与花狐分辨出来的丹药,上面都写有丹药的名字。 “啊——” 立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不淡定了,惊呼一声,眼睛痴痴地盯着地上的小药葫芦堆,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太昊看到两人只是盯着小药葫芦堆在看,并没有动手收取,只好催促道,“闷娃,胖墩,你俩等啥哩?动手分呀!这一堆都是给你俩的!” “好好好!” 黑闷娃赶紧应声,挥手擦了把眼泪,圪蹴到小药葫芦堆跟前,拿起一个小药葫芦看了看,就开始分起了小药葫芦,“胖墩,这个给你,我拿一个,再给你你一个,我再拿一个,你一个,我一个。。。” 功夫不大,两人就分完了地上的小药葫芦,然后齐齐看向太昊,眼神开始又发呆了。 “嘿嘿。” 太昊乐了,笑着问道,“闷娃,胖墩,你俩看着我做啥?我脸上又没长花!” 黑闷娃蹙了蹙眉,先说话了,“青帝,你把丹药都给我俩了,你修炼的时候用啥呀?再说了,花狐还受着伤哩,也得给花狐一些丹药的。” “这个呀,嘿嘿!你俩不要担心!” 太昊笑着说道,“这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功法吗?等我找到了功法,后边可能还能弄来好多丹药哩,给花狐疗伤的丹药我还有一些,你俩就不要多想了,嘿嘿嘿。” 随后看向花狐,问道,“花狐,咱们现在去南边小溪,还是回山洞里去?” “咳,咳咳,咳咳咳。” 花狐用手捂着右边的胸脯,轻轻咳嗽了一声,皱了皱眉头,说道,“先去小溪边,那里既能晒太阳,也能煮粥,就在小溪边待到晚上,再看情形能不能回山洞去。” 太昊想了一下,马上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吩咐道,“嗯嗯,闷娃,胖墩,你俩把花狐抬上,咱们现在先去南边的小溪边。” “好嘞!” 黑闷娃欢快地应一声,对白胖墩说道,“胖墩,你抬上身,我抬俩脚,快!我早都饿了,到了小溪边咱们就先煮粥。” 白胖墩直接拒绝了,“不用了,闷娃,我背着花狐就行了。” 说罢,扶起花狐,麻利地转过身把花狐的两手搭在肩头上,腰子一猫,很轻松地就把花狐背在了背上,两手往后搂着花狐的大腿快步向南疾走。 黑闷娃很有眼色地跟在白胖墩身后,伸手扶着花狐腰后,轻声问道,“花狐,你受伤了,还能给粟米去皮不?” “一会儿试试看,我现在也不敢确定。”花狐小声应了一声。 “唉——” 黑闷娃叹了口气,说道,“这不带皮的粟米吃了几次,带皮的粟米好像就不好吃了,我这是咋的了?得了富贵病了?” 没有人回应黑闷娃的话语。 太昊走在最后边,一边走,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之前华青松说,捉妖师晚上就来了,这死老头会不会晚上直接带着捉妖师来山谷里瞎折腾? 现在花狐又受伤了,如果晚上回山洞里睡觉,要是万一华青松这死老头带着捉妖师跑来了,还不得给人家一锅端了? 晚上睡在小溪边,花狐就现在这受伤的身体,会不会受影响? 太昊想了一会儿,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拿不准事情的走向,只能把坏人想的更坏,把自己的安危想的更为凶险一些,也许这样,才能不受到坏人的打扰,自己还能过的逍遥一些。 很快,太昊四个人就来到了小溪北边五丈远的地方,放眼看去,原来的简易灶台现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淤泥,就连地上的野草也被糊在了淤泥下边。 看了看小溪边的情形,太昊说道,“胖墩,溪边不能去了,先把花狐放在矮树林这边,咱们一会了在这边重新垒一个简易灶台就行了。” 说着,挥手从小收纳袋里边取出两张羊皮,先把一张羊皮铺在地上,向白胖墩吩咐道,“胖墩,先把花狐放在羊皮上,你先看着,闷娃你去林子里捡一些树枝,我去溪边捡几块石头搭灶台。” “好!”白胖墩和黑闷娃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 太昊不再搭理两人,把手里的另一张羊皮盖在花狐身上,直接向小溪边走去。 虽然昨天晚上就已经不下雨了,今天的紫阳也已经晒了大半天,可是,溪水北岸上淤积的淤泥还是不敢用脚去踏,一踏半条腿都会陷入淤泥里边去,况且溪水还没有恢复到雨前的情形。 太昊之前吃过这种亏,因此上就离淤泥远远地,只要在草丛里头能找到石头,就绝对不会去淤泥地里寻找。 万幸,太昊很快在草丛里找到了五块比成年人脑袋大的石头,先后收进了小收纳袋里,一并带回到花狐歇息的地方。 动手先把地上的野草清理了一大片,然后才取出石头在地上搭建简易灶台。 只有花狐一个人在原地歇息,白胖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到太昊在不停地皱眉,花狐急忙说道,“青帝,是我叫胖墩去捡树枝去了,你也知道,闷娃太笨了,单靠闷娃一个人去捡树枝,捡到天黑也不够烧一陶罐开水的。” “嗯嗯,嗯,我知道了。” 太昊仔细瞅了瞅花狐的小白脸,脸上虽然还是脏兮兮的,但是看脸上露出来的点点白,似乎比之前还要苍白一些。 “花狐,你还难过不?”太昊小心地问道。 花狐还在用手捂着右边的胸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瞬间扯到了疼痛处,嘴角马上就抽抽了起来,吸了两口冷气,小声说道,“还有些疼,只是比刚才好多了。” 为了岔开话语,太昊又问道,“那个老飞龙是啥修为实力,你能看出来吗?” 花狐皱了皱眉,眼睛稍后就亮了起来,说道,“传说那个太古烛龙是十二阶巅峰的修为,老飞龙排行老二,少说也在十阶修为,要不然,哪能隔着阵法屏障就能伤到我哩。” 太昊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因为老飞龙伸手拍向阵法屏障的时候,明显的灵力大涨,恐怖的简直不像样子,而自己那时候就是冒死用神识直刺老飞龙的识海的。 如果自己当时一击得手了,那么,老飞龙拍出的那一掌最多也只能使出六成灵力,反之,就是十二成灵力了。 假如老飞龙当时使出的是十二成的灵力,老归布的这个九宫阵的阵法能够支撑得了吗? 仔细思量后,太昊确定,当时老飞龙的识海一定被自己的神识灵力刺中了,要不然,有勇气拍出一掌,最差也会打的整个阵法屏障震荡起来的,而不是把自己反弹出很远的。 一念及此,太昊就隐隐觉得,老飞龙应该是跑回去疗伤去了,接下来的十天半月里是不会来老龙口山谷找事情了。 在这十天半月内,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办法,把花狐的内伤给弄好了,再把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的修为用丹药给提升上去。 看到太昊在瞪着眼睛发呆,花狐急忙问道,“青帝,你没事吧?刚才我不小心把你甩出去了,你有没有受伤?” 太昊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脸,说道,“没事,就是脸在地上蹭了几下,最多也就蹭破了一层皮。” 花狐急忙纠正道,“不是,我说的是内伤?青帝如果真有内伤,就必须尽早疗伤,要是耽误了,会很严重的。” 太昊指着自己的肚子,笑了笑,说道,“我我,我感觉肚子里头好得很,除了有些饿,一点儿也不难过。” “把手给我看看。” 花狐不信邪地伸出右手,催促道,“我一把脉就知道你好不好了!”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太昊不想违逆花狐,只好走上前,圪蹴在花狐眼前,伸出了右手。 花狐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以及无名指搭在太昊右手腕上,伴随着呼吸的沉重,眉头也越皱越深。 及至一刻时光过后,花狐才松开了太昊的手腕,收回了手,沉声说道,“青帝,你中毒了,而且毒中的很深,也很久了,这几天越发的严重了,你得吃解毒丹了。” “好吧,听你的话。” 太昊随即从小收纳袋里边翻出来两个小药葫芦,一个递给花狐,一个自己拔开软木塞,倒出两枚紫黄的有些发红的丹药填进了嘴里,就跟吃野果子一样,闭着嘴巴飞快地用门牙嚼烂咽进了肚子里。 看到花狐没有动,太昊就催促道,“花狐,我给你的是疗伤的丹药,你快吃呀!只有吃了丹药,身体里边的伤才能好的快些。” 说罢,在花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又倒出来两枚丹药填进了嘴里。 “青帝,你你。。。”花狐有些急眼了,想要坐起来,试了好几下也没有坐起来。 太昊只好帮忙,伸手把花狐扶了起来,劝说道,“你要起来就说话呀,你现在受着伤哩,咋能这样乱鼓劲哩。” 花狐苦笑着说道,“青帝,我看着你吃丹药这么快的,我不小心就急了,嘿嘿,丹药不能像你这样吃,一次最多只能吃三颗呀。。。” 太昊笑着打断了花狐的话语,说道,“你说得对,我这不是害怕中毒嘛,一次就只吃两颗,这样就不会中毒了,嘿嘿。” “你,你,你这是一次吃了两颗吗?”花狐瞪起了眼睛,看到太昊又倒出两枚丹药填进了嘴里,马上就不说话了。 太昊说的没错,他真的是一次只吃两枚丹药,可是,这吃丹药的速度也有些太快了不是? “嗯嗯——” 花狐清了一下嗓子,不去看太昊了,打开葫芦口上的软木塞,倒出一枚丹药塞进嘴里,塞紧葫芦口,把小药葫芦收进怀里,盘膝坐好,闭目养神。 此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一人抱着一捆树枝回来了,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花狐在打坐,太昊在微笑着摇手。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到简易灶台跟前,把树枝放到一旁地上,白胖墩就开始动手折树枝。 黑闷娃挥了挥手,从须弥袋里取出陶罐递向太昊,压低声音说道,“青帝,水——” 太昊秒懂黑闷娃的意思,先把手里的小药葫芦收进小收纳袋里,接过空陶罐,麻利地在黑木戒里边的河里打了一陶罐水出来,放在地上。 黑闷娃一挥手,手里出现了一个火镰石和一条火绒,先从白胖墩跟前抓过一把细树枝放在简易灶台里边,就开始用火镰石打火。 “嘭——” “嘭嘭嘭——” 。。。。。。 黑闷娃可能不会打火,连着打了十几下,除了打出来一些火星子,根本就没有点着火绒。 白胖墩看不过眼了,扔掉手里的树枝,走上前圪蹴在黑闷娃眼前,说道,“闷娃,把火镰给我。” 黑闷娃笑着把火镰石和艾绒都递到了白胖墩手里,瞪着眼睛看着白胖墩一下子就打着了火绒,笑容就更加尴尬了,“我刚才可能是抱树枝把胳膊抱乏了,手上没有劲了,才没有打着火绒的,嘿嘿嘿。” 没有人接黑闷娃的话语,因为白胖墩和太昊都不是闷人。 白胖墩点着火堆后,给火堆上加了几根粗树枝,又走到树枝堆跟前,继续折树枝。 黑闷娃很有眼色地提起陶罐,放在简易灶台上,随后,挥手取出一张羊皮铺在地上。 又取出一个小药葫芦,从里面倒出一枚丹药塞进了嘴里,把小药葫芦揣进怀里,就坐在羊皮上闭上了眼睛。 太昊看到黑闷娃这样,就走到白胖墩身边,对白胖墩说道,“胖墩,你也开始修炼吧,我来折树枝。” “嗯?” 白胖墩愣了一下,待看到花狐和黑闷娃都在打坐时,马上就笑了,“好吧,那就麻烦你了,一会煮粥的时候叫我。” 说完话,笑着从须弥袋里边取出一张羊皮,走到简易灶台跟前铺在地上,先坐在羊皮上。 随后挥手从小须弥袋里边取出一个小药葫芦,麻利地倒出来一枚丹药填进嘴里,把小药葫芦口塞好,揣进了怀里,这才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太昊麻利地折了几个树枝,把折好的短树枝抱到简易灶台跟前,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 感觉到有些无聊,看了眼天上的紫阳,紫阳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西斜了。 太昊用神识在山谷里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机,就向茅草屋看去。 在茅草屋门前的枯树上,妈妈好像刚吃过饭,正坐在枯树上歇息。 陶罐和黑木碗就摆放在脚前的地上,陶罐里边还有多半罐清水煮野菜根,黑木碗也没有清洗,里边有明显的水迹。 太昊又用神识向东边的山谷口外看去,竟然看到,华青松老头和华红勒还没有回去。 这爷孙两人就坐在去往黑水源村和黑水河的岔路口旁边的野草丛里,很惬意地晒着太阳,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青萝卜在啃,看起来吃的很香的样子。 远远地,从黑水河方向走过来五个人,太昊看着有些眼熟。 打头的是华红李,华红李身后紧跟着的是黑水源埠子里的两个皮猴子,一个好像叫华红沟,另一个好像叫华红土,三人手里都拿着棍子,可能是路上为了挡狼的。 第188章 捉妖师 一 在三人身后,跟着一个老鼠脸男人和一个猿猴脸男人,猿猴脸男人比老鼠脸男人最少要高出两头多,这两人看着有些眼熟,就是一时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太昊皱了皱眉,仔细在心里回想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过来。 这两个家伙分明就是之前在罗盘城里偷偷地算计花狐和黑闷娃的黑土墩和关柱子么?啥时候这两个家伙也变成了捉妖师呢? 太昊暂时没有心思用神识再去看其他地方了,一边时不时地给火堆上加上几根树枝,一边用神识注视着华红李五个人的行踪。 很快,就在陶罐里边的河水烧开的时候,华红李一行人就走到了岔路口。 太昊从小收纳袋里边取出黑木碗和粟米袋子,解开袋子,舀出一碗粟米,一边给陶罐里头下粟米,一边继续用神识看向岔路口。 华红李上前向华青松打了声招呼,笑着问道,“青松爷,你咋在这里呢?” “哎呀——” 华红勒喊叫了一声,一骨碌爬起身,看向黑土墩和关柱子喊道,“红李哥,这两人该不会就是你请回来的捉妖师吧?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很是附和老祖说过的男女搭配,可惜,两个人都是男的。” “红勒,你咋说话哩?” 华红李有些恼怒,哼哼道,“哼!你知道现在外头兵荒马乱的,捉妖师有多不好找吗?赶快给这两位大师道歉!” “哦哦哦——” 华红勒眼珠子一转,急忙抱拳,吃味地笑道,“嘿嘿,红勒见过两位大师!请两位大师先稍稍歇息一会,我这就把我阿爷扶起来,叫他老人家给你们说话,嘿嘿嘿。” “这?” 黑土墩看不明白华红勒的心思,一脸茫然地看向关柱子,小声问道,“柱子,这是咋回事?不是说一到埠子就给咱们接风洗尘的么?这咋把咱俩搁在这半路上了呢?” “我我,我也不知道哇。”关柱子也是一脸的茫然。 华红李似乎意识到了黑土墩和关柱子的疑虑,急忙向两人打起了哈哈,“啊哈哈哈,让两位大师见笑了,稍等,稍等一会会,我这就问一声,马上给两位大师回话,哈哈哈。” 说罢,急忙走到华青松跟前,笑眯眯地说道,“碎爷,不负重托,我跟红沟和红土把捉妖师请回来了,您老有啥吩咐?” “嗯嗯,嗯——” 华青松先是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黑土墩和关柱子,然后用手捂住嘴巴清了清嗓子,抱拳说道,“二位大师远道而来,我老头子却没有来得及准备水酒饭食,着实有些失礼了;” “只是,我老头子有话想要讨教一二,不知两位大师能否应答?” 黑土墩与关柱子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华青松,抱拳说道,“老丈但问无妨,小子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老丈放心!” “嗯嗯——” 华青松又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问道,“请问大师,何为妖?” “何为妖?”黑土墩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华青松,很想上前把一口老痰唾到华青松的脸上。 心中喃喃,‘乃乃的,你爷爷我就是妖,你问我何为妖?难道你是睁眼瞎子吗?看不见老子这个鼠妖就在你眼前站着吗?’ 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黑土墩硬是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偷偷地看向关柱子,谁知道关柱子比自己还要不堪,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动不动,像个木桩一般。 “唉——” 黑土墩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古妖者,原为精怪修道至得道时,幻化为美丽女子,以手舞足蹈之势引诱人族之青壮男人,以其气血作为修炼之道路也;” “今之妖者,乃一切妖物之统称,盖因灵气浓郁,修炼容易,得道后即可化为人形,道心稳重者,修行至飞升,道心不稳者,为祸世间;” “而捉妖一途,乃世间之正道,专捉杀一切害人之妖,魅人之妖,噬人之妖,诱人之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华青松听着黑土墩文绉绉的话语,就有些头疼,急忙挥手打断了话语,说道,“我家老祖说过,说不如做,做不如火,意思就是,为了叫我老头子确信你俩真的是捉妖师,确信你俩有捉妖的能力;” “这样吧,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先跟我老头子走一趟西边这个山谷,捉上几个小妖叫我老头子看看,真如你所说,真的能捉到几个小妖;” “甭说吃饱饭了,就是水酒肉食,我都得给你们来上几天,管叫你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咋样?” 黑土墩是谁,江湖上跑的太久了,早都是一个人精了。 华青松一张嘴,黑土墩就知道在忽悠自己,可是,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能半途而废,最少也得吃上几顿饱饭,混上几串铜钱不是。 一念及此,待华青松说罢,黑土墩马上就笑了起来,“老,老丈,先不急,你叫我弟兄俩商量一下再说。” “好,好吧。”华青松也看出了黑土墩对自己的质疑,就是不好直说罢了,遂挥了挥手,眯缝起眼睛,做假寐状。 华红李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心想着,自己还没有给相互间解说哩,华青松老头咋就这么急的呢?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也就在这时,黑土墩转身拉上关柱子就走。 华红李一见更急了,急忙跑到黑土墩前边,伸手拦住了黑土墩和关柱子,急切地问道,“两位大师留步,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饭没有吃,水没有喝,就连一个小妖也没有去捉,就这么回去了,叫我这面子往哪放呢?” 黑土墩马上就笑了,说道,“红李哥多心了,我弟兄俩只是到前边说几句话,不走的,说完话就过来了,那个,我们还没有吃饭哩,哪能这么快就回去呢?” “好吧,您二位请——”华红李知道自己想多了,急忙退到路旁,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黑土墩不再搭理华红李,向关柱子挤了挤眼睛,径直向前走出三丈多远后才打住脚步,一边向周围乱看,一边小声问道,“柱子,刚才那个老头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心里是咋想的?” 关柱子的说话声稍稍有些大,“我估计,那个老头可能是想试探一下咱们,看看咱们是不是真的有捉妖的本事,就是不知道说的是哪个山谷?” 黑土墩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谷口,说道,“可能就是这个山谷吧,你先用神识往里头看一下,看看里头有没有那个老头口里说的小妖。” “嘿嘿,” 关柱子咧嘴嬉笑,“还是你自己看吧,我有几斤几两,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黑土墩还是比较狡猾的,直接说道,“还是咱俩一块看吧,我看山谷南边,你看山谷北边,看完了再说话!”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关柱子没法反驳,只好神识外放,向山谷里边看去。 谁知道刚看了半个呼吸,关柱子就收回神识,一脸惊讶地看向黑土墩,谁知道黑土墩也很吃惊地看着关柱子。 “这,这,这。。。”关柱子有些口吃了。 黑土墩也很头疼,急忙问道,“柱子,你是不是没有看进山谷里头去?” “嗯嗯嗯。” 关柱子急忙点头,说道,“这个山谷里边竟然有阵法,周围都被阵法罩住了,没法看进去呀!” “我也是!” 黑土墩的黑脸上有些焦急,小声说道,“柱子,你说,那个老头是不是在试探咱们哩?” “我认为可能是!” 关柱子点头说道,“咱俩竟然用神识看不进这个山谷里去,就说明这个山谷里头肯定有猫腻,那个老头可能有啥事情瞒着咱们哩。” “可能是的。” 黑土墩瞅了一眼还在假寐的华青松,哼道,“要不,咱们就答应那个老头,进这个山谷里头看看去,咱们不为捉妖,只为了看一下山谷里头都有些啥好东西;” “我之前去昆仑山学道的时候,那里就有好多布有阵法的山谷,山谷里边不是灵果,就是灵植,不说上万年的了,几百年的还是比比皆是;” “柱子你说,咱们如果真的能够弄到几株几百年的灵植,何愁修为还修炼不上去呢?” 关柱子听罢,一脸的兴奋,急急说道,“哪还等个啥呀?咱们快过去给那老头说,咱们要进这个山谷里头捉妖去,为了安稳一些,就叫那个红李带着咱们进去。” “好好好!” 黑土墩也是一脸的兴奋,但是为了不在人前流露出来,急忙用手干洗了几下黑脸,随即,黑脸又变回了之前那般冷漠的样子。 关柱子因为高兴,就跟一个碎娃一样,蹦蹦跳跳地向华青松跟前跑去。 黑土墩就黑着脸紧跟在后边,迈着八字步,一走一停顿,俨然一副捉妖大师的走路姿势。 太昊看到这里,无声地笑了笑,小声哼道,“这个老鼠妖真的会装,等一会进了山谷里头,看我咋收拾你?” 华青松眯缝着眼睛,偷看到两个捉妖师走到了眼前,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笑眯眯地问道,“两位大师呀,你们商量的咋样了呢?” 关柱子先一步说出了黑土墩的意思,“老丈,就按照您说的来,我们先去山谷里捉几个小妖去,但是,必须红李给我们带路才行的!” “好呀!” 华青松一脸的笑意,向华红李摆了摆手,吩咐道,“红李,既然这两位捉妖大师都看好你,那你就再跑一趟吧,劳烦你了。” “嗯嗯,好吧。” 华红李本来是要推脱的,因为十多天前老龙口山谷里发生的那次妖兽袭人的事情,可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呀,现在想想心里还有些恐惧。 现在华青松把这个带路的重担又压在了自己肩上,这让华红李欲哭无泪,还不得不带着这两个捉妖大师进去。 沉思了一下,华红李咬了咬牙,对华红沟和华红土说道,“红沟,红土,咱们就一块再跑一趟山谷吧!老祖常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咱们既然是兄弟,这点儿小事情,我想你俩也不好意思推脱吧?!” 华红沟马上就怂了,颤抖着声音说道,“红李哥,不是山谷里有妖兽么?这这,这进去了还能出来么?我还没有对象里,这要是没了。。。” 华红土还没有来得及诉苦,华红沟的话语就被华青松打断了,“我说红沟呀!我老头子一直看好你哦,你咋就这么不叫我老头子省心哩?山谷里头不是还有你红莲姐在哩么?” “你红莲姐一个女人带着青帝一个碎娃都不害怕妖兽,你一个皮猴子你害怕啥哩?我老头子在这里说一声,不管你们这次进去如何,出来后我老头子都给你们保媒。” “哪哪,好吧,我跟上红李哥进去看看。”华红沟不敢再推辞了,要不然,以华青松的脾气,自己就算是有一百个女娃看上,也得打一辈子光棍。 华红土很有眼色,害怕自己也被华青松说道几句,马上就争着开口了,“我我我,碎爷你不要管我,我也进山谷里头去。” “好嘛,要进去就快去,我跟红勒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哩。”华青松笑着摆了摆手。 华红李硬着头皮向黑土墩摆了摆手,说了声“走吧!”就率先走在了前头。 华红沟和华红土各自攥紧手里的棍子,紧跟在华红李身后,黑着脸,一脸的憋屈。 黑土墩微笑着向关柱子一摆手,哼道,“柱子,跟上去!” 关柱子很是听话,快步上前,跟华红土并肩走在了一起。 太昊笑了笑,留下一道神识盯着华红李一行人,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走到一旁的野草跟前,伸手折取了一根草茎,掐成二次长短,开始搅动陶罐里的粟米粥。 粟米粥已经开始飘香了,估计要不了一会会,就煮好了。 搅动了几下粟米粥后,太昊就用神识探查花狐的身体,花狐已经吃了两枚疗伤丹了,也不知道右边胸脯里头的伤好了没有? 果然,在神识探查后,太昊看到花狐在吸收了两枚疗伤丹后,右边胸脯内的创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连气海也增大了不少。 再用神识悄悄探查了一下黑闷娃和白胖墩的气海,看到两人的气海也在不同程度上增大了一些,只是经脉中的青灰色是啥意思? 太昊忽然想起自己的经脉里边也是青黑色的,就直接怀疑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经脉跟自己的一样,也是中了慢性毒药的。 随即,太昊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取出一个装有解毒丹的小药葫芦,从里面倒出来两枚解毒丹,起身给黑闷娃和白胖墩一人嘴里塞了一枚丹药,也不管两人愿不愿意。 之后,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又看向了东边的山谷口,因为,此时的华红李一行五人已经走到了山谷口跟前。 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危机,黑土墩眼看着华红李马上就要走进阵法屏障内,急忙开口说道,“红李哥,要不要我跟柱子走在你身边,这样一但有妖兽扑出来了,我们兄弟俩会直接抢在你前面跟妖兽搏斗,护佑你,你看咋样?” 本来就对妖兽心存恐惧的华红李听罢,马上眼睛就亮了起来,急忙点头应道,“好好好!多谢黑大师!黑大师您太贴心了,我华红李别的不敢说,给你们带路我说第二,在这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嘿嘿嘿。” 立时,心里有鬼的黑土墩和关柱子马上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两人嬉笑着一左一右伸手扶着华红李的两个胳膊,很轻松地就走进了山谷口外的阵法屏障之内,而充当了领头羊的华红李还在对两人心存感激,就只差傻傻地哭泣了。 华红沟和华红土根本就看不明白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的险恶用心,也以为这两人是在给华红李挡妖兽的。 第189章 捉妖师 二 “黑大师,这就是老龙口山谷,您仔细看一下,前头的林子里有没有妖兽?” 一走进山谷口,华红李就立刻打住了脚步,微笑着给黑土墩解说起了山谷内的情形,“这个山谷就跟一个纺锤一样,中间大,两头窄,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这里,一个是西边三十里外的另一个出口,南边那个小溪横贯整个山谷里;” “从前面这条羊场小路往西一直走,大约有个五里地左右,就能看到北边有一个茅屋,那个茅屋,就是我们族长家小女儿华红莲居住的地方;” “华红莲还有一个碎娃,现在大概有一岁半左右,自打一出生,左脸上就是青的,我们埠子里的人就戏称那孩子是青帝,叫着叫着,就把原来的名字都给忘记了,嘿嘿嘿。” 黑土墩眯了眯眼睛,笑着问道,“嘿,红李哥,山谷里还有什么?你就一并说出来吧,我知道了,也好探查那个妖兽的藏身之地不是?嘿嘿嘿。” “嗯嗯,这个好!这个好!” 华红李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从这里往西,左手这边是一片杂树林,杂树林过去是一大片柳树林,柳树林过去是一片野枸杞林,再往西,都是杂树林,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山谷口;” “右手这边也是杂树林,这片杂树林里头有好多陷阱和密道,当年燧人的先祖在这里居住过,为了防止晚上被壤人的勇士突袭,就在这里挖了好多陷阱和密道;” “这片杂树林往西,就到了茅屋跟前,茅屋紧西边是一个山洞,传说山洞里头有石门,穿过石门,里边是三个甬道;” “三个甬道分别通往野猪沟,老林子里头的葬神庙,还有老龙洞,马匪住的老蛙嘴,青莲洞等等一些神秘的地方。。。” “停停停!” 华红李正说得起劲,却被黑土墩打断了话语。 黑土墩的眼睛很是靓丽,“红李哥,其他的先不说了,你快带我们去那个山洞里头看看去,说不定咱们还能找见什么上古遗留的神迹呢,走吧!走吧!我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 “呃?” 华红李有些惊愕,皱了皱眉头,急忙问道,“黑大师,您就不怕那个山洞里忽然跑出来一个上古妖兽啥的,一口吃了你?” “我可是听族里的老人说过,那个山洞里早年间死过人,他们的魂魄都变成了厉鬼,厉鬼知道不?就是敢吃人的那种!” “怕个屁——” 黑土墩怒哼一声,率先顺着羊场小路往西疾走,“咱们都是穷修,烂命一条,如果前怕老虎后怕狼的,咱们还修行个屁呀修行的,干脆找一个漂亮女人碰死在人家怀里,还能落下个登徒子的美名哩;” “柱子,走了,别瓜瓜地站着了,也许今个就是你我兄弟的鸿运到了,为了早日得道升天,山谷里传说的那个妖兽算个什么?咱们也得豁出去了。” “好——”关柱子兴冲冲地应了一声,就撒腿向黑土墩冲去。 华红李还在发呆,“我刚才说了些啥?我都做了些啥?为啥这黑大师一下子就这么高兴,该不会是黑大师发疯了?” 华红沟附和道,“可能是吧!刚才进山谷的时候,黑大师可不是这样的。” 华红土眨巴了几下眼睛,小声问道,“红李哥,这黑大师该不会真的要跑到那个山洞里去吧?我听青松碎爷说过,那个山洞里头这两年可是经常闹鬼哩。” “哪还等啥呀?快跟上去吧!甭叫黑大师跟关大师让鬼魅给附了身呀!”华红李当下脸色大变,催促了一声,急忙向黑土墩和关柱子追去。 华红沟刚要撒腿去追,却被华红土给拉住了,华红沟皱眉,“红土,快追呀!你拉个做啥?” “沟哥,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山洞里头真的有鬼。”华红土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就是害怕你跑上去给人家当箭使,我没有其他意思。” “红土兄弟,谢了啊!” 华红沟当即反应了过来,急忙抱拳憨笑,“嘿嘿,那咱俩就慢慢地走过去,看看他们到底会不会遇见鬼,如果真的遇见了,咱俩就先一步转身往谷口跑。” “好,走吧,我也不会走快的。”华红土笑着摆了摆手,慢条斯理地学起了黑土墩刚才的八字步。 华红沟紧跟在华红土身旁,笑得眯起了眼睛,“嘿嘿嘿,红土兄弟,真有你的,啥时候也学会了这种文绉绉的走路了?” “青帝,你煮的粟米粥真香!”花狐终于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伸长脖子闻了闻,立刻笑着感叹了一声。 “哟——” 太昊看到花狐坐了起来,急忙跳到花狐身边,用手扶着花狐,一脸认真地说道,“你的内伤还没有好哩,你咋又动了起来,你要坐起来叫我呀!” “呵呵,我这不是被粟米粥给香醒来了吗?一下子就忘了我还受过伤呢,嘿嘿。” 花狐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右边的胸脯,轻轻压了压,略带兴奋地说道,“好像不疼了,我怀疑里边的创伤可能都好了。” “哪有这么快的,你以为我给你吃的是神仙给的丹药?” 太昊嗔怒地说了一声,伸手在花狐眼前晃了晃,说道,“哼,把木勺跟黑木碗给我,我给你舀粥喝,快些!”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取。” 花狐笑的很是开心,右手轻挥,长把木勺和黑木碗立时出现在了手里,把长把木勺和黑木碗放到太昊手里,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问道,“闷娃跟胖墩还没有收功?按道理他俩收功应该比我早呀?” “嘿嘿。” 太昊看了一眼黑闷娃和白胖墩,笑着说道,“他们俩刚才就收功了,是我偷偷地给他俩把了一下脉,发现都中毒了,就给他们一人吃了一个解毒丹,就这样了。” “唉,你呀你。。。” 花狐想要埋怨太昊,猛然意识到太昊说的没有错,马上又打消了埋怨的话语,变成了催促,“先给我舀上半碗饭,我吃完了再舀,一下子舀的太多了,太热,吃起来烫口。” “好,就给你舀半碗。”太昊说着,起身把陶罐提起来放到一旁,麻利地舀了一碗粥递给了花狐。 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粥,一边给碗里头吹气,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喝粥。 也许是闻见了粟米粥的香味儿,黑闷娃和白胖墩一前一后睁开了眼睛,先是张口伸了个懒腰,这才看向简易灶台,又看向太昊和花狐。 看到两人低头在吸溜着喝粥,喝的很香的样子,黑闷娃马上就喊叫了起来,“青帝,花狐,你俩吃饭咋不叫我跟胖墩哩?” 花狐抬头白了黑闷娃一眼,哼哼道,“哼!我跟青帝也才刚刚端上饭碗,你喊叫个啥呀?又不是不给你吃饭!” 白胖墩看了眼陶罐,脸上马上就挤满了笑意,“闷娃,快取碗,你看一下陶罐里头就知道了,我来给咱们俩舀饭。” “哦——” 黑闷娃起身凑上前看了眼陶罐里边,碎黑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了,挥手取出两个黑木碗,笑着说道,“嘿嘿,我就知道,花狐,是我错怪你了,嘿嘿嘿,今个这粥闻起来真香。” 笑着递给了白胖墩一个黑木碗,说道,“胖墩,你先给你舀,你舀完了我再给我舀。” 白胖墩麻利地舀了一碗饭,递给黑闷娃,说道,“闷娃,给!你先吃,我给我舀,嘻嘻。” 太昊这边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黑土墩和关柱子这边,却在山洞口外如临大敌。 为了给山洞里营造出一种上古时期的神秘气息,太昊用神识和轻微的恐怖气息不停地在山洞口扫来扫去,骇得黑土墩和关柱子站在山洞外三丈远的地方,半步也不敢接近山洞口了。 还是华红李胆子大,眯着眼睛不去看山洞口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低头猫腰,硬着头皮慢慢向山洞口摸去。 黑土墩见状,不敢在华红李跟前失了面子,只好把关柱子推在身前,也硬着头皮向山洞口慢慢摸去。 黑土墩都有些被吓得结巴上了,不住地喘着粗气,“红,红李哥,哥,这个山洞,你来过么?” 华红李一个不小心,也跟着黑土墩的话意结巴上了,“没,没有的,我,我这也是头一次,头一次来这里的。” 越是接近山洞口,关柱子就越是哆嗦的厉害,“黑哥,老,老黑,你看,咱们能不能先不进去了,我,我怕啊——” “啪——” 黑土墩恨石不成铜的抬起右脚,在关柱子的左小腿上踢了一脚,怒骂道,“你个瓜皮,在城里食肆吃软饼的时候,你比谁都吃的多,那个时候,你咋不说你不吃了,都让给红李他们哩?” “咋着?现在轮到你了,你就怂了?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还想不想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了?快往前走,不要胡格拧,小心我打你个半身不遂!” (格拧,西北方言,义为扭来扭去、尖尖屁股、走来走去等。) 关柱子一个趔趄扑上前,两手挥舞着不小心一把抓在了华红李的左脚腕上,把一个正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走路的华红李一下子就给拽了个嘴啃泥。 “啊——” 华红李还以为自己大白天遇到鬼了,吓得尖叫一声,爬起身就要转身逃命,奈何鼓劲爬了几下身子,都没有挣脱被关柱子抓着的左腿。 迅即被吓得开通了下二路,立时,带着臭气的脏水就从身下蔓延,华红李两眼一瞪,人也跟着昏了过去。 关柱子其实也吓坏了,伸手拉了拉华红李的左腿,发觉华红李不再挣扎了,咋样拉咋样来,还以为华红李瞬间被鬼魅给勾走了魂魄,顿时也被自己的臆想给吓傻了。 “嗷——” 关柱子尖叫了一声,爬起身转身就要低头猫腰跑路,谁知道一不小心,刚一转身就跟黑土墩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随即双双倒地,各自用手捂着碰的发麻的颜面惨叫了起来。 “啊——” “嗷——” 华红沟和华红土就站在六丈开外,正好看见了这个情形,立时眼睛一瞪,尖叫了一声,转过身子没命地向来时的山谷口狂奔。 “嘛呀——” “有鬼呀——” “啊啊啊。。。” 。。。。。。 太昊看到这里,都忘记吃饭了。 为了把吓坏了的人吓得再逼真一些,就用神识先往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的识海中胡乱地刺了几下。 一瞬间,黑土墩和关柱子就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紧跟着,太昊又用神识向华红沟和华红土两人身上多瞅了几眼。 本来就因为被惊吓而飞奔的两人顿时尖叫连声,发了疯一般冲向了东边的山谷口。 “唉——” 太昊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都是些胆小鬼,自己吓自己,真的好狂吗?” “青帝,你吃完了没有哇,我们都吃了三碗了呢。”这时候,黑闷娃忽然催促了起来。 太昊急忙一口喝完黑木碗里的粥,拿着碗就要去舀饭,却被白胖墩笑嘻嘻的接过了碗,“嘻嘻,青帝,你今个这粥是咋煮的,也太好吃了,来,我先给你舀一碗,我在给我舀饭。” “粥真的很好吃吗?”太昊有些疑惑了。 要知道,花狐煮粥的时候,可是用术法给粟米去了皮的,太昊根本就不会那个去皮的术法,熬煮好的粥要好吃才怪了呢。 可是,在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稀里糊涂地喝粥的时候,太昊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 “青帝,接碗,吃快一些,要不然,我跟闷娃就把罐子里的粥吃完了,嘻嘻。”白胖墩把粥碗递给太昊,还不忘笑嘻嘻地催促了一声。 太昊迟疑地看向花狐。 花狐急忙挤了挤眼睛,笑着说道,“呵呵,青帝,你今个煮的粥真的太香了,我都吃了三碗了,估计还能吃三碗的。” “哦哦,我可吃不了那么多啊。”太昊愣了愣神,附和了一句,也顾不得用神识去看黑土墩和关柱子醒来了没有,直接喝起了粥。 也就在太昊专心低头喝粥的时候,黑土墩睁开了眼睛,感觉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发现刚才那道恐怖的气息好像消失不见了,也没有说话,爬起身猫腰低头,悄悄地向山洞口摸去。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性命与宝贝之间,黑土墩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后者。 也就在黑土墩摸到山洞口的刹那间,关柱子和华红李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两人先是不约而同地感觉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意识到没有了恐怖的气息,遂齐齐看向山洞口,看到黑土墩正在贼头贼脑地站在山洞口要往里边偷看。 于是,在替他人担心的心里作用促使下,两人齐齐喊了一声,“黑大师(黑哥哥)——” “嗷——” 黑土墩本来神经就绷的很紧,哪受得了这一声刺激,立时吓得跳了起来,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就软软地晕倒在了地上。 “啊——” 华红李惊呼一声,迅即转头看向关柱子,急忙催促加提醒道,“关大师,黑大师好像被鬼拿住了,你看要不要去救一下?” “嗯?” 关柱子也被吓得不轻,硬着头皮快速冲到山洞口,抱起黑土墩转身就跑,就连往山洞里边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关大师,你等等我呀,啊啊啊。。。” 华红李一看关柱子跑了,马上也急了,连滚带爬地跟在关柱子身后,拼命跑路。 太昊在喝完碗里的粥后,用手指把碗里的粥刮了刮,悉数刮到嘴里,咂吧了几下嘴巴,放下黑木碗,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又用神识看向山洞口,立时瞪起了眼睛。 “咦——” “人哩?” “人跑到哪里去了?” 第190章 捉妖师 三 “呵呵。”花狐放下空碗,抿嘴笑了。 须臾,花狐说道,“青帝,你是在找那个老鼠脸男人跟那个猿猴脸男人吗?他们好像在山洞口被啥东西给吓着了,往东边的山谷口跑去了。” “嗯?”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用神识看去,这才看到关柱子抱着黑土墩在前头跑,就跟旋风一样,跑出了一道道残影。 华红李紧紧地跟在后面跑路,一边跑还一边尖叫着,这家伙除了吃土,还是在吃土。 为了再吓一吓这三个家伙,太昊用神识融合了一点点气息看向关柱子和华红李。 立时,关柱子和华红李就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跑的更快了。 “嗷——” “啊啊啊——” “妖兽来啦——” “碎爷救我——” 。。。。。。 “啊哈哈哈。。。”花狐看到这里,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太昊看到关柱子跟华红李两人的狼狈样,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须臾,待太昊和花狐敛住了笑意,黑闷娃的眉头都快要拧成一个疙瘩了,傻傻地盯着太昊和花狐,问道,“青帝,花狐,你俩笑啥哩?”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不就是闷娃吃饭急了些,把粥沾到脸上去了,有这么好笑么?” 黑闷娃憨憨地点了点头,苦着碎黑脸说道,“就是的,我一直都这样的。”说完话,眼圈马上就红了起来。 “不是,呵呵!” 花狐急忙解说道,“那个叫华红李的家伙带了两个捉妖师跑进了山谷,想偷偷摸进咱们住的那个山洞里去,被青帝用神识气息给吓跑了;” “呵呵,那个叫华红李的太胆小了,竟然被吓得尿了一裤子,呵呵呵。” “捉妖师?”黑闷娃和白胖墩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 “那两个捉妖师长啥样子?”黑闷娃抢先问道,“是不是很丑哇?” 白胖墩也跟着问道,“那两个捉妖师是啥修为境界?咱们能打得过不?” 花狐想了想,说道,“闷娃,那两个捉妖师咱们在罗盘城里见过,就是卖狼的铺子对面,卖狼的时候跑过来想要抢狼,然后被青帝拿石头打的那两个家伙;” “后边咱们去骡马市十字吃完饭,回来的时候,青帝先是用石头打破了他们装辣子面的荷叶包,后边路过的时候,你还跑过去踢了那两个家伙几脚哩,想起来了么?” “哦哦哦!” 黑闷娃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老鼠脸跟那个猿猴脸,他们不是妖兽吗?咋还变成了捉妖师了呢?” “呵呵。” 花狐笑了,“这个嘛,可能你得去问一下那两个家伙才能知道。” 说着看向白胖墩,“那个老鼠脸男人之前在罗盘城的时候,修为在四阶初期,也不知道这些天遇到啥奇遇了,现在的修为已经升到了四阶巅峰;” “那个猿猴脸男人之前是三阶中期修为,现在也到了四阶初期了,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 黑闷娃张了张嘴,看到花狐说完了,马上问道,“花狐,你能用神识看见那两个坏家伙现在跑到哪儿了?” “叫我看一下再给你说。”花狐应了一声,聚目凝神,急忙向山谷东边看去。 太昊没有说话,神识一直在盯着山谷东边看。 此时,关柱子抱着黑土墩风一般跑到了山谷口,可能是慌了神,也可能是跑忘了,好像根本就没有顾及到山谷口的阵法屏障,也根本就没有减低速度,一头就撞了上去。 然后,关柱子就撞在了阵法屏障上。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阵法屏障上有一团紫光闪过,关柱子瞬间就被弹飞了出去,直接倒飞到了三丈开外才落在地上。 旋即,关柱子后背贴着草地又滑出去了一丈多远,而黑土墩则变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华红李因为没有啥修为,一直坠在关柱子身后三丈多远,还是因为关柱子怀里抱着黑土墩的原因。 在看到关柱子跑近山谷口,瞬间被阵法屏障弹飞的时候,华红李旋即就变了脸色,想要努力减缓向前飞奔的速度,但还是随着向前的冲击力跑出了山谷口外。 随后,华红李就瞪大了眼睛,一边向前慢跑,一边回头看向山谷口,心里还在纳闷,“这山谷口啥也没有啊?关大师咋就倒飞出去了呢?难道是隐身在山谷口的妖兽出手了?” 猛一想到是妖兽出手的可能,华红李马上感觉到头皮发麻,脊背发冷,想也不想就尖叫一声,马上加快了跑路的速度,向三岔口飞奔而去。 “啊——” “妖兽爷爷——” “不要吃我呀——” “我都一年多没有洗澡了,身上很臭的呀——” “啊啊啊。。。” 。。。。。。 关柱子深呼了几口气,想要从地上爬起身,却感觉到身上那那都疼,尤其是筋骨,很疼很疼,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黑土墩在翻滚几下之后,也苏醒了过来,警惕地向四下里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柱子,这不是山谷口嘛,咱俩咋在这里呢?” “刚,刚刚,” 关柱子因为害怕,已经结巴上了,“我抱着你,想要跑出山谷口,谁知道碰到了啥东西,就被弹飞过来了,嗷啡啡。” 黑土墩马上看向山谷口,发现啥也没有,正要呵斥关柱子的时候,马上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柱子,你忘记了?这个山谷口有大能布的九宫阵法,九宫阵法的屏障是专门克制各种妖兽的;” “你跟我都是妖族,也就是人族口中的妖兽,在没有人族拉拽的情形下,根本就没法通过这个阵法屏障的,难道,你,真的给忘记了吗?” “啊——” 关柱子惊呼一声后,方才清醒了过来,急忙向四下里去瞅华红李的时候,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立时气得浑身哆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华红李,咋就自己跑了呢?” “柱子,快!快看红李跟前的那两个皮猴子在不在,看看他们在啥地方?”黑土墩也急了,如果不能离开山谷,要是华红李说的那个妖兽突然出来了,自己要往哪里跑呢? 关柱子咬牙艰难地爬起身,向四下里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华红沟和华红土的人影,猿猴脸变得更苦了,摇头说道,“黑哥,可能红沟跟红土这俩娃早就跑出去了,你说现在咋办哩?” 黑土墩皱了皱眉,说道,“要不,咱俩先在这里等上一会,说不定那个老头就带上人进来了。” “那,那就等一会吧。”关柱子沮丧地坐在地上,直接闭目养神,想要以修炼来恢复身上的伤情。 太昊感觉到继续看黑土墩和关柱子没有意思了,就把神识看上三岔口。 坐在三岔口野草上的华青松刚刚听完华红沟和华红土说完山洞口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听见华红李尖叫着跑了过来,气得老脸都绿了。 华红勒看到阿爷的脸色不是很好,就向华红沟和华红土摆了摆手,说道,“沟哥,土哥,要不,咱们去山谷里头看看?” “那,要是鬼魅出来了咋办哩?”华红沟摇头摆手,一脸的惧意。 华红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闪烁不定的眼神已经暴露出了其内心的恐惧。 “怕个啥呀?” 华红勒眼睛一瞪,哼哼道,“难道你俩忘了我阿爷年轻的时候是做啥的了?” “哦哦哦,” 华红土眼睛一亮,急忙说道,“碎爷年轻的时候就是咱们这方圆百里的捉鬼大师,我咋把这茬给忘了呢?” “嘿嘿嘿,你看我这记性,人还没有老哩,记性就差的看不得了。” 华红沟马上也来了精神,整个人的气势马上就涨了起来,举起右臂喝道,“有碎爷在里,我还怕个啥呀!走!碎爷,咱们进山谷里捉鬼去!” 说话间,华红李大喊大叫的跑到了跟前,除了脸色苍白,满头满脸的还流着冷汗,一看见华青松就大声喊道,“碎爷呀——” “啊啊啊啊——” “山洞里有鬼魅——” “山谷口有隐形的妖兽——” “亏当我跑的快,要不然,我早就变成了哪啥了。” “呜呜呜。。。” 华青松有些着气,挥手让华红勒把自己扶起身,瞪着华红李喝道,“闭嘴——” 华红李马上就止住了哭泣,眼泪汪汪地看着华青松,连话都不敢说了。 “红李呀,” 华青松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你说山谷里头有鬼魅,还有妖兽,那两个捉妖大师咋没有跟你一块出来呢?” “我老头子可是听说,你们去的那个山洞里是个上古遗迹,那里头可是有宝贝的;” “我老头子猜测,那两个捉妖师明面上说是来捉妖兽的,弄不好是专门跑来老龙口山谷里寻宝贝的,你说哩?” “啊?”华红李马上就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青帝,你知道遛狗吗?”太昊还要继续看下去,听见花狐给自己说话,急忙收回了神识,木然地看着花狐。 “呵呵。” 花狐笑着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给你说一说,这遛狗一般来说,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在小狗断奶后开始喂养,先叫小狗认识你,然后每天给小狗喂食的时候,教小狗一些人族的礼节;” “大约半年到一年光景,小狗就会学会你教给他的所有礼节,变成一个会听话且有礼节的小狗;” “另一种是直接从别人手里买来的成年狗,这种狗之所以会被主人卖掉,一种是没有教好,一种是瓜子狗,一种是捡到的野狗;” “为了教狗学会各种礼节,就得给狗脖子上拴上一个绳子,爱咬人的狗嘴上还得像牛马一样戴个笼头,每天早晚把狗用绳子牵出门,在路上或山上转一转,这就叫遛狗;” “当然了,瓜子狗是不能遛的,只能卖进食肆去当菜狗,正常狗在遛上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把绳子解开,吩咐狗自己遛自己,你只要远远地看着就行了。” “哈哈哈。。。”太昊听罢大笑不已,也明白了花狐说的是啥意思。 黑闷娃也跟着嬉笑,“嘿嘿嘿。。。” “嘻嘻嘻。。。”白胖墩也觉得好笑,就跟着笑了起来。 须臾,太昊笑毕,敛住笑意,问道,“花狐,你是说,叫我把这两个捉妖师当成狗一样,在山谷里头遛上几圈?” “呵呵呵。。。”花狐笑着点了点头,笑的口水都流出了嘴角。 “好吧,我现在就遛,哈哈哈。” 太昊应了一声,马上就用神识裹挟着恐怖的气息看向黑土墩和关柱子的识海。 立时,黑土墩和关柱子脸色大变,马上从地上跳起身,想也不想就往山谷口飞奔。 及至跑到山谷口,这才想起自己两人根本就出不去。 随即瞪着眼睛转身,又向南边跑去,跑到溪水边只是稍稍地迟疑了一下,就涉水跑到溪水南边,在溪水南岸的草地上又往西狂奔。 虽然太昊的神识不会拐弯,可是却能神识传音啊。 太昊只是用神识传音向黑土墩和关柱子吩咐道,“你们两个低阶妖兽听着,顺着溪水南边的草地跑到山谷西边的出口,再从山谷北边跑到山谷东边的出口,如此跑上三圈,本尊就考虑饶不饶你们了。” 随后,太昊只是用神识时不时地刺激一下黑土墩和关柱子的识海,并不需要时时盯着。 黑土墩和关柱子就像两个乖孩子一样,虽然都是一脸的悲愤,但是却很听话,连一丝丝违逆的眼神都不敢有,拼命地自顾自跑路。 华青松带着华红勒和华红李,还有华红沟和华红土五个人来到山谷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的身影。 于是,爱惹事的华红勒直接断言道,“我就说那两个捉妖师心思不纯,心思不纯,你们非不相信,现在看一下,他们俩哪里去了?” “可,可能去了西边的山洞里了。”华红沟猜测道。 华红土附和道,“沟哥说得对,没有意外的话,这两个捉妖师就是去山洞里头找宝贝去了,咱们也快过去吧,甭叫他们把宝贝拿上跑了。” “好!” 华青松窃笑一声,沉声说道,“红勒,你走前头,红李,红沟,红土,你们三个跟上,莫要叫那两个坏家伙把宝贝拿上偷跑了;” “我老头子在这里先说一下,不管是你们找到的宝贝,还是从那两个骗子手里夺来的宝贝,我老头子都不会沾手的,更不会要你们的,你们谁弄来的宝贝就是谁的;” “快去吧!我老头子就跟在你们后边给你们望风,给你们挡狼,不管是你们谁受了伤,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们疗伤,我以我的捉鬼师名号发誓!” 本来还在心虚的华红李三人,在听了华青松的话后,马上变得英勇无畏了起来,都不用华红勒催促,马上就像三个红了眼睛的恶狼一样,撒腿就向山洞方向跑去。 立时,四个人身后就腾起了一道道土雾,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刺目。 “哈哈哈。。。” 华青松用手捻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胡须,眉开眼笑地赞叹道,“年轻就是好哇,跑个路都能像千里马一样,踏起一道道尘土!” 第191章 捉妖师 四 华红李四个人跑得很快,很快就跑到了山洞口外。 可是,却因为四个人心里都很畏惧鬼魅,因此上谁也不愿意打头进入山洞里去。 于是,四个人就在山洞口外的灌木丛南边两丈远的小路上开始推诿。 华红沟,“红李哥,咱们四个人里头,你最厉害了,你打头吧,我们会紧紧地跟在你身后的!” 华红土,“就是,沟哥说的很对,我也很赞同!” 华红李,“屁话!红勒小弟是碎爷的嫡传大孙子,好嘞也跟着碎爷学了几手捉鬼的术法,还是红勒兄弟打头吧!” 华红勒,“红李哥,你快甭说了,沟哥跟我阿爷走的最近了,我曾听阿爷说,沟哥是他的亲传弟子,土哥是他的关门弟子哩,要进,也是沟哥和土哥先进去哩。” 华红沟,“红勒,就你会耍嘴皮子,你看我像捉鬼的人么?” 华红土,“红勒,我听碎爷说,你是咱们埠子的后起之秀,也是如今的捉鬼第一人,你看。。。” 。。。。。。 最后,还是华红勒比较聪敏,想出一个点子,“三位哥哥不必着急,害怕鬼魅乃人之常情嘛!要我说,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进洞的事情。” 华红李立刻摆手说道,“说来听听!” 华红沟和华红土也跟着睁大了眼睛,盯着华红勒撕长了耳朵。 “嘿嘿嘿。” 华红勒笑了笑,说道,“一个是等我阿爷过来,叫我阿爷带头进山洞,咱们四个人只需要跟在我阿爷后边就行了;” “一个是抓雀决先后,我去弄出四个细棍棍,四个都不一样长,谁抓到最长的细棍棍,谁就打头进山洞,谁抓到最短的,谁就跟在最后;” (抓雀,西北方言,义为在筛子底下抓雀,同抓阄、抓阙等) “我阿爷说过,人在江湖上折腾,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风险和回报常常是相互纠缠在一起的,就看你是咋样抉择的了。” 华红李皱了皱眉,头一个表态,“好吧,就依红勒说的,抓雀吧!” “嗯嗯。”华红沟和华红土几乎同时跟着点头应声。 在华红李三人期盼的目光中,华红勒跑到就近的矮树上折了一根细枝条,拿在手里慢条斯理地折成了四个长短不一的树枝段。 随后笑眯眯地走到华红李三人跟前,轻声说道,“三位哥哥,你们亲眼看到了,就这四根细棍棍,长的是打头的,短的是扫尾的;” “我把这四根细棍棍打乱都攥到手里,只露出细棍棍一头,你们看着抽取,抽完后咱们四个人比对一下,就知道谁打头,谁扫尾了,嘿嘿。” “嗯嗯。” 华红李眨了眨眼,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甭磨蹭了。” “好好,” 华红勒把手背到身后,麻溜地折腾了一下细树枝,然后把右手伸向华红李,说道,“红李哥,阿爷说人都必须要尊老爱幼,在这里,你年纪最大了,你就先抽吧,接下来是我,我抽完沟哥抽,最后剩下的,就是土哥的。” 华红李没有做声,伸手很随意地捏着一个树枝尖抽到了眼前,看了看,面带微笑。 华红沟皱了皱眉,一咬牙,抢在华红勒出手前也伸手抽了一根细树枝段,没有看出来长短,就看向华红土。 华红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抽了一根细树枝段,直接伸到华红沟跟前比对了一下,竟然比华红沟手里的细树枝长了一些,马上就笑了起来,“啊嘿,我比沟哥长一点儿。” 华红沟的脸马上就黑了,嘟囔道,“我还比你的粗哩!” 华红李直接把手里的细树枝段伸到华红土跟前,比对了一下,说道,“红土,我比你的能短一点点。” 说着看向华红勒,问道,“红勒,把你手里的树枝跟红土比一下,看看你俩谁的长?” “我的肯定是最短的了。” 华红勒把手背到身后,快速折断了手里的细树枝段,然后把细树枝段伸到了华红土跟前,大声说道,“土哥,你最长了,哈哈哈,打头进山洞的人是你,不是我哦。” “你耍赖——” 华红土直接把手里的短树枝伸到华红李跟前,问道,“红李哥,刚才你也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这个树枝,可是第二个长的呀,那个最长的分明被红勒给折断了。” “就是!我也看见了!” 华红沟附和道,“打头进山洞的人应该是红勒才对,再说了,红勒还是捉鬼师的孙子哩,多多少少也学了一些捉鬼的办法哩,叫红勒打头进山洞,总比咱们三个两眼煤黑的人强得多。” (两眼煤黑,西北方言,义为睁眼瞎子。) “红勒,你的意思哩?”华红李其实是不愿意无端地得罪华红勒的。 明眼人都知道,因为得罪华红勒,就形同于得罪了华青松。 华青松是个啥人,分明就是一个老赖嘛,是一个无理也要闹三份的人,也是一个在埠子里谁也不愿意得罪的人。 “我的意思。。。” 华红勒刚说了半句话,就听见从西边传来疯狂的跑步声。 抬眼看去,在落日的余晖下,一高一矮顺着羊场小路旋风一样跑过来的两个人,不是那两个捉妖师还能是谁?“啊?这两个家伙咋从西边跑过来了?” “谁?谁谁?红勒你说谁?”华红沟没有听明白,急忙问道。 华红土以为华红勒在找借口,故意打岔问道,“红勒你说啥?你说谁来啦?” 华红李比较机警,急忙转头向西边看去,当看清楚是黑土墩和关柱子发了疯一样跑过来时,马上就敏感地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急忙跳起身,大声喊道,“快跑!有危机来了!” 说罢,也不管华红勒三人咋想的,跳起身自顾自向东快速跑路。 “有危机来了?” 华红勒念叨了一声,忽然连想到了什么,马上转身就跑,还不忘喊上一声,“沟哥,土哥,你们看这两个捉妖师都被吓成啥样子了,还不赶紧跑?” “啊?” 华红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能有厉害的妖兽或鬼魅追过来了,要不然,两个捉妖师咋能吓得逃跑呢? 急忙一拉华红土的手,说道,“红土,快跑,有妖兽追过来了!” “呃?有妖兽追过来了——” 华红土大骇,立刻跳起身,撒腿以最快的速度向东奔跑,眨眼间就越过了华红沟和华红勒,都快追上华红李了。 关柱子因为腿长,就跑在黑土墩前头,快要接近山洞口的时候,最先看见华红李四个人惊叫着向东狂奔,还以为这四个人族男人是被自己吓到了。 但是在瞥见山洞口时,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急忙回头伸手一拉黑土墩的手,急急说道,“黑哥,呼呼,山洞里头可能有鬼魅跑出来了,呼——” “咋回事?呼——”黑土墩不明就里,疑惑地问道。 关柱子伸手指了指,说道,“呼呼,你看前头那几个家伙,呼,刚从山洞口往东跑了,呼呼呼。” “哇——” 黑土墩惊呼一声,急忙说道,“是鬼出来了——呀!柱子快跑——” 一瞬间,原本是关柱子拉着黑土墩向前跑路的,马上就变成了黑土墩拉着关柱子跑路了。 “啊啊啊——” “鬼来了——” 。。。。。。 本来就心怀惊惧的华红勒四个人,在听见身后传来黑土墩的惊叫声时,跑路的速度无形中就加快了许多,直接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啊啊啊——” “鬼来了——” “碎爷救我——” “阿爷救我——” 。。。。。。 远远地,距离茅草屋还有二里地远的华青松,正在哼着小调慢条斯理地走在羊场小路上,忽然听见了山洞方向传来的惊叫声。 瞬间老脸顿变,想也不想转身就跑,跑路的速度很快,竟然比华红李还要快上三分。 “抹地——” 华青松一边咬牙跑路,一边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鬼?黄昏时分出来吓人,还讲不讲公德了?” “狗日的鬼,不是说山洞里头的上古遗迹里边很养魂魄么?你跑出来做啥?老龙口山谷里还有安宁可言么?” 太昊看到这里,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你说妖兽也害怕鬼吗?” “呵呵呵。” 花狐笑了笑,说道,“按正常来说,妖兽是不应该害怕鬼的,只是,这个黑土墩和关柱子可能心里有鬼,才会害怕鬼的。” 太昊皱了皱眉,又问道,“那,捉鬼师也害怕鬼吗?” “这个嘛?” 花狐想了一下,说道,“有些不好说,按道理捉鬼师不应该怕鬼的,打个比方来说,捉鬼师就跟猎人一样,在捉鬼的时候都有法器和符箓一类的东西;” “当然了,对于异常凶狠的厉鬼,捉鬼师也会害怕的,毕竟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会被厉鬼杀死的。” 太昊想了想,又问道,“花狐,你见过鬼吗?鬼到底是长啥样子的?” 花狐急忙摇头,不敢再笑了,略带紧张地向周围看了看,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也在瞪着眼睛在仔细听话,轻声说道,“我没有见过鬼,但是,听我妈说过,鬼就跟咱们运转隐身诀的时候,是一个透明的状态;” “鬼在活着的时候,长得好看的,死后变成鬼,也就是魂魄离开了身体后,也还是好看的,反之,长得丑陋的,死后变成的鬼也是丑陋的;” “一般来说,鬼在大白天是不出来活动的,人族有句话,叫做人约黄昏后,鬼在黎明走,说的就是鬼一般在黄昏的时候才会出来活动,到了黎明的时候就回去了。” 黑闷娃急忙问道,“花狐,啥时候是黄昏?啥时候又是黎明呢?” 花狐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看到太昊也瞪大了眼睛在听,只好伸手指了指西边,说道,“现在就是黄昏,你们看,西边的紫阳快要落山了,到天全黑了,这一段时光就是黄昏;” “至于黎明,就是早上紫阳马上快要露白的时候,到紫阳彻底出来,鬼就是在这个时光内出来活动的;” “当然了,鬼也跟世间的人一样,有好有坏,有穷有富,有美有丑,不必要一听到鬼就自己把自己吓坏了。” 黑闷娃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瞪着眼睛问个不休,“那那那,花狐你说,鬼一般都住在哪里呢?” 花狐不想跟黑闷娃说话了,翻了个白眼,反问道,“闷娃,你晚上是想去找一个鬼一块狂吗?” “啊?不不不!” 黑闷娃急忙摇头摆手,很紧张地说道,“花狐你不要乱说,我就是好奇,因为好奇,就多问了你两句,你可不要拿我开玩笑,我真的就只是好奇。” “哏——” 花狐凶了黑闷娃一眼,微笑着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要不要把黑土墩跟关柱子赶出山谷去,要不然,我害怕这两个家伙呆在这里不安分,晚上要是再吓到姨姨就不好了。” “好吧,我这就赶这两个家伙出去。” 太昊微笑着应了一声,遂又把神识看向了东边,用神识裹挟着一丝丝恐怖的气息,直接刺入黑土墩和关柱子的识海里,传音到,“你们这两个废物,刚才不小心踩到了我的灵草,你们说咋办吧?” “啊?” 黑土墩和关柱子闻言脸色大变,害怕下一刻小命就会丢掉了,就连跑路的速度也减缓了不少。 “这样吧!” 太昊挑了挑眉,继续传音道,“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鉴于你俩还算听话的份上,本尊暂时就饶过你们。” “谢谢大人!如有需要,小的愿意当牛做马伺候大人。”黑土墩有些感激涕零。 “谢谢大人!小人也愿意的。”关柱子更是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哏——” 太昊轻哼了一声,说道,“本尊这里不养闲人,留下东西,快点跑到山谷外头去!” “啊哦哦——” 黑土墩急忙应了一声,麻溜地摘下左侧腰间的须弥袋丢在地上,飞也似地向华红勒追去。 “哦哦哦——” 关柱子也跟着应了一声,扯下自己的须弥袋扔在地上,发了疯一样冲上前,从后面扛起黑土墩,直接扛在左肩上,又飞快地跑上前,准备越过华红勒。 黑土墩大急,急忙喊道,“柱子,柱子,也把这皮猴子扛上,就能跑出山谷口了。” “呃?好好好!” 关柱子急忙应了一声,冲到华红勒身边,一伸手,也把华红勒扛在了右肩上,疯狂地向山谷口冲去。 这一次,山谷口的阵法屏障对关柱子来说,就形同虚设,尽管关柱子也做好了被撞后弹飞出去的心里准备。 “哦吼——” 在跑出山谷口三丈远后,关柱子第一时间就把黑土墩和华红勒放在地上,又是尖叫又是跳脚,在原地蹦跶了好一会儿才算消停了下来。 “柱子,你疯了?”华红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才疯了呢!” 关柱子回骂了一句,哼哼道,“大爷我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小命,我高兴的喊叫几声怎么啦?” “行行行!” 华青松老头跑到跟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说道,“呼呼,你爱咋喊叫就咋喊叫,呼,一会再把妖兽跟鬼招来了,呼呼,可甭说我老头子事先没有给你说,呼呼呼,红勒,咱们走,不要跟瓜子说话了!” “啊?鬼——” 一听到鬼这个字,关柱子顿时脸色大变,就好像鹌鹑一样,立时安静下来。 第192章 捉妖师 五 华红李和华红沟以及华红土三人相继从山谷里跑了出来,先是在黑土墩和关柱子跟前打住脚步,两手拄在膝盖上喘了一会气。 待气喘匀后,华红李才直起身,关切地问道,“黑大师,关大师,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 黑土墩看向山谷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就是山谷里头的妖兽太厉害了,光是神识气息,我们都受不了了。” 华红沟好奇地问道,“那,黑大师,您看见那个妖兽了吗?” “这个嘛?” 黑土墩皱了皱眉,说道,“我当时都快要吓死了,根本就不敢去看,倒是柱子仗着胆子大,好像看了一眼;” “柱子,你给这三个兄弟说一下,那个妖兽长啥样子,回去了也好叫他们给族人说说不是。” “呃?”关柱子愣了一下,马上就招来了黑土墩一脚。 关柱子急忙咧嘴跳到一旁,哼哼道,“其实那个妖兽我也看得不是太清楚,主要是那个妖兽的气息太可怕了,差点就把我身上的筋骨给压断了。” “柱子?” 黑土墩急了,叫了一声关柱子,鼻子一撑,马上又要扑上前抬脚踢关柱子,吓得关柱子急忙跳起身,缩了缩脖子,哀声说道,“黑哥,黑哥我这就说,我这就说,哎呀,你先甭踢我了先。” “那你快说呀,就你看见了那个妖兽,你不说,你想害死红李哥的族人吗?”黑土墩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的有些大义凛然。 瞬间,华红李三人看向黑土墩的眼神里头就充满了崇敬,而看向关柱子的眼神,则是满满的勇敢。 关柱子很是享受华红李三人的眼神,挺了挺胸脯,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红李哥,你们是没有看见啊,那个妖兽,不说别的,光是那个髿都有十个黑哥的肚子大!” “呜——” 华红李三人立时齐齐惊呼了一声,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黑土墩的胖肚子,臆想着十个大肚子的脑袋到底有多大。 “血脸红头发,丈二长的脚指甲——” 关柱子大声说着,并很夸张地伸手比划了一下,“嘛哎——我就只是偷偷地瞅了一眼,就瞅了一眼,差点没把我给吓的魂飞天外昏死了过去,如果不是黑哥及时地把我扛在肩上跑路的话。” 太昊看到这里,有些想笑,心道关柱子这个二货也太能吹嘘了,竟然把自己妖魔化了。 花狐急忙问道,“青帝,你看到啥了?” “嘿嘿。” 太昊笑道,“那个长得跟猿猴一样的关柱子,正在东边的山谷口丑化我哩,说我的髿有十个黑土墩的肚子那么大,说我是血脸红头发,丈二长的脚指甲,你看,我这小身板有那么夸张吗?” “啊哈哈哈。。。”花狐一个没有忍住,就大笑了起来。 “嘿嘿嘿。。。”正在闭目打坐的黑闷娃,马上睁开眼睛笑的爬在了地上。 “嘻嘻嘻。。。”白胖墩更是笑的有些夸张,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地上,两手捂着肚子滚来滚去地在笑。 “你,你们。。。” 太昊也想笑,但是心里更多的则是窘迫,气呼呼地说道,“看来,刚才还是给这两个二货教训的太少了。” 花狐看到太昊生气了,急忙敛住笑意,说道,“嘿,青帝,我估计这两个二货可能还会来山谷里的,你先不要着气,后边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的。” 白胖墩忽然问道,“花狐,青帝,咱们晚上要不要回山洞里去,这才下过雨,你们看地上好多水坑还没有晒干哩;” “晚上待在这里有些太湿了,你们看周围的雾气,现在紫阳才刚刚落山,肉眼能看到的距离还不到三丈远哩。” 花狐看向太昊,忍着笑意小声提议道,“青帝,那就回山洞去?” “走吧,趁着现在雾气还不是太过浓密。”太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和草屑,捡了根长一些的树枝就开始扒拉简易灶台里边的火堆。 花狐急忙挥手向火堆上打了一掌,说道,“青帝,不用这样麻烦,你看我用水灵力一下子就可以弄灭火堆了。” 随后,挥手捡起地上的羊皮,递向太昊,问道,“青帝,这两张羊皮还给你。” 太昊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也挥手收走了地上的羊皮,就说道,“花狐你收起来吧,我还有几张羊皮哩。” “那走吧,快些回山洞里去。”白胖墩摆了摆手,收起了地上的黑木碗,伸手拉着提着陶罐的黑闷娃先一步向北走去。 花狐微笑着伸手拉住太昊的手,问道,“青帝,晚上要不要给姨姨那边送一袋子粟米过去?我看见姨姨又在用桑叶煮水吃了,煮熟的草根都晾晒在茅屋前的枯树上,没有舍得去吃。” 太昊想了想,说道,“还是不用了吧,我妈看不住粟米袋子的,你前边叫红英姨姨拿过去的那袋粟米,今个已经被红英姨姨拿到黑水源埠子去了。” “唉——” 花狐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我也看见了,但是,红英姨姨跟红莲姨姨之间的事情,我没法去说呀。” 太昊皱眉,用神识先向茅屋里边看了一眼,看到妈妈正在简易灶台跟前圪蹴着给火堆上加树枝,简易灶台上的陶罐里,除了桑叶,就是清水。 “那就不说了,咦?” 太昊轻呼了一声,没想到妈妈真的这么艰苦的,红英姨姨竟然连一把粟米也没有给妈妈留下,遂深呼了一口气,又用神识向东边的山谷口外看去。 此时,山谷口外,黑土墩和关柱子并没有离去,坐在一旁的山坡上休息。 华红李和华红沟以及华红土三人早已不见了身影,包括华青松和华红勒。 “青帝,你看啥哩?”花狐疑惑地问道。 太昊闻言收回神识,小声问道,“花狐,你用神识能看到东边的山谷口外头吗?” “不能!咋了?”花狐摇了摇头,又急忙问道,“是不是你又看到啥了?” 太昊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看向花狐,问道,“是不是九宫阵法的阵法屏障挡住了你的神识?” “嗯嗯,” 花狐急忙点头,说道,“我喝了幻形水,虽然身体已经能够自由出入这个九宫阵法了,但是,不管是在阵法里头,还是在阵法外头,我的神识都没法穿透阵法屏障看东西,这可能是我的修为还不够厉害吧?” “你现在问这个事情,是不是你用神识可以看到阵法屏障外边去?还是说,你想叫我用神识看到外边去?还是说,你用神识已经看到外边去了?” “嗯嗯,嗯。” 太昊瞪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我用神识真的能看到山谷口外边去,我看到华青松和华红勒,还有华红李跟华红沟,华红土几个人已经回去了;” “可是,黑土墩跟关柱子这两个家伙还守在山谷口外边没有走,我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晚上又要来山谷里做坏事?” “有这个可能!” 花狐皱眉想了想,说道,“我妈说过,坏人之所以一直穷尽心思去害好人,是因为坏人的骨子里头就有一种嗜血的狼性在作怪;” “而好人之所以墨守成规,一个是打心底的天性就很善良,另一个来自于善良的父母不停地熏陶和教育;” “因此上,坏人不管是泥猴子,还是皮猴子,或者是壮年中年,亦或是老年,都一直在想尽办法干坏事,这就如同狼的一生都在想方设法去吃羊一样;” “咱们要对付坏人,不但要打他们,还要打的他们一见到咱们就从心里打颤颤,叫他们一看见咱们就吓得要死,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抑制他们干坏事的心思,你懂了么?” “嗯嗯,嗯。” 太昊笑着点了点头,稍稍皱眉想了一下后,说道,“要不,花狐,我一会就去东边的山谷口外头去打这两个坏家伙一顿,把他们打的一见到我就心里打颤颤。” “呵呵,不用了,先不要这么急。” 花狐急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有华红勒跟华红李几个人的帮忙,就算是这两个坏家伙把髿捏成箭尖那样,也挤不进山谷里头来的;” “你晚上要么修炼,要么睡觉,好不?我不想你再跟前头那样,一下劳的乏的很很了,一觉睡个十二天,这样我会伤心的。” “好吧。” 太昊点了下头,刚要用神识继续看向山谷口外,就看见白眼飞快地窜了过来,麻利地落在了左肩头上。 太昊急忙查看了一下白眼的身体,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放下了紧张的心情,问道,“白眼,天都这么黑了,你咋还不回去睡觉哩?” “青帝,你就甭挤兑我了,嘿嘿。”白眼笑的有些猥琐。 太昊就知道白眼这时候跑来准没有好事,小声问道,“说吧,有啥事?” “嘿嘿嘿。” 白眼谄媚地笑了笑,说道,“青帝,我想明个一大早就去山谷北边的老林子一趟,想叫你起早一些,把我带出北边的阵法屏障,你看咋样?” “这个。。。” 太昊想了想,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也不是很急,你明早再过来吧。” “嘿嘿嘿,谢谢青帝,我先回去找婆娘们去了,哦呜——”白眼欢快地叫了一声,身形一闪,眨眼间就飞到晦暗的虚空中,小黑点闪了几下就不见了身影。 “呵呵,” 花狐看向夜空笑出了声,“这个白眼,整天也不知道在做啥哩,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有事,比谁飞的都快,呵呵呵。” 说话间,四个人就来到了山洞口,正好华红莲吃完了水煮桑叶,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提着陶罐,走出茅屋,要去南边的溪水边去打水。 猛然听见了山洞口这边的说话声,急忙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太昊,花狐,是你们不?” 太昊急忙应声,“妈妈,是我们,你现在要去哪里?” 花狐也跟着应道,“姨姨,我们才狂回来,您这是做啥去?” “姨姨好!”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同时问候了一声。 “哎呀,是你们就好,你们四个没事吧?”华红莲快步来到了山洞口,借着火把的亮光上下打量了太昊四个人一遍。 还没有等太昊四个人说话,华红莲又急乎乎地问道,“下午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狂哩?” 太昊刚要说话,就被花狐用手捏了捏手指头,瞬间又闭上了嘴巴。 只是花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黑闷娃就先开口了,“姨姨,我们从早上就去了北边的矮树林那里狂去了,到了下午才回来的,姨姨你要问啥就直接问吧,我们有啥说啥。” “呼——” 华红莲长出一口气,俏脸上立刻就布满了笑意,怯怯地说道,“你们下午没有在山谷里,很好!好得很!山谷里下午跑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妖兽,都幻化成了人形;” “先是红李跟红沟和红土带着那两个妖兽跑进山谷里头,不知道要找啥东西,偷偷摸摸地就跑到了山洞口这里了;” “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些啥,就被吓跑了,那两个妖兽随后被一道恐怖的气息给吓着了,发疯一样顺着溪水南边跑去了山谷西边的出口;” “没过多大功夫,当红勒又带上红李跟红沟还有红土来到山洞口的时候,那两个妖兽又从西边跑了过来;” “然后,红勒他们跟妖兽都被啥东西给吓着了,尖叫着往东跑走了。” 太昊假装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瞪大眼睛疑惑地问道,“妈妈,红勒他们跟那两个妖兽,没有吓到你吗?” “没有,没有。” 华红莲激动地说道,“我远远地看到红勒他们跟妖兽的时候,我就敛气闭息,把自己藏在了林子里的草丛里;” “然后,跟着他们的气息悄悄地跟踪他们,直到他们都跑出了山谷口,我才回来的。” “没事就好,嘘——” 花狐假装被震惊到了,夸张地用手拍了拍胸脯,说道,“姨姨,您真的胆子很大呀,要是我们几个,没被吓哭都算是好的了呢。” “走吧,姨姨陪你们进山洞里,把山洞里收拾一下,晚上你们也好睡觉。”华红莲笑了笑,径直打着火把先一步走进了山洞。 “呼——” 太昊和花狐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都长出了一口气。 黑闷娃向太昊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青帝,我刚才没说漏嘴吧?” “还行——”太昊笑着点了下头。 “再接再励!”花狐笑着夸赞了一句。 白胖墩微笑着说道,“闷娃,我就说只要你不乱说话,就没有人会怪罪你的,你看是不是,嘻嘻。” “嗯嗯,我会越来越好的。”黑闷娃也自己把自己夸了一句。 经过一阵折腾,简易灶台中的火堆生了起来,西边洞壁下的野草地铺也铺好了,就是东边洞壁下的干树枝太少了。 还有,太昊没有来得及收走的木头箱子被华红莲看到了,“花狐,这里哪来的这个木头箱子?咦——这里边咋还有灵气哩?” 花狐看向太昊,太昊急忙挤了挤眼睛。 花狐马上一脸的惊讶,说道,“咦——我刚才咋没有注意哩?这这这,这哪里来的这个木头箱子哩?” “真格——” 黑闷娃也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走近木头箱子跟前,像个猴子一样窜过来窜过去的,把之前地上的脚印全给踩乱了。 白胖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知道自己要做啥,紧跟在黑闷娃身旁,围着木头箱子转悠了好几圈。 花狐说话有些贴心,“姨姨,要不,你把这个箱子搬到茅屋去,要是有一把柴刀,砍烂了还能烧火哩。” 第193章 捉妖师 六 “咦,这个办法不错!” 黑闷娃急忙附和了一声。 “这么好的箱子,唉,要是弄烂烧火就真的可惜了!”华红莲用手摸了摸箱子,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惋惜。 随后把陶罐和火把都拿在左手上,深呼一口气,挥起右手掌鼓劲拍了一下箱子,只听得“啪”的一声,箱子一动没动,却把手掌拍的生疼。 “嘶——” 华红莲疼得急忙缩回右手,凑近嘴巴吹了好几口凉气,看着箱子笑道,“呵呵,这是啥木头做的,这么硬的?” “姨姨,这箱子真的很硬吗?要不,我来拍一下!”黑闷娃瞪着眼睛问了一句,马上走到箱子跟前,咬了咬牙,右掌对着箱子鼓劲拍了一下。 “啪呲——” 箱子瞬间被拍的响了一声,而且还向前滑出去了一尺左右。 华红莲惊讶地看向黑闷娃,惊呼道,“呀——闷娃,你的力气好大呀!” “切——” 白胖墩在一旁调侃道,“姨姨,闷娃这算个啥呀,你看我拍不拍的烂这箱子就行了。” 说罢,快步走到箱子跟前,挥起右掌对着箱子迅速拍了一下。 “啪——” “咯咯喳——” 听到木头忽然发出碎裂的声音,众人齐齐看向了白胖墩。 黑闷娃更是一脸的好奇,“胖墩,你你,你是咋样做到的?你竟然比我还要厉害,你你你。。。” “嘻嘻——” 白胖墩咧嘴嬉笑,伸手拍打着箱子说道,“姨姨,闷娃,你们俩之所以没有一掌拍碎这个箱子上的木头,是因为你们没有拍对地方,你们看,我拍的是箱子中间,你们拍的是偏按。” (偏按,西北方言,义为不在中点,在旁边。) 黑闷娃蹙眉看了一下,眼睛马上就亮了,“哦,我明白了,这个要拍到中间才起作用哩,嘿嘿嘿。” “啪——” 说话间,华红莲对准白胖墩刚才拍打的地方,又是一掌。 立刻,三寸厚的木板就碎成了一条条的长木头条,落在了箱子里边的底板上。 “哦,姨姨威武!”黑闷娃马上就喊了起来。 白胖墩怔了一下,也跟着喊道,“姨姨神力!” 花狐想了想,喊道,“姨姨是女中龙凤!” 太昊不敢乱喊,轻声说道,“妈妈最厉害了,嘿嘿。” 华红莲被几个孩子夸赞的红了脸,急忙摆手说道,“停停停,不要奉承我了,接下来你们几个练手吧,我就不参与了,我还要打水去哩。” 花狐急忙提议道,“姨姨,要不,叫青帝施展一个术法,马上就给您的陶罐里打满水了,晚上去溪边太危险了。” 华红莲马上看向太昊,喉咙里头发出一奇怪的音符,“嗯哼——” “嘿嘿。” 太昊咧嘴一笑,心念一动,挥了挥手,华红莲手里的陶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没有过三个呼吸,灌满河水的陶罐又出现在了地上,太昊小声说道,“妈妈,水打好了。” “嗯嗯,谢谢太昊。” 华红莲笑眯眯地道了声谢,提上陶罐就离开了山洞,有声音从山洞口飘了进来,“晚上早早睡觉,不要贪玩,不要玩火。” “知道了,妈妈。”太昊急忙应了一声。 花狐和白胖墩及黑闷娃也齐齐应了一声,“知道了,姨姨!” 太昊用神识看着妈妈进了茅草屋,烧水,歇息,又在山谷里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危机,还故意向东边的山谷口外看了一眼。 当看到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继续躺在山坡上歇息,并没有任何人过去接触时,才放下心来,看向花狐,问道,“花狐,晚上你跟闷娃,还有胖墩,你们是吃丹药打坐,还是炼千里腿?” 花狐挤了挤眼睛,问道,“你想炼哪一个?” 太昊苦着脸说道,“我想炼飞行诀,可是,我气海里头没有灵气。” “呵呵。”花狐笑道,“那你说了不等于白说了吗?” “飞行诀?” 白胖墩眯起眼睛看向太昊,急忙凑上前问道,“青帝,你说的是可以在虚空中御气飞行的飞行诀吗?” “嗯嗯,嗯。”太昊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问道,“你想学吗?” “如果是真的飞行诀,那我肯定要学了,嘻嘻,你能教我吗?”白胖墩的白胖脸上既有惊喜,也有疑虑。 黑闷娃也跟着喊道,“青帝,我要学,我要学飞行诀,你快教我吧,我半个呼吸都不想等了。” 太昊想也不想就说道,“我气海里头没有灵气,教不了你们实实在在的驭空飞行,但是我可以教你们熟记飞行诀,然后由你们自己背熟,炼会,能不能飞行,也就看你们气海里头的灵气厉害不厉害了。” 花狐急忙说道,“青帝,我决定了,你现在就教我们三人学飞行诀吧,有道是,青帝教经诀,修行在我们,呵呵呵。” “好,你们注意一下。” 太昊提醒了花狐三人一句,就用神识传音讲了三遍飞行诀,有自己认为晦涩难懂的地方,还好心地给三人讲解了一遍。 “呼——” 随即,花狐三人就从须弥袋里取出羊皮铺在灶台旁边,各自长出一口气后,安静地坐在羊皮上,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默记飞行诀,并慢慢地尝试着运转起飞行诀的心法。 太昊无事可做,就提起陶罐收进黑木戒里边,清洗了一下,打了一陶罐水放在灶台上,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开始看着火苗晃动,出神。 看了一会儿,感觉到很是无聊,就走到已经被打碎的箱子跟前,抱了五根木条走到灶台跟前,给火堆上加了三根木条,随后走出了山洞外。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没有风,雾气很浓密,远处的树桠上,鸟儿们还在说着悄悄话,树下的草丛里,野兔和狗獾继续在草丛里寻找着野果子,一些不认识的小动物在跑来跑去。 虚空中,乌云密布,乌云与乌云之间的空隙中,偶尔可以看到一颗星辰,可能是由于乌云的影响吧,星辰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有大鸟在虚空中飞过,不小心接触到太昊的神识气息后,马上就尖叫着飞向了远方。 太昊先是用神识向山谷西边看了一下,发现不管是西边的山谷口外,还是野猪沟,亦或是野狼沟,现在都看不到一个妖兽的影子了。 野猪沟北边的那两条紫蚺到现在也没有回家,可能是跟着青木杏一家去了野马南山了吧。 野猪沟南边,不管是野猪群,还是阳文化和罗金娃带着的野狼群,也没有了踪迹。 再看山谷北边的矮树林,除了一些山羊、野兔,狗獾等动物,其他大一些的动物都看不到踪影,更别说妖兽的影子了。 而山谷东边,在山谷口外,不知道啥时候来了十三个打着火把的神州卫,一个个风尘仆仆,面带萧杀之气。 打头的一个神州卫太昊见过,是三个月前舅舅华红泥带着一块来山谷里找妈妈的相亲,记得当时这个家伙还被妈妈给大骂了一顿哩。 这家伙的脸皮子很厚,一直来着不愿意走,还是妈妈拿着棍子赶出了山谷的。 这个家伙据说是黑水城的神州卫副总领,名叫妊万奎,人长得不咋样,心里想的倒是怪美的,听妈妈说,这家伙还是妈妈的姨表哥,确切来说是妈妈二姨家的大儿子,都已经有三个婆娘了。 紧跟在妊万奎身后的是神州卫姜豹子和妊万河,听妈妈说,这俩二货是妊万奎的跟屁虫,也是替妊万奎干坏事的杀手。 至于杀手到底是个啥东西,太昊到现在也没有弄懂。 姜豹子可能在这群神州卫里头属于斥候的存在,在所有人都停下来观望山谷口的时候,姜豹子已经冲到了山谷口跟前了,眯缝着眼睛麻利地看了一圈,又跑回到队伍跟前。 “嗯嗯——” 姜豹子凑到妊万奎跟前,抱拳说道,“妊总领,前头谷口南边的斜坡上躺着两个男的,跟咱们追踪的那两个坏怂一样,都是矮胖子和瘦高个,你看要不要属下把这俩货逮过来?” 妊万奎摆了摆手,吩咐道,“万河,你跟豹子一块过去,看一下那两个家伙是弄啥的?” “喏!” 妊万河,一个模样长的跟妊万奎有七分像的青壮男子,急忙上前两步抱拳颔首应了一声,随即跟着姜豹子快步向山谷口走去。 正躺在草地上假寐的黑土墩,忽然发觉有人在自己的腿上踢了一脚,急忙睁开眼睛看去,一张豹子脸就凑到了眼前。 黑土墩反应很快,马上挥手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 没有防备的姜豹子被打了个趔趄,随即就跳了起来,扑到黑土墩身上就厮打了起来。 同时,被打脸的响声惊醒过来的关柱子,刚刚睁开眼睛,就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形黑影扑了过来,也没有客气,右腿抬起一曲一伸,一脚就蹬了上去。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妊万河被踹飞出一丈开外,在地上滚动了三圈才算停下了身子,旋即一咬牙,又转身扑了上去,把一脸茫然刚坐起身的关柱子扑倒在地,在地上拼命地翻滚了起来。 没有折腾三个呼吸,不管是姜豹子,还是妊万河,都被踹飞了出去。 “啊——”姜豹子尖叫一声,连爬带滚地躲到了一旁。 妊万河则大叫了起来,“嘛呀!快来人帮我——” “快——”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妊万奎急忙挥手喊道,“弟兄们,快过去帮忙!” 喊罢,第一个冲了上去。 黑土墩一看呼啦啦跑过来十一个人,马上就慌神了,一拉凑到身旁的关柱子,冲着妊万奎喊道,“朋友!你们是谁?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何苦要来骚扰我们兄弟哩?” “哦——” 妊万奎跑到近前,听着熟悉的声音,惊呼了一声,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黑大师,你原来真的来这里捉妖来了啊!我还当你是哄骗我哩?嘿嘿嘿。” 其余的神州卫看到妊万奎跟黑胖子打起了招呼,也都打住了脚步,紧张地戒备了起来。 听到妊万奎的声音,又打量了一下妊万奎的身形,黑土墩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急忙抱拳,假装惊疑,“你你,你是黑水城的神州卫妊万奎妊总领,嘶——妊总领好雅兴啊!” “嘿嘿,黑大师好手段啊!” 妊万奎抱拳回礼,感叹道,“你不声不响地把我弟弟万河的桃木剑和符箓骗走了,我带着我家二弟前来追你,合情合理,难道,我们还冤枉了你?” “不是,不是的!” 黑土墩急忙摇头摆手,指着妊万河说道,“妊总领,请您问一下舍弟,看看他是自愿把桃木剑和符箓给我的,叫我替他来这里捉妖的?还是我哄骗他的?” “万河?” 妊万奎看向站在一旁发呆的妊万河,沉声喊了一声,没见妊万河应声,又大声喝道,“二弟,你看啥哩?” 妊万河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抱拳说道,“嘿嘿,大哥,其实我叫你来这里,是想叫你过来看一下,黑大师遇到的到底是妖兽,还是鬼?” “其实,我给黑大师的桃木剑和符箓,只是用来捉鬼的东西,而捉妖的法器,还在我手里呢?” “呃?” 妊万奎瞪了妊万河一眼,看向黑土墩问道,“黑大师,你们今个有没有进去山谷里去?” “进去了!” 黑土墩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不但遇到了鬼,而且还遇到了很厉害的妖兽哩,你要不信,我马上带你们进去看一下!” “万河,你的意思哩?”妊万奎皱了皱眉,又看向了妊万河。 妊万河也很干脆,马上抱拳说道,“那就进去看一下吧!是鬼是妖,咱们都得捉回去,老祖还等着炼丹哩。” “那就进去看看。”妊万奎一挥手,率先向山谷口走去。 黑土墩向关柱子挤了挤眼睛,关柱子会意,急忙跟在妊万河身旁,笑着勾肩搭背,好不热切,就好像已经认识了好多年一样。 黑土墩则走到姜豹子跟前,抱拳笑着说道,“姜哥,是兄弟刚才失礼了,如果兄弟知道是姜哥过来开玩笑的,说啥也不能动手的不是?嘿嘿。” “哪里,哪里,黑哥说笑了。” 姜豹子急忙从豹子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抱拳回礼,“我姜某人听闻黑哥捉妖的事迹已经很久了的,老早里都想跟黑哥交好的,如今嘛,啊哈哈哈,不打不相识呀!” “走走走!” 黑土墩摆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说道,“姜哥,咱们今晚好不容易碰在一起,先进去看一下妊大师是咋样捉妖的,也能在捉妖的道路上增长一丝丝见识不是,嘿嘿。” “黑哥,一块走吧!” 姜豹子微笑着摆了摆手,很客气地说道,“后边有空了,我还想向黑哥讨教一番捉鬼的术法哩,就是不知道黑哥你愿不愿意教小弟呢,嘿——” 看到这些家伙走进了阵法屏障,太昊方才想起,黑土墩和关柱子逃走的时候,扔在半路上的须弥袋自己还没有去捡拾哩。 遂用神识立刻向茅草屋东边的小路上看去,足足浪费了一刻时光,也没有看到那两个须弥袋在哪里,心中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只是丧气归丧气,眼下黑土墩和妊万奎这两伙人已经走进了山谷里,得想个办法,要么自己四个碎娃跑到矮树林里头躲起来,要么直接用啥办法吓走这些家伙。 第194章 太昊受伤 一 “青帝,你在这里看啥哩?” 花狐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太昊身后,看到太昊愁眉苦脸的样子,轻声问道,“是不是遇到啥事情了?” 太昊回头看了花狐一眼,说道,“从黑水城过来了十三个神州卫,带头的人是神州卫副总领妊万奎,妊万奎的二弟妊万河就是一个捉妖师;” “至于他用啥法器捉妖,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拿出来,这些神州卫跟黑土墩和关柱子是认识的,他们刚才就已经走进了山谷口,现在正往咱们这边赶来。” “呃?” 花狐惊呼一声,急忙问道,“那你咋不早说哩?” 太昊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还没有想到用啥办法收拾这些家伙哩,你就出来了。” 花狐一听,急忙提议道,“哦哦,要不,你用你那个术法吓唬一下这些家伙,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吓出山谷口。” 太昊想了想,问道,“那个术法会释放出很恐怖的气息,你不害怕吗?” “害怕呀!” 花狐苦着脸说道,“但是,总比你说的那个叫妊万河的捉妖师跑进来好吧,你说哩?” “好吧,你先回山洞里,我往东走上一截子路,再用恐怖的气息吓一吓这些家伙。”太昊说着,也不管花狐同意不同意,直接撒腿向东跑去。 花狐没有回山洞,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太昊的背影直蹙眉,一动不动。 太昊在跑过茅草屋后,又向东跑出半里地,这才暂时停住运转敛息诀,用神识向东边看去。 “哇——” 立时,走在队伍最前边的妊万河就尖叫了起来,“有妖兽——” 紧跟在妊万河身旁的关柱子脸色大变,立刻转身就跑,根本就顾不上妊万河了,一边跑一边惊叫,“啊啊啊,妖兽来啦——” 妊万奎硬着头皮立刻坐在地上,开始打坐,运转起灵力,咬牙抵抗着恐怖的气息。 姜豹子还没有来得及打坐,就感觉到头上有恐怖的压力向自己袭来,想也不想,直接转身,拉上黑土墩就跑。 其余的神州卫眼见姜豹子跑了,尽皆脸色大变,呼喊了一声,也麻溜地转身,大喊大叫着跟在姜豹子身后跑走了。 太昊一边用神识在这些家伙的身上瞅来瞅去,一边注视着妊万河有什么抵御妖兽的法器。 但见妊万奎大声喝道,“二弟,妖兽马上就要跑过来了,你还等个啥呀?赶紧把法器拿出来吧,要不然,咱们哥俩今晚上就都完啦!” “好嘛——” 妊万河此时已经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了,就连头上和脸上都布满了冷汗,身体更是颤栗的厉害,却还是咬着牙,右手一挥,从左侧腰间的小收纳袋里取出来一个铜镜。 太昊看见铜镜就想笑,自语道,“嘿嘿,一个铜镜罢了,是能吓走妖兽?还是能捉到妖兽?” 心里还没有腹诽完毕,就看见妊万奎咬破左手中指,给铜镜上滴了三滴血,然后右手一震,似乎有灵力注入了铜镜里边。 随即,铜镜上白光一闪,一束耀眼的白光就照向了太昊,瞬间光芒大盛,仿佛整个山谷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也就在这一瞬间,太昊感觉到自己仿佛身临白天正午的紫阳下一般,眼睛好像在盯着紫阳再看了大半天,眼前除了白乎乎的一片,还是白乎乎的一片。 “呃?” 当太昊意识到妊万河与妊万奎弟兄俩消失在自己的神识中时,顿时脸色大变,“我这是看见啥了?我好像啥也看不见了?” 没有人来回应太昊这个话语,有的只是站在太昊眼前一里地小路上的妊万河和妊万奎弟兄俩高兴大叫的声音。 妊万河大叫,“大哥,我照到了,照到了,我用铜镜照到那个妖兽了——” 妊万奎大笑,“啊哈哈哈,二弟,赶紧冲上走,用捆妖绳赶紧把这个妖兽捆住再说——” 妊万河大喜,“哈哈哈,好好好——” 紧跟着,就是妊万河与妊万奎嬉笑着快步跑过来的声音。 此时,太昊的心里是悲苦和憋屈的,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察,就被铜镜给照瞎了眼睛,这叫自己还怎么活呀? 于是,太昊怒气满满地挥手从黑木戒里头抓出一个阵法,使劲扔在了眼前丈余远的地方。 然后,太昊圪蹴在小路上,不停地从黑木戒里边用手拘出河水来清洗眼睛,希望马上就把眼睛上的白光洗掉,让眼睛重新恢复光明。 站在山洞口一直观望的花狐,因为一直在用神识注意着太昊的动静,就在妊万河给铜镜上滴血的时候,心里就暗道不好,以最快的速度闪身窜进了山洞里,方才躲过了一劫。 待白光消失后,花狐马上跑出山洞,用神识向太昊看去,发现太昊已经中了白光了,顿时气得在心里大骂妊万河弟兄俩。 为了稳妥一些,花狐也不敢继续用神识了,低着头用肉眼看着地上的小路,快步向太昊跑去。 “哈哈哈,抓妖兽啦——” 妊万河大喊大叫着,仅仅五个呼吸,就已经跑到了太昊近前四丈远的地方,“大哥,我太高兴啦,这还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亲手抓妖兽哩,哦哈哈哈。。。” “啊哈哈哈。。。” 妊万奎也很高兴,也跟着大笑道,“二弟,你说那些瓜子咋就不多等一会会呢?你好不容易抓到妖兽了,他们却没有看到,就让他们后悔去吧,啊哈哈哈。。。” 太昊听见这弟兄俩跑到了前面不远处,急忙停下了继续洗眼睛的动作,急忙向右侧的矮树林爬去。 爬在地上向右边的矮树林爬了还没有两个呼吸,耳中就听见了妊万河和妊万奎弟兄俩的惨叫声。 “哎呀不好——” 妊万河一脚踏进迷阵,马上就吓得有些岔音了,大声喊道,“大哥,我好像闯进了一个迷阵里头了,这如何是好哇?” 几乎同时,妊万奎因为跑的太快,也跟着冲进了迷阵内,也尖叫了起来,“哎呀,二弟,我好像也进了迷阵了!” “那咋办呀?呜呜呜。。。”妊万河紧张地大哭了起来。 妊万奎心里也慌的不行,但还是哄劝道,“二弟不急,慢慢找阵眼,我记得老祖说过,不管是啥阵法,阵眼大多都在阵法里边的,只要咱们找到阵眼,咱们就能出去了。” “好,好吧,咦咦。。。”妊万河终于不哭了,却还在小声哽咽着。 太昊又从矮树林跟前转身往小路上爬,准备顺着小路爬到山洞跟前去。 也就在这时,花狐走到了太昊跟前,颤抖着声音询问道,“青帝,你没事吧?” 太昊急忙站起身,侧耳听了一下花狐的声音,急忙回道,“花狐,我的眼窝好像被那个白光给照到了,现在啥也看不见了。” “你先不急,快给我说,身上还有受伤的地方吗?”花狐又问道。 太昊感觉了一下,心里马上就苦了起来,“我好像没法用神识了。” 花狐听罢,愣了一下,急忙上前抱起太昊,说道,“青帝,你先把敛息诀运转起来,等回道山洞里后,我想办法给你洗眼睛,至于神识,可能得吃一些聚灵丹之类的丹药。” “好吧。”为了不伤到花狐,太昊急忙运转起敛息诀,就不想说话了。 花狐大着胆子用神识向东看了一眼,有些惊喜地说道,“青帝,除了迷阵里头困住的两个家伙,其余的坏家伙都不见了,我猜,他们可能是跑到山谷口外头去了。” “应该是吧。”太昊小小的应了一声。 花狐走了没有几步,回头看了眼迷阵,又问道,“青帝,迷阵里边这两个家伙咋办?要不要我进去打他们一顿?” “呵呵,”太昊笑着问道,“你敢进去吗?” “我不敢!” 花狐直接摇头,略带尴尬地说道,“进了迷阵,不找到阵眼破掉阵法,就很难走出来的。” 太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嘿嘿,知道就好,快些回山洞吧。” “哦哦。”花狐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抱着太昊快步向山洞走去。 只是,走了没有几步,花狐又忍不住说话了,“青帝,你刚才用神识有没有看到,那两个家伙是啥修为?” “那个叫妊万奎的家伙,好像是筑基巅峰,那个叫妊万河的家伙,好像是筑基初期。” 太昊没有多想,直接说出了妊万奎和妊万河弟兄俩的修为境界,说完后才想起来问话,“花狐,你问这个做啥?” “我想,一会到山洞里了,给闷娃和胖墩说一声。” 花狐没有隐瞒,板着脸说道,“就跟咱们在北边的乱石堆那里破解阵法一样,我跟闷娃和胖墩进入迷阵,你在外头直接用神识传音,我想以我们三个的修为,打那两个坏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可是,” 太昊想了想,皱眉说道,“我这眼睛现在啥也看不见了,神识也没法外放了。” 花狐沉思了一下,说道,“先不急,回到山洞里了问一下闷娃跟胖墩,看他俩手里有没有治疗识海一类的丹药。” “好吧,有没有先问一下也行,我不急的。”太昊没有拒绝花狐的提议,因为太昊也想马上把自己的神识弄好。 很快,花狐抱着太昊就回到了山洞里,也就在这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也正好睁开了眼睛,看到花狐抱着太昊回来,两人齐齐愣住了。 黑闷娃嘴快,马上问道,“花狐,你抱着青帝做啥?是不是去外头炼千里腿去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瞪着眼睛说道,“花狐,你也太那个了,出去炼千里腿也不叫我跟闷娃,哼!我着气了。” (着气,西北方言,义为生气、恼怒、愤怒、发怒、发火等。) “闷娃,胖墩,你俩误会了。” 花狐抱着太昊走到火堆旁,把太昊放在地上,说道,“刚才,有十三个神州卫和下午那两个坏家伙,偷偷地跑进了东边的山谷口,青帝为了用神识吓唬他们,着了其中一个捉妖师的道了。” “青帝,你没事吧?”黑闷娃马上看向太昊,急乎乎地问道。 太昊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就是被那个捉妖师手里的铜镜给照了一下,就是眼窝看不见东西了,神识也没法外放了。” “啊——”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立时瞪大了眼睛,齐齐惊呼了一声。 花狐急忙说道,“闷娃,胖墩,你俩要不看一下,看看你们的须弥袋里头有没有治疗识海一类的丹药,先给青帝解决一下识海不能外放的麻烦。” “好!” “好吧!” 黑闷娃和白胖墩急忙看向自己的须弥袋,手忙脚乱地翻找了起来。 太昊忽然想起来,之前去野狼沟的时候,花狐曾经在半路上给了自己一些须弥袋,于是,用神识向小收纳袋里边看去,马上就感觉到髿疼了起来。 “呵呵呵。” 太昊苦笑了一声,对花狐说道,“花狐,我把收纳袋里边的东西放出来一些,你看一下有没有灵丹一类的丹药?” 说罢,也不管花狐愿不愿意,一挥手,想要把小收纳袋里边的东西放出来,却挥了个寂寞。 太昊不死心的又挥了几次手,依旧是啥东西也没有取出来,只好苦着脸发起了呆。 原来,在茅草屋东边那里刚刚受伤的时候,识海还稍稍能用,现在是真的没法用了,一用,髿就疼的厉害,有些想要在地上拼命碰好多下的感觉。 花狐看到太昊挥手时挥了个空,就知道太昊的识海真的没法再用了,顿时,眼圈都红了,轻声说道,“算了吧,青帝,你还是安静地坐着,我们三个看看能不能找到厉害的丹药。” 随后,花狐也开始在自己的须弥袋里边翻找了起来。 终于,在一刻时光后,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翻找出来了十二个小药葫芦。 两个小药葫芦里边的丹药能够快速增进神识增长,三个小药葫芦里边的丹药能够增大识海以及识海内的灵力。 还有三个小药葫芦里边的丹药能够快速增强神识的分辨能力,其余的几个小药葫芦里边的丹药能够转化气海里边的灵力为神识灵力。 “到底该给青帝吃哪一种丹药哩?”黑闷娃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个蚊子。 白胖墩沉着脸提议道,“要不,先给青帝吃几颗增长神识灵力的丹药看看?” 花狐想了想,咬牙说道,“好吧,就先吃增长神识灵力的丹药。” 说罢,不待太昊说话,花狐就伸手抓过一个小药葫芦,拔开塞子,把小药葫芦里边的丹药倒了出来,也不管太昊愿不愿意,伸手飞快地给太昊的嘴里塞了两枚丹药。 太昊这时候也豁出去了,直接闭上嘴巴,用前门牙把丹药咬烂,混合着唾沫快速咽进肚子里,反正身上有大衍诀和混沌经以及其他三个诀在飞速运转,根本就不害怕丹药的药力撑破了经脉。 就这样,太昊在吃完了两个小药葫芦里的丹药后,虽然眼睛还是一点儿也看不见,但是,神识总算是恢复了一丈远。 于是,太昊就用神识在小收纳袋里边翻找了起来,并把之前花狐给自己的那些须弥袋都拿了出来,“花狐,闷娃,胖墩,我现在眼睛还是看不见,神识只能看到一丈远,地上这些须弥袋你们看一下,看看能不能从里头找出跟识海有关的丹药?” “好。” 花狐三人红着眼睛看着太昊,哽咽着应了一声,就手忙脚乱地拿起地上的须弥袋,开始动手麻利地翻找了起来。 第195章 太昊受伤 二 “青帝,这个袋子里有一个小药葫芦,里边好像是卜灵丹。”黑闷娃最先找到了一个装有卜灵丹的小药葫芦,随手扔到了太昊怀里。 太昊想也没想,就直接拿起小药葫芦,拔开塞子,直接把里面的丹药倒进了嘴里,就像一个小仓鼠一样,快速用门牙咀嚼着丹药。 “青帝,我找到了一种名为化神丹的丹药,你看能用不?”白胖墩一仰头,嬉笑着喊了一声,然后看着太昊吃丹药的样子,立时就愣住了。 花狐看了白胖墩一眼,哼哼道,“胖墩,你真的很心大,青帝连一丝丝修为都没有,你就敢叫青帝吃化神丹?难道你就不怕青帝被化神丹给爆体了?” “咦,这好像是神明丹,该不会是让眼窝能够看见东西的丹药吧?” “可能是吧!”黑闷娃抬起头看了一眼花狐手里的丹药,附和了一句。 白胖墩把装有化神丹的小药葫芦放到一旁,眨巴着眼睛说道,“花狐,要不,你就先叫青帝吃上一颗看一下,要真是,就多吃几颗。” 花狐犹豫再三,还是把手里的丹药递到太昊手里,轻声说道,“青帝,这是神明丹,你就按照胖墩的意思,先吃上一颗看看。” “好。” 太昊应了一声,拿起小药葫芦,拔开软木塞后,先凑近鼻子闻了闻,丹药很香。 于是,在咽下嘴里的丹药后,又是一个仰头,把小药葫芦里边的所谓神明丹一股脑吞进了嘴里,快速用门牙咀嚼了起来。 正好这时黑闷娃抬起头,看到了这个情形,马上就惊呼失声,“青帝,你咋把一葫芦丹药都吃了呢?你这样肚子会受不了的!快唾出来!快唾出来!” “啊——” 花狐和白胖墩闻言看向太昊,马上就发觉太昊真的是把一葫芦神明丹给吃了,两人脸色顿时大变,惊呼出声。 随后,花狐扑上去伸手要捏开太昊的嘴,白胖墩扑上去要捏太昊的喉咙,只是两人似乎都慢了一步,太昊已经把六枚丹药咽下了肚子里了。 “青帝,赶紧把丹药唾出来,你一次吃的太多了,会要命的!”花狐都快要哭了,眼泪花在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转转。 白胖墩更是在无声地流泪,想要说话,奈何哽咽的有些厉害,只好用手不停地抹眼泪。 黑闷娃这时候反倒有些冷静了下来,看到花狐捏住了太昊的嘴巴,白胖墩捏住了太昊的脖子,太昊没法说话,眼睛都瞪圆了。 黑闷娃吓了一跳,急忙喊道,“花狐,胖墩,快住手!快住手!你俩都快把青帝给捏死了!” “呃?” 花狐反应最快,一看太昊整个脸都变成了青紫色,就知道太昊快要憋坏了,急忙松开手退到一旁。 “哎呀,我这是咋了?”白胖墩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又急忙把太昊扶着坐在地上,伸手给太昊拍起了胸脯。 “咳咳,咳咳咳。。。” 太昊差点儿就被白胖墩捏断了气,要不是体内的经脉正在飞速运转着四诀一经,说不定这回真的就没气了。 在咳嗽了好一会后,太昊的呼吸才算稍稍平顺了一些,气呼呼地看了看花狐,又看向白胖墩,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神识还是能看见的。 深呼吸了几口气,太昊有些憋屈地问道,“花狐,胖墩,你俩捏我做啥?刚才差点就把我捏死了,有你俩这样照看我的吗?” “再说了,我拿出来药葫芦,不就是叫你们看一下,有那种丹药是给我吃的吗?吃一颗跟吃六颗有区别吗?不能说你们一次吃六颗不行,就说我也不行啊?” 黑闷娃马上激动了起来,“青,青帝,你一次竟敢吃六颗丹药,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还是说你受伤后瓜了?” “屁话——” 太昊气愤地看了黑闷娃一眼,问道,“我刚才先后两次吃了两个葫芦总计十二枚丹药,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 “青帝,你这是。。。”白胖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花狐看着太昊,感觉到很是内疚,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了,因此上嘴唇蠕动了几下,并没有说话。 “呵呵。” 太昊苦笑着摇了摇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下了面颊,“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咋了?可能是因为刚刚受伤了吧,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很想吃一大堆丹药来弥补;” “可是,你们看到我吃丹药,对我又是掐脖项又是捂嘴的,我都不知道我还敢不敢当着你们的面吃丹药了,哏——” 花狐三人有些脸红,看到太昊说完话后在无声地流眼泪,马上就手足无措了,同时也在心里深深地自责,刚刚为啥要阻拦太昊大口吃丹药呢? 既然太昊一次敢吃六枚丹药,那就说明太昊自己知道吃完后能快速消化掉。 吃丹药就跟吃粟米粥一样,太昊一顿最多只能吃五碗,而黑闷娃一顿最少也要吃八碗,吃完后还感觉到很饿。 以吃饭跟吃丹药来对比,看来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为了哄一哄太昊,让太昊不至于太过伤心,白胖墩连看也没有看,就从地上捡起装有化神丹的小药葫芦,很是殷勤地递到太昊手里。 硬从脸上挤出几丝笑容,哄劝道,“青帝,青帝是我错了,你赶紧吃丹药吧,只有吃了丹药,你的识海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你的眼睛才能够看得见东西,呃,我都递到你手里了,你就甭着气了。” “嗯嗯,嗯。” 太昊伸手擦了把眼泪,点了下头,摸索着拔开葫芦上的软木塞,用葫芦口对着嘴巴,一仰头,就把葫芦里边的六枚化神丹全部吞进了嘴里。 随即塞好软木塞,把葫芦扔到身后,用门牙快速地咀嚼丹药,不到三个呼吸,就把六枚丹药咽进了肚子里。 “呃?” 当丹药混合着唾沫进入肚子里的一刹那,太昊感觉到肚子里边好像着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就好像不小心把岩浆吞入了肚子里了。 太昊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咬牙把四诀一经运转到了极致,将肚子里边的暴热之气迅速带入经脉之中,让其在经脉中发光发热。 三个呼吸不到,太昊不但身上冒起了大量的白气,就连全身都在冒汗,整个人就好像刚刚从热水锅里边捞出来一样。 花狐最先看出了太昊的异样,急忙问道,“青帝,你没事吧?你身上咋这么多的白气哩?” 说着话,凑到太昊跟前,伸手在太昊的脸上摸了一下,立刻,花狐就感觉到手好像被烫到了,急忙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吩咐道,“闷娃,胖墩,你俩就待在山洞里,我抱青帝去溪水里泡一下,青帝身上太烫了,我害怕有事。” 吩咐完后,不待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反应,就从须弥袋里边取出两张羊皮,合在一起把太昊包裹了起来,抱起太昊撒腿跑出山洞外,直接向南边的溪水边冲去。 也许是花狐心里太急了,也许是花狐真的跑的很快,平时最少需要走上三刻多时光的路,花狐愣是用了不到一刻时光,就抱着太昊跑到了溪水边。 随后不管不顾地跳进溪水中,扯开了羊皮扔到岸上,就忙着解去太昊背上的包袱和羊皮卷,扔到了岸上后,又开始给太昊脱衣服。 冰冷的溪水,因为有了太昊的加入,不到五个呼吸,花狐感觉到太昊身体周围方圆一丈内的溪水都变成热的了,有白气从水面上冒起,与水面上边虚空中的雾气交织在一起。 花狐给太昊脱光衣服鞋袜之后,就赶紧离开了太昊,先是走到岸上抖擞了一下身上的水迹。 接下来,花狐在等待太昊炼化丹药的药力的时候,就圪蹴在岸边给太昊洗了洗衣服鞋袜。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并没有傻傻地待在山洞里等候,而是麻利地收起地上的东西,快速跑出山洞,循着花狐的气息,向溪水边追来。 当黑闷娃和白胖墩跑到溪水边的时候,正好花狐给太昊洗完了衣服鞋袜,左手抓着鞋袜,右手抓着衣裙,在使劲抖擞着水迹。 黑闷娃气喘吁吁地打住脚步,看了眼溪水里冒着的白雾,急切地问道,“花狐,呼呼,青帝咋样了?呼,有没有事?呼呼。” 白胖墩则在一旁撕长了耳朵,两手拄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 花狐腾出右手,指了指水面上浓密的白雾,说道,“你看一下就知道了,咱们谁吃丹药,能钻进水里把水烧成这样的?” 黑闷娃看向白胖墩,问道,“胖墩,呼,刚才你给青帝吃的是啥丹药?呼呼。” “呼——” 白胖墩眯起眼睛想了想,马上就变了脸色,“哎呀,不好,呼呼呼。” 黑闷娃大急,催促道,“快说呀!呼呼,做啥一惊一乍的,呼,你是要急死我呀!呼呼呼。” 白胖墩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也充满了惊慌,“呼,我刚才把那个装有化神丹的药葫芦给了青帝,呼呼,青帝一口吃完了六枚化神丹啊!呼呼呼。” “你——”黑闷娃和花狐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惊慌,不知道说啥好了。 少倾,白胖墩呼吸均匀后,看到花狐和黑闷娃都紧张地不说话,就试探着问道,“花狐,闷娃,现在咋办?” “你呀你?”黑闷娃攥紧拳头举了举,一脸的恼怒,随即又放下了拳头。 花狐铁青着脸,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慌张了,轻声说道,“先看看吧,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在水中待着吧。” 白胖墩蹙眉,也不敢再说话了,就静静地看着冒着白气的水面。 伴随着时光的推移,水面上的白气也越来越浓密了,慢慢地,竟然沸腾了起来,吓得周围的鱼虾飞快地游向了远处。 花狐三人看到这里,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好在溪水只是不停地沸腾,并没有出现其他不好的变化。 花狐通过神识探查,看到太昊就好像一个紫红小人一样,虽然圪蹴在水面下闭着气,但是经脉中比成年人大拇指还要粗的岩浆般的红线还在飞速运转,就说明太昊还活着。 黑闷娃和白胖墩本来是想要跳进水里把太昊救上岸边的,看到花狐没有动,也就安静地看着,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的身体,随后就安静了下来。 “青帝的经脉竟然比咱们三个大拇指还要粗,这也太可怕了些啊!”黑闷娃小声感叹道。 白胖墩也很吃惊,小声说道,“谁说不是哩,只是,青帝的气海是咋回事?咋一直都是空的呢?” 黑闷娃不由得看向花狐,小声问道,“花狐,你见过像青帝这样没有灵气的气海吗?” “没有!” 花狐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青帝这样的气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也弄不清楚了,为啥青帝的经脉那么粗的,气海里边咋就没有一丝丝灵气呢?” 白胖墩猜测道,“花狐,闷娃,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是青帝的灵气都跑到识海里头去了吧?如果不是,为啥青帝没有一丁点修为,神识却能很轻松地击败九阶修为的妖兽呢?” “哦——” 黑闷娃轻呼一声,如梦初醒,“我明白了,青帝虽然没法修炼,但是不影响气海增长神识呀,嘿嘿嘿。” “还就是的!” 花狐的眼神也马上亮了起来,“如果青帝一直用神识作为攻击他人的手段,也不是不行的;” “我妈说过,世上最厉害的阵法大师,识海天生修炼的速度就是常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如果再用神识修炼一些术法,远隔千里万里杀人于无形,也不是不可以的。” 黑闷娃急忙说道,“那那那,那咱们就给青帝多找一些能够增长识海的丹药,青帝的神识不就是更加厉害了吗?” “嘻嘻,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马上笑着附和道,这个办法好!闷娃,我太爱你了,你脑子咋就这么聪明哩?嘻嘻嘻。” 黑闷娃一看白胖墩笑的有些猥琐,急忙闪身到一旁,一脸鄙夷地说道,“咦——胖墩你看你外口水,都快要抹到我脸上了,你还叫我吃不吃饭了?” “哏——” 白胖墩气得瞪了黑闷娃一眼,气呼呼地问道,“闷娃,你咋这样看我哩,你这是啥眼神,还跟不跟我说话了?” 黑闷娃急忙笑道,“嘿嘿,今晚上先不说话了,等明早上再说,嘿嘿嘿。”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水面上的沸腾情形慢慢变小,及至消失后,太昊就从水里站了起来。 “哇——” 太昊一边用手在身上清洗,一边惊呼道,“这水也太舒服了些!” 说着看向岸边,又是一声惊呼,“咦——你们三个站在岸上做啥哩?咋不在山洞里睡觉哩?哎呀,我这不是做梦吧?我咋站在溪水里了?” “青帝,你没事了?”黑闷娃惊喜地问道。 “青帝,你身上现在还烧不烧?”白胖墩紧跟着问道。 花狐只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的经脉和气海,发现经脉已经消失不见了,气海中依然是空空如也,叹了口气,问道,“青帝,你现在感觉一下,眼睛能不能看到我们?” “能呀!嘿嘿。” 太昊笑着点了下头,说道,“我现在看你们,可比之前看的清楚多了,这也许就是我妈说的,因祸得福吧!” “那你现在看一下,你的神识恢复了没有?能看多远?”花狐提议道,“有没有之前看的那么远的?” “有啊!” 太昊欣喜地说道,“我现在感觉,我都不知道我能看多远了呢,嘿嘿嘿。” “那好吧,你搓洗一下身上,就上来穿衣服。” 说话间,花狐忽然想到之前太昊受伤的情形,脸上的笑意马上就敛去了,沉声说道,“青帝,不管你的神识能看多远,我都希望你能像姨姨说的那样,最好苟着;” “今晚上你之所以受伤,就是江湖经验不够,不认识法器,不知道自保,才不小心着了那个坏家伙的道。” 第196章 算计捉妖师 太昊知道因为自己受伤的事情,惹得花狐生气了,就马上做出最乖巧的样子,又是点头,又是应声,“知道了,谢谢花狐!嘿嘿,谢谢姐姐!” 随后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又继续感谢了一通,“闷娃,胖墩,今晚上的事情也谢谢你俩,要不是你俩及时地找到丹药,我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光就恢复过来的,嘿嘿嘿。” 白胖墩很温和地笑着说道,“嘻嘻,青帝,你也甭客气了,快上来穿衣服,穿上衣服咱们就去收拾那个捉妖师,我必须狠狠地打他一顿,要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 黑闷娃眼睛一亮,也跟着说道,“就是的,青帝,你快上来吧,我也得打那个捉妖师出出气。” “嗯嗯,嗯。” 太昊点了下头,身形一晃就跳到岸上的野草上,一边穿衣服,一边气呼呼地说道,“胖墩,闷娃,你俩说得对,是要打一顿,让那个家伙长长记性,放着太槐九那些坏妖不去捉,非要跑到山谷里来害咱们,哏——” 趁着太昊穿衣服的空当,花狐捡起太昊的小包袱和羊皮,随手抖落上面的水迹,又帮着太昊穿好袜子和麻布鞋,系好鞋带,把小包袱和羊皮给太昊挎在肩头上。 太昊站起身,晃了晃身子,一脸惊喜地看向花狐,“姐姐,你真的很厉害,衣服上很干爽,一点儿湿湿的感觉也没有了,谢谢姐姐。” “那是,呵呵,” 花狐故作大人的样子挺了挺胸脯,笑着说道,“你没看我花狐是谁嘛?一个小小的术法,那还能叫你穿湿衣服呢?嘿!不说了,走吧!过去给你报仇去!” “嗯嗯,报仇去!”黑闷娃有些义愤填膺,举了举拳头,伸手一拉白胖墩,快步走在了前头。 花狐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走的方向不对,急忙喊道,“闷娃,胖墩,这边,这边,往这边走!” “嘿嘿,你看我都气糊涂了,把路都走错了。”黑闷娃一脸的尴尬,笑着拉上白胖墩又走了回来。 花狐微笑着指了指东北方向,说道,“从柳树林往东两百丈远,然后端直往北,走出林子后就到迷阵跟前了。” 白胖墩急忙问道,“花狐,你不怕我跟闷娃直接走进阵法里头吗?” “哼——” 花狐假装生气了,哼哼了一声,说道,“不进阵法里头,在外头咋教训那个捉妖师哩?” “哦哦,我知道了,走吧闷娃。”白胖墩眨了眨眼,拉着黑闷娃又快步走到了花狐前边。 花狐看到太昊走的有些慢,等了两个呼吸,等到太昊走到身边时,伸手拉住太昊的手,问道,“青帝,你咋走的这么慢的?” 太昊急忙收回神识,微笑着说道,“我在看那两个家伙在阵法里头做啥哩,嗯嗯,对了,那些逃走的神州卫跟黑土墩,还有关柱子又跑进来了,就围在迷阵东边,有两个家伙还跑进迷阵里头去了。” 花狐疑问,“那些家伙会不会破阵?” 太昊急忙说道,“是黑土墩和关柱子在破阵,那个叫姜豹子的家伙在学着关柱子破阵的手法,也在用蛮力破阵。” 花狐的眉头都快要皱成一个疙瘩了,“那些家伙都跑来了,咱们过去能打得过不?” 太昊想了想,说道,“要不,我用术法再吓唬他们一回,吓不走的,就用石头打晕绑起来扔出山谷口,然后再对付困到阵法里头的。” 花狐沉思了一会,咬牙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做了,只是,青帝,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使用术法施放恐怖的气息,然后就要苟着;” “后边的日子还长着哩,你能不出手,尽量不要出手,你现在不管是年纪还是身板都太小了,鼓劲修炼才是你最应该做的;” “等到哪一天你能修炼了,且修为实力提高了,你再跟人动手,姐姐就不再担心你的安危了。” “知道了,谢谢姐姐。”太昊红着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这一刻,太昊感觉到心里暖暖的,花狐说的话跟妈妈一样,都是在提醒自己要苟着,可是,自己才是一岁半的碎碎娃呀,这到底要苟到啥时候呢? 这个事情,不但妈妈没有说过,花狐也没有说过,唯一可以听到的话语就是,当某一天自己的修为实力提高了,可是,自己修炼了这么久了,气海依然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往后自己还要咋样修炼哩? 修炼的这个事情好像无解。 很快,太昊就听见北边传来了破阵的叫骂声,在不惊动花狐的情形下,太昊悄悄地用神识看了过去。 在迷阵的东边,姜豹子叫的最大声,可是手上出的力却是最小的,很明显,这家伙在藏拙。 黑土墩跟姜豹子一样,只是没有叫喊,每次出手时,手上的力道比较小罢了。 关柱子可能真的没有啥脑子,一边在大声尖叫,一边在上蹿下跳,频频挥动手掌向迷阵打去,每一掌都能打散一团迷雾。 好在迷阵是不停循环的,只要有迷雾被打散,马上就有新的迷雾补充上去,源源不断。 其余的八个神州卫坐在东边不远处的草地上,一边看着姜豹子和黑土墩以及关柱子三人破阵,一边在窃窃私语。 咳咳,还有两个神州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瓜子,拿在手里慢悠悠地嗑着,神情很是惬意。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已经摸到了距离迷阵不到十二丈远的地方,一人手里拿着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慢慢向迷阵跟前摸去。 太昊本想着用神识裹挟气息吓一吓黑土墩等人的,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距离黑土墩太近了,只好打消了这个心思。 随后想了想,决定改用神识探入黑土墩三人的识海中,吸取黑土墩三人的神识灵力,反正自己的识海受伤后,到现在神识灵力好像还是严重不足。 “啊——” 就在太昊用神识探入黑土墩和关柱子以及姜豹子三人的识海中时,黑土墩最先尖叫了起来,也顾不得假模假样的破阵了,两手抱头,转身拼命向山谷口跑去。 “呀——” 几乎同时,关柱子也跟着尖叫了起来,本能地转过身跟在黑土墩身后狂奔。 “啊呀——” 姜豹子没有吃过这种闷亏,在头疼的一瞬间,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神州卫用石头袭击了自己,急忙惨叫着转过身,看到的只是关柱子和黑土墩跑路的背影。 于是,姜豹子在稍稍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向关柱子追去,虽然髿疼,但是心里更加憋屈,因为姜豹子已经误会是关柱子用石头砸伤了自己的头部,忍着髿疼发誓要追上关柱子报仇。 坐在草地上看热闹的八个神州卫,在看到黑土墩和关柱子突然尖叫着跑路时,还没有缓过神来,又看见姜豹子捂着脑袋跑路时,聪明人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立刻跳起身跟在姜豹子身后跑路。 要说笨人,其实只是跟聪明人的思维慢了一个或几个呼吸而已,旋即在想明白是咋回事后,都跳起身跟着向东边的山谷口冲去。 太昊没有急着收回神识,而是一边看热闹,一边被花狐牵着手走路。 晚上矮树林里的野草上湿气很重,太昊的裤脚和鞋袜都被草叶上的湿气给打湿了,走起路来就跟踩在烂泥里头一样,噗嗤噗嗤直响。 花狐看到这里,皱了皱眉,并没有感觉到太昊神识外放,但还是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是不是你刚刚在吓唬这些神州卫?” “没有。” 太昊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北边,说道,“闷娃跟胖墩距离迷阵太近了,我不敢用恐怖气息吓人。” “那,这些神州卫又喊又叫的往山谷口跑路,是咋回事?”花狐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嘿嘿。” 太昊笑了,“姐姐我给你说,我只是用神识在悄悄吸取黑土墩跟关柱子,还有姜豹子三人识海里头的神识灵力,你也看见了,这三个家伙的识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灵力的,其他的神州卫就跟凡人没啥区别。” “呵呵。” 花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说道,“好吧,你吸取归吸取,甭把人弄死了就行。” “嗯,谢谢姐姐,我知道了。”太昊冲着花狐甜甜地笑了笑,又用神识看向迷阵。 此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已经走到了迷阵跟前,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冲进迷阵里边去打人。 花狐看到这里,有些着急了,急忙给太昊说道,“青帝,你快些给闷娃和胖墩传音,叫这俩二货暂时等一下咱们。” “好——” 太昊欢快地应了一声,神识传音马上就进入了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识海中,“闷娃,胖墩,先不急,迷阵里头有四个人,等花狐姐姐过来了,你们再一起进迷阵。” “好。”黑闷娃马上应了一声,随意地坐在草地上休息。 “好吧。” 白胖墩似乎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黑闷娃身旁,看着手里的鹅卵石,小声问道,“闷娃,你说青帝这神识咋这么厉害的,就只是给你跟我传了个音,我就浑身哆嗦的不行,额颅上都冒冷汗了。” “胖墩,我也是的。” 黑闷娃瞪着眼睛,伸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小声说道,“青帝这个情形,可能是你拿的那个化神丹吃的多了,才会这么吓人的,你想啊,化神境是啥境界,那可是妖族十二阶修为的境界啊;” “一般来说,十二阶修为的妖族高修,听说一次最多只敢吃一枚化神丹,可是,你看青帝一次就吃了几枚,那可是足足六枚呀,你说吓人不吓人?” “不是六枚!” 白胖墩皱了皱眉,说道,“我当时认出来是化神丹的时候,用神识偷偷看过了,小药葫芦里头只有三枚化神丹。” “不是六枚?是三枚?” 黑闷娃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着问了一句,“胖墩你都把我弄糊涂了,你说真话,到底是几枚化神丹?” “嗯嗯嗯。”白胖墩急忙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三枚,我亲眼看见的,我不敢哄你。” “哇——” 黑闷娃顿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道,“青帝一次吃三枚化神丹也很厉害了,比十二阶的高阶妖修都要厉害,你说青帝的神识厉害不厉害?” “这要是青帝的气海里头修炼出了灵气,你说,那些十二阶的高阶妖修还敢来老龙口山谷里闹事吗?” 白胖墩却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我看错了,那三枚丹药不是化神丹,也许那三枚丹药已经放了很久很久,已经失去了药力了。” “哪。。。”黑闷娃有些愕然了,瞪着白胖墩看了看,气呼呼地把碎黑脸别向了一旁,不想再跟白胖墩说话了。 此时,黑土墩和关柱子以及姜豹子三人已经跑到了山谷口跟前,聪明的黑土墩没有急着冲出去,而是稍稍慢跑了两步,向关柱子挤了挤眼睛。 然后,吃过阵法屏障亏的关柱子也跑慢了下来,在姜豹子跑近身旁的一刹那,两人齐齐伸手,抓住姜豹子的上衣后摆一块跑出了山谷口。 而姜豹子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一脸的茫然。 也就在这时,太昊心念一动收回了神识,稍稍感觉了一下识海,发觉识海中的神识灵力又增长了几分,小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 “如果一会能在妊万奎和妊万河弟兄俩的识海中再吸取一些神识灵力,我这髿疼的感觉可能就能彻底消失了吧?嘿嘿嘿。”太昊想到高兴处,忍不住笑出了声。 “青帝,你笑啥哩?”花狐奇怪地看着太昊,轻声问道。 太昊急忙说道,“一想到一会姐姐你能给我报仇,打那两个坏家伙,我心里就高兴地很,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嘿嘿。” “呵呵,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想好事!” 花狐嗔怪地看了太昊一眼,说道,“一会姐姐进入迷阵里头,你可要用神识及时地护佑姐姐哦,不可以叫姐姐受一点儿伤哟。” “知道了,姐姐。”太昊笑着向花狐挤了挤眼睛,示意迷阵到了。 “青帝,花狐,你俩也走的太慢了,我跟胖墩都等的快要睡着了呢。”听见太昊和花狐的说话声,黑闷娃急忙起身,看着两人抱怨了一声。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起身附和道,“我早都忍不住要冲进迷阵里头去,要不是闷娃拉着我,也许,我都把那个坏家伙打成猪头了呢。” 花狐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闷娃,胖墩,你俩也甭抱怨了,现在好了,叫青帝看一下阵法里头是啥情形,咱们再进去打人。” 说着松开了太昊的手,晃动了一下身子骨,做好了进入迷阵的准备。 太昊用神识看向迷阵,说道,“姐姐,你跟闷娃,还有胖墩,你们一起先进迷阵南边,南边是妊万奎跟一个神州卫;” “妊万奎好像是筑基巅峰,这个神州卫还不到筑基初期,两人背上都背有铜剑,你们也拿上粗树枝,要不然,会很吃亏的。” “好!” 花狐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去一旁的矮树上折取粗树枝,就看见黑闷娃拉着白胖墩已经冲进了迷阵,有些恼怒地说道,“这俩二货,这是急着给人家神州卫送人头去了?” 说罢,也不去折取树枝了,麻溜地冲进了迷阵。 太昊急忙用神识盯着迷阵里边,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跑错了方向,及时地用神识传音道,“闷娃,胖墩,人就在你俩右手边五步远的地方!” “哎呀,你俩急啥哩?咋又跑错了,快转身,向左转身,转上半个身子就行了,向前走五步远。” 说着话,又看到花狐跑错了方向,急忙提醒道,“姐姐,你往后转身,直接走六步远,嗯嗯,对了,脚前两步远就是妊万奎,你先伸手往左摸一下这家伙背上的铜剑。” “闷娃,你抱着神州卫做啥,赶紧圪蹴下身子,对,抱住小腿往后猛拉!” “胖墩,你左转身,对对,两手往右摸,抓住神州卫的左手,抓紧手腕先转上一圈,对,就这样;” “嘿嘿,这家伙的手臂卸下来了,你赶紧取绳子把这家伙的两手给绑住,省得这家伙再找你跟闷娃的麻烦。” “姐姐,你直接抓住妊万奎的右腿腕往右边快跑三步远,哦,你看,这家伙是不是劈叉了?” (劈叉,西北方言,义为劈腿、一字马等。) “嘿嘿,你快往左边走三步,对对,把地上的铜剑捡起来,从左向右抡一下!” “哦,铜剑敲在妊万奎的髿上了,你赶紧上前,取绳子把妊万奎绑起来,对对对,把手拧到身后绑起来。” “哎呀,小心,妊万河跟另一个神州卫摸过来了。” 第197章 又见铜镜 一 太昊一边用神识看着迷阵内的打斗情形,一边用神识不停地给花狐三人传音,感觉到自己好像说话有些啰嗦,就一咬牙,直接跑进了迷阵内。 然后想也不想,就用神识直接探入妊万奎和妊万河以及两个神州卫的识海中,飞快地吸取这四个家伙的神识灵力。 “啊——” “哇呀——” 。。。。。。 一瞬间,迷阵内就响起了妊万奎四个人的惨叫声,听起来很是瘆人。 循着惨叫声,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都不用太昊神识传音提醒了,直接走到妊万河与另一个神州卫跟前,直接抬脚踢昏,拿出绳子拧手腕绑人。 太昊看到四个坏家伙都被反绑住两手之后,先是收回神识,心念一动,挥手把阵眼连带阵法阵基一块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万阵坡上。 接下来,太昊都顾不上跟花狐三人说话了,直接走到妊万河跟前,用脚在这家伙的气海部位狠狠地踢了十来下,直接把昏了的妊万河给踢醒来惨叫一声后,又踢的昏死了过去。 太昊也没有骂人,只说了一声“怂货!” 随后,嬉笑着弯腰伸手,一把扯下了妊万河悬挂在左侧腰带上的小收纳袋,用神识快速破开袋口上的神识封印,看向袋子内,马上有种想骂人的感觉。 这个妊万河跟之前那些妖兽比起来有些太穷了,小收纳袋里头除了十来身衣服裙子和鞋袜,就是一些不起眼的灵草和丹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嗯,除了之前那个铜镜外,竟然还有一面石头镜。 石头镜比铜镜要大上一圈,只是在做工上没有铜镜好看,可以说,石头镜两面几乎都是一样的平面,只是在背背面的平面周围,刻画有十二个上玄月和下玄月的线形图形,很是对称。 太昊看不懂石头镜,且对铜镜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只是感觉到好奇,就把石头镜随手扔进了小收纳袋里头,拿着铜镜开始看了起来。 “青帝,你在看啥?” 花狐看到太昊在专心地盯着铜镜看,害怕太昊用神识又会被铜镜伤到识海,急忙问了一声,以此来转移太昊的目光。 太昊伸手把铜镜递向花狐,兴奋地说道,“姐姐,这是铜镜,就是妊万河用这个铜镜,给上头滴了三滴血,铜镜上就忽然冒出来一道白光,紧跟着就伤到我眼睛跟识海了。” “呃?我看看。” 花狐愣了一下,急忙接过铜镜看了起来,随后诧异地说道,“这个铜镜咋跟华青松那个死老头的铜镜一模一样的?是不是这家伙把华青松的铜镜给抢去了?还是说,华青松老头手里的铜镜就是这家伙的?” 黑闷娃听罢,急忙凑过来看了眼铜镜,说道,“哎呀,花狐,我阿大也有一个这样的铜镜,该不会是这家伙把我阿大手里的铜镜给偷去了呢?” 花狐沉思了一下,说道,“也有这种可能。” 白胖墩瞪着眼睛走了过来,瞅了眼花狐手里的铜镜,说道,“花狐,你手里这个铜镜是哪里来的?我咋看着很眼熟呢?” 花狐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妊万河,说道,“这个铜镜就是从这家伙身上搜出来的,之前青帝之所以受伤,就是这家伙拿着这个铜镜造成的。” “这应该是一个普通的铜镜,咋能伤到青帝呢?”白胖墩皱起了眉头,“我记得,我妈妈手里就有两个铜镜,其中跟这个铜镜是一个样子的。” 花狐有些疑惑了,看向太昊问道,“青帝,你刚才搜身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铜镜?” 太昊秒懂花狐的心思,马上从小收纳袋里边取出石头镜,说道,“姐姐,还有这个石头镜,是跟铜镜放在一块的。” “啊——” 看到石头镜的一刹那,不管是花狐,还是黑闷娃,亦或是白胖墩,三人都惨叫了一声,抱着髿爬在了地上,浑身如同被雷电击到一样,颤栗个不停。 “呃?” 太昊马上意识到了不妙,急忙将石头镜收进了小收纳袋里头,刚想上前察看花狐三人时,才发觉三人已经缓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少倾,花狐率先爬起身,一脸惶恐地盯着太昊问道,“青帝,刚才那个石头镜哩?” 太昊赶紧说道,“我收进收纳袋里头去了,姐姐,你要吗?我马上拿出来给你!” “不不不,不了。”花狐立刻一脸的惶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黑闷娃和白胖墩刚刚爬起身,一听太昊要把石头镜取出来,马上吓得又爬在了地上。 黑闷娃都快要哭了,哽咽着说道,“青帝,别别别,那个石头镜太恐怖了,上头的气息压得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哭音附和道,“好青帝哩,你就甭拿我们三个开玩笑了,我刚才都快要被吓死了。” 花狐挥手擦了把汗,沉着脸说道,“弟弟,那个石头镜你千万要收好,不要拿出来,我怀疑,那个石头镜就是照伤你的那面镜子,只是在咱们的心里臆想中,都把那个石头镜当成铜镜了,这才弄了个误会。” “好吧,只要你们在,我不会把石头镜拿出来的。”太昊乖巧地笑了笑,算是给了花狐三人一个承诺。 花狐笑了笑,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吩咐道,“闷娃,胖墩,摸尸了。” 说罢,走到妊万河跟前,伸手拿走了妊万河背上的铜剑和包袱,又在其怀中摸出一个小包袱,又看向临近昏死了的神州卫。 黑闷娃没有说话,身形一晃就窜到了这个神州卫跟前,麻溜地伸手拿走了神州卫背上的铜剑和包袱,开始在身上搜罗其他东西。 白胖墩则跑到妊万奎身边,伸手摸东西,虽然妊万奎还没有昏过去,但是被白胖墩的一通抓摸,差点儿也被气的昏死了过去。 很快,花狐三人就搜罗完了妊万奎和妊万河以及两个神州卫身上的东西,只差没有脱衣服了。 花狐看向太昊,问道,“弟弟,你说这四个坏怂咋弄?要不要扔到野狼沟里喂狼去?” “不用了,姐姐。” 太昊说道,“鉴于这四个家伙还没有对咱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就打昏扔到东边山谷外头去,要是他们再敢跑来捣乱,就抓起来扔到野狼沟去喂狼吧。” “好!”花狐应了一声,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挤了挤眼睛。 两人会意,直接走到妊万奎跟前,你踢肚子,他踢屁股,好在妊万奎很有悟性,马上就眼睛一翻,假装昏死了过去。 接下来,都不用太昊和花狐动手,黑闷娃拉着两个,白胖墩拉着两个,快步向东边的山谷口走去。 太昊和花狐就跟在后边看着,只要四个坏家伙谁敢睁开眼睛,马上走上前就是一脚。 太昊不经意间看到,妊万奎都已经疼得咬牙流眼泪了,但是还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心里不免对这家伙生出了一丝丝敬意,‘为了活命,哪怕疼死了也不出声,这家伙英勇!’ 山谷口外,姜豹子和黑土墩以及关柱子,还有那些神州卫并没有离去,而是远远地站在距离山谷口二十丈远的地方,不停地看着山谷口。 看到妊万奎和妊万河以及两个神州卫被扔出了山谷口,姜豹子等人硬是瞪着眼等了一刻,才慢慢地围拢了过来,四下里瞅了瞅,随即抬起假装昏死的四个人就跑。 “姐姐,闷娃,胖墩,走!出去看看!” 太昊一直用神识偷偷地注视着山谷口外面,这时候见姜豹子等人抬着妊万奎四个人跑走了,才笑着招呼道。 “好!” 花狐应了一声,向黑闷娃和白胖墩摆了摆手,三人几乎与太昊一块走出了阵法屏障。 花狐忽然想试一试手里的铜镜,就咬破左手中指,学着妊万河的办法给铜镜上滴了三滴血,用铜镜对着逃跑中的姜豹子等人,轻声念叨了一声“照——” 遽然之间,铜镜中爆发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立刻,姜豹子等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脚下跑的更快了。 就像旋风一样,眨眼间跑过了三岔口,尽管夜晚的地面很是潮湿,但还是被这群家伙踩出了一道道尘雾。 “咦——” 花狐惊呼道,“这个铜镜真的很神奇,竟然能发出这么厉害的白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招魂镜?” “可能是吧!”黑闷娃急忙凑上前,仔细打量着花狐手里的铜镜。 “啊——” 忽然,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胖墩惨叫了一声,随即,声音就在铜镜里面响了起来,“青帝,救我——” “呃?” 花狐诧异地看向白胖墩,不明所以然,又看向了太昊。 黑闷娃更是大急,伸手抱住了浑身颤栗的白胖墩,催促道,“青帝,赶紧救胖墩!” “我我我,我不知道咋样救呀?”太昊顿时也急了起来,肉眼加神识向四下里乱看。 花狐皱了皱眉,说道,“青帝,要不,你用神识看一下这个铜镜,看看铜镜上有没有啥秘密?” “嗯嗯,嗯,我看一下。” 太昊从花狐手里接过铜镜,聚目凝神,用神识在铜镜上仔细探查了起来。 这个铜镜跟之前捡到华青松的那个铜镜真的是一模一样的,背面指环的部位也有一道神识印记,只是现在已经很淡很淡了,几乎淡化到用神识轻轻一碰就可以消散的地步。 但是,就在太昊的神识接触到这道神识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很厉害的神识从里面的空间内探了出来,想要直接刺入太昊的神识。 还未等太昊反应过来,就听见空间内传来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声。 太昊急忙用神识探入空间里头,发现这个空间竟然是一个很大很长的山沟,与野狼沟大同小异,其中,一个长得跟四个耕牛合在一起还要大的野狼正爬在草地上惨叫。 一群个头跟两个耕牛大小的野狼匍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眼神惊恐地看着太昊,身上颤栗个不停。 白胖墩的身体虚影,就被绑在右边山腰上的祭坛上,祭坛上不停地有雷电闪动,白胖墩被吓得浑身颤栗,尖叫个不停。 一同被绑在祭台上的,还有十个虚影,分别是花斑狐、花斑狐、大黑熊、草原狼、野豹子、野山猫、野牛、野羊、野猪和一个金雕,只是太昊一个也没有见过,也就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了。 “你是谁?” 巨形野狼刚一停下来惨叫声,太昊就开口问道,“为啥要把我朋友绑在祭祀台上的柱子上受苦哩?” “嗷嗷嗷——” 巨形狼摇摇头,瞪大眼睛看向太昊,不可思议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叫太昊,相熟的人都管我叫青帝。”太昊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哦哦,是青帝呀!幸会!幸会!” 巨形野狼身形一晃,瞬间幻化成一个女人模样,年纪约莫在三十岁左右,跟狼六长得有八分像,微笑着抱拳说道,“老婆子我叫狼青,青帝你就叫我狼婆婆吧,八万多年前,我带着族人曾经帮助过燧人的先祖祝英打败了壤人部族;” “想必你也知道,狼族的天性就是欺善怕恶,以森林猎人着称,自打出生时就是无肉不欢无血不饮的族群;” “因为我的族人不小心咬伤了燧人先祖祝英的坐骑肴山青牛,燧人的先祖祝英就大发雷霆,出动了神虎族,神熊族以及神狐族等十一个神族,把我们神狼族一夜之间杀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还把我们的魂魄拘到一起,弄到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受苦;” “我老婆子刚才忽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窥视我们,就没有忍住伸手擒住了这个小家伙;” “嘿嘿,青帝,这可能就是人族口中所说的缘分吧,你把你的朋友领走吧,他现在还没有事。” “谢谢狼婆婆!”太昊抱拳谢了一声,身形一晃就来到了白胖墩跟前。 当双脚刚刚落在祭祀台上的时候,忽然,祭台上的雷电大增,如同狂风暴雨中的雷电一般,直接就把太昊给笼罩住了。 太昊立刻明白了过来,知道是这个叫狼青的老母狼在算计自己,但是,面对这么狂暴的雷电,心中也是狂喜不已,立刻坐在祭祀台上的圆盘上,两手按在上面,疯狂地吸收着圆盘上的雷电灵力。 而站在山沟里面的狼青也是狂喜,老脸上的桃花纹一下子由十二个变成了三十六个,并大声向一众狼妖高修挥了挥手,喝道,“众家兄弟姐妹们!布阵喽——” 为了给祭台上的雷电增加灵力,狼青不惜以高阶狼妖的灵力布成了一个很大的聚灵阵法,不停地向祭台上输入灵力。 有了太昊疯狂的吸收雷电灵力,被绑在祭台上的白胖墩和十个魂魄虚影暂时得到了缓解,不再被厉害的雷电冲击,一个个也就不再尖叫了,瞪着眼睛仔细查看着坐在圆盘上的太昊。 “这个碎娃是谁?”一个长相与花狐有九分像的魂魄虚影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其余九个魂魄虚影齐齐摇头应声。 只有白胖墩苦着脸说道,“狐婆婆,这是青帝,是为了救我才跑进来的,你们能不能救救青帝,他现在才一岁半的年纪。” “这孩子?” 狐婆婆瞪了白胖墩一眼,哼道,“哼——你这娃一点儿眼色也没有的,你没看见我们十个人跟你一样,都被这倒霉的天灵石柱子给绑住了吗?” “怎么救?你倒是给我们说一下呀?要说救人,救这个碎娃,我们可比你着急多了,要知道,这个碎娃可是未来的。。。” “狐灵,闭嘴吧你,啥话你都敢说,你就不怕天道击碎了你的魂魄吗?”一个长相跟黑闷娃有八分像的黑熊忽然怒喝了一声,打断了狐婆婆的话语。 “嘻嘻。” 一个长相跟白胖墩有七分像的白虎虚影笑了笑说道,“黑大姐你就甭喊叫了,就算是狐大姐不说出天机,你认为咱们还能逃得出这里,嘻嘻嘻。” “这不是青帝来了么?”黑婆婆怒目瞪了虎婆婆一眼,哼哼道,“我就不信青帝收拾不了狼青这个坏家伙。” 狐婆婆有些紧张了,说道,“黑姐,虎姐,你俩没注意到哈,青帝可是啥修为都没有的,要不,你们看一下青帝的气海就知道了。” 第198章 又见铜镜 二 “真的假的?” 黑婆婆和虎婆婆几乎同时向狐婆婆投去了质疑的目光,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青帝。 须臾,虎婆婆“咦”了一声,说道,“不对吧?青帝既然没有修为,那如何能运转起经脉呢?且青帝的经脉看起来比这个碎白脸还要粗好多哩!” “对极!对极!” 黑婆婆也跟着大声说道,“我虽然没有在青帝的气海中看到一丝丝灵气,可是,我却在青帝这个碎娃的经脉中看到了恐怖的雷电和雷电转化后的海量灵气,这个要作何解释呢?” 狐婆婆盯着青帝飞速运转的经脉,陷入了沉思。 虎婆婆皱了皱眉,忽然提议道,“要不,我们把我们的修炼方式传给青帝,逼着他现在修炼,如何?” “好哇!好哇!这个我愿意。”黑婆婆率先喊叫出声,随即凝目聚神,眉心中有一道紫光直直冲进了太昊的眉心。 虎婆婆不甘落后,也跟着从眉心中射出一道紫光,冲进了太昊的眉心。 紧跟着是狐婆婆,狐婆婆之后是七个太昊根本就不认识的婆婆。 太昊因为正在用神识大量吸取祭台上狂暴的雷电灵力,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好心的婆婆忽然刺入自己颅内的神力。 一瞬间,太昊就感觉到识海在火速膨胀了起来,就像之前被铜镜爆出来的白光给刺到一样,有些炸裂的迹象。 同时,也有大量的讯息如同碎片一样涌入识海之中,太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赶紧把四诀一经运转到了最大最快的速度。 几乎在同时,狼青的阵法也开始变换了一下阵脚,从阵法中传进祭台上的灵力也跟着增大了十多倍。 “呃——” 太昊感觉到雷电灵力忽然加大了十多倍,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瞬间充斥在全身的经脉之中,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也跟着咬牙加快了四诀一经的运转速度。 如果不是有大衍诀和混沌经的快速运转,如果不是刚刚经脉吸收了大量的雷电灵力,估计太昊在这一刻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这种经脉麻酥酥的感觉在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太昊就感觉不到了,随之,识海中的那种炸裂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分出九道神识,全力查看识海中的讯息碎片,并加以整理,整理后才发现,原来是九道神奇的功法。 太昊没有细究,直接将这九道功法去伪存真糅合在一起,再次仔细观看时,已经变成了一篇更为高级的混沌诀。 于是,太昊就试着运转起这篇新糅合的混沌诀,停掉了之前正在运转的混沌经。 伴随着混沌诀的运转,立时,祭台上的狂暴雷电就变得苍白不堪且虚弱了起来。 狼青秒速就发觉到了祭台上的异样,于是,不管不顾地咬破舌尖,向眼前的三个阵眼中喷出三大口血雾。 立时,阵法中有狂暴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入祭台上,融入雷电中,秒速就将狂暴的雷电补充到了之前的情形。 随着时光的推移,在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太昊忽然轻哼一声,念叨了一句“收——” 一瞬间,祭台上最后一道雷电被太昊收进了手掌之中。 也就在这时候,除了白胖墩的虚影外,不管是天灵石柱子上的虚影,还是山沟组成阵法的虚影,几乎在同一时刻悉数飞上了虚空,并且变成了一个个凝实的身形。 随着一道恐怖的雷劫声响起之后,有紫光在虚空中形成了一道道紫色的云彩,将一个个凝实后的身形包裹了起来,幻化成一道道紫炼飞上了更高的虚空,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太昊用神识看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白胖墩跟前,微笑着问道,“胖墩,你没事吧?” 白胖墩只觉得心里很是憋屈,流着眼泪小声说道,“青帝,你先甭问了,快给我解开绳子,我的胳膊都被绳子绑麻木了。” “好好好,解绳子,解绳子。” 太昊急忙绕到天灵石柱子后边,麻利地给白胖墩解开了绳子,还没有来得及查看绳子,眨眼间,绳子就在手中化为了齑粉,飘飘洒洒地落在了地上。 “这是。。。” 太昊惊讶地看着落在地上的齑粉,发觉跟之前花狐说的灵石好像是一样的东西,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惋惜的神情。 “青帝,你出去不?这个地方太过恐怖了。”白胖墩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苦着脸问道。 “要不,你先出去吧,我再看几眼。”太昊向白胖墩摆了摆手,用神识先向祭台下面查看。 这个祭台就跟野狼沟北边那个神庙遗迹大门南边的祭台有些相似,祭台下面也有两个很大的窑洞,里面放着好多木头箱子。 太昊想也不想,心念一动,直接挥手把箱子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放木头箱子的山坡上,随后一边在山沟中转悠,一边寻找自己认为值钱的东西。 在转了一大圈后,还真的搜罗了不少好东西,比如好多野菜根,比如好多野果子,比如好多不认识的灵植,比如好多散发着灵气的石头。 还想在继续转悠的时候,就听见了妈妈的叫声,“太昊,太昊你快醒醒。。。” 于是,太昊恋恋不舍地飞出了铜镜空间,放眼看时,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妈妈这时候正抱着自己,哭的就像个泪人一样。 花狐和黑闷娃就围拢在身旁,眼窝中的泪花不停地打着转转。 白胖墩真的很心大,躺在一旁地上的羊皮上睡的正香,呼噜声和鼻涕在鼻子孔一进一出,看起来颇为滑稽。 天早已大亮了,紫阳都有一杆子高了,山谷中的雾气还没有散去,肉眼可见的距离约有三丈左右。 鸟雀们在树桠上跳来跳去,大声议论着早上去哪里找食吃,昨天找见了什么美味。 野兔和狗獾们则站在不远处的草丛旁边,好像在看什么热闹。 “妈妈,你咋哭了呢?”太昊假装自己刚刚睡醒,呆呆地看着妈妈的眼睛。 “哟——” 华红莲惊呼了一声,急忙问道,“太昊,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妈妈啊?花狐说胖墩伢晚上被铜镜吸走了魂魄,你去救胖墩去了,咋这么久呢?” 太昊没法,只好把铜镜空间内有一群八万多年前的魂魄在闹事的经过细说了一遍,随后,悄悄地瞅着妈妈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的脸色。 “这个铜镜真的有空间吗?” 华红莲不相信,问了一句后,就把太昊放在地上,从花狐手里拿过铜镜,径直用神识探入了铜镜空间里边。 随后,又喊又叫的把神识收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很是苍白,两手也哆嗦的很厉害,一不小心,就失手把铜镜扔在了地上。 太昊也很有眼色,直接闪身跳到了一旁。 花狐不信邪,捡起铜镜,也用神识在铜镜空间里头看了一遍,其情形与华红莲无二,都是大喊大叫的收回了神识,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气色苍白的不能再苍白了。 黑闷娃因为胆子比较小,直接拒绝用神识探入铜镜空间看热闹。 “妈妈,你没事吧?”太昊想要知道,妈妈到底在铜镜空间里面看到了些啥? 华红莲缓过神后,恼道,“甭问我,反正里边很可怕!” 太昊不死心地又问花狐,“姐姐,你都看到了些啥呀?” 花狐皱了皱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呵呵,一群鬼,还是上古时候的老鬼,差点就把我的魂给吓没了,这个铜镜空间,你快想办法封起来吧。” 太昊眨了眨眼,问道,“姐姐,你不是也学会了神识封印么?难道你不想要这个铜镜了?” “哦——” 花狐眼睛一亮,稍稍想了一下,马上咬破右手食指,给铜镜后面的指环上抹了些许鲜血,聚目凝神,盯着指环看了两眼,就算是给指环上打上了自己的神识封印。 华红莲盯着铜镜看了看,忽然看向太昊,问道,“太昊,你给妈妈说,这个铜镜空间里头的双龙跟那两只凤凰哪里去了?妈妈咋一个也没有看到哩?” 太昊想笑,但是又不敢笑,想了想说道,“妈妈,之前那个铜镜是从南边的小溪边捡到的,这个铜镜是从黑水城里跑来的捉妖师妊万河手里夺来的,两个铜镜不是一个铜镜。” “妊万河?” 华红莲重复了一句,急忙问道,“太昊,你给妈妈说,你说的这个妊万河是不是跟你小鱼舅舅长得很像?” “嗯嗯,嗯,妈妈,你咋知道的?”太昊有些疑惑了。 “嗨!这样给你说吧。” 华红莲认为,也是时候给太昊说一说亲戚的事情了,“这个妊万河,比妈妈小一岁,你见了应该叫叔叔的,妊万河的阿妈跟我妈妈,也就是你外婆是亲姐妹,妊万河的阿妈把我妈妈叫姐姐哩;” “妊万河有个哥哥叫妊万奎,现在是黑水河神州卫副总领,你见了要叫伯伯哩,唉,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有问你们哩;” “那个妊万河是啥时候来山谷里的?你们是咋样跟他打捶的?他有没有受伤?现在他人去哪里?” “姨姨,你听我说。” 花狐看见华红莲问话很急,就知道华红莲在担心妊万河的安危,急忙说道,“伢晚前半夜,我在山洞南边的林子里出恭的时候,忽然听见东边的山谷口传来了吵闹声,就走出林子,想着过去看一下;” “谁知道青帝跑的比我快,先一步跑到了茅屋东边的小路上,还没有来得及问话,就看见那个叫妊万河的家伙拿着这个铜镜,咬破左手中指往镜面上滴了三滴血;” “然后,就看见铜镜上冒出来一道耀眼的白光,再然后,青帝就说自己眼瞎了,啥也看不见了,而且还髿疼的很厉害;” “我当时急了,就把青帝抱着跑走了。” 华红莲听到这里,马上急了,伸手一把抱过太昊,就用两手按住太昊的脑袋,翻看其眼皮,“太昊,快叫妈妈看一下你的眼睛。” 太昊急忙摇头,大声说道,“妈妈,是花狐姐姐把我抱回山洞里,跟闷娃和胖墩一起,给我找来了一种野果子,我吃了后,浑身发烧的很厉害,在小溪里头泡了好一会才好的。” “嘘——” 华红莲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口气,笑着说道,“谢谢花狐,谢谢闷娃,谢谢还在睡觉的胖墩哈,要不是你们,太昊可能就真的变成瞎子了呢。” “谁说不是呢?” 黑闷娃终于敢说话了,“姨姨,还有一个叫妊万奎的,带着十二个神州卫跑进山谷里追打我们,要不是我们机灵,估计你现在见到的可能就是四个哪啥了呢。” “哦——” 华红莲轻呼一声,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看样子,如果那个妊万奎要是站在眼前,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捶打的。 黑闷娃继续说道,“就在我们跑都没法跑的时候,那个黑土墩忽然放出了一个阵法一样的东西,阴差阳错的把妊万奎跟妊万河给绊在了里头;” “最后,他们不停地在这里折腾,看到他们快要折腾出来了,花狐就带着我们几个拿石头砸他们;” “嘿嘿嘿,他们还以为遇到了妖兽哩,吓得屁滚尿流的,如果不是那个妊万河被石头砸昏了,我们还夺不到这个铜镜哩。” 花狐看到华红莲又在为妊万河发急,马上说道,“姨姨,您不用急,就在我们查看铜镜的时候,妊万河就被两个神州卫给救走了,同时跑过来的还有那个叫妊万奎的;” 花狐说着,右手一挥,手里马上出现了一把铜剑,花狐晃动了两下铜剑,说道,“姨姨,您看,这就是我从那个妊万奎手里夺来的铜剑,呵呵,您看好看不?” “嗯嗯,好看!真的好看!”华红莲急忙夸赞道。 花狐伸手把铜剑递向华红莲,笑着说道,“呵呵,既然好看,那我就送给姨姨吧,这样,姨姨拿着这把铜剑,就算是挖菜的时候遇到了野狼,也就不会害怕了。” 华红莲推辞了两下,看到花狐执意要把铜剑送给自己,也就不再推辞了。 拿着铜剑看了看,笑着说道,“谢谢花狐,呵呵,这把铜剑真的很锋利,不适合你们小孩子拿在手里狂的。” “姨姨,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得回去煮粥了?”黑闷娃抬头看了看东边天际上的紫阳,尬笑着问道。 “呵呵,紫阳都两杆子高了,是该回去煮粥了。”华红莲也跟着看了眼紫阳,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花狐似乎看出了华红莲的心思,急忙说道,“姨姨不怕,我前几天跟闷娃去了一趟罗盘城,换了些粟米,一会回去了,我给您拿一袋粟米。” “不用了吧。。。” 华红莲看向太昊,话只说了一半,就闭上了嘴巴,因为太昊在花狐说到粟米的时候,眼神中很亮很亮,仿佛马上就能吃到一碗粟米粥一样。 华红莲感觉到鼻子一酸,眼泪马上就流出了眼眶。 太昊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自己能弄回来的粟米不是被阿大华遂梁夺走了,就是被姐姐华红英拿走了,跟太昊同龄的碎娃,大多都被太昊高出一头多,更别说牙齿和筋骨了。 “唉——” 华红莲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迷茫了起来,这么久了,咋还不见公孙通神来看自己跟孩子哩? 就算是白戎人攻打飞雁城,那,也可以借助老行商的手给自己跟孩子捎一些能够活命的东西也成啊? 而华红莲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飞雁城和山北城一样,在经历了半个多月的守城战后,面对着神州卫的大量减员,以及城内富户的大量东迁。 不说公孙通神惦记着给华红莲送东西了,飞雁城能不能守得住还很难说。 而白戎部族头领公野雄为了尽快打通山北城和飞雁城,拿下整个凉州,就算是一连下了十二天大雨,也没有停下攻城的心思。 更为可怕的是,在天师祝园的谋划下,一连派出了十二个斥候小队,翻山越岭进入山白城和飞雁城与其他城池连接的古道两旁,专门针对老行商进行袭扰。 如此,本就缺乏粮食的飞雁城不但与其他城池失去了连络,而且就连填饱肚子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第199章 混沌诀 花狐看到华红莲又是叹气又是皱眉的,还以为华红莲在发愁一个陶罐煮出来的粟米粥够不够吃,急忙说道,“姨姨,您甭急,一会儿回去煮粥的时候,您只管煮您一个人的就行,我在山洞里煮我们四个人的;” “呵呵,这样不但煮出来的粥够吃,而且还不用发愁在一个灶台上煮上两次,您说对不对?” 华红莲没敢托大,心里也想的是顺其自然,就随口应道,“嗯嗯,就按你说的来吧;” “不说了,快往回走吧,再晚一些,就要少挖一些草根了。” 华红莲催促了一声,就急乎乎地先往回走了。 花狐收起铜镜,看了眼躺在地上继续睡觉的白胖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黑闷娃就说话了,“花狐,我来抱着胖墩,你把羊皮拿上就行了。” “好。”花狐应了一声,没有推辞。 太昊被花狐牵着手走在后边,用神识在山谷中看了一圈,忽然看见白眼站在右前方三丈开外的树桠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在看。 “啾啾啾。。。” 还没有等太昊开口问话,白眼身形一闪就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气呼呼地对着太昊的左耳就是一顿抱怨。 “青帝,你不讲信用!” “咱们伢晚明明说好了的,今天一大早你就带我出北边的阵法屏障的,你却在这里躲懒装睡着!” “你这是啥意思啊?” “我十万火急呀!你说睡觉就睡觉呀?难道你不知道我有要紧的事情才出去吗?” “青帝,你长这个耳朵是出气的吗?” 。。。。。。 太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口打断了白眼的话语,“白眼,你还出去不?要出去你就闭嘴!要不出去你去一边喊叫去,我听着就烦!” “哦哦,那我不说了,你带我出去吧。”白眼识相的压低声音,说话也有些哀求的味道。 “好!” 太昊点头应声,还不忘问了一句,“你现在出去,啥时候回来?” “黄昏吧。”白眼不敢多言,说完话就闭上了嘴巴。 花狐看向太昊,说道,“青帝,我看你脸色不是太好,还是我送白眼出去吧。” 说罢,也不管太昊同意不同意,松开太昊的手,伸手在太昊的左肩上抓起一脸懵逼的白眼,撒腿就向前跑去,一晃眼就不见了身影。 “这,花狐啥时候跑的这么快了?”太昊看向花狐跑去的背影,一脸的茫然。 然后,虚空中就传来了白眼的呼救声: “嘛呀——” “有人抢鸟鸟啦——” “青帝,救我呀——” 。。。。。。 太昊想笑,“这都啥跟啥呀?” 黑闷娃吃惊地转过身,问道,“青帝,花狐抓着那个瓜子鸟做啥去了?” “呵呵。” 太昊笑了,“白眼想到北边的老林子里头去看热闹,花狐就帮我把白眼送过去了。” 黑闷娃的碎黑脸上马上浮现出了忧愁的神情,“哪哪,一会谁烧水煮粥呀?” 太昊故意说道,“忍一忍就不饿了,我之前好多时候就是这么挺过来的哦。” “呃?” 黑闷娃愣了一下,不想说话了。 太昊急忙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两个熟透了的红果子晃了晃,问道,“闷娃,想不想吃这个野果子,酸酸甜甜的,可香了。” 说完话,拿起一个红果子凑近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一股甜多酸少的清香味儿马上就充斥在周围的雾气中。 “吸溜——” 看到黑闷娃还在发呆,太昊故意吸溜了一声,又开始咬了一小口,吸溜的更大声。 “哎呀——” 黑闷娃急了,马上把白胖墩放到一旁的地上,窜到太昊跟前,伸手一把就抓走了剩下的一个红果子,凑近嘴巴大口咀嚼了起来,吸溜声顿时不绝于耳。 白胖墩被黑闷娃吃红果子的吸溜声给惊到了,急忙睁开了眼睛,盯着黑闷娃问道,“闷娃,你吃啥哩?咋这么香的?” 太昊微笑着又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十二个熟透了的红果子,向白胖墩眨了眨眼睛,“嗯哼——” “哇,是野果子呀,我也要吃。” 白胖墩一骨碌爬起身,一步就窜到了太昊跟前,一手抓过一个红果子,凑到嘴边就大口咬嚼,立刻,红红的汁液就流下了嘴角,吸溜声更是比黑闷娃还要大声,此起彼伏。 太昊看到黑闷娃吃完一个红果子后,瞪着眼睛又看向了自己,就很干脆地说道,“闷娃,这里还有十个果子,你跟胖墩。。。”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黑闷娃已经挥手把红果子全拿走了,太昊有些郁闷,“这家伙,一说到吃的,就猴急猴急的,眼睛都沾到吃货上了。” 没有办法,为了显得公平一些,太昊不得不从黑木戒里边取出十二个熟透了的红果子,给了白胖墩,然后快步向茅草屋方向走去。 当太昊走到茅草屋跟前的时候,花狐已经从茅草屋里走出来了,白净脸上挂满了笑意,“嘻嘻,青帝,我刚刚给姨姨送了一袋子粟米,这下,姨姨就不用发愁没有粟米粥吃了。” 太昊急忙抱拳施礼,“谢谢姐姐,你做的很对,我必须向你学习。” “学啥?” 花狐有些尴尬了,“我说青帝,你是不是该把你刚刚学会的功法给姐姐教一教吧?胖墩可是说了,你现在连雷劫都不怕了,在劫雷下整整打坐了两个时辰,劫雷都没有伤到你分毫。” “好吧,先回山洞煮粥,我都饿的很很了。” 太昊没有拒绝,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十二个熟透了的红果子抱在怀里,向花狐说道,“嗯,这里还有野果子哩,姐姐,你先吃上几个,肚里就不饿了。” “咦——” 花狐看到是红果子,眼睛马上就亮了,笑着说道,“青帝,这个该不会是你用空间挪移从其他地方摘来的吧?” “嗯嗯,嗯。”太昊笑着点了下头,为了不再继续造谎,就拿起一个红果子直接吃了起来。 花狐见状,也不多言,伸手抓过红果子搂在怀里,一边往山洞口走,一边大口大口咬着吃了起来。 回到山洞后,花狐一边吃红果子,一边手忙脚乱的生火,挥手取出陶罐向太昊挤了挤眼睛。 太昊看了眼空空的陶罐,一挥手,直接从黑木戒里边试着拘出一大团河水放入陶罐中。 可能是心太急了,没有拿捏好,拘的河水就有些多了,只好心念一动,用神识把多出来的河水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河里。 花狐无意中看到太昊这个动作,顿时瞪大了眼睛,惊问道,“青帝,你啥时候会隔空拘水了?” “这个呀?嘿嘿。” 太昊怔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是我在空间挪移的术法上尝试出来的新术法,一会我把那个功法教给你,你学会了后,也能自己尝试一下新术法了。” “好,好吧。”花狐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急忙把陶罐提起来放到灶台上。 黑闷娃和白胖墩正好走进山洞口,听见了太昊的话,急乎乎地跑到太昊跟前问道,“青帝,你说要教啥功法?我跟胖墩也能学吗?” “是伢晚上我在铜镜空间跟那些老鬼学的一种功法,我给这个功法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就叫混沌诀。” 太昊说着向花狐三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坐下来,我用神识传音给你们听。” 花狐三人不敢耽误,各自挥手从须弥袋里边取出羊皮,铺在灶台跟前坐好,激动地看着太昊。 “嘿嘿。” 看到花狐三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太昊笑了笑,没有藏拙,马上就用神识传音给三人连续讲了三遍混沌诀。 随后,太昊就给火堆上加树枝,看火,烧水,不再搭理花狐三人,以免三人不小心走火入魔。 很快,就在太昊煮好粟米粥的时候,花狐三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均是一脸的惊喜。 “青帝,你这个混沌诀也太厉害了!” 花狐高兴地说道,“我一直没法突破的境界,刚才竟然突破了,嘿,你看,我身上的气息是不是不一样了?” “何止是不一样,” 太昊笑着说道,“姐姐,你刚才可是提升了一个大境界哩,嘿嘿,恭喜姐姐提升了三个小境界,希望姐姐继续提升实力。” 黑闷娃急急问道,“青帝,青帝你看一下我,我刚才提升了多少?” 太昊早已经看过黑闷娃和白胖墩的修为境界了,然而,这时候为了黑闷娃的面子,还是假模假样地看了三个呼吸。 之后,太昊笑着说道,“闷娃,你厉害呀!你竟然一下子提升了两个小境界,嘿嘿,恭喜你呀!再接再励,你距离大能又近了一大步了。” 说完话,还不等白胖墩说话,就看向白胖墩,笑着说道,“嘿嘿,胖墩,你更厉害呀!你的修为竟然提升了四个小境界,看不出来呀,你才是咱们四个人里头最最厉害的那个呀!嘿嘿嘿。” “真真真,真的吗?” 白胖墩激动地一下子跳了起来,一个没有注意,头就碰到了上面的洞顶上,随即落下身子,哭笑不得地用手揉着头顶,又坐回到羊皮上。 花狐看出了白胖墩的尴尬,挥手从须弥袋里取出长把木勺,在陶罐里边搅动了两下,说道,“吃饭!吃饭喽——” 不用争抢,花狐先给太昊舀了一碗饭,再给黑闷娃舀,接着给白胖墩舀,最后,花狐才给自己舀。 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不用黑闷娃和白胖墩去溪水边清洗陶罐和黑木碗,太昊挥手在黑木戒里边的河里清洗了陶罐和黑木碗,又打了一罐水放在灶台上。 花狐瞅了眼静坐的众人,微笑着说话了,“呵呵,青帝,伢晚上在等你的时候,我跟闷娃把那个石头分了一些给姨姨;” “然后,我们就一边等你,一边吸收石头里头的灵力,现在石头好像,好像不多了。” “没事,我现在先给你们一人三箱子,你们赶紧吸收灵气,提升修为。”太昊说着,挥手在山洞里边的空地上放了九个木头箱子。 一瞬间,山洞里边的灵气四溢,都快赶上黑木戒里边的灵气浓度了。 “咦——” 黑闷娃看着木头箱子轻呼了一声,急忙问道,“青帝,这个箱子咋跟之前的那个箱子不一样哩?” 花狐和白胖墩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神情,却充满了深深地疑惑。 太昊没有隐瞒,直接把昨天晚上在铜镜空间里边搜罗宝贝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这才看到花狐三人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青帝,谢谢你!我们三个一定苦修!” 花狐深情地看着太昊,很是认真地说道,“不为别的,趁着太槐九跟那些高阶妖修还没有打过来,趁着白戎人还没有占领这里,咱们得尽快把自己的修为提升起来。” “好!” “好的!”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跟着重重的点头。 “你们三人先把箱子收起来,尽快吸收石头里头的灵气,我来看火烧水。”太昊也很认真地点了下头,给火堆上加了几个树枝,就起身跑出山洞,快步跑进了矮树林。 黑闷娃刚要张口询问,花狐就笑着摆了摆手,“闷娃,甭问了,青帝这是出恭去了,咱们赶紧修炼吧,青帝说了,想尽快看到咱们提升修为。” 说罢,挥手收走三个木头箱子。 再挥手,一个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开始闭上眼睛,不再搭理黑闷娃和白胖墩,安静地吸收着石头里的灵气。 黑闷娃与白胖墩对视了一眼,有样学样,很快就跟花狐一样,两手里都拿着石头,坐在羊皮上闭上了眼睛。 太昊在矮树林里边出恭完后,就找了个干净的空地,挥手取出一个羊皮铺在野草上,随即坐在羊皮上闭上了眼睛。 紫阳初升,雾气朦胧,映照在脸上不再是十几天前那般炙热了,变得温暖如春天般的阳光。 树桠上的鸟雀们给太昊打了声招呼后,就很有眼色地飞走了,野兔和狗獾也是如此。 太昊先用神识在山谷中探查了一遍,看到没有任何潜藏的危机后,又向东边的山谷口外边看了一眼。 山谷口外头的野地里,有三三两两的妇人带着皮猴子和泥猴子,提着草笼在用铜铲挖野菜根,之前的神州卫和黑土墩以及关柱子等人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 太昊这才深呼一口气,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两个装满石头的箱子,一左一右放在眼前。 伸手按在箱子上,一边加快五个诀在经脉中的运转,一边疯狂地用手掌把箱子里石头中的灵气吸进经脉中,籍以转化为灵力。 在这个过程中,太昊的神识没有闲着,除了分出一道神识不停地在山谷里警戒着未知的危机,其余的八道神识用来糅合之前的两个混沌经和正在运转的混沌诀。 虽然这个过程危险重重,但是为了在功法中有所创新,弄出一个更加利于自己修行的功法,太昊也算是豁出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刻时光后,太昊终于将两个混沌经和一个混沌诀糅合在了一起,也就在这一瞬间,太昊感觉到天地间所有的灵气就像旋风一样向自己涌来。 为了不影响花狐三人和妈妈打坐修行,太昊心念一动,秒速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三十六个木头箱子放在自己周围,籍以替代山谷中固有的灵气。 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当太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不小心,眼窝中有两道浓郁的紫光秒速飞向了虚空,立刻就把阵法屏障弄穿了两个三岁碎娃拳头大小的破洞。 只是太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举动,而是在听见虚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的时候,用神识看去,才发现阵法屏障外的虚空中有一个老飞龙,正在尖叫着向西北飞遁。 第200章 要逃荒了 一 “这是那个老飞龙。” “这家伙跑到这里来弄啥来了?” “是想要偷偷地找出传说中的我的师父?” “还是这家伙一直在偷窥我?” 咳咳,太昊猜的真的没有错! 这个老飞龙在野猪岭休养了十几天,感觉到自己的内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趁着天气好,没有人打扰,偷偷地跑来老龙口山谷上空,并以隐身的状态在虚空中飞来飞去。 老飞龙敛气屏息,暗戳戳地探查着隐藏在暗中的气息,希望自己能够出其不意地找到太昊的师父,然后给太昊的师父来一个突然袭击。 谁知道这家伙有些倒霉,刚刚飞到老龙口山谷上空,一个没有注意,就被太昊不经意间从眼窝中放出来的紫色瞳光给击中了腰腹,瞬间疼得显出了原形。 咳咳,这家伙还以为自己又被太昊的师父在暗地里给偷袭到了,心中大骇,就尖叫着不要命地向野猪岭方向飞遁。 太昊直到用神识看到老飞龙的狼狈远去的身形,笑的有些怪异,直到神识看不见老飞龙的身影后,才收回了目光。 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看了眼身子周围的木头箱子,发现所有的箱子都变成空的了。 笑了笑,挥手把箱子都收进了黑木戒里边,连带之前的空木头箱子一起,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山坡上。 随后把地上的羊皮拿起来抖擞了几下,收进了小收纳袋里边,一边向矮树林外边走,一边探查着自己的气海。 气海里边依然是一层淡淡的雾气,好像比之前更淡了,颜色却由之前的紫黑变成了紫青,似乎是真的中毒了。 太昊苦着脸,不死心地又看了眼身上的经脉。 经脉似乎快要赶上自己手腕的粗细了,里边原本的颜色也变成了紫青色,灵气也变成了水液状,粘稠的不能再粘稠了。 “唉,看来我是真的中毒了。” 太昊叹了口气,又看向自己的识海,瞬间就疑惑了起来,识海中跟经脉无二,几乎充满了粘稠的紫青色水液,至于大小,现在好像没法看了。 因为之前的时候,太昊还有一个比对的对象,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探查身体了,因此上根本就没有一个比对的对象。 探查完身体,忽然听到茅草屋方向有牛和牛车的声音传来,太昊就用神识向茅草屋方向看去,就看见姨姨华红英赶着牛车,车上坐着二舅华红鱼和伯叔舅华红图,晃晃悠悠地都快走到茅草屋跟前了。 妈妈闻声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诧异地问道,“姐,小鱼哥,红图哥,你们咋赶着牛车来了?这是要在山谷里拉干柴吗?还是割牛草?” “红莲好!”二舅华红鱼急忙跳下牛车,微笑着向妈妈打了声招呼。 “红莲你好!”伯叔舅华红图也跟着跳下牛车,向妈妈打招呼。 姨姨华红英跳下车辕,随手牵着牛缰绳,一边向茅草屋跟前走,一边用手里的鞭子指了指山洞口,说道,“红莲,我看山洞里有一个空木头箱子,回去后给阿大说了一下,阿大就叫我套上牛车过来拉木头箱子来了。” “哦——” 妈妈轻呼了一声,想也没想就说道,“那你们过去拉吧,只是那个箱子已经变成长木条了。” “咋回事?”姨姨华红英马上瞪起了眼睛。 妈妈急忙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我今个去山洞里的时候,看到的情形就是长木条,要不,你先过去看一下,也许是我眼花了” “好吧。”姨姨华红英应了一声,沉着脸牵着牛车向山洞口走去。 二舅华红鱼和伯叔舅华红图微笑着向妈妈点了下头,也跟着向山洞口走了过去。 太昊急忙用神识向山洞里边看去,并没有看到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的身影,就连简易灶台上的陶罐也不见了,尤其是火堆,好像都凉了。 “花狐他们会去哪里狂呢?” 太昊自语了一声,急忙用神识向南边的溪水方向看去,没有看见花狐三人。 又在山谷西边看了大半圈,才发现花狐三人正在水冲坡道跟前的空地上摔跤哩。 花狐就站在一旁看着,由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缠斗在一起摔跤,摔的是有来有往。 水冲坡道南边的树桠上落满了看热闹的鸟雀,一群野兔和狗獾就围拢在三人周围不停地大喊大叫,好像在给黑闷娃和白胖墩助威。 太昊仔细探查了一下花狐三人的修为,发现竟然都比之前提升了两个小境界,心中不免有些惊喜了起来,喃喃道,“原来修炼混沌诀后,境界也会提升的这么快!” 不知不觉间,太昊走出了矮树林,来到了山洞口南边,看了眼偷偷盯着自己在看的老黄牛,老黄牛就笑着说话了,“外——你就是红英女娃口里的青帝吧?” “嗯?”太昊愣了一下,迟疑地看向老黄牛。 说真话,在太昊的记忆中,自己这是平生头一次近距离看到老黄牛的,且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眼前这个老黄牛。 “外——” 老黄牛眨了眨眼睛,继续向太昊打着招呼,“青帝,你咋不说话哩?我好像没有吓到你吧?” 太昊好奇地盯着老黄牛的眼睛,板着脸问道,“你是谁?咱俩好像不认识呀?” “呵呵。” 老黄牛咧嘴笑了笑,说道,“我老婆子名叫牛垛儿,你二舅华红鱼跟我最熟了,我给你说,咱们这里要遭兵灾了,你给你妈妈红莲说一下,叫她多准备一些草根呀粟米呀的逃荒路上能用的到的东西;” “等后天你大舅华红泥回来后,黑水源整个埠子的人都要跟着你外公华遂梁去逃荒了,你妈妈红莲也会带上你去逃荒;” “逃荒的路上千难万难,没有吃的干粮会更难,你一定要给你妈妈红莲说清楚,因为,只有你能听得懂我老婆子说的话。” “好吧,谢谢牛婆婆!” 太昊向老黄牛抱了抱拳,便不再多言,围着简易牛车仔细观看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华红鱼和华红图一人抱着一大捆长木条走出了山洞,咧嘴笑着直奔简易牛车走了过来。 华红鱼在把怀里的木条捆放在牛车上时,就看见了站在牛车南边的太昊。 “咦——” 华红鱼先是轻呼了一声,方才问道,“青帝,你咋在这里呢?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华红图放下木条捆后,看向太昊也是一脸的惊喜,“小鱼哥,这就是红莲家的那个青帝?” “嗯嗯!” 华红鱼想要走上前伸手去抱太昊,太昊急忙先一步走到老黄牛跟前,华红鱼没有抱住太昊,神情有些尴尬。 华红图继续盯着太昊的左脸在看,须臾问道,“大梅婶婶去年春上回去不是说,青帝的左脸上只有手心大一点点青记么?我咋看不像呢?” “喔——” 华红鱼看向太昊的左脸,马上惊呼了一声,“红图,你不说我都差点没看到,青帝这左脸咋整个都变成青的了?这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华红图沉着脸说道,“有这个可能!” 这时,华红英和华红莲各抱着一大捆长木条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到牛车跟前,把木条捆放在简易牛车上。 华红英略带恼怒地问道,“小鱼哥,红图,你俩咋回事?在这看啥热闹哩?” 说话间,华红英瞅见了站在牛头旁边的太昊,急忙问道,“青帝,你咋在这里呢?你那三个狐朋狗友哩?我咋没看见他们的身影哩?” 太昊不敢说花狐三人去水冲坡道跟前摔跤去了,直接造慌道,“姨姨,我早上离开的时候,他们三个还在山洞里头睡觉哩。” “那你哪去了?咋才回来呢?”华红英又跟着问道。 太昊转头看了眼矮树林,指着矮树林说道,“我去林子里出恭了,不小心就睡着了,刚才醒来,我就回来了。” 华红图急忙问道,“红英姐,青帝说的出恭是啥意思?” 华红英看了眼华红莲,微笑着解说道,“出恭就是巴屎去了,红莲之前跟着老行商队伍常在外头奔波,去的城池多了,回来后说话就有些文绉绉了。” “啊哈哈,原来是巴屎的时候睡着了,啊哈哈哈。。。”华红图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哈哈哈。。。”华红鱼一个没忍住,也跟着大笑起来,直接笑弯了腰。 华红莲黑着脸没有说话,走到太昊跟前,伸手摸了摸太昊的后脑勺,轻声说道,“太昊,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你是碎娃嘛,巴屎的时候睡着了,也是很正常的。” 太昊仰头看向妈妈,小声问道,“妈妈,是不是他们小时候只吃饭不巴屎,长大了才巴屎的。” “呃?” 听见太昊的问话,华红图和华红鱼非但没有感觉到脸红,反而笑的更加厉害了,直接圪蹴在牛车旁,一个笑的用手拍打着牛车尾巴,一个笑着用手拍打着牛车轱辘,笑的眼泪更是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流。 就连华红英也笑的弯下了腰,一边大笑,一边还不停地叫喊着什么。 须臾,华红英三人笑毕后,看到华红莲略显铁青的脸色,都很有眼色地选择闭上了嘴巴,没有继续拿太昊说事,而是转身去山洞里头搬长木条捆去了。 很快,华红英三人搬完了山洞里头的长木条,就连没有打烂的箱子底板也给抬出来放在了牛车上,用草绳跟简易牛车绑在了一起。 华红鱼牵着牛缰绳在原地掉头,华红图跑进矮树林里头出恭去了。 华红英拉上华红莲的手,很是认真地说道,“红莲,我来的时候,阿大叫我给你说,今早上华家埠子的老族长派华红良跟华红豆过来招呼,说大后天早上他们埠子就要逃荒去了;” “阿大叫我给你说,黑水源埠子大后天可能也要跟上华家埠子的族人一块去逃荒,叫你多准备一些干粮,路上吃用。” “嗯嗯,我知道了。”华红莲的脸上不悲不喜,轻轻地点了点头。 华红英继续说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向你茅屋里看了一眼,快要逃荒了,你那一袋子粟米我就不拿了,留着你跟青帝逃荒的路上吃吧;” “从咱们这里去雍州城,最少也要走上两个多月,你那一袋子粟米可能不够你跟青帝吃的,我的意思。。。” 华红莲秒懂华红英的意思,直接摆手打断了华红英的话语,沉声说道,“姐,我不会再去红石山炼盐巴了,就算是炼些盐巴也没有地方兑换了,我想这两天多挖一些草根,煮熟后晒成半干,到时候带着,也能给太昊跟我充饥。” “好吧。” 华红英红着眼睛点了下头,说道,“这两天向东逃荒的人太多了,同时,马匪也多了起来,就你跟青帝两个人待在这里,安危最重要了;” “这两天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要把你那把黑木刀带在身上,一旦遭遇马匪,先弄死他们,你跟青帝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华红图从矮树林里跑了出来,屁股一左一右摆动的浮动有些大。 华红鱼远远地看见了华红图,就冲着华红英喊了一声,“红英,走了!” 华红英看见太昊好奇地盯着华红图的背影再看,笑着说道,“嘿嘿,青帝,你红图舅舅这是沟子肿了,才会像鸭子一样走路的,嘿嘿,不说了,红莲,青帝,你们多保重!” 说罢,伸手在眼窝上擦了一下,就急匆匆转身向牛车跑去。 “妈妈,姨姨好像哭了。”望着姨姨华红英远去的背影,太昊小声说道。 “嗯嗯。” 华红莲也伸手擦了擦眼睛,点头应了一声,随后说道,“太昊,你找花狐他们去狂吧,妈妈要去茅屋提上草笼去挖草根去了。” 太昊意识到妈妈在偷偷地抹眼泪,假装没有看见,小声说道,“妈妈,刚才老黄牛给我说了,白戎人就要打过来了,这两天往东逃荒的人明显多了,路上要多准备一些干粮。” “你。。。”华红莲也不顾得擦眼泪了,惊讶地看向太昊。 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仰头看天,悠悠说道,“老祖曾经说过,牛吐人言,世人遭难,看来,这凉州是真的不能待了。” 说罢,挥手对太昊吩咐道,“去吧!找花狐他们去狂吧,妈妈这就去多挖一下草根。” “好的,妈妈,那我去狂了。” 太昊乖巧地点了下头,转身向西边的水冲坡道走去,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找公野金问一下,山北城和飞雁城现在到底咋样了。 于是,神识外放,在方圆六十里内的虚空中看了一圈,不说公野金了,就连一只大鸟都没有看见。 “这些大鸟今个都去了哪里呢?”太昊有些疑惑,神识有意无意间向山谷北边的矮树林看了一眼。 忽然看到,林子里的山羊和野兔都在尖叫着向东南和西南乱跑,好像身后有啥厉害的妖兽东西正在追杀他们一样。 太昊用神识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那个七公子带着蛟七蛟八以隐身的情形,刚好从北边的老林子里偷偷地走了出来,正在向水冲坡道跟前走去。 “哇——” 太昊看到精神硕满的七公子和蛟七蛟八,不由得惊呼一声,“这三个家伙不是受伤了吗?咋这么快就出来了?这是贼心不死呀!” 但见七公子对蛟七蛟八吩咐道,“七,八,你俩听好了,这次的阵法可都是杀阵,是我大着胆子趁我二大受伤昏迷后从我二大手里偷来的;” “你俩可要给我仔细一点布阵,不能再出差错了哦,一旦出错,首先遭殃的就是你俩,还有,我太桂七也一定会要你俩好看!” “知道了。” “知道了。” 蛟七蛟八急忙抱拳,从难看的蛇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笑纹。 “还有!” 七公子继续说道,“一会回去了,假如有人要问起来你们俩今个弄啥去了,你们就说跟着我来北山老林子给我二大采药来了,一定不要说错了哦。” “记住了。” “记住了。” 蛟七蛟八的脸色都变黑了,但是在面对七公子的吩咐,一点儿也不敢有半点儿违逆。 第201章 要逃荒了 二 给蛟七蛟八吩咐完之后,七公子就跳到身旁的树桠上休息去了。 只留下蛟七蛟八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走到水冲坡道跟前的灌木丛跟前,从一个收纳袋里倒出一堆阵法阵基,开始在空地上布阵。 太昊害怕花狐三人不小心跑到水冲坡道北边去晃悠,急忙用神识看向水冲坡道下边的空地,发现花狐三人已经走向南边的小溪方向,心里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太昊快步跑到水冲坡道跟前,悄悄地爬上水冲坡道。 看着正在忙活布阵的蛟七蛟八,太昊悄悄地圪蹴在阵法屏障跟前,慢慢地将右手和头脸蹭出阵法屏障,神识秒速刺入蛟七蛟八和七公子三人的识海中,以最快的速度吸收三人的神识灵力。 “唔——” 这是蛟七蛟八发出的惨叫声,瞬间抽搐着爬在原地,并不停地翻腾,用额头磕地。 “唔嗷——” 这是七公子发出的凄厉惨叫声,一个翻身落下草地,不停地用髿去碰就近的树干。 同时,太昊还分出一道神识在周围警戒着潜藏的危机。 大约过了六个呼吸,太昊看到七公子已经昏死了过去,急忙用神识看了眼七公子的识海,发现其识海内的灵力已经变成了淡淡的薄雾,就收回了刺入其识海中的那道神识。 又过了四个呼吸,在蛟七蛟八昏死过去的一刹那,太昊用神识看到蛟七蛟八识海中的灵力也变成了淡淡的薄雾,随即收回了刺入这两个家伙识海中的神识。 一边用神识警惕着周围,一边快步走到蛟七蛟八身边,伸手摸尸。 摸完值钱的东西后,又把掉落在地上的收纳袋收进小收纳袋里,至于摆放了一半的阵法阵基,则连同剩余的东西一并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万阵坡。 随后走到七公子身边,快速摸完其身上值钱的东西,笑着向四下里看了看,便撒腿麻溜地跑回了水冲坡道下边。 “嘿嘿嘿。” 彼时,刚才已经跑去小溪方向的花狐三人也跑了回来,在看到太昊跑下水冲坡道的时候,都感觉到很吃惊。 黑闷娃抢先问话,“青帝,你跑哪里去了?咋从上头跑下来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的附和声音有些颤栗,“青帝,花狐刚才说,上头的林子里好像有危机,跟那个七公子,还有蛟七蛟八的气息有些近似;” “我们三个害怕那些坏家伙隔着阵法屏障攻击,就先跑去了南边,正走着呢,花狐忽然说那三道气息好像变弱了,我们又跑过来了,想爬上去看看;” “青帝,该不会是你在上头折腾出来的气息吧?你这样会没有人愿意跟你狂的。” 太昊与花狐对视了一眼,笑了笑,说道,“嘿嘿,花狐姐姐说的没错!就是七公子跟蛟七蛟八偷偷地跑过来了,想要在上头的空地上布一些杀阵,我这不是刚刚打昏他们嘛!嘿嘿嘿。” 黑闷娃马上瞪大了眼睛,疑问道,“青,青帝,你说的是真的?只是,那三个家伙被你打昏了还是打死了?” “嘿,上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太昊笑着摆了摆手。 “胖墩,赶紧上走,先看一眼去,说不定还能弄一些值钱的东西哩!”黑闷娃的碎黑脸上马上就堆满了笑意,拉上白胖墩急乎乎地跑上了水冲坡道。 花狐微笑着问道,“青帝,你该不会都摸完值钱的东西才跑下来的?” “嗯嗯,嗯。”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 “呵呵。” 花狐笑道,“青帝,还是跟我上去看一下吧,另外,我再给你说一下摸尸的规律。” 说罢,也不等太昊说话,上前拉着太昊的手就跑上了水冲坡道。 黑闷娃和白胖墩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蛟七蛟八身边,就圪蹴下身子用手麻溜地乱摸了起来。 花狐指着蛟七蛟八的腰带问道,“青帝,你有没有解开这两个家伙的腰带看看?” 太昊一愣,急忙摇头说道,“没,没有,刚才可能有些急,就给忘了。” “呵呵。”花狐有些吃味地笑了。 须臾,在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摸完尸苦着脸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马上喊道,“闷娃,胖墩,解开蛟七蛟八的腰带看一下!” “呃?”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不情愿地转头看了花狐一眼,但还是重新圪蹴在蛟七蛟八身边,麻利地解开了蛟七蛟八的腰带,瞬间,两人就瞪大了眼睛。 “宝贝呀!宝贝!” 黑闷娃兴奋地喊道,“没想到这家伙的腰带里头竟然藏着十二个收纳袋,啊嘿嘿,这下我发了,我真的发了呀,嘿嘿嘿。” “闷娃,我也发了!” 白胖墩提起蛟八的腰带抖擞了一下,腰带上立刻落下来十多个收纳袋。 太昊眼尖,数了数,竟然有十八个收纳袋,不由得咬了咬牙,感觉到不是心痛,而是牙酸了,“我刚才咋就忘了解腰带呢?” 花狐似乎看出了太昊的心思,问道,“青帝,不是还有七公子没有解腰带么?” “哦——” 太昊轻呼一声,身形一晃,马上就向七公子跑去,却看到眼前一晃,不但七公子瞬间飞上了虚空,而且还有一道恐怖的气息秒速向自己袭来。 “嗯?”太昊轻哼一声,急忙闪身跳到一旁。 就在太昊刚刚站立的地方,发出了一声闷响,立时,地上出现了一个三尺深浅丈余长的手掌印,尘土和草屑马上就在空中乱飞。 花狐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青帝,快回来——” 太昊根本就没有机会后退,因为,虚空中又飞来了一道接一道的恐怖气息,太昊顾不上其他,一边闪身躲避,一边用神识向前边的虚空看去。 在眼前十多丈远的虚空中,七公子被一个很难看的老蛟龙背在背上,而频频向自己挥掌的,正是这个老蛟龙。 “丑东西——” “你在偷袭于我——” 太昊沉喝一声,凝目聚神,心念一动,用神识秒速刺入老蛟龙的识海中,尽最大速度疯狂地吸收老蛟龙的神识灵力。 “唔——” 老蛟龙仰头尖啸一声,不敢再挥掌了,迅速扑上前,一手抓起蛟七,一手抓起蛟八,不管不顾地窜上虚空,向北飞遁。 太昊一边疯狂地吸收着老蛟龙的神识灵力,一边用神识看着老蛟龙的识海变化。 直到八个呼吸后,在发现老蛟龙识海中的神识灵力快要被自己吸收一半的时候,神识与老蛟龙的识海之间忽然就断开了。 太昊尺算了一下距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可以看到八十里远近了,这让太昊心里感到无比的惊喜。 “青帝,你没事吧?”花狐这时候冲到了太昊身后,一把抱起太昊就往水冲坡道跟前飞跑。 “姐姐,我没事。” 太昊应了一声,看到灰头土脸的黑闷娃和白胖墩站在水冲坡道下边喘着粗气,急忙问道,“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花狐抱着太昊快速冲下了水冲坡道,把太昊往地上一放,两腿一软,马上就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太昊看着黑闷娃和白胖墩的脸色都很苍白,急忙问道,“闷娃,胖墩,你俩有没有受伤?” “嘿嘿,没有得。”黑闷娃尴尬地笑着说道。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老蛟妖,气息也太恐怖了,把我跟闷娃压得爬在地上都不能动弹了。” 花狐紧跟着说道,“青帝,我们都没有事,就是被那个老蛟龙给吓着了,倒是你,挨了十三下掌力,有没有受伤。” “我都躲开了,没有被伤到。”太昊也有些尴尬,刚才只顾着其摸尸,咋就放松了警惕呢? “没有受伤就好。” 花狐微笑着应了一句,看向黑闷娃和白胖墩,问道,“你俩把那些收纳袋收起来了没有?” 黑闷娃黑着脸说道,“没有,根本就没有顾得上。” 白胖墩的白脸也有些发黑了,“我刚要捡拾,那个老蛟龙就跑出来了,根本就没有机会捡拾,要不是你冒着受伤的危险跑过来把我跟闷娃拖进阵法屏障里头,我估计,我俩现在都凉了。” “呵呵。” 花狐笑着看向太昊,说道,“青帝,这一次是个教训,下次可别这么粗心大意了,摸尸就要摸仔细一些,甭叫值钱的东西继续遗留给敌人,懂了?” “懂了!” 太昊讪讪地笑了笑,说道,“一次就吃了这么大的亏,想要下次都没有机会了。” 说着话,从收纳袋里摸出七公子和蛟七蛟八的三个须弥袋,用神识抹去袋口上的神识封印,递给花狐,说道,“姐姐,这是七公子和蛟七蛟八的须弥袋,我把神识印记都给抹除了,你看一下里头都有些啥好东西;” “你们三个为了我差点儿都受伤了,咱们就把里头的东西分了吧,也算是给你们一些小小的补偿了,嘿嘿。” “好吧!” 花狐抬起头看了看天,紫阳已经偏西了,起身说道,“不早了,咱们回山洞里去,一边烧水歇息,一边分东西。” “好好——”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马上就精神了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笑着点了点头。 太昊用神识向水冲坡道上边刚才蛟七蛟八昏死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蛟七蛟八的腰带和收纳袋都散乱在草地上,急忙向花狐说道,“姐姐,等一下,我到上头去捡些东西。” 说罢,不待花狐反应过来,人已经跑上了水冲坡道上边,麻利地捡拾完地上的腰带和三十二个收纳袋,腰带抓在手里,收纳袋揣进怀里,又火速转身跑下了水冲坡道。 也就在太昊转身跑路的空当,白眼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一个闪身就落在了太昊背后的包袱上,一声不吭地跟进了阵法屏障里边。 “青帝,你——” 花狐想要发火,可是,当眼睛看到太昊拿在手里的两条腰带时,马上就知道太昊刚刚是弄啥去了,遂收敛了怒气,问道,“捡了几个收纳袋?” “三十二个,嘿嘿。”太昊把腰带夹在胳肘窝,掰了掰手指头,笑的有些迷人。 “好,下不为例。”花狐微笑着点了下头,笑的有些勉强,说完话后沉着脸率先向茅草屋方向疾走。 黑闷娃没有注意到花狐的脸色,笑嘻嘻的凑到太昊身旁,压低声音问道,“青帝,你真的捡回了三十二个收纳袋?” “这个还能作假吗?”太昊微笑着反问了一句,急忙向花狐追去。 黑闷娃向白胖墩挤了挤眼,急忙跟上太昊,继续小声问道,“青帝,这些收纳袋是我跟胖墩翻找出来的,一会能不能也分我俩一些?”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很有眼色地紧跟在太昊身旁,压低声音附和道,“为了翻找这些收纳袋,我跟闷娃差点就凉了,青帝,你得补偿我俩。” “嗯嗯,嗯。” 太昊急忙应道,“先回山洞,回去后就叫花狐看着一块分。” “嘿嘿嘿。”黑闷娃笑的咧大了嘴。 “嘻嘻嘻。” 白胖墩笑的眯缝着眼睛,没有看地,差点儿被地上的草茎绊倒在地,如果不是太昊眼明手快地转身扶了一把,一个虎啃泥是少不了的。 此时,缓过神的白眼身形一晃,跳落在太昊的左肩上,小声说道,“青帝,我刚才跟着你回来了,你一会就不用再出去接我了。” “咦?” 太昊侧脸看了白眼一眼,笑着说道,“白眼,你咋不多装死一会会哩?刚才那个老蛟龙打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我我。。。”白眼马上就口吃了起来,神情有些惊慌。 太昊急忙说道,“白眼呀,你甭害怕,我不是在埋怨你,我是在问你的安危,毕竟你一个跑出去了,那个老蛟龙也不是一般人,你能全乎着身子回来,也是值得庆幸的不是?” “哦哦哦——” 白眼的鸟脸上马上挤满了笑意,小声说道,“那个老蛟龙就躲在老林子南边最高的那个松树上,我当时距离那个松树不到三十丈远,差点被老蛟龙的气息给压的闭过气了;” “如果不是你再次返身,我估计我得等你黄昏的时候出来接我,我才能跟你回来的,唉,在外头逛上一天,也是很乏的。” 太昊小声安慰道,“乏了就早早回去歇息。” “不不不,不行,今个我探查到的事情还没有给你说哩,我咋能急着回去呢?” 白眼马上做出一脸幽怨的神情,就好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重新遇见了主人一样,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委屈。 “好好好,那你说吧,我听着哩。” 太昊其实也想听白眼说一下外边的事情,毕竟自己每天待在山谷里,都快要与世隔绝了,最想听的事情就是白戎人攻打山北城和飞雁城的事情。 “我今个先去了葬神庙,听一个灰雕说,白戎人就连下雨天也在攻打山北城,几百里外的飞雁城也是一样,神州卫在没日没夜的守城中死亡的和受伤的都很严重,剩下的神州卫都快要守不住城墙了。” 白眼的声音有些忧伤,“驻守在葬神庙附近的马匪们听到了这个讯息,都嚷嚷着要去山北城和飞雁城,可是,他们的头领却直接拒绝了;” “他们的头领说,只要山白城的神州卫总领姜镇西和飞雁城的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没有派斥候前来召唤,就不能动。” 第202章 要逃荒了 三 太昊听到这里,小声问道,“北山里还有白戎人的斥候小队吗?” “有啊!” 白眼马上兴奋了起来,说道,“这都是第三拨了,前两拨都是三个斥候小队,每次都会被马匪们打得一个不剩;” “嘿嘿,这第三拨到时机灵,一下子来了六个斥候小队,留下三个斥候小队跟马匪们打斗,其余的三个斥候小队就直接溜走了,也不知道跑到阿达去了;” “唉,就是山北城向东的古道上不知道啥时候潜入了白戎人的斥候小队,跟飞雁城南边的古道上一样,不但向东逃荒的富人车队屡屡被截杀,就连给这两个边城送粮草的老行商队伍也不得安宁。” 太昊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问道,“白眼,你说,山白城的神州卫总领姜镇西,跟飞雁城的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这两人就没有想过派神州卫去猎杀这些害人的家伙?” “咳咳——” 白眼轻咳了一声,歪着头瞪了太昊一眼,哼哼道,“哼!我说青帝,你还是太年轻了,我刚刚都说了,白戎人就连前几天下大雨都没有停下攻城;” “山北城跟飞雁城的神州卫除了死了的,就是受伤的,全乎的已经没剩下几个了,哪还有人手去古道上猎杀那些害人的家伙?” “哦——” 太昊轻呼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如果这两个神守卫总领脑子灵活一些,把城里头的猎人召集起来,组成猎杀小队,叫这些猎人去猎杀那些害人的家伙,白眼,你认为这个主意咋样?” “哟——” 白眼尖叫一声,不敢相信地盯着太昊看了好几个呼吸,这才说道,“哎呀呀,哎呀呀呀,青帝呀,你真是红萝卜调辣子,吃出看不出呀!你这个主意太好了;” “我估计,不管是山北城的神州卫总领姜镇西,还是飞雁城的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现在缺的都是一个主意,而不是杀敌的勇气。” 太昊听罢,试探着问道,“要不,白眼,我找人把这个讯息写在羊皮上,你给他们送去,咋样?” “嗯?” 白眼怔了一下,痴痴地看着太昊,呆愣了三个呼吸后,这才略带恼怒地说道,“青帝,咱俩是不是有仇啊?” “没,没有啊!”太昊急忙摇头摆手。 “哪你咋叫我送讯呢?” 白眼恼怒地看着太昊,嘴巴对着太昊的左耳朵就是一通尖叫,“青帝呀,你没看见我这个身板很小吗?我能飞到山北城跟飞雁城去吗?你都不害怕半路上我被那些可恶的金雕给吃了吗?”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太昊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 “青帝,今个就说这些,你回去后给你妈说一声,赶紧准备干粮,以我的眼光来看,山北城跟飞雁城应该撑不了几天了,你跟你妈逃荒是迟早的事情,我先走了。” 白眼看到太昊快要走到山洞口了,急呼呼说了几句话,身形一闪就飞向了虚空,几个闪身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个白眼,还怪有意思的。”花狐站在山洞口,看向白眼飞去的虚空笑了笑,抬脚走进了山洞。 直到走进山洞里头,花狐已经在灶台中生起了火堆,太昊还没有从白眼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黑闷娃心里一直惦记着蛟七蛟八的收纳袋,看到花狐都拿出收纳袋在往地上倒宝贝了,太昊还在发呆,就忍住不催促道,“青帝,收纳袋哩?你该不会是在路上遗了?” “嗯?” 太昊愣了一下方才缓过神来,急忙从怀里掏收纳袋,连着掏了十几下,才把三十二个收纳袋掏完。 随后微笑着对花狐说道,“花狐姐姐,这是闷娃跟胖墩,从蛟七蛟八腰带里头翻找出来的那些收纳袋,嗯嗯,还有这两条腰带,你看着一并分了吧。” “好!” 花狐没有推辞,直接把收纳袋分成四份,又把两个腰带递给了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这三十二个收纳袋,咱们四个人平分,一人八个,嗯,闷娃,这个腰带给你,胖墩,这个腰带是你的;” “青帝之前收回来的这三个收纳袋,里头的宝贝我也倒出来了,青帝你先捡一个,下来是闷娃,闷娃下来是胖墩,我最后;” “就按照这个方法,啥时候地上没有宝贝了,就算分完了,你们有没有异议?” “没有!” 太昊最先摆手说道,“花狐姐姐,你说咋分就咋分吧,我支持你!” “我也是!” 黑闷娃急忙应声,眼睛瞪着地上的三大堆宝贝就没有移开过。 白胖墩能稍稍好一些,也跟着点头,“我也是。” 每个人捡东西的速度都很快,不到一刻,地上的东西就捡完了,就连三个须弥袋也没有剩下。 各自都把宝贝收好后,花狐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说道,“现在东西都分完了,离天黑还有点早,你们是打坐修炼,还是现在就开始煮粥吃饭?” 太昊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都看着自己,眼神中闪烁着惊喜,就说道,“你们修炼吧,我来煮粥,煮好了我叫你们吃饭。” “好好好——”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随即又眼神灼热地看向了花狐。 花狐尴尬地笑着取出陶罐和黑木碗放在地上,看向太昊,问道,“青帝,那个紫玲珑你还有不?” “哦,我看一下。”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向黑木戒里边,看到栽植紫藤的山谷中,藤蔓上已经结满了紫玲珑,其中有一大半已经成熟了。 之前种下紫玲珑果核的地方,也长出了好多紫藤,最长的藤蔓都有三尺多长了。 太昊随即用神识将河水拘了好多团抛洒在山谷中,将山谷里的紫藤结结实实地淋一遍,这才摘取了一堆紫玲珑分放在花狐三人的怀里。 黑闷娃看着怀里的一小堆紫玲珑,口水马上就流了出来,抓起一大串就开吃了起来。 白胖墩一见,两手也跟着动了起来,马上吃的嘴角上的口水都变成紫色的了。 花狐没有急着吃紫玲珑,而是很严肃地给黑闷娃和白胖墩说道,“闷娃,胖墩,这个紫玲珑吃了能增长神识灵力,一次不可多吃,最多吃上三串,就必须赶快修炼,要不然,肚子里的火焰会把你的肚皮烧穿的。” “啊——” 黑闷娃最先惨呼了一声,把手中正在吃的半串紫玲珑放在腿上,就开始闭目养神。 白胖墩虽然没有惨叫,但是看其咬牙皱眉的样子,就知道肚子里头的灼烧感觉也很难过。 “哏——” “两个吃货——” “贪吃一时欢,过后受艰难,这些都是自找的,希望你俩下次不要自讨苦吃了。” 花狐瞪着黑闷娃和白胖墩抱怨了两句,很是优雅地拿起一串紫玲珑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太昊笑了笑,神识又探入黑木戒里头,看了眼之前种有赤练果的山沟,发现之前种下的赤练果核已经长成两尺多高的树苗了,就拘了些河水浇灌了一下。 遂又看向一个个妖兽跟大鸟所在的山谷和山林,发现这些家伙好像瓜子一样,都在安静地以睡觉的状态进行修炼,就连一个睁眼到处乱看的都没有,更别说四处游逛的了。 “这些家伙莫不是疯狂了?” 这句话没有人应声,太昊笑了笑,拿起花狐身旁的陶罐,扒开陶罐口的干荷叶,端起陶罐,仰起头,把罐子里头剩下的少半罐清水喝进肚子里。 随后把陶罐放在灶台上,心念一动,从黑木戒里边拘出一捧河水放在罐子里头,刚好放了有一陶罐水,随手给火堆上加了几个树枝,就起身走到了山洞口。 此时的紫阳距离西边的山顶已经不到一杆子高了,太昊用神识在山谷中扫视了一眼,看到妈妈正在柳树林南边的草地上挖草根,而妈妈身旁的草笼里却只有十二个草根。 太昊感觉到自己好像看花眼了,就再次看了一眼,看到的情形跟刚才一样的。 立时,太昊就有些疑惑了,妈妈都挖了大半天了,怎么才挖了十二个草根呢? 于是,神识又看向东边的山谷口。 在去往三岔口的小路上,一群黑水源村的女人提着草笼有说有笑地在前头走着,后头跟着一群皮猴子和小泥猴,在路旁的草地上蹦蹦跳跳地相互追逐,又喊又叫的很是热闹。 太昊的眼睛在女人们的草笼中挨个扫视了一眼,看到大舅华红泥的婆娘嬴二丫胳膊挽着的草笼里,草根和野菜明显比其她人多一大半。 连想到这个嬴二丫是妈妈的嫂子,心里顿时就释然了。 要么是嬴二丫抢走了妈妈草笼里的草根,要么是妈妈把草笼里的草根送给了嬴二丫,这个事情既不能问,也不能说,太昊总感觉到有些闹心。 记得妈妈三个月前就说过,“每个人不管活的长还是活的短,都有自己的活法,幸福和苦难没有人能够改变,不管是先甜后苦,还是先苦后甜,都在乎自己的心念。” 想到这里,太昊默默地收回了目光,也许,妈妈选择的人生是先苦后甜的那种生活吧? 转身走回灶台跟前,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粟米袋,解开绳子,拿起黑木碗舀了一碗粟米放在地上,把袋口扎进收进了小收纳袋里头。 很快,陶罐里的水就开始沸腾了起来,太昊拿起黑木碗,试着用神识笼罩在粟米上,心念一动,小声念叨了一句“脱壳收皮——” 马上就看见,黑木碗上腾起了一团粟米皮。 太昊心里很高兴,挥手把粟米皮放到火堆上,把碗里的去皮粟米倒入陶罐里头,随手把黑木碗放到一旁。 伸手拿起花狐放在一旁的长把木勺,伸进陶罐里搅了搅,看着粟米和沸水搅匀后,把长把木勺拿起来横放在陶罐口上,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 感觉到很是无聊,眼睛看了看花狐三人腿上的紫玲珑,随手从黑木戒里边摘了十二串出来,一边吃着紫玲珑,一边时不时地搅动一下陶罐里的粟米粥,并给火堆上加几个树枝。 亟待粟米粥飘香的时候,太昊不知不觉中已经吃了三十六串紫玲珑了。 又随手把紫玲珑果核种在黑木戒里边栽植的紫藤附近的空地上面,给上面浇灌了一下河水,拍了拍手,把陶罐提起来放到一旁,准备舀粥吃饭。 想要开口叫醒花狐三人吃饭,又害怕三人会突然走火入魔,于是,太昊就用神识先后探查了一下三人身上的经脉,发现经脉中都是一团火焰,三人正在全力运转经脉,炼化紫玲珑所散发出来的灼热药力。 太昊只好收起了叫三人吃饭的心思,自顾自舀了一碗饭,慢慢的吃了起来。 直到一连吃了三碗饭,花狐三人经脉中的火焰还没有炼化完。 太昊只好给火堆上多加了几根粗树枝,起身走出山洞,准备给腿上绑上铜条,一个人绕着山谷南北的小路跑上几圈,先配合飞行诀练一下千里腿。 也就在太昊给腿上绑好铜条时,又警觉地用神识在山谷中探查了一遍,忽然看见,在山谷东边的出口外,华青松打着火把,带着一群人正气势汹汹地向山谷口走来。 在华青松身后,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模样跟妊万河有七分像,在其身后,便是妊万河带着五个打着火把的神州卫。 “嘿嘿,这是打了小的,又来了老的,没完没了了?” 太昊咧嘴笑了笑,也顾不得解下腿上的铜条了,撒腿就向东边的山谷口跑去。 一边跑路,一边笑着嘀咕道,“又来一个送宝贝的,这一次,我先叫你们陷入迷阵,再陷入重力阵里头,看你们还有啥本事伤害我?” 正在茅草屋里吃饭的华红莲,忽然听见有孩子从门前跑过,急忙放下饭碗追出来一看,发现是太昊一个人时,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太昊要去哪里?” “该不会是山谷口又有人跑进来了?” 抱着这个心思,华红莲急忙转身走进茅草屋,从火炕上抓起铜剑就跑了出来,急匆匆向山谷口追去。 华红莲本来是想用神识向山谷口探查的,奈何神识看的不是很远,同时也害怕自己神识外放会打扰到太昊。 好在现在也只是黄昏,天也不是太黑,因此上华红莲就没敢用神识,只是顺着小路轻车熟路地向东追踪。 太昊一边向东边的山谷口方向飞奔,一边用神识探查华青松一伙人的行踪,当看到这群家伙是迎面走来的时候,就在茅草屋东边二里地处的小路上打住了脚步。 为了迷惑华青松等人,太昊先是在小路上摆了一个迷阵,然后向西走回十丈左右处,在小路上又摆了一个重力阵。 摆完后笑着拍了拍手,一回头,就看见妈妈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身后三丈远处。 “妈妈,你咋出来了?”太昊压低声音问道。 华红莲也有些紧张,快步上前圪蹴在太昊面前小声问道,“太昊,是不是有人进山谷了?” “嗯嗯,嗯。” 太昊轻轻地点了下头,小声说道,“是那个叫华青松的老头带着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带着妊万河跟五个神州卫偷跑进来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来找麻烦的。” 华红莲有些气愤,“这个妊万河?看来伢晚上你们把他打的还是太轻了,哏——” 看到妈妈的说话声有点大,太昊急忙伸手捂住了妈妈的嘴巴,摇头示意道,“妈妈,你小点声,他们快要走到迷阵跟前了。” “哦哦哦,我不说了,你也甭言传了。”华红莲急忙点头,拨开太昊的手。 为了预防华青松等人用神识探查,太昊拉着妈妈躲到了就近一棵五人合抱的梧桐树后,用神识悄悄地注视着华青松一行人的动静。 “咦——” 走在华青松身旁的白发白须老头忽然在迷阵前一丈远打住了脚步,眯缝着眼睛轻呼了一声,小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阵法哩?” 说着看向华青松,小声问道,“师弟,这个山谷里有谁会阵法吗?” 第203章 要逃荒了 四 “没有,没有的!” 华青松右手拍着胸脯说道,“山谷里住的是遂梁的碎女跟外孙子,还有三只小神兽,没有听说过她们会摆阵法呀!” (碎女,西北方言,义为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女儿。) 妊万河蹙眉走上前,想要开口说话,只是话没有来得及张嘴说话,就被白发白须的老头挥手给打断了,“万河呀,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迷阵吗?我咋看着你好像没有出息哩?” 华青松等人急忙看向白发白须的老头,安静地听着下文。 白发白须的老头没有叫人多等,接着说道,“这就是一个最简单的阴阳阵,况且两个阵眼还都在阵法里头,按照我之前给你教过的方法,很容易就能破阵的;” “呵呵,你竟然跟你哥被困在了这么简单的阵法里头,都不怕讯息传回去,被你的师兄弟们笑掉大牙了吗?” 说着话,白发白须的老头就抬脚走上前,一边眯缝着眼睛盯着迷阵内的阵眼,一边挥手拿出了一个小收纳袋,微笑着四下里瞅了几眼,迅速抬脚走进迷阵里头,开始着手破阵。 为了能够看明白白发白须的老头是如何破解阵法的,华青松一挥手,沉声说道,“万河,还傻站着做啥?快跟上去观看呀!” 说罢,率先快步走进了阵法里头。 妊万河没有犹豫,向五个神州卫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弟兄们!我师父要破迷阵了,都跟我进去看一看吧,能学多少是多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谢谢妊大哥!” “妊大哥高义!” “妊大哥大恩!” 。。。。。。 在五个神州卫的恭维中,妊万河被簇拥着走进了迷阵内。 华红莲有些迷糊了,小声问道,“太昊,这些家伙咋都跑进阵法里头去了?他们能出来吗?” 太昊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笑眯眯地从黑木戒里摘了十二串紫玲珑,递给了妈妈两串,小声说道,“妈妈,你先吃一下,看看这个野果子甜不甜?” 华红莲也没有多想,拿起一串紫玲珑就吃了起来,刚刚咬进口里,就感觉到很香甜,而且嘴里马上就充满了纯正的灵气。 “阿木阿木。。。” 华红莲有些狼吞虎咽的样子,三两口就把两串紫玲珑吃进了肚子里,然后就瞪大了眼睛,也来不及说话,急忙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炼化紫玲珑所发散出来的灼热而又恐怖的灵气。 “嘿嘿嘿。” 太昊笑着眨了眨眼,回想起自己一开始在野猪沟北边吃紫玲珑时,肚子里头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就知道妈妈没有功夫跟自己说话了,耳朵也能清净一阵子了,一边吃着紫玲珑,一边用神识看着迷阵里边。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阵法,谁知道一脚踩进去后就感觉到不妙了,急得白发白须的老头马上就要退出阵法外,却被身后的阵法屏障给弹向了阵法里头。 在地上滚了两圈,再次爬起来后,白发白须的老头就彻底失去了方向感。 好在白发白须的老头心思沉稳,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急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阵内用神识不停地向四下里探查,神识却如同泥牛入海一样,连三尺远都看不到。 立时,白发白须的老头心中震惊,整个老脸就变得好像刚刚吃了一口老苦瓜一样,瞬间皱成了一团。 华青松老头进入阵法后,急着找寻白发白须的老头,就打着火把四下里乱走,因为火把好像在漆黑的浓雾里头一点儿也没有用。 更别说妊万河和五个神州卫了,一进入阵法后,就像六个无头苍蝇一样,因为心里惊惧,因此上并没有想起来手拉手,而是各自打着火把四下里乱跑。 于是乎,时不时地就有人因为盲目地乱跑而碰在了一起,立时变成了滚地葫芦,惨叫不已。 好在阵法内只迷惑了肉眼和部分神识,并没有隔绝多少声音,神州卫们在迷阵内的惨叫声听起来就有些瘆人,使得本来就心惊胆颤的众人更加疑神疑鬼了,惊慌失措地在阵法内乱走乱摸。 有两个比较胆小的神州卫,干脆摸到阵法屏障跟前后,就直接爬在地上做假死状了。 其余的神州卫在误打误撞时不小心看到假死的同伙后,马上吓得尖叫连声,转身就跑,还以为阵法内闯入了妖兽或杀手,弄死了自己的同伙。 前后不到三十个呼吸,除了白发白须的老头和妊万奎两人还在瞪着眼睛到处寻找阵眼外,华青松老头和五个神州卫都安静地爬在不同的地方装死了。 “嘿嘿,真有意思,不会破阵还可以装死,这倒是头一次见啊!” 太昊看到这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不知不觉中,太昊吃完了手里的紫玲珑,感觉到无聊,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两个木头箱子放在地上,身形一晃就跳上了木头箱子,很随意的坐在箱子上。 一边用手按在箱子上吸收石头里边的灵气,一边继续观看白发白须的老头在盲目找阵眼。 一刻时光左右,当太昊吸收完两个箱子里边的石头内的灵气后,才看到白发白须的老头找见了第一个阵眼。 太昊笑着跳下箱子,挥手把箱子收进黑木戒里边放空箱子的山坡上,就又感觉到无聊了。 看到白发白须的老头胡乱地在找第二个阵眼时,心中就突发奇想,能不能给这个迷阵紧西边再布一个五行迷阵,吓唬吓唬这个白发白须的老头? 说做就做,太昊在黑木戒里边的万阵坡上看了看,发现万阵坡上竟然有好多五行迷阵,就找了个最简单的五行迷阵,随手放在了阴阳迷阵的西边。 刚刚放好,就看见白发白须的老头已经找见了第二个阵眼。 “呵呵,这个老头还是有点手段的。” 太昊轻笑了一声,快步跑到妈妈身旁,安静地看着白发白须的老头接下来要如何折腾。 白发白须的老头可能是一个老阵法师,在收起第一个阵眼后,阴阳阵的阵法屏障就消失了。 “师弟,可以起来了。” 白发白须的老头拍了拍手,略带鄙夷的眼神看向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华青松,咧嘴喊道,“你再不起来,我可要把剩下的几个阵法破完了。” “啊——” 华青松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急乎乎问道,“师兄,你你,你说这里还有阵法?” “这不——” 白发白须的老头微笑着伸手指了指五行迷阵,说道,“这个是五行迷阵,也是最简单的阵法,师尊他老人家之前给咱们教授过的,你当时对五行阵法的破解可是最厉害的了,连我都自愧不如呢。” 华青松有些结巴了,“我我,我这都好多年没有破过阵法了,早就手生了,师兄,还是你来破吧,我我,我看着就行。” 五个神州卫一听阵法破了,也跟着相继爬起身。 妊万河也是这时候爬起来的,苦着脸说道,“师父,这次我们就不跟您进阵法里头去了,您刚才也看见了,我们可是两眼一抹黑呀!” “哏——” 白发白须的老头狠狠地瞪了妊万河一眼,哼哼道,“师祖他老人家有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难道你小子就甘心当一辈子凡人吗?” “啊嘿嘿。” 妊万河急忙抱拳笑道,“师父,师父我刚刚说笑的,您老人家不要当真哦,嘿嘿嘿。” “这才对嘛!哈哈哈,快过来,随为师进阵破阵,这个世上就没有为师破不了的阵法,哈哈哈。”白发白须的老头大笑着又走进了五行迷阵内。 妊万河苦着脸看了眼一脸讥笑的华青松,脸色就变得更苦了,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走进了五行迷阵里头。 “嘿嘿,这个狗东西,学个阵法还不情不愿的,真是没趣!” 华青松咒骂了一声,向五个神州卫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五个狗东西,赶紧把火把点着,杵在那棍不像棍,桩不像桩的,难道还要我老人家服侍你们不成?” 一个很有眼色的神州卫急忙给华青松赔笑,“华师叔甭恼火,我们马上就点,马上就点。” 不到五个呼吸,六把松明子就点着了。 很有眼色的神州卫拿着多出来的一个火把,很是殷勤地走到华青松身旁,把火把递给了华青松,陪着笑脸说道,“华师叔,这个是您的火把,您拿好了哦,嘿嘿嘿。” 华青松接过火把,嬉笑着夸赞道,“嘻嘻,还算你娃有眼色,甭磨蹭了,跟上我,绕过这个阵法,咱们直接去西边那个山洞里看看去,也许你们几个狗东西就立了大功呢。” 说罢,绕过五行迷阵,径直顺着小路向西疾走。 五个神州卫一看,哪还敢站在原地,急忙跑上前,紧跟在华青松身旁,在小路旁的草丛中小跑了起来,很有眼色的神州卫还馋着脸不住地给华青松微笑。 这群家伙向西走了没有多远,就压抑着声音叫喊了起来,且一个个爬在地上就没法动弹了。 华青松就算厉害,向前爬了丈余远,闷哼了一声,爬在地上就不敢动弹了,有点声嘶力竭地喊道,“谁能给我说一声,我这是咋了?啥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还能把我压在地上没法动弹了啊?” 爬在华青松身后丈余远的五个神州卫,一个比一个脸色难堪,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哪还有能力跟华青松说话。 太昊看到这里,笑着起身向重力阵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花狐带着黑闷娃和白胖墩跑了过来,神情少见的紧张。 “花狐姐姐,你们吃过饭了吗?”太昊看见花狐三人跑近,就笑着问了一声。 花狐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小路上的重力阵法,伸手拉着黑闷娃和白胖墩快步绕到了太昊跟前,先是急乎乎地查看了一下太昊的身子,接着问道,“青帝,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的,你们吃过饭了吗?”太昊继续问道。 “还没呢!” 花狐应了一声,伸手指了指重力阵法,问到,“青帝,这个是啥阵法?我咋看见华青松这个死老头跟五个神州卫爬在里面呢?” “这个叫重力阵法!” 太昊指着重力阵法,微笑着解说道,“是用重力石作为阵基,配合灵石分别摆放在八个方位,然后在里边的阵基外围再套一个灵石阵基;” “以天灵石作为阵眼,吸取周围虚空中的灵气倒灌入阵法内,在阵法内形成的一种灵气压力,不管是人修还是妖修,一旦进入阵法内,身上的灵气外溢会瞬间诱发阵眼启动阵法。” 黑闷娃听完马上就皱紧了眉头,“青帝,这,这听起来都有些髿疼,你是咋样做到的?” 白胖墩更是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青帝,你你,你布阵的时候,不害怕把自己陷入阵法里头吗?” 花狐没有说话,只是好奇地盯着太昊在看。 “呵呵。” 太昊看到花狐三人的神情,有些想笑,“我之前给你们教过的敛息诀,其实就是专门应对这个重力阵法的,要不然,我走进阵法里头转一圈,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嗯哼——” 黑闷娃眼睛一亮,没有说话,只是向重力阵法呶了呶嘴巴。 白胖墩嬉笑着眨了眨眼睛,“嘻嘻——” 花狐蹙眉,有些焦急的问道,“青帝,你确定这样没事吧?” “你们看着吧!” 太昊微笑着摆了摆手,疾步走进了阵法内,先是动手拿走了五个神州卫背上的铜剑,把铜剑收进小收纳袋里后,就在阵法内跑了一圈,这才嬉笑着走出了阵法。 “青帝,你你你。。。我我我。。。” 黑闷娃眼见太昊在重力阵法里头折腾了一圈,看起来很轻松自如的样子,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到最后满脸的惊喜,就连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 “青帝,我敢进去走一圈吗?”白胖墩鼓起勇气问道。 太昊还没有顾得上说话,花狐就运转起敛息诀,说道,“胖墩,闷娃,咱们也运转敛息诀进去转一圈,我看青帝进这个阵法就跟进山洞一样,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嗯嗯。”黑闷娃急的猛点头。 白胖墩直接运转起敛息诀,率先走进了重力阵法里头,立时感觉到两脚如同陷进泥潭里头一样,咬着牙很是沉重地在阵法内走路,眉头都快皱成一个疙瘩了。 黑闷娃紧跟着跑进了阵法内,旋即,走路的情形与白胖墩几乎差不多,碎黑脸上的神色比白胖墩好不到哪里去。 花狐虽然看到白胖墩跟黑闷娃走路很艰辛,但还是皱着眉头走进了阵法内,虽然没有出现黑闷娃和白胖墩那样艰难走路的情形,但是自我感觉也是很不好受。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走到五个神州卫跟前后,麻溜地解下了这五个家伙的腰带,在看到腰带里头没有东西后,就扔掉了腰带,开始在五个神州卫的身上一通乱摸,就连背上的包袱也没有放过。 花狐没有摸东西,而是捡起地上的腰带,随手把五个神州卫挨个反绑住双手,又一个接一个的拖到了阵法外。 在黑闷娃和白胖墩把华青松搜身完后,花狐伸手捡起腰带,以同样娴熟的手法,把华青松绑成了一个猪崽样,随后拖出了阵法外。 “外——” “你们,你们是谁?” 华青松眼见是三个碎娃折腾自己,就有些脸红,大着胆子小声问道。 问完话看到没有人应声,马上就瞪着眼睛放了一句狠话,“你们几个崽娃子,赶紧把我老人家放了,要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嘿嘿,这个死老头还能说话,看来重力阵法并没有压坏这家伙,要不要我给这家伙一脚?”黑闷娃说着走到华青松跟前,抬脚在其腰部踢了一脚。 “呃——” 华青松沉哼一声,马上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在说话了。 白胖墩看向花狐,指了指地上的神州卫,问道,“这些家伙咋办?” 第204章 要逃荒了 五 花狐笑道,“呵呵,跟伢晚上一样,扔到山谷口外头去,叫狼吃了。” “啊啊啊。。。” “呀呀呀。。。” “呜呜呜。。。” 。。。。。。 立刻,五个神州卫就大哭了起来,一个比一个哭的恓惶,可就是没有一个开口求饶的。 太昊急忙给花狐传音,“姐姐,东边这个五行迷阵内还有两个家伙哩,要不要等上一会,等抓完后,一块儿扔掉?” “嗯嗯,这个办法好!” 花狐点了下头,伸手拖着华青松和一个神守卫,直接绕到南边的草地上,把两人拖到了重力阵法西边的小路上。 黑闷娃和白胖墩一看,马上就明白了花狐的意思,有样学样,一人拖着两个神州卫,绕到南边的草地上,把人也拖到了重力阵法西边的小路上。 剩下两个神州卫偷偷地看了眼太昊,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了阴狠的目光,想要爬起身趁机挟持上太昊跑路。 还没有等两个神守卫爬起身,太昊就快步走上前,踢了一人一脚,立时就把两个神州卫给踢昏了过去,太昊一手抓住一个扛在肩头上,快步跑到了重力阵法西边。 把人扔在地上后,就微笑着向花狐,说道,“姐姐,用绳子绑住这些家伙的脚腕子,打昏,要不然这几个坏家伙看到咱们是碎娃,容易动坏心思。” “好!这个主意不错!” 花狐挥手从须弥袋里边取出绳子,分发给白胖墩和黑闷娃,就开始动手绑起了眼前的一个神州卫的脚腕子。 这个神州卫不怎么配合,花狐一生气,直接在其头上踢了一脚,神州卫马上就昏死了过去,花狐咧嘴一笑,慢条斯理的把神州卫的脚腕子绑了起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有样学样,先一步把人踢昏过去,再用绳子绑脚腕子就容易多了。 很快,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就把五个神州卫绑成了猪崽样,随后跟着太昊来到了华红莲身旁,安静地用神识看着五行迷阵内的妊万河跟在白发白须老头身后到处晃悠。 白发白须的老头不愧是一个老阵法师,才这么不大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把五行阵法中的三个阵眼给破了两个,现在正在第三个阵眼附近晃悠。 黑闷娃有些担心,小声问道,“青帝,这个白毛老头马上就把阵眼破完了,你心里不急吗?”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我看这个白毛老头身上的气息很厉害,可能比花狐还要厉害,一会这家伙要是破了阵法,咱们几个往哪躲呀?” 花狐有些恼火,哼道,“躲啥躲呀?青帝前些天教给你俩的隐身诀和敛息诀是做样子的吗?不会隐身起来吗?真是的,遇见啥事情都不动脑子。” “哦哦哦,我现在就运转起来,不才不会等到这个白毛老头看见我哩。”黑闷娃呶了呶嘴,晃动身形,不到三个呼吸就变成了隐身状态。 白胖墩一看,马上急了,蹙眉晃了几下身形,也跟着运转起了隐身诀和敛息诀。 花狐向太昊挤了挤眼睛,太昊会意,急忙伸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一个八风防守阵,挥手在周围快速布好阵法阵基,把自己几个人笼罩在阵法内。 如果从外面看,八风阵法就好像一团雾气一样,跟周围的雾气融合在一起,根本就看不清阵法里边的情形。 但是从里边向外看,外边的所有情形都能尽收眼底,不留痕迹没用神识看,更是一点儿死角也不留。 就在太昊布好八风防守阵后不到十二个呼吸,白发白须的老头就破开了五行迷阵最后一个阵眼,大笑着从阵法内走了出来,“啊哈哈哈,这是个屁的阵法,叫我老头子破这种鸡肋阵法,真的是大材小用了啊!” 紧跟在后面的妊万河却没有一丝丝高兴,聚目凝神,鸡贼一样向周围乱瞅。 当看见躺在重力阵法西边小路上的五个神州卫和华青松时,马上就叫喊了起来,“师父,快看!我师叔跟那几个瓜怂都睡在前头的地上了,他们是不是被啥东西给吓昏了?” “嗯哏——” 白发白须的老头也是一惊,急忙眯眼看去,马上就皱紧了眉头,自语道,“她乃乃的,不就是闯了一个重力阵法嘛?咋就累成狗了呢?真是一点儿出息也没有!” 说罢,就要抬脚走进阵法内,却被妊万河拦住了。 “师父,杀鸡焉用宰牛刀!” 妊万河无比嚣张地指着重力阵法笑道,“哈哈哈,就这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重力阵法,师父你可是教我破过好多种了呢!” “哦——” 白发白须的老头眉头一挑,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着胡须笑道,“哈哈哈,还是我这乖徒儿聪明呢,为师就在这里给你了阵,你去大胆破阵吧,总计也就八个阵眼,哈哈哈。。。” “师父,我定不负您老重望!”妊万河抱拳骄喝一声,挥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灰扑扑的石头,快步走进了重力阵。 还别说,就在妊万河走进重力阵法内的一刹那见,其手中的石头忽然发出了一团灰蒙蒙的光团,将妊万河包裹在里面,使得阵法内的灵气压力一点儿也没有压到妊万河。 黑闷娃急了,瞪着眼睛马上张嘴就要问话,白胖墩吓了一跳,手疾眼快地捂住了黑闷娃的嘴巴。 太昊也不认识这种石头,急忙用神识传音向花狐问道,“花狐姐姐,妊万河手里拿的这是一块啥石头,咋还有光团外放哩?” 花狐看了眼站在小路上悠然自得的白发白须老头,欲言又止。 太昊忽然意识到,不是花狐不说话,而是花狐不敢说话,因为自己四个人虽然在八风防守阵里边站着,但是不敢说自己四个人说话的声音就传不到阵外去,因此上,为了四个人的安危,花狐就选择了闭口不言。 一念及此,太昊用神识传音向花狐三人说道,“花狐姐姐,闷娃,胖墩,你们就站在阵法里,那儿也不要去,我去重力阵法里头把那块石头抢过来,看看妊万河还能不能嚣张了。” 说罢,身形一晃就冲出了阵法外,眨眼间就跑进了重力阵法里头,趁着妊万河笑的眯起眼睛的空当,跳起身一把就把妊万河手里的石头抢在了手里,秒速收进了小收纳袋内。 随后,快步跑到了重力阵法西边。 “啊——” 重力阵法内,妊万河旋即就被恐怖的灵力压爬在地上,惊恐地惨叫了一声,就说不出话来了。 彼时,白发白须的老头正好笑罢,还没有来得及敛住笑意,眼睛就看见了重力阵法内的情形,老脸上顿时神情大变,想也不想身形一晃就冲进了阵法内。 “呃——” 伴随着一声闷哼声响起,白发白须的老头虽然没有被恐怖的灵力压爬在地上,但是老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万河,你这是咋了?” 白发白须的老头老头艰难地走近妊万河,苦着老脸问道,“你手里的飞云石哩?快拿出来呀!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阵法是重力阵法吗?” 听着话里的意思,白发白须的老头还以为妊万河贪玩,把手里的石头收进收纳袋里边去了。 “师父,我我。。。”妊万河想要争辩,奈何爬在地上就连抬头都很困难,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看到白发白须的老头要走到妊万河身边,且挥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块石头,太昊瞅准时机,直接用神识刺入白发白须的老头的识海内,疯狂吸收这个死老头的神识灵力。 “啊——” 白发白须的老头哪受过这种刺激,马上仰头尖叫了起来,两手捂着脑袋,就连手里的石头也顾不得递给妊万河了。 妊万河看见落在身旁的石头滚到三尺开外,咬紧牙关爬过去想要伸手去捡拾,太昊一看不妙,马上又跑进了重力阵法内,伸手捡起石头,麻利地收进小收纳袋内。 并趁着白发白须的老头头疼欲裂惨叫声声的空当,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一个胳膊粗细的棍子,抡圆棍子,一棍子敲在了白发白须的老头的头上。 “呃——” 白发白须的老头从喉间发出一声悲鸣,立时软煸煸地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乃乃地,越老越难弄了。” 太昊鄙夷地看了白发白须的老头一眼,也不嫌弃妊万河爬在跟前,动手就在白发白须的老头身上伸手搜罗了一遍。 最后,太昊还把老头的腰带解开,看了眼腰带里头藏着的六个收纳袋,咧嘴一笑,也一块给收走了。 这时候,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也跑了过来,看着太昊笑了笑,也不说话。 花狐用腰带绑白发白须的老头,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一个忙着给妊万河搜身,一个麻溜地解下妊万河的腰带把妊万河绑成了猪崽。 “呵呵。” 花狐绑完人后起身拍了拍手,笑着看向太昊,轻声说道,“青帝,可以把阵法收起来了。” “嗯嗯,嗯。” 太昊兴奋地点了点头,挥手收起阵眼,再挥手把阵法阵基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万阵坡上。 随后,太昊也不管花狐三人咋样处理这群坏家伙,自顾自走到之前的阵法跟前,挥手把阵法阵基收了起来,只留下八风防守阵。 太昊看了眼妈妈身上的经脉,看到妈妈还在炼化紫玲珑所散发出来的灵气,估计了一下时光,大约全部炼化完也到了明天早上来,就没有去打扰妈妈。 “青帝,这些家伙咋办?”黑闷娃忽然问道。 太昊愣了一下,忽然瞅见华青松的眼皮子动了动,似乎已经苏醒了过来,但这老头并没有睁开眼睛,就说道,“扔到东边的山谷口外边去喂狼。” “好!” 黑闷娃欢快地应了一声,马上走到西边的两个神州卫跟前,一手抓起一个神州卫的脚腕子,拖在地上就走。 “嘻嘻,我最喜欢这样狂了,跟猎人杀死野猪一样,拖死猪的感觉就是爽。”白胖墩可能也发现华青松醒来了,有意说给华青松听的。 只是华青松比较沉稳,继续在假装昏死,就连被白胖墩拖着走,头在地上碰到了石头也没有睁眼。 花狐拖走了两个神州卫,太昊拖妊万河跟白发白须的老头,正好把八个人都拖走了。 黑闷娃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花狐,刚才妊万河手里拿着的石头是啥?” “你都说是石头了,还问我是啥?你髿里头没事吧?”花狐没好气地反问道。 黑闷娃没有意识到花狐在生气,继续问道,“花狐,我问的是,那个石头叫啥?” “哦,” 花狐假装刚刚醒悟过来,轻声说道,“那是飞云石,是用来打造飞剑和飞舟的重要东西,也能用来克制重力石和重力石打造的重力阵法。” 黑闷娃听罢,又向太昊问道,“青帝,你刚才弄了几块飞云石?能不能给我一块?我有了飞云石,以后再遇见重力阵法的时候,我就不害怕了。” “等一会把这几个家伙扔到东边的山谷口外头了,我看一下。”太昊没有多说话,简单应了一声,就用一道神识向东边的山谷口外看去。 白胖墩马上喊道,“青帝,一会看了,有多的飞云石,也得给我一块哦!” “嗯嗯,嗯。”太昊急忙应声。 在东边的山谷口外,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就像两个幽灵一样,不停地在小路上转来转去,好像在等什么人,又好像在地上找啥东西。 不远处的山坡上,妊万奎和五个神州卫爬在草地上,用野草盖在身上,没有人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山谷口,很安静。 远处的三岔口,华红勒带着五个黑水源村的青壮男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棍子,围拢在一堆火堆周围,你看着火,我也看着火,一看就知道这六个家伙在默默地等着华青松老头。 功夫不大,太昊四个人就走到了山谷口,黑闷娃和白胖墩没有犹豫,直接拖着人走出了山谷口。 花狐有些机警,刚一走出山谷口就发现了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急忙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喊道,“闷娃,胖墩,快撒手往回走!” “呃?” 黑闷娃走在最前头,很鸡贼地先一步用神识看见了在眼前三丈远踱步的黑土墩和关柱子,急忙扔掉手里拖着的人,转身就走。 “外——” “抓住这个碎黑娃——” 几乎同一时间,黑土墩也看见了黑闷娃,大叫一声,一边向黑闷娃跑来,一边催促关柱子。 “啊呀——” 关柱子在看到黑闷娃手里拖着两个神州卫的时候,也不知道咋回事,瞪着黑闷娃就发起了呆,一经黑土墩的提醒,马上也反应了过来,咬牙尖叫了一声,跳起身就向黑闷娃追来。 白胖墩一看不妙,直接松开左手中的神州卫,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儿,两手就把右手中拖着的神州卫抡向了关柱子,随即转身就跑。 花狐很有眼色的给黑闷娃和白胖墩放开了路,随手把拖着的神州卫和华青松老头扔在地上,身形一闪也跳回到阵法屏障内。 太昊没有停留,而是快步走出阵法屏障,先用神识探入关柱子和黑土墩两人的识海中,瞬间来了个三进三出,然后就把妊万河跟白发白须的老头提起来向两人扔去。 “啊——”这是关柱子被妊万河砸倒在地时发出的惨叫声。 “呀——”这是黑土墩被白发白须的老头砸倒在地时发出的惨叫声。 太昊本来还想多停留一下,神识忽然看见妊万奎大吼了一声,带着五个神州卫向山谷口冲来,左手握着长弓,右手捏着箭尾上的羽毛,弯弓搭箭,准备射箭的样子。 “快快快——” “快用箭射那四个碎崽娃子——” “谁射中一个奖赏一枚三品阶的聚气丹——” “谁射杀一个奖赏一枚三品阶的聚灵丹——” “哇啊啊啊。。。” 。。。。。。 第205章 要逃荒了 六 对于神州卫手里的这种长弓箭羽,太昊之前也是见过的,但是没有见神州卫用过。 此时,看到这些家伙很是嚣张地一边跑一边弯弓搭箭,还是很好奇的。 花狐可是见识过人族猎人用这种长弓射杀妖兽的情形,而且还不是一次见到过,轻则一箭入身,重则一箭穿魂,妖兽在中箭后大多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逃得一口活命,花狐想也不想,闪身抱起太昊转身就跑,并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喊道,“闷娃,胖墩,快跑——” “嗖——” “嗖嗖嗖——” 花狐三人刚刚跑出三丈开外,就听见身后的响起了箭镞破风的尖啸声,吓得花狐急忙扑在地上,却忘记了胸前抱着的太昊。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紧跟在花狐身后两旁,看到花狐扑在地上,立即意识到了不妙,随即有样学样,也跟着不顾一切地扑在了地上。 秒速之间,六支箭镞从花狐四个人头顶上飞过,射向了远处的矮树上,发出“囎囎囎”的响声。 咳咳,太昊很是憋屈地被花狐压在了地上,为了不被箭镞继续威胁,心念一动,神识马上分作六道,直接刺入妊万奎和五个神州卫的识海中,麻利地来了个三进三出。 “啊——” 山谷外,瞬间响起了妊万奎的尖叫声,在暗夜中听起来很是瘆人。 而五个神州卫由于神识太小,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接昏死了过去。 花狐爬起身,也顾不得问一声太昊有没有受伤,直接抱起来向前飞奔。 黑闷娃和白胖墩一见,连话也不敢问了,爬起身就跑,身后竟然跑出了数道残影。 太昊并没有察看身上有没有被碰伤,一心只在山谷口外边的威胁上,迅速将九道神识全部外放。 一道神识快速探查山谷内的情形,其余八道神识裹挟着恐怖气息全部探向山谷外,在华青松和白发白须的老头以及妊万奎等人的脸上瞅来瞅去。 只是暂时碍于阵法屏障的隔绝,只有神识探出了山谷外,恐怖气息被阻隔在了山谷口。 山谷外,装死的华青松最先睁开了眼睛,灵力运转,一咬牙就挣断了绑在脚腕子上的草绳。 随即跳起身,两手使劲挽了个万子花,就挣脱开来,一边系腰带,一边大声喊道,“快快快!都随我进山谷去追那几个妖兽崽子,今晚上逮不住妖兽崽子,谁也不许出来!” 妊万河跟五个神州卫还想装睡,但是在感觉到华青松老头身上的杀伐气息时,一个个急忙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很有眼色地爬起身,手忙脚乱的给妊万河和五个神州卫解开了绳子。 白发白须的老头闭着眼睛轻哼了一声,不但身上的绳子齐齐断裂了,就连绑着两手的腰带也断成了一块块的破布片。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老头一个闪身就窜进了山谷口,径直向花狐等人追去。 只是,这个死老头在追进山谷口内丈余远的时候,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眼睛四下里乱瞅了一通,意识到有恐怖的妖兽盯上了自己。 但还是硬着头皮追向花狐等人,口中发出奇怪的叫声,“小崽子们,敢惹我黑水老祖,今晚上就是你们的死期,拿命来——” “别跑啊,就你们这小短腿,跑也是白跑——” 黑闷娃听见老头的喊声,吓得两腿一软,一个趔趄就扑在了地上。 “闷娃,闷娃你没事吧?” 白胖墩吓了一跳,急忙打住脚步,回过头就去扶黑闷娃。 “我我,我腿上好像没有劲了,呜呜。”黑闷娃可能是被死老头的声音给吓到了。 “没事,我背你走!”白胖墩不由分说,直接抓住黑闷娃的两手,转身背上撒腿就跑。 花狐皱了皱眉,打住脚步,把太昊放在地上,小声说道,“青帝,我去拦住这个死老头,你先头里跑,我一会就追过来了。” “嗯?” 太昊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花狐,很想说,‘这个黑水老祖我一个人就能对付十个!’ 可是又害怕伤到了花狐的自尊心,就没有说话,直接用一道神识刺入黑水老祖的识海中,疯狂吸收神识灵力。 “啊嗷——” 正在咬牙快速追踪的黑水老祖突然仰起头,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然后,整个人就扑在地上,不停地用额头磕击地面,就好像跟地面有仇一样。 “这是。。。” 花狐眼见越跑越近的黑水老祖,一咬牙,攥紧拳头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心思,谁知道却看见黑水老祖突然爬在地上惨叫连声,还不停地磕着响头,一下子就有些看不懂了。 “花狐,甭看了——” 白胖墩跑近花狐身旁打住了脚步,急乎乎地说道,“我怀疑,这个黑水老祖髿里头可能有病,像这种神经不正常的老头,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走——” 花狐一摆手,转身又把太昊抱在怀里,飞快地向西跑路。 白胖墩背着黑闷娃紧跟在花狐身后。 及至跑到八风防守阵旁边的时候,花狐才打住了脚步,把太昊放在地上,两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白胖墩也是,把黑闷娃放下后,喘气如牛。 山谷口外,华青松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后,才打着火把气势汹汹地走进山谷口内,在接触到太昊的神识和恐怖气息时,华青松还没太在意。 毕竟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就是妖兽再怎么恐怖,总不能有三头六臂一下子把人逮完吧。 忽然,华青松听见了黑水老祖的惨叫声,并用神识远远地看见自己的师兄爬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老脸马上就变了,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啊啊啊——” “有妖兽——” “快跑——” “快跑啊啊啊。。。” 。。。。。。 其余人也在瞬间就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恐怖气息,也有人听见了黑水老祖凄惨的叫声,也有人看见了黑水老祖不堪的样子。 经华青松这么大喊大叫的一提醒,顿时众人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马上跟在华青松身后转身跑路,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妖兽给逮住了。 “一群胆小鬼!”太昊看到这里,笑着收回了神识。 因为黑水老祖识海内的神识灵力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雾气,再多吸收一个呼吸,估计这个黑水老祖就会马上死掉。 “青帝,”花狐指了指山谷口方向,小声问道,“这个死老头太可恶了,要不要我过去把这家伙打上一顿?”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姐姐,咱们歇息一会。” 黑闷娃扁了扁嘴,略显委屈地说道,“青帝,我想吃些那个长得跟葡萄一样的野果子,前头我吃的少了,刚才连路都跑不动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脸上一喜,马上附和道,“青帝,你给我们吃的那个野果子太甜了,吃了后我感觉到身上轻松了很多,就连神识都能看远了好多呢。” “呵呵呵。”花狐只是笑着,很和蔼地看着太昊,并没有说话。 “好吧,你们进入阵法里头吃野果子吧,这样有利于炼化。”太昊伸手指了指小路南边丈余外的八风防守阵。 黑闷娃性子急,转身就要跑进阵法里头去,谁知道刚一接触到阵法,身体就被反弹了回来。 “啊——” 黑闷娃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捂着额头,一脸的苦涩。 白胖墩立刻看明白了阵法的威力,马上看向太昊,皱眉问道,“青帝,这个阵法好像进不去呀?” “没事,你们跟在我身后,踏着我的脚印走吧,记住,一三五四,二四六五。。。” 太昊用神识向花狐三人传音,把进入阵法的口诀说了一遍,就走到阵法跟前,捡起一块石头放在地上,说道,“这就是一。” 说罢,慢悠悠地走近了阵法内。 白胖墩紧跟在太昊身后,黑闷娃就跟在白胖墩身后,花狐微笑着扫尾。 就在白胖墩跟着太昊走进阵法内的一刹那,黑闷娃由于心里惊慌,一脚踏错了地方,瞬间被阵法内喷涌而出的一道灵气给冲飞了出去。 “啊——”黑闷娃吓得眼睛一闭,两手乱舞。 “闷娃小心——” 花狐眼疾手快,呵斥了一声,一个纵身就抓住了黑闷娃的腰带,伴随着冲击力,瞬间又落回到了之前进阵的地方。 “啊啊啊。。。”黑闷娃被花狐放在了地上,还在两手乱舞,口中不停地乱喊着,看来,真的是被吓到了。 花狐没好气地瞪了黑闷娃一眼,气呼呼地说道,“闷娃,你喊叫啥哩?跟着青帝走个阵法也能走错了,真是的!” “我我我。。。”黑闷娃立时羞红了碎黑脸,吱唔了几句话,一句话也没有说清楚。 “走吧!” 花狐摆手说道,“这下跟在我身后,看着点,别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 说罢,抬脚就往阵法里边走,一走一停顿,为的就是能让黑闷娃看清自己走过的脚印痕迹。 “好,好吧,我知道了。” 黑闷娃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瞪大眼睛盯着花狐的脚,不敢再粗心大意了,连续两次被阵法弹飞的惊吓,足以让黑闷娃刻骨铭心了。 看到花狐和黑闷娃都安然地走进阵法里头后,太昊才微笑着从黑木戒里边往外掏紫玲珑,并吩咐道,“花狐姐姐,闷娃,胖墩,我给你们一人先取三十六串,一次吃多少,你们随意,吃完了再言传,我再给你们取。” 说罢,麻利地给三人的眼前摆放了三堆紫玲珑,并向三人眨了眨眼睛,“我出去一下,你们慢慢吃野果子。” 黑闷娃急忙问道,“青帝,你要去哪里?” “出恭——” 太昊伸手轻拍了一下屁股,笑着跑出了阵法,神识却向黑水老祖刚才爬着的地方看去。 此时的黑水老祖已经吓坏了,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还以为自己真的遇见了什么恐怖的妖兽,正小心翼翼地顺着草丛向山谷口爬去,情形如同夏天的偷瓜贼一样,谨慎的不能再谨慎了。 太昊决定再给这个老头来上一道恐怖的气息,看看是啥反应。 当神识裹挟着恐怖气息瞅向黑水老祖的一刹那,黑水老祖浑身一震,惊惧地尖叫了一声,爬起身飞也似地向山谷口冲去,两条老腿竟然跑出了比风轮还要快的速度。 眼见着这个老头彻底跑出了山谷口后,太昊才收起恐怖气息,用神识看向山谷口外。 华青松等人并没有跑远,而是聚在山谷口外十丈开外的地方,只有五个神州卫打着火把,眼睛死死地盯着山谷口在看。 当看到黑水老祖大喊大叫着跑出来时,就齐齐迎了上去,对黑水老祖嘘寒问暖。 “师兄,你这是咋了?妖兽追你啦?”华青松的眉头都快要拧成一个疙瘩了,神情也紧张到了极点。 “师父,山谷里头真的有妖兽吗?那个妖兽长啥样子啊?”妊万河的脸色比黑水老祖还要难堪。 其他人还要问话,直接被黑水老祖摇手打断了,“师弟,山谷里真的有妖兽,观其气息,应该最少也在六阶以上,不是你我这等修为能收拾得了的。” 华青松的脸色有些发白,急忙问道,“哪哪,哪要咋弄才行?总不能放任这个妖兽在山谷里肆意妄为吧?” “对对的,师父!” 妊万河也急了,“咱们捉妖师天生就是为了捉妖而生的,哪能看着妖兽横行而无动于衷呢?要不,咱们去请师祖他老人家来一趟?” 妊万奎急忙附和道,“万河这个主意不错!嘿嘿,咱们没法做到的事情,对师祖他老人家来说,应该还是易如反掌的。” 黑水老祖沉默了几个呼吸,点头说道,“那就请我师父来一趟吧,只是,我身上的宝贝都被那几个碎崽娃子给偷走了,你们谁去一趟野马南山,给我师父说一声?” 华青松和妊万河对视了一眼,都选择低下了头。 妊万奎说道,“我派姜豹子去吧,姜豹子腿长,跑得快,估计一天就能打一个来回。” 黑土墩急忙说道,“妊总领,还是我跟柱子去吧,我们最多半天就打一个来回了。” 这时,华红勒凑到华青松跟前耳语了一通,华青松的老脸上马上就绽放出了十二道桃花纹,“啊哈哈,师兄,不用那么麻烦的了,我大孙子红勒说,红李说师祖就在南边的华家埠子捉妖哩;” “咱们现在只要去派人去华家埠子走一趟,估计天不亮就能把师祖他老人家请过来,你说呢?” “好吧,现在就派人去请,越快越好!”黑水老祖的老脸上顿时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华青松马上来了精神,看向华红勒,说道,“红勒,你带上红李跟红土,现在就去华家埠子,记住,一定要给师祖说清楚这里的情形,叫师祖尽快赶来,以防那个妖兽闻风逃走了。” “阿爷,你放心,我记住了。”华红勒二流子一样,松松垮垮地抱了抱拳,马上就跑走了。 妊万河阴狠地瞅着山谷口,说话的语气有些凶狠,“这回,看那个妖兽还要往哪里逃哇!嗯嗯,还有那四个碎崽娃子,我也要一并给收拾了。” “就是的!” 华青松附和道,“这冬天快要来了,我还差一双毛皮靴子呢,想想都要笑死了,哈哈哈。。。” 太昊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收回神识,不想在继续看这群人丑恶的嘴脸了。 心里在盘算着,这个山谷里头暂时可能没法待了,尤其是花狐三人。 可是,自打出生自己就待在这个山谷里,现在又能去哪里呢? 顿时,太昊有些头疼了起来。 第206章 要逃荒了 七 太昊没事做,又不愿意继续用神识乱看,就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一堆紫玲珑,一边吃着紫玲珑,一边闷闷不乐地想着事情。 忽然,太昊眼前一亮,“要不,等花狐跟闷娃还有胖墩一会醒来了,直接去北边的老林子里头去狂,就不用害怕那个什么捉妖师了。” 想到这里,太昊用神识向山谷北边的老林子看去,在水冲坡道上边漆黑的矮树林中,那个消失了十几天的太槐九,此时正带着十二个高阶妖修在林子里边的空地上忙活。 仔细看过之后,太昊才看清楚,这些家伙分明就是在布阵,除了东西两边各布了三个迷阵外,其余的阵法清一色的都是杀阵,且每个杀阵都不一样,总计有三十六个之多。 太昊又用神识看向西边的山谷口外,蛟五也带着十二个高阶妖修在西边的山谷口外的空地上布阵,情形与太槐九这边无二。 可能是蛟五的杀心太重的缘故吧,十二个高阶妖修所布的阵法几乎都是杀阵,阵法总计有二十四个,杀阵的种类却有十八个。 “蛟六哪里去了呢?难道这一次蛟六没有跟着太槐九一起过来?” 太昊没有看见蛟六的身影,按照常理,蛟六平时跟蛟五可是一直在一起的,而布阵这么大的事情,咋能不在一起过来呢? 带着这个疑虑,太昊用神识从西边的山谷外往北一直看到东边的山谷外,看了大半圈,终于在东边的山口外北约莫三十多丈远外的杂树林中看到了蛟六的身影。 同时和蛟六在一起的,还有十二个高阶妖修。 太昊看了眼坐在东边山谷口外十多丈远的草地上歇息的华青松和黑水老祖等人,忽然就明白了蛟六为啥没有带着十二个高阶妖修在山谷口外布阵了,原来是误把华青松和黑水老祖这些人当成是敌人了。 “呵呵。” 太昊有些想笑,但是又害怕吓到树上睡觉的鸟雀和林子里觅食的野兔和狗獾等小动物,就暂时压下了笑意。 吃完了手里的紫玲珑后,太昊感觉到肚子里头稍稍有些发胀,就不敢在继续吃了,挥手从黑木戒里头取出去来十二个木头箱子摆放在眼前,然后用手按在木头箱子上,快速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诀,疯狂吸收石头里面的灵气。 大约两刻时光左右,太昊感觉到手掌中再无一丝丝灵气进入时,就挥手把空箱子收进了黑木戒里边存放空箱子的山坡上。 紧跟着用神识看了眼识海,识海中依然是淡的不能再淡的一层雾气,且颜色比之前更加青紫了。 又看了眼识海,识海有些增大的感觉,识海中的神识灵气已经变得粘稠的有些泥浆样了,颜色跟气海中无二。 再看经脉,经脉已经比手腕粗多了,里面快速流动着一种青紫色的泥浆样水液,看起来有些吓人。 为了测试神识的距离,太昊试着用神识向阳坡埠子看去,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阳坡埠子的打谷场上。 此时,阳坡埠子的族人正在打谷场上集中,总计打着三个火把,人虽然站的看起来比较乱,但是都很安静。 族长阳长庚站在一个马车上,正在压低声音给族人训话,阳水龙老头和阳白山老头两人一脸严肃地站在阳长庚身旁,貌似有助威的样子。 “阳族的亲人们——” “大伙都看见了,妖兽已经占据了咱们的家园,糟蹋了咱们好多粮食,现在又杀了咱们的牛羊;” “可能下一步,被杀的就是咱们了,为了活命,咱们唯有逃荒一条路可走;” “愿意逃荒活下去的,现在就跟上我走,不愿意走的,那就自求多福吧,天大地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处的!” 太昊不想继续听阳长庚废话,神识直接在埠子里头看了一遍,埠子里头现在十室九空,只有个别茅草屋里头住着苍老的老人和有气无力的病人。 在埠子西头的祠堂后院,阳文化和罗金娃以及盘三和一众小弟围拢在三个火堆周围,一边在火上烤着带血的肉块,一边喝着米酒,猜拳行令的喧闹声更是不绝于耳。 院子东南边的角落里,有两个牛头和带血的牛皮牛骨散乱地遗弃在地上,邻近的一株楸树上还拴着五头牛,牛的眼神中神色黯然,眼角有泪水滑落。 守护在祠堂门外的五个小弟也坐在台阶上一边吃着肉块,一边喝着米酒,两眼洋溢着的笑容不像是假的。 盘六和那些野狼的身影,一个也没有看到。 祠堂前边的空地上,一群羊被木棍做成的围栏围在神树周围,安静地卧在地上。 “这些家伙为啥会这么高兴?” 怀着这个疑虑,太昊就用神识看向阳文化和罗金娃,想要听一听这两个家伙在说些啥话。 罗金娃咽下了口里的肉块,眨了眨眼睛,“阳哥,你说六哥这回带弟兄们去老龙口山谷西边的出口外头,真的能逮住青帝跟那三个妖兽幼崽吗?” 阳文化只顾着喝酒,几乎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啥。 盘三急忙附和道,“金娃,不是我在这嗒吹哩,听说太古槐九头领这一次可是去天山借来了三十六个高阶阵法师的,几乎在老龙口山谷的三个出口外都摆的是杀阵;” “不说是青帝跟那三个妖兽幼崽了,就算是一只野兔,只要敢进杀阵,就没有活着跑出来的道理。” 罗金娃有些吃惊,“这,这,这么厉害吗?” 盘三撇了撇嘴,说道,“这有啥?六子可是说了,说这就叫豁出金子捞铜哩,说是青帝的师父连续打伤了他们好几回,这回弄这些事情,不为馍熟,就为了争一口气。” 罗金娃似乎被惊到了,“那个青帝不就是一个碎娃么?值得太古槐九头领动这么大的阵势?况且青帝的师父到底是光脸还是麻子,谁也没有见过,万一是一个高阶大能哩?估计咱们都得跟着麻烦了。” 盘三噘起嘴巴摇了摇头,“金娃,你错了!” 罗金娃蹙眉,“嗯?” 盘三嬉笑,“老实告诉你吧,青帝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青帝的师父,传说都有元婴以上的修为了,却总是喜欢躲在暗地里;” “不但打伤了好多妖兽,就连太古槐九头领,还有太古槐九头领的二大和三大都给打伤了,你说,人家太古槐九头领能不报仇吗?” 罗金娃愕然了,怯怯地问道,“那那,三哥,咱们该不会也去打斗吧?” 盘三端起地上的黑碗,喝了一大口米酒,笑着说道,“咱们去做啥?呵呵,六子说了,叫咱们等讯息,只要他那边得手了,就叫咱们去埠子里多抓一些牛羊鸡鸭给他送去,他要犒劳那些布阵的高阶妖修,拉好关系。” “哦——”罗金娃惊呼一声,立时瞪大了眼睛。 太昊收回神识,再看打谷场时,打谷场上的阳族族人已经走到了去往黑水河的古道上,打头的是阳长庚,坐在头一辆牛车上闭着眼睛。 阳辣子打着火把,带着十二个青壮男人,拿着木棍走在最前头。 队伍中间是阳白山,同样坐在一辆牛车上,眼睛向路两旁的野地里乱瞅。 打着火把的是阳辣子的一个小弟,这个小弟同样带着十二个青壮男人,拿着木棍走在牛车两旁。 队伍扫尾的是阳水龙,没有坐车,牵着一个皮猴子漫步走着,狼哥打着火把,带着十二个青壮男人,拿着木棍紧跟在左右。 整个逃荒队伍中只有八辆牛车,除了阳长庚和阳白山坐着的两辆牛车外,其余的六辆牛车上坐满了小泥猴和皮猴子。 队伍里头除了牛车,还有小推车,小推车上都放满了粮食袋子和一些贵重东西,几乎大多数青壮男人都推着一辆小推车。 不管是青壮男女,还是老弱妇幼,几乎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个或两个包袱。 当然了,也有担着箩筐的,箩筐里头要么挑着锅碗瓢盆,要么挑着小泥猴和一些被褥或皮草。 太昊之前去罗盘城的时候,在古道上已经见过了逃荒的队伍,因此上看到阳坡埠子的人逃荒时,心里已经波澜不惊了。 也就在这时候,华红莲睁开了眼睛,用神识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神识不但看的远了,而且也看的清楚了,正准备在不惊动花狐三人的情形下悄悄起身走开时,却看到花狐睁开了眼睛。 花狐微笑着很是关切地问道,“姨姨,您醒来了,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华红莲愣住了,心目中的花狐好像长高了一些,身上的气息好像也恐怖了一些,不自然地点了下头,说道,“好,好着哩,你哩?” 花狐打量了一下华红莲,没有回话,而是微笑着说道,“姨姨,您虽然没有进阶,但是您身上的气息好像大了好多。” 黑闷娃和白胖墩也先后睁开了眼睛,黑闷娃抢先说道,“嗯嗯,就是的,姨姨,你一看就比之前厉害多了。” 白胖墩皱了皱眉,问道,“姨姨,是不是青帝给您吃了一些野果子,您的识海比之前大了一半多了,能够看到的距离也比之前远了好多,您没有发现么?” “嗯嗯,我刚才看了一下,是真的,我的神识真的看的更远了。”华红莲面带微笑,其实是在压抑着内心的高兴,要不是有花狐三人在身旁,可能早就仰头大笑了起来。 “咦——” 黑闷娃忽然问道,“青帝哪里去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附和道,“我也没有看见青帝,花狐,你看见青帝了吗?” “没有!” 花狐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才收功的,要不,我出去找一下。” “不用找了,嘿嘿,我回来了。”太昊笑着走进阵法,挥了挥手,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以最快的速度把阵法阵基收进了黑木戒里边。 随后看向妈妈,笑着抱拳说道,“妈妈,恭喜你识海大涨!” 紧跟着看向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也是笑着抱拳说道,“花狐,闷娃,胖墩,恭喜你们识海大涨!嘿嘿嘿。” 黑闷娃瞪着眼问道,“青帝,你没有修炼么?” “没有。” 太昊摇了摇头,就把刚才吓跑黑水老祖以及华青松派人去华家埠子请老捉妖师来山谷的事情,大略地讲了一遍。 “这这,山谷里看来是不能再待了。”白胖墩有些惊慌。 花狐皱眉说道,“如果那个老捉妖师明个早上真的来了,山谷里就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咱们得在北边的老林子里头找一个地方,要不然,这样躲来躲去的日子也不好过。” 黑闷娃蹙眉说道,“胖墩,花狐,如果明天早上那个老捉妖师真的来了,咱们就去我家躲起来,我想,以我阿大跟阿妈的修为实力,暂时还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来我家骚扰咱们哩。” 花狐和白胖墩同时看向黑闷娃,看到黑闷娃一脸的坚定,又看向太昊。 太昊急忙说道,“不说了,咱们先回山洞里头煮粥吃,我现在都要饿坏了,等咱们吃完饭后歇息上一会,再去北边林子里。” “好!”花狐微笑着应了一声。 “好吧!”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是笑着跳起来说话的。 华红莲看着四个孩子互动,心里也很高兴,急忙说道,“那咱们现在就走吧,我去给你们煮粥。” 众人没有耽搁,遂顺着小路向山洞方向走去。 在路过茅草屋的时候,华红莲说道,“花狐,你先带着弟弟去山洞,我去茅屋里头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就过来了。” “嗯?” 花狐迟疑了一下,说道,“姨姨,要不我们几个帮您一块收拾吧,人多能快一些。” “好吧。” 华红莲没有推辞,走进茅屋后,吩咐道,“你们先把陶罐和草笼拿过去,如果山洞里头没有干柴,你们把墙角这些树枝也抱过去,我上炕收拾一下包袱和羊皮。” 众人说做就做,黑闷娃抱干树枝,白胖墩提大陶罐,先一步走出了茅草屋。 “青帝,你把碗拿上就行,其他东西我拿。”花狐把两个黑木碗递到太昊手里,只让太昊拿两个碗,花狐提上大草笼和小草笼,先一步走出茅草屋。 华红莲很麻利地把羊皮卷成筒状,用一条草绳绑在包袱上,随后把包袱往背上一背,在胸前打成蝴蝶结,麻溜地下了炕,跟在花狐四个人身后,一块向山洞走去。 一边走,华红莲一边吩咐道,“花狐,闷娃,胖墩,如果你们天亮后没事,就帮姨姨多捡一些干树枝,要不然再回来都没有烧水煮饭的干柴了。” “好。” 花狐急忙应道,“天亮后我们不但要帮姨姨捡干树枝,还要帮姨姨多挖一些草根哩,这样,姨姨带着弟弟逃荒的时候就不愁没啥吃了。” 华红莲一听,马上愣住了,蹙眉仔细打量了花狐一眼,小声问道,“花狐,你咋知道姨姨要带上弟弟逃荒哩?” 花狐犹豫了一下,还没有想好咋样说话,黑闷娃马上就说话了,“姨姨,是白眼白天的时候去了一趟北山,回来后给青帝说的,说白戎人连续攻打了山北城和飞雁城半个多月了,守城的神州卫死伤太多,到现在守城的人太少了,估计都守不了几天了。” “啊?”花狐惊呼一声,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地上。 幸好花狐就走在华红莲身旁,急忙伸手扶住了花红莲的胳膊,华红莲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姨姨,您没事吧?”花狐急忙关切地问道。 华红莲瞅了眼太昊,本想张嘴要问的话语,马上就咽进了肚子里,微笑着看向花狐,“花狐,姨姨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脚踏在了一块石头上,这下没事了。” “妈妈,咱们啥时候逃荒去呀?”太昊小心翼翼地问道。 华红莲蹙眉,想了想说道,“等你姨姨她们走的时候,就会来知会咱们的,现在不急,先烧火煮饭,吃完饭了去北边的林子里挖草根;” “不管啥时候逃荒,咱们都得准备一些草根当干粮不是。” “嗯嗯,嗯,我知道了。” 太昊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们把那几个神州卫拖到山谷口外头的时候,看见南边的阳坡埠子的人打着火把好像往黑水河方向去了。” “呃?” 华红莲怔了怔,便不再说话了。 众人一进入山洞内,华红莲就忙着清理简易灶台,在简易灶台上生火,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急着折树枝,花狐忙着用石头在简易灶台旁边垒新灶台。 只有太昊比较清闲,给陶罐里边拘满河水后,就站在一旁看众人忙活。 第207章 要逃荒了 八 很快,粟米粥就煮好了。 花狐很有眼色地舀了一碗粥递给华红莲,很是客气的说道,“姨姨,您先吃!” 华红莲想要推辞,却见花狐已经把碗塞到了手里,就只好作罢。 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黑闷娃和白胖墩也少见的出现了没有抢饭吃的冲动,但是陶罐里边剩下的粟米粥还是被两人分着吃完了。 因为,华红莲跟太昊一样,都是吃了三碗粥就放下了黑木碗不再吃了,花狐也是。 吃完饭后,太昊不用催促,就把陶罐和黑木碗收进黑木戒里边,在河水中清洗后,给陶罐里边打满水就取了出来放在灶台上。 花狐很有眼色的给灶台下的火堆上加树枝,黑闷娃急匆匆跑到山洞口外看了一下天色,又跑回到简易灶台跟前说道,“青帝,现在大约是丑时初,咱们修炼不?” 太昊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看向花狐和白胖墩。 花狐急忙说道,“青帝,你还有那种石头吗?如果没有,吃些野果子也行。” 白胖墩急忙提议道,“那就吃野果子吧,我最爱吃那种跟葡萄似相的野果子了。” “好,那就吃那种野果子。”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心念一动,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了一堆熟透了的紫玲珑,分给每个人十二串,还留有两串,就直接拿起一串大口吞吃了起来。 华红莲看着怀里堆放着的十二串紫玲珑,拿起六串就要递给太昊。 太昊假装没有看见妈妈的动作,直接起身向山洞口走去,并小声吩咐道,“花狐,你们赶紧吃野果子,我去洞口外边转一圈。” “太昊,小心一些。”华红莲张了张口,最终把送紫玲珑的话语变成了关心。 “嗯嗯,妈妈我知道了。” 太昊走出了山洞外,先是用神识在山谷内看了一圈,一切安好,没有潜在的危机,就用神识向东边的山谷口外看去。 华青松和黑水老祖等人还待在原地,只是把之前的火把变成了地上的两个火堆,一群人围坐在两个火堆周围,苦着脸,眼睛盯着火堆愁眉不展。 潜藏在山谷口北边的蛟六也没有离去,只是原来在一起的十二个高阶妖修现在减少了两个人。 太昊急忙用神识一路向西搜索,水冲坡道北边没有多出来人,西边的山谷口外也没有多出来人。 太好在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好好地两个高阶妖修能跑到哪里去呢?” 为了弄清楚蛟六跟前少了的那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太昊不得不用神识重新在东边的山谷口外仔细探查,然后就惊讶地看见,那两个高阶妖修竟然化身为透明人,在隐身的情形中悄无声息地在山谷口外的空地上布阵。 紧挨着阵法屏障的是一个迷阵,迷阵狭长,南北走向,几乎涵盖了整个山谷口,不管从那个方向出入,只要不是在虚空飞行,都会步入迷阵之内。 迷阵的东边,紧挨着的是两个连在一起的杀阵,一个杀阵已经布设完了,第二个杀阵正在布设之中。 按照现在这种情形,如果华红勒跟华红李在华家埠子请来了那个捉妖大师,如果那个捉妖大师进山谷的时候不谨慎,一定会步入杀阵,到时候,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本来还想只身去水冲坡道上边去破阵收阵法阵基的太昊,想到这里马上就打消了主意,借着现在这个空当,还是先修炼一下比较好,万一不小心一下子修炼出修为了呢? 为了安危起见,太昊先跑到茅草屋南边三丈远的东西必经之路上布设了一个五行迷阵,然后拍了拍手,慢步走到茅草屋前的枯树旁,抬起屁股坐在枯树上。 随手从小收纳袋里摸出一个写有化神丹的小药葫芦,然后拔开软木塞,倒出一枚丹药填进嘴里,快速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诀,籍以炼化化神丹所散发出来的药力。 化神丹在用门牙咬碎后混合唾沫咽进肚子里头后,依旧如之前那样衍化出了岩浆一样的狂暴之气,在大衍诀和混沌诀的带动下,快速进入了经脉之中,经过十二圈的运转后,烧灼感就变成了温热感。 接下来,太昊就开始吃第二枚丹药,然后是第三枚丹药。 在不到一刻的时光中,太昊就先后吃完了六枚化神丹,用神识看了眼气海,气海中依旧是淡的不能再淡的雾气。 再看识海时,识海好像又增大了一圈,里面的灵液好像又粘稠了一些,又回顾了一下身上的经脉,发现经脉已经有成年人小臂粗细了,里面的灵气的粘稠情形仅次于识海。 “为啥气海中没有一点儿变化哩?” 太昊苦思不得其解,感觉到有些髿疼,只好不去想这个事情了。 为了打发掉无聊的时光,太昊一咬牙,又从小收纳袋里取出两个装有化神丹的小药葫芦,一边吃着丹药,一边快速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诀炼化丹药里头所散发出来的药力。 只是,两个小药葫芦里的十二枚化神丹吃完后,消耗的时光还不到两刻时光。 没有事可做,也不能继续再吃丹药了,因为丹药吃多了,丹药多多少少遗留下来的残渣在肚子里头也有一种饱腹的感觉。 太昊想了想,就从小收纳袋里头翻找出炼千里腿的铜条,绑在两个小腿上,站起身跳动了几下,感觉到还是太轻了。 又取出那些长的铜条,用绳子绑成一个简单的马甲形状,取下背上的小包袱,把铜条马甲穿在身上绑好,再把小包袱背在背上,跳动了几下,感觉到还是有些轻。 也没有多想,就开始运转起飞行诀,撒腿先往西跑,跑到西边的山谷口跟前打住脚步,用神识看了眼山谷口外,蛟五带着的十二个高阶妖修已经布设了三十个杀阵了,还在继续布设杀阵。 太昊笑了笑,顺着小溪北岸又往东跑,跑到东边的山谷口跟前,用神识向外看了一眼,山谷口外已经由两个隐身高阶妖修变成了十二个隐身高阶妖修,阵法杂七杂八的也布设了十二个了。 蛟六就站在一旁的斜坡上,警惕地看着东边不远处围在火堆旁的华青松和黑水老祖等人。 好在华青松和黑水老祖等人被火堆上的树枝燃烧的噼哩啪啦的爆响声给影响了耳朵的听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人会在自己身旁不远处布设阵法。 太昊看到这里,决定给蛟六拉一波仇恨,就从地上捡起两个鹅卵石,两手交错,直接砸向了华青松和黑水老祖两人所在的火堆。 伴随着“噗噗”两声,火堆登时被石头砸散了,带火的树枝乱飞,火星子更是向周围乱冒。 “谁——” 黑水老祖机警地跳起身退出一丈开外,鹰隼一样的眼睛直接看向山谷口。 “是谁在哪?” 华青松后知后觉地也跟着跳起身退出丈余远,眼睛死死地盯着山谷口。 “啊啊啊——” 其余的人惊叫着离开火堆,向四下里乱看。 此时,太昊又捡起两个石头砸到了火堆上,同时,分出三道神识快速探入三个高阶妖修的识海中,秒速来了个三进三出。 虽然有阵法屏障的影响,但是三个被神识刺到识海的高阶妖修还是齐齐尖叫了一声,“啊——” 立刻,华青松和黑水老祖等人就发现了异样。 华青松马上就大叫了起来,“山谷口有人——” 黑水老祖也跟着喊道,“这些可恶的家伙在布阵!快——抓住他们!” 妊万奎怒不可遏地拿起棍子,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放走这些家伙,冲上去,打倒他们——” 喊罢,带头冲向山谷口。 其余的神州卫想也不想,就拿起棍子跟着妊万奎冲向了山谷口。 蛟六大惊,想要带上一众高阶妖修们遁走,就着急地喊道,“众家兄弟,快往北走——” 只是,太昊是奔着看热闹来的,并不想错失良机,瞬间将九道神识全部外放,探入其余九个高阶妖修的识海中,来了个三进三出。 “啊啊啊——” “呀呀呀——” “嗷嗷嗷——” 。。。。。。 九个高阶妖修在惨叫声中不小心现出了原形,加上之前现出原形的那三个高阶妖修,到现在,十二个高阶妖修都暴露在了明处。 虽然天色晦暗,但是,对于多多少少身藏一些修为的神州卫们来说,还是能够看到这十二个高阶妖修模糊的轮廓的。 妊万奎更是眼尖,一上来就用棍子敲在了一个高阶妖修的肩头上。 于是乎,在不受太昊继续折腾的十二个高阶妖修马上就跟妊万奎带着的一众神州卫打斗在一起。 蛟六想要上前帮忙,刚一伸手,就被太昊用神识在识海中来了个三进三出。 “啊——” 蛟六在惨叫一声后也现出了原形,正好与恼怒地扑过来的黑水老祖扭打在一起。 黑水老祖之前被太昊布设的阵法害苦了,正愁找不到布阵的人出气,这不,一上手就使出了全力。 华青松没有事做,就吩咐黑土墩和关柱子点燃火把,三个人左手火把,右手木棍,也急乎乎地跑上前加入了打斗。 虽然一众神州卫修为实力低下,奈何身份有些可怕,蛟六带来的十二个高阶妖修在看清对方是神州卫时,便无心打斗了,同时又害怕不小心在打斗中用灵气激发了杀阵,那样更会破坏掉太槐九的大事。 于是乎,修为低下的神州卫在真打,修为高大的高阶妖修们在有意避让,两方人就打的有来有往,如同碎娃在玩耍一样。 而黑水老祖与蛟六都害怕不小心出手伤到自己人,就跑到远处的山坡上真打了起来,一出手打出了真火,因为两人的修为实力不相上下,因此上就打的有些难分难解。 太昊看了好一会,感觉到双方打来打去就那么几个姿势,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这才转身又开始向茅草屋方向跑路。 跑到茅草屋跟前,太昊没有停留,用神识看了眼山洞里头打坐的四个人,看到妈妈和花狐还没有收功,就继续向西跑路。 当跑到水冲坡道跟前的时候,太昊忽然想起了前几次在水冲坡道上边的打斗,不管来的是太槐九,还是太桂七,每次来的时候都有一个老飞龙躲在老林子的树桠上暗中护佑。 因此,太昊马上就打住了脚步,猫腰低头慢慢地爬上水冲坡道,用神识先在矮树林中探查了一遍。 矮树林中北边的空地上,布完阵法的太槐九和十二个高阶妖修很悠闲地坐在草地上歇息,太槐九屁股下面坐着的是一张花斑豹皮,其余的高阶妖修屁股下坐着的不是鹿皮,就是羊皮。 高阶妖修们有的在相互间窃窃私语,有的在独自吃着东西,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四下里乱瞅,只有太槐九在瞪着眼睛看着水冲坡道,一动不动,仿佛看到下一刻,太昊带着花狐三人就进入阵法之中。 太昊在水中坡道上边的矮树林里头没有看到老飞龙的身影,就慢慢向北边的老林子看去。 几乎没有经过怎样探查,就看见了一个跟之前那两个老飞龙有八分相似的瘦老头,正悠闲地坐在一棵六人合抱的榆树树桠上,眯缝着眼睛假寐。 在这个瘦老头身旁的大树树桠上,有四个蛟龙,正一脸警惕地看向水冲坡道方向。 太昊马上确定,这个瘦老头就是太槐九的依仗,那四个蛟龙则是瘦老头的护卫。 太昊没有说话,很小心地圪蹴在水冲坡道旁边的荆棘后,依靠荆棘的遮掩,慢慢地将头脸探出阵法屏障,把神识分作九道,其中五道用来对付瘦老头和四个蛟龙,四道对应太槐九和三个修为最高的高阶妖修。 “唔——” 也就在太昊神识外放的一瞬间,不管是躲在老林子树桠上的瘦老头和四条蛟龙,还是太槐九和坐在其身旁的三个高阶妖修,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在这寂静的暗夜里,这种突然出现的惨叫声很是瘆人,好在太昊有先见之明,提前一步用手捂住了两个耳朵,才没有被声音影响到。 矮树林北边的空地上,没有被神识刺入识海的九个高阶妖修马上就被吓得脸色苍白,快速跳起身站在就近的树梢上,用神识紧张地四下里乱瞅,尽管一个个高阶妖修急得满头冷汗,也没有一个发现太昊的藏身之地。 太昊一边疯狂地吸收这些家伙识海中的神识灵力,一边观察着这些家伙识海中的微妙变化。 大约五个呼吸后,太槐九身旁的三个高阶妖修最先昏死了过去,太昊没有客气,神识从这三个高阶妖修的识海中收回,瞬间又探入了就近的三个高阶妖修的识海中。 剩下的六个高阶妖修吓得脸色大变,却不敢独自遁走,急得在树梢上窜来窜去,几乎都能把神识外放到最大限度,也没有能找见太昊的身影。 其实太昊不知道的是,这些高阶妖修找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传说中自己那个很厉害的师父,就算是布设了如此之多的阵法,也是给自己那个传说中的师父设计的。 大约十个呼吸左右,太槐九和四条蛟龙昏死了过去,第二拨被探入识海的三个高阶妖修也几乎同时跟着昏死了过去。 太昊立刻收回神识,随即用神识又探入了剩下的六个高阶妖修识海中,同时,将从太槐九和第二拨被探入识海的三个高阶妖修识海中收回的神识悉数探入了瘦老头的识海中。 又过了五个呼吸后,最后六个高阶妖修也跟着昏死了过去,瘦老头也跟着停止了惨叫,假装昏死了过去。 太昊只是从最后六个高阶妖修识海中收回神识,留出一道神识戒备,其余五道神识也跟着探入瘦老头的识海中,至此,八道神识进入了瘦老头的识海中,继续疯狂吸收瘦老头的神识灵力。 因为,太昊用神识看到,瘦老头识海中的神识灵力还有很多,其昏死状态最大可能是在假装的,为的可能是引诱自己走出去。 太昊才不会笨笨地跑出去上当哩。 在坚持了十个呼吸后,瘦老头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大叫了一声,一挥手,先是把四个蛟龙凭空收走了,继而忍着髿疼,哼哼着身形一晃扑到了太槐九跟前,挥手将太槐九和十二个高阶妖修又凭空收走了。 只是,这个瘦老头识海中的神识已经变得淡薄不堪了,刚要起身飞遁,身形一晃就掉落在了地上,真的昏死了过去。 第208章 要逃荒了 九 太昊看到这里,感觉到脸上有水珠子往下流,急忙用手在额头上摸了一下,方才知道自己已经出冷汗了,在心里把这个瘦老头骂了十来遍,这个死老头为了引诱自己上当,竟然真的豁出老命了。 就在太昊收回探入瘦老头识海中的神识,思虑着要不要出去摸尸的时候,忽然,从老林子里快速飞过来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伸手抓起瘦老头的腰带,瞬间化作一条飞龙,不哼不哈地腾空飞起,向西北方向狂奔。 “抹地——” 太昊气得脸都红了,爆了句粗口,旋即用全部神识探入飞龙髿里头的识海中,尽最大努力疯狂吸取飞龙识海里的神识灵力。 “唔——” 正在飞遁的飞龙身形一晃,差点儿坠下虚空,但还是尖叫着往西北方向狂奔。 大约在十二个呼吸后,太昊的神识与这条飞龙断开了连系,按照这个速度和距离,太昊大约估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神识应该能延伸到一百里左右了。 太昊收回神识,用神识在矮树林和邻近的老林子内又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危机,就走出阵法屏障,着手开始收取地上的杀阵。 每个杀阵太昊都要亲自找一下阵眼,然后破阵收阵基,也许是对阵法熟识的缘故吧,一个阵法从找阵眼到破阵再到收取阵法阵基,只需要三个呼吸就可以收拾完。 总计三十六个阵法,用了不到一刻,太昊就收完了三十二个不同的杀阵,只留下了四个迷阵。 最后想了想,为了妈妈和自己出入水冲坡道的安宁考虑,太昊还是把四个迷阵收了起来,这才拍了拍手,跑下了水冲坡道,向西边的山谷口跑去。 当太昊跑到西边的山谷口时,用神识向谷口外看了一眼,发现原本在谷口外草地上歇息的蛟五和一众高阶妖修已经不见了踪影。 谷口外的空地上,已经布设了三十六个杀阵,大部分与水冲坡道上边的杀阵雷同,少数杀阵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太昊想要收走这些杀阵,因为每个阵法阵基都是用很值钱的灵石和其他材质打造而成的,尤其是阵眼,几乎都是难得一见的天灵石,天灵石越大或者越多,就预示着这个阵法的威力越大。 对于现在一穷二白的太昊来说,这些天灵石和阵法阵基的灵石以及其他材质,都是不可多得的值钱物品,能多弄一个就多弄一个。 在想着收这些杀阵之前,太昊还是很谨慎地用神识在谷口外二十里内仔细探查了一遍,确认为没有任何危机后,就大着胆子走出山谷口,开始找阵眼,破阵收阵基,一气呵成。 三十六个杀阵,因为有了之前的诸多经验,用了不到一刻时光就全部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万阵坡上。 随后,太昊拍了拍手,看了眼聚集在西边野猪沟东侧矮树林内的一众妖修,笑了笑,用神识裹挟着气息直接施放了过去。 “啊啊啊——” “青帝的师父来啦!” “嗷嗷嗷——” “快跑呀——” “呀呀呀——” “要了老命了哇——” 。。。。。。 一瞬间,野猪沟里边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刚刚还悠闲自得的妖兽们,这时候只恨大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跑起来有些嫌弃速度太慢了。 看着妖兽群跑远后,太昊收起神识,嬉笑着慢步走进山谷口内,又开始顺着溪水北岸向东边的山谷口跑路。 当太昊跑到东边的山谷口跟前时,东边的天际上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在山谷口外边,蛟六和十二个高阶妖修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众灰头土脸的神州卫就围拢在不远处的火堆周围烤着火,小声嘀咕着什么。 同样狼狈不堪的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则混在华红勒等人的火堆旁边,馋着脸在说着悄悄话。 华青松和黑水老祖正在陪着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杀阵跟前,仔细观看着杀阵,可能是在用神识找寻着阵眼的方位。 这个中年男子的模样,与野马寨的二头领罗鸣有九分像,一样的个头,一样的脸面,一样的胖瘦,就是气息厉害了好多,打扮的跟个道人一样。 妊万河跟妊万奎弟兄两人打着火把,同两个皮猴子一起,安静地站在中年人身后,眼睛随着中年人的目光在动。 此时,中年人不经意间抬起头与太昊对视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急忙问道,“青松,山谷口站着的这个碎娃是谁?” 华青松等人急忙抬眼看向太昊,妊万河就急着说话了,“罗师叔,这娃是我表妹华红莲的娃,叫个青帝,自打出生就一直住在这个山谷里;” “同时跟青帝在一起狂的,还有三个神兽幼崽,我跟师父和师叔不小心就在那三个神兽幼崽手里吃了几次亏,您看现在是不是?” 中年人阴沉着脸,又眯起眼睛看了太昊一眼,马上吩咐道,“你们谁现在过去把青帝逮过来,我有话要问一下。” 华青松急忙提醒道,“罗弘,你快别说笑了,这些阵法还没有破哩,咋的走到山谷口去哩?” “哦——” 中年人,咳咳,罗弘轻呼一声,急忙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呢?嗨嗨嗨。” 说着看向两个皮猴子,吩咐道,“罗聪,罗敏,赶快把我吃饭的家伙拿出来,咱们要破阵了,记住,这一次破的阵法可是杀阵,而且还是十二个哩。” 两个皮猴子急忙上前,一个挥手拿出一个铜镜,一个挥手拿出一个尺把长的铜镢头,镢头髿只有一扎长三寸宽,随后齐齐走到罗弘前边,一脸期待地看着罗弘,“师父——” “走吧!进阵!” 罗弘一挥手,右手中出现了一个三尺宽五尺高厚约一寸的铜板,宽度呈弧形,姑且就称之为铜盾吧,铜盾看起来很是漂亮,罗弘右手抓着铜盾后面中间的把手,率先走进了眼前的杀阵内。 两个皮猴子皱了皱眉,把手中的铜镜和铜镢头攥在左手中,右手一挥,各自凭空拿了一个铜盾,铜盾看起来比罗弘手中的铜盾要小一圈,瞪着眼睛紧跟在罗弘身后走进了杀阵。 也不知道三个人是谁激发了阵法,还是一块触动了杀阵,阵法内瞬间凭空出现了三道罡风,围绕着罗弘三人不停地旋转了起来,且越转越快。 立时,有好多刀片划拉铜盾的刺耳声就响了起来,听起来就跟吃掺有明沙的米饭一样,有好多沙子在牙齿之间咬嚼,使得牙根整个发痒。 太昊听得牙痒难耐,只好用手捂住了耳朵,眉头都快皱成一个疙瘩了,那种好多刀不停地快速划拉铜盾的声音才算稍稍减轻了一些。 罗弘三人在罡风中坚持了不到三个呼吸,就背靠背挤作一团,用三个铜盾挡在外边,才算稍稍安宁了一些。 太昊看到,这三个家伙背后的衣服和包袱几乎都没眼看了,变成了一条条很细的线条了,头上包裹的方帕也是。 好在罡风并没有划破头后和背部,腰部以及腿部的皮肤,要不然,光是流血,都够这三个家伙难受的了。 罗弘看来也不是浪得虚名,伸手拿过罗聪手中的铜镜,左右照了照,然后就选择了一个地方,轻声吩咐两个皮猴子跟自己一起靠拢过去。 用了不到十个呼吸,三人就走到了一处野草旁边,罗弘开始吩咐罗聪腾出手拿着罗敏的铜盾,要求罗敏圪蹴下身子在地上挖土。 当罗敏在地上挖出一个一尺深的土坑时,里边就出现了灵石,罗敏急忙放下铜镢头,用手取出来三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灵石时。 立时,阵法内的罡风马上就消散了,且阵法开启的时候出现在阵法周围的屏障也一块消失不见了。 罗弘并没有停手,带着两个皮猴子又走向最近的一个杀阵,刚已进入杀阵内,杀阵就开启了,只是这个杀阵不同于刚才那个杀阵。 刚才的杀阵在阵法开启后,只是出现了三道罡风和阵法屏障,而这个杀阵在开启时,不但有罡风和阵法屏障,还有漫天黄沙。 罗弘三人站在被罡风刮起来的漫天黄沙中,虽然也是及时地采取了刚才对抗罡风的那种姿势,但是漫天黄沙铺天盖地的乱飞,吹的三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更谈不上用铜镜寻找阵眼了。 鉴于这种情形,罗弘很是无奈,想走都很难走,想退也很难退,只好吩咐两个皮猴子一边跟自己一块圪蹴在地上,用三个铜盾呈三角形抵在头上边,慢慢地向一个方向一点点挪地方。 一边轮换着用铜镢头在地上挖掘,一边在心里期望着能够尽快挖到阵眼,取出阵眼内的灵石解除这场灾难。 想法是好的,但是面对偌大的阵法,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办法,有些太浪费时光了。 “唉——” 黑水老祖看到这种情形,仰头叹了口气,向妊万河吩咐道,“万河,随为师一块破阵吧,看你罗弘师叔这样子,啥时候破阵出来很难说了。” “好,好吧。” 妊万河诧异地看了黑水老祖一眼,意识到师父说的是真话时,脸上的神色马上就不好了,弱弱地应了一声,就跟在黑水老祖身后,走进了另一个杀阵。 这是一个镶嵌有幻阵的杀阵,师徒两人一进入阵内,阵法马上就开启了,不但内有罡风和漫天飞石,而且外有吃人的妖兽和阵法屏障。 黑水老祖眼见于此,想要退出阵法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神识外放,并挥动手臂不停地拍打靠近自己的飞石和妖兽,同时,还要运转起灵气在身体周围笼罩起一层灵气,预防罡风的侵袭。 妊万河就惨多了,因为修为的低下,不但对妖兽和飞石无可奈何,对于罡风更是没法抵御,三个呼吸间,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破布条,骇得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任凭罡风在身体上空肆虐。 华青松比较狡猾,本来还招呼着妊万奎跟自己一起进杀阵连手破阵的,看到黑水老祖和妊万河如此不堪,马上就打消了进入阵法内破阵的念头,一边瞪着眼睛不停地向妊万河喊叫,一边气得在原地跺脚,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太昊看到这里,笑了笑,看了眼东方天际上刚刚露出来的紫阳,深呼了一口气,转身就向茅草屋方向跑去。 虽然紫阳露出了天际,可是山谷中的雾气更浓了,肉眼可见的距离只有三丈多远,没有风,地上的野草上挂满了白色的露水珠子,只要一碰到裤脚,马上就会打湿一大片。 林子里的鸟儿已经醒来了,叽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早起的野兔和狗獾不停地在林子下面的草丛中跑来跑去,不知道再找什么东西。 “青帝早——”有鸟儿眼尖,看见太昊后马上打了声招呼。 “姨姨早——”太昊微笑着也向鸟儿打了声招呼。 立时,好多鸟儿跳上枝桠,看向太昊兴奋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青帝,伢晚上你在哪里?” “伢晚上有人偷偷进了山谷,青帝,你在哪里?” “青帝,伢晚上有妖兽来了,好恐怖的气息,差点吓坏宝宝了呢!” “青帝,我看见。。。” 。。。。。。 远远地,太昊就看见花狐在山洞对面的矮树林里头出恭,黑闷娃和白胖墩在一旁捡拾地上的树枝,妈妈在山洞内的简易灶台跟前给火堆上加树枝烧水。 花狐可能是用神识看见了太昊,微笑着向太昊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青帝,早上好!” 太昊装作没有看到花狐,低头快步继续向茅草屋方向跑路。 就在太昊快要跑到阵法跟前的时候,花狐才出恭完,系好腰带走出了矮树林,站在小路上远远地看着太昊在微笑。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这时候也捡好了树枝,一人抱着一捆树枝走出矮树林。 看见花狐站在小路上向东张望,黑闷娃问道,“花狐,你在看啥?” 白胖墩没有说话,笑着向花狐眨了眨眼睛,急乎乎向山洞口走去。 “我在看青帝!” 花狐应了一声,远远地喊道,“青帝,你去炼千里腿了?”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忽然看见白眼在虚空中飞跃,身形一晃就落在了左肩头上,“青帝,你今个去北边么?我想去北边一趟。” “一会吃过饭了,我去北边的林子里挖草根去。”太昊小声回应了一句。 “好哇,那我等你!” 白眼说罢,并没有离去,而是小声说道,“东边的山谷口被人布满了杀阵,有一群人正在外头破阵哩,看样子有些凄惨。” “我知道了。”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 说话间,太昊就跑到了花狐跟前。 花狐一边帮太昊解去腿上的铜条,一边略显惋惜的说道,“青帝,你去炼千里腿咋不叫我哩?咱们一块跑路那才叫热闹。” 太昊急忙说道,“我出来的时候,你们正在炼化野果子哩,我就没有叫你们,等下次了,咱们一块去炼千里腿。” “好!”花狐欣慰地笑了笑,解去了太昊腿上的铜条,放在地上,起身又拿掉太昊背上的小包袱,取下了铜条马甲。 黑闷娃看到这里,不解地问道,“青帝,你伢晚上没有睡觉吗?” “没有啊!”太昊笑了笑,说道,“你们在苦修,我也不能闲着呀。” 黑闷娃把怀里抱着的树枝放在地上,麻溜地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羊皮卷,递向太昊,轻声说道,“青帝,我刚才找到了一个功法,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上,你先看一下再说。” 太昊把小包袱背在背上,接过羊皮卷,解开细绳,打开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张空白卷。 随即用神识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一篇练刀的图形和文字,共有九个图形,分别是劈,撩,挑,刺,截,滑,崩,点,拨九个刀式。 第209章 要逃荒了 十 看到太昊皱眉,黑闷娃误以为太昊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急急问道,“青帝,这上头都写了些啥?你能修炼么?” 花狐虽然没有看羊皮卷,但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显露出了心里的急躁和不安。 太昊把羊皮卷递给花狐,说道,“姐姐你看一下,这是一篇炼刀诀,共有九式,适合咱们每个人练习。” “不,不是功法?”黑闷娃的碎黑脸上明显有些慌乱的神情。 太昊看向黑闷娃,微笑着说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就看咋样去看了。” “咋样看?”黑闷娃明显有些着急了起来。 太昊收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炼刀诀,不但凡人可以修炼,修士也可以修炼,对于凡人来说,这就是一篇很厉害的刀法,炼的越熟悉,用起来越老练,而对于修士老说,不管炼的是生疏还是熟练,取胜的结果一直都在于修士的修为实力。” 花狐很快看完了羊皮卷,卷起来一边用细丝绳绑缚,一边笑着说道,“青帝说得对!这就是凡人与修士的区别。” “那那。。。”黑闷娃有些口吃了起来。 “呵呵。” 看到黑闷娃手足无措的样子,花狐笑了起来,“闷娃,你的心里是好的,只是青帝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咋样修炼出气海里的灵气。” “这个?” 黑闷娃犹豫了起来,能拿出一个看不见字迹和图形的羊皮卷,已经很努力了,要说功法,黑闷娃自己还缺着呢。 白胖墩刚刚走到山洞口,听见了花狐说的话,眉头一皱,马上转身又走了回去,太昊那个奇怪的气海,吃了那么多的野果子和丹药都不见起色,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白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声说道,“青帝,要不,我把我家老祖的功法拿给你看一下,咋样?” “呃?” 太昊愣了一下,急忙一脸惊喜地看向白眼,小声问道,“白眼,你说的是真的?” “我我,我几时哄过你?”白眼自然是一脸的不屑,晃动了一下身子,一个包浆很厚的羊皮卷就叼在了嘴巴上。 “谢谢白眼!我看一下就还你,嘿嘿。” 太昊看到白眼嘴巴上叼着的羊皮卷,眼睛马上就亮了,急忙说了声谢谢,伸手拿过羊皮卷,小心翼翼地解开细丝绳,慢慢打开。 羊皮卷上竟然记录的是一篇炼炁诀。 诀曰:心如止水,万念皆空,三呼而吐,三呼而吸,循环往复,三刻而止; 诀曰:丹田气足,任督往复,目敛唇闭,天地如渎。。。 。。。。。。 太昊看完练炁诀后,有意无意间用神识往羊皮里边看了一眼,才发现里边有一个夹层,且夹层里边还藏有东西。 太昊立时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甲划开羊皮卷一侧的缝隙,把里边的东西取了出来,展开之后,才看清楚是一张很薄的皮子,皮子为青灰色。 因为太昊不认识皮草,因此上也就不认识这个皮子是什么动物身上遗留下来的。 慢慢地展开皮子,皮子上面好像是用什么动物的血迹写的字迹,字迹看起来有些潦草,但是象形文却错不了了。 太昊聚目凝神,费了好大劲儿才看明白了皮子上面的字迹,原来是一篇鸿蒙经,与自己之前看过的混沌经大相径庭。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鸿蒙经是要求修士在修炼的时候起个大早,坐在高处,面向东方,吸收紫阳初升时的天地紫气。 而混沌经则不拘时候,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修士运转起混沌经,都可以吸收虚空中的五行紫气。 如果在紫气浓郁的水边或林子内更佳,尤其是手握各种上好的灵石,吞吃高品阶的丹药,修为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暴涨。 看到太昊看完了皮子上的字迹,黑闷娃急切地问道,“青帝,你手里拿的这个是功法吗?厉害不厉害呀?” 太昊随手把皮子递给花狐,说道,“花狐姐姐,你看一下,这是一篇鸿蒙经,可能是对初学修炼的凡人准备的。” “鸿蒙经?”花狐有些吃惊,急忙接过皮子,仔细地观看了起来。 “真的是鸿蒙经么?”黑闷娃瞪大眼睛看着太昊,想要从太昊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嗯嗯,嗯。”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是真的,是青羽族老祖传下来的鸿蒙经。” 黑闷娃急了,急忙在腰间的须弥袋里边翻找了起来,急乎乎说道,“青帝,我,我家老祖也传下来了一篇鸿蒙经,就是不知道跟青羽族老祖这篇一样不一样。” 说完话,手里就拿出来一个羊皮卷,一脸笑意地递给太昊,“青帝,你看一下,这是我家老祖传下来的鸿蒙经,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学了,到现在修炼的功法还是以鸿蒙经为基准的。” “好,我看看。” 太昊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收敛,都笑的有些脸胀的感觉了。 打开黑闷娃递过来的羊皮卷,羊皮上记录的确实是一篇鸿蒙经,只是这个鸿蒙经与白眼拿出来的那个鸿蒙经不一样。 太昊看完之后,就及时地把两个鸿蒙经融合了一下,然后吃惊地发现,融合后的鸿蒙经竟然跟融合后的混沌诀差不多了。 于是,在不影响混沌诀运转的情形下,太昊就大着胆子把融合后的鸿蒙经与混沌诀融合在一起,试着快速运转了起来。 这才刚刚运转了一圈,身上的经脉马上就感觉到不一样了,就好像周围的天地中有无数的紫气在向自己的身上涌来,在经过气海和识海的过滤后,使得经脉中粘稠的灵气马上变得清稀了起来。 太昊大惊,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坏事情,想要马上停下来快速运转中的大衍诀和混沌诀以及敛息诀跟飞行诀,又害怕身上那种恐怖的气息会压坏了身旁的黑闷娃和花狐的身体,就只好苦着脸继续运转。 “青,青帝,你,你没事,事吧?” 白眼意识到了太昊身上忽然出现的异常气息,吓了一跳,急忙询问情形,谁知道被周围疯狂涌来的紫气给压迫到了,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没事呀!” 太昊应了一声,忽然意识到白眼的异常反应,急忙侧脸看去,才发现白眼的小身板哆嗦的很是厉害,急忙问道,“白眼,你这是咋了?” 问完白眼,急忙用神识向周围看去,周围并没有任何危机,只好又向山谷内探查了一番,也没有看到什么危机。 没办法,太昊只好用神识向虚空中看去,误以为虚空中正在盘旋的大鸟影响到了白眼,便用神识刺入大鸟的识海内,奋力吸收大鸟的神识灵力。 “啾——” 大鸟凄厉地尖叫了一声,急忙忍着髿疼展翅飞遁,没有飞出五个呼吸,就坠落在北边的老林子内。 太昊气呼呼地收回神识,又向东边的山谷口外看去。 山谷口外的阵法内,罗弘和两个皮猴子依旧在漫天的黄沙和罡风中慢慢挪动身体,挪动过的地方,一瞬间就被罡风刮平了乱糟糟的地面。 黑水老祖这时候也爬在了地上,跟妊万河一起,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阵眼,两人背部的衣服简直都没眼看了,几乎破烂的都快要变成麻布细丝了。 华青松和妊万奎真的跑进了一个杀阵内,好在杀阵内只是幻境,除了雷电,就是陨石,吓得两人蜷缩成一团,连一丁点儿破阵的勇气都没有了。 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站在阵法外,急得上蹿下跳,想要进杀阵,又害怕自己破不了阵,只好不停地叫喊着,给阵法内的几个人打气。 一众神州卫和华红勒等人,无事可做,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狂起了摔跤,呼喊声几乎要压过黑土墩和关柱子了。 “青帝,花狐,闷娃,吃饭了——” 太昊还想继续看热闹,忽然从山洞口传来了白胖墩的叫吃饭的声音,急忙收回了神识,把手里的羊皮卷卷起来绑好,递给了黑闷娃,“闷娃,谢谢你,你家老祖的这个功法很厉害!” “那当然了,没看见我黑闷娃也很厉害么!嘿嘿嘿。”黑闷娃接过羊皮卷撇了撇嘴,自己把自己夸赞了一嘴,随即嬉笑着猫腰低头向山洞口跑去。 花狐笑着把皮子递给太昊,点头说道,“这个鸿蒙经很不错,只是好像已经不适用现在的你了,有空了,得给你好好找一个功法;” “嗯嗯,不说了,回山洞里吃饭,吃完饭再说其他事情。” 太昊把皮子和羊皮卷卷在一起用绳子绑起来,递给白眼,挥手把地上的铜条收进小收纳袋里边,慢悠悠地跟在花狐身后走向山洞。 白眼晃动身子收起了羊皮卷,飞到虚空中说道,“青帝,你先去吃饭,我一会在水冲坡道那里等你。” 说完话,身子一闪,扇动了几下翅膀就飞远了。 太昊和花狐走进山洞里后,华红莲已经给碗里舀好了粥,黑闷娃和白胖墩已经端起了黑木碗,一边吹气一边喝粥,吸溜声很大。 “花狐,太昊,快过来,我把粥都舀好了,你们端起碗就能喝。”华红莲端着黑木碗,一脸热切地喊道。 “谢谢姨姨!”花狐很是腼腆地笑了笑,走近灶台,端起一碗粥先递给太昊,才给自己端粥。 太昊可能是折腾的太凶了,肚子也饿了,端起黑木碗凑近鼻子闻了一下,粥味很香,很随意地坐在一旁的地上,一边给碗里头吹气,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吸溜着喝粥。 粥喝进口里更香,看了眼没有带皮的粟米,就知道是花狐的术法。 尽管肚子里很饿,但太昊还是照旧喝了三碗粥就放下了碗。 花狐今天没有客气,直接喝了六碗粥,华红莲也是,看得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瞪大了眼睛。 只是今天煮了两个大半陶罐的粟米粥,黑闷娃和白胖墩最后吃撑了,也没有吃完。 剩下的粥,还是黑闷娃取出了一个小陶罐,盛了半陶罐才算盛完。 清洗陶罐和黑木碗的活计,照例由太昊来做,太昊没有做作,挥手把两个陶罐收进黑木戒里边的河里清洗了一下,打满水放在灶台上,又挥手把黑木碗收进去清洗了一下,取出来放在一旁。 功夫不大,两个陶罐里的水就烧好了,花狐用术法给陶罐降了温,华红莲拿出两张干荷叶给陶罐封口,并用细草绳绑了起来。 这时候,华红莲才吩咐道,“今个去北边的林子里挖草根,闷娃,胖墩,你俩负责捡树枝,不论粗细,花狐,你带好弟弟,提上碎草笼,能挖几个草根就挖几个草根,记住,小心一些!” “嗯嗯。”黑闷娃和白胖墩一人背起一个陶罐,猛点头,快速跑出了山洞。 “知道了,姨姨!”花狐微笑着点头,挥手收起黑木碗,左手提着碎草笼,右手拉着太昊,快步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追去。 “这些娃哟!咋跑这么快的。”华红莲看着一个个快步跑出山洞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提起大草笼,紧跟在太昊身后。 出了山洞后,太昊一边跟着花狐走路,一边神识外放,先在山谷中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机,才将神识看向东边的山谷口外。 这时候的山谷口外,罗弘和两个皮猴子已经破开了之前那个满是黄沙和罡风的杀阵,此时,正在破解一个阵中阵。 这个阵中阵,就是外边是一个五行杀阵,里头是一个阴阳迷阵,罗弘三个人正在迷阵内到处乱走,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凭着运气在找阵眼。 黑水老祖和妊万河也很幸运地破开了那个满是罡风的杀阵,此时也走进了一个阵中阵。 这个阵中阵的外边是一个阴阳杀阵,里边是一个五行迷阵,黑水老祖和妊万河就被困在五行迷阵内,也跟睁眼瞎子一样,到处乱走,以期能够碰到阵眼破阵。 华青松也很胆大,带着妊万奎进入了另外一个迷阵,只是这个迷阵不是简单的迷阵,从外边看,是一个五行迷阵,而走进去后,里边却是一个乱石杀阵。 只见阵法内石头乱飞,华青松手拿棍子乱舞,妊万奎躲在华青松身后,不停地摇晃着身子尖叫,虽然石头没有落到身上,但却是步步危险,有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那些神州卫和华红勒等人早就停下了摔跤,一个个累的跟狗一样,躺在草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有几个身材魁伟的家伙还在不停地笑话着其他人。 太昊用神识有意无意间向阳坡埠子看去,只见阳文化带着罗金娃等人,背着包袱正急匆匆走出埠子,顺着打谷场向东疾走。 盘三和盘六带着一众小弟,紧跟在罗金娃身后不远处,一个个面色惊慌,脚步杂乱,看起来好像是在逃难的样子。 埠子里头,那几个苍老的老人和为数不多的几个病人,就坐在阳长庚家门口大树下的青石上晒着太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聊天的大意是,青帝的师父昨天晚上忽然出现在山谷北边,打伤了太槐九和一众高修,就连太槐九的五大和蛟龙四兄弟也给打伤了。 立时,太昊就明白了阳文化和盘三以及盘六等人急匆匆跑路的原因了,估计是害怕青帝的师父无意中来到阳坡埠子,那样,他们这些人就全完了。 “嘘——” 太昊长出一口气,收回了神识。 花狐拉着太昊刚刚走到水冲坡道跟前,听见太昊在叹气,看了眼太昊皱眉的样子,马上就被惹笑了,“青帝,想啥哩?看着脚下,上坡了哦。” “嗯嗯,嗯,我看着哩。” 太昊马上回过神来,看了眼水冲坡道,笑着应了一声,急忙分出一道神识,向水冲坡道上边的矮树林看去。 没有了太槐九这些家伙的折腾,鸟雀和小动物又跑了回来,鸟雀们在树桠上飞来飞去,小动物们在树下的草丛中钻来钻去,都在忙着找食吃。 “你们慢点山坡,小心枣刺扎手!” 看到四个孩子笑嘻嘻地往水冲坡道上跑,华红莲还是有些担心的,忍不住喊了一声,紧紧地跟在太昊身后。 “姨姨,没事的!嘿嘿。”黑闷娃嬉笑着应了一声。 白胖墩往后看了一眼,说道,“姨姨,这条坡道我们都跑了好多回了,闭着眼睛都能上来下去的,嘻嘻。” 第210章 要逃荒了 十一 花狐瞅了眼华红莲迟疑的目光,笑着说道,“姨姨,是真的,前头除了下那十二天雨没有来,其余的时候我们每天最少要来这里三次的。” “哦——” 华红莲轻呼一声,看其神情,明显的放下了心,“那我就放心了,但是你们还是要注意,不要被枣刺和荆棘扎着了,会很疼的。” “嗯嗯。” “嗯。” 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还是先后欢快地应了一声。 “青帝,等我一下!” 就在太昊马上走上坡头的时候,白眼带着两个青羽鸟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尖叫着飞快地落在了太昊背后的小包袱上。 太昊有些惊奇,“白眼,你不是说在这里等我哩么?你跑哪去了?” “哎哎,刚才跟婆娘去了西边一趟,有些发现,咳咳,等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给你细说。”白眼快速说了句话,眼见太昊走出了阵法屏障,又急乎乎地带着两个青羽鸟飞走了。 “好吧,小心一些。”太昊冲着青羽鸟飞去的方向挥挥手。 华红莲看向青羽鸟远去的身影,疑惑地问道,“太昊,刚刚那三只青羽鸟是咋回事?咋落在你背上了呢?” “妈妈,你说啥?”太昊不想自己会鸟语的事情让妈妈知道,只好装傻充愣。 华红莲误以为太昊没有发现刚才落在背上的那三只青羽鸟,只好说道,“咱们现在去北边的老林子跟前挖草根,老林子里头有野兽和还没有冬眠的蛇虫,你们得注意一些,不要叫自己受伤了。” “嗯嗯。”黑闷娃拉着白胖墩已经跑进了矮树林,远远地哼哼了一声。 “嗯。”花狐嬉笑着点了下头,拉着太昊急忙追了过去。 “这些娃,跑这么快做啥?” 华红莲不敢大意,笑着嘟哝了一声,急忙撒腿追了上去,“太昊,太昊你跑慢点,妈妈都快要撵不上你了。” 太昊没有心思跟妈妈说话,神识外放,快速在左右两边和前方二十里内探查了一遍,发现没有潜藏的危机时,才长出了一口气,用神识开始探查周围的草木。 矮树林中的野草大部分已经枯黄了,只有一些冬草的叶子还是青绿色的,只是大多数都被小动物啃食的不像样子了。 还有一些冬草,虽然全乎,但是却太小了,也有一些看起来郁郁葱葱的一大片,其实才刚刚发芽。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矮树林与老林子接壤的地方,在空地上有一大片青绿色的藤蔓植物,叶子已经被小动物啃食的乱七八糟的,只留下地上的根茎还在。 在藤蔓植物的根部,地面上的土块有明显的凸起和撕裂的痕迹,华红莲放下草笼,上前弯腰抓住一个藤蔓根部用力一拔,一下子就把藤蔓的根整个给拔了起来。 在藤蔓的根上附带着好几个手腕粗细的块状根,外皮为淡红色,大多呈不规则的纺锤状,还有一个被拔断了的块状根,断面为白色,正有一种乳白色的汁液慢慢地从断面上冒了出来。 “姨姨,这是啥东西?能吃不?”黑闷娃咂吧了一下嘴巴,瞅着地上被拔断了的块状根问道。 “嘿,这是红苕,生吃起来是脆甜的感觉,煮熟后是绵甜的感觉,烧熟后更好吃,绵绵甜甜的,闻起来的味道更好闻。” 华红莲把藤蔓使劲抖擞了几下,一边把根上的块状根一个个拽下来扔进草笼里,一边笑着说道,“等一会把这一片红苕挖完了,姨姨就给你们烤着吃,现在先拔红苕蔓。” “好!” 花狐应了一声,松开太昊的手,率先走到藤蔓跟前,弯腰拔起了一株藤蔓,可能是拔的速度太快了,藤蔓根上带出来的红苕只有一个,还很细小。 “姨姨,这个红苕蔓很粗,上头只有一个碎红苕。”花狐看着大拇指粗细的红苕,一脸的疑惑。 几乎同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也跟花狐一样,一人拔出来了一个红苕蔓,情形与花狐手里的红苕蔓大同小异,两人看着红苕蔓上的细小红苕,也是一脸的茫然。 “花狐,你拔红苕蔓的速度太快了,直接把红苕都给拔断了。”华红莲看着花狐手里的细小红苕,有些想笑。 随后弯腰抓起一个红苕蔓,一边轻轻摇晃着往上拔,一边解说道,“你们看,拔红苕蔓的时候,要把整个红苕蔓的根部抓紧,一边轻轻摇晃,一边慢慢往上拔;” “只有这样,红苕蔓上结的红苕大部分都会拔出来的,你看,这个红苕蔓上的红苕是不是很多?!” “哦——” 花狐轻呼一声,马上弯腰伸手抓住一个红苕蔓,摇晃着慢慢拔了起来,根上真的连带着五个手腕粗细的红苕。 黑闷娃和白胖墩一看,有样学样,几乎同时拔出了跟花狐一样的红苕蔓,根上都带着好几个红苕。 太昊也想上前拔红苕蔓,但被华红莲给叫住了,“太昊,妈妈挖红苕,你就跟在妈妈旁边,把地上的红苕往草笼里头拾。” 说罢,也不管太昊愿不愿意,从草笼里取出铜铲,开始在最先拔掉红苕蔓的地方,动手挖起了地上的浮土。 太昊没有说话,做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蹲在妈妈身旁,妈妈从挖开浮土的浅坑里刨出来一个红苕扔在眼前,太昊就捡起来扔到手里提着的碎草笼里。 待碎草笼里装不下了,就走到大草笼跟前,把碎草笼里的红苕倒进大草笼里头。 花狐三人很快就拔完了红苕蔓,各自从一旁树下捡了个大拇指粗的短树枝,也开始挖起了红苕。 功夫不大,地上的红苕就挖完了。 华红莲看了眼不到半草笼的红苕,对花狐三人吩咐道,“花狐,你跟闷娃,还有胖墩去捡一些树枝,姨姨现在给你们烤红苕吃。” “好嘞——” 一听要烤红苕,黑闷娃比谁都要高兴,嬉笑着跳起身应了一声,就拉上白胖墩去一旁的树下捡树枝去了。 花狐没有离开,而是皱眉说道,“姨姨,这里没有大石头,没法搭灶台呀。” 华红莲笑着指了指地上挖过红苕的浅坑,说道,“不用搭灶台,就在这坑里头生火,烤红苕很快的。” 说完话,就开始在草笼里捡比手腕能细一些的红苕,总计捡了十五个,在浅坑里平摆开,又去附近的楸树下捡了一些楸树叶子,拿回来后铺在红苕上面。 彼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一人抱着一捆树枝跑了回来,把树枝往地上一放,就各自拿起一根树枝开始折小段。 白胖墩小声问道,“姨姨,烧红烧要多久?会不会很久呀?” 华红莲从腰间摸出火镰石和火绒,一边打火,一边应道,“红苕都不是很大,只要火生起来,一会会就好了,如果你们不想静静地等候,可以先去一边狂一会,等红苕烧熟了,我再叫你们也行。” 火堆生起来后,众人安静地等了一会。 华红莲看着四个孩子都盯着火堆不说话,就笑了,“呵呵,花狐,你们不用在这里等,红苕要烧熟还得好一会,姨姨还要去附近挖草根,火堆暂时也不用人看,你们先去附近狂去吧。” “好吧。” 花狐微笑着点了下头,看向黑闷娃,问道,“闷娃,这里离你屋不是很远,要不,咱们去你屋里转一圈?” 黑闷娃瞪着眼睛看了看天,说道,“我妈这时候可能不在屋里,要不,咱们去小杏屋里逛一圈。” 白胖墩马上说道,“闷娃,你忘了吗?小杏不是跟着叔叔和姨姨去了南边了吗?” “也许小杏已经回来了呢?”黑闷娃反问道。 花狐看出了黑闷娃的心思,笑着说道,“那就去小杏屋里看看吧,也许小杏回来了呢。” “好吧,那就去看一下。”白胖墩不再争执,同意了花狐的说法,“好些天不见小杏了,我也想看看小杏有没有变化。” “那就快跟我走吧,嘿嘿嘿。”黑闷娃嬉笑着伸手拉住白胖墩的手,欢快地向东北方向奔跑。 “青帝,你去不?”花狐看了眼兀自发呆的太昊,轻声问道。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刚刚抬脚走了一步,就被花狐抱在了怀里,然后,就看见身旁的树木飞快地向身后滑去。 “哈哈哈哈,青帝,你又重了。”花狐嬉笑着,身形飘忽,很快就来到了之前黑熊与青蛇打架的空地上。 黑闷娃站在空地北边的大树跟前,对着半隐在野草丛后边的树洞,大声呼唤道,“小杏,小杏你在屋里不?” 白胖墩一脸鄙夷地站在一旁,眼睛在周围的树桠上乱瞅。 花狐放下太昊,小声说道,“青帝,闷娃跟前的树洞就是小杏的屋门口,你还记得不,先前咱俩来这里的时候,闷娃妈正在跟小杏妈打捶哩,狼六跟那两个狼崽子就在东边那片草丛后看热闹哩。” “嘿嘿。” 太昊笑着看了眼那片草丛,说道,“当时咱俩真的很胆大,要不是你说来这里找闷娃,我还真不敢进老林子的。” 说着看向花狐,问道,“姐姐,我想问一下,那个老捉妖师要来山谷里了,你今晚上还敢跟我一起待在山谷里吗?” 花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哩,山谷里有老捉妖师,狐族那个老屋也回不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安身了。” “要不,你先在闷娃屋里待几天?”太昊小声提议道。 “不行的!” 花狐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闷娃的阿大是个火爆脾气,眼里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人的,再说了,我也不想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太昊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姐姐,你先在小杏的屋里待几天,等我跟妈妈逃荒的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雍州,咋样?” 花狐微笑着看向太昊,伸手揉了揉太昊头上毛茸茸的头发,说道,“青帝,谢谢你的好意,待在小杏屋里,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我不能跟你和姨姨一块去逃荒;” “因为,人族的每个城里头都有很厉害的捉妖师,我不想给你和姨姨添麻烦,另外,妈妈还没有回来,我要待在这里等妈妈。” 说话间,花狐的眼圈不由得就变红了,有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姐姐,你哭了。”太昊有些急了,想要伸手去给花狐擦拭眼泪。 “呵呵,谢谢弟弟!” 花狐笑着挥手擦了把眼泪,说道,“走吧,跟我进小杏屋里收拾一下,今晚上我就跟闷娃和胖墩住这里了;” “另外,你在这片空地上给我多布设几个厉害的阵法,要不然,我们三个住在这里也不会安宁的。” “好!” 太昊使劲地点了点头,“姐姐,你不要担心,我给你多布几个厉害阵法,只要不是九阶以上的修为实力,就甭想破开阵法;” “就算是九阶修为的高修,要想破开阵法,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嗯嗯,谢谢弟弟!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花狐真的笑了,而且笑的很是开心。 随后,花狐拉着太昊走进了走向大树,发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已经走进了树洞里面。 花狐笑着说道,“呵呵,闷娃这个急性子,啥时候才能慢一些就好了。” 太昊眨了眨眼,说道,“姐姐,我妈说人的性子是天生的,过了三周岁就很难改变了。” “哦——” 花狐轻呼一声,吃味地和太昊对视了一眼,微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弟弟,你的性子还有很大的改变机会哟,呵呵呵。” 大树下的树洞蜿蜒曲折,几乎都是以三十度的斜坡为主。 进入底下的甬道后,是一个豁然开朗的大厅,大厅的四周各有一个洞室,南边的洞室内有一个石门,跟山谷里头的山洞一般无二。 太昊用神识探查到,这个石门后边的甬道跟山洞里边那个石门后中间的甬道是相通的,在甬道的中间还有一个更大的洞室,里边的洞壁上结满了厚厚的冰块。 太昊怀疑,结冰的洞室可能是小杏的父母修炼的地方。 北边的洞室里边也有一个石门,石门后的甬道一直向北延伸,看其方向,应该是延伸到老蛙嘴山沟那边去了。 四个洞室内,除了一些石床和石桌、石凳以及一些坛坛罐罐外,其余值钱的东西都被小杏的阿大和阿妈带走了。 花狐和太昊进入大厅的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正在东边的洞室内翻找,灰头土脸的不知道在翻找什么东西。 花狐没有搭理两人,对太昊说道,“弟弟,你先待在这里,姐姐把窑洞里头打扫一下。” “嗯嗯,嗯。”太昊乖巧地点了下头,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识却在周围不停地探查。 在西边的洞室中,太昊发现,北边的洞壁上好像是一个石门的样子,仔细探查了一下洞壁里边,发现真的是一个洞室。 这个洞室很大,几乎是西边这个洞室的两个大小,洞室内有甬道通往西北方向,似乎与白眼说的葬神庙下面相通。 这个隐秘的洞室内摆放了好多木头箱子,有灵气从木头箱子内逸散出来,太昊猜测,这些木头箱子里头可能装的是灵石。 太昊没有急着去洞室内查看石门,而是在其他洞室内仔细探查了一遍,然后,又在东边的洞室内北边洞壁上发现了石门图样。 透过石门,里边是一个小洞室,洞室内摆满了各种坛坛罐罐,上面都写有字迹,只是字迹看起来很潦草。 第211章 要逃荒了 十二 太昊仔细辨认了一个坛子上的字迹,发现竟然是竹叶青,只是太昊并不认识竹叶青为何物,就直接走进东边的洞室。 “青帝,快来看!” 黑闷娃嘴里吃着冰块,一见太昊走进了洞室,急忙招呼道,“这个陶罐里头有冰块,很好吃的,我都吃了三块冰块了。”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马上附和道,“青帝,你要不要吃一块?这个冰块太香了,一口吞咽下去,整个肚子都是冰凉冰凉的,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太昊走近陶罐,看了眼里面的冰块,与南边的洞室内石门后甬道通往的大洞室里头的冰块无二,马上就联想起青木杏的父母修炼时吐出来的雾气。 妈妈曾经说过,这种雾气经年累月所形成的冰块,名为蛇息,是一种很名贵的中药,可遇不可求,少量吞吃,可以救人,多量吞吃,可以杀人。 一念及此,太昊急忙说道,“这个冰块是小杏的阿大和阿妈修炼的时候呼出来的内气形成的,名为蛇息,是有毒的。” “啊——” 一听到冰块有毒,黑闷娃和白胖墩顿时瞪大了眼睛,马上扔掉了手里的冰块,并转身弯腰,用手指伸进口里抓挠,希望把吃进肚子里的冰块吐出来。 “呕——” “呕唔——” 。。。。。。 花狐听见干呕的声音,马上跑了过来,看到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难受的样子,急忙问道,“青帝,闷娃跟胖墩这是咋了?吃了啥脏东西了?” 太昊指了指地上的陶罐,说道,“他们把小杏父母修炼呼出来的气息,凝结成的蛇息,当成好吃的东西了,一人大约吃了有三块,一听我说这个蛇息可能有毒,马上就呕吐了起来。” “这是蛇息?” 花狐聚目凝神,仔细看了眼陶罐里的冰块,又凑近陶罐闻了闻,马上就笑了起来,“啊哈哈哈。。。” 黑闷娃都干呕出了眼泪,也没有吐出一滴冰块,苦着碎黑脸转身看向花狐,恼道,“花狐,我跟胖墩都快要被蛇息给毒死了,你还笑?难道你就不害怕我俩真的死了吗?”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也跟着气呼呼地附和道,“花狐,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我俩的死活,你看,我都呕出眼泪来了,呜呜,我可能马上就要不行了,我还没有跟阿大阿妈见最后一面哩,呜呜呜。” 花狐不敢笑了,急忙敛住笑意,哄劝道,“闷娃,胖墩,你俩没事的,一人才吃了三块蛇息,根本就毒不死的,而且还能把你俩之前吃了的丹药残毒给排出来,这应该是一个高兴的事情啊,咋还哭上了呢?” 黑闷娃瞪大眼睛看向太昊,郁闷地说道,“可是,刚才青帝说吃了蛇息会中毒的。” 太昊急忙说道,“对呀!吃了蛇息真的会中毒的,但是我没有说一定会死呀?嘿嘿。” “青帝,你——”黑闷娃有些气噎了。 白胖墩狠狠地瞪着太昊,气呼呼地说道,“青帝,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好呀,嘿嘿。” 太昊笑着看向花狐,眨了眨眼,走到北边的洞壁跟前,用手拍了一下石门,说道,“姐姐,这后边有宝贝,你要看不?” “真的吗?”花狐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能不能说一下是啥宝贝不?” “真的!我把这个石门打开,你就知道了。”太昊微笑着用脚踢了一下石门,石门马上裂开了一道裂缝,随即用手使劲推了一下。 伴随着“咯吱吱”的声音响起,石门真的就在这一瞬间打开了。 立时,就一股很浓郁的酒香味儿就从石门后边的洞室内飘散了出来。 “呼呼,好香啊——”太昊吸了吸鼻子,轻声赞叹道。 “呼——” 花狐马上伸长脖子闻了闻,禁不住赞叹道,“真的很香啊!这难道,就是人族口中说的米酒的香味吗?” 黑闷娃和白胖墩似乎也在这一瞬间闻见了酒香味儿,急忙走上前,瞪着眼睛向洞室内乱瞅。 “这是。。。好多陶罐——”黑闷娃眼尖嘴快,马上就叫了起来。 白胖墩也跟着惊呼道,“这些陶罐里头该不会装的都是米酒吧?” 花狐急忙走进洞室,看着摆了大半个洞室的坛子,兴奋地说道,“先看看再说。”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乐呵呵地跟在花狐身后,走进了洞室,忙不迭失地数起了坛子的数量。 太昊没有说话,用神识不停地分辨着一个个坛子上刻画的字迹,除了刚才看到的竹叶青,还有粟米红,紫玲珑,赤练红,火晶红,葡萄紫等五种名称,每个名称下面都有三个小字,青木黑。 太昊不知道青木黑是啥,急忙问道,“花狐姐姐,你听过青木黑吗?” 花狐正在笑眯眯地辨认着坛子上的字迹,听到太昊如此问话,马上说道,“青木黑是青木族的老祖,是活在八万六千多年前的高修,曾经带领族人帮助燧人的先祖祝英打天下,是一个酿酒高手;” “弟弟,你问这个做啥?难道你有青木黑的讯息?” 太昊伸手指着坛子上的小字,说道,“姐姐你看,这些陶罐上都有青木黑的字迹,你说,这些陶罐里的酒是不是青木黑亲手酿造的?” 花狐仔细辨认了一下坛子上的小字,马上大叫了起来,“嘛呀!传说中青木黑亲手酿造了好多好酒,最后随着青木黑的消失而消失了,今个,咱们竟然见到了青木黑亲手酿造的酒呀!哈哈哈。。。” “花狐,这这这,这是真的吗?”黑闷娃激动地浑身都颤栗了起来。 白胖墩更加激动,牙齿都“咯咯咯”的打起颤了,眼神中的兴奋之情更是亮的可怕。 “嗯嗯嗯,这就是青木黑酿造的酒,既然遇到了,那,咱们就打开一坛品一品味道?”花狐激动地伸手,不知道要碰哪一个坛子了。 太昊直接上前,端起写有紫玲珑的坛子,说道,“姐姐,闷娃,胖墩,咱们先来一坛紫玲珑尝一下味儿,其余的一会再说。” 说罢,把坛子放在地上,先扒开坛子口上的封泥,再扒开上面的干荷叶,立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儿马上充斥在四个人的鼻翼之间。 花狐麻利地取出四个黑木碗,一溜儿摆在地上,端起坛子,给黑木碗里各倒了多半碗紫黑色的酒水,随后放下坛子,端起一碗递给太昊。 黑闷娃和白胖墩不用吩咐,就笑着各自端起一个黑木碗,凑近鼻子跟前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花狐端起最后一个黑木碗,先是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才笑盈盈地说道,“闷娃,胖墩,弟弟,来,为了咱们的友情,喝一口!” “吸溜溜——”这是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喝酒的声音。 “吸溜——”这是花狐喝酒的声音。 “咕咚咚——”这是太昊喝酒的声音。 大半碗紫玲珑下肚,太昊感觉到肚子里头马上腾起了一大团火焰,急忙快速运转起大衍诀和混沌诀,麻利地炼化水酒中散发出来的浓郁的灵气。 几乎同时,花狐三人也喝完了碗里的酒,脸色大变,不用太昊提醒,三人马上就地打坐,闭目养神,籍以炼化水酒中的浓郁灵气。 太昊不经意间看了花狐三人一眼,吃惊地发现,三人的脸和脖子都变成了紫红色,就跟野山鸡的冠子还要紫红。 不到十个呼吸,太昊就炼化完肚子里的火焰,看了眼坛子里正在飘香的紫玲珑酒,忍不住端起坛子,又给自己的黑木碗里倒了一碗水酒,放下坛子后端起黑木碗一饮而尽。 又是不到十个呼吸,太昊端起坛子,又倒了一碗水酒,放下坛子,端起黑木碗一口喝完。 几乎不到八个呼吸,太昊就炼化完了刚刚喝进肚子里的水酒。 这次,太昊不再麻烦自己了,直接端起坛子凑近嘴巴,就像牛喝水一样,一口气就把坛子里头的紫玲珑酒喝了个净光。 喝完后,还举起坛子,口对着口,把里边的水酒全部空进嘴里头。 这一次,太昊不但出了一身汗,还用了将近三十个呼吸,才把喝进肚子里的紫玲珑酒在经脉中炼化完毕。 随后,太昊看了花狐三人一眼,看到三人肚子里和气海中都有一团火焰在闪烁,经脉中更像是红彤彤的一大团粗细不一的绳索,在不停地往复运转,就知道三个人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于是,就用神识看了眼自己的气海,气海中的薄雾依旧是淡淡的一片不能再淡的薄雾。 纵观经脉,经脉似乎又变粗了一圈,先前粘稠的水液似乎变得更加粘稠了一些,就连颜色也变成了青黑色的了。 最后,太昊又看了眼识海,识海貌似也增大了一圈,识海内的水液还是之前的粘稠样,只是颜色与经脉无二。 太昊试着用神识向周围看了一圈,之前的障碍似乎变得如同雾气一样,也稀薄了许多,再看洞室上面的地面,除了有朦胧的雾气遮挡而外,周围的景物还是能够看得见的。 为了让识海更进一步,太昊一咬牙,抓过就近的一坛紫玲珑,拔开封泥,扯开干荷叶,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坛子口,端起坛子用嘴对着坛子口,一边喝着紫玲珑酒,一边加快大衍诀和混沌诀在经脉中的运转。 这次,只用了五十个呼吸,太昊不但喝完了一坛子紫玲珑酒,还在经脉中炼化完了紫玲珑酒所衍化出来的浓郁灵气。 再次看了眼花狐三人,三人依旧在苦苦打坐修炼,试着用神识看了眼周围,之前那层雾气变得更加稀薄了,又试着看向洞室上面的地面,雾气也变得稀薄不堪。 太昊起身走出小洞室,在外边的大洞室墙角处,解开腰带放了次水,系好腰带后,回到小洞室,眼睛盯着一个个坛子,忍不住又想喝一坛子水酒了。 原因是坛子里的酒水不但闻起来很香,喝起来更加香甜,不但炼化后对经脉有很大改变,就连识海也改变了不少。 于是,太昊就坐在坛子跟前,麻溜地端过一坛子竹叶青,从拔开封泥到端起坛子口对着口牛饮,几乎也就是两个呼吸的事情。 大约不到三十个呼吸,太昊炼化完一坛子竹叶青所散发出来的浓郁灵气后,又开始喝下了第二坛子竹叶青。 然后是喝火晶红,再喝粟米红,紧跟着又喝葡萄红,最后是喝赤练红,且每种水酒都各喝了两坛子,心里才算舒服了一些。 人常说,喝得多,尿的多,每喝完两坛子水酒,太昊就要跑出小洞室,在外边的大洞室墙角解开腰带放一次水。 当最后两坛子赤练红喝完并炼化完后,太昊就感觉到髿里头有些发晕的感觉,摇晃着身子走出小洞室,在大洞室的墙角放完水后,就不敢再继续去喝酒了。 彼时,太昊回到小洞室,挥手把地上的空坛子悉数收进黑木戒里边,很随意的放在河边,用神识看了眼气海,这才发现气海里边的雾气稍稍浓郁了一些。 心里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又看了眼经脉,发现经脉几乎有自己的小腿那么粗了,且经脉内的水液已经粘稠的不能再粘稠了,只是颜色还是青黑色,黑的程度并没有加重多少。 再看识海,识海好像比之前大了好几圈,至于到底大了几圈,因为头晕脑胀的缘故,太昊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太昊试着用神识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周围之前的那些雾气已经消失不见了,几乎是心念一动,在周围二十里内,想看到哪里,就能看到哪里。 当太昊的目光落在南边那个结满冰块的大洞室时,心里就有一种马上吃上几块冰块的欲望,而且这种欲望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越来越厉害。 于是,太昊没有多想,起身走出小洞室,出了东边这个大洞室后,直接穿过大厅,走进南边的大洞室内,伸手推开洞壁上的石门,直接顺着甬道向结满冰块的大洞室走去。 一路走着,一路因为尿急的缘故,时不时地在甬道内对着甬道壁解开腰带放水,及至走到大洞室的时候,太昊前后就放了有六次水。 眼前的大洞室与东边那个长有紫莲的洞室大小差不多,只是那个洞室被一个放满灵水的水池占满了,而这个洞室却被厚厚的一层坚冰占满了。 嗯嗯,说错话了,这个洞室可以说就是一个结满坚冰的冰窖,只是一走进洞室,就能感觉到里边的温度低得吓人。 太昊想也不想就走到了洞室里边,坐在地上的一个用细草编织的蒲团上,张大嘴巴尽最大能力呼吸着洞室里边的寒凉紫气,并随手在身旁掰下一大块冰凌块,就跟吃野果子一样直接咬嚼着吃了起来。 当冰凌块碎渣混合着唾液咽进肚子里时,太昊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头似乎都要被冻住了,急忙加快了大衍诀和混沌诀的运转速度。 就这样,太昊一边呼吸着寒凉紫气,一边吃着随手掰下来的冰凌块,在两刻时光后,才感觉到髿里边彻底清醒了过来。 于是,太昊停下了继续吃冰凌块的动作,用神识向周围看了一圈后,没有发现什么洞室,倒是发现了周围的洞壁上长了一些含苞未放的花朵。 这些花朵确切点来说就是一个个花苞,样子如同缩小了的荷花花苞,粉红色的叶片,一扎长的茎秆。 一簇有三个或五个矗立在一起,下面的冰块上则是绿色的叶片,厚实而狭长,就连冰块下面的根须也很清晰。 因为好奇,太昊就跑到洞壁跟前,摘了一朵花苞,就像吃野果子一样吃了一口,清脆甘甜,直沁心肺,几乎有一种吃了一口纯正的灵石一样的感觉,且吃进肚子里头后,瞬即散发出非常浓郁的灵气。 太昊心里一高兴,就忍不住多吃了几朵花苞,直到感觉到肚子里头有些撑着了,才笑眯眯地走出洞室,顺着甬道回到北边的洞室,并随手关上了石门。 这时候,花狐三人方才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身上的气息马上就不一样了。 花狐没有看见太昊,急忙起身想要走出小洞室寻找,却发现自己身体摇晃的厉害,如同酒醉了一样,就打住脚步,用神识向四下里探查。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可能是感觉到有些头晕的缘故,瞪着眼睛没敢起身,只是不停地向四下里乱瞅,并不时地用手擦着嘴角上的口水。 第212章 要逃荒了 十三 可能是因为洞壁太厚阻隔了神识的缘故,花狐并没有看到已经回到大厅里的太昊,急得大叫道,“青帝,青帝你在哪里?” “姐姐,你叫我做啥哩?”在太昊快步走到小洞室门口时,花狐方才松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急切,“太昊,刚刚你去哪里了?” 太昊咧嘴笑了笑,“嘿嘿,刚刚看你们都在打坐,我就去外边转了一圈。”说着话,打量了一下花狐三人,发现三人都提升了一个大境界,心里立时就兴奋了起来。 花狐仔细打量了一下太昊,看到太昊真的没事,就问道,“你没事就好,我问一下,你喜欢喝这酒吗?”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提话三人进阶的事情,说道,“嗯嗯,这里的酒喝起来味道很香。” 花狐微笑着摆了摆手,“那你就给自己拿上一些,咱们再去收拾住的地方,我估计,你跟姨姨在山谷里也待不了几天了,要不,你也给姨姨拿上几坛酒,叫姨姨也尝一尝青木黑亲手酿的酒。” “好吧,我一样拿上两坛子就行了。” 太昊说着,走到酒坛子跟前,六种酒,每种搬出两坛子收进了黑木戒里边,跟装有石头的箱子放在一块。 随后拍了拍手,说道,“走吧,你们要住那个窑洞,咱们去收拾一下。” 花狐看向还在发呆的黑闷娃和白胖墩,问道,“闷娃,胖墩,咱们住西边那个窑洞,咋样?” 黑闷娃摇了摇头,说道,“花狐,我髿有些发晕,想坐一会儿,你跟青帝先去收拾收拾。” “胖墩,你哩?”花狐看到白胖墩没有说话,急忙问道。 白胖墩晃了晃头,苦着脸说道,“我髿也很昏,能不能叫我先坐一会儿?我一会好些了就过来。” “好吧,你俩就多歇一会,我跟青帝先去西边的窑洞里收拾。”花狐说罢,想太昊挤了挤眼,出了小洞室,跟太昊一块走出大洞室,穿过大厅,走进了西边的洞室。 西边这个洞室是四个洞室中最大的一个,洞壁光滑,地面干净,是四个洞室中最干净的一个。 挨着西边洞壁的是一个木床,看不出是哪种木头做的,只是看起来虽然简陋,但是很结实,木床南边紧挨洞壁的是一张方桌和两张椅子,木质跟木床是一样的,都很结实。 方桌上摆放着三个黑木碗和两个一尺高低的细口陶瓶,陶瓶里边插有三种不认识的植物,叶子看起来有些清脆,茎秆上长有几朵花苞,花苞紧实,都没有开放。 方桌紧东边的洞壁下,摆放着一溜陶罐和陶盆,看起来都很干净,整个窑洞内除了这些物件,再无其他东西。 太昊意识到花狐在盯着木床发呆,再看了眼空无一物的木床,马上就知道花狐在想些什么了,遂挥手从小收纳袋里面取出来一摞羊皮,大概有十二张之多,随手摆放在木床上。 “青帝,你这是。。。”花狐惊讶地看向太昊。 太昊笑了笑,说道,“嘿,姐姐,往后的天气会越来越冷,这些羊皮是用来取暖的,不可不要嫌弃哦。” “不嫌弃,不嫌弃。”花狐急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刚才还在想着,这个床上要铺啥东西哩,这不,弟弟,你真聪敏,呵呵。” 太昊向周围看了看,说道,“住在这里了,就得吃饭,姐姐,咱们把北边的窑洞收拾一下,可以用作做饭的地方,你看咋样?” “嗯嗯,这个主意好!” 花狐马上笑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呵呵,那我现在就收拾一下,你看,都需要给里边放啥东西?” 走进北边的洞室,太昊看了眼里边,说道,“姐姐,这里有几个陶罐,够你们做饭和烧水了,我就用收纳袋给你装一袋粟米和一袋清水;” “另外,咱们之前有用过的空木头箱子,我也给你用收纳袋装上一些,嗯嗯,还有盐巴,也给你装几袋子。” 花狐没有拒绝,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你先去外边大厅里折腾,我把这里清扫一下。” “嗯。” 太昊轻哼了一声,快步走出洞室,站在大厅,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三个空收纳袋,先把粟米袋子往一个收纳袋里边转移了一半,估计够花狐三人吃上两年的了。 随后打开一个收纳袋,凝目聚神,心念一动,从黑木戒里边的河里拘出一大团水收进收纳袋里,看了看,觉得好像少了,又给拘了好几团河水,感觉只要不是乱糟蹋,这些水够用三年的了。 紧跟着,又把黑木戒里边的空木头箱子全部移入最后一个收纳袋里,看了眼黑木戒里边的干树枝,也给收纳袋里头装了一些。 感觉到差不多了,忽然又想起了盐巴还没有装,于是,挥手又从小收纳袋里取出十袋盐巴装进了装粟米袋子的收纳袋里。 这时候,花狐清扫完洞室,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太昊手里拿着的三个收纳袋,惊奇地问道,“弟弟,这三个袋子是给我的吗?” “嗯嗯,嗯。” 太昊笑着点了下头,把手里的收纳袋递给了花狐,解说道,“姐姐,这个里头装的是粟米袋子和盐巴,够你们三人吃上两年的,这个袋子里头是清水,只要不啥折腾,够吃喝三年,这个袋子里头是一些空了的木头箱子和几捆干树枝,就不知道能用多久了。” 花狐随即用神识探查了一下三个收纳袋,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笑着说道,“青帝,谢谢你!嘿嘿,你想的可真周到,姐姐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太昊有些扭捏了,红着脸说道,“姐姐,你也说过几天我跟妈妈就要逃荒了,你不打算跟我们一块去,我也就只能给你弄一些吃的喝的了。” 花狐看见太昊红了脸,也就不再打趣了,摆手说道,“那个,青帝,我看咱们出来也好大一会了,要不,咱们现在去外面布阵,布完阵法后去姨姨那里,说不定红苕找烧熟了呢。” 黑闷娃和白胖墩这时候也走出了东边的洞室,黑闷娃嘴快,马上喊道,“青帝,我也要跟着你布阵,你可一定要教我布阵,要不然,你哪天跟姨姨逃荒去了,我还两眼摸黑呢。” “就是,就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青帝,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布阵,不可不能偏心哦。” 太昊眼见没法推辞,只好微笑着点头,“嗯嗯,嗯,只要你们愿意学,那咱们现在就上去在洞口外布阵,你们能学多少学多少。” 花狐收起手里的小收纳袋,拉着太昊就往上去的甬道斜坡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说了,先上去再说,闷娃,胖墩,只要你俩用心,就算是青帝不说话,你俩也会看会布阵手法的。” “希望如此吧。”黑闷娃有些中气不足。 白胖墩呶了呶嘴巴,半举起拳头说道,“花狐,你不要小看我,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很快,四个人就走出了树洞。 太昊用神识向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潜在的危机,放眼树洞前的空地,在心里稍稍尺算了一下,就开始着手布阵。 紧挨着树洞口布的是一个重力阵法,重力阵法外,围绕着大树,一连布了四个杀阵,在四个杀阵周围,又布了六个迷幻阵,都是五行阵与阴阳阵镶嵌的那种。 在布阵的过程中,不但黑闷娃和白胖墩很认真地跟着学习,就连一向以聪慧着称的花狐也学的格外认真,生怕哪一个步骤没有学到似的。 布完阵后,以防花狐三人误入阵法身体受伤,太昊用神识传音给花狐三人一连讲了六遍进阵的口诀,又亲自看着花狐三人凭借进阵口诀自由出入阵法三次,心里才算踏实了一些。 “好了,现在你们都掌握了进出阵法的口诀,但是我还是要叮嘱你们一句,不管啥时候出入阵法,万不可大意!” 太昊一脸认真地向花狐三人说道,“这些阵法,就算是九阶阵法师,一脚踏错了,也会被困在阵法里头的,况且你们连一阶阵法师都不是。” “嘿嘿!” 黑闷娃又恢复到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知道了,谢谢青帝,我一定会注意的。” “嘻嘻!” 白胖墩笑着说道,“谢谢青帝,我会小心再小心的,你就放心好了。” 花狐一脸的认真,“青帝,你就放心吧,我会庇护好闷娃跟胖墩的,只要这俩货不犯大错。” “花狐,你——”黑闷娃瞪眼跳脚,气得说不出话了。 白胖墩喘了两口粗气,气呼呼地说道,“花狐,注意你的言辞,你要在这样,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哏——” 太昊看到三人在斗气,差点笑出声来,急忙说道,“哎呀,我记得妈妈快要把红苕烧熟了,你们要吃吗?” “嗯?” 黑闷娃愣了一下,急忙拉起白胖墩就跑,一边跑一边气呼呼地嘟囔道,“哎呀,我咋把姨姨烧红烧给忘了,姨姨,我来啦,红烧熟了没有啊——” “啊哈哈哈。。。”看到黑闷娃的背影,花狐放声大笑。 “哈哈哈。。。”太昊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须臾,花狐向太昊挥手说道,“弟弟,走吧,吃红烧去了。” 可能是害怕太昊走的慢,走近太昊身边,一把拉住太昊的手,快步向黑闷娃和白胖墩追去。 太昊试着神识外放,先向老龙口山谷东边的出口外看了一眼出口外现在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地残破的阵法阵基。 于是,太昊的神识又看向山谷内,在茅草屋东边的小路,罗弘和两个皮猴子以及黑水老祖和妊万河五个人都被困在阵法内。 阵法外,华青松和黑土墩还有关柱子三人安静地看着周围,不知道在看啥。 山洞口外,妊万奎带着十二个神州卫紧张地戒备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山洞口,好像山洞内有什么厉害的鬼魅似的。 山洞南边的矮树林内,华红勒带着华红李等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正在大喊大叫地在树下追逐野兔,就好像野兔跟他们有仇一样。 说真话,平时最爱跟太昊打招呼开玩笑的那只野兔,这时候正在华红勒前头三丈远的地方上蹿下跳,分明就是在引诱华红勒跟着自己跑路。 “嘿,这只坏兔子可能成精了。” 太昊看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青帝,你在笑啥?”听见太昊的笑声,花狐低头看了太昊一眼,急忙问道,“是不是看到啥有趣的东西了?” “我看见,嘿嘿,”太昊笑着说道,“我看见华红勒被一只兔子遛着狂,太有意思了。” 花狐有些惊愕,“弟弟,你能看到黑水源村了?” (黑水源村,在今天的玉门关城东北,北山西南的山坳里。) “嗯?”太昊不明白花狐说的是啥意思,急忙用神识向黑水源村方向看去。 在东边五里外,老林子南边,是一个不大的山村,依据山坡错落有致的开凿了一排又一排窑洞,窑洞上边是灌木和野草,前边是一个个小院子,小院子内外被一棵棵粗大的矮树遮掩了起来 一个浑身泥土、头发脏的像鸡窝、一脸憔悴的青壮男人这时候骑着马走进了山村,在寂静的山村中显得很是突兀。 太昊一眼就看出,这个青壮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二十多天的大舅华红泥。 只见一脸沧桑的华红泥单人骑马来到了一个院子门前的大树下,准备下马时,可能是骑马太久了,也可能是腿脚麻木,一个不慎掉落马下。 “噗通——” “哎呀,是红泥——” “红泥你咋啦?” “红泥,快来人呀!红泥昏倒啦——” 。。。。。。 华红泥这种可怕而又凄惨的模样,瞬间就把坐在大树下石头上聊天的几个妇人吓了一大跳,都以为华红泥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马匪被抢了。 正在门前另一边的大树下跟一群小泥猴和皮猴子玩耍的黑蛋和黑娃兄弟两人,看见阿大华红泥如此模样,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太昊见过黑蛋和黑娃,知道这两个家伙是自己的表兄弟,就是没有说过话。 黑蛋毕竟十一岁了,心理还是有些坚强的,心思聪明,反应迅捷,急忙皱眉快步走上前察看,并大声呼唤道,“阿大?阿大你咋了?我是黑蛋,你快睁开眼呀,呜呜呜。。。” 黑娃只有八岁,鼻孔下边还挂着鼻涕,一吸一缩,一呼气就滑落,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管是心思和反应都比黑蛋慢了不止一个呼吸。 在看到华红泥爬在地上一动不动,黑娃马上就跑到家门口直接哭喊了起来,“阿婆呀,呜呜,阿妈啊,我阿大死啦,啊啊啊呜。。。” (外婆妊大妮和大妗子嬴二丫太昊现在是头一次见,也是猜测出来的)这两人闻讯冲出窑洞,穿过院子跑出大门,一眼看见了华红泥的凄惨模样,立时就吓得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跟上前的族人眼明手快地伸手帮扶,也真的会倒地不起的。 其余的人紧随其后,也跟着跑出了院门。 还是外爷华遂梁比较硬气一些,也许是年轻的时候跟着行商队伍到处经商见多识广的缘故,红着眼睛走出院门,上前扶起昏昏欲睡的华红泥。 “红泥,红泥你起来,回家,睡家门口算咋回事呀?” “小鱼,你把马拉到院里拴到马槽上去!” “红雨,你过来搭把手,把红泥抬到屋里去!” 看热闹的族人中有两个看起来很是精干的小伙子,太昊都认识,一个叫华红鱼,是妈妈的弟弟,另一个叫华红雨,是妈妈的堂哥。 华红鱼和华红雨听从华遂梁的吩咐,阴沉着脸,一个上前牵过马缰绳,将马匹拉去拴在院子里边的马厩内,另一个帮忙把华红泥抬进了屋里,轻轻放在土炕上。 妊大妮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屋里,站在火炕跟前,看着儿子的惨样,急得老泪横流,颤抖着声音唤道,“红泥,红泥,快醒醒呀,你到屋里了,呜呜呜。。。” 华遂梁很是着急,不耐烦地挥手喝道,“大妮你别叫唤了,我听着心烦,黑蛋,快去端一碗清水来,红泥可能是渴昏了。” “呃?”妊大妮立时止住了哭声,安静地站在一旁。 第213章 要逃慌了 十四 有经验的族人妇女,华红泥的大妈,也就是华伯梁的妻子姜粟叶很有眼色的端来了一碗清水,扒开人从上前,急急说道,“哎哎,水来了!水来了!遂梁呀,先给红泥喝一口清水,娃应该很快就醒来了。” 随后,在家人和族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华遂梁接过水碗,亲自喂了华红泥一碗清水,虽然看起来动作很慢,但是效果很好。 “嗯?我这是在哪里?” 华红泥在喝了一碗清水之后,才算缓过气来,眼珠先是瞪向屋顶,呆呆地看了两个呼吸后,才侧头看向族人。 “娃,你这是在咱屋里,你差点吓死妈了,呜呜呜。。。”看到华红泥苏醒了过来,妊大妮马上又哭出了声。 “呜呜呜,红泥,红泥呀,你这是咋了?你都快呀吓死我了,呜呜。。。”嬴二丫更是哭的快要上不来气了。 “哇哇哇。。。”看到自己的阿婆和阿妈在哭,年仅八岁的黑娃更是张嘴大哭,就连鼻涕流下嘴角也顾不上吸溜了。 “嗯~” 黑蛋虽然已经十一岁了,内心已经接近成年人一般很坚强了,但是在看见华红泥如此凄惨,还是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红泥,你是不是路上遇见马匪了?”华遂梁皱了皱眉,看到华红泥喘匀了气息,就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阿大,我没有遇见马匪,我是从山北城一路跑回来的,经过北弱水城都没有停留。”华红泥深呼一口气,急忙分辩道。 人都说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华红泥一张嘴巴,这个忧就开始扯了起来,使得本来就提心吊胆围观的众人马上提起了心思,脸上显得更加惊慌了起来。 华遂梁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下又皱紧了,怯怯地问道,“是不是山北城出啥事情了?” “白戎骑兵二十天前占领了天山北部,然后就打到了山北城西门外。。。” 华红泥没有藏拙,轻轻地吐了口气,将东白戎人骑兵队伍占领天山北部的天目人族地以及东白戎行商队伍进入凉州的消息轻声说了一遍。 “呼——” 围观的众人顿时长出一口气,脸色都稍稍缓和了过来,不再是刚才那般紧张了。 听罢华红泥的陈述,华遂梁马上更加紧张了,眉头紧皱,大声吩咐道,“嗯?啊!不好!黑蛋,你快带上黑娃去叫你大爷,还有你三爷;” “嗯,对了,把你四爷也叫上,顺带着也把你大伯跟三伯一块叫来,就说阿爷叫他们有事相商。” “嗯,啊?我这就去。” 黑蛋很听话,马上用手擦了把眼泪,拉上还在伤心抽噎不停吸着鼻涕的黑娃就跑出了屋子。 其余人没有说话,知道华遂梁这是叫黑蛋跟黑娃去知会一众族老,估计商量要不要举族东迁的事情。 “二弟妹,听说白戎人很凶残!” 姜粟叶凑近妊大妮身边,小声说道,“逃荒的人私下里都叫他们白鬼,传闻他们的骑兵一旦打进其他部族,杀人放火不说了,还抢女人,尤其是长得姿色好看的。” 嬴二丫一听,马上补充道,“大妈,我听那个叫姜镇戎的老行商上一次来咱们村时说过,白鬼最喜欢杀老人吃小孩了,是不是真的?” “嘘——” 姜粟叶无意中抬头看到华遂梁瞪着眼睛,马上用右手食指按在嘴唇上,轻轻吹了口气,就拉上妊大妮和嬴二丫去了屋子外面。 其余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然后,一群大妈和小媳妇在走出窑洞后,就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肆无忌惮地讨论起了白戎骑兵的恶行。 无所事事的华红良和华红雨等一干半大小伙子围拢在一旁,板着脸支棱起耳朵,听女人们拉家常,还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气氛很是温暖。 皮猴子和小泥猴们又跑出院子,在门前的大树下狂了起来,好像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唯有对狂最是上心。 妈妈曾经和姨姨华红英在一起闲聊过,华氏部族不是很大,族老也不多,除过华遂梁也就只有六人。 分别是华遂梁的大伯父华青松(模样形似华遂梁)、三叔父华青柏(模样形似华红泥)、四叔父华青山(模样介乎华遂梁和华红泥之间)。 以及华遂梁的两个堂弟,华青松的大儿子华伯梁(模样形似华青松),二儿子华东梁(模样很像华青松)和华青柏的大儿子华成梁(模样很像华青柏)。 很快,黑蛋就带着三个老头和三个中年男子走进了院子,跟院子里聊天的族人简单打过招呼,就先后走进了堂屋。 听妈妈说过,外爷家家因为都是老行商的缘故,三年前就在土窑洞前边盖了一排石头屋子作为堂屋。 堂屋虽然门窗看起来小一些,但是屋内很宽敞呀,比起族内其他家庭居住的土窑洞要好多了。 且石头切成的墙壁内外涂抹上草泥,干燥后看起来比土坯切成的墙壁大气,根本就不是土窑洞可以比拟的。 房屋跟随山坡的坡势呈东西走向,一字排开分为五间,中间一间是堂屋,方便招待客人和族老议事。 堂屋左边两间,分别是华遂梁老两口一间,华红泥夫妻跟孩子一间;右边两间,分别是华红鱼夫妻跟孩子一间,华红英一间。 “阿爷,人叫来了。”华遂梁刚要出门去堂屋,黑蛋就跑到了门口大声报讯。 “好,爷知道了,你带上黑娃到门外狂去,不要打搅你大睡觉。” (狂,西北方言,义为玩耍、转悠。) 华遂梁向黑蛋吩咐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躺在炕上双目紧闭鼾声如雷的华红泥,微笑着摇了摇头,从炕角拉过一张老羊皮盖在华红泥胸腹上,抬脚出门走向堂屋。 “青帝,你闻见红苕的香味儿了吗?” 走到烧红苕的浅坑跟前,花狐看见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已经在迫不及待地用树枝扒拉火堆,就打住脚步,伸脖子闻了闻,笑着问道。 太昊急忙回神,闻了一下,说道,“真香——” 这时,华红莲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左手拿着小铜铲,右手抓着一大把草根,笑着说道,“闷娃,胖墩,你俩刨轻一些,不要把红苕刨烂了,刨烂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了,姨姨。” 黑闷娃才不管刨坏刨不坏哩,因为烧熟的红苕味儿太诱人了,口水都忍不住吞咽了好几次,还是在不停地顺着嘴角往下流。 白胖墩微笑着停下了刨火堆的动作,扔掉手里的树枝,起身走到大草笼跟前,伸手拔开一个陶罐口上的干荷叶,端起陶罐喝水。 “咕咚——” “咕咚咚——” 黑闷娃听见喝水声,马上看向白胖墩,急忙扔掉手里的树枝,起身说道,“胖墩,给我喝一口水,我好半天没有喝水了,喉咙都快要冒烟了。” 白胖墩没有犹豫,直接把陶罐递给了黑闷娃。 “咕咚咚。。。”黑闷娃接过陶罐就是一通牛饮,看得花狐不住地吞咽唾沫。 太昊看到这里,伸手轻轻地拽了一下花狐的衣袖,小声问道,“花狐姐姐,你要喝水吗?” 花狐低头看了太昊一眼,快步走到大草笼跟前,扒开另一个陶罐口上的干荷叶,看向走到眼前的华红莲,笑嘻嘻地起身把陶罐递上前,“姨姨,喝水。” 华红莲把手里的草根扔进草笼里,笑着推辞道,“嗬嗬,你先喝,你喝了姨姨再喝。” “嗯嗯。”花狐也顾不得多说话了,端起陶罐凑近嘴边,痛快地喝了十余口水,再次把陶罐递向华红莲,笑着说道,“姨姨,我喝过了,您喝水吧。” “谢谢花狐!” 华红莲不再推辞,接过陶罐很优雅地喝了起来。 少倾,又把陶罐递给花狐,“花狐,你再喝些,我给你们刨红苕去。” “嗯嗯。”花狐微笑着接过陶罐,直接走到太昊跟前,小声说道,“青帝,快喝水,喝些水口就不渴了。” “嗯。”太昊微笑着伸手接过陶罐,就像黑闷娃一样牛饮了一通,又把陶罐递给了花狐,催促道,“姐姐,你再喝些水,我喝好了。” 花狐可能是真的口渴了,端起陶罐又喝了十几口水,才把陶罐放回到大草笼跟前,并细心地用干荷叶封住了陶罐口。 此时,华红莲已经用铜铲刨开了火堆,把一个个烤的有些金黄的红苕取出来放到一旁。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就圪蹴在旁边,也不嫌烫,一人用左手捏起一个红苕,一边用嘴向红苕上吹气,一边用右手开始剥红苕皮。 花狐也上前抓过两个红苕,只是凑近嘴边给红苕上吹了两口气,然后圪蹴在地上,把手指松开,让红苕自由落地,如此折腾了三次。 又抓起红苕凑近嘴边吹了吹气,微笑着把一个红苕递给太昊,“青帝,可以吃了,不用剥皮的。” “嗯嗯,嗯。”太昊微笑点头,伸手接过红苕,用手指掐掉有些烧黑了的一头,张口咬了一小口,马上就张嘴哈起了气。 华红莲听见哈气声,看了眼太昊,急忙提醒道,“太昊,吃慢点,小心烫口。” “嗯嗯,嗯。” 太昊笑着点了下头,其实经过花狐的小术法,红苕已经不烫了,只是太昊之前吃过一次烤红苕,不小心烫红了嘴巴,刚才咬了一小口红苕,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罢了。 花狐冲着太昊眨了眨眼,咬了一大口红苕,飞快地咀嚼了起来,一边咀嚼,还一边学着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吃红苕的样子,不停地吸溜哈气。 华红莲刨完红苕,也拿起一个红苕,一边剥皮,一边咬了一小口,可能是真的很烫口,就一边吸溜一边哈气,看到花狐几个孩子都是同样的吃相,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 吃完红苕,众人又轮着喝了些清水,看看天色还早,华红莲就吩咐道,“花狐,你们就在这里狂,姨姨就近弄些干树枝去。” 花狐急忙说道,“姨姨,我们帮您一块弄吧,我们力气很大的。” 黑闷娃也跟着说道,“姨姨,我也要弄树枝,我也要弄树枝。” 白胖墩没有说话,一拉黑闷娃的手,,直接把黑闷娃拉到一旁的一棵枯树跟前,伸手指了指枯树,说道,“闷娃,咱们直接把这个死死树上的树骨子折下来吧,我估计,这一棵树弄完,就够姨姨烧上好几天了。” (树骨子,西北方言,义为树桠、枝桠、树枝。) “好,我来上树!”黑闷娃搓了搓手,伸手抠住树上的老树皮,就要往树上爬,谁知道使了很大劲儿,都没有爬上去。 华红莲看到黑闷娃在爬树,马上喊道,“闷娃,不敢爬树,树上危险!” 白胖墩急忙说道,“姨姨,没事的,我跟闷娃就是要上到树上去,把树上的树骨子给折下来,这个树已经干了,正好拿回去烧火。” “那好吧,你们小心一些!”华红莲无奈地摇了摇头。 花狐看着黑闷娃很笨的爬树姿势,忍不住笑了,“呵呵,闷娃,你把飞行诀白学了,一个上窜的动作就能办到的事情,你非要出闲力气,啧啧啧,你真的都快要笨到家了。” 黑闷娃刚要说话,不小心手上一用力,把右手指抠着的老树皮给掰掉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骇得白胖墩急忙闪身上前,伸手把黑闷娃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闷娃,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黑闷娃羞的碎黑脸都红了,回头瞪了花狐一眼,咬牙说道,“花狐,你走远些,我不想跟你说话。” “呵呵,笨就是笨嘛,还装啥正经了呢?呵呵呵。”花狐讥笑一声,快步走到枯树跟前,身形一晃,人就站在了树桠上。 “呃?” 华红莲感觉到眼前一花,惊得差点大叫出声,看到花狐站在树桠上没事,急忙说道,“花狐,你小心一些,别伤着了。” “姨姨,我知道!” 花狐应了一声,向黑闷娃和白胖墩喊道,“闷娃,胖墩,你俩离远一些,我要踹树骨子了。” “你你你。。。”黑闷娃还想说话,立刻被白胖墩拉到了一旁。 “咯喳——” 花狐两手抓着身旁的树桠,脚下一用力,一根成年人大腿粗细的树桠连带着树枝就立刻断掉了,扑撒一声落在了地上,激打起好多树叶和草屑在空中胡乱飞舞。 “花狐小心——” 华红莲紧绷着的心又被吓了一跳,亟待看花狐时,花狐已经站在另一个树桠上了,但是华红莲还是忍不住心里狂跳。 太昊看到妈妈紧张的样子,有些想笑,很想说一句,‘妈妈,就是这棵树倒了,花狐都不会有事的,你就别担心了。’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在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就把地上的树桠拖到一旁,开始掰起了枝桠,并折成三尺多长的树段,以便打捆。 太昊也想上前折树枝,刚走了两步远,就被眼尖的华红莲拉到一旁,并小声叮嘱道,“太昊,你就在这里站着看就行了,树跟前不能去,甭叫树桠伤到你了。” 把太昊安顿好,华红莲就走上前,把花狐刚刚踹下来的大树桠拖到一旁,也开始动手折起了树枝。 “唉——” 太昊没事可做,叹息了一声,就用神识向山谷里头看去。 此时的山谷内,茅草屋南边的阵法已经不见了。 罗弘带着两个皮猴子正坐在茅草屋门前的枯树上歇息,罗弘苦着脸,看着西边的矮树林发呆,不知道在想啥。 罗聪和罗敏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野果子,正拿在手里慢慢地吃着,眼睛向周围乱瞅。 黑水老祖带着妊万河,后面跟着妊万奎和十二个神州卫,正在西边的山谷口顺着羊场小路往坡上走,看样子,是想去山谷口外望风,或是去找啥东西。 华青松带着华红勒和华红李等人,就坐在茅草屋南边的溪水边歇息,身旁有谁搭建的简易灶台,灶台上蹲着一个陶罐,下面的火焰很大,陶罐里边的溪水已经开始冒白气了。 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跑出了东边的山谷口外,正坐在山谷口外不远处的山坡上晒太阳,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很凌乱,看来,这两个家伙好像刚刚经历了不好的事情。 第214章 要逃慌了 十五 太昊收回目光,又按耐不住心思,向黑水源村看去。 谁知道目光刚刚落到外爷家的院子里,白眼就落在了左肩头上,另外两个青羽鸟身形一闪,落在了一旁的树桠上。 “青帝,我回来了。”白眼抖动了一下翅膀,嘴巴对着太昊的左耳朵小声哼哼了一声。 太昊急忙收回神识,侧脸看向白眼,小声问道,“白眼,你不是黄昏的时候才回来么?咋回来的这么早的?” “嘿嘿。” 白眼咧嘴笑着说道,“今个我去了葬神庙一趟,在庙里找到了当年我家老祖传下来的万灵牌,有了这个万灵牌,我就能通过神识召唤各家部族的鸟雀为我所用;” “通俗点说,就是我可以通过万灵牌跟所有的鸟族沟通神识,要不,您跟我沟通一下神识看一下?” “嗯嗯,对了,今个我在使用万灵牌的时候,不小心看了眼凉州城,发现白戎人的行商队伍已经进了凉州城。” (凉州城,在今天的靖远城北。) “真的吗?” 太昊的心中有些惊骇,“白戎人不是正在攻打山北城跟飞雁城哩么?这白戎人的行商队伍咋还去了凉州呢?” 白眼也不含糊,直接催促道,“甭问了,你先用神识看一下凉州城再说。” “好,好吧。” 太昊说话明显有些中气不足了,心里在腹诽,“万灵牌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在简单地沟通白眼的神识后,经过三十个呼吸的曲折,最后透过一只苍鹰的眼睛,太昊直接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景象。 白眼口中所说的凉州城很大,光是城墙就很宏伟,大约有四丈多高,城墙的东西长度最少也有二十多里地长。 高大的南门门洞外,一个年龄大约在十五岁左右的白戎人皮猴子,身穿一身光鲜亮丽的燧人贵族服饰,骑着一匹红马,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令牌,正在城门口跟守门的神州卫交涉。 城门口站着十二个神州卫,衣服好像是新的,就连身上看起来也很干净,不是太昊在罗盘城见过的罗大力这些衣着补丁的神州卫可以比拟的。 这个白戎人皮猴子长着一张公狐狸一样的甲子脸,细眉细眼,悬胆鼻子老婆嘴,尤其是两只耳朵支棱的特别厉害,模样看起来就很聪明,修为大约在金丹境初期。 在其身旁,是一个同样长着白皮肤大高个的白戎人,骑着一匹黑马,背上的大包袱上打横背着一把宽大的铜剑,头戴黑色方帕,修为大约在元婴境初期,身上的气息看起来跟九阶野猪亨二丘有些相似。 还有一个骑着一匹枣红马的家伙,模样跟妈妈口中描述的祝康有五分相似,年龄大约在四十多岁,头戴灰色方帕,嘴上的山羊胡须有三寸多长,衣着华丽,只是眯缝着眼睛看着一旁的行人,并没有说话。 这家伙没有背铜剑,只背了一个华丽的大包袱。 在这三个家伙身后,是一溜简易马车组成的车队,车上除了赶马车的白皮肤车夫,还有一些白皮肤女人,看起来都很年轻。 车队两旁,是一溜身穿牛皮甲,身背铜剑,头戴绿色方帕的白皮肤青壮男人组成的马队,不管是车队还是马队,前后扯拉的大约有二里地长。 经过简单的交涉,皮猴子挥了挥手,带着行商队伍就进了城门洞,一路向北,很快就来到了一个门楣上写有王府字样的大门前。 大门两侧,同样站有精神抖擞的神州卫,只是这里的神州卫明显有些多,衣着也跟南门口站立的神州卫差不多一样光鲜亮丽。 在大门口,太昊终于看见了妈妈口中曾经描绘的皮猴子,眼睛看起来却很亮,标准的柳眉凤眼,悬胆鼻子樱桃嘴,再配上白皙白皙的甲子脸,就很妖媚了,一看就是吃智力饭的少年。 太昊仔细打量着这个皮猴子,方才想起来这家伙就是祝康,现在的凉州王,修为大约在筑基境中期。 在祝康身后,站着两个气息恐怖的壮年男子,一瘦一胖,同样衣着华丽,头戴黑色方帕,身后背着很宽的铜剑。 瘦男人就是白眼口中的汝南风,看起来英气逼人,年龄大约在二十八岁,修为约在元婴境巅峰,胖男人是姜聡,给人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年龄大约在三十三岁,修为约在元婴境中期。 在两个壮年男人身后,同样站立着十二个一样打扮的青壮男人,修为大多都在金丹境以上。 白戎人的皮猴子看到祝康时,明显的就被流着鼻涕的祝康给恶心到了,但还是很有眼色的下马,抱拳弯腰颔首,很是恭敬地说道,“啊哈哈哈哈!凉州王您好!白戎部族凉州特使公野浪这里有礼了。” “公野头领客气,请——” 看到跟自己年纪一般大小的公野浪在默默打量自己后,流露出一脸算计人的表情,祝康眯了眯眼睛,装作自己没有看到,抱拳回礼,侧身伸右臂掌心向上做了个谦让的虚礼,就在护卫的陪同下先一步走进凉州王府。 跟祝康有五分相似的中年人下马后,刚要抱拳向祝康说话,就被姜聡给拦住了,“老祝,你是咱们的使者,不必多言!” 汝南风只是看了一眼祝康的眼色,便知其义,挥手对祝房说道,“老祝,凉州王吩咐,一会宴请白戎使者,行商和马匹先带去客栈休息。” “诺!”祝房急忙抱拳应诺,随后向公野浪摆了摆手。 “呵呵。” 公野浪挤眼微笑,站直身子向后摆手,身旁跟来的白戎护卫头领公冶黉马上吩咐手下随从,带人去客栈。 随后,白戎人行商队伍就被祝房安顿带去了一家门口木牌上写有南门客栈字样的门前,而公野浪带着十二个白戎青壮男人,在祝房谄媚的笑脸中又回到了了王府门前。 有神州卫跑进王府内知会了一声,随后又跑出门外摆手说道,“大王说了,祝使者可以带着公野使者进去了,其余人请在原地待着!” 公野浪一脸不悦地跟在祝房身后,慢步走进了王府大门,穿过院子,进入了一个有些高大的弓脊房里面。 这个弓脊房,其实就是祝康接待人的王府大堂。 在大堂内,祝康吸着鼻涕与公野浪简单寒暄了两句,就摆手示意公野浪坐在客位,即下首一张小条桌后面的羊皮,祝房就紧跟在公野浪身旁,坐在了公野浪旁边。 众人跪坐在羊皮上东西坐定,一边吃着各自面前摆放在小条桌上的蒸食和水果,一边欣赏着两个年轻女人妖娆的舞姿。 “哇呜——” “嗷嗷嗷,舞姿真美呀,哈哈哈。。。” 公野浪就趁着给祝康敬酒的空档,提出了东白戎混合部族与凉州各城之间通商的要求。 “凉州王,本头领有个提议,为了咱们两族人物资交换的方便,咱们以山北城和飞雁城作为一个物资交换点如何?” “你看啊,你们凉州人缺的是皮毛,缺的是干肉,缺的是干奶疙瘩子,而我们白戎人缺的是粟米,缺的是干菜,缺的是铜矿石和铁矿石。。。” “祝大哥我敬您一斛,这种互惠互利的物资交换方式,您看如何啊?” 看到公野浪说得口干舌燥都快要没词了,祝康吸了吸鼻涕,冷着的脸才稍稍挤出了一丝丝笑纹,端起放在眼前小条桌上的酒斛,应了一声,一口喝光斛中的水酒,朗声说道,“好!如此甚好,寡人答应你。” 这时候的通商,其实就是物资交换的一种简单方式,奔着互惠互利的想法,因此上祝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哪个?祝大哥,小弟还有一个想法,您看?”看到自己的要求就这么轻易地达成了,公野浪兴奋不已,马上决定紧追不舍。 祝康又恢复了之前的冷脸,吸了吸鼻涕,轻启嘴唇,“说吧,寡人在听。” “嗯嗯,是这样的。” 公野浪急忙吞了口唾沫,急急说道,“您看哈,山北城跟飞雁城都是你们凉州人的地盘,我们白戎人远道而来,心里总是不踏实的,因此上我就想着是不是让我们的一部分勇士进城;” “不说全部掌控了,最起码占两城一半的掌控权,这样,也就能够保证我们的老行商在物资交换的过程中不受伤害,您说呢?” 还没有等祝康点头应诺,公野浪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还有其他城的物资交换,比如北弱水城,比如阳关城。。。” “就这?”祝康听罢,马上就有些犹豫了起来,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就连鼻涕流下嘴唇都没有发觉。 看到祝康皱眉,公野浪急忙谄媚嬉笑,还不忘拍马屁,“嗯嗯,祝大哥,只要您点头,这种事情在您手里就是碎碎个事!” “这样吧,你让寡人想一想,没事你就先回客栈歇息去吧,我想,你们走了一天的路,也够乏的了。” 祝康摆了摆手,也不管公野浪听没听自己的话,随后闭起了眼睛,慢慢地一上一下吸着鼻涕,仿佛真的在想事情。 汝南风很有眼色,急忙招来远处的仆从,拿过一件大红丝质披风披在了祝康的背上。 公野浪看到犹豫不决的祝康,也开始皱起了眉头,眯缝着的眼神中不断有杀人的神色闪过,看起来有些阴狠。 “公野头领,您出来宝地,我还没有敬您喝酒呢,您就跟我喝一斛如何?” 祝房此时好像看出了公野浪的心思,借着上前敬酒的过程,悄悄地给公野浪出主意,“公野头领万万不可莽撞,咱们先去客栈,谋定而后动。” 祝房说话无声,只是让公野浪看自己的口形猜话语。 “你的意思是?”公野浪在大致猜到祝房的意思后,也是说话无声反问道。 祝房急忙说话无声应道,“王府有一百二十个护卫,其中元婴境巅峰就有三个,有事咱们去客栈再谈,你现在别冲动,少安毋躁,你刚才说的意思后边我找时间说服祝康。” “好,就依你!”公野浪看到祝房如此贴心,善解人意,马上就笑了,说话无声应了声。 咳咳,经过短暂的思考想通了之后,公野浪也就顺坡下驴,起身抱拳,假笑告辞出了凉州王府,“哈哈哈哈,打扰祝大哥了,我先回客栈了,有空再见!” 走出王府,一路很是谨慎地来到客栈后,公野浪马上就和护卫头领公野黉以及祝房围坐在一张方桌旁。 “咳咳,黉哥,祝大哥,你俩说说看,有啥办法能够让祝康那个碎怂点头?”公野浪眯了眯眼睛,扫视着公野黉和祝房问道。 太昊猜测,这个护卫可能叫公野黉,外表看起来有些粗狂,但是内心却很细腻。 公冶黉咬牙说道,“公野头领,以属下之见,咱们夜半趁着他们睡着的时候,冲进去直接杀人好了,不用很麻烦的想来想去的!” 公野浪听罢翻了个白眼,微笑着看向祝房,问道,“祝大哥,你的意思哩?” 祝房马上眯起了眼睛,用手在肥胖的下巴上捻起了稀疏的山羊胡须,喃喃说道,“其实动粗是最直接解决事情的办法,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奈何咱们的人手不如祝康哪碎怂多,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跟祝康见面,说好话;” “祝康哪碎怂答应了还好,要是不答应,咱们就拿金饼跟美女买走王府内的那些高修,尤其是元婴境巅峰的那三个二货,等咱们跟祝康哪碎怂翻脸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祝大哥高!真高!哈哈哈哈。。。”公野黉看到公野浪笑了,急忙恭维使者祝房。 “嘿嘿嘿,我刚刚说的只是其一!” 祝房得意的笑了起来,不待公野浪和公野黉发问,就急急说道,“其二呢,就是公野头领你得向公野大头领传讯,让公野大头领派出斥候小队潜入进来;” “然后秘密抓捕神州卫总领姜镇西和公孙通神两人的家人,然后以其家人威胁其打开城门投降,嘻嘻嘻。。。” “啊哈哈哈哈。。。” “祝大哥,没看出来呀,您真的是高呀!哈哈哈哈。。。” “乌头,你马上去仓库,给祝大哥拿来一箱金饼过来,另外,把。。。” “嗯嗯,还是你带着祝大哥去领美女吧,祝大哥看上谁,就让谁跟着祝大哥走就行了,哈哈哈。。。” 公野浪听罢大喜,立刻就挥手让护卫副头领公野乌头重赏祝房,随后用鸡血和朱砂混合,准备在羊羔皮上写下祝房说的第二个的计谋。 “诺!”公野乌头,一个个头低矮,却长了一身腱子肉的家伙,很是恭敬地抱拳应声,带上祝房走出门外。 祝房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头却乐开了花,试问,世人谁不爱钱财呢?况且自己这有不偷不抢的,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金钱,又不用出什么大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望着祝房的背影,公野浪眯起了眼睛,俏白的脸上不温不火,身上却又一股郁气在不断地蒸腾,似乎随时有暴怒的可能。 公野黉似乎看出了不妙,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咳咳。” “黉哥,你咋了?是有什么不舒服吗?”公野浪回过神来,很是关切地看向公冶黉。 “没事,可能是这两天没有睡好,喉咙里头就不舒服了。”公野黉看到公野浪恢复了正常脸色,马上找了个由头笑了笑。 公野浪眯了眯眼睛,提议道,“要不,还是我来写密信吧!” “不了,还是我来吧,你先到一边歇着吧,别把身体劳坏了。” 公野黉立刻拿起木杆狼毫笔,在砚台中蘸饱朱砂和鸡血混合物,在羊皮上描了描,就开始写起了密信,只是字迹看起来有些丑。 公野浪不再关注公野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将腿脚搁在方桌上眯起了眼睛,稍时,有轻微的鼾声从鼻孔中散发了出来。 公野黉注意到了公野浪的样子,笑了笑,继续用木杆狼毫笔在羊皮上写字,很快就写完了字,长出一口气,将笔放在砚台上。 随后用手拿起羊皮吹干并慢慢卷起来,装进一个小竹筒内,小声向身旁的一个护卫吩咐道,“公野忡,你把这个拿去,用金雕传讯给远在山北城外大营内的公野大头领!” 太昊看到这里,收回了神识,小声嘟囔道,“山北城神州卫总领姜镇西,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你们的家人这就被公野浪这个皮猴子狠上了!” “哎嘘嘘——” “哎嘘嘘嘘——” “青帝,你是想累死我呀?你就不能捡最重要的看上一下么?”白眼晃了晃脑袋,头晕的感觉就跟喝醉酒一样难受,气呼呼地对着太昊的左耳朵就是一通输出。 第215章 要逃荒了 十六(第一卷结局) 太昊急忙用手捂住耳朵,嬉笑着说道,“白眼,白眼,你再叫我耳朵就聋了啊!” 白眼停下了喊叫,哼哼道,“这次就先饶了你,下不为例。” “嘿嘿,你说的是真的?”太昊疑惑地问道。 “呃?”白眼愣住了,瞪着眼睛问道,“青帝,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没有啥意思。”太昊有些心虚地说道。 白眼翻了个白眼,有些恼怒地问道,“没有啥意思是啥意思?赶紧说,本族长还忙着哩!” “要不。。。” 太昊迟疑了一下,说道,“白眼,你看能不能教会我用你那个万灵牌,这样,我就不用每次都麻烦你了,是不?” 白眼听罢,愣了一下,马上就闭起眼睛沉思了起来,“这个呀?我想一下。” 太昊看到白眼一脸郁闷的神情,急忙说道,“白眼,要是你不愿意,那还像刚才这样,只要你不嫌麻烦,每次我还落的一个轻松哩,嘿嘿嘿。” “哏——” 白眼猛然睁开眼睛,冷哼一声,略带恼怒地说道,“长得丑想得美,你当我白眼是瓜子么?给你,我现在就把万灵牌给你,以后你想咋看,要咋看,都由你了,我不想木囊了,哼哼哼。” (木囊,西北方言,义为麻烦、魄烦、忙个不停等。) 说罢,身子一晃,一个手心大小的木牌就出现在了白眼的嘴巴上。 “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万灵牌吗?” 太昊急忙伸手拿过万灵牌,仔细看了起来,万灵牌是一个上宽一寸半,下宽二寸,长二寸半,厚半寸的紫色玉牌。 正面是一只向上飞翔的青凤鸟,周围是一圈羽毛纹饰,北面是一个万字诀,周围是一圈星系纹饰。 “青帝,既然你拿着万灵牌了,就叫万灵牌发挥作用吧。” 白眼有些苦恼地说道,“你要破左手食指,给正面滴上三滴血,然后给牌子里面注入一道神识,然后,你就可以跟所有的鸟鸟沟通神识了。” “好吧,谢谢白眼,我先试火一下。” 太昊说着,就把左手食指尖伸到嘴唇跟前,用门牙咬破指尖,直接把指尖按在万灵牌上,害怕给正面按的鲜血不够,又给背面按了一些鲜血,随手把手指含在嘴里用舌头舔了几下,就止住了伤口。 接下来,太昊分出一道神识直接探入牌子里面,竟然在玉牌内看到了一篇通灵诀,太昊马上聚目凝神,仔细观看了一遍通灵诀,并将其熟记了下来,然后试着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运转了十二圈后,太昊马上就感觉到神识忽然之间与周围的天地相通了,不管是鸟族,还是妖兽,几乎都可以变成自己外在的眼睛,可以洞察一切景物和事情。 “呃?” 太昊吓了一跳,急忙从万灵牌中收回神识,但是,神识与周围相通的事情并没有断开,还是如同刚才一般,千般景物,万般事情,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悉数涌入识海中来。 “白眼,我好像髿里头安静不下来了,有好多景物和事情,还有很多嘈杂的声音,都在不停地折腾,这该咋办哩?”太昊一脸苦恼地说道。 “这个呀?嘿嘿。” 白眼有些兴奋了起来,“青帝你这个情形,可能就是我家老祖说的神识通灵了,简单点说,也就是你的神识沟通了天道;” “你的神识能看多远,你的识海里头就有多大的神识笼罩空间,嘿嘿嘿,这是好事情呀,你咋还烦恼上了呢?” 太昊的脸色更苦了,“白眼,你快说,这个要咋样才能停下来呢?要不然,我估计我以后都没有办法睡觉了呢。” 看到太昊真的急眼了,白眼也不敢再继续看热闹了,一脸认真地说道,“青帝,你先不急,听我说,我家老祖说过,心静万事明,你先安静下来,只想一个事情,或者只做一个事情,看一下咋样?” “嗯,这个办法不错!” 太昊安静下了激动地心情,识海中烦躁的情形立时也跟着安静了下来,马上就高兴了起来,把万灵牌递到白眼嘴边,说道,“白眼,谢谢你!这个牌子还是还给你吧。” “不不不,不了。” 白眼急忙摇头振翅,大声说道,“青帝你这人咋能这样呢?我既然把万灵牌送你了,那就是你的东西了,你可不能祸害我呀!” “你,真的不要万灵牌了?”太昊惊讶地看向白眼,以为白眼在跟自己说笑,却看见白眼真的一脸的严肃。 白眼有些气恼,这回是真生气了,“都送给你了,你还这样嫌弃,我真的是看错你了,哏——” “那好吧,谢谢你的万灵牌。” 太昊没有客气,直接把万灵牌收进了小收纳袋里边,刚要问白眼其他事情,就看见花狐在向自己招手,“青帝,不早了,你跟姨姨回去吧,我们也要去小杏屋里了。” 华红莲拉着黑闷娃的手,说道,“闷娃,胖墩,花狐,你们把笼里的红苕拿上一些,晚上饿了可以烤熟吃,也可以洗净煮熟吃,要不然,晚上饿肚子会很难受的。” 花狐很想推辞,可是看到华红莲和蔼的目光,只好乖巧地点了下头,笑着说道,“好的,谢谢姨姨。” “谢谢姨姨!”白胖墩早就想拿上一些红苕回树洞里烤着吃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说话。 黑闷娃没有说话,高兴地嘴角都快要抽到耳根上去了,直接挥手就拿了一半红苕收进了须弥袋里。 待花狐和白胖墩拿过红苕后,大草笼里的红苕就剩下十三个了。 花狐有些尴尬,想要取出几个红苕放回草笼里,被华红莲给拦住了,“好了,姨姨在这里看着,你们三个先回去吧,等一会你们回去了,姨姨再走。” “谢谢姨姨!” 没法推辞,花狐只好道了声谢,看向太昊点了下头,就带着黑闷娃和白胖墩快步向北跑走了。 “谢谢姨姨,青帝,我们先走了,明早上找你狂!”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声,人就跑远了。 华红莲也许在用神识注意着花狐三人的动静,看其慢慢地把两个陶罐和小草笼放进大草笼里的动作就知道了。 远远地,太昊看到花狐三人默念着进出阵法口诀进入树洞后,目光不经意间向北看去,在老林子北边大约百里远的地方,有两拨白皮肤的青壮男子,正在慢步向这边走来。 太昊马上意识到,这两拨衣衫褴褛的家伙,可能就是公野浪和公冶黉口中所说的白戎骑兵斥候,只是这些家伙向老龙口山谷跑过来是啥意思? 太昊看了眼这群家伙的气海,发现气海里头竟然没有灵气,而是一团鲜红的血气,且每个人的大小和鲜红程度都不一样。 又看了眼这群家伙的识海,最厉害的两个家伙,识海只有黄豆大小,不厉害的几乎就看不见识海的样子。 再看经脉,经脉粗细各不一样,最厉害的经脉也只没有自己的小手指粗,更别提不厉害的了。 太昊有些疑惑,想了想收回目光,走到捆好的一大堆干树枝捆跟前,挥手把大部分树枝捆收进黑木戒里边,只留下一大一小两捆。 “妈妈,花狐跟闷娃,胖墩,都回到树洞里去了,咱们也回走吧。”太昊说着,提起最大的一捆干树枝往背上一扛,吓得白眼一个闪身飞到了虚空中,尖叫个不停。 “青帝——” “青帝你想卸磨杀驴吗?” “你刚刚是想用干树枝压死本族长吗?” 太昊被惹笑了,戏谑地问道,“白眼,你是驴吗?有你这么大的驴子,那还不吓死人了,嘿嘿。” “哏——” 白眼气得哼哼了一声,招呼两个青羽鸟落在太昊肩头上的干树枝捆上,恼道,“青帝,等一时回去了,我就不跟你说话了,我说的是真的!” “太昊,你咋把这一大捆背上了,快放下!” 华红莲回过神来,看到太昊的动作,马上惊呆了,急忙上前伸手要扯太昊背上的干树枝捆儿。 太昊眼尖,快步就往南走,“妈妈,你提着草笼,拿上那捆小的就行了,我能背动这捆大的。” “不行!快放下,你这样会长不高个子的。” 华红莲大喊着跑了五步就追上了太昊,伸手扯着干树枝捆儿,太昊只好把干树枝捆放在地上,惊得白眼带着两个青羽鸟又飞上了虚空。 只是,这次白眼并没有叫喊,只是向两个青羽鸟吩咐了一声,就一块向南飞走了。 “太昊,你这年纪太小了,做啥事得听话。。。” 华红莲说着,就要提起干树枝捆背到背上,谁知道使劲提了一下,提动了,却没有提起来,气得瞪着眼睛咬牙再次提了一下,还是没有提起来,这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太昊。 “太昊,你是咋样把这捆柴背起来的?”华红莲瞪着眼睛疑惑地问道。 “我就是这样,再这样,就背起来了。”太昊伸手抓住干树枝捆上的草绳,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来转身往背上一甩,就扛在了肩头上。 “你,你。。。”华红莲吃惊地看着太昊,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一捆干树枝都是粗树枝居多,是花狐用草绳捆起来的,估计最少也有六百斤左右,太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儿哩?华红莲有些想不通了。 “妈妈,咱们回去不?”太昊看到妈妈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在看,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就小声问道,“这天都快要黑了?妈妈!” “走吧,现在就往回走。” 华红莲不敢乱想了,看了眼西边的天际,紫阳已经落在山头上了,再不回山谷,估计一会又要摸黑走路了。 遂走到那一小捆干树枝跟前,伸手提起来背在背上,又走到草笼跟前,把草笼提在胳膊弯,就快步走向太昊,向太昊眨了眨眼睛,“走吧——” (胳膊弯,西北方言,义为胳膊肘弯、胳肘弯。) 因为太昊的表现有些太过惊疑,以至于华红莲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虑,母子俩几乎都没有怎么说话。 在下水冲坡道的时候,白眼和两个青羽鸟及时地飞落在太昊肩头上的干树枝捆上,可能是对太昊之前的粗暴动作有些生气,一进入水冲坡道后,就急乎乎飞走了,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说。 太昊都不需要用神识在山谷中探查,光是有意识地看了眼茅草屋方向,就发现外爷华遂梁站在茅草屋跟前,眉眼苦皱着,不知道在想些啥。 同时,又扫视了一眼山谷,罗弘和华青松那些人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华遂梁每次来茅草屋,不是拿东西,就是想着要拿什么东西。 因此上,太昊对这个外爷就没有一点儿好感,看到华遂梁,太昊只当没有看见,所以没有言传,只是默默地跟在妈妈身边。 远远地,华红莲就看见了站在茅屋门前的华遂梁,急忙加快了步子,声音也有些急促,及至距离不远才大声问道,“阿大,你咋这时候来了?是有啥事吗?还是家里头出了啥事情了?” “外爷!”太昊也跟着礼节性地轻轻喊了一声。 “红莲,你这是。。。” 华遂梁闻声看去,看到华红莲和太昊背着干树枝捆的样子,马上眼睛就红了,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接过太昊背上的树枝捆。 太昊没有客气,直接把干树枝捆往华遂梁怀里一递,人就闪到了一旁。 “呼——” 眨眼间,华遂梁一个没注意,反而爬在了树枝捆上,然后就愣住了。 华红莲惊慌地看到,太昊在把干树枝捆送到阿大怀里的一瞬间,眼明手快地松开手跳到了一旁,要不然,真要被这捆树枝压到地上,那就恓惶了,因为树枝捆上还有一个阿大这个大活人的份量呢。 “嘘——” 华红莲吓得长出了一口气,急忙把草笼和肩上的小树枝捆放在地上,上前伸手去扶华遂梁,关切地问道,“阿大,你没事吧?能起来不?” 华遂梁借势起身,心里很是郁闷,老脸羞红的都快没眼看了,心里有些想不明白。 为啥自己这个只有一岁半的小外孙背起这一大捆干树枝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就提不起来了,而且还差点闪坏了老腰? 这是咋回事?是不是黄昏视线不好,自己出现幻觉了? “哼——” 想不明白不能说华遂梁不生气,恼怒地冷哼了一声,瞪着华红莲用略带责备的口气问道,“红莲,青帝才这么大点,你就让他背这么重的干柴捆,你这还是当妈的人吗?” 看到母亲难堪,太昊急忙说道,“外爷,不要说妈妈,是我自己要背干柴捆的,冬天很快就要来了,如果没有多多的树枝,妈妈和我会很冷很冷的,去年冬天,好多时候冷得一晚上都没法睡觉。” 华红莲自觉鼻子一酸,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却还是想要伸手去察看父亲的腰身。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的乡野,大部分有能力的汤医,疡医和针灸医都被王府给花钱收拢走了,老百姓是缺医少药的,一个人要是不慎腰身出了问题,或是身上受伤,那是很麻烦的。 “我没事!走吧,先回茅屋,我有话给你说。” 华遂梁推开华红莲的手,重新抓起捆在干树枝上面的草绳,吃力地背在背上,身形被树枝捆压得晃了几晃才站定身形,这才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太昊。 这个才一岁半的孩子,是不是劲儿有点太大了些?这捆干树枝少说也有六百多斤,这孩子是咋的背回来的? 太昊没有理会华遂梁,走过去伸手抓起妈妈放在地上的干树枝捆,一甩手很轻松地背在背上,看向妈妈并眨了眨眼睛,就紧跟在华遂梁身后向山洞口走去。 华红莲没法,只好提起草笼,向华遂梁说道,“阿大,把干柴放到山洞里就行,茅屋放不下这么多。” “好,知道了。” 华遂梁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山洞口外,看见山洞内乱糟糟的情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背着树枝捆还在蹦蹦跳跳的太昊。 放下干树枝后,三个人回到了茅屋,太昊很有眼色的提上大陶罐跑去南边的溪边打水,华红莲急着把另一个有水的陶罐放在灶台上,用火镰石打火点树枝烧水。 华遂梁很随意的坐在火炕上,一边皱眉用手揉着后腰,一边说道,“红莲,你大哥红泥回来了。” “嗯?” 华红莲点头,给简易灶台下面塞细树枝,不经意地问道,“这回回来没事吧?” 看到华红莲反应不是很大,华遂梁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红泥说,白戎骑兵打败了天目人骑兵,已经占领了天山北部所有草场。” “哦?” 华红莲已经点起了灶火,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稍作震惊道,“这个事情前天红图媳妇过来挖野菜的时候说过,天目人丢失了天山北边的草场,已经撤到了天山南部;” “有一些跑得猛的,已经跑到西边的雍湖畔上了,吓得好多一目人和燧人都跑进了阳关城。” 第216章 逃荒 一 “我说的不是这些!” 听罢华红莲的话语,华遂梁急了,“你大哥红泥说,白戎骑兵已经对山北城攻击了半个多月了,我想,天目人既然跑了,白戎骑兵也就会去飞雁城,飞雁城也会受到攻击;” “还有,你大哥红泥说,凉州王祝康那个碎怂已经派使者去跟白戎人眉来眼去的,咱这凉州的人看起来可能要遭殃了。” “阿大,你的意思是山北城跟飞雁城可能要被祝康那小子给卖了?”华红莲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瞪起了眼睛。 “哼!” 华遂梁的老脸有些难堪,哼哼道,“卖山北城和飞雁城的不是祝康那碎怂,大概率会是那个叫祝房的使者。” “啊——” 华红莲真的被惊到了,咬牙骂道,“祝康这个二货,凉州城谁不好用,偏偏要用祝房这个屠夫,难道他不知道祝房是祝林用来杀百姓的刀子吗?” “不要乱说了,你知道就好。” 华遂梁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说道,“我这次来就是给你说这个事,你尺算一下,看要不要走?要走的话,明天一早撵到黑水河北渡口,跟上族人一块走。” 华红莲皱眉想了一下,问道,“阿大,你说走那条路?是顺着北黑水河向东?还是顺着南黑水河向东?” “顺着南黑水河南边的古道向东走,先去黑水城。”华遂梁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好!” 华红莲应道,“我明天一大早就带上太昊去南边渡口上,咱们在黑水城西门外见面。” “知道了,你忙,我先走了。”华遂梁看了眼茅屋门外,眼看着天也快黑了,就起身走出门外。 “阿大,这水马上就烧好了,你不喝一口热水再走?”华红莲赶紧从一旁的墙根下拿过一捆松明子追出门外,把松明子塞到华遂梁手里。 “你看好青帝,把能带的东西带上,不能带的就不要带了,咱们这是去逃荒,不是去游逛。”华遂梁没有客气,接过松明子嘱咐了两句话,就匆忙往东边的山谷口走去。 这时候,太昊提着一大陶罐清水走了回来,看着外公远去的背影,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妈妈,外爷走了?” “走了,刚走一会会。”华红莲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外爷没事吧?”太昊继续问道。 华红莲伸手接过太昊手中的大陶罐,急乎乎地说道,“你外爷说,白戎骑兵就快打过来了,咱们明天就得逃荒,不说了,快进屋喝些热水;” “对了,咱们还得去林子那边多挖些野菜和草根,要不然逃荒路上没有东西吃,会饿死的。” 说罢,也不管太昊能不能听懂,把大陶罐提进茅屋放在地上,看到小陶罐里边的清水已经烧开了,就提起小陶罐,给火炕边上的一个黑木碗里倒了些开水。 随后把小陶罐放在火炕上,拿起用两个黑木碗倒来倒去倒了十多次,喝了一小口尝了下水温,递给太昊,“嗯,先喝些水。” 太昊也没有扭捏,双手接过碗一口气喝完热水,又把碗递给了妈妈。 华红莲也给自己倒换了一碗水喝掉,把黑木碗放在火炕上,又把大陶罐放在灶台上,从大草笼里取出小草笼。 倒掉大草笼里的草根和红苕,拿上小铜铲,提上大草笼,拉上太昊走出茅屋,急匆匆向不远处的矮树林走去。 趁着黄昏的天色,华红莲在矮树林里边找到了之前舍不得挖取的草根,麻利地用小铜铲把一个个草根挖了出来。 太昊也没有歇着,就跟在妈妈身后,拾起一个个草根在地上磕掉泥土,扔进草笼里边。 功夫不大,华红莲就挖完了草根,提上草笼,又拉上太昊去了南边的溪边,把草根倒在地上,圪蹴在岸边,在溪水中清洗草根。 洗净草根又清洗了一下草笼,把草根装进草笼里,趁着昏黄的夜色,拉着太昊又急匆匆走回茅草屋,用大陶罐分批煮熟草根,晾在门外的枯树上。 又用小陶罐又煮了一些野菜粥,跟太昊分着吃了。 吃完饭后,不用华红莲吩咐,太昊就把陶罐和黑木碗收进黑木戒里边清洗了一遍,又给两个陶罐打满河水,把大陶罐放在灶台上烧水。 大陶罐里边的河水烧开后,华红莲提起大陶罐放到外边晾着,又把小陶罐放在灶台上烧开,依旧放在外边晾着。 随后,华红莲将太昊仅有的两身破麻布衣服从炕上的大包袱里取出来,装进太昊的小包袱里边,又给重新扎紧腰带,绑好袖口和腿脚裤子口。 又从大包袱里翻出一张灰白色的方帕,把太昊的额头和脑袋包裹好,将方帕的两个角在太昊的脖子后边简单绑扎了一下。 打量了一下太昊,想了想,取下太昊背上的小包袱和羊皮,把煮熟晾凉的草根和红苕用干荷叶包了两包,装进小包袱里。 同时装进小包袱里的,还有一小袋舍不得吃的粟米,大约有两斤,一小袋盐巴,大约有三斤,一个火镰石和一小把引火用的火绒草,火绒草大约有二十根。 把太昊无意中捡来当被子用的小羊皮卷起来,用草绳重新绑在小包袱上,这才满意地把小包袱挎背在太昊背上。 华红莲又拿出一个方帕包在自己头上,像太昊一样,将方帕的两个角绑扎在脖子后面,随后扎紧腰带和袖口以及腿脚裤子口,自己则收拾了一个大包袱,里面是自己的两身换洗衣服。 其中包括一大一小两个陶碗,两把青铜小勺子,一大捆松明子,一袋盐巴,大约有五斤,一个火镰石和两把引火用绒草,火绒草大约有四十根,还有经常挖野菜和草根的小铲子。 又把剩下的熟草根和红苕用荷叶包起来,放在包袱里,并把两张羊皮打成卷绑在包袱上面。 大陶罐里也放着煮熟的草根,小陶罐里盛放着凉白开,上面都用半干的荷叶蒙住,在陶罐口上用细藤蔓绑住,以防外泄,还能阻挡灰尘落入陶罐,然后用草绳花式绑起来,一前一后搭在肩上。 借着昏暗的星光,华红莲背着大包袱和羊皮卷以及松明子和两个陶罐,左手拄着一根约有五尺长短,手臂粗细的树枝,右手牵着太昊。 太昊背着小包袱和羊皮卷,左手被妈妈牵着,右手半举着一根点燃的松明子,就着寒冷的夜风一路快步向东边的山谷口走去。 走了一会,太昊忽然想起了白眼和白眼的族人,急忙用神识传音给白眼,“白眼,我要跟妈妈逃荒去了,你去不?” 白眼大急,急忙喊道,“去呀!去呀!你等一下我!” 在太昊和妈妈快要走出山谷口的时候,白眼带着婆娘和族人呼啦啦飞了过来,不等白眼说话,太昊心念一动,就把白眼和族人悉数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放在一处老林子内,并给老林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青羽林。 华红莲疑惑地向周围看了一眼,小声问道,“太昊,我刚才好像听见有鸟群飞了过来,你听见了吗?” 太昊并没有回应妈妈的提问,而是反问了一声,“妈妈,咱们现在就要去南边的渡口吗?” “嗯嗯。” 华红莲点头应道,“路有些长,撵天亮能走到渡口,咱们就能赶上头一趟渡船,过了河就安心了。” 太昊忽然想起了放在山洞里的干树枝,看了妈妈一眼,想要张口时,马上意识到返回去太费事了,没有说话,跟着妈妈快步走出了山谷口,然后向南,顺着羊肠小道一路急匆匆向黑水河北岸渡口疾走。 在暗夜中,路过的村庄大多都是一片黑乎乎的,几乎看不见一丝丝松明子的火光。 小道两旁的田地里边,是一排排很粗大的柳树,树桠上不时地有鸟雀被松明子的火光和脚步声惊起,尖叫着在虚空中盘旋。 也有野兔和其他小动物被惊起,从草丛中跳起身仓惶窜向远处。 为了赶路,华红莲每隔半个时辰就把太昊夹在腋下或抱在胸前走路,几乎走的脚底下都快要冒烟了也没有停留。 有些路况比较好一点,华红莲抱上太昊时不时地还会跑上一小段路。 急匆匆走了一晚上夜路,终于在黎明时分,疲乏不堪的华红莲拉着太昊,迎着冷飕飕的山风来到了黑水河北岸渡口。 渡口上早起渡河的人不是很多,除了华族还没有渡河的一部分族人,再就是两个不知名的小家族六十余人的小群体。 眼尖的太昊远远地就看见了河水中站满人的两只渡船,渡口上还有一只渡船正在上人,惊喜地喊道,“妈妈,快看!有渡船!” “嗯,妈妈看到了,是你外爷他们。” 华红莲面露欣喜,父亲昨天黄昏来老龙口没有说假话,黑水源村的华族族人很早就来到了河岸渡口,看样子大部已经去了河对岸。 “红莲,走快一些,就等你了!” 正在上船的华红雨眼尖,听见华红莲母子俩的说话声,刚一转身就看见了华红莲和太昊,兴奋地喊了一声。 “嗬嗬,红雨哥,你们来的真早。” 华红莲一把抱起太昊小跑上船,在船尾站定身形后就有些尴尬了,船上的族人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坐的地方,即就是有坐的地方,也早就被族人占完了。 “别啰嗦了,把船钱给艄公付了!”华红泥白了华红莲一眼,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在说话。 “嗯?”华红莲一愣,抬眼看向艄公姜丹老头。 姜丹老头好像比前些天更瘦了,很精明的眼神闪了一闪,左手撑篙,先用脚将船只向水中蹬了一脚,待船只距离渡口丈余远时,两手撑篙轻轻一跃,就像水鸟儿一样轻轻地落在了船尾。 看到华红莲在看自己,马上意识到华红莲是在问船钱,微笑着先在水中用撑篙撑了几下,待船只缓缓向南行进后,这才微笑着叉开右手五指晃了一晃。 冲着太昊挤了挤眼睛,笑道,“嘿嘿嘿,红莲妹子,你们华族总人数是一百六十八人,每人一枚铜钱,诚惠一百四十枚,十八个吃奶娃免费,嘿嘿,青帝小友跟我要好,也不收船钱。” 华红莲侧头看向父亲华遂梁,华遂梁立刻意识到了华红莲诧异的眼神,红着老脸背过头去。 华红莲气得哼哼了一声,把太昊放在自己脚前,伸手从怀中摸出两串铜钱。 太昊急忙仰头看去,黄澄澄的铜钱很是好看,上面有字,中间有圆孔,薄厚跟自己在罗盘城软妹子食肆吃饭用的小青铜勺子把差不多。 眼见着母亲把一串零二十枚铜钱递给了姜丹老头,太昊的心里无来由地慢了一拍。 姜丹老头笑眯眯地伸手接过铜钱,数也不数就揣进了怀里,沉喝一声,将撑篙撑的飞快,几乎都要撑出残影了。 “嗨哟唻——” 黑水河中间,返回来的一个渡船上,一个矮个子老头一边撑船,一边伸着脖子在对着空气吊嗓子。 “一把撑篙撑船忙唻,黑水河上来回飘唉;” “有人问我何苦来哉,挣的沟子流黑水嗨;” “我说呀哎——” “一家大小要吃穿唻,没有渡船会要饭哎。” 。。。。。。 太昊认识这个艄公,正是之前遇见过的嬴大宝老头,只是现在的嬴大宝老头一脸黑气,好像要走霉运了,太昊想要提醒一句,可是,话到嘴边了,又给咽了下去。 渡船上的华族族人都在安静地听着这道低沉而又沧桑的吼声,没有人做声,就连撑篙的姜丹老头也没有做声。 站在船上没事,太昊又把目光看向老龙口山谷,发现昨天黄昏时候看到的那两拨白戎骑兵斥候,已经从水冲坡道那里跑进入了山谷里边。 几乎同时,太昊看见花狐和黑闷娃还有白胖墩三人,以隐身敛息的状态悄悄地摸到了茅草屋北边崖壁上的草丛中,正在悄悄地透过阵法屏障看着这两拨白戎骑兵斥候的动静。 这两拨快速来到了山洞跟前的时候,分出了两个斥候,手握铜剑轻手轻脚地摸进了山洞内,其余人悄悄地走到茅草屋前,悄无声息地将茅屋围拢了起来。 这些白戎骑兵斥候个个衣衫褴褛,大多数头上的方帕都破败不堪,露出来的头发脏的就像鸟窝一般。 从走路姿势可以看出,这些家伙身上还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各种创伤,破烂的衣服上染血的更是比比皆是,也不知道血迹是这些家伙身上的,还是妖兽身上的。 有几个斥候的胳膊还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做成绷带挂在脖子上,还有三个斥候是抬在树枝做成的简易担架上的,但是精神状态看起来貌似都还不错。 白戎骑兵斥候们手中拿着的铜剑大多都是卷刃或断裂或豁口的,还有几个空手的。 小梢弓也是参差不齐,好坏不一,仅存的八个箭筒内的箭镞更是少得可怜,全部加起来只有二十支。 看得出,这些家伙在穿越老林子的时候经历不是很好。 有一个斥候胆子比较大一点,头上包裹着脏兮兮的绿方帕,麻利地从背上拔出铜剑,猫腰走近茅屋门前,一脚踹开了栅栏门,迅速跳进茅屋用铜剑指向土炕,大声喝道,“趴下不杀!” “趴下不杀——” 围拢在茅屋外边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也跟着齐齐呐喊一声。 然后,就看见那个冲进茅屋内的斥候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声说道,“呵呵,人跑了,我摸了一下灶火里的柴灰,柴灰都是凉的。” “啊?” 两个头上带着脏兮兮的红方帕的斥候小队头领顿时瞪大了眼睛,争先恐后地冲进了茅屋门口向屋里观看,可能是在门外看得不够仔细,又一前一后走进了茅屋里边。 随后,这两个家伙又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先出来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公野骢苦着脸自语道,“小蚶啊,咱们来迟了,迟了大约有五个多时辰。” 后出来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公野蚶瞪眼咬牙,冷笑道,“呵呵,骢哥,不就是迟了五个多时辰嘛,我相信以咱们的脚程和速度,咱们的勇士有信心一定能追上那个女的,要知道,那个女的还带着一个不到两岁的泥猴子呢。” 公野骢听罢面色一喜,当即挥手喊道,“第二斥候小队,请随我追人,莫要迟疑!” 第217章 逃荒 二 公野蚶也在大声呼喊,“第三斥候小队,前面探查,不要放过一丝踪迹,尤其是脚印和气息,牯牛跟猎狗留下善后!” “诺!” “诺!” 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先后呼喊了一声,就带头向山谷东南方向快速探查,速度快的就跟猎狗追赶下拼命奔跑的野兔一样。 有两个走在最后面的白戎骑兵斥候,头上都包裹着同样脏兮兮的绿方帕,一个身材魁伟,一个腰细如猎狗。 太昊直接怀疑,这个身材魁伟的家伙应该就是牯牛,腰细如猎狗的家伙就是猎狗。 牯牛和猎狗相互间对视了一眼,随即咧嘴有些残忍地笑了起来。 牯牛从背上的包袱里边拿出火镰石和绒草,在地上隆起一小堆干树叶,麻利地打擦了几下火镰石引燃绒草。 把绒草靠近嘴边吹了吹,竟然吹出一团小火苗,随即就用小火苗快速引燃了地上的干树叶。 猎狗拿起靠在石墙外面的干树枝在小火堆上引燃,举起来点燃茅屋上檐前的茅草后,将引燃的干树枝扔进了茅屋里头。 茅屋上的茅草很干燥,一下子就被点着了,伴随着山谷中的晨风,不大功夫就全部烧着了,哔哔啵啵的声音如同在烈火中烧豆子一样。 牯牛和猎狗两人退后数步等了一会后,看到茅屋上的茅草烧的差不多了,就咬牙上前一块踹了石墙两脚,看到茅屋前的石墙倒在屋内的地上后,这两个可恶的家伙拍了拍手,嬉笑着一前一后向东边的山谷口跑去。 躲藏在茅屋北边石崖上草丛中的花狐苦着脸对黑闷娃和白胖墩小声说道,“闷娃,胖墩,青帝可能有危险了,你俩说咋办?” “我现在身板太小,修为也很差劲,要不然,这些白鬼都不够我一爪子拍的。”黑闷娃咬了咬牙,算是应声了。 白胖墩眯了眯眼睛,提议道,“要不,叫小金飞去知会青帝一声,你也知道的,咱们没法去黑水城,要不然。。。” “好了,胖墩你不要说了。” 花狐摆了摆手,咬牙说道,“我都有两天没有看见小金了,也不知道小金妈妈回来了没有。” 黑闷娃扁了扁嘴,瞪着眼睛嘟哝道,“都怪天山那个该死的老烛龙,给那些白鬼帮啥忙哩,这不害得大家都不好过了。” “谨言!闷娃,请谨言!” 花狐瞪了黑闷娃一眼,小声说道,“青帝不在,太槐九跟那些老飞龙随时会来这里,咱们现在的安危最重要了。” 白胖墩则很不客气地瞪着黑闷娃,哼哼道,“闷娃,你妈没给你说过祸从口出吗?” 黑闷娃有些尴尬,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尬笑道,“嘿嘿,你俩说的都对,是我错了,哦哦,你俩还没说青帝的事情咋办哩?” 花狐一脸无奈地摆了摆手,哼哼道,“凉拌呗!有那个捉妖师在,咱们都出不去,现在就希望青帝福大命大造化大,能轻松躲过这一劫了。” “嗯嗯,就是。”黑闷娃急忙附和。 “嗯嗯,也只能是这样了,昨天晚上为了用神识探查跟踪那些白鬼,我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了,不说了,赶紧回小杏屋里煮粥吧。”白胖墩无奈地张了张嘴,调转身形,先一步悄悄离开草丛。 “呜噜噜噜——” 一听到吃东西,花狐和黑闷娃的肚子几乎同时响了起来,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一前一后悄然离去。 看到这里,太昊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一下花狐三人,收回目光,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功夫不大,船只就飘到了南岸,船上的华族族人先后跳到了岸上,没有一个人关心回过头关心华红莲和太昊母子,也没有一个人回头跟华红莲和太昊打招呼。 “唉——” “红莲妹子再会!” “青帝小友再会!” 姜丹老头默默地看着走上岸的华族族人,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待华红莲抱着太昊下船后,笑着向华红莲和太昊打了声招呼,又将渡船撑去了北岸方向。 渡过黑水河,在踏上南岸的土地后,一大群华族族人男子就在古道旁的草地上开始摆弄简易板车,往裸马和黄牛以及小毛驴等高脚牲畜背上套绳子。 老人在一旁看护小泥猴,皮猴子们帮着女人在赶牛群和羊群,给黄牛和山羊脖子上拴绳子。 等到船上的族人汇入人群后,几乎所有的华族族人看向河对面的北山时,都禁不住唏嘘不已。 有个别妇人流泪无声,只有一群小泥猴和皮猴子新很稀奇的看着黑水河南岸的风景和古道上向东逃荒的行人,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太昊注意到,这些华族族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跟自己和母亲一样,用布条扎进了袖口和裤脚口,并在头上都包裹了一个方帕,只是颜色不一样。 比如老太太头上的方帕是黑色的,老头儿头上的方帕是灰色的,青壮年男子头上的方帕是红色的,青壮年女子头上的方帕是蓝色的,皮猴子们的方帕是青色的,小泥猴们的方帕是灰色的。 忽然,一个吸溜着鼻涕的小泥猴无意中看见了太昊,马上就大喊了起来,“快看呀!这不是青帝吗?啊啊啊,跟传说中是一样的呀!” 于是,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几乎同时都将目光看向了华红莲刚刚放在地上的太昊,然后也不管太昊这时候的心情好不好,就七嘴八舌的大声叫喊了起来: “嘛呀!我看见青帝了!” “呀?青帝的脸色真的很青欸!” “这是谁把这碎娃脸打成这样青的唻?” “谁打的?这不就是天生这样青的吗?” “青帝,你的脸上疼不疼呀?” “你问的这是屁话,你叫人把脸打成青的试火一下?” 。。。。。。 (试火,西北方言,义为试一试,尝试一下。) 太昊抬起头看了看母亲,看到华红莲也是一脸的迷茫,对于好奇的族人,既不能开口大骂,也不能出手捶打,唯一的办法就是漠视,不说话。 “好了!好了!不要喊叫了,逃荒要紧,大伙赶紧收拾东西往东走吧!”华遂梁看出了女儿华红莲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大声嚷嚷了几句。 华红英想要上前安慰华红莲,却被母亲妊大妮抓住了衣袖,只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黑蛋很有眼色的跑上前,先是对着华红莲笑着叫了声“小姑好!嘿嘿。” 华红莲稍稍愣了一下,尬笑着对黑蛋点了点头。 紧跟着,黑蛋就蹲在太昊面前,笑眯眯地做起了自我解说,“你是青帝,对吧!嘿嘿,我叫黑蛋,是你大表哥,我阿大叫华红泥,是你大舅,人不太咋的,哎哎,黑娃,你跟黑门过来。” 黑娃吸溜着鼻涕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听见黑蛋叫自己,想要拉上黑门,却见二娘汝东水把黑门一把抱在怀里说起了悄悄话。 黑娃狠吸一下鼻涕,撇了撇嘴巴急忙跑上前,也像黑蛋一样蹲在太昊面前,傻傻地笑了起来,又很机灵地看向华红莲扭捏了两下,羞羞地喊道,“嘿嘿,小姑好!嘿嘿嘿嘿。” “嗯嗯,黑蛋好,黑娃也好。”华红莲依旧尬笑,点头,神情看起来稍稍好了一些。 黑蛋指着正在低头用袖子擦鼻涕的黑娃,解说道,“青帝,这是黑娃,我二弟,也是你的表哥,你可以叫黑娃二表哥。” 说着看向黑娃,正色道,“黑娃,这是青帝,是咱们红莲小姑的娃,以后可不准欺负哦?” “知道了,知道了。” 黑娃嬉笑着看向青帝,吸溜了一下鼻涕,很亲热地喊道,“青帝你好!我叫黑娃,我保证以后不打你,也不会欺负你的,更不会给你身上抹鼻涕。” 黑蛋和黑娃还想跟太昊说话,就听见了华红泥的喊声,“黑蛋,黑娃,你俩快过来,走了。” 太昊看到黑蛋和黑娃两人不自然地样子,就用手把背上的小包袱转到胸前,伸手从小包袱里边掏出两根熟草根递给了黑蛋。 黑蛋看见煮熟的半干草根,眼睛马上就亮了,伸手猴急地接过半干草根,随手分给了黑娃一根,笑着冲太昊点了点头,“嘿嘿,谢谢青帝,我先走了,回见!” “回见!”太昊学着黑蛋的样子挥了挥手。 “青帝,回见。” 黑娃把半干草根掰成两半,一只手攥着半根,看了一眼左右手,吸溜了一下鼻涕,不舍地在左手中的半个半干草根上狠咬了一口。 想了想,又把右手中的那半根半干草根揣进怀里,一边咀嚼着草根,一边学着黑蛋的样子含混不清地说了句话,就被黑蛋拉上跑走了。 华族族人很有眼色地闭上了嘴巴,瓜子都知道,笑话族长家的外孙哪有逃荒重要啊。 不由分说,一个个快步走到自家的简易马车跟前,坐车的坐车,赶车的赶车,还有拿着树枝赶牛群和羊群的。 大多家庭都拥有马牛驴羊等牲畜和一些家禽,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把行动迟缓的老人和皮猴子及小泥猴搊上车,就挥舞着鞭子叫号着慢悠悠地向东移动,开始了名为东迁实为逃荒的步伐。 没有简易板车的,则直接将包袱和粮食袋子搭在牛背上或驴背上,有些胆大一些的族人则直接骑在牛背上或驴背上行走。 待华族族人结伴向东走出一小段距离之后,华遂梁冷着老脸牵着马,大声向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华红莲吩咐道,“红莲,你最好离族人远一些,省得人家把青帝,嗯嗯,把太昊当成了笑话。” 说罢,潇洒地翻身骑上马背,挥舞了一下马鞭,催动马儿向前奔跑。 “知道了。”华红莲说话很轻,轻到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看着远去的华族族人赶着的简易马车和牛群、羊群,太昊直接怀疑,这些简易马车和牛群、羊群是咋样用船只从北岸运过来的? 因为太昊看见的诸多简易马车可比船只宽多了,还有牛群和羊群,站在船上不乱动乱跑吗?还有那些猪呀鸡呀的? “妈妈,咱们不跟外爷他们一起走吗?”太昊皱眉想了想,没有想明白,看向妈妈,发现妈妈的脸色不是很好。 “不了!” 华红莲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伸手轻轻摸了摸太昊的脑袋,轻声说道,“咱们就顺着南边的山坡走吧,这样还能挖一些野菜和草根,要不然,昨天晚上煮熟的这些野菜跟草根根本就吃不了几天。” “嗯嗯,嗯。”太昊很听话地点了点头,跟在妈妈身旁慢慢走到古道旁,看着古道上拖家带口向东逃荒的人群,太昊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子辛酸。 向西看了一眼,古道上的人群和车辆一眼望不到头,在瓜子河西边的河畔上,罗牤牛带着罗大力等十二个神州卫坐在路边歇息,十三匹马儿就自由散漫地在河道旁的草地上吃着野草。 看着石桥边一辆被打烂了的简易马车,太昊就知道,罗鸣带着人又在石桥西边打劫了一次,罗牤牛带着这个神州卫小队吃土都没有来得及。 目光不由得看向瓜子河上游的山坡上,矮树林里的空地上,罗鸣就坐在一堆包袱旁边休息。 罗鸣的身旁,同样坐在地上歇息的,除了上次见到的黑豹子和那八个山匪,貌似又多了四个山匪,还都是清一色的皮猴子。 罗湖和罗弍把还有黑摸娃三个皮猴子就蹲在三个简易灶台跟前,给灶台下的火堆上时不时地塞干树枝。 三个灶台上各有一个两耳圆形铜锅,铜锅不是很大,约有成年人的腰部粗细,通过里边煮着粟米粥,是那种带皮的粟米煮的粥,看起来有些粘稠,正在“咕嘟嘟”地泛着水泡,冒着白气。 按照从瓜子河石桥跑到矮树林的距离,以及煮这么大一锅煮的光景,可以看出,罗鸣一伙人在抢了东西回到这里最少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从古道上走过去的人在谈论瓜子河石桥西边昨天晚上被山匪劫道的事情时,有一个老头长叹了一声,说道,“盛世多仓鼠,荒年出劫匪,古人诚不欺我也!” 太昊听罢,不懂这个老头说的话是啥意思,皱眉看向妈妈。 “咳咳,咳咳咳。”华红莲只是轻咳了两声,并没有说话。 趁着两个宗族在古道上相隔的空当,华红莲急忙伸右手抓住太昊的肩头,快步穿过古道,向南边的山坡疾走。 过了古道后,走在野草地里,太昊急忙晃动了一下肩头,小声说道,“妈妈,你捏疼我了。” “哦哦。” 华红莲后知后觉地松开右手,一脸歉意地说道,“太昊,不要紧吧?刚才是妈妈心急了,不小心捏疼你了,都是妈妈不好,你现在肩头还疼不疼?妈妈给你揉揉,好不?” “不用了。”太昊红着脸摇了摇头,小声道,“走吧!这里离南边的山坡还有好一截子路哩。” “嗯嗯,走吧。”华红莲不好意思再去拉太昊的手了,自顾自顺着羊肠小路快步向前走路。 太昊以为妈妈生气了,也不敢说话,就紧紧地跟在妈妈身后,向东瞅了一眼,看到黑水源村逃荒的人群尾巴已经走出去三里多地远了。 在黑水源村东边,太昊看到了人群中的华红良和华红豆,心里猜测,华家大埠子的逃荒队伍应该是天没大亮之前就已经渡过了黑水河,要不然,也不会走在黑水源村的人群前头的。 看到小泥猴和皮猴子们大多都坐在马车或牛车上赶路,太昊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羡慕的,只是,自己跟妈妈走的是草地,且家里一直以来连个鸡都没有,更谈不上马车和牛车了。 “哏——” 太昊有点自己把自己给气到了的感觉,不由得从鼻孔中重重地喷出一股怒气,不再去看逃荒队伍了,一边快步跟在妈妈身后,一边放眼在草丛中观看一些奇异的花朵和野草。 当太昊和妈妈走到南边的山坡上的时候,头顶上的紫阳已经临近中午了。 华红莲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拉着太昊在矮树林中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一边晒着紫阳,一边皱眉看向远处的古道上一拨跟着一拨的逃荒人群,思虑着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妈妈,这里是啥地方?”太昊站在妈妈身边,环顾着四周稀疏的矮树,小声问道。 “应该叫野马南山吧。”华红莲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 第218章 逃荒 三 “妈妈,这里为啥要叫野马南山哩?”太昊看向妈妈,皱眉问道。 华红莲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笑,也就只好将错就错了,伸手指了指北边的北山,说道,“因为北边咱们住的那座山叫北山呀。” “哦,我知道了。” 太昊点头应了声,爬到石头上刚一坐下,就很眼尖地看见了一旁地上的一丛半人高的灌木丛,兴奋地跳起身指着这种灌木问道,“妈妈,这种树叶子,是不是你常说的甘草呀?” “咦——还真是的!” 华红莲脸上一喜,也顾不上休息了,从包袱里边翻出小铜铲,走到灌木丛跟前,就动手在根茎旁边挖了起来。 太昊又看向一旁的矮树下,看到还有好几个同样的灌木丛,急忙说道,“妈妈,咱们能不能不挖甘草的主根了,只挖偏根,等以后主根长出了偏根,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来挖哩,嗯嗯,你看,那边还有好多甘草哩。” “嗯?” 华红莲停下挖土的动作,抬头看去,还真的看到了好多甘草丛,顿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这里的甘草真多,妈妈就听一回太昊的话,不挖主根了,咱们只要这些偏根就行了。” 说罢,直接用小铲子挖开主根旁边的沙土,刨出侧根,再用小铜铲一个侧根一个侧根铲断。 太昊很有眼色地上前,弯腰抓住妈妈铲断的一个侧根,用力一提,眨眼间,一条六尺多长的甘草根就飞出了地面。 就在华红莲用铜铲兴高采烈地挖甘草根的时候,太昊不经意间向北边看了一眼,竟然看到那两拨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已经追到了黑水河北岸渡口。 看到水面上停着的三只渡船,行事乖张的这群白戎斥候就大喊大叫着挥舞着铜剑气势汹汹地跑上前,想要暴力夺船。 奈何等候在渡口上闲聊的姜丹老头和嬴大宝老头以及妊麻子老头三人,早已经看出了这白戎斥候的皮肤和头发的颜色不对,以及这些家伙狰狞恐怖的眼神,还有这些家伙身上的衣着装扮,心里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 不待这些家伙跑到近前,三个老头对视一眼,马上起身快步跑到岸边的柳树跟前,解开拴在柳树上的草绳,麻溜地跳上各自的渡船,拿起撑篙,飞快地将船只撑离了渡口。 公野骢看到这些,气得不停地跳脚,哇哇大叫,“放箭!放箭!快放箭!马上射死这三个可恶的老南蛮!” 公野蚶皱眉看向自己的手下小弟,冷声问道,“外,你们谁会浮水?” (浮水,西北方言,义为游泳、玩水、踩水、踏水等。) “我。。。” “我会浮水!” “还有我!” 。。。。。。 立刻,就有六个白戎骑兵斥候站了出来,右手掌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嘭嘭”作响。 “好!好得很!” 公野蚶顿时大喜,咧嘴挥手,大声说道,“你们六个马上浮水过去,把这三个老南蛮杀了,把船抢过来,手脚要快!” “喏!” 六个白戎骑兵斥候高喊一声,也不脱衣服,只是伸手取下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快步冲到黑水河边,直接跳进水里,拼命击打着水花,向不远处的渡船游去。 撑船的三个艄公中,嬴大宝已经中箭掉进了河水里,惨嚎着扑腾了几下,须臾沉下水面不见了踪影。 妊麻子左侧手大臂和右侧大腿中箭,咬牙怒骂着使劲把船往黑水河中间撑去。 姜丹老头虽然没有中箭,但是却被岸上这群残暴的家伙给吓坏了,“哇哇”大哭着爬在船上听天由命。 “嘿嘿。” 太昊看到这里笑了,按照姜丹老头的秉性,就算是之前遇到狼小宝那群家伙也没有被吓到大哭,估计现在这种哭泣是做给这群白戎斥候看的。 “喝喝喝——” 眼看着六个白戎骑兵斥候马上就要游到渡船跟前了,正在大哭的姜丹老头忽然就不哭了,咧嘴阴冷地笑了起来。 眨眼间起身猫腰拿起撑篙,快速扬起,用撑篙对着水中的白戎骑兵斥候的脑袋就是一通敲打,速度很快,把一根撑篙挥出了一道道残影。 “啊啊啊——” “嗷嗷嗷——” “呜呜呜——” 。。。。。。 伴随着五声惨叫,六个游到渡船跟前的白戎骑兵斥候,瞬间抽搐着身子沉入了水里边。 其中就有一个眼疾手快的家伙,在撑篙还没有打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麻利地闭气钻进了水里,准备伺机夺船。 奈何假装会哭的姜丹老头本来就是一个老江湖,一边猫腰举起撑篙,一边左右晃动身形躲避岸上飞来的箭羽,一边静心凝气,一边眯缝着眼睛注意着水中的动静。 “咕嘟嘟。。。” 忽然,水中有气泡冒了出来,姜丹老头不再等候,一咬牙,用撑篙前端的尖头对准气泡下面直直戳了下去。 “噗——” 立时,水中炸起一团水花。 随着撑篙的抽回,水中的气泡就更多了,然后,一股殷红的血水就飘上了水面。 “狗东西——” “跟我老姜头耍心眼哩,能耍过我老姜头的人还没出世哩!呵呵,当然了,青帝小友除外,嘿嘿嘿。” 姜丹老头红着眼睛狠狠地爆了句粗口,嘟哝着向南边的山坡看了一眼,似乎能够感应到太昊的目光一般,咧嘴笑了笑,撑着渡船慢慢滑向了黑水河中部水域。 而左侧手大臂和右侧大腿中箭的嬴大宝老头已经先一步将渡船划到了黑水河中部水域,正坐在船头上,一边用破布给自己包扎胳膊和大腿上的箭伤,一边对着北边的码头继续大骂: “狗东西们——” “敢伤老子,老子可是很记仇的呢!” “别以后再让老子遇见,只要遇见一次,老子就打你们这群夯货一次!” “老嬴头,你没事吧?”姜丹老头把船划到河水中部,看了眼受伤的嬴大宝老头,皱眉问道。 “死不了!”嬴大宝老头翻了个白眼,反问道,“老姜头,你哩?” “我没事,走吧!”姜丹老头向北看了一眼,说道,“我估计一会那些家伙就过来了,咱俩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哎,老姜头,你有没有注意,刚才那些朝咱们射箭的家伙咋看起来不像马匪,倒像是传说中的白戎人。” 嬴大宝老头一边用撑篙调转船头,一边皱眉看向姜丹老头,大声问道,“你说,这该不会是白戎骑兵打过来了?” “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些跳进水里的家伙脸上看起来很白,比咱们的都白,按你这么说,这些家伙应该就是先一步跑过来的白戎骑兵斥候了。” 姜丹老头愣了一下神,整个人马上就紧张了起来,一边调转船头,一边喝道,“不好,老赢头,咱们赶快去一趟罗盘城,把这个事给罗牤牛说一下,叫他当个心。”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嬴大宝老头马上也变了脸色,咬牙加快了撑篙的手速。 “如果真的是白戎骑兵斥候偷潜过来了,那,距离白戎骑兵打过来的时候也就不远了。”姜丹老头自语道。 随后眉头紧皱,也加快了撑篙的手速,并向嬴大宝老头喊道,“老嬴头,你受伤了,先回去给族里的人说一声,能尽快东迁就尽快东迁,我有预感,白戎骑兵很快就会打过来了。” “好吧,那就多劳你了。” 嬴大宝老头很是感激的应了一声,撑篙的手速并没有减缓,“老姜头,保重!” “老嬴头,保重!”姜丹老头沉着老脸回应了一声,加快了逆水向西行船的速度。 公野蚶看到自己派出的六个斥候一个个死于水中时,顿时气得红了眼睛,跳脚大骂,粗口不断: “哇呀呀呀。。。” “老南蛮,你给老子等着!” “哇啊啊啊——” “我的老弟呀,你死的真惨呀!” 。。。。。。 “小羊你过来,去把那只空船拖过来,算你一功!” 公野骢挥手叫来一个会浮水的斥候,吩咐其跳进水里将那只无人的船只拖到码头。 “好的,骢哥,你就看好吧!” 叫小羊的白戎骑兵斥候兴奋地应了一声,先把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取下包袱扔在长剑旁边,都来不及脱掉身上的破衣服,就跑到河边一头扎进了水里。 功夫不大,这个叫小羊的白戎骑兵斥候就把水面上的空船推到了岸边,等岸上的同伙抓住船头上的草绳后,才慢慢地爬上岸,笑嘻嘻地抱拳喊道,“骢哥,咋样?我还可以吧?” “嗯嗯,小羊不错!记你一大功!” 公野骢兴奋地抱拳回礼,随后向自己的手下小弟喊道,“上船了!上船了!都不要磨蹭了,快快快!” 随后,这家伙带着自己的斥候小队登上了渡船,又吩咐斥候们蹲下身子,用手在两侧划水,慢慢向南岸漂移。 公野蚶一看公野骢斥候小队登上了船只,马上就不骂了,大声喊道,“公野骢,骢哥,你把船划到南岸后,派一个勇士给我划过来!” “知道了——” “我叫小羊一会划船过来接你!” 公野骢假笑着懒懒的应了一声,躺在船中皱眉看天。 太昊意识到,这家伙好像在尺算着如何才能够追上并抓到自己跟妈妈,不由得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 华红莲在奋力挖了五株甘草的侧根后,竟然捆了不小的一捆,就不敢再挖了,起身抬头看了看天,挥手擦了把汗。 太昊意识到干草根太长了,捆起来背在背上不方便,就向妈妈讨要小铜铲,“妈妈,把小铲子给我。” “呶,你要小铲子干啥?”华红莲随手把小铜铲递给了太昊,还不忘问上一句。 太昊指了指地上六尺长短的甘草侧根,笑着说道,“嘿嘿,这些甘草根太长了,背上走路不方便,我把这些根铲短一些,捆成捆,好背着走路。” “嗯嗯,你不嫌乏就折腾吧,我先歇一会。”华红莲伸手擦了把汗,走到之前坐着的大石块跟前,坐下来歇息。 太昊把甘草根抱到大石头旁放在地上,右手拿起一根甘草根摆放在石头上,尺算了一下长短,左手捏着小铜铲瞄了一下,挥手将甘草根铲成二尺长短一截后,又去铲第二截。 小铜铲与石块撞击后发出了“仓”“仓”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涔牙。 很快,在华红莲的注视下,太昊就用小铜铲把地上的甘草侧根铲的只剩下一根细根,将小铜铲放在石头上,麻利地将铲断的甘草根整理好,拿起地上那根细甘草根将其捆成一捆。 又从背上取下包袱,将甘草捆绑在羊皮上,又把包袱背在背上,原地跳了几下,感觉到很是轻松后,小脸上才露出了喜色。 随后用袖子擦了把头上的汗水,低头用嘴吹了吹石块上的泥土,这才爬上大石块,依偎在母亲身旁开始歇息。 华红莲没有收起小铜铲,看了眼太昊,将小铜铲放在太昊的腿上,笑着将小陶罐取下来递给了太昊,轻声说道,“渴了吧?快喝两口水,水还是温的呢。” “嗯嗯,嗯。” 太昊笑着接过小陶罐,抱在怀里扒开小陶罐上的干荷叶,端起小陶罐仰头轻轻喝了两口,又将小陶罐递给母亲,说道,“妈妈,你也喝两口水。” “嗯嗯,太昊真乖!” 华红莲接过小陶罐,微笑着夸赞了太昊一句,仰起头喝了几口清水,就把干荷叶重新在小陶罐口上绑好,系在肩头说道,“不早了,咱们走吧,要不然,撵天黑咱们也到不了黑水城。” “嗯嗯,我听妈妈的。” 太昊嬉笑着应了一句,拿起小铜铲跳下石头后,就跟在妈妈身旁。 一边顺着不知道是谁在山坡上矮树林下草丛中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向东前行,一边时不时地拐到一旁树下用小铜铲挖一棵野菜或草根。 矮树林下的草丛中,不时有兔子被太昊的脚步声惊起,立起身子侧头机警地看上几眼,又跳起身左拐一下右拐一下跑向远处。 不时也有山鸡被太昊的脚步惊飞,沙哑着嗓门看也不看太昊,就大声惨叫着拼命扇动翅膀飞向远处。 太昊看得多了,就有些生气,叹息道,“唉,我要是会打猎多好呀。” “真的好吗?哈哈哈。。。”华红莲被太昊小大人的模样给惹笑了。 太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妈妈,轻声问道,“妈妈,你在笑话我?” “呵呵,哪有啊?” 华红莲一瞬脸红,笑着问道,“太昊呀,你有牙吗?咬得动野兔肉跟山鸡肉吗?” “嗯嗯嗯,嗯?” 太昊一张小嘴,呲了呲自己的八颗门牙,说道,“妈妈,你看,我都有八颗牙齿了,这是我上个月不小心摸到的,我前两天用手摸了下,上下两边还有八颗牙正在悄悄地长哩,虽然我现在咬不动野兔肉和山鸡肉,可是妈妈你能呀。” “嗯嗯嗯,我家太昊最乖了,哈哈哈。。。”华红莲兴奋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太昊看见妈妈开心地大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母子俩一路挖着野菜和草根,一路追着兔子和山鸡寻开心,慢慢地向东前行。 因为走的不是很快,太昊瞅见头顶上有一个大鸟在盘旋,就试着沟通大鸟的神识,向西北方向的山北城看去。 第219章 逃荒 四 山北城座落在北山西北部与飞雁西山西部南麓的接壤处,西边的城墙连接着南北两边的山崖,长度约有二十多里,正西面被白戎骑兵攻城的城墙部位约有四里多地。 西门与东门之间是一条笔直的街道,长约二十余里,如果从西门走到东门,需要经过八个大的十字街口,每个大十字街口都有一条互通南北的街道,而其余的小街口南北则是一个个小胡同或小巷子。 城内的房屋以砖瓦房居多,土墙茅草房很少,而砖瓦房尤以祭祀台旁边的神庙为最,土墙和茅草房则是一些人家给牛马搭建的牛舍和马厩。 当然了,也有一些穷人家里住的是土墙茅草房。 城内的神州卫营地,就设在西门内南边的山坡上,与祭祀广场和神庙隔着四条大街。 按照城内的人群衣着辨别,祭祀广场西边是富人区,东边自不用说,就是普通人居住的区域,城北是猎户区,城南是老行商区。 可能是西门外白戎人连续不断地攻城的缘故吧,居住在富人区的人群数量看起来有些稀少,其次是普通人居住的区域。 当然了,老行商居住的区域,人数也看起来也比较稀少,但是跟普通人比起来,人数还是可以的。 此时,在山北城西门城头上,一群衣着破烂的神州卫就安静地坐在西边的城垛口下面,人手一把铜剑和大长弓,腰侧的箭匣子里边,箭羽屈指可数。 大多数神州卫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外伤,轻重不一,有假寐的,有相互间交头接耳的,有吃着干粮的,还有在修补大长弓的。 一个衣着破烂的神州卫,可能是由于太年轻了,好动的原因,只是好奇地从女儿墙的豁口处探头向城外看了一眼,立刻就被城外空地上遛马的一个北羌骑兵斥候瞅见了。 然后,这个北羌骑兵斥候手速很快地弯弓搭箭,小梢弓弓弦蹦响处,一支黑羽箭呼啸着秒速飞上了城头,箭羽飞处,直盯着这个神州卫的眉心。 “呃?” 这个神州卫一看不妙,急忙低头躲避,头上的草帽还是被飞来的黑羽箭给射中了,瞬间飞到城墙的东侧,直接落在了城下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发出扑簌簌的声音。 随即,树上有黄叶晃悠着落下。 这个神州卫顿时吓得坐在地上,两手抱头,发出“啊啊”惊叫声。 躲在女儿墙后偷偷探头了望城外敌情的神州卫总领,也就是白眼口中描述过的姜镇西,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脸上的神色立时就有些不淡定了。 太昊用神识加持相术,马上意识到了姜振西的心里变化。 姜振西眉头紧皱,老脸发苦,心想,以北羌人骑兵斥候五十丈外箭无虚发的这种身手,如果潜入山北城后的古道两旁,会是怎样的一种恐怖情景? 由此联想到自己十天前派出城给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的信使,满打满算都走了十一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用说,最大可能就是,这个派出去的信使现在已经遭到了偷偷潜入凉州境内的北羌人骑兵斥候和红鞣骑兵斥候以及白戎骑兵斥候的偷袭,或被偷袭了,或被劫道了。 为什么不怀疑是马匪呢? 咳咳,因为之前在北山和飞雁西山一带活动的马匪不是被自己带人拿下给收编了,就是被公孙通神带人连窝端绑走收编了。 一想到自己隐藏在北山中的练兵营寨内的三千余马匪兵,姜镇西的心里就稍稍安定了几分。 可是,一看到城外的北羌人部族和红鞣人部族混合骑兵大营内密密麻麻的帐篷,以及每天在城外空地上轮换着遛马的北羌人骑兵斥候和红鞣骑兵斥候,姜镇西就感觉到自己手下的人手还是太少了,就琢磨着是不是也将城内的青壮召集起来。 一念及此,姜镇西先是沉喝一声,“众家兄弟小心了,没事不要探头,北羌骑兵射箭的准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随后,看向同样蹲在身旁的神州卫副总领赢西风,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试探着问道,“老赢,你能看清楚对面的北羌人和红鞣人混合骑兵大营里边有多少骑兵吗?” 嬴西风,在家族里排行也是老三,细眉细眼,悬胆鼻,正船嘴,三寸八字须,周子脸,身长八尺,喜穿一身灰色麻布衣服,不喜穿神州卫护卫服。 从一直爱眯缝的细眼中就可以看出,此人多智谋工算计,总是给人一种要笑不笑的感觉。 嬴西风微微笑了笑,应道,“对面的大营分为两部,南部为北羌人部族骑兵营地,营中大帐三百二十顶,三百顶为普通骑兵大帐,每帐住三十人;” “十五帐顶为头领大帐,每帐住头领一名,护卫十二名,其余五顶大帐,一顶住着东白戎部族头领公野雄,有高修护卫十二个,其余四顶为普通修士,每帐住三十人;” “北部为红鞣人部族骑兵营地,营中大帐六百八十七顶,除了七顶头领大帐,其余均为普通骑兵大帐,人数与北羌人部族骑兵无二,如要知道具体人数,你把两个营地总人数相加就是了。” “哦——” 姜镇西惊呼一声,没想到嬴西风竟然这么心细,吞了口口水,微笑着继续问道,“老赢,以咱们城内现有的这些神州卫,如要对敌,你认为胜算几何?” 嬴西风惨然一笑,说道,“姜总领,您这是在试探我么?” “嗨!老赢说哪里话?哥哥怎敢试探与你?我问的是你心中的判断!” 姜镇西尴尬地笑了笑,急忙厚着老脸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老赢啊,你也知道这些北羌人和红鞣人骑兵的残暴,我不想让北羌人和红鞣人骑兵踏进咱们山北城一步,就想着把北山中收编的马匪兵加上,看看咱们能否挡住这些北羌人和红鞣人骑兵的攻击?” “这样啊,嘘——” 嬴西风长出一口气,板着脸说道,“如果真的以兵卒们的实力进行拼杀,咱们的胜算为五成,如果再把城内十五岁到四十五岁青壮召集起来稍加训练,咱们的胜算可达九成,只是。。。” 姜镇西愣住了,这家伙的计算与自己想的竟然大致一样,只是,这老赢说话就说话,卖的什么关子?还是说这家伙有什么难言之隐? 嬴西风瞅了姜镇西一眼,发现姜镇西并没有急躁,也没有温怒。 这才继续说道,“姜总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凉州王祝康还如前几天派的屠夫祝房那样穷折腾,咱们这个山北城不说守住了,咱们这些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啊?” 姜镇西马上瞪大了眼睛,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回事呢?如果凉州王祝康继续派使者前来,可就真的不妙了,我是杀呢?还是留着让他害我呢? “嘿嘿,老哥,我知道你在想啥哩!嘿嘿嘿。。。”嬴西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姜镇西,马上就笑了起来。 “老赢,继续说,你继续说。”姜镇西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嬴西风诙谐地笑了笑,说道,“按照咱们的能力,完全可以杀死不要脸的屠夫祝房,只是杀死后就更麻烦了,善后事宜没法说呀,一旦凉州王祝康发怒,咱们可就腹背受敌了,何苦来哉?” “哪?老赢,可有中庸之道?”姜镇西明显有些着急了。 “有!还不止一条呢!”嬴西风笑得像个老狐狸,同时,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快说说看!快说说看!”就在嬴西风吞咽唾沫的档口,姜镇西就催促了起来。 “嗯嗯嗯。” 嬴西风清了清嗓子,也不敢再藏着掖着了,摆手说道,“其一,咱们必须联合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把北羌骑兵队伍和红鞣骑兵队伍以及白戎骑兵队伍一直挡在城外,在咱们厚土高墙面前,失去了裸马优势的骑兵就会变成咱们得箭靶子;” “其二,召集城中的猎人,组成咱们的斥候队伍,用牛皮做甲穿在身上,给他们配以长弓以及足够的箭羽,专门猎杀潜入后方的敌方斥候小队,不管他们是北羌骑兵斥候,还是红鞣骑兵斥候,亦或是白戎骑兵斥候。” “这就完了?”姜镇西这回是真的急了。 “没有,我现在说的是对付这些骑兵斥候小队的办法。” 嬴西风笑了笑,略带尴尬地说道,“至于对付这些骑兵斥候小梢弓的办法,那就得召集城中的所有家族,用草扎成真人大小的草人,给草人穿上神州卫的衣服,用木架固定排成两排站立在城墙上;” “这样,真的神州卫们配以长弓箭羽躲在草人后面,只要北羌骑兵斥候或红鞣骑兵斥候敢于接近城头五十丈,就可以射箭,目的就是让敌人的骑兵斥候看不清城头上的真实情况,不出十天,就可以耗光这些骑兵斥候手里的箭羽;” “如此,北羌骑兵斥候和红鞣骑兵斥候就丧失了远攻能力,只剩下近战了,咱们有的是城墙,还怕近战吗?咳咳,敌人只要敢于近前,就用长弓箭羽射死他们!” “哦——” 姜镇西惊呼一声,急忙问道,“哪,这些骑兵斥候要是从其他地方进入咱们后面呢?比如阳关城,比如南荒城。” “嗯嗯,呃?” 嬴西风马上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会说道,“真如您所说,嘘,咱们就只有带着城内所有人出南城门,钻进北山里面的老林子里头去躲猫猫了。” “哎呀——” 忽然,太昊不小心被地上的野草绊了一下,差点儿摔了个嘴啃泥,还算是反应快,急忙伸手撑在地上,才没有爬下。 “太昊,你是走乏了吗?”华红莲皱眉问道。 太昊尬笑道,“没有,妈妈,可能是伢晚上没有睡觉,腿脚不听使唤了。” “要不,妈妈抱上你走一截路,你在妈妈怀里睡上一会儿?”华红莲提议道。 “不用了,妈妈我不乏的,你拉上我走就行了。”太昊把左手伸向妈妈。 华红莲笑着伸右手牵着太昊的手,说道,“好好好,等你走乏了,一定要给妈妈说一声,哦?” “嗯嗯,嗯。”太昊乖巧地点了下头,又将目光看向另一个大鸟,通过神识向飞雁城看去。 飞雁城就座落在飞雁西山和飞雁东山之间的峡谷北部,南门是建在峡谷最北段的一段城墙,高约三丈,墙上面厚度为一丈六尺,城门头上有箭楼,为三间砖瓦木楼。 从南门到北门之间,也是一条长约十八里的街道横贯,街道上有六个大街口,街口东西是大街,小街口有七个,东西两边均为小巷子和小胡同。 北门城墙东西长约二十四里,高约四丈,墙上厚度为一丈八尺,城门头上是五间砖瓦木箭楼。 东西两边的城墙连接着峡谷两侧的山崖,设有东西两个城门。 祭祀广场和神庙就设在城中街道东侧,街道西侧为神州卫营地。 飞雁城北门外二十里外,是一座小山,小山北边和东边是一大片草地,在小山北边五十里外,是野狼北山,北漠人所建的野狼城,就在小山的西北方向。 在小山的东边,大约一百多里外,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脉,名为飞雁北山,在飞雁北山西麓南边与飞雁东山之间,是北漠人所建的雁北城。 在飞雁北山与野狼北山之间的峡谷最窄处,是北漠人所建的狼东城。 不管是野狼城,还是雁北城,亦或是狼东城,几乎都没法与飞雁城相媲美,这可能就是燧人有建造城池的天赋所在吧。 太昊在北边的城头上没有看到白眼口中的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只看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神州卫,身上的伤情比起山北城的神州卫还要严重,但是看神情,却很高涨。 东门口和西门口以及南门口,三个城头上也没有看到公孙通神。 当太昊的目光通过飞雁城虚空中盘旋的一只青鹰的眼睛看向神州卫营地的时候,竟然意外地看见了飞雁城的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 只是在这一刻,太昊心中一震,似乎从公孙通神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气息,就好像看见妈妈的那种感觉,也好像自己跟公孙通神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的感觉一样。 也在这一刻,公孙通神莫名地抬起头,与虚空中的青鹰对视了一眼,似乎从青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只是,这时候不管是太昊,还是公孙通神,都没有多想,也对心里忽然冒出来的这种莫名的熟悉和亲近感觉没有太在意。 太昊通过相术意识到,公孙通神现在刚刚与刺客厮杀过,之前已经遭受了十天的刺杀后,现在可以说是彻底恼怒了,手提着滴血的铜剑就站在一排瓦房前面。 在公孙通神旁边的门前,地上躺着五个灰衣人,这五个灰衣人好像刚刚被杀死,身上还在流着冒着白气的鲜血。 公孙通神环顾了一眼这个历史悠久的神州卫大营,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姜二娃,马上召集所有头领们过来,当值的别叫,我有事要吩咐!” 公孙通神衣服上破损了十多处剑伤,看起来鲜血淋漓,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一边从上衣下摆撕下布条给自己包扎胳膊上的伤口,一边对同样身有剑伤的护卫姜二娃吩咐了一声。 “喏!” 姜二娃,一个年纪大约在十三岁左右皮猴子,瞪着眼睛,学着公孙通神的样子从上衣下摆撕下布条,粗略地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的剑伤,右手提着铜剑就转头跑走了。 公孙通神沉着脸,麻利地给自己包扎完毕,又开始上前,检查两个坐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神州卫,关切地问道,“嬴四宝,你没事吧?能说话不?” “公孙总领,我没事,歇上几天,我还能保护你。” 一个断了右臂,腹部受到重创的神州卫,盘膝坐在地上,用左手不停地把露出皮外的肠子往腹部塞入,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痛苦。 一个受轻伤的神州卫正在给这个叫嬴四宝的家伙包扎右臂上的断口,红着眼睛不停地咬牙流泪。 “嬴四宝,好样的!” 公孙通神的眼睛也红了,上前帮忙把流出体外的肠子塞了进去,从上衣上撕下一大片麻布按在伤口处,解下嬴四宝的腰带重新绑缚在其腹部。 随后,看向两个身受轻伤的神州卫,吩咐道,“嬴五宝,姜六,你俩把嬴四宝抬进屋里,一会把疡医妊二梁叫来重新给嬴四宝弄一下伤口。” 第220章 逃荒 五 “喏!” “喏!” 嬴五宝和姜六先后擦了把眼泪,快步上前,一个抬肩膀,一个抬两腿,把嬴四宝抬起来快步走进了一旁的营房。 公孙通神又开始动手给第二个受了重伤的神州卫处理剑伤,这个神州卫左肩外侧和左边大腿外侧各有一道剑伤,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看起来很是瘆人。 “姜大娃,你没事吧?还能忍住不?” 公孙通神的上衣撕的只剩下脖子部位和两条袖子了,麻利地直接脱下来,撕扯开,手脚麻利地给姜大娃包扎剑伤。 “公孙总领放心,我姜大娃还死不了的,那些狗东西敢再来,我还要跟他们拼命!”姜大娃虽然嘴上说话比较硬气,奈何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别说话,你都疼的出冷汗了。”公孙通神包扎完毕,站起身拍了拍手,还不忘打击一下姜大娃的薄麻冰心。 这次,站在临近处的两个受了轻伤的神州卫不待公孙通神招呼,就馋着脸上前,把呲牙咧嘴的姜大娃给抬走了。 公孙通神皱眉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灰衣人,想了想,上前用铜剑剑尖挑开一个灰衣人戴在脸上的麻布布巾,看了眼后,瞬间皱眉,挥剑将其余四个灰衣人戴在脸上的麻布布巾全部挑开。 看到这五个灰衣人都是熟悉的神州人面孔的时候,公孙通神有些不淡定了,吩咐道,“姜夔,你们去把屋里那八个刺客都弄出来,看一下这一次来的人里边有几个白鬼!” “喏!” 姜夔应了一声,挥手带上其余四个神州卫走进了公孙通神居住的屋里,麻利地将八个灰衣人拽着脚腕子拖了出来,摆放在公孙通神眼前,顺手摘去灰衣人脸上的布巾。 “嘿嘿嘿,这次跟前头九次一样,还是一个白鬼十二个自己人。”公孙通神很无奈地笑着调侃了一句,心里却在飞快地思虑着,该如何解决这种无休无止的刺杀。 “咦——” 突然,姜夔看着一个灰衣人惊呼了一声。 “姜夔,怎么啦?” “啥事?” “还有灰衣人吗?” 。。。。。。 四个神州卫急忙环顾四周,握紧手里的铜剑,并立刻做出了拼杀姿势。 姜夔用手指着地上一个灰衣人说道,“公孙总领,这个家伙是城东纳衣坊的汝布,我前几天去纳衣坊的时候见过一次。” “嗯?” 公孙通神急忙上前,打量了一下地上的灰衣人,问道,“城东纳衣坊是谁家的?” “是汝小林家的。”赢五宝和姜六等人刚刚从茅屋走出来,姜六马上接口应了一声。 “汝小林是谁?干啥的?现在在哪?”公孙通神抬眼看向姜六,匆忙问道。 “哟,这不是汝小林么?这货竟然也是刺客!” 姜六走上前,刚要拱手回话,目光就瞅见了从屋里拖出来的一个灰衣人脸上,马上就喊叫了起来。 “这是汝小林?姜六,你确定你没看错?”姜夔疑惑地看向姜六。 “没有看错!” 姜六又打量了一眼地上的灰衣人,点头说道,“我跟这家伙打过三次交道,三次都是去城东纳衣坊买衣服的时候。” 公孙通神刚要发话,就看见姜二娃带着一众神州卫头领和疡医妊二梁小跑着冲进了营地。 “公孙总领,我把人都叫来了。”姜二娃跑得满头大汗,但是并没有喘息。 “好!” 公孙通神应了一声,向疡医妊二梁拱了拱手,吩咐道,“老妊,有劳了,屋里头有两个受了重伤的兄弟,你快给看一下!” “行行行,我这就去,呼呼呼。”疡医妊二梁没有停留,路过公孙通神跟前的时候,两手隔空虚抱了一下,径直跑进了营房里面。 一众头领跑上前,关切地看着公孙通神和几个受了轻伤的神州卫,均是一脸的紧张。 其中一个国字脸男子首当其冲,抱拳问道,“公孙总领,有啥吩咐?” “呵呵,你们也看到了,” 公孙通神用铜剑剑尖手指了指地上的灰衣人,向众人说道,“这都是第十拨刺客了,每次都是一个白鬼带着十二个自己人,今天才发现,这些自己人还真的都住在城里;” “为了给飞雁城一个安宁的明天,我决定把藏匿在城内的这些所谓的自己人全部逮住,因此上今天要动用所有的神州卫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待着吩咐。 公孙通神也没有啰嗦,直接说道,“咱们把飞雁城分为四个区域,以北门到南门之间的南北街为界,以城西营地门口到城东粮仓门口为界;” “现在,你们自行组队,每个队分一个区域,就组成四个队好了,然后各头领亲自带队在一个区域内挨门挨户进行清户,但凡是没有来路或是来路不明的人,一律先抓起来;” “如果有担保的,可以不抓,但是要记录起来,方便以后找寻,就说这些,开始组队忙活去吧!” “喏!”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随后各头领之间以相熟的头领组队,组队后就各自离开了。 公孙通神并没有歇着,随后又向姜六等人吩咐了几件事: “姜六,你去知会城内各家族长,让族长和族老们给族人们做鼓动演说,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以家族为一个小整体,不论男女老幼,组成一个个勇士队伍,从明天开始在营地内训练劈砍训练和长弓箭羽的攒射准头训练。” “姜二娃,你去把飞雁城内只要能走动的工匠都召集起来,在营地内的作坊里边夜以继日地赶造两种杀器,长剑和长弓以及箭羽,一切矿石及其他物资都由神州卫大营提供。” “嗯嗯,还有草人,嬴五宝,你去。。。” (草人的制作和利用跟嬴西风的想法一样,给稻草人穿上衣服,用来吸纳城外白戎骑兵斥候用小梢弓射来的箭羽,然后进行废物利用。) “姜夔,你去城内召集所有的猎人,组建一个猎杀队伍,由你亲自带领,列装好长剑,并带上长弓和足够的箭羽出南门,对偷潜在南门外古道两旁的白戎骑兵斥候进行猎杀和追杀;” “记住一点,为了你们所有人都能在猎杀行动中好好地活下来,我不要活着的白鬼。” 公孙通神刚刚对几个神州卫吩咐完毕,就看见神州卫副总领汝文红带着十二个护卫走进了营门。 汝文红远远地看见公孙通神一身血气,也瞅见了躺在地上的十三个黑衣人,脸色顿变,快速跑到了公孙通神眼前。 咧了咧嘴,从脸上挤出了好几道皱纹,关切地问道,“公孙总领,听说你又遇到了灰衣人偷袭,我在北门安排完当值的头领和事情后,就马上赶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 公孙通神将铜剑换到左手,右手指着地上的灰衣人笑道,“哈哈,就凭这几个杂碎,也想杀我?嗯,想要杀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哪?有没有人受伤?伤情如何?有没有去请疡医妊二梁?”汝文红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站在公孙通神身旁的几个神州卫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剑伤。 “没事,都处理好了。” 公孙通神看向汝文红,皱眉沉思了一下,说道,“老汝,我想让你跑一趟北山练兵寨,你可愿意?” “说吧,啥事?”汝文红机警地盯着公孙通神,迟疑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叫我把那些山匪带回来守城?” 公孙通神挥手指了指北门方向,说道,“北门外驻扎的白戎骑兵营地,想必你也看过了,三个营地内最少有十万白戎骑兵,你再看看咱们飞雁城里的神州卫,就连受伤的算上也不到三百人。” 汝文红眨了眨眼,急忙说道,“这个我知道,你说啥事就行了。” 公孙通神从怀里摸出两个玉佩,递向汝文红,说道,“我想让你去一趟北山,我把去年春天收编的那些马匪安顿在北山里边,一直在训练,你拿上这两个玉佩去把他们带回来,咱们不能就这样耗着,一旦白戎骑兵打进来了,可就真的麻烦了。” 汝文红想了想,上前接过玉佩,说道,“好吧,我就辛苦一趟,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能好好地活着。” 说罢,冲着公孙通神抱了抱拳,转身带上自己的护卫快步离开了营地。 看着汝文红的背影,公孙通神的脸上阴晴不定,总感觉到把玉佩交给这家伙心里不是很踏实,可是,自己已经做出决定了,再要反悔就不太好看了。 “公孙统领,如无别的吩咐,我们就先去忙活了?”姜六抱拳小声询问道。 “去吧!望子挂高些,别活着出去,躺着回来就行!”公孙通神苦笑着挥了挥手。 (望子,西北方言,眼睛的意思。) “嗯嗯,你也注意点哦!”姜六等人笑着点了点头,一溜烟跑走了。 看着最后离去的姜夔,公孙通神急忙喊道,“姜夔,你等一下。” 姜夔急忙打住脚步,转身抱拳问道,“公孙统领有事?” “嗯嗯!” 公孙通神点了下头,笑着说道,“你带上猎杀队伍出城后,记得机灵一点,如果有机会,就去山北城看一下,看看能不能见到山北城的姜镇西总领。” “哪?见到了以后呢?”姜夔轻声问道。 “嗯,我这里有一张羊皮卷,该说的话我都写在羊皮上了,你把羊皮卷交给姜镇西总领就行了。”公孙通神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成年人手腕粗细的羊皮卷,上面用白丝质细绳绑扎着。 “好!我一定尽力!”姜夔接过羊皮卷装进怀里,抱了抱拳,快速转身离去。 “唉——” “我公孙通神能做的都做了,一切就看天意吧!” 公孙通神抬起头看了看天,紫阳正红,山风迅猛,刮起地上的落叶和黄土打着旋在营地内到处乱转,公孙通神此时的心思也如这山风一般,千回百转。 在公孙通神的心里,北山就是自己的后花园,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那里的老林子内确实不适宜骑兵作战。 如果飞雁城最终不敌白戎骑兵,那就把神州卫和马匪兵都拉回北山,相信到那时,如果白戎骑兵敢于冲进北山,那么,他们的死期一定就会到了。 看到这里,太昊收回目光,挤了挤眼睛,感觉到有些心累,就决定暂时歇息一会。 只是,太昊不知道的是,在凉州城内,凉州王祝康自从昨天晚上突发奇想,想着怎样把公野浪晾一晾,就打算今天不做任何表态,也不派人去搭理公野浪那个家伙。 于是,祝康不但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而且起床后一经洗漱吃饭,就立刻吩咐护卫头领汝南风,先去祭祀广场旁边的神庙内找神女青离卜一卦,想看看自己今天能否去东边的天斗山狩猎。 如果可以,再吩咐仆从收拾马车也不迟。 “老汝,你拿着这个去神庙拜访一下神女青离,卜上一卦!”祝康吸着鼻涕很香地吃完饭,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从怀里摸出巴掌大一块龟甲,随手递给了汝南风。 “喏!” 汝南风就站在王府大堂门口,远远地看着祝康吃饭,看见龟甲后,急忙挥手把龟甲隔空拘在手中,看也没看,就快步走出了大堂。 有护卫听见大堂内祝康的声音,很有眼色地牵来裸马站在王府门口,看到汝南风急匆匆走来,就把马缰绳递给了过去,“汝头领,请——” “多谢兄弟!” 汝南风微笑着向护卫点了下头,牵马急匆匆出了王府,在门外骑上裸马直奔座落在城中部的神庙。 说是神庙,其实就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弓脊形大房子,墙高三丈,屋脊顶高约四丈,坐北面南,东西长九丈,南北宽六丈。 庙门居中,宽一丈二尺,高约一丈六尺,为一种蒿木板做成的大木门,木门厚约三寸,门下有门槛,门槛高一尺三寸,两侧有门墩石将门槛固定其中,门墩石上面支撑着门框,门框宽约一尺六寸。 在庙门的上边用两寸厚的木板制作成的一块横匾,长四尺二寸,宽一尺六寸,匾额上有刀刻的四个篆隶字迹,从右往左看,分别是威灵招应。 庙门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大木窗,与北面山墙上的木窗对称,都是长六尺,高三尺,木窗上镶嵌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木棍,总计十八根,连接在上下的石墙内。 走进庙门,入眼的是丈余外的一座美女飞天石像,石像穿有紫色的丝质服饰,在石像两旁,各有一个支撑房梁的柱子,柱子很粗,需两人合抱。 房梁上系有各种巴掌宽六尺长的紫色丝带,不管是吹南风还是吹北风,都有穿堂风透过,加之石像前的长木供桌上的香炉中有浓浓的香烟冒出,给神庙内增添了一众云雾缭绕的情形。 过堂风吹过时,空中下垂的丝带和石像上穿着的丝质服饰随风飘曳,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神女青离其实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孩,由六个老婆婆护理,每天除了在长条供桌上点香念叨几句,就是坐在一张羊羔皮上给前来求神打卦的人卜卦。 六个老婆婆分工各异,有做饭的,有打扫神庙的,有掌管求卦队伍秩序的,有收储铜钱和粟米、蔬菜等物资的,总之,各司其职,每天都在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活计。 当汝南风骑马赶到到神庙门前的时候,神庙前已经排了好长的求卦队伍了,汝南风翻身下马,没有说话,只是牵着马儿默默地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 正在给人卜卦的神女青离忽然看向庙门外,皱了皱眉头,对站在身旁伺候香火的老婆婆说道,“香婆婆,你去给外边的汝真人说,可以狩猎,不过酉时。” “好!” 香婆婆急忙应了一声,放下手中正要在油灯上引燃的香烛,快步走出庙门。 汝南风看着走出庙门一脸春风的香婆婆,心中很是震惊,因为修行的缘故,距离神庙这么近,神庙内一丁点儿的声音自己都能听得很清楚。 为何自己还没有进去说明来意,那神女青离就已经知晓自己的来意了呢? 第221章 逃荒 六 “汝真人好,神女有言,可以狩猎,不过酉时。”香婆婆看到汝南风一副痴傻模样,抱拳躬身说完话,就笑着转身走回了神庙。 “嗯,啊啊?” 汝南风反应很快,待应声看时,香婆婆已经不见了身影,只好虚抱了一下拳头,翻身上马,打马迅速返回了王府。 神女青离看向汝南风骑马奔去的方向,咧嘴轻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给排队的人卜卦。 祝康在得到卦讯后,大喜过望,从怀中摸出一块方帕,使劲擤了一下鼻涕,用方帕擦干净鼻孔,一脸嫌弃地扔掉方帕。 之后,带上美女坐上马车,由一众护卫骑马开路出南门,顺着古道向东,去东边的天斗山狩猎去了,根本就没有搭理公野浪的心思。 住在客栈中的公野浪,因为昨天晚上有祝房找来了美女陪伴,劳累了一晚上,因此上也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起床后刚刚在美女的陪伴下洗漱完毕,祝房就笑嘻嘻地送来了消息,“公野头领,祝康那碎怂刚刚出南门,去东边的天斗山狩猎去了,您看。。。?” “先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去做各种有意义的事情嘛,哈哈哈。。。” 公野浪并没有生气,摆了摆手,就有护卫端着木托盘,将饭菜摆放在了房间内的方桌上。 公野浪脸上看起来很平静,假意谈笑风生,其实内心气得要死,恨不得马上追出南门去亲手杀死祝康。 心想无论怎么说自己都是东白戎混合部族派来的使者,祝康也太不地道了,竟然把自己扔在客栈不闻不问,自己跑去山里打猎去了,这让自己的小脸往哪放? 祝房没有注意到公野浪的眼神,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四碗蒸菜和四碗煮菜,闻着空气中漂浮的香味儿吞了口唾沫,小声说道,“公野头领,您先用饭,属下还有事要去办,就先不打扰了。” “呵呵!” 公野浪斜着眼睛瞅了祝房一眼,嬉笑问道,“祝大哥,你确定有事要办?不想吃饭?” “嗯?哈哈哈!”祝房急忙赔笑上前,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拿起筷子起身先给公野浪夹了一筷子菜后,复又坐下。 笑着说道,“公野头领,属下昨天晚上借空去拜访了一下祝康跟前的一个元婴境巅峰护卫,没想到钱财就是好使,那家伙一见满满的一箱子金饼后,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急头扮脑的问我,啥时候过来效力呢?” “那你怎么说?”公野浪吃了一口菜,慢慢咀嚼着咽下后,轻声问道。 “属下给那家伙说,属下要回来给公野头领知会一声,然后就让他等讯息。”祝房没敢藏掖,很干脆地应道。 “好!” 公野浪大声叫了句好,马上看向坐在身旁的护卫头领公野黉,吩咐道,“祝大哥有功,黉哥,回头赏金饼两箱。” “喏!”公野黉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吃菜。 公野浪眯缝着眼睛吃了口菜,又看向祝房,小声问道,“祝大哥,另外两个元婴境巅峰修士,你啥时候去拜访?” 祝房急忙赔笑,起身抱拳应道,“回公野头领,下午等他们狩猎回来,属下就去拜访,不信以金饼开路,还拿不下那两个二货?!” “哈哈哈哈,吃菜!吃菜!祝大哥辛苦了!”公野浪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祝房红着脸,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抱拳笑道,“不辛苦,不辛苦的,为了公野头领的事情,我祝房甘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嘿嘿嘿。” 公野浪听罢,笑得更开心了,“咦哈哈哈,祝大哥不必自谦,尽力即可,尽力即可,啊哈哈哈。。。” 此时,因为赶着牛群和羊群的缘故,华族族人的逃荒队伍走的不是很快,堪堪走了不到一半路,一边往东前行,一边还在无聊地议论着太昊的青脸和华红莲的身段。 华遂梁赶着自家的马车,马车上不但拉着自家的粮食和锅碗瓢盆等物,而且妻子和儿媳妇以及黑蛋和黑娃也坐在上面。 华红泥很轻松,单人骑着裸马不前不后地跟在马车旁边,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 只是,不管这父子俩想啥心事,两人在心里关心华红莲身上的铜钱多少却是一致的。 华红鱼赶着牛车,简易板车上依然装着粮食、被褥及其他物资,妻子汝东水带着孩子黑门和大妹华红英也坐在车上。 为了节省麻烦,家里养的三十二只山羊就用草绳直接系在板车后面。 只是华红鱼寡言,只有汝东水和大妹华红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黑门却在一直小声念叨自己跑慢了,要不然,也能在青帝手里讨到一根或两根煮熟的草根。 华红泥骑着马儿走在自家马车旁边,看着坐在马车辕上悠闲地赶着马车的父亲,笑着问道,“阿大,你说红莲小妹哪里来的铜钱?坐船的时候竟然一下子掏出来一百四十多个铜钱,有点吓人啊!” “可能是前年冬天从飞雁城回来的时候,公孙通神那小子给的吧?” 华遂梁一听到铜钱,整个人马上就精神了起来,眯着眼睛猜测道,“也可能是从老龙口山谷里头那个山洞里找出来的吧?听说那个山洞以前是燧人氏先祖赤帝居住过的。” 看到父子俩说的热闹,华红泥的母亲妊大妮忍不住插话道,“红莲那么辛苦的每天捡树枝,也许是背着干树枝捆去罗盘城跟人换来的铜钱呢。” “屁话!” 华红泥马上不乐意了,“阿妈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谁家还会用铜钱换干树枝捆?红莲小妹随手就是一百四十多枚铜钱,哪得捡多少干树枝捆呀?要知道一枚铜钱在罗盘城最少能买五捆干树枝的。” “啊?这,这么多!”华红泥的妻子嬴二丫听罢惊呼了一声。 “你脚挡哩。”华红泥没好气地瞪了嬴二丫一眼,有点愤愤然。 “我估计红莲身上现在也没有多少铜钱了。” 华遂梁想了想说道,“从去年春天青帝出世的时候给了接生婆妊五娘二十枚铜钱,再到每个月给我三十枚铜钱叫我买粟米,我给买了十个月;” “还有,吃饭总是要吃盐巴的对不,一袋子盐巴罗盘城的价钱是三百六十枚铜钱,我给买了一袋子;” “还有,早上坐船的时候给艄公老姜头的一百四十枚铜钱,这样杂七杂八算下来,大概有八百二十枚,我估计,红莲身上最多也就剩下一百八十枚铜钱了。” 听罢华遂梁的话语,华红泥大嘴一咧,轻哼了一声,驳斥道,“阿大,你这是拿十串铜钱算的,你有没看见红莲小妹藏着的铜钱,你咋就知道是十串呢?要我说,红莲小妹出手这么大方,身上还不得揣着四串五串的铜钱?” “嗯嗯,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也有这个可能。”华遂梁虽然疑心,但是却不敢确定。 “要不,阿大,等到了黑水城西门口,你试着跟红莲小妹要一些铜钱,黑水城不是一直进城要收人头钱吧,你也不多要,就要二百枚铜钱,你看红莲小妹给不给你?” 华红泥贼贼地笑着提议道,“如果红莲小妹连一个磕腾都不打就给你了,就说明她还有好多铜钱,如果打磕腾,就是你说的,一百八十枚到顶了。” (磕腾,西北方言,义为说话结结巴巴、不利索。) “好,阿大听你的话,到了黑水城西门口了,我就跟她明要!”华遂梁想也不想就坚定了信心。 坐在车上听话巴的婆媳俩,听到这里心里瞬间乐开了花,尤其是华遂梁的妻子妊大妮,笑得口水都流下了嘴角。 黑蛋和黑娃紧挨着坐在一起,黑娃没有听明白自家爷爷和父亲到底说的话是啥意思,看到阿婆和阿妈在笑,也张开嘴巴跟着傻笑。 黑蛋则皱起了眉头,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心中对祖父和父亲这种算计小姑的行为很是反感,可又不敢说话,只是在咬牙发泄着心里的恼怒。 太昊觉得歇的差不多了,又看向看黑水河南岸,看到夺得船只的公野骢带着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已经渡过了黑水河,站在南岸河滩上的人数还有三十二人。 “一、二。三。。。三十二。” “小羊,你会浮水,也会划船,你在麻烦一趟,把船划到北岸去,把公野蚶跟其他弟兄们接过来。” 公野骢在清点人数后,又看向受伤很轻的斥候小羊,微笑着吩咐了一声。 “喏!” 小羊瞪着眼睛应了一声,虽然面色不是很好,但还是走到了渡船跟前,抬脚跳上了渡船,拿起撑篙,划船去了北岸。 公野骢没有急着吩咐斥候们上古道,而是安静地看着古道上向东慢行的人群中,牛马拉着的简易板车思索了起来。 “哈哈哈哈。。。” 在看了了大约一刻时光左右,公野骢就看着古道上正在行进的三辆简易马车狂笑了起来,惹得一众白戎骑兵斥候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公野骢,还以为公野骢忽然间要发疯了。 “儿郎们——” “抢马车去喽——” “嗷嗷嗷嗷。。。” 公野骢笑罢,狂吼了两声,麻利地拔出背上系在包袱上的铜剑,大叫着率先冲向了古道上正在前行的简易马车。 “抢马车了——” “嗷嗷嗷嗷嗷。。。” 一众白戎骑兵斥候瞬间醒悟过来,争先恐后地从背上拔出铜剑,大喊大叫着一窝蜂似的冲向了古道上的三辆简易马车。 太昊看到这里,马上急了,想用神识裹挟恐怖的气息吓一吓这群白戎骑兵斥候,心念一动,神识瞬间笼罩着这群家伙脸上。 却吃惊地发现,这些家伙只是吓得瞪大眼睛稍稍停留了一个呼吸,就又大喊大叫着冲向马车。 太昊没有办法,急忙用神识化作九道,在其中九个家伙的识海中来了个三进三出,导致这九个家伙尖叫出声,爬在地上拼命磕头。 可是,赶马车的和马车旁边跟着的一众青壮男子却在看戏,并没有扑上前厮打的意思。 “唉——” 太昊叹了口气,只好苦着脸收回了神识。 赶马车的三个男子和坐在马车上的人是一个小家族的人,这些人一开始看到河滩上的这群要饭头一样打扮的白戎骑兵斥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及至听见乱吼乱叫声,又看到这群白戎骑兵斥候挥舞着长剑,像疯子一样冲了过来,这才发急了。 “啊啊——”。。。 “唊唊——”。。。 “啪——”。。。 坐在车辕上的男子急忙大叫着挥鞭打马,坐在简易马车上的妇孺老幼也没有歇着,各自默默地拿起趁手的棍棒或锄头,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跟随在三辆简易马车两旁的男子,不论青壮,齐齐从马车上拿起趁手的砍柴刀或大长弓和箭羽,第一时间做好了反击的动作。 “嗖——” “嗖嗖——” “啊啊——” 随即,有箭羽破空的声音和惨叫声响起。 眨眼之间,两拨人就近身肉搏了起来。 顿时,小泥猴的哭喊声,皮猴子的哭骂声,女人们的尖叫声,男人们受伤后的惨叫声,以及棍棒和长剑的磕击声混杂在一起。 跟在这个小家族后面的逃荒人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打住脚步,家族里面的青壮拿着大长弓和长剑站在队伍前边,瞪着眼睛一脸戒备地看着厮杀场。 而走在古道前边的逃荒人则大声咒骂着拉车的牛马,挥动鞭子使劲抽打,牛马吃疼,马上走的更快了,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帮忙厮杀的心思。 于是,路上就腾起了一道道灰尘。 看到有小泥猴受伤,太昊怒目,又将神识分作九道,分别刺入九个白戎骑兵斥候渺小的识海中,就算是帮着这个小家族的男人们打斗了。 只是这个小家族的男人们有些太菜了,放着大好的机会,竟然又停手观望了起来。 太昊有些想骂人,可是,又不知道该去骂谁,距离太远,就算自己想上前动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瞪着眼睛气呼呼地收回了神识,当起了一个冷脸旁观的人。 混战整整持续了将近两刻钟,公野骢带着的白戎骑兵斥候总计三十一人,死亡五人,重伤七人,轻伤者十四人,只有五人没有受大伤,只是被棍棒和锄头擦破了衣服皮肉。 而三辆马车上的人以及跟随着的所有人,男女老幼总计三十九人,无一幸免,全部被这拨白戎骑兵斥候杀死了。 公野骢右臂重伤,左脸上也留下了一道三寸长的刀口。 经过简单的包扎后,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血迹,公野骢就冷着脸喝道,“能动的弟兄,马上剥下这些南蛮男人的衣服穿上,用麻布遮面,会赶车的弟兄马上出来三个人赶车,其余的弟兄都坐到车上。” 说着看向七个重伤者,哼道,“你们七个就在原地包扎,歇息,一会跟上公野蚶手下的十五个弟兄一块来黑水城;” “至于这几个死了的弟兄,就叫公野蚶看着处理一下,反正咱们是带不回去了。” 说罢,公野骢皱眉向黑水河北岸看了看,又向罗盘城方向了望了一眼,苦着脸走到简易马车旁,一纵身跳上了最后一辆马车。 随后,这三辆简易马车又开始缓缓向西前行,一路上不停地在步行的逃荒队伍中搜寻华红莲和太昊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就追上了华族族人的逃荒队伍。 太昊没有去看走远了的三辆马车,目光在古道旁死去的人身上看了几个呼吸,就看向河水中的渡船。 渡船上除了撑篙的小羊,还有公野蚶以及剩下的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 很快,渡船就飘到了南岸。 这些家伙跳上南岸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公野蚶吩咐斥候简单地给七个受了重伤的家伙重新包扎了伤口后,又在河岸上简单的做了一个祭奠仪式,随后就把死去的五个斥候扔进了黑水河。 之后,小羊凑近公野蚶耳语了几句话,公野蚶就挥手吩咐这些家伙坐在草地上,一边休息,一边看向古道上的逃难队伍。 不用猜,太昊就知道这些家伙心里也想要杀人夺车,最少也要抢上三辆简易马车。 奈何古道上走过的大多都是步行的逃荒人群,有以家族为主的,有以家庭为主的。 在苦苦等候了两刻钟后,公野蚶就彻底失去了信心,大骂着站起身,眼神要巧不巧地就看到罗盘城方向有一队马队跑了过来。 “啊?” 公野蚶吓了一跳,马上就想带着这些斥候混入逃难队伍里蒙混过关。 “快快快——” “弟兄们!有危险来了,赶快起来到古道上去!” “快快快!别磨蹭,再磨蹭就走不了了!” 公野蚶急得都要跳脚了,奈何这些家伙里边不但有七个受伤的,而且还有好几个刚才晕船的,身体好的扶着身体不好的,想快也快不起来。 奈何想法是好的,吆喝着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闻讯赶来查看杀戮现场的罗盘城神州卫小队三十六匹马给围在了古道北边的河滩上。 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在北,背临黑水河,神州卫小队在南,背临古道,相向而立,怒目而视。 第222章 逃荒 七 公野蚶带着的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不但人数少,而且在北岸渡口射杀艄公夺船时,还白白地丧失了仅有的几支箭羽,现在直面神州卫,小梢弓就彻底失去了临战的作用。 只是这些白脸蓝眼金发的家伙自持身经百战,又不想屈膝投降,面对眼前骑在马上的三十六个神州卫,公野蚶自认为凭借自己和这十五个勇士,完全可以一边倒的完虐对方,就像在草原上肆意砍杀那些北羌人勇士和红鞣人勇士一样。 一众白戎骑兵斥候也意识到了小队头领公野蚶的嗜杀气势,各自身上马上也跟着升腾起了这种嗜杀气势,大声吼叫着从背上拔出铜剑,不待公野蚶吼叫,撒腿就尖叫着向罗牤牛带来的神州卫马队冲杀过去。 “杀呀——” “嗷嗷嗷嗷。。。” “哇呀呀呀。。。” “杀呀——” “杀光这群南蛮呀呀呀。。。” 。。。。。。 罗盘城神州卫总领罗牤牛,家族以居住在罗盘城而被赤帝赐姓,距今亦有一万两千年了,罗牤牛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国字脸男子,浓眉大眼,直鼻方口,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身正气。 也许是罗牤牛内心本身就对白戎人很排斥的缘故,也许是从艄公老赢头口中听说这些白戎骑兵斥候忽然跑来黑水河杀人,又亲眼看见古道上被随意杀戮的神州人而愤怒。 在这些白戎骑兵斥候还没有跑出三步远的时候,罗牤牛就拉开长弓射出了第一支箭羽,一箭就穿透了公野蚶的脖子。 “嗖——” “呃?” 公野蚶都来不及伸手抓住脖子上的箭杆,就瞪大眼睛随着箭羽的惯性往后倒飞,瞬间撞倒了紧跟在身后中箭的一个白戎骑兵斥候。 眨眼间,两人不甘地躺在地上蹬了几下腿脚,就没有了动静 “弟兄们——” “别愣着了,直接用长弓攒射——” “这些白鬼能跑到这里来,就一定很不简单了,不是你们想肉搏就可以肉搏的!” 也许是看穿了这些白戎骑兵斥候的心思,也许是不想近战造成马匹和神州卫受伤,罗牤牛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大声提醒了一众还想催马上前挥舞长剑跟白戎骑兵斥候肉搏的手下。 有个别脑子反应慢了一个节拍的神州卫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催马冲杀,而眼明手快的神州卫立即取下大长弓和箭羽,开弓搭箭就攒射了出去。 “嗖嗖嗖——”。。。 “啊啊啊——”。。。 伴随着一张张大长弓的弓弦发出的“嘣嘣”声,以及箭羽短暂的破空声,这拨叫得很大声的白戎骑兵斥候在硬着头皮拼命向前奔跑。 还没有冲到马头跟前,白戎骑兵斥候就惨叫着或闷哼着相继中箭倒地,就连之前身受重伤的七个白戎骑兵斥候也没有幸免。 被箭羽穿透心脏或头颅的斥候直接蹬腿了事,没有被箭羽射中致命处的斥候则大声惨叫着,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抽搐。 “别发痴了,补剑捡漏——” 罗牤牛看了眼战况,冷着脸没有任何含糊,大声发出了呼喊了一声。 于是,一众神州卫们麻利地把大长弓背到背上,拿起长剑翻身下马,一脸严肃的走上前,挥手砍断了一个个身形扭曲的白戎骑兵斥候的白脖子。 然后,神州卫们挨个弯腰摸尸,捡自己认为值钱的东西统统拿走。 有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忍痛能力比较强大,中箭后没有叫唤,也没有翻滚抽搐,在眯眼看到罗小牛走近身边时,翻身爬起就想挥剑厮杀,奈何中箭后的肢体灵活度大打折扣。 “仓啷——” “噗——” 咳咳,眨眼之间,这个聪明的白戎骑兵斥候就被正在补刀捡漏的罗小牛格剑躲开后挥手反杀了,只是,罗小牛也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难堪到了极点。 看到这种情况,罗牤牛脸色顿变,挥舞着长剑大声喊道,“罗小牛,你没有睡醒吗?泥麻地!为啥不给这个白鬼的白脖子上先来上一剑呢?难道我刚刚说的补剑是一句空话吗?” 吼罢叫罗小牛,罗牤牛又向一众神州卫吼道,“你们也是的,今天这个装死的白鬼就是临战经验,记住一点;” “以后不管是受伤的白鬼,还是真死的白鬼,一律给老子在白脖子上补一剑,最好是一剑砍断白脖子;” “不要认为白鬼的脖子长的白就不用补剑了,因为你一旦给了这些白鬼机会,这些白鬼就会很残忍地杀死你;” “听见没有?对白鬼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弟兄们的残忍!” “听见了——” 一众神州卫红着老脸齐齐大吼一声,随后麻利地给死去的白戎骑兵斥候补剑。 “弟兄们——” 看到一众神州卫都很听话,罗牤牛继续吼道,“白鬼斥候非常狡猾,你们看,前边大路上那些被杀死的逃难人,为啥那些大人都没有了衣服?其实他们就是被杀他们的白鬼斥候剥去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这些白鬼斥候想要杀死更多的神州人,故意打扮成了咱们的样子,然后混在逃难的人群里边,伺机偷袭并杀害咱们!” “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追击,玩命追击,只要跑不死马儿,就给我往死里跑,追击那些白鬼斥候;” “杀死所有敢于蒙面的逃难人,不管他是贫穷还是富贵,你们愿不愿意给这些无辜被杀的逃难人和孩子们报仇?” “愿意!愿意!愿意!” 。。。。。。 一众神州卫看着地上的逃难人尸体,瞬间气红了眼睛,因为三十九个逃难人的尸体中,光是皮猴子和小泥猴就有七个,更别说女人和老人了。 “既然愿意,那就上马追击,决不能让那些白脸杂碎逃掉!”罗牤牛挥手擦了把眼泪,大吼一声,打马顺着古道第一个向东冲去。 一众神州卫急忙上马,打马向东顺着古道边缘的草地狂奔。 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古道上腾起了一道道浓密的土雾,紧跟在马队后面不断地向东延伸。 当马队跑过腾起的灰尘土雾掠过那些逃难人的尸体时,太昊看到,从一个老人的尸体下面艰难地爬出来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看模样,有点像小女孩。 这孩子先是摇晃着小身板站定身形,挥手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血迹,站在尸体旁边默默地向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做声。 又迈着小短腿挨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亲人,小肩膀就抽动了起来,攥紧了拳头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包袱背在背上,挥手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咬了咬门牙,迈着小短腿快步向东前行。 古道上路过的逃难人虽然注意到了这个单独行走的小泥猴,但是并没有人出声询问,也没有人上前搭理。 同为逃难人,已经背井离乡,明天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因此上没有人愿意给自己增加额外的负担。 至此,逃荒路上就多出了一个小泥猴,而且还是身上和脸上沾满了血迹的小泥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慢慢向东行走。 看到这里,太昊感觉到心里很酸,急忙抬起头看着虚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路上经过了两个埠子,太昊看到,埠子里头除了年纪太大且行动迟缓的老头和老太太,以及一些大病之人,其余的人一个都看不到。 不用想,这些人都是往东逃荒去了。 未时中,浑身乏力的太昊和母亲华红莲来到了一条南北走向的河流前,被五个脸上很脏,衣着很脏很破烂的皮猴子挡住了去路。 五个皮猴子虽然看起来都是一脸菜色,但是眼睛看人却很亮,个头高低不一,说是瘦得皮包骨头就有些过分了,脸上稍稍还有一些婴儿肥的。 各自手里拿着粗细和长短不一的树枝,背上还背着一个或两个打着补丁的包袱,包袱不大,但是很脏也很破。 看样子,这五个家伙好像已经打劫了一拨或两拨逃荒人了。 “外——” 个头最矮的皮猴子罗山吸溜了一下鼻涕,上前一步冲着华红莲吼道,“我说这位大姐,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站在罗山身后的是个头最高的皮猴子罗门,看到罗山只说了半句话就哑巴了,罗门马上就怒了,眼睛一瞪,抬腿就踹了罗山一脚。 也许是用力过猛,一脚就把罗山踹爬在草地上,口中骂道,“罗山,你个鸹貔,这里是野马河东边的荒地,这里除了荒草,啊嗒来的树哩,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鸹貔,西北方言,义为瓜子、傻子、傻瓜、笨蛋、蠢货。) “哎哎哎,知道了,罗门哥。” 罗山苦着脸从地上爬起身,一边用手揉着沟蛋子,一边从瘦脸上挤出了几道要笑不笑的皱纹,吸溜了一下鼻涕,点头应道,“我重新说,我重新再说一遍,你们看结果吧。” (沟蛋子,西北方言,即沟子、屁股、屁股蛋子。) 罗门瞪了罗山一眼,作势还要抬腿再踹,罗山吓得急忙跳向一旁。 罗门冷着瘦脸哼哼道,“赶紧的,速度,要我再听见你乱说话,今天下午就不要吃饭了。”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罗门哥。” 罗山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挺了挺小胸膛,红着眼睛看向华红莲母子,再也不复刚才的痞子气势了,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结巴着说道,“打,打劫,你,你们,把包袱留下,就,就可以,走了。” “呵呵。” 太昊想笑,可是不小心对上妈妈的眼神,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巴,立刻把笑声变成了咳嗽声,“咳咳咳。。。” “你们是罗盘城罗族的族人吧?” 华红莲看着五个脏兮兮的皮猴子,想笑没敢笑,害怕一笑吓跑了这几个皮猴子,板着脸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会损害你们罗族的名声?还是说,你们五个已经被罗族族长给赶出来了?” 听罢华红莲的话语,罗山和罗门以及一个看起来很是精明的皮猴子马上就红了脸,低头看向了地面。 另外两个皮猴子,一个周子脸黑虎,看起来年龄比罗山稍稍大一点,一个甲子脸黑老三,看起来年龄跟罗山差不多一般大。 黑虎个头略高黑老三半头,两个皮猴子对视了一眼,黑虎就说话了,“大姐,你不要乱说,我是黑水城黑族的族人,我不是罗盘城罗族的族人。” 黑老三急忙附和道,“大,大姐,我,我也是,黑水城黑族,的的,族人,我,我俩跟,跟罗门他们,不,不是一路人。” “哪,你们做这事,不是一路人咋的凑在一起的?还有,你们就不怕给黑水城的黑族族人丢脸了?”华红莲嘴角轻挑,戏谑地看着黑虎和黑老三。 黑虎和黑老三两人顿时红了脸,急忙低头看着脚尖。 “不管你们是罗盘城罗族的族人,还是黑水城黑族的族人,你们干这种打劫的强盗事儿,如果遇到弱者,你们就会很幸运地抢到东西;” “如果遇到强者,你们可能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小命了,我估计,你们遇到强者会死的很惨很惨的,求饶都没用;” 华红莲开始了说教,“我看你们五个都很年轻,年纪最大的是罗门对吧?” “嗯嗯。”罗门红着瘦脸立即点头应声。 “我看你今年最多有十五岁吧?”华红莲微笑着猜测道。 “是的,大姐,我大前天才过了十五岁生日。”罗门惊奇地看了华红莲一眼,急忙附和道。 “嗯嗯,你们当中年纪最小的该不会就是罗山吧?”华红莲继续说道,“我猜罗山的年龄还不到八岁。” “大姐,呜呜呜。。。”正在吸溜鼻涕的罗山听罢,也顾不得吸溜鼻涕了,马上就大哭了起来。 “哭你阿妈乃个腿哩!” 罗门很不客气地抬起腿向罗山空踹了两下,握了握拳头,冷着瘦脸怒道,“罗山,大姐问你话哩,你哭个辣子哩。” 罗山吓得急忙向一旁走出三步远,哽咽着说道,“我,我还有一年零两个月才过八岁生日,我,我也不愿意跑到这里干这些强盗干的事情,只是。。。” 罗山说着话就自动停了下来,看向罗门等人。 “你们不会是有啥难言之隐吧?”华红莲试探着问道。 “嗯嗯嗯。”。。。 五个皮猴子眼睛一亮,马上点头应声。 “说吧,如果我能帮到你们,我不介意帮你们一把。”华红莲微笑着扫视着五个皮猴子,心中似乎已经猜出了结果。 “这位姑娘,你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时,从十余丈远的河边土崖下爬上来一个黑的像炭团一样的男子,姑且称其为黑炭团。 这家伙虽然头发凌乱了一些,身上脏了一些,但是身上穿着的麻布衣服却很新,没有一处破损,也没有打一个补丁,就连脚上的麻布袜子和鞋子也是新的。 黑炭团身高不到五尺,圆脸圆眼,塔塔鼻子,覆船嘴,面带凶光,左手拎一把砍柴刀,右手攥着一根三尺长的木棍,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五个皮猴子一听见黑炭团的声音,秒速回头看去,立时脸色就发白了,身板儿也跟着哆嗦了起来,尤其是罗山,身板儿哆嗦的就跟筛糠一般。 “你谁呀?河里爬出来的水鬼吗?水鬼好像也没有你这么黑的。” 华红莲意识到了五个皮猴子的恐惧状态,瞬间就猜测到了什么,瞅了眼黑炭团,俏脸马上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呵呵,这位姑娘难道出来行走,就没有听说过我黑旋风黑哥的名头吗?”黑炭团翻了个白眼,快步来到五个皮猴子身旁丈余远的地方,一脸嫌弃地看了五个皮猴子一眼。 随即打定身形,看向华红莲,圆眼睛马上就放光了,覆船嘴一咧,哼哼道,“嗯嗯,野马河,顽石多,柏木桥上有黑哥,路人若从桥上过,包袱铜钱不嫌多。。。” 第223章 逃荒 八 “停停停!” 华红莲不想听这个黑炭团乱扯,急忙挥手制止了黑炭团自吹自擂的话语,说道,“不就是打劫吗?你过来吧,咱们打一架,你胜出,我的包袱归你,我胜出,你的包袱归我!” “你?姑娘,你真要跟黑哥我打架?”黑炭团立时瞪起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华红莲。 “呵呵,难道说打架还有假打的吗?”华红莲挑了挑眉,反问道。 “嗯嗯,好像没有假打的。” 黑炭团皱紧了眉头,不开心地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呀,姑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哩么?” “嘿,那你之前的打劫是假的了?”华红莲差点被惹笑了。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 黑炭团急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红着黑脸大声说道,“我我我,我那都是以理服人的,虽然每次都很费唾沫,但是效果也很不错的呀,哪像你?这一来就要打架,你让我黑旋风以后还咋在这一块混哩?要是每个人一来就要跟我打架,哪黑哥我哪受得了呀?” “呵呵,既然不打架,那你就得不到我的包袱了。”华红莲笑着提醒道,“我这包袱里边不但有铜钱,还有好吃的,嗯嗯,好衣服也有两身哩。” “哪,那你走吧,黑哥我说不过你。” 黑炭团苦着黑脸,噘起嘴巴用脚使劲地碾着地上的一棵野草,就好像地上的这棵草跟自己有仇似的,低头哼哼道,“就当我今个没有看见你。” “好,那我走了。” 华红莲笑了笑,向太昊挤了挤眼睛,抬脚上前,对五个皮猴子说道,“罗门,罗山,你们五个也跟我一块走吧,要不然继续呆在这里,还不知道啥时候就把小命给丢了呢,要知道,白鬼骑兵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啊?” 听罢华红莲的话,五个皮猴子和黑炭团都惊呼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华红莲。 “如果你们不信,就去北边的古道上看一下,问一下,就啥都知道了。” 华红莲看到众人吃惊的眼光,笑了笑,伸手拉着太昊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是从北山那边逃过来的,不说了,我还要带着孩子赶路呢,要不然被白鬼骑兵追上了,小命就没有了。” 五个皮猴子马上就慌了,齐齐看向黑炭团。 黑炭团皱眉想了想,挥手说道,“也许这个大姐说得对,咱们不能在这里待了,走吧!咱们也跟上那些逃荒的人去东边。” 说罢,率先向河边跑去。 在众人眼中看着黑炭团急匆匆跑走了,其实黑炭团只是故意做给华红莲看的。 在跑到河道旁边的土崖前之后,黑炭团三拐两拐,猫着腰子就钻进了一丛半人高的草丛里面,悄悄地躲了起来。 狡猾的黑炭团爬在草丛中,想要看看华红莲到底往哪边走,心里已经把华红莲给惦记上了。 只是黑炭团这些小动作也许在罗山五个皮猴子跟前有用,在华红莲和太昊眼中,几乎跟白痴没有啥两样。 眼见着黑炭团跑走之后,五个皮猴子却泛起了嘀咕。 罗山看向罗门,怯怯地问道,“罗门哥,咱们是跟上大姐走好呢?还是跟上黑哥走好呢?” 罗门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这,我也不知道哇。” 黑虎急忙说道,“要我说,咱们就跟上大姐走吧!大姐一看面相就是好人。” “为啥?”其余四个人急急问道。 黑虎轻声说道,“凭我的直觉,大姐对人温和,人美心善,黑哥就不一样了,吃东西只管自己,根本就不管咱们几个;” “抢来的铜钱更是,一枚都不给咱们留,如果不是黑虎多了一个心眼,把铜钱藏了一些,现在咱们可是一枚铜钱都拿不出来的。” “嗯嗯,那就跟上大姐走吧,不管咋样,先逃一条活命要紧。”罗门深呼一口气,咬牙做出了决定。 随即,五个皮猴子转过身,快步追向华红莲和太昊刚刚离去的方向。 华红莲和太昊走到河边,寻了一处有顽石的浅水,蹲在水边用手试了试水温,河水很清凉。 也许是野马河是从南边的山上流下来的缘故吧,既有泉水的清澈,也有雪水的冷冽。 于是,华红莲和太昊就着清凉的河水洗了洗手脸,这一路上在山坡上的羊肠小道上跑得太快了。 又是挖野菜,又是挖草根的,还时不时地追逐一会野兔和山鸡,头上早已经热出了好几次汗水,把背上和胸前的衣服都塌湿了。 用清凉凉的河水一洗,人马上就精神了起来。 随后,华红莲拉着太昊又向南走了一小段,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来休息。 也就在华红莲拉着太昊顺着河道向南走的时候,爬在土崖上半人高的草丛内一直偷眼往外窥探华红莲母子俩去向的黑炭团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只见黑炭团眼中精光一闪,圆脸上露出一道邪魅的笑意,没有做任何思考和停留,先是撅起屁股向后慢慢退出三丈远后,这才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草屑和汗水,猫着腰顺着野马河河道向南快速跑路。 华红莲不知道的是,这个黑炭团的身份不只是马匪的一个暗哨,还是野马寨马匪头领黑马的叔伯兄弟。 马匪的驻地就在野马河南边山头上东边的老林子里,直线距离野马河不到二里地,对外称野马寨,啸聚马匪一百二十三人,头目名叫黑马。 黑马是黑炭团的族兄,因在黑水城内抢夺了一对孤寡老人的钱财后外逃,藏匿于野马河上游的老林子,无意中从狼群口中救了野马城的羌人部族头领野尕娃,在野尕娃的帮助下,支持其在野马河畔建立野马寨,做起了野马寨的马匪头领。 随后,黑马就以野马寨为驻地,招兵买马,收罗黑水城和罗盘城内的盗贼,还有二流子以及一些年纪大一些的乞丐为小弟,专做抢掠从黑水城到罗盘城之间古道上的富人和行商队伍。 (野马城,今为肃北城。) 黑炭团之所以跑得这么快回去报讯,一方面是想告知马匪头领黑马,白戎骑兵快要打过来了,另一方面是想说,山下古道上今天的逃荒队伍中有好多富人。 山下的古道上有好多富人,这是黑炭团刚刚探查到的,而黑炭团的主要心思却不在白戎骑兵和富人身上,而在意的是华红莲能否被自己所擒获,纳为马匪婆娘,日后跟自己过活。 (过活,西北方言,义为在一块过日子,生活。) “嗯,太昊乖,喝两口水润润嗓子,就没有这么热了。” 被黑炭团所惦记的华红莲这时候还对潜在的危机一无所知,依旧和太昊坐在河道旁的草地上,微笑着取下系在肩头上的小陶罐,扒开陶罐口上的干荷叶,将小陶罐递给太昊,示意太昊先喝水解渴。 太昊此时正在收敛神识歇息,无意中看见了妈妈干裂的嘴唇,急忙摆手说道,“妈妈,你先喝水,你喝了我再喝。” 华红莲拗不过太昊,只好端起小陶罐喝了几口清水,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小陶罐又递给太昊。 太昊接过小陶罐看了眼,发现小陶罐里边的清水已经不多了,就仰起头多喝了几口,把小陶罐递给妈妈,说道,“妈妈,你把水喝完,咱们捡些干树枝烧一些开水。” “好!” 华红莲笑了笑,端起小陶罐喝光了里面的清水,随后从背上的大陶罐内取出三根熟草根递给太昊,说道,“太昊,先吃些草根,歇上一会,咱们再去捡树枝。” “嗯嗯,妈妈也吃。” 太昊接过草根就开始咬了一小口,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妈妈,问道,“妈妈,那个黑脸马匪说的辣子是啥?” “辣子?” 华红莲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应该是生活在野马南山里边的羌人吃的一种果实,果树大概有一人高低,开一种很小的白花,花落后结果;” “果实一开始是绿的,等到成熟后就变成红的了,吃起来有一种辣辣的味道,吃进肚子里就像一团火一样,烧辣烧辣的。” “这样啊!” 太昊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到妈妈从大陶罐里边取出草根慢慢吃了起来,忍不住又问道,“妈妈,你说那五个皮猴子怎么那么害怕那个黑脸马匪哩?要我说,他们不是五个人吗?” “一个人打不过那个黑脸,就一块上去打那个黑脸,那个黑脸也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哪还能威胁到他们哩?” “噗嗤——” 华红莲被惹笑了,看着不断眨巴着眼睛的太昊,微笑着问道,“太昊,你难道没看见那个黑脸是个大人吗?” “看见了,可是他的个头小呀。”太昊一边用门牙咬嚼草根,一边点头说话。 “之所以那五个皮猴子害怕那个黑脸,是因为他们五个皮猴子是黑脸分两次或三次忽悠来的,并不是一次弄到一块的;” 华红莲解说道,“黑脸在忽悠的过程中,必定给他们这些皮猴子许了很大的愿望,比他们的父母给出的愿望还要大;” “这样,在强大的利益面前,他们这些皮猴子就心甘情愿地跟着黑脸走了;” “然后,黑脸叫他们往东,他们就绝不会向西,黑脸叫他们往南,他们就绝不会向北;” “如果他们当中有谁不听话,或是完不成黑脸说的事情,就会被黑脸捶打,一次不够就打两次;” “皮猴子嘛,又不是自己的娃,狠心往死里打上几次就听话了,就是不小心打死打残了,也不会心疼落泪的。” 太昊忍不住又问道,“哪?他们就这样也跟着干那种马匪才会干的事情了,就不会反抗嘛?” “呵呵呵。。。” 华红莲忍不住笑了起来,意识到太昊的脸色不是很好,就打住了笑意,说道,“小孩子嘛,涉世不深,对这世间的好与坏根本就分不清楚,也很难分辨;” “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被坏人利用,然后就变成了新的坏人,怪不得老人常说,跟上好人学好哩,跟上坏人学坏哩,就是这么回事。” “大姐,你们在这歇息啊!”罗山的一声大姐,惊得华红莲差点跳起身,急忙回头去看。 太昊意识到了妈妈的尴尬,也扭头看向罗山,发现不但是罗山跟过来了,其余的四个皮猴子也跟了过来。 罗山打头,罗门落尾,五个皮猴子顺着水冲斜坡一前一后跑下了不是很高的土崖,冲到了母子两人的面前,兴奋地又是跳又是叫的。 黑虎最先笑着开口,“嘿嘿,大姐,我们商量好了,往后就跟着你走吧!” 黑老三跟着附和道,“啊对对对,大姐,我们往后就跟着你了,你可要护佑我们周全哦。” 罗门面带羞愧,抱了抱拳说道,“大姐,之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带好四个弟弟,请你原谅我吧。” “就是,就是,” 黑亮跟着附和道,“都怪那个黑脸,说是带我们几个吃好吃的,还说每天管饱哩,谁知道他自己倒是吃好吃的了,每天还能吃饱,我们跟着他混的都不如之前在黑水城要饭那会的光景了。” 罗山的眼圈有些发红,又开始吸鼻涕了,“大姐,你说的白鬼骑兵我知道,我阿大跟阿爷就是老行商,之前带着货物去了天目人的族地,没想到正好赶上白鬼骑兵杀人,没有来得及跑路,就被白鬼骑兵连人带货物给逮走了,呜呜。。。” 罗门的眼圈马上也跟着红了,流着泪走到罗山身旁,伸手轻拍着罗山的后背,哽咽着说道,“罗山不哭,都怪哥哥现在没有能力,等哥哥学到猎人的本事,哥哥就带你去天山北边杀白鬼去,一定多杀几个白鬼骑兵,为阿大跟阿爷他们报仇!” “嗯嗯,报仇!报仇!我也要学猎人的本事,去杀那些害人的白鬼。”罗山擦了把眼泪,梗着脖子狠声说道。 黑虎也跟着附和道,“我也要学猎人的本事,为阿大跟阿爷他们报仇!” 黑亮急得跳脚,“啊对对对,我也要学猎人,杀白鬼!” 黑老三有些木讷,这时候也急了,“还有我,还有我哩。” 听到这里,华红莲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五个皮猴子之所以出来要饭,然后被黑炭团欺骗拿着棍子劫道,是因为亲人是老行商,去天山北部经商的时候被白戎骑兵掳掠走了,生死不明,然后没有了亲人的看护,为了活命,就流落到街头做起了要饭生涯。 原本华红莲是不想带着这五个皮猴子一块逃荒的,奈何听罢这五个孩子的身世,心生怜悯,就决定带着这五个娃一块去逃荒。 至于后面的路该如何走,就听天命尽人事吧。 “好了,你们不要哭了。” 华红莲心平气和地对五个皮猴子说道,“你们知道这里哪儿有干树枝,快去弄一些过来,我煮一些野菜粥给你们吃,吃完饭后,愿意跟我一块逃荒的,就一起走吧,不愿意逃荒的,爱做啥就做啥吧,我不会强求的。” “好!” 五个皮猴子大喜,齐齐应了一声,胡乱擦了把眼泪,就顺着河道向北跑去。 “妈妈,你决定带他们一块走吗?”太昊看着妈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妈带着自己跑路就已经很辛苦了,还要带上这五个皮猴子,会不会更加辛苦?能带得了吗?太昊的心中一时间充满了疑惑。 “嗯嗯,妈妈决定了,带上他们一块走吧,这眼看着白鬼骑兵就要打过来了,能活一命是一命。”华红莲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浓浓的伤感。 “好吧,妈妈你说啥就是啥。”太昊应了一声,又开始默默地用门牙咬嚼草根,不敢再去多想后边未知的事情了。 太昊因为出生后一直缺乏营养,不但个头长得很慢,牙齿长得也很慢,到现在口里才长了上下八颗门牙。 吃草根只能用八颗门牙慢慢咬嚼,根本就快不了,眼看着母亲已经吃完六根草根了,太昊手里的一根草根才吃了一小半。 没有办法,肚子饥嘛,没有可口的野菜粥,只能是嚼煮熟的草根了,好在自己手里还有草根,那五个皮猴子手里可是什么也没有啊。 第224章 逃荒 九 功夫不大,五个皮猴子就出现在了河道里,嬉笑着小跑了回来。 也就是这个时间段,太昊分出一道神识,看见黑炭团就已经以猎狗撵野兔般的速度,顺着野马河河道跑回了野马寨。 可能是心里有事,跑的太急了,就连站在寨门口罗弍把和黑摸娃打招呼,黑炭团也没有功夫搭理。 所谓的野马寨,其实就是野马南山山口内,野马河旁边的老林子里边,一个天然土崖下天然形成的一个不大的山洞。 太昊看了眼山洞,猜测,可能是黑马为了壮大自己的马匪势力,在招收到马匪后,发现山洞太小,住不下太多的人,才将山洞里面又重新挖掘出了一些新的甬道和窑洞的。 挖出的这些窑洞明显比之前的要大上一些,有些用来住人,有些里头养着马匹,还有储藏粮食和货物以及干菜的窑洞。 在山洞口外边的空地上,有好多被砍去了树木的木桩,空地南北两边人为地种植了一些酸枣树和花椒树,将空地围拢了起来,只在野马河一侧留有出口。 出口两边,以两棵天然生长的小叶杨树作为门桩,用树枝编织了两个很简单的栅栏,作为山寨的大门。 在大门口,白天有小马匪轮流站岗,晚上则用野草编织的绳子绑起来。 太昊注意到,这个野马寨地处野马城和黑水城以及罗盘城三交界处,野马寨最大可能就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这才得以安然生存了下来。 要不然,随便那个势力前来找事,就以野马寨这群懒散的不能再懒散的马匪,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呼呼呼。。。”黑炭团站在一个大窑洞门前,两手撑在膝盖上拼命喘气。 气还没有喘匀,窑洞里头一个长得魁伟的黑大个,模样跟黑炭团有七份像的男人,在听到动静后立刻从洞窟里走了出来。 (太昊猜测,这家伙应该就是黑马) 看到黑炭团如此滑稽的样子,黑马似乎心情大好,咧嘴调侃了起来,“哈哈哈,三弟,你这是咋了?让野狗给追杀了?” 马匪二头领罗鸣紧跟着从另一个窑洞里走了出来,一脸的倦意,讶然道,“呀,小黑,你这。。。啊哈,不能啊!你可是咱们山寨中跑得最欢的一个,你该不会是遇到交欢期的母豹子了吧?啊哈哈哈。。。” 山洞里面,那个叫黑豹的马匪听到这里,眯起眼睛狠狠地瞅了罗鸣一眼,闪身进了一个窑洞内。 罗鸣意识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刚刚扫过自己,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呼呼——” 黑炭团瞪了罗鸣一眼,抱拳恨声说道,“见过黑哥,见过罗哥,我刚从山下回来,呼呼,有从北山跑过来的人说,白戎骑兵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呼呼,还有。。。” “白戎骑兵打过来了?”黑马和罗鸣几乎同时瞪起了眼睛,瞬间一脸的惊慌。 罗鸣念叨道,“嗯啊,这可不是好事呀,那些白鬼骑兵可是吃人的妖魔呀,黑头领,你看咱们。。。这这这。。。” “呼——不急,不急,三弟继续说。”黑马深呼一口气,沉着脸向黑炭团摆了摆手。 “另一个,呼呼——” 黑炭团继续说道,“从阳关城和罗盘城方向逃过来好多富人,咱们要不要带人去野马河石桥头打个劫?” 黑马皱眉想了想,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挥手说道,“必须下山!眼看着冬天要来了,咱们山寨里这么多弟兄要吃要穿要喝要睡的,哪一样不得提前准备?” “再说了,白鬼骑兵要打过来了,没有粮食吃不饱饭,到时候想要拼命都没有力气。” “哪,黑头领,我这就去召集人手!” 罗鸣很有眼色,向黑马抱了抱拳,急匆匆跑进了甬道里边,一边跑路,一边大喊道: “弟兄们——” “赶紧出来了——” “黑头领要去野马河桥头。。。” 。。。。。。 黑马很和善地看着黑炭团,轻声说道,“三弟,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哥哥我给你记着,等下午回来,哥哥就给你庆功!” “大哥,哪我能不能抓个女人回来?”黑炭团怯怯地问道。 “咦——” 黑马一听,黑脸上顿时挤满了好几道皱纹,笑道,“啊哈哈哈,三弟你可以呀!终于长大了哦,都知道要抢婆娘了,哈哈哈哈,哥哥答应你,嗯嗯,可不能抢那些长得丑的哟!啊哈哈哈。” “嗯嗯,我记住了。”黑炭团低头偷笑,仿佛自己已经把一个美女抱在了怀里。 “头领好!” “黑头领好!” “黑头领,咱们真的要下山弄事情吗?” “黑头领,我想弄一个婆娘。。。” 。。。。。。 马匪们嬉笑着三三两两的走出了甬道,频频向黑马打招呼,有的在说着自己的要求,有的在说着自己之前抢劫时的肉搏风采,场面显得乱糟糟的,也闹哄哄的,就好像一大群鸭子刚刚从身旁经过。 远远地,太昊看见五个皮猴子嘀嘀咕咕地走了回来,便收回了目光。 罗门和黑虎及黑老三,三个皮猴子各在怀里抱着一大捆干树枝,罗山和黑亮一人抱着一些红彤彤的野果子。 华红莲远远看见五个皮猴子怀里抱着的东西,就不再歇息了,取下大陶罐和小陶罐放在一旁,对太昊说道,“太昊,把小铲子给妈妈。” “嗯。”太昊也没问妈妈要小铜铲做啥,直接从怀里摸出小铜铲递给了妈妈。 华红莲接过小铜铲,先在刚才坐的地方画了两个大小不一的小圈圈,然后动手挖土。 太昊可能是因为走的路太多了,感觉到腿脚很胀,脚掌子也很烧灼,整个腿脚好像都有点麻布了,干脆就躺在草地上看天,一点儿也不想动,思虑着在逃荒的路上可能还要走好多天,就有点头大。 当五个皮猴子有说有笑的走到跟前的时候,华红莲就已经用小铜铲在草地上挖好了两个简易土灶,有出烟的小洞,有进柴的大洞。 “大姐,你看这些干树枝够了吗?”罗门将干树枝放在土灶旁边,红着脸兴奋地问道。 “嗯嗯,够了,你拿这个碎罐子去河边打上一罐子清水过来,先烧上一罐子开水,咱们路上口渴了解渴用。” 华红莲拿过小陶罐,递给了罗门,随后把大陶罐里面的熟草根倒在一旁干净的草地上,递给了黑虎,吩咐道,“呶,你拿这个陶罐也去河边打上一罐子水,这个陶罐可是用来煮野菜粥的。” 看到皮猴子们的目光都在偷看向草地上的熟草根时,华红莲笑了,“嘿嘿,好了,你俩先打水,回来我要煮野菜粥,这些草根是路上吃的,一人先拿一根垫垫肚子哦。” 说罢,给一众皮猴子每人分发了两根草根。 “嘻嘻嘻。。。” “嘿嘿嘿。。。” “哈哈哈。。。” 。。。。。。 一听有野菜粥喝,五个皮猴子飞快地用手擦去嘴角上的口水,接过华红莲递过来的熟草根,一边很香的大口咬嚼,一边开心地嬉笑了起来。 华红莲打开包袱,抓了一大把路上挖的野菜和草根,快步走到河边,在一处浅水处蹲下身子,着手清洗野菜和草根。 罗门和黑虎两个皮猴子一人提着一个陶罐,一边嬉笑着,一边大口咬嚼手里的草根,紧跟在华红莲身后也去了河边。 罗山将怀里的水果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抓起一个红彤彤的水果,在又脏又破的上衣下摆上擦拭了几下,吸溜着鼻涕凑到太昊跟前。 嬉笑着将手里的水果递向太昊,笑得就像狼外婆一样,“嘿嘿嘿,弟弟,吃一个红果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啦。” 太昊皱眉看了看罗山鼻孔下面一上一下不停伸缩的两条清鼻涕,急忙摇了摇头,说道,“妈妈不让我吃人家的东西。” “嗯?” 罗山马上愣住了,笑容顷刻间凝结在了又脏又黑的小脸上,就连鼻涕滑过嘴唇流到下巴上都没有感觉到。 旁边跟罗山一块抱着水果回来的黑亮,匆忙把怀中的水果放在草地上,凑上前说道,“罗山,可能是弟弟害怕你这个果子有毒,或者害怕这个果子不好吃,又或者根本就没见过这种果子,你先吃一下给弟弟看看。” “哎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 罗山顿时欣喜异常,挥手用袖子擦了把鼻涕,拿着水果在太昊的眼前晃了晃,嬉笑着说道,“弟弟,你可看好了哦,哥哥我现在可要开吃了——” 说罢,抬起手把水果凑近嘴巴,张大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 顷刻间,水果的汁液就顺着罗山的嘴角和手掌流了下来。 “吸溜——” “阿木阿木阿木。。。” “吸溜溜——” “阿木阿木阿木,咕噜,嗯嗯,弟弟,这个果子很甜的,你可以尝一口了。” 罗山的脸上很是精彩,吸溜着鼻涕,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黑老三和黑亮因为没有事可做,也是一脸笑意地盯着太昊在看,看表情,两人都希望太昊能咬一口水果吃。 可是,太昊就好像没有看见在眼前像猴子一样窜上窜下的三个皮猴子,依旧在慢慢用门牙咬嚼手中的半截草根,而且小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嗯啊,这是。。。” 罗山收回了拿着咬了两口的果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这样发起了呆。 黑老三和黑亮也不再蹦跶了,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就在这时,罗门和黑虎一人提着一个打满清水的陶罐走了回来,后边紧跟着手拿淘洗好野菜和草根的华红莲。 罗门看见三个皮猴子站在太昊眼前,一动不动,把陶罐放在小土灶口上,瞅了三个皮猴子一眼,好奇地问道,“罗山,你们这是咋了?被过路神仙给点了定身术了?” 黑虎把陶罐放在大土灶口上,看了眼罗山手里咬了两口的水果,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大声笑道,“呵呵,这三个家伙没事,就是想看弟弟咋样吃果子,谁知道弟弟没有给脸,这就难堪上了。” “嗯?” 华红莲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只是顾不得搭理这几个皮猴子,上前把手中的野菜和草根一股脑放进大陶罐里边,两手在屁股后面的裙裤上擦了几下。 随后从包袱内取出装有粟米的小袋子,解开袋子口上的细草绳,从袋子里面抓了三大把粟米放进大陶罐里头,又飞快地把袋子口绑好,装进包袱里边。 这才取出火镰石和火绒草,开始动手用火镰石打火,准备生火煮粥、烧水。 “大姐,我来吧!” 黑虎很有眼色,微笑着要过华红莲手中的火镰石和火绒草,麻利地打火,生火,很快就给两个简易土灶下面生起了火。 罗门凑到跟前,一边把比较长一些的干树枝折短塞进土灶下,一边注意着罗山三个人的神色。 太昊不想看这几个皮猴子的拙劣表演,又分出一道神识看向野马寨的山洞内。 也在这个时候,罗鸣从甬道里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十二个马匪,“黑头领好,我把能叫的弟兄都叫出来了!” “咳咳!” 黑马沉着脸点了下头,咳嗽了两声,举起右手挥舞了两下,一众马匪立刻闭上了嘴巴,偌大的洞窟顿时安静了下来。 “弟兄们听我说——” “小黑刚从山下跑回来,说山下古道上出现了大批逃荒的富人——” “我现在决定,咱们现在就去一趟山下古道,替那些富人减轻一下负担,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 “好好好——” 。。。。。。 一众马匪立即大声叫好,立时激动的又蹦又跳。 黑马急忙挥动了一下右臂,继续说道: “为了能够一次成功——” “我现在决定——” “这次咱们都走小路,顺着野马河南下——” “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准备足够的包袱和绳子,好不好?” “好好好——” “好好好——” 。。。。。。 一众马匪又是大声叫好,有好几个赤红脸马匪可能心脏不是太好,激动的都快要晕过去了。 一个小马匪很有眼色地给黑马拿来了长剑和包袱以及长弓箭羽匣子,笑盈盈地递上前,小声说道,“黑哥,嗯,你的家伙!” “谢了!” 黑马冲着小马匪挤了挤眼睛,右手抓过长剑,左手抓过包袱和长弓箭羽匣子背在背上,举手挥舞了一下长剑,大声吼叫道: “兄弟们!走了——” “想弄好东西的都跟上了——” 吼罢,率先向山洞外走去。 罗鸣急忙走上前,从另一个小马匪手里拿过长剑和包袱以及长弓箭羽匣子,紧跟在黑马身后,大声喊道: “弟兄们——” “想要好吃好喝的赶紧跟上——” “想要样子长得白皙的婆娘的也跟上——” “想要穿好衣服好鞋子的也跟上——” “上次受伤的勇士留下来守护山寨,走喽——” “嗷嗷嗷嗷。。。” “抢货物去了——” “哈哈哈哈。。。” “抢婆娘去了——” “啊啊啊啊。。。” 。。。。。。 一众马匪大喊大叫着一窝蜂冲出了山寨,紧跟在大小头领身后,穿过野马河上的木桥,顺着野马河西边的河道快速往山下奔跑。 嗯嗯,带路的除了黑炭团,还是黑炭团。 太昊微微笑了笑,看了妈妈和五个皮猴子一样,心里想着,‘如果现在妈妈跟这五个皮猴子知道黑炭团带着一群马匪跑过来了,会是啥样子的?’ 诚然,华红莲等人根本就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临近。 第225章 逃荒 十 罗山看向华红莲,吸溜了一下鼻涕,笑了笑,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堪,“大姐,我想给弟弟吃这个果子,很甜很甜的,可是,可是弟弟根本就不看我。” 华红莲很好奇罗山手中拿着的红彤彤的果子是啥东西,只是默默地看着,并没有开口询问。 黑老三急忙说道,“啊对对对,大姐,大姐你听我说,弟弟可能还不认识这种果子。” 黑亮也跟着说道,“大姐,这种果子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很是解渴,只是吃多了牙根有些发软,嘴里也会流酸水。” “这是啥果子?”华红莲假装不认识这种红果子,心里却在想着之前太昊给自己吃的这种红果子,真的很甜,吃过之后回味无穷,就是不知道罗山手里现在拿着的红果子是不是那个味儿。 罗门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着说道,“听黑脸说,这是野马南山上的南羌人种的一种野果子,叫什么,嗯嗯,好像是叫个番茄。” “对着哩!” 罗山顾不得吸溜鼻涕,急忙附和道,“这东西就是叫番茄,南羌人部族内的大人碎娃都爱吃这种果子;” “平时出门放羊的时候,很少带水,一般带的就是这种果子,咱们这里人把这种果子叫柿子,因为长得跟树上结的柿子很像,嘿嘿,大姐你尝一下,很好吃的。” 说着话,就在草地捡起一个红果子,在自己又脏又破的上衣下摆上擦了擦,走上前递给了华红莲。 华红莲也不嫌脏,张口就咬了一口,然后,一股酸甜的味道就在舌头上蔓延,不由自主地就吸溜了一声,飞快地咀嚼了几口咽下,又开始咬了一口,“吸溜——” 大约咬了五口,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就吃进了肚子里,感觉到意犹未尽,自行上前从草地上捡起一个红果子,也不在衣服上擦了,张口就咬了一口。 “吸溜——” “吸溜溜——” 。。。。。。 五个皮猴子看到华红莲吃的很香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吸溜口水,吞咽唾沫。 华红莲一连吃了六个果子后,才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五个皮猴子,尬笑地问道,“这种果子,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还能去弄吗?” “嗯嗯嗯嗯~”五个皮猴子马上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哪?” 华红莲刚想问这些红果子是从哪里弄来的,黑老三就抢先说道,“大姐,这些果子是前天打劫的一个猎人从南山里头带回来的,至于那个猎人是在南山哪里摘来的,我们当时都很紧张,就忘了问了。” “唉,算了,不说了,吃饭。” 华红莲回头看了一眼大陶罐内翻腾着的野菜粟米粥,向众人吩咐了一声,就开始从包袱里边取黑木碗和长把木勺。 “咳咳。” 罗门看到华红莲只取出了两个黑木碗,就知道华红莲的包袱里边只有这两个碗,就向罗山挤了挤眼睛,并假意咳嗽了一声。 罗山会意,伸手取下背上的包袱,吸溜着鼻涕从包袱里边摸出来五个陶碗,还有五把陈旧而又略显扭曲的小铜勺。 黑虎伸手接过陶碗,把陶罐一溜儿摆放在略显平整的草地上,眼巴巴地看向华红莲,小声提醒道,“大姐,可以倒粥了。” “好!” 华红莲应了一声,把两个黑木碗与陶碗摆在一起,端起大陶罐给碗内挨着倒满了野菜粟米粥。 倒完后,大陶罐里头还剩下约有半罐子粥水,就随手把大陶罐放到一旁,微笑着说道,“都甭看了,吃饭,吃饭了。” 随后把小陶罐提起来放到一旁,端起一碗粥放到太昊身旁,吩咐道,“你先把手里的草根吃完,粥还有些烧,要晾一会再喝。” 说着,顺手端起自己的碗,坐到太昊身旁,一边向碗里吹气,一边吸溜着慢慢喝粥。 “谢谢大姐!” 罗门看了眼碗里野菜粥,发现野菜粥里边竟然还有好多粟米粒漂浮着,瞬间就泪目了。 在失去亲人后流浪和要饭的这段日子里,罗门是知道粟米的贵重的,尤其是逃荒的时候,于是,嘴唇蠕动,哽咽着向华红莲说了声谢谢。 “谢谢大姐!” 。。。。。。 罗山等人也跟着看了眼野菜粟米粥,瞬间就明白了罗门的心思,均红着眼睛向华红莲说了声谢谢。 然后,才一个跟着一个端起陶碗,一边向陶碗里边吹气,一边吸溜着,拿起小铜勺轻轻搅拌着,喝起了这来之不易的野菜粟米粥。 “别矫情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咱们还要赶路哩!”华红莲不知道这几个皮猴子为何要对自己说谢谢,面对这种突发情形,瞬间就感觉到老脸上有些发烧了。 为了化解尴尬,华红莲急忙转化了话头,“嗯嗯,你们既然要跟着我一块逃荒,那就说一下你们的名字吧,比如,贵姓大名,这样也方便咱们之间随意称呼不是;”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嗯嗯,我叫华红莲,今年十五岁,家住北山南麓的黑水源村,这是我儿子,现在一岁半了,该你们了。” 罗山急忙吸溜了一下鼻涕,并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把鼻涕,匆忙说道,“大姐,我,我叫罗山,现在七岁,以前住罗盘城辣子巷中间,现在打,打劫,流浪,都快瘦成猴子了,嘿嘿嘿。” 黑老三跟着说道,“大姐,我叫黑老三,现在八岁,家住黑水城神庙东巷里头,跟罗山一样,现在打劫,以前流浪,嘿嘿。” 黑虎接话说道,“大姐,我叫黑虎,现在十一岁,家住黑水城牛马市。” 罗门接话道,“大姐,我叫罗门,现在十五岁,家住罗盘城盐巴街。” 黑亮有些扭捏,红着脸说道,“大姐,我叫黑亮,现在十岁,家住罗盘城盐巴街,罗门是我叔伯哥哥,罗山是我叔伯弟弟,黑虎也是我叔伯哥哥,黑老三是我叔伯弟弟,嗯~好像我这么说有些乱。” “嗯嗯,你也是够乱的。” 华红莲看着黑亮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跟着父母住在外爷家的,对吧?” “啊对对对,还是大姐厉害,一下子就知道原因了,嘻嘻嘻。。。”黑亮兴奋地嬉笑了起来。 华红莲本来不想给这五个皮猴子泼冷水的,奈何逃荒之路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还是说明白了好些。 于是很认真地说道,“好了,既然你们都是兄弟,那以后就该互帮互助,此去向东,路途遥远,各种危险时时存在,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哦?” “从今天起,我都听大姐的!”罗门听懂了华红莲话里的意思,马上半举起右手,表情有些庄重。 “我也是!” “我也是!” 。。。。。。 其余的四个皮猴子也急忙跟着表态。 看着五张稚嫩而又清瘦的小脸庞,华红莲感觉到有些辛酸,眼眶发热,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吃过饭,五个皮猴子拿上陶碗去河边清洗后收进了包袱,华红莲把地上没有烧完的干树枝打成两捆,用细藤蔓捆绑好。 黑门和黑虎两人年纪大一些,一人背一捆干树枝,红彤彤的果子单独装在一个包袱里边,由罗山背在包袱里。 黑亮和黑老三两人无事,在河边捡了一些一边有锋利刃口的顽石,跟华红莲和太昊一块挖野菜和草根,顺着野马河向南来到木桥前,攀上土崖,穿过约有一丈宽一里地长短的木桥继续向东。 太昊无意中看到,走在最后面的罗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件破得不像样的麻布衣服,用细藤蔓绑在一根树枝一端,像个大扫帚一样,先是吸溜着鼻涕扫除掉了河道里走过的大小脚印。 在过木桥的时候,又吸溜着鼻涕用树枝摆动着破麻布衣服,轻轻地扫去了众人走过的足迹。 当众人悉数走过木桥后,罗山紧跟着清除完了所有痕迹,就把树枝连带破衣服扔进了桥下的野马河里,随即被河水冲走了。 随后,罗山用手捏住鼻子擤了一下鼻涕,撩起上衣下摆擦了擦,拍了拍小手,小脸看向野马河南边的山丘,诡异地笑了笑,转身紧跟在众人身后,猫腰匆匆步入草丛中。 就在华红莲带着几个孩子穿过木桥向东行进入半人高的草丛不到五十丈远时,太昊看到,走在马匪队伍前边探路的黑炭团,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木桥西边的桥头上。 黑炭团猫着腰仔细在木桥上边来回探查了三遍,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就向身后赶来的黑马挥了挥手,猫腰继续顺着野马河西岸旁的土崖上,在草丛中向南蹦跶。 在野马河与黑水河的交接处,野马河一侧的东西古道上有一座简易石桥。 石桥是用好多块南北走向的石条堆砌而成的,在河道上东西长达约有一百二十丈,南北宽有一丈六尺,可容两辆简易马车并行。 每根石条宽约二尺,高约六尺。 石条下的桥基也是用大块石板铺设而成的,南北宽约两丈四尺,高出南北的河床约有三尺。 在石条与石条的间隙中,均留有六寸宽窄的缝隙,缝隙很深,约有六尺深,野马河的河水就是通过这些缝隙流向北边的黑水河的。 就在华红莲带着太昊等人穿过木桥继续向东,一边挖野菜,一边挖草根前行的时候,太昊无意中看到,黑水源村的人赶着马车和牛车以及驴车,还有牛群和羊群,才慢吞吞地赶到石桥跟前,然后排队慢慢通过石桥。 在黑水源村逃荒的人群后面,坠着外爷华遂梁一家人,华红泥骑着裸马走在前头,华遂梁赶着马车居中,华红鱼扫尾。 紧跟在华红鱼驾着的马车后面的,是公野骢斥候小队杀人后抢夺来的三辆简易马车,车上分别坐着公冶骢斥候小队仅剩的十九个白戎骑兵斥候。 这十九个白戎骑兵斥候中,三个完好无损的家伙硬着头皮充当临时车夫,各自坐在车辕上费力地赶着马车。 每辆马车上有两个受伤比较轻的家伙担任警戒,各自守护在马车前后,公冶骢守护在最后一辆马车后边。 就是这么近的距离,赶了好长一段路的华红鱼愣是没有发现紧跟在身后的危机。 窝在汝东水怀里的小泥猴黑门,一路上不是在闭着眼睛想太昊手里的半干草根,到底好不好吃,香不香,就是在睡觉,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被后边远远跑来的马蹄声给聒醒来了。 黑门爬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睛,向马车后面了望了一眼,惊奇地喊道,“阿妈,后面车上那些叔叔咋都蒙着脸呀?嗯,他们身上还有好多血呢!” “咦?还真是的!”汝东水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华红英以前跟着行商队伍到处行走过,心里的危机意识比较敏锐,听见汝东水的惊呼声后,马上回头观看,一眼就看出了后面马车上的人不太对劲。 忍不住蹙眉猜测道,“这些家伙该不会是马匪吧?二哥你看,后面这些家伙不但蒙着脸,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血迹!” 华红鱼是最后一个赶着马车踏上青石桥的,本身就很小心,经华红英这么一喊,心里马上就惊慌了起来。 鬼使神差地回头向后看了一眼,手里的马缰绳不经意间拉紧了一下,还没有看明白后面的马车上都是些啥人,被拉偏脑袋的驮马就已经把马车给拉偏了。 只听得“咔”的一声,马车的右侧车轮就卡在了石条的缝隙内,立刻就动不了了。 马车斜斜地向右侧闪了一下,坐在车厢里的华红英和汝东水及黑门三人差点被甩出马车。 “啊啊啊。。。”黑门吓得大叫了起来。 “咋回事?咋回事?咋回事?” 骑马走在前面的华红泥为了过桥安全,刚才上桥前就下了马,牵着马前行。 也许是一路上在马背上坐久了的缘故,下马后屁股和大腿有些胀痛,小腿脚踝和脚掌都很麻木,于是就一边跺脚一边前行,本来就走的很慢。 无意中听见了华红英的说话声以及黑门的惊叫声,心中警惕的华红泥急忙回头看去,就看见华红鱼赶着的马车斜在桥上,右侧轱辘貌似卡在了石条缝隙中,马车车身侧斜的很厉害。 伴随着华红泥的喊声,牵着马儿小心翼翼过桥的华遂梁立即拉住了马头,看向华红鱼的马车不动,急忙大声问道,“红鱼,是不是马车轱辘卡住了?” “是呀,阿大!马车动不了了。” 华红鱼已经后悔自己坐着马车过桥了,红着脸跳下车辕,想要打马拉动马车前行,奈何无意中又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后面的马车车夫。 就看见那车夫身上有很多血迹,虽然那车夫用麻布蒙面,但是露出来的眼睛中眼神却是阴狠的,而且还是杀人的那种阴狠。 华红鱼心中瞬间就联想到了马匪的样子,整个人马上就不好了,“红英,东水,快抱黑门下车,后面马车上是马匪,赶车的家伙也是马匪!” 华红鱼大声喊罢,哆嗦着身子站在马车旁边的石条上,摆开架势,将马鞭高高扬起,做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 华红泥和华遂梁两人也很眼尖,几乎在华红鱼看出紧跟在后面的车夫是马匪的时候,也同时吃了一惊,脸色顿变。 “有马匪——” “马匪来啦——” 华红泥大喊了两声,把马缰绳递给坐在马车上的嬴二丫,随即就在马车上摸砍柴刀。 华遂梁虽然没有叫喊,却在第一时间紧握马鞭冲上向华红鱼,想要赶在马匪动手前保护自己的小儿子一家和大女儿。 而紧跟在华红鱼身后的这些白戎骑兵斥候,在听到后边古道上传来马蹄声的时候,就齐齐紧张了起来,这时候正好把三辆马车赶入了河道上的古道。 最前面赶车的这个白戎骑兵斥候想要打马急着过石桥,奈何前面石桥上的马车斜斜地卡在了桥上,马车后面拴拉着的羊群散开来堵住了桥头。 想要赶着马车掉头,奈何南北两边都是野马河河道,不管是向南还是向北都是死路。 于是,公野骢恼怒了,左手提着长剑跳下马车,对着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喊道,“勇士们!拿起你们的长剑,准备厮杀吧,杀一个南蛮人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冲啊!杀呀!” 第226章 逃荒 十一 “嗷嗷嗷嗷。。。” 一众本就紧张地要命的白戎骑兵斥候闻言,马上就吼叫了起来,手握长剑争先恐后地跳下马车,各自在河道中的古道上站好拼杀姿势,面对着从西边古道上冲下河道的罗盘城神州卫马队怒目而视。 下了坡道正在前行的逃荒人群,看到这群白戎骑兵斥候的阵势,马上惊慌失措地退回到西边的坡道上,有妇人和小泥猴就被吓得大哭了起来。 男人们马上把手里的棍棒横在胸前,做好了随时搏斗的准备,当然了,也有吓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懦夫。 罗盘城的这群神州卫在冲下河道后,跑到距离石桥不到三十丈远的地方就打住了马头。 罗牤牛皱起眉头看了眼白戎骑兵斥候们的搏斗姿势,挥手喝道,“弟兄们,都把长弓拿出来,还是之前的办法,远距离用箭羽射杀这群杂碎,别误伤了咱们神州人!” “喏!” 一众神州卫齐齐应了一声,麻利地从背上取下长弓,从腰间的箭筒内摸出箭羽,准备拉弓射箭。 也就在这时候,顺着河道快速冲到古道南边十余丈远的野马寨一众马匪,在头领黑马的带领下,来不及喘息,就看见了河道上被围困住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 黑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罗鸣就误以为被围困住的这些白戎骑兵斥候小队跟自己一伙人一样,也是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马匪。 因为这些白戎骑兵斥候身上的血迹太过明显了,再加之这些家伙也穿着麻布衣服,头上裹着的麻布方帕和脸上蒙着的麻布样式跟野马寨的马匪一样,只是这些家伙手里拿着的长剑有些多。 再看三辆简易马车上,还摆放着不少包袱。 于是,一下子就坐实了罗鸣心里的想法,直觉认为这些身穿麻布衣服头裹麻布方帕,脸上蒙着麻布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就是刚刚抢劫了富人的马匪,还正被一群神州卫追杀。 这是哪里跑来的马匪呀?也敢跑到这里来抢弟兄们的生意? 不由分说,罗鸣就大吼一声,“弟兄们!抢劫了——杀呀!” 吼罢,也不管黑马作何感想,先一步挥动手中的长剑就冲了上去。 一众马匪一看罗鸣这般英勇,想也不想就大吼大叫着,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和长剑冲了上去。 “杀呀——” “啊啊啊——” “杀呀——” “嗷嗷嗷——” 。。。。。。 听见野马寨这群马匪的吼叫声,不管是骑在马上准备拉弓搭箭的罗盘城神州卫,还是准备拼死一搏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亦或是华红鱼父子三人,尽皆愣住了,一脸的懵逼。 十余丈的距离,对于每天在山上追兔子和山鸡的一众野马寨的马匪来说,只是最多三个呼吸的功夫就可以轻松跨越,根本就费不了多大力气。 然后,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就被冲到眼前的罗鸣和十几个身材魁伟的马匪,以三个打一个麻溜地砍翻了六个斥候时,这才醒悟了过来,急急挥舞长剑抵挡,瞬间又被这群马匪以六个打一个的群狼战法给砍翻了七个斥候。 站在古道北边路旁的公野骢马上就慌神了,张嘴大声嘶吼道: “啊?啊?啊?快跑——” “快往北边跑——” “顺着河道快往黑水河跑——” 吼罢,麻溜地扔掉长剑,转头第一个跑下古道,顺着野马河西岸干燥的河道,不管不顾地向黑水河方向跑路,至于带来的这些骑兵斥候会不会跟着跑路,根本就顾不上了。 古道上还没有被马匪砍杀的五个白戎骑兵斥候,也许是站在古道北边原因,距离从南边河道上冲来的马匪比较远一点点的缘故。 在听见公野骢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时,也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先后仓皇将手中的长剑扔向冲过来的马匪,不顾一切地转身冲下河道,顺着河道拼命追逐公野骢。 只是罗鸣看见这五个白戎骑兵斥候跑下北边的河道时,并没有上前追击,只是挥手喝道,“快快快!弟兄们,快把马车上的包袱拿走,全部拿走,快快快!走人走人!” 喊罢,冲到马车跟前,看也不看就伸手抓起一个大包袱背在背上,转身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猫腰低头飞快地向南边的河道跑去。 一众马匪也很机灵,疯也似地抢走马车上的包袱,捡走地上的长剑,一阵风似的跟在罗鸣身后跑路,不做任何停留,顺着干燥的河道继续向南狂奔。 就连与白戎骑兵斥候厮杀过程中受伤的三个马匪,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是瞪着火红的眼睛,一人抢了一个包袱,咬牙切齿地跟在大群马匪身后狂奔。 虽然跑得慢了一点,但是总算是没有一个掉队的。 “咕咚——” 对于桥头前古道上突然出现的这一场激烈而又血腥般的厮杀,骑在马背上的罗牤牛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马上就回过神来。 意识到刚刚劫掠砍杀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人是野马寨的马匪时,马匪们已经顺着河道向南跑出三十丈开外了。 “哼——” 罗牤牛气得差点扔掉手中的长弓,对一众还在瞪着眼睛发呆的神州卫吼道,“甭看了,向北追那几个白鬼,别让他们逃了,就是他们跳进水里头,也要给我用箭羽射死!” “喏——” 一众神州卫齐齐应了一声,又开始打马跑下古道,向公野骢等人快速冲去。 也许是因为河道上经年累月积满了泥沙的缘故,马儿在奔跑的时候速度并不是很快,一个蹄子踩下去就是一个半尺深浅的沙坑,根本就提不起来奔跑的速度。 罗牤牛骑在马上看着越跑越远的六个白戎骑兵斥候,气得口中大骂,遂不甘心地跳下马,继续步行向黑水河方向狂奔。 一众神州卫眼见罗牤牛都用两条腿跑路了,也纷纷跳下马背,留下四个身体瘦弱的神州卫看护裸马群,其余的神州卫大声叫骂着,提着长弓箭羽也追了上去。 于是,三十二个神州卫与六个白戎骑兵斥候之间的距离,逐渐在腾起的沙尘土雾中缩小了起来。 站在石桥上本想拼命一搏的华红鱼父子三人,在回过神来之后,竟然没有急着收拾马车过桥,而是一脸激动地喘着粗气,站在石桥上面向北边看起了热闹。 黑门更是兴奋,一边跳脚一边大声喊道,“啊呀呀!神州卫叔叔们,快追呀!追上那些马匪,就地杀了他们吧!” 在南边河道上打住脚步急着喘气的一众野马寨的马匪,刚刚回头观望古道上的情况,在有意无意间就听见黑门的大喊声后,竟然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冷战。 黑马来不及训斥罗鸣,瞪着眼睛说道,“抹地,现在这孩子都这么铁血了,如果让他们长大了,还有咱这些爷们啥事呀?” 黑炭团喘着粗气说道,“呼呼,大哥,要不,呼呼,叫我去砍了这个碎崽娃子!呼呼呼。” “砍?滚一边去——” 黑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黑炭团,哼道,“你没看见这个碎崽娃子身旁有一群人护着吗?不等你动手砍人,这些神州卫就回来了,快走吧!今天收获已经不小了。” 一众马匪没有异议,跟在黑马身后,顺着河道急匆匆向南跑路,生怕神州卫们回过神来后跑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头铁的黑炭团却以撒尿为由,快速跑进了一旁的草丛中,待一众马匪向南跑远后,又偷偷地在草丛猫腰低头,顺着河道旁边的土崖悄悄又走近古道旁的草丛中,蹲下身子看起了热闹。 看着越追越近的神州卫,公野骢忽然心生一计,咬牙喊道,“别跑了,再跑就被这些南蛮子追上了,这种松软的沙土地根本就跑不快,马上憋气,扔掉包袱,跳进河里水遁吧!” 说罢,麻利地取下背上的包袱和小梢弓扔掉,系在腰间的皮囊和箭筒也被粗暴地拽下来随手扔掉,跑近野马河边,深呼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河水中。 紧跟在公野骢后边的五个白戎骑兵斥候有样学样,扔掉包袱和小梢弓以及皮囊箭筒后,也跟着跑近野马河边,深呼一口气,纷纷跳进了河水里头。 喘着粗气跑近河边的罗牤牛气得大叫,“狗东西,竟然跳水自杀了,我叫你跳水,我叫你跳水自杀,看我不射死你个水鬼!” 怒声喊罢,就麻利地拉弓搭箭,对着水中虚晃的人影就是一箭。 “嗖——” 其余的神州卫也纷纷跑到了河边,麻溜地拉弓搭箭,对着水中虚晃的人影抛射箭羽。 “嗖嗖嗖——” 。。。。。。 呵呵,都说乱拳打死师父,这乱箭射死白戎骑兵斥候也很不错。 一众神州卫射入河水中的箭羽还真有用,秒速就有三个白戎骑兵斥候中箭,身形轻晃,口中冒着水泡,身上冒着血水慢慢地沉入了水底。 公野骢眼见于此,也顾不得发怒叫骂了,一猫腰,顺着河底往黑水河方向游走的更快了,生怕下一刻箭羽就会射到自己身上。 一众神州卫站在河岸边等了一会儿,在没有看到一点动静之后,罗牤牛瞪着眼睛挥了挥手,喝道,“回吧,回去后望子都给我挂高些,别再让一个白鬼混进来!” “喏——” 一众神州卫听罢,齐齐应了声,快速捡起地上的包袱和小梢弓以及皮囊箭筒等物,跟在罗牤牛身后疾步向南。 没有了热闹可看的华红鱼父子三人,咂吧着嘴巴笑了笑,开始走到马车右侧,检查卡在石条缝隙中的马车轱辘。 “车轱辘没事!” 华遂梁在细致地拿捏并探查完车轱辘后,微笑着说道,“红泥,你去赶马往前,我跟红鱼在这里抬轱辘。” “好好!” 华红泥本身就不爱下苦,又因为常年跟着行商队伍到处走动的缘故,身上就更没有几两力气了。 因此上对于出力下苦这种事情,华红泥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看到阿大吩咐自己牵马,脸上马上就乐开了花。 “红鱼,我在后边抬车尾巴,你在这里抬轱辘,听我喊号子,就一块出力气,呃?”华遂梁凝视着发呆的华红鱼,吩咐了一声。 “知道了。” 华红鱼本想提议自己去牵马的,忽然又想到马车轱辘之所以会被石条缝隙卡住,完全属于自己的疏忽,就很听话地点了下头,猫腰站在车轱辘旁边做好了抬轱辘的架势。 华遂梁走到车尾,作势抬了一下车尾,没有抬动,就对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华红英和汝东水喊道,“红英,东水,你俩也别站着了,都过来搭把手。” “好。”华红英弱弱的应了一声。 “好吧。”汝东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随后,几个人各就各位,华遂梁就向华红泥喊道,“红泥,打马!” “哦哦!” 华红泥站在拉车的驮马左侧,左手牵着马缰绳,右手挥起马鞭在马儿屁股上甩了一鞭子。 “啪——” “唏哷哷哷——” 驮马屁股被打,马上仰起头嘶鸣了一声,猛抬马蹄想要奋力往前冲。 华遂梁沉喝一声:“一~二,抬车,起——” 马车使劲晃了晃,快要晃正车身的时候,由于前边的驮马左边前蹄子踩在了石条缝隙中的缘故,驮马一下子被闪趴在石桥上。 失去了驮马拉力的马车,秒速又复归之前的老样子。 “咋回事?红泥!”华遂梁气恼地直起身,大声嚷道,“你在弄啥哩?” “我。。。” 华红泥回头瞅了眼众人恼怒的眼光,瞬间就委屈了起来,“是马儿,左边前蹄子踩在石条缝隙里,就卧下了,这根本就不怪我。” 坐在前边马车上的妊大妮,在看完厮杀后,正在支棱着耳朵假寐,忽然听见儿子华红泥委屈的声音,马上就知道后边的马车轱辘没有拉出石条缝隙。 睁开眼看到黑蛋正在专注地看向北边河道里的神州卫,一股无名之火瞬间就升腾了起来。 “黑蛋,你看啥哩?” 妊大妮抬起右脚踹了黑蛋一脚,差点把黑蛋踹下马车,大骂道,“你阿大跟你阿爷他们在后边辛辛苦苦地抬车轱辘哩,你不去帮忙,还在这里看热闹哩,看热闹就看热闹嘛,你在笑啥哩?是在笑话他们是瓜子吗?” (瓜子,西北方言,即傻瓜、傻子、瓜子之意。) “阿婆,我没有笑话阿大跟阿爷他们!”黑蛋抓住车帮,稳住身形委屈地辩解道,“我是在看北边河道里这些神州卫追杀马匪哩。” “滚——” 妊大妮有些暴怒,伸手指了指车尾,吼道,“滚下去!给你阿大他们帮忙抬车轱辘去,我说一句话,你就能反两句,头后长反骨的崽娃子,抬不上来车轱辘你就不要回来了!” “嗯?” 黑蛋还想反驳,只是在看见嬴二丫抱着呼呼大睡的黑娃并投过来恼怒的目光时,就知道妈妈也在看自己不顺眼了。 黑蛋不敢说话了,急忙低下头,手脚并用飞快地爬下车尾,一跛一摇的默默地向华红鱼所赶的简易马车走去。 “黑蛋,过来,先帮阿大抬一下裸马,马蹄子卡在石条缝隙了。”看见黑蛋低头跛腿上前,华红泥急忙吩咐道,“你抬南边,我抬北边,看一下能不能把马腿抬起来。” 黑蛋并没有应声,而是走到裸马跟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上前接过华红泥手里的马缰绳,说道,“阿大,我往西边拉马缰绳,你抬马脖子,只要一下马就会站起来。” “哪要是马站不起来呢?” 华红泥并没有将马缰绳交给黑蛋,而是怒目直视着黑蛋,大有一副黑蛋答不上来话就动手开打的样子。 第227章 逃荒 十二 黑蛋也意识到了华红泥的猥琐心思,就不再去要马缰绳了,皱眉低头,小声说道,“那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吧。” “哼!早这样不就对了?非得跟我犟嘴?”华红泥哼哼了一声,跟黑蛋各就各位。 随后瞪了一眼黑蛋,咋看咋不顺眼,粗声粗气地哼道,“听着!我数一二,你就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抬马脖子,要是叫我看到你在偷奸耍滑,小心你的皮!” “哦,知道了。” 黑蛋很无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皮肉之苦,只好站在裸马脖子右侧,伸手扶住马脖子,苦着脸做好了抬举的架势。 “一~二!” “一~二!” 。。。。。。 华红泥在接连大声喊了五遍并抬了五遍马腿之后,都快要把自己累成狗了,驮马依然趴卧在石桥上,纹丝不动。 华遂梁看到这一切,很是气愤,快步上前推开华红泥,接过马缰绳对黑蛋说道,“黑蛋,过来拉缰绳,阿爷抬马头,就按你刚才的办法弄。” “嗯嗯。” 黑蛋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摇晃着身子绕过马头,上前从华遂梁手中接过马缰绳,向西拽了拽,站好了身形。 华遂梁走到马头跟前,深呼一口气,扎好马步,猫腰伸手,用两手扶住马头下的脖子,向黑蛋喝道,“黑蛋拉马!” “呼——” “起来——” 华遂梁大喝一声,驮马嘶鸣着迅速晃动身形站起了身子。 “嘶嘶嘶。。。” 华遂梁检查了一下马蹄子,看到驮马蹄子上边的小腿内侧只是蹭破了一些外皮,就从上衣下摆撕下一片麻布条,将驮马小腿上破皮的地方绑扎了起来。 同时恼怒地看向华红泥,大声训斥道,“吃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一个娃,真是的,跟着老行商白跑路了!” 华红泥秒懂父亲华遂梁的意思,看向黑蛋的眼神中立时充满了火光。 “呃?” 黑蛋无意中看到了华红泥狠厉的眼神,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敢在原地多待,急忙把马缰绳甩到华红泥手里,跛着腿快步走向车尾。 黑门看到黑蛋走来,高兴极了,跳着脚问道,“黑蛋哥,你刚才看到神州卫叔叔追那些马匪了吧?他们真的很厉害哟!你想不想长大了当神州卫?” 黑蛋看见神州卫们正牵着裸马走上古道,就没有回应黑门的问话,而是反问道,“黑门,你长大了想当神州卫吗?” “那当然了!” 黑门兴奋地说道,“神州卫叔叔可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我长大了要做最最厉害的神州卫,叫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厉害!” 罗牤牛正在探查古道上死去的白戎骑兵斥候尸身,距离黑门不是很远,无意中听见了黑门的说话声,抬眼好奇地看去。 当看到黑门是一个小孩子时,马上就笑了起来,“啊哈哈哈,这个碎崽娃子不错!是个干神州卫的好苗子!” 黑门听见声音,急忙看去,眼神中马上充满了星光,“神州卫叔叔,你是在夸赞我吗?” “是呀!是呀!你是我见过的最最勇敢的碎崽娃子!”罗牤牛笑看着黑门,又是一句夸赞。 “啊哈哈哈。。。” 黑门高兴地大笑了起来,“黑蛋哥哥,你听到了吗?这个神州卫叔叔都说了,我是最最厉害的神州卫了,哈哈哈哈。。。” 看着黑门放肆的样子,华红鱼和汝东水秒速红脸,看向罗牤牛不住地点头赔笑。 华红鱼,“嗯嗯,罗大哥对不起!对不起!碎娃不懂事,冲撞了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见怪。。。” 汝东水,“哎呀呀,罗总领不要听我娃瞎说,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黑门,童言无忌,希望罗总领莫要同黑门一般见识。。。” “哈哈哈,小鱼哥跟嫂子多虑了!” 罗牤牛微笑着抱拳点头,“人都说从小看老,你家这碎崽娃子不错呀,人虽小,勇气可嘉,我看好你家这个碎崽娃子哟!” “嘿嘿嘿。。。”华红鱼尴笑。 “嘻嘻嘻。。。”汝东水尬笑。 黑蛋看到罗牤牛的脸上没有半点恶意,急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罗叔叔,你们刚才的英勇我都看到了,你们才是我学习的榜样,希望你们能够多杀几个马匪,我们这些逃荒之人就多了一分周全。” “嗯嗯,黑蛋你小子会说话,我喜欢。” 罗牤牛欣慰地看向黑蛋,点了点头,顺着黑蛋的眼光就注意到了卡在石条缝隙中的车轱辘,然后就笑了起来。 “小牛,大力,你们几个去给华族长帮忙抬一下马车,也好方便后边的人过桥。”罗牤牛也不含糊,依着黑蛋的意思马上做出了吩咐。 “喏——” 于是,有十二个神州卫马上上前,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将马车抬起来扶正了。 “谢谢罗叔叔,谢谢神州卫叔叔们,祝愿你们多杀马匪,多立战功,回见了!” 看到扶正后的马车,黑蛋也不做停留,抱拳谢过罗牤牛后,就返回了前边马车旁边,没有再敢上马车,只是低头跟随在马车旁边。 “谢谢罗大哥!” “谢谢大力!” “谢谢小牛!” 。。。。。。 随后,华红鱼和汝东水抱拳谢过罗牤牛河一众神州卫。 华遂梁和华红泥也很有眼色的跟罗牤牛等人寒暄了几句话,就动身准备出发。 华红英先把喋喋不休的黑门抱上马车,汝东水也跟着爬上马车,华红鱼才上前从华红泥手中接过马缰绳,牵着马儿过桥。 华红泥心中有气没有发出,就想拿华红鱼出气,瞪眼冷声喝道,“红鱼,你这回可不敢偷懒了,注意着点!” 华遂梁也很恼怒,用话敲打华红鱼,“红鱼,你也不小了,吃一盏长一智,多看多学,这在桥上,不是平地,你手里可是攥着好几个亲人的小命哩,可不敢再睡觉了!” “嗯嗯,知道了,我知道了。” 在华红鱼郁闷而又谦卑的声音中,马车又开始顺着青石桥缓缓前行。 太昊意识到,躲藏在古道北侧土崖下草丛中的黑炭团无意中瞅见了姨姨华红英的模样,误以为姨姨华红英就是妈妈,把黑门也误认为是自己了。 看黑炭团脸上的神情和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黑炭团心里在想些啥了,黑炭团好几次都想头铁地冲到桥头上,好像是想着去给华红鱼帮忙抬被石条缝隙卡住的马车轱辘。 只是一群神州卫就在桥头西边,只要黑炭团敢于露头,一身马匪打扮就一定就会露馅,在三十多个神州卫的大弓箭羽之下想要逃命,那可是难于登天。 于是,黑炭团即就是看到姨姨华红英抱着黑门上了马车,碎舅舅华红鱼赶着马车缓缓前行了,黑炭团也不敢贸然跑出草丛,只能是很憋屈地爬在地上慢慢等待。 罗牤牛吩咐一众神州卫对桥头西边躺在地上的十三个白戎骑兵斥候补剑捡漏之后,又吩咐神州卫们把尸体抬到桥边扔下了野马河。 之后,又检查了一下三辆简易马车,在确认还能继续行走后,挥手说道,“小牛,大力,南山,你们三个赶上一辆马车跟我去黑水城,其余的兄弟骑马带上这两辆马车返回罗盘城;” “记住一点,不管是谁,只要在路上但凡遇见是蒙面的男子,一律严查,若有反抗者,当场就用箭射杀,补剑捡漏,绝不留情!” “喏——” 一众神州卫齐齐应声,然后兵分两路,一路顺着古道往西,回罗盘城,一路赶马车上青石桥,直奔黑水城。 看见有四个神州卫坐着一辆简易马车在青石桥上走远了,黑炭团瞅了个机会,才从草丛里偷偷地爬了出来。 左右看了看,伸手摘掉脸上蒙着的麻布方帕塞进怀里,悄悄地溜进一队步行上桥的逃荒队伍中,低头踏上青石桥,也奔黑水城方向慢行。 在黑炭团身后不远处,那个一路走来的小泥猴一眼就看见了黑炭团背上背着的两个包袱,有一个是紫色的丝质包袱,看起来很是眼熟。 小泥猴眼睛一亮,眨巴着眼睛快步上前,想要多看了这个紫色包袱几眼。 在走到距离黑炭团一丈左右的地方,小泥猴终于看清楚了,紫色的包袱上有半干的血迹,掩盖住了半个绣在上面的姜字。 小泥猴直接就可以肯定了,这个紫色包袱就是妈妈背的那个包袱,这个背着妈妈包袱的家伙最大可能就是杀死妈妈的那群马匪里头的一个。 睹物思人,在想起妈妈和族人的惨死的样子,小泥猴马上就红了眼,有眼泪从脸上滑落。 小泥猴默默地挥手擦掉眼泪,攥紧拳头,咬紧门牙,就不远不近的一直跟在黑炭团身后三丈远距离。 太昊意识到,这个小泥猴是想伺机报仇,但也同时在防备着黑炭团暴起伤害到自己,看着这个不到三尺高的身板,太昊在心里默默地给小泥猴祝福了一句,“愿这个碎娃一路安宁!” 随后,太昊的目光又看向了那群马匪。 黑马带着一众马匪顺着河道仓皇跑到南边木桥跟前的时候,就挥手喊停了,“兄弟们!都跑乏了吧!先在这里歇一下,看一下咱们今天的收获!” 一众马匪没有说话,各自在河道旁找草地坐了下来。 罗鸣提着包袱走到黑马身旁,把手中的包袱和一把捡来的长剑往地上一扔,微笑着说道,“黑头领,这个包袱和这把长剑是我抢来的,现在都给你了,嘿嘿嘿。” 笑罢,看向其他马匪,挥手喊道,“弟兄们!都把抢来的包袱拿过来吧,黑头领要掌眼,只有黑头领掌眼之后,才能对咱们弟兄们论功行赏不是,麻利点,速度!” 抢到包袱和长剑的马匪们不情不愿地提着包袱和长剑,磨磨蹭蹭地来到黑马跟前,各自将手中的包袱或长剑扔到地上,随口报出了自己所抢到的东西及名称。 “黑头领,我只抢到了一个小包袱。” “黑头领,我抢了一个大包袱,很重的。” “哎呀,我这个包袱虽然小,但是太重了,我怀疑这里边装的肯定是好多铜钱。” “嗯啊,我抢了一个包袱,还有一把长剑。” 。。。。。。 等到马匪们乱七八糟地报完数,黑马挥了挥手,说道,“都打开包袱吧!” 马匪们顿时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弯腰打开了自己抢来的包袱,然后就是一阵吸溜声和吞咽唾沫的声音。 “哇!好多铜钱呀——” “哎呀!这该不会是金饼吧?” “呀——这么多玉钱——” “吸——溜!” “吸溜溜——” 。。。。。。 罗鸣和黑马两人在看到包袱上堆积的一堆堆铜钱和金饼以及玉钱时,嘴里除了吸溜声,就是吞咽唾沫的声音。 “吸——这,这,这。。。”罗鸣已经结巴上了。 “吸溜——” 黑马强压住心里的激动,挥手说道,“我现在说一下,谁抢到的长剑归谁!” “啊啊啊。。。” 一众马匪忘记了叫好,激动地就好像乌鸦看到腐尸一般,只顾得大叫出声。 “哈哈哈——” 看到一众马匪激动成了这般模样,黑马笑了,挥手继续说道,“兄弟们!先不要激动,我话还没有说完哩。” “嗯嗯嗯。。。” 一众马匪急忙闭上了嘴巴,狂点头微笑。 “包袱里边有铜钱和金饼,还有玉钱的,” 黑马说着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眼众马匪,复又说道,“是谁抢来的包袱,谁就可以给自己留下一份,包括包袱里边的其他东西!” “哇哇哇。。。” “啊啊啊。。。” “呀呀呀。。。” 。。。。。。 一众抢到包袱的马匪马上激动地跳了起来,口中乱喊乱叫,就好像发情期的蛤蟆在池塘里聚会一般,叫得很大声。 也就在这时候,黑马扫视了一下人群,忽然就注意到黑炭团不见了,急忙大声询问道,“小黑哩?小黑哪去了?” 一众马匪马上停下了叫喊,四下里乱看,然后各自摇头。 第228章 逃荒 十三 “坏了,咋把我家三弟遗了。” 黑马的黑脸马上就变黑了,眉头紧皱,就连出气都变得很粗了,情绪几乎达到了爆发的边缘。 罗鸣想了想,劝慰道,“黑大哥,估计小黑可能跟上逃荒队伍去了黑水城。” “怎么说?”黑马瞪着眼睛看向罗鸣,语气相当不善。 罗鸣被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黑脸盯着,后脊梁上马上就冒出了冷汗,急急说道,“咱们走的时候,你忘了?小黑说他要抢一个婆娘回来哩。” “哦——” 黑马轻呼一声,皱眉想了想,说道,“坏了,小黑只要敢进黑水城,就很难出来了,抢婆娘事小,丢掉小命事大。” “哪?”罗鸣立时也没有了主意,痴痴地看着黑马。 黑马大手一挥,干脆麻利地说道,“不说了,兄弟们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去黑水城西门外拦住小黑,如有机会,咱们还能再抢一波富人哩,嘿嘿嘿。” “好呀!好呀!” “啊哈哈哈,又能去抢东西了!” “拓麻地,这一次我必须弄一个婆娘,这光鬼的日子太难过了。” (光鬼,西北方言,义为光棍、单身汉、啥也没有等。) “就是,就是,我也去弄一个婆娘。” 。。。。。。 一众马匪又兴奋了起来,就好像自己已经抢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一般,激动地手舞足蹈。 “哪?黑头领,这些抢来的铜钱。。。”罗鸣瞅了眼地上的金饼和玉钱,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黑马先是瞅了瞅一个个兴高采烈地马匪,笑了笑,随后看向罗鸣吩咐道,“罗鸣,现在这些钱就交给你保管了,你可以挑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把这些钱分开背在身上,先一步回山寨哩。” “哪?”罗鸣吞了口唾沫,有些迟疑了。 黑马伸手拍了拍罗鸣的肩头,差点把罗鸣拍爬下,笑着说道,“罗鸣,不用担心哥哥,哥哥是一个福大命大的人,再说了,哥哥带人去黑水城西门外,只是为了寻回小黑,抢富人只是顺手捎带的事情嘛!你不用担心的,哈哈哈哈。。。” “好吧。”罗鸣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随后,一众马匪兵分两路。 一路由罗鸣带着几个亲信,背着装有铜钱和金饼以及玉钱的包袱,顺着野马河西岸返回野马寨。 一路由黑马带着其余的马匪,穿过木桥,顺着山坡一路向黑水城西门方向而去。 “啊嗷——” 忽然,一声悠长的狼嚎声惊得太昊急忙收回神识,向狼嚎处看去,入目便是前边三里开外的一条小溪,一群野狼在小溪边喝水嬉戏。 华红莲这时候拉着太昊带着五个皮猴子,顺着矮树下的草丛向东走了还不到十二里地,也远远地听见前面传来野狼的吼叫声。 罗山最是机警,吸溜了一下鼻涕,急急说道,“大姐,前面三里地处的小溪边好像有狼!” “啊?” 罗门等四个皮猴子听罢,惊呼了一声,吓得马上打住了脚步,伸头向东盲目地张望了一下,就迅速走到华红莲身后。 黑虎更是胆小,小脸苍白,眼神呆痴,牙齿打架,嘴唇发绀,整个小身板都哆嗦了起来。 “妈妈,咱们还要继续向前走吗?” 看到野狼群,太昊马上就想起了头一次见到花狐的时候,花狐给自己吃的野果子,‘弟弟最乖了,吃了这个野果子,就不怕狼虫虎豹了,尤其是野狼,见了弟弟还会摇尾巴哩。’ “不了。” 华红莲其实不是怕狼的人,之前跟着行商队伍行走的时候,在野外宿营时也经常会遇到野狼偷袭,自己还亲手打死过好几只野狼的。 只是,现在带着五个皮猴子,还有太昊,要是不小心遇见了野狼群,是很难全身而退的,如果去跟野狼群拼命,这几个皮猴子也许会丢掉性命的。 权衡再三,华红莲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咱们向南绕一绕,走山头上,这样不但视力开阔,而且还能躲开野狼群。” “好!”。。。 除了黑虎牙齿打架不能说话,其余四个皮猴子立刻应声叫好。 说走就走,众人马上收拾好地上挖的野菜和草根,顺着矮树林中的羊肠小道向南边的山坡上快步走去。 小溪边的野狼群约有六十三只,其中最大的一只是头狼,也叫野狼头领,身形与农人家里养的小牛犊身形大小差不多。 按照常理,本来野狼群白天是在南山山阴那边的山洞里休息,不出来的,只有到了黄昏时分才会走出山洞,然后群体出行或分散出行狩猎。 太昊顺着小溪向南边的山上瞅去,发现一个貌似羌人头领的年轻男子,年纪大约在十五岁左右,观其身上的气息,修为应该在筑基中期。 这家伙带着一百多个羌人打扮的青壮男女,悄悄的摸进了老林子,一个个羌人男女就像鬼魅一样轻手轻脚地向野狼群居住的山洞摸去,想要干啥就不用细说了。 咳咳,这个貌似羌人头领的年轻男子,身材魁伟长相凶悍,应该就是野马南山上的羌人部族头领野尕娃,身高七尺,浓眉大眼,截筒鼻,四方口,只是眉骨有些外突,眼窝有些深陷。 如果注意看的话,野尕娃带着的这群羌人,无一例外的特征都是眉骨外突,眼眶深陷,皮肤古铜色,男人肩宽腰细臀大,浑身肌肉外突,女人削肩胸宽粗腰厚臀,瞳仁无一例外的都是黄褐色。 羌人部族无论男女,头发都是很随意的盘在头上,只是男人是盘在右侧头顶,用破麻布随意绑扎,女人则是编成辫子盘在头上一圈的。 上身所披裹的羊皮,男人露着右肩,女人则用羊皮做了两个很宽的袖子将左右肩头和手臂都包裹了起来。 围在腰间的羊皮,男人身上的看起来很脏,有泥土也有血迹,还有一些不明液体,女人身上的则很干净,还有淡淡的花草香味儿粘附其中。 只是这群家伙的心思注定要落空了,因为,野狼群可能在这群羌人刚进入老林子的时候就已经发觉到了不妙,要不然,也不会大白天的没事跑到小溪北边这里闲逛的。 也可能是这群野狼正好走到小溪边这里口渴了,就在小溪边休息、喝水,无意中就挡住了华红莲和太昊以及五个皮猴子前行的道路。 虽然华红莲带着太昊和皮猴子们已经提前绕路,并一刻不停地向南边的山坡上爬行了,但是,可恶的山风还是不小心把华红莲等人身上的气味儿吹到了三里外的小溪边。 于是,在小溪旁的草地上撒欢的十二只小野狼中,有一只全身发白无一根杂毛的小白狼在有意无意中扬起脑袋吸了吸鼻子,就闻见了华红莲等人身上的气息,咧嘴轻笑,瞬间跑到了野狼头领跟前。 “阿大,西边三里地之遥的矮树林中有六个人,其中一个大人是筑基境初期修为,五个皮猴子是凡人,还有一个是。。。”小白狼兴奋地向野狼头领说着自己用闻味辨人的情况,说着说着就打起了磕腾。 野狼头领微笑着问道,“怎么啦?小白,是不是那个小泥猴的情况不敢说了?” “嗯嗯。” 小白狼急忙点了点头,应道,“阿大你说过的,天机不可泄露,我要是说了那人的情况,算不算泄露了天机的呀?” 野狼头领皱眉思索了起来,少倾说道,“嗯嗯,这个我也吃不准,好像也不能多说吧。” 小白狼扬起头又在虚空中闻了闻,说道,“阿大,他们在向南边的坡头上穿行,会不会是咱们在这里歇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了?” “嗷呜——” 这时候,小溪上游的老林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野狼的叫声,有些急促。 “咦——” 野狼头领猛然惊呼一声,急急说道,“好像是这样的,哎呀,我咋把这茬给忘记了,那人可是要跟着妈妈路过这里的。” 随后看向一个很精干的野狼,吩咐道,“铁头,有敌情,马上吩咐下去,咱们不能在这里停留了,得去东边,嗯嗯,就去东边,要不了多久,东边也就不太平了。” “喏!” 名为铁头的野狼点头应声,随后仰头吼叫了一声,就跟在野狼头领身后,涉过小溪,顺着矮树林一路向东跑路。 十二只毛色看起来很是光滑的野狼快速跑到玩耍的一众小野狼身边,一只野狼叼起一只小野狼,小白狼则由一只长相很秀气的野狼叼在口中。 十二只口中叼着小野狼的野狼快速涉过小溪,跟在野狼群后面,钻进了矮树林里面的草丛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在野狼群向东走了大约一刻时光后,一群上身穿羊皮,腰里围着羊皮,脚蹬草鞋,左手拿着长弓,右手捏着一把箭羽的粗野男女,顺着小溪西边的矮树林,从小溪的上游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看起来好像是这群人中的斥候,在野狼群刚刚待过的小溪边仔细探查了一会儿,似乎探查到了什么情况。 随后,这个男子向野尕娃说道,“野头领,这群野狼刚才就在这里休息过,离开还不到半炷香,看足迹应该是涉过小溪往东去了,那头小白狼也在里面,咱们还要不要继续追踪?” 野尕娃看向小溪东边的矮树林皱了皱眉,挥手哼道,“先歇息一下,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都把番茄跟菜团子拿出来垫一垫肚子,其他事情歇息好了再说。” 说罢,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把手中的大弓和箭羽筒随意放在身旁地上,伸手取下背上的包袱,摆在腿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红彤彤的番茄和一个青灰色的菜团子。 左手抓着番茄,右手捏着菜团子,咬一口菜团子咀嚼两下,就咬一口番茄,看起来吃的很香的样子。 其余的族人也很随意,各自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下,长弓箭羽筒放到身旁,都从自己背上的包袱里边取出番茄和菜团子,吃相跟野尕娃无二。 一个长相温柔的羌人女子,也就是野尕娃的亲妹妹野牵牛,与野尕娃的模样有八分相似,年纪约为十三岁,看其身上的气息,修为大约在筑基巅峰。 野牵牛向四下里看了看,微笑着走到野尕娃身旁,悄悄地坐下,从自己背上的包袱内取出番茄和菜团子,咬了一小口番茄,小声问道,“大哥,你说那个小白狼真的是灵兽吗?” 野尕娃歪头看了眼长相温柔的野牵牛,笑道,“这还能有假吗?这可是部族神女青灵亲自卜卦算出来的。” 野牵牛皱眉,“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女娃,能知道个啥?” “小妹,你错了!” 看到野牵牛还在皱眉,野尕娃继续说道,“一开始我跟你想的一样,心里也不相信小白狼就是灵兽,我就把这个心思跟部族神女青灵说了;” “谁知道部族神女青灵非但不急不躁,反而提出,让我跟她去一趟凉州城,亲自去神庙拜访她的师姐青离。” “哪?” 野牵牛惊奇地看着野尕娃,问道,“你这一个月在神庙里闭关是假,其实你是跟着部族神女青灵去了凉州城了?” “对极,嘿嘿嘿。” 野尕娃很不厚道地笑道,“如果不是这次去凉州城,我估计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野马南山,我估计这一辈子我都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灵兽和神仙。” “咋回事?”野牵牛看到野尕娃感慨连连,好奇地问道。 野尕娃苦笑着说道,“部族神女青灵害怕我误会,一到凉州城就住在了客栈,没有急着去找她的师姐青离,而是叫我买了两身燧人穿的衣服装扮成神州人,去神庙前跟当地的神州人一样排队,等候卜卦。” “然后,你就照部族神女青灵的吩咐去做了?”野牵牛瞪眼问道。 野尕娃轻轻地点了下头,应道,“是的!” “然后你就去了神庙,找到了神女青灵的师姐青离?”野牵牛继续询问。 “嗯嗯。” 野尕娃点头,笑道,“嘿嘿,在我见到神女青离的时候,神女青离根本就没有看我,也没有问我话,就给我说了两句谶语,野马南山出灵兽,原是山阴一白头,南羌头领心疑惑,求神打卦问根由。” “啊?” 野牵牛听罢惊呼一声,很紧张地抬起头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小声问道,“大哥,就这几句话?还有吗?” “嗯嗯。” 野尕娃面色疑重地点了下头,说道,“我听完神女青离的话,没有急着走,就呆呆地看着神女青离,那个神女青离看年纪大约只有三岁,跟咱们的部族神女青灵一般大,可能是意识到我没有走,就又说道,野狼窝里小白头,原是上界南仙祖,万年元神落野马,护佑青帝统神州。” “这话是啥意思?”野牵牛瞪起了好看的眼睛。 “不知道。”野尕娃说罢,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太昊看到这里,也对神女青离说的谶语有些好奇,收回神识,在心里思索了一阵,没有想明白,皱眉看向了黑水河。 ‘公野骢跑到哪里了?是不是在黑水河里淹死了?’ 其实,公野骢在野马河水底游走进黑水河后,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就使劲憋着一口气,拼命向东又走了一里多地。 实在是憋不住气了,才不得不浮上了水面,一边仰游,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 而其他两个紧跟在公野骢身后,同样在野马河水下游走的白戎骑兵斥候就没有这样的憋气能力,在艰难地游走进黑水河水域后,只是向东走出了不到六十丈就浮上了水面。 然后,这两个家伙很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那些神州卫没有追上来后,赶紧大口喘息着换了几口气。 又憋住一口气匆忙潜入水下,向东急急游走,想要找到公野骢的身影。 第229章 逃荒 十四 只是很不巧,也就是在公野骢浮上水面换气的时候,这两个活着的白戎骑兵斥候就从水下快步走了过去。 说是走,其实是半游半走的一种游走模式。 因为人在水下行走,身体前行有很大阻力,而且也很费力,而游走的形式就轻松多了,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手刨脚蹬,不但赶路快,而且还节省时间。 公野骢在喘息正常之后,就不愿意在黑水河里继续仰游了。 因为这家伙在无意中看见,黑水河里有从上游飘下来的尸体,而且还是熟人的尸体,这让公野骢的心里很是震惊,即紧张又愤怒,一个不慎就呛了好几口河水。 “咳咳咳咳。。。” 这家伙呛水后不停地咳嗽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就更加紧张了起来。 紧张的原因是害怕下一刻自己也变成了尸体,愤怒的原因是不知道是谁杀死了第些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剩余的勇士。 嗯嗯,一块被杀死的还有自己抢夺马车后身受重伤的那几个勇士。 于是,公野骢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黑水河南岸游去,不管如何,也要完成部族统领公野雄所吩咐的事情,抓住公孙通神的家人。 河岸边上除了芦苇就是荒草,芦苇丛里还有野鸭和水鸟在栖息。 当公野骢爬上河岸的时候,不小心惊到了正在芦苇丛里休息的两只野鸭,吓得野鸭尖叫着拼命逃出芦苇丛,大声叫喊着划拉着翅膀飞上虚空。 看着野鸭惊叫着飞上了虚空,这家伙当时就吓坏了,不敢在岸边做任何逗留,也不敢向周围张望,想也不想猫着腰撒开腿顺着河岸上的草丛拼命向东跑路,奔跑的速度竟然比猎狗还要迅速。 只是公野骢忘记了,黑水河两岸的芦苇生长的都很茂盛,而且不止是一处生长,向东一直到黑水城北边的河岸上都是。 在这家伙顾头不顾沟子顺着草丛拼命向东狂奔的时候,只要是这家伙所跑过的地方,脚步声都会吓到身旁在芦苇丛里休息的野鸭和水鸟,野鸭和水鸟都会被惊飞。 伴随着被惊飞的野鸭和水鸟的尖叫声,这家伙就更加惶恐了,也就低头猫腰跑得也就更快了,以至于连脚上穿的鞋子跑掉了都没有发觉。 而其两个活着的手下,也就是那两个侥幸在野马河水底逃过一劫的白戎骑兵斥候,这时候刚好憋不住气了,从黑水河底窜上水面大口换气。 忽然听见黑水河南岸边芦苇丛中有被惊起的野鸭和水鸟的尖叫声,还有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吓得这两个家伙匆忙憋住一口气,又快速钻进了水底,忍着心头的恐惧继续向东拼命游走。 这两个家伙错误地将公野骢在南岸边草丛里跑过的脚步声当成了神州卫追来的脚步声,吓得不想拼命跑路也得拼命跑路了。 能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尤其是这种杀戮心很重的人,哪一个愿意自己睁着眼睛被别人杀死呢? 就这样,当公野骢顺着黑水河南岸草丛拼命向东跑出十余里地后,终因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跌倒在地,继而在草丛中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喘气的过程中也皱眉想了想,与其自己这般像狗一样累死,还不如让追来的神州卫给自己一个痛快,痛快死总比累死要好一些。 想通了这些,公野骢就很干脆地闭上了眼睛,也就不想再继续跑路了,好赖就是这一条小命了,死在哪儿都是一个死,为啥还要挖空心思选地方呢? 然后,这家伙就面朝天躺在草丛里,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静静地等候神州卫前来杀死自己。 只是等了许久,并没有等来什么神州卫,而是等来了自己的两个手下,猫着腰战战兢兢从草丛中走来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的目光才看到了这三个狼狈不堪的家伙。 “公野头领,我是黑撒,你怎么啦?” 脸型清瘦如月的白戎骑兵斥候,自称黑撒的这个家伙先一步上前,吃惊地看着躺在草丛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公野骢,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也不自觉地滚落面颊。 跟在黑撒后面,脸型上尖下圆的白戎骑兵斥候探头看了一眼,顿时也以为公野骢就这样死了,马上就大哭了起来,“呜哇哇,骢哥,我是长发呀,你不要死呀!你死了我可咋办呀?啊啊啊。。。” 公野骢闭着眼睛躺着等死,原本以为自己不是死于神州卫的箭羽之下,就是死于神州卫的青铜长剑之下。 前一种死法是心口和头上被箭羽射中或身上插满了箭羽,像刺猬一样,后一种死法要么身首分离,要么被砍成肉泥。 正在想着恐怖的事情,就听到了哽咽声和气息压抑的哭泣声,还是自己最熟悉的声音,马上就意识到是自己的两个手下追来了。 有了两个活着的手下,那么,自己被神州卫杀死的几率就小多了,最起码有两个挡箭羽和长剑的肉盾不是。 只是这两个手下回来就回来嘛,大白天的哭个辣子,也不怕哭声招来追击自己的那群很凶残的神州卫? 一念及此,公野骢马上就不耐烦了,坐起身瞪眼很凶地骂道,“黑撒,长发,你嚎你妈乃个脚哩!你俩的哭声很难听知道不?你哥我还没死哩,你俩就这样大哭,是想把那些凶恶的神州卫给招来吗?还是嫌咱们三个死的不够快吗?” “咦?” 看到摆尸的公野骢忽然坐了起来,还能骂人,公野黑撒和公野长发齐齐惊呼了一声,快速上前蹲在地上,一脸惊喜地看着公野骢的眼睛。 “骢哥,你真的没死呀!那你刚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是做啥哩?”公冶黑撒惊喜的问道。 “就是,就是,公孙头领,你刚才那样子可真的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公冶长发,苦着脸抱怨道。 “黑撒,长发,就你俩来了?”公野骢瞪着两个手下,疑惑地问道,“其他人哩?” “他们。。。” 公野黑撒和公野长发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支支吾吾的张了张嘴,默默地摇了摇头,到底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嗨,不说了,也许他们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公野骢自嘲了一声,用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尬笑着问道,“嘿嘿嘿,长发,黑撒,你俩身上还有吃的吗?能不能。。。” “咕噜噜。。。” 两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肚子几乎同时空响了一声,尴尬地冲着公野骢笑了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简单的行为却表明,自己也饿了。 “嗯?”公野骢看着两个手下不好意思的眼神,顿时就蔫了。 “要不,我给咱们抓几只野鸭吃。。。”公野黑撒提议道,眼睛也偷偷看向了身旁的芦苇丛。 “还是找一窝野鸭蛋吧!” 公野长发提议道,“咱们啥也没有,很难抓到野鸭的,野鸭蛋就不一样了,芦苇丛里边多的是,直接打开一个口口就能喝里面的蛋清跟蛋黄。” “嗯嗯,你俩看着弄吧,我睡一会。” 公野骢张了张口,下午的紫阳很是暖和,躺在草丛中睡觉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太昊看到这里,觉得无趣,又用神识看了眼虚空,竟然看到了公野金二,咧嘴笑了笑,一秒就沟通了公野金二的神识,向山北城看去。 此时,山北城,姜镇西听取了嬴西风的建议后,将山北城的十二队神州卫留出六队,以两队为一组轮流在西门城头值守。 其余的六队分为三拨,一拨神州卫由头领带队在城内知会各家族长召集族内青壮,每日白天按时去城内神州卫大营训练,并召集其余族人绑扎草人。 一拨神州卫由头领带队,在城内知会各家工匠全力打造长剑、大长弓及箭羽。 一拨神州卫由头领带队,在城内寻找猎户,组建猎杀队伍,给猎人们列装长剑和牛皮护甲,还有大长弓和箭羽匣子。 然后制作干粮和开水,准备出东门去寻找潜入凉州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伺机进行猎杀。 三拨神州卫队伍中,组建猎杀队伍的动作最快了,不到一个时辰,猎杀队伍就组建完毕了。 猎杀队伍总计收编猎人一百二十一人,以十人为一个小队,分为十个小队。 其中多出来的一个猎人,名为北山犼,也是这群猎人中最优秀的猎手,被姜镇西直接任命为猎杀队统领。 这个最优秀的猎人北山犼除外,其中有十二人是猎杀野兽的高手,六十四人是中手,其余皆为平庸之手。 姜镇西也没有想到猎杀队伍会组建的这般快,于是在得到讯息后,亲自赶到东门口,向一众猎人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 为了激励这些猎户多杀敌人,姜镇西不惜承诺: “我姜镇西以家族的名义承诺,你们不管是谁,只要杀死一个白鬼斥候,除了补剑捡漏的东西归这个立功的猎户所有,我神州卫大营还要奖赏铜钱三百枚!” “以此类推,杀敌越多,获得的奖赏也就越多,反之,如果你们有谁受伤,或者不幸陨落,你们的家人都会得到最好的护佑,我姜振西只要还在,这个承诺就一直作数!” “好!好!好!” 。。。。。。 一众本来面无任何波动的猎人,在听到姜镇西的承诺后,立刻兴奋地举手高呼。 “好了!” 姜镇西伸手虚压了一下,抱拳颔首,郑重说道,“废话我也不说了,祝愿你们在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就像你们平时杀死那些凶恶的豺狼一样,多杀白鬼,多获奖赏,为了你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鼓劲!” “鼓劲!” “鼓劲!” 。。。。。。 一众猎户在欢呼中整了整背上的包袱,左手握着大长弓,笑嘻嘻地跟在猎杀队伍统领北山犼身后,不快不慢地走出了东门。 同时,嬴西风也带着一小队神州卫出南门去往北山,联系之前收编的马匪队伍,以便回城协助神州卫守城。 出了东门后,北山犼又把猎杀队伍以两个小队为一组的形式,临时分成了五个小组,其他四个小组又分为两队,一队进入古道北边的林子里搜索前行,一队进入古道南边的林子里搜索前行。 而北山犼带着的一个猎杀小队为诱饵,顺着古道向东慢走,另一个叫山虎子的猎人另一个猎杀小队远远地跟在后边,随时接应。 北山犼身高五尺,周子脸,长眉细眼,悬胆鼻,方口,上唇偏左有一刀口,身形瘦削,年纪约为十四岁,爱沉思,少言语,修为大约在元婴境初期,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把自己的修为暂时压制在了筑基初期。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太昊就对北山犼好奇不已,总想着弄清楚北山犼身上的秘密。 别看这家伙年纪只有十四岁,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是一旦进入老林子和山丘,凶猛的劲头赛过老虎,麻利的速度猎豹不及,因此上凭着这一副好身手,打猎从没有空回过。 北山犼的阿大北山虎,前段时间背上猎物去天山北边的天目人族地换取粟米,正好赶上白戎骑兵追杀天目骑兵,不小心被白戎骑兵射杀,噩耗传来,北山犼的母亲承受不住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 为了给阿大报仇,北山犼这一段时间没少在西门城头上用长弓箭羽射杀在城外空地上遛马的羌人骑兵斥候和红鞣骑兵斥候。 这一次正赶上姜镇西召集并组建猎杀队伍,北山犼想也没想就报名加入了,没想到在神州卫大营内测试长剑劈砍和箭羽攒射准头的时候,不小心夺得了头筹,于是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猎杀队伍统领。 北山犼离家时,再三嘱咐妹妹北山莺照看好生病的阿妈,自己要去猎杀更多的白戎骑兵斥候,为阿大报仇。 北山莺也很听话,没有做任何反对,就留在了家里。 于是,在安顿好妹妹和阿妈后,北山犼就拿上大长弓和箭羽筒,背上砍柴刀和包袱走出家门,心情愉悦地跑到东门口集中。 随后,在姜镇西的嘱托声中,怀着嗜杀的心情,一出东门,就给埋伏在五里外古道两旁草丛里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设下了诱饵。 “小犼,你确定再走三里地,路两边的草丛里就会扑出来一群白鬼?”姜帽一脸的胡须,如果不是张嘴说话,根本就看不见这家伙的嘴巴。 “姜帽叔,不是一群白鬼,是三十六个白鬼,如无意外,咱们会全部得手。”北山犼嬉笑着纠正道。 对于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人数编制,北山犼根本就不知道。 三十六这个数字还是北山犼在西门城头上射杀羌人骑兵斥候和红鞣骑兵斥候的时候,无意中从嬴西风和几个神州卫老兵交谈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至于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到底是不是三十六个,还得在杀死埋伏在古道两旁草丛内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后,仔细数一数就清楚了。 “啥?” 紧跟在姜帽旁边的汝北坡瞬间瞪大了眼睛,疑问道,“小犼,不会吧?难道你比神庙里的神女青梦还要厉害?” “嘿嘿嘿。。。” 北山犼笑了,说道,“北坡,不是我厉害,是我的鼻子嗅觉灵敏,你没感觉到脸上有风吹过吗?” “哎呀,真格!” 比北山犼高出一头的嬴金饼伸手挠了挠头,哑然笑道,“作为一个出师的猎人,我竟然还没有小犼探查的仔细,哎,亏我还跟着师父多学了两年哩。” 年龄最大的姜源一本正经地说道,“金饼你错了,这学东西不是你多学少学的事儿,你难道没听过神女青梦说,有志不在年高,无智空活百岁嘛!” 这时候,虚空中忽然飞过来一只金雕,北山犼急忙拉弓搭箭,瞄也不瞄,一箭就攒射了上去。 “嗖——” “啾——” 刚刚飞到众人头顶的金雕只来得及叫出半声,就被箭羽从下颚穿过,从头顶穿出,身形一晃,直愣愣地就坠落下来。 第230章 逃荒 十五 “啊?” 猎杀小队的一众猎人被北山犼这神奇的箭法给惊呆了,八十多丈高的距离,而且还是飞行速度很快的金雕,就这样一箭就完蛋了? 这还是白戎骑兵斥候训练出来的那种很狡猾很凶残的金雕吗? 看到众人一脸的茫然,北山犼笑了笑,对姜帽说道,“姜帽叔,你去前边草丛捡一下那只金雕,看一下金雕的左腿上有无小竹筒。” “好嘞!”姜帽应了一声,欢快地跑上前去。 少倾,姜帽抱着一只比五岁小泥猴身体还要大上一圈的金雕跑出草丛,兴奋地喊道,“小犼,有竹筒哩,真的有一个竹筒。” 北山犼上前接过小竹筒,拨开竹筒一头的麻布团,把小竹筒往地上倒了一下,一个大拇指粗细的羊皮卷就掉落在地上。 嬴金饼弯腰捡起地上的羊皮卷,吹了吹粘在羊皮卷上的尘土,讪笑着递给北山犼。 北山犼解开羊皮卷上的细丝绳,轻轻打开,仔细看了眼羊皮卷上的字迹,说道,“这是白鬼斥候发给白鬼骑兵统领公野雄的密信,写密信的白鬼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叫公野豺;” “这家伙在信中请求公野雄,再派六支骑兵斥候小队,说之前派过来的六支骑兵斥候小队已经折损的只剩下两支了。” “哪,这个叫公野豺的家伙有没有说他们现在在哪里藏身?”汝北坡急急问道。 “没有说。” 北山犼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古道东边一处草丛,说道,“按照刚才金雕飞起的地方,应该就是公野豺的藏身之地。” “这个金雕咋弄?”姜帽抱着偌大的金雕,感觉到扔了可惜,不扔抱着又太重了,还有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一会的厮杀。 北山犼瞅了眼金雕,挥了挥手,说道,“扔了吧,要是运气还好,等咱们回来的时候你还能捡到。” “唉,怪可惜的。”姜帽不舍地把怀里的金雕扔在了路旁的草丛中,狠狠地叹了口气。 “那快走吧!咱们现在就去把这些白鬼抓起来,然后再杀死!”妊家娃吸了吸鼻涕,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北山犼微笑着看了眼妊家娃,说道,“不急,咱们一定要稳重,装作行商的样子从前面经过,要不然,那些白鬼一旦看到不对头,就会马上逃走,再要想抓住杀掉就很难,可就要费神了。” “那好吧,你说啥就是啥,谁叫你是猎杀队统领哩。” 妊家娃看到自己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就有点来气,右手捏住鼻子使劲擤了一把鼻涕,甩了一下,差点甩在北山犼裤脚上,哼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把鼻子嘴巴,先一步走在队伍前头。 姜帽看了眼妊家娃的样子,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想要说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流鼻涕,又害怕妊家娃当下跟自己翻脸,影响猎杀队扑杀白戎骑兵斥候小队,想了想,就笑着调侃道,“嘿嘿嘿,同年,你啥时候才能长大先?” “你管我哩?” 妊家娃回头瞪了姜帽一眼,哼道,“我想先走一步不可以吗?” 汝北坡笑着点头,“啊对对对对,老妊你厉害,你比北山老林子里头的虎神都厉害,你走前头没有人挡你,行了吧?” “哼——” 妊家娃气呼呼地冷哼一声,吸了吸鼻涕,在队伍前边走的更快了,口中竟然还哼唱了起来: 天上那个日头出呀么出东海, 照的那个迷雾变呀么变云彩; 嗨呀来—— 来呀嗨—— 妹娃子要做饭呀,没有柴唻, 哥哥我出门去呀,去砍树哎; 嗨呀咿—— 咿呀嗨—— 。。。。。。 “嘘——” 看到众人还要说话,北山犼急忙挥手虚压了一下,手指搭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 因为北山犼敏锐的听力感觉到,埋伏在前面古道两旁的白戎骑兵斥候,此时似乎发现了放出传信的金雕被射杀了,就猫着腰从古道两边草丛中摸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大约十个呼吸之后,就在北山犼挥手示意众人拉弓搭箭准备攒射的时候,忽然从右前方的草丛里射出来一支箭羽,直奔妊家娃的面门。 一直生闷气带着情绪唱歌,且自顾自走在队伍前边三丈余远的猎人妊家娃,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 听见箭羽的破空声,立时就吓傻了,痴痴地站在原地,呼吸压抑,两眼发呆,就连简单的躲避箭羽的动作都忘记了。 北山犼来不及骂人,赶紧一箭射出,堪堪射在对方的箭头上,随后一边迅速搭箭,一边吼道,“家娃子,爬下——” 然后向着刚才箭羽响处的草丛中迅速射出一支箭羽。 “嗖——” 吓坏了的妊家娃似乎真的被吓傻了,没有马上爬下,而是回头看向北山犼,红着眼睛快步扑了过来。 嬴金饼一看怒了,在飞快地向前边十余丈远处的古道南边草丛中射出一支箭羽后,上前一脚就将妊家娃踹倒在地。 “嗖——” “嗖嗖——” 只是,草丛里射向妊家娃的箭羽嬴金饼只躲过了一支,另一支没法躲,被直接穿进右侧大腿上,伴随着箭羽射出的惯性,嬴金饼立时摔倒在地。 “嗖嗖嗖——” 北山犼急了,也顾不得喊叫了,飞快地从右侧腰间的箭筒内摸出箭羽,搭箭射箭。 其余的猎人也没有含糊,各自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也跟着从腰间的箭筒内摸出箭羽,拉开大长弓,搭箭射箭。 “嗖嗖嗖——”。。。 “嗖嗖嗖——”。。。 一时间,相隔十丈内的虚空中,箭羽如同飞蝗一般来去乱飞。 伴随着大长弓的嘣响和箭羽的破空声,有猎人中箭后的闷哼声,也有潜伏在草丛内的白戎骑兵斥候中箭后的沉哼声。 “嗯嗯——” “啊呀——” 。。。。。。 功夫不大,虚空中乱飞的箭雨就变得稀疏了起来,直至三十个呼吸后停了下来,双方中箭后的闷哼声就衍变成了惨叫声。 “啊啊啊——” “呀呀呀——” 。。。。。。 北山犼看了眼腰上射空了的箭筒,咬了咬牙,扔掉大长弓,从背上取下锋利的砍柴刀,大声喊道,“没有箭羽了,都把柴刀拿上,咱们要补刀捡漏了!” 喊罢,一猫腰,就像一只老练的猎狗一样冲向了古道南边的草丛中,目力所及,只要是白脸黄发,也不管惨叫不惨叫,闪身上去就是一刀劈断脖子,然后是下一个。 其余十二个猎人中,除了躺在地上的妊家娃和嬴金饼外,还有五个受伤的,三个重伤,两个轻伤。 姜源和姜帽,还有汝北坡三人只是受了些轻伤,瞅了眼中箭后躺在地上的同伴,咬了咬牙,纷纷从背上取下砍柴刀,硬着头皮冲向了古道北边的草丛中。 也就在这时,吸溜着鼻涕的妊家娃红着眼睛爬起身,左手捡起地上的大长弓,右手从腰间的箭筒内摸出一支箭羽,拉弓搭箭,对准了坐在地上正在拔箭羽的嬴金饼。 嬴金饼忽然意识到了一股可怕的危机气息,抬起头一看,马上就慌神了,大声喊道,“家娃子,你这是干啥?我是金饼,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抹地!” 妊家娃爆了句粗口,咬牙狠声说道,“狗日的金饼,老子要杀的就是你,我一点儿也没有认错!” “你?” 嬴金饼吓得连连后退,大声质问道,“家娃子,我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啥要杀我哩?难道说,你是白鬼的细作?” “哈哈哈。。。” 妊家娃拉弓放箭,一箭就射在了嬴金饼另一个好腿上,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你们就不该出来找死的,现在,哈哈哈,老子要全部杀死你们。。。” “啊——” “嘶哈,嘶哈——” 嬴金饼疼得吸了两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秒速冒了出来,对着古道南边的草丛大声喊道,“小犼快来!家娃子疯了,他要杀我!” 北山犼正好对躺在草丛中中箭惨叫的白戎骑兵斥候补刀完毕,还没有来得及捡漏,就听见了嬴金饼的叫声。 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立时就大怒,想也不想,就将手中的砍柴刀当做飞刀甩了出去。 “呜呜呜——” 听见身后的破空声,刚要搭箭射杀嬴金饼的妊家娃,机警地回头看时,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啥东西砸了一下,然后就发麻了,再然后就看见自己的身子远离了视线,脖子上的断口处有鲜血飞向虚空。 北山犼甩过来的砍柴刀划破空气,瞬间就砍断了妊家娃的脖子。 “吸溜——” 妊家娃最后只来得及吸溜了一下鼻涕,身首就分家了,然后,意识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噗——” 被溅了一脸一身血迹的嬴金饼顿时瞪大了眼睛,目光呆痴,大脑一片空白。 而甩掉砍柴刀的北山犼并没有歇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后,继续在草丛中搜索,补刀。 太昊感觉到有些杀人的情形有些太过血腥,急忙移开目光,向飞雁城看去。 这时候,在飞雁城南门外山谷中的古道上,由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任命的猎人猎杀队伍统领姜夔组建的猎杀队,只有八十二个猎人。 以十二个人为一个猎杀小队,总计分为了七个猎杀小队,而姜夔带着的猎杀小队连带姜夔在内只有十一个人。 除过姜夔外,其余十个猎人还都是其他猎杀小队的头领挑剩下的猎人,可见姜夔带着的这个猎杀小队有多菜。 姜夔的模样跟北山犼有八分像,个头略低一些,修为在筑基境巅峰,太昊不由得怀疑,姜夔与北山犼应该是表亲。 姜夔带着猎杀小队的十个很菜的猎人作为诱饵,走在古道上。 其余六个猎杀小队分成两拨,一左一右各三个猎杀小队进入了古道两旁的林子里头,以半人高的草丛遮掩,猫腰向南搜索前行。 彼时,姜夔带着的这个很菜的猎杀小队在飞雁城南门外五里外的古道上,刚刚转过一个山口,就很不幸地遇到了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 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大约有三十六人,正在山口另一边的古道两旁弯弓搭箭,对前往飞雁城送粮食的行商队伍进行攻击。 行商队伍大约有五十多人,其中一小半都是女人跟皮猴子,中间还夹杂着五个小泥猴。 为了保护粮食,也为了保护女人和皮猴子以及小泥猴不受伤害,老行商们可是拼了命地用大长弓和箭羽,与站在古道两旁草丛里的白戎骑兵斥候进行对射。 一时间箭羽如雨,在虚空中来去乱飞,不管是被箭羽射中的人还是驮马,都在大声嘶吼着,惨叫着。 “弟兄们——” “快!前边有白鬼斥候在劫道!” 姜夔大喊一声,右手从腰间的箭筒内摸出一支箭羽,麻利地搭在大长弓上,就向古道左前方站在草丛中举着小旗子大喊大叫的一个白戎骑兵斥候攒射过去。 “嗖——” 这个没有做任何防备的白戎骑兵斥候瞬间被箭羽射穿了脖子,立时就闭上了嘴巴,不甘地看了眼神州卫姜夔,就软软地倒在了草丛里。 其余的猎人看到姜夔一箭得手,纷纷拿起大长弓,从箭筒内摸出箭羽,弯弓搭箭,对准一个个站在古道两旁草丛内的白戎骑兵斥候快速射去。 “嗖嗖嗖——” “嗖嗖嗖——” 。。。。。。 一瞬间,就有六个白戎骑兵斥候中箭倒地,其中两个被箭羽射中了脖子,当下就倒在草丛中瞪眼蹬腿了,其余四个没有被射中致命处的,疼得在草地上不停地哀嚎抽搐。 也就在这时候,其他正在用小梢弓攒射老行商的白戎骑兵斥候,忽然发现了姜夔带着的这个猎杀小队,马上分出一部分白戎骑兵斥候,面向猎杀小队这边攒射箭羽。 姜夔等人也没有停手,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左右晃动身形躲避飞来的箭羽,一边张弓搭箭射向白戎骑兵斥候。 “嗖嗖嗖——” “嗖嗖嗖。。。” 。。。。。。 在紧张地对射中,又有十个白戎骑兵斥候中箭倒地。 猎杀小队有五人中箭后,失去了攒射能力。 “啊哈哈,有神州卫来救咱们了——” 有眼尖的皮猴子躲在简易马车下,看见了姜夔带人杀了过来,就很开心地大叫起来。 “啊啊啊——” “老哥们手中不要停——” “继续射箭——” 行商队伍中,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老行商姜镇戎兴奋地大喊大叫。 由于猎杀小队分散了白戎骑兵斥候的攒射对象,一众老行商压力顿减,大声吼叫着,腾出手来认真地射杀躲在草丛内的白戎骑兵斥候。 “嗖嗖嗖。。。” “嗖嗖嗖。。。” 。。。。。。 一瞬间,又有十一个白戎骑兵斥候中箭倒地,惨叫连声。 第231章 逃荒 十六 这时候,古道两旁的草丛中,还能够站着搭弓射箭的白戎骑兵斥候,已经剩下八个人了,而且还有三个带伤的。 而猎杀小队这边又有两个猎人中箭,好在中箭的部位在腿上,不影响继续攒射,但却影响攒射准头。 面对姜夔这个猎杀小队箭无虚发的凶残行为,这支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公野虼彻底慌神了,想要马上带着剩下的白戎骑兵斥候离开,可是又放不下马上就要到手的粮食和女人。 “嗖——” “嗖嗖嗖——” 就在这家伙的犹豫不决中,又有三个白戎骑兵斥候惨叫着中箭倒地。 “抹地——” 公野虼终于清醒了过来,看了眼腰间已经空了的箭筒,肉疼地扔掉了手中的小梢弓,拔出背上的长剑,对剩下没有中箭还能站着射箭的四个白戎骑兵斥候大喝道: “弟兄们,走了——” “留得青山,不愁没柴——” 随即又对中箭后躺在地上哀嚎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喝道: “勇士们——” “你们自己动手抹生吧,我会记住你们的!” “嗖——” “嗖嗖嗖。。。” 。。。。。。 只是,公野虼带着剩下的四个白戎骑兵斥候在转身逃跑的时候,瞬间被矮树林里边飞出来的箭羽射杀,至此,这支潜入凉州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也就算彻底消亡了。 太昊看到,远远跟随在猎杀队伍后面出城的汝文红,带着十二个亲信,一开始走的还是很快的,坠在姜夔的猎杀队伍后面大约有二里地左右。 只是在远远地看到姜夔带着的猎杀队伍与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在山谷转弯处用大长弓对射箭羽的时候,就马上打住了脚步,并飞快地躲进了古道旁的草丛里边,甚至都生出了顺着土崖爬上老林子里边躲避的想法。 随后,为了自身安危,汝文红派出了一个名叫汝武字的亲信顺着古道旁的草丛上前探查,想要看一下前面的杀戮情况到底如何了?谁胜谁负? 汝文红很是耐心地对汝武字说道,“小字,你去前边探查一下,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更不能叫姜夔发现你,知道不?” “猎杀队伍中的猎人都是飞雁城里边最厉害的一群人,一旦让他们发现了咱们躲在这里,没有去帮忙杀人,咱们可都完了。” “三叔,我知道了,我会很小心的,就算是那个瓜子姜夔发现了我,我就说我是在前边探路的,你们后边就会跟过来的,照样能糊弄过去。”汝武字右手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嘭嘭响。 “好了,去吧,机灵一点的。” 汝文红笑了笑,轻轻地摆了摆手,随后就坐在一张羊皮上闭目养神,羊皮是很有眼色的亲信汝武学铺在草丛中的。 “嗯嗯,我一定机灵一点的。”汝武字咧嘴笑了一声,猫腰顺着草丛快速跑向前方。 汝武化小声问道,“三叔,你说公孙通神能守住飞雁城吗?我怎么看着够悬。” “你说得对!” 汝武学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也看见了,北门外的白戎骑兵大营里边可是驻扎了最少十万骑兵,就算咱们从北山里头把那六千马匪兵拉过来,你认为那些马匪兵真的会出力守住飞雁城吗?” 汝武化点头应道,“我认为不会,那些马匪兵里边也有好多识文断字的人,我想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飞雁城送死。” 汝武白急忙附和道,“对对的!就算是那六千马匪兵愿意拼死一搏,可是,城外的白戎骑兵也太多了,就算是把城内新召集的三万乌合之众全部拉上,也根本就不是十万白戎骑兵的对手;” “白戎骑兵是啥人?那可是在西北部黄泥洲草原上厮杀了好几年的一群杀人魔鬼,是从尸山血海里边爬出来的吃人恶魔,咱们都是识文断字的文明人,哪能跟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野蛮人相比呢?” “咦,武白,你这是红萝卜调辣子,吃出看不出呀!哈哈哈,高才,武白高才!”汝武学兴奋地夸赞道。 就连汝文红听罢也是眼睛一亮,跟着夸赞道,“小白说的没错!这飞雁城破,只是个快慢和长短的事情,咱们父子们可不能死心眼呆在这里白白送命,你们说是不是?” “是!” “就是!” 。。。。。。 一众神州卫几乎都是汝文红的侄子和外甥的,哪能不知道汝文红这是为了他们这些亲人好? “兄弟们——” “补刀捡漏了——” 看到白戎骑兵斥候悉数中箭倒地,姜夔从背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砍柴刀,挥手喊了声,第一个带头冲向了古道右前方的草丛。 因为姜夔早早就看见一个貌似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家伙就在这边指手画脚,姜夔不可能放过这个家伙,就是用刀砍脖子,也得自己先来挥刀砍掉这家伙的头颅。 “嗷嗷嗷嗷。。。” “补刀捡漏了——” 。。。。。。 猎杀小队还能动的还有五个猎人,纷纷从背上取下砍柴刀,大喊大叫着冲了上去。 当然了,矮树林里也有其他猎杀小队的猎人,拿着砍柴刀冲出来补刀捡漏的。 面对着兴高采烈的猎杀小队,老行商们可谓是眉头紧皱,纷纷从简易马车下面爬出来,看着中箭后躺在地上死去的老行商和皮猴子,一个个红着眼睛,挥手默默地擦去脸上的热泪,纷纷上前就近救护伤者。 很快,姜夔等一众猎人在草丛中补刀捡漏就结束了,各自提着包袱,抱着长剑和小梢弓走出了草丛。 汝问一走在最后,看着草丛里头一地的尸体,皱眉问道,“姜统领,这些白鬼尸体咋办?” “衣服扒光后扔到老林子边缘,有野狼群晚上会来饱餐!”姜夔想也不想挥了挥手。 “喏!” 汝问一也是一个猎杀小队的头领,急忙叫了一众猎人清理草丛中的尸体。 古道另一边的猎杀小队还没有走出草丛,远远地看见了汝问一猎杀小队的动作,马上有样学样,着手清理起草丛中的尸体。 姜夔走到行商队伍前,扫视了一眼中箭后躺在地上的老行商和驮马,眉头紧皱。 中箭后的老行商和驮马有一小半身上插满了箭羽,看来已经没有救治的希望了,其中还有好几个皮猴子和女人也中箭了,有的昏死了过去,有的还在不停地哀嚎。 看到老行商姜镇戎等人对中箭的同伴只是粗暴地拔掉箭羽,给破溃处倒上一点土灰色的药粉,用麻布布条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姜夔急忙上前说道,“大叔,你这种绑扎箭伤的办法不好。” 姜镇戎面色不悦地抬起头,看了眼站在眼前的姜夔,猛然意识到跟自己说话的这个皮猴子,就是之前带人救护行商队伍的猎人头领,面色马上就温和了许多,微笑问道,“小兄弟,你说如何绑扎?难道还有更好地办法?” 姜夔从马车上的粮食袋子上拔下一支白戎骑兵斥候小梢弓所用的箭羽,递给姜镇戎,说道,“大叔,你闻一下这个箭头,就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了。” “嗯?” 姜镇戎迟疑了一下,看到姜夔的眼中没有恶意,伸手接过箭羽,把箭头凑近鼻子闻了闻,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稍时大骂道,“拓麻地,这些狗东西,竟然给箭头上抹过屎尿,这也太恶心了!” “不是抹过屎尿!” 姜夔冷着脸纠正道,“是白鬼骑兵用屎尿煮过这些箭头!” “啊?” 不但姜镇戎震惊了,其余的老行商们也立时瞪大了眼睛。 姜夔继续说道,“这些用屎尿煮过的箭头一旦射进皮肉里边,必须用刀子清理干净,再上止血药,用干净的麻布条绑扎;” “要不然,只需要三天,中箭的皮肉部位不但会破溃流脓,很难收口,而且中箭的人还会发热,无休无止的发热。” 面对一众老行商惊讶的目光,姜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些白鬼一开始攻打飞雁城的时候,就有三十二个神州卫不小心中箭了,三天后,不但伤口破溃流脓,还一直发热了半月;” “要不是神医姬无病前来飞雁城拜访公孙总领,亲手检查伤口救治伤者,并说明了是白鬼骑兵用屎尿煮了的箭头,才会导致受伤者伤口破溃流脓,并持续发热这种情况,我们还会一直糊涂着哩。” “谢谢小兄弟!谢谢小兄弟!我知道咋弄了。” 姜镇戎急忙站起身,一脸羞愧地抱拳向姜夔拜谢,随后吩咐行商队伍里没有受伤的女人和皮猴子,就近在矮树林里边捡来干树枝,在古道上生火,并按照姜夔的所说的办法重新给中箭的行商和皮猴子处理伤口。 姜夔没有在行商队伍旁边多待,看到姜镇戎重新给伤者处理箭伤时,也开始让一众猎人去矮树林里边捡来干树枝,生火,给中箭受伤的猎人处理伤口。 当看到嬴宝是背后中箭的时候,姜夔的眼睛就瞪圆了,自语道,“这些白鬼也太厉害了,射过来的箭羽在空中还能拐弯?” “不是!不是的!” 姜林红着眼睛向古道北边的草丛看了一眼,说道,“夔哥,嬴宝背上的箭羽是从后边那片草丛中射来的,当时我听见了破空声,就低头向右躲避了一下,转身看时,嬴宝后背就中箭了,然后我就看见有个人顺着草丛向北跑了。” “哪你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吗?”汝问一急忙瞪着眼睛问道。 “那人跑得太快了!” 姜林红着眼睛说道,“我只看见身形和背影,跟副总领汝文红身边的汝武字有些像。” 姜夔伸手拔出了嬴宝背上的箭羽,疼得嬴宝大呼一声,瞬间就晕了过去。 姜林急忙用手按住了伤口,汝问一拿着麻布条动手进行包扎。 姜夔手握箭杆,将箭头前端在地上的沙土里边反复磨蹭了几下,拿起来又在裤腿上擦了擦,仔细看了眼箭杆上边的刻纹,确实是一个‘字’字,心中的怒火狂升,恨不得马上带人去追杀神州卫副总领汝文红一伙。 “夔哥,上面是谁的名字?”姜林看到姜夔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姜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将箭羽递给了姜林,一众猎人急忙凑上前观看,随即瞪大了眼睛。 汝文红刚要张嘴继续说教,就看见汝武字猫着腰飞快地跑了回来,脸色苍白,来不及喘息,急急说道,“三叔,快!上土崖进老林子。” “武字,啥事?是白鬼骑兵斥候小队追过来了?” 汝武成比较胆小,想要站起身向南看,就被手脚麻利的汝武学拉上胳膊向土崖前拽去。 汝文红也不问了,跟着一众神州卫飞快地爬上土崖,猫着腰快速钻进了老林子内,撒腿向南狂奔了五里多地,在一处山坳里打住脚步,躲在草丛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待众人喘过气后,汝武成又最先问话,“武字,到底出了啥事?” “咳咳!” 汝武字看到众人热切的目光,假装咳嗽了一下,说道,“我摸到前头转弯处,看到瓜子姜夔的人正在跟那些白鬼对射,就没有客气,拿起长弓对准姜林的头就是一箭;” “咳咳,谁知道射偏了,射在了嬴宝的脊背上,嬴宝疼得尖叫了一声,我看到有人转过来,马上就跑了回来。” “唉,你这娃——” 汝文红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汝武字,喘着粗气说道,“呼,你射就射准一点嘛,咋就射偏了呢?这下好了,我估计你可能被其他猎户看见了,为了安宁一些,咱们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哪咋办呀?”汝武字有点傻眼了。 “还能咋办?只有先离开这里了。”汝文红有些生气,也没有办法拿自己的亲侄子撒气,只好气呼呼地起身继续向南走。 其余的神州卫都带着情绪先后瞪了汝文字一眼,跟着继续向南走,尽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们这是啥眼神?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汝文字有些忿忿不平了,大声说道,“我还不是为了给咱们解决敌手嘛!” 姚成悟瞥了汝文字一眼,哼道,“文字,你忘了你是啥身份了?今个你做的事情也太鲁莽了些,亏的你跑得快,要是跑得慢。。。” “对着哩!” 姚成道看到姚成悟不想说下去了,急忙说道,“要是文字跑得慢,叫人给看见了,尤其是姜夔带着的那些猎人看见了,我估计,咱们除了跑路,就是跑路,至于能不能再回飞雁城,也很难说。” “听你俩的意思,你们还想回飞雁城?”汝武学马上引开了话语。 “不不不!” 姚成悟急忙摇头摆手,尬笑着说道,“飞雁城外那些白戎骑兵可不是摆设,说不定那天晚上就偷摸着进了城。” “嘿嘿!” 姚成道笑着接口道,“在梦里稀里糊涂地被人抹了脖子,那才叫冤枉哩,谁愿意回去谁回去,我才不回去哩!” “说得对!” 汝文红笑着看向姚成道,点头说道,“咱家老祖曾经说过,人这一生很短,短到好多人只来得及看上一眼的机会;” “人这一生很长,只有明哲保身才能活到天长地久,我冒着跟公孙通神翻脸,带着你们出来,就是想叫你们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去跟白戎人争勇斗狠,明白不?” “喏——”一众亲信齐齐应声。 “喏个辣子——” 汝文红气呼呼地瞪了众人一眼,哼哼道,“你们都是我的子侄,不必要像神州卫一样应声,只需说知道了就行,不早了,快走吧!” “嗷——” “知道了——” “喏——” 。。。。。。 一众亲信乱七八糟的应了一声。 第232章 逃荒 十七 太昊眨了眨眼,又分出一道神识,看向虚空中正在盘旋的一只大鸟,用通神诀快速沟通了大鸟的神识,又向凉州城东边的山里看去。 祝康遵从神女青离的卦象,在天斗山槐树沟狩猎,看其气色,好像狩猎情形也并不顺畅,除了一个护卫腰间挂着的一只野山鸡而外,好像并没有打到其他动物。 祝康好像有点生气了,站在一处土包上看了看虚空中的太阳,吸着鼻涕骂道,“这今天是摸了母狗沟子了,咋就一个动物也看不到呢?” “嘿嘿嘿。。。”汝南风只是捂着嘴巴在笑,并不做声。 “老汝,你笑啥哩?难道不是吗?” 祝康有点气恼,但是并不敢对汝南风发火,因为自己的所有安危,可全赖这个元婴境巅峰修士的护卫了。 如果一不小心失去了这个元婴境巅峰修士的看护,自己这小身板不说举步难行了,就是在凉州城多待一天都是极其危险的,更不用说掌管这个令人头疼的凉州了。 “咱们刚来的时候,你不是用箭羽射杀了一只山鸡么?”汝南风笑着提醒道。 “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简直是糟糕透顶了。” 祝康吸了吸鼻涕,右手拍打了两下脑袋,又看了眼太阳,问道,“老汝,你看现在啥时候了?咱们要不要回去?” “快酉时中了。” 汝南风看着地上的影子,笑了笑,伸手指向山谷一侧,说道,“可能有麻烦来了。” “啥麻烦?是杀手吗?” 祝康转头顺着汝南风的目光看去,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鼻涕流下嘴唇都没有感觉到。 只见左侧的土崖上不知何时站了一群野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尤其是一头比农家豢养的耕牛还要大一圈的野狼头领,也正在眯缝着眼睛看着自己。 “呵呵,是不是比杀手还要麻烦?” 汝南风嬉笑着调侃了一句,随手从背上拔出长剑,向一众护卫喝道,“诸位道友,马上拿起你们的长剑,训练劈砍的时刻可能要来了,希望道友们莫要手软。” 祝康吸了吸鼻涕,使劲移开目光,硬着头皮补充道,“正好冬天就快要来了,这野狼皮褥子可是上等的皮草哇!” “杀!” “杀!” “杀!” 一众护卫咬牙瞪眼,硬着头皮从背上拔出长剑,怒喝三声。 “嗷呜——” 野狼头领仰起头尖叫了一声,随即转身又没入了土崖上的老林子。 其余的野狼有哼哼两声的,也有尖叫一声的,不甘地转过身先后没入了老林子内。 “老汝,这野狼群咋就走了先?”祝康摇了摇头,吸着鼻涕疑惑地问道。 “呵呵,这是野狼头领在试探咱们的,如果咱们继续在这里折腾,他们可能就不留手了。”汝南风收起长剑,沉着脸应道。 祝康听罢,白皙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吸溜着鼻涕快步走向山谷外,“哪,咱们就赶紧回城吧,还是保命要紧。” “诸位道友,多加警惕,出谷!”汝南风冷着脸喊了一声,紧跟在凉州王祝康身后。 众人急匆匆跑出山谷,没有停留,坐马车的坐马车,骑裸马的骑裸马,顺着古道飞快地跑回了凉州城。 太昊又将目光看向凉州城内,无意间,在一处街道上瞅见了公野浪和公冶黉,嗯嗯,还有那个叫祝房的身影。 公野浪看起来无所事事,这时候正站在一处花鸟铺子门前,口中吹着哨,逗弄着一只关在木笼子内的鹦鹉,“嘘嘘嘘,小乖乖,叫哥哥!” 公冶黉和祝房干笑着站在一旁,尤其是祝房,老脸上的谄媚样一直都没有断过。 关在木笼中鹦鹉白了公野浪一眼,转动小脑袋哼道,“无聊!” “哟——” 公野浪惊呼一声,忍不住兴奋了起来,继续逗弄道,“嘘嘘嘘,小乖乖生气了,给哥哥笑一个,笑一个有肉吃!” “吃个屁!滚蛋——” 关在木笼中的鹦鹉似乎有些恼火,不耐烦地哼哼了一声。 “咦——” 公野浪的脸上马上就精彩了起来,刚要对鹦鹉发火,眼睛的余光就看见护卫公野乌头急匆匆跑了过来,站在丈余外急乎乎地盯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公野浪停下了遛鸟动作,微笑着向公野乌头点了下头。 公野乌头微笑上前,小声说道,“祝康那碎怂回来了。” “无事吧?”公野浪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向周围扫视了一眼。 公野乌头挤了挤眼睛,小声应道,“据说在天斗山槐树沟遇到了野狼群,是被野狼群给吓跑回来的。” 公野浪兴奋拍手,“好!没叫那群野狼吃了,就算他娃烧高香了,哈哈哈哈。。。”笑得有些肆无忌惮。 “公野头领,还遛鸟吗?”祝房馋着脸笑着抱拳问道。 “遛你大乃个脚后跟!” 公野浪撇了撇嘴巴,挥手说道,“走!去酒肆喝一顿,高兴高兴,哈哈哈哈,做啥都没有今天这个事情高兴了。” 说罢,抬脚向前边不远处一家酒肆走去。 公野黉和祝房相视一笑,急忙跟在后边,公野黉小声问道,“老祝,你给我透个风,那些野狼群是不是你叫人安排的?” “呃?”祝房愣了一下,反问道,“黉哥,你认为兄弟我有那个实力么?” “难道你老哥没有么?嘿嘿嘿。”公野黉阴阴地笑了起来。 “哪,就算是有吧。”祝房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小声应了一句,有点模棱两可。 公野黉一愣,随即也跟着无声地笑了笑,小声说道,“老哥,我想问一声,你可别见怪哦。” “黉哥,你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祝房笑着猛点头,只差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了,模样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老哥,你说,你咋不叫那些野狼群一下子把祝康弄死呢?这样一来,咱们不就少了很多麻烦了不是?”公野黉小声问罢,笑得有些无奈。 “呃?” 祝房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看出公野黉的心思竟然比公野浪还要凶狠,但是也不敢说明,只好打起了哈哈,“黉哥,天道使然,万事随天,兄弟我也有很多无奈呀。” “真的吗?”公野黉翻起了白眼。 “真的咯,嘿嘿嘿。”祝房尴尬地笑了起来。 华红莲拉着太昊,带着五个皮猴子顺着矮树林向南走的很快,就连矮树林中看见的野菜和草根也来不及采挖。 众人很快爬上了南边的土丘,华红莲站在土丘上向东边的小溪了望了一下,看到刚才在小溪旁歇息的野狼群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穿羊皮的羌人部族勇士,男男女女的大约有一百余人。 华红莲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想带着皮猴子们继续向南走,又害怕步入羌人部族的族地,那样就更麻烦了。 但是继续向东,又害怕跟坐在小溪边歇息的这群羌人部族勇士相遇。 就在华红莲纠结要去哪的时候,眼尖的罗山吸溜着鼻涕压抑着声音叫了起来,“大,大姐,有,有,有,有长虫。” (长虫,西北方言,即蛇和蟒蛇的称谓。) 一听到‘长虫’这两个字,华红莲无来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急忙看向罗山伸手所指的方向。 在山丘南边三丈多远的矮树林里,两条成年人大腿粗细的大蛇,正在一棵三人合抱的柳树下的草丛里缠绕在一起,不停地扭动着土黄的身躯,口中还在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呃?” 华红莲轻呼一声,差点吓得跌坐地上,脸色顿变,心脏狂跳,也不再顾虑向东走会遇见野狼群还是遇见羌人部族勇士了,拉上太昊的小手,向五个皮猴子挤了挤眼睛,轻呼道,“快走!别看了!危险!” 五个皮猴子中,除了罗山知道两条大蛇在啥地方,其余的四个皮猴子还没有看到大蛇,急得不停的跳脚,睁大好奇的眼睛到处张望,希望自己能够马上看到大蛇的身影。 看到华红莲拉着太昊急匆匆顺着山丘向东疾走,罗山白着小脸哆嗦着身子紧跟在华红莲身后。 罗门等四个皮猴子也就不好意思继续留在原地寻找大蛇了,苦着脸也跟着向东疾走,只是眼睛还在到处乱看,以求真的能够看一眼大蛇是啥样子。 “妈妈,长虫是啥?” 太昊虽然见过长虫,但是不认识长虫,只是在跟花狐和黑闷娃还有白胖墩一块狂的时候,听到过灵蛇这个名称,于是就很好奇地问道,“是不是灵蛇呀?” “长虫就是蛇,但不一定是灵蛇。” 华红莲不想告诉太昊,可是又害怕太昊以后见了长虫不认识,会被蛇咬,没毒的蛇咬了还好说,要是被有毒的蛇咬了,就很麻烦了。 一念及此,就硬着头皮说道,“具体来说,长虫就是一种像草绳一样的软体动物,有粗的,也有细的,最粗的长虫比你外婆的腰都粗,最细的长虫就跟你捆甘草的这根细干草根粗细差不多。” “哪?长虫咬不咬人?好吃不?” 太昊又问,原因是之前花狐说过自己的妈妈曾经抓到过一条灵蛇,然后烤着吃了,灵力就增长了一个小境界,太昊当时就想着自己啥时候也抓住一条灵蛇烤着吃,也给妈妈吃。 华红莲一听差点就崩溃了,但还是压抑着心头的狂跳,很耐心地解说道,“长虫会咬人的,尤其是有毒的长虫,咬人后会很疼很疼的,要是不及时救治,人就会中毒;” “厉害一点的长虫咬人后,人还会昏迷,严重的或救治不及时的会死掉,至于好不好吃,妈妈没有抓过,也没有做过,更没有吃过。” “嗯嗯。” 太昊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长虫是什么东西了,眼睛一亮,咂吧着嘴巴说道,“啧啧,嘿嘿,要不,妈妈,我给你抓一个长虫,你也烤着吃,一吃就知道是啥味道了。” “呃?” 华红莲不想说话了,也不想去看太昊很亮的眼睛了,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啥东西都想吃,想法似乎有点清奇,也很恐怖。 紧跟在太昊身后的罗山,吸溜鼻涕的声音有点快,虽然也很恐惧刚才看见的那两条长虫,但是听见太昊在谈论长虫能不能吃的时候,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有壮着胆子去抓那两条大长虫了。 罗门等皮猴子就不会这么想了,听见太昊和华红莲母子俩的对话,齐齐感觉到身上好像起了好多鸡皮疙瘩,同时看向太昊的眼神,有意无意间似乎充满了畏惧。 心中不禁暗自怀疑,这还是个年纪只有不到两岁的小泥猴吗? 而令华红莲和五个皮猴子不知道的是,刚才罗山看见那两条大蛇的时候,太昊不但看到了那两条大蛇,耳朵也听见了那两条大蛇的偷偷对话声,只是不认识长虫是啥东西罢了。 牙蛇似乎瞅见并感应到了太昊的气息,吓得压抑着声音对眯着眼睛很舒服地哼哼着的草蛇说道,“小妹,别哼哼了,那人来了。” 草蛇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继续很舒服地哼哼着向四下里看了看,柔声问道,“牙哥,人在哪?我咋没看见哩?” “闭嘴!” 牙蛇似乎有些恼怒了,眯缝着眼睛怒道,“那人虽然个头不高,气息却很恐怖,现在好像正在撕长耳朵听咱俩说话哩,小妹,你不想被那人抓去吃掉,就不要哼哼了,也不要说话了。” “好吧,牙哥,你说啥就是啥,小妹我都听你的。”草蛇很是委屈的应一声,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希望那人没有注意到咱俩,要不然,咱俩这两副皮囊到了明天,就会变成一堆堆粑粑了。” 牙蛇自言自语了一声,也闭上眼睛安静了下来。 “啧啧啧。。。” 太昊咂吧了几下嘴巴,很想返回去抓住那两条长虫,然后叫妈妈生火烤一烤大吃一顿,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八颗门牙,马上就歇下了心思。 尤其是看到妈妈和五个皮猴子那种苍白的脸色,就不再说话了,害怕自己再提起那两条长虫,众人会被吓坏的。 沿着山丘一路向东,太昊看见了好多长在矮树下草丛里边的野菜和草根,好几次都想摆脱妈妈的手,去挖那些野菜和草根。 奈何越想摆脱妈妈的手,就越被妈妈抓的更紧了,太昊只好很郁闷地放弃了挖野菜和草根的心思,就连看见矮树下生长的一丛丛蘑菇也没有了采摘的心思。 大约向东走出二里地后,五个皮猴子最先缓过神来,先是齐齐踮起脚尖向来时的路上张望了一下,在看到走过的草丛没有任何波动之后,就开始动手挖取矮树下的野菜和草根。 华红莲就要比这五个皮猴子警惕多了,在这五个皮猴子停下脚步向后张望的时候,华红莲也意识到走出的路已经够远了,也打住脚步向后张望。 没有看见什么长虫,却看见在自己几个人之前歇脚的那片山坡那里,有一群马匪,手握长剑和砍柴刀以及棍棒等杀器,顺着山坡正在快速向东赶路。 华红莲大略数了一下人数,这群马匪的人数竟然有九十六个,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已经渗出冷汗了。 如果不是小溪边有野狼群,如果不是自己带着太昊和五个皮猴子临时拐弯爬上了南边的这个山丘,大概这时候自己这几个人早已经是这群马匪的俘虏了。 华红莲又拿眼看向之前坐在小溪边的那群羌人,发现这群羌人顺着山坡竟然在向西走动,好像这群羌人中最厉害的那个斥候已经发现了相向而行的马匪们。 “呵呵呵。” 花红莲的心中有些小激动,希望这群羌人部族的勇士能跟这群马匪打起来,既希望羌人部族的勇士胜出,又希望马匪胜出。 反正这两拨人在自己的心目中都不是什么好人,能够打得血里捞骨头两败俱伤最好了。 第233章 逃荒 十八 可是,在华红莲拉着太昊向东慢行足足看了有一刻后,发现羌人部族勇士跟马匪们相遇了,竟然没有出现自己心中所想的那种大打出手和惨叫连连的情形,这两群家伙就像老朋友见面时那样,凑在一起热情的不能再热情了。 华红莲瞬间就傻眼了,“咋回事?马匪跟羌人是亲戚?” “妈妈,马匪跟羌人咋能是亲戚呢?” 太昊对人际关系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对于亲戚一词可是多少知道一点,人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算是亲戚也会翻脸的。 “如果不是亲戚,哪这些羌人又怎么会跟这些马匪那么亲热呢?比刚才那两条缠在一起的长虫还要亲热。”华红莲自语道,感觉到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 罗山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吸了吸鼻涕,轻声说道,“大姐,你看的那群马匪是野马寨的马匪,马匪头领黑马曾经在野马南山里的老林子里救过羌人部族的勇士野尕娃,这不,那群羌人部族的勇士就是野尕娃带过来的。” “哦——” 华红莲轻呼一声,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我知道了,怪不得这些家伙关系那么好呢,原来都是一路人啊!” 个头最高的罗门踮起脚向远处的山坡上张望了一下,急忙蹲下身子,压抑着声音说道,“大姐,快蹲下!我看到黑马在向咱们这边看哩,野尕娃也跟着向这边看哩。” “呃?” 华红莲的俏脸是马上就变了颜色,急忙弯下腰说道,“快走!黑马跟野尕娃可能是看见咱们了,小心这些家伙追过来了。” “啊?” 五个皮猴子吓得惊呼一声,随即抢先一步猫着腰跑在前头,动作快得比草丛里受到惊吓后跑出来的野兔还要快上三分。 华红莲也没有迟疑,弯腰一伸右手,把太昊一把搂在右侧腋窝下,猫腰撒腿,跟在五个皮猴子身后一路狂奔,速度仅次于罗山。 太昊有些郁闷,刚才不但看见了,而且早已听见了北边五里外山坡上那两群人的说话声,只是自己个头太低了,给其他人的感觉就是肉眼看不见那两群人罢了。 也就在刚才,太昊可是看见,黑马远远地看见野尕娃,就像离家的小泥猴找见妈妈一样,恨不得立刻扑进野尕娃怀里。 黑马抱拳红着眼睛激动地咧嘴大叫,“野头领好!几天不见,甚是想念,伢晚上我还梦到你了呢,没想到今个在这里还就真的碰见了你,哈哈哈哈。。。” 野尕娃看见黑马,就像贼娃子看见金饼一样,更是高兴地咧嘴大笑,口水差点就要流出来了,“哈哈哈哈,吸溜,是黑大哥呀!黑大哥你好呀!做梦的事情咱们就不要说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唉,别提啦!” 一想起黑炭团只身混入逃荒队伍里头,黑马就有些头疼,也有些苦恼,快人快语道,“野头领有所不知,我那三弟小黑不知道咋回事,看上了一个婆娘,那婆娘就在逃荒队伍里头;” “这不,我带着兄弟们刚从野马河南边的古道上回来,现在又要去黑水城西门外;” “那个,刚才我带着弟兄们在野马河石桥西边杀了几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劫掠了富人的马匪,抢了一些包袱,这刚跑到西边的木桥旁,一数人数,才发现我家那个混账三弟没有回来。” “那你这是。。。” 野尕娃愣住了,心里一边惦记着这伙马匪到底抢了多少金饼,又尺算着后边能给自己送来多少,脑子的思维差点就乱了。 “哈哈哈哈。。。” 黑马伸手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野头领,我这不就是带着兄弟们绕道去黑水城西门外么,我想在黑水城西门外找回我家三弟的时候,顺便再抢一回逃荒队伍中的富人,这不就多带了些兄弟嘛,哈哈哈。。。” “哦,这样啊!” 野尕娃的心思不在野马寨这伙马匪去黑水城西门外能抢多少逃荒的富人,而在之前抢到的金饼放在了哪里。 于是,野尕娃就向黑马打个哈哈让开路,让这些马匪先去黑水城西门外抢人去,自己这就带人去野马寨看看。 谁知道黑马正在兴头上,哪能这么容易就让野尕娃带人离去呢?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哩。 再者,野尕娃的妹妹野牵牛,也就是羌人部族最美丽的女孩子,这时候就站在在自己面前,哪能不表现一下自己的英勇气势呢? 要知道,这世上的漂亮女孩子可都是喜欢英雄的呀,自己能不能获得野牵牛的芳心,就看自己能不能吹嘘了。 就算不能吹嘘,拉着野尕娃多说几句话也行啊,也只有这样,自己就可以多看美丽的野牵牛一眼了。 一念及此,黑马就伸手拉住了野尕娃的右手,关切地问道,“野头领,我记得咱们部族的驻地是在南边山里头的野马城,你怎么从东边过来了,而且还带了这么多的勇士,是不是咱们部族出了啥事情了?还是说,野马城出啥事情了?” “没没没,没有出啥事情!” 野尕娃急着要走,就不再藏着掖着了,要不然,一时半会很难离开此地的。 于是挤了挤眼睛,愣是从黑脸上挤出了几道笑纹,挥手说道,“黑大哥,我们部族神女青灵之前卜了一卦,说在东北边那个小山头,也就是黑山山阴的野狼洞里,有一窝野狼,其中有一只小白狼,是一只灵兽。” “真的!” 听见灵兽两字,黑马的眼睛马上就瞪大了,瞬间就不想去黑水城西门外了。 “真的!比金饼还真!” 野尕娃真诚地点了点头,说道,“部族神女青灵算出那个小白狼今天会在山洞里睡觉,我就召集了部族一百多个勇士前去抓扑,谁知道那群野狼很是精明,老远就发现了我们。” “那就是没抓到,让那灵兽逃走了?” 黑马立刻气恼地咬牙切齿,恨不能自己马上衍化成一只金雕,凌空去抓扑那只小白狼。 “是的。” 野尕娃弱弱地点头,就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我们前后追击了上百里路,还是功亏一篑呀!唉——” “要不,咱们晚上悄悄去抓扑,咋样?”黑马说话根本就不动脑子,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糟心话。 “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呵。。。” 黑马的话立即引来了一众羌人部族勇士的蔑视。 野尕娃不想打击黑马的自尊心,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黑大哥,不说了,今天的日头太红了,你可能有些火晕。” (火晕,西北方言,义为热晕了,头晕,胡言乱语等。) “嘿——” 黑马瞬间秒懂野尕娃的意思,红着老脸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乱说话了。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黑山方向,也就是野狼窝所在的山洞方向。 也就在这一瞬间,野尕娃和黑马两人不经意的举动,让本就提心吊胆的罗门给看到了,立时,罗门就不淡定了,不但误会了,而且还把自己给吓坏了。 太昊看到五个皮猴子脸色大变向东狂奔的时候,想要提醒妈妈,说出站在那个山坡上的黑马与野尕娃两人说话的意思时,根本就没有了机会。 只好轻叹了一声,“唉,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当华红莲和五个皮猴子顺着山丘猫腰向东狂奔的时候,黑马和野尕娃寒暄了几句,随后就分手了,两人心思各异,表面上看起来热机和善,实则心里各怀算计,各奔东西。 黑马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能不能自己带着手下这九十五个马匪,直接去黑山山阴处的野狼洞围堵野狼群,为此在心里尺算了好多种抓扑小白狼的办法,最后都被自己一一打消了心思。 因为黑马虽然狂热了一些,脑子反应慢了一点,但是并没有昏头。 自己手下这些马匪对付普通人还差不多,要是真的拉去应对那些穷凶极恶的野狼群,估计就没眼看了,可能还会死的很惨。 想通了这点道理后,黑马也就不再纠结和犹豫了,挥手沉喝一声,顺着山坡上的羊场小路向东,直奔黑水城西门方向,路上半点儿也不停留。 野尕娃一门心思都在野马寨那些马匪之前去古道抢夺富人后掳掠的金饼上,也就没敢停留,带人直奔野马河上的木桥,想要顺着野马河西岸的土崖尽快赶到野马寨,看看这些马匪到底抢夺了多少金饼。 也不是野尕娃有多贪心金饼的,而是羌人部族所居住的野马南山不适宜种植庄稼,即就是有大片种植庄稼的土地,也被羌人部族拿来放牧牛羊和驴子以及马匹了。 因此上,粗心大意种植出来的庄稼也就收获不了多少粮食,更没有办法自给自足,所以,粮食一直以来都是羌人部族的紧缺物资。 说到买粮食,不管去凉州人的城池弄粮食,还是去梁州人的城池弄粮食,老行商们一张口讨要的东西除了金饼,还是金饼。 当然了,也有老行商愿意拿粮食交换皮毛和肉干的,只是皮毛和肉干被压到了最低价位,跟白送没有啥两样。 在野尕娃接手羌人部族头领这六年来,羌人部族所捡到的大小沙金块,几乎都被野尕娃拿去跟那些老行商兑换粟米和麻布了。 眼看着冬天就快要来临了,这要再不弄一些金饼,羌人部族之前用沙金块换来的那些粟米根本就不够过冬吃用的。 尤其是部族里面的老人和小泥猴,在严寒而又漫长的冬季里,如果没有足够的粟米熬粥喝,根本就活不下去,这让野尕娃心里怎么能不着急上火呢? 于是,心中惦记着野马寨马匪抢来的金饼到底有多少的野尕娃,无形中加快了步子。 气得跟在其身旁的野牵牛一路上直喊,“大哥,你慢一点走,我都快要跟不上了。” 华红莲和五个皮猴子在跑到小溪上游的时候,也没敢多停留,各自在小溪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蹲下身子,捧起清凉的溪水匆匆清洗了一下手脸,漱了漱口,涉过小溪,又开始顺着山丘向东疾步行走。 太昊不想让妈妈继续夹在腋窝下,因为这样被夹着颠簸太难受了,奈何自己人小腿短,就连很浅的溪水都没法涉过去。 没有办法,在洗过手脸后,只好又被妈妈夹在腋窝继续前行。 在涉过小溪后,华红莲和五个皮猴子又向东偏北走了大约三里地后,罗山就打住了身形,用手指着一处长满藤蔓的崖壁说道,“大姐,这里有一个山洞,咱们是不是在这里躲一阵子,你别怕,这个山洞很隐秘的。” “好吧,那就进山洞里躲一下吧!”华红莲也跑乏了,不想再继续跑了。 要知道,羌人部族勇士不但善骑裸马,在山林中跑起来就像猎豹一样,自己带着太昊和五个皮猴子如果继续跑路,根本就跑不过羌人部族勇士的追击。 看到罗山上前伸手拉开一团藤蔓植物,露出一个洞口时,华红莲和罗门的眼睛亮了,黑虎和黑亮以及黑老三也立时瞪大了眼睛。 黑虎略带幽怨地看向罗山,问道,“罗山,你是咋的发现这个山洞的?” “就是,” 黑亮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在黑水城混了这么久了,我都没发现这里有个山洞,你是罗盘城的人,你在黑水城混的竟然比我还厉害?” 黑老三瞪着眼睛仔细地端详着罗山,马上就笑了起来,“啊对对对,罗山,我说我咋看你就这么眼熟呢,你表哥是不是黑水城神州卫总领黑大盛?你之前是不是老跟着你表哥在这黑山上打猎的?” “嗯嗯。” 罗山点了点头,微笑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了山洞内,没有听到异样的动静,就向华红莲说道,“大姐,可以进去了,里面没有危险。” 说罢,率先钻进了山洞里。 其次是罗门,罗门后面是黑虎。 黑亮拉着刚要低头进山洞的黑老三退后两步,看向华红莲笑了笑,“大姐,你带弟弟先进,我随后。” 华红莲冲着黑亮和黑老三微笑点头,依旧夹着太昊弯腰走进了山洞。 黑亮向小溪方向张望了一下,松开黑老三的手,弯腰把山洞外踩倒的野草弄乱,让人看不出有人进山洞的样子,就向黑老三挤了挤眼睛。 黑老三会意,先一步走进了山洞。 黑亮走进山洞后又动手把藤蔓植物恢复了原样,这才拍了拍手,微笑着打量起山洞内的情形。 山洞口不大,高五尺,宽三尺,从外边看形状很不规则,穿过一丈多远的甬道后,里边忽然就扩大了,就像横山里边农人家里的大窑洞一样,高丈二,宽两丈六尺,深三丈八尺。 太昊忽然看到,窑洞内部各有三个通往三个方向的甬道,甬道口有石门阻挡,如果不走近洞壁仔细观看,根本就看不出石门的样子。 山洞口洞壁看起来很光滑,就连里边的窑洞洞壁也很光滑,看得出,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 洞顶黑乎乎的,有好多大大小小的蜘蛛网粘附在上面,洞壁在插松明子和经常生火的简易灶台等地方也是黑乎乎的。 由此推断,这个山洞存在的岁月已经很久了,久到没有人能够说出是啥时候开凿的了。 到底有多久,华红莲和五个皮猴子谁也说不上来,只能看着洞壁上的烟熏颜色和痕迹来简单推断。 在黑亮进入山洞时,罗山已经轻车熟路地在山洞内点起了松明子,插在洞壁上的窟窿里,随后,又在地上的简易灶台中点燃了一小堆干树枝。 霎时,整个山洞内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 华红莲进洞后探查了一下,看到没有任何危险后就放下了太昊,一边喘气一边揉着右臂,一边仔细地观看着洞壁上的痕迹。 可能是现在天冷的缘故,虫子都躲藏了起来,也可能是山洞里边有了火光,虫子们都被吓跑了,整个山洞内,一个虫子也没有看到。 罗门和黑虎等人也在好奇地观看着山洞内的情况,甚至还站在洞壁前伸手去抚摸洞壁上的纹路。 太昊没有心思观看这些,将目光看向北边的古道,瞅了眼外爷华遂梁等人。 第234章 逃荒 十九 太昊发现,外爷华遂梁等人在过了石桥之后,跟黑水源村的族人一起,在野马河东边干燥的河道里找了一片空地,将马车和牛车以及驴车以小家庭为整体停在了一块。 族中的男子先把马和牛及驴子拉到河边去饮水,女人和皮猴子则把羊群和牛群也拉到河边饮水。 等这些四脚动物饮完水后,又拉到河道里野草长得旺盛的草地上去吃草。 在四脚动物吃草的过程中,族人们或以小家庭聚拢在一起,或以相熟的人围拢在一块,各自从背上的包袱里边拿出早上离家的时候携带的干粮和水囊,开始填补饥饿的肚子。 华红英跟华红鱼以及汝东水三个人就坐在羊群旁边,一边看着羊群吃草,一边吃着干粮,黑门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跑去找黑蛋和黑娃狂去了。 姨姨华红英好像有什么心思,时不时地看向石桥和石桥西边的河道,太昊猜测,姨姨华红英可能是在逃荒的人群中寻找自己和妈妈的身影。 华红泥和华遂梁,妊大妮,嬴二丫,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华红泥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干粮,一边看护着身旁吃草的三匹驮马,不时向石桥上看一眼。 华遂梁和儿子华红泥一样,也是吃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向石桥和石桥西边的河道上张望一下。 妊大妮无意中看到了大儿子和丈夫的神态,皱眉问道,“哎哎,我说你们父子俩不好好吃东西,乱看啥哩?是不是在逃荒的人群中瞅长得漂亮的女人哩?”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 华红泥急忙摇头否认,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妈看你说的,我是在看红莲小妹,这都这么久了,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也不知道红莲小妹走到阿嗒了,毕竟有青帝拖累着,也没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对吧?” 嬴二丫瞥了华红泥一眼,哼道,“欺,你啥时候这么好心了?你该不会是在惦记红莲身上那点铜钱吧?” 华红泥听罢偷看了妊大妮一眼,发现妊大妮的眼神跟嬴二丫一样,立时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被母亲和妻子看透了心思的感觉。 一秒尴尬,老脸马上就红了起来,急忙看向华遂梁,希望阿大能够开口给自己解围。 华遂梁却佯装没有看到华红泥的眼神,低头大口吃着干粮,吃两口干粮喝一口清水,神情很是惬意。 妊大妮看到华遂梁没有帮儿子华红泥说话的意思,就冷笑了起来,“嘿嘿嘿,红泥,你跟你阿大在路上尺算红莲身上有多少铜钱的时候,我都听到了,说吧,你想要红莲身上的铜钱做啥?” 华红泥没有办法,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唉,之前我听一个一起跟过行商队伍的熟人说,黑水城西门口有神州卫设的路障,凡是要进城的人,每个人都要缴纳两枚铜钱。” 嬴二丫一听,马上急了,问道,“哪,红泥,马跟牛还有羊要不要交铜钱?” “要啊!” 华红泥冷笑道,“不但要,而且要的比人还多,比如一只羊要交三枚铜钱,一头牛要交四枚铜钱,一匹马要交五枚铜钱,至于驴子嘛,我没有问,就不知道了。” “我的妈呀——” 妊大妮挥手尖叫了起来,“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呀?这些挨刀子的坏熊娃,啊啊啊,这是啥世道呀。。。” (坏熊,西北方言,音,哈怂,义为坏蛋、坏种、坏家伙。) 华遂梁注意到周围秒速看过来的目光,害怕出事,急忙伸手捂住了妊大妮的嘴巴,冷声说道,“你这死婆娘,你叫唤个辣子?你这是嫌咱们逃荒路上活的很轻松吗?” “呃?” 妊大妮猛然醒悟了过来,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人都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自己这头脑一发热,差点就动下大烂子了。 混在逃荒队伍中的黑炭团,一直都在暗地里注意着华红英的举动,包括华红英的一笑一颦。 跟着走了整个石桥都好好地,没想到在走下石桥东侧桥头的时候,由于逃荒队伍在河道里出现了堵塞,然后,华红莲就不见了身影,同时不见的还有华红莲坐着的那辆马车。 亟待人流又重新前行的时候,黑炭团没有在前行的人群中看到华红莲,也没有看到华红鱼赶着的那辆简易马车,就以为自己落伍了,直气得当下就想怒吼杀人。 但是胆小的黑炭团又不敢真的怒吼,更不敢去杀人,眼睛一瞪,牙齿一咬,撒开两腿在人丛中快速向前跑了起来。 跟随在黑炭团身后三丈远的小泥猴,本想着走下石桥后,在河道里用顽石袭击黑炭团的后脑勺。 在快要走下石桥的时候,左右手紧了紧手中野鸡蛋大小的小顽石,深呼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做好了最后袭击的准备。 为了预防黑炭团有其他同伙,就用眼睛向河道两端瞅了瞅,好奇黑水源村的人为何要赶着马车和牛羊群离开古道,为何要将马车和牛羊群赶到干燥的河道里去。 皱眉想了想,没有想明白,再去看黑炭团的时候,忽然就看见黑炭团发了疯一般向前跑了起来,速度快的就好像身后有凶兽追赶一样,瞬间就跑出了十丈开外。 小泥猴傻眼了,暗自思索,自己已经隐蔽的这么好了,一直都没有暴露过任何杀机,这个黑脸是啥时候发现自己要在河道里对他动手的? 不管了,先追上去用顽石打死这个可恶的黑脸马匪再说。 一念及此,小泥猴低头咬紧门牙,也撒开小短腿咬牙拼命从人丛中忽左忽右的向前狂奔。 奈何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也没有喝水,在向前跑出石桥后就感觉到嗓子快要冒烟了。 又跑了三丈多远,小泥猴就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险些摔倒,只好咬牙走到古道边上,堪堪打住了脚步。 小泥猴忽然想起了妈妈说过的话,一个好的猎人,不管猎物如何逃逸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只要好好地活着,并想法隐藏好自己,总会追到猎物的踪迹,并杀死猎物的。 “嘿嘿嘿。。。” 小泥猴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感觉到嘴唇有些干裂,因为咧嘴嬉笑而扯得有点疼,急忙止住了笑声,慢步向河边走去,想要找个水浅的地方喝上两口河水,先解一解口渴再说。 正在跟一群小泥猴玩耍的黑蛋,有意无意间就注意到了这个浑身血迹的小泥猴,心里一紧,上前很是和气的问道,“小弟弟,你是口渴了吗?你身上咋会有这么多血迹哩?” 小泥猴打住脚步,警惕地看向黑蛋,从黑蛋的眼神中看出黑蛋只是单纯地对自己好奇的时候,这才眨了眨眼睛,问道,“小哥哥,你有清水吗?可不可以叫小雨喝一口呢?” “你叫小雨,啊哈哈哈哈,小雨,你的名字真好听!你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黑娃吸溜着鼻涕,也不跟一众小泥猴玩耍了,笑嘻嘻走上前,想要把小泥猴搂在怀里仔细看看,“小雨,我叫黑娃,这个是我大哥,叫黑蛋,嘻嘻嘻,小雨,叫哥哥抱一下你哦!” 小泥猴急忙闪身一旁,躲开了黑娃黑乎乎的双手,看着黑娃一直在吸溜着的鼻涕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身上有污血,你不可以抱我,要不然会弄脏你的衣服的。” 黑蛋瞪了黑娃一眼,感觉到黑娃抢了自己的话语,动手从背上的小包袱里边取出装有清水的皮囊,拔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清水。 然后递给春雨,微笑点头,“小雨,你喝吧,水还有点温。” “谢谢黑蛋哥哥!” 春雨两手急忙在腰带上一摸,把手中的小顽石塞在腰带里边,接过皮囊,仰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清水,感觉到清水很香,也很甜,好像从没有喝过这样香甜的清水。 因为是空肚子,春雨只喝了十二小口就不敢再喝了,动手把软木塞塞在皮囊口上,递向黑蛋,轻轻弯腰说了声谢谢。 黑蛋左手接过皮囊,右手一伸,把刚刚从包袱里取出来的一块约有成年人两个巴掌大小的软饼递给春雨,试探着问道,“小雨,你家里人呢?他们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吗?” 通过这一会会功夫的探查,黑蛋发现春雨身后并没有出现家人的影子,河道里匆匆向东逃荒的人群中,更是没有一个人在意春雨的存在的。 于是,黑蛋就断定,眼前这个小泥猴是独自一个人在逃荒,心中莫名的就有些辛酸。 春雨没有伸手去接黑蛋递来的软饼,红着眼睛眨了眨,大颗大颗的热泪就滚落面颊,瞬间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了两道泪痕。 黑蛋一看,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了,鼻子一酸,泪水瞬间也流出了眼眶,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小雨,我不知道你没有家人了。” 春雨抬起右手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泪,很坚强地说道,“没事的,黑蛋哥哥,我会为死去的亲人报仇的!” 说罢,眼泪流的更凶了。 虽然流泪无声,但是小肩膀却抖动的很厉害,一上一下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小雨,吃一块软饼吧!” 黑蛋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又把软饼递给春雨,劝慰道,“你只有吃饱了才会很快长大,你只有长大了才会有力气报仇,听话,从现在起,我就护着你了。” “好!谢谢黑蛋哥哥。” 春雨很顺从的接过软饼,轻轻低头弯了弯腰,在谢过黑蛋之后说道,“我叫春雨,黑蛋哥哥以后叫我春雨就行。” 说罢,拿起软饼,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春雨,黑娃哥哥以后也保护你!” 黑娃站在一旁似乎听明白了黑蛋和春雨的对话,莫名的感觉到春雨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家人,现在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心中也瞬间充满了保护春雨的想法。 “谢谢黑娃哥哥!”春雨的眼睛闪动着泪花,咽下一口软饼后,冲着黑娃笑了笑。 黑娃看到后,马上就红了小脸,低头看起了自己的脚尖,又偷偷看向春雨的脚尖。 春雨的鞋子上虽然沾满了灰土,但是却很完好,而自己的鞋子早已经破烂了,两只脚的大拇趾都露了出来,黑娃顿时感到很是尴尬。 太昊感觉到脸上有水珠子滚落,急忙伸手摸了一把,才知道自己不知道啥时候也跟着流眼泪了,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窝,把目光移开,看向黑水城西门。 驻守在黑水城的神州卫总领黑大盛,此时就站在西门城头上,看着源源不断地从西边古道上走过来的逃荒队伍,脸色也很难堪。 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条通往罗盘城和阳关城的古道上,逃荒队伍就一直没有断过,且每天看到的队伍还在不断的壮大,增多。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事情,东白戎骑兵队伍距离来黑水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逃荒队伍中的富人不是赶着马车,就是赶着牛车,且马车和牛车后面还赶着一群群的牛群和羊群。 而逃荒队伍里的穷人就不一样了,不但没有马车和牛车,就连牛和羊最多也是牵着一只或者两只的。 针对这种情况,神州卫副总领妊万奎就想出了一个点子,在发现逃荒队伍的第二天,就在西门口设立路障,对进入黑水城的所有逃荒队伍和牛羊收取进城费。 黑大盛曾极力反对,可是妊万奎如是说,“反正这些逃荒人为了生存,身上仅存的铜钱迟早都是要花光的,与其便宜沿途那些发横财的老行商,还不如咱哥俩在这里薅一把羊毛,等到白鬼骑兵打来的时候,也有铜钱给战死的神州卫家人发葬埋费。” 在听完这些话之后,黑大盛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就默许了妊万奎的敛财行为。 于是,黑水城在逃荒队伍路过来的第五天早上,就正式地在西城门口外边设立了路障,神州卫五人一伍轮流值守,正大光明地收起了进城费。 接下来的每天早上,黑大盛都会派出神州卫五人小队前去西边的罗盘城和阳关城打探讯息,想要看看东白戎骑兵队伍是不是打过来了。 “报——” 一个满头大汗的神州卫急匆匆地跑上了城头,来到黑大盛跟前丈余远的地方,抱拳颔首深施一礼,面含急切。 “说吧,啥事?” 黑大盛沉着脸,瞅了这个风尘仆仆的神州卫一眼,摆了摆手。 神州卫急忙说道,“黑总领,早上在西野马河西边五十里外的黑水河南渡口,有白鬼骑兵斥候假扮的马匪,在古道上残忍地杀死了一个春姓宗族;” “这个春姓宗族总计有三十九个族人死亡,之后,这群白鬼斥候假扮的马匪驾着三辆马车混进了逃荒队伍,一路向黑水城而来。” “哦?”黑大盛脸色大变,瞪着眼睛刚要起身,就见这个神州卫继续说道,“黑总领不急,属下话还没有说完哩。” “哏——”黑大盛气呼呼地瞪了神州卫一眼,摆手示意继续。 “嘿嘿!” 这个神州卫挥手在额头上擦了把汗,急忙说道,“罗牤牛总领带人在南渡口射杀了一队白鬼骑兵斥候之后,就在古道上追杀那队假扮成马匪的白鬼骑兵斥候;” “最后在追到野马河石桥西边的河道里时,发现野马寨的马匪在跟那队假扮成马匪的白鬼骑兵斥候打斗。” “然后呢?”黑大盛催促道。 神州卫吞了口唾沫,尴尬地说道,“我还没有赶到,罗总领就带着人将那群白鬼骑兵斥候赶入了黑水河里,侥幸逃脱的白鬼骑兵斥候好像顺着河流逃往黑水城方向。” “狗东西——” 坐在黑水河西门城头上晒太阳的黑大盛就不淡定了,起身爆了句粗口,马上黑着老脸叫人吩咐妊万奎,带人去黑水河南岸巡逻,看看能不能抓到逃走的那几个白戎骑兵斥候。 妊万奎兴奋领命,带走了三拨人,每一拨神州卫均为一伍,前往黑水河南岸,美其名曰寻找从上游逃过来的白戎骑兵斥候。 而真实情况则是,这些家伙好久没有吃到野鸭蛋了,借着这个借口,飞快地跑到黑水河边,在芦苇丛里边寻找野鸭窝。 第235章 逃荒 二十 太昊胡乱地瞅了几眼城头上的黑大盛和一众神州卫,感觉到这些神州卫的整体实力给山北城和飞雁城的神州卫勾鞋都跟不上,就移开目光,看向在黑水河南岸上的公野骢三人。 (勾鞋,西北方言,义为提鞋,能力太差等。) 公野长发手脚很是灵敏,在公野骢打盹的时候,无意中瞅见草丛中竟然有野兔躲藏,于是就大着胆子离开河边去南边的草地上捕捉野兔,希望能抓到野兔,给三人果腹。 只是野兔太过狡猾了,公野长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土块堪堪打伤了一只野兔的后腿,然后追着这只受伤的野兔一路飞跑。 眼看着就要抓到这只受伤的野兔了,东南方向忽然出现了五个神州卫,且各个背有长剑和大长弓以及箭羽鞋子,而且还是有说有笑地出现在草地上,向自己这边走来。 公野长发马上就吓坏了,也顾不得去抓扑那只受伤的野兔了,在谷杆和野草的遮掩下,猫着腰连滚带爬地顺着萝卜地向公野骢打盹的河岸边跑去。 此时,坐在黑水河岸边草地上的公野骢是饿醒来的,爬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和腰肢,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公野黑撒急忙上前,笑嘻嘻地将两只野鸭蛋递到公野骢的面前。 “这是。。。” 公野骢没有见过野鸭蛋,更没有吃过野鸭蛋,但是这家伙见过跟野鸭蛋同样大小的蛇蛋呀,看着眼前颜色发青的野鸭蛋,脸色瞬间也跟着发青了。 一边哆嗦着身子向后退,一边大声喊道,“快拿走!快拿走!这是长虫蛋,吃了会死人的呀!啊啊啊啊。。。” “这明明是野鸭蛋呀!” 公野黑撒以为公野骢误会了,急忙跟上前辩解道,“这可是我在草丛中好不容易才捡来的,很好吃的哦,骢哥,你吃一个先,味道虽然有点冲,但是很解渴的呀!” “噗通——” 公野骢一个不慎,跌落芦苇丛中,溅起一片水花,吓得公野黑撒赶紧扔掉手里的野鸭蛋,快步上前扑进水里,想要去救公野骢。 也许是公野骢吓坏了的缘故,也许是公野黑撒想要救人太过紧张地缘故,也许是芦苇丛里水草太湿太滑的缘故。 总之,这两个家伙在水里折腾了足足有十个呼吸左右,才从芦苇丛里爬上草地,随后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彻底放飞了自我。 忽然,草丛南边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两人急忙抬起头察看,看到是公野长发跑过来时,又齐齐躺下身子,并长出了一口气。 “公野头领,黑撒,快起来!快跑,有五个神州卫追过来了。” 公野长发猫腰快速跑到两人跟前,看到公野骢和公野黑撒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躺在草地上动也不动,马上就急了,想要弯腰拉拽公野黑撒,谁知道这家伙很生气。 “别碰我,没看到我乏的连吆蝇子的劲都没有吗?一边狂去,叫我好好歇一会。” 公野黑撒很是不耐烦地瞪了公野长发一眼,哼哼着又闭上了眼睛。 公野长发真的急了,匆忙又去拉拽白公野骢的胳膊。 谁知道公野骢更是气人,直接翻着白眼瞪了一眼,呵斥道,“别闹了,长发,既然神州卫追过来了,我咋就没有听见脚步声呢?” “哎呀,好我的公野头领哩,不信你抬头向东边方向看一眼,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公野长发苦着脸,只差赌咒发誓了。 “好吧,如果你说了假话,看我咋收拾你?” 公野骢气愤地瞪了公冶长发一眼,懒洋洋地爬坐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那五个神州卫嬉笑着争先恐后地冲进了芦苇丛里,分头寻找野鸭窝,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多的野鸭蛋。 也刚好在这时候,公野骢转动脖子向东北方向张望了一眼,目力所及,北边的空地上,除了农人没有来得及割掉的谷杆,就是匆忙收获后的萝卜地。 嗯嗯,还有就是东边不远处的芦苇丛中有野鸭的惊叫声,水鸟在虚空中的尖叫声,而一个神州卫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于是,这家伙想也不想就伸腿踹了公野长发一脚,随后重新躺在地上,怒骂道,“长发你个瓜子,是不是被神州卫那群愣头青给吓破胆了?在这里见风就是雨,你还有没有一点点志气了?” 被自家小队头领误会了的公野长发很是苦恼,忽然看见刚才那五个神州卫又从东边的芦苇丛里走了出来,只是这五个家伙不知道在忙啥,并没有往这边观望。 公野长发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好苦着脸压低声音说道,“公野头领,你刚才就没看见那群野鸭和水鸟尖叫着飞上虚空吗?如果没有人去打扰它们。。。” “呵呵,” 公野黑撒眨了眨眼睛,咧嘴嬉笑道,“也许是水里的长虫想要吞吃野鸭蛋,不小心惊起野鸭和水鸟呢?还有啊,那些专抓野鸭和水鸟的狸猫也会惊起野鸭和水鸟的哟!” 公野长发气得想挽起袖子扑上去捶打公野黑撒一顿,但是只是想了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现在逃出来的三个人中,公野黑撒和公野骢两人是表兄弟,一个弄不好,自己的小命是怎么丢掉的都很难说。 公野长发很是无奈,深深地喘了三口气,猫着腰悄悄向南,在半人多高的草丛的遮掩下,慢慢向黑水城方向摸去。 “哇!前边草地上是不是有人?” 只是公野长发还没有走出三丈远,那五个冲进芦苇丛的神州卫就又嬉笑着爬上了岸边,刚在草地上直起腰,然后,一个眼尖的神州卫就看见了躺在草地上的公野骢和公野黑撒两个人。 “哇啊!前边草地上好像有人?” 紧跟在这个神州卫身旁的一个高个子神州卫也看见了躺在草地上的公野骢和公野黑撒,踮起脚尖看了一眼,附和道,“呀!还真的是人!” “咦——” 领头的姜豹子忽然伸手轻拍了一下脑袋,惊呼道,“这两个死人该不会是黑总领说的,从黑水河石桥上逃窜过来的白鬼斥候吧?” “呀——” 第一个眼尖的神州卫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把手中的野鸭蛋丢在一旁的草丛里,麻利地从背上拔出长剑,很紧张地喊道: “弟兄们,赶紧拔剑——” “不管前边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白鬼斥候,都要做好应对,要万一真是的,咱们也好招呼不是。” “对对的,拔剑!拔剑!”姜豹子立刻高呼了起来,并很麻利地拔出了自己背上的长剑。 “啊?有人来了!” 公野黑撒的耳朵其实也很尖,听见五个神州卫的说话声,马上就翻身坐了起来,向东看去,一秒脸色大变。 “快走——” 公野骢耳朵很灵,尤其善于听声辨人,因为在逃荒的路上听到好多神州人的说话声,因此上就对神州卫的说话声很敏感。 在通过声音辨位后,立刻就听出来从东边顺着河岸跑过来的五个人是神州卫时,马上就变了脸色,惊呼一声。 也不管身旁的公野黑撒有没有睡着,这家伙却是一骨碌爬起身,想也不想就扑进了几步之遥的芦苇丛,拼命向黑水河中间游去。 当然了,公野黑撒也不是笨蛋,秒速也选择了逃跑,扑进水里奋力逃生。 只是这下就苦了公野长发,吓得躲在三丈外的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眼巴巴地看着五个神州卫跑到公野骢刚刚跳水的地方,站在岸上从草地上捡起石块和土块,使劲砸向黑水河里面晃动的人影,自己却躲在草丛里毫无作为。 大约一刻钟左右,公野长发听见东边又传来了跑步声和惊喜的说话声,谈论最多的就是‘白鬼斥候’四个字。 于是伸长脖子向东偷偷瞅了一眼,差点就吓得小心脏从喉咙里蹦出来。 公野长发看到,从东边又跑来两队神州卫,大约有十一个人,不但人人手中拿着长剑,而且还个个背着大长弓,右侧腰间挂着箭羽匣子。 一看到大长弓,公野长发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马上跳动的更加剧烈了。 在野马河河道里逃跑的时候,明明自己的三个同伴已经潜入了河底,但还是被箭羽射穿了身体。 大长弓近距离的攒射威力太过强悍了,公野长发不想自己的身体也被箭羽射穿,马上就爬在草地上,一边浑身哆嗦着,一边手脚并用,向南边的古道方向爬行。 不管前途如何,先逃过眼前这个劫难再说。 太昊看到这里,差点就笑出了声。 感觉到闲的没事,就看向虚空,发现有一只苍鹰正在山洞口上方的虚空中很悠闲地盘旋,随即就沟通苍鹰的神识。 通过苍鹰连接其他鸟儿的神识,途中将神识分作四道,分别向山北城和山北城东边的古道以及飞雁城和飞雁城南边的古道上看去。 十个呼吸后,在飞雁城南边的山谷西边虚空,一只金雕的神识最先看向了飞雁城神州卫副总领汝文红等人的身影。 汝文红带着十二个神州卫亲信,正在顺着大山谷西边的一条山沟向南走,队伍懒散,根本就没有做任何警戒措施,也没有派出神州卫在前边先行探路。 而在汝文红等人前边的山沟口两旁,各隐藏着一队白戎骑兵斥候,正在搭弓引弦,准备袭击,汝文红等人却连一点儿警觉都没有,还傻傻地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着。 就这样,当汝文红等人刚刚走出山沟南边的出口时,马上就遭到了埋伏在山沟口外矮树林中的两队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突袭。 “放箭——” 其中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沉喝一声,率先赞射出一个箭镞。 “嗖——” 紧跟着,其余的白戎骑兵斥候尽皆射出了箭镞。 “嗖嗖嗖——” 瞬间,箭雨就覆盖了一众神州卫。 “嗖嗖嗖。。。” 。。。。。。 猛然听见箭羽破空声聚响,汝文红脸色大变,马上拔出背上的长剑,在身前挥舞的就像高速行驶中的马车轱辘一样。 “呜呜呜——” 。。。。。。 同时,向一众同样将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的侄子和外甥喊道,“快冲!快冲!不想死的赶紧冲进前边的树林子里头,箭羽就失去了威力了!” “喏——” 随后,众人奋力向前,不到十个呼吸就冲到了躲在草丛中的白戎骑兵斥候眼前。 “杀——” “杀呀——” “杀呀呀呀。。。” 。。。。。。 白戎骑兵斥候们一看不好,纷纷扔掉小梢弓,拔出背上的长剑,双方眨眼间就厮杀在了一起。 就算是汝文红想要叫停,也没有办法叫停了,因为对面埋伏在草丛中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已经开始围拢了过来,大喊大叫的厮杀声如同战场一般。 汝文红虽然消极避战,但是当自己在面临死亡危机的时候,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为了避免自己和一众侄子和外甥今天陨落于此,汝文红意识到只能速战速决,还要尽快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不能让这些白戎骑兵斥候把自己和一众侄子及外甥围拢并拖死在这里。 一旦不慎被围,哪。。。想想都很恐怖,汝文红根本就不敢去想这个后果。 “杀——” 一念及此,汝文红马上拿出了自己金丹境巅峰的实力,将手中的长剑瞬间挥舞成一朵彼岸花,取走任何敢于与自己相遇厮杀的白戎骑兵斥候的小命,只需要一招两式即可,根本就不用苦苦血拼。 同时,口中狂吼,“小字,带着弟兄们和老表杀出去,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们拼不拼命了!” “杀呀——” “杀杀杀——” 。。。。。。 十二个神州卫亲信中,除了三个一开始不小心中箭的,还有厮杀的过程中四个不慎中剑的,其余的五个神州卫马上就红了眼,也意识到了恐怖的危机感,于是齐声大吼,冲在前面玩命挥剑。 其实从箭雨到近身挥剑,整个过程也就十二个呼吸的事情,但是说起来却显得很啰嗦。 紧跟着,在汝文红和十二个神州卫亲信的奋力厮杀中,与之拼杀的白戎骑兵斥候纷纷被砍翻在地。 然后,由汝文红和侄子汝武字以及汝武白三人断后,其余的神州卫相互帮扶着,在矮树林中快速向南跑路。 由于密集的树桠和粗壮的矮树枝干阻挡了箭羽的准头,白戎骑兵斥候手中的小梢弓瞬间就失去了攒射优势,使得这些家伙不得不收起小梢弓,抄起长剑硬着头皮上前拼杀。 只是,在面对金丹境巅峰修为的厮杀对决中,金丹境初期以下修为的厮杀水准几乎就菜的不能再菜了,虽然这些白戎骑兵斥候一个个身材魁伟孔武有力,也好像没有任何卵用。 再然后,面对汝文红的强大厮杀能力,这群白戎骑兵斥候在死伤了二十三个勇士之后,就不再继续硬着头皮扑上前送人头了。 其余的白戎骑兵斥候在两个金丹境中期小队头领的吩咐下,就像饿狼一样,不远不近地尾随在汝文红等人后面,想要等到这些神州卫跑出矮树林后,再用小梢弓攒射。 很显然,对于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算计,汝文红并没有看穿,还在嘱咐一众侄子和外甥加快速度跑路,希望能尽快跑到北山,找见公孙通神设立在北山的马匪营寨,自己就有救了。 “菜——” “真的太菜了——” 看到汝文红带着一众神州卫狼狈跑路,太昊的心里就生出了一股子无名之火,暗骂了两句,就不再看这群家伙了,又将目光通过一只金雕看向了北山犼等人。 第236章 逃荒 二十一 在另一只苍鹰的神识中,山北城猎杀队伍统领北山犼在带人清理完古道南边的草丛后,又跑到古道北边的草丛中,但凡看到没有补刀的白戎骑兵斥候,马上就用手中的长剑给上一剑。 功夫不大,在其余的猎杀小队陆续赶来之后,补刀捡漏的事情就很快干完了。 北山犼看到其他猎杀小队慢悠悠的动作,心里就知道这些家伙对自己当统领一事根本就不服气,都认为自己年纪小,猎杀经验也小,自己之前之所以能够每次都猎杀到凶猛的猎物,那是陷阱做的好。 咳咳,如果这些家伙知道自己一直在修炼,现在已经是元婴境初期的修为了,能够自身猎杀动物,尤其是凶兽。 能够挥起砍柴刀砍杀一众身材高大的白戎骑兵斥候,全凭自身强大的武力值,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心里该作何感想? “姜帽叔,甭忙活了,赶紧带上大家全力救治受伤的弟兄!” 北山犼背着一大团包袱和青铜长剑,走到自己猎杀小队伤者跟前,将包袱和青铜长剑往地上随意一丢,一边动手给嬴金饼检查箭伤,一边向姜帽吩咐了一声,根本就没有去搭理一众猎杀小队头领。 “好!” 姜帽应了一声,伸手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对同样没有受伤的汝北坡和姜源点了点头。 汝北坡和姜源两人会意,迅速上前挽起袖子帮忙。 北山犼伸手拔出嬴金饼右腿上的箭羽,一手按住破溃处,一手拿着箭羽在沙土地上翻来覆去地磨蹭了几下。 随后,又在嬴金饼的衣服上擦了擦,把箭头凑近鼻子闻了闻,随即看向身首异处的妊家娃,一脸的恼怒。 “姜帽叔,白鬼斥候用的箭头上有屎尿,拔下箭头后,必须用小刀处理干净破溃处的烂肉,才能上药绑扎,要不然,麻烦会很大。” “啊?”同样给中箭的猎人拔下腿上箭羽的姜帽,瞬间瞪大了眼睛。 “别发呆,按我说的去做!” 北山犼不由分说,从腰间拔出一把六寸长短的小刀,也不管干净与否,动手给嬴金饼处理箭伤处的烂肉。 “啊啊啊,小犼你轻点呀,疼疼疼,啊啊,我受不了了呀,呜呜呜。。。”嬴金饼疼得大喊大叫,随后又大哭了起来。 “别吼了,长疼不如短疼,我的手法很快的,你咬着牙忍一时好不好?”北山犼没有给嬴金饼一点好脸色,马上又给吼了回去。 “小犼,不会吧!” 姜源一脸的愕然,怯怯地问道,“你咋的知道白鬼斥候的箭头上有屎尿的?” 北山犼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我之前在西门城头上,跟着姜镇西总领一块杀过在城外遛马的羌人骑兵斥候和红鞣骑兵斥候,那时候你知道,每天都有被这些坏熊骑兵斥候射伤的神州卫老兵;” “他们在处理箭伤的时候,就说从城外射来的箭羽,所有的箭头都是用金汁煮过的,金汁你知道吧,就是咱们说的屎尿。” “啊?”不但姜源听罢瞪大了眼睛,其余的猎人听罢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北山犼继续说道,“一开始,那些坏熊攻城的时候,咱们的人不知道,在中箭后,都是按照以往的老办法处理箭伤的;” “谁知道他们的箭头上有猫腻,不管受伤的时候处理的如何仔细,三天后伤处都会破溃流脓,而且伤者也会发热,很难弄的。” “哪是谁发现的这个事情?咋弄的?”姜源有些好奇了,很紧张地问道。 “咳咳,姜源叔,你还记得神医姬无病的师兄姜鸿蒙么?”北山犼看了眼姜源,笑着问道。 “记得,记得,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哩,我咋能忘了呢?你快说,是不是神医姜鸿蒙来了咱们山北城了?”姜源也不给姜帽帮忙了,起身快步凑到北山犼身边,动手给北山犼帮忙。 “嗯嗯。” 北山犼点头微笑,“是姜镇西总领把神医姜鸿蒙请来的,因为没有人知道治好后的箭伤为啥会破溃,伤者为啥会一直发热;” “神医姜鸿蒙来之后,马上就说出原由,原来是那些可恶的白鬼用屎尿煮过箭头之后,射入人体才会导致伤口破溃和一直发热的。” “哦——” 一众猎人尽皆轻呼,然后,再看向北山犼的时候,眼神中就充满了敬意。 有个老猎人喃喃自语道,“不怪姜镇西那家伙任命小犼当咱们猎杀队伍的统领,这小犼的肚子里装的东西还是真的多呀,我老妊服了!” “我老赢也服了。”另一个老猎人附和道。 随后,一众猎人在各自猎杀小队头领带头下,纷纷上前帮忙救治伤者。 北山犼笑了,人太多了,人挤人这是在帮倒忙吧? 急忙吩咐一部分猎杀小队去处理草丛里面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同时探查老林子内有无其他白戎骑兵斥候小队潜伏。 处理白戎骑兵斥候尸体的办法也很简单,剥去衣物,将尸体拖到老林子内丢弃在草丛里头,自有山林中的凶兽帮忙毁尸灭迹。 北山犼又吩咐一部分人去砍胳膊粗细的树木制作简易担架,准备在救治完这几个伤者之后,就将伤者送回山北城。 因为这些伤者行动不便,已经不适宜继续参与猎杀行动了,回城内养伤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对于死去的猎人,则带人就近在古道北面的一处山坡上挖坑埋掉,这其中也有妊家娃的尸体,只是给妊家娃挖的坑距离其他猎人之间有点距离。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北山犼看了眼西斜的紫阳,将捡来的包袱和长剑分发给猎杀小队的几个伤者,多余的长剑则分给了在这次猎杀行动中表现英勇的猎人。 自己依旧带上自己的砍柴刀,带着猎杀小队剩下的三个没有受伤的猎人,继续充当诱饵,顺着古道向东慢行。 又一只金雕的神识看向了,飞雁城南边古道上的姜夔等人。 姜夔这时候已经救治完所有受伤的猎人,一边带人帮忙救治受伤的老行商,一边向两个猎杀小队的头领吩咐道,“汝怀叔,姜稳叔,麻烦你们带人去山坡上挖一些大坑,帮着把这些死去的行商和皮猴子埋了吧。” “好!” 汝怀和姜稳抱拳应声,随后拿过老行商们准备好的锨和?头,带上各自的猎杀小队跟着一个老行商去了早已选好的山坡,动手挖坑。 姜夔很快就帮老行商们救治好伤者,不待老行商姜镇戎抱拳感谢,姜夔先一步抱拳说道,“姜大叔,我能麻烦你一下么?” “哈哈哈,小兄弟有话就说,哪来麻烦不麻烦的,如果不是你们来的够快,我们这支行商队伍也许早就完蛋了。” 姜镇戎还是很客气地,笑着抱拳客套了几句话,板起老脸问道,“小兄弟请说吧,你要老哥哥帮啥忙哩?” “大叔,” 姜夔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尴尬的,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伤者,说道,“我想麻烦你们行商队伍,把这几个伤者带回飞雁城,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前边继续寻找偷跑进来的白鬼斥候,不把那些白鬼斥候杀完,咱们这条路就没法正常行走。” “嗯嗯,小兄弟,你说得对!” 姜镇戎有些眼红了,哽咽着说道,“不把潜入进来的白鬼斥候杀完,这条路真的没法正常行走,不说了,我会把这些勇士带回飞雁城的,你们就放开手去杀白鬼吧!” “谢谢姜大叔,后会有期!” 姜夔拱手拜别老行商姜镇戎,重新向猎杀小队的头领们分配了一下行走路线,就带着剩下的三个猎人,继续顺着古道向南,寻找潜伏在古道旁的白戎骑兵斥候。 “夔哥,呜呜,我不想回去,我还要跟你去杀白鬼哩,呜呜,刚才我才射死了两个白鬼。。。” 被猎人们抬上老行商队伍马车上的嬴宝,在看到姜夔带人准备离开时,马上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闭嘴!” 姜夔很是恼火,大声喝道,“嬴宝我问你,你现在能自己走路吗?你受的伤你难道不知道轻重吗?好好回去养伤,要想杀白鬼斥候,以后有的是机会!” “呜呜,好吧,呜呜呜。。。”嬴宝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 姜林红着眼睛上前小声劝道,“嬴宝不哭,我知道你是替我挡了一箭,我会替你跟着夔哥多杀白鬼的,如果有可能,我也会抓到那个暗算咱们的坏蛋,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好!”嬴宝听罢,不哭了,眼睛红红地看向姜林点了点头。 “走吧!” 姜夔大声喊道,“撵天黑前看看咱们能不能赶到南边的山口,我估计偷潜进来的白鬼斥候下一个埋伏的地方应该就是南边的山口。” “好!”姜林嬉笑着附和了一句。 “嗯嗯。”其余的两个猎人姬桃子和妊辽辽马上眼睛一亮,齐齐跟着应声点头。 没有了激烈厮杀的情形,太昊顿感无趣,皱了皱眉,注意力又看向野马寨,想看一下那两个守在寨门口的皮猴子现在咋样了。 火急火燎地赶到野马寨的羌人部族头领野尕娃却傻眼了,野马寨除了守在简易寨门口的两个小马匪罗弍把和黑摸娃,寨子里边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野头领好!” 年纪只有八岁的皮猴子黑摸娃,在看见野尕娃带着一大群羌人部族勇士呼啦啦地来到野马寨门前的时候,马上吓了一大跳。 虽然不知道对方干啥来了,但是该有的江湖礼节还是要有的,当即抱拳,看向发呆的野尕娃,怯怯地问道,“你,你们有事吗?” 另一个年纪只有九岁的皮猴子罗弍把其实也吓坏了,看到黑摸娃不怯场,也硬着头皮跟着抱拳附和道,“野头领好!如果要找黑头领,可以去野马河石桥那里寻找。” “我找你们二头领罗鸣有事!” 野尕娃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对两个皮猴子说道,“你们两个崽娃子,谁去寨子里头通传一声!” “野头领好!” 黑摸娃悄悄地看了眼罗弍把,发现罗弍把低着头看着地面,根本就不看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抱拳说道,“罗头领带人赶着马车,去罗盘城买过冬的粮食去了,现在不在山洞里头。” “哪?” 野尕娃有点头疼,不耐烦地问道,“山洞里头里有没有留守的其他人?或是受伤的人?” “没有了。” 黑摸娃摇了摇头,回答的也很干脆,“整个野马寨就剩下我跟罗弍把了,其余几个年龄稍稍大一点的青壮,还有之前留在寨子里养伤的人,都被罗头领带走了。” “啊啊啊——” 野尕娃立时气得仰头大吼了三声。 野牵牛看到两个皮猴子被自家哥哥的叫声给吓到了,低头看着脚尖都快要哭了,急忙喊道,“大哥,你这是做啥哩?你看你把这俩娃给吓成啥了?” “嗯嗯嗯嗯,罗鸣坏了我的大事。” 野尕娃气恼地想把自己前来野马寨要金饼的事情说与小妹野牵牛听,又害怕走漏了风声,想了想,只好闷声闷气地哼哼一声,急得直跺脚。 “要不,咱们也去罗盘城看看,说不定路上还能追上罗鸣他们呢。”野牵牛想了想,提议道。 “嗯嗯,这个主意不错!” 野尕娃马上就采纳了野牵牛的意见,向一众羌人部族勇士挥手说道,“兄弟姐妹们,你们先回野马城去,我带上牵牛和护卫队的勇士们去一趟罗盘城,看看能不能弄到粮食;” “如果弄不到,我撵半夜就回来了,如果能弄到,估计就到明天了。” “野头领保重!” “尕娃哥注意安危!” “野尕娃你小心一点!” 。。。。。。 面对族人的嘱托,野尕娃瞬间泪目,抱拳躬身,随后向野牵牛说道,“小妹,走吧!” 然后义无反顾地转过身,带着一众充当护卫的羌人部族勇士,快步走上野马河上的简易木桥,向野马城通往罗盘城的古道走去,脚底生风。 看到野尕娃远去的身影,黑摸娃和罗弍把两人就偷偷地对视了一眼。 黑摸娃小声问道,“弍把,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走?” “好哇!”罗弍把急忙点头应声,小声说道,“咱们这就走,要不然一会就走不了了。” 随后,两人也不管眼前这些随意坐在简易寨门前草地上休息的羌人部族勇士有没有注意自己,就大着胆子快步向野马河上的简易木桥跑去。 “这两个碎娃要去做啥?”有羌人部族勇士小声问道。 马上就有羌人部族勇士笑着应声,“嘿嘿,该不会是聚尿了,要跑到河对面去尿尿。” (聚尿,西北方言,尿急的意思。) 然后,两个皮猴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对面的河道里边的草丛中取出两个小包袱,还有两把小梢弓,以及两个装满箭羽的箭筒。 把小包袱背在背上,箭筒绑在右手腰带上,左手握着小梢弓,右手拿着木棍,一前一后顺着河道西边的草地向北狂奔。 有羌人部族勇士好奇的问道,“咦?这俩崽娃子做啥去了?” 有羌人部族勇士蹙眉,“我咋看这俩碎娃好像是跑路了?” “就是,咋扔下山寨都不管了?”另一个羌人勇士好奇地附和道。 “是不是这些马匪不要山寨了?还是山寨里头有啥凶兽了?”第三个羌人勇士打量着山寨询问道。 “也许,你说啥?凶兽?啊啊啊,咱们要不要马上离开这里呀?”有一个胆小的羌人勇士哆嗦着声音问道。 一提到凶兽,几乎所有的羌人勇士都禁不住齐齐打了个寒颤,面露恐惧之色。 只是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起身跑路,有的都是跟问话的羌人部族勇士一样,一脸迷茫地看向两个皮猴子跑远的背影。 第237章 逃荒 二十二 太昊好奇地看向野马城通往罗盘城的古道,竟然真的在古道上看到了野马寨马匪二头领罗鸣。 罗鸣这时候正赶着一辆马车,走在通往罗盘城的古道上。 在其身后,还有十一辆马车,每辆车上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袱。 根据马车轱辘碾过的车辙痕迹来看,马车上装载的十多个包袱好像很重,重到车轱辘都把古道上的土路碾压下去了足有三寸深浅的车痕。 和罗鸣坐在同一辆马车车辕上的小马匪,就是罗湖,年纪看起来约有十二岁,个头约有四尺高,柳叶眉,雄鹿眼,截筒鼻,四方嘴,炯炯有神的眼睛给人一种英武之气。 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麻布衣服,麻布鞋子前头都露出了脚趾头,与一身崭新紫衣羊皮靴的罗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认识的人知道这两人都是马匪,一个是马匪二头领,一个是小马匪,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哪个富家贵子带着一个要饭头做了苦力。 皮猴子罗湖抬眼看向远处的罗盘城,笑着问道,“罗鸣哥,你说,咱们都在野马寨呆了三年了,罗总领真的会接受咱们吗?” “废话!” 罗鸣撇了撇嘴巴,有点气恼的哼道,“我就是罗牤牛总领费尽心机安排进野马寨的斥候,罗牤牛总领要是不认我,我就拉上这些好东西,带上咱们这些弟兄们一块逃荒去,我就不信了,咱们手里有铜钱,出门还会饿死不成?” “也是,咱们有这么多的铜钱,还有金饼,我想罗牤牛总领也不会不认咱们的,是不?”罗湖尬笑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道。 其实罗湖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到去罗盘城不是什么好事,心中总有一种马上逃离这里的念头,但是却不敢声张,只好瞅机会了。 只是为了应付场面,还得没话找话,确实有些尴尬。 罗鸣看了眼罗湖,忽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老话说得好,有啥都不如有钱好,有句老话说得好,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哈哈哈哈,这十一车铜钱,就算罗牤牛总领是个瓜子,也不会不认铜钱的,对吧?” 罗湖忽然间就看出罗鸣很明显的有些心虚了,试探着问道,“罗鸣哥,你说,要是大头领黑马知道你把寨子里这些值钱的东西都给搬走了,会是什么情形?” “唉,不说了,只求黑马兄弟不要记恨于我,我这也是为野马寨一百多个弟兄们寻一个出路。” 罗鸣略带伤感地说道,“自从黑马借助野尕娃建立起野马寨以来,野尕娃可以说就没有停止过让黑马带人下山劫道搜刮金饼;” “而每次咱们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金饼,几乎都被野尕娃拿走了,为了生存,又不得不寻找机会进行新的一场抢掠。” “野尕娃拿上那么多的金饼弄啥?”罗湖好奇的问道。 “还能弄啥?” 罗鸣气呼呼地说道,“除了拿上金饼去其他城里买粟米,给他们羌人部族的老人和小泥猴吃用,还是吃用,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咱们这些马匪好,花钱消灾替咱们赎罪的,我呸!金饼谁不爱呀?” “对着哩!谁不爱钱财谁就是瓜子!”罗湖想也不想应道。 “嘛呀?” 听到罗湖无意识说的话,罗鸣马上就醒悟了过来,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就像十多天没有大便一样,有些便秘。 “罗鸣哥,你这是咋了?” 罗湖疑惑地看着罗鸣又是皱眉又是咬牙的,急忙怯怯地问道。 因为罗湖忽然感觉到罗鸣身上有一道无形的恐惧在散发,随即,这道无形的恐惧又变成了一道狠厉的杀意在散发,而且是一道很强大的杀意。 罗湖在罗鸣带人搬空野马寨值钱的东西时,就已经心生警惕和逃逸之心了,且私下里偷偷地知会了皮猴子黑摸娃和罗弍把,并商量好了逃跑路线和相聚地点。 “罗盘城不能去了。” 罗鸣红着眼睛伸手扯住了马缰绳,促使马车停了下来,咬牙说道,“罗湖,快去知会后面的弟兄们,马上停车!” 罗湖长出一口气,伸手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知道罗鸣暂时没有杀自己的心思,是打算准备向其他地方跑路了。 “妊大哥,快停车,罗大哥有话说。” “盘大叔,快停车,罗大哥有话说。” “黑大哥。。。” 。。。。。。 罗湖麻利地跳下车辕,一边向后跑,一边向一个个赶车的年轻马匪转达停车的意思。 之后,罗湖又快步返回第一辆马车旁,等候罗鸣的吩咐。 只是这次,罗鸣并没有针对罗湖,而是看向一个个发呆的马匪,大声喝道,“弟兄们!事情紧急,我就不多说了,烦请弟兄们把马从车辕上解下来,把车辆里边装铜钱和玉钱的包袱整理一下;” “能给马背上搭多少包袱就搭多少,再有就是,弟兄们如果有能力,也给自己背一些铜钱,最好快一点,咱们弄完后就从这里向东。” “罗鸣哥,咱们向东弄啥去?”有一个赶车的皮猴子瞪着牛眼问道。 “逃荒去呀!还能弄啥?” 罗鸣没好气地瞪了这个没有眼色的皮猴子一眼,摆手示意罗湖上马车收拾包袱,自己则动手去解套在驮马身上的绳索。 “呼——” 罗湖深呼一口气,麻利地跳上车厢,动手开始整理摆放在车厢上的包袱,先把铜钱给自己整理出来三份,一份自己用,一份给黑摸娃,一份给罗弍把。 然后再整理出来四大包袱铜钱,是给驮马背上搭的,又把所有的金饼装成四个大包袱,也是给驮马背上搭的。 还有好几个包袱里边的铜钱没法带走,罗湖很是肉疼地看了看,随即就不敢再看下去了,害怕自己继续盯着看下去,一不小心就会贪心起念。 反正自己这个小身板能背上三个装有铜钱的包袱走路,就已经够累了,如果再起贪心,不但一个铜钱带不走,最后可能还会丢掉小命。 “罗湖,快点!先把整理好的金饼包袱递给我。” 罗鸣已经解下了驮马,把驮马牵着缰绳在古道上转了一圈,又把马缰绳拴在左边的车辕上,就走到车厢旁边催促了起来。 “好!”罗湖应了一声,就搬起装有金饼的包袱递了过去。 先后咬牙递过去四个装有金饼的包袱,又开始咬牙递装有铜钱的包袱,也是四个,这些包袱都很重,罗湖搬完这些包袱,差点就累到虚脱了。 给驮马背上搭完这些包袱后,罗鸣冷漠地看了罗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杀意,之后就牵上驮马快步走进了一旁的矮树林。 罗鸣在矮树林拴好马后,就坐在一棵矮树下,背靠着树干思虑着接下来的事情。 这家伙有点贪心不足,既想把所有的钱财和马匹弄走,还不想让这些年轻的马匪跟着,既想在得到钱财和马匹后杀死这些年轻的马匪,又害怕自己不敌死于非命。 就这样,罗鸣靠在矮树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唉,一点儿义气也不讲了。” 罗湖没有心情去观看罗鸣接下来想要干啥,伸手抓起两个小包袱,左右交叉快速背在背上,剩下的一个用腰带绑在腰上。 又抓起车厢内的一把小梢弓和一个装有箭羽的箭筒,就匆匆爬下马车。 也不敢跟在罗鸣后边走,而是灵机一动,快步向北边的山坡下走了二十丈远。 回头看了眼还站在简易马车上贪心不足地收拾铜钱的一众年轻马匪,笑了笑,猫腰快步走进了矮树林里,顺着草丛中的羊肠小道向东疾走。 “唉,都是一群没见过世事的家伙,能不能看到明天的阳光,只能靠运气了。” 罗湖小大人似的轻轻叹息了一声,既像是给自己说话,又好像是给那些贪心马车上的铜钱的年轻马匪们说的。 “嘿嘿嘿。” 太昊听到罗湖的言语,忍不住笑了出来,神识忽然看到了山洞东南边的一处土沟里,黑马和马匪们圪蹴在草丛里,不知道在做啥。 “黑般撒,起来,跟我到埝上去。” 黑马圪蹴了没有十个呼吸,又起身摆了摆手,带着十二个马匪猫着腰子偷偷地爬上一旁的土崖上,依靠着半人高的草丛和灌木的遮掩,瞪着眼睛圪蹴在土崖上,在向北边不远处的古道上张望。 (埝上,西北方言,埝,即土崖,土台子。) “黑鹞子,你先去古道上看了一下,最好能找到小黑,把小黑带回来,算你一大功劳!”黑马咧了咧嘴,向一个看起来精明能干的皮猴子吩咐道。 这个叫黑鹞子的皮猴子大约有十三岁年纪,身形和模样以及个头跟罗湖有点相像急忙抱拳应声,“嗯嗯,嗯。” “小心一些!”黑马又吩咐了一声。 黑鹞子笑了笑,没有说话,猫腰低头冲下了土崖,就像一头猎豹一样,瞬间窜出去好远,向北边的古道冲去。 太昊看了眼混在逃荒队伍中一门心思追了一路漂亮女人的黑炭团,发现黑炭团竟然胆子大到跟在罗牤牛赶着的马车后边,竟然也没有意识到危险。 这家伙不紧不慢地走着,眼神却不停地向走在前边的逃荒队伍里头乱瞅,可能在瞅下手的机会,也可能在瞅漂亮女人。 罗牤牛虽然急着赶车没有功夫向后观看,但是坐在马车上的三个神州卫,罗小牛和罗大力及嬴南山三人却是瞪着眼睛,似乎早已经注意到了跟在后边的黑炭团。 罗小牛悄声向罗大力说道,“大力哥,你看紧跟在马车后面这个个黑脸碎个子,眼睛圆圆的瞪得跟个死鱼眼一样,跟在后面已经有好半天了,这家伙是不是看上咱们的马车了?” 罗大力皱了皱眉,小声说道,“我看不像,你没看见这黑贼的眼神,飘过来飘过去的,不偷人都像个绺娃子,我怀疑这家伙可能是哪个山寨里头的眼线。” (绺娃子,西北方言,义为小偷,贼头,偷东西的贼等。) “你俩说的没错!嘿嘿嘿。” 嬴南山笑着提议道,“这个黑贼很大可能就是一个眼线,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把这黑贼抓起来问一问?” “还是算了吧。” 罗大力摆手说道,“白鬼骑兵都快打过来了,你要是有气力,到时候就多杀几个白鬼,也算是给咱们罗盘城神州卫长脸了,至于后面这个黑贼,爱咋咋的,只要不明目张胆的害人就行。” “唉,还是大力哥主意正,那我就不抓这个黑贼了。”罗小牛本想着在两个同伴跟前露一手自己新学到的擒拿手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只是,这三个神州卫不打算去抓黑炭团了,黑炭团却看着这三个年龄比自己小的神州卫,突发奇想,想要一试身手。 如果突然跳上前面这辆马车,出手打昏这三个皮猴子,然后再打昏坐在前面赶车的青壮男子,把这辆马车抢到手。 然后,再赶着马车去追那个漂亮女人,可能会很帅气,也就轻松多了。 心动不如行动,黑炭团想到就做,谁知道刚刚瞪着眼睛攥紧拳头要往前跑的时候,在前边这辆马车前边忽然出现黑鹞子的身影。 几乎同时,黑鹞子也看见了黑炭团,并意识到了黑炭团的危险动作,身形一闪,飞速绕过马车南侧,想要去阻止黑炭团跳上马车尾部。 奈何想法是对的,也付诸行动了,谁知道爱的力量是很恐怖,也是很强大的。 “捏——” 黑炭团为了获取漂亮女人的青睐,在一瞬间使出了爆发力,三步并做一步跳上马车车厢后边,同时伸出左右手,秒速向坐在车厢后边的罗小牛和罗大力两人的脖子捏去。 “啊?你敢!”罗大力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瞬间呆住了。 “嘻嘻!” 罗小牛一直在心里演练偷学来的擒拿动作,忽然就看见黑炭团冲到了眼前,顿时心喜,嘴角一咧,伸左手捏向黑炭团的左手腕,右手就伸向其左肘,准备一抓必捉。 黑鹞子没有阻拦住黑炭团,这时候已经转过身,一看黑炭团的情势不妙,一个纵身窜上马车,伸手猛拍黑炭团的后背一掌,几乎同时抬起右脚踹向目瞪口呆的罗大力。 瞬间,黑炭团两手落空并扑向了罗小牛的怀里,罗大力身体后仰,撞到了准备猫腰出手的嬴南山,三个神州卫秒速失去了还手能力。 好在黑鹞子的目的只是来找人的,并不是来打架的,看到黑炭团没有了危险,就在罗小牛准备出手再次缠斗的时候,黑鹞子又一把抓住黑炭团的腰带。 随手很熟练地把黑炭团一把提起,纵身跳下车尾,把黑炭团往右腋窝一夹,撒腿就向古道南边的草地狂奔。 “抹地——” “想跑?没门!” 嬴南山不小心吃了暗亏,心中大怒,抱住罗大力跳下马车,疯狂向南追逐。 罗小牛急忙向罗牤牛喊了句,“罗总领,我们追马匪去了。” 随即也跟着跳下马车,疯也似地跑进了古道南边的谷子地。 一直在想事情的罗牤牛顿时愣住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喃喃自语,“啥情况?” 站在城头上望风的黑大盛,全程看到了黑炭团和黑鹞子两人在马车上瞬间打翻三个神州卫的时候,第一时间感觉到自己仿佛看花眼了。 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就看见三个神州卫已经向南追逐黑炭团和黑鹞子了,眨眼之间已经跑出了十多丈远。 只是黑鹞子背着比自己大了两圈的黑炭团,奔跑的速度竟然比猎狗还要快,不断地与三个追逐的神州卫拉大了距离。 第238章 逃荒 二十三 黑大盛急了,飞身跳下城头就想自己去追。 在黑大盛的心里,黑炭团之前是一个很乖的娃,在黑水城内最多只能算是一个碎二流子,只会偷鸡摸狗。 在半年前的一次偷鸡的时候被人发现,随后暴起打伤了鸡主人之后就失踪了。 而黑鹞子之前是黑水城里边的猎户,自从半个月前父母跟着行商队伍去了天目人族地后,就失去了讯息。 有说黑鹞子在路上遭遇了马匪,有说黑鹞子被白戎骑兵斥候掳掠走了,然后黑鹞子就真的失踪了。 没想到现在这俩娃都回来了,黑大盛就想着追上这两个娃问一问,这段时间到底做啥去了? 谁知道黑大盛的双脚刚落在地上,就被急匆匆赶回来的妊万奎拦住了去路。 “黑总领,黑水河边真的有白鬼斥候出现了!” 妊万奎的脸色有点发白,喘着粗气抱拳急乎乎地说道,“我们追到的时候,两个眼亮的白鬼斥候已经跳到河里逃走了,只有一个有些笨的白鬼斥候向西门口这边跑来了,你看。。。” “我看,我看个啥?我看个屁——” 黑大盛一听马上就急了,怒道,“你们是做啥吃的?还不快去追,要是让那个白鬼斥候混进黑水城里,咱们都别想安生了。” “嗯?啊啊?往哪追呀?” 妊万奎霎时一脸的惊慌,眼神有点呆痴地看着黑大盛,希望黑大盛马上能给自己拿个主意。 妊万奎也很郁闷,本来自己是找了个借口带着亲信去河边捡野鸭蛋开胃的,没想到河边真的有三个落荒的白戎骑兵斥候,两个白戎骑兵斥候见势不妙跳进黑水河里边逃走了。 剩下一个白戎骑兵斥候躲在草丛里,要不是自己带人在回城的时候突发奇想去草丛里抓兔子,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白戎骑兵斥候躲在里边。 “你说往哪追?” 黑大盛气恼地踹了妊万奎一脚,怒道,“你在哪里发现的那个白鬼斥候,就在哪里追呀,你是瓜子吗?逮个白鬼还要我来教你嘛?泥麻地,你这是想要害死大伙吗?” “啊啊啊啊。。。” 妊万奎吓坏了,急忙爬起身,一挥手,带着紧跟在身后的五个亲信,匆忙又向西北边的谷子地里跑去。 因为在这片偌大的谷子地里,还有一队五人的神州卫,正在大喊大叫的追逐藏在谷杆丛里边的白戎骑兵斥候,如果不把这个家伙抓住,让其偷摸着混进黑水城,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至于跳进黑水河里边的那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就让另外五个神州卫在河岸上看着了,一旦那两个家伙爬上岸,立即打杀,绝不留情。 “哟,黑哥,你这是跟谁发火哩?气不气人呀?要不,兄弟我替你捶打哪个谁一顿,给你出出气?” 坐在马车车辕上看热闹的罗牤牛感觉到看的差不多了,就跳下马车上前,虚虚地抱了抱拳,嬉笑着调侃黑大盛,“嘿嘿嘿,兄弟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个屁——” 黑大盛瞪了罗牤牛一眼,抱拳问道,“罗兄弟,听说你们罗盘城地界今天出了马匪,是真的吗?” “是真的!” 罗牤牛大瞪两眼闪也不闪,点了点头应道,“比金饼还真!” “哪你还有空跑到黑水城来看热闹?也不怕那些马匪把你的罗盘城给抢了?”黑大盛一脸的好奇。 “嘿嘿嘿,抢就抢呗,抢完了东西,这不是城还在嘛!” 罗牤牛谄笑道,“黑大哥你说对不?那些马匪要真有本事,就在罗盘城四个城角里打上四个镣环,拿绳子一拴,把整个罗盘城背走算了,还省得我每天守着,提心吊胆地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的。” (镣环,一种带着铜环的铜橛。) “你呀你,嵌暴暴死到六月了,浑身稀软,嘴棒硬的,你这娃真的没救了。”黑大盛气得翻了个白眼,摆手说道,“废话少说,言归正传,说正事,你到底弄啥来了?” (嵌暴暴,西北方言,啄木鸟的俗称。) “嘿嘿嘿嘿。。。” 罗牤牛嬉笑一声,正色说道,“不瞒你老哥了,早上我在路上巡查的时候,在黑水河南渡口跟前的路上发生了一起杀人越货的事情;” “据当时看到的人说,是一伙头戴绿方帕的白鬼斥候假装马匪,用麻布方帕蒙着脸杀害了春明一族的族人,总计有三十九个族人被杀。” “啊?还真的有鬼戎骑兵斥候混进来了?”黑大盛真的被惊到了。 罗牤牛继续说道,“这还不止,未时初,当我带着马队追到野马河石桥西边河道的坡头上时,在河道里又发生了一起杀人越货的事情,就发生在我面前,当时我就愣住了,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黑大盛急忙问道,“这次,这次又是那个家族被杀?死了多少人?” “这次没有那个家族被杀!” 罗牤牛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是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看见野马寨的一百多个马匪蒙着脸,拿着长剑、砍柴刀和棍棒;” “忽然从路南边的河道里冲到了路上,疯狂地对站在三辆马车旁边的另一拨马匪进行打杀,把人打死后抢了马车里的包袱就跑走了;” “当我回过神来骑马追上前时,那些马匪早跑远了,我就只好去追另一伙马匪,谁知道这伙马匪竟然是一伙白鬼骑兵斥候,有几个漏网之鱼顺着黑水河逃向了你这黑水城方向。” “哪你终究杀一回哩,咋还给我这边放过来几个白鬼骑兵斥候?啊啊啊,罗牤牛啊罗牤牛,你这是要老哥哥的小命呀,啊啊啊。。。”黑大盛有点崩溃,差点就真的哭喊了起来。 “老哥,你这样就不好了。” 罗牤牛苦着脸说道,“我这不是害怕那几个白鬼斥候跑到你这黑水城来捣乱嘛,就亲自赶着马车过来,先给你老哥打招呼来了,你看看,你看看,你老哥这还埋怨上了?” “哎呀呀,嘿嘿嘿,牤牛你别见怪,别见怪哦,老哥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嘿嘿嘿。。。”黑大盛急忙赔笑。 “好了,不说了,白鬼斥候的厮杀能力很强,我提醒一点,你老哥的人在遇到白鬼斥候的时候,千万别瓜瓜地想着近身搏杀,能用长弓箭羽远距离射杀的,尽量远距离射杀,哦?” (瓜瓜,西北方言,傻傻、笨笨、蠢蠢之义。) 罗牤牛不准备进黑水城,想着自己也给黑大盛报讯了,做到仁至义尽了,看看赶着马车晚上能不能回罗盘城去,就给黑大盛提醒了一句。 没想到黑大盛听罢,马上就急了,急忙向站在城门口收进城费的五个神州卫喊道,“丰收,丰喜,你俩赶快去谷子地中间,把长弓箭羽带上,给副总领妊万奎说一声,看见白鬼骑兵斥候不要抓活的,直接用长弓箭羽射杀后,把人髿带回来就行了!” “喏——” 汝丰收和汝丰喜两人眼睛一亮,急忙抱拳应声,随后去城门洞里拿过自己的长弓箭羽,就向古道南边的谷子地里跑去。 “万山,万河,万湖,你们也带上长弓箭羽,去北边河滩上,给第三小队头领姜豹子说一下,看到白鬼骑兵斥候不要抓活的,直接原地用长弓箭羽射杀就行了!” 黑大盛想了想,又向姬万山和姬万河还有姬万湖三人吩咐了一声。 姬万山指了指路障,苦着脸说道,“黑总领,我们弟兄三都走了,哪这路障咋办?谁收铜钱哩?” 罗牤牛早都看见这几个神州卫拦着逃荒的人群收取铜钱,心里早就不爽了,怒道,“收啥铜钱哩?白鬼骑兵都要打过来了,还不赶紧把路障挪开,你们这是想干啥哩?替白鬼骑兵拦住想要跑路的同胞吗?” “呃?” 听到罗牤牛的怒吼声,黑大盛瞬间心惊,‘对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咋就没有想到呢?’ 随即老脸发红,看向姬万山三人摆了摆手,吩咐道,“万山,万河,万湖,从现在起,不用收取进城费了,黑水城东西城门昼夜开放!” “好!” 姬万山三人大喜,急忙抱拳应声,去城门洞里边拿过自己的长弓箭羽,匆忙向河边跑去。 “谢谢黑总领!” “黑总领,你可真是咱们神州人的好总领啊!” “黑总领大义!” “罗总领义薄云天!” 。。。。。。 逃荒的人群围拢在城门口,等候交铜钱进城,看到不再收取进城费了,纷纷抱拳感谢。 有感谢黑大盛的,也有感谢罗牤牛的,一时间闹嚷嚷的很是热闹,没有了路障,进城的速度立时也快了许多。 为了防止白戎骑兵斥候和马匪混进城里边,罗牤牛提议道,“黑哥,虽然不收进城费了,可是城门口总得有神州卫警戒呀,这样,白鬼骑兵斥候和马匪就不敢蒙混过关了。” “嗯嗯,啊就是的!我差点把这茬都给忘了。” 黑大盛急忙向站在身旁的神州卫亲信吩咐道,“东娃,刚娃,你俩暂时在城门口警戒,主要在逃荒的人群中瞅一下,罗总领说的好,别让白鬼骑兵斥候和马匪混进城里去了,晚些我叫其他人来换你俩。” “喏——” 姜东娃和姬刚娃急忙应声,随即走到城门口,一南一北站在城门口旁边。 太昊长出一口气,感觉到罗牤牛比黑大盛强多了,啥事都能看到点子上,而不是盲目折腾。 随后,目光又向西边的野马河石桥方向看去。 在野马河石桥东边的河道里,早已吃饱喝足的华族族人没有立刻启程,而是就华红莲和太昊走到了古道哪里而发生了争议。 华青松用手捋着胡须,看着眼神闪烁的华遂梁意味深长地说道,“遂梁啊,不管红莲咋样,总归是你的娃,你应该上心一点,这都到酉时末了还不见人影,要不,叫红泥骑马去石桥西边看看去。” “看啥看?” 华遂梁没有说话,妊大妮却恼怒了,“碎大,都到这时候了,要走过来也早就走过来了,要我说呀,红莲这娃最大的可能就是,弹嫌早上过河的时候给咱们族人掏了船钱了,记恨着哩,这才故意磨磨蹭蹭的一直没有跟上来。” “啥?” 围拢在一旁听话巴的一众族人马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华遂梁。 几个族老更是气得浑身乱颤,恨不得马上用拐杖上前敲打华遂梁一顿。 华青柏气得眼睛都红了,哽咽着说道,“遂梁呀,族里公用的铜钱花没了吗?我记得昨天在你家看账的时候,好像还有三万六千枚铜钱哩,你咋能坐个船就叫红莲掏钱哩?” “就是的!” 华青山附和道,“如果不是红莲,前年春上从北弱水城去飞雁城的路上,咱们都被那些马匪杀死了,哪还有今天呢?咱们做人可不能忘恩呀!” 华伯梁的左腿就是那次遭遇马匪的时候受伤的,要不然,族里的事情也不会交给华遂梁来打理,“遂梁啊,不就是派人去看一下红莲吗?咋就这么难的?要是我的左腿没有受伤。。。” 华遂梁就是再笨,也是一眼秒懂华伯梁的眼神,立刻赔笑抱拳,“嘿嘿嘿,大哥别急,是我做错了,嘿嘿,红泥,还不快骑马去桥西边看一下你小妹,你这是等着挨打哩么?” 华红泥一看不好,马上跑到裸马跟前,不管不顾地抓起马缰绳,拉着裸马就往石桥跟前走,还不忘应声,“阿大,你不急,我这就去看看红莲,我估计,可能是青帝那碎崽娃子走不动路了,要人背哩。” 华遂梁为了缓解尴尬,向族老们抱拳,陪着笑脸说道,“哈哈哈,好了,大家都快回去收拾一下,大伯,三大,四大,碎大,大哥,你们也去收拾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起身,也该去黑水城了。” 一众族老没好气地瞪了华遂梁一眼,咬咬牙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妊大妮冷着一张老脸,看着族老们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吃的饭不多,管的事不少,也不怕把你们劳死了。” 嬴二丫急忙附和道,“阿妈说得对,一群食少事烦的老东西,劳死了活该,劳死了耳根子就能清净了。” 妊大妮瞪了嬴二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咳咳,就你话多,也不怕被那群族老听见了?” 嬴大妮瞬间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嘻嘻嘻,哎呀,我有阿妈你哩,阿妈你最厉害了,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说,谁怕谁呀?” “别贫嘴了,快去看看黑蛋跟黑娃,咱们也该起身了。”对于嬴二丫的马屁,妊大妮感觉到很舒服,微笑着挥了挥手。 “好的,阿妈,我这就去。”嬴二丫也很干脆,风风火火地就去找孩子去了。 功夫不大,就见嬴二丫领回来了三个孩子,板着脸低着头不说话的黑蛋,吸溜着鼻涕昏昏欲睡的黑娃,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懵懂的小泥猴春雨。 “二丫,你带回来这个碎娃,是谁家的孩子?” 已经坐在马车上的妊大妮听见了嬴二丫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见黑蛋拉着的春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阿妈,你叫黑蛋跟你说。”嬴二丫还在气头上,一边把黑娃抱上马车,一边苦着脸哼哼道。 “黑蛋,你说,你在哪里捡来的碎娃?” 妊大妮仔细打量了一下春雨,发现春雨身上的衣服很脏,很血腥,但却没有补丁,还有好多半干的血迹站在上面,小脸上也有血迹,已经干了,面颊上还有哭过的泪痕,两眼迷茫,一看就是找不到家人的小泥猴。 黑蛋没有藏着掖着,当下就把春雨的来历捡自己知道的大略说了一遍,随后补充道,“春雨现在就是我的小弟弟了,我不会扔下春雨不管的。” 嬴二丫想要出声反对,妊大妮马上挥手制止了,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牵着裸马准备前行的华遂梁。 华遂梁一直在注意着黑蛋拉着的这个小泥猴,不看别的,光是看身上穿着的衣服和鞋子就不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心里也想着先看护佑一段时间,等找见孩子的家人了,多多少少还能讨要一点补偿。 于是,在妊大妮看过来时,就笑着点了点头,吩咐道,“带上吧,带上吧,不就是多一口干粮的事情嘛,呵呵呵,我每顿饭省上一口吃食,保管饿不着这娃的。” 第239章 逃荒 二十四 “好吧!” 妊大妮的心里其实跟丈夫华遂梁想的一样,看到华遂梁都点头了,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随即看向黑蛋,沉声说道,“黑蛋,既然这个碎娃是你捡回来的,以后你就负责带好这娃,可别叫这娃饿着渴着累着了;” “至于干粮嘛,每顿饭就从你的口粮中省一省吧,你少吃一口,这娃就能多吃一口。” 黑蛋听了妊大妮的话,瞬间感觉到心里轻松了许多,随后又开始皱起了眉头。 原因是阿婆每天分给自己的吃食太少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偷偷地跑去老林子边缘,找一些野菜和草根甚至野果子充饥,现在在这逃荒的路上,自己又该上哪去找吃食呢? 很明显,三岁的春雨只有八颗牙齿,根本吃不了太干太硬的食物,要是拉上春雨跟自己一块吃野菜和草根,估计走不了多远的路,春雨就会饿坏了身子,这与自己心里最初的想法严重不符。 就在这时,春雨轻轻拽了一下黑蛋的手,示意黑蛋拉着自己上马车。 黑蛋瞬间回神,看了眼一脸笑意的春雨,感觉到心里马上又充满了阳光。 坐上马车后,黑蛋把春雨抱在怀里,看着春雨的小身板,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小表弟青帝,还有小姑华红莲,抬起头看了眼西边的石桥,瞬间感觉到心里莫名地发酸。 太昊看到这里,心里也是莫名地发酸,两道热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了脸颊,为了不叫妈妈看到,太昊急忙低下头,用袖子擦了几下眼窝。 也许是休息好了,华红莲和太昊及五个皮猴子也刚刚睡醒,先后睁开了眼睛,看着昏暗的窑洞,尽皆一脸的迷茫。 华红莲看了眼山洞口从藤蔓缝隙中漏进来的阳光,马上就意识到现在已经是酉时末了,心里尺算了一下这个山洞距离黑水城西门的路程,笑了笑,就不打算赶路了。 罗山起身重新给洞壁上换了一个新的松明子,苦着小脸凑近华红莲,吸溜着鼻涕小声问道,“大姐,你带吃的没有,我的肚子好饿。” 立时,其余四个皮猴子的眼睛也看了过来,有意无意间吞咽着口水。 华红莲被五个皮猴子看得有些脸热,急忙拿过身旁的大陶罐,拔开上面的干荷叶说道,“我这里有一些煮熟了的草根,你们吃不?” “哪一种草根,我看看!” 罗山都顾不得吸鼻涕了,一步跳上前,双手扳着大陶罐仔细瞅了一眼,马上就惊呼了起来,“嘛呀!这是番薯呀,我先来一根,嗯嗯,阿木阿木,这也太好吃了呀!” “真的是番薯吗?” 罗门迅速上前,瞅了眼罗山手中已经咬了一口的红苕,马上就笑了起来,“大姐呀!这可是羌人部族种植的一种番薯,不管是煮熟的还是烤熟的,都很好吃的,你咋能说这是草根呢?嘿嘿嘿,我也来一根解解馋。” 看到罗门抓起一根番薯大口咀嚼了起来,黑亮和黑虎以及黑老三也围拢上前,一人抓过一根番薯,大口吞吃。 “太昊,你先喝水还是先吃,嗯嗯,这个叫番薯的草根?”华红莲很是温柔地看了眼不说话飞快转动眼珠的太昊,小声询问道。 “妈妈,我还是先喝一口清水,喉咙里面太干了。” 太昊动了动身子,艰难地爬起身,还没有站稳,就感觉到两个脚底板都很疼,好像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啊,嗯?太昊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妈妈!” 华红莲刚要去拿小陶罐,看到太昊不小心跌坐在地上,眉头紧皱,扁着小嘴巴像是要哭的样子,急忙伸手抱过太昊,很小心地放在自己腿上,一脸的紧张。 五个皮猴子瞬间瞪大了眼睛,齐齐看向太昊,一脸的诧异,就连口中的红苕都忘记咀嚼了。 “妈妈,我刚刚感觉到脚底下有啥东西,垫得脚掌很疼很疼,没站住就跌倒了。”太昊有些委屈,小声说道。 “叫妈妈看看,是啥东西?” 华红莲一边说着话,一边动手解开太昊的鞋子,在脱下一只小麻布袜子后,立时瞪大了眼睛,“呀,咋这么多血泡?” “啥?弟弟脚上打血泡了?”罗山听罢也瞪起了眼睛,伸长脖子察看。 “脚上怎么会打血泡呢?”黑老三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奇。 “咦,黑老三你会说话不?” 罗门伸右手在黑老三的后脑勺轻轻拍了一巴掌,调侃道,“你第一天跟着我们去野马寨的时候,脚上不是也打了好多血泡吗?咋哩,这么快就给忘记了?” “嘻嘻嘻,”黑亮笑道,“黑老三这不是在着急弟弟嘛,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的。” “弟弟今天可是走了不少路了,打了这么多血泡也很正常!” 黑虎凑上前看过太昊脚上的血泡之后,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弟弟,咬牙坚持吧,再走上十天半月的,就正常了,哥哥看好你哦。” “啊对对对!” 黑老三急忙附和道,“就像我,就像我,我现在每天要走好多路,脚上都已经不打血泡了,只是偶尔还会打一两个水泡的,用枣刺挑破,挤净里面的血水,抹上点香灰或是面面土就行了。” “瓜娃子,咱们现在在山洞里避难,你给我说,去哪里扳枣刺去?”罗山吸溜着鼻涕,提出了质疑。 “别急,别急,我布袋里头就有!” 黑老三说着,伸手在腰带里面掏了掏,掏出一个小香囊,打开香囊,从里面捏出来两根枣刺递给华红莲,嘱咐道,“大姐,这是两根酸枣刺,你拿着,先给弟弟挑血泡,我马上给你取香灰。” 随后,黑老三又从腰带里面掏了掏,掏出一个麻布方帕,轻轻打开,说道,“大姐,这是一些香灰,是我前几天去黑水城神庙里打卦的时候,给神女青月要的,用这个涂抹在伤口上,伤口一晚上就会敛痂,血泡和水泡也是的。” 黑虎瞪着眼睛问道,“黑老三,你身上咋装的枣刺跟香灰?你不是说你早都不打血泡和水泡了么?” 黑老三诙谐地笑道,“嘿嘿嘿,虎哥,我脚上不打血泡跟水泡,并不能说其他人脚上就不打血泡跟水泡吧?” “再说了,我准备的这些东西,这一个月以来,可是换了不少吃食哩,就连黑脸在得到了三次枣刺跟香灰后,对咱们五个人的态度都变了好多呢。” “咦——” 听了黑老三的话,其余四人马上一脸惊疑地看向黑老三,重新打量起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黑亮叹息道,“唉,怪不得黑脸这半个月来跟前后判若两人了,原来是黑老三你替弟兄几个挡了灾难了,嗯嗯,谢谢你哦。” “谢谢黑老三,哥哥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就看好吧!”罗门一脸的认真。 “黑老三,我黑虎也欠你一个人情。”黑虎嬉笑着,伸手拍了拍黑老三的肩膀。 罗山吸了吸鼻涕,抱拳说道,“黑老三,罗山谢过你的恩情,如有需要,请说话,我罗山一定相帮!” 华红莲看着五个皮猴子很是义气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是没敢笑出来,催促道,“好了,别围在这里看臭脚了,快去吃哪啥,嗯嗯,吃番薯吧,吃完了喝上一些清水,一会天黑了咱们就不敢点火把了。” “谢谢大姐!” “谢谢大姐的番薯!” 。。。。。。 五个皮猴子很皮地笑了笑,又各自在大陶罐里面抓了一个红苕,坐在一旁开吃,并盯着太昊血糊糊的小脚掌发笑。 “嘻嘻嘻。。。” “嘿嘿嘿。。。” “哈哈哈。。。” 。。。。。。 太昊有点郁闷,这才走了一天路,而且大多时候都是母亲用胳膊夹着自己走路,自己走的路并不是很多脚掌就成这样了,这后边还有好多路要走,自己会不会把脚走废了? 华红莲似乎看出了太昊的疑虑,柔声劝道,“不要担心,明天咱们走慢一点,等过上几天你的脚掌适应了,咱们再多走些路。” 罗山笑了笑,也跟着哄劝道,“弟弟不怕,逃荒路上有好多青壮头一天走路,脚上也会打血泡的,有些胆小的家伙,还会哭鼻子的呢。” 黑老三附和道,“啊对对对,罗山就是这样的,哭鼻子还是我给哄好的呢,嘿嘿嘿,就是鼻涕没法哄回去,唉,操心哪。” “黑老三,你会说话不?” 罗山一秒变脸,吸了吸鼻涕,恼道,“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我也会生气的哟。” “吸溜——”罗山说完,鼓劲吸了吸鼻涕,一脸茫然地样子。 “嘿嘿嘿嘿。。。” 瞬间,众人被罗山懵懂的样子给惹笑了。 “呵呵呵。” 尤其是太昊,笑得有点门牙疼,究其原因,可能是今天吃的半干草根有点多,喝的清水有些少了。 为了转移脚掌疼痛的注意力,太昊又在虚空中瞅了一圈,最后,在四十里外的虚空中看到了一只苍鹰,直接沟通神识,并将神识分作五道。 十个呼吸后,头一道神识就通过山北城上空的一只金雕俯瞰全城,并在东城门的城头上看见了姜镇西的身影。 原来姜镇西送走猎杀队伍出东门后,先是走到城头上向东了望了一阵子,看到北山犼带着的猎杀队伍走远后,就收回了目光。 感觉到城内暂时无事,就慢步走进城头上的箭楼内,躺在不知道是谁铺在地上的羊皮上假寐。 谁知道不小心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西边的紫阳已经挨近了山头,天色晦暗,城外的老林子和古道上已经出现了浓浓的雾气。 姜镇西看向站在城头上的一众神州卫亲信,刚想招呼众人回营地吃饭,就听见从西门城头上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喊杀声。 “杀呀——” “杀呀呀呀。。。” 。。。。。。 “不好!红鞣骑兵又在攻城了!” “小逅,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去西门!” 姜镇西心中一震,马上向小队头领北山逅吩咐了一声,快步往城走。 “弟兄们,支援西门——” 北山逅的速度更快,沉喝一声,一众神州卫就先一步跑下城头,在东门内南侧的拴马桩前解下马缰绳,纷纷跳上马背,静待姜镇西吩咐。 姜镇西纵身跳下城头,从北山逅手中接过马缰绳,麻利地骑上裸马,挥手喊了声“出发”,带着一众神州卫亲信打马顺着街道向西门狂奔。 也许是城内各家族老们约束族人忙于其他事情,也许是黄昏时分各家各户待在屋里歇息,也许是城内的富人和行商队伍大部分闻风东迁了。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目力所及的行人,几乎一个手都能数清。 也许因为这种原因吧,姜镇西等人打马从街道上奔跑,几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真的是街道如坦途,跑马没人看。 也正是因为如此,姜镇西一行人除了心里挂记着西城门城头上的厮杀情况,根本就没有任何戒备的心思。 刚刚跑到头一个街口,骑马跑在最前面的姜镇西就听见街口斜对面,十字街口西北面的屋顶传来了小梢弓弓弦的蹦响声,紧跟着两道箭羽的破空声就传进了姜镇西的耳朵内。 “嗖嗖——” 姜镇西大惊,急忙低头挥鞭,向两支箭羽甩出两道鞭花。 只听得“啪啪”两声,两支飞临眼前的箭羽就被马鞭上的鞭梢瞬间打断,借助惯性飞到了一旁铺面门前的山墙上,“吥吥”两声没入了土墙中。 “什么人?” “藏头缩尾的,有种就出来!” 姜镇西吆喝了两声,看到没有人答话,继续任由裸马向前奔跑,只是眼神如鹰隼一般看向四周,瞬间警惕了起来。 紧跟在姜镇西身后的北山逅也不答话,在飞奔的马背上,左手麻利地取下背上的大长弓,右手在腰间的箭匣子中摸出两支箭羽,看也不看,就射向之前箭羽飞来的屋脊上。 “嗖嗖——” 躲藏在屋脊上的两个偷袭者,在攒射出箭羽后,就伏身躲在了屋脊北面,只待姜镇西惨叫出声,马上就会露头补箭羽。 谁知道等来的却是姜镇西的呵斥声,听声音,刚才攒射出去的两支箭羽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于是,这两个偷袭者心有不甘,又同时起身开弓搭箭,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攒射。 谁知道刚刚起身,北山逅射出的两支盲箭就破空飞到了眼前。 “啊——” “呀——” 两个偷袭者猝不及防,一个习惯性扭身偏头的被箭羽射中了左肩头,一个反应迟一步的被箭羽射中了脖子。 被射中左肩头的偷袭者咬了咬牙,还是向姜镇西射出了一箭,麻利地将小梢弓背在背上。 随后猫腰抱起倒在屋脊上开始抽搐的同伴,顺着屋脊向北仓皇逃遁。 姜镇西这一次又是挥鞭挽出了两个鞭花,将飞来的箭羽打断劈向了临街的山墙上,恼怒地看了屋脊上一眼,聪敏的耳力听见了偷袭者一个抱着另一个,已经顺着屋脊向北逃走了。 “抹地,跑的倒挺快的!” 按照姜镇西的性子,其实是想上房追击偷袭者的,奈何西门方向的喊杀声越来越激烈,只好瞪着眼睛咬牙打马快速跑向西门。 “嗖嗖嗖。。。” 当姜镇西骑马跑到山北城祭祀广场跟前的时候,从街道北边的屋脊上射出了大量的箭矢。 而南边的祭祀广场上,还有一个小队三十六个蒙面人,人手一把小梢弓,正在弯弓搭箭,箭头同时对向了姜振西。 “敌袭——” “格挡——” “骑马冲杀——” 姜镇西目眦欲裂,恨不得马上上前杀死这些偷袭者,右手麻利地从背上拔出长剑,秒速将长剑舞成了彼岸花。 第240章 逃荒 二十五 “仓仓仓仓。。。” 紧跟着,姜镇西两腿一夹裸马肚子,裸马会意,打着响鼻拼命向前奔跑。 而紧跟在后边的北山逅见此情况,马上拉住了马头,迅速向紧跟在身后的十一个神州卫喝道,“弟兄们赶紧下马,各自找大树护身,用长弓箭羽自由攒射!” “喏——” 十一道很响亮的声音齐齐吼了一声。 也许是偷袭者的目的在于射杀姜镇西,不在这十二个神州卫身上。 因此上,在这十二个神州卫中,只有跑的最快的北山逅遭到了来自于斜对面屋脊上射来的箭羽的照顾,其他十一个跑的慢的神州卫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北山逅自己的动作也不慢,几乎吩咐完毕,人就已经拉马躲在了街边一棵五人合抱的榆树后面。 随后丢掉马缰绳,左手麻利地从背上取下大长弓,右手从腰间的箭筒内摸出三支箭羽搭在弓弦上,听声辨位,瞬间拉满弓弦,将三支箭羽从大树旁边射了出去。 “嗖嗖嗖——” 十一个神州卫也很给力,各自找好藏身之处后,就开始用大长弓寻找偷袭者进行攒射。 “嗖——” “嗖嗖——” “呃?” “啊——” 须臾,躲在祭祀广场对面屋脊上的一众偷袭者就遭到了箭羽的照顾,有偷袭者中箭后痛呼出声,有偷袭者中箭后惨叫连连。 于是,这些偷袭者不再很单纯地针对姜镇西了,也开始频频向一众躲在街边大树后面的神州卫进行攒射。 “嗖嗖嗖。。。” “嗖嗖嗖。。。” 姜镇西刚刚格挡完左边射来的箭雨,右边的箭雨随即就飞到了眼前。 “仓仓仓仓。。。” 姜镇西挥舞着长剑又是一通彼岸花,奈何格挡了前边飞来的箭羽,却没注意身后。 有一支从北边侧后方屋脊上飞来的箭羽,瞬间射向了姜镇西的后心,却因为裸马跑的太快的缘故,这支箭羽阴差阳错的射中了裸马的屁股。 “噗——” “嘶嘶嘶。。。” 裸马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疼痛的仰头大声嘶鸣了一声,身子一抖就将姜镇西抖落马下,然后自顾自拼命向前狂奔。 姜镇西在地上打了个滚,滚到了街道北边的大树后面,借助街边大树的遮掩,猫腰飞身,如一头发疯的猎豹一般冲向了祭祀广场。 借助黄昏天色晦暗的遮掩,姜镇西很快就躲闪着箭羽冲到了偷袭者眼前,不管不顾地挥舞出了一道道剑影,秒速收割着一个个偷袭者的小命。 “啊——” “嘛呀,快跑——” “呃?我的胳膊。。。” 。。。。。。 面对姜镇西疯狂的杀戮,拥有三十六人的偷袭小队刚一接触厮杀马上就崩溃了,有人痛呼,有人惨叫,有人大叫着转身跑路。 一瞬间,站在祭祀广场上的一众偷袭者除了刚刚被砍杀的六人,其余尽皆一哄而散,无头苍蝇一样向四下里乱跑。 “射死这些懦夫——” 祭祀广场对面的屋脊上,忽然响起一声粗狂的吼叫声。 然后,就有箭羽飞向祭祀广场上四散奔跑的人群,随即就有倒霉鬼被射中后倒地惨呼。 其相熟的偷袭者看见或听见熟悉的惨叫声后,就开始大声叫骂了起来,也有手脚麻利的偷袭者开弓搭箭进行反击,将箭羽射向屋脊上。 姜镇西看到无人搭理自己,随手收起长剑,蹲在一个失去生命的偷袭者身旁。 左手从偷袭者手里抓过小梢弓,右手从其腰间的箭筒内捻起三支箭羽,弯弓搭箭,听声辨位,频频射向街道北边的屋脊上。 “嗖嗖嗖。。。” 。。。。。。 “呃?” “啊——” “嗯?” 。。。。。。 秒速之间,对面的屋脊上,就有偷袭者中箭后频频传来的闷哼声和惨叫声。 很快,伴随着对面屋脊上箭羽的破空声越来越少后,祭祀广场上的偷袭者在留下二十六个失去生命的同伴后,其余的尽皆逃走了。 借助夜色的遮掩,姜镇西并没有起身,而是从两个失去生命的偷袭者腰间箭筒内弄来五支箭羽后,弯弓搭箭,用耳朵仔细去聆听周围的动静。 因为偷袭者用的都是清一色的小梢弓,其攒射箭羽时,不但弓弦的蹦响声与神州卫使用的大长弓不同,就连箭羽射出后的破空声也不尽相同。 因此上,想要找见继续隐藏的偷袭者,只需要仔细听一听弓弦的蹦响声就够了,然后就可以在眨眼之间回射对方,让对方无路可逃。 阴差阳错之间,姜镇西在听了十个呼吸之后,无意中竟然开启了方圆十五丈距离的神识。 高兴之余,姜镇西用神识向周围扫视了一眼,吃惊地发现,偷袭者除了遗留在祭祀广场上的尸体,屋脊上的尸体和伤者都被偷袭者搬走了。 “抹地,太可恶了!”姜镇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太昊的第二道神识通过一只鹰隼,注意到猎杀队伍统领北山犼带着猎人姜帽和汝北坡及姜源三人,已经走到了距离山北城东门五十里地的古道上。 北山犼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对姜帽说道,“姜帽叔,我看天黑了,咱们是不是就近找一个山洞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吃过干粮后再继续折腾。” “好呀!好呀!好呀!” 姜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汝北坡就先兴奋地跳了起来,“我早就走乏了,想给你们说这事哩,又害怕你们不愿意,嘿嘿嘿,这下好了,可以歇息了。” 姜源看了看姜帽,问道,“帽帽,这里北边是不是野猪坡?就是你阿大跟我二大十年前在这里连手杀的那头野猪。” “嗯嗯,还就是的!” 姜帽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地貌,点头应道,“从这里向前大约走十丈远,向北二里地就是野猪坡了,嘻嘻,野猪坡再向东北走上三里地,就是咱俩那次打猎住过的山洞。” “嗯嗯,要不,咱们几个人今晚上就住那个山洞哩?”姜源提议道,并笑嘻嘻的看向北山犼。 北山犼笑道,“嘿嘿嘿,我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你俩说行就行。” “那就走吧!”姜帽笑着挥了挥手,先一步向前走去。 汝北坡毕竟是个皮猴子,虽然折腾了一天,但是一听说马上就有山洞休息了,一下子就有精神了起来,紧跟在姜帽身旁,不停地询问野猪坡的传说。 “姜帽叔,野猪坡真的有野猪吗?” “姜帽叔,咱们是不是也能杀一头野猪?” “姜帽叔,你说的那个山洞里头有干粮吗?有羊皮吗?有煮饭的陶锅吗?” 。。。。。。 姜帽一开始还心平气和地回答了几句话,但是在感觉到汝北坡没完没了的问话时,就有些头疼了,不但不说话了,而且走的更快了。 “姜帽叔,你这是咋了?” “姜帽叔,等等北坡呀,你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姜帽叔,你走这么快,是不是尿急呀?” 。。。。。。 在汝北坡的絮絮叨叨中,以及姜帽很不耐烦的疾走下,北山犼四个人趁着夜色,很快就来到了野猪坡东侧山沟中的山洞前。 “小犼,这就是那个山洞。” 姜帽指着土崖下面的山洞口说道,“里面不是很大,咱们四个人却可以住得下。” 山洞口很是隐蔽,如果不是姜帽带路并指出来,北山犼根本就看不到山洞口。 因为山洞口前面长满了带刺的灌木,灌木上又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真的密不透风,完全遮挡住了山洞口。 姜帽打头带路,汝北坡紧跟在姜帽身后,姜源跟在汝北坡后面,北山犼最后。 当四个人贴着崖壁进入山洞内,姜帽打擦火镰石引燃火绒,点燃了一根松明子,还没有来得及插在洞壁上,耳力过人的北山犼就听见山沟北边有人向这边奔跑。 北山犼一口气吹灭了松明子,小声说道,“别出声,山沟北边有人跑过来了。” “小犼,有几个人?”汝北坡顿时紧张了起来,不安地问道。 “听脚步声,应该是十三个人。” 北山犼闭着眼睛小声说道,“五个左腿有伤的,三个右腿有伤的,两个左胳膊有伤的,一个背部有伤的,只有两个人没有受伤,一个是金丹境巅峰修为,一个是筑基境中期修为。” “我,我咋啥都听不见哩?”汝北坡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 “嘘——” 听到外边的人跑到了山洞外紧南边,北山犼急忙伸手捂住汝北坡的嘴巴,轻嘘了一声,意思是不要说话了。 其实,在听到山洞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时,汝北坡立时瞪大了眼睛,只是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话语,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姜帽和姜源两人其实也想说话的,只是年纪大了一些,狩猎经验也多了一些,于是就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硬生生憋住了,这才没有说出来。 对于北山犼聪敏的听力,两人此时也是佩服的很,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跑到山洞口外头的人,太昊有些眼熟,随后就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飞雁城的神州卫副总领汝文红么? 汝文红带自己的一众神州卫亲信是从山林中跑过来的,后边远远地还跟着一群白戎骑兵斥候。 从这些家伙跟后面追逐的白戎骑兵斥候打斗,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这群家伙才勉强跑到山洞口外边的灌木丛旁。 这些受伤的神州卫亲信就彻底跑不动了,一个个不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就是两手扶着膝盖喘息如牛。 汝文红没有办法,为了让自己这些受伤的侄子和外甥一个不少的活下去,逃得一个活命。 只好独自一人站在这十二个家伙的后面,手握长剑,呼吸粗重,面对着一路追赶而来同样喘着粗气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 衔尾追来的白戎骑兵斥候因为一路厮杀,这时候也剩下二十五个人了,虽然个个手中还拿着小梢弓,但是腰间的箭筒里面的箭羽合起来也不到三十支了。 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在追到距离汝文红不到十丈距离远的地方,也先后打住了脚步,要么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要么两手扶住膝盖气喘如牛,眼睛却没有离开同样歇息的汝文红等人。 虽然双方在昏暗的夜色中根本看不清十丈外的人影,但是修士可以凭着对方的气息判断修为和站立的位置。 北山犼坐在山洞口第一时间就听见了这二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的喘息声,因为夜色太黑和山洞口外有茂密的灌木丛遮掩的缘故,北山犼根本看不清山沟里的情况,只能听见两拨人的粗重的呼吸声。 通过呼吸声,北山犼判断出,洞口外南边歇息的十三个人中,就是自己刚才通过气息判断的那群人,人群中只有一个金丹境巅峰修士,一个筑基境修士,其余十一人均为普通人,也都是伤者。 而在洞口外不远处边歇息的这二十五个人中,通过气息判断,却有两个金丹境中期修士,还有五个筑基境巅峰修士,其余人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是也没有受伤呀。 也不知道这两拨人是敌是友,北山犼这时候也不敢贸然出去,也不能随便帮助任何一方。 在等了十个呼吸左右,听见的依旧是山洞口外边两拨人的喘息声,北山犼就有些恼怒了,心说,‘你们倒是厮杀呀?就算是不愿意厮杀,叫骂也行啊!咋就跟锯嘴葫芦一样,一声不吭呢?’ “小犼,要不咱们出去看看?” 汝北坡也很好奇外面的动静,忍不住凑近北山犼耳边,悄声说道,“我都饿了,再这样等下去,啥时候吃饭呀?” 北山犼皱眉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依照自己现在的元婴境巅峰修为,出去完虐外边这两群人,就跟玩耍一样,于是就心动了。 谁知道北山犼刚刚爬出山洞口外,还没有走出密集的灌木丛,站在山洞口外不远处的白戎骑兵斥候中,一个气息是金丹境中期的修士就说话了,“外,汝文红,你跑够了没有啊?你再这样跑下去,不用我们放箭,你那些受伤的神州卫光是流血就能流死,你信不信?” “信你嘛!” 汝文红爆了句粗口,喝道,“就凭你们这些白鬼也想杀我?就没有撒泡尿照照自己?如果不是我们的箭羽用完了,杀你们这几个鸟人还费个什么劲?” “好吧!” 另一个金丹境中期的白戎骑兵斥候喝道,“既然你这么爱箭羽,那我们就再送你几支箭羽,不用感谢,啊哈哈哈。。。” “嗖嗖嗖。。。” 紧跟着就是十五支箭羽的破空声。 汝文红大惊,急忙挥动长剑格挡,奈何夜色太暗,根本就看不清对面射来的箭羽数量和痕迹,只能凭感觉挥剑劈砍。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防护空当,导致两支箭羽飞向了后面的神州卫。 “啊——” “嗷——” 瞬间,就有两个神州卫中箭,发出了痛楚的惨呼声。 通过双方的叫骂声,北山犼也终于弄清楚了这两拨人的身份,只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汝文红,对于汝文红身后的这些伤者,更是陌生。 依照北山犼的行事经验,根本就不敢贸然现身对这些神州卫施以援手,因为人心难测,更别说还是一群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神州卫了。 在山北城和飞雁城这两个地方,北山犼可是见过太多神州卫欺压普通人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父亲北山虎被白戎骑兵掳掠杀害,依照北山犼的秉性,根本就不愿意趟这个浑水。 第241章 逃荒 二十六 听到身后有侄子和外甥的惨叫声,汝文红也不敢恋战,在劈砍完一波箭羽之后,马上转身沉声说道,“快走——” 十二个神州卫亲信秒懂汝文红的意思,立刻相互搀扶着向南猫腰跑路,一刻都不敢再耽搁了。 也许是夜色太暗的缘故,白戎骑兵斥候并没有发现这群神州卫向南逃遁,还在原地等待,并由一个金丹境中期的修士喊话,“汝文红,这一波箭雨咋样?好不好受呀?啊哈哈哈。。。” 另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随即补充道,“汝文红,听说你很胆小,要不,大爷再给你来一波箭雨尝尝?咦嘻嘻嘻。。。” “汝文红,你咋不说话哩?是不是刚才叫箭羽射中嘴巴了?哑巴了?”第一个问话的金丹境中期修士心生警惕。 第二个金丹境中期修士马上意识到了不妙,侧耳倾听了一下,立刻大声喝道,“嘛呀!汝文红这孙子跑了,快追!” 第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急忙提醒道,“大家不急,把松明子点着,打上照明,这样可以防止汝文红这条疯狗偷咬!” “好主意!嘿嘿嘿。”第二个金丹境中期修士立刻赞同道。 立时,伴随着一声声火镰石的擦碰声,一个个松明子就被点燃了,二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一人手拿一把点着了的松明子,周围二十丈内,瞬间是一片光亮。 “追呀——” “杀呀——” 有了松明子的照明,远远地就能看见山沟南边十五丈外处正在拼命跑路的一众神州卫,这群白戎骑兵斥候仿佛喝了鸡血酒一般,大喊大叫着向南猛追。 亟待这群白戎骑兵斥候从洞口外跑过时,北山犼急忙向山洞内的三个猎人说道,“姜帽叔,姜源叔,小坡,你们快出来吧!有活干了。” “小犼,是叫我们杀刚刚跑过去的这群白鬼吗?”汝北坡一边紧跟在北山犼身后,贴着崖壁钻出灌木丛,一边兴奋地跳脚问道。 “废话!” 北山犼在空地上站定身形后,左手握着大长弓,右手从腰间的箭筒内捏出三支箭羽,麻利地拉开弓弦射出三支箭羽后。 随后白了汝北坡一眼,一边继续弯弓搭箭,一边数落道,“小坡,叫你出来就是杀白鬼的,没想到你却是个属老鼠的。” “嗖嗖嗖——” 姜帽和姜源比汝北坡出来迟一步,各自都已经射出一箭了,两人发现汝北坡不但没有动手,依然在看着北山犼问话,心中虽然不喜,但是杀敌重要,也没有功夫去搭理。 汝北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对杀敌一事依然无动于衷,倒是心中的疑问不吐不快,“小犼,怎么说呢?我明明属猪的,今年十三了,比你小一岁,你咋能说我属老鼠呢?” “嗖嗖——” “啊——” “嗯!” “呃——” 正在向南追击神州卫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忽然间有三个斥候背部中箭,闷哼和惨叫着扑在了草地上,立时,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就警觉了起来,纷纷打住脚步,怒目转身看向背后。 “嗖嗖嗖——” 在听见破空声的时候,这群已经反应过来的白戎骑兵斥候都在极力做出了规避动作,并用手中的长剑或小梢弓进行了挥舞格挡,但还是有三个斥候中箭倒地。 “嗖嗖嗖。。。” 一众白戎骑兵斥候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箭羽就连续不断地飞了过来。 一瞬间,还在草地上站着用长剑或小梢弓格挡箭羽的白戎骑兵斥候,已经损失了一小半人数。 “啊?不好!快散开!用箭羽还击!”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边弯弓搭箭,一边大声吼叫道。 另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虽然没有喊叫,但是手中空有小梢弓,腰间的箭筒内却没有箭羽,一时急得直跺脚。 “嗖嗖嗖——” 北山犼在射空箭筒内的箭羽后,一把就把汝北坡拉到一旁。 “咻——” 汝北坡不明就里,正相对北山犼大喊,就感觉到耳后有一道箭羽飞过,顿时吓得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了出来。 北山犼瞪了猎人汝北坡一眼,伸手从汝北坡腰间的箭筒内抓过五支箭羽,弯弓搭箭,火速将箭羽向南射了出去。 “嗖嗖嗖。。。” 随后又抓过五支箭羽,又飞快地射了出去。 “嗖嗖嗖。。。” 当汝北坡回过神来想要自己弯弓搭箭的时候,才发现右边腰间箭筒内的箭羽已经被北山犼射空了。 彼时,姜帽和姜源也射空了箭筒内的箭羽,正一脸吃惊地看着十五丈外的草地。 咳咳,在十多个继续在草地上燃烧的松明子周围,躺着二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身上尽皆插着箭羽。 有插着一个的,有插着三个或四个的,有的已经瞪着眼睛蹬腿了,有的还在大声惨叫着不停地翻滚或抽搐。 “快——” “补刀捡漏——” 北山犼左手握着大长弓,右手从背上拔出砍柴刀,沉喝一声,先一步向南冲去。 姜帽和姜源没有说话,沉着脸对视一眼,麻利地从背上拔出长剑,快步向南奔跑。 汝北坡傻傻地看了一眼,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后苦着脸跟了上去。 不到二十个呼吸,四个人就补刀捡漏完了,拿上包袱和长剑以及小梢弓、完好的箭羽,打着松明子回到了山洞内。 北山犼将手中搜罗到的大包袱和长剑往一旁的空地上一放,将松明子插在洞壁上,扫视了眼跟在身后的姜帽和姜源,发现姜帽没事,姜源的左臂上有一只箭羽贯穿其中。 “嗯,姜源叔,你中箭了!” 北山犼看到猎人姜源左臂上的箭羽,马上冷着脸上前察看箭伤,从背上的包袱里边利索地取出一包外伤药和麻布绷带,从腰间拔出一把六寸长的小铜剑,说道,“姜源叔,坐下,我马上给你疗伤!” 姜帽正好没事可干,怒视着最后走进山洞的汝北坡,沉声喝道,“小坡,你是跟着我们跑来野猪坡看热闹的吗?刚才小犼叫你出去杀白鬼,你在干啥?难道你真的是属老鼠的吗?” “我,我。。。”立时,汝北坡醒悟了过来,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堪,想要辩解,却不知道如何辩解了。 反倒是咬牙接受治疗箭伤的姜源很是看得开,苦笑着说道,“姜帽,别说小坡了,小坡跟我一样,都是属猪的,这里是野猪坡,我俩在这里都犯了地名了,如果不是刚才小犼救小坡,也许小坡现在已经成了勇士了,你再看我?” “源哥,别说了,你那一箭是替我挡的灾,如果刚才不是你用左手推我,我早就中箭了。”姜帽的眼睛有点泛红。 北山犼好奇地看向姜帽,问道,“姜帽叔,你也是属猪的?” “嗯嗯。” 姜帽苦着脸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小坡一轮,源哥大我一轮。” 姜源看到北山犼皱眉,以为北山犼没有听明白,急忙说道,“小犼,我们三个都是属猪的,今年是辛亥年,十二属相为猪年,小坡十三岁了,姜帽二十五岁了,我今年三十七了。” “姜源叔,我知道了。” 北山犼麻利地给姜源处理完箭伤,包扎好后拍了拍手,说道,“犯地名的事情就先不要说了,你先歇着,我来做饭,吃完饭咱们歇息一晚上,明早起就离开这里。” 姜帽一听,马上急了,赶紧走到洞壁下的简易灶台旁,一边生火,一边说道,“小犼,你歇着吧,我来做饭,嗯嗯,对了,咱们没有陶罐,咋样烧水呢?” 顿时,四个人都瞪起了眼睛,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陶罐,这个临时歇息的山洞里也没有陶罐,不说煮饭了,就连烧水都没有办法做到。 还是姜源头脑比较清晰,苦笑着说道,“没有陶罐就不煮饭了,咱们各自吃些干粮,少喝一点皮囊里的水,明天离开之后再想办法。” 汝北坡的眼睛一直盯在捡漏回来的白戎骑兵斥候的包袱上,怯怯地说道,“嗯嗯,我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一个包袱里头装的陶罐,咱们要不要把这些包袱打开看看?” 姜帽微笑着看向姜源和北山犼,看到两人都微笑着点了下头,便说道,“那就看看吧。” 于是,四个人一起动手,将地上的二十五个包袱齐齐查看了一遍,总计整理出铜陶罐十二个,都是小儿头颅大小的。 还有羊皮二十八张,白戎骑兵斥候佩戴的绿方帕四十张,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头上戴的红方帕四张,装水的皮囊二十五个,其中只有一个里边装的是清水,其余的均为酸呼呼的马奶。 其余尽皆是一些麻布衣服和粗糙的牛皮鞋,还有干肉条,杂粮混合野菜烤的干粮块,黄褐色的盐巴,以及散发着酸味的土灰色干奶疙瘩等物。 通过这些东西,北山犼推断出东白戎混合部族之所以拼命的扩张领土,是因为之前居住的地方可能遇到大旱了,以至于食物紧张,为了生存不得不另寻他法,而战争就是最简单也最直接解决生存的办法。 有了足够的铜陶罐和清水,煮四个人的饭食就轻松很多了,而且还有干肉条和干菜以及盐巴,煮出来的粥不要太好吃了。 太昊的第三道神识则落在了老林子上空的一只灰雕身上,通过灰雕的神识,看到从山北城一块出来的其他猎杀小队。 现在,正有两个猎杀小队躲在老林子内的大树树桠上,一个个猎人蜷缩着身子缩在树桠上,苦着脸啃着干粮喝着清水,眼巴巴地等着天亮。 而猎杀小队头领山蛮强与汝凼夯两人所带领的两队猎人,与潜入进来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公野猖带着的三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只有一条山沟之隔。 好在现在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且双方都在大树的枝桠上休息。 如果搁在白天,相隔五十多丈的距离,只要一个不慎双方就会发现对方,也早就箭羽相向了。 太昊又将注意力看向山沟南边的汝文红一行人。 汝文红带着自己的十二个神州卫亲信在跑到南边的古道上后,也不敢再继续跑路了。 因为自己的侄子和外甥中,有五个人因为伤口流血太多已经昏死了。 汝武字扶着汝武白,汝武学扶着汝武成,刚刚走到古道上,汝武白和汝武成两人就软兮兮的跌爬在地上,任凭汝武字和汝武学如何搀扶也没有用。 于是,汝武字忍不住就出声呼唤了起来,“小白,小成,快醒醒,咱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你俩千万不要睡觉呀!” “小白和小成怎么啦?” 汝文红一听,马上急了,虽然喘息的很厉害,但还是收起长剑上前察看自己的两个侄子。 “不好!小白和小成失血太多了,要赶紧施救,包扎伤口。” 十个呼吸之后,汝文红在给汝武白和汝武成诊脉检查后,脸色马上就不好了,并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马上向受伤比较轻的两个外甥姚成神和姚成仙吩咐道,“小神,小仙,你俩快去南边的老林子边缘弄一些干树枝,咱们不能再继续跑路了,要马上处理箭伤。” “好!” 姚成神和姚成仙两人急忙放开手里扶着的族兄姚成悟和族弟姚成道,谁知道族兄姚成悟和族弟姚成道两人马上跌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阿舅,成悟和成道也昏倒了。” 姚成神急忙伸手去摸姚成悟和姚成道的人迎脉,发现两人脖子侧面的人迎脉跳动很弱,顿感不妙,马上就向汝文红喊道,“你快过来看看吧,他们俩会不会有事?” 汝文红刚要起身过来,就发现站在身旁的汝武化不对劲,急忙伸手去扶,这才没有让昏迷过去的汝武化跌倒。 “快快快!你们几个伤轻的先去南边林子里弄些干树枝回来生火,我要赶紧给你们这几个兄弟处理箭伤,要不然。。。”汝文红催促了一句,就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汝武字带着几个受伤比较轻的神州卫直接摸去古道南边的林子去捡拾干树枝,奈何夜晚太黑了,根本就看不清道路,更别说是在草丛里和灌木丛里走路了。 伴随着“嘶啦”和“呲啦”的声音以及一个个神州卫的痛呼声不断响起,汝武字等人在一刻钟后,终于摸进了老林子边缘。 “小字,前边绿莹莹放光的是啥东西?” 姚成神紧跟在汝武字身后,刚刚走进老林子边缘,就看见老林子内有一对对绿色的亮光在闪动。 汝武字就是筑基境中期修为,夜视能力多多少少都比其余的神州卫强,本来临近老林子,就听见了前面有好多喘息声。 猛一听见姚成神的问话,再拿眼去看时,马上就被一群野狼给吓坏了。 “成神,快退!前边是一群野狼。” 不等姚成神再问,汝武字就已经颤抖着声音提醒了一句,自顾自快步向后退却,并立即从背上拔出青铜长剑握在右手中,以防后退时野狼群扑上来。 “啊?” 姚成神被吓得惊呼一声,马上转身就跑,也不管返回的路上有没有灌木丛和矮树了。 其余几个神州卫听见了汝武字与姚成神的对话声,马上也意识到了不妙,随即麻利地从背上拔出长剑握在手中,相伴着哆嗦着一步步向后退却。 也许是这群野狼的目的不在这几个神州卫身上,也许是这群野狼看到了神州卫手中的长剑有些胆怯了,不敢直接向前扑。 于是,汝武字带着几个神州卫慢慢向古道上退却,野狼群也跟着慢慢向前走动。 第242章 逃荒 二十七 古道上忽然传来了火光,汝武字快要走近时才看见,几个中箭昏迷的神州卫正坐在一堆不大的火堆旁烤火,也不知道这几个家伙是从哪里弄来的干树枝。 亦或是汝文红等不住了,自己亲自去一旁的矮树林中捡来的干树枝,也说不定是谁遗留在古道旁的干树枝。 又是一刻钟后,当汝武字带着这几个神州卫退回到火堆周围,也就是汝文红身旁的时候,野狼群也跟着来到了古道上。 只是这些野狼并没有对围拢在火堆旁边的一众神州卫发动攻击,而是尽皆一脸嫌弃地看了眼一众受伤的神州卫后,就快速穿过古道,冲进了古道北边的矮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姚成仙看着野狼群的去向,轻声说道,“阿舅,这群野狼好像是向野猪坡去了,是不是野猪坡有什么被惦记的东西?” “嘘——” 汝文红这时候长出了一口气,仰头在空气中闻了闻,一脸惊骇地说道,“从野猪坡方向吹过来的山风中,有很浓的血腥味儿,难道是追击咱们的那些白鬼跟什么人在厮杀拼命了?” “也有这种可能!” 汝武字也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我记得,咱们从野猪坡东边的山沟中往这边跑的时候,在山沟中西侧有一处长势很密的灌木丛,我当时给你说,灌木丛后面有人;” “你却说别管闲事,我怀疑,是不是躲在灌木丛后面的人被那群白鬼给发现了,然后双方为了活命进行了一场厮杀。” “也有这种可能!” 汝文红皱了皱眉,想了想,点头说道,“不管了,只要这群野狼不来找咱们的麻烦就行,他们想做啥做啥。” 说罢,汝文红看向神州卫汝武字,吩咐道,“武字,你跟成神、神仙不要呆着了,赶紧动手救治箭伤,不能再继续让你们的兄弟流血了。” 随后取下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取出药葫芦和麻布条,从腰间拔出一把六寸长的小铜剑,开始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汝武字有样学样,急忙从背上取下自己的包袱,打开,取出装有外伤药的药葫芦,绑缚伤口用的麻布条,只是腰间的小铜剑有点短,只有四寸长。 太昊不想看太过血腥的疗伤过程,第四道神识通过一只苍鹰,将目光移向了飞雁城。 在飞雁城的北门城头上,公孙通神猫着腰,手里拿着一个穿着神州卫服饰的草人,正在垛口后面向立在城头上的横木上绑扎。 从垛口后面到城墙中间,从东到西总计栽了三道绑有横木的立柱,立柱不高,约有八尺左右,一丈六尺远栽着一根,粗细比成年人大臂粗一点。 在立柱上,从上到下总计绑有三道横木,以利于在横木上绑扎草人。 在其他垛口后面,也有好多神州卫在麻利地给横木上绑扎草人。 另外,还有一大群皮猴子抱着草人,正在踏着台阶往城头上运送。 看来,各家族人中的老幼一下午时间把草人弄的还不错,穿上略显破烂的神州卫服饰,真的有点以假乱真的样子。 在城头靠外的垛口上,每隔六个垛口就有一个的松明子,松明子燃烧时发出的火光直接照亮了城墙外的空地。 在距离城墙五十丈外,白戎骑兵斥候还在摸黑遛马,时不时用小梢弓射一支箭羽在城头上,然后大声吼叫一句或两句骂人的粗话,打马开溜。 远处草地上驻扎的白戎骑兵营地内,只有头领大帐和伙房内有灯光和火光外泄,再就是各个大营门口插有松明子照明,其余地方尽皆一片漆黑。 与之相对应的飞雁城里边,除了神州卫大营和北门口点有松明子,还有街道上几个客栈门前挂有气死风灯而外,城内其他地方也是一片漆黑。 “公孙统领,老行商姜大胡子来了。” 一个年轻的神州卫抱着草人匆匆猫腰走到公孙通神身后,小声说道,“看样子很是着急,你看。。。” “你没给姜大胡子说,我正忙着哩么?” 公孙通神麻利地在横木上绑好草人,一回身,又把这个神州卫怀里的草人拿过去,紧挨着刚才绑好的草人旁边绑扎。 这个神州卫是一个皮猴子,好像有些委屈,小声说道,“公孙总领,我看老行商姜大胡子好像有急事,要不,你还是看看去。” “好吧!注意个人安危!” 公孙通神麻利地绑扎好草人,转身猫腰向下城的台阶口走去,还不忘叮嘱这个神州卫一声。 “嗯嗯,你快去吧,我知道了。”这个神州卫应了一声,猫腰从一旁的地上抱起一个草人,又去垛口跟前横木前继续绑扎。 “公孙总领好!” “公孙总领辛苦了!” 。。。。。。 在公孙通神下台阶的过程中,但凡对面遇见的皮猴子,尽皆微笑着点头打一声招呼。 公孙通神虽然看起来整个人很是疲惫,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微笑点头回礼,道一声“注意安危”或“注意脚下”。 虽然只是一句很平常也很平淡的问候语,可是在这种情形下,还是让一个个抱着草人上台阶的皮猴子感动得热泪盈眶。 公孙通神很不愿意看到这些皮猴子哭泣,但是自己又无法一个个地去劝慰。 走下台阶,公孙通神一眼就看见站在城墙跟前的老行商姜镇戎,急忙挥手微笑,“姜大哥,晚上好呀。” “通神,你可真忙,让我在城里好找。”姜镇戎有些抱怨。 “说吧,啥事?咱们都不是外人了,我还要回去绑草人哩。”公孙通神快步走到姜镇戎面前,拱了拱手。 姜镇戎抱拳回礼,警惕地向四下里看了一眼,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羊皮卷递给了公孙通神,小声说道,“通神,你派去南沟里的猎人都很英勇,猎杀小队受伤的猎人我给你带回来了,已经送去了大营里面;” “我的行商队伍这次损失也很大,好在受伤的人都得到了妥善治疗。” “嗯嗯,这是雁北城刚刚传过来的讯息,在城外等候了十多天的白鬼使者公野冲,今个下午刚刚与北漠头领叶祝林派到雁北城的使者叶祝温见了一面,然后就被接进了雁北城内。” 公孙通神麻利地打开羊皮卷,借助一旁插在城墙壁上松明子的火光,飞速浏览了一遍羊皮卷上的朱砂小字,顿时面色大变。 “通神,老汝咋说?”姜镇戎也跟着变了脸,小声问道。 公孙通神小声说道,“老汝说,白鬼头领公冶雄想跟北漠头领叶祝林达成盟友,准备半个月后一块出兵,白鬼骑兵侵吞凉州,北漠骑兵侵吞横山。” “啊?”姜镇戎瞪大了眼睛,登时愣住了,“这这这。。。” “这都火烧眉毛了,也不知道我那小表弟祝康现在是啥态度?” 公孙通神仰头看向东南方向,既像是自语,又像是在给姜镇戎说话,“如果祝康一心御敌,这凉州还有救,如果。。。” “通神,有啥话你就说吧,只要我姜镇戎能办到的,我一定去做!”姜镇戎抱拳颔首,随后红着眼睛深情地看向公孙通神。 “如果,姜大哥,我说的是如果!” 公孙通神注视着姜镇戎,流泪无声,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如果祝康投敌,我当与飞雁城共存亡,只是,我要拜托你老哥一件事,找到红莲,护佑好她们母子。。。” “好!红莲我见过,就是没有见过你娃!”姜镇戎也跟着流泪了,哽咽着说道,“我竭尽全力吧!” 太昊看到这里,感觉到公孙通神和姜振戎好像提到了妈妈,可是,妈妈跟他们认识吗? 带着这个疑问,太昊又将注意力通过第五道神识,在一只灰雕的神识中转向了飞雁城南门外的山谷中。 姜夔带着猎杀小队剩下的三个猎人,姜林,姬桃子和妊辽辽,顺着古道一路上很谨慎地向南行走。 在行走的过程中,四个人不但要警惕藏身古道两旁草丛内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还要警惕汝文红和他的十二个神州卫亲信。 虽然姜夔通过理性的判断,认为这两拨人不会在山谷内的古道两旁藏身了,但是,现在不同于以往,谁知道这两拨人会不会头脑发热,随便在古道旁找一处草丛埋伏呢? 对于万事求稳的姜夔来说,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毕竟,不管是自己,还是身旁的其他猎人,上苍赋予的生命只有一条,一个不慎,没了就彻底没了,到那时说啥都没有用了。 也因此,在距离南边山谷口不是很远的这一段古道上,姜夔由于太过谨慎,竟然走到了天色昏黑才走到山谷口附近。 然后就看见,一只金雕从山谷口西侧的矮树林中盘旋着飞向虚空。 姜夔二话不说,随手拉开大长弓就射出了一支箭羽。 “嗖——” “啾——” 伴随着箭羽的破空声响起,虚空中马上响起一道凄厉的尖叫声,那只刚刚飞上虚空不到十五丈高的金雕,在拼命扇动了几下翅膀后,就一声不吭地落在了地上。 而另一只紧跟在后面起飞的金雕,由于盘旋的是另一个方向,因此上姜夔就算是想用箭羽射杀,也没有机会射箭了,因为距离太远了。 眼看着那只金雕从南边的虚空中飞向了东南方向,不说姜夔了,姜林三人气得跺脚也没有任何用。 “是谁——” 矮树林中有人在大吼,“是谁射死了我的金宝?” 姜夔正在恼火中,闻声搭箭,又是一箭射出。 “嗖——” 随后,矮树林中那道怒吼声就惨叫了起来,“啊啊啊,敌袭!敌袭呀呀呀。。。” 立时,矮树林方向就响起了小梢弓的弓弦蹦响声,和快速跑步的踢踏声。 “嗖嗖嗖。。。” 听见破空声传来,姜夔急忙向紧跟在身后的姜林三人喊道,“快趴下——” 姜夔自己并没有爬下,而是快步向前跑动,一边跑步,一边弯弓搭箭,将箭羽麻利地射向小梢弓蹦响处。 “嗖——” “嗖嗖嗖——” “啊儿——” “呃——” 。。。。。。 伴随着姜夔跑路当中不断地射箭,矮树林方向就有人发出了中箭后的闷哼声或惨叫声,同时,从矮树林方向射来的箭羽也在不断减少。 姜林虽然爬在地上,但是并没有闲着,一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躲避着空中飞来的箭羽,一边时不时地弯弓搭箭,把箭羽射向矮树林方向小梢弓蹦响处。 “嗖嗖嗖。。。” “嗖——” 姬桃子和妊辽辽两人一看,还能这样射箭? 于是,两人有样学样,也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身躯躲避着虚空中飞来的箭羽,弯弓搭箭,将箭羽顺着虚空中箭羽飞来的方向攒射过去。 “嗖嗖嗖。。。” “嗖嗖——” 随着姜林和姬桃子以及妊辽辽三人的不断攒射,矮树林方向马上就传来了中箭后的惨叫声,而且惨叫声和闷哼声越来越多。 姜夔在奔跑路过程中攒射完最后一支箭羽后,继续向前跑出数丈远,侧耳仔细听了一下矮树林方向小梢弓的蹦响声,由此快速判断出对方暂时只有八个人在拉弓射箭。 咳咳,姜夔咧嘴一笑,扔掉手中的大长弓,从背上的包袱上取下砍柴刀,猫腰飞快地钻进了古道旁的草丛内,就像一头猎豹一样绕向了小梢弓弓弦蹦响处的后面。 五十丈的距离,十个呼吸就可以跑到。 只是,姜夔为了安全一点,耗费了十五个呼吸才来到矮树林,也就是小梢弓蹦响处的后面,趁着模模糊糊的夜色,扭动鬼魅一样的身姿摸上前,用砍柴刀解决了一个正在射箭的白戎骑兵斥候。 紧跟着瞅准机会,又解决了第二个白戎骑兵斥候。 令姜夔苦恼的是,姜林和姬桃子以及妊辽辽三人攒射过来的箭羽根本就没有规律可言,真的就是在胡乱射箭。 因此上,姜夔用砍柴刀偷袭没有中箭的白戎骑兵斥候,就真的很费力了。 一边要不动声色地趁着白戎骑兵斥候弯弓搭箭,在射出箭羽的一刹那间对其进行抹喉偷袭,一边还要撕长耳朵仔细听一下三个猎人射来的箭镞的破空声,以防自己不慎中箭。 天色太暗影响了视力的发挥,所有的行为只能凭借着过人的听力判断后完成,在这种高难度的猎杀过程中,想要全身而退,真的是太难了。 好在姜夔在参加神州卫之前,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出色的猎人,且跟着父亲姜刃修道,时至今日已经达到了元婴境中期修为,与公孙通神仅有一个小境界的差距。 如果不是出身的限制,以姜夔的能力,最少可以坐上汝文红的位置。 奈何造化弄人,如果不是东白戎混合部族前来侵袭,姜夔就连现在这个猎杀队伍的统领也很难当上。 人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刀戈。 姜夔也明白,汝文红之所以派出自己的侄子汝武字偷袭姜林和嬴宝,其原因就是想要威慑自己,因为自己不小心夺走了本该是汝武字在意的猎杀队伍统领这个头衔。 其实对于姜夔来说,如果不是妈妈哭着闹着让自己加入神州卫,依照姜夔自由苟活的性子,根本就不愿意加入,更别说当什么统领了。 但是,现在面对外族的侵袭,姜夔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了,一旦让外族侵入凉州,就不是哪一个贵族和富人遭殃那么简单了,而是整个神州人的灾难。 因此上,从姜夔的内心出发,能杀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就杀一个,能多杀一个更好,到时候就算是白戎骑兵入侵,对于神州人来说就会少一个吃人的恶魔。 第243章 逃荒 二十八 二十个呼吸之后,当姜夔用砍柴刀抹杀了最后一个躲在矮树后的白戎骑兵斥候之后,忽然发现虚空中射来的箭羽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好像更多了。 这时候,姜夔就不再抱怨这些箭羽是姜林和姬桃子以及妊辽辽三人射来的了。 一下子能够射过来三十多支箭羽,而且还是连续不断地攒射,大概率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其他猎杀小队跟姜林三人会合了。 另一种情况是在古道的东边还藏有一队白戎骑兵斥候,因为在夜色中不辩敌友,才会出现箭羽问路这种事情。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姜夔都不敢继续待在矮树林里了,匆忙从脚旁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上捡起一张小梢弓,又趁着虚空中箭羽稍稍迟缓的空当,麻利地捡拾了二十多支箭羽。 随后,依靠粗壮的矮树树身的遮掩,快速向南逃遁,然后绕道回到之前离开的古道上,猫腰躲在草丛中,却发现站在古道上的人群已经不再射箭了。 没有办法,对于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姜夔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继续蹲在草丛中,弯弓搭箭,想要通过对方的说话声来判断出身份来历。 如果对方是白戎骑兵斥候,马上闻声攒射,射杀一个是一个。 “姜林,咱们是不是可以补刀捡漏了?” 汝问一意识到矮树林那边再无箭羽射来,就让众人停止了攒射动作,“对面已经没有箭羽射过来的声音了!” “老汝,姜统领刚刚在你们来之前跑到南边去了,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再等等?” 姜林眉头紧皱,不停地向南张望,尽管天色已经黑的不像话,两丈开外已经看不清人影了,但是姜林还是希望马上能够看见姜夔的身影。 “姜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妊辽辽忽然问道,“叫什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呵呵呵!” 姬桃子笑道,“辽辽,别乱说话,公孙总领那句名言叫做战场形势转瞬即逝,不是你说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嗯?” 妊辽辽一愣,马上反驳道,“桃子你笑话我?难道我说错了吗?老汝都说了,对面都没有箭羽的破空声了,咱们还在这里等个啥呀?等那些白鬼跑了再去补刀捡漏吗?” 姬桃子马上板起老脸哼道,“就是要过去补刀捡漏,那也不能就这样黑灯瞎火的乱跑呀,要是有谁不小心被误伤了,算是谁的过错?” 姜夔听到这里,也不敢继续躲着了,起身收起小梢弓和箭羽,走到古道上,向众人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道,“咳咳,桃子说得对,大家点上松明子过去补刀捡漏!辽辽跟老汝也说得对,为了快速杀死这些偷潜进来的白鬼,咱们不能等候!” “姜统领好!” “姜统领辛苦了!” “姜统领你有没有受伤?” 。。。。。。 听罢姜夔的话语,众人立时醒悟了过来,一边快速拿出火镰石擦燃火绒引燃松明子,一边看向姜夔紧张而又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弟兄们别磨蹭了,受伤的留下,其余的赶快走吧!”姜夔笑着扫视了一众猎人,看到姜林三人没有受伤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后,五个手臂和腿脚中箭的猎人想也不想就坐在了古道上,把手里的松明子插在地上,开始检查自己的箭伤。 其余的猎人左手打着松明子,右手握着长剑,快步走进草丛,来到矮树林中,对躺在草地上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进行补刀。 然后,当众人看到八个被抹了脖子的白戎骑兵斥候时,尽皆露出一脸的惊讶。 “别看了,赶快捡漏吧,这几个白鬼是我刚才用砍柴刀弄死的。”姜夔看到众人惊疑的表情,马上说明了情况。 “姜统领威武!” “姜统领英武!” “姜统领英雄!” 。。。。。。 随即,姜夔就招来了一众猎人的赞赏,而且还是很真诚的赞赏。 “众位弟兄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姜夔被众猎人夸得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挥手先一步返回古道,古道上还有五个受了箭伤的猎人需要自己救治哩。 眼见姜夔要给猎人治疗箭伤,太昊皱了皱眉,目光选定了一只金雕,又将神识看向了凉州城的王府内,想要看一下流着鼻涕的祝康现在做啥。 在凉州城王府内,祝康坐在有诸多清油灯照明的大堂内,看着眼前小条桌上的两个荤菜和两个素菜,又看了眼同样坐在大堂内每个小条桌后等着吃饭的一众护卫,心中很是欣慰。 刚想吩咐站在一旁的仆从给自己取一坛水酒时,就看见祝房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我王好!” 祝房走到凉州王身前的小条桌前,先是眯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随即抱拳颔首,说道,“东白戎使者公野浪求见!” “出去给他说,不见!”祝康吸了吸鼻涕,想也不想就挥手拒绝了。 祝房愣了一下,急忙小声说道,“我王,那公野头领说有一个秘密想要亲自告知!” “嗯?” 祝康愣住了,眯缝着眼睛仔细沉思了起来,自语道,“既然有秘密,昨天来的时候咋不说哩?这会又要说,该不会是想诓我的吧?” “我王?” 祝房看到祝康眯缝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急忙小声呼唤了一句。 “去吧,二大,你给公野浪说,让他攒够三个秘密后,再来找我,然后一次说个够。” 祝康睁开眼睛,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要吃饭了,今晚上的饭食也不是很好,我就不留二大你了,慢走不送。” “咳咳,我王,老祝我知道了,你慢慢吃饭吧。” 祝房略显尴尬地抱了抱拳,从老脸上挤出了几道皱纹,苦着老脸走出了王府大堂。 看到祝房落寞的背影,祝康有些想笑,对护卫头领汝南风说道,“老汝,折腾了一天了,赶快吃饭,列位弟兄们也动起来吧!老汝,一会吃完饭你再去神庙一趟,求神女打一卦,看一下那个公野浪到底有啥秘密。” “好!” 汝南风笑着应了一声,挥手向另外两个元婴境巅峰修士摆了摆手,“老姜,小妊,吃饭吃饭,一会吃完饭说不定老祝还要给你俩送金饼哩。” “嗯嗯。” 姜聡与妊小凤对视了一眼,也不再等候了,各自拿起眼前小条桌上的筷子,对了对齐整,开始吃着与祝康一样的饭菜。 看到祝康和三个元婴境护卫都拿起了筷子,其余的护卫不再等候,纷纷拿起筷子动手吃饭。 祝房急匆匆走出王府大门之后,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客栈。 在客栈大厅内,公野浪和护卫头领公野黉两人围坐在一个方桌旁,头挨着头凑在一起,正在说着悄悄话。 大厅内空荡荡的,再无他人。 方桌上蹲着一个铜灯盏,灯盏上花生米大小的火光照亮了旁边的两个干果盘子,一个干果盘子内摆放着葵花籽,另一个干果盘子内摆放着没有去壳的花生。 公野浪和公野黉两人眼前的方桌边缘上,零零散散地散落着一些葵花籽皮和花生壳。 很显然,公野浪和公野黉两人已经围坐在方桌旁有一阵了。 公野黉手中剥着一颗花生,嘴巴还在不停地咀嚼着,一边小声说话,一边眯缝着眼睛看向客栈门外。 公野浪在用门牙磕着葵花籽,眼睛看着方桌上的葵花籽果盘,好像在数果盘内的葵花籽,白皙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哎呀呀呀,晦气!真真的晦气!” 祝房来到客栈门前,做贼一般左右看了看,一边吐槽,一边快步走到公野浪跟前,一手拉过空椅子,紧挨着公野浪坐下,左手麻利地抓了把葵花籽,开启了嗑瓜子模式。 “老祝,事情办的咋样?”公野浪微笑着看向祝房,很是温柔的轻声问道。 “别提了!” 祝房有些恼火,“祝康这碎怂就不是个东西,根本就不信我说的话,还说啥,叫我给你说,等你攒够三个秘密再去见他;” “我呸——这瓜子咋这么苦的,是不是放坏了?” “我呸——” 公野浪也跟着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脸恼怒地说道,“我就知道祝康这个碎怂目中无人,只是让你试了一试,马上就原形毕露了吧!” “老祝,你去的时候,那三个元婴境巅峰护卫在不在?”公野黉眨巴着眼睛问道。 “咦,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祝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起身,向公野浪抱拳,说道,“公野头领,我晚上得去收买元婴妊小凤,你一会叫人送两箱金饼到我屋里,也不知道两箱金饼够不够?我也只能先投石问路吧。” “嗯?” 公野浪眯了眯眼睛,想要继续发火,忽然看到公野黉给自己挤眼睛,想了想,这祝房目前是在为自己办事,用重金收买祝康的护卫,是应该的呀。 于是,公野浪的脸色马上变得温柔了起来,咧嘴轻笑,“好啊!老祝啊,你办事我放心,一会我就叫人给你屋里送上五箱金饼,希望老祝你手到擒来,嗯嗯,不是,是十拿九稳的拿下元婴妊小凤。” “谢谢公野头领!” 刚刚坐在椅子上的祝房,听罢公野浪的话语,一激动,马上又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满含热泪,抱拳哽咽道,“多谢信任,为了东白戎部族的大胜,我祝房甘愿为公野头领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好好!” 公野浪看到祝房如此模样,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抱拳回礼,“老祝,你的心意我公野浪知道了,等到白戎骑兵拿下整个凉州的那一天,我一定为你庆功,到那时,我还要知会我阿大,封你为新的凉州王。” “谢谢公野头领,您对我祝房太客气了,我以我先祖赤帝的名义起誓,愿终生追随于您!”祝房不知道是在演戏,还是在做作,反正话语说的比谁都要慷慨,只是忘记了半举起右手。 公野浪大喜,伸手轻轻拍了拍祝房的肩头,对公野黉吩咐道,“黉哥,你一会安排两个金丹境护卫,从今天开始,要寸步不离地护卫老祝的人身安危,嗯嗯,还有老祝的家人,不可以出任何差错,呃?” “喏!” 公野黉急忙起身,抱拳颔首,随后看向祝房,微笑着点了点头。 祝房还要说话,就见客栈门口急匆匆走进来一个护卫,将两个羊皮卷递给了公野黉。 祝房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就笑着向公野浪和公野黉抱了抱拳,“公野头领,黉哥,你们先忙,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嗯嗯。” 公野浪微笑着摆了摆手,眯缝着眼睛看到祝房走出了客栈门口,才从公野黉手里接过一个羊皮卷,解开细丝绳,打开,凑近清油灯盏仔细看了看。 随后,公野浪的脸色就变得青黑了起来,就连眼睛也跟着就发红了。 “小浪,有事?”公野黉挥手示意送羊皮卷的护卫退下,这才小声问道。 “哼!” 公野浪气呼呼地从鼻孔里面喘着粗气,低声说道,“我阿大派去抓捕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的妻子和儿子的斥候小队,总计有三拨,第一拨在进入北山里边的老林子后就失去了讯息;” “第二拨在黑水源村南边的渡口渡过黑水河后,也失去了讯息;” “第三拨渡过黑水河后,全部战死了,一个不剩,就连尸体都被罗盘城的神州卫总领罗牤牛吩咐人给扔进了黑水河里,你说气人不气人?” 公野黉皱了皱眉,深呼一口气,沉声说道,“勇士们战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小浪,你不必为了这事难过,先看看这个羊皮卷咋说。” 说着话,公野黉将第二个羊皮卷递给了公野浪。 公野浪接过羊皮卷,解开细丝绳,打开,凑近清油灯前仔细看了一眼。 随后脸色大变,气得直跳脚,“这拓麻地都是一群啥人?别给我说这三拨去农姜古城抓山北城神州卫总领姜镇西的家人的斥候小队是咱们白戎勇士,我呸——简直是一群小绵羊!” “咋?咋回事?” 公野黉急得瞪大了眼睛,一闪不闪地看着公野浪。 公野浪咬了咬牙,狠声说道,“这三拨小绵羊还没有走出山北城与飞雁城之间的老林子,就拓麻地死光了,还说是白戎勇士呢,这样的小绵羊真的是白戎勇士吗?” “呃?” 公野黉立时瞪大了眼睛,想了想说道,“不可能吧?咋样说咱们的斥候小队都是百战精兵,不可能是小绵羊的;” “我估计,他们可能是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跌入了姜镇西跟公孙通神两人早就算计好的陷阱里去了;” “要不然,依照他们一个个以一敌百的能力,咋样都能走到雁南城吧,再不济,也不至于全部死完了吧!” (雁南城,古时在飞雁东山与北山之间的山口交汇处,今为嘎顺淖尔西边的山口。) “黉哥,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最要紧的还是马上给我阿大传讯息,让他重新派斥候小队,多派几支小队,我就不信了,拿死人堆还堆不到农姜古城?” 公野浪说着话,眼睛已经血红了,面色狰狞,看起来很是丑陋。 公野黉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向站在客栈门口警戒的护卫摆了摆手,“小嵬,去!把东西拿来,小浪要写密信。” “喏!”站在门口的护卫急忙抱拳应声,急匆匆向楼上跑去。 第244章 逃荒 二十九 再说皮猴子罗湖背着三个沉重的包袱溜进草丛后,顺着羊肠小道一路向东疾行,不走山坡,不走大道,生怕一个不慎被罗鸣追上自己丢了小命。 就连路过矮树林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几树红果,罗湖都没有心情和功夫去摘取,而是低头看向前方,加快跑路的速度。 好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拼命跑路后,终于赶到了野马河半山坡上的木桥前,并在提前约定的河道内找见了皮猴子黑摸娃和罗弍把两人藏身的草丛。 “黑摸娃,罗弍把,你们来了吗?” 为了自身的安危着想,罗湖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到黑摸娃和罗弍把两人的藏身地,而是远远地蹲在土崖上,用半人高的草丛遮掩住身形,压低嗓门吆喝了一声。 蹲在河道旁草丛里的黑摸娃和罗弍把,就像两个鹌鹑一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猛一听见罗湖的声音,心中大喜,急忙仰起头向土崖上看去。 当两人看见罗湖的身影出现在土崖上时,马上就跳起身,兴奋地跑出了草丛。 “罗湖,这里,这里,我在这里。”黑摸娃伸手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挥手大喊。 “罗湖,嘻嘻嘻,你真的来了,我跟摸娃等你好久了。”罗弍把也很兴奋,但是没有黑摸娃那样欢快。 “你俩别过来,我这就下来了。” 罗湖跳下土崖,快步走到河道里边,将背上的三个包袱取下来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腰身,走到浅水边,蹲下身子捧水洗脸。 黑摸娃和罗弍把跑出草丛,快步走到浅水边,学着罗湖的样子,一边洗脸,一边问道,“罗湖,你走的时候二头领罗鸣没有为难你吧?” “咋不为难?” 罗湖瞪了黑摸娃一眼,哼道,“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早就死了,罗鸣那个家伙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为了钱财可以不择任何手段。” “哪?你给咱们三个弄到铜钱了吗?” 罗弍把怯怯地问道,“此去东边逃荒,没有铜钱会很难很难的。” “弄来了,咱们三个一人一包袱铜钱!” 罗湖起身,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包袱说道,“如果节省一些,不说雍州了,估计咱们能够活着跑到豫州,听说豫州那里这两年风调雨顺,人人都能吃饱,就算是白鬼骑兵打过来了,一时半会也很难打到豫州地界的。” “那咱们就去豫州吧?”黑摸娃怯怯地说道。 罗湖看了眼黑摸娃,又看了眼罗弍把,犹豫了一下说道,“咱们三个都是碎娃,没有一个大人相伴,现在去逃荒有点势单力薄,我的意思是,咱们要不要叫上罗门和黑虎他们五个人一块逃荒?” “如果叫上他们五个,这样,在逃荒的路上咱们就是八个人了,就算是有人想要打咱们的主意,还得思量思量。” (碎娃,西北方言,义为小孩,幼儿,小泥猴。) “嗯嗯,罗湖你这个主意不错!” 黑摸娃点头咧嘴,问道,“就是不知道罗门和黑虎他们愿不愿意跟咱们一块去逃荒?” “还有!” 罗弍把皱眉补充道,“咱们一下子由三个人变成了八个人,不知道咱们手里这点铜钱够不够用?” 罗湖皱眉想了想,说道,“白鬼骑兵快打过来了,大部分族人都拖家带口的逃荒去了,野马寨估计也没有生存下去的必要了,罗门跟黑虎他们抢不来钱,也就没有了去处,应该愿意去逃荒吧;” “逃荒的路上要经过好多城,我估计所有的吃食都会涨价,也会短缺,因此上咱们三个这点铜钱根本就不够用,如果想要活下去,还得一路逃荒,一路挖野菜和草根充饥。” “啊?” 黑摸娃和罗弍把两人听罢,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小脸瞬间苦闷了起来。 “别磨蹭了,你俩带皮囊了没有?如果带了,赶紧把皮囊装满,咱们就走,要不然罗鸣他们追上来就不好了。” 罗湖意识到两人被吓到了,笑了笑,从腰上解下皮囊,拔开塞子,一口气喝完皮囊里边剩下的清水,然后把皮囊伸进河水中灌满,重新系在腰间。 黑摸娃和罗弍把对视了一眼,有样学样,喝完皮囊里边的清水,灌满河水后系在腰间。 随后两人起身走到包袱跟前,也没有心思打开包袱查看里面的铜钱有多少,随手背在背上。 罗湖看着两人的动作,起身上前问道,“你俩不看一下有多少铜钱?” “不看!”黑摸娃沉着小脸说道,“反正也不够花,看了也不会增多。” “对着哩!”罗弍把附和道,“与其看了伤心,还不如不看伤心,不看伤心还能好受一些。” “好吧,你俩心大!” 罗湖提起地上的包袱背在背上,挥手说道,“走吧,去黑水城南边的黑山,那里有一个山洞,很隐蔽的,罗门跟黑虎他们如果还没有来得及逃荒,应该就在那个山洞里头等咱们哩。” 说罢,罗湖带头向南边的木桥走去。 黑摸娃与罗弍把相视一笑,紧跟在罗湖身后,轻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三人走过木桥,在草丛中的羊肠小道上大约向东行走了五里多地,罗湖就带着黑摸娃和罗弍把掉头向南,穿过矮树林,爬上了华红莲等人之前爬上的山丘顶上,顺着山丘顶上继续向东疾行。 在涉过小溪的时候,看着清凉的小溪水,罗湖又打住了脚步,取下腰间的皮囊,拔开塞子,倒掉里面的清水,重新在小溪中打水,喝水,最后灌满清水后,又把皮囊系在腰间。 黑摸娃和罗弍把两人有样学样,不用问,两人也看到小溪水要比野马河的河水看起来清凉,而且喝起来口感也很好。 歇息了一会之后,三人顺着华红莲等人走过的草丛和矮树林,在昏黄的夜色中来到了华红莲等人歇息的山洞口外。 “前面三十丈处的土崖下面有山洞,山洞里头有人!” 在距离山洞口还有三十丈的距离时,黑摸娃就拉住了罗湖和罗弍把两人的衣袖,小声提醒了一句。 罗弍把立时瞪大了眼睛,使劲向前探查,只是啥也没有看到。 罗湖笑了,虽然早就知道黑摸娃是猎户家的儿子,从开始会跑路就跟着家人学打猎,会一些听声辨位的能力,但是没有想到黑摸娃竟然这么厉害,“嘿嘿,摸娃,你能听出来山洞里头是几个人吗?” “通过气息判断,大小有七个人,最大的不到十七岁,最小的好像两岁左右。” 黑摸娃侧耳又仔细听了一下,轻声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出错,山洞里头应该是一个女人带着六个男娃,五个皮猴子跟一个小泥猴,不知道是啥原因,暂时被困在了里头。” “嗯?”罗湖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罗弍把拉了拉罗湖的衣袖,小声问道,“罗湖,你说的那个山洞是不是也在前头?” “嗯嗯。”罗湖想说,自己跟罗门和黑虎他们约定的山洞就在三十丈外的土崖下面。 “啊?”罗弍把惊呼一声,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又马上松开。 看向罗湖,小声问道,“罗湖,会不会是罗门跟黑虎他们五个人救了一对母子,现在待在山洞里头等咱们哩?” “也有这个可能。”罗湖思虑了一下,挥手轻声说道,“走吧!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黑摸娃咧嘴笑了笑,说道,“罗湖,弍把,不用怕,应该就是罗门他们五个人跟一对母子俩待在山洞里头等咱们哩,走吧!别让他们等得太急了。” “我走前头,你俩跟在后边。”罗湖很是警惕,向两人摆了摆手,轻手轻脚的走在了前边,慢慢向山洞口摸去。 “吸——” 太昊感觉到脚上一阵牙疼,吸了口凉气,急忙看时,才发现是妈妈已经把脚上的血泡处理完了,正在给自己脚上穿袜子,然后穿鞋子。 山洞内,华红莲给太昊穿好袜子和鞋子之后,把太昊放到一旁的地上靠着洞壁坐着。 其实,脚掌上的血泡对太昊来说,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两条腿脚已经麻木了,就连妈妈刚才用酸枣刺挑刺都没有任何疼痛感觉,反倒是有一种放松了的感觉。 至于明天还能不能走路,太昊根本就不敢去想,只是意识到自己的两条腿可能真的要废了。 华红莲看了眼手上沾染的血迹,很随意地在地上抓了点灰土搓了搓,拍了拍手掌,又把手在上衣下摆上使劲擦了擦。 看到手掌稍稍有些干净,伸手从大陶罐内取出两个红苕,一大一小,小的给了太昊,看着安静地太昊,轻声劝慰道,“你吃一个番薯,一会儿喝点清水,就可以睡觉了。” “嗯嗯。” 太昊接过红苕,看到五个皮猴子吃的很香,也就不觉得牙疼了,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红苕,全当是在磨牙了。 华红莲看到太昊吃的很慢的样子,还以为是刚刚处理完脚上的血泡给疼的,就微笑着说道,“不怕,脚上不管是打了水泡还是血泡,用枣刺放了之后都会有一阵子空疼,等你睡上一晚,明天早上起来就不怎么疼了。” 说罢,看到五个皮猴子已经吃完了手里的红苕,就从大陶罐内又给一人取了一个,说道,“你们一人再吃一个,既然你们认识这个番薯,明天咱们赶路的时候,如果看见了就可以多挖一些了,快吃吧!吃完了喝些清水睡觉。” “谢谢大姐!” 罗门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接过红苕继续开吃。 华红莲挖的这些红苕太小了,最大的只有小儿手腕粗细,而最小的也只有成年人手大拇指粗一点。 试想,一个皮猴子吃上三个这样大小的熟红苕,还是带皮吃的那种,能吃饱吗?而且还是好多天都没有吃饱过,今天这还是第一次吃到食物。 好在这些皮猴子都很知足,也没有那种贪心的念头,且在拿到红苕后,吃的还都是一脸满足的表情。 “谢谢大姐!” 黑虎接过红苕后,狠狠地咬了一口,红着眼睛说道,“今天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香的番薯,也是第一次能一次吃三个。” 黑亮则直接流起了眼泪,“谢谢大姐,今天吃了你的番薯,明天我就给你做活,你说做啥就做啥,我保证很听话!” “啊对对对!” 黑老三吸了吸鼻子,擦了把眼泪很开心地说道,“大姐,你的番薯最好吃了,吃了你的饭,我就跟你做活,你说啥就是啥,我最听话了!” “大姐,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 罗山伸袖子擦了把鼻涕,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罗山除了会做活,还会打猎,也会看碎娃,明天咱们赶路的时候,就由我来带弟弟吧。” 说罢,看到华红莲微笑着吃起了红苕,罗山也笑着大口吃红苕,只是这一次吃的格外慢,跟太昊吃红苕的快慢差不多。 羌人部族种植的红苕大概有四寸到六寸长短,大的有成年人手腕粗细,小的成年人拇指粗细。 华红莲和太昊所挖的这种野生红苕,虽然也有四寸左右长短,但是却太细了。 如果生吃的话,倒是甜滋滋的,还能解渴,而煮熟后开吃,才会知道红苕里边的纤维丝很多,要细细的咀嚼好一会才能下咽,要不然会卡在咽喉的。 如果不是因为缺粮,又太过饥饿,华红莲是绝对不会挖这种野生的红苕给太昊吃的。 就算是自己吃,也会在煮熟后吃的时候揭去外皮,掐掉红苕两端的丝头,这样吃起来才会爽口一点。 罗门几个皮猴子吃的太快,不到十个呼吸就吃完了手中的红苕,开始轮换着端过小陶罐喝水,就是水也不敢多喝,因为小陶罐里边的清水不多了。 罗山尽管学着太昊的样儿,吃的很慢,但是还是用了不到二十个呼吸就吃完了手中的红苕,随后端过小陶罐喝了几口清水,把小陶罐放下后,就去给灶台上加树枝,不能让火堆熄灭了。 长期不住人的山洞里面有些阴冷,如果没有火堆,睡着后受寒生病的几率会很大,对于这些皮猴子来说,一旦不小心生病,就预示着离死亡不远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如果没有逃荒,晚上睡在家里的土炕上,盖上羊皮或被子,还能舒服一些。 而在野外就不同了,不管是盖羊皮还是盖被子,都很难抵抗低温下的寒冷,尤其是这种不知道干啥用的山洞,一直处于寒冷状态,如果没有火堆助热,夜晚是很难入睡的。 折腾完火堆后,罗山也没有事做了,就跟其他四个皮猴子一样,坐在火堆旁,要么静静地看着火苗发呆,要么看着太昊吃红苕不停地吞咽唾沫,要么干脆闭上眼睛假装在睡觉。 但是五个皮猴子的耳朵太过聪敏了,虽然不去看太昊吃红苕,还是没法阻挡太昊吃红苕时发出轻微咀嚼声,依旧会被影响到,从而口中生津,不停地吞咽唾沫。 华红莲注意到了五个皮猴子的不堪,笑了笑,问道,“罗山,我听你说你会做活,还会打猎,你会认字吗?” “嗯?” 立时,五个皮猴子瞪起了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华红莲,眼神中流露出想要马上认识文字的一种火热目光。 就连太昊也弄不明白母亲要干啥,疑惑地看向母亲。 “大姐,你别拿罗山开玩笑了。” 罗门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们五个人中,就算黑老三家里以前富裕一点,也只是他妈妈在的时候,给他教了几个字,从一数到十;” “而我们四个的家里人,除了整天急着到处走商,根本就没有功夫搭理我们的,更别说认字了。” “哦?” 华红莲轻呼一声,疑惑地看着五个皮猴子,试探着问道,“哪?你们五个人想不想要认识字呀?” “大姐,认识字有啥好处吗?”黑虎舔了舔嘴唇,怯怯地问道。 “有啊!” 华红莲微笑着说道,“首先,在认识字后你就会写你的名字,其次,不管你到哪里去,不用问别人,只要看文字,就知道你到了哪里,需要进哪一家食铺吃什么饭;” “进哪一家杂货铺子买什么东西,还有一点,也是最最重要一点,认识很多字以后,你还有机会可以去做官,掌管好多人和事。” 第245章 逃荒 三十 “哇——” 黑亮瞪着眼睛惊呼了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华红莲,“大姐,我想认字。” 罗门急了,“大姐,哪,你认识字吗?认识多少呢?可不可以给我们教几个字?我想知道我的名字咋样写的。” “嗬嗬。” 华红莲笑了,“我认识的字虽然不多,但是教你们已经足够了,闲话咱们就不多说了,今天先从你们的名字开始吧。” “大,大姐,你说真的?”罗门显得很激动。 “嗯嗯。” 华红莲微笑点头,说道,“就从你们的罗子说吧,其实你们罗姓,在以前的壤人氏治理天下的时候,是掌管扑鸟的,因此上罗这个字是象形字,是这样写的,上面是一张扑鸟的网,下面是一个鸟。” “上面一张网,下面一个鸟,就是罗姓的罗字。”罗山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 “大姐,哪,我名字上这个门字呢?要咋样写?” 罗门在认识到了罗字的写法后,看起来很兴奋,不待华红莲用树枝在一旁的洞壁上把罗字写完,就开始催促了起来。 “门!” 华红莲写完了罗字,看向罗门笑道,“嗬嗬,门有好多种,比如城门、家里的房门、客栈的栅栏门、神庙的庙门等等;” “你们都见过,都是安装在门框上的两扇门,因此上门这个字也是一个象形字,直接刻画出来就行了。” “门。” 罗门这回不再急躁了,静静地看着华红莲用树枝在洞壁上写了一个门字,并轻声地念叨了起来,“罗门。” “大姐,下来该说黑字了。”看到华红莲写完门字,黑虎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嗯嗯,黑虎不急。” 华红莲看向罗门,说道,“罗门,接下来你把罗门这两个字多写几遍,记熟了就行。” 说着看向罗山,罗山赶紧吸溜了两下鼻涕,滑稽的样子差点把华红莲笑岔气了。 “嗬嗬。。。” “罗山,你这个山其实就是大山的山,也是一个象形字,而大山里面以山峰最为突出,因此上先贤们在创造文字的时候,山字就以三个山峰连在一起,然后就是一个山字了。” 华红莲说着,用树枝在洞壁上飞快地画了一个山字。 随后看向黑虎,说道,“下来,咱们就说一下黑字,黑,其实就是白天黑夜的黑,黑颜色的黑,也是象形字,现在我知道的只是两种写法;” “一种是用头上的头发从额前顺下来,盖住眼睛,使得眼睛看东西是黑色的;” “另一种则是闭上眼睛,使得眼睛看东西是黑色的。” 华红莲说着,就用树枝在洞壁上画了起来。 黑亮好奇地看着华红莲写出来的黑字,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姐,我咋看你写的这个黑字就像一个站立的人,面部啥也没有,只有一根棍子竖在前面。” “嗬嗬。。。” 华红莲笑了起来,少倾说道,“黑亮,你看见的这一根竖着的棍子,其实就是头上的头发从前额上边垂下来的样子,之所以是一个站立的人,那是因为这个黑字是人的感觉。” “啊对对对!” 黑老三急忙附和道,“大姐,你看我这样子是不是一个黑字,嘻嘻嘻,我刚刚照着你说的做了一下,眼前看到的确实是黑的呢。”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黑老三直接将挽在右侧头顶上的长发抓在手中,顺着前额放下来挡住了面部,一瞬间,其余四个皮猴子马上就明白了黑字的含义。 “大姐,那个虎字呢?” 黑虎急急问道,“是不是就是在洞壁上画一个老虎的样子呢?” “是的,黑虎你说的很对!” 华红莲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画出来的虎字并不复杂,简单的用线条勾勒出老虎的样子就行了。” 说罢,在五个皮猴子热切的目光中,华红莲用树枝在洞壁上画出了一个简单的老虎形状。 黑亮眼热了,马上问道,“大姐,哪?亮字咋样写呢?” 华红莲正说到了劲头上,刚要继续解说亮字的写法,就被太昊拉住了衣袖。 “妈妈,洞口外有人过来了。”太昊眨了眨眼睛,用手指了指山洞口。 “呃?”华红莲愣了一下,急忙闭上了嘴巴。 五个皮猴子先是齐齐看向山洞口,侧耳静静地听着洞口外面的动静,等了有两个呼吸,又齐齐看向太昊。 黑亮的脸色有些难堪,略带抱怨地问道,“弟弟,你是不是不愿意叫大姐给我们说字了,就说外面有人过来了,是不是?” “嘘——” 太昊右手食指按在嘴巴上轻轻地嘘了一声,小声说道,“外面走过来的是三个皮猴子,听气息和脚步声,应该身上背着很重的东西。” “哪?” 罗门吞了口唾沫,凑近太昊小声问道,“弟弟你说,这三个皮猴子离山洞口还有多远?他们会不会也想钻进山洞里头来?” “嗯?” 太昊轻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他们不停脚步,再有二十个呼吸就走到山洞口了,至于他们进不进山洞,我的猜测是进,你呢?” 罗山没有问话,吸了吸鼻涕,快步轻脚的走到山洞口,透过洞口外的藤蔓植物,在昏黑的夜色中向洞口外边左右看了看,随即快步轻脚的走了回来。 “罗山,有啥发现没有?”黑老三压低嗓门,急乎乎地问道。 罗山用手指了指西边,轻声说道,“弟弟说的很对,在洞口西边,确实有三个皮猴子走了过来,听他们的喘息声和重重的脚步声,应该身上背着很重的东西。” “呃?” 立时,华红莲和五个皮猴子都是一脸惊疑地看向太昊。 “嘿嘿嘿。” 太昊张嘴露出上下八颗门牙,傻傻地笑了笑,又开始吃起了手中的红苕,吃了这么一会功夫,一个小小的红苕才吃了一小半。 随后,收回目光,向野马寨大头领黑马看去。 爬在土崖上的黑马,从西边的太阳还在山顶上一直等到太阳都落下去好一会了,眼看着天都要黑透了,还没有看到黑鹞子带着黑炭团回来,不由得心里就着急上火了。 刚刚气呼呼地爬起身,准备吩咐身边的亲信马匪去古道上查探,就看见从北边的谷子地里跑过来四个人。 嗯嗯,不对,应该是五个人,跑在最前边的应该是黑鹞子那小子,身上背着黑炭团,身形快的就像鬼魅一般。 而紧跟在后面追逐的三个人,分明就是罗盘城的神州卫罗小牛、罗大力和嬴南山。 “抹地!这是欺负我野马寨没人了是咋的?” 黑马立时就暴躁了,大声喝道,“黑三娃,黑青娃,你俩马上去沟里叫人,赶快去北边接应黑鹞子,然后把罗盘城的神州卫罗小牛,还有罗大力;” “呃,还有嬴南山都给我打一顿,出出气,拓麻地,这也太气人了,追人就追人么,也不看在不在你们罗盘城地界上?” “好!” 黑三娃和黑青娃急忙爬起身,抱拳应了一声,就撒腿向西边的土沟跑去。 一边跑,黑三娃一边大喊,“兄弟们!黑大哥说了,赶紧起身去北边接黑脸,黑脸快撑不住了!” 黑青娃补充道,“兄弟们!还有一事,黑大哥说了,叫咱们把罗盘城的罗小牛跟罗大力,还有嬴南山这三个瓜娃子打一顿,给黑脸出出气!” “嗡嗡嗡。。。” 早已经在土沟内等候的不耐烦的一众马匪,由于相互间一直在窃窃私语,嘀嘀咕咕的,在听到黑三娃和黑青娃两人的叫喊声后,这些家伙马上就误以为是黑马叫他们去北边的古道上抢富人去的。 一个个马匪根本就没有多想,拿上长剑或砍柴刀或棍棒呼啦啦站起身,大喊大叫着争先恐后地爬出土沟,不管不顾地向古道方向冲去。 “嗷嗷嗷嗷。。。” “抢钱了——” “抢包袱了——” “抢婆娘了——” 。。。。。。 还没有跑到土沟跟前的黑三娃和黑青娃两人,看到一众马匪不要命的箭矢一般向北边的谷子地冲去,惊得马上打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立时傻眼了。 好在黑青娃反应机敏,在稍稍发了两个呼吸的呆后,伸手擦了把口水,对同样发呆的黑三娃说道,“三哥,是不是哪个弟兄发现了富人,这就去抢东西去了?” “有,有这个可能!”黑三娃伸手擦了把口水,咂吧着嘴巴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哪?那咱俩咋办?要不要也跟上去抢一波?”黑青娃试探着问道。 “你个鸹貔!” 黑三娃狠狠地瞪了黑青娃一眼,哼道,“老人言,有便宜不占,神明都会见罪的,还等个锤子,快跟上走吧!” 说罢,黑三娃想也不想,撒腿就向一众马匪追去。 “三哥,等等我先!” 黑青娃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神,就看见黑三娃已经冲出去三丈远,急得撒腿就追,一边追还一边喊叫个不停。 黑马站在土崖上,远远地看着自己的一众手下大喊大叫着冲进了北边的谷子地里,心中高兴坏了,挥手向站在身后傻傻地看热闹的十二个马匪说道,“兄弟们!走吧!咱们也上前去凑一凑热闹去!” “好!” 十二个马匪齐齐吼叫了一声,精神抖擞的跟在黑马身后,纷纷跳下土崖,微笑着慢步走进谷子地里。 而被罗盘城的三个神州卫紧紧追逐的黑鹞子,眼睛很明亮,远远地看着之前躲在土沟里面的马匪们爬上沟沿后,疯了一般地挥舞着刀剑棍棒,大吼大叫着向自己这边冲来,顿时吓了一大跳。 脑子也快速思虑了起来,“这群狗东西,是想趁乱弄死我?” “还是说,这些狗东西想要跟我抢功劳?” 一时不察,黑鹞子没有注意脚下,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跘了一下,一个前扑就在谷子地里翻了个跟头。 “呃?” 黑鹞子闷哼一声,随即麻利地爬起身,也不管之前背在背上的黑炭团摔得怎么样,自顾自像猎狗一样向西蹿去。 与此同时,被一众马匪大吼大叫吓到的还有紧追在黑鹞子后面十丈远的罗小牛和罗大力以及嬴南山三人。 “这是咋回事?” 嬴南山最先打住了脚步,看着向自己三人奔跑而来的一众马匪,脸色顿时大变。 “不知道哇!”罗小牛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看样子,好像是野马寨的马匪来了!” 罗大力眼明手快,远远地看见了跳下土崖的黑马,心中顿时紧张地不行,急忙喊道,“野马寨的马匪头领黑马也来了,就在前边的那个土崖下,正向咱们这边走过来了。” “哪还追这两个黑贼吗?”罗小牛颤抖着声音问道。 “追个辣子!快往回跑。”嬴南山嘟哝了一句,马上转身就往古道方向狂奔。 罗大力看了眼还在发呆的罗小牛,急忙伸右手拉住罗小牛的左手,紧张地催促道,“快跑——” 随后,就拉着罗小牛紧跟在嬴南山身后,向黑水城西门口跑路。 三个神州卫这时候除了撒腿狂奔逃命,什么也顾不上了。 而被摔倒在谷子地里的黑炭团,在一脸蒙蔽的翻了两个跟头之后,爬起身就看见了向自己跑来的一众大喊大叫的马匪弟兄,脸色大变,脑子里面马上就转腾了起来。 黑炭团以为自己这几年偷藏的铜钱被谁发现了,或者是被罗门那几个皮猴子告发了,眼前这些向自己冲过来的家伙可能就是黑马派来抓自己的。 嘴上不由得暗骂:“拓麻地,不就是私藏了几个铜钱嘛,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兴师动众的?” “你黑马嘴上说不贪不贪的,其实,整个寨子里头的钱财不都是你的吗?这世上人人不都有一颗贪心嘛!” 突然间,黑炭团就想起了黑马和罗鸣两人对付偷藏铜钱的马匪的惨相,就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想也不想转身就向黑水城西门方向狂奔,心里想着先逃一个活命再说。 而黑马远远地看着自己的三弟黑炭团在经过短暂的发呆之后,也向北狂奔,去追逐那三个罗盘城的神州卫去了,顿时心中大喜。 遂大笑着对紧跟在身后的十二个马匪说道,“哈哈哈,你们快看我三弟黑脸,独自一人就敢掉头追逐那三个神州卫,是不是很英雄?” “是呀!是呀!” “黑脸兄弟真的是红萝卜调红辣子,吃出看不出呀!” “黑脸兄弟威武!” “黑脸兄弟厉害!” “黑脸兄弟英勇!” 。。。。。。 随即,十二个马匪很不要脸地大声拍起了马屁,立时唾沫横飞,口水乱溅,而且一个比一个声大,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黑马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说道,“不说了,为了我三弟的安危,你们都撵上去吧,尽量护佑好我三弟,别让这黑贼吃亏!” “好!” 十二个马匪齐齐大吼一声,瞬间撒腿顺着地垄冲了出去,就像十二只饿狼一般。 至于这十二个马匪冲到黑水城西门口会不会护佑黑炭团,谁也不知道,但是对于抢夺逃荒队伍里边富人的包袱这种好事,那是肯定要去做的了。 第246章 逃荒 三十一 对于这群看起来好像发了疯的马匪,太昊没有了兴趣,目光又看向了还在矮树林中睡觉的罗鸣。 此时,罗鸣刚好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周围已经变得昏黄的天色,惊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因为窜起来太过生猛,头部不小心撞在了树桠上,立时疼得呲啦呲牙,连一声惊呼都不敢吭声,就赶紧用手捂着头部,机警地向四下里看了看。 在看到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随即,皱眉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又绷紧了。 “啊?坏了,坏了,我咋就睡着了呢?” “啊呀呀呀。。。” “那些二货该不会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跑了吧?” “这拓麻地,弄得都是些啥事呀?” 罗鸣一边自责,一边快速跑到古道上,看见一众马匪还在没完没了的在简易马车上收拾包袱时,心中窃喜,同时,也感觉到这些年轻的马匪一点儿头脑也没有。 “外——” “我说你们弄好了没有啊?” 罗鸣仰着脸,一副富人看不起穷人的样子,如同一只傲娇的孔雀一样,慢步踱到第一辆马车跟前,傲慢地喝道,“你们把马车上的包袱拿得完吗?你们没看见野尕娃那个二货都带着一群羌人部族的二货跑来了吗?” 咳咳,这前一句是一种理性的说辞,后一句纯粹为了恐吓这群年轻的马匪。 谁知道站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的年轻马匪顿时心生恐惧,有意无意间抬起头向东南方向的山口看了一眼,心里马上就不好了,“嘛呀!野尕娃带着羌人部族的二货们来啦!” 一瞬间,几乎所有正在马车上慢条斯理的收拾包袱的年轻马匪都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去,瞬间脸色就白了。 在东南方向二十里外的山口上,野尕娃带着一群羌人部族勇士,正在快步向这边跑来,虽然因为黄昏的原因,远远地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但是,就凭野尕娃这家伙带着一群二货跑来这个情况,不用问都知道不是啥好事情。 罗鸣也看到了二十里外的山口上,正在向这边奔跑的野尕娃一伙人,马上就急了,“拓麻地,快快快!马上拉上马跟我走!谁如果故意磨蹭,不但今天会被野尕娃抓住弄死,也有可能被其他二货抓住弄死!” 一个年纪比其他马匪稍稍年长几岁的马匪仓皇跳下马车,从车辕上解下裸马,拉着马缰绳快步向罗鸣身边走来。 并大声喊道,“弟兄们!快走!快走呀!不要贪心了,贪心只会害死自己的!只要咱们今个有命在,想要铜钱到哪里去都能弄来。” 一句简单的话语,赛过警世名言,在自身小命的得失面前,一切的钱财都是浮云。 于是,这些年轻的马匪猛然醒悟过来,纷纷跳下了马车。 贪心的家伙会在背上背两到三个装有铜钱的包袱,压得腰都直不起来,步履沉重,不太贪心的家伙只是象征性地背着一个装有铜钱的包袱,步伐轻快。 罗鸣看到一众马匪很是听话,马上咧嘴冷笑着转身在前边带路,顺着草丛钻进矮树林,从树干上解下马缰绳,拉着马儿顺着矮树林中的羊肠小道快步向东疾行。 一众马匪不敢说话,牵着裸马紧跟在罗鸣身后,急匆匆向东跑路。 胆大的只是时不时地挥手在额头上擦一把汗水,胆小的则在浑身颤栗着走路,而且还不时地偷偷向后看上一眼,生怕走的慢了,被野尕娃带人抓住。 目光再看向野尕娃带着的那群羌人部族勇士。 本来会早早追上马车的,奈何在经过山口的时候,看见了路旁矮树林中红彤彤的野果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伙人还没有吃饭。 于是,这些羌人部族勇士不待野尕娃发话,就纷纷跑进矮树林,不管不顾地摘果子充饥去了。 野尕娃很是无奈,只好也跟着这群二货走进矮树林,摘果子充饥。 随后,这些家伙在吃饱之后就不想动了,各自捡了一个阴凉处,坐在树下靠在树干上开始休息。 谁知道一觉就睡到了黄昏,然后一个个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感觉到肚子好像又有些饿了,就各自又摘了些果子充饥。 野尕娃抬头看了看略显昏黄的天色,喊道,“弟兄们!咱们现在可以去追那个罗鸣了吗?这家伙可是偷偷带走了咱们好多金饼;” “如果现在不能追回金饼,咱们的老人和孩子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就会挨饿受冻,严重一些甚至会丢掉小命。” 一个羌人部族勇士听罢,马上叫喊道,“哪还等个番茄,赶快走呀!要是让罗鸣那个狗东西逃走了,咱们的金饼就彻底没有了!” “对呀!对呀!” 另一个羌人部族勇士大声附和道,“我在路上仔细看了一下那些马车的车辙印痕,最少有两寸深浅,那个狡猾的罗鸣赶着那些马车是跑不远的,咱们现在就去追赶,说不定一会会就追上了呢。” “好呀!别啰嗦了,快起来追吧!”有羌人部族勇士不耐烦地吼道。 于是乎,一众羌人部族勇士就心急火燎地跑在了前面出了山口,而在看见西北方向二十里外的古道上停着十二辆简易马车的时候,都忍不住大喊大叫了起来: “快看呀!那些马匪就在路边歇息哩!” “啊哈哈哈!天光神呀!咱们的金饼就在眼前啊!” “哪还等个番茄,快追呀!” 。。。。。。 也就在这些羌人部族勇士站在山口上大喊大叫惊呼连声的时候,野尕娃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不知不觉中就跑在了这些二货前面了。 然后,野尕娃远远地看见站在马车上的一众年轻的马匪的时候,这些马匪也远远地看见了野尕娃。 野尕娃意识到这群年轻的马匪可能要跑路,红着眼睛嘶吼了一声,“快追呀!别让这些马匪把金饼带走了呀!” 吼罢,带着一众羌人部族勇士跑了起来,抄小路奋力向马车冲去。 “嗷嗷嗷嗷。。。” “追呀——” “抓马匪呀——” “夺金饼喽——” 。。。。。。 远远地听见了羌人部族勇士的吼叫声,罗鸣脸色大变,带着一众年轻的马匪在矮树林中走的就更快了。 野尕娃带着一众羌人勇士冲到马车跟前,没有看到一个野马寨的马匪,心里有些晦气,可是在看到马车上上堆放着的一个个包袱时,眼睛却亮了。 “狗娃,牛娃,你俩上车看一下,看看包袱里头装的啥东西?” 野狗娃和野牛娃两人得到吩咐,马上爬到马车上打开包袱,然后就惊叫了起来: “嘛呀——” “铜钱——” “这么多铜钱呀——” “这个包袱里头也是铜钱——” 看到打开的包袱里头金灿灿的铜钱时,一众羌人部族勇士忍不住争先恐后地爬到马车上,动作麻利地打开了所有的包袱,然后惊呼声和尖叫声响成了一片。 待一众羌人部族勇士看到铜钱的热度降下来后,野尕娃才笑着吩咐道,“野马娃,你跑得快,你现在跑回野马城一趟,牵上十二匹裸马过来,咱们要用这些铜钱去罗盘城买粟米去!” “好!” 野马娃身高腿长,身材魁伟,马上抱拳应了一声,就顺着古道向南边的山口跑去。 野尕娃继续吩咐道,“野狗娃,你带十个兄弟,向西搜索,看一下那些马匪跑到哪里去了?能抓住最好,抓不住就不要撵了。” “好!” 野狗娃应声,马上叫了十个跟自己相熟的羌人部族勇士,拿上棍棒就跑进了古道西边的草丛中,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野尕娃看向野狼娃,笑着说道,“狼娃,我知道你的追踪能力最厉害了,这样,你也带上十个兄弟,向东追踪野马寨的马匪,记住一点,你只看马匪们的去向和藏身地点,不可发生厮杀。” “知道了。” 野狼娃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冷着脸抱拳应了一声,挥手叫了十个羌人部族勇士,慢步走进了古道东边的矮树林,也是一晃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兄弟,把马车上包袱里头的铜钱数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铜钱,就知道去罗盘城能买多少粟米了。”野尕娃挥手向剩下的羌人部族勇士吩咐了一声,就坐到路边的一块枯树上歇息去了。 却说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公野骢和表弟公野黑撒两人扑进黑水河后,竟然憋住一口气在河底向东游走了三里地,实在忍不住了,才悄悄地浮上水面。 正巧,这时候有从上游飘下来的浮尸经过,公野骢在看到后,灵机一动,深呼一口气漂浮在河面上,做浮尸状。 一边随波逐流,一边对深呼一口气又要潜入水下的同伴说道,“兄弟,别折腾了,水下太拓麻憋气了。” 公野黑撒急忙看向公野骢,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问道,“骢哥,不憋气下水,那要是被神州卫发现了,咱们可就活不了了。” 公野骢没好气的瞪了这个二货表弟一眼,哼道,“你真的是白痴吗?你没有看见身旁有浮尸飘动吗?” “骢哥,你的意思是叫我变成这样的尸体吗?” 公野黑撒看了眼身旁漂浮在河面上白白胖胖的男尸,马上就哭出了声,“骢哥呀,呜呜呜,我不想死,我还很年轻,呜呜,我的两个哥哥在天山北跟天目人厮杀的时候,都已经战死了,呜呜啊。。。” “啪——” 伴随着公野骢的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公野黑撒马上沉入了水面下。 三个呼吸之后,当公野黑撒再次浮上河面换气的时候,可谓是委屈极了,“骢哥,你为啥要打我哩?难道你不想叫我保护你了吗?还有,刚才你为啥要叫我死哩?我死了,你一个人咋的在这里苟活哩?” “苟活你嘛乃脚——” 公野骢的老脸都快要被气白了,气呼呼地伸手还要打这个二货表弟,但是在看到这家伙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时,就放弃了教训公野黑撒的念头。 随后一脸嫌弃地哼道,“你个白痴!我都不知道你咋的活到现在的?我叫你跟我一样就这样躺在水面上假装浮尸,你却以为我咋叫你死,你可真的是能耐极了呀!” “啊?这样啊——” 公野黑撒马上就明白了公野骢的意思,急忙深呼一口气,将自己摆成浮尸的样子,嬉笑着说道,“谢谢骢哥!骢哥你真聪明,竟然还会假装尸体。。。” “闭嘴!有南蛮神州卫在岸边探查!” 公野骢无意中一侧头,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了正在南边河岸上走动的神州卫,马上就紧张了起来,也忘记压低嗓音了,对着这个二货表弟就是一声怒吼。 “嘛呀!快看,河面上那个尸体还会说话呀!” 立刻,岸上就传来了惊呼声。 一个眼尖的神州卫发现了正在大声说话的公野骢,很是好奇的驻足观看。 其余四个神州卫也听见了公野骢训斥公野黑撒的怒吼声,马上也打住了脚步,齐齐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十丈外的河面上漂浮着的浮尸。 其中有一个神州卫比较机警,马上取下背上的大长弓,想也不想就弯弓搭箭,瞄准一具浮尸就攒射了出去。 “嗖——” 箭羽很准,直接没入了那具浮尸的肚皮中。 只听得“噗”的一声,浮尸的肚皮中竟然有臭气爆裂了出来。 “啊啊啊?这也太拓麻臭了,呸呸呸——” 也许是公野黑撒距离漂浮着的浮尸太近的缘故,一下子就被臭气给熏到了,马上就惊呼了起来。 公野骢也被臭气熏到了,刚要开口大骂,眼角的余光忽然就看见五个站在岸上的神州卫都纷纷拿出了大长弓,手脚麻利地在弯弓搭箭。 顿时脸色大变,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看向二货表弟大喝一声,“黑撒,快憋气下水——” 随即深呼一口气,一转身,麻利地钻进了黑水河低。 公野黑撒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在听到公野骢的喊声时,只是习惯性地吸气,憋气,转身钻入水中。 就这样如同泥鳅一样的速度,比起五个神州卫攒射出来的箭羽,还是慢了一步,右侧屁股上瞬间插入了三支箭羽。 “呕?” 公野黑撒疼得一咧嘴,口中马上钻入一大捧河水,吓得这家伙瞪着眼睛死命闭上嘴巴潜入水底,拼命向东游走。 站在岸上的五个神州卫并没有因此停手,又向水面上漂浮的五个浮尸攒射了几支箭羽,发现真的是浮尸后,这才罢手。 这一次,不管是公野骢,还是公野黑撒,都学乖了,在水底向东游走出三里地后,快速浮出水面换气,又立刻钻入水底向东游走。 不是这两个家伙不愿意在水面上仰泳,也不是这两个家伙不愿意假装浮尸,而是保命要紧,万一有神州卫小队站在岸上探查呢?万一哪个神州卫不小心又拿水面上的浮尸锻炼攒射准头呢? 伴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当公野骢和公野黑撒在水底游走到黑水城南渡口附近时,就不愿意继续换气在水底游走了。 原因是折腾了一天了,还没有吃饭,腹中饥饿导致的精疲力竭,促使这两个家伙不敢再继续在水中折腾了。 还有一个天然原因,那就是天色晦暗,视物不明,即就是自己两个人爬到岸边,站在渡口上说笑的五个神州卫也看不见了,咳咳,夜不观色嘛。 鉴于这两种情况,公野骢在深呼三口气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带着自己的二货表弟上岸,看看能不能趁着夜色混入黑水城去。 如若不然,就这样继续在城外躲上一晚,不说完成抓扑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的妻儿这个事情了,就是冻上一晚或者饿上一晚,自己两个人都有可能挂了。 于是乎,在贼胆包天的作用下,这两个家伙在夜色的遮掩下,偷偷地在距离渡口东边三十丈远的芦苇丛边爬上黑水河南岸,爬行穿过草丛后,猫着腰顺着田地地埂慢慢摸向黑水城西门。 第247章 逃荒 三十二 再说公野长发在过度饥饿的情况下,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躲过五个神州卫的抓捕后,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一只兔子充饥。 于是,在饥饿的心态下,这家伙终于在一动不动地躲藏了好大一会儿后,又开始猫着腰在谷子地里搜寻野兔,希望能够抓到一只。 也许是野兔在黄昏的时候有出外觅食的行为吧。 公野长发在谷子地里没有搜罗到野兔的身影,却在接近菜地边缘的时候,看到有六只野兔在菜地里吃红萝卜。 然后,这个家伙就懵了,没有急着去菜地里抓野兔,而是模仿野兔的样子,在菜地里找见了两根成人拇指粗细的红萝卜。 公野长发也算是一个厉害人,硬是用右手拇食二指捏着红萝卜露出地面的部位,把三岁小儿手腕粗细的一根红萝卜给拔了出来,在野草上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就学着野兔吃东西的样子大口开吃。 只是东白戎人吃惯了带血的动物皮肉,在吃红萝卜的时候,不管红萝卜如何清脆,如何香甜,都会感觉到不对口味,尤其还是这种南蛮人种植的红萝卜。 于是乎,公野长发在吃了两根红萝卜后,又将目光看向了菜地里吃红萝卜的野兔,然后就像一只猎狗一样,猫腰迅速向野兔扑去。 “啊哈哈哈。。。” 。。。。。。 很幸运的,公野长发抓到了一只个头不大的野兔,立时兴奋地仰起头大笑了三声。 也许是有饥有渴的缘故把,这家伙也没有心思向四下里探查,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饥不择食的一口咬在野兔的脖子上。 “吱——” 野兔脖子受疼,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妊万奎带着三个小队神州卫,在河岸边的谷子地里苦苦搜索潜入进来的白戎骑兵斥候,已经搜索了大半个时辰了,还没有搜索到半个白戎骑兵斥候的人影。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妊万奎就在想着自己是不是找错方向了,忽然就听见了北边不远处的菜地里传来的笑声。 急忙转头看去,就看见公野长发浑身脏兮兮的打着赤脚,手中抓住一只不大的野兔,站在夜幕下的菜地里,分明是在生吃兔血。 一个眼尖的神州卫马上喊道,“妊总领,快看!萝卜地里生吃野兔的那家伙不就是白鬼斥候嘛!” “哇——” “快抓那个白鬼斥候!”妊万奎想也不想就用手指着正在发呆的公野长发,大叫出声。 “嗷嗷嗷嗷。。。” “抓白鬼哟——” “别让这家伙跑了——” “快射箭啊——” 。。。。。。 “嗖——” “嗖嗖——” 。。。。。。 刚刚咬破野兔脖子的公野长发连一口兔血都没有来得及吸进嘴里,就听见了河岸边传来的叫喊声。 这家伙急忙转头看向河岸边,发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二十丈远的草地上,竟然站着一排约有十六个神州卫,顿时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一个激灵,手中的野兔就掉落在地上。 “啊啊啊。。。” 公野长发在意识到虚空中飞来的箭羽时,脸色大变,不自觉地尖叫了一声,想也不想就猫腰向南边的古道方向跑路,手脚灵敏的程度竟然比刚刚掉落地上的野兔还要利索。 “追呀——” “杀呀——” “别让那个白鬼跑了——” 。。。。。。 妊万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巨大勇气,竟然率先撒腿冲向逃遁中的公野长发。 站在草地上的一众神州卫看见自己的妊万奎都冲上去了,也没有一个人敢于懈怠了,发一声喊,呼啦啦的都跟着冲了上去。 “嗷嗷嗷嗷。。。” “追白鬼呀——” “杀白鬼呀呀呀。。。” 。。。。。。 在晦暗的夜色中,萝卜地里的追逐,如同细狗撵兔一般,很是热闹。 正在不紧不慢地向黑水城西门口前行的逃荒队伍,在听见黑水河方向传来惨烈的喊叫声后,顿时走动的就更慢了。 尤其是华族族人,在午时观看了野马河石桥西头河道上那场惨烈的厮杀之后,对于神州卫追杀马匪的事情好像很是上心,尤其是华遂梁和华红泥父子俩。 一个拉住马头,将缰绳拴在车辕上,一个拉住马头,跳下马背将缰绳拴在车厢后面。 然后,这父子二人一个拿着长马鞭,一个拿着短马鞭,站在自家简易马车北边,也就是古道北边的萝卜地边缘,目不转睛地看着萝卜地里细狗撵兔一般的追逐情形。 就连坐在车厢中假寐的妊大妮和嬴二丫,也一前一后睁开了眼睛,调转坐姿,睁大眼睛看向北边略显昏暗的萝卜地。 “黑蛋哥哥,你会扔石头吗?”春雨小声询问坐在身边正在装睡的黑蛋。 黑蛋早已看见了萝卜地里的追逐情形,只是畏于阿婆妊大妮的压力,没敢动弹,听见春雨相问,轻轻地点了点头。 黑娃急了,吸了吸鼻涕说道,“春雨,你别问黑蛋哥哥了,黑蛋哥哥可是我们黑水源村扔石头最最厉害的皮猴子了,就连我这个能用石头打死苍蝇的神投手都比不上黑蛋哥哥。” “那,我这里有两个石头,给你一个,一会等那个马匪跑过来了,咱们就用石头扔他,最好一击必中。”春雨从口袋内摸出两个拳头大小的小顽石,递给黑蛋和黑娃一人一块。 “好!” 黑蛋接过一块小顽石,拈了拈重量,咧嘴笑了,“嗯嗯,这个石头很趁手,只要那个马匪敢来,我一定把他打趴下!” 黑娃摇了摇手,一脸的歉意,“春雨,你还是都给黑蛋哥哥吧,有他在,我不敢丢丑的,嘿嘿嘿。。。” “好吧。” 春雨尴尬地笑了笑,把第二块小顽石也塞到了黑蛋手里,然后瞪着眼睛看着萝卜地里的情形。 妊大妮似乎听见了春雨和黑娃的说话声,一脸恼怒地转过身,怒视着春雨,喝道,“你这死孩子,人家躲马匪还来不及呢,你还想着打马匪?你的胆子可真大,既然如此,你就去前头地里打马匪去吧,不要把马匪带到我们这里来!” “呃?”春雨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看着妊大妮,不知道如何是好。 黑蛋眼见着阿妈嬴二丫眼睛冒火地也跟着转过头来,急忙起身,一把将春雨抱起来跳下马车,快步走进北边的田地里。 随后长出一口气,微笑着对春雨说道,“春雨不怕,黑蛋哥哥这就给你报仇!” “你这死孩子,再往北走,走远一点,没看见你离我们这里很近吗?” 嬴二丫感觉到肚子里的恶气没有发出,看见黑蛋抱着春雨并没有走出多远,马上就恶声恶气的呵斥了起来。 “春雨,黑蛋哥哥,你们等我一下,我也来帮你们打马匪!” 黑娃才不管阿婆妊大妮和阿妈嬴二丫的脸色,虽然反应慢了一拍,但是勇气可嘉,用袖子擦了把鼻涕,火急火燎的用屁股在马车上尾行。 咳咳,还没有尾行到车尾,就被阿婆妊大妮一把抱在了怀里,“黑娃乖,黑娃不去哦,马匪太厉害了,咱们黑娃不去凑热闹嗷。” “阿婆,你快放开我!” 黑娃一瞬间失去了自由,急得使劲扭动着身子使劲蹬腿,并大声喊道,“马匪马上就跑过来了,我要去打马匪给春雨报仇哩。” 嬴二丫火了,看向妊大妮怀中的黑娃怒吼道,“黑娃你这死孩子,人家躲马匪都嫌慢,你还要去打马匪?反了天了你!” 吼罢,对婆婆妊大妮说道,“阿妈,放开这死孩子,就让他去打马匪去,人都说,不吃一亏,不长一智,你把黑娃松开吧。” “哎。。。嗯嗯,好吧。” 妊大妮本来还想劝说几声,但是在看到儿媳嬴二丫赤红的眼睛时,瞬间就没有了主意,两手一松,黑娃就闪身蹦到一旁,顺势跳下车尾,冲向萝卜地里去了。 坐在后面马车上的华红鱼一家子和华红英看到这个情形,一时都惊呆了。 “马匪多厉害呀!哪有阿妈把娃往马匪跟前送的,嬴二丫你可是头一个。”华红英吐槽。 “嬴二丫平时看起来做事还不错,这回咋这么瓜的?真是个瓜怂。”汝东水一脸的疑问。 华红鱼想了想,说道,“大嫂可能是叫娃给气狠了吧。” 黑门眨巴着眼睛说道,“大姑,阿妈,阿大,你们都说错了,大妈不是被谁气狠的,大妈根本就不爱黑蛋哥哥,阿婆又嫌黑蛋哥哥吃的多,还贪玩,把黑娃也带坏了,就都不爱黑蛋哥哥了。” 汝东水皱眉,疑问道,“黑门,哪你大妈刚才咋还嫌弃黑娃哩?” “大妈说,黑娃跟黑蛋是一个鬼背的送来的,都是讨债的冤家,她私底下给人说,她要再生一个女娃,女娃贴心;” 黑门学着大人的样子说道,“阿婆听了后,一直夸赞大妈,说女娃好,要生就生一个大姑这样的,绝对不敢生小姑那样的。” “唉,这都是啥人先,生个娃还挑三拣四的,心思真多。”华红英苦着脸嫌弃道。 黑蛋带着春雨在萝卜地里又向北走了一段路,就看见一个黑影猫着腰迎面跑来,后边跟着一群黑影大喊大叫,嗯嗯,还时不时有人向黑影射出一支箭羽。 如果不是攒射水准太差劲,估计黑影早都瞪眼蹬腿了。 “春雨,马匪跑过来了,你快蹲下。”黑蛋拈了拈右手中的小顽石,挥手甩向跑过来的黑影面部。 春雨并没有蹲下身子,而是快速向一旁闪开三步远,同时,将右手中的一枚顽石砸向了黑影的右侧膝盖部位。 跑过来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被一群神州卫追赶的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公野长发。 此时,正在全力奔跑的公野长发其实也看见了黑蛋和春雨,还有正在向黑蛋和春雨身边跑来的黑娃,心中顿时大喜。 思虑着,如果拿这三个孩子中任意一个孩子做挡箭牌,自己活下去的几率都很大。 如果能够抓住两个孩子做挡箭牌,那么,不但自己可以保住小命,而且还可以拿一个孩子来充饥。 咳咳,就在这家伙快要进入狂癫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了来自眼前不远处的孩子的危险,急忙摆头歪脖子,一道疾风瞬间从右耳旁掠过,险险避开了砸向面门的顽石。 奈何心中刚刚生发起窃喜的苗头,右腿膝盖部位就遭到了一块顽石的重击,一个不慎,身体被动直直向前扑去。 “啊——” 公野长发瞪着眼睛扑爬在萝卜地里,惨叫一声,抬起头晕晕乎乎的看向眼前站在两丈远距离的三个小孩,想要咬牙爬起身,继续上前掳掠两个孩子。 而此时的黑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石头一击不中,已经头冒冷汗了,趁着眼前黑影爬在地上的空档,不管不顾地挥手将另一枚顽石扔向黑影头上的顖门。 几乎同时,春雨手中的顽石也扔向了黑影头上的顖门部位。 公野长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站在自己眼前两丈远距离的两个孩子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当看见有两道黑乎乎的东西袭向自己面门的时候,再想摆头或是低头,早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得“嘭嘭”两声闷响,然后,公野长发就感觉到自己的识海瞬间处于一种混沌状态,随即就昏死了过去。 “快走!” 黑蛋看见黑影的头部顖门被顽石击中后,马上拉上春雨和黑娃就往回走,还没有走出两丈远,就听见身后传来惊喜的欢呼声。 “啊啊啊。。。” “我抓住白鬼了——” “哇哇哇。。。” “白鬼斥候被我抓到了——” “嗷嗷嗷嗷。。。” 。。。。。。 不用回头去看,黑蛋和春雨就知道这些神州卫有多癫狂了。 然而,就在此时,从古道南边的谷子地里传来了野马寨马匪的吼叫声以及混乱的跑步声。 耳力过人的黑蛋马上就听出来是野马寨那群马匪的嘶吼声,跟之前在野马河石桥西头打杀另一群马匪时的吼叫声差不多。 黑娃听不清声音,但是能辨别来这些声音发出的方位,急忙问道,“黑蛋哥哥,南边的谷地里有好多人,听声音,好像有好多人向城门口跑去了?” 春雨纠正道,“黑娃哥哥,是一群马匪在向城门口跑去,听他们吼叫的意思,好像是要去抢夺富人的包袱,还有婆娘。” 黑蛋吃惊地看向春雨,有点不可置信,春雨的耳力也太好了,竟然能完整地听出并辨别这群野马寨马匪的吼叫声。 而在此时,站在黑水城西门口说话的黑大盛和罗牤牛两人,也同时听见了这群野马寨马匪们的吼叫声,并且在第一时间看向马匪群跑来的方向。 “黑总领,是野马寨的马匪来了!” 罗牤牛从声音中辨出了几道熟悉的吼叫声,这些吼叫声与之前在野马河石桥西边那场厮杀中听到过。 “嗯嗯,看来这些马匪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黑大盛立即吩咐神州卫点起松明子,做好厮杀的准备,“所有神州卫听令!” “喏——” 站在城门外的一众神州卫也听见并看见南边谷子地里跑来的野马寨马匪,神情顿时紧张地要命,但是在听见黑大盛的吼声时,紧张地气氛马上就稍稍缓解了一些。 第248章 逃荒 三十三 黑大盛继续吼叫,“马上点起松明子,五队,六队,七队,八队,九队,你们五个小队赶紧上城头准备大长弓箭羽,随时听我号令攒射,不得让野马寨的马匪冲进城里头!” “喏——” 神州卫五队,六队,七队,八队,九队的人齐齐应了一声,各自点燃手中的松明子,排着整齐的队伍跑进了城门内。 须臾,黑水城西门外灯火通明,使得原本不是很亮的城门洞变得更加明亮了。 “其余神州卫听令,在古道南边的谷地边上从东往西站成一排,松明子插在身前丈余远,弯弓搭箭,准备迎击野马寨马匪!” 黑大盛吼罢,瞪着眼睛气呼呼地向古道南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伸左手从背上取下大长弓,右手从腰间的箭匣子内摸出三支箭羽。 “喏——” 其余的神州卫一看,自家总领黑大盛都上前迎敌去了,自己还敢懈怠吗? 于是,这些家伙想也不想就拿着松明子往古道南边跑,快速跑到谷子地边缘,将手中的松明子很整齐地插在谷子地内的田埂上。 随后,齐齐后退数步,站成一排,伸左手从背上取下大长弓,右手从腰间的箭匣子内捏出一支箭羽,随时准备弯弓搭箭。 当罗小牛和罗大力以及嬴南山三人气喘吁吁地跑到黑水城西门外古道南边的谷子地边缘时,一下子就被黑水城的这些面无血色的神州卫严阵以待的阵势给吓住了。 但见三十多个黑水城的神州卫,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排松明子后边丈余远,张弓搭箭,目视前方,随时准备攒射箭羽。 跑在前边的罗小牛马上挥手喊道,“啊啊,黑总领,我是罗小牛,呼呼呼,不要放箭!呼呼,等一会野马寨的马匪跑过来了再放箭!呼呼呼。” 罗大力和嬴南山两人紧跟在罗小牛身旁,看到眼前的阵势,吓得张口说话都困难了。 “别废话!赶紧过去!” 黑大盛黑着一张老脸,就站在神州卫队伍旁边,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罗小牛和罗大力以及嬴南山三人,感觉这三个家伙给神州卫丢脸了,很是恼怒地呵斥了一声,但还是挥手让神州卫让开了一条道。 妊万奎带人将昏死在萝卜地里的公野长发捆绑住手脚后,便准备吩咐自己的亲信将这个俘虏抬回西门口去向黑大盛邀功。 忽然就听见了古道南边的谷子地内传来了纷乱的吼叫声,急忙凝目看去,“南边是咋回事?谷地里头咋来的那么多人呢?他们在喊叫啥哩?” 一个名叫黑四的神州卫,耳朵比较尖,人也看起来比较精干,侧耳仔细听了一下,脸色顿变,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上了,“妊,妊总领,是,是马匪,野马寨的,马匪。” “啊?” “马匪?” 一众神州卫马上就紧张了起来,手中的大长弓握的更紧了。 “黑四,这些马匪在干啥?”妊万奎急忙问道。 黑四的黑脸有些难堪,“妊总领,这些马匪在喊,抢富人了,抢包袱了,抢婆娘了。。。” “这些狗东西,真是挠心!” 妊万奎怒骂了一声,挥手说道,“走!咱们先回去,回去了再说!” “不好!” 黑四急忙说道,“那些马匪冲向西门口方向去了。” “哪?” 妊万奎犹豫了一下,说道,“为了避免弟兄们受到不必要的损伤,咱们暂时就不要回去了,就先在前边的逃难人群里歇息一会吧。” “好呀!” “好哇!” “妊总领英明!” “妊总领威武!” 。。。。。。 立时,妊万奎身边的这些神州卫就欢呼了起来,各种不要钱的好话张口即来,一点儿也不嫌脸红。 “好了!好了!” 妊万奎伸手虚压了一下,欣喜地说道,“大家的心意我妊某人心领了,先把松明子点起来,咱们躲过今晚的马匪再说吧。” 一众神州卫心领神会,手脚麻利的点起了松明子。 然后,四个神州卫上前,抬肥猪一样把公野长发抬上,晃晃悠悠地跟在妊万奎身后,不偏不倚的来到了华红泥的马车旁。 “哟——” “哎哟哟,哎哟哟哟。。。” “这不是黑水城的任副总嘛!” 华红泥不但认识妊万奎,而且两人还是表亲,急忙抱拳打起了招呼,“任副总,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哟——” “是红泥表哥呀!” “老行商红泥,啊哈哈哈,你不是去山北城了么?这咋又回来了?是准备逃荒了?” 妊万奎借助松明子散发出来的火光看清了华红泥,在看到华红泥身旁冷着老脸的华遂梁的模样时,心中马上就不好了。 急忙找借口说道,“这不是野马寨的马匪晚上突袭你们嘛,我奉黑大盛黑总领的命令,去你们南边的田地里围截这些马匪,解救你们于危难。” “哈哈哈哈。。。” 华红泥大笑夸赞,“说得好呀,任副总高义!” “高义个屁——” 一旁看热闹的妊大妮看到过来的人是妊万奎的时候,马上就恼怒了,“万奎呀,你借大姑那一箱金饼啥时候还呀?为了给你娶婆娘,大姑我可是差点掏空了家底哦!” “咦哈哈哈。。。” 妊万奎本来是要发火的,待看清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大姑妊大妮的时候,马上就换上了笑脸,只是笑的有点假。 “大姑呀!您可是我的亲大姑哩,您也知道我一个月发的的铜钱呀,既要养婆娘,还得养儿女,这才三年时间,我那婆娘就给我生了两个娃,您说我这哪里还有闲钱给您还账哩么,哎哟哟。。。” 妊万奎虽然嘴上说着话,可是脚底下并没有停留,待话语说完,人已经走到了古道南边的谷子地边缘了。 “这个崽娃子,一点点信用也不讲,这是准备把账赖到死了!”妊大妮有点气噎。 “哼——” 华遂梁从鼻孔里面喷出了一口怒气,说道,“妊大妮,你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我给红英跟红莲准备的嫁妆钱,你不言不语的就借给了万奎,现在知道人家不愿意还钱了?晚了,穿上铜鞋都要不回来了。。。” 妊大妮也火了,“还你个辣子,我花我两个女娃挣回来的钱,与你何干?我就是不嫁女,跟你有啥说的?我两个女娃走商挣回来的钱,我想借给谁就借给谁,气死你个老行商!” “你——”华遂梁气噎,差点晕厥。 华红泥一看不好,急忙抱住华遂梁,退后两步,把华遂梁拖到车辕跟前,扶坐在车辕上。 回头看向阿妈妊大妮,轻声问道,“阿妈,你是想把我阿大埋到这里?还是你想把你俩都埋在这里?” “啥意思?红泥你把话说清楚!啥埋不埋的?”妊大妮愣了一下,伸手就要拍打华红泥。 华红泥没有躲闪,冷着脸说道,“阿妈,你娘家侄子妊万奎外人你真的不了解还是假的不了解?人家都不认自己的父母了,你还馋着脸把钱借给人家,你认为人家会认你不?” “不会。”妊大妮在拍打了华红泥两下之后,马上就觉得自己理亏了。 华红泥继续说道,“既然知道借出去的钱要不回来了,你跟我阿大置气,还有意思吗?” “呃?” 妊大妮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急忙摇头说道,“我不会再跟你阿大置气了,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把钱借给外人了,这一回当我都上灵醒了。” “好吧,希望你说话算话。”华红泥看向站在南边田地里喜笑颜开的妊万奎,狠狠地磨了磨牙。 此时,黑蛋拉着春雨和黑娃也悄悄地溜回到了华红泥的马车后面,在看到南边的谷子地里有一大群马匪吼叫着冲向黑水城西门方向的时候,三个人又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黑蛋哥哥,你还敢拿石头打马匪吗?” 春雨拉着黑蛋走到马车南边的古道边,看了眼正在远处的谷子地里疯跑乱吼的马匪群,小声问道。 黑蛋无声地笑了笑,说道,“春雨弟弟不怕,只要马匪敢来,我就拿石头打他们,直到把马匪打走为准。” 黑娃吸溜了两下鼻涕,回头看了眼阿婆妊大妮和阿妈嬴二丫,发现两人还站在马车北边,在头挨着头头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顿时心中感觉到安宁了不少。 “春雨,我也替你打马匪吧,这回马匪看起来有些多,光叫黑蛋哥哥一个人打,好像费劲。”黑娃虽然说话,但是心里还是没底,自己一个只有八岁的碎娃,真的能够打过一个成年马匪么? “谢谢黑蛋哥哥!谢谢黑娃哥哥!” 春雨没有质疑黑蛋和黑娃的话语,只是看向两人笑了笑,松开黑蛋的右手,从上衣口袋里面又摸出了两枚拳头大小的顽石。 咬了咬牙,悄悄地递给黑蛋一块顽石,随后一脸平静地看向远处还在谷子地里大吼大叫的马匪群。 之前被罗小牛和罗大力及嬴南山三人拼命追赶的黑鹞子,远远地看见妊万奎带着三个小队的神州卫,打着松明子,穿过逃荒队伍所在的古道,抬着一个手脚被捆绑着的男子。 这个男子看起来身上很脏,根本就看不清模样,只是体形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黑鹞子的心中反应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一个马匪落在了妊万奎手里了。 于是,黑鹞子就猫腰顺着草丛悄悄地摸向华红鱼所在的马车,准备从后面绕向妊万奎等人后面,伺机抢走被捆住手脚的马匪。 而黑炭团在被一群马匪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黑水城西门方向插在田埂上的松明子,然后是站在一排松明子后面张弓搭箭,准备随时攒射的一众神州卫。 为了保命,黑炭团想也不想就转身向西北方向跑路,待跑了两刻钟后,又看见了站在逃荒队伍南边田地边缘,打着松明子,抬着被绑住手脚的男子。 黑炭团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自己人被神州卫给抓去了。 于是,黑炭团在拼命跑路中,又仔细观看了几下被神州卫绑住手脚的男子,看到其身形酷似皮猴子黑鹞子,心里马上就不好了。 黑鹞子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却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救了自己三次了,救命之恩大如天,如果自己能够出手救回黑鹞子,那么自己被黑鹞子救过的次数中就可以挤消一次。 (挤消,西北方言,义为减少,如同挤牙膏一样,挤一次就少一次。) 想到这里,黑炭团感觉到自己身上瞬间充满了力气,于是乎跑得就更快了,一边向妊万奎等人跟前跑路,一边大声喊道: “妊总领,不好了,马匪来了——” “马匪跑过来救人来了——” 。。。。。。 跟在黑炭团身后的一大群野马寨马匪,在看到黑炭团跑到距离神州卫箭阵不远处的时候就转身向西北方向冲去,这些家伙虽然看起来很笨,但是在保命这件事情上可是会做到第一位的。 跑在最前面的马匪在看到箭阵以及一众黑水城神州卫杀气腾腾的阵势时,想也不想就快速在跑路中转身,冲向了黑炭团跑去的方向。 前面的马匪转身跑路,不知不觉中就带动了后面的马匪,于是,后面的马匪也就跟着转身跑路。 也正因为如此,就给站在谷子地边缘看热闹的妊万奎和一众神州卫造成了错觉,这一大群马匪是冲着自己来的,立时都吓慌了。 “嘛呀!快跑!” “马匪冲过来了——” “啊啊啊。。。” 。。。。。。 妊万奎眼见一大群马匪向自己这边冲来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念头不是用大长弓去攒射箭羽,而是如何保命。 于是,这家伙惨叫两声,想也不想,转身带头就向逃荒的队伍中跑去。 人常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有什么样的头领就有什么样的兵。 妊万奎转身跑走后,其手下的神州卫亲信马上也跟着转身就跑。 剩下不到一小半神州卫,想要拿起大长弓抵抗时,却又被怕死的同伴给拽走了。 一众神州卫在惊慌失措的跑路中,谁也没有心情去搭理绑住手脚昏倒在地的公野长发。 黑炭团眼见如此,顿时大喜,匆忙冲上前,弯腰将绑住手脚并昏死过去的公野长发扛在肩头上,又转身向南狂奔。 跟在黑炭团身后准备大抢一番逃荒队伍中的一众马匪,还以为黑炭团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在大吼大叫声中,又跟在黑炭团身后向南狂奔。 这种情况,把躲在华红鱼的马车南边的黑鹞子都给看傻眼了。 “这这,这是啥情况?” 黑鹞子呆呆地看着跑回去的一众马匪,喃喃自语,“这群马匪咋又跑回去了?” 躲在华红鱼的马车旁浑身战栗个不停的妊万奎听到这话,心里马上就不好了,“哎,我说你这皮猴子是啥意思?你没看到老哥哥我都快要被这群马匪吓尿了吗?” 黑鹞子回头看了眼妊万奎,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的身份,心中大惊,但是又不敢马上表现出来,也不敢马上跑路。 于是,就故作镇静,长出了一口气,眼神有意无意间看向了妊万奎的胯下,正有水珠快速向地上滴落。 “哟,老哥,你真的被马匪吓尿了!” 黑鹞子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小滩水迹,提醒道,“你看,你尿的比母牛都多。” 妊万奎低头向地上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松明子的火光照耀下,真的就看见了地上的水迹,嗯嗯,还不少呢。 第249章 逃荒 三十四 “我真的被马匪吓的尿下了?”妊万奎抬起头, 一脸的茫然。 坐在马车上的华红英无意间看了一眼黑鹞子,顿时眼睛亮了,“鹞子,你是黑鹞子兄弟,你也去东边逃荒吗?” 黑鹞子是准备偷偷溜走的,猛然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待看清楚是华红英的时候,马上就笑了,“红英姐,嘿嘿嘿,你们这是逃荒去吗?嗯嗯,我也是,只是家里就剩下我跟我阿婆两个人了。” “要不,你叫上你阿婆,咱们一块去逃荒,这路上好歹也有个照应。” 华红英提议道,“眼看着这白鬼骑兵快要打过来了,没有跑掉的人听说都会被杀掉,有些还会被白鬼骑兵吃掉。” “啊——” 妊万奎的神经本来就很敏感,在偷听到华红英的话语后,马上惊呼一声,爬起身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回城了,回城了,赶紧一些!” 说罢,也顾不上妊大妮等人不善的眼光,自顾自急匆匆向西门方向走去。 其实说是走就有点描述错误,说是小跑还有点比较恰当一些。 一众围拢在马车旁边的神州卫,其实也是一字不差的听完了华红莲与黑鹞子的对话,心里也是惶恐的不行。 在听见妊万奎的招呼声后,尽皆急匆匆爬起身,就好像身后真的有白戎骑兵追赶似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黑蛋拉着春雨悄悄走上前,笑着说道,“嘿嘿嘿,大姑,你一句话,差点就把那些神州卫吓尿了。” “咋哩?他们不是走了吗?”华红英有点反应慢。 “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黑鹞子笑着瞅了黑蛋和春雨一眼,感觉到春雨很是眼熟,可是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笑着说道,“你刚才可是没有看他们的脸色,就好像夜半见鬼一样,一个比一个惨白。” 因为天黑,春雨的注意力不在黑鹞子身上,于是,春雨很完美地错过了与黑鹞子的对话机会。 “鹞子叔说得对!” 黑娃吸了吸鼻涕,附和道,“神州卫在逃荒的人面前很歪,但是见了那些马匪就吓坏了,刚才他们那个总领还真的吓尿了呢,还不如我一个碎娃。” “黑娃,胡说啥哩?上车!”妊大妮和嬴二丫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爬上了马车,听见黑娃的说话声,脸上看起来很不高兴。 “嗯嗯,阿婆,我就来了。” 黑娃看了眼黑蛋,咧嘴笑了笑,挥手向黑鹞子说道,“鹞子叔,闲了再说话。” “哈哈哈,闲了再说话。”黑鹞子被黑娃惹笑了。 随后,黑蛋带着春雨跟在黑娃后面爬上马车。 黑鹞子也笑嘻嘻的爬上了华红鱼的马车。 在夜色中,在松明子的火光中,逃荒队伍又开始慢慢向前挪动了。 太昊将神识一分为四,通过与一只夜鹰的沟通,又看向了山北城和山北城东边的林子以及飞雁城和飞雁城南边的古道。 头一道神识中,姜镇西站在昏暗的祭祀广场上边上,用刚刚打开的神识四下里探查了一遍,除了街道上的十二个神州卫和十二匹裸马,再无一个身穿黑衣麻布遮面的偷袭者。 “抹地,跑得倒是挺快的!” 姜镇西对着黑夜中的虚空爆了句粗口,也不敢继续停留,急匆匆跑到街边的一棵大树下,给受伤的神州卫帮忙疗伤。 这时候的街边大树下已经点起了松明子,虽然只有三个,但是已经照亮了附近一大片街道。 十二个神州卫,有五个人身中箭羽。 一个左腿受伤,一个右臂受伤,一个左肩头受伤,一个胸脯受伤,还有一个被箭羽射在右侧胯骨上,算是受伤最重的一个了。 “姜总领,你没事吧?”正在给右侧屁股绑扎伤口的北山逅,看到姜镇西快步走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你们都不要紧吧?”姜镇西红着眼睛瞅了瞅集中在一起的神州卫。 除了五个受伤的神州卫苦着脸不说话,其余的神州卫尽皆尴尬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北山蛏,你的身法不是最好了么?咋还伤到了屁股?”姜镇西蹲在神州卫北山蛏身旁,一把拔去了北山蛏右侧屁股上的箭羽,一边简单清理创口,一边开启了玩笑。 北山蛏马上疼得头上冒汗,口中大喊,“哎哟吠吠,姜总领你能不能轻一点,我感觉到你把我沟子上的肉都给剜掉了,嘶嘶。。。” “忍着点,忍着点,马上就好。” 姜镇西笑着劝了两句,说道,“我刚才查看了一下,偷袭咱们的黑衣人都是从城外潜进来的白鬼斥候,他们用的箭头都是用屎尿煮过的;” “如果伤处不能彻底清理干净,按照现在的天气,最迟三天,伤口里边就会化脓,且红肿破溃的箭伤还会造成发热,发热可是最害怕的哟。” “咦——” 北山逅给另一个叫姜梭子的神州卫拔去了右臂上的箭羽,疼得姜梭子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大叫出声。 “忍一忍,马上就好!”北山逅的用刀手法有点欠缺,好在姜梭子的忍耐能力很强,就没有出声,只是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很快,五个中箭的伤者就疗伤完毕,北山逅治疗了一个胳膊上和一个肩头上的箭伤,姜镇西治疗了其余三个箭伤。 “北山逅!”姜镇西伸手擦了把汗,看向北山逅叫了一声。 “嗯?姜总领啥事?你说。”北山逅意识到姜镇西很大可能要让自己把这五个伤者送回营地,心中就很坦然。 姜镇西看向北山逅,轻声说道,“你带上姜威、北山燧、山虼虼、山魅把受伤的这五个弟兄弄回营地,一路上注意安危!” “好!” 北山逅没有多言,看向姜威等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咱们先把这五个弟兄弄到马背上,用腰带固定一下,随后回营地。” 姜威四个人微笑点头,两人一起,麻利地将伤者弄到了马背上爬下,用细草绳绑在了马背上。 姜镇西跟另外两个神州卫山猫和山魈也帮着给马背上弄伤者,很快就折腾完了。 “姜总领,你去西门小心一点,我们回营地了。” 北山逅没有停留,带着四个神州卫牵着十匹马,一人打着一个松明子向神州卫大营方向走去,还不忘给姜镇西打一声招呼。 “嗯嗯,你们也小心一点。” 看到众人走远,姜镇西向山猫和山魈说道,“山猫,山魈,你俩一人拿上一个松明子,骑马走在后边,我走在前边。。。” “姜总领,不可以!”姜镇西还没有说完,就被山猫给打断了。 山猫的眼睛有些发红,“姜总领,咱们山北城之所以到现在还在坚守,完全是因为姜总领你的存在,要是把你累坏了,那不是给白鬼斥候创造机会哩么?” 山魈也红着眼睛说道,“姜总领,你就骑马吧,反正有两匹马,你骑一匹,我弟兄俩骑一匹,这样跑起来也很快的,你不用在乎我弟兄俩的。” “哎哎,山猫,山魈,你俩会错我的意思了,你俩听我把话说完。” 姜镇西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让你俩骑马走在后面,我走在前头,是想看一下街道两旁还有没有偷袭者,以咱们三个人的修为,同样面对偷袭者射来的箭羽,我能很轻松的躲避或抓住,你俩能吗?” “再说了,我能听声辨位,可以在第一时间用箭羽攒射偷袭者,只要偷袭者敢于露头,但是你俩就不行,面对偷袭者射来的箭羽,你俩除了躲避,还是躲避,这样行吗?” “可是。。。”山猫想要反对姜镇西的话语,可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山魈则在皱眉苦思,想要想出一个最好的办法,只是功夫不等人。 “别可是了,西城门危急,就按我说的办!” 姜镇西看到山猫和山魈两人不甘的眼神,假装生气了,挥手说道,“我先走了,你俩最好离我二十丈远,要听话,千万不要乱来,不然咱们三人今天晚上都会挂了。” 说罢,在山猫和山魈两人苦着脸眼巴巴的注视下,姜镇西无声地笑了起来,左手握着小梢弓,右手按在右侧腰间的箭匣子上,快步向西边黑乎乎的街道跑去。 这一次,姜镇西不再用耳朵去听周围的动静了,而是怀着激动的心情,用新激发出来的神识一路向西探查。 虽然神识看得不是很远,也不是很清晰,但是对于姜镇西这样的超级箭术高手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管是街道两旁的大树枝桠和大树后,还是街道两旁的铺面里边和屋脊上,只要是能够看得见的黑衣蒙面人露头,姜镇西都会在秒速拉弓搭箭,用箭羽去招呼这些偷袭者。 “嗖——”这是箭羽射出去的破空声。 “呃?”这是被箭羽射中身体露头的黑衣蒙面人发出的闷哼声。 暗夜中,北边一家酒肆的屋脊上,爬着两个黑衣蒙面人,爬在东边的黑衣蒙面人耳朵比较尖,远远地就听见了来自于山猫和山魈两人的马蹄声,遂抬起头向东观望,准备弯弓搭箭攒射。 也就是此时,姜镇西的神识就注意到了这个敢于抬起头的家伙,拉弓搭箭,一箭射向屋脊上。 “嗖——” “呕?” 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看到同伴中箭,想也不想就起身上前伸手去扶,然后头部就被姜镇西及时射来的箭羽穿透了。 “嗖嗖——” 左边一家烤鹅铺子的屋脊上,两个黑衣蒙面人听见了街道对面屋脊上的闷哼声,有意无意间齐齐抬起头观看,眼前瞬间就出现了两支飞来的箭羽。 “嗯?” “啊——” 伴随着闷哼声及时回响在暗夜之中,这两个黑衣蒙面人瞬间就中箭了。 从祭祀广场到西门口,大约五里地长短的路程,姜镇西总计用箭羽射杀了十六个黑衣蒙面人。 其余有二十个偷袭者一看情况不妙,也很警惕地没有露头,直接咬牙扛起同伴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身体就溜走了。 北山逅带人回神州卫大营的路上也不是很平坦,几乎每走近一条街道的入口处,街道两侧的屋脊上就会有箭羽的破空声响起。 好在北山逅单人独马走在前头,与其余四个神州卫拉开了十五丈距离,因此上所有的危机都由北山逅一个人扛着了。 北山逅与猎杀队伍统领北山犼是堂兄弟,且年长北山犼一岁。 虽然在打猎这方面不及北山犼,但是在夜晚探查方面,却比北山犼要强上一些,尤其是射箭的准头,几乎与北山犼不差上下。 正因为北山逅有如此过人的能力,因此上单人独马前行,在黑衣蒙面人刚刚弯弓搭箭的时候就已经提前一步确定了,躲避箭羽,用大长弓箭羽反击,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虽然北山逅没有姜镇西那样的神识,但是用耳力听声辨位的能力也是很强大的,强大到这些爬在屋脊上的黑衣蒙面人望尘莫及。 “嗖嗖——” “嗖——” 在昏暗的街道上,由于后面几个神州卫手中打着松明子的缘故,北山逅骑马的身子多多少少的还是映入了爬在屋脊上的黑衣蒙面人的眼中。 虽然裸马的蹄子已经用麻布提前包裹住了,可是还是走路有声,包括出气的呼吸声,在修士的眼中和耳朵中是何等的清晰呀。 北山逅在侧身避过两支飞来的箭羽后,反身就是一箭射向了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 “啊——” 听见箭羽的破空声,爬在屋脊上且露出上半身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同时躲避,但还是有一个家伙被箭羽射中了左肩,疼得惨叫一声,爬在了屋脊上瑟瑟发抖。 另一个没有受伤的黑衣蒙面人看到同伴受伤,立时眼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响,急忙弯弓搭箭,瞄准北山逅射去。 “嗖——” 几乎同时,北山逅的大长弓也搭上了箭羽,射向了这个不甘心且有点发狂的黑衣蒙面人,然后翻身躲下马背。 “嗖——” 黑衣蒙面人的箭羽射在了街道上的土地上,“囎”的一声轻响,箭羽有一大半没入了土里面,只留下屁股上的鹅毛在外面轻轻晃动。 而北山逅射出的箭羽却钉在了黑衣蒙面人的胸口,“噗”的一声,箭羽前端钻出黑衣蒙面人的后背,又划破虚空没入了黑暗之中。 “嗯?” 黑衣蒙面人怔了一下,喉间有闷哼声音发出,随即目光暗淡了下来,右手捂住胸口上的箭洞,身体略显僵硬地跪伏在屋脊上。 先前左肩受伤的黑衣蒙面人听到声音不对,急忙止住了叫喊声,小声询问道,“螝哥,你没事吧?” “我胸口被箭羽穿透了。” 胸口受伤的黑衣蒙面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快走,走得慢了,我估计我就回不去了。” “嗯?好,我背你走。” 肩头受伤的黑衣蒙面人咬了咬牙,一把抓住插在肩头上的箭羽拔了出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干荷叶包,颤抖着手打开,从里面抓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塞在了伤口处。 随后咬牙上前,又用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在胸口中箭的黑衣蒙面人前胸和后背两个箭口上各涂抹了一下,又重新包好干荷叶,将胸口中箭的黑衣蒙面人背在背上,顺着屋脊快速向北遁走。 “嗖——” 北山逅耳力很好,已经骑马向前走了十丈远了,听见屋脊上的脚步声时又回身射出了一箭。 “啊?” 听见箭羽的破空声,背人的黑衣蒙面人急忙躲闪,奈何身体负重太多没有躲过,瞬间腹部中箭,痛呼了一声后,两腿一软,与背着的黑衣蒙面人一块滚落屋脊,“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立时昏死了过去。 “抹地!” 北山逅听见响声后笑着爆了句粗口,哼道,“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这么差的箭术,也敢跑出来杀人,可能是喜欢晚上睡觉前洗头吧。” 第250章 逃荒 三十五 与北山逅不同的是,第二道神识中,猎杀队伍统领北山犼与姜帽、姜源、汝北坡三个属猪的猎人待在山洞里吃过野菜粥后,总感觉到心神不宁,就连右边眼皮子也跳得太厉害了。 北山犼感觉到心慌的不行,有点疑神疑鬼,同时也有点担心家里的母亲和妹妹,在心中不断地祈祷两人平安,就从地上的干草上掐了一小片草叶,弄唾沫润湿,贴在右眼的上眼皮上。 姜源看见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汝北坡不小心看到了北山犼的小动作,立刻凑到北山犼眼前,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嬉笑着问道,“嘻嘻嘻,小犼,你给眼皮上砭上草叶干啥哩?你的眼睛没毛病呀!” “不知道咋回事,我这右眼跳得很厉害,我就想用这草叶子压一压。” 北山犼不好意思的解说道,“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只要是右眼皮乱跳,我阿妈就从墙上掐一片草叶子用唾沫润湿,砭在我眼皮上,一会会就好了。” 汝北坡好奇的问道,“小犼呀,这一次是你给你眼皮上砭草叶,能管用吗?” “不知道。”北山犼苦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 姜源看了眼姜帽,努力努嘴,示意姜帽说话。 姜帽并没有让姜源失望,笑着说道,“小犼,你知道这眼皮子跳是啥意思吗?” “不知道。”北山犼深深地看了姜帽一眼,摇了摇头。 “啥意思?还能有啥意思?” 汝北坡瞪着眼睛说道,“我听我阿妈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凡右眼跳的厉害的,一定是有啥灾祸要马上发生,我平时在家。。。呃?呀!不好!” “嗯?” 众人被汝北坡的惊呼声吓了一跳,齐齐看向汝北坡。 姜帽有些恼怒,“北坡,你是吃了辣子了,叫的这么大声干啥?是想招来白鬼斥候吗?” “不是,不是,不是的。” 汝北坡急忙摇手晃脑,说道,“我每次右眼跳动,我阿妈也是按照小犼阿妈那样,给我的眼皮子上砭草叶子;” “但是会提醒我一句,不要干正在干的活,不要待在正在待着的屋子,不要去打猎,不要去跟鸿福轻的人一块狂。。。” “好了,不要说了,咱们马上离开这里。” 姜源打断汝北坡的话语,拿起地上的皮囊,拔开塞子,眼神沉重地看向北山犼,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小犼,先用清水洗一下脸,尤其是右眼,洗完咱们马上走!” “好!” 北山犼也意识到了什么,伸手让姜源倒了些清水,快速给脸上抹了抹,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 其余三人也不说话了,一脸严肃的动手收拾自己的包袱。 十个呼吸之后,北山犼背上两个大包袱,对三个猎人说道,“我先出去走前头,你们跟在我后边,不管外头有啥情况,你们都不要乱动,一切听我的话,呃?记住,把松明子弄灭拿上!” “嗯嗯。”三个猎人急忙点头,表情有些疑重。 北山犼悄悄地摸出山洞外,先是侧耳向周围听了听,马上就变脸了,小声对三个猎人说道,“快跟我向北走,有野狼群从南边沟里过来了。” 说罢,快速绕过灌木丛,左手握着大长弓,右手按在右侧腰间的箭筒上,顺着山沟向北疾走。 “嗯~嗯~嗯~。。。” 紧跟在北山犼身后的汝北坡都快要吓哭了,喉间有哽咽声在轻轻发出。 “北坡你干啥哩?闭嘴!”紧跟在汝北坡身后的姜帽咬牙踢了汝北坡一脚,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声,汝北坡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嗷呜——” 四个人顺着山沟向北走了不到一里地,就听见山沟南边传来了野狼的吼叫声。 “嗯嗯嗯。。。” 汝北坡马上就小声哭泣了起来,哆嗦着声音说道,“野狼群来了。” “闭嘴!” 姜帽很不客气地又是一脚,沉声喝道,“野狼群没有过来,正在沟南边围观咱们之前杀死的那些白鬼斥候哩,只是你再要胡闹,野狼群就真的被你给叫来了。” “希望这群野狼千万不要过来啊。”姜源小声念叨道。 忽然,走在前面的北山犼停下了脚步,刚刚抬起头准备用耳朵听一下虚空中传来的声音,就被身后急不可耐走路的汝北坡碰在了背上,伴随着惯性,一下子就被汝北坡压爬在地上。 “哎呀,小犼你弄啥哩?”汝北坡惊呼一声,急忙手忙脚乱地爬起身。 “北坡,小声点。” 北山犼快速爬起身,急忙嘱咐了一声,“是你把我压爬在地上了,不是我弄啥哩,我在听周围的声音看有没有危险。” “嗯?嗯嗯嗯。”汝北坡吓坏了,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点头哼哼了一声。 北山犼侧耳听了有一个呼吸,脸色大变,低声对三个猎人说道,“北边过来了一群人,听脚步声,好像是白鬼斥候独有的牛皮底鞋子踩在草叶和树叶上的声音,咱们快向西走,爬到沟沿上去。” “大约有多少人?”姜源很紧张地问道。 北山犼一边向土崖跟前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听声音,应该是二十三个白鬼斥候,三个重伤的,八个轻伤的,十二个正常的。” 咳咳,北山犼没有说的是,这二十三个白戎骑兵斥候里面,有一个元婴境初期的修士,三个金丹境巅峰的修士,五个金丹境初期的修士。 如果单靠武力,自己四个人根本就胜不过人家,估计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四个人很快爬上了西边的沟沿上,猫着腰蹲在半人高的草丛中,敛息闭气,静静地看着山沟北边。 功夫不大,一队二十三人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打着松明子,从山沟北边的老林子里头走了出来,想也不想就走进了山沟。 走在前面的五个白戎骑兵斥候都是金丹境初期的修为,走路很是警惕,保持着弯弓搭箭姿势,一边悄悄地向前走,一边机警地向山沟两旁观看,但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有两支箭羽射入草动处。 紧跟在后边的是三个身材魁伟的白戎骑兵斥候,是金丹境巅峰修为,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白戎骑兵斥候,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竟然看不到大声喘息。 姜帽仔细探查了一下三个受了重伤的白戎骑兵斥候,小声对北山犼说道,“小犼,这三个白鬼斥候身上的伤好像是野兽弄出来的,不像是箭伤。” “我看到了,这群白鬼斥候应该是遇到了野猪群,要不然也不会伤的这么重。”北山犼在仔细探查完三个受伤的白戎骑兵斥候之后,得出了自己的看法。 紧跟在三个受了重伤的白戎骑兵斥候后边的,是八个受了轻伤的白戎骑兵斥候,再后边,就是四个身体完好的白戎骑兵斥候。 这四个身体完好的白戎骑兵斥候中,竟然有一个是元婴境初期修为,这四个家伙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弯弓搭箭,很是警惕地注视着走过的草丛。 汝北坡小声说道,“小犼,你注意到了没有?这些白鬼身上的衣服都很破烂,跟一群要饭头差不多,你再看他们腰间的箭筒里边,里头好像也没有几支箭羽了。” “真的!” 姜帽急忙小声附和道,“小犼,你看一下,以咱们四个人现在的能力,能不能偷袭并杀死这群白鬼?” 北山犼还没有说话,姜源就开口了,依旧是压低声音,“我看可以!先把前边这五个白鬼射死,再把中间这三个白鬼射死,后边的白鬼就不足为惧了。” “好!” 北山犼早就想杀死这些白戎骑兵斥候了,只是心中一直在担心这三个猎人是否愿意出手。 现在看到三人的情绪高涨,立刻低声应道,“先放下背上的包袱,咱们要轻身杀敌,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攒射水准不是?!” “好!” “行!” “知道了!” 三个猎人都很兴奋地压低声音应了一声,随即各自取下背上的包袱轻轻地放在身旁的草丛中,又各自找好最佳攒射位置,只等北山犼发话了。 北山犼弯弓搭箭,没有急着攒射,而是在等待最佳攒射距离,想要一击必杀。 汝北坡不知道是心急,还是激动,亦或是手臂哆嗦,反正在拉开弓弩搭上箭羽后,几乎瞄也不瞄,就将箭羽射向最前边的一个白戎骑兵斥候。 “嗖——” 这个走在最前边的白戎骑兵斥候身体本来就处于高度紧张中,忽然听见了箭羽破空声,想也不想,马上就向前一扑,将身体爬在地上,并马上大声喝道,“敌袭——” 紧跟在后面的四个白戎骑兵斥候反应很快,马上拉长小梢弓,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箭羽射向了汝北坡蹲着的草丛。 “嗖嗖嗖嗖——” 好在汝北坡早就吓坏了,在刚刚有意无意间攒射出箭羽后,整个人就吓得立刻爬在了地上,因此上运气极好的躲过了山沟里飞来的四支箭羽。 “射——” 北山犼很是气愤,但是也没有时间去呵斥或怒骂汝北坡,只好压低声音沉喝了一声,将手中的箭羽射向了四个白戎骑兵斥候靠前的一个胸口。 “嗖——” “嗖嗖——” 姜帽和姜源两人也很气愤汝北坡的行为,都想扑上去把汝北坡打上一顿,但是大敌当前,再说猎杀队伍统领北山犼也不可能让自己人内讧。 于是,在北山犼的呵斥声中,姜帽和姜源两人各自瞄准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咬牙射出了一支箭羽。 秒速之间,四个靠前并刚刚做出反击的白戎骑兵斥候中,三个靠前的躲闪不及悉数中箭后倒地。 其中一个被箭羽穿胸而过,一个被箭羽射中了脖子,还有一个直接被箭羽射中了腹部。 “呃?” “嗯?” “啊——” 前两个中箭的白戎骑兵斥候倒地闷哼出声,紧跟着就开始瞪眼蹬腿了,而最后一个腹部中箭的白戎骑兵斥候倒在地上,用手捂住腹部,拼命地低声吼叫了起来。 紧跟在后边的白戎骑兵斥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北山犼和两个猎人的第二波箭羽就已经飞到眼前了。 “嗖嗖嗖——” 立时,有三个白戎骑兵斥候反应不及时中箭倒地,情况依旧与刚才一样,一个被箭羽穿胸而过,一个被箭羽射中了脖子,还有一个直接被箭羽射中了腹部。 “呃?” “嗯?” “咦呀呀呀。。。” 只是,这一次腹部中箭的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叫声有点大,好像这个世上就他知道中箭后很疼一样。 “嗖——” “嗖嗖——” 就在北山犼三人再次射出箭羽后,受了轻伤的白戎骑兵斥候和几个没有受伤的白戎骑兵斥候几乎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弯弓搭箭进行还击。 “嗖嗖嗖。。。” 北山犼在心中默数了一下,“九个白鬼中箭,三个重伤,八个轻伤中有三个伤在了手臂没法射箭,现在白鬼能射箭的只有八个鬼了。” “姜帽叔,姜源叔,现在剩下八个白鬼还能射箭,咱们咬牙再来上三波,就可以补刀捡漏了。” 北山犼在躲过飞来的箭羽后,马上弯弓搭箭射出了一支箭羽,笑着向姜帽和姜源喊了一声。 “嗖——” 姜帽咬牙射出了一支箭羽,苦着脸说道,“小犼,我左肩头中箭了,射出去的箭羽白费了。” 北山犼还没有听明白,姜源在射出一支箭羽后,也是苦着脸说道,“小犼,要不咱们跑路吧,我右臂中了一箭,鼓不上劲了。” “嗖——” “哪?” 北山犼再次躲过飞来的箭羽后,又射出了一支箭羽,稍稍想了一下,自己又射杀了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剩下能够射箭的白戎骑兵斥候只有六个鬼了。 于是冷笑着说道,“那你们就地爬下吧,剩下的几个白鬼斥候我来收拾!” “好。” “好吧。” 早已经爬在地上的姜帽和姜源两人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不甘地在草丛中爬平了身子。 因为两人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时候胆敢爬起身跑路,把后背留给精于箭术的白戎骑兵斥候,接下来,自己最大的情形就是一个死尸了,而且还是热乎乎的那种。 “嗖嗖嗖。。。” “嗖——” 北山犼再次躲过飞来的箭羽后,爬起身向前一冲跳下了山沟,借着昏黑的夜色,麻利地弯弓搭箭,仅仅一个呼吸就射杀了两个白戎骑兵斥候。 白戎骑兵斥候身边的松明子真好,照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无处藏身。 剩下的四个还能射箭的白戎骑兵斥候一看不好,马上两两分开,各自找山沟两侧的灌木隐身,继续弯弓搭箭,只是一下子找不见北山犼的人影了。 也就在这时,汝北坡在吓得尿了一裤裆之后,终于缓过神来,悄悄爬起身。 一腿弯曲,一腿跪地,弯弓搭箭,对着躲在对面沟沿下灌木丛旁边的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射出了一支箭羽,又迅速爬在地上,装做死人状。 “嗖——” 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很是机灵,在听到箭羽破空声时,看也不看就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小梢弓,电光石火之间,就将飞来的箭羽磕飞了出去。 “嘣——” “噗——” 也许是角度的事情吧,汝北坡射出的这只箭羽没有被小梢弓磕回去,而是被磕飞到了这个白戎骑兵斥候身后,秒速钻进了另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腹部中。 一瞬间,这两个白戎骑兵斥候都愣住了。 第251章 逃荒 三十六 “啊——” 被箭羽射进腹部的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忍不住剧痛,马上咧开嘴巴大声惨叫了起来,声音比前面几个中箭没死的白戎骑兵斥候都大。 趁着这个机会,北山犼又是连射两支箭羽。 “嗖嗖——” 瞬间,还在惊愕中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就中招了,瞬间被箭羽射中胸口,愣在了原地。 剩下最后一个还能射箭的白戎骑兵斥候也不再在灌木丛后边隐身了,站起身对着北山犼当胸就是一箭。 “嗖——” 北山犼笑了笑,没有躲闪,挥动手中的大长弓对着火速飞来的箭羽火速摆动了两下,竟然摆出了残影,秒速之间,这支箭羽竟然掉头又飞回去了。 “嗖——”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这个白戎骑兵斥候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就看见自己射出去的箭羽飞回到了眼前,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一咬牙,直接拧腰侧身,并伸手去抓箭羽。 由于箭羽飞过来的速度太快,劲头太大,也由于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及时地做出了身体变换的姿势,虽然没有抓到箭羽,但是箭羽也没有射中这家伙的身体,而是擦着这家伙的胸脯飞了出去。 “嘶啦——” 这家伙胸脯上的衣服就好像被快刀划过一样,齐刷刷被割开了。 “哈啊——” 这个白戎骑兵斥候被这种情况吓得惊呼了一声,然后又开始看向北山犼。 同时,这家伙的两手也没有闲着,左手紧握小梢弓,右手探进右侧腰间的箭筒内去摸箭羽,然后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箭筒内竟然没有箭羽了。 “嗖——” 也就在这家伙迟疑发呆的这个空档,北山犼快速弯弓搭箭,射出了仅存的最后一支箭羽。 一个受了轻伤没法射箭的白戎骑兵斥候距离这家伙最近,在这时候玩命一般冲到了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眼前,咧嘴笑了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北山犼射来的箭羽。 “噗——” 北山犼射出的箭羽力度太大了,在洞穿了这个以身体格挡箭羽的白戎骑兵斥候的胸口后,从其背部秒速飞出,复又钻入胸口衣服开裂的白戎骑兵斥候胸口。 只听得“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伴随着惯性,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剧烈地后退了两步,借着一旁松明子的火光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箭羽的铜箭头极度弯曲掉落地上,这家伙胸口开裂的空档中有金光闪过。 原来是一个玉佩状的金牌挂在这家伙胸口,替这家伙挡住了死亡一箭。 北山犼看到这个情况后,也是一脸的迷茫,但是再怎么迷茫,也不能影响自己杀白戎骑兵斥候不是。 于是,北山犼沉着脸扔掉了大长弓,从背上取了一下砍柴刀,却取了个寂寞。 “恶?” 北山犼眼睛一瞪,飞速上前,从地上死去的白戎骑兵斥候背上拔下一把长剑,大吼了一声,挥剑向这个身体完好的白戎骑兵斥候冲去,“杀——” “杀你嘛乃个腿哩!” “老子不跟你这疯子狂了。” 这个身体完好的白戎骑兵斥候一看不好,怒骂了一声,火速转身,从地上捡起一个正在燃烧的松明子,飞也似地向山沟北边跑路。 “啥情况?” 看到比野兔还要跑得快十倍的白戎骑兵斥候,北山犼傻眼了,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不是都说这些白鬼斥候身经百战不怕死吗?这咋还跑了呢?” 还想继续攒射白戎骑兵斥候的汝北坡在快速爬起身想要射箭的时候,看到山沟中这种情况,也傻眼了,一时弄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 而姜帽和姜源两人则呲着牙笑嘻嘻地爬起身,各自从一旁的包袱上取下长剑,麻利地跳下山沟,对着地上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白戎骑兵斥候,快速进行补刀捡漏。 “小犼,别看了,补刀捡漏吧,哈哈哈。。。”姜源笑的很是开心,估计这时候都忘记自己的右胳膊上还插着一支箭羽。 “就是,就是,”姜帽附和道,“小犼,别看了,跑了一个,还有二十二个哩,箭法不错嘛。” “啊哈哈哈哈。。。” 汝北坡手拿砍柴刀大笑着溜下山沟,一边很开心地对躺在地上的白戎骑兵斥候补刀,一边笑个不停。 就连有气无力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身受重伤的白戎骑兵斥候,汝北坡也没有放过,几乎是眼睛一眨都不眨,咬牙挥手就是一刀。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以后就交给北坡了。”这是北山犼和姜帽还有姜源三人对汝北坡的最真实看法。 北山犼没有上前补刀,而是麻利地在地上捡拾还能用的箭羽,并对欢天喜地笑眯了眼的三个猎人说道,“姜帽叔,姜源叔,北坡,你们动作麻利一点,沟南边还有一群野狼在等着吃晚饭哩。” “啊?” 三个正在嬉笑的猎人听罢,齐齐惊呼一声,先后向山沟南边偷看了一眼,随后都加快了手中的补刀捡漏动作。 不到五十个呼吸,补刀捡漏就结束,北山犼也给自己捡了三个箭筒的箭羽。 这些捡来的箭羽当中,有一小部分可以直接使用,大部分需要校正或修饰一下才能继续使用。 三个猎人收获满满,一人背了三个大包袱,也许是弹嫌自己身上背的东西太多了,姜源将一捆捆好的长剑递给了北山犼。 “小犼,你好了吗?” 姜源重新点燃一根松明子打着,看向还在尸体堆中搜寻啥东西的北山犼,问道,“这捆长剑我拿不下了,要不你带上?” “好!” 北山犼上前,咧嘴微笑,接过姜源手中的剑捆,看了看,有二十把,就知道三个猎人各自拿走了一把好剑,拈了拈剑捆,说道,“走吧!咱们得寻找一处山洞,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对付白鬼斥候哩。” 汝北坡红着脸急忙靠近北山犼,笑嘻嘻的说道,“走!小犼,我知道有一处山洞,不但干净,还很暖和。” 说罢,点着一根松明子,带头爬上西边的土崖,走到放包袱的地方,提溜起之前放在草丛中的包袱,面色疑重的看向山沟南边。 姜帽和姜源提溜着自己的包袱,表情也跟汝北坡一样。 北山犼先是将一个包袱背在背上,再将剑捆背上包袱上面,剩下的两个包袱分别挂在两个肩头,三个箭筒,左腰上挂一个,右腰上挂两个,左手一把大长弓,右手一把砍柴刀。 随后向三个猎人说道,“别看了,走吧!南边那群野狼已经闻见了这边的血腥味,要不了一会会就过来了。” 第三道神识中,再看公孙通神跟老行商姜镇戎说完话,眼看着姜镇戎走进了不远处的街口,这才返身走上城头。 在路过上城的阶梯的时候,从一个皮猴子手里接过两个草人,猫腰上前,继续在城头北侧的横木上绑缚草人。 绑缚草人的手法并不复杂,只要把草人靠在横木上,用草绳随便绑在上下两根横木上固定住就行了。 一群运送草人的皮猴子把城头下堆放的草人全部抱上城头后,也加入了在横木上绑草人的人群中。 咳咳,人多力量大,不到两刻钟,城头上的草人就绑扎完了。 皮猴子们笑嘻嘻的凑在一起,借助昏黑的夜色,看向城外远处灯火闪闪的敌营,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公孙通神虽然耳力过人,但是也不想听这些皮猴子的说话声,嗯嗯,人太多了,也太吵了,如果敢将听力放在这些皮猴子的嘴巴上,估计分分钟耳鼓膜就会失聪。 顺着皮猴子们的手指看去,远处的敌营门口正有一道火龙向这边跑来,仔细观看,就会看到。 这是两个白戎骑兵大队的人马,约有一千二百多人,比之前晚上来城外空地盲射的骑兵多了一半人马。 这些白戎骑兵人手一把小梢弓,两个箭筒,五个白戎骑兵中就有一人拿着松明子骑马走在前边带队。 “这些家伙要干啥?” 姬荡荡凑近公孙通神身边,小声问道,“公孙总领,今晚的白鬼好像比之前多了一半人马,这些家伙该不会现在来攻城吧?” “不好!” 公孙通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急忙对姬荡荡和姬鹿娃吩咐道,“荡荡,鹿娃,快叫这些皮猴子下城躲避箭羽,这些白鬼骑兵是来盲射来了,快快快!不敢停留,要不然就坏了。” “啊?” 姬荡荡和姬鹿娃大惊,神情疑重地向城外看了一眼,不敢耽搁了,迅速走向一众皮猴子身旁,做起了疏散解说。 “兄弟姐妹们!” 姬荡荡声情并茂的说道,“公孙总领吩咐大家马上下城躲避箭羽!” “就是,就是,就是的!” 姬鹿娃补充道,“城外敌营今晚上出动了两个骑兵大队,公孙统领说这些白鬼马上要过来盲射了!” “盲射知道吗?” 姬荡荡有些激动,“先前在城头夜守的神州卫弟兄们,因为没有跟这些白鬼骑兵打过交道,也就不知道这些白鬼骑兵还会盲射,因此上之前就吃了大亏了!” 姬鹿娃附和道,“这些白鬼骑兵拿的箭羽,是用屎尿煮过的箭头,一旦被这种箭头射中,不管咱们的疡医妊二梁如何疗伤,三到四天时间,破溃处就会肿大烩脓,还会一直发热,很糟糕的!” “哇——” “这些白鬼太狠毒了!” “我要当神州卫,杀白鬼!” “我也要当神州卫,杀白鬼!” “杀白鬼!” 。。。。。。 看到一众皮猴子情绪激动,咬牙怒吼,根本就没有下城头躲避的意思。 姬荡荡急了,大喊道,“我说兄弟姐妹们!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说个辣子!” “说个屁,说不如做!” “我们是来杀白鬼的,不是听你胡咧咧的!” “我们要当神州卫,为伤亡的神州卫前辈报仇!” “我们要报仇!” “我们要杀白鬼!” 。。。。。。 姬荡荡非但没有制止住这群皮猴子,反而将皮猴子们的情绪给激发了出来。 姬鹿娃急了,大声说道,“兄弟姐妹们!杀白鬼是好事,只是先要训练长剑的劈砍力道和长弓箭羽的攒射准头;” “你们现在啥也不会,站在城头上只能是被白鬼骑兵当成箭靶子射杀,给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们平添一些伤悲罢了!” 看到越来越近的白戎骑兵队伍,公孙通神也没法继续沉默了,大声说道,“兄弟姐妹们!我是公孙通神,姬鹿娃说得对!” “现在你们最先要做的就是跑下城头,在墙根下躲避这些白鬼骑兵盲射过来的箭羽,等活下来后,咱们再说当不当神州卫了,好不好?” “兄弟姐妹们!公孙总领说的很对,咱们现在啥也不会,暂时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快跟我下去躲箭羽吧;” 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皮猴子有些慷慨激昂,“先贤不是说过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现在只是躲避箭羽,等后边有了杀白鬼的能力,咱们就不愁杀不了这些白鬼了。” 一众皮猴子们当下沉默了,也清醒了。 在这个瘦弱的皮猴子的带动下,迅速走下城头,各自找了一处墙根,或站或坐或蹲在墙根,相互之间说起了悄悄话。 看到最后一个皮猴子跑下了城头,公孙通神这才转身看向城外。 城外的白戎骑兵大队已经快速排列好了攻击阵形,一个个白戎骑兵在头领的吼叫下,纷纷取下背上的小梢弓,弯弓搭箭,对准了飞雁城北门城头。 公孙通神一看,脸色大变,大声吼道,“弟兄们!快找垛口爬下,白鬼骑兵要盲射了——” 吼罢,从背上取下大长弓,麻利地钻到前边的垛口旁,先一步弯弓搭箭,对准一个正在吼叫的白戎骑兵头领射去。 “嗖——” 随即,公孙通神也不去察看射准了没有,想也不想,马上蹲在城垛口后面躲避箭羽。 彼时,一众神州卫各自早已经躲到了距离最近的城垛口后面。 一些胆大的神州卫跟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一样,纷纷取下背上的大长弓,弯弓搭箭,先后向城外的白戎骑兵队伍箭阵射出一箭。 “嗖嗖嗖。。。” 一些胆小的神州卫将整个身子缩在城垛口后面,眼睛四下里乱看,变成了看热闹的,喜笑颜开。 “嗖嗖嗖。。。” “嗖嗖嗖。。。” 。。。。。。 城外飞来的箭羽如同雨点一般,胡乱地插在草人上,横木上,地上。 当城外白戎骑兵大队第一波箭羽射完时,一众胆大的神州卫和公孙通神就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马上站起身,弯弓搭箭,对着城外的白戎骑兵斥候箭阵纷纷又是一箭。 “嗖嗖嗖。。。” 射完后也顾不得察看结果,又同时在秒速之间躲到垛口旁边,做鹌鹑状。 咳咳,这种攒射也有一次攒射两支或三支箭羽的,公孙通神这一次就很厉害,一下子射出去了六支箭羽。 “嗖嗖嗖。。。” “嗖嗖嗖。。。” 城外的白戎骑兵大队反击的也很厉害,一众攒射箭羽的神州卫刚刚转身躲到垛口旁边,城外的箭羽就飞到了城头上,下暴雨一般。 第252章 逃荒 三十七 “啊——” “呀呀呀。。。” “哇嗷嗷——” 。。。。。。 同时,箭雨中还夹杂着中箭后的惨叫声,咒骂声也有,城外和城头上都有,只是通过声音判断,城外的惨叫声和咒骂声更多而已。 就这样,这种反反复复如同拉大锯一样的盲射进行了大约二十波后,城外的白戎骑兵大队在损失了一半人数后,终于骑马大声咒骂着撤走了。 一同被搬走的还有空地上的尸体和伤者。 公孙通神借着垛口上松明子的火光,看到草人身上密集的箭羽后皱紧了眉头,白戎骑兵虽然只是盲射,但是这种盲射也有些太可怕了,十个箭羽中,竟然就有七个箭羽都射在了草人的胸口上。 如果按照这种攒射水准,城头上的神州卫与这群白戎骑兵正面对阵对射,能够活下来的会有几个? 担任警戒的姬虎娃通过垛口上的了望孔看到城外的白戎骑兵大队撤走后,站起身大声喊道,“弟兄们!白鬼骑兵被咱们吓跑了,赶快起身救治受伤的弟兄吧!” “嗖——” 就在这时,从城外突然飞来一支箭羽,喊话的姬虎娃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射中了胸口。 立时,整个人伴随着箭羽射来的惯性倒向了身后的草人上,瞬间压断了绑扎草人的横木。 “咔喳——” “嗖——” “有白鬼偷袭——” “都爬下——” 公孙通神刚刚站起身,看到这个情况,差点气炸了肺脏,一边弯弓搭箭对着箭羽飞来的空地射去,一边大声呼喊了一声。 “呃?” 刚刚那个偷袭者在咧嘴阴笑后,还没有来得及跑路,就秒速中箭,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但也在此时,城外的空地上响起了更多的小梢弓弓弦的嘣响声。 随后,好多道箭羽的破空声向公孙通神这边城垛口飞来。 公孙通神大惊,身形一晃,马上缩回了原地,然后就听见头顶上有大量箭羽飞过,插在了身后的草人和横木上,还有好多插在不远处箭楼的门墙上。 “嗖嗖嗖。。。” “叮叮嘣嘣。。。” 也就在此时,公孙通神感觉到脑袋里面好像有一根弦嘣断了,头疼欲裂,急忙用手抱着脑袋靠在垛墙下,牙齿咬得咯咯响,巨疼使得头上和脸上有大量的冷汗冒出。 一刻钟后,公孙通神忽然感觉到头不疼了,同时,也感觉到大脑一片清明。 原本混沌一片的识海忽然在闭着眼睛的情形下,都能看清身体周围六十丈范围之内的所有东西了。 虽然在暗夜中看的不如白天那么清晰,但是已经很厉害了。 “呃?” 公孙通神顿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很古怪,不知道是在无声大笑,还是在无声哭泣,汗水和眼泪混在了一起,顺着面颊往下滚落,尤其是眼泪,就好像两道细细的泉水一般涌流。 在公孙通神躲避箭羽和头疼欲裂以及流泪如泉的这个过程中,一众胆大的神州卫也没有闲着,纷纷从垛口后面爬起身,拿起大长弓,弯弓搭箭,对着城外空地上箭羽响起之处就是一通攒射。 “嗖嗖嗖。。。” 随即,城外空地上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和恶毒的咒骂声。 之后,有小梢弓的弓弦蹦响声响起,有箭羽破空声传出。 然后,就有攒射红了眼的神州卫中箭,或闷哼,或痛呼,或惨叫出声。 也许是这些中箭痛呼和惨叫的神州卫的声音刺激到了公孙通神的耳鼓膜和神经,但见公孙通神闭着眼睛起身,挥手用袖子擦了把眼泪。 左手抓起地上之前遗留的小梢弓,右手从身旁的草人上拔下九支箭羽,弯弓搭箭,看也不看就射向了城外小梢弓弓弦蹦响处。 随后,右手飞快地从身旁的草人胸口上拔箭羽,继续弯弓搭箭攒射,速度之快,几乎出现了残影。 同时,面对城外飞来的箭羽,也只是轻轻晃动了几下身形,并没有如前那样躲避在城垛口旁边。 “嗖嗖嗖。。。” “嗖嗖嗖。。。” 几乎就是十个呼吸之间,城外空地上就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和恶毒的咒骂声,而小梢弓弓弦的蹦响声已经所剩无几了。 “嗖嗖嗖。。。” 当公孙通神再一次攒射出去九支箭羽后,城外就再没有了小梢弓弓弦蹦响的声音,有的只是各种腔调的惨叫声和谩骂声。 之所以公孙通神要使用小梢弓攒射草人身上的箭羽,其原因是白戎骑兵用小梢弓攒射到城头上的箭羽长度,要比大长弓使用的箭羽短一截子。 而小梢弓也是,弓身长度不及大长弓的一半。 如果使用大长弓攒射小梢弓使用的箭羽,根本就没法攒射。 说的难听一点,小梢弓使用的箭羽搭在大长弓上,拉开弓弦不到一半箭羽就到头了,如此短的箭羽,能正常攒射出去才见鬼了呢。 而弓身很短的小梢弓却可以使用大长弓使用的箭羽,这就是差别。 姬荡荡和姬鹿娃一脸惊奇地爬到公孙通神身旁,看着疯狂攒射箭羽的公孙通神,痴痴地行起了注目礼。 “荡荡,鹿娃,你俩这是啥眼神?” 公孙通神觉察到身旁的垛口旁边有人,一回头就看见了姬荡荡和姬鹿娃两人的痴傻样子,差点就被惹笑了。 “公孙总领,你这也太厉害了!”姬荡荡惊叹道,“你闭着眼睛竟然也能射箭!” “就是,就是,就是的!” 姬鹿娃附和道,“公孙总领不但能射箭,而且还射的贼准,一会会功夫,就射杀了一百三十六个白鬼骑兵!” “不对吧,姬鹿娃,我的算数还是很好的!” 总领公孙通神听罢,有点懵,虽然早就知道姬鹿娃的听力很厉害,但是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 随即就有点尴尬,“我总计射出了十五次,每次九支箭羽,应该射杀了一百三十五个白鬼骑兵才是,咋还多出来一个白鬼骑兵呢?” “嘿嘿嘿,公孙总领好健忘呀!”姬荡荡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最先射杀的那个白鬼骑兵难道不算数吗?” “就是,就是,就是的!” 姬鹿娃的神情有点低落,“那个白鬼骑兵可是射杀了我叔伯哥姬虎娃,公孙总领,你也算是给我叔伯哥报仇了。” “唉——” 公孙通神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姬虎娃的死,是我的过错,我原以为今晚上来的白鬼骑兵跟前几天晚上一样,盲射一通就没事了,谁知道他们还在空地上留了两个中队的白鬼骑兵,唉——” “公孙总领,这不怪你!” 姬荡荡流着眼泪说道,“我们也跟你一样,谁能知道白鬼骑兵会耍花招呢?偷偷留下来二百七十二个箭术好的白鬼骑兵,要是事先知道,姬虎娃也不会呜呜呜。。。” “呜啊啊。。。”姬鹿娃终于忍不住喘着粗气大哭了起来。 公孙通神神情黯淡,收起小梢弓,伸手在姬荡荡和姬鹿娃两人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 轻声说道,“姬虎娃是好样的,我用了一百三十五个白鬼骑兵给姬虎娃陪葬,咱们现在还要尽快救治伤者,你们俩暂时就不要恓惶了,你俩这样,我的心里也会难过的。” “嗯嗯,我俩不哭,我俩不哭了。” 姬荡荡伸手擦了把眼泪,咬牙说道,“我要多多的苦练攒射水准,往后多杀白鬼骑兵,为受伤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就是,就是,就是的!” 姬鹿娃用袖子擦了把眼泪,一脸的悲愤,“我也要苦练攒射水准,多杀白鬼骑兵,为所有被白鬼骑兵杀死的神州人报仇!” “嗯嗯,你俩说的很对,先救伤者吧!” 公孙通神不敢再继续耽搁了,匆忙走到最近受伤的一个神州卫身边,先是检查中箭部位,紧跟着左手按住受伤的神州卫身体,右手麻利地拔掉箭羽。 之后,利落地从腰间的腰带上拿出一把小铜剑,在就近的松明子火上晃了晃,清理伤口内的烂肉,然后给伤口处撒药,包扎,手法看起来很是娴熟。 姬荡荡和姬鹿娃两人跟在后边,各自在一旁的垛口下找了一个受伤的神州卫,有样学样,疗伤的手法也是娴熟无比。 第四道神识中,此时在飞雁城南边古道上的猎杀小队统领姜夔就有些苦恼了,虽然五个受了箭伤的猎人身上的箭羽都给拔了出来,并做了清创和包扎,可是,这五个受伤的猎人要如何安顿呢? 汝问一看了看包扎好箭伤的五个受伤猎人,皱了皱眉,又看着一脸苦涩的姜夔,试探着问道,“姜统领,接下来咋办?” 姜林好像也在为了这五个受伤的猎人感到头疼,紧跟在汝问一后边问道,“夔哥,这五个受伤的兄弟要送回去吗?” “不行!” 姜夔苦笑着说道,“现在这里距离飞雁城好像有一百多里吧,两个人抬一个伤者,你认为需要多久才能走回飞雁城?” “如果路上遇见凶兽呢?就算是四个人抬一个伤者也不妥当,路途太远了,估计还没有走回去,人就累垮了;” “还有,这么长的路程,伤者一直被抬着颠簸,伤口也会崩裂的,而伤者现在最需要的是歇息,只有歇息好了,才有利于伤口恢复。” “哪?咱们现在咋办?好像直接在这路上歇息不好吧?”嬴闯娃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里肯定不能歇息!” 汝问一白了嬴闯娃一眼,说道,“不说咱们没有带帐篷了,就算是带了,也不敢在路上宿营,因为这里两边不远处就是矮树林,矮树林再向里头一些就是老林子;” “不说晚上那些凶兽到处乱逛了,就算是突然跑出来一队白鬼斥候,咱们也没法躲避,总不能为了在这里歇息,凶兽过来了硬扛凶兽,白鬼斥候跑来了硬着头皮拿刀对砍?” “你们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山洞?”姜夔看着众人,皱眉问道,“就是大一点的那种,能够把咱们这些人都住下的?” “我知道,我知道。” 赢红豆慢悠悠地说道,“在这里往南走上五六里路,路边有一棵老榆树,顺着老榆树向东一拐,大约再走上三里地是一个土崖,土崖上边的半坡上有一个山洞。” “咦,红豆,不错呀!” 汝问一夸赞道,“没想到你对这里还这么熟悉,是不是你外婆家就在这里?” “嗯嗯。” 赢红豆点了点头,神情有点黯然,“老榆树东边那个埠子叫榆树坡,大概有二十多家人,都是一个宗族的人。” 姜夔听罢,弯腰背起个头最大的姜长生,挥手说道,“不说了,红豆前头带路,身体好的出来四个人,跟我背上受伤的弟兄一起走吧。” “好!我背妊放。”姜林笑着弯腰背起身边的伤者,一个叫妊放的笑眯眯的皮猴子。 “我背汝南峰。”汝问一弯腰背起名叫汝南峰的皮猴子,一个身体干瘦干瘦,眼睛很大的猎人。 嬴闯娃憨憨地笑着说道,“嘿嘿嘿,你们都背自己的兄弟,那我背我大哥憨娃,你们没有意见吧?嘿嘿嘿。” 姬桃子与妊辽辽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姬李子是我弟,就我来背吧,夔哥,可以走了。” 姬李子的身材很是魁伟,能分两个姬桃子,因此上姬桃子背起姬李子很是吃力,但是有妊辽辽的帮扶,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艰难了。 “弟兄们,护佑好受伤的弟兄,走了!”姜夔笑着喊了一声,紧跟在赢红豆的身后,慢步向前。 赢红豆左手握着大长弓,右手握着松明子,很是警惕地走在队伍前边,时不时地回头看上姜夔一眼,看样子有些紧张。 姜夔从猎人赢红豆的眼神中看出了其对榆树坡的担忧,轻声说道,“红豆,你先不要担心,也许你外婆一家人都跟上族人东迁了,我想这条路上每天从飞雁城东迁的人那么多,你外婆她们不可能得不到消息的。” “但愿吧。”赢红豆听罢,脸上的神情稍稍好了一些。 姜武义是第一次出远门,对啥都好奇,更别说住在山里的人家了,紧走几步跟上赢红豆,小声问道,“红豆,你外爷是猎户吗?” “嗯嗯,” 赢红豆点头应道,“我大舅跟二舅也是,我打猎是跟着我碎舅学下的,我碎舅的攒射水准很厉害。” “有多厉害?”姜武义好奇地问道,“有老汝厉害不?” “哪一个老汝?是汝问一吗?”赢红豆回头偷看了汝问一一眼,小声问道。 “不是。” 姜武义摇了摇头,说道,“是我大表哥汝寒山,二百丈之内,不管是凶兽也好,猛禽也好,说射左眼绝不射右眼,说射嘴巴绝不射尾巴,你碎舅能行吗?” “嘿嘿嘿嘿。” 赢红豆笑了,说道,“就你大表哥那种神射手,在咱们飞雁城也就公孙头领能压住,再有谁能压住哩?” “嘿嘿嘿,我说的我碎舅厉害,也只能在一百二十丈之内厉害,稍远一些就不行了,给你大表哥勾鞋都跟不上的。” (勾鞋,西北方言,提鞋,提鞋后跟之义。另一个意思是跟不上人家的脚步。) “哦,那我知道了。” 姜武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哪个红豆,哪你外爷射箭咋样?” 第253章 逃荒 三十八 “我外爷么?” 赢红豆稍稍沉思了一下,面色疑重地说道,“咋说哩?如果是年轻的时候,你大表哥汝寒山肯定比不过我外爷,可是。。。” 姜夔看到猎人赢红豆欲言又止,好奇的问道,“红豆,你外爷是不是巨灵仙羽,在飞雁西山用六石的大长弓五百丈远一箭射伤妖虎白额毛的那个神射手?” (六石,在这里应该读作六担。石为粮食的重量单位,有一个姓氏也用石起头。古人一石为三百斤,一斤为十六两,只是燧人这个时期一斤为十二两。) “嗯嗯。”赢红豆轻轻点了下头。 “那你外爷现在在哪?还在榆树坡埠子吗?我能去拜访吗?”姜武义一听,马上急了,眼神灼热,快速挨近赢红豆匆忙问道。 赢红豆红着眼睛说道,“听我阿妈说,我外爷一月前带上我大舅和二舅去了天山北边,一直没有回来,怀疑我外爷他们可能已经不在了。” “他们去天山北边做啥去了?”姜武义兴致很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赢红豆已经在无声地流眼泪了。 赢红豆抬头看了看天,狠狠地吸了两下清鼻涕,哽咽着说道,“去天山北边换丹药去了,据说天山北有一个天目人的神女,名叫青仙,会炼制一种混元丹;” “我碎舅半年前在飞雁东山打猎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野猪群,受了内伤,疡医妊二梁说,用混元丹可以疗内伤。” “混元丹?” 姜武义无意识地用手摸了摸怀中的荷包,窃喜了一声,又问道,“红豆,你不是说你碎舅攒射水准很厉害么?咋能叫野猪给弄伤哩?” “呃?”赢红豆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姜武义一眼,不想说话了。 “嘿嘿嘿。”汝问一笑了笑说道,“武义,先贤有句话是这样说的,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你能听懂不?” “嗯嗯?”姜武义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汝问一,哼哼了一声,也不想说话了。 在众人默不作声的行走中,很快就来到了大榆树旁边,看着足有十二个人合抱的大榆树,众人均是一脸的诧异。 “这,这榆树也太粗了吧?”有猎人小声嘀咕道。 姜夔没有在意这个大榆树的粗细,看向汝怀和姜稳吩咐道,“汝怀,姜稳,你俩在前边探路,尽量小心一些,红豆,你跟上指路。” “好!” 三个猎人齐齐应了一声,各自把手中的松明子递给身旁的猎人,很小心地顺着大榆树旁边的小路,猫着腰向东慢行。 汝问一把背上的皮猴子汝南峰交给另一个皮猴子姜梁,小声说道,“姜梁,你把南峰背下,我看一下地上的印痕。” “嗯嗯。”姜梁上前接过汝南峰,很小心地背在背上。 “老汝,有啥情况吗?”看到汝问一蹲在小路上仔细探查,眉头皱成了疙瘩,姜夔急忙凑上前轻声问道。 “这条路上的脚印很杂乱。” 汝问一把松明子凑近地面,指着地上的印痕,小声说道,“有草鞋的脚印,有麻布鞋的脚印,还有牛皮鞋底的脚印,我不敢确定这些牛皮鞋底的脚印是不是白鬼斥候踏下的。” 姜夔眯了眯眼睛,咬牙说道,“那就当是白鬼斥候踏下的脚印吧,你看一下,能不能看出这些牛皮鞋底脚印的人数。”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大小应该有一百三十六个不一样的牛皮鞋底脚印。”汝问一站起身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 “嗯?” 姜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蹙了蹙眉,面色很是严肃地看向一众猎人,轻声说道,“弟兄们!咱们就当是有一个白鬼斥候小队进入了榆树坡埠子了,大长弓准备,没有大长弓的小梢弓准备,咱们分做三队进埠子;” “老汝你带上五个人走埠子南边,辽辽你带五个人走埠子北边,其余人跟我从路上直接进埠子街道!先灭掉松明子,白鬼斥候狡猾的很,都警惕一些;” “嗯嗯,还有一点,能用弓箭,就绝不用刀剑近战!” “好!” 众人应声,先是汝问一带了五个猎人快速走进了小路南边的田地,顺着田埂猫腰前行。 接着是妊辽辽带了五个猎人麻利地走进了小路北边的田地,也是顺着田埂猫腰前行。 “走了!” 随后,姜夔一挥手,轻呼一声,带着剩下的猎人顺着小路猫着腰漫步向榆树坡村口走去。 榆树坡村顺着古道旁的大榆树向东,大约有二里地左右就到了村口。 村口南边是一个打谷场,打谷场不是很大,东西长二十丈,南北宽十五丈,紧挨着东边的房屋跟前,是一溜谷杆堆积起来的草垛,约有九个。 村口北边是一个低矮的土墙圈起来的院子,院子的大小与打谷场差不多。 院子里边最北边是一座神庙,神庙不大,东西长九丈,南北宽六丈,是一座用石头和瓦片及木料建起来的石头房屋。 神庙前留有小路,两边栽了好多棵柏树,柏树很粗壮,最细的一棵柏树都有五人合抱了。 顺着小路进村,便是街道了,街道两旁每家的院门前各有两棵粗壮的榆树,与古道旁边的大榆树细不了多少。 街道南边,从西往东有十二家院子,建筑格局几乎都差不多,都是在院子最南边建造了三间大瓦房,房前栽着杏树,房后栽着枣树,杏树最细的有两人合抱,枣树最粗的也有三人合抱。 院子内东西两边有鸡舍和猪圈,嗯嗯,还有旱厕,灶房,柴房等房屋。 街道北边,从西往东有十家院子,建筑格局与街道南边的院子大同小异。 为啥要这样说哩,原因是街道北边的院子后边都是清一色的五间瓦房,比起南边院子后边的三间瓦房稍稍大了一点。 按照这个比例,南北两边的院子虽然不一样多,但是占地面积几乎差不多。 出了街道再往东边走,就是一个小土坡,小土坡与街道连着的是一条土路,约有一丈二尺宽窄,路两旁是一溜杨树,最细的杨树也有五人合抱,在杨树外边也是田地。 姜夔带人还没有走到村口,迎着微微的东风就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第一感觉就是村子里头出事了。 急忙走到草垛旁边,将背上的姜长生放在地上,轻声说道,“长生,你就待在这里,看护一下其他受伤的兄弟,我要带人进埠子子里面探查一下;” 说罢看向其余猎人,小声吩咐道,“弟兄们,把受伤的弟兄都放在长生这里吧,咱们轻装进埠子街道,遇见了白鬼斥候也好厮杀不是。” “好,你也小心一些。”姜长生靠在草垛上,板着脸嘱咐了一句。 其他猎人见状,也跟着将背着的伤者放在姜长生身旁,从背上取下大长弓,搭上箭羽,跟在姜夔身后,悄然摸进了村子。 在街道上向前走过大约四个院子,在第五个院子门前的大榆树下,走在前边的姜夔借着昏暗的星光隐隐约约看见了赢红豆。 赢红豆左臂中箭,苦着脸站在街道南边的榆树旁,悄悄地向姜夔摆手,小声说道,“夔哥,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红豆,你没事吧?” 姜夔猫着腰很小心地走上前,一眼就看见了赢红豆左臂上的箭羽,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你咋受伤了?汝怀跟姜稳人哩?” “嗯~” 赢红豆轻哼了一下,抬起右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声说道,“刚才我跟汝怀和姜稳刚刚走到埠子口,就被一个隐藏在大榆树后边的白鬼斥候发现了,一箭飞来,我因为走在前头,就替汝怀当了一箭;” “谁知道天太黑了,看不清楚,又加之动作不到位,我这左臂就被射中了,然后那个白鬼斥候就顺着街道往东跑了,汝怀就跟姜稳去追,我没敢多走,就在这里等你们过来。” “那你在这里歇息,我带人去埠子东看看去。”姜夔没有多说,带人快步向前,耳朵撕长听着两旁院子内的动静。 其他猎人也跟姜夔拉开了安全距离,麻利地躲在街道旁的大树后,张弓搭箭,慢步向前,并机警地四下里乱看。 通过听力,姜夔并没有听到街道东边有跑步声,而是听到南边第五个院子和第六个院子内都有粗重的呼吸声,这种声音只有在人很紧张的时候或是受了重伤的时候才会发出。 于是,姜夔就猫着腰悄悄的走到第六家院子门前,很小心地取出火镰石和艾绒,用火镰石擦了两下点燃艾绒,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个松明子引燃,随手扔进了第六个院子里。 “啊——” “敌袭——” “敌袭呀呀呀。。。” 随即,院子里边就传来了白戎骑兵斥候特有的呼喊声和慌乱的脚步声以及爬墙声,嗯嗯,紧跟着院墙上就有小梢弓弓弦的蹦响声。 “嗖嗖嗖。。。” 姜夔急忙猫腰向前紧冲两步跑到院墙跟前,靠着院墙蹲下身,然后,回头模糊的看见,就在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有超过十支箭羽划过并钉在了大榆树下面的地上。 瞬间,第六个院子的门就打开了,从门内冲出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左手打着松明子,右手握着长剑,咬牙不到一个呼吸就冲到了姜夔刚才站立的地方。 “抹地!” 姜夔咬牙狠骂一声,对着两个站在看着地上的箭羽发呆的白戎骑兵斥候其中一个,拉开大长弓就攒射了过去。 “嗖——” “噗——” 箭羽秒速射穿了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脖子。 另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看见同伴中箭,瞪着眼看见正在右手摸箭羽的姜夔,怒吼一声“杀——”,挥剑就向姜夔冲了过来。 “啪——” 由于两人距离太近,姜夔也来不及弯弓搭箭了,挥动左手中的大长弓就向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甩了过去。 几乎同时,右手抽出了一支箭羽,急忙撒腿冲向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的左侧。 在两人身体相错的刹那间,姜夔右手中的箭羽就扎在了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脖子上。 “噗——” 也就在这时,姜夔又听见了身后院墙上小梢弓的蹦响声,想也不想就转身抱住了这个身材魁伟的白戎骑兵斥候的后腰,用这家伙的身体做了自己的临时挡箭牌。 “嗖嗖嗖。。。” 十几支箭羽险之又险的从耳旁飞过。 “噗噗噗——” 有三只箭羽扎进了这个白戎骑兵的胸脯上。 “嗖嗖嗖。。。” 街道上反应过来的猎人,这时候也各自找大榆树做挡箭牌,趁着白戎骑兵斥候重新弯弓搭箭的空档,也用大长弓将箭羽射向了站在第六个院子院墙上和院内柴垛上的白戎骑兵斥候。 “呃?” “啊——” “咿呀呀。。。” 院墙上和柴垛上大约站了十三个白戎骑兵斥候,有八个瞬间中箭,两个被箭羽射中了胸口,立时掉落院内,蹬腿了事。 其余六个中箭的也纷纷掉落院内地上,口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剩下五个没有中箭的,瞪着眼睛愣了一下神,硬着头皮又搭弓射箭,只是这次射箭的时间与门前街道上的一众猎人几乎同时。 “嗖嗖嗖。。。” “嗖嗖嗖。。。” “嗯?” “呃?” “啊。。。” 。。。。。。 也许是第六个院子内外有松明子燃烧的缘故吧,一众猎人的视力无形中提高了不少,秒速就将五个刚刚没有中箭的白戎骑兵斥候射落院子里边。 而五个白戎骑兵斥候采取的只是盲射,尽管如此,还是有三个猎人中箭倒地。 一个是姜堃,被箭羽射中了左手小臂,一个是嬴晚,被箭羽射中了左腿,一个是汝南,被箭羽射中了小腹。 “弟兄们,快!” 姜夔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看有没有猎人受伤,一把推开已经死去的白戎骑兵斥候,焦急的喊道,“点燃松明子,补刀捡漏!” 喊罢,从背上的包袱上取下砍柴刀,先是挥起砍柴刀,迅速砍断地上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的白脖子。 随后火速冲进院子里,借助松明子的火光,麻利地对躺在地上尖叫的白戎骑兵斥候进行补刀。 一众猎人在点燃松明子后,自觉对分成两拨,一拨冲进第六个院子内,跟姜夔一起,对躺在地上的白戎骑兵斥候进行补刀。 一拨冲进第五个院子门前,还没有踹开远门,就听见院子内小梢弓的弓弦响起,然后,有十几支箭羽射在了厚重的木门上。 这拨猎人吓了一跳,将松明子扔进院子内,一个猎人趁势踹开院门,其余的猎人弯弓搭箭,对着站在大茅草房前的白戎骑兵斥候就是一通攒射,随后又迅速躲闪到门墙两旁。 “嗖嗖嗖。。。” “嗖嗖嗖。。。” 经过几个回合的攒射后,除了两个躲闪不利的猎人腿部中箭外,院子内的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悉数中箭倒地。 这拨猎人二话不说,一个个取下背上的长剑,火速冲进院子内,对着茅草屋前躺在地上死了的和没死的白戎骑兵斥候就是一通补刀。 之后,姜夔顾不上捡漏,从第六个院子内跑出来,在第五个院子内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找见汝怀和姜稳的身影。 第254章 逃荒 三十九 在这第五个院子里边的三间大瓦房前,姜夔看到了两个被白戎骑兵斥候杀死的男人,都是青壮,身首异处,身上没有衣物,肚腹被长剑破开了,胳膊和腿已经不见了,一旁的地上只有散落的碎骨和血迹。 茅草屋内,还有六个被绑着手脚的女人,也是青壮,衣衫褴褛,目光呆痴,头发和脸上沾满了污垢,看情形,好像已经被吓坏了。 姜夔没有功夫去询问这几个女人,一想到汝怀和姜稳两人的安危,心中就有些发紧。 急乎乎的对姜林吩咐道,“姜林,你把这几个姐妹解救后劝慰一下,问一问情形,一会带上弟兄们往东,我先过去找汝怀和姜稳去了。” “好,夔哥你小心一点。”姜林抬头应了一声,继续捡漏。 姜夔出得第五个院子,看到刚才在第六个院子捡漏完毕的猎人正在给受伤的弟兄处理箭伤,匆忙打了声招呼,从地上捡起一把小梢弓。 又从两个死了的白戎骑兵斥候腰间的箭筒搜罗了一下,只弄了十五支箭羽,连同自己腰间箭筒内的箭羽,总计有三十二支箭羽。 随后,猫着腰顺着街道北边的大榆树旁急匆匆向东。 躲在门前大树下的赢红豆看到姜夔急匆匆的样子,急忙喊道,“姜统领,小心!” 姜夔正在思虑着进入村子中的白戎骑兵斥候到底有多少?现在射杀了三十人,还剩余多少时,猛一听见赢红豆的声音,急忙猫腰向前扑去。 “嗖——” 一支箭羽瞬间从姜夔刚刚站立的地方滑过,嵌入了街道中间的地上,只露出一扎长的箭尾在地面上,呜呜作响。 姜夔没有犹豫,弯弓搭箭,反手就将一支箭羽射向刚才的小梢弓弓弦蹦响处。 “嗖——” “啊?” 声音起处,一个魁伟的人影从北面第六个院子门前的墙头上掉落地上。 根据经验,姜夔通过声音辨别出,被自己射中的家伙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白戎骑兵斥候,立时就警觉了起来,好在刚刚射中的这个家伙已经蹬腿了,不需要射第二箭。 按照刚才射杀的人数判断,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如果是满员的三十六人,那就还有五个人隐藏在暗处,到底隐藏在哪里,还需要进一步听声探查。 按照汝问一的探查方法,如果进入村子里边的白戎骑兵斥候真的是一百三十六人,那么,还有一百零五人躲在暗处。 这样看来,事情好像就有些棘手了,而且还是非常棘手的那种。 “这个村子里边有啥东西,值得这些白戎斥候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甚至更多呢?”姜夔一边撕长耳朵向周围听声辨位,一边快速在心里判断白戎骑兵斥候的人数和想法。 “呃?” 在东边的村头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哼声,就像是谁被重物击倒了,又或者是谁被砍柴刀或者长剑杀死了。 神州卫姜夔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弯弓搭箭,顺着街道快步向东走去。 “嗖——” 正行进中,忽然前面有小梢弓弓弦的蹦响声,姜夔急忙闪身躲到一旁的大树后,瞬间就有一支箭羽从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滑过。 “抹地!偷袭谁不会呀!” 姜夔想也不想,闪身就向刚才的小梢弓弓弦蹦响处射出一箭。 “嗖——” “啊——” 有人中箭,发出了惨叫声和倒地打滚的声音。 听声音,好像不是白戎骑兵斥候的叫声,姜夔就没有继续补射。 “是夔哥吗?我汝怀。”汝怀的声音在前边三丈远的大树后响起。 “我是姜夔,汝怀,你没事吧?”姜夔快步上前,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从外形上看,好像是汝怀没错了。 “夔哥,我没事,就是姜稳腹部中箭了,已经昏了。”汝怀抱着受伤的姜稳,急得头上直冒汗。 “前边咋回事?” 姜夔小声问道,“我刚才射了一箭,听声音不是白鬼斥候的声音。” 汝怀小声回道,“红豆的外家族人好像已经东迁了,按照我探查到的大约情况,这里应该有两个白鬼斥候小队,一个小队埋伏在村子里,另一个小队不是在东边土坡上,就是在土崖那边的的山洞里;” “这些白鬼斥候不知道从哪里抓过来了一些神州人青壮,目前人数我还没有弄清楚,我们刚刚探查到这里,准备回去向你报信,姜稳就被偷袭了。” “你把姜稳放在地上,咱们俩偷偷潜过去,袭杀这些白鬼斥候。”姜夔小声吩咐道。 随后,也不管汝怀愿不愿意,先一步顺着街道北边的大树旁边向前慢走。 “姜稳,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去给夔哥帮忙去。” 汝怀咬了咬牙,将姜稳扶着靠在大树上,也不管姜稳听到没听到,拿起小梢弓悄悄地从街道南边的大树旁边跟了上去。 姜夔快要走出村子的时候,就不再往前走了,闪身躲在街道北边的大树后。 从腰间摸出火镰石和火绒,轻轻地擦了两下火镰石,点燃火绒,又从背上取下一根松明子点燃,随手扔向中箭后痛苦哼哼的地方。 “啊?” “哪来的火光?” “快灭火,快灭火呀。” 。。。。。。 村尾的土坡上忽然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喊叫声。 借着松明子的火光,姜夔终于看清了土坡上的情况,约有十二个手脚被绑缚的神州人青壮坐在地上,总计有两排。 接近土坡下的是五个男人,面向村子这边坐着,其中有一个男人左臂中箭后躺在地上痛苦的哼叫。 如果没看错,这个中箭的男人就是自己刚才射中的那个发出惨叫声的人。 在这五个男人背后相距五尺的土坡上,是七个女人,也是青壮,面向村子这边坐着,一个个神色非常难看。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尽皆头发凌乱,衣衫破碎,女人的脚看不到,到是可以看清这五个男人都是打着赤脚。 在这些神州人后面的半坡上,站着一群白戎骑兵斥候,面色沉重,目光狠厉,弯弓搭箭,看人数大约有三十六人,分两排站立着。 “嗖嗖嗖。。。” 姜夔还没有彻底看清楚情况,就听见了小梢弓弓弦蹦响,站在土坡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已经射出了箭羽。 姜夔赶紧退步躲在大树后,弯弓搭箭,对着树桠上呼吸紧促正要攒射自己的白戎骑兵斥候就是一箭。 “嗖——” “呕——” 姜夔也顾不上查看结果,麻利地从箭筒内抽出六支箭羽,弯弓搭箭,借着坡头上白戎骑兵斥候攒射的空挡,猛然闪身在大树南边,对着一众白戎骑兵斥候攒射而出。 “嗖嗖嗖。。。” “噗——” 这是身后树桠上的白戎骑兵斥候掉落地上发出的声音。 “嗖嗖嗖。。。” 随即又抽出六支箭羽,弯弓搭箭,火速射出,也不看结果,麻利地抽出箭羽搭在小梢弓上,对着南边的树桠上又是一箭。 “嗖——” “呃?” “嗖嗖嗖。。。” 这是站在坡头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射过来的箭羽发出的破空声。 听声音,明显的比刚才第一拨少了六道箭羽的破空声。 姜夔来不及喘息,火速退到大树后,麻利地从箭筒内抽出六支箭羽。 待坡头上攒射过来的箭羽滑过眼前,复又踏前一步,将箭羽射向坡头上,射罢一拨火速又射出第二拨,然后看也不看就退后躲在大树后。 “嗖嗖嗖。。。” “嗖嗖嗖。。。” “嗖——” 这是汝怀射出的箭羽发出的破空声。 姜夔借助土坡上松明子发出的火光看了眼汝怀,笑了笑,伸手再去摸箭筒时,才发现箭筒里边只剩下三只箭羽了。 随后,把这三支箭羽搭在小梢弓上,闪身出大树北面,射向坡头。 “嗖嗖嗖——” 几乎同时,站在坡头上被箭羽射杀后剩下的十个白戎骑兵斥候瞬间将箭羽射向了大树南边。 咳咳,其实这也在姜夔的算计之内。 没有了箭羽的姜夔,看了眼地上的白戎骑兵斥候腰间满满的一箭筒箭羽,几乎都没有用几支,咧嘴一笑,弯腰将这家伙腰间的箭筒解下,麻利地系在自己右侧腰间。 先在箭筒内抽出六支箭羽搭在小梢弓上,等候了大约两个呼吸之后,拉满小梢弓弓弦,直接向前扑倒在地,同时将箭羽射出。 “嗖嗖嗖。。。” 几乎同时,站在坡头上仅剩的七个白戎骑兵斥候也将手中的箭羽射向大树南侧。 “嗖嗖嗖。。。” 姜夔眼疾手快地挥动左手中的小梢弓,击打了一下飞窜而来的箭羽,险之又险地挥开了三支箭羽,一支后来的箭羽还是险之又险地射中了自己左侧腰侧的腰带。 只听得“呲啦”一声,麻布腰带被高速飞过的箭羽撕裂了。 “呃——” 这一瞬间,姜夔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在地上多待,麻利地爬起身,抽出一支箭羽火速弯弓搭箭,射向了最后一个还在拉弓的白戎骑兵斥候。 随后扔掉小梢弓,随手从背上的包袱后面取下砍柴刀,猫腰飞也似地跑上土坡,对着躺在土坡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就是一通补刀。 也不管被箭羽射死了还是中箭后装死的,快速砍断脖子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汝怀在用长剑给躺在大树下面的两个中箭的白戎骑兵斥候补刀后,也红着眼睛冲上了土坡。 只是汝怀的动作有些太慢了,补刀了五个白戎骑兵斥候后,其余能补刀的白戎骑兵斥候已经被姜夔补完刀了,只剩下捡漏了。 姜夔没有心情捡漏,猫腰走到这些被绑住手脚的神州人跟前,麻利地用砍柴刀割开绳子,问道,“请问,你们是哪里人?” 七个女人中,有六个都被吓坏了,只有一个年龄最小的看起来没有哭,眨巴着大眼睛,借着地上松明子的火光看了看姜夔,活动了一下手脚,问道,“你是神州卫吗?” “嗯。” 姜夔点头应道,“我是飞雁城的神州卫,我叫姜夔,现在是新组建的猎人猎杀队伍的统领。” “我叫雁青莲,这些人都是我雁族族人,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这群白皮黄毛蓝眼的怪人,早上的时候闯进了我们飞雁坡,用弓箭无端地杀死了好多族人,尤其是老人和小孩跟身有残缺的人,几乎是被虐杀而死。” 小姑娘雁青莲的眼睛有些发红,“我就想问一下,这些杂碎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们神州卫又去了哪里?” “抱歉,小妹妹,我虽然是神州卫,可是我也不会分身呀。” 姜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我跟着公孙总领在飞雁城北门阻挡东白戎部族骑兵,已经半个多月了,有好多神州卫兄弟都已经战死了;” “为了老行商队伍的安全,早上的时候公孙总领才召集城内的猎人,组建了这支猎杀队伍,我被任命为这支猎杀队伍的统领;” “从早上出来一直到现在,我们猎杀队伍已经遭遇到了两拨白鬼斥候小队,全力厮杀了两场,据我看到的,已经有二十三个猎人受伤倒下了;” “现在,这是第三场厮杀,我不知道这个村子里躲藏了多少白鬼斥候,但是我们已经杀死了五十多个白鬼斥候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请你告诉我,这里还有多少白鬼斥候,他们躲藏在哪里?” “呃?” 本来想要抱怨并大发一通怒火的雁青莲,在听完姜夔的话语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这个神州卫的英勇行为,好多想要喷出来的话语就生生噎住了。 于是,无意识地伸手指了指土坡上面不远处的山洞,说道,“那里有一个山洞,里头好像有一百多个白鬼,他们好像在歇息,洞外的田地里,像我们这样被绑住手脚的,大约有二百三十二个人吧。” 姜夔听罢,有点头大,前后杀了都有六十多个白鬼斥候了,这竟然还有近一百多个,自己这是不是戳了白鬼斥候的窝了。 “汝怀,你把这些兄弟姐妹带到埠里去,尽快给受伤的弟兄弄一下箭伤,看其他猎人忙毕了没有,忙毕了就叫过来几个。”姜夔一边用砍柴刀割开几个男人手脚上的绳子,一边向汝怀吩咐道。 汝怀这会借着松明子的火光才看清,自己这个猎杀队伍的姜统领很不简单呀,一个人竟然射杀了三十四个白戎骑兵斥候。 嗯嗯,加上刚才南北树上的那两个,应该是射杀了三十六个。 “这是什么修为的箭术高手呀?”汝怀小声嘀咕道。 “汝怀,我给你说话听到没有?” 姜夔割完绳子,一转身看到汝怀站在原地发呆,急忙问道,“你不会也中箭了吧?” “没有,没有,姜统领,你说啥?”汝怀意识到自己大意了,马上从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笑意掩盖尴尬的神色。 “嗯,你把这些兄弟姐妹引到埠子里边去,看看没有受伤的猎人,叫几个过来,上头山洞里还有一百多个白鬼斥候哩,咱们要尽快杀死那些白鬼。” 第255章 逃荒 四十 姜夔哼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另外,洞口外的田地里还有二百三十多个咱们的人,也需要解救,这回听懂了吗?” “嗷嗷,哦,听懂了,听懂了。” 汝怀有点脸红,好在天色昏黑没有人看到,急忙上前点头应道,“兄弟们,姐妹们,都跟我走吧,嗯嗯,去两个兄弟,把受伤的这个兄弟抬上,下面埠子里有专门疗伤的弟兄,手法很好的,快,快,快跟着我走。” 说罢,尴尬地向姜夔笑了笑,拿起地上正在燃烧的松明子,先一步向村子里走去。 姜夔哼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汝怀,低头猫腰在尸体堆中捡取箭筒。 “姜大哥,你要这些白鬼的箭筒有用吗?”雁青莲没有跟上族人去村子里,而是好奇地看着姜夔,并动手在尸体上解取箭筒,捡拾地上的箭羽。 “你咋没去埠子里?” 姜夔看了眼雁青莲,诧异地问道,“这里很危险,快去!跟上你的族人去埠子里吧。” “不,我也要跟上你杀白鬼去!” 雁青莲从地上捡起一把小梢弓,拉了拉,说道,“这是啥破弓,一点都不好,根本就没有我大哥那把大长弓好用。” “你大哥是谁?”姜夔好奇地问道。 太昊以为姜夔在跟雁青莲说闲话,就分出一道神识,通过虚空中的大鸟,把目光看向了凉州城。 凉州城王府大堂内,刚一吃完饭,凉州王祝康吸着鼻涕沉着脸就向三个元婴境巅峰修士挥了挥手,“老汝,老姜,老妊,你们都忙去吧,我也要回屋里歇息了。” “喏——” 三个元婴境巅峰修士起身抱拳应诺了一声,各自笑着走出了大堂。 其余的护卫见状,也纷纷起身抱拳,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有说有笑地嘀咕着走了。 “呼——吸~” 祝康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吸了一下鼻涕,就地躺在羊皮上,右手做枕枕在头下,蜷缩着身子眯缝着眼睛,仔细地思虑着如何对付东白戎来的行商队伍头领公野浪。 “公野浪,东白戎混合部族统领公野雄的大娃。” “嗯嗯,聪明如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贿赂了祝房这个老狐狸,没看出来啊?” “祝房这货也是的,我对你很差吗?你竟然帮着公野浪来贿赂老姜和老妊,真不要脸。” 。。。。。。 就这样,祝康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一旁的侍女拿着披风,听见鼾声后微微惊了一下,随即上前,将披风盖在了祝康的身上。 汝南风骑马来到神庙门前的时候,神庙的大门早已经关闭了,这让汝南风很是尴尬。 翻身下马后,在神庙门前静静等候了一炷香功夫,刚想上前敲门的时候,就看见神庙的大门又打开了一条缝隙,早上见到的那个老婆婆微笑着侧身从缝隙中走了出来。 “汝南风见过婆婆!”汝南风急忙抱拳颔首。 “汝护卫客气了!” 香婆婆上前,抱拳颔首回礼,说道,“我家神女说了,王不动,贼乱动,王动贼发疯。” “呃?”汝南风听罢,一脸的茫然。 香婆婆轻笑一声,转身走进了庙门,随后,庙门轻轻地关上了。 “王不动,贼乱动,这是啥意思?” 汝南风的眉头都快要皱成疙瘩了,“还有,王动贼发疯,又作何理解呢?” 在这种苦闷的思虑中,汝南风不知不觉中又在原地空耗了一会儿。 直到一阵山风刮过脸颊,汝南风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才醒悟过来,牵着马儿走到街口,翻身上马,直奔王府而去。 而姜聡和妊小凤两人出得王府后,一路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还没有来得及回家,只是走到了街口,就被站在街口旁一家酒肆门前的祝房拦住了去路。 “啊哈哈哈,姜真人好!妊真人好!咱们又见面了!”祝房笑嘻嘻的上前抱拳颔首,笑得就像一个老狐狸一样。 如果不是姜聡和妊小凤两人提前从祝康口中知道了祝房的来意,两人还以为遇见劫道的了呢。 “哦,老祝啊!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姜聡抱拳虚虚的回了个礼,故意问道。 妊小凤没有说话,只是抱拳微笑着向祝房点了下头,因为昨天晚上祝房拜访自己,竟然私下里给了自己两箱金饼。 金饼可是硬通货,在这个一个金饼足够普通家庭吃用一年的时代,一箱金饼有六十枚,两箱金饼足够妊小凤买下半个普通城池了。 只是妊小凤比较胆小,天刚亮就把两箱金饼拿去了凉州王府,献给了祝康,并说明了金饼的来源和情况。 咳咳,祝康非但没有埋怨妊小凤,不但把两箱金饼还给了妊小凤,还给了妊小凤两瓶四品阶的聚气丹。 这不,有了聚气丹的加持,这两箱金饼妊小凤拿着就有点烧手的感觉,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我新得了一个宝贝,不知二位真人有没有兴趣看一眼?”祝房卖起了关子。 姜聡看向妊小凤,挤了挤眼睛,又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哈哈哈哈,那就多劳了。” “嗯嗯嗯。”妊小凤微笑,“老祝,麻烦你了。” “不劳,不劳,不麻烦的,哈哈哈哈。” 祝房大笑,“能为两位真人效劳,是我祝房的福气不是,哈哈哈哈,两位真人,请吧!” “这是。。。”妊小凤抬起头看了看酒肆门前悬挂着的酒葫芦标志,迟疑地张了张口。 姜聡也在装傻,“这里好像是一家酒肆。” “嗯嗯,两位真人先进去再说,进去再说。”祝房继续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侧身站在一旁。 “好吧,我也好久没有沾酒了,不妨尝一尝酒味?”妊小凤表情有点僵硬,但还是抬步走进了酒肆大门。 “就是,我也想尝一尝酒味,就是这家酒肆里面的米酒太贵了,嘿嘿嘿。”姜聡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紧跟在妊小凤身后,走进酒肆大门,眼睛四下里乱瞅。 “小二,楼上。”祝房跟在后面,挥手向柜台旁站立的一个小二挥了挥手。 这个小二可能就是祝房提前先交代好了的,急忙走到两个护卫跟前,笑嘻嘻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两位贵客,请移步楼上。” 说罢,仰起头唱了一声,“哎——楼上甲一房有贵客喽——” 立时,楼上就有脚步声响起,在二楼的楼梯口,一左一右有两个小二等在了旁边,一脸的笑意。 两个护卫走在前边,祝房向站在柜台后面的酒肆掌柜挥了挥手,说道,“老姜,来三坛米酒,还是下午刚酿的那种新酒,菜照旧上三份。” “嗯嗯,好好好!” 酒肆掌柜的长相与山北城神州卫总领姜镇西很像,说白了,其实这个酒肆掌柜就是姜镇西的大哥姜镇东,是一个很精明的老行商。 对于祝房邀请王府护卫妊小凤和姜聡这件事,只拿眼看,老行商姜镇东就知道咋回事,因此上面子上做的很好,心里已经把祝房的祖宗八辈都给骂了几十遍了。 甲一房是酒肆二楼最东边的一间房,很是僻静,适合行商谈生意,也适合阴谋者说事情。 三个人在小二的带领下走进甲一房,各自盘膝坐在一个小条桌下面铺着的羊皮上。 有小二马上把切好的茶水端到了三个小条桌上,就退了出去。 随后,又有三个小二端着木托盘走进房内,给三个小条桌上各摆放了四盘菜,两荤两素,两荤为煮菜,两素为蒸菜。 又把小黑碗和装米酒的小陶罐摆在三个小条桌上,摆放的位置看起来很是美观。 领头的小二嬉笑着说了声,“贵客,请慢用!”就带着端菜的三个小二退出了房间,还很贴心地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两位真人,先喝一碗米酒,这是老姜下午才酿出来的新酒,喝起来香甜可口,回味无穷。” 祝房端起小条桌上的小陶罐,给一旁的小黑碗里面倒了多半碗红黄相间的米酒,放下小陶罐,笑嘻嘻地看了眼两个护卫,自顾自端起来举到眉齐,这才仰起头一饮而尽。 妊小凤和姜聡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端起眼前小条桌上的陶罐,给小黑碗中倒了多半碗米酒,也是端到眉齐,闻了闻酒气,微笑着仰起头一饮而尽。 “老祝,不知有何事需要我跟老姜效劳的,但说无妨,咳咳,咱们都不是外人。”妊小凤放下小黑碗,向使者祝房抱了抱拳。 “这个,这个嘛,哈哈哈哈。” 祝房扫视了两个护卫一眼,伸手做了个邀请姿势,说道,“两位真人,先喝酒!先吃菜!待咱们弟兄肚子里填上一些酒菜,说话才有力气嘛,哈哈哈哈。。。” “哪啥?” 妊小凤假装尴尬了一下,随即看向姜聡,笑了笑,说道,“老姜,咱们就先吃菜,喝酒,一会再问老祝吧,反正老祝这顿酒菜弄的这么好肯定有事情,不吃白不吃哈。” “嘿嘿嘿,那就先吃吧。” 姜聡又端起陶罐给小黑碗中倒酒,举到眉齐,喝酒,随后调侃道,“哎呀,我咋就这么爱喝酒呢先,嗯嗯,这酒也太好喝了些,镇东这是啥手艺?把这酒也酿的太对我的口味了,啧啧啧。。。” “哈哈哈。。。” 祝房看到护卫姜聡很是给面子,马上就附和道,“没想到姜真人这么爱喝酒呀,嗯嗯,后面我给老姜说一声,给姜真人多送几罐酒,让姜真人每天都能喝个够,哈哈哈。。。” “哎呀,喝酒事小,可不能误了老祝的大事了。”妊小凤嬉笑着眨了眨眼睛,提醒来一句。 “哎呀,真是的,差点就把老祝的大事给忘了。” 姜聡再次喝完一碗酒后,放下小黑碗,冲祝房抱了抱拳,问道,“老祝,现在可以说事了么?要不然,我这酒喝着也不香了。” “嗯嗯嗯。” 祝房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姜真人有所不知,我这些天一直在给东白戎混合部落头领公野雄的大娃打下手哩,这大娃叫公野浪,想跟咱们凉州走商各种货物;” “姜真人也知道,不说咱们凉州境内了,这各到处都有马匪劫道哩,公野浪为了走商的人跟货物能够安稳一些,不被劫道,就想着让我给叫上几个厉害的人;” “这不,我头一个就想到了你们两位真人了,你们也别害怕,也别乱猜忌,公野浪这娃手里有货有钱,只是走商的时候让你们露一露脸就行了,没有其他要求。” “就这?”姜聡听罢,看了眼妊小凤,沉思了起来。 妊小凤会意,马上问道,“老祝,我想问一下,这走一次商,报酬是啥?我们可以提要求不?对了,老祝你也别嫌烦,毕竟我跟老姜这修为在这放着哩;” “再说了,咱们在商言商嘛,你老祝既然替公野啥说话。。。” “妊真人,那个娃叫公野浪。”祝房急忙纠正道。 “哦哦,公野浪,公野浪,嘻嘻嘻,你看我这记性,也太好了些,竟然把这个娃的名字都能给记岔了。” 妊小凤自嘲了一句,继续说道,“老祝,既然在商言商,那咱们就得说个渠渠道道,总不能我跟老姜忙完了,什么东西也没有见到,这不是空忙一场么。”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姜聡微笑着附和道。 “哦,这个呀,嗯嗯,是我的不是。” 祝房有点尴尬,急忙抱拳说道,“那个公野浪早就把报酬给我了,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你看,我一时一急,差点就把这个正事给忘了;” “是这样的,你们两位真人跟着走商走一次商,报酬是两箱金饼,一箱金饼是六十枚,你们思量一下,看看这个报酬少不少?” 妊小凤看向姜聡挤了挤眼睛,姜聡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看向祝房,轻声说道,“老祝呀,你也知道我跟小妊都是修道者,修道者需要啥?你该不会让我明说吧?” “修道者?”祝房脸上的笑容立时凝固住了,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修道者”三个字。 妊小凤看看火候倒了,急忙抱拳提醒道,“老祝,我给你提一下,修道者需要的要么是晶石,要么是丹药。” “哦,这个呀?” 祝房有点醒悟,只是对于晶石和丹药这种事情,自己可不敢拿主意。 于是,就有点抓耳挠腮了,“嘿嘿嘿,两位真人,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我得去问一下公野浪,看看他手上有没有晶石跟丹药,如果有的话。。。” 姜聡直接打断了使者祝房的话语,说道,“如果公野浪手上有,并且愿意邀请我俩走商,老祝你记住,走一次商,上品天晶石一人得预付三万枚,如果是丹药的话,那得四品阶的聚气丹一人十瓶,一瓶是九枚的那种。” “好,两位真人,我记住了,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去给你们争取,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今天晚上我这莽撞之事。”祝房的心里虽然把姜聡骂了几十遍,但是老脸上一点儿也不敢显现。 “那好吧,我跟小妊就不多待了,嗯嗯,这米酒不错,剩下这半罐我就带走了。”姜聡笑着起身抱拳,提上小条桌上的小陶罐,向妊小凤挤了挤眼睛,嬉笑着先一步走向门口。 站在门外的小二急忙打开了房门,一脸的笑意。 “老姜你等等我。” 妊小凤也不想多待,有样学样,起身提上自己眼前小条桌上的小陶罐,向祝房笑了笑,“老祝,走了,谢谢你的酒菜。” 一刻钟后,当祝房急吼吼的跑到客栈,将妊小凤和姜聡两人的话语说给公野浪后,公野浪马上气得抓起方桌上的小黑碗摔在的客栈大厅内的地上,瞬间碎裂成碎片。 “啪——” 公野浪瞪着眼睛仰起头,大声吼道,“狗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谁知道张开嘴巴刚刚吼出几个字,就被一旁眼疾眼快的公野黉给伸手捂住了嘴巴。 “呜呜呜。。。” 公野浪吼叫不得,气得瞪了公野黉一眼,想要跳起身发作一番,就见公野黉冷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256章 逃荒 四十一 “老祝,你先回去,我跟公野头领说一会话,后面再给你回话。” 公野黉看到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公野浪的祝房,害怕公野浪一句话说不好坏事,急忙看向祝房,微笑着摆了摆头。 “哦哦,那你们忙,那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祝房很是识趣的抱了抱拳,麻溜地转身走出了客栈门外。 公野黉目视使者祝房走远了,挥了挥手,示意大厅内的护卫将站在柜台前的小二和柜台后的客栈掌柜的都给赶到了客栈后院,这才收回手,静静地看着公野浪。 公野浪的怒火没有发泄出来,红着眼睛有种想要吃人的征兆,“黉哥,你啥意思?就那两个杂碎提出那种无理要求,我还不能发凶了?嗯~?” “小浪,你还想不想成大事?”公野黉一脸严肃地盯着公野浪的眼睛,冷着脸问道。 “啥意思?我不懂,黉哥,你能不能说的仔细一些,难道你也把我当瓜子了?”公野浪气呼呼地就想掀桌子。 “小浪,你说,咱们到这凉州城是弄啥来了?”公野黉依旧冷着脸问道。 “咱们不就是。。。” 公野浪猛然醒悟了过来,急忙起身抱拳颔首,很是诚恳地对公野黉说道,“黉哥,你做的很对!是我头脑发热了,我错了,我现在给你道歉。” “嗯嗯,看你娃髿转的快,我接受你的道歉。” 公野黉的冷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笑意,说道,“不就是天晶石嘛,不就是四品阶的聚气丹嘛,明天就让老祝答应那两个护卫,先把人稳住,后面找机会把人弄走;” “小浪,我给你说,咱们只有不择手段把人给弄走了,才有机会弄死凉州王祝康,要不然,就凭他跟前那三个元婴境护卫,就是把我挣死,咱们也弄不了祝康那个碎怂;” “记住一点,咱们既然来了,就必须成事,不管现在咱们付出了啥,付出了多少,后边只要占领了凉州,一切都会成几十倍几百倍的弄回来的。” “谢谢黉哥,我懂了。”公野浪的眼睛内闪着吃人的红光,深吸一口气,就好像已经把整个凉州攥在了手心里一样。 在看黑水河西门外二百丈远古道南边的谷子地里,黑炭团背着白戎骑兵斥候顺着田埂拼命向南跑路,奈何腿短力薄,又加之前边在疯狂跑路中损耗的体力有些太多。 因此上向南跑了不到一百多丈远,就被紧跟在身后十五丈远的一众马匪给追上了。 “啊嗯——” 黑炭团力竭,被地上的几棵胡萝卜樱子绊倒了,一个前扑爬在了田地里,背上背着的白戎骑兵斥候公野长发也跟着被摔了出去,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也许是摔疼了,发出了一声闷哼。 “呕啊——” “啊——” “黑脸你没事吧?” “黑脸你有没有受伤?” “黑脸你要不要紧?” 。。。。。。 紧追而来的一众马匪在黑炭团身边打住了脚步,把手中仅有的三根松明子凑近黑炭团,尽皆流露出一脸的关切。 只是黑炭团因为脑补的作用,摔倒后自己把自己吓坏了,黑脸惨白,身体也哆嗦的不像样子,一时间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干脆就闭上眼睛装晕了。 “来人——” 护卫头领黑般煞走上前,一眼就认出了爬在地上的黑炭团,看到黑炭团似乎昏过去了。 急得大叫,“快快快!快把黑脸兄弟抬上,嗯嗯,还有前头那个家伙,也抬上,能让黑脸兄弟背着跑路的,一定是咱们的人。” 黑豹没有反应过来,板着脸问道,“黑二哥,真的要抬上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吗?” “你说呢?”黑般煞冷着脸看向黑豹。 “呃?” 黑豹吓了一跳,黑脸上急忙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伸手一拉自己的兄弟黑狗,催促道,“黑狗,咱俩把那个家伙抬上吧,让其他弟兄们也轻松轻松,跑了一路,可能都跑乏了。” “恨啊,好吧。” 黑狗的目光与黑般煞对视了一下,差点吓尿了裤子,本来还想说出口的推辞话,也吓得咽进了肚子里,手脚轻快地上前,跟黑豹抬起公野长发就走,一刻也不敢耽误。 黑三娃和黑老娃在黑般煞阴冷的目光注视下,很不甘心地上前抬起黑炭团,没敢停留,紧跟在黑狗身后,亦步亦趋地向黑马所在的土崖方向走去。 黑马远远地看见这些情况,本来是要大发怒火的,奈何走近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弟弟黑炭团昏死了过去,也就歇下了发火的心思,随口问道,“黑豹,黑脸这是咋了?” 黑豹不敢藏话,急忙笑着应道,“黑哥,你不知道,黑脸兄弟为了救这个兄弟,硬生生把自己跑昏了,你看,这都半天了,还没有醒来,要不要去黑水城请个疡医过来给看看?” “黑老娃兄弟不是会把脉么?平时药丸子也搓的不错,就让黑老娃兄弟来先。”黑马目光如炬看向了黑老娃。 黑老娃急忙点头微笑,“黑哥,黑脸兄弟没事,就是跑乏了,歇一歇就好了。” “今晚弄的啥先?一个富人都没抢到,倒把黑脸兄弟给跑昏了,真倒霉!”黑马抱怨道。 黑般煞急忙说道,“黑哥,你可不能这样想,刚才你是没看见,黑大盛带着六十多个神州卫在西门外头的田地边上结成了箭阵,亏当咱们这些兄弟没有扑上去,要不然,能活着跑回来的可就没有几个了。” “也是的。” 黑豹急忙附和道,“咱们虽然没有功劳,可是,咱们也没有折损一个弟兄不是。” (折损,折音舌,西北方言,义为折掉,损失,消耗等。) “好了,闲话就不要说了。” 黑马很不开心地挥了挥手,看向黑般煞,问道,“时候不早了,黑般煞,你对黑山这一块比较熟悉,你说,咱们现在去哪歇息比较好?” 黑般煞一愣,急忙问道,“黑哥,你的意思咱们再不去西门口抢富人了?” “抢呀!” 黑马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虚空,说道,“只是今晚上不行了,你看一下天色,黑的跟锅底一个颜色,我的意思是寻一个地方,叫弟兄们好好歇上一晚上,明个早上了再去西门口看看情况,能抢就抢,抢不成再想其他办法,你说呢?” “哪?也只有这样了,嘿嘿嘿。。。”黑般煞点头笑了起来。 黑三娃小声说道,“黑哥,我听罗门那孩子说过,在黑山这里有一个土崖,土崖下有一个很是隐秘的山洞,要不,咱们去找一找那个山洞,在洞里头歇上一晚上。” “好,你走前头带路。”黑马笑着摆了摆手。 也许是被人抬着不舒服的缘故,黑炭团咬了咬牙睁开了眼睛,哭唧唧的说道,“三娃哥,老娃哥,你俩把我放下来吧,哎哟,我的老腰哦,疼死我了。” “哟~黑脸兄弟醒来了呀,哈哈哈。。。”黑三娃惊喜的笑了起来,随即就松开了黑炭团的两个小腿。 “呃?” 黑炭团惊呼一声,两脚秒速落地,惯性使然,头部瞬间顶在了黑老娃的肚子上,眨眼间压得没有任何防备的黑老娃身形一晃跪在了地上。 “嗯啊——” 也许是田地上的啥东西垫到了黑老娃的膝盖,黑老娃疼得呲牙咧嘴痛呼了一声。 “黑脸你没事吧?” 黑三娃吓坏了,急忙转身伸手又抓住黑炭团的脚腕子抬了起来,使得刚刚准备起身的黑炭团再次跌躺在黑老娃怀里,黑老娃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 “咿呀呀呀。。。,三娃,你嘛。。。嘶哈——”黑老娃疼得一咧嘴巴,口水马上就流出了嘴角。 “甭折腾了,快走吧,三娃走前头找山洞,弟兄们都跟紧一点,别走丢了。” 黑马没有注意到黑三娃和黑老娃以及黑炭团三人的小动作,皱眉向南边的黑山方向看了一眼,不耐烦地催促道。 也许是黑三娃的运气爆棚吧,带着一众马匪,竟然绕道走向那个隐秘的山洞,巧妙地躲开了山洞南边躲在土崖下沟道里歇息的野狼群。 其实野狼头领和小白狼早早就发现了这群马匪的行踪,也看见了这群马匪手中拿着的杂七杂八的刀剑和棍棒,只是咂吧了几下嘴巴,并没有动弹。 或许是在衡量得失之后,才没有去找这群马匪的麻烦,也许是在其他地方吃饱了肚子,不想动弹的原因吧。 只是小白狼可不知道野狼头领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声喊道,“阿大?” “宝贝,咋哩?” 野狼头领温柔地看向蜷缩在一头很漂亮的母狼怀里的小白狼,微笑着轻声问道,“嘿嘿嘿,是不是肚子饿了?” “没有。”小白狼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是咋哩?是哪里不舒服吗?”野狼头领皱了皱眉,疑问道。 “也没有。”小白狼继续摇了摇头。 野狼头领忽然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好像跑了好长的路,于是又问道,“是不是白天跑的路太多了,腿脚跑坏了?” “不是。” 小白狼看出了野狼头领的担心,急忙向野马寨的马匪跑去的方向呶了呶嘴巴,说道,“阿大,你看见那些家伙了吗?” “哦!” 野狼头领似乎明白了过来,急忙问道,“嗯嗯,我看见了,这些家伙好像是野马寨的马匪,有啥不对的吗?” “我想说,”小白狼咧咧嘴巴,尝试着问道,“咱们要杀死这些可恶的家伙吗?” 野狼头领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小白狼疑惑地问道,“这些家伙都要威胁到那人了,咱们还不出手吗?” “不用咱们出手。” 野狼头领咧嘴笑道,“还有,你没看见这群家伙头上的青气很耀眼吗?” “你说是。。。” 小白狼凝神聚目,又重新观望了一下野马寨的一众马匪,除了极个别头上闪烁着耀眼的黑光,大多数都是青光,嗯嗯,还有几个红光,于是就不再言语了。 野狼头领咧嘴无声地笑了笑,说道,“宝贝,你没看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野马河木桥东边的草地上歇息了半个时辰的罗鸣,这时候也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眼北方的天际,挥手向十一个亲信马匪说道,“弟兄们,起来走吧!” 罗来懒洋洋的站起身,苦着脸问道,“罗二哥,咱们还要向东走吗?这黑咕隆咚的,不好走呀。” “就你话多!” 罗鸣瞪了马匪罗来一眼,哼道,“前头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过了小溪不远就是一个山洞,非常隐秘,比咱们坐在这里强多了。” “好吧,听罗二哥的话准没错!”罗江附和道。 “就是!” 罗容笑着说道,“罗来,你是不是跟着罗二哥好日子过惯了,丘心不操,一点点苦都吃不得了?” (丘心不操,西北方言,义为什么事情也不操心,心境很大。) “哪有,哪有啊?” 罗来急忙笑着应道,“我这不是看弟兄们跑了大半天,都累得慌么,就想着叫弟兄们多歇一歇,谁知道差点就坏了罗二哥的大事,嘿嘿嘿。” “哦——” 罗容轻呼一声,笑道,“哈哈哈,是我误会兄弟你了,你看我这小肚鸡肠的,真该打!” “快走吧!” 罗鸣催促道,“听说这里离野狼沟不远,大家都小心一些,千万不要掉队,一个人在这里走夜路是很危险的。” 正悄悄在野马河木桥上往东潜行的羌人部族勇士野狼娃听到了这句话,差点一脚踩空,吓得野狼娃急忙爬在木桥上,伸手擦了把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 “狼哥,你没事吧?” 紧跟在野狼娃身后的是野羊娃,看到野狼娃的情形,差点吓得尖叫起来,赶紧用手捂住嘴巴,深呼两口气后,小声询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我没事,叫弟兄们往后退,不能再往前走了。”野狼娃回头小声提醒道。 “狼哥,咱们不追那些马匪了?”野羊娃很不甘心地压抑着声音问道。 “不追了,前边不远就是野狼沟北边的野狼溪,是野狼群经常洗澡喝水的地方,你要过去吗?”野狼娃冷着一张脸小声问道。 “我。。。我还是往后退好一些。” 野羊娃苦笑着小声应了一句,随后压低声音向后传话,“弟兄们,狼哥叫往后退哩,有啥事退到木桥西边再说。” “狼哥,为啥不追了?”一个模样看起来有些傻傻的羌人部族勇士瞪了瞪眼,忍不住问道。 野狼娃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野羊娃就先开口了,“牛娃,你咋这么多的事?狼哥说不追了,肯定有不追的道理先,难道说,你在怀疑狼哥的智慧?” “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咳咳,这个叫野牛娃的羌人部族勇士急忙摇头摆手,想要说一下自己的心思,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野羊娃有些疑惑,顿时也瞪起了眼睛,问道,“牛娃,你把话说清,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啥意思?” “我。。。”野牛娃有些愕然了。 野狼娃一看不好,急忙喝道,“羊娃,不要多事,快往回走!” 于是乎,在漆黑的暗夜中,十一个羌人部族勇士胆战心惊地爬在野马河木桥上,慢慢地向后倒退着行走,战战兢兢的样子真的是一大奇观。 第257章 逃荒 四十二 当皮猴子罗湖带着黑摸娃和罗弍把接近山洞口的时候,蹲在山洞口里面的罗山不由自主地就紧张了起来。 “大,大姐,外头那三个人都走到跟前了。” 由于紧张,罗山连流到嘴巴上的鼻涕都不敢吸溜了,压低声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听见罗山的声音,罗门等人马上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各自在地上捡起土块,看向华红莲。 华红莲也从地上捡起一个大土块,靠紧洞壁,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只有太昊没事人一样,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红苕,意识到山洞内的紧张气息,太昊小声说道,“妈妈,不用拿土块,外头来的是三个皮猴子,应该跟咱们一样,都是逃荒的人。” “嗯?” 华红莲疑惑地看向太昊,轻声问道,“太昊,你咋的知道的?你有没出去看呀。” “妈妈,你听他们的出气声和脚步声就知道了,这个还用出去看吗?”太昊不解地反问道。 太昊打死都不敢说,是自己看见的。 罗门几个皮猴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先后闪过惊异之光,又默默地看向山洞口。 这时候,蹲在山洞口的罗山已经紧张地站了起来,将身板紧紧地贴在洞壁上,就连流到下巴上的鼻涕都忘记了吸进鼻子或用衣袖擦拭。 罗湖三人走到洞口外的藤蔓植物跟前打住了脚步,黑摸娃伸手扒拉藤蔓,想要急着进山洞,被罗湖拉到了身后。 黑摸娃疑惑地看向罗湖,刚要张口问话,罗湖就压低声音说话了,“摸娃不急。” 说罢,挥手用袖子擦了把汗水,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块,迅速拔开藤蔓扔进了山洞内。 “啪——” 土块从罗山眼前划过一道弧线,在黑老三脚前落地,瞬间碎裂,吓得黑老三秒速跳起身,惊呼了一声,“啊呀,敌袭——” 罗湖马上听见了黑老三的声音,笑着拔开藤蔓喊道,“老三,是我,罗湖,你鬼叫个啥?是想把黑马引到这里来吗?” “罗湖?”罗门立即站起身,匆忙走向洞口。 罗山此时才回过神来,吸了吸鼻涕,挥手用袖子擦了擦下巴,激动地说道,“罗湖,你们咋才来?我们都等了大半天了。” “嘿嘿嘿,罗山,还有我哩!”罗弍把笑嘻嘻的挤到罗湖前边快步走进了山洞。 黑摸娃也不甘寂寞,只是因为力气太小,没有挤过罗湖,只好苦着小脸跟在罗湖身后走进了山洞,借着洞壁上松明子的火光,好奇地看向华红莲和太昊。 “你们都没事吧?”罗湖用袖子在脸上擦汗,也看见了华红莲和太昊,板着脸问道。 “没事,没事的。” 罗门急忙微笑点头,随即指着华红莲解说道,“罗湖,这是华红莲华大姐,是北山那边黑水源村里的人,这个弟弟是华大姐的娃。” 说着又看向华红莲解说道,“大姐,这是罗湖,罗盘城里的人,是我的叔伯兄弟,这是黑摸娃,黑水城里的人,跟黑老三是叔伯兄弟,这是罗弍把,也是罗盘城里的人,跟罗山是叔伯兄弟。” “大姐好!弟弟好!”罗湖很有礼貌地向华红莲抱了抱拳,看向太昊笑着挤了挤眼睛。 “大姐好!弟弟好!”罗弍把跟黑摸娃两人先是挥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才笑着急忙跟着抱拳问好。 “嘿嘿嘿,你们三个也好!” 华红莲微笑着回问了一句,拿起小陶罐,看了眼陶罐内剩下的小半罐清水,说道,“渴了吧?来,一人喝上两口清水解解渴。” “大姐不用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在西边那个小溪喝了一肚子水。”罗湖很是歉意地摆了摆手。 罗弍把和黑摸娃都用眼睛盯着太昊手里的半截碎红苕,不住地吞咽着口水。 华红莲看见了罗弍把和黑摸娃两人的小眼神,笑了笑,从大陶罐里边取出六个红苕,递向三人,笑着说道,“你们走了大半天,想来也饿了吧,这是我挖的野番薯,你们一人先拿上两根垫一垫肚子,就没有那么饿了。” “大姐,我不饿,真的,我不饿的。”罗湖急忙退后一步,摆了摆手。 罗弍把想也没想,伸手就接过两根红苕,张口就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谢谢大姐,这个野番薯最好吃了,生的脆甜脆甜的,能当野果子吃,这个是煮熟了的,软甜软甜的,吃了能顶肚里饥。” 就在罗弍把口里噙着红苕说话的空当,黑摸娃笑着接过两个红苕,已经飞快地吃完了一个碎红苕了。 罗湖看着自己带来的这两个皮猴子皱了皱眉,感觉到脸上有点发热了。 这时候大多数人家都在逃荒,手里都没有什么粮食,尤其是眼前这对母子,一看穿着就是穷苦人,手里又哪来多余的干粮呢? 罗山看出了罗湖的不好意思,上前从华红莲手里接过红苕,向华红莲点头笑了笑,随后把红苕递到罗湖手里,郑重说道,“罗湖,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我们在你来前头,都吃过大姐的野番薯了。” 黑虎也上前劝说道,“嗯嗯嗯,就是的,我们一人吃了大姐三个野番薯哩,可甜了。” 黑亮附和道,“嗯嗯,大姐一开始还不认识这是番薯的,是我们说这是羌人种植的番薯,大姐才知道的。” 罗湖疑惑地看向华红莲,华红莲笑着点了点头。 “啊对对对!” 黑老三插话说道,“罗湖你不要不好意思吃,我们都商量好了,现在吃了大姐的野番薯,明天逃荒的时候,就给大姐多挖一些番薯,这样,以后在逃荒的路上,就不害怕饿肚子了。” “谢谢大姐!” 罗湖真诚地向华红莲点了点头,红着眼睛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也跟着大姐逃荒,路上只要是能吃的草根,野菜,我都给咱们挖回来,保证不叫弟弟饿肚子的。” 说罢,很是认真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起了红苕。 “罗湖,你们三个是咋样逃出来的?”罗门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沉着脸问道。 “罗门,你算的很准!” 罗湖毫不吝啬地夸赞了罗门一句,微笑着说道,“马匪们去野马河北边的古道石桥西头抢东西后,黑马就安排罗鸣带着抢到的包袱回了野马寨,那罗鸣很奸猾,以采买过冬粮食和衣物为由,叫自己手下的亲信把所有铜钱和金饼装上了马车。” “然后呢?”黑虎忍不住问道。 “然后,嘿嘿嘿。” 罗湖看了眼黑虎,笑道,“罗鸣把剩下的人分成三拨,我跟弍把和摸娃一拨,守住野马寨大门,黑强背上一包袱铜钱,带上受伤的跟生病的那些弟兄去野狼山找野神仙去疗伤看病,罗鸣自己带上十一个亲信赶着十二辆马车去罗盘城;” “为了给咱们弄一些铜钱,我就给弍把和摸娃说好在野马寨门口等上一个时辰,不管是黑马回来也好,野尕娃来了也好,找个机会赶紧去野马河北边的木桥桥头等我,我把铜钱弄上了就去木桥那里碰头。” “嘿嘿嘿。。。” 罗弍把笑着说道,“还好,我跟摸娃听了罗湖的话,提前把包袱藏在河道里了,要不然,就那些羌人二货一直坐在寨子门口盯着,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寨子里头拾掇包袱。” “弍把别插话,叫罗湖说,后面咋样了?”黑亮瞪了罗弍把一眼,有点恼火。 “嘿嘿嘿,我不说了,我把嘴闭紧。”罗弍把没好气地回瞪了黑亮一眼,气得哼哼了一声。 “罗湖,快说,你咋的跟罗鸣攀上的?”黑虎小声催促道。 “哪还用攀呀?” 罗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看到罗鸣赶着马车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就跟罗鸣的亲信罗来说,叫他去了罗盘城给神州卫副总领罗尧说一下,我暂时在野马寨修行哩,回不去;” “谁知道罗鸣一听,马上不行了,笑得就跟一个老狐狸一样,说他还争一个赶车的车夫,要我去学赶车;” “我说我年纪还小,根本就弄不了,谁知道罗鸣说,不管啥都是人学来的,没有谁天生就会弄啥的;” “就这样,我被罗鸣生拉硬拽的给拽到了他的马车上,前往罗盘城,一路上一直跟我套近乎,问的最多的话就是罗尧的事情。” “后来呢?”看到罗湖打住了话头,罗门催促道。 “没有后来。” 罗湖吃完最后一口红苕,用手拍了拍胸脯,说道,“我们走到月牙坡的时候,罗鸣就停下了马车,叫所有亲信整理车上的包袱,我二话不说,就给罗鸣整理了八个包袱,四个装金饼的,四个装铜钱的;” “趁着罗鸣不注意,我也给咱们拾掇了三个包袱,里头装的都是铜钱,哎哟,我咋把这个包袱给忘了,一路上都快把我要累成狗了。” 罗湖说着,伸手取下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 罗弍把跟黑摸娃两人有样学样,也把背上装有铜钱的包袱取下来放在地上。 罗门赶紧伸手打开包袱,看见黄灿灿的铜钱,马上露出了一脸的惊喜。 “哇——” 黑虎更是夸张,惊呼出声,“这么多铜钱啊——” “这些铜钱,我看都够咱们买吃食吃用到燧人古城了。”黑亮小声感叹道。 “啊对对对!” 黑老三急忙笑着附和道,“明天咱们就去黑水城,去最大的吃食铺子吃上一顿好的,最好是一人吃上两碗肉饭,这都好长时间没见过肉味了,都快馋死我了。” “就你知道吃,把这些铜钱吃完了,以后呢?”罗弍把气呼呼地看着黑老三问道。 “对对对,弍把说得对!” 黑虎急忙附和道,“咱们逃荒的路有些长,可以尺算着花钱,甭给一次花完了,后边就剩下吃土了。” 罗山则一直关心着罗鸣的动向,忍不住问道,“罗湖,你说罗鸣在月牙坡收拾铜钱跟金饼,是不是罗鸣不敢去罗盘城了?” “是的!” 罗湖点头说道,“罗鸣害怕拿上钱去了罗盘城人财两空了,就在月牙坡收拾铜钱跟金饼,哎呀,不好,这罗鸣叫马驮上装钱的包袱,该不会也是跟咱们一样向东逃荒的吧?” “有这个可能!” 罗门皱眉稍稍思虑了一下,说道,“为了安稳一点,咱们可得离罗鸣远一些,以防那家伙拿咱们出气,罗鸣有十一个亲信,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咱们都不是对手。” “那咱们还待在这里弄啥。。。”黑亮迟疑了起来。 华红莲说话了,“罗山,这个山洞罗鸣知道不?” 罗山的眉头都快皱成疙瘩了,“罗鸣跟黑水城神州卫总领黑大盛是老表,以前就住在黑水城,跟黑大盛一块上山打猎的,如果说。。。” 罗湖看到罗山打起了磕腾,直接说道,“罗鸣应该是来过这个山洞的,我之前听罗鸣的亲信罗来在一次喝醉酒后,不小心说过,罗鸣在黑山上有一处藏钱的地方,黑山不是很大,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山洞了。” 罗门马上一脸的紧张,“如果按照罗湖的说法,那个罗鸣用马驮着装钱的包袱,应该离这里不远了,大姐,咱们是不是得赶快离开这里?” “是得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那些马匪在山洞口一堵,咱们谁也跑不出去。”华红莲看了看山洞口,也是一脸的紧张。 “嘣嘣——” “嘣嘣蹦——” 罗山吸着鼻涕起身走到山洞里边,拿起一块石块在洞壁上敲打起来。 “罗山,你干啥哩?”罗门吓了一跳,急急问道,走上前想要制止罗山的行为。 罗山一边用石块敲打洞壁,一边回道,“我想看一下罗鸣藏铜钱的地方,咱们这不是都要逃荒了,多带上一些铜钱是有好处的。” “咚咚——” “咦——” 罗山正在敲打,黑摸娃就惊呼了一声,快步上前,摸着被敲打的洞壁说道,“罗山,这里头是空的,你再敲两下看看!” “咚咚咚——” 罗山很听话的用石块在黑摸娃用手摸过的地方又敲打了三下,马上一脸的惊喜,“咦,这里头真的是空的。” 罗门和黑虎等人急忙走上前查看了一番。 罗弍把苦着脸说道,“就算是空的,咱们也打不开呀!” “先试试推一下!我看这洞壁上的印痕就像一个石门。”罗湖提议道。 “嗯嗯,推一下看看。”罗门附和道。 于是,八个皮猴子分成两拨,最前边的时罗门和罗湖,用手掌按在石门的两边,其余的皮猴子都跟在后面,用手掌按在前边皮猴子的后背上。 “一~二!” “一~二!” 。。。。。。 罗门大声叫喊着,八个皮猴子同时发力,折腾了十来下,有着石门印痕的洞壁纹丝不动。 “你们几个是不是没有按对地方?”华红莲起身上前,看了眼一众皮猴子按着有石门印痕的洞壁,关切地问道。 “大姐,这个根本就没法知晓。” 罗门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后,苦着脸指了指石门印痕的洞壁,“洞壁这么大,根本就没法知道里边的薄厚,也没有明显的印痕,我们只能是盲按盲推了。” “我看看!”华红莲上前,仔细端详着有石门印痕的洞壁,看了十来个呼吸,也没有看出明堂。 太昊这时候终于吃完了手中的碎红苕,拍了拍手,想要站起身,可是刚一站立,就感觉到两个脚掌钻心的疼,就连两条腿也酸疼的厉害,但还是忍着疼痛慢步摇晃着走到妈妈身旁,跟着看向洞壁。 “哎呀,你过来干啥?快去歇着去,明个还要赶路哩。”华红莲一弯腰,伸手将太昊抱了起来。 太昊急忙指着洞壁说道,“妈妈,这里是个石门,石门上有窟窿,你可以试着用树枝塞进窟窿里头戳一戳,也许石门就打开了呢。” “嗯哼?”华红莲听罢,眼睛急忙看向洞壁,寻找太昊所说的窟窿。 罗山吸了吸鼻涕,从小灶台旁边捡起一根成年人食指粗细的树枝,快步走到华红莲身旁,瞪着眼睛在洞壁上查看太昊口中的窟窿。 第258章 逃荒 四十三 其余的皮猴子见状,也瞪着眼睛在洞壁上查看了起来。 黑摸娃更是机灵,走到小灶台跟前拿起一个松明子点燃,凑到众人眼前在洞壁前晃了起来。 “好像没有窟窿呀!”罗门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到。 “你真笨,窟窿在底下哩,你在洞壁上头能看见才怪了呢。”太昊看了罗门一眼,一脸的嫌弃,心说,这家伙个子最高,人却最笨了。 黑摸娃将手中的火把凑近地面,一眼就看见了洞壁下面的窟窿,兴奋地喊道,“哎呀,这里还真的有个窟窿,罗山,你快用树枝戳一戳。” “嗯嗯嗯。” 罗山急忙挤到黑摸娃跟前,用树枝戳进窟窿里头,咬牙使劲往里边戳了戳。 “咯吱吱。。。” 伴随着一阵牙痒的声音响起,一扇石门在众人眼前自行向里面打开了。 借着黑摸娃手里的松明子散发出来的火光,众人看到,石门后面是一个甬道,好像是斜着通往地下的一个甬道,有湿漉漉的阶梯。 “我先进,你们跟在我后边,保持间距,别踩到脚后跟了。”黑虎背上自己的包袱,接过黑摸娃手里的松明子,抢先一步走进了石门,顺着甬道往里边走去。 黑亮急忙拉上黑老三,各自背上自己的包袱紧跟在后边。 黑门想了想,快步走到小灶台旁,从地上拿起剩下的三个松明子,点燃一个松明子,背好包袱走到石门跟前。 想了想,看向罗湖吩咐道,“罗湖,你跟在我后边,罗山,你留在外边注意山洞周围的动静,弍把,摸娃,你俩也跟着进洞。” “好。”几个皮猴子小声应了一声。 罗湖和黑摸娃以及罗弍把相互间看了看,走到小灶台跟前,各自拿起自己的包袱背在背上,冲着华红莲和太昊笑了笑,快步走进了石门里边。 罗山背好了包袱却没能进洞,心里很是憋屈,吸溜了两下鼻涕,很不开心地走到山洞口,蹲下身子向外看着,山洞外黑乎乎地,伸手难见五指,不知道在看啥。 华红莲也想跟着进洞,太昊急忙拉了拉华红莲的衣袖,小声说道,“妈妈,这边也有一个石门,要不,咱们进这边看看吧。” “咦?” 华红莲惊异的看着太昊,小声问道,“太昊,你给妈妈说,你咋的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石门的。” “我看见的,呶,里头的洞壁上也有一个石门,只是这个石门要在石门里头打开,咱们就不进去了。”太昊说着话,伸手指了指里面的洞壁。 也是在这时,太昊猛然想起了花狐之前在给自己吃过三天黑乎乎的泥丸后,郑重提醒道,‘太昊,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了,也能听见很远的声音了;” “但是,这些事情你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就连你的妈妈也不行,一旦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就完蛋了!’ 于是乎,就在刚刚华红莲问起太昊的时候,太昊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对母亲说是自己看见的,也不敢说刚才那几个皮猴子进的那个山洞里有两个甬道,一个甬道是通往东边三里地外的山沟,一个甬道是通向地下的。 亦不敢说这个正对着的山洞里边才是堆放铜钱的地方,更不敢说山洞后边的那个山洞是通向山的另一边住有野狼群的那个山洞的。 哎,宝宝心里苦啊,宝宝不敢说真话呀! 华红莲沉思了一下,看向蹲在山洞口的罗山,轻声说道,“罗山,过来,这边还有一个石门,你来用树枝戳一戳。” “咦——” 罗山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立时猫腰蹿了过来,小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凑近洞壁,上下打量着洞壁,寻找窟窿的所在。 太昊伸手指了指洞壁,说道,“罗山,你往上看,在你头上一尺高左边。” “咦?” 罗山循着太昊的指点,马上就看见了洞壁上的窟窿,一边用树枝戳进窟窿里头,一边看向太昊夸赞道,“弟弟,你真厉害!一眼就看见了这个窟窿,要是让我找呀,估计得找到明天早上去了。” “咯儿儿儿。。。” 这个石门的响声听起来喉咙里很不舒服,听得华红莲和罗山两人急忙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脸的苦恼。 石门自行打开后,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罗山只好苦着脸走到小灶台跟前,拔下插在洞壁上的松明子,走到石门洞前向里头照了照。 “呀——” 罗山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么多铜钱!” 华红莲看见罗山惊呼,急忙凑近门洞口向里边观看,看到堆成小山一般的铜钱堆时,顿时也是一脸的吃惊,“这这这。。。” “大姐,这么多铜钱,咱们咋的弄走哩?”罗山没有进石门,而是苦着脸看向华红莲,“这,这也有些太多了吧?” 华红莲蹙眉想了想,说道,“一会等罗门他们出来了,一人背上一包袱就行了,拿的太多了,路上也会招人红眼的。” “嗯嗯。” 罗山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马匪以前抢的那些富人,就是马车上拉的铜钱太多了,才被黑脸给注意到的,看来这铜钱太多了也不好。” “罗山真聪明,长大了必定是一个很厉害的老行商。”华红莲笑着夸赞道。 “妈妈,有人往山洞口这边走来了。” 太昊忽然听见山洞外有细碎嘈杂声和马蹄声以及铜钱相互间撞击磕碰呃声音,急忙转头向声音响起处看去。 从东边过来的是一群衣衫破烂麻布蒙脸手里拿着刀剑棍棒的马匪,从西边过来的是二十三个牵着十二匹裸马的青壮,衣服也很破烂,脸上也都蒙着麻布,看样子也是马匪了。 从西边过来的人距离山洞口不到一里地,从东边过来的人距离山洞口还有二里地,要想躲开这两拨人,似乎只有出了山洞口向北直走。 可是,北边不远处的土崖下,好像是一群野狼在歇息。 咦,野狼群中那只窝在母狼怀里的小白狼,模样也太好看了。 太昊有点头疼,又拿眼看了看罗门等人进入的山洞,忽然眼前一亮。 这个山洞里边有两个岔洞,一个岔洞通往地下的一间墓室,一个岔洞分明是通向东边三里外的一个小山沟里的。 为啥说太昊会认识那个岔洞通进去的是一间墓室呢? 因为那个甬道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窑洞,窑洞里面有一个比人体大一点的木头匣子,里边摆放着一具人体骨架。 太昊在妈妈之前讲的一些古经中经常会听到一些俗世的事情,包括婚丧嫁娶和红白喜事等,虽然没有机会见识过棺材和尸体,但是听过呀。 于是,通过看见的实物和脑海中的古经一对比,就一通百通了。 “罗山,外头好像有人往这边来了。”华红莲大惊,急忙向罗山提醒了一句。 “我看一下。” 罗山吸溜了一下鼻涕,伸手把松明子递给华红莲,猫腰快步窜到山洞口,轻轻拉开藤蔓,向外面张望了一下。 又急匆匆走了回来,脸色有点难堪,“大姐,东西两边都过来人了,看远近西边的好像不到一里地,东边的有一里多地,咱们现在咋办?” “要不,咱们用包袱包上些铜钱,先走吧。”华红莲提议道。 “嗯,好吧,就按大姐你说的办。”罗山紧张地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太昊,你先在地上站一会会,妈妈拿包袱装一些铜钱,咱们就走。”华红莲把太昊放在地上,自顾自说了一句话。 随后从腰间扯出来两个包袱,一个递给罗山,一个自己拿着,麻利地走进洞窟内,先把松明子插在铜钱堆上,把包袱铺在地上,抓起一串串的铜钱串子就往包袱上堆放。 罗山也不作假,有样学样,学着华红莲的动作,给包袱上摆放铜钱串子。 太昊也好奇的用手扶着洞壁走到门洞口向里边看了一眼,这才知道铜钱堆是什么样子了。 门洞里边是一个洞窟,比外边这个山洞小了一半,乱七八糟的摆放了十二堆铜钱,每一堆铜钱的高度都比罗山的个头高。 这些铜钱堆好像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了,门洞口的两堆铜钱看起来还有些淡黄的亮光,中间的几堆铜钱表面都是灰黄的颜色,里头的五堆已经有了淡淡的绿色了。 太昊大约数了数,一串铜钱大约有一百二十枚,用一种特殊的细绳子穿在一起,绳子的两头打着活扣,如果要用几枚铜钱,只需要捏着两个绳头轻轻一拉,活扣就会拉开了。 “哎,这得抢多少富人呀?”太昊叹了口气,随后低头用手扶着洞壁,准备离开时。 忽然,太昊无意中看见门洞内右侧的地上有一个灰色的荷包,里面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在松明子的火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晰。 于是就弯腰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里边竟然是十二枚黄灰色的圆饼,圆饼都是一样大小,比自己的手掌小一些,厚一些。 圆饼中间有空洞,也是用特殊的细绳子将十二枚圆饼穿在一起,两个绳头打着活扣。 太昊不认识这种黄灰色的圆饼,就把荷包口的细绳子拉紧,随手收进小收纳袋里边,随后扶着洞壁走到一旁,靠着洞壁看着山洞口发呆。 也许只是十个呼吸的时光,也许是一刻钟,华红莲和罗山就用包袱包好了铜钱,两个各自咬牙背在背上就走出了石门洞。 然后,两人看着打开的石门又皱起了眉头。 华红莲看向罗山,小声问道,“罗山呀,这个石门要咋样关呢?” “我我,我也不知道。”罗山有些脸红,急忙转头看向太昊。 因为刚才开启石门的办法是太昊说出来的,既然太昊知道开启的办法,那,关闭的办法肯定也就知道的。 “嘿嘿嘿。。。” 太昊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询问道,“妈妈,你是想要关闭这个石门吗?” “嗯嗯。” 华红莲看向太昊,急忙点了点头,问道,“你有办法?” 太昊指了指门洞口下面的地面上露出来的半个圆球,有成年人半个拳头大小,说道,“妈妈,你看地上,这是不是一个石头做成的珠子,你用脚踩一下这个珠子,石门就会自行关闭了。” 华红莲看着门洞下地上露出的半边石头珠子还在发呆,罗山已经用脚踩了上去,随后,石门又发出了那种听起来让喉咙不舒服的声音。 意识到妈妈和罗山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石门上,太昊心念一动,右手轻挥,瞬间就将洞窟里头的所有铜钱堆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然后继续看向山洞口,没事人一样。 不到两个呼吸,石门就闭合了,从洞壁上观看,石门的边缘只是一个印痕而已。 “太昊,哪,这边这个石门咋样关哩?” 华红莲很是好奇太昊的智慧,自己从来也没有给太昊教过这些,太昊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是老龙口里边跟太昊在一块狂的花狐三人说的? “咱们就从这个山洞进去,明天了再从另一个出口出去就行了。”太昊提议道。 “好吧,就依你。”华红莲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就全当儿子是一个智者吧。 罗山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太昊的眼睛似乎更亮了,就连鼻涕都忘记吸溜了。 华红莲麻利地把自己的大包袱背在装有铜钱的包袱上边,两个陶罐还是小的前边大的后边挂在右肩上,向太昊摆了摆手,说道,“太昊,妈妈身上背的东西太多了,你能自己走吗?” “我可以的。” 太昊说话有些中气不足,因为两个脚掌不动都疼,一动更疼,一走路连带着屁股都扯的疼,可是,自己也没有啥好办法呀。 “弟弟,要不我背你走吧?”罗山麻利地背好包袱,跳了两下,感觉还不错,就嬉笑着提议道。 “罗山,你背上的包袱都够重的了,你还敢背弟弟,你这是想要把弟弟摔一下就心里高兴了?”华红莲笑看着罗山,说话有点小讽刺。 “嘻嘻嘻,我跟弟弟开玩笑的,我哪能背动弟弟呀,我背上这几个包袱都够重的了。”罗山嬉笑着看了眼华红莲,急忙解释道。 “好了,罗山你拿上松明子走前边吧,再要磨蹭,咱们都走不了啦。” 这时候,洞口外面从西边过来的马蹄声已经很清晰了,外边的两拨人距离山洞口已经很近了,华红莲不得不催促了起来。 “嗯嗯嗯。”罗山急忙接过松明子,吸着鼻子低头快步走进了东边的甬道内。 太昊一摇一晃的紧跟在后边,华红莲最后。 三个人都走进甬道后,太昊看到妈妈和罗山都靠着甬道壁在静静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随后,指了指左边甬道壁龛里边的青铜灯台,说道,“妈妈,你用手握住灯台转动一下,石门就会自行关闭。” 华红莲的手还没有伸出,罗山就已经走近壁龛跟前,踮起脚尖伸右手就握住了青铜灯台,吸溜着鼻涕轻轻一转,石门又发出了牙痒的声音,不到两个呼吸就自行关闭严实了。 “走吧。” 华红莲都不想说话了,儿子看起来比自己聪明,罗山看起来比自己灵动,自己就好像一个护卫一样,只是护卫这两个小家伙的吧。 也就在这时,石门另一边的山洞内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第259章 逃荒 四十四 罗鸣的声音就跟着传了过来,“嘛呀!这个密洞里边好像有人来过了!” “哎呀,还就是真的,这临时灶台上的树枝还是红的哩。”这是罗来好奇的声音。 罗鸣咬了咬牙,恨声说道,“罗来,你开一下西边这个石门,看看咱们放铜钱的洞窟里头有没有啥损失?” “罗江,你看一下里头那个石门,看看现在能不能打开?” “罗容,你把东边这个石门打开,去里边地下提些清水,咱们的人都走乏了,要喝些开水身体才不会生病。” 太昊听到一个叫罗容的要过来打开自己眼前的这个洞窟石门,咬了咬牙,用脚将地上一个翘起来的小石条踩了一下。 小石条的另一头马上翘了起来,死死地顶在石门一侧。 这样,就算是外边山洞里的人急死,也用树枝戳不开石门了。 “走吧!” 太昊微笑着拍了拍手,向妈妈和罗山吩咐了一声,打头向甬道里头走去,并用神识向山洞里看去。 罗山拿着松明子跟在太昊身旁,张了张口,想要问啥却又不知道好不好,又闭上了嘴巴,随手捏起袖子擦掉了嘴巴上的鼻涕。 华红莲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想着心事。 这儿子只有一岁半多点,确定是自己第一次引出来,一天一夜走了好像有二百多里路,可是,他咋就会知道这些石门上的机关哩? 难道是花狐三人或她们的父母来过这里? 罗来刚刚用树枝打开洞壁西侧的石门,还没有来得及查看里边堆放的铜钱堆,就听见罗进惊慌失措地从山洞口外边跑了进来。 “二叔,二叔,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哇。” “啥事?” 罗鸣就坐在小灶台旁边,也就是之前太昊坐着的地方,“沟子后头有野狼在撵你哩?” 耳朵很尖的野狼头领爬在土崖下,远远地听到罗鸣这句不敬的话语后,很是厌恶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吱声,只是在心里给罗鸣记上了一笔恨意。 小白狼不但听见了山洞里的话语,而且也看见了野狼头领的小动作,只是咧嘴无声地笑了笑,装作啥也没看到一般,继续窝在母狼怀中假寐,伸长耳朵继续听着那些人类在说啥。 罗进紧张地不得了,用手比划着说道,“东边,东边过来了一群人,马上就到洞口跟前了。” “你有没有看清东边过来的都是些啥人?”罗鸣也有些惊慌,站起身问道。 “他们没有说话,我,我听不出来腔调。”罗进有点苦恼,感觉到自己刚才太过紧张了,竟然连对方是啥人都没有弄清楚。 (腔调,西北方言,即口音、方言、说话的语气等意思。) “走,去看看!” 罗鸣眯了眯眼睛,从背上拔下长剑,挥了挥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罗来说道,“罗来,你先把石门关上,等会再看,先应付东边过来的这些家伙。” “好的,好的。” 罗来不敢大意,急忙用脚尖轻轻踩了一下地上的石珠子,石门发出了很难听的声音,大约两个呼吸后,慢慢自行关闭了。 此时,在山洞口东边不远处,走在一群马匪前边探路的黒老娃忽然打住了脚步,因为这家伙的眼睛很尖,已经看见了山洞口西边拴在灌木丛上的十二匹裸马。 虽然在昏暗的夜晚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不影响这家伙脑补呀,依据经验看影相形,好多情景一看便知。 “黑哥,前头有人,还有十二匹裸马,你看。。。”黑老娃马上就把探查到的讯息传递给了黑马。 黑马稍稍想了一下,对黑般煞说道,“黑般煞,你把松明子点着,亲自去前头看一下,看看对方到底是敌是友,再决定动不动手。” “好!” 黑般煞想也没想,就从背上的包袱里边取出火镰石和火绒,麻利地擦碰了两下火镰石,点燃火绒后,准备伸手从背上去松明子的时候,黑老娃就很有眼色的递过来一根松明子。 “嗯嗯,黒老娃,你很有眼色,不错!很不错!是一个干护卫的好苗子!” 黑般煞收起火镰石,从背上取下长剑拿在右手掂了掂,从黒老娃手中接过松明子,还不忘夸赞黒老娃两句。 “黑般煞哥哥真好!” 黒老娃不知道是松明子的火光映红了黑脸,还是黑般煞夸的羞红了黑脸,总之,扭捏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们先待在这里,我去前边看看。”黑般煞回头吩咐了一声,警惕地向前走去。 罗鸣刚钻出洞口外,就看见东边急匆匆走过来的人群,打头的竟然是黑马的护卫头领黑般煞。 但见黑般煞左手半举着一个松明子,右手紧握着一把长剑,眼神冷冽,脚步轻浮,走起路来就像狂风吹起的一片树叶一样东摇西晃。 “哟——” “这不是黑般煞兄弟吗?你咋在这里呀?” 罗鸣在看见黑般煞的一刹那,心里也惊慌了一刹那,随着心计的高速转换,心中马上就有了成算,心也不慌了,脸色也不难看了,就连说话也条理分明了。 “啊?谁谁谁。。。” 黑般煞虽然打着松明子,但是罗鸣却没有打松明子,这就导致了黑般煞的眼睛出现了自明灯下黑的状态。 “黑头领,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罗鸣呀!”看到黑般煞瞪着眼睛举起了长剑,罗鸣不得不自报了一下家门。 “哦?是罗头领呀!” 黑般煞把手中的松明子凑近罗鸣眼前,仔细看了看,轻笑一声,退后两步用剑尖指着对方呵斥道,“罗头领,你不在寨子里守着,你跑这里干啥来了?是想劫持我跟黑大哥吗?” “去去去,一边狂去,不知道就不要乱喊叫。” 这时候,罗鸣已经看见了走在黑般煞身后的黑马,于是,很不屑地伸手划拉开剑尖,抱拳哼道,“罗鸣见过黑头领,黑哥安好!” “不好!不好的很很。” 黑马上前,警惕地打量着罗鸣,自顾自说道,“罗鸣,你不知道哇,咱们去黑水城西门外抢掠富人,不小心遇见了黑大盛带着一群神州卫弯弓搭箭,咱们差一点点就回不来了。” 说着话,忽然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问道,“罗鸣,你咋不在寨子里头待着,跑到这里干啥来了,一,二,三,四,五。。。十二,你把咱们的马都拉到这里来了?” 罗鸣正愁自己找不到理由哩,这下好了,瞌睡借了枕头了,于是,假装悲苦地扁了扁嘴巴,侧头抱拳说道,“黑哥,你不知道,野尕娃带人抢占了咱们的寨子,没有办法,我就偷偷地带着马,驮上钱财逃了出来,在这里等你哩。” “野尕娃凭啥要抢占咱们的寨子哩?”黑马一脸的恼怒。 “不知道!” 罗鸣苦恼地摇了摇头,说道,“要不是黑强提前发现了,跑回来告诉我,我估计呀,你现在可能都看不见我了。” “拓麻地,这个野尕娃也太欺负人了!” 黑马大怒,左手指着天,右脚跺着地,大声吼道,“想我黑马每年都给野马城送去那么多的金饼跟粟米,难道还换不来一个野马寨的安宁了?这是啥世道呀?当个马匪都没法安稳过的日子了,除了不停地下山抢人,还要被人抢,我。。。” 罗鸣以为是黑马在伤心留在野马寨的其他兄弟,急忙说道,“黑哥,你不用担心,在野尕娃带着羌人部落那些二货进寨子的时候,我早就吩咐弟兄们跑出来了;” “黑强兄弟带着受伤跟生病的兄弟,顺着小路去了野狼山找野神仙看病去了,我带着十一个兄弟麻溜地弄了一些铜钱,装在马车上向罗盘城方向跑路;” “谁知道我们跑到半路哩,野尕娃带着一群羌人二货就追上来了,没有办法,我就叫弟兄们把铜钱装进包袱里头,搭在马背上,顺着小路又跑过来了,在这里等你哩。” “哎——” 黑马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你罗兄弟聪敏呀,不像我们,去了一趟黑水城西门外,连富人一根毛都没有抢到,还折损了黑鹞子兄弟,哎,挠心呀!” “啥?” 罗来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黑哥,你说黑鹞子兄弟死了?” “不是死了,是失踪了。” 一旁的黒老娃插话说道,“黑哥跟咱们估计了一下,黑鹞子兄弟最大可能是被神妊万奎带人抓走了。” “啊啊啊啊呜。。。”罗来很是伤心地大哭了起来。 “咋回事?”黑马有点懵逼。 罗鸣急忙解说道,“罗来跟黑鹞子这俩娃是姑舅表兄弟,罗来大黑鹞子一岁,从小就在一块狂下的,俩娃亲的就跟垢埉上的肉一样;” “你说,黑鹞子被妊万奎抓走了,罗来能不伤心?妊万奎是啥人你能不知道?” (垢埉,西北方言,意为皮肤上的脏东西,比如泥巴,比如尘土,比如飞灰等,粘在皮肤上久了就会衍变成一种盔甲状,俗称垢埉。) “先不说了,先把这个娃抬到避风处歇一歇,我们一路上跑的就没停,都快累成狗了。”黑马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马匪抬着白戎骑兵斥候公野长发走上前来。 此时的公野长发已经不复之前的样子了,头发如同山鸡窝,衣衫破烂的还不如一个要饭头,一双鞋子跑丢了一只,脚上沾满了泥巴,头面上也是,好在身上的绳索已经解掉了,人也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 如果不注意去看,根本就不会看出这家伙是一个白戎骑兵斥候。 罗鸣很有眼色,也没有问被抬着的这个娃咋回事,只是退后两步挥手说道,“黑哥,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山洞,要不,先把这娃抬进山洞里头歇息。” “好!” 黑马挥手说道,“弟兄们!原地休息了,我跟二头领罗鸣有些话要说,一会再给弟兄们说。” “好。” “好吧。” “你去吧。” 。。。。。。 立时,跟在后边的马匪各自找地方,或坐下或躺下歇息,坐的人少,大部分马匪都躺在地上摆烂,跑了一天路了,说不乏肯定是假的,一个个就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黑马向黒老娃挥了挥手,说道,“黒老娃,你带几个人远一点警戒,别让那些神州卫把咱们给围住了。” “好。”黑老娃立时眼睛一亮,抱拳应了一声,就去马匪群里找帮手去了。 “罗头领,走吧,进洞。”黑马咧了咧嘴,向罗鸣摆了摆手。 “嗯嗯。” 罗鸣会意,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种自己被人威胁了,但又不敢反对,更不敢说出自己的感受,这种感觉很是挠心和苦闷,这更加坚定了罗鸣逃离黑马身边的决心。 于是,罗鸣微笑着点了点头,先一步猫腰走进了山洞。 彼时,罗江已经回到小灶台旁边生起了火堆,而罗容还在继续用树枝戳石门下面的窟窿,希望能够在下一刻打开石门。 “罗容,不要瞎折腾了!” 罗鸣一进山洞,就看见罗容还在用树枝戳开启石门的窟窿,急忙叫了一声,问道,“你那个皮囊里头还有水吗?” “有啊,你要喝吗?”罗容说着话,就要解腰间的皮囊。 “我不渴,你给黑哥喝。”罗鸣向罗容挤了挤眼睛,希望罗容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罗容,你在干啥哩?” 紧跟着走进山洞内的黑马一眼就看见了罗容在洞壁下鼓捣着什么,虽然这时候罗容已经站起来了,但不妨碍问话。 “哟,是黑哥呀,黑哥好!黑哥喝水。” 罗容此时才知道罗鸣刚才说话挤眼睛的意思,急忙扔掉了手里的树枝,将腰间的皮囊解下来,递向黑马。 “我不渴,你喝吧。” 黑马似乎已经注意到了罗容刚才的小动作,上前弯腰捡起那根树枝,走到石门前仔细探查,“罗容啊,我刚才看到你用这根树枝在地上戳啥哩?是不是这里有啥秘密?” “啊?不是,没有秘密,黑哥你不要多想。”罗容急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 正巧这时候,罗门等人给皮囊打好水,从甬道里头走了出来,想要开启石门。 猛然就听见石门的另一边,也就是山洞内传来黑马与罗容的说话声,顿时吓了一跳。 “罗湖,外头有马匪来了。”罗门小声说道,“我听见黑马跟罗容说话。” “嗯嗯,” 罗湖皱眉点头,用脚有意无意间踩了一下地上小条石在石门后翘起的一头,发出“咔嗒”一声脆响,罗湖立时被吓了一跳,急忙跳到一旁,很是紧张地看向脚下,却由于光线太暗,啥也没看见。 于是,罗湖就以为自己太过紧张,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拍了拍胸脯,说道,“我听见了,咱们现在出不去了,咱们咋办?也不知道大姐跟弟弟还有罗山他们咋样了?” “罗门,罗湖,不要大声说话,快跟我走。”也就在这时候,罗山的声音从甬道内传来。 “罗山,你咋在里头哩?”罗湖疑惑地问道。 几个皮猴子皆是一脸的疑惑。 “别问了,赶紧走,外头的山洞已经叫野马寨的两拨马匪占据了。”罗山也不废话,打着松明子转身就走。 几个皮猴子面面相觑,虽然小脸上有点不乐意,但还是紧跟在罗山的身后重新走进甬道内。 第260章 逃荒 四十五 “咔哒——” 黑马和罗容两人几乎同时听见了石门里头小条石转换后的咔哒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只是小石条转换后的咔哒声有点大,脚步声有点轻。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问道,“啥声音?” 罗容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把皮囊系在腰间,从黑马手里夺过树枝,又开始蹲在地上戳起了窟窿。 “咚咚咚——” “咚咚——” 黑马没有恼火,很是沉稳地靠近石壁,用手敲打石壁,听着声音的变化。 一旁的罗鸣也听见了石门后面的咔哒声,意识到是那根小石条转换的声音,看到罗容用树枝开始戳窟窿时,想要上前阻拦,奈何石门已经开启了。 “咯吱吱吱。。。” 伴随着一阵牙痒的声音过后,石门完全自行开启了。 “嘛,嘛呀!这里头竟然是一个山洞?”黑马看着石门里边黑乎乎的甬道,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这,这。。。” 罗容也是一脸的惊疑,怎么自己刚才戳了老半天没有打开的石门,这一下轻轻戳了下,石门竟然就打开了,难道说石门里头真的有人? “这下完了,十张嘴都说不清了!”罗鸣非但没有任何惊喜,而且还是一脸的苦恼。 正好,两个身材魁伟的马匪抬着公野长发这时候猫腰走进了山洞,看到黑马和罗容两人在盯着洞壁上的门洞观看。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这两个马匪也是一脸好奇地凑上前,把公野长发很随意地放在地上,想要走上前看个究竟。 也就在这时候,一直眯缝着眼睛装晕的公野长发一看机会来了,也顾不上浑身筋骨的酸疼了,一骨碌爬起身,猫腰就窜进了门洞跟前。 先是以最快的速度伸手将挤在洞口的几个人扒拉到一旁,闪身冲进门洞内,还不忘伸手握住壁龛内的灯台转动了一下。 “啊?”山洞内的一众马匪齐齐惊呼了一声。 罗容和罗江最先反应了过来,在石门关闭的一刹那,一前一后闪身追进了门洞内,奈何山洞内很黑,明明听见前边有急促的跑步声,两人就是不敢紧追,只能是摸索着慢慢往前走。 待黑马反应过来时,石门早已经关闭了,气得黑马哇哇大叫,“快!快!快把石门打开!里面肯定有宝贝呀!啊啊啊。。。” “这要咋弄呀?” “就是,黑哥你快说呀?”两个身材魁伟的马匪上前,又是伸手推石门,又是用肩膀扛石门,石门都纹丝不动。 黑马无奈,只好看向罗鸣,黑着老脸喝问道,“罗头领,这个石门。。。” 黑马的话还没有问完,罗鸣就摇头摆手,说道,“黑哥,这个石门是罗容外崽娃子发现的,打开的方法也是外崽娃子折腾出来的,你别问我,问我啥都不知道。” “哪?你知道这个山洞通向哪?”黑马不甘心地问道。 “我听罗容说过。” 罗鸣假装一边思虑一边说道,“这个山洞可能通向了东边的一个小山沟,是不是真的,具体有多远,我也不敢确定。” “那就当真的看吧!” 黑马立刻对两个身材魁伟的马匪吩咐道,“黑豹,黑狗,你俩马上出去带人向东搜索,只要是山沟,都要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山洞。” “黑哥,如果有山洞呢?”黑豹比较胆大,直接抱拳问道。 “那就留几个人守住山洞口呀!” 黑马气得挥手在黑豹的头上拍了一下,狠声骂道,“你这夯货,你是真的没脑子还是假的没脑子?赶紧滚出去弄事情去呀!” “哎呀,黑哥,别打!别打了!黑哥,再打就真的瓜了。”黑豹一边用手抱头往山洞口跑,一边大声哀求。 黑狗见势不妙,先一步跑出了山洞外。 黑马黑着老脸冷冷地盯着罗鸣,说道,“小罗啊,我黑马待你咋样?” “好呀!没啥说的。”罗鸣急忙应道,还从脸上挤出了六道笑纹。 “哪我有个事儿求你,你做不做呢?”黑马继续问道。 罗鸣心中大惊,看来今晚上自己要是不给这个黑马下苦,就很难脱身了,于是就做出一副诅咒发誓的样子,说道,“只要黑哥你发话,我罗鸣保证没麻达,你指东我打东,你指西我打西,保证没二话。” (下苦,西北方言,出力,扛活,打工,下死力气,替人干活等意思。) “没那么严重。” 黑马笑着伸手指了指石门,说道,“那你用树枝把这个石门戳开,别给我说你不会。” “这个。。。好吧。”罗鸣用手挠了挠沟子,迟疑了一会会,才点头应道。 随后,从小灶台旁边捡起一根树枝,走到石门跟前弯腰查看了起来。 “别瞅了,在这哩!”黑马看见罗鸣手拿树枝在石门上乱戳,马上就来气了,一跺脚吼道。 “啥?” 罗鸣急忙跳起身,然后看了看洞壁下面的窟窿,苦着脸说道,“黑哥,你既然知道窟窿在这哩,你咋不早说哩,试火人也不是你这样试火的。” (试火,西北方言,试一试,尝试,先弄一下看看等意思。) “谁试火你哩?” 黑马也很恼怒,很想把罗鸣打一顿出气,“被救回来的那个家伙都跑进山洞一会会了,你还在这里磨蹭哩,我严重怀疑,你跟那家伙是一伙的。” 说罢,劈手从罗鸣手里夺过树枝,蹲下身子在洞壁上的窟窿里头戳了戳,石门又以牙痒的声音开启了。 “咯吱吱吱。。。” “黑般煞——” 黑马向山洞外吼道,“拿上松明子,带上十二个人进来,有事!” “好——” 洞口外,黑般煞应了一声,随后带着十二个马匪猫腰走进了山洞。 “看到这个洞口了吗?”黑马瞪着眼睛用手指着门洞问道。 “看见了!”黑般煞应了声,并没有问话。 “点上松明子,带人进洞去看看那个被黑脸救回来的娃跑到哪里去了?” 黑马气鼓鼓地吩咐道,“如果看见了,就把人带回来。” “好!” 黑般煞应了一声,随即将手中的松明子给十二个马匪一人发放了一根,又拿起一根在一旁洞壁上的松明子上点燃,挥手说道,“弟兄们!跟我走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说罢,带头猫腰钻进了门洞里边。 “走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其余的马匪哼哼着,也跟着排队钻进了门洞。 却说罗山带着罗门和罗湖等皮猴子进入甬道后走出不大的距离,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石门开启的那种牙痒的声音。 立刻意识到有人要进入山洞,急忙对众人说道,“马匪进来了,快跑——” 于是,罗门等人想也不想就跟在罗山身后跑路,好在都打着松明子,还能看清楚甬道内的情况,不怕跌跤。 在路过岔洞的时候,罗山轻轻一跳,脚踩着岔洞下面的一个突出的石块就跳上了岔洞,并对众人说道,“走这里,走这里可以出去。” “好!”罗门应声,紧跟着踩着石块跳上了岔洞。 其余的皮猴子有样学样,也跟着踩着石块跳进了岔洞里边。 当罗山带着一众皮猴子在岔洞内找见华红莲和太昊的时候,白戎骑兵斥候公野长发刚刚猫腰跑过岔洞口,紧跟在后面的罗容和罗江也是。 只是公野长发没有打松明子,是在盲跑,不要命的那种跑法,目的只是为了逃得一条活命。 也许是运气比较好的缘故吧,这家伙在甬道中摸黑狂奔,竟然只是被地上的坑洼绊倒了两次,受了一点轻伤。 而罗容和罗江两人人手一把松明子,走路可谨慎多了。 于是乎,前头跑得太快,后边走的太慢,追和被追之间的距离也就拉大了。 “大姐,有马匪追过来了。”罗山一看见华红莲,就急乎乎地说道。 “是外面那个山洞吗?”华红莲很小心地问道。 “不是,不知道咋回事,我带上罗门跟罗湖这些人刚离开那个石门一会会,那个石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打开了,然后,就听见有马匪跑进来的脚步声了。”罗山因为紧张,说话很急。 “妈妈,这里不能待了,快走!快走!赶快走出这个山洞。” 太昊一听,马上也急了,“马匪们既然能破开石门机关,就说明马匪们对这个山洞内的情况很是熟悉,咱们这些人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那就很危险了。” “好吧,那就赶紧走吧。” 华红莲也不敢大意,急忙拿定了主意,右手拉上太昊的手,左手重新点燃一根松明子,先一步走在前头。 正如太昊所言,黑般煞带着十二个马匪打着松明子进入山洞后,很快就来到了岔洞前停下了脚步。 在看见岔洞并侧耳仔细听过后,黑般煞向一众马匪吩咐道,“罗良,你带四个兄弟从这个岔洞进去,继续追赶,我带其他兄弟往山洞里头走,看一下是谁跑进去了。” “好。” 罗良的长相与罗门很像,就是个头有点高,身体有点壮实,是那种一个人打三个人的那种体形,“你,你,你,你,你们四个,跟我走!” 罗良伸手点了四个马匪,也不废话,先一步踩在石块上跳进岔洞。 其余四个马匪有样学样,也跟着踩着石块跳进了岔洞里边。 黑般煞眯着眼睛笑了笑,挥手说了声“走了!”又是打头向侧面的甬道内走去。 黑摸娃走在最后边,不小心听到了罗良等人的脚步声,急忙压抑着声音喊道,“大姐,不好了,有五个马匪追过来了。” 华红莲一惊,急忙催促道,“快!快!快!赶紧跑吧!” 说罢,也不管太昊愿不愿意,一猫腰,又把太昊夹在右侧腋窝下面,撒腿奋力向前奔跑。 一众皮猴子马上也跟着奔跑,一边跑路还一边时不时地向后看一眼。 直到此时,去了山洞外的黑豹和黑狗两人才在一群马匪中挑出了自己信得过的十个马匪,打着松明子,顺着土崖旁边的羊肠小路晃晃悠悠地向东前行。 看这十二个马匪不急不慌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十二个家伙是游玩去了。 目光再看向黑水城西门外,当黑大盛看见马匪群彻底跑向西南方向并远去之后,虽然没有马上让一众站成箭阵的神州卫收兵,而是却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嬴谷丰前去西门口传话: “为了防备马匪偷城,暂时关闭城门,还没有进入城内的逃荒人,暂时就在城外安营扎寨,等明个天亮后再行入城!” 于是乎,正在东行的逃荒队伍就这样停了下来,不前不后的,好多老太太怨气冲天,念叨个不停。 各家族长更是派人前往西门口打探讯息,希望能够通过交付一定数量的铜钱入城,城外太不安定了,这些人刚才也见识过了马匪群没头苍蝇一样在野地里疯跑的过程。 假如刚才那些马匪不是疯跑,而是有目的有秩序的直接扑进古道上的人群开抢,能够抵挡得住马匪群冲击的家族确实没有几个。 就在这些家族派人到西门口与守候在城门外的神州卫交涉的时候,妊万奎正好带着自己的神州卫亲信小队,摇晃着身子回到了西门口。 “黑六,是谁把城门关了的?” 妊万奎只是一个眼神,黑四就笑眯眯地走到自己的弟弟黑六跟前,拿腔作势的大声问道。 “四哥,是黑总领让嬴谷丰传话关了城门的,说是害怕马匪夜里偷城。” 黑六很是懂事的说道,“其实也关不了几个时辰,明个早上天一亮城门就打开了。” “妊总领,你看?”黑四回头看向妊万奎,一脸的期待。 “我看啥看?” 妊万奎正被一群拿钱要求进城的各家族长派来的聪明人给烦的不行,就带着火气说道,“没看见这么多贵人想要进城安歇吗?打开一扇城门,还是之前的老办法,交钱进城!” “好嘞!” 黑四唱了个喏,马上吩咐一众亲信接手城门口收钱的事情。 “城头上的,是嬴谷仓嬴大哥吗?” “妊总领有令,请打开一扇城门!” “黑五、黑六、妊谷、妊粟、妊有粮,你们五个人守门南边!” “妊有谷、妊有粟、妊谷满、妊粟满、黑九斤,你们五个人守门北边!” “其余弟兄,跟随妊总领回城!” 妊万奎对黑四的安排很是满意,兴奋地笑着回头看了眼站在古道上眼巴巴地等着进城的逃荒队伍,眼神有意无意之间就与人群中坐在马车车辕上的罗牤牛的眼神碰在了一起。 “呃?” 看到罗牤牛不善的眼神,妊万奎急忙收回目光,想要蒙混过关,不想去搭理罗牤牛,谁知道罗牤牛却跳下车辕嬉笑着走了过来。 “哟——” “这不是妊万奎妊兄弟么?” 罗牤牛笑着走近妊万奎眼前,当胸就给了妊万奎一拳,然后围着妊万奎转了一圈。 立时,妊万奎就被打懵了,晃了晃身形,差点儿就跌坐在地上。 “牤,牤牛,兄,兄弟,你,你咋来了?”妊万奎挨了一拳,说话竟然变成了大舌头。 第261章 逃荒 四十六 “哈哈哈哈。。。” 罗牤牛大笑,“妊兄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不来找你,你就一直躲着不见我,你半年前借我的那六箱金饼啥时候还哩?我可瞅见你这敛财的手段可不一般呀!都敢发逃难人的钱财了!” “啥六箱金饼?” 妊万奎马上大叫了起来,“罗牤牛你不要胡说,我三月初十那天分明只从你手里拿了两箱金饼,你这一转眼就给我变成了六箱金饼,这还有没有天理呀,啊啊啊。。。” “哈哈哈哈。。。” 这时候,黑大盛带人走了回来,拍手大笑,看得妊万奎不住地擦冷汗。 “牤牛兄弟说得好!” 黑大盛大声夸赞道,“就凭妊老二这种敛财速度,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去凉州城买一个总领当当了!” “黑总领,我不是,我没有。” 妊万奎极力否认自己的过错,“我收的这些入城费,其实都是用来给神州卫发放月例的,要知道你黑总领因为耿直,不小心说话得罪了凉州王祝康,这都快三年了,凉州王府可是一文钱的月例都没有划拨过来的呀!” “虽然凉州城三年没有划拨给黑水城一个铜钱,但是,我有短过神州卫弟兄们一个铜钱吗?” 黑大盛本来脸色就黑,这一发火脸色就更黑了,“还是说我黑大盛短过你妊老二一个铜钱了?我就想知道,你之前收了半个月的铜钱还不够你花吗?” “呃?”妊万奎彻底傻眼了。 “大家都知道——” 黑大盛回头看向一众逃荒人,大声说道,“东白戎骑兵队伍已经占领了天山北部,现在每天都在攻打山北城和飞雁城,东白戎骑兵队伍有三十万人,而山北城只有六百个神州卫,飞雁城更少,只有三百六十个神州卫;” “我想,各家族的族长和族老们只要眼睛不瞎耳朵不聋,都会知道山北城和飞雁城被东白戎骑兵队伍攻破只是一个早晚的事情,都会选择以最快的速度带上族人向东逃命;” “这个逃命说好听一点叫举族东迁,说难听一点叫举族逃荒,没有了安身立命的家园,身上每花出去一个铜钱都是灾难,直到铜钱花没了,就只剩下要饭度日了;” “我想,我没有能力支助这么多的逃荒人,但我也不想让每一个逃荒人在路过黑水城时受到刁难,妊老二,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知道,如果你现在身无分文向东逃荒,你的心里会是啥感受?” “啊?我我我。。。” 妊万奎一看大事不妙,马上就想着低头溜走,谁想到早就盯着这家伙的罗牤牛一伸手,就把妊万奎提溜了起来。 “老妊,妊兄弟,妊老二,你不觉得你做的事情会被人耻笑吗?” 罗牤牛笑嘻嘻地盯着妊万奎,问道,“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马上改过,要不然,明天的时候,船夫们就会看到,黑水河河面上有一个跟你长得很像,且已经被河水洗的发白的尸体,你认为呢?” “啊啊啊,我改过,我改过,我再也不吃拿卡要了,呜呜呜。。。”妊万奎被吓哭了,哭得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正巧,这时候华族的族人中,爱看热闹的妊大妮拉着嬴二丫的手和几个老太太挤进了人群,看见了妊万奎哭泣的样子。 妊大妮马上就恼怒了,“妊老二,你这样假哭是给谁看哩?” 嬴二丫害怕婆婆妊大妮惹事,一把拉住了刚要暴走的妊大妮,凑上前一脸嫌弃地问道,“你说的话要是算话,黑水河里的蛤蟆都会说人话了,说吧,你结婚的时候借我家婆婆的五箱金饼啥时候还哩?” “我,嬴二丫,你不要胡说,我明明只借了姑姑两箱金饼,啥时候又变成五箱金饼了?” 正在哭泣的妊万奎一听是钱财的事情,马上就不哭了,立时怒目瞪向嬴二丫。 只是在无意中在看到嬴二丫身旁的妊大妮的时候,马上就收敛住了眼中的凶光。 “妊老二,你欠我的六箱金饼啥时候还哩?” “任副总,你可是从我家拿走了八箱金饼的,你说你一结婚就给我还的?” “妊老二,你借我。。。” 。。。。。。 一瞬间,十多个身穿丝质服饰的男子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妊万奎讨钱。 如果不是罗牤牛一个眼色让罗小牛和罗大力以及赢南山三人阻拦,估计妊万奎会瞬间被这些讨钱的人用口水淹死了。 黑大盛的本意是找个借口杀一杀妊万奎的嚣张气焰,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种戏剧性的转变。 为了不伤损妊万奎的性命,也为了不让一些会投机的人有机可乘。 于是,黑大盛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妊老二的事情今天就到这里了,而副总领的任免还需要上报凉州王处理,大家都散了吧!” “哪?我们要进城咋办?”妊大妮大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这位大妈,你问的好呀!” 黑大盛笑着抱了抱拳,大声说道,“如果你们进城是为了穿城而过,那你们现在就可以进城,如果你们进城是为了晚上在城内客栈里边歇息,那我不妨告诉你们,你们这种想法要不得;” “你们也知道,不说早上了,光是下午就有好多家族进了城,这还不算黄昏到刚才马匪闹事这一段,你们认为城内的客栈还有空房间吗?” “那我们可以夜宿街道呀!”有一个老太太大声提议道。 “对,晚上睡到街道上。”另一个老太太附和道。 “夜宿街道,晚上睡到街道上,哈哈哈。。。” 黑大盛大笑了起来,直到笑得流下眼泪才打住笑意,大声说道,“这两位大妈,你们想的是好事,可是,你们这么多人夜宿街道后,大小便咋样解决?你不会想让黑水城一个晚上就变成一个大茅子吗?” (茅子,西北方言,官语叫恭房、厕所,俗称茅子、茅房、旱厕、茅厕等,因地域不同,叫法不同。)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嘻嘻嘻嘻。。。” 。。。。。。 黑大盛一句‘大茅子’,惹得周围看热闹的逃荒人哄然大笑,也因此,就没有人再提出晚上进城的要求了。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黑大盛趁势挥了挥手,向众人吩咐道,“各家以家族为一个整体,就地扎营,留出青壮轮流值夜,明个一大早起来先埋锅造饭,吃过饭后就有力气赶路了,希望大家晚上都能做一个好梦!” “哈哈哈,黑总领也做一个好梦!” “黑总领人美心善!” “黑总领高义!” 。。。。。。 一瞬间,简单的几句话就迎来了一大群赞美声。 黑蛋晚上本来是不愿意跑到西门口看热闹的,奈何华红泥折腾了一天,不想动弹,还想知道西门口到底发生了啥事,就逼着黑蛋上前查探讯息。 “黑蛋,阿大给你说话哩,你听见了没有?” 华红泥坐在马车车辕上,半眯着眼睛沉声喝道,“赶紧去西门查探一下,看看西门口到底出了啥事情?” “好吧。” 黑蛋本不想应声的,奈何春雨也想知道西门口发生了啥事情,就用手拉了拉黑蛋的衣袖,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黑蛋就装作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随后,黑蛋拉着春雨溜下车尾,顺着古道南边的田埂悄悄向西门口摸去。 夜晚的山风还是很冷的,一阵接一阵的山风刮过之后,黑蛋都忍耐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再看春雨,早已经取下背上绑在小包袱上面的小羊皮裹在了身上。 “黑蛋哥哥,你冷不冷?”看到黑蛋在打哆嗦,春雨忍不住问道。 “不冷。” 黑蛋已经冷的鼻涕都流了出来,吸了吸鼻子,咬牙应了声。 “你如果真的害冷,就吃一个辣子,吃完后就不冷了。”小泥猴春雨说着,将一枚成年人拇指长短,看起来红的有些发黑的辣椒递给了黑蛋。 太昊看到这里,马上眨巴了几下眼睛,记住了辣子的样子。 黑蛋想也不想,接过辣椒就填进了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不到一个呼吸,就不停地张开嘴巴拼命吐着舌头,“嘶哈!嘶哈!嘶哈。。。” 紧跟着,口水就从舌头上流下了长丝线,而且额头上的汗珠子也跟着冒了出来。 “黑蛋哥哥,你快闭上嘴巴深呼吸,一会会就好了,身上也就跟着发热了。”春雨小声建议道。 “嗯!嗯~” 黑蛋依言真的闭上了嘴巴,眉头却蹙成了疙瘩,小脸开始变红了,先是嘴唇和鼻子,紧接着是面颊和眼睛。 然后是整个脸,累及耳朵和脖子后,额头上的汗珠子就像下雨一般滚落了下来。 “黑蛋哥哥,你感觉一下,看看身上还冷不冷了?”春雨看了眼黑蛋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是为了不打击到黑蛋的自尊心,就忍着笑意,小声询问道。 “嗯嗯,身上不冷了。” 黑蛋苦着脸点了点头,说道,“可是,嘴巴里头和喉咙里头就好像着了火一样,很烧很烧的,我感觉嗓子眼都快要烧干了。” “哪,你喝一口清水漱漱口,但是漱口水必须咽下肚子里,要不然,你的舌头会更烧。”春雨小声提示道。 “好吧,我试火一下。” 黑蛋解下腰间的皮囊,拔开塞子喝了一口清水,闭住嘴巴咕嘟了几下咽下肚子,马上就感觉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春雨弟弟,你这个法子是跟谁学下的,太灵应了,嘿嘿嘿。” “黑蛋哥哥,快走吧,前边好像有人在骂仗哩。”春雨已经能听见西门口的说话声了,于是就加快了脚步。 (骂仗,西北方言,即两人对骂、骂战、骂人等意思。) 听到西门口的骂仗声,黑蛋也不啰嗦了,拉住春雨的手快步上前。 等两人跑到人群外边,就听见众人对黑大盛的恭维声,且看热闹的人群也有了散去的趋势。 春雨扫视了一下黑水城西门和城墙,眼尖的就看见了刚刚从渡口跑到西门口北边的公野黑撒和公野骢两人。 “黑蛋哥哥,你看城门口北边,是不是中午的时候逃走的那两个马匪?” 春雨中午就站在石桥西边的河道旁看马匪打架,对这两个家伙多少有点印象,遂麻利地从怀里取出两枚小儿拳头大小的顽石,小声向黑蛋提醒道。 “哪里?” 一听到马匪两个字眼,黑蛋马上就一脸的紧张,循着春雨的手臂看去,确实很眼熟,“春雨弟弟,你说咋办?要用石头打吗?” “那是肯定的!”春雨给了黑蛋一个愤怒的眼神,然后一挥右手,一枚顽石破风而出。 “呼——” 按照公野骢心里的尺算,是准备带着公野黑撒潜到西门口,然后趁着逃荒队伍进城的机会蒙混进城,再然后在黑水城内搞破坏,趁机搜寻公孙通神的妻儿踪迹,以利抓捕。 这不,两人刚刚趁着西门口的混乱跑到西门口北边的暗影里,就被春雨看见了。 同时,公野骢也看见了春雨和黑蛋,在以为这两个孩子不敢对自己两人咋样的时候,谁知道公野骢刚一转过脸,春雨手中的顽石就飞到了耳后。 公野骢听见来自于两个孩子那边的破风声,想要躲闪,也跟着躲闪了一下。 奈何,这枚顽石不是打向公野骢的,而是打向公野黑撒的,而公野黑撒这时候正傻乎乎地盯着西门口一个逃荒的漂亮女人在看。 “噗——” 于是乎,这家伙在听到顽石的破风声的时候,想要歪头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顽石秒速打中了这家伙的右侧太阳穴。 立时,这家伙眼前一黑,就一头扑到了公野骢的背上,并晕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春雨手中的第二枚顽石已经飞出了手,打击对象就是公野骢的右侧太阳穴。 公野骢在听见第二声破风声的时候,大惊,没法后仰躲闪,急忙将自己的脑袋向前一低。 “嚓——” 高速飞行的顽石就擦着公野骢的后脑勺飞过,带走了一缕毛发和头皮,随着惯性击打在一旁的城墙上,发出“嘣”的一声脆响。 “啊——” 公野骢以为自己的后脑勺被打破了,转头看向春雨,发出了一声惯性的尖叫声,将公野黑撒扛在肩头上,就想着向春雨这边扑过来,想要报一石仇。 谁知道这家伙的尖叫声和顽石打在城墙上的脆响声引起了西门口看热闹的众人的回顾,然后,有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公野骢和他的斥候表弟。 “啊——” “马匪——” “这两个家伙是马匪——” 。。。。。。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众神州卫麻利地拔出背上的长剑,马上叫喊着冲过去。 “抓马匪呀——” “打马匪呀——” “杀呀——” “杀马匪呀呀呀呀。。。” 。。。。。。 公野骢一看大事不妙,马上扛着自己的公野黑撒就向谷子地跑去,也不管脚下是地埂还是凹坑,深一脚浅一脚拼了命一般狂奔。 在公野骢扛着自己的公野黑撒狂奔的时候,不甘心的春雨还是扔出了两枚顽石。 只是这两枚顽石,一枚打中了公野骢受伤的左侧大臂,疼得公野骢差点就扔掉了自己的斥候表弟。 另一枚顽石则打中了公野黑撒的左侧耳朵,以至于鲜血淋漓,看起来很是吓人。 第262章 逃荒 四十七 “啊啊啊——” 公野骢当下就气得恨死了春雨和黑蛋,咬牙想要跑到两人跟前,奈何身后追来的神州卫人数太多了,没有办法,只好扛着自己的斥候表弟逃命。 一众神州卫因为打着松明子,松明子的火光给眼睛造成了短暂的灯下黑,因此上追踪的速度就不是很快。 于是乎,追着追着,一众神州卫就追丢了两个白戎骑兵斥候。 “嗷嗷嗷嗷。。。” 同时,有一些逃荒队伍中的青壮也打着松明子,拿着棍棒大喊大叫着加入了追踪的队伍。 各家族人派来的聪明人和一众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也不敢在西门口多待,都害怕一个不慎被马匪盯上,要么自己受伤,要么家族伤财。 一个个很聪明地选择了逃避,在看见神州卫和逃荒队伍里的青壮打着松明子追击马匪之后,就转身匆忙奔向自家族人在古道上的落脚点。 胆子大一些的还敢对着北边的田地大骂一声,胆小的则相互间交头接耳,诉说着马匪的恶行。 看到西门外纷乱的人群,黑蛋和春雨两人也不敢停留,顺着田埂急匆匆走向华族族人的队伍。 “春雨弟弟,你刚才扔石块的动作很好看!”黑蛋偷偷地看了一眼春雨,夸赞道。 “谢谢黑蛋哥哥。” 春雨看向昏黑的田地和一众打着松明子大喊大叫着在田地里乱跑的人群,眉头紧皱,“这些家伙把那两个马匪追丢了。” “嗯?” 黑蛋一愣,看向昏黑的田地和打着松明子乱跑的人群,也是眉头紧皱,“这些闷怂,怪不得能把马匪追丢,唉,这些人没有一个认真的呀。” (闷怂,西北方言,大义为闷人,闷蛋,笨蛋,蠢货,蠢材,傻瓜等。) “是领头的人不行!”春雨窃笑道。 “嗯嗯,对着哩!” 黑蛋微笑着附和道,“我曾听我小姑说过,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可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小姑是坐在后面马车上的那个华红英吗?”春雨惊奇地问道。 “不是!” 黑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个是我大姑,我小姑叫华红莲,跟我们没有在一起,也不知道我小姑现在带着青帝走到哪里了?唉。” “青帝是谁?修仙者吗?你小姑是带着青帝修仙去了吗?”春雨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黑蛋看着一脸好奇的春雨,笑了笑,说道,“嘿嘿,青帝是我小姑的儿子,只因出生后左边脸上有手掌大一片青色印记,接生婆就笑说我小姑生了个青帝;” “后边又传到了族里,因此上族里的大人碎娃都知道我小姑生了个青帝,就把我那个表弟叫成了青帝,至于青帝修不修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小姑没有修仙,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哪,黑蛋哥哥,你见过青帝吗?”春雨笑眯眯地问道。 “见过两次!” 黑蛋嬉笑着说道,“一次是青帝一岁的时候,我跟着阿妈阿婆去老龙口山谷芀荠菜,见到青帝的时候,青帝已经会走路了,还会说话,就是不愿意跟生人说话;” (芀荠菜,芀音挑,西北方言,意通挖荠菜。芀为动词,即用铁器芀草的意思。) “第二次就是今个早上的时候,在黑水河南渡口见到的青帝,我去跟青帝打招呼的时候,青帝给了我两根草根,就是煮熟后晒成半干的那种,非常好吃。” “哪,青帝长得有我高不?”春雨的好奇心彻底泛滥了,笑的就像一个小狐狸一样。 黑蛋重新打量了一下春雨,皱眉说道,“没有,青帝最多只能到你的下巴上。” “青帝几岁了?”春雨又问。 “一岁半多点吧,反正不到两周岁,我隐隐约约还是知道的。”黑蛋不确定地说道。 “青帝会扔石头不?”春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儿拳头大小的顽石,右手掂了掂。 “这个。。。”黑蛋愣住了。 但见春雨从黑蛋的右手中挣脱左手,作势列身,将右手中的顽石用力向西北方向的田地里扔了出去。 “呼——” “啊——” 不到两个呼吸,从西北田地方向十五丈左右的地方,传来了一声惨叫。 黑蛋虽然看不清那里惨叫的人是谁,但是听声音,与春雨之前在西门外用石头打伤的那个马匪的声音很像,心中一顿,春雨弟弟该不会有夜视能力吧? 惨叫声刚刚响起,田地里追逐的人群中就传来了叫喊声: “抓马匪呀——” “马匪在那哪——” “快追呀——” “抓啊啊啊啊。。。” 。。。。。。 伴随着大喊大叫的声音,原本无头苍蝇一样的追踪人群,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打着松明子快速向惨叫声响起的地方追去。 “哟——” 春雨小声惊呼了一声,嬉笑着说道,“黑蛋哥哥,我就胡乱扔了一下石头,竟然打中了刚才那个背着马匪的马匪,你看我的运气好不好?” “嗯嗯,春雨弟弟的运气真好!”黑蛋笑着夸赞了一句,想要问一下夜视的事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敢问出口。 “哪,青帝会不会像我刚才那样扔石头呢?”春雨逮住了话头,又开始提问。 “我听我阿妈说,好像青帝扔的石头又远又准。”黑蛋不确定地说道。 “真的吗?” 春雨盯着黑蛋的眼神问道,“有多远?一百丈还是二百丈?” “我只是听说。” 黑蛋笑着说道,“我阿大华红泥你知道吧,最爱多管闲事了,在我小姑怀有青帝的时候回来后,我阿大就有事无事去老龙口找我小姑,给我小姑介绍男人;” “为此,不但我小姑对我阿大很反感,我大姑华红英对我阿大也很反感,一开始,青帝还不到一岁的时候,我阿大跑去建议我小姑把青帝送人,然后嫁人;” “等到青帝一岁多点的时候,我阿大又借空跑去老龙口提建议,被青帝看到了,就用石头把我阿大的髿给打伤了,记得我阿妈说过,青帝当时离我阿大可是有五十多丈远哩。” “五十多丈远?” 春雨立时就被惊到了,“麻麻,我的天光神呀,我今年三岁多了,我最多扔石头能扔出二十多丈远,这,这青帝该不会真的是修仙者吧?” 黑蛋蹙眉说道,“要我说,青帝可能是天生神力,再说了,我小姑只会打拳,连最基本的修道者都不是,青帝哪里来的机会修仙呢?” “这可说不定。” 春雨一脸的疑重,问道,“老龙口山谷那里有没有老林子?” “嗯嗯,有啊!” 黑蛋急忙应道,“老龙口两面的沟沿上就是老林子,越往老林子里头树木越高大,好多树木都是几万年的年纪。” “哪老林子里头有妖兽吗?”春雨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 “听我阿爷说,北山里头的老林子里头有好多妖兽,几乎每年冬天都有修道者进去跟妖兽厮杀哩。” 黑蛋说到这里,忽然拉上春雨就跑,“春雨快跑,马匪跑过来了。” “在哪里?我咋没看见哩。” 春雨一脸懵逼,被动跟上黑蛋跑路,一边跑路一边向田地方向看去,马上就吓了一跳。 也许是自己刚刚与黑蛋说话太过投入了,竟然没有发现,那个马匪一脸血迹,背着另一个马匪竟然向自己这边跑来了,好在背着另一个马匪跑的并不是很快,要不然,自己现在可真的悲催了。 春雨右手探进怀里,快速摸出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顽石,挥手扔向咬牙切齿奋力扑过来的马匪。 “啊——” “哇呀呀呀。。。” 公野骢这回真的哭了,自己竟然连一个小泥猴扔过来的石头都躲不过去,瞬间感觉到鼻子上发出了剧烈的刺痛,估计鼻梁骨可能已经被打断了。 最先是后脑勺挨了一石头,刚才是额头挨了一石头,现在又是鼻子挨了一石头,公野骢心里很是憋屈,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是满脸鲜血,不敢再去挑战这个神州小泥猴了。 害怕自己再次吃亏挨石头的公野骢,一念及此,遂掉头转身,背着自己的斥候表弟顺着田地向西北方向狂奔。 功夫不大,就把一众大喊大叫的追逐者甩在了身后。 “追呀——” “追马匪呀呀呀呀。。。” “杀呀——” “杀马匪呀呀呀呀。。。” 田地中,一众神州卫和各家族人中的青壮,打着松明子在大喊大叫的疯狂追逐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场面看起来有点乱。 “啊——” 忽然,跑在甬道最前面的罗门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前扑扑在了地上,伴随着惯性向前翻了个跟头。 紧跟在罗门身后的是黑虎,听见罗门的惊叫声时想要打住脚步,奈何跟在黑虎身后的黑老三跑的太猛了,一把就把黑虎推到在地,一个闪身不及就压在了黑虎背上。 “啊——” “哎呀——” “嘛呀——” 紧跟在后面狂奔的黑亮和罗湖以及罗弍把三人因为刹不住脚步,也跟着被绊倒爬在了前面皮猴子的屁股上,惊呼声差点聒坏了太昊的耳朵。 好在跟在罗弍把身后的黑摸娃比较机警,一个下蹲刹住了脚步,并把卖力打住脚步的罗山也给拦了下来。 华红莲紧跟在罗山身后,咬牙打住脚步,差点就将右侧腋下夹着的太昊给摔了出去,骇得头上立时流下了冷汗。 “咋回事?”华红莲惊问道。 前边还没有人来得及回应,太昊就小声说道,“妈妈,罗门被一根树根绊了一下,就爬下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后边有马匪追过来了。” “别闹!” 华红莲冷喝了一声,对着一众皮猴子喊道,“马匪来了,大家赶紧起来跑路。” 一众皮猴子马上惊醒了过来,纷纷爬起身子,在罗门一瘸一拐的带动下,纷纷跟在罗门身后跑路,只是这样跑起来太慢了。 太昊很是郁闷,明明自己可以用石头对付跟在后面的五个马匪的,妈妈为何不让自己动手呢?还是说,妈妈和这几个皮猴子早已经被后面的五个马匪给吓坏了? “啊——” “嘛呀——” 还没等太昊想明白,伴随着后面五个马匪急促的脚步声临近,罗门与黑虎两人又一前一后掉进了一个五尺深浅的土坑里。 紧跟在黑虎后面的黑老三急忙打住了脚步,并伸手拦住了黑亮和罗湖等人。 黑摸娃打住脚步急急问道,“咋啦?咋啦?是不是罗门又被啥东西绊倒啦?” 罗山哼道,“绊个屁!是罗门跟黑虎跌到坑里去了。” “呃?” 华红莲一听,脸色大变,喃喃道,“这可咋办哟?” 太昊急忙说道,“妈妈,你把我放下来,赶紧去前边把罗门跟黑虎拉上来,要不然,咱们一个也跑不了。” “嗯?” 华红莲愣了一下,眼睛一亮,随手把太昊放在地上,对罗山吩咐道,“看好弟弟!”身形一闪就冲到前边,要去坑里捞人。 “弟弟别怕,有我罗山在,谁也抓不着你的。”罗山伸手想要把太昊抱在怀里。 太昊身子一扭,蹲在地上一手抓起一块鸡蛋大小的土块,麻利地猫腰离开罗山五步远,右手中的土块就扔向了后边的甬道内。 “噗——” 太昊眼见着土块打在的跑的最快的小个子马匪额头上,咧嘴笑了笑。 “啊——”甬道内,小个子马匪的惨叫声随即响起。 “水娃子,咋了?”罗良听见惨叫声,急急问道。 “前边有人打我,我怀疑我的额颅被打破了。”水娃子用手捂着额头,一脸郁闷地嘟哝道。 “叫我看打的咋样?是不是破了?”罗良说着话,右手中的松明子换到左手,右手伸向前就像拔开水娃子的右手。 水娃子旁边,一个胖墩墩的马匪皱眉催促道,“良哥,别木囊了,追人要紧,水娃子的额颅等会再看。” 太昊看到这,撇了撇嘴,左手中的土块跟着扔了过去,秒速打在了胖墩墩的马匪嘴巴上,四散裂开。 “啊呜——” 胖墩墩的马匪立刻右手捂住嘴巴,脸色大变,并机警地蹲在了地上。 “黑木墩,你咋了?”罗良眼尖的看向胖墩墩的马匪,急切地问道。 “呜呜,前边有人拿石头打在我嘴上了,我呜。”黑木墩疼得泪流满面,就连说话都有些咬字不清了。 后边的两个马匪听罢,吓得立刻瞪起了眼睛,紧跟着就蹲在甬道两侧的洞壁旁,警惕地看向太昊这里。 “嘿嘿嘿。。。” 太昊拍了拍手,心情大好。 也就在这时候,华红莲将罗门和黑虎从坑里拉了上来,关切地问道,“你俩没事吧?看一下身上哪里不舒服?” “没事。”罗门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 “大姐,我也没事。”黑虎跳了跳脚,苦着脸应道。 “谁她乃乃的真坏,没事在这里挖个坑干啥?”罗门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土坑,有点恼怒。 第263章 逃荒 四十八 “就是,可能是吃的多了,有劲没处使。”黑虎多少也有些恼怒。 华红莲有点不放心,伸手大略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势,发现不是很要紧,开口说道,“黑亮,你扶着罗门走,黑老三,你扶着黑虎走,罗湖,你们几个看着点路,咱们走快些,甭让后面的马匪追上了。” “好!” 一众皮猴子小声应了一声,又开始向前跑路,只是这次跑的没有刚才那么快了。 华红莲走到太昊跟前,看了太昊一眼,右手一伸,又把太昊夹在了腋下,看向罗山点了点头,“罗山,把这个土坑伪装一下。” “嗯嗯,大姐我知道了。” 罗山会意,麻利地从背上的包袱里边取出一个松明子点着,递给了黑摸娃,小声说道,“黑摸娃,你拿着火把走前头,我走后头。” “好!”黑摸娃没有推辞,接过松明子快步向前跳过土坑,向前慢跑。 罗山紧跟在华红莲身后,跳到土坑东边,伸手在甬道壁上扯下一些干枯了的树根,在土坑上做了个简单的掩盖后,笑着起身拍了拍手,“大姐,好了,咱们快走!” 罗良检查完水娃子和黑木墩两人的伤势,发现不要紧,就催促了起来。“你俩没事就快些,追上前边的人好给黑大哥交差。” “良哥,叫罗跟娃跟盘姬娃走前头,我跟黑木墩受伤了,走不快的。”水娃子苦着脸提议道。 “不行!不行!不行!” 猫腰靠在南边甬道壁上的罗跟娃急忙摇头摆手,说道,“良哥,你看我这身子骨,瘦得就跟一个麻杆一样,万一要是受伤了,还不得爬下。” 罗良看了眼罗跟娃,意识到罗跟娃说的没错,就点了点头,看向猫腰靠在北边甬道壁上的盘姬娃,喝道,“吉娃,你带个头,等拿下功劳后,给你记个头功。” 盘姬娃扑闪了几下眼睛,扫视了一眼四个人的身体,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这里最好的一个,就咧嘴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好吧,良哥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的。” “嗯嗯,我不反悔的,大男人说话,一个唾沫一个坑,你赶快带头走吧!”罗良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松明子递向盘姬娃。 “你们可要跟紧我喔。” 盘姬娃接过松明子,快步向前追去,跑的比猎狗还快,一眨眼就冲出去三丈远。 “这家伙,跑的也太快了些!”罗良有些感慨。 “就是,为了抢头功命都不要了。”罗跟娃附和道。 “不说了,快追!” 在罗良的催促下,罗跟娃嬉笑着紧跟在身后,水娃子和黑木墩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相伴着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坠在后边。 “啊呀——” 不到十个呼吸,盘姬娃就跑到了土坑跟前,一脚踩空掉进了土坑,及时地惊叫了一声,然后又拿起松明子,麻利地爬出了土坑。 紧跟在罗良身后的罗跟娃,听见了盘姬娃的惊叫声,急忙闪身冲到了罗良前边,没有跑上几步,就被之前绊倒罗门的树根给绊倒了,一个前爬扑在地上,吓得口中惨呼一声,“啊——” 罗良因为心里挂记前边的盘姬娃,跑的也有些快,眼见罗跟娃扑倒在地,想要打住脚步也来不及了,一个不慎,就扑在了罗跟娃背上,压得罗跟娃闷哼一声,差点晕厥了过去。 “跟娃,你没事吧?”罗良意识到不妙,急忙翻身到一旁,爬起身问道,“你能爬起来不?” “我,没事,就是,有些,蛋,疼。”罗跟娃艰难地爬起身,两手捂着裆部,弓腰曲背,疼得都要憋气了,就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起来。 “蛋,疼?”罗良瞪大了眼睛,伸手就想给罗跟娃检查伤势。 “别别——”罗跟娃急忙后退两步夹紧了双腿,并用手掌捂紧了裆部。 罗良瞪了瞪眼,急忙说道,“跟娃,听哥说,如果真的伤到了蛋,就得赶紧用药,要不然。。。” “没事的。” 罗跟娃摇了摇头,咬牙说道,“可能是我刚才跑的太猛了,把蛋给扯到了,这才会疼起来的,不要紧的,你赶紧去看看姬娃,姬娃刚刚叫的声音好像不是很好听。” “好,你先歇一歇,我到前头去,嗯?” 罗良说着话,一抬头,就看见从土坑里爬出来的盘姬娃,急忙走上前问道,“姬娃,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被这坑给吓到了。” 盘姬娃一脸的苦恼,恨不得马上抓住挖这个土坑的人捶打一顿,“这谁挖的坑呀,这也太坏了些,还好我身子好,要是身子不好的掉下去,还不得三魂吓走七魄。” “没事就好,甭说了,赶紧追人吧!”罗良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皱紧眉头,略带气闷地跳过土坑,率先向前跑去。 盘姬娃不敢再说话了,晃了晃手中的火把,火把又重新燃烧了起来,随即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罗良追去。 罗跟娃郁闷地看了眼黑木墩和水娃子所在的地方,发现两人根本就没有跟过来的心思,一咬牙,一跛一摇地向东慢走,似乎是走路的姿势扯到了疼痛处,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 太昊没有在意罗良和盘吉娃,因为就算这两个家伙追到跟前,也不够妈妈一个人捶打的,于是,又看向了向下的那个甬道。 在甬道的底部,黑般煞带着七个马匪打着火把站在墓道口,借助火把的亮光,怒目瞪着站在地下入口处的公野长发,沉声喝道,“外——你这家伙,你为啥要跑呢?你是想挣死老子吗?难道我们对你不好?” “跑你大乃个髿,呼呼呼——” 公野长发大口喘着粗气,同样怒目瞪着黑般煞几个人,恼道,“呼,我认识你们吗?你们为啥要救我哩?呼呼,还不是想把我弄到你们的山寨里头去折磨我,呼呼呼,你当我公野长发是瓜子吗?” “你说啥?” 黑般煞有些懵了,听不懂公野长发在说啥,但是却听到了‘公野长发’四个字,急忙问道,“等等,你说你叫公野长发?” 其余的七个马匪也有些发懵,一脸惊疑地看着公野长发,在心里回味公野长发说的话语。 虽然凉州人说话有后音,且后音有些长,谁知道生活在黄泥洲的白戎人说话也有后音,且后音更长,因此上,在说话上就出现了很大的差距。 黑般煞没上野马寨做马匪的时候,家里是老行商,曾经跟着家里的父母去过天目人居住的寒风城,在那里有幸见过白戎老行商。 因此一听公野长发说话,心里就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奇怪,现在乍一听到‘公野’这个姓氏,心里马上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质疑声脱口而出,“你这家伙莫非是白戎人?” “哈哈哈哈。” 公野长发听罢大笑出声,侧头瞅了眼身后的地下河,戏谑般看向黑般煞,笑着说道,“爷爷就是来自黄泥洲的白戎骑兵斥候,你小子能奈我何?” “快快快——” 黑般煞脸上色变,急得大叫,“抓起来!快把这个白鬼抓起来,啊啊啊——” “嗷嗷嗷。。。” 七个马匪也不含糊,瞪着眼睛齐齐尖叫着扑向公野长发。 “哈哈哈——” 公野长发笑着晃动身形,转身扑进了河水中,“噗通”一声,溅起了一大片水花,正好溅到了七个马匪的身上。 “啊——” “啊嗷——” 。。。。。。 七个马匪急忙打住脚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河水中,眼睁睁地看着公野长发在清凌凌的河水中向北游走了,却又无可奈何。 “啊啊啊——” “这个狗东西,甭叫老子逮住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黑般煞是最后一个走近地下河跟前的,气恼地把手里的火把扔进了河水里,看着向北流走的河水,大声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其中一个马匪大着胆子看向黑般煞,轻声问道,“黑哥,追不追?” 黑般煞瞪了这个马匪一眼,气呼呼地问道,“追个辣子?你会浮水吗?” “会呀!” 这个马匪似乎想要演示一下自己真的会浮水的样子,把手里的火把递给身旁的同伴,深呼一口气,眯缝着眼睛,猫腰低头,鱼一样的扑进了水里,飞快地向北游去。 “呃?” 黑般煞霎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水中的马匪,惊得连话都来不及说了。 其余的马匪一见这个马匪同伴在水中游走了,急忙晃动手里的火把喊叫了起来: “黑鱼,快回来——” “黑鱼,前头危险——” “黑鱼,你这是要吓死我呀——” 。。。。。。 其中有两个马匪马上急眼了,相互间对视了一眼,轻轻地点了下头,深呼一口气,把手里的火把往地上一扔,也跳进了水里,向北奋力游去。 “啊啊啊,黑文,黑武,你俩回来!快回来!啊啊啊。。。”黑般煞此时终于缓过神来,急得大喊大叫。 奈何跳进水里的马匪根本就不听黑般煞的话,或许是急着追赶自己的同伴,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搭理黑般煞。 “黑哥,追吧,甭叫黑鱼兄弟吃了亏!”一个马匪瞪着眼睛看向黑般煞,瓮声瓮气地说道。 “对对的,黑鱼兄弟可是咱们弟兄们里边最最讲义气的,不能叫黑鱼兄弟吃亏呀!”另一个马匪急忙附和道。 另外两个马匪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锃亮的目光却暴露了他们的心思。 “好吧,咱们一块下水去追!”黑般煞皱了皱眉,无奈地挥手下了决心。 随后,在黑般煞的带动下,四个马匪纷纷扔掉手里的火把,鱼贯入水,紧跟在黑般煞身后,向北奋力游水。 看到这里,太昊收回了目光,因为神识看到,跑在最前边的罗弍把,打着火把已经跑到了甬道的出口处了。 “弍把,等一下!”罗弍把愣头青一样,想要直接冲出甬道口,却被罗门给叫住了。 罗弍把不解地打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罗门,小声问道,“罗门哥,啥事?是不是外头有危险?” 罗门拧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火把亮光,沉声说道,“咱们等一下大姐跟罗山,看一下大姐的想法再说。” “好!”罗弍把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站到出口旁边,冷着脸眯缝着眼睛,安静地看向洞口外。 东边的山沟内,除了一些喜欢夜游的动物在矮树林中和灌木丛内瞎晃悠外,并没有什么危机存在。 树桠上的鸟雀把身子隐藏在用细树枝搭建的窝里头,一动不动,做鹌鹑状。 只有夜鹰孤零零地站在树桠上,闭着一个眼睛,半睁着另一个眼睛,假装在睡觉,实则在暗戳戳地探查着林子里头的动静,为饱口腹之欲而劳心费神的蹲守着。 很快,华红莲夹着太昊和罗山就来到了甬道口跟前。 罗山先一步走到甬道口,身子贴着甬道壁侧耳倾听了一下,挥手说道,“大姐,外头没有危机,走吧,跟在我后头,尽量放轻脚步。” “嗯嗯。” 华红莲点头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机警地向后看了一眼,发现罗良等人打着火把也越来越近了,眉头不由得就皱紧了。 罗门和罗湖等人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点了点头。 随后,由罗山打头走出了甬道口,华红莲夹着太昊紧跟其后,其余的皮猴子也一个紧跟着一个走出了甬道口。 罗山绕过灌木丛,在矮树林中七拐八拐,带着众人飞快地爬上了对面的沟沿,沿着矮树林中的羊场小路径直向东,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太昊直接怀疑,罗山可能有夜视能力,因为太昊用神识在罗山的髿里头根本就没有看到识海的存在。 如果说罗山没有夜视能力,那么,黑山这一块的地形,可能早就被罗山走的熟的不能再熟了,摸黑都能很熟练地走路,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罗山,咱们这是去啊嗒?”走了一会儿羊肠小路,罗门忍不住小声问道。 “去前头的妊家埠子,听说妊家埠子里的人前两天就向东逃荒去了,正好咱们现在没有去处,可以在妊家埠子过夜。”罗山抬手指了指东边的一处山坳,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你确定?”黑亮眯了眯眼睛。 “嗯嗯。”罗山连头也没有回,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路。 罗湖急急问道,“罗山,你说的这个妊家埠子,是不是黑水城神州卫副总领妊万奎的老家?” “是的!” 罗山还没有应声,黑虎就急着说话了,“妊万奎他大就是妊家埠子的族长,他阿爷是老族长,妊万奎虽然在黑水城里当神州卫副总领,但是在埠子里头还兼任着族老的名头哩。” “嘿嘿!”罗湖窃笑道,“这家伙,也不怕把自己挣死了。” 罗门小声说道,“罗湖,你说错了,妊万奎之所以兼任族老,是因为族老不但在宗族里头有好多权力,而且每年还有好多好处可拿,要不然,谁愿意挤破髿去当族老呢。” “啊对对对!” 黑老三急忙附和道,“这跟我们黑家埠子一样,黑大盛不但在埠子里当族长,还在黑水城当神州卫总领哩,就是因为有好处可拿啊。” “这。。。”罗湖还想问话,却感觉到有些尴尬了,只好尬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华红莲向后看了一眼,远远地看到之前的甬道口外有火把的亮光在晃动,急忙说道,“罗门,你们把火把灭掉吧,只留下罗山手里的一个火把就行了,要不然,后头那些马匪看到了后,该追上来了。” “好!” “好!” 罗门等人急忙应声点头,麻溜地把手里的火把伸到地上,胡乱蹭了好几下,弄灭了火把,周围瞬间暗了下来。 太昊向山沟里看了看,发现罗良等人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就继续用神识看向西北方向。 第264章 逃荒 四十九 头一道神识中,山北城中,因为神识的自行开启,昏黑的夜晚对姜镇西来说,就好比身处乌云笼罩下的白天一般。 虽然视物不是很清晰,但是总好过睁着眼睛抓瞎,一切只凭耳力来决断吧? 当姜镇西在距离西门最近的一个十字口与偷袭者交流了一番箭术之后,除了领头的偷袭者受伤装死逃走而外,其余的偷袭者悉数被射杀。 只是这一场箭术对决,跟在后面的山猫和山魈不小心也受伤了。 没有奈何,姜镇西只好将两人抱到街道旁边的大树下,拿出火镰石和火绒,点燃山猫手中的松明子,麻利地给山猫和山魈两人处理了一下箭伤。 “山猫,山魈,你俩就静静地待在这里,别动,我去西门口看看去!” 姜镇西冷着脸向山猫和山魈吩咐了一句,就向西门方向狂奔。 当姜镇西快步跑到西门内街口的时候,总算是看清楚了西门城头上的情况。 原来驻守在城外大营中的红鞣骑兵队伍今晚派出了六个大队的骑兵队伍,并不像之前的夜晚那样,只是远远地盲射箭羽伤人,而是真的在攻城。 只是攻城的人数并不是很多,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而且还是一群善于爬山的羌人。 姜镇西粗略地数了一下,攻城的红鞣骑兵队伍人数约有六千人之多,整整出动了十个骑兵队伍。 虽然红鞣骑兵只有六千人,但是比起山北城的四百个神州卫来说,嗯,刨去之前受伤的和驻守东门的以及留守在城北神州卫大营内的神州卫,其实现在站在城头上防守的神州卫总人数还不到三百人。 四舍五入就算是三百人吧,三百人跟六千人比起来,站在城头上守城的神州卫弟兄们还不到城外攻城的红鞣骑兵的二十分之一。 但是攻城战对守城一方来说,其实是最有利的。 城外攻城的六千余红鞣骑兵,虽然看起来个个凶神恶煞面貌丑陋瞪眼咬牙的都像是狠人。 但是在没有攻城车和抛石架的情形下,单凭十五个羌人抬着一架临时用湿木头制作的简易长木梯,总计一千五百个羌人抬了一百架就想攻破城头,想想都有些儿戏。 虽然城外的这六千红鞣骑兵没有啥攻城利器,可是,出身游猎部族同时又身经百战,又善于爬山的这一千五百多羌人,不但跑起来身法灵活,箭法也很精妙,不敢说百射百中,十射一中还是有的。 但见城头上守城的神州卫们只敢时不时地突然闪身在垛口向外或向下射上一支箭羽,大多时候为了躲避城外飞来的箭羽,就只能曲身蹲在垛口后面,听着城外的喊杀声和叫骂声,以及箭羽雨点一般从头顶上飞过的破空声。 正因为城外射向城头上的箭羽如雨,因此上,在姜镇西跑到西门口第一个街口的时候,除了看见虚空中的箭雨和地上刺猬一样的箭羽,一个跑动的人影也没有看到。 原本守在城下的神州卫,几乎都被虚空中飞来的箭雨给逼的躲进城门洞里头去了。 “抹地,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姜镇西用神识扫视了一眼西门口和城头上的情况后,爆了句粗口,随即向城头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挥动两手,快速收取虚空中飞来的箭羽。 及至姜镇西跑上城头,闪身最近的一个城垛后蹲下身子的时候,左手在怀中已经抱了一大捆小梢弓箭羽了。 “姜总领,你咋才来?” 问话的人是神医姜鸿蒙,清瘦的国字脸,柳眉凤眼,鼻如悬胆,薄唇如一,六寸白须飘在胸前,一头白发用一个蓝色方巾包在头上,一身布衣虽然干净,却也打了好多补丁,与身旁的神州卫服饰看起来格格不入。 “我在路上遇到了十二拨羌人斥候偷袭,好在我身法灵活,活着来到了这里。” 姜镇西打量着神医姜鸿蒙,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好在身上无伤,于是好奇地问道,“神医老哥,你不是去了北弱水么,你咋又回来了?” “呵呵!” 神医姜鸿蒙冷笑一声,问道,“我不回来,就像今晚这种情况,谁来给守城的弟兄们疗伤?你别给我说白鬼骑兵用的这种箭羽有多恶心你不知道?” “嗨呀,是我狭隘了,多谢神医老哥,哈哈哈哈。。。”姜镇西很是聪慧,一听神医姜鸿蒙说出来的话语带刺,马上从老脸上挤出笑容,抱拳颔首频频道歉。 随后,拿眼向两边瞅了瞅,瞅见了好多受伤的神州卫弟兄都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新中箭羽的正在相互间处理包扎,包扎好的继续蹲在垛口后面守城。 其中有一小半神州卫因为伤重失去了战斗能力,还有一小半虽然受了轻伤,可是却失去了攒射箭羽的能力,只有一小半人还能继续攒射箭羽。 虽然伤者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和伤口包扎,可是,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姜镇西却感觉到心里没底了。 刚才的那一拨攻城的羌人已经被神州卫用箭羽击退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城外这些红鞣骑兵还攻不攻城了? “山猎娃,今晚是谁值守?” 姜镇西看了两个呼吸,没有看到一个神州卫中队首领,不解地问身旁的山猎娃。 山猎娃一脸的苦涩,“姜总领,今晚本来是北山魈首领值守,谁知道黄昏的时候城外的白鬼骑兵斥候偷袭,北山魈首领腹部中箭;” “虽然姜神医救治及时,但是北山魈首领却一直昏迷,姜神医就让人把他送回了大营。” “哪其他中队首领呢?不是还有。。。”姜镇西说着说着,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失口了。 山北城神州卫大营总计四百零五个神州卫,副总领嬴西风以下的中队首领只有三个。 一个是北山魈,晚上腹部中箭后被神医姜鸿蒙救治后,被神州卫抬回了神州卫大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一个是汝见矛,之前最早守城的时候胸部被红鞣骑兵斥候射中一箭,溃脓,持续低热,虽然神医姜鸿蒙及时来到救治捡回来一条命,但是现在还在神州卫大营养伤。 一个是姜源,因为是猎户出身,白天的时候组建猎人猎杀队伍,自告奋勇加入了猎杀队伍,当了一名普通的猎人。 还有一个空缺,一直由神州卫副总领嬴西风担任。 现在,就连嬴西风也被自己派去了北山,去把之前收编的马匪队伍拉来山北城守城,于是乎,这个城头上除了自己官衔最大,再就是一些小队首领了。 “唉,失策呀——” 姜镇西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镇西,何故叹息?” 神医姜鸿蒙一直在注视着姜镇西的脸色,看到一张黑脸变换个不停,心中也在打鼓,担心姜镇西会被城外的红鞣骑兵给吓住而弃城逃遁。 “手里人手太少,箭羽太少,给凉州城发去了救急讯息,到现在还没有回讯。”姜镇西头都没抬,只是小声嘟哝了一句。 神医姜鸿蒙皱了皱眉,想了一下说道,“镇西啊,不管咋样,这山北城跟飞雁城同等重要,哪怕是神州卫全部战死于此,也不能弃城逃遁,白鬼骑兵的凶残你可是看见了的;” “为了逼你打开西门,他们从一开始到现在,每天都在城外残杀神州人,这都快二十天了,已经杀了近万人了;” “你不开城门他们都这样杀人,要是你打开城门,你敢想么?白鬼骑兵进入凉州后,凉州还会剩下几个神州人?” “尤其是这些白鬼骑兵不但杀人,还拓麻地吃人,同样都是白鬼,而城外这些红鞣骑兵比白戎骑兵更坏。” 姜镇西回头看了眼神医姜鸿蒙,竟然看见了这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在无声流泪,白戎骑兵那种残暴而又野蛮的杀戮,对于这个大半生都在以治病救人为荣的老人来说,真的是一种伤害。 就是这一眼,姜镇西就被深深地震撼到了,深呼一口气,说道,“神医老哥,你放心,我姜镇西就是战死,也不会弃城逃遁的,因为,我是神州人,我更是驻守在边城的神州卫总领。” 说罢,也许是为了立威,姜镇西伸手拿过山猎娃身旁的小梢弓,然后左手握弓,右手一次捏住六支箭羽,遽然起身,射向垛口外远处攒射的正起劲的红鞣骑兵。 “嗖嗖嗖。。。” 神医姜鸿蒙看见姜镇西的杀神气势聚发,马上咧嘴无声地笑了,挥手用袖子擦去眼泪,像个孩子一样抓起地上的箭羽,六个为一把,直接递到姜镇西的右手边。 轻声嘱咐道,“镇西,你只管射箭,老哥我给你整理箭羽。” “好!” 姜镇西没有回头,伸右手握住箭羽尾部,弯弓搭箭,继续攒射。 “嗖嗖嗖。。。” “嗖嗖嗖。。。” 。。。。。。 伴随着城外空地上的惨叫声和闷哼声不断响起,在红鞣骑兵队伍侧翼指挥并观望攻城的红鞣骑兵队伍头领红格尔,终于发现了情况不对,急忙挥手大声吼叫了起来。 “快快快——” “勇士们——” “都把箭羽射向城门上头旗杆南边第二个垛口——” “有火把的那个就是——” “嗖嗖——” “嗖嗖嗖。。。” 。。。。。。 随后,在箭雨的破空声中,红格尔声嘶力竭地吩咐自己的亲信护卫拿起小梢弓,向姜镇西所在的城垛口处攒射箭羽。 “红狼娃,红狗娃,你们也别待着了!” “拿起你们的小梢弓,把复仇的箭羽射向那个南蛮子!” “快快快——” “别让那个可恶的南蛮子溜掉了——” “嗖嗖嗖。。。” 。。。。。。 面对突如其来的箭雨,姜镇西不得不快速猫腰蹲下身子躲避。 随后灵机一动,抱起地上的箭羽向神医姜鸿蒙说道,“神医老哥,咱们去南边第七个垛口,这个垛口太危险了,嘿嘿嘿。” 说罢,直接猫腰向南走。 “好,都听你的。” 神医姜鸿蒙也是一脸的笑意,剑起地上剩下的箭羽猫腰紧跟在后边。 “山猎娃,没事你给我多捡一些箭羽,别干坐着了。”姜镇西快速走到第五个垛口后面时,回头看向手足无措的山猎娃,笑着吩咐了一声。 “嗯?呃,好好好。”看着头顶上乱飞的箭羽,山猎娃没敢起身,爬在地上捡身边散落的箭羽。 “嗖嗖嗖。。。” 姜镇西猫腰走到第七个城垛口旁边打住了脚步,将抱着的箭羽放在地上,随手捏住六支箭羽,弯弓搭箭,遽然起身射向城外正在大喊大叫的红格尔。 站在红格尔身旁攒射箭羽正欢的红鞣护卫总计有三十六个,几乎都是清一色的修士,且修为最高的护卫头领已经是金丹境巅峰了,修为最低的护卫也是金丹境初期。 面对忽然破空而来的六支箭羽,这群红鞣护卫顿时脸色大变,有两个金丹境中期的护卫骑着的裸马就站在红格尔骑着的裸马前边,豁出小命奋力一跳,想要挥动手中的小梢弓磕开迎面而来的箭羽。 几乎同时,其余的护卫也是从马背上奋力纵身扑向前,挥舞起手中的小梢弓,心里想的与前边这两个金丹境中期护卫一样。 奈何这些护卫在修为上比姜镇西低了最少一个大境界,因此上不管如何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噗噗噗。。。” “呃?” “嗯?” 只听得箭羽快速穿透人体皮肉的声音响起,骑马站在红格尔前边的两个金丹境中期修士,在刚刚跳起马背时就被箭羽穿透了胸口,钻进了后边裸马的肩头,立时闷哼出声。 红格尔更惨,除了眉心中的箭羽在穿破脑后头骨后,前边只剩个尾巴,后边露出六寸长一个箭身,胸口上的两支箭羽早已经穿透后背飞到了后面,又直接洞穿了一个金丹境中期护卫的腹部。 几乎同时,另一支箭羽洞穿了金丹境巅峰护卫的脖子后,又钻进了其身后的一个金丹境中期护卫的左胸。 “嗖嗖嗖。。。” 这六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倒地,又有六支箭羽飞速而来,瞬间又收割走了六个金丹境护卫的小命。 “嗖嗖嗖。。。” 剩余的红鞣护卫脸色大变,有反应过来时红着眼睛在麻利地弯弓搭箭的,有受到惊吓的还在继续发呆的。 第三拨箭羽如期而至,又收割了六个金丹境护卫的小命。 也就在这时候,姜镇西看到飞来的密集箭雨,马上猫腰蹲下身子,对蹲在身旁快速捡地上箭羽的神医姜鸿蒙笑了笑,抱起地上的箭羽堆又重新向南换了个垛口。 然后又是右手捏着六支箭羽,左手弯弓搭箭,在新的垛口后遽然起身,将箭羽射向了剩下的红鞣护卫。 六支箭羽刚刚射出,又以最快的速度捏住六支箭羽弯弓搭箭射出。 “嗖嗖嗖。。。” 。。。。。。 因为剩下的十五个金丹境护卫站立的比较分散,这一次为了收割这十五个红鞣护卫的小命,姜镇西连续射出了三拨箭羽。 没有了红格尔和这些金丹境护卫的威胁,姜镇西将人形箭靶子选择到了红鞣骑兵攻城队伍的一众小头领头上。 正好这时候,山猎娃叫了两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小的神州卫抱着捡来的箭羽,解决了姜镇西的燃眉之急。 姜镇西大喜,来不及夸赞这三个神州卫,只是笑着向三人点了点头,就开始了连续不断的攒射动作。 第265章 逃荒 五十 “嗖——” “嗖嗖嗖——” 。。。。。。 在一拨接一拨的箭羽收割了一刻钟红鞣骑兵队伍一众小头领的小命之后,没有了小头领吼叫呵斥的红鞣骑兵队伍彻底乱了起来。 有坐在马背上傻傻地等候小头领呵斥攒射箭羽的,有坐在马背上晃动腰肢四下里乱看的,有发现小头领中箭后乱作一团的,有发现小头领中箭后重新选出临时小头领继续大声呵斥向城头上射箭的,还有干脆爬在马背上装死装晕的。 原本红鞣骑兵队伍射向城头密集的箭羽,也就逐渐变得稀疏了起来。 对于此种情况,姜镇西高兴坏了,一边快速攒射箭羽,收割城外敢于继续攒射箭羽的红鞣骑兵的小命,一边向山猎娃喊道,“山猎娃,吩咐还能动的兄弟,拿起弓箭赶快攒射,能杀一个是一个!” “喏!” 山猎娃大喜,猫着腰先是跑向南边,一边跑一边大喊: “弟兄们——” “姜总领有令——” “能拉弓射箭的赶紧攒射了——” “不能拉弓射箭的弟兄藏好了——” 。。。。。。 不到十个呼吸,城头上的箭羽雨点一般射向了城外五十丈处骑在马背上发呆的一个个红鞣骑兵,顿时,红鞣骑兵队伍所站成的马队箭阵瞬间就溃散了。 “弟兄们呀——” “别发木了——” “快跑哇——” 一个中箭后没死的小头领眼见大事不妙,急忙挥动手里的旗子大声吼叫了起来。 一瞬间,能听见呵斥声的红鞣骑兵瞬间打马跑路。 “嗷嗷嗷嗷。。。” “跑哇——” “快逃呀呀呀。。。” “唏哷哷。。。” 。。。。。。 顿时,人喊声,马叫声充斥在城外的空地上,纷乱至极。 也许是因为城外空地上红鞣骑兵们所骑的马头都是面向城头的缘故,在箭阵溃散的一瞬间,几乎有九成的裸马都是朝着城墙下跑路的。 为了活命,还是有好多红鞣骑兵冒着箭雨在马背上红着眼睛对着城头进行盲射,这种盲射的命中几率虽然不高,但是现在还能动的神州卫人数也并不多呀,真可谓是受伤一个就少一个杀敌的力量。 当然了,站在最后排的红鞣骑兵马队箭阵中,有好多厉害的红鞣骑兵还是扯着缰绳将马儿在原地拼命掉头,向远处的营地门口打马跑路。 经过两刻钟的紧张攒射后,姜镇西总算是停了下来,因为城外空地上还能坐在马背上射箭的红鞣骑兵,要么被射杀了,要么早已经跑的没影了。 剩下不能走的,要么已经瞪眼蹬腿了,要么受伤后没法跑路装死装晕,要么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敢张嘴从牙缝里头嘣出几声哼哼声,还很压抑。 对于城外空地上的这种情况,想要神州卫下去补刀捡漏,根本就不现实,其实姜镇西也不敢想这种补刀捡漏的好事。 “镇西,你还能动不?”神医姜鸿蒙蹲在垛口旁小声问道。 “神医老哥,你先救人,叫我缓一缓,我感觉到这两条手臂好像都不是我的了,嘿嘿嘿。。。” 姜镇西很没有形象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垛口墙,苦着脸咧嘴笑着应了声,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好,你先歇息,山猎娃,拿上药箱子跟我走。” 神医姜鸿蒙也不啰嗦,向一旁还在猫腰捡箭羽的山猎娃吩咐了一声,就急匆匆猫腰向就近的一个城垛旁跑去。 山猎娃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将箭羽放到垛口下的箭羽堆上,抱起神医姜鸿蒙的药箱子,向姜镇西笑了笑,就猫腰跑了过去。 姜镇西深呼了几口气,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城外,暂时没有发现敌情,也没有发现隐藏着的红鞣骑兵斥候。 也许是刚刚这一仗把这些家伙杀怕了吧?不说红鞣骑兵斥候了,就连平时胆子最大喜欢在暗夜中盲射的羌人骑兵斥候也没有看到。 随后,姜镇西又用神识在城头上探查了一下神州卫的受伤情况,心中暗自吃了一惊,身体没有中箭的竟然只有三十二人,这要是红鞣骑兵再硬着头皮拼死来一次偷城,这些神州卫还能挡住吗? 稍稍歇息了一会,姜镇西摇了摇头,伸手干洗了一下脸庞,苦笑着爬起身,猫腰走到神医姜鸿蒙身边,帮忙救治中箭的神州卫。 前往神州卫大营的神州卫小队头领北山逅,在前行中与第一拨偷袭者进行对射之后,并没有受伤,而是从一旁的暗巷中巡逻的五个神州卫弟兄中,倒是有一人不小心腿部中箭。 “啊,啊,大雷哥,我是不是要死了?”风雷雷坐在街边的大树下,哭的就像一个泪人一样。 其余四个神州卫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束手无策了。 “嘿嘿嘿,我说风雷雷,你这也太倒霉了吧,补刀捡漏都能受伤了。”北山逅嬉笑着上前,一边给风雷雷拔箭用刀子清理伤口,一边调侃道。 “啊嗷——啊嗷——” 风雷雷只有十二岁,标准的甲子脸,细眉细眼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姑娘一样。 这时候的风雷雷已经没有了平时那般淡定,已经因为箭伤的疼痛,头冒冷汗,嘴唇发青,痛苦地咬着牙大吼大叫,虽然口中咬着树枝,还是疼得从牙缝里头挤出了声音。 “别叫了,再叫唤就把白鬼斥候招来了。” 北山逅一边麻利地用刀子给风雷雷处理伤口,一边轻声劝慰,还不忘用耳朵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 “嗯嗯,逅哥,就是太疼了,我刚刚没有忍住。”风雷雷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 “没事,后边多注意一下就好了。” 北山逅忽然听到前面的街口上有轻轻的说话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传来,急忙用麻布条给风雷雷包扎好伤口。 小声向几个神州卫吩咐道,“大雷,通沟,你俩负责看好弟兄们,我去前边收拾一下那些二货,一会见。” “好,一会见。”风大雷的眼圈有点发红,轻声应了一句。 “逅哥,我的箭法也很好的,不信了我现在就给你看一下。”汝通沟却神州拉了一下北山逅的衣袖,咬牙执意要跟着前去。 “好吧,跟着去可以,哪你得注意自己安危,一定不要那啥。” 北山逅小声向汝通沟吩咐了一句,左手握着小梢弓,右手从箭筒内捏出三支箭羽,顺着街道左边的大树旁猫腰慢步向前。 汝通沟向风大雷笑了笑,也是左手握着小梢弓,右手捏着三支箭羽,顺着街道右边的大树后猫腰向前,速度比北山逅略微快了一些。 风雷雷看向哥哥风大雷,小声问道,“哥哥,你说这一下是北山逅射杀的人多哩?还是汝通沟射杀的人多哩?” “我看好北山逅!”风大雷想也不想就点头应道。 “嘻嘻嘻,我也是的。”风雷雷也跟着小声笑了起来。 其余的神州卫看见这弟兄俩互动,也跟着偷偷地笑了起来,在这些神州卫的心里,其实都很看好北山逅的箭术的。 箭术好的神州卫是人人尊敬的一种存在,接近于神,不管是打猎还是杀敌,而箭术差的神州卫,只配给优秀者打下手。 “嗖嗖嗖——” 汝通沟凭着超强的耳力判断出了三个偷袭者的藏身处,很不客气地迅速赞射出了三支箭羽。 “抹地!这种水准也敢在黑夜里射箭,是不是疯了?”一个偷袭者伸手拍了拍头上的灰尘,从左边的屋脊上扬起身弯弓搭箭,准备回射。 另外两个爬在屋脊上的偷袭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其扬起身的动作和眼神就可以看出,与第一个偷袭者的想法是一样的。 “嗖嗖嗖——” 还不等这三个偷袭者拉弓攒射,北山逅的箭羽就已经飞了出去,短暂的破空声过后,这三个弯弓搭箭的偷袭者秒速中箭,随即在闷哼声中滚落屋脊,在空院中发出了重物落地和瓦片碎裂的响声。 “别爬着了——” “赶紧射箭,杀死这个南蛮子——” 红鞣偷袭小队头领野狼娃从屋脊上爬起身,咬着牙吼叫了两声后,弯弓搭箭,眼中发红,似乎有怒火在燃烧。 一瞬间,好多个屋脊上就传来了牛皮鞋底踏碎瓦片的声音。 “嗖嗖嗖——” 汝通沟又攒射出三支箭羽,也不敢去看射没射中,一闪身躲在了大树后。 “嗖嗖嗖——” 北山逅也跟着迅速射出三支箭羽,一闪身,又从大树的另一侧露出身形快速射出三支箭羽。 “嗖嗖嗖——” “嗖嗖嗖。。。” 屋脊上有箭羽射向两棵大树。 同时,屋脊上有中箭后的闷哼声发出,也有惨叫声发出,更有身体滚下屋脊后的声音,以及重物落在地上和瓦片碎裂的响声。 “呃?”。。。 “啊——”。。。 “咚。。。” 。。。。。。 趁着屋脊上一众偷袭者取箭羽弯弓搭箭的空档,汝通沟和北山逅两人麻利地闪出大树后,又攒射出一拨箭羽。 随后,汝通沟藏身大树后,北山逅又从大树的另一侧闪身攒射出三支箭羽。 “嗖嗖嗖。。。” “嗖嗖嗖——” 立即,屋脊上又传来了箭羽破空的声音。 “嗖嗖嗖。。。” “呃?”。。。 “啊——”。。。 “咚。。。” 同时,屋脊上也传来了偷袭者的闷哼声和惨叫声,以及重物滚下屋脊的声音和重物落地的响声。 “嗖嗖嗖——” 汝通沟瞅准机会,又闪身射出三支箭羽,麻利地又躲到大树后边。 “嗖嗖嗖——” 北山逅在射出三支箭羽后,并没有继续躲避,而是猫腰快速向前跑路,一边跑,一边又弯弓搭箭,将三支箭羽射向了左边的屋脊上。 “嗖嗖嗖——” 正在弯弓搭箭的野狼娃一个不慎喉部中箭,不甘地瞪大了眼睛,两手一松,小梢弓和箭羽掉落屋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后身体后仰,从屋脊上滚落下去。 屋脊上除了偷袭者的闷哼声和人体滚落屋脊的声音传来后,紧跟着就是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便再无一丝丝声音了。 “通沟,别发呆了,去叫后面的弟兄们过来!” 北山逅低声向汝通沟吩咐了一声,就猫腰顺着街道左边的大树旁继续向前摸索前行。 汝通沟没有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猫腰向后跑去。 北山逅用手摸着箭筒数了数箭羽,箭筒内还有十二支箭羽,如果不出差错,再遇一拨偷袭者,还能全部射杀。 只是接下来的路途中,北山逅并没有听到一丝丝偷袭者的声音和气息。 及至快要走到神州卫大营门口的时候,北山逅忽然看见站在营地门口松明子暗影中的人数不对,竟然有十二人。 按照惯例,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神州卫大营门口只留一伍神州卫警戒,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多一人的现象。 “风大雷?” 北山逅很是警惕,藏身街道左边的最后一个大树后,先弯弓搭箭准备好攒射动作,这才从大树后右侧探出脑袋,向神州卫大营门口呼唤了一声。 “是谁?” 站在神州卫大营门口的十二个人影马上紧张了起来,齐齐猫腰弯弓搭箭,用箭尖对准街口,其中一个身材魁伟的男子冷声呵斥了一声。 北山逅听到这声呵斥声,马上意识到这人就是红鞣人的说话声,顿时有点恼怒。 为了进一步确定这些人的身份,北山逅又探出脑袋,沉声问道,“我是北山逅,你是谁?” “我是来杀你的人!” 身材魁伟的男子冷喝一声,率先将箭羽射向北山逅。 “嗖——” 紧跟着,其余十一个人影也将箭羽射向了北山逅。 “嗖嗖嗖。。。” “抹地,你们真的是红毛鬼呀!” 北山逅缩头笑骂了一句,通过对面十二个人的气息,已经判断出这些家只有一个是金丹境中期修为,其余四个金丹境初期,七个筑基境巅峰。 以北山逅金丹境巅峰的修为,射杀这十二个家伙几乎不要太费劲,待箭羽飞过眼前,北山逅急忙踏前一步,秒速拉动弓弦,将三支箭羽射出。 “嗖嗖嗖——” “啊——” “呃?” “呜,我的肚子~” 立时,有三个人影被箭羽射中,听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一死两伤。 没等这些黑影反应过来,北山逅手中又飞快地射出了第二拨箭羽。 “嗖嗖嗖——” “呃?” “嗯?” “呀呀呀——” 这次,也是三个人影被箭羽射中,只是这次射中后造成的结果的是两死一伤。 “嗖嗖嗖。。。” 听到箭羽破空声响起,北山逅急忙退后一步,麻利地捏出三支箭羽搭在弓弦上,等箭羽从眼前飞过后,复又踏前一步,麻利地将箭羽射出。 “嗖嗖嗖——” 随即又以最快的速度再射出三支箭羽,至此,北山逅右侧腰间的箭筒内也就没有一支箭羽了。 第266章 逃荒 五十一 这次,北山逅直接扔掉左手中的小梢弓,从背上麻利地取下砍柴刀,想也不想就大吼一声,“杀——” 随即猫腰低头扑向神州卫大营门前,对躺在地上惨叫的人影补刀捡漏。 咳咳,这种危急时刻,不能提捡漏了,还是先补一刀好些。 太昊感觉到补刀捡漏跟痛打落水狗一样,没有啥意思,就用头一道神识连接到了山北城对面的白戎骑兵营地上空的一只金雕的识海中,好奇地看向营地内。 在暗夜中,密密麻麻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虽然帐篷内的人只是在小声说话,但是声音还是比蜂群厉害,嗡嗡个不停。 不时有山风吹过,吹的帐篷门前的火把摇曳个不停。 在帐篷与帐篷之间狭窄的过道上,不时有一队队巡逻小队走过。 “咔嚓——” 在山北城对面的混合骑兵大营内,东白戎混合部族统领公野雄正在自己的大帐中发脾气,挥起长剑一下子就把身前的小条桌砍成了两半。 在动物油脂点燃的灯盏火光照耀下,摆放在小条桌上的陶罐和小黑碗立时滚落地上,划过一道道暗影,陶罐内有白乎乎的水液流在了地上铺着的羊皮上,印出一片不规则的痕迹。 随后,公野雄用剑尖指着站在眼前丈余远的北羌人模样的男子骂道,“野豹娃,你还有脸回来?你带去的人哩?你给我承诺的姜振西的人头哩?” “公野统领,不是我们无能,而是那姜镇西太厉害了!” 北羌人模样的男子,是北羌人部族头领野虎娃的弟弟,羌人部族勇士野豹娃,也是这次偷偷进入山北城,趁着暗夜偷袭姜镇西的偷袭小队头领,同时也是一名箭术很厉害的北羌人部族勇士。 野豹娃浓眉大眼,截筒鼻子,有着豹子一样的头颅和模样,修为在元婴境巅峰,身高八尺,穿一身神州人样式的麻布服饰,头部用一张蓝色的麻布包裹着,脚蹬一双破烂的牛皮短靴。 背上背着一个麻布包袱,麻布包袱后面是两把长剑,左侧腰间悬挂着一个皮囊和一个成年人手臂粗细六寸长短的旗囊,旗囊里边插着红黄蓝三把小旗子。 右侧腰间悬挂着三个箭筒,每个箭筒里边可盛三十六支箭羽,只是现在三只箭筒里边的箭羽加起来还不到十支。 三把小梢弓很随意的挂在受伤的左肩上,再加上身上很脏,脸上不知道从哪沾染的青灰,给人一种很痞的感觉,如果忽略掉这家伙满身的杀气的话。 也许是这家伙杀人太多的缘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是给人一种煞神的感觉。 就连杀人如麻的公野雄在用眼睛跟这家伙对视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右眼狂跳,心神不宁,总感觉到这家伙一言不合,下一刻就会跳起身出手杀死自己一般。 “姜镇西有多厉害?难道姜镇西也跟你一样,能在黑乎乎的暗夜里看清人的模样?”公野雄翻了个白眼,不敢再继续用眼睛去对视野豹娃的眼神,只是心里很不舒服。 “公野统领说的很对!” 野豹娃抱拳夸赞了一声,咧嘴冷笑道,“那姜镇西的修为估计已经达到了元婴境巅峰,在黑夜中射箭的速度和准头都比我厉害,可以说是百丈之内箭无虚发;” “而我呢,只是五十丈内箭无虚发,跟姜镇西根本就不在一个境界。” 公野雄听罢,眉头紧皱,不甘心地问道,“那些金丹境修士回来了几个?是不是都被姜镇西射杀了?” 野豹娃没有隐瞒,摆手说道,“黄昏我们走的时候总人数是一百八十二人,摸进山北城之后,以十二人为一个小队,分成了十五个偷袭小队;” “从山北城东门西头第一个十字街口到西门第一个十字街口,我带着十二个偷袭小队总计埋伏了十二个地方;” “其余的三个偷袭小队由我族弟野狼娃带着,埋伏在了东门西头第一个十字口到神州卫大营之间的街道两旁;” “至于他们是好是坏,暂时我还没有得到准确讯息,按照祝天师的尺算,我带的这十二拨金丹境修士,不说跳出来围猎了,就是攒射都能把姜镇西射成刺猬;” “谁能知道那姜镇西那么厉害,在第一拨交手时就射杀了我十二个金丹境修士,接下来姜镇西就不再骑马,而是捡了好多箭羽步行向西,每到一个埋伏地跟前,我们的人刚一露头,啥也没看明白就被姜镇西射杀了;” “以至于没有一个金丹境修士来得及传讯,我埋伏在西门内第一个十字街口,本想着姜镇西不会冲过来,会累死在半路上,谁知道可恶的姜镇西不但射杀了跟我在一起的修士,就连我也差点回不来了。” 公野雄这才注意到野豹娃的左臂上用麻布包扎着,麻布上面有黑红的血迹渗出,急忙劝慰道,“野头领辛苦了,虫虫,快安排人带野头领下去歇息!” “喏!” 叫虫虫的男子是公野雄的临时护卫头领公野虫,一个长相和身材都非常平庸的家伙。 公野虫听到吩咐,急忙抱拳应了一声,向站在一旁的两个亲信护卫点了点头。 两个亲信护卫急忙上前,就要伸手去扶野豹娃的胳膊。 “嗯~?” 野豹娃瞪起眼睛只是哼哼了一声,两个亲信护卫身形一晃,差点就被吓得跪在地上,顿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公野统领,不用麻烦了,我去看一下我表弟野狗娃,听说他今晚上给红鞣部族头领红格尔帮忙攻城,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有没有受伤?”野豹娃抱拳颔首,随后自顾自转身走出了营帐。 “去吧!代我向野狗娃头领问一声好。” 公野雄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看到野豹娃走远后,才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公野虫,轻声问道,“虫虫,如果让你跟野豹娃交手,你有几成胜算?” “六六开吧。”公野虫有点中气不足。 “如果再加上他们呢?”公野雄伸手指了指站在大帐内的十二个元婴境中期护卫,嘻笑着问道。 “还是六六开。”公野虫有点沮丧,低着头说话,依然是中气不足的样子。 “嗯~这个咋说?” 公野雄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小条桌后闭目养神的天师祝园,问道“祝天师,你如何看待这个事情?” 天师祝园,也是祝房的三弟,长相几乎与祝房的模样无二,只是脸上少一些圆滑,多了一些仙风道骨,也许这就是文人修仙的样式吧。 公野虫偷看了祝园一眼,抢先开口说道,“公野统领,你也是元婴境中期修为了,我刚刚说的话,估计你不用问我,你自己也能想明白的,祝天师,你说是不?” 祝园的修为也在元婴境巅峰,只是平时善于谋略,不善于厮杀,对于公野虫的话语并不是很理解,但也不想平白给自己拉仇恨。 稍稍思虑了一下,说道,“公野统领,公野头领,对于一个元婴境巅峰压制十二个元婴境中期这件事情,我很赞同;” “这就形同于元婴境压制金丹境一样,属于等级压制,与血脉压制大同小异,只是相同境界的巅峰与中期之间的差距比较小罢了。” “哪?” 公野雄微笑着看向祝园,戏谑般说道,“祝天师,如果说让你带上这十二个元婴境中期护卫去跟野豹娃打一场,你认为胜负如何?” “呃?” 祝园愣住了,急忙打岔问话,“公野统领,你这是想让我去攻城么?” “不不不。” 公野雄急忙摇头摆手,嬉笑道,“祝天师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是元婴境巅峰之间的厮杀,不是。。。” 祝园听见厮杀两个字,马上瞪大了眼睛,“公野统领,你的意思是叫我带着这十二个护卫前去杀了野豹娃?趁着野豹娃现在左臂受伤了不能出全力,对吧?” “呃?” 公野雄感觉到自己有些懵了,有点看不透祝园了,试探着问道,“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内讧了呢?” “公野统领,这不是你的想法吗?”祝园也感觉到自己有点头懵。 同样感觉到有些脑袋发懵的公野虫和十二个元婴境中期护卫,也是一脸茫然地看向同样一脸茫然的公野雄。 “报——” 这时候,大帐外一个护卫忽然走进大帐门内,抱拳颔首,大声说道,“公野统领,北羌人部族头领野狗娃回来了!” “叫野狗娃进来说话。”祝园向护卫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声。 “喏!” 护卫抱拳应了一声,退出大帐。 稍时,一个身穿羊皮羊裙,脚蹬牛皮短靴的男子就走进了大帐。 男子身背包袱长剑小梢弓,左侧腰间悬挂着一个八寸长成人手臂粗细的羊皮旗囊,旗囊内插着三把小旗子。 旗子分别为红黑蓝三色,右侧腰间悬挂着箭筒和皮囊,箭筒内只有两支箭羽,身上脏的就像一个泥猴子一样。 脸型上宽下窄,很标准的甲子脸,细眉细眼,杏仁眼,悬胆鼻子,小吹火口。 头顶被一张沾满泥巴的蓝色包袱包裹,年纪约莫在十五岁,这就是北羌人部族勇士野豹娃的表弟野狗娃。 野狗娃一进营帐,马上就抱拳哭泣了起来,“呜呜呜,公野统领啊,啊啊啊,我们攻城攻的勇士死的很惨呀呀呀。。。” 一边哭诉,一边伸手比划道,“一千五百个活生生的北羌人部族勇士呀呀呀,就攻了五次城,二百个勇士就眼睁睁的倒在地上死啦,呜呜哇。。。” 公野雄听的有些头大,“野头领,你别恓惶了,我问你,除了死了的勇士,你带回来了多少活的?” “回公野统领话,呜呜呜。” 野狗娃止住了哭泣,哽咽着用手擦了把眼泪,比划着说道,“就,就回来了八百二十三个勇士,中箭带伤的就有四百零二个,呜呜呜。。。” “好了,野头领,你先回去给勇士们拔箭疗伤,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看到野狗娃又咧开嘴巴大哭,公野雄马上感觉到有些头疼,急忙挥了挥手。 “呃?呜呜,公野头领,呜呜呜,那我就先回去了,呜呜哇啊啊啊。。。”野狗娃哭的很大声,起身抱拳,随后转身走出了营帐。 “蛉子,红鞣骑兵头领红格尔回来了没有?” 祝园与公野雄对视了一眼,冲着营帐外喊道,“如果红格尔回来了,叫他赶紧过来说事!” 公野蛉急忙闪身走进大帐,抱拳说道,“回祝天师,晚上带队攻城的红鞣骑兵头领红格尔,在攻城中不幸被南蛮人的箭羽射死了;” 说着停顿了一下,偷眼看了一下祝园和公野雄,发现两人的脸上没有露出杀气,就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同时被箭羽射死的还有他的护卫小队,红鞣骑兵队伍出营时为六千人马,回营时不到三千人马。” “啊?” 公野雄脸色顿变,急急问道,“山北城内斥候早上的时候传来讯息,不是说驻守西城门的只有三百二十个神州卫么?难道说姜镇西还在西门街口内藏有大量援兵?” “这个。。。” 祝园看向公野虫,一脸的惊疑。 “报——” 这时候,另一个护卫急匆匆走进了大帐内,将两个羊皮卷交给了祝园,轻声说道,“祝天师,这是驻守在飞雁城外的骑兵大营刚刚通过金雕传过来的密信。” “知道了,下去吧。”祝园伸手接过羊皮卷,微笑着挥了挥手。 “喏!” 护卫急忙抱拳应声,快步走出营帐。 祝园解开一个羊皮卷上的细丝绳,打开看了眼,眉头就皱紧了,赶紧又解开另一个羊皮卷上的细丝绳,打开看了看,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密信上咋说?”公野雄急不可耐地问道。 祝园看向公野雄,表情有些疑重,“第一个密信上说,公野?头领昨天早上派出十二支斥候小队进入飞雁西山的老林子,到现在还没有收到讯息;” “第二个密信上说,黄昏的时候,公野?头领派出了两个骑兵大队前去飞雁城北门外空地盲射,伤亡惨重。” “呃?呃。” 公野雄有点心慌连起来,急急问道,“祝天师请直说,到底有多惨重?” 祝园扫视了一眼眼巴巴的护卫,说道,“黄昏出营门的时候,是公野犻头领带着两个骑兵大队,这其中就包括了公野犻头领护卫小队的三十六个筑基境修士,两刻钟前回营的时候已经不足一百人了,而且个个带伤,人人哀嚎。” “公野獞带着的偷袭大队咋样?有没有损伤?”公野虫看向祝园抱了抱拳,急急问道。 “公野獞头领带去的偷袭大队总计六百人,是天彻底黑了以后走出营地大门的,公野犻头领带人离开以后,公野獞头领的偷袭大队就开始猎杀神州卫了,只是不到半个时辰,只有公野獞头领和两个金丹境巅峰护卫带伤回了营地。”祝园的脸色看起来有点沉痛的样子,就好像刚刚失去了重要的亲人似的。 “这。。。”公野虫顿时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呆痴了起来。 “啊啊啊。。。” 公野雄仰头狂叫了一通,伸手抓起放在身旁的青铜长剑又要砍桌子,奈何眼前的小条桌早已经变成了两半。 于是,这家伙就用长剑在两个半截小条桌上狠狠地劈砍了一通。 随后,把长剑往地上一扔,攥紧拳头仰头大声吼道,“啊啊啊啊,小南蛮公孙通神,等我拿下飞雁城,我非砍下你的人头来祭祀我的勇士——” 太昊看到这里,心里一惊,急忙将注意力转向了一直探查飞雁城的第四道神识中。 第267章 逃荒 五十二 此时,飞雁城北门城头上,被公野雄惦记的公孙通神刚刚包扎完最后一个伤者,抬起头看了眼西边方向的天际,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阿柒——” “阿柒柒——” “公孙总领,你受风寒了?” 刚刚坐到一旁的城垛口下歇息的疡医妊二梁,马上瞪着眼睛看向公孙通神,老脸上又紧张了起来。 “不,不是!没有!你弄错了。” 公孙通神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到好像是公野雄那老杂毛躲在营帐里头偷偷地骂我哩,作为老疡医,老妊你就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一声喷嚏是念叨,两声挨骂鼻孔痒,三声若非鼻吸矛,就是风寒受凉了。” “哈哈哈哈。。。”一旁的姬荡荡和姬鹿娃瞬间被惹得大笑了起来。 邻近的神州卫也想笑,只是没有姬荡荡和姬鹿娃两人笑的那么放肆,这些家伙只敢用手捂住嘴巴,闭着眼睛不停地抖动肩膀。 疡医妊二梁也跟着笑了起来,“嘿嘿嘿,公孙总领,你真厉害!说得好!就连谁在背后地里偷着骂你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你可比白鬼骑兵放到天上的金雕还厉害呀,嘿嘿嘿。。。” “屁话!” 公孙通神瞪了疡医妊二梁一眼,哼道,“我要是能飞到天上,那我就背上一大包袱石头,专门飞到敌营上头,专检他们的头领往死里砸,你说,咱们还要这样苦苦巴巴守在城头喝西北风吗?” “咦——” 疡医妊二梁马上大叫了起来,“公孙统领呀,你这是个好主意!” “屁的主意,我开玩笑不行么?哈哈哈。。。”公孙通神笑骂一句,大笑了起来。 疡医妊二梁马上皱起了眉头,等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笑毕,急忙凑到跟前说道,“公孙总领你别不信,我听我老爷说,八万六千四百九十年年前,燧人氏部族头领风允婼当年带领部族骑兵三千骑从雎阳一路攻打到函谷关,然后就被函谷关的高墙给拦住了去路;” “风允婼的弟弟风允皓是一个智者,能观天时,看地利,因为当时是秋天,东南风比较多,于是,智者风允皓就用竹子打造了十二架神鹤,每架神鹤上面坐十二人,每人一背篓石头;” “然后,在三天后的午后,趁着东南风最大的时候,用一百二十人,一人拽着一根绳子牵引一架神鹤,将神鹤放飞到函谷关上空,坐在神鹤上面的勇士就用石头往下砸人;” “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燧人氏骑兵就拿下了函谷关,为以后的燧人氏打下九州做出了神一样的举动,这不是传说,不信了你去祭祀广场旁边的神庙里去看看,那里有石壁刻字,记录着这件事情哩。” 姬荡荡听罢,马上就忍不住了,抱拳喊道,“公孙总领,要不,咱们也打造十二架神鹤,我坐第一架神鹤,看我不用石头砸死那些白鬼头领!” 姬鹿娃也跟着附和道,“公孙总领,说真话,妊大叔这个办法很不错呀,咱们要不要也弄一次!说不定一次就拿下对面的大营了呢。” 公孙通神用手指了指一旁插在城垛口上的松明子,微笑着说道,“你俩先别喊叫,先看一看风向在言传也不迟。” 这时候,正有西北方向吹来的山风刮过城头,一个个插在城垛口上的松明子上的火团被山风吹的呼啦啦直响,有两个直接被吹灭了。 “你俩甭看啦!从现在一直到正月底,从咱们飞雁城上刮过的风除了西北风,还是西北风。”疡医妊二梁嬉笑着调侃了一句。 “呃?”姬荡荡的脸马上就变苦了。 “恶?”姬鹿娃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旁的垛口前,一个左臂受伤的神州卫眉头紧皱,一脸不解地看向疡医妊二梁问道,“老妊,你刚才说燧人氏的部族头领是风允婼,哪为啥现在的燧人氏大多都姓祝呢?” “这个呀,我刚刚只顾着说神鹤了,忘记说风允皓了。” 疡医妊二梁一脸的歉意,想了想说道,“燧人氏在平定八州之后,一支燧人氏驻守在飞雁东山,一支燧人氏驻守在燧人古城以西的西山;” “还有一支燧人氏继续驻守在豫州雎阳;” “驻守在飞雁东山的燧人氏以风姓为主,驻守在燧人古城西山的燧人氏改西山为祁连山,衍化为祁姓、祝姓和火姓;” “而驻守在豫州雎阳的燧人氏则衍化为了燧姓、祝姓和火姓三个姓氏;” “要说详细一点,飞雁东山驻守的燧人氏其实是风允婼的部族,因此上以风姓为主,巨灵姓为次,祁连山驻守的燧人氏则是风允皓的部族;” “而豫州雎阳的燧人氏就是燧人氏的族地。” “哪,妊叔,这么说来,现在各州的王族其实就是风允皓的子孙了?”姬荡荡吞了口唾沫,怯怯地问道。 “不!” 疡医妊二梁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以祝姓为王的只占四个州,即凉州、雍州、豫州和冀州,青州王姓风,叫风木林,徐州王也姓风,叫风动尘;” “扬州王姓公孙,名为公孙通仙,荆州王姓祁,名为祁竹,兖州王姓火,名为火德牧;” “南边的梁州王姓女娲,名为云翠。” “妊叔,不对呀!” 姬鹿娃瞪着眼睛说道,“你刚刚说燧人氏占据了八州,现在你看,凉州、雍州、豫州。。。还有南边的梁州,这都十个州了,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亦或是你人老了记性不好了记错了呢?” “滚滚滚——” 疡医妊二梁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姬鹿娃,说道,“现在咱们呆的这个凉州之前属于雍州,是雍州王祝良分给自己弟弟祝康的,还不到三年你不知道吗?” “南边那个女娲部族占据的梁州,哪里有男人说话的地方呢?兔崽子,一点都不动脑子。” “好了,闲话少叙,该干正事了。” 公孙通神用神识向城外探查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危机,起身拍了拍手,对众人说道,“姬荡荡,你跟姬鹿娃各带一些还能动的弟兄收拾城头上的箭羽,老妊你看护好伤者,我下城去外面看看,一会见!”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一个纵身就跳到了虚空中,飘向城外。 在看飞雁城对面二十里处的白戎骑兵大营内,长相与马猴极其相似的白戎骑兵队伍统领公野?正坐在大帐内,一边用手抓着小条桌上的烤羊腿啃食,一边冷着胖脸在发脾气: “公野犻,公野獞,你俩二货是干啥吃的?” “不知道公孙通神的箭术通神吗?” “打不过不会跑么?” “你俩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兄被神州卫给射杀了?” 。。。。。。 站在营帐门口内两步距离的白戎骑兵队伍头领公野犻左臂和左肩头都受了箭伤,还没有来得及处理,鄙夷的看了眼公野?,哼道,“公野?,你没看见你哥哥我受伤了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不会给你哥哥我叫一个疡医吗?” “就是,就是的!” 站在公野犻右边的白戎骑兵队伍头领公野獞,此时也看不惯公野?的作为,一脸的恼怒。 马上跟着附和道,“作为我俩的弟弟,公野?,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头领位置是谁给你的吗?在我俩跟前作威作福,你就不怕我俩走了吗?” “哈哈哈,好呀!” 公野?瞪了两人一眼,咧嘴笑道,“我都快被你俩烦死了,你俩要走赶快走,赶紧走,走了我还能清净一些;” “呵呵,我得说清一点,不是我撵你们走的,是你俩二货自愿走的。” 公野犻和公野獞相互对视了一眼,瞬间心里冷如冰雪,沉着脸轻轻点了下头,也不说话,随即转身走出了大帐。 “哟——” 公野?轻呼一声,将手中正啃的羊腿扔出了大帐门外,起身大声喝道,“公野犻,公野獞,未经我的命令私自带兵出营,我严重怀疑你俩私底下与公孙通神勾结;” “来人,将这两个私通外敌的贼子拿下,如有反抗,即刻乱剑砍死,扔进飞雁西山喂狼!” 刚刚走出大帐的公野犻和公野獞瞬间愣住了,自己这个好弟弟这就要动手杀人了? 大帐内,十二个护卫也马上愣住了,痴痴地看着公野?,尽皆是一脸的茫然。 “你们还不动手?” 公野?看到一众护卫瞪着眼睛发呆,马上就怒了,一脚就将身前的小条桌踢飞。 小条桌不堪巨力,瞬间在空中炸裂成碎木屑。 十二个护卫一看不好,只好低头拔出背上的长剑,护卫头领公野?硬着头皮发一声喊,“杀——” “杀呀——” 喊罢率先冲出大帐,挥剑向公野犻砍去。 “拼了——” 公野犻大怒,挥手秒速从背上拔出长剑,狂吼一声,挥剑劈向公野?。 公野獞也不再等待,虽然没有吼叫,但是拔剑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比公野犻慢,几乎同时挥剑砍向站在大帐门口左边的护卫。 护卫大惊,亟待拔剑时,就感觉到一道风从脖子上吹过,瞬间就呆滞了,就连呼吸马上也跟着困难了起来。 “呃?” “咔仓——” 公野犻手中的长剑眨眼间就劈断了公野?手中的长剑,顺势向前,电光之间又劈开了公野?的右臂。 “呃?” 公野?沉哼一声,闪身就退,眨眼间就与从背后冲来的两个护卫撞在了一起。 几乎同时,左后边得护卫右手中的长剑秒速刺入了公野?的腰部,剑尖立时就从公野?腹部前头露了出来。 “啊——” 公野?惨叫一声,伸左手麻利地捏住了左边这个护卫的脖子,一把捏断了喉结。 “咯喳——” 伴随着一声喉结碎裂的轻响,这个护卫顿时瞪大了眼睛。 另一个被撞到的护卫立时懵逼了,瞪着眼睛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全凭身体的惯性说话。 后边冲上来的护卫眼见惨状发生,虽然已经急急打住了脚步,但还是跟前边的护卫撞在了一起,呼啦啦一声,有六个护卫碰撞之后马上倒在了地上,长剑相互间立时误伤了五人。 趁着这个机会,公野犻挥剑闪电一般砍断了站在大帐门口右边的护卫的脖子。 公野獞飞速垫步上前,挥剑砍断了公野?的脖子,随后挥剑挽出三个剑花,又砍断了三个倒地欲翻身爬起的护卫脖子。 至此,公野?才反应过来,从背上拔出长剑,一边在眼前挥舞着,一边大声吼道,“快上呀!快上呀!马上杀死公野犻和公野獞这两个细作,你们都是死人吗?啊啊啊。。。” 其余的护卫看见公野犻也跟着公野獞凶狠地冲了进来,马上瞪着眼睛就立即后退,有机灵的护卫挥剑劈开身旁帐篷上的牛皮,想也不想就从帐篷破口中钻了出去。 其余的护卫有样学样,也跟着从帐篷破口中仓皇钻到了外面,并迅速在暗夜中躲藏了起来。 当然了,也有护卫被吓坏了,傻傻地跑向远处。 “公野?,你这个杀父辱母的禽兽,如果不是我跟你犻哥护着你,哪有你娃的今天,话不多说了,你娃现在就去死吧!”公野獞红着眼睛扑上前,叫骂着挥剑砍向惊慌失措的公野?。 公野犻则快速挥剑砍向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护卫,剑花飞舞,招招不离护卫的脖子。 “呃?” “啊——” “呜呜呜。。。” 。。。。。。 伴随着一声声闷哼和凄厉的惨叫声过后,没有逃走的护卫和公野?都被愤怒的公野犻和公野獞两人砍断了脖子,鲜血狂喷。 “獞哥,现在咋办?” 公野犻挥手擦了把脸上的血迹,看向一身血迹的公野獞,颤抖着声音问道,“咱们杀死了公野?,大统领公野雄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獞哥,你赶快拿个主意吧?我不想死。” “这样,小犻你别怕,我也不想死。” 公野獞猫腰伸手从公野?的腰间取下旗囊,递给公野犻,沉声说道,“小犻,你把这个旗囊拿上,赶快回营地去召集你的人手,如果有相好的头领也召集上几个;” “这个大营咱们是没法待了,从今晚上起咱们就要亡命天涯了,你把能带走的尽量都带走,听说北边的野狼山有一大片草地,你先带上你的人去那里躲一躲再说。” “哪你哩?”公野犻接过旗囊,依旧是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带我的人先去飞雁西山,听说那里有一个神州人数万年前建造的古城,我想去那里看看能不能安营扎寨。”公野獞苦笑着摆了摆手,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獞哥,那我也跟你一块去那个古城吧。”公野犻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不行,那里住不下太多的人。” 公野獞直接摆手拒绝道,“小犻,听话,别磨蹭了,趁着现在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太多人知道,咱们还能来得及走脱,快走吧!” 说罢,公野獞麻利转身,快速跑出大帐,向自己的营地跑去。 公野犻也不敢耽搁,弯腰抓起公野?的头颅,冷笑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大帐。 看见公野犻和公野獞两人先后逃离大帐,藏在大帐外面暗影中瑟瑟发抖的几个护卫这才缓过神来。 其中一个护卫大着胆子仰头大喊道,“敌袭——” 其余的护卫好似瞬间清醒了过来,也急忙跟着喊道: “敌袭——” “敌袭呀——” “敌袭呀呀呀。。。” 。。。。。。 第268章 逃荒 五十三 看到场面太过血腥,太昊叹了口气,只好移开目光,看向北山犼。 在第二道神识中,北山犼带着姜帽和姜源及汝北坡刚刚猫腰跑进矮树林,就听见山沟北边传来叫骂声和好多人的脚步声。 “北坡,赶紧弄灭松明子。”北山犼回头看了眼汝北坡手里拿着着得很旺的松明子,急忙压低声音吩咐道。 “哦哦,嗯嗯。” 汝北坡虽然应了声,但是整个儿身体哆嗦的特别厉害,根本就没法弄灭松明子。 “你这娃?白鬼斥候还没来哩,你就吓成这样了,接,把松明子给我。” 姜帽和姜源两人也发现了不对,姜帽急忙夺过汝北坡手里的松明子,反手着插在地上,随后在地上蹭了几下,松明子上面的火苗就彻底灭掉了。 姜源感觉到汝北坡的眼神不对,伸手摸向汝北坡的额头,马上皱眉收手,小声对北山犼说道,“小犼,北坡这娃发烧了,有点烫手。” “哪咋弄呀?”姜帽伸手摸向汝北坡额头,颤音问道。 “姜源叔,你先把北坡扶到老林子边,用清水把方帕打湿,敷额头,可以降一降烧。” 北山犼的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吩咐完姜源,又对姜帽说道,“姜帽叔,要不你跟姜源叔一块看护北坡,我去前边沟沿上看一下。” “好吧,注意安危。” 姜帽没有推辞,只是苦着脸点了下头,就走到汝北坡身旁,和姜源一起将汝北坡扶着向不远处的老林子走去。 北山犼找了棵粗大的矮树,像猴子一样爬上矮树,将背上捡漏来的三个大包袱悉数堆在大树桠上,并从包袱里头拿出一根细绳子绑住三个包袱上,系在一旁的树桠上。 看了看绑缚稳固的包袱,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轻轻纵身跳下树桠,猫着腰顺着半人高的草丛向沟沿方向走去。 北山犼刚刚猫腰走到沟沿跟前,从山沟北边的老林子里头就走出来一群白戎骑兵斥候,数了数人数,大约有三十八个。 其中三十个人中,有六人筑基境巅峰的家伙左手打着松明子右手握着长剑,其余二十四人尽皆是筑基境初期和中期,一个个弯弓搭箭,猫腰前行,瞪着一双赤红眼睛准备随时射出箭羽。 其余的八个人中,除了一个弯弓搭箭的家伙修为在金丹境巅峰,剩下的七个中有三个金丹境初期和四个金丹境中期,皆是右手握着长剑,左手中拿着一把很普通的镰刀。 三个金丹境初期修士走在最前边,紧跟在后边的是四个金丹境中期修士,刚才跑走的那个家伙就是这四个人中的一个。 那个金丹境巅峰的家伙则坠在后边,一边猫腰前行,一边口中大骂,“公野风,你拓麻就不是个东西,就这个破山沟,你也能入了神州卫的陷阱,你把白戎骑兵斥候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神州卫人呢?这都走了半天了,咋没看见一个人毛呢?” “公野风,你小子是不是在谎报敌情,想要推脱啥情况?” 看到这里,北山犼有点迷糊,这些白戎骑兵斥候拿着镰刀干啥?是不是又摸黑祸害了一个山村?还是这个镰刀是一种新式杀器? “呀——” 这时候,走在最前边的三个金丹境初期修士中,有一个家伙看见了躺在沟底的白戎骑兵斥候,瞪着眼睛惊叫了一声。 “公野鸻,你乱叫个锤子,你把老子的心差点就吓得跳了出来知道不?”金丹境巅峰的家伙因为走在后边,啥东西也没有看到,马上就大骂出声。 “公野头领,前边真的有死人哩!”叫公野鸻的白戎骑兵斥候很委屈地指着草地上的尸体说道。 “嘛呀,真的是死人,还是咱们的斥候哩。”金丹境巅峰修士终于走到了尸体跟前,仔细打量着地上的尸体。 有一个金丹境初期修士指着前边草地上的尸体说道,“公野头领,你快过来看,这里的尸体更多,好像是公野风的手下。” “嗷呜——” 山沟中忽然传来了野狼的嚎叫声,一众白戎骑兵斥候马上就紧张了起来。 “嗷呜呜——” “嗷呜呜呜。。。” 紧跟着,山沟中的野狼叫声就增多了,好像野狼群遇到了什么危机。 “狼,狼,南边沟里有野狼在叫唤!” 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看起来有些胆小,颤抖着声音很紧张地说道。 “我听见了,要你说?” 金丹境巅峰修士很不开心地呵斥了一声,看向站在前边的公野风,冷声问道,“公野风,你们刚才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野狼群?” “有!” 此时公野风身上的衣服比刚才从这里逃走时更烂了,颤抖着声音说道,“就在前边不远,好像在吃死人哩,也正是因为这些野狼,我们才在胆战心惊中被神州卫给偷袭了的。” “哪你能说说,偷袭你们的神州卫大概有多少人么?”金丹境巅峰修士眯了眯眼睛,继续问道。 “好,好像是四十二个人,其中金丹境初期修士就有五个,其余的都是筑基境修士。”公野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急忙应道。 金丹境巅峰修士向山沟左右两边的沟沿上看了看,又问道,“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你们厮杀完了之后,他们又向哪边逃走了呢?” 公野风脸色有点发白,伸手指了指山沟东边,说道,“他们好像是从山沟东边过来的,后来爬上西边的沟沿上逃走了,重伤有八人,轻伤有十六人;” “没有受伤但被吓坏了的神州卫有十七人,只有一个金丹境巅峰好像是他们的首领,看起来没事人一样。” “好!那咱们现在就上西边沟沿,往西边老林子里头追踪!”金丹境巅峰修士想也不想就挥了挥手,马上做出了一个决断。 蹲在沟沿上的北山犼看到这里,顿时脸色大变,意识到自己如果转身跑路,很大可能会把这些家伙引到三个猎人那里去。 脑子飞快地想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元婴境巅峰实力,如果射杀这些家伙,可能还有六成胜算吧? 一念及此,北山犼右手在箭筒中摸了一下,好在之前捡漏的时候给箭筒内装满了箭羽,心中大定。 立刻单腿跪在草地上,左手握弓,右手搭箭,对着很嚣张的金丹境巅峰修士和两个离的比较近的金丹境中期修士就攒射了出去。 “嗖嗖嗖——” 这里才将箭羽射出去,右手又麻利地在箭筒内捏住三支箭羽,弯弓搭箭,秒速射出,复又捏取三支箭羽,弯弓搭箭射出。 “嗖嗖嗖——” “嗖嗖嗖——” 面对北山犼的突然发难,不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八个金丹境修士被秒速射中,而且跟的最紧的那个筑基境巅峰修士也被射中了。 “啊——” “呀呀呀。。。” “嗷——” “呃?” 。。。。。。 九个人中,七死三伤,这也是最近距离攒射后造成的最大结果了,让对方发觉后躲都没有机会躲的一个结果。 只是,北山犼在连续攒射出三拨箭羽后,并没有想着转身逃走,而是硬着头皮用箭羽继续对一群筑基境修士进行攒射,而且最先攒射的目标就是那六个手拿松明子的家伙。 “嗖嗖嗖——” “嗖嗖嗖——” 北山犼在连续攒射了两拨箭羽后,马上向北猫腰跑路。 随即,一群筑基境初期和中期修士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将箭羽射向北山犼刚才站立的沟沿上。 “嗖嗖嗖。。。” “嗖嗖嗖。。。” 这些筑基境修士射箭的手速很高,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余地和空当。 北山犼也不敢等待,看着松明子跌在地上所散发的火光,一边猫腰顺着沟沿上的草丛向北快跑,一边右手捏着箭羽进行攒射。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 很快,北山犼就射完了箭筒内的箭羽,吃惊地发现,竟然还有八个筑基境初期修士在山沟里猫腰射箭,稍稍想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的箭筒内原来只装了三十支箭羽。 没有奈何,面对筑基境初期修士攒射出来的箭羽,北山犼可没有能力扑上去。 虽然自己已经是元婴境巅峰修为了,但是,这身皮囊却没有经过任何锻体,也没有学过灵气罩体,更没有学过一丁点儿法术,只要被箭羽射中致命处,被箭羽射死的几率也是很大的。 为了自身的安危,北山犼只好猫腰返回刚才的草丛,去捡拾这些白戎骑兵斥候射在草丛里边的箭羽。 好在元婴境巅峰修士的也是能力比普通人好一些,北山犼用了一刻左右,总算在草丛中捡到了十二指箭羽,心里马上就有了底气。 复又猫腰回到沟沿上,弯弓搭箭,对着没头苍蝇一样向沟沿北边乱射箭羽的八个白戎骑兵斥候进行新一轮攒射。 “嗖嗖嗖——” “嗖嗖嗖——” 北山犼很干脆麻利地攒射了两拨箭羽,对方的箭羽就破空飞了过来。 “啊啊啊。。。” “哦哦——” “嗖嗖。。。” “抹地,筑基境初期反应也这么迅速。”北山犼很麻利地猫腰躲开,反手又是三支箭羽射出,随后苦笑着骂了一声。 “嗖嗖嗖——” 随后,北山犼扔掉左手里的小梢弓,从背上取下砍柴刀,飞身跳下沟沿,猫腰冲上前。 借着地上松明子散发出来的微弱火光,挥起砍柴刀,对着地上躺着的白戎骑兵斥候就是一通补刀,也不管对方是瞪眼蹬腿了,还是在咧嘴大声惨叫。 二十个呼吸后,北山犼忙活完了也不敢捡漏,从最先被箭羽射死的白戎骑兵斥候腰间取下箭羽舍损不是很多的箭筒,咬牙一下子取了三筒箭羽和三张看起来还算好一些的小梢弓。 看着山沟南边越来越近的一群绿眼睛,飞身跑上沟沿,猫腰很快来到了放置包袱的大树下。 北山犼歇息了一会,取下皮囊喝了两口清水,忽然就感觉到头疼欲裂,顖门部位有点炸裂的那种疼痛,急忙用手按住头上最疼的顖门部位,坐在地上苦着脸,疼的眼泪也跟着无声地流下了面颊。 这个疼痛的过程或许持续了一刻钟,或许持续了两刻钟,北山犼在头疼消失的一刹那,闭着眼睛忽然就感觉到周围一片清明。 “嘿嘿嘿。。。” 北山犼无声地笑了起来,这会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呀?不对,做梦必须睡着了才醒的,自己现在可是很清醒的哟。 方圆百丈距离内,竟然闭着眼睛也能看得很清晰,就好像在乌云笼罩下的地上看东西一样。 嗯嗯,对了,姜源和姜帽一左一右在盯着汝北坡那小子发呆,那小子就靠在一块大树根上,脸红得就像猴子的屁股一样,不会是在发烧吧? 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咦,山沟里的野狼群和一群豺狗在相峙,一只豹子躲在山沟东面的矮树上观望,两大一小三只狗熊竟然大摇大摆地从山沟北边向死人堆走近。 看到这里,北山犼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神识打开了,能看到方圆百丈远的神识,正如神医姜鸿蒙说的那样,只要神识打开了,闭着眼睛也是能杀人的。 “嘿嘿嘿。。。” 北山犼又傻傻地咧嘴笑了笑,睁开眼睛站起身,挥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麻利地爬上树桠,取下包袱重新背在背上,又把三个箭筒挂在右侧腰间,两把小梢弓背在背上。 之后,左手握着小梢弓,右手捏着三支箭羽,猫腰摸索着向三个猎人呆着的老林子边缘走去。 目光在看向汝文红,汝文红和汝武字两人给一众亲信护卫处理完箭伤后,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就感觉到一道危机从虚空中快速飞来。 汝文红吓了一大跳,急忙尖叫道,“快趴下——” 谁知道一众受伤的神州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巨型金雕就从众人眼前忽闪了一下,又飞向了虚空。 “啊——” 就在众人被飓风扑倒在地的时候,汝武化忽然用两手抱住脑袋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武化,武化,你咋了?”汝武学距离汝武化最近,马上爬起身就要查看汝武化的伤势。 眼尖的汝文红一眼就看见了汝武化头上的伤情,半边头发被扯掉了,剩下的半边头发凌乱地飘在一旁,头上脸上鲜血横流,立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汝武字反应最快,马上拿起大长弓秒速爬起身,弯弓搭箭,对着又从虚空中飞过来的金雕赞射出凶狠的一箭。 “嗖——” “啾——” 金雕被箭羽射中了翅膀,惊呼一声将快要落地的身形拔高。 “快——” 汝文红眼见于此,马上也拿起自己的大长弓,弯弓搭箭,搭了三支箭羽对准了虚空中盘旋的金雕,猛然攒射而出,口中急呼道,“大家快跑到南边的树林去,只要站到树下面,这个金雕就没有了攻击优势!” “快走——” “赶紧跑——” “谁来扶我一下?” 。。。。。。 一众神州卫在手忙脚乱中相互帮扶着快速跑进了古道南边的矮树林内,只留下汝文红和汝武字两人还在原地攒射虚空中盘旋尖叫的金雕。 “小字,这是咋回事?” 汝文红有点恼怒,“这只金雕为啥要偷袭武化?” “我也不知道。”汝武字摇了摇头,秒速赞射出一箭。 “嗖——” “嗖嗖嗖——” “小字,我想听真话!” 汝文红在赞射出三支箭羽后,沉着老脸冷声问道,“要不然,今晚上咱们谁也走不掉,都得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我我我,” 汝武字说话太急了,因此上有些结巴,“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只是听说武化前几天去东飞雁山抓了一只小金雕,想要卖给老行商,谁知道没有卖掉,就自己烤着吃了。” “嗖——” “作孽呀——” 汝文红气得狂吼一声,尖叫道,“你咋就没有阻止呢?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金雕这种猛禽很是记仇的吗?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武化不死都得脱层皮了,哎哎哎。。。” “嗖嗖嗖——” “我的错!” 汝武字苦着脸说道,“咱们还是交替掩护快些走进矮树林吧,我手里的箭羽不多了。” “嗖——” “好吧,你先走,我来断后。”汝文红苦着一张老脸,咬牙发狠,将一只箭羽射向虚空中尖叫着俯冲的金雕。 “嗖——” “啾——” 随后,跟在汝武字身后,快速跑进了古道南边的矮树林,催促一众亲信护卫猫着腰在矮树林中快速向南边的老林子前行。 “啾——” “呼——” “嗖——” “嗖嗖嗖——” 就这样,汝文红一边抽空子攒射扑下虚空的金雕,一边咬牙切齿无声地咒骂汝武化。 第269章 逃荒 五十四 “狗东西,一天都不消停。。。” 在第五道神识中,榆树坡村村尾的土坡上,血腥味很浓,对于没有经历过这种厮杀的雁青莲来说,很是恐怖,尤其是血腥味。 “呕——” 雁青莲没法回应姜夔的问话,转身快步走到路旁的大杨树跟前,左手扶住树身,一弯腰,胃中翻江倒海的酸水一下子就喷射在地上的野草上。 姜夔等了十个呼吸,看着雁青莲可能吐光了肚子里头的东西,这才取下腰间的皮囊,拔开塞子,上前递给雁青莲,轻声说道,“青莲,喝口水漱一下口,嘴里就没有怪味了。” 雁青莲也没有拒绝,伸手接过皮囊,仰头渴了一口清水,口中咕嘟了几声,唾掉漱口水,又拿起皮囊喝了几口清水,精神总算缓过来。 也就在此时,姜夔忽然感觉到头疼欲裂,就好像头部在顖门部位被谁用锤子使劲击打了一样,差点就疼到没气了。 吓得姜夔急忙坐在地上,想也不想就盘膝打坐,忍着头疼深吸一口气,带动气海里面日积月累积聚起来的日月精华之气运转起小周天。 只是当气息运转到顖门部位的时候,就如清油忽然进入烈火中一样,头疼的感觉秒速增大了百倍。 “呃——” 姜夔咬紧牙关痛呼了一声,不敢有丝毫懈怠,依旧是忍着剧痛咬牙继续运转气息。 当气息进入神庭汇入印堂时,头疼的感觉就稍稍有所缓解,直至气息汇入气海,复又从督脉上行进入顖门的时候,头疼就又加剧了。 如此三番,姜夔在将小周天运转了九遍之后,头疼的感觉才彻底消失了。 此时,令姜夔感觉到好奇的是,自己明明是闭着眼睛的,为何身体周围百丈之内却是一片清明,近乎阴天时的白昼,只是没有在阳光下看东西那么清晰罢了。 雁青莲站在身旁看着自己在发呆,就连手中的皮囊掉在地上都没有反应过来。 汝问一带着五个人从村尾南边摸了过来,其中一个叫姜崖的猎人崴了左脚,走路一跛一摇的。 妊辽辽带着五个猎人从村尾北边摸了过来,除了身上的衣服很破和鞋子很脏而外,身体都没有啥不好的情况。 顺着村尾的土路继续向东,在五十丈处还要翻上一个不大的土坡,在土坡南边的田地里,零零散散的聚拢着一堆衣衫破烂的神州青壮,手脚都被草绳绑缚着。 同时,十二个人为一队被一根草绳绑缚成一串儿,总计有二十串人。 这些神州青壮有男有女,有相互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有低头无声流泪的,还有瞪着东边土崖下的山洞喘粗气的,亦有低头打呼噜睡觉的,还有眼睛不断看向四下里的暗夜瑟瑟发抖的。 在这群神州青壮周围,并没有一个白戎骑兵斥候蹲守。 土坡向东顺着土路再走四十多丈,是一个南北走向的土崖,土崖下面是一条一丈多宽的土路,土路紧挨土崖一侧是一溜子粗壮的大杨树,杨树与杨树之间的间距大约有一丈多远。 在村尾向东的土路与土崖下面的土路交汇处向南三丈远处,土崖下有一个山洞内,山洞里头有五十四个白戎骑兵斥候。 这些家伙各自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面向洞口单膝跪地,弯弓搭箭,眼睛死死地看向洞口外,做好了随时攒射的准备。 只是在山洞口的南边和北边十丈外的土路上,在大杨树西侧一人多高的荒草中,各藏有一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 这些家伙一个个面向洞口方向单腿跪伏在草丛中,左手握着小梢弓,右手捏着箭羽,眼睛像鹰隼一样,看向山洞口外正对着的田地里的那群神州青壮。 在山洞上面的土崖上,也有一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一个个单腿跪伏在矮树林西边的草丛中,左手握着小梢弓,右手捏着箭羽,眼睛亦是像鹰隼一样盯着坐在山洞前边不远处田地里的神州青壮。 看到这些白戎骑兵斥候的样子,姜夔的心里就有些不平静了。 如果带上猎杀小队贸然去救坐在田地里的这二百多个神州青壮,无异于灯蛾扑火。 可是要一下子解决这四个地方埋伏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难度也是很大的。 “唉,真的好难啊。”姜夔轻叹一声,睁开了眼睛。 “姜夔哥,你咋了?你是有啥心事吗?”雁青莲很小心地问道。 “姜夔,是你吗?” 汝问一带人没敢直接到坡头来,而是猫腰躲在村尾的小土崖旁边,机警地看着土坡上的动静。 “老汝,过来吧,这里就我跟青莲两人。” 姜夔起身向猎人汝问一挥了挥手,又向同样躲在北边小土崖旁的妊辽辽喊道,“辽辽,你也带人过来吧,不用躲藏了。” “姜统领,你没事吧?” 汝问一先带人猫腰走过来,借着松明子的火光看了眼坡头上横七竖八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闻着虚空中漂浮的浓浓血气,差点就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些白鬼都是你射杀的?” “嗯嗯。” 姜夔笑着说道,“我跟汝怀还有姜稳,还有飞雁坡的十多个青壮一块杀的。” 妊辽辽正好带人猫腰走过来,一听姜夔这话,马上就瞪大眼睛向四下里乱瞅,“夔哥,汝怀跟姜稳人哩?” “姜稳腹部中了一箭,我叫汝怀把姜稳弄到村子中间的一家屋里去了。” 姜夔笑着应了声,随手指着雁青莲说道,“这是雁青莲,跟她一块的青壮在杀完这些白鬼后都去村子里头了,青莲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就留了下来陪我在这等你们。” “雁青莲好!” 汝问一急忙微笑着抱拳,向雁青莲打了一声招呼。 妊辽辽也跟着微笑抱拳问好,“雁青莲好!你们飞雁坡是不是有一个猎人叫雁青山,箭法了得,跟我是几年的好友了。” “雁青莲好!”。。。 其余的猎人也急忙抱拳问好。 “你们也好!” 雁青莲急忙抱拳向众猎人打了声招呼,对妊辽辽说道,“雁青山是我大哥,半个月前去天山北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路上出了啥事了。” 汝问一微笑着指着地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说道,“多半是回来的路被这些白鬼骑兵斥候堵住了,你大哥一时半会没法回来。” “也许是吧。”雁青莲深呼一口气,好像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村子里头的白鬼骑兵斥候有一个小队,咱们的人已经猎杀完了,这个坡头上也是一个小队,刚才也猎杀完了。” 姜夔压低声音解说道,“接下来,在东边的土崖下面有一个山洞,山洞里头躲藏有五十四个白鬼骑兵斥候,山洞南北两边各二十丈远的路上都有一个白鬼骑兵斥候小队,山洞口上面的土崖上也有一个白鬼骑兵斥候小队。” “吸——” “嘘——” “呼——” 。。。。。。 听罢姜夔的一通解说,众人立时吸起了凉气,眼睛也瞪得就跟牛眼一样,有两个比较胆小的猎人竟然脸色发白,浑身颤栗了起来。 “在山洞前的燎地里,有从飞雁坡抓来的二百三十二个青壮,十二个人被草绳绑成了一串,现在都坐在燎地里,等着咱们去解救。” (燎地,西北方言,泛指被火烧过的田地,后指待耕作的田地。) 姜夔看了看一众猎人的表情,沉声继续解说道,“可是,刚才说的那三队白鬼骑兵斥候现在都在弯弓搭箭,随时都会对他们攒射,你们说,这些飞雁坡的青壮要咋样解救最合适?” “呃呃呃。。。” “啊啊啊。。。” “嗯嗯嗯。。。” 。。。。。。 一众猎人听罢,立刻小声清起喉咙来,还有几个竟然不停地在吞咽唾沫。 雁青莲本来还对这些新来的猎人抱有幻想,希望这些猎人能够马上出手解救出被抓去的飞雁坡青壮,但是在看到这些猎人的表现之后,心中刚才燃起的那种希望马上就破灭了,一张俏脸也跟着苦皱了起来。 等了十个呼吸之后,看到没有一个猎人说话,村子里头的猎人也没有一个过来的,姜夔就知道这些猎人都在担心啥了。 “这样吧,” 姜夔提议道,“东边的白鬼骑兵斥候总数是一百六十二人,我也不要求你们跟我过去杀人了,我这里有九十支箭羽,你们合起来给我七十二支箭羽就行。” 汝问一的表情有些尴尬,右手挠头说道,“嘿嘿,姜统领,你看这。。。” 妊辽辽与其他猎人一样,都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去看姜夔的眼睛。 “没事,没事,我也知道你们的箭法不咋样好,尤其还是这种啥也看不见的黑夜。” 姜夔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们把箭羽给我,一会你们只要守好这个坡头就行,如果太过担心,回村子里头也行,毕竟我是你们的临时统领,我也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不是。” “哪,夔哥,你也要注意安危。” 妊辽辽很快在五个猎人手里数出了五十支箭羽递给姜夔,红着眼睛劝慰了一句。 “姜统领,公孙统领说了,事可为事不可为,需要审时度势,你自己看情形,尽量灵活一些,我们就在刚才的土崖下边等你回来,哦?” 汝问一也从自己带着的五个猎人手中数出了五十支箭羽递给姜夔,说话时不但眼眶红了,眼泪也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好了,不说了,你们去村里头吧,如果天明的时候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带上人立刻撤出村子,回到古道上去。” 姜夔从地上的尸体上解下三个空箭筒,将一百支箭羽分装在三个箭筒内,剩下四根没有装完,又分装在了腰间的三个箭筒内。 又从地上的尸体上捡起三张小梢弓,把两张背在背上,左手握着一张,对雁青莲说道,“青莲,你也跟上他们去村子里头吧,我一个人过去杀人,没空保护呢。” “不用,我给你拿这三个箭筒,你一下子在腰上挂六个箭筒太重了,不利于跑路。” 雁青莲很是倔犟的从姜夔手中夺过三个装满箭羽的箭筒,看了眼地上的小梢弓,又猫腰抓起三张小梢弓背在肩头上,对姜夔说道,“姜大哥,可以走了。” “好,走这边,别说话。” 在一众猎人眼巴巴的目光中,姜夔带着雁青莲猫着腰快步走向东边的山洞方向。 “辽辽,你还是去那边土崖下埋伏吧,我去对面土崖下埋伏,这样,姜统领一旦打不过跑路,咱们还能用弓箭抵挡一阵子。”汝问一在看不见姜夔后,看向妊辽辽提议道。 “好,问一叔,我也是这么想的。”妊辽辽咧嘴笑了笑。 随后,一众猎人猫腰在地上的尸体上捡漏之后,就跑到坡下南北两边的小土崖下埋伏了起来,做好了接应姜夔的准备。 姜夔带着雁青莲顺着土路走到距离山洞约三十丈远的时候,拉上雁青莲拐进了北边的田地里,悄悄地向东北方向摸去。 雁青莲好几次都想张口问姜夔一声,咱们这是要从这里跑路吗?但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很明显的,这个叫姜夔的皮猴子拉着自己是向山洞北边很远的地方走,是不是想要偷着跑路也很难说? 当姜夔拉着雁青莲来到山洞北边埋伏在土崖下边大杨树西侧土路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身后十丈远的时候,雁青莲终于使劲挣脱了姜夔的右手,压低声音问道,“你这皮猴子,你要拉上我跑路吗?” “嘘——” 姜夔右手食指压在嘴唇上轻轻吹了一声,然后把雁青莲拉到一个大树后面,轻声说道,“你就在这里歇息,一会杀完这些白鬼,我在叫你,你可千万不能私自乱动哦。” “嗯嗯嗯。” 雁青莲瞪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心说这个皮猴子看起来闷闷的,竟然还会耍心眼,也就没有吭声,从背上取下一张小梢弓,左手握弓,右手从箭筒里捏出一支箭羽,悄悄地在大树西侧探出脑袋,向前观看。 (闷闷,西北方言,义为笨笨,傻傻,瓜瓜,蠢蠢等。) 虽然黑乎乎的夜晚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这样雁青莲会感觉到心里舒坦呀。 姜夔在安顿好雁青莲后,步子很轻的走上前,在距离白戎骑兵斥候小队身后五丈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 随后左手握弓,右手从箭筒内一次捏出六支箭羽,弯弓搭箭,对着修为最高的五个金丹境修士和一个金丹境巅峰修士的后心猛然射去。 “嗖嗖嗖——” 复又以最快的手法从右侧腰间的箭筒内捏出六支箭羽,弯弓搭箭射出,对象也是五个金丹境初期修士和一个金丹境中期修士的后心。 “嗖嗖嗖——” 不待这些白戎骑兵斥候反应过来,姜夔又麻利地攒射出去了六支箭羽,然后看也不看结果,闪身到左侧的大树后面,继续弯弓搭箭。 “啊——”。。。 “呀——”。。。 “敌袭——” “敌袭呀呀呀。。。” 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反应很快,在第二拨箭羽的破空声发出后,被射中后心的白戎骑兵斥候就开始惨叫出声,没有被箭羽射到的就立即转身猫腰做出了攒射动作。 “嗖嗖嗖。。。” 亟待白戎骑兵斥候的一拨箭羽飞过大树西侧面,姜夔马上又大树的西侧探身攒射,连续攒射了两拨,立即又缩身大树后面。 “嗖嗖嗖——” “嗖嗖嗖——” 。。。。。。 第270章 逃荒 五十五 “嗖嗖嗖。。。” 这一次在白戎骑兵斥候稀稀拉拉的箭羽飞过大树东西两边后,姜夔立即闪身大树西侧,又是连续攒射了两拨箭羽。 随后,扔掉手里的小梢弓,从背上取下砍柴刀,猫腰飞也似地上前,不管地上躺着的是瞪眼蹬腿了的还是大声惨叫着的,均是一刀飞快地划过这些白戎骑兵斥候的白脖子。 不到十个呼吸,惨叫声就彻底消失了。 姜夔用神识向山洞方向看了一眼,虽然这边的动静这么大,但是山洞方向的三队白戎骑兵斥候却都很沉得住气。 没有一队白戎骑兵斥候赶过来增援的,也没有一个白戎骑兵斥候挪动位置的,都在自己之前的位置上继续戒备,以防被神州卫突然袭击。 “嘿嘿嘿,这样好,这样好,我还怕你们这些家伙挪动地方了呢。” 姜夔麻利地收起砍柴刀,猫腰在地上的尸体堆中搜罗了一下箭筒,给自己刚刚射空了的一个箭筒内装满箭羽,又给另一个箭筒内补充了几支箭羽。 这才返身走到后边的大树旁,小声对雁青莲说道,“青莲,你是跟着我过去冒险,还是继续在这里歇息?” 雁青莲不敢说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害怕,硬着头皮说道,“我跟你过去吧,好赖我也是你的帮手哩。” “好吧,咱们绕到南边去。” 姜夔也不多说,伸右手拉过雁青莲的左手,又原路返回,重新向埋伏在山洞口南边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后面摸去。 只是在路过坐在燎地中二百三十二个神州青壮身旁不远处的时候,姜夔停了下来,小声问道,“青莲,要不,我给你一把小刀,你先把这些人手脚上的草绳割开?我一个人去杀人就行了。” “先不要惊扰这些人,我害怕一个不好,有人大声叫唤就全完了。”雁青莲小声说出来自己的顾虑。 “那好吧,继续走路,不要说话。” 姜夔小声吩咐了一声,悄悄地摸到了埋伏在山洞口南边土路上三十丈外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身后。 姜夔用神识扫视了一下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发现这边的修士与刚才对面猎杀的那个小队的修士修为不差上下。 唯一不同的是,这边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是一个修为在元婴境初期的家伙。 “吸——” 姜夔将雁青莲安顿在一棵大树后,深呼一口气,弯弓搭箭,还没有来得及攒射,心急的雁青莲就已经从大树后面闪身西侧攒射出了一箭。 “嗖——” “嗯?” 姜夔大惊,急忙闪身大树后,躲过了这死女子射出的箭羽,没敢耽搁,急忙从大树的东侧闪出身形,对着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修为最高的六个修士的后心猛然射出。 只是神识忽然发现,那个修为在元婴境初期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反应很快,已经转过身向西跨出一步,弯弓搭箭射向了雁青莲射箭站立的地方。 “抹地——” “嗖嗖嗖——” 姜夔暗骂一声,麻利地从右侧腰间的箭筒内捏出六支箭羽,弯弓搭箭又赞射出一拨箭羽,随即想也不想就闪身大树后,继续准备弯弓搭箭,等待攒射机会。 “嗖嗖嗖。。。” “嗖嗖嗖。。。” 这边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与北边的那支小队略有不同,竟然用箭羽对着姜夔藏身的大树两侧同时攒射箭羽。 姜夔在心里大骂雁青莲的祖宗八代,趁着白戎骑兵斥候攒射后捏取箭羽的间隙,急忙闪身大树西侧,麻利地赞射出一拨箭羽。 还没有来得及攒射第二拨箭羽,神识就看见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箭羽又飞过来了,骇得姜夔急忙又躲到大树后面。 “嗖嗖嗖——” “嗖嗖嗖。。。” 。。。。。。 就这样,姜夔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找机会攒射,前后足足用了比在土路北边猎杀第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多了一半的时间,才算猎杀完这支白戎骑兵斥候小队。 “把她的,带个女娃真麻烦。” 姜夔低声大骂了一句,扔掉手里的小梢弓,从背上取下砍柴刀,猫腰飞快地冲到尸体堆跟前,对着躺在地上的白戎骑兵斥候挥手就是一通补刀,不管是真死的还是假死的亦或是惨叫连连的。 补刀完毕,姜夔先用神识看了眼山洞口方向,好在山洞里头的五十四个白戎骑兵斥候和土崖上面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都没有动静。 姜夔这才算松了口气,收起砍柴刀,弯腰赶紧给箭筒内补充箭羽。 补充完箭羽,用神识看了眼雁青莲躲避的地方,发现雁青莲右手捂着左臂躲在大树后,正在无声流泪,哭的就像一个泪人一样,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眼见这姑娘如此,想要大骂一通人的姜夔的脸色总算稍稍好看了一些,取下背在肩头上的小梢弓扔在地上,从地上捡了两张看起来做工比较好一点的小梢弓握在手里,向雁青莲走去。 “你没事吧?” 姜夔把小梢弓放在地上,伸手检查了一下雁青莲的伤口,伤口从前向后算是箭尖划过的,有三寸长的口子,衣袖破损,皮肉外翻,鲜血外溢,看起来有些辣眼睛。 “刚刚我差点就被一个白鬼射中了。”雁青莲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小声诉苦道。 “呵呵,你以为杀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姜夔一边用刀子处理雁青莲左臂上翻开的烂肉,麻利地给上了些外伤药,一边用麻布条包扎,还不忘一边小声调侃。 “可是,我看你杀那些白鬼骑兵斥候很容易的呀,为啥我就不行呢?” 雁青莲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这个皮猴子杀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为啥到了自己手里就不行了呢? 非但不行,而且自己还受了箭伤,这真的有些不可思议了。 姜夔没有回应雁青莲的问话,小声吩咐道,“你现在受伤了,不宜走动,你就坐在这里歇息,等我杀完人再过来叫你,呃?这次一定要听话哦?” “嗯嗯,你去吧。”雁青莲苦着脸点了点头,小声应了一句。 其实,从刚才对射的时间上,雁青莲也知道自己一时的头脑发热给姜夔拖了后腿了,而且还很严重,如果不是自己头脑发热,姜夔也不会那么麻烦的躲来躲去的瞅空子射箭。 姜夔仔细盯着雁青莲的眼睛看了看,确定这次这个疯女子是真的听话后,用神识向山洞方向探查了一下,发现两处埋伏的白戎骑兵斥候都没有乱动。 而且这些家伙看起来还都很紧张,这才伸手从腰间取皮囊,准备喝两口清水提提神,谁知道伸手摸了个寂寞。 “嘿嘿嘿。” 没有摸到皮囊,姜夔这才想起自己在村尾坡头上的时候把皮囊给了眼前这个疯女子,也不知道这疯女子漱完口后把皮囊掉在地上捡起来了没有?反正现在好像在这疯女子的身上没有看到自己的皮囊。 “你走吧,我没事,我保证这次一定听你的话,再不乱动了。”雁青莲以为姜夔不放心自己,急忙半举起右手做了个起誓的样子,小声嘟哝道。 姜夔没有说话,一边用神识探查这周围的情况,一边走到土崖前,顺着一个下大雨时大水冲出来的水道轻手轻脚的跑上了土崖,猫着腰慢慢向埋伏在山洞顶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摸去。 这一次,因为土崖上面没有大树,都是一些矮树和灌木,在这种环境中不管是从后面偷袭还是从侧面偷袭,其实只要不出意外,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于是,姜夔就没有绕路去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后面,而是直接从侧面猫腰摸了过去。 在距离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十丈远的位置,在一棵粗壮的矮树旁打定脚步,遽然弯弓搭箭,先一步攒射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中修为最高的六个斥候。 “嗖嗖嗖——” “嗖嗖嗖——” 姜夔在麻利地攒射完两拨箭羽后,直接猫腰在矮树林中向东狂奔,在狂奔的同时,继续弯弓搭箭进行攒射。 只是这些白戎骑兵斥候也很机警,不停地用箭羽追着姜夔的屁股后面攒射。 当然了,也有机灵的家伙向姜夔前面攒射的,只是姜夔好像忽然开挂了一般,会先一步用神识发现射到眼前的箭羽,并会扭动身子或闪身或猫腰秒速躲过,然后秒速用箭羽射杀这些激灵鬼。 可能是这些家伙修为不如姜夔,而且还没有一个人神识是打开的,因此上,这些家伙除了听声辨位进行盲射而外,还是听声辨位进行盲射。 对于听声辨位的这种盲射,一般来说,对于死靶子或打猎时针对野兽和飞禽时还是很管用的。 可是在跟元婴境巅峰且神识外放的高手对射时,这些修为低下的修士就很悲惨了,不但完全处于被动之中,而且还全部沦为了活靶子。 不到三十个呼吸,姜夔就射杀完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三十六个斥候,用神识飞速探查了一下山洞里头的情况后,果断扔掉手里的小梢弓,取下砍柴刀迅速猫腰上前进行补刀。 十个呼吸之后,姜夔就补完了刀,一边用神识对周围进行探查,一边给射空了的箭筒中补满箭羽,又捡了两张看起来做工不错的小梢弓。 对于躲藏在山洞里头紧张戒备的五十四个白戎骑兵斥候,姜夔有些头疼。 山洞里头不比外边,在外边,自己要么借助大树遮掩身形,要么快速奔跑抢占先机,可是在人满为患的山洞里头,只要自己敢冲进洞口去,那跟找死没有什么两样,除了找死还是找死。 如果自己站在山洞口向里头攒射,不管是中间还是两边,都不妥帖,也很容易变成藏在山洞里头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活靶子。 “唉,真的很头疼呀。”姜夔很是无奈地小声叹息了一声。 太昊将注意力转向第三道神识中。 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公野猖手下的一个斥候,不知道啥原因,竟然翻过山沟,偷偷摸摸地跑到了猎杀小队休憩的大树东边十丈远的地方出恭,而且还故意把身体周围的野草踏倒了一片。 于是乎,本来就没有什么睡意的猎杀小队头领山蛮强,在听到窸窸窣窣踏草声后,马上就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向东边。 在漆黑的暗夜中,东边十丈远的大树下,草丛中似乎有什么小动物跑过,发出一道道声音,既像是在打架,又像是在亲热。 山蛮强想要爬下树桠去看个究竟,却感到有些心虚,于是就用手轻轻推了推身旁的汝凼夯。 汝凼夯也很机警,只是敏感程度不如山蛮强,马上睁开了眼睛,先是四下里看了看,又侧耳倾听了一下,这才小声问道,“蛮强,啥事?是不是发现了白鬼斥候?”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到东边十丈处有响动,想过去看一下,你过去不?”山蛮强小声提议道。 “嘿——” 汝凼夯窃笑一声,小声说道,“好呀,正好我也足尿了,想尿一泡去,就一块过去吧。” (足尿,足音聚,西北方言,憋尿、尿憋等义。) 说罢,率先溜下树桠,从背上拔出砍柴刀,轻手轻脚地向东摸索着走路。 “呼——” 山蛮强溜下树桠后,深呼一口气,也跟着从背上拔出砍柴刀,紧跟在汝凼夯旁边,猫腰低头,悄悄地向前摸索。 十丈远的距离,两人竟然相伴着默默地走出了将近一刻时光。 在快要接近出恭的白戎骑兵斥候的时候,伴随着一阵山风吹过,汝凼夯忽然闻到了一股子臭味,马上用左手捂住了口鼻。 几乎同时,山蛮强也闻见了臭味儿,并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在确认臭味的来源后,马上闭住呼吸,眉头就皱的更紧了,眼睛瞪圆,紧盯向臭味的发散处,轻声喝道,“谁?” “恶——” 正在出恭的白戎骑兵斥候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声,随口问道,“你谁?我咋听你的声音有些生,你是那个小队的?” 通过声音判断出,对方分明就是一个白戎骑兵斥候时,山蛮强吓了一跳,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喝一声,“抹地,你这白鬼,咋跑到这嗒来了?看爷爷不杀了你?杀——” 几乎在山蛮强挥舞着砍柴刀扑上前的同时,汝凼夯也听出了这个出恭的白戎骑兵斥候的声音不对,立刻就意识到遇见白戎骑兵斥候了,随即一咬牙,也挥舞着砍柴刀扑上前,只是动作比山蛮强慢了一步。 “啊——” 正在出恭的白戎骑兵斥候听见山蛮强的声音不对味儿,也顾不得继续出恭了,吓得尖叫一声,提起裤裙子就往前一窜,一边拼命跑路,一边吓得岔音大叫了起来: “敌袭——” “敌袭呀——” “啊啊啊。。。” 山蛮强扑了个空,砍柴刀差点闪到了手腕,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咬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骂,“狗东西,快站住,让爷爷砍杀了你再喊叫——” 汝凼夯也跟着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是头脑还算是清醒一点,马上就意识到,东边的老林子内肯定有一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在潜藏着,如果就这样傻傻地追上去,自己跟山蛮强有可能就进入了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埋伏。 就算是自己和山蛮强很英勇,可是,两个人面对一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胜算还是很渺茫的。 一念及此,汝凼夯就大喊了起来,“蛮强,蛮强不要追了,对面有埋伏!” “啊?” 本来一腔怒火的山蛮强马上就打住了脚步,虽然看不清楚跑走的白戎骑兵斥候是谁,但是还是感觉到心里很是郁闷,一咬牙,就直接把手里的砍柴刀摔了出去。 太昊看得清楚,砍柴刀没有砍中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要害,而是砍在了左边屁股上,一下子就把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砍爬在了地上,吓得这家伙发出了狼一样的惨嚎声。 “嗷——” “嗷呀呀呀。。。” 。。。。。。 第271章 逃荒 五十六 几乎同时,躲在树桠上睡觉的猎杀小队一众猎人听到喊杀声,马上齐齐睁开了眼睛。 有几个机灵一些的猎人麻利地跳下树桠,从背上取下大长弓,搭上箭镞机警地看向山蛮强和汝凼夯两人所在的地方。 山沟对面的公野猖和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在听见同伴的惨叫声时,也齐齐睁开了眼睛,随即就麻溜地爬下树桠。 这些家伙快步走到大树西边的空地上,各自从背上取下小梢弓,弯弓搭箭,将箭羽对向了山沟对面的声音发散处。 从猎杀小队和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对于突发事情的对应态度上来看,很明显,这群从厮杀战场上刚刚走过来的白戎骑兵斥候略胜一筹。 “牛娃,查点一下人手,看一下是谁不在?”公野猖眉头紧皱,挥手向身旁的一个身材魁伟的斥候吩咐了一句,随即又看向了山沟对面。 虽然啥也没有看见,但是这家伙还是保持着战场上对危机的警惕。 “喏!” 这个叫牛娃的斥候抱拳应了一声,迅速在一个个同伴身后游走了一圈,随即快步走到公野猖身旁,抱拳颔首轻声说道,“猖哥,茅娃不见了,听刚才那声音,应该是茅娃跑到山沟对面巴去了。” “茅娃?” 公野猖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嘿嘿,茅娃这家伙真不省事,都没看在啥地方,还这么讲究,这次也算是给茅娃一个教训吧。” “猖哥,那,咱们现在救不救茅娃去?”牛娃很小心地问道。 公野猖犹豫了一下,说道,“救呀!当然要去救,就是不知道对面是啥情形?” “要不,猖哥,叫我带人过去看看?”牛娃急忙提议道。 “好吧!” 公野猖没有拒绝,而是摆手说道,“蛰娃,你带五个人,跟牛娃一块去对面看一下,顺便把茅娃带回来。” “喏!” 叫蛰娃的是一个瘦小的斥候,马上抱拳应声,随即收起小梢弓和箭羽,从怀里摸出火镰石和火绒,麻利地点燃火绒,吹燃火绒点燃了火把。 蛰娃和牛娃一人打着一个火把,带着五个斥候急匆匆跑下了山沟,钻进杂树林和灌木丛中,快步向西疾行。 山蛮强和汝凼夯两人没有追上前对大喊大叫的茅娃进行补刀捡漏,而是急乎乎退回到之前歇息的大树跟前。 此时,溜下树桠后的猎人已经凑在了一起,并没有点火把,而是小声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山蛮强和汝凼夯回来,有急性子的猎人马上凑上前,小声问道,“蛮强,到底出了啥事?我咋听东边有人在叫唤哩?” “就是,就是的!” 立即有猎人附和道,“听声音,咋跟白鬼很像呢?是不是你俩单独打白鬼去了,不叫我们?” 意识到一众猎人还要继续问话,汝凼夯急忙说道,“弟兄们不要误会,刚才是蛮强发现了一个白鬼,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白鬼竟然跑过来巴屎来了,蛮强就叫醒我,跑过去给了这个白鬼一刀;” 说着看向山蛮强,问道,“蛮强,我感觉你那一刀可能没有砍中那个白鬼的要害,可能只是砍中了那家伙的沟子,要不然,那家伙也不会叫得那么大声的,你说是不是?” “可能,可能是吧,嘿嘿。” 山蛮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己也不敢确定刚才仓促甩出去的砍柴刀是不是砍中了那个白鬼斥候的沟子,只是可惜了,没有砍死那个白鬼,就连砍柴刀也损失了。 “咦——” 一个猎人突然用手指着东边惊呼道,“你们快看,东边好像有火光!” “屁的火光——” 一个猎人马上呵斥道,“那分明是火把,火把的亮光你没见过?” “火把的亮光?”山蛮强有些犹豫了起来,随即转头向东看了一眼,立时脸色大变,“嗯啊,还真是火把!” “呀,坏了——” 汝凼夯也跟着脸色一变,急急说道,“对面的火把该不会是白鬼斥候的吧?咱们刚刚砍伤一个白鬼斥候,马上就过来一个小队的白鬼斥候,这是不是得马上厮杀一通呀?” “呃?”一众猎人马上愣住了,齐齐看向了东边的山沟。 一个年长的老猎人急忙说道,“山头领,汝头领,甭看了,趁着这些白鬼斥候还没有跑过来,咱们赶紧过去在沟沿跟前的树后头藏起来,只要那些家伙敢爬上沟沿,咱们马上就用弓箭招呼。” “嗯?啊啊,这个主意不错!”汝凼夯很是感激地看向提议的老猎人,并且一脸的感激。 “好好好!” 山蛮强马上也醒悟了过来,急忙说道,“弟兄们,老北哥说的不错!咱们马上去东边的沟沿跟前,各自找一个大树躲起来,给这群白鬼一个教训!” “对对对!” 汝凼夯跟着附和道,“是得给这群白鬼一个教训,啥话也不说了,等杀完这群白鬼斥候再说,嗯嗯,还有一点必须记住,谁也不能喊叫,更不能点火把,走吧!” 说着,第一个猫腰低头向东窜了出去。 山蛮强一看,也顾不得说话了,紧跟在汝凼夯身后,快步向沟沿跟前跑去。 一众猎人很有默契地眨了眨眼,紧跟在山蛮强身后。 很快,猎杀小队就跑到了距离山沟西边沟沿五丈多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各自找了一棵大树躲在了后边,左手拿着大长弓,右手捻着箭羽,弯弓搭箭,紧张地看着东边的山沟。 因为这里已经是老林子到山沟跟前的边缘了,再往前就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上长满了野草,还有零星的灌木。 那个屁股上插着一把砍柴刀的白戎骑兵斥候茅娃,此时已经忍着剧痛爬到了距离沟沿不到三丈远的野草丛里,依旧在不停地大声叫唤着。 蛰娃和牛娃带着五个斥候也跑到了西边的沟沿下,正在找水冲坡道,想要爬上沟沿,奈何沟沿上的荆棘长的太多了,一时没有选好地方。 听着茅娃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牛娃终于忍不住从背上拔出长剑,大声喝道,“弟兄们,不能再等了,就用长剑砍一条路吧!” 说着,挥动长剑奋力劈砍眼前的荆棘。 其余人一看,马上有样学样,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挥舞着长剑,奋力劈砍眼前的荆棘。 不肖三十个呼吸,沟沿上就被砍出了一条三人宽的通道。 随后,牛娃先一步爬上沟沿,又用长剑对着沟沿上的荆棘一阵劈砍,清理出了一条道路。 “蛰娃,可以上来了。”牛娃收起长剑,沉着脸向茅娃走去。 “快快快!” 蛰娃没有急着上沟沿,而是大声催促其余五人道,“你们几个赶紧爬上去,先把茅娃救回来,看看茅娃到底是咋了?” 五个白戎骑兵斥候互相搀扶扯拉着,麻利地爬上了沟沿,随后,也把蛰娃拉上了沟沿,并快步来到了茅娃身边。 “茅娃,你这是咋了?” 牛娃站在茅娃跟前,要笑不笑地看着茅娃左边沟子上插着的砍柴刀,戏谑道,“沟子上咋还长了个硬尾巴呢?” “放箭——” 早已等候的有些发急的山蛮强大喊一声,眼见七个白戎骑兵斥候都围拢在了受伤的白戎骑兵斥候身边,率先把箭镞对准了牛娃,咬牙攒射了一箭。 “嗖——” “嗖嗖嗖——” 。。。。。。 一众猎人各自用箭镞对准一个白戎骑兵斥候,也跟着咬牙攒射出了箭镞。 “爬下——” 在听见山蛮强大喊的同时,牛娃马上意识到了不妙,想也不想就一个前扑爬在草地上,同时,口中声嘶力竭地呼喊了一声。 虽然蛰娃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白戎骑兵斥候,奈何在被一众猎人用弓箭偷袭的时候,身旁既无大树躲避,身上也没有盾牌遮挡,在躲避箭镞的时候,更是齐齐慢了一个呼吸。 况且这几个家伙还每人一个火把拿在左手中,这就给一众猎人当了明晃晃的活靶子。 在两丈远的距离内,就算这些猎人不是一流的猎手,闭着眼睛也能射中要害,更何况这些猎人还是一等一的猎手哩。 于是乎,除了牛娃爬在草地上没有中箭外,蛰娃和五个斥候瞬间被箭镞射中了身体,有个别箭镞竟然还射穿了身体。 六个人有四个当下被射中了要害部位,立时就倒在草地上瞪眼蹬腿了,其余两个则跟茅娃一样,疼得大喊大叫,倒在草地上不停地抽搐了起来。 山蛮强和另一个老猎人眼尖,又各自对牛娃攒射出了一箭。 “啊——” 可怜的牛娃,只来得及爬起身跪在草地上,把小梢弓拿在手里,还没有顾得上搭箭,就惨叫了一声,瞪着眼睛开始蹬腿了。 “补刀捡漏——” 山蛮强大喊了一声,麻溜地跑向茅娃。 其余的猎人一看,马上明白了啥意思,一窝蜂冲上前,有补刀捡漏的,有手忙脚乱地灭火的,一通折腾后,就开始返回大树后。 “呕——” “呕唔——” “呕唔唔——” 。。。。。。 一阵山风吹过,浓浓的血腥味儿瞬间笼罩在一众猎人周围,除了年长的老猎人老北没有任何意外,其余人尽皆弯腰干呕或呕吐了起来。 夜晚寂静,山沟西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以及弓箭的响声很清晰地传到了公野猖耳中。 看着很快消失的火把亮光,公野猖脸色大变,也顾不得说话了,随手从背上取下小梢弓,弯弓搭箭,咬牙切齿地奋力攒射向山沟西边。 “嗖——” 其余的白戎骑兵斥候一见,马上就知道山沟西边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于是也跟着咬牙切齿,纷纷弯弓搭箭,攒射箭羽。 “嗖嗖嗖——” “嗖嗖嗖。。。” 。。。。。。 一众猎人听见了箭羽的破空声,没有人言语,也没有人提醒,各自秒速躲到大树后把身子藏起来,默默地在心里细数着箭羽飞来的角度和数目。 须臾,箭羽破空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稀疏了起来,汝凼夯小声问道,“蛮强,你数了没有啊?” 正在心里默数箭羽数目的山蛮强马上愣住了,小声反问道,“数啥呀数?” “数对面射来的箭羽数目呀?”汝凼夯有些愤恨,声音就大了起来,“蛮强,难道你不想知道对面还有几个白鬼斥候吗?” “哦哦,你说这个呀?嘿嘿嘿。。。” 山蛮强虽然看不见汝凼夯现在的样子,但是在心里想了一下汝凼夯现在生气的眉眼,马上就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我当然数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哪能不数一下呢?” 汝凼夯沉着脸问道,“那你说一下,对面有多少白鬼斥候?” 山蛮强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如果我数的没错,对面应该有二十七个白鬼斥候在射箭,你哩?” “嗯嗯,我也数了二十七个!” 汝凼夯想笑,却没有笑起来,心思沉重的说道,“如果咱们现在扑过去厮杀,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我还是想扑过去杀了对面这些狗东西!” “嘿,这有啥难的?” 山蛮强忽然笑了起来,哼唧道,“咱们的箭羽不是还有一些嘛,咱们就悄悄地摸过去,先用箭羽射杀一拨,再用砍柴刀补刀就行了。” “呃?”汝凼夯听罢,立时瞪大了眼睛。 及至射空了箭筒里边的箭羽,公野猖方才醒悟过来,急忙大声喊道,“停——” “快停下——” “赶快停下——” “不要再射了哇——” 。。。。。。 随即,现场一片安静,因为这时候所有的白戎骑兵斥候都把悬挂在右侧腰间的箭筒给射空了,就算是想要继续攒射,箭筒里也没有箭羽了。 “螚娃,快点火把!” 公野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得又大叫了起来,“你们也甭看了,赶紧点上火把,咱们过去看一下,希望牛娃跟蛰娃他们没事!” 白戎骑兵斥候都不做声,麻利地收起小梢弓,各自从包袱里取出火镰和火绒,一顿打擦就点着了火把,立时,周围就明亮了起来。 “螚娃带第一小队走头里,跟娃带第二小队从南边绕过去!” 公野猖沉着脸吩咐了一声,就从背上拔出长剑,带头向北边走去,“第三小队的弟兄们,跟我从北边绕过去!” 有六个斥候皱了皱眉,打着火把,苦着脸紧跟在公野猖身后。 “第一小队的弟兄们,跟我下沟!”叫螚娃的斥候一挥手,打着火把率先向沟沿跑去。 立刻就有十一个斥候跟着跑向沟沿,手中的火把发出呼啦啦的响声。 “第二小队的弟兄们,跟我向南,走了!”叫跟娃的喊了一声,打着火把先一步向南疾走。 立时有七个斥候打着火把跟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了茫然。 山蛮强看到这里,小声说道,“老汝,趁着对面这些白鬼斥候分散开了,咱们也分开,你去应对南边那八个白鬼斥候,我对付迎面这十二个白鬼斥候,把这两摊收拾完了,再去收拾北边那一摊白鬼斥候;” “记住一点,先用箭羽再三丈远射杀,然后在扑上去补刀捡漏!” “知道了,二队的诸家弟兄们,走了。”汝凼夯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一挥手,带着一队猎人急匆匆向南摸索过去。 第272章 逃荒 五十七 因为白戎骑兵斥候都打着火把走路,在暗夜中,对于这些经年累月在山林中用弓箭射杀凶兽的猎人来说,用箭羽攒射这群白戎骑兵斥候,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了。 于是,太昊收回注意力,挤了挤有些酸涩的眼睛,用神识在虚空中沟通了一只夜鹰,又向凉州城方向看去。 汝南风苦着老脸骑马刚刚回到王府门前,在王府大堂内假寐的凉州王祝康就睁开了眼睛。 也许是天气太凉的缘故吧,祝康浑身哆嗦了一下,使劲吸溜了两下鼻涕,这才意识到王府大堂内很冷,急忙将盖在身上的披风拿起来披在背上,将自己裹的紧紧的。 “嘘,好冷啊!” 站在一旁挨着柱子戒备的护卫汝成听到动静,偷偷看了眼祝康,咧嘴无声地笑了笑。 意识到祝康的目光看了过来,汝成急忙闭上嘴巴,笑脸也秒速变回了原样,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假装很是认真护卫的样子。 “汝成,现在啥时候了?” 祝康揉了揉眼睛,吸了口凉气,伸手擦了下鼻涕,看向护卫汝成问道。 周围躲在暗处假寐的十二个护卫急忙看向汝成,一脸的警惕。 汝成没有搭理一众护卫,转头向大堂外空地上的树木看了一眼,应道,“回凉王,依据外面的夜色来看,现在应该是寅时初了。” “啥?” 祝康惊呼一声,急急问道,“现在是寅时初了?哪你哥呢?还没回来吗?是不是出啥事了?” “嗯?”汝成有点心惊,这祝康该不会做啥噩梦了吧,火气竟然这么大。 “凉王,属下汝南风回来了。”已经走进王府大院的汝南风听见了大堂内的声音,急忙加快了步子,并大声应了一句。 在一众护卫迫切的眼神中,汝南风走进了大堂,快步来到祝康跟前,抱拳颔首,沉着脸说道,“凉王,神女有言!” “说吧,不必忌讳,这里都是咱们的人。” 祝康看到汝南风的眼睛向左右很是警惕的看了看,马上也跟着左右看了看,发现一众躲在暗处的护卫都撕长了耳朵在听话,吸溜了一下鼻涕,咧嘴笑了,“哈哈哈,我不介意的。” 汝南风只好说道,“凉王,我去神庙的时候,神庙已经关门了,我只好等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香婆婆出来给我说了一句谶语。” 说到这里,汝南风打住了话头,眼睛又看向左右,一脸的警惕。 祝康注意到了汝南风的小动作,吸了吸鼻涕,很不耐烦地催促道,“老汝,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咱们的人,有啥话你就快说,香婆婆到底传的是啥话?” “嗯——” 汝南风轻哼了一声,看向祝康说道,“香婆婆说,贼动王不动,王动贼发疯。” “贼动王不动,王动贼发疯,这话是啥意思?” 祝康听罢,一脸的茫然,鼻涕流下嘴唇才发觉不妙,使劲吸溜了两下鼻涕,看向汝南风问道,“香婆婆解卦了吗?这句谶语真的是神女所言?” “香婆婆没有解卦,这句话就是香婆婆传话于我的。”汝南风刚刚说完话,猛然醒悟到自己把香婆婆的传话给记岔了,也传错了,顿时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祝康沉思了一下,猛然看见汝南风额头上和脸上挂满了汗水,笑着挥了挥手,吸溜了一下鼻涕,吩咐道,“老汝,你快回去歇息去,看你跑了一圈都热成啥了。” “我真的热——吗?” 本来汝南风还想纠正刚才说岔了的话,看到祝康好像并未在意刚才的话是对还是错,只好将到了嘴边边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抱拳应道,“谢过凉王,凉王你也歇息吧,属下这就回去歇息去了。” “去吧!去吧。” 祝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重新裹紧披风蜷缩在羊皮上,伸手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鼻涕,使劲吸了一下鼻子,一秒闭眼,两个呼吸后,有轻微的鼾声从鼻口中发出。 “这家伙,睡得也太快了吧?” 还没有走出大堂口的汝南风,听见了祝康发出的鼾声,一脸的惊奇。 其实汝南风不知道的是,祝康并没有睡觉,而是闭着眼睛蜷缩在羊皮上故意打鼾声,不轻不重的鼾声是给大堂内这些护卫听的,就算鼻涕顺着面颊流下羊皮也没有吸溜一声。 而汝南风方才说的话,什么‘贼动王不动,王动贼发疯’,使得祝康一下子头疼了起来,弄不清楚这个谶语中的‘王’,说的是自己?还是自己的哥哥雍州王祝良? 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是不是天亮后折腾一下,看看谶语中说的那些‘贼’到底是哪些人? 是凉州城内那些不务正业的家伙呢?还是躲在山沟里和老林子里头的那些马匪呢?又或者是眼下杀人正凶的白戎骑兵呢? 一想到白戎骑兵,祝康马上就想起了公野浪一行的白戎人行商,心里在尺算着要不要跟这些白戎人行商做生意,自从见过了妊小凤拿着的那两箱金饼,这心脏跳动的速度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看在金饼的份上,祝康决定,明天试一试公野浪的口气,也许通过与白戎行商的通商,自己也可以获得好多箱金饼也说不定。 另外,明天在凉州城内发布一道抓贼的告示,让那些很安逸的神州卫们去忙活一通,看看结果如何再做其他决定。 只是,祝康蜷缩在羊皮上还没有理清头绪,‘贼动王不动,王动贼发疯’这句谶语已经被悄悄溜出王府的汝成,通过看门人之口传到了客栈里,有白戎护卫随即就传到了公野浪耳朵中了。 “你说啥?” 公野浪半躺在客栈房间内的椅子上,左腿蜷缩,左脚踩踏在屁股下面的椅子边缘上,右脚搭在身前的方桌上,一晃一晃的,连带着整个方桌都跟着一晃一晃的。 坐在方桌对面椅子上的公野黉这时候也是眉头紧皱,侧头注视着站在门口的护卫公野爞,以及跑来传话的王府门前的看门人,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个头比公野爞高半头,典型的甲子脸,细眉细眼,看起来很是养眼,如果是个女人的话,可就更养眼了。 而公野爞却是典型的由字脸,粗眉鱼眼,塌鼻吹火嘴,也许是一直吃肉食的缘故吧,身材看起来很是臃肿,整体上看起来有点辣眼睛。 与中年男人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美和丑高下立分。 公野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堪,偷看了公野浪和公野黉一眼,颤抖着声音说道,“公野头领,黉哥,刚才的话是王府护卫汝成派人传过来的,不是我说的。” “嗯——?”公野浪似乎有些恼怒了,眯了眯眼睛。 公野黉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公野爞,摆手说道,“小爞,你甭说话!” 说着看向中年男人吩咐道,“外,南蛮人,你把汝成说的话再说一次,你刚才说的有些含混不清,公野头领没有听明白。” “啊?” 这次轮到这个叫公野爞的护卫惊讶了,只不过稍稍惊讶之后,不待中年男人说话,公野爞还是很知趣的说道,“汝成的原话是,贼动王不动,王动贼发疯,就这些,再没有其他的话了。” “真没有其他话了?” 公野黉看了眼公野浪,发现公野浪的眉头都快要拧成疙瘩了,眨了眨眼睛,看向中年男人问道。 “嗯嗯。” 中年男人急忙点头应声,“就这些话,再无其他话语了。” “嗯嗯嗯,汝成还说了一句话,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望黉哥不要见怪。”公野爞的脸有些发红,说话的空档,不但眼珠子乱转,就连腰身也跟着扭了几扭。 “说吧,我不见怪的。”公野黉沉着脸,摆了摆手。 “哪,哪,黉哥你说的不见怪的,我可说了?”为了确定公野黉是不是说的真话,公野爞又舔着脸试探了一句。 “你直说吧,我说了不见怪的,肯定就不会见怪的。”公野黉的脸阴沉的都快要渗出冷水来了。 公野爞伸脖子吞了口唾沫,轻声说道,“汝成说了,他都送来十二个讯息了,希望公野头领能给他一些金饼,他不想多要,就像妊小凤真人那样,两箱金饼就够了。” “滚——” 公野浪吸气眼黑,瞪了公野爞一眼,沉喝了一声。 “呃?” 中年男人大惊,急忙抱拳退出了客房门外,紧跟着,客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快速远去。 “啊啊啊?” 公野爞见状,脸色苍白,声音被压抑在嗓子眼中惊呼了三声,急忙抱拳颔首退出了客房,还不忘伸手拉上客房的房门。 “这些家伙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要气死我吗?”公野浪怒道。 “小浪,不要发火,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你这样不好。” 公野黉轻声劝慰道,“我刚刚也想了一下,也许‘贼动王不动,王动贼发疯’这句话中的‘贼’说的不是咱们,很大可能说的是凉州城内那些绺娃子,而这个所谓的‘王’,也可能说的是雍州王祝良。” “也许吧。” 公野浪苦着脸说道,“只是咱们都来了一天了,还没有一点头绪,我的心里也很木乱,黉哥你说,咱们接下来到底该咋办?” (木乱,西北方言,义为烦躁,心烦意乱,心里很乱,心神不定,心神不宁等。) 公野黉皱眉想了想,说道,“要我说吧,天亮后继续派人去王府门口求见,或者你直接带护卫去也行,我带人去找几家老行商,看的把咱们带来的货物能出手的都出手了,以最大能力给咱们买一些粟米和豆子。” “急的买粟米跟豆子做啥?”公野浪有些气恼。 “你说做啥?” 公野黉也有点上火了,“打下天目人的草场,本以为能够收获大量的粟米和豆子补充给骑兵队伍,谁知道天目人跟咱们的族人一样,不善耕作,根本就没有收获到多少粟米跟豆子;” “眼下,公野统领已经派小冲带着使者与北漠人部族统领叶祝林取得了连络,准备联合北漠骑兵共同出兵,咱们的对象是凉州全境,北漠人的对象是雍州北部的横山;” “小浪,你细想一下,如果没有足够的粟米和豆子,咱们东路骑兵队伍三十多万人马,真的有力气跟驻守在凉州境内的神州卫厮杀吗?” “就算是俘获的那六十多万仆从骑兵,那也得吃喝拉撒呀?” “这,这个。。。” 公野浪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公野黉。 “呵呵,别这了那了的,老实告诉你,我这次来凉州城,是公野统领私下里吩咐过的,必须在一个月以内给咱们的队伍弄到足够多的粟米和豆子,这眼看着都半个月了。” 公野黉的眼神与公野浪对视了大约十个呼吸之后,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而你要对付的人是祝康,我只是配合你全力拿下祝康,别无他意,你也不要多想,知道不?” “知道了,黉哥。” 公野浪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心里却把阿大公野雄恨到了骨子里,‘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却去相信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粗人,天下哪有这般做父亲的道理?’ “知道了就好,早点歇息吧,别忘了天亮后你还要继续去试探祝康那个碎熊哩。”公野黉咧嘴笑了笑,起身扭了扭腰肢,漫步走进了旁边的套间歇息去了。 公野浪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将两条腿交叉着搭在眼前的方桌上,轻轻地晃动着右腿,不知道在想些啥计谋。 看到这里,太昊感觉到有些疲乏了,且眼睛也真的酸涩的厉害了,就直接收回神识,漫不经心地把注意力向北看去。 公野骢背着自己的斥候表弟公野黑撒,本想凭借自己的快速奔跑能力冲上前抓住打伤自己的春雨和黑蛋,泄私愤为自己报仇的。 奈何在前扑的时候不小心又挨了两枚石块,躲也躲不开,一枚打伤了鼻子,一枚打伤了心口,立时,公野骢就意识到了不妙。 然后,在一众神州卫的大喊大叫声中,心烦意乱的公野骢感觉到自己的鼻骨可能断裂了,上下四颗门牙也可能断掉了。 为了不再冒险,也为了不再被来自于春雨的迎面石头打击,公野骢在心里快速衡量了一下得失,就失去了继续抓扑春雨和黑蛋的心思。 随后,公野骢背着公野黑撒赶紧掉头,拼命向北边的黑水河跑去,也顾不得擦拭嘴巴上横流的血迹了。 “嗖嗖嗖。。。” “啊啊啊。。。” 头上和身旁有箭羽不停飞过,有好几次差点险之又险的被箭羽射中,吓得公野骢惊叫连连。 “抓马匪——”这是黑蛋的尖叫声。 “抓马匪呀——”这是春雨的尖叫声。 “逮住把皮剥了——”这是神州卫黑四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抓马匪呀呀呀。。。”这是一众神州卫在狂奔中的尖叫声。 。。。。。。 公野骢因为没有打松明子,借着一众神州卫手中松明子的灰暗火光跑路。 也许是因为光线不明的缘故吧,公野骢不小心在田埂上硬是跌倒了两次,跘的手臂和膝盖酸痛不已,还不敢吱声。 但是为了逃得两条活命,公野骢还是很憋屈的咬牙爬起身,重新将昏死的公野黑撒背上脊背,一路狂奔到黑水河岸边,不管不顾地扑进了芦苇丛中。 第273章 逃荒 五十八 半夜时分的河水还是很凉的,热人忽入冰凉的河水中,公野骢感觉到一口气差点就提不上来了,就连小腿都开始抽筋了。 但是,为了躲避空中乱飞的箭羽,还是咬牙深吸一口凉气,一头扎入了黑水河中,不管不顾地向东拼命游去。 “嗖嗖嗖。。。” 追到河岸边的一众神州卫很是无奈,虽然小头领们的手中都打着松明子,但是松明子的火光有限,根本就照不远。 “嗖嗖嗖。。。” 因为在暗夜中根本就看不清芦苇丛中的动静,这些家伙只能是喘着粗气用箭羽盲射发泄心中的愤怒了。 于是,有人就开始吐槽,“乃乃的,到手的铜钱就这样掉水里头了。” 有人吐槽,就有人马上附和,“咋的?铜钱虽然掉水里头了,但是总好过还听见了几声响声不是?!” 在攒射了六拨箭羽之后,神州卫小队头领嬴谷丰发话了: “甭射了——” “都甭射了——” “晚上啥也看不见,就不要浪费箭羽了!” “大家分开来,各队头领带头,在岸边巡逻一下!” “好!”姬万山兴奋叫好。 “嬴大哥说得对!”姬万河只差拍手了。 “是得巡逻一下,虽然抓不到逃掉的马匪,总得给这些马匪震慑一番不是!”姬谷仓满脸堆笑地附和道。 于是,一众神州卫以五人一伍为一个小队,分散开来,在黑水河南岸上探查了起来,也有进入草丛里寻找的,也有返回田地里寻找的。 黑水城西门外,黑大盛和罗牤牛大眼瞪着小眼,都在看向远处的黑水河岸方向,希望跑去抓人的神州卫们能有所收获。 奈何事情总是跟想象的不一样。 “黑总领!” 汝丰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在距离黑大盛两丈多远打住了脚步,抱拳说道,“那两个马匪真不要命,被我们追到河边的时候,一个背着另一个竟然摸黑跳进河里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也不怕淹死在河里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抓到那两个马匪?”黑大盛有点诧异。 罗牤牛也是一脸的惊疑,“我说丰收兄弟呀,你们六十多人,竟然连两个马匪都抓不到?” “嗯?” 汝丰收听着这两个总领的话味不对,可是却不敢提出异议,只好低着头不说话,看起了自己的脚尖。 咳咳,马匪没有追到,脚上的布鞋却跑烂了,这要找谁说理去?汝丰收的心里感觉到很是委屈。 “嘿嘿嘿。。。” “嘻嘻嘻。。。” 坐在简易马车上的嬴南山和罗大力对视了一眼,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南山哥,你笑啥哩?” 正靠在罗大力身上假寐的罗小牛被笑声惊醒了,马上用手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周,并大声问道。 “我在笑黑水城的神州卫哩。” 嬴南山没有遮掩,直接看向汝丰收笑道,“嘿嘿嘿,六十多个能踢能咬的神州卫去追两个手上啥啥都没有的马匪,竟然没有追到,而且两个马匪还有一个事先被谁打昏了呢。” “啊?” 罗小牛惊呼一声,随即看向黑大盛,问道,“黑总领,是这样吗?这是真的吗?” “咳咳!” 黑大盛气得不想说话,用手捂着嘴巴使劲咳嗽了两声,表示抗议。 罗牤牛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一脸嬉笑地说道,“小牛呀,你咋醒来了呢?你醒来就醒来吧,你咋说啥大实话呢?你这样叫黑总领的老脸往哪搁呀?” “还别说!这黑水城的神州卫好像真不咋的!” 嬴南山嬉笑着说道,“嘻嘻,上午的时候,咱们罗盘城的神州卫可是用了三十六个人就杀死了十二个马匪,还有十四个神州卫没有插上手;” “嗯嗯,不对,大长弓对小梢弓,箭羽对箭羽正面硬杀,三十六个罗盘城的神州卫杀死了四十三个白鬼斥候,神州卫九人受伤;” “而黑水城的神州卫出动了六十个勇士,却连两个手上啥都没有的马匪也抓不到,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不是?” “咳咳咳。。。” 汝丰收一听话味有些刺耳,急忙大声咳嗽了起来,藉以掩盖自身的尴尬。 “咳咳咳。。。” 黑大盛的老脸顿时更黑了,也想用咳嗽声加以掩饰嬴南山的话语,奈何根本就掩饰不了。 只好红着老脸看向罗牤牛,笑着问道,“嘿嘿嘿,罗兄弟,不早了,你是跟我进城去客栈歇息?还是。。。” 罗牤牛并没有急着应声,而是看向嬴南山和罗大力及罗小牛三人,问道,“南山,大力,小牛,你们准备咋样歇息?” “就坐在马车上歇息吧,这里四面没有挡挂,呼吸利索!” 嬴南山向罗大力和罗小牛挤了挤眼睛,笑着应了一声,“反正现在也不早了,咱们坐在马车上歇息,万一有那个不长眼的马匪骚扰逃荒人群,咱们还能最快出手不是?” (挡挂,西北方言,即没有挡着的墙,挂着的帘子,戏称挡挂。) “好吧,那就坐在马车上歇息。”罗牤牛会心地笑了笑。 随后看向黑大盛,抱拳说道,“黑兄弟,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就不去城里头了,反正现在的晚上也不是很冷,在城外歇息上几个时辰也没事的,就不麻烦你了。” “好吧。” 黑大盛很是无奈地挥了挥手,向汝丰收吩咐道,“丰收,你去知会弟兄们一声,晚上天黑,到处都是危机,叫弟兄们回城歇息,有啥事明天再说。” “喏!”汝丰收抱拳应了一声,又打上松明子转身跑向河岸方向。 “豹子,晚上西门口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希望你睡觉能灵醒一些。”黑大盛黑着老脸仰头向城头上喊叫了一声,牵着裸马向城门口走去。 “好嘞——” 神州卫小队头领姜豹子从城头上探出脑袋,大声应道,“黑哥你回去歇息去吧,这里有我哩,我会睁着眼睛睡觉的,保证西门口不会出啥事情的!” “哈哈哈哈。。。”嬴南山听到姜豹子的话语,大笑出声。 “南山兄弟,你笑啥哩?”姜豹子不解地问道。 “我笑你睁着眼睛睡觉哩,哈哈哈。。。”嬴南山继续嬉笑。 “这有啥笑的?我打小就是这样睡觉的。”姜豹子一脸的无辜。 “哈哈哈,那黑水河里的草鱼也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哈哈哈。。。”嬴南山笑的很大声。 “啊哈哈哈。。。”罗大力和罗小牛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嘻嘻嘻。。。” “嘿嘿嘿。。。” 。。。。。。 临近处歇息的逃荒人群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你?你们——”姜豹子有点气噎。 与西门口的笑声不同的是,黑蛋拉着春雨顺着田埂刚一回到华红泥坐着的马车旁边,坐在马车上的妊大妮就阴沉着老脸质问了起来,“黑蛋,黑灯瞎火的你这是做啥去了?” (瞎火,西北方言,瞎音哈,义为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盲走盲看。) “我刚去了西门口一趟。”黑蛋小声回道。 “啥?” 嬴二丫马上就尖叫了起来,“我说黑蛋呀黑蛋,你知不知道刚才有两个马匪跑到了西门口,然后被一群神州卫追着打杀,你要是叫那两个马匪抓去了,你叫阿妈咋样活哩哟?” “说个屁——” 妊大妮依旧阴沉着老脸,哼道,“我说黑蛋呀,你咋这么不安分呢?你说你叫马匪抓去了,你会咋办呢?” “那些马匪可是会拿你来向我们要钱的哟,你说我们有钱还是没钱哩?给钱还是不给钱哩?你阿达跟你阿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 “就是,就是,你这娃咋一点点也不省心哩?” 嬴二丫的声音近乎咆哮,“我生你养你容易吗我?想想当初,要不是我从雪地里把你抱。。。” “你闭嘴——” 妊大妮一声吼叫,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吓得嬴二丫马上闭上了嘴巴,正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的。 听到妊大妮和嬴二丫两人训斥黑蛋的尖叫声,坐在车辕上假寐的华红泥和华遂梁两人只是抬了抬眼皮,就又继续假寐,对于妊大妮和嬴二丫婆媳两人教训黑蛋的过程不闻不问,就好像黑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人一般。 春雨似乎从嬴二丫的话里头听出了些许有关黑蛋身世的意思,却不敢确定,只是好奇地借助前边马车上松明子的火光打量着黑蛋和嬴二丫的模样,想要找出不同之处。 黑蛋可能是吓坏了,低着头不敢言语,眼睛盯着已经露出大拇趾的麻布鞋再看,似乎想从麻布鞋子上看出花来。 妊大妮和嬴二丫的尖叫声惊醒了蜷缩在马车上睡觉的黑娃,黑娃睁开眼睛,爬坐起身子,一脸茫然地向四下里看了看,吸了吸鼻涕,用手揉了揉眼睛,怯怯地问道,“阿妈,你咋又凶哥哥哩?” “你哥哥不听话,刚才差一点点就叫那个马匪掳去了!”嬴二丫一脸的不忿。 妊大妮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伸手将黑娃抱在怀里,轻声说道,“黑娃乖,赶紧睡觉哦,你这年纪睡不好觉,很难长大个子的哦。” “黑蛋哥哥,你跟春雨弟弟也上来睡觉吧。” 黑娃吸溜着鼻涕,张了张口,还不忘挥手向黑蛋和春雨招呼一声。 “不要管他俩,他俩爱咋咋的。”妊大妮一边用手轻拍着黑娃的背部,一边哼哼道。 嬴二丫瞪着黑蛋抱怨道,“黑蛋,不是妈说你哩,咱们逃荒都已经够魄烦的了,你还捡回来一个不知道来路的碎娃,这要吃要穿的,你来管吗?” (魄烦,西北方言,义为心烦意乱,心里烦躁,烦躁不安等。) “我管就我管,以后每顿饭我少吃一口,省下的都给春雨弟弟吃。”黑蛋也有些来气了,冷着脸木然看向阿妈嬴二丫,冷冷地回道。 “你管这个碎娃?” 妊大妮马上尖叫了起来,“我说黑蛋呀,你是真的长大了呀,红萝卜调辣子,吃出没看出,我来问你,你吃我的,喝我的,你拿啥来管这个碎娃?” “呃?”黑蛋立时气噎,有些中气不足了。 “黑蛋哥哥,我能自己管好自己的。” 春雨一看不好,急忙说道,“你不用省一口饭给我吃的,我每天挖上一把野菜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哟~哟哟哟。。。” 妊大妮的脸上精彩极了,看向春雨咧开了嘴巴,“我说这个碎娃,你真厉害,都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怪不得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这兵荒马乱的,都一大天了,也不见你家大人出来找你,原来是你自己很厉害呀!” “啧啧啧。。。” 嬴二丫盯着黑蛋,马上跟着附和道,“现在的碎娃都这么厉害吗?” “黑蛋——” 华红泥终于睁开眼睛说话了,“你看这个碎娃都这么厉害,你能不能也像这个碎娃一样,自己养活自己呢?” “哼——” 黑蛋红着眼睛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拉上春雨向华红鱼的马车走去。 “黑蛋,你这是。。。” 华红鱼虽然没有睡觉,一直在看热闹,但是也不想因为黑蛋的事情惹怒自己的阿妈。 “二大!” 黑蛋拉着春雨站在华红鱼眼前,轻轻叫了一声,略带尴尬地说道,“我能不能跟春雨弟弟在你的马车上睡一晚上?你别怕,我保证不吃你的干粮。” 华红鱼没敢应声,而是怯怯地看向阿妈妊大妮,想要知道阿妈现在是啥意思? “红鱼你看着我干啥?” 嬴二丫以为华红鱼在向自己询问,马上就恼怒了,“黑蛋找你,你愿意就收敛,不愿意就赶走,我没有意见,反正这娃今晚都不认我这个养妈了。” (收敛,西北方言,义为收拢,拉拢,收获,俘获等。) “二丫你闭嘴!” 妊大妮瞪着眼睛很是气恼地吼了一声,随即看向华红鱼,说道,“红鱼,暂时就叫黑蛋跟着你,等我后边找到下家了再说。” (下家,西北方言,义为交易对象,出货或收货商家等。) “好,好吧。”华红鱼听罢心惊,没敢表露出来,怯怯地应了一声,随即向黑蛋摆了摆手。 “谢谢二大。” 黑蛋小声说了句谢谢,微笑着向华红鱼点了下头,拉着春雨走到马车尾部,先把春雨搊上马车,随后自己才爬上去。 华红英和汝东水都没有说话,但是却微笑着给黑蛋和春雨让开了地方,方便两个孩子坐在车上睡觉。 坐在南边车辕上一直假寐的黑鹞子这时候睁开了眼睛,借着后边马车上的松明子散发出来的火光,盯着春雨看了约有三个呼吸,随即就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春,春雨?” “嗯?” 春雨猛然听见黑鹞子问自己话,急忙看去,愣了一愣,顿时就红了眼睛,颤抖着声音叫道,“你是鹞子哥哥吗?” “嗯嗯,春雨,你咋在这里呢?你阿妈跟阿大哩?我咋没看见他们哩?”黑鹞子转过身,说话都有些气粗了。 第274章 逃荒 五十九 “阿妈跟阿大去了天山北行商去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春雨擦了把眼泪,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跟阿爷阿婆,还有一大群族人走到半路上遇见了马匪,他们就跟马匪打了起来,后来都死了,呜呜呜。。。” “春雨不哭,春雨不哭哦,嗯嗯。。。” 黑鹞子伸手给春雨擦了把眼泪,没有忍住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虽然压抑着声音,可是却泪如泉涌。 华红英和华红鱼还有黑蛋,汝东水四人看到黑鹞子和春雨竟然认识,立时惊呆了。 黑鹞子和春雨两人压抑着声音哭了一会就止住了哭声,各自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询问对方: “春雨。。。” “鹞子哥哥。。。” 然后两人就尴尬了,同时摆手说道,“春雨(鹞子哥哥)你先说!” 黑蛋看到两人手足无措的样子,想笑却不敢笑,小声说道,“鹞子哥哥,还是我来说吧。” 随后,黑蛋就把自己如何发现春雨一个人逃荒,并收敛到自己跟前带着,只是黑蛋隐瞒了春雨扔石头打伤马匪的事情。 “嘘——” 黑鹞子听罢,长出一口气,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好险啊!还好春雨完好的找到了,要不然。。。” “鹞子哥哥,接下来你有啥打算?” 春雨没有询问黑鹞子的来历,只问后面的打算,“你是跟着我和黑蛋哥哥一块逃荒哩?还是继续守在黑水城。。。” “我跟你们一块逃荒吧!” 黑鹞子直接打断了春雨的话语,说道,“白鬼骑兵既然能打下天山北部的草场,想来打到黑水城也只是个快慢的事情,我今年只有十三岁,就是想跟着神州卫御敌,人家也看不上我。” “好吧,那咱们就一块逃荒。” 春雨微笑着点了下头,看了眼黑蛋,说道,“鹞子哥哥,你有啥吃的没有?我跟黑蛋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哩,肚子好饿呀!” 黑鹞子咧嘴笑了,取下背上的包袱,放在腿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荷叶包递给春雨,小声说道,“春雨,这是半只烧鸡,是我白天的时候在黑水城内的凤来兮客栈买来的,你先跟黑蛋分食垫一垫肚子,等明天早上咱们进城后,哥哥去一口香食肆给你买肉包子吃。” “好,谢谢鹞子哥哥。” 春雨接过荷叶包,高兴地眉开眼笑。 随后,意识到黑蛋火热的目光,春雨急忙打开荷叶包,一股不是很浓烈的烧鸡香味儿立刻就充斥在了虚空中。 正在汝东水怀里睡觉的黑门,似乎在梦中闻到了烧鸡的香味儿,闭着眼睛伸长脖子咂吧着嘴巴,使劲地深呼吸了几下,嘴角就有透明的口水流了出来。 “嘿嘿嘿。。。” 看到黑门的古怪模样,春雨忍不住笑出了声,将荷叶包中的烧鸡分成七块,先抓起一个鸡腿递到了黑门手中。 不待汝东水反应过来,又抓起一个鸡翅膀塞进了汝东水刚刚张开的嘴巴里,并小声嘱咐道,“婶子,别说话,快吃,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紧跟着,在华红英惊讶的目光中,春雨将一块鸡肉塞到了华红英的左手中。 “春雨弟弟。。。哦?”黑蛋刚刚张口想要说些啥,口中就被塞进了一块鸡肉。 “黑蛋哥哥,你也不要说话。” 春雨压低声音向黑蛋笑了笑,随手又给一脸懵逼的华红鱼和笑眯了眼睛的黑鹞子两人口中各塞了一块鸡肉,笑着说道,“红鱼叔叔,鹞子哥哥,你们也不要说话。” “嗯?” 华红鱼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好像反应不过来了,眼睛瞪得老大。 “阿木,阿木。。。”黑鹞子没有推辞,也没有说话,只是很夸张地大口吃起了鸡肉。 坐在前边马车上的妊大妮没有睡觉,一直在关注着黑蛋和春雨的一举一动,在看到春雨给众人分发烧鸡块的时候就坐不住了,偷偷地溜下马车,绕到春雨身后。 当春雨笑嘻嘻的看着众人都在吃鸡肉,也准备拿起荷叶包中剩下的一小块鸡肉开吃的时候,妊大妮瞪着眼睛咬牙一伸手,飞快地把春雨手中荷叶包上的鸡肉块抓在了手中。 “好哇——” 妊大妮没有立刻吃鸡肉,而是瞪着眼睛很凶狠的看着春雨,怒道,“你这个碎娃,竟敢偷吃我家的老母鸡,我就说嘛,我家的老母鸡咋就少了一只呢,原来是你这个碎娃偷去了。” 春雨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想要躲到一旁,不料身子还没有躲开,头上就被妊大妮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身形一晃,一个趔趄就扑倒在华红英的怀里。 “啪——” 紧接着,黑蛋的脸上也挨了妊大妮一巴掌,没有任何防备的黑蛋直接被拍倒在车厢内,脑子嗡嗡作响,目光做痴呆状看向华红英怀里同样懵逼的春雨,感觉到自己真的变傻了。 “黑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竟然伙同外人偷家里的老母鸡,看我不打死你?” 妊大妮一口将手中的鸡肉块塞进嘴里,麻利地爬上马车,就要捶打黑蛋。 黑鹞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到春雨吃了大亏,眼睛马上就红了,不管不顾地跳下车辕,一把就将妊大妮拽下了马车,甩进了古道旁的草丛内。 随后,上前两步,一脚将妊大妮踢飞到了古道南边的田地里头去了。 “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恼怒中的妊大妮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在田地里滚了五圈后,肚子上的疼痛促使妊大妮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你这个死老婆子,你敢打我妹妹,我要你死!” 气红了眼睛的黑鹞子根本就没有去看春雨头上的伤势,只顾着咬牙切齿的拿妊大妮出气,疾走数步来到妊大妮身旁,又是一脚踢在了妊大妮的肚子上。 立时,还没有尖叫完毕的妊大妮又被踢飞了出去。 “嘛呀——” “救命呀——” “有人要杀我呀呀呀。。。” 反应过来的华红鱼一看不好,两手一撑车辕,一个飞身跳到马车南边,不管不顾地扑上前抱住了黑鹞子的腰身,却因为惯性,在田地里翻滚了起来。 同时,听见妊大妮叫声的华遂梁和华红泥父子两人,这时候也不敢继续假寐了,迅速跳下车辕,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妊大妮跟前,将妊大妮扶起身,飞也似的跑到刚刚离开的马车旁,将妊大妮扶到马车上。 随后,父子两人没有顾得上查看妊大妮身上的伤势,华丽地转过身子,看着还在田地里翻滚的华红鱼和黑鹞子,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黑门和黑娃几乎同时被尖叫声惊醒,各自在自己的阿妈怀里睁开眼睛,机警地向四下里乱看,最后,都将目光注意到了田地里。 华红英飞快地转动了一下眼睛,没有去搭理妊大妮到底有没有受伤,而是红着眼睛扶起春雨看了下脸上的伤势,小声询问道,“春雨,你没事吧?” 春雨没有回应,而是爬起身看向倒在车厢内的黑蛋,小声问道,“黑蛋哥哥,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春雨,你要不要紧?”黑蛋麻利地爬起身,凑到春雨跟前,一脸的紧张和关切。 “我也没事,就是头有些发昏。”春雨的眼泪在眼眶内打着转转,随时都要滚落面颊。 “大姑,我是不是做错了啥?”黑蛋怯怯地看着华红英的眼睛,小声问道。 “黑蛋,你没有做错啥,你阿婆好像中邪了,有点发疯。”华红英很不理解阿妈妊大妮的做法,黑蛋已经做得很好了,为啥还要有事没事就给黑蛋找些事,拿黑蛋出气呢? 同样,黑蛋对阿婆妊大妮的做法也不理解,只是认为自己可能做错了啥事,惹得阿婆妊大妮发凶。 “红鱼,松手!” 黑鹞子被华红鱼抱着在田地里翻滚了三圈,一声暴喝就挣开了华红鱼的两手,同时,一个弹跳就跳到一旁,打定身形,眼神不善地看向坐在华红泥和华遂梁父子两人身后马车上瑟瑟发抖的妊大妮。 “鹞子,你对了,那是我阿妈,纵使我阿妈再不好,你也不能继续捶打她了。”华红鱼爬起身,咀嚼了两下口中的鸡肉,说话的中气明显有些不足。 黑鹞子没有搭理华红鱼,而是瞪着华红泥,哼道,“死老婆子,如果再叫我看见你出手打春雨,我就剁了你的手,叫你以后再也不能随意打人。” “哎呀呀呀,我的天呐,没有天理了呀——” 妊大妮一转身,猛然发现儿子华红泥和丈夫华遂梁两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黑鹞子,随即就感觉到自己的气势有上来了,一边仰头大叫,一边用手捶打着身旁的车厢。 “嘭嘭嘭——”这是马车车厢发出的声音。 “我家的老母鸡被偷了啊,我老婆子还不敢大声说话了呀,稍稍声音大了一些,就被这个泼皮无赖给捶打了一顿,哎呀我的老腰啊,我老婆子没法活了呀。。。” 妊大妮向古道前后偷看了一眼,发现有好几家人都凑过来看热闹,心中大喜,叫唤的声音就更大了,希望所有人都来看热闹,最好上手替自己捶打一番这个可恶的黑鹞子。 “你放屁——” 黑鹞子也看到了围拢过来的看热闹人群,一张老脸顿时就黑了,怒道,“你这个死老婆子满嘴胡说,我下午在黑水城西门里头买来的烧鸡明明是公鸡,你竟然说成了老母鸡,你是不是眼瞎呀?” “鸡肉都被你这泼皮无赖吃进肚子里头去了,你想说啥就是啥,你把我家的老母鸡说成是山雀肉也由了你了,啊呀呀呀,我老婆子跟你这个泼皮无赖说不清了呀呀呀。。。” 妊大妮知道鸡肉都吃完了,不管自己咋说,黑鹞子都说不清了,于是心中立刻就充满了无理也占三分理的底气,叫得就更大声了,声音中还夹杂着卖惨的语气。 “谁知道你家看没看鸡?就你这种滚刀肉老婆子,你把世上的鸡都说成是你家看的,也没有人能说得过你!”黑鹞子一眼就看穿了妊大妮的心思,于是说起话来嘴上就像抹了毒药一般,不给妊大妮留一丝丝脸面。 (看鸡,西北方言,义为养鸡,喂鸡。) “啊呀呀呀。。。” 妊大妮愣了一下神,马上就拿出了自己跟人闹事的大招,大声吼道,“我老婆子好可怜呀,下午才救了你,给你吃给你喝的,你却偷了我家的老母鸡,吃的都剩下一小块了,还不准我老婆子言传一句,这真的是没有天理了呀呀呀。。。” (言传,西北方言,义为说话,出声,传话,传讯等。) “妊大妈,你家总计看了几只鸡?”黑鹞子看到妊大妮根本就不讲一点儿道理,马上就改变了口风,由争吵变成了关切的询问。 “公鸡一只,母鸡十二只!” 头脑有些发热的妊大妮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说出了自己家看鸡的数目。 “二丫嫂子,你看一下你家的鸡,现在还有几只?”黑鹞子看向一脸茫然的嬴二丫,忽然出声问道。 木头制作的鸡笼就放在嬴二丫身旁,嬴二丫想都没想就着手数了一下鸡笼里头的鸡,应声说道,“一,二,三。。。十三,嗯嗯,我家看的鸡还有十三只鸡,一只公鸡,十二只母鸡,嗯啊,都在呢!” “啊?” 妊大妮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看热闹的人群不善和戏谑的目光,一颗闹事的热心马上就凉了下来,挥手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默默地坐在车厢内,不说话了。 “哈哈哈哈。。。” 黑鹞子大笑了一声,走回华红鱼的马车旁,细心地查看春雨的情况,不再与妊大妮争吵了。 “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 “咦咦咦咦。。。” 。。。。。。 看到妊大妮和黑鹞子都不说话了,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就连看向华红鱼和华遂梁的目光都充满了戏谑,随后各自在小声嘀咕声中慢慢散去。 “嗯嗯。” 华遂梁真的很气愤,可是又不能说些啥,哼哼了一声,又坐回马车辕上假寐去了。 华红泥的老脸有些涨红,狠狠地瞪了一眼黑鹞子,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又不敢去找黑鹞子的麻烦,只好也苦恼地回到车辕旁,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坐到车辕上,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天。 华红鱼的心情则好多了,咧嘴无声地笑着走到马车旁,一脸关切的查看了一下春雨的情况,又看了看黑蛋的情况,小声劝慰道,“黑蛋,你受苦了,以后不管做啥事,离你阿婆远些。” “谢谢二大,我知道了。”黑蛋沉闷的点了点头,拉了下春雨的衣袖。 春雨意会,看向黑鹞子,小声说道,“谢谢鹞子哥哥,没事了,快去歇息吧。” “哦哦哦。” 黑鹞子努力从黑脸上挤出一丝丝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春雨挨着黑蛋坐下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睡觉,便悄悄地转过身,眼泪无声地流下了面颊。 对于春雨的遭遇,黑鹞子虽然没有开口去问春雨,只是凭借着细心地观察到春雨身上已经干了的血迹,以及白天听到春姓族人被白鬼斥候在古道上杀死的讯息,将二者连在一起,聪明的黑鹞子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只是面对眼下的艰难境况,想要为表妹一家报仇,黑鹞子感觉到很是无力,不说接下来如何填饱肚子了,就说自己明天要怎么进入黑水城还都是个未知呢。 希望祖先护佑,明天一切安好吧。 想了一会儿,黑鹞子没有想出什么好的主意,只好靠在车厢上假寐,不到十个呼吸,鼻翼间就传出了低沉的轻鼾声。 一直在想心思的华红鱼听到后,很不耐烦地看了黑鹞子一眼,长出了一口气,默默地抬起头看天。 黎明前的天空上,浓浓的黑云已经散去,天际上的星辰开始露出面目,散发着弱弱的白光。 之前一直弱弱柔柔的山风逐渐变得有劲了,吹到人脸上变得冷飕飕的,将麻布衣物吹的咧咧直响。 黑水河水面上开始泛起了白气,并不断在扩大,变得越来越浓密,使得河面上漂浮着的树枝和浮尸变得模糊了起来,尤其是河边的芦苇和水草,看起来很是朦胧。 第275章 逃荒 六十 “哎呀——” 忽然,跑在最前面的罗山惊呼了一声,急忙打住了脚步,小脸上尽显紧张和惊恐之色。 “啊呀——” 紧跟在罗山身后的黑虎一个没注意,额头碰在了罗山的后脑勺上,然后,两个人就晕晕乎乎地爬在了地上。 “罗山,你咋了?” “黑虎,黑虎你没事吧?” “你俩不要吓我,我胆小!” 。。。。。。 其余的皮猴子们瞬间大惊,匆忙打住了脚步,急得大喊大叫了起来。 太昊听见喊叫声,心里一惊,急忙放眼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一行人已经跑到了妊家埠子西门外,也就是妊家埠子西边的土围子门前三丈外处。 土围子门前的山路上不知道被谁布了一个简单的迷幻阵,罗山和黑虎两人现在都爬在迷幻阵里头的地上,傻乎乎地发着呆。 急着救人的罗门和黑老三以及黑亮三人一脸焦急地已经跑进了迷幻阵内,急得一头大汗,一边拉扯着罗山和黑虎,一边紧张地询问。 罗湖比较谨慎一些,没有急着进入迷幻阵,而是皱着眉头拦住了黑摸娃和罗弍把,站在迷幻阵前一脸的迷茫,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救人。 华红莲站在三人身后,看着眼前的迷幻阵,也是一头的雾水,“罗山,黑虎,你俩咋样了?我咋看不见你们呢?罗门,黑亮,黑老三,你们三个在哪?有没有事呀?” 罗湖此时好像回过来一丝丝神魂,回头看向华红莲,怯怯地问道,“大姐,你能看见我不?” “能呀,咋了?”华红莲盯着罗湖三人看了看,心里有些疑惑。 罗湖的小脸上顿时有些难堪,下意识地吱唔道,“我我我,我也看不见罗山跟罗门他们了。” 罗弍把反应神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急急说道,“大姐,罗湖,我觉得罗山跟罗门他们几个好像不小心跑进黑雾里头去了,前头的黑雾可能是啥阵法,你们看一下,也许是我看错了。” “嗯嗯嗯,” 黑摸娃看起来比较镇静一些,急忙附和道,“我觉得也是,大姐,咱们要不要进入黑雾阵法里头去看看?兴许他们还在里头等咱们哩!” “好吧。”华红莲心里一时没有了主意,但还是硬着头皮随口应了一声。 “妈妈,放我下来!” 太昊轻轻地扭动了两下,小声说道,“我腿脚好像麻了,得走几步。” 华红莲看了眼太昊,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情愿地把太昊放在了地上,随后看向眼前的迷幻阵,甩了甩右手臂。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太昊看见,迷幻阵内的罗山和黑虎已经爬起了身子,弯腰曲腿,凭着感觉继续向前摸索前行。 土围子门前的山路约有一丈来宽,两边各有一溜粗壮的白杨树,最细的也有六人合抱,在白杨树的两边,各是一大片杂乱生长的枣树林。 枣树林里头杂草丛生,既没有小动物活动的踪迹,也没有人族走过的踪迹,枣树上挂满了红枣,就连地上的草丛中也落的到处都是红枣。 太昊看着红枣,情不自禁地咂了咂嘴,忽然看到了枣树林里的阵法,不由得在心里埋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闲得没事做,在两边的枣树林子里紧挨白杨树和土围子的地方布了好几个重力阵法,不管是小动物还是人族,只要是筑基境以下的修为,一旦不慎进入,都会立即被压爬下。’ 眼见罗门带着黑老三走向南边的白杨树,太昊急了,快步跑上前,在接触到迷幻阵的一刹那间,一挥手,匆忙将山路上的迷幻阵收进了黑木戒里边。 顷刻间,在火把的照耀下,山路上立时变得一片清明。 “罗门哥,你跟黑老三去哪?” 罗湖及时出声叫住了罗门,“你们这是要去路边尿尿吗?还是要去枣树林里摘红枣?” “呃?” 罗门如梦初醒,看着眼前的白杨树和白杨树南边的枣树林,以及重力阵法所散发出来的阵阵压抑的重力气息,额头上马上就冒出了冷汗。 “嘘——” 感觉到枣树林传来的阵阵压力,黑老三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拉着罗门,急忙退后了几步。 还在原地发呆的黑亮,这时候也缓过了神,伸手指着白杨树南边的枣树林,怯怯地说道,“南边的林子里有古怪,我感觉到了一股子很恐怖的压力。” 华红莲此时已经走到了黑亮跟前,用神识向南北两边的枣树林看了看,沉声说道,“亏得你们没有跑过去,枣树林里有重力阵法,以我的经验,但凡筑基境以下的人,只要进去了就很难出来了。” “啊——” 众人听罢,吓得齐齐惊呼一声,一个个瞬间脸色苍白,急忙收回了目光,连看一眼枣树林里枝头上红枣的勇气都没有了。 意识到一众皮猴子都被吓到了,华红莲急忙说道,“快走吧!都别愣着了,到妊家埠子里头找个地方歇一歇乏,等天明了还要继续赶路哩。” “嗯。” “嗯嗯。” “知道了,大姐。” 。。。。。。 众人急忙应声,回头看了眼西边山沟里火把的亮光,不再犹豫了,快步向前疾走,神情紧绷,很明显,走路的神情比刚才谨慎了许多。 前边的土围子上是一个一丈二宽六尺高低的栅栏门,没有门楼,栅栏门上有粗大的铜链缠绕着,被人用一把铜锁给锁住了。 “大姐,罗门哥,你们先等一下,看我把这个锁子给解了!”罗山吸溜了一下鼻涕,先一步走向栅栏门前。 黑摸娃不甘落后,抢先一步跑到了罗山前头,轻声说道,“大姐,我对解锁子最拿手了,你们就看我的吧。” “摸娃,你真的能解这个锁子?”罗山看着黑摸娃的背影,有些迟疑地问道。 “嘿嘿,要不,我给你盯着里边,还是你来解锁子好了。”黑摸娃打量了一下铜锁,还是有些心虚了,右手挠了挠耳朵,嬉笑着看向罗山,就连说话都有些尴尬了。 “好,好吧。” 其实,罗山对眼前这个铜锁也有些心虚,这个铜锁有些大,比一般人家门前的铜锁至少要大上两圈多,只是眼下已经说了大话了,不好意思退缩,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解锁。 罗山和黑摸娃很有默契地上前,一个在旁边打量着门内的情形,一个从腰带里头摸出一个一扎长的细铜丝,折了折,就开始动手开锁。 其余的皮猴子瞪着眼睛,和华红莲一样,在罗山和黑摸娃身后三步远站定身形,都在机警地向四周观望,以防突然出现什么意外。 太昊依偎在妈妈身旁,迅速察看着妊家埠子里头的情形。 妊家埠子很大,坐北朝南,差不多占据了大半个山坡,除了埠子北边的祠堂整体上是用石头和砖木建造而外,几乎每个家庭都在山坡上依据坡势开凿有窑洞,且窑洞多少各不相同。 稍稍贫穷一些的人家有三到五孔窑洞,而富足的人家则有十多孔窑洞。 贫穷人家的窑洞前,除了树木,就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土院子,院子东西和北边的边缘处除了野草和少许荆棘,连一个像样的围墙也没有。 而富足的人家,窑洞前的院子东西两边还建造有石头或木结构的牛棚马厩,院子里挖有土井,栽有果树,树下有石磨以及乘凉用的石桌石凳等,院子周围有围墙和栅栏门,厉害一些的人家还是木门,木门上是木头打造的门楼。 整个妊家埠子大约有富户三十二户,穷户五十四户,富户无一例外地都居住在山坡下边,穷户几乎都居住在山坡上。 而现在,不管是富户也好,穷户也好,几乎家家户户都没有人居住,只是在山坡下边的祠堂后院的一排西厢房内,住着十五个行动不便的老弱病残。 太昊仔细看了眼这十五个老弱病残,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修士,修为最低的也在筑基境初期,而修为最高的则是一个国字脸的金丹境中期修士。 之前听花狐说过,修士在进入金丹境初期后,就可以尝试布阵了,以此来看,土围子外所布的阵法就不足为奇了。 远远地,太昊又打量了一下妊家埠子的东门和南门,在门外都布有阵法,就连埠子北边的山坡上也同样布有阵法,与西门外的阵法大同小异。 东门外是山路,与西门外的山路没有多大区别,路南边的土崖下是大片的谷子地,路北边则是杂树林,杂树林北边是黑山山丘。 北门外是一些小片的菜地,菜地北边是大片的谷子地,几乎延伸到了黑水城的西门外。 看着妊家埠子如此多的阵法,太昊忽然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妊家埠子,不但修士众多,而且还很富足,单凭用在阵法阵基上的晶石就可见一斑,更不用说用在阵眼上的灵石了。 还好自己会一些阵法,如果是不懂阵法的人想要进入妊家埠子,怕是会很难。 就算是最后想方设法进入了土围子内,不死也会脱层皮,因为,在土围子的三个栅栏门里边,还挖有各种陷阱,且陷阱内插满了一头向上削尖的木桩。 “好恐怖的妊家埠子!”太昊忍不住小声感叹了一句。 “咔哒——” 伴随着金戈碰撞在一起的轻响声,罗山终于打开了铜锁,并伸手麻利地解开了栅栏门上的铜链,刚要伸手去推栅栏门,就被黑摸娃给拉住了衣袖。 “罗山,不急不急!”黑摸娃的神情明显有些紧张。 “咋了?”罗山皱眉看向黑摸娃,一脸的疑惑,“摸娃?” 黑摸娃眨了眨眼,面向栅栏门里边呶了呶嘴,哼哼道,“你看一下门里头,地上有陷阱!” “呃?”罗山急忙看向栅栏门内的地面,随即瞪大了眼睛,“这。。。?” 罗湖插话问道,“摸娃,你说的是真的?” 罗门几个皮猴子则瞪着眼睛看向栅栏门,就好像栅栏门就是陷阱一般。 罗山这时候也看到了栅栏门内的陷阱,转头看向华红莲,轻声问道,“大姐,要不要触发里头的陷阱呀?” 华红莲也用神识看到了栅栏门里边的陷阱,皱眉想了想,说道,“只要咱们在不受到意外的进入埠子里,就不用触发这些陷阱了,毕竟,后头还有马匪正在向这边追哩。” “好吧,听大姐的。” 罗山应了一声,随手把铜锁连和铜锁收进怀里,铜丝塞进腰带里,麻利地爬到栅栏门上,向一众皮猴子说道,“嗯嗯罗门哥,罗湖,你们都看一下我,然后跟我这样,借助栅栏门晃到里头,然后再把栅栏门推过来,让后边的人继续晃到里头就行了。” 说着话,手脚并用的抓紧了栅栏门,右脚在地上蹬了一下,整个人就挂在栅栏门上晃悠进了门内,随后抓着栅栏门站到地上,又把栅栏门推了过来。 “罗山的这个办法好!”黑摸娃忍不住称赞了一声,就学着罗山的样子抓着栅栏门晃悠进了门里头。 随后是罗湖,罗弍把紧跟在罗湖后边,然后是罗门,黑亮,黑老三,黑虎。 华红莲是最后一个抓着栅栏门晃悠进门里头的,依旧是用右手把太昊夹在胳肘窝下,也不管太昊愿不愿意。 在进入栅栏门里边后,太昊扭动着身子想要下到地上,但被华红莲给拒绝了。 “听话,甭格拧。”华红莲没好气地用力夹了夹太昊,小声呵斥了一句。 (格拧,西北方言,义为扭动、晃动、转动等。) 没有奈何,太昊只好认命地被妈妈夹在右胳肘窝下,趁着众人不注意,小手一挥,又把迷幻阵布在了土围子外边的山路上。 同时,用灵力试着催动了一下栅栏门,想要把栅栏门给推回原样,然后就惊喜地发现,栅栏门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太昊心里大喜,急忙加大了灵力,把栅栏门恢复到了刚才的原样,就是没有办法把栅栏门用铜链和铜锁锁起来。 看到众人都没有啥事,华红莲就向罗山打了个手势,轻声说道,“罗山,摸娃,你俩走头里,罗山你看着路两边,摸娃你看着脚下,一有不对,马上就停下来哦。” “嗯嗯!” “好!” 罗山和黑摸娃点头应了一声,继续打着火把走在前边。 只是众人没有注意到,越往埠子里边走,埠子里头的黑雾就越是浓密。 一开始,在火把的照耀下,肉眼可见的距离是两丈远,之后就逐渐变成了一丈远,到了后边,在接近祠堂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不足三尺远了。 好在众人之间相距也就是三尺远,也正好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因此上,众人对越来越浓密的黑雾并没有发现,心里也就没有啥恐惧了。 太昊看见,罗良等人已经打着火把穿过西边那个山沟,爬上了山沟东边的沟沿上,正在向妊家埠子西门外追来。 黑狗和黑豹带着十二个马匪,打着火把也跑到了甬道在山沟里的出口外,却并没有进入洞口,而是举着长剑和棍棒,很紧张地守在洞口两边,看样子,是想要来个守株待兔。 那个隐秘的山洞内,在黑马冷漠的目光中,罗鸣亲自动手,磨磨蹭蹭地打开了那个藏有铜钱的洞室。 然后,在罗容举着的火把的照耀下,看清楚了空荡荡的洞室时,罗鸣瞪着眼睛就晕倒在了地上。 “罗鸣哥,你这是咋了?”罗江急得大叫,匆忙闪身扶住了罗鸣往后跌倒的身子。 罗容很是沉稳,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罗鸣,小声说道,“罗江,不急,罗鸣哥可能是刚才在路上跑乏了,也渴冒了,不小心就昏倒了,不要紧的,给罗鸣哥喝些水就好了。” “我这有水。” 黑马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打量了罗鸣一眼,意识到罗鸣脸色苍白头冒冷汗不是装晕的,就解下腰间的水囊哼哼了一声。 第276章 逃荒 六十一 一个护卫很有眼色地接过水囊,快步走到罗鸣跟前,拔开水囊口上的软木塞,圪蹴下身子,伸左手生硬地捏开罗鸣的嘴巴,把水囊口对着罗鸣的嘴巴,给罗鸣的嘴里灌了些许清水。 “咳咳咳。。。” 罗鸣是被清水呛醒来的,先是咳嗽了几声就睁开眼睛,可能是意识到了不对,随即清了清嗓子,“嗯嗯,嗯——” 眼珠子向一旁转动了几下,大声喊道,“哎呀,我的。。。” 也许是猛然意识到了不妙,急忙又改口,两手抱着脑袋,皱眉说道,“我的髿咋这么疼呢?嗯嗯啊,疼死我了,啊呀?是谁刚才偷袭我了?” 罗江急忙说道,“罗鸣哥,你刚刚不小心昏倒了,可能是髿磕到地上了,不要紧的,我给你揉一下髿后头,要不了一会会就好了。” “不用,不用你揉,我给罗鸣哥揉一下就好了。”罗容凑到罗鸣跟前,先把罗鸣扶坐了起来,随即伸手给罗鸣揉起了后脑勺。 “哎哟,哎哟哟。。。”为了掩盖尴尬,罗鸣不得不假装髿很疼,呲牙咧嘴地哼哼了起来。 黑马看得有些郁闷,挤了挤眼睛,将目光看向了东边敞开的门洞,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华红莲等人走过祠堂门前的时候,缩在祠堂门前西边粗大的槐树下丢盹的守夜人忽然惊醒了,张口猛然喊道,“谁——” 众人听到后瞬间吓了一跳,齐齐打住了脚步,先是看向守夜人,随即紧张地看向华红莲。 “嘘——” 华红莲用神识看了眼西边大树下的守夜人,发现这个守夜人跟自己一样,也是筑基境初期修为。 这家伙好像是在习惯性地咋呼,并没有马上跳起身发难,也没有睁开眼睛看过来,马上就知道这个守夜人还处在半睡半醒的混沌之中。 再看了眼缩在东边那棵粗大的槐树下的守夜人,此时正蜷缩着身子靠在槐树上歪着髿打着呼噜,有口水从嘴角上流下也没有发觉,似乎正在做梦,很香的梦。 华红莲忍着笑意向身前的黑虎摆了摆手,小声说道,“黑虎,继续走,不要说话,脚步放轻一些。” “哦。” 黑虎很是紧张,就好像自己正在做贼似的不小心惊动了主人一样,伸手在额头上抹了把冷汗,小声向身前的黑老三摆了摆手,压低声音传讯了一下华红莲的话语,“老三,大姐叫咱们继续走——” “黑亮,大姐说赶紧走!” 黑老三也是同样的紧张样子,紧跟着又把话语小声传讯给了黑亮。 以此类推,最后听到传讯话语的是罗山。 “嗯嗯。” 罗山轻轻地点了下头,没有迟疑,轻手轻脚地打着火把又开始向东走路。 谁知道走了没有几步,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黑老三一个没注意,右脚发软一头扑倒在地上,正好地上有树上掉落的干树枝。 立时,在寂静的夜里,黑老三的右手就压在了一根干树枝上,瞬间就发出了干树枝被压断的声音,“咯喳——” “谁——” “谁在那?” 西边大树下的守夜人猛然睁开了眼睛,想也没想,就习惯地抓起放在身旁地上的短木棍,向干树枝声响处甩了过去。 “呜呜呜——” 短木棍有三尺六寸长短,在虚空中打着璇儿飞向了黑老三。 黑老三马上就吓坏了,口里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惊叫,“呀——” 华红莲也不再矜持了,匆忙把太昊放在地上,一个闪身跳上前,伸手抓住了打向黑老三的短木棍,瞪了西边这个守夜人一眼,又把短木棍给抡了回去。 “呜呜——” 太昊也没有歇着,伸手从收纳袋里摸出两个鹅卵石,两手迅速交错,挥手向坐在东边大树下的守夜人脸上扔去。 “呼呼——” 短木棍秒速飞到了西边的守夜人眼前,西边的守夜人刚刚站起身就懵了,不知道伸手接木棍好,还是躲避好。 就在愣神之际,守夜人的腹部瞬间被木棍击中,随即喉间发出了一声闷哼声,随后身体向后撞在了树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许是受伤了,也许是吓到了,张口就凄惨地大叫了起来: “敌袭——” “敌袭呀——” 。。。。。。 “嗯?” 几乎同时,东边大树下的守夜人听到叫喊声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额头和鼻子就被鹅卵石打中了,连哼哼一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又昏睡了过去。 “快走——” 华红莲一看不好,回身扑到太昊跟前,一伸手,又把太昊夹在了右胳肘窝,快步向东门跑路。 罗山等人也跟着神色大变,打着火把疯也似地跑了起来。 也许是罗山意识到了什么,在跑了五步后,闪到一旁,右手从怀里掏出铜链和铜锁,奋力扔向西边大树下还在大喊大叫的守夜人,然后转身继续跑路。 黑老三是被黑虎和黑亮扶起来一人拽着一个胳膊跑路的,也许是吓坏了,在跑出十来步后,就发疯一般挣脱了黑虎和黑亮的手,跑到两人前头去了。 “欻啦啦。。。” 铜链和铜锁并没有砸中西边大树下正在惨叫的守夜人,而是落在祠堂门前的地上,与铺在地上的青石板发出了碰撞声,在暗夜里听起来很是清脆。 “快——” “快起来穿衣服——” “有贼人进埠子了——” 祠堂后边的西厢房内,有急促的声音响起,随即,就有清油灯点着的光亮在五个厢房内亮了起来。 太昊看到,那个国字脸的金丹境中期修士几乎是一个闪身就穿好了衣服,麻利地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房门跟前,伸手打开门,风一样地跑向祠堂大门口。 在打开祠堂大门时,并没有急着冲出来,而是闪到一旁待了一个呼吸后,确认门外没有危机后,才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外,眼神凌厉地扫视了一下门前。 “万火,咋回事?” 国字脸男人慢步走到祠堂门前,看了眼地上的铜链和铜锁,又看向罗山等人跑去的方向,这才沉声向正在惨叫的男人妊万火询问,“你有没有受伤?” 妊万火马上停下了惨叫声,用手扶着大树颤巍巍地站起身,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哀怨地说道,“千青碎大,刚才有几个贼人进了埠子,我刚起身搏杀,就被打伤了,可能,可能有两根肋子被打断了。” “那几个贼人跑去了哪里?”国字脸男人妊千青阴沉着脸问道。 “好像,好像是往东边跑走了。”妊万火不是很确定地用手指了指东门方向。 妊千青并没有去追罗山等人,而是看向坐在东边大树下的男人妊万山,沉声询问道,“万山咋样?咋没有动静哩?” “万山?” 妊万火惊奇地看向坐在妊万山,心里莫名的有些气愤,“万山好像一直在睡觉,我也不知道万山今晚上是咋了?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有醒来。” 妊千青面带怒气,慢步走到东边的大树跟前,仔细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妊万山,这才发现妊万山的额头破了,也肿了,鼻子好像也破了,正在往下流鼻血,心里马上就意识到妊万山是被人在睡梦中给打昏了。 随即眉头紧皱,挥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伸手把妊万山平放在地上,拔开瓶塞,给妊万山的额头上和鼻子上涂抹刀伤药。 彼时,西厢房穿好衣服的妊族族人打着火把跑出了祠堂大门,一边四下里乱看,一边七嘴八舌地喊叫了起来: “万火,贼人哩?往哪边去了?” “万山,贼人在哪里?” “啊啊,万火,你有没有受伤?” “哎呀,千青碎大,你跟万山在做啥哩?” 。。。。。。 亟待众人问完话,妊万火才略显委屈地说道,“贼人好像来了有六个,他们跟我打了一架后都往东边跑了,也不知道他们跑进咱们埠子是做啥来了。” “啥?东边?” “东边是咱们族里的仓库呀——” “贼人该不会是奔着咱们的仓库去的吧?” “啊呀?坏了,咱们赶紧过去看一下,莫要叫贼人把仓库里的宝贝给偷走了呀!” “啊啊啊,还真是的!” 。。。。。。 众人立刻都紧张了起来,打着火把就往东门方向追去。 妊千青的头脑还算清醒,急忙喊道,“哎哎哎,你们急个啥呀?贼人来了可能不止一伙,万荣,你带五个弟兄去西门口看一下;” “万幸,你带五个弟兄去东边的仓库看一下,记住,一切以安危为重,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往回跑,万不可叫谁受伤了,呃?” “好!” “嗯,好!” 正在跑动的人群马上分成了两拨,一拨由筑基境巅峰的妊万幸带着继续往东门方向追击,一拨则由筑基境巅峰的妊万荣带着迅速转过身子,飞也似的向西门方向狂奔。 处理完妊万山的外伤,妊万山还没有醒来,妊千青起身看向妊万火,心情沉重地说道,“万火,你看好万山,哪也甭去,我去南门口看看,看今晚的情形,我估计,要么是马匪偷着跑进来了,要么是白鬼斥候偷摸进来了。” “嗯,呃?啊啊啊?” 妊万火轻轻地点了下头,整个人立时就紧张了起来,苦着脸说道,“千青碎大,你,你小心一些,不管是哪一伙人跑进来,安危第一哦?” 说罢,又坐在原地,开始打坐,自顾自疗伤。 妊千青眯了眯眼,不再说话,阴沉着脸慢步向南。 此时,华红莲夹着太昊跑在几个皮猴子前头,快要接近妊家埠子的所谓仓库跟前了,太昊用神识向一个个窑洞看去。 所谓的仓库,其实在祠堂东边,也就是妊家埠子窑洞群的东南角,距离祠堂大约有五十丈远的十二个窑洞。 窑洞的门墙是用青砖砌起来的,十二个窑洞门都是实打实两开的实木门,看其厚度,约有五寸薄厚。 跟埠子里其他的窑洞门的最大区别就是,这十二孔窑洞门旁边都没有窗户,只是在窑洞门上头开有一个方方一尺的透气孔。 门前的空院内也栽有大树,最细的大树也有四人合抱,最粗的大树则有十二人合抱,大树有些杂乱,树与树之间的间隙中有石磨和散乱的马车,地面是用草木灰和黄土处理过的土地,树下长有杂草,有树叶散落在杂草丛中。 太昊注意到,十二孔窑洞中,除了八孔窑洞之前是存放粮食的,妊家埠子的人在逃荒的时候没有带完粮食,八个窑洞里头还留有三五不等的粮食袋子。 其余的四孔窑洞中,一孔窑洞是用来存放农具的,剩下的三孔窑洞内,则堆满了一个个木头箱子,箱子里头装满了一个个黑色的石头。 埠子里头虚空中所散发出来的浓郁黑雾,其实就是来自于这三孔窑洞里边的木头箱子内所装的黑色石头所发散出来的。 太昊虽然不认识这些木头箱子里头装的黑色石头是做啥用的,但是通过神识感应到,这些黑色石头中都含有浓郁的灵气,灵气的浓郁程度仅次于之前见过的那种灵石。 于是,太昊在被妈妈夹着经过这三孔窑洞门前的路上时,右手轻挥,借助神识将窑洞内的箱子悉数收进了黑木戒里头,堆放在之前的箱子旁边,并用灵气将这些箱子包裹了起来,以防这些黑色石头逸散出来的黑雾到处飘散。 不到五十个呼吸,当众人跑到东门口的陷阱跟前的时候,埠子里头虚空中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稀薄了起来。 华红莲打住脚步,马上就吩咐道,“摸娃,你来探查门外头,看有有没有陷阱,罗山,你来开锁,其余人,原地警戒。” “好!” “嗯!” “嗯嗯。” 一众皮猴子急忙应声,声音有些喘促。 黑摸娃伸手指着眼前的地面说道,“大姐,这个栅栏门跟前的地上跟西边一样,也是陷阱,至于门外,好像还是那种迷幻阵,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 “嗯嗯。” 华红莲随手把太昊放在地上,一边抖动着右胳膊,一边应道,“知道了,你俩小心。” 随后,罗山把手里的火把递给罗门,绕过陷阱,爬上栅栏门,像猴子一样几步踩到栅栏门中间,手脚麻利地用铜丝开铜锁。 黑摸娃则跟在罗山身后,把火把递给了罗弍把,麻利地爬到栅栏门上向外观看。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注意到,妊万幸带着五个妊族族人跑到了所谓的仓库跟前,喘着粗气走到之前装木头箱子的窑洞门前,打着火把在地上和门上察看了起来。 似乎是确定没有外人来过窑洞门前后,一挥手,面色欣喜地向五个族人说道,“嘿——弟兄们,这里没有人来过,那些贼人也许是从咱们埠子街道上借道的,仓库没事,咱们现在去东门口看看!” “好!” “嗯!” 听到仓库里头没事,五个族人也是一脸的欣喜,急忙点头应声。 妊万幸没有耽搁,马上带头向东门口跑来,五个族人打着火把紧随其后,一个个脸上的紧张神情眼见的少了大半。 罗门眼尖,远远地看见了妊万幸六个人跑过来的火把亮光,急忙说道,“大姐,埠子里头有人追过来了,你看!” “呀——” 罗弍把惊呼道,“大姐,好像是六个人追过来了。” 华红莲回头看了眼埠子里快速移动过来的火把亮光,心里马上就急了起来,急忙催促道,“罗山,弄好了么?” 第277章 逃荒 六十二 “咔!” “咔哒——” 罗山匆忙间打开了铜锁,一边取下铜锁往怀里装,一边高兴地喊道,“大姐,锁子打开了,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几乎同时,妊万幸等人也看见了东门口的火把,妊万幸焦急地大喊了起来,“啊,弟兄们快看,东门口有贼——” 其余的五个妊族族人也看见了东门口的火把,立刻跟着叫喊了起来: “啊嗒来的贼娃子?你们快行下——” “你们快行下,我给你们说,我都看见你们了,保管把你们的屎尿不打出来!” “啊嗒来的狗东西,啊啊啊,我要打死你们——” 。。。。。。 (行下,行音兴,下音哈,西北方言,义为站住、停下、等一下、不准走等。) 听到妊万幸等人越来越近的叫喊声,一众皮猴子的小脸上齐齐色变,尤其是黑老三,整个人就好像打起了摆子,腿脚不停地哆嗦了起来。 华红莲伸手一把将太昊夹在右胳肘窝里,大声催促道,“罗山,快打开门,咱们赶紧出去!” “好的,大姐!” 罗山没有磨蹭,挥手把栅栏门上的铜链条收进怀里,左脚蹬着北边的栅栏门,两手一用力,马上就拉开了南边的栅栏门,随即闪身从空隙中跳到了门外。 黑摸娃一见,面露欣喜,马上手脚并用爬到栅栏门上,快速移动到栅栏门打开的空隙跟前,也跟着跳到了门外。 随后转身用左脚使劲蹬了一下打开不到二尺缝隙的栅栏门,伴随着咯吱吱的声音,右侧的这扇栅栏门就彻底晃开了。 罗门一手拿着火把,麻利地爬到栅栏门上,右脚在地上使劲蹬了一下,马上就跟着栅栏门晃到了门中间,然后伸左脚蹬在左边的栅栏门上,露出二尺宽的缝隙后就跳到了门外,未及转身,守在门外的黑摸娃就伸左脚将栅栏门又蹬开了。 随后是罗弍把爬上栅栏门晃动门跳到门外,罗弍把后边跟着的是黑虎,黑亮紧跟在黑虎后边,之后是罗湖。 当轮到黑老三的时候,妊万幸等人距离东门口已经不到十丈远了,并叫喊的更大声了,有些声嘶力竭的感觉。 “你们这些贼娃子,甭跑,看我不打死你们!” “弟兄们快呀——” “抓贼娃子了——” “啊呀呀呀。。。” 。。。。。。 黑老三似乎被妊万幸等人凶狠的叫喊声给吓坏了,哆嗦着身子奋力上前,抓了好几下都没有爬到栅栏门上,还差点儿用左脚踩到了陷阱上去,慌乱中吓得脸色更加苍白了。 “老三,你做啥哩?” 罗门注意到了黑老三的不堪,在门外大声催促道,“你赶紧快些,大姐跟弟弟还在后头等着哩!” “就是,就是的,” 黑虎黑着脸附和道,“老三你个鸹貔,麻利些,妊家埠子的人都快跑到门口了!” 罗山也有些生气,大声吼道,“老三,你不想大姐跟弟弟叫妊家埠子的人逮去了,就动作快些!” 。。。。。。 “呜呜呜——” 看到越来越近的妊万幸等人,黑老三突然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伸手抓着右侧栅栏门的边缘,身形一晃,闭着眼睛大叫一声就跳到了罗门等人跟前,然后扒开众人,自顾自向东跑路。 “呵呵!” 华红莲看到黑老三如此不堪,苦笑一声,快步上前,伸手抓住被罗山蹬回来的栅栏门,身形一晃,在栅栏门闭合之前就跳到了罗门身旁,回头看了眼急红了眼睛的妊万幸等人,轻声说道,“摸娃闭门,罗山锁门!” 罗山一脸紧张地走到门前,从怀里摸出铜链条和铜锁,在黑摸娃的帮忙下,麻利地把栅栏门拉上,用铜链条缠绕锁在了一起,随后咧嘴向华红莲笑了笑,“大姐,好了。” “走吧!” 华红莲轻哼一声,带头转身冲进了迷幻阵内,向东疾走。 妊万幸站在陷阱边缘,目眦欲裂,大声吼道,“你们是谁?敢不敢留下名号?” 罗山戏谑地笑了笑,哼哼道,“啊嘿,我是你大爷——” 黑摸娃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调侃道,“略略略,名号也是你大爷!” 说罢,两人麻溜地转身,猫腰低头向东冲进了迷幻阵里头。 其余的皮猴子眼含笑意,也跟着转身扑进了迷幻阵内。 为了不让妈妈和一众皮猴子迷失在迷幻阵内,太昊努力挤了挤眼睛,挥手把迷幻阵收进黑木戒内,亟待众人走出迷幻阵刚刚摆放的地方后,又挥手把迷幻阵摆放回原地,并在阵眼上多加了一块黑色石头。 于是,原本处于一品阶的迷幻阵,立时变成了二品阶,使得阵内的黑雾更加浓郁了。 罗山很是机警,感觉到身后有风,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入眼是一大团黑乎乎的迷雾,马上皱眉问道,“大姐,我记得咱们刚刚不是走进了迷阵里头了么?这咋没有一点头昏脑涨的感觉哩?” 罗门也是一头雾水,跟着附和道,“嗯,大姐,我感觉也是?” 罗湖蹙了蹙眉,也跟着附和,“嗯啊,大姐,我也是?” “大姐,还有我?” “大姐,我也是?” 罗虎等人也跟着附和道。 华红莲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雾弥漫的迷幻阵,似乎想到了什么,咧嘴笑了,“呵呵,可能是咱们走的快了些,迷幻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嘿嘿,好像是这样的。”罗山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 “好像个屁——” 黑摸娃瞪了罗山一眼,很是嫌弃地说道,“依我看,这个迷阵可能是个假的也说不定呢。” “啊对对对!摸娃说得对!” 黑虎急忙附和道,随即快步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老三,老三你跑这么快做啥?等一下我!前头是野狼沟你不知道吗?” “呃?” 正在发疯一样跑路的黑老三马上打住了脚步,脸色难看地站在了原地,两手拄在膝盖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太昊循着山路向东看去,在东边五里地外,确实有一个山沟,直观约有两丈多深,南北走向。 南边与黑水城北边城墙外的天然壕沟接壤,壕沟内除了杂草和芦苇,就是杂树和灌木丛。 北边则延伸到了黑山里头,杂树和灌木如同荒草一般,郁郁葱葱,难分难解。 野狼沟很不规则,在山路通过的这一段东西宽约八里地,偏向东侧的一方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溪,溪水很是清澈,肉眼可以看到溪水下的小鱼和石头。 除了小溪两边的半里地长有灌木丛和杂草以及芦苇丛,其余的地上尽皆长有粗细不一的杂树,杂树高低不一,有常绿的松柏类,也有落叶乔木类。 在山路横贯的小溪东侧的草地上,有五只野狼正在与八头大小不一的野猪对峙,看样子,大眼瞪着小眼有一会会了,血腥厮杀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 也许是这两群家伙接触到了太昊神识的缘故,忽然之间就各奔南北,五只野狼呜咽着向南跑路,八头野猪哼哼着向北仓皇逃遁。 野狼沟东边,顺着山路继续向东,大约走上十二里地就是一个埠子,听黑摸娃小声给罗湖说,这个埠子就是黑家埠子。 黑家埠子跟妊家埠子一样,也是把住人的窑洞建在半山坡上,整个埠子周围用土围子围了起来,土围子东西两边,除了山路两旁粗壮的杂树,就是成片的果树。 不同的是,黑家埠子的祠堂是建在埠子中间的一片开阔地上,周围长满了粗大的槐树,一排排窑洞前的院子里,除了粗壮的梧桐树,就是白杨树,当然了,也有人家窑洞前的院子里栽的是果树。 整个黑家埠子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西门,一个是东门,且东西两个门内没有挖掘陷阱,门外也没有摆放迷幻阵,路两旁的果树林里也没有重力阵。 相同的是,黑家埠子里的黑家族人也好像逃荒去了,只留下二十三个老弱病残居住在祠堂后院内的厢房里,祠堂门口的大树下,也是有两个筑基境初期修为的守夜人,安静地坐在地上守夜。 细察黑家埠子这二十三个人的修为,最低的修为竟然是两个年纪最大的老人,气海好像受伤了,一点儿修为也没有的,最高的修为是一个年纪在十二岁的皮猴子,跛着左脚,修为竟然达到了金丹境巅峰。 “嘿——” 太昊偷偷地笑了一声,又将目光看向妊家埠子西门口。 此时的任万荣带着五个族人已经跑到了西门口的陷阱跟前,看着没有上锁的栅栏门,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一样。 “门上的锁子跟锁链咋没有了?”任万荣沉声问道。 没有人应声,有的只是栅栏门外被困在迷幻阵里头的罗良等人的咒骂声: “抹地,这是谁放的烟雾,我咋看不见路了?” “啊?我的脚,是谁?踏我的脚做啥哩?” “哎哟,这哪里来的树呀?咋碰到我的额颅上了?” 。。。。。。 (额颅,西北方言,义为额头。) “万荣哥,门外头好像有人!”一个妊家族人提醒道。 “嗯嗯,好几个人哩!”一个妊家族人附和道。 一个妊家族人很是确定地说道,“这些家伙好像被困在迷阵里头了。” “知道了。” 妊万荣冷着脸应道,“只要外头这些家伙不进来,咱们就不用动手,等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个妊家族人附和道。 “嗯嗯,还有我。” 立刻,其余的妊家族人就跟着附和了起来,并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做好了随时打架的准备。 “嘻嘻。”太昊咧嘴轻笑,又把目光看向妊家埠子的北门口。 此时,妊千青老头已经走到了妊家埠子北门口,眯缝着眼睛在打量着地上的陷阱和土围子上的栅栏门,然后,就看到了栅栏门外。 栅栏门外,原本缩在山洞南边的土崖下歇息的那群野狼,此时正急匆匆路过门外,向东疾行。 爬在头狼背上的小白狼似乎发现了站在栅栏门内的妊千青,开口问道,“阿大,你看,这个瓜子老头站在木棍门后边偷看咱们哩,要不要过去问一下,那人现在有没有走出妊家埠子东门?” “不用问!” 头狼侧头看了眼妊千青,轻蔑地说道,“既然这个瓜子老头能站在这里发呆,就说明了一个事情,那人已经走出了妊家埠子东门了。” “阿大,你确定?”小白狼眨了眨眼睛。 “嘿嘿。”头狼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不但确定,而且肯定。” “那,咱们快去东门外的山沟里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呢。”小白狼兴奋地跳了起来。 头狼急忙喊道,“哎哎,别跳,别跳,小心掉到地上办着了。” “嘿嘿嘿。”小白狼没有听从头狼的话语,继续摆动着小身板,在头狼的背上跳动着,还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呃?”妊千青看到这里,老脸上神情大变,随即转过身,飞也似地向回飞奔。 “嘿嘿。” 太昊咧嘴无声地笑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接触到了地面上,然后就听见了妈妈喘着粗气的说话声,“太昊,你先自己走一会路,妈妈有些乏了,都快要抱不动你了。” “嗯嗯,嗯。” 太昊急忙站定身形,一边在地上跺脚,腿脚有些发麻了,一边乖巧地应了一声。 华红莲并没有急着走路,在活动了几下右胳膊后,伸手取下小陶罐,扒开上面的荷叶,仰头喝了几口清水,看向太昊,小声说道,“你要不要喝两口水。”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小陶罐,匆忙喝了几口清水,清水有些冰冷,冰冷的清水滑落进肚子里头后,太昊马上就感觉到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走吧,看着脚下。”华红莲自顾自收拾好陶罐,快步向前疾走,并向太昊吩咐了一声。 “嗯嗯,嗯。” 太昊急忙应了一声,紧跟在妈妈身后,一边迈开小短腿快步走路,一边分出一道神识,好奇地向之前离开的山洞看去。 山洞内,罗鸣的脸色好像已经恢复了,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着,就好像突然失去了父母一般,几乎沮丧到了极点。 坐在一旁的黑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罗鸣脸上的神情,而是看着东边的门洞,向身旁的一个护卫吩咐道,“生茂,你带两个兄弟进去看一下,都这么半天了,黑般煞跟罗良他们还不见出来,该不会是在里头睡着了吧?” “好!” 叫生茂的护卫急忙抱拳应了一声,随即看向一旁的两个护卫,说道,“生金,生银,你俩跟我进去看一下!” 叫生金和生银的两个护卫瞬间眼睛一亮,各自用手干洗了一下脸颊,兴奋地点了点头,紧跟在生茂身后,急匆匆冲进了东边的门洞内。 黑马无聊地靠在洞壁上,无聊地张了张口,随后闭上眼睛,不到两个呼吸,鼻翼间就发出了沉重的呼噜声。 罗鸣急忙向罗容和罗江挤了挤眼睛,先一步向山洞外走去,走路无声。 罗容和罗江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山洞。 第278章 逃荒 六十三 站在山洞内的其他护卫,只是皱眉看着罗鸣三人悄然离去,并没有出声阻止,反倒是各自找了个靠着洞壁的地方,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假寐了起来。 须臾,整个山洞内就响起了杂乱的呼噜声。 走出山洞外的罗鸣并没有立刻跑路,而是仔细听着山洞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又看了眼坐在东边草地上打呼噜的一众马匪,咧嘴无声地笑了。 此时的山洞外,只有两个插在地上的火把还在半死不活地燃烧着,在肆虐的山风中不断闪动着火苗,发着微弱的亮光,其余大部分火把都已经烧完了,只留下一节节黑乎乎的短木棍插在原地。 罗容和罗江对视一眼后,蹑手蹑脚地凑近罗鸣身旁,罗容小声问道,“罗鸣哥,咱们要不要现在就离开这里?” “嗯嗯,先把弟兄们叫醒。”罗鸣点了点头,嘴巴凑到两人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话。 “嗯。” “嗯嗯。” 罗容和罗江两人听罢,急忙点头,随后各自分开,走到西边的驮马跟前,小声叫醒了坐在地上假寐的同伴,之后,各自起身牵着一匹驮马,悄悄向西。 待走出一段路后,在罗鸣的带领下,拐进了北边的谷子地里,顺着田埂向北边的古道方向疾行。 坐在山洞内的黑马似有所察,睁开疲惫的眼睛茫然地看了眼山洞内的情形,发现没有危机,便又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呼噜声比刚才更响了。 生茂带着生金和生银两人,先是顺着向下的甬道一口气跑到地下河跟前,喝了一些河水后,又机警地走进墓室内翻找了一通,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这才灰头土脸地折返回来。 当路过向东的岔洞口时,生银眼尖地看见了岔洞口,于是小声提醒道,“茂哥,这里有个洞口。” “咦?还真是!”最先看见岔洞口但是并没有选择张嘴的生金,马上举着火把看向岔洞口,脸上流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生茂故作镇静,挥手说道,“走!咱们先进去看一下,说不定黑般煞带着弟兄们就是进了这个洞里去了呢。” 说罢,先一步跳进岔洞口,猫腰向东。 “茂哥你真聪明!”生银紧跟在其后,还不忘夸赞一声。 生金一脸戏谑,笑着附和道,“就是,茂哥,你比我俩聪明多了。” 生茂被生金和生银夸得眉开眼笑,一边向前疾走,一边笑道,“嘿嘿,你俩真会说话,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在黑头领跟前美言几句,我觉得你俩当护卫有些大材小用了。” 生银假意大喜,“呀,谢谢茂哥,你真是我俩的贵人。” 生金也不忘恭维一句,“茂哥,我兄弟俩从今往后,唯你马首是瞻,嘻嘻嘻!” “嘿嘿。” 瞬间,生茂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激动地说道,“这有啥呀?如有危险,我也会拼死护佑你俩周全的,嘿嘿嘿嘿。” “嘻嘻,”生银笑道,“茂哥,你咋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呢?” 生金也跟着说道,“嘻,茂哥,我也是你这样想的。” 看到这三个家伙如此不要脸地相互恭维,太昊都没脸继续看了,感觉到背上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将目光看向黑水城西门外。 黑水城的西门并没有关闭,只是在城门口两边多加了两个小队的神州卫,插在城门口墙壁上和城头垛口上的火把也多了几个,伴随着山风呼呼吹过,火把上的火苗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在城外的古道上,还有两个神州卫小队不远不近地打着火把来回走动着,不但对逃荒的人群起到了护佑作用,而且也对逃走的马匪起到了威慑之力。 逃荒的人群中,老弱妇孺和族老们或独自假寐,或相拥在一起沉沉睡去,只留下青壮怀抱木棍,或打着火把蜷缩在田埂上假寐,或围坐在不大的篝火周围窃窃私语,或瞪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田地发呆。 黑大盛早已不见了身影,罗牤牛却没有动,依旧坐在车辕上,背靠车厢假寐。 罗大力和罗小牛以及嬴南山三人,则很随意地躺在马车上,呼噜声一个比一个打的响。 在华红鱼的牛车上,华红英抱着黑蛋,汝东水抱着黑门,并排靠在马车车厢上睡觉。 而华红鱼和怀抱着春雨的黑鹞子就围坐在路边的火堆旁,华红鱼盯着火堆,黑鹞子在假寐,同样围坐在火堆旁的还有华红泥和华遂梁,两人都在闭着眼睛睡觉。 黑蛋可能是在做恶梦了,梦中遇到了什么很委屈的事情,扁着嘴巴,眼泪从眼角悄悄滚落面颊,抽噎声轻轻地从鼻翼中散发了出来。 妊大妮可能是被尿憋醒来了,悄悄地摸下马车,缩着脖子四下里看了看,轻手轻脚地绕到火堆跟前,伸手烤火。 看着在黑鹞子怀里睡得很香的春雨,妊大妮忍不住磨了磨牙,从喉间发出了一声轻哼声,“恶~” 正要伸手去抓春雨的小脸时,却发现黑鹞子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并沉哼一声,眼神中流露出杀人的目光,“哏——” “呃?”吓得妊大妮马上后退了两步,赶紧收回了手,假意在自己的胸脯上抚摸了起来,假意大口呼气,“嘘,啊嘘嘘,啊嘘嘘嘘。” “嗯嗯,嗯——” 华遂梁可能真的是在假寐,似乎意识到了从黑鹞子身上发出来的丝丝寒意,马上假装咳嗽了两声,并睁开眼睛瞪了妊大妮一眼,示意妊大妮赶紧离开。 妊大妮很聪慧,马上就明白了华遂梁的心思,急忙转过身,目光无意间看见了黑蛋眼角的泪花和委屈的抽噎声,整个老脸马上就不好了。 “吃——” 妊大妮一咬牙,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马车跟前,左手一把从华红英怀里抓过黑蛋的衣领,右手掌秒速就打在了黑蛋的脸上,“啪——” 随即张口叫骂道,“黑蛋你个狗东西,谁惹你了,睡个觉也不老实,你这是哭给谁看哩?” “一天有事没事哭哭唧唧的,好好的日子都给你哭穷了,泥麻地,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坏东西,当初就不该把你抱回来。” “啊——” 华红英瞬间被吵醒了,眼见妊大妮这样,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动作麻利地从妊大妮手里抢过黑蛋,气呼呼地问道,“妈,你这是做啥哩?还能不能叫人好好睡觉了?” 几乎同时,周围的人都被吵醒了,尽皆一脸茫然地看了过来。 “老婆子,你这是弄啥哩?” 华遂梁也不假装睡觉了,恼怒地站起身,一张老脸黑的都快要变成锅底了,“好好的,你打黑蛋做啥哩?” “我?我这不是手痒了么。” 妊大妮本想反驳两句,但是看到华遂梁吃人一样的目光,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急忙松开黑蛋,猫腰低头,快步溜进了古道旁的田地里。 “嗯?” 黑蛋睁开眼睛,很不自然地咧了咧嘴,一脸茫然地看向华红英,整个人不但懵,还有些手足无措了。 “黑蛋,黑蛋你没事吧?” 看到黑蛋发呆的眼神,华红英马上急了,抱着黑蛋使劲摇晃了起来,“黑蛋,你不要这样,都是姑姑不好,没有看护好你。” “红英,黑蛋咋了?”汝东水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华红英。 黑门只是翻了个白眼,依旧在汝东水怀里呼呼大睡。 华红鱼黑着脸,起身走到马车跟前,仔细查看了一下黑蛋的脸蛋,发现黑蛋的右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大了起来,有些心疼地说道,“东水,取毛巾吧,用水弄湿,给黑蛋敷一敷。” 彼时,周围的人好像反应了过来,小声嘀咕了起来,说的最多的,不外乎是妊大妮梦游发疯了,把孙子当成了仇人,揪着孙子想要弄死。 听到华族族人这些议论,华遂梁的老脸更黑了,却没有办法去跟人家辩论,只好豁出一张老脸坐回原地,又开始假寐了起来。 华红泥也许是真的睡熟了,只是眼皮子动了动,依旧在打着呼噜。 嬴大丫的呼噜声停顿了几个呼吸,也没有睁开眼睛,又继续抱紧黑娃打起了呼噜。 黑娃却不一样,睁开眼睛后用手揉了揉,伸长脖子茫然地向左右看了看,似乎看明白了什么,然后扒拉开嬴大丫的手臂,伸手擦了把嘴角就溜下了车尾,径直走到了后边的马车跟前。 “姑姑,是谁打了哥哥?” 黑娃眨巴着眼睛,看到华红英没有应声,就紧盯着黑蛋问道,“哥哥,你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华红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黑蛋就开口了,“黑娃,我没事,你快回去睡觉,免得阿婆一时回来了又要打我。” “嗯?”黑娃好像没有听明白,瞪着眼睛在黑蛋的脸上仔细打量了起来。 此时,春雨也在嘈杂的议论声中睁开了眼睛,先是用手揉了揉眼窝,接着与黑鹞子对视了一眼,黑鹞子笑了笑,就抱着春雨起身走到了华红英身旁。 春雨盯着黑蛋看了看,小声问道,“哥哥,阿婆又打你了?” “嗯嗯。”黑蛋轻轻点了下头,也许是感觉到了春雨的关心,眼泪马上就在眼眶中打起了转转。 春雨眼见黑蛋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急忙挥手说道,“哥哥不哭,妈妈说过,人生不易,尤其是男人,想要在世上活下去,就必须流血流汗不流泪。” “呃?” 一瞬间,不但黑蛋和黑娃吃惊地看向春雨,就连华红英和黑鹞子等人也被春雨的话语给惊到了,眼睛瞪得溜圆。 “屁话——” 正在打呼噜的华红泥忽然睁开了眼睛,怒道,“碎娃家家的,恓惶了就哭出来,不是很自然么?哪有不哭的道理呢?” “就是,就是的!”立刻就有人附和了起来。 “红泥说的对!” 但也有持反对话语的,“这个碎娃说得对!自古成大事者,就应该从碎娃做起!” 立时,周围的议论声就从妊大妮身上移到了春雨身上,且持有不同的目光。 妊大妮不知道啥时候又来到了马车跟前,瞪着黑蛋说道,“黑蛋,既然醒来了,就不要装睡了,赶紧下来烧水做饭,吃完饭还要赶路哩。” “哦哦。”黑蛋应了一声,急忙挣脱华红英的怀抱,溜下了马车,去古道旁的谷子地里折取谷杆去了。 黑娃很有眼色的跟了过去,兴奋地说道,“哥哥,我来帮你。” 华红英气呼呼地看向妊大妮,恼道,“妈,你也不看现在是啥时候,周围的人还在睡觉哩!” “怯——” 妊大妮伸手指了指东边的天际,哼哼道,“天都快要明了,你当我老婆子眼瞎么?嗬——” 说着瞪了黑鹞子一眼,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伸手烤火。 嬴大丫也不再打呼噜了,悄然溜下马车,从马车上翻出铜锅,又把铜勺放在锅里,端着铜锅磨蹭到火堆旁。 华红泥很有眼色地接过铜锅,摆放在火堆上,又去马车上解下装水的木桶,提到火堆旁,给铜锅里头倒满了水,就把木桶提到驮马跟前,放在了地上。 华遂梁哼哼了一声,起身走到马车后边,抱起一捆谷杆,分出半捆放在驮马跟前,抱着剩下的半捆走到东边的两个马跟前,一股脑把谷杆放在地上。 至于羊群,则在谷子地里卧着没有动,看到马儿低头吃谷杆,有两只羊张嘴叫了几声。 周围的人看到这里,也不再争论了,各自也忙活了起来,女人们烧水做饭,男人们给牛马提水喂草,一片忙碌。 华红英和汝东水两人看到嬴大丫忙碌了起来,也就不再马车上静坐了,对视了一眼后,各自溜下马车,直奔南边的谷子地里去了。 黑鹞子尴尬地向春雨笑了笑,又厚着脸皮子走到火堆跟前,圪蹴在一旁做烤火状。 妊大妮不屑地瞥了黑鹞子一眼,哼哼道,“小子,你该走了,我家锅小,做的饭都不够我家这些人吃哩。” 黑鹞子静静地盯着妊大妮看了三个呼吸,直看得妊大妮都有些发毛了,这才说道,“大妈,你不用操心我俩的饭,我们等一会就走。” “怯——” 妊大妮无意中看到华红泥和华遂梁父子俩都在盯着黑鹞子,似乎有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心里马上就来了勇气,轻哼一声,眼露凶光说道,“小子,你想弄啥就弄啥,我老婆子才懒得管你哩。” 稍时,黑蛋和黑娃一人抱着一捆谷杆走了回来。 黑鹞子急忙向春雨呶了呶嘴巴,“春雨,嗯?” “嗯,嗯嗯。”春雨会意,急忙看向黑蛋,问道,“黑蛋哥哥,我要跟鹞子哥哥去城里头了,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黑蛋把谷杆放在地上,用手轻轻地拍打着粘在衣袖上的谷叶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妊大妮凶狠地说道,“黑蛋你敢——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黑娃放下谷杆后,本想着给春雨说自己想跟着去,眼见阿婆这等凶悍模样,立时吓了一跳,急忙跑到嬴大丫跟前,抱住了妈妈的大腿。 “算了,春雨!” 黑鹞子意识到妊大妮的凶狠,也看到了华红泥和华遂梁父子俩投来不善的眼光,急忙说道,“黑蛋哥哥暂时离不开亲人,还是咱们走吧,如果有缘,后边还是会再见到的。” 说罢,抱着春雨起身对黑蛋笑了笑,轻声说道,“黑蛋兄弟,谢谢你对春雨的照拂,以后如有困难,请知会一声。” 说完话,就抱着春雨快步向东疾走,也不跟人废话了。 “黑蛋哥哥,再会!” 春雨的小脑袋从黑鹞子的左边肩头上冒了出来,看向黑蛋,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春雨,再会。”黑蛋说话时,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黑娃莫名地有些急了,松开嬴大丫的腿,挥手喊道,“春雨,还有我哩,还有我哩——” “嘿嘿,黑娃哥哥,你也再会!”春雨有些小小的尴尬。 黑娃兴奋地跳脚,挥手大喊道,“春雨妹妹再会——” 第279章 逃荒 六十四 太昊看到这里,心里莫名的有些心酸,急忙移开了目光,看向黑水城内。 原本上一刻还很安静的黑水城,客栈和一些食肆似乎被城外的嘈杂声给吵到了,纷纷亮起了灯光。 一个个小二哥很不情愿地从炕上爬起身,走出狭小的房间,拿起靠在门墙上的笤帚,很不情愿地开始打扫地上的灰尘。 就连一个个厨娘也苦着脸走出房间,揉着眼窝磨蹭着走到后厨,洗脸,漱口,拿起笤帚扫地,清理锅灶。 一些需要天大亮后开门做买卖的商铺,现在也开始亮起了清油灯,没有清油灯的则点亮了蜡烛,光亮的照耀下,是一个个小二哥忙碌清扫地面的身影。 黑水城中间,也就是主街道北边的神庙门前东侧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槐树旁,有一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古井,单看古井旁边用青石砌成的井桩上那厚厚的一层灰色包浆,就已经猜到了不少岁月的古事。 在夜色中,古井内不停地向外冒着白气,把井台上头搅水的辘轳和井绳都打成湿的了,有水珠不断地从井绳上滑落到铜扣上,再从铜扣上一滴一滴掉落进井里头。 没有接触到辘轳和井绳的白气,很快与晦暗的夜色融合在一起,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昨天晚上夜宿在祭祀广场上的逃荒人,也是以一个个小家聚集在一起,每个小家不管是三五人还是十余人,都有一个怀抱棍子或砍柴刀的守夜人。 这里的守夜人没有像城外的守夜人那般打着火把或围着篝火歇息,只是简单地披着被褥或被单缩在家人身旁,或依靠在马车轱辘旁,半闭着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以防突然出现的危机。 此时,这些守夜人好像被附近客栈和食肆内的灯光给照拂醒了,有闭着眼睛张口伸懒腰的,有翻着白眼自顾自发着牢骚的。 手脚勤快的守夜人已经麻利地爬起身,把被褥或被单盖在孩子或女人身上,也顾不得揉眼睛,提起木桶快步向神庙旁的古井走去,不用问都知道是去打水。 因为在逃荒的路上,水是人和牛马赖以活命的根基,其他动物也要喝水,只是喝的比较少而已。 一旁眼尖的守夜人马上急了,飞速爬起身,有样学样,提上木桶就跟了上去。 最先冲到古井跟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手脚麻利地把木桶提手挂在井绳下面的铜铜扣子上,往井口上一扔。 然后女人侧身挨近井桩,两手上下安抚在辘轳接近井桩一侧,轻轻晃动了一下肩膀,辘轳便在木桶的带动下,快速地旋转起来。 尤其是辘轳上的摇把,旋转起来的声音和辘轳中间连在井桩上的横木摩擦所发出的声音,会形成一种共鸣,听起来很是优美。 稍时,只听得井里头传来噗通的一声,女人马上用手按紧辘轳,辘轳就停止了旋转,紧跟着,女人伸右手抓住辘轳旁边的摇把,左手捏住井绳轻轻晃动了两下。 也许是木桶坠入水面下的缘故吧,井绳马上就垂直拉紧了。 女人随即眼睛一亮,也不做声,身体移向摇把一侧,两腿分开,两脚在地上站稳,右手开始飞快地摇起了辘轳上的摇把。 木桶盛满水后,好像有些沉重,女人鼓劲摇了两下摇把,感觉到很是吃力,就皱了皱眉,两手攥紧摇把,咬牙使劲摇了起来。 功夫不大,木桶就被摇上井口,同时被摇上来的,还有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 站在旁边候着打水的守夜人,有一个眼尖的,马上看见了爬在木桶上的人,立刻很慌张地叫喊了起来,“啊啊,快看!木桶上有人!” “呀——”立刻有人跟着尖叫了起来。 “啊——” 女人低头看了一眼木桶和木桶上蜷缩着的人,马上吓了一跳,尖叫着闪身就要松手。 旁边有一个身材魁伟的老头,修为在金丹境初期,眼见女人慌乱了,马上跳到女人跟前,左手一伸按住了辘轳上的摇把,右脚一伸,一脚就把木桶上蜷缩的人踹了出去,随手提过木桶,麻利地解开井绳上的铜扣子,把木桶提到了一旁。 女人可能是吓慌了,急忙走到木桶跟前,也顾不得说话,提上木桶飞也似地向祭祀广场跑去。 “这个人是谁?”有守夜人疑问。 立刻有守夜人喊道,“这人咋在井里头呢?” “外——” 有守夜人冲着爬在古井旁不停呕吐水迹的公野长发,大声问道,“你这家伙,啥时候跑到井里去的?这么多人要吃水你不知道吗?” 有守夜人立刻瞪着眼睛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这家伙也太无耻了吧?” 公野长发根本就顾不上答话,害怕这些打水的人拿自己撒气,在吐了两口水后,又翻滚到一旁,先是狼狈地吐了好几口水,然后蜷缩着身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在咒骂声中,有心急的守夜人继续提着木桶走到井桩跟前打水,只是在把木桶放进井里后,就摇不动摇把了,然后就喊相熟的人帮忙。 “春阳,快过来,帮我搅水!” “好嘞!” 在两个守夜人奋力的搅动摇把中,于是乎,叫黑鱼的马匪坐在木桶上抓着井绳就爬出了井口,然后借力扑到井口旁边,爬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吐着水迹。 “呕——” “呕噗——” 这种情形,顿时吓得摇摇把的两个守夜人如被雷击,张嘴瞪眼松开摇把,尖叫着跑到了一旁。 “啊——” “啊啊——” “鬼——” “鬼呀——” 。。。。。。 立时,吓得站在古井跟前候着打水的守夜人齐齐向后退出数步远,有瞪着眼睛盯着古井口在看的,有闭着眼睛大喊大叫的,有跑向不远处跳脚尖叫的。 “呜呜呜——” 没有人把持的辘轳摇把,被盛满水的木桶坠下井里的过程中飞速反向旋转了起来,发出了刺耳的破空声。 随后,伴随着噗通一声,古井内传来了木桶与水面剧烈的撞击声,同时,还有人的闷哼声。 “快——” 古井内传来了黑般煞的催促声,“快抓着绳子爬上去——” 随后,在一众守夜人大眼瞪着小眼惊恐的目光中,黑般煞率先抓着井绳麻溜地爬上了井口,然后跳到一旁,手扶着井桩拼命吐起了清水。 黑般煞之后,紧跟着爬出井口的是黑文和黑武两人,再后边就是四个一脸灰白的马匪。 这些家伙爬出井口后,不用人说,就各自找了个地方,或圪蹴在地上,或跪伏在地上,拼命吐着肚子里的水。 这时候,神庙的大门开了一个缝隙,有两个香婆婆走出庙门,一个香婆婆手里提着木桶,另一个香婆婆左手拿着一根六尺长成年人手腕粗细的棍子,右手打着火把,相伴着来到了古井跟前。 借助火把的亮光,立刻有守夜人认出了黑般煞,马上就大叫了起来,“啊呀,井桩跟前这不是野马寨的护卫头领黑般煞吗?这坏怂咋跑到这里来了?” 也有守夜人认出了黑鱼,“咦?这不是野马寨的黑鱼吗?黑鱼,你咋的跑进城里头的?” 也有守夜人盯着公野长发大叫了起来,“哎呀,这个娃身上的皮咋这么白的?这该不会是伢晚上大家在城外头一起撵的那个白鬼么?” “啊——” “啊呀呀呀,还真是——” 。。。。。。 立时,古井跟前惊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公野长发一听不好,也顾不得继续吐清水了,爬起身就往祭祀广场方向跑路。 黑般煞也急了,不敢继续呆在井桩跟前吐水了,大声喊道,“弟兄们,甭愣着了,快追这个白鬼斥候,不能叫这家伙跑了——” 说罢,率先向公野长发追去。 黑鱼跳起身,一边跟在黑般煞身后跑路,一边跟着大喊了起来,“弟兄们,黑哥说得对,快追这个白鬼斥候,不能叫这家伙继续害人——” 黑文很是机灵,也跟着跳起身跑路,还不忘大声附和道,“对极,甭叫这个白鬼斥候跑了——” 黑武紧跟在黑文身后跑路,尖声叫道,“快追呀——,抓白鬼呀——” “啊啊啊——” “快追呀——” “抓白鬼呀——” 。。。。。。 剩下的四个马匪也顾不得吐清水了,急忙爬起身,紧跟在黑文身后,一边大喊大叫,一边跑路。 “啊——”古井旁,终于有守夜人反应了过来,惊呼了一声。 立时,就有守夜人大叫了起来,“赶紧追白鬼斥候,晚了就来不及了——” “追白鬼斥候——” “追白鬼呀——” “快追马匪——” “追马匪了——” 。。。。。。 转眼之间,慌乱的人群就从古井旁边跑进了祭祀广场,然后,整个祭祀广场上都乱了起来,人喊马嘶的,鸡飞狗跳的,一时啥声音都出来了。 紧跟着,在主街道上巡逻的汝丰收和汝丰年弟兄俩,在听见祭祀广场上的喊声后,各自带着一个神州卫小队快步冲向了祭祀广场,对公野长发和黑般煞等人围截了起来。 “行下——”汝丰收远远地就大声吆喝道。 “赶紧行下——”汝丰年也跟着大声吆喝了起来。 “再不行下我就射箭了呀!”有神州卫咬牙切齿地大声威胁了起来。 “赶紧行下!” “我用箭头瞄准你了!” “再不行下我就射了!” 。。。。。。 一众神州卫很是激动,一边往祭祀广场上猛冲,一边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奈何祭祀广场上人太多,也很乱,公野长发自知被抓到后会很惨,也就不管不顾地拼命瞅空子跑路,黑般煞等人也不想被神州卫抓住,更想在公野长发身上找回面子,于是就咬牙拼命追赶公野长发。 以小家聚集在一起的逃荒人群,虽然在心里恨透了白鬼斥候和马匪,但是更多的则是想着如何护佑好家人。 在面对公野长发和黑般煞等人擦肩而过时,最多的人除了躲避,还是躲避,没有人想着拿起棍子去追打或堵截,尽管被弄得鸡飞狗跳的,但还是咬牙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心里忍了下来。 于是乎,神州卫们除了喊叫追赶,还是喊叫追赶,一点儿用也没有,根本就不敢在人堆里胡乱射箭。 公野长发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在祭祀广场上兜了两个圈子后,就顺着主街道,一头向黑水城东门口狂奔,一边跑路,还一边大喊,“抓贼呀!快抓贼呀——” 紧跟在后边追赶的黑般煞等人眼见公野长发这样喊叫,立时有些懵了,稍稍停顿之后,依旧还是有节奏地边追边喊: “快——” “快抓住前头这个白鬼——” “甭叫这个白鬼斥候跑了——” “呀呀呀——” “快追呀——” 。。。。。。 汝丰收等人也有些发懵,只是脚下并没有停留,除了继续追赶,威胁声依旧: “行下——” “甭跑了,赶紧行下——” “再不行下我就射箭了!” “我这回说的是真的!” 。。。。。。 就这样,在祭祀广场和主街上一众逃荒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公野长发顺着主街道麻溜地跑向了黑水城东门,连带着黑般煞等人也顺利地跑向了东门。 在黑水城东门口守卫的神州卫,是姬万河和姜豹子带领的两个神州卫小队,因为姬万河和姜豹子两人在城头上的箭楼里躲懒睡觉,这两个小队的神州卫也就在城门洞里分作两摊,围拢在一起烤火假寐。 在听见主街道上有人大喊大叫着跑过来的时候,这些神州卫只是睁开眼皮子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城内到底出了啥事,就眼见着公野长发打头,黑般煞等人紧跟在其后,从身旁一溜烟跑出了东门外。 “这是。。。” 妊有谷看到有神州卫大吼着追了过来,马上反应了过来,打了个激灵后,站起身诧异地看着追过来的汝丰收,问道,“丰收哥,你们是在追刚才跑出去的那几个人吗?” “好像刚刚跑出去的那几个人有些眼熟?”妊有粟急忙附和道。 “眼熟个屁——” 汝丰收跑到众人跟前,打住脚步气愤地喊道,“刚才跑出去的头一个,就是伢晚上在西门外没有逮住的一个白鬼斥候!” 汝丰年喘着气,停下脚步气呼呼地附和道,“在那个白鬼斥候沟子后头,跟着逃走的是八个野马寨的马匪,领头的就是黑般煞!” “哪还等个辣子——” 妊有谷马上就急了,大声喊道,“快追呀——” 说罢,抓起长剑,第一个跑出了东门外。 其余的神州卫一见,马上也跟着抓起长剑追了出去。 只是,东门外早已经不见了公野长发和黑般煞等人的影子。 “人哩?”妊有粟打住脚步,看着城外晦暗的古道和田地,茫然地问道。 “可能是跑到南边的谷子地里去了。”妊有谷苦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南边黑漆漆的田地,有些无奈。 “抹地,这就叫跑了?”有神州卫气愤地咒骂了起来。 第280章 逃荒 六十五 “唉,一群菜狗!” 太昊用逃荒路上听来的话小声嘟哝了一声,就把目光看向城头上的箭楼。 箭楼里边,姬万河和姜豹子,还有姬万山,三人很悠闲地躺在羊皮上,围拢在一个火堆旁,打着鼾声,睡得正香。 火堆上已经没有了明火,只有两截没有烧完的树根,还在冒着丝丝白烟,在虚空中慢慢飘荡。 城头上担任警戒的神州卫,约有两个小队的人,则用羊皮裹着身子,一个个蜷缩在女儿墙下,兀自打着呼噜,长剑和大长弓以及箭匣子散乱在一旁,对城下刚刚的呼喊声充耳不闻。 “这要是白戎骑兵真的打过来了,依照这些神州卫现在这样子,真的能守住黑水城吗?”太昊无来由地感觉到心里有一种恐慌,心想,是不是得知会妈妈一声,加快逃荒的脚步? 这时候,罗山的清脆声音在前头响了起来,“大家注意一下哦,前头就是野狼沟了,下坡都小心一些,这个坡有些陡。” (坡有些陡,徒音豆,西北方言,坡度很小的意思。) 伴随着“知道了”和“嗯嗯”的声音响起,一众皮猴子相继跑下了沟沿。 华红莲没有急着下坡,而是打定脚步,侧身站在坡头上看着太昊,要笑不笑地问道,“太昊,你能自己下坡不?这个坡真的有些陡哦。”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了眼沟沿上通往沟底的坡道,发现真的很陡,比老龙口山谷里的那个水冲坡道还要陡,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就硬着头皮说道,“没事的,妈妈,我能下坡。” “好,我在沟底下等你。”华红莲嘴角轻挑,转过身就跑下了陡坡。 太昊快步走到坡头上,往坡下一看,好家伙,妈妈和皮猴子们都站在坡下不远处,拿着火把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一个离开的。 “这是要看我咋样出丑吗?” 太昊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腿脚,要跑下这个陡坡,翻跟头的机会会很大,于是就往坡头上一坐,两手在地上撑了撑,直接就顺着坡道溜了下去。 “咦,弟弟,你真聪明!” 黑老三惊喜地喊道,“我刚才下坡的时候,跑的慢了一些,要不是罗门跟黑虎伸手扶我,我就直接扑到地上用嘴啃土了,嘿嘿嘿。” “嘿嘿,我也差点用嘴啃土了。”罗弍把急忙笑着附和道。 “还有我哩,还有我哩!”黑摸娃抢着说道,“如果刚才我用弟弟这办法坐着滑下来,就不用吃土了,嘿嘿。” 太昊看到,黑摸娃的嘴巴和脸颊上还有没擦净的泥巴痕迹,尤其是胸脯和裤腿上,泥巴的痕迹最为明显,看来,黑摸娃说的话是真的。 罗湖面带难堪,小声说道,“只是,弟弟这样坐着滑下来,虽然不用吃土,但是裤子却动脏了。” 罗门蹙了蹙眉,反驳道,“裤子脏了总比跑下来吃土好些,拍一拍不就干净了。” 黑虎嬉笑着伸手指了指地上,哼哼道,“嘿,罗门,你说的轻巧,你没看见草叶子上有露水,地上是湿的吗?” “大姐,咱们还走不?”罗山眼见太昊坐着滑到了华红莲跟前,吸了吸鼻涕,看到众人快要争吵起来了,就急忙岔开了话语。 “走吧!” 华红莲伸手抓住太昊的胳膊,把太昊提起来站稳后就松开了手,看了眼太昊屁股和腿后边的泥土,没有责怪,要笑不笑地应道,“到前头看一下,看看沟里有没有水流,要是有,咱们就在水边歇息,做饭吃饭。” “好!”罗山伸手用袖子擦了把鼻涕,转身头一个向前走路。 “罗山你看头里,我看两边哩!”黑摸娃紧跟在罗山身后,眼睛鹰隼一样四下里乱看。 其余的皮猴子也不斗嘴了,急忙跟在黑摸娃身后,快步向东疾走。 “哎哎,还能自己走不?”华红莲小声问道。 “能!”太昊点了点头,小声应了一声。 “嗯嗯,跟紧妈妈,甭太落后了。”华红莲微笑着点了下头,转身快步向东。 太昊站在原地,伸右腿抖擞了一下裤腿上的泥土,发现一点用也没有,就不再伸左腿抖擞了,用手提了一下裤腰子,紧跟在妈妈身后,用神识向两旁的杂树林探查了起来。 此时的野狼沟里头,雾气正浓,尤其是两旁的杂树林里头,浓郁的雾气肉眼可见的距离只有丈余远,只是在太昊的神识中,这个雾气根本就不算个什么障碍。 小路南边的杂树林内,看不见野兔和狗獾等动物的影子,鸟雀们也窝在树杈上的窝里一动不动,就算是有醒来的,也只是在悄悄地转动着眼珠子,身子并没有动弹。 在南边七十丈远的地方,有一群野猪窝在杂树下的草丛里打着呼噜,看起来睡得很舒服,在野猪群东边不远处的小溪东岸,先前那群野猪晃悠着笨重的身子,正在小溪边嬉戏。 小路北边的杂树林内,同样看不见野兔和狗獾的身影,树上的鸟雀同样窝在窝里假寐。 在北边五十丈远的地方,先前跑走的那几只野狼,已经与背着小白狼匆匆跑进沟里的头狼带着的狼群见面了,呜呜咽咽的小声说着悄悄话,还时不时地向太昊这边看上一眼,眼神中明显透露着躲闪。 太昊忽然意识到,这些野狼该不会是在说自己的坏话吧? 随后,太昊又用神识看向周围的地底下,在看了一圈后,发现了十二处修士打造的洞窟。 有三处洞窟是充满了淤泥后塌陷的,有四处洞窟是被大蛇占据后变成了蛇窝的,还有两处是被五只野狐新近占据的,一个洞窟内住着两只野狐,另一个洞窟内住着三只野狐。 剩下的三处洞窟虽然没有被谁占据,但也是因为里头长期无人居住,落满了灰尘。 嗯嗯,不对,这三个洞窟里头有人,分别是一对中年夫妻占据着南边那个洞窟,一个干瘦的老头占据着小溪东边那个洞窟,北边这个洞窟内分明是两个年轻人和一个小女孩。 咳咳,这也不对呀,既然这几个人住在这三个洞窟里头,咋不打扫灰尘哩?况且洞窟内摆放的东西也没有挪动的痕迹? 一瞬间,太昊有些茫然了起来,弄不清这三处洞窟内居住的人到底是咋回事了,看着这几个人体内,不管是气海,还是识海里头,都没有任何灵气在波动,更谈不上啥修为不修为的了。 于是,太昊只好收回目光,用神识看向之前那只夜鹰,忽然发现,那只夜鹰紧闭着双眼爬卧在树桠上,气息微弱,已经昏睡过去好一会了。 太昊没有办法,只好用神识在周围寻找其他夜鹰,结果苦逼地发现,周围五十里内,竟然没有一只睁着眼睛的夜鹰。 咳咳,不说夜鹰闭着眼睛睡觉了,就连在夜里活动最为频繁的巽鹄也窝在树桠上假寐,更不用说其他在夜里活动的鸟雀了。 “这些死鸟鸟是咋回事?” 太昊有些看不明白,忍不住小声嘟哝道,“我还没有看完山北城跟飞雁城的动静哩。” 没有人来回应太昊,有的只是野狼沟越来越浓密的浓雾和脚下走动时被碰到的露水声。 为了化解暂时的寂寞,太昊又用神识看向妊家埠子。 此时,在妊家埠子东门口,伴随着妊千青的到来,栅栏门已经被打开了,只是妊万幸和五个族人并没有急着冲出栅栏门外,而是聚集在陷阱旁边,安静地看着妊千青在破解摆放在门外的迷幻阵。 “啊啊——” 妊千青站在迷幻阵里边,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大声叫喊道,“是谁?是谁动了我的阵脚?” 太昊想笑,忍不住用神识传音,小声向妊千青说道,“死老头,你这就急了?你还是不是阵法师了?我只是把你这个迷幻阵稍稍改变了一下阵脚,你就打不开了?” “啊?” 妊千青瞬间脸色大变,轻呼一声,就连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遇到阵法高手了,急忙面向虚空,拱手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为啥要动我的阵法呢?” 太昊微笑,继续传音道,“不好意思,死老头,我们只是借道从你们埠子路过,你们就把我们当成了贼人,又喊又追的,这搁谁心里都不好过;” “再说了,我们只是路过,并没有对你们妊家埠子造成任何损失,你们就急成这样了,嘿嘿,你们这样可不厚道哦。” “朋,朋友,” 妊千青听罢,老脸马上就变得黑白了起来,就连语气都变得软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说话急,也开始结巴上了,“都,都是我们的错,求,求您放过,我我,我们会反思,以后若有人继续借道,我们会立即给出方便,您看?” “嘿嘿。” 太昊窃笑了一声,传音道,“死老头,你只要记住这次教训就好,我也不啰嗦了,你要打开阵法,只需要把南北的阵脚当成东西即可;” “嗯嗯,另外,你们埠子西门外追来的,可是野马寨的一群马匪,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谢谢朋友,我老头子知道了,嘿嘿嘿。”妊千青大喜,立刻向妊万幸喊了一声,确定了方位之后,就按照太昊说的方位,很轻松就破开了阵法。 随后,妊千青面向野狼沟,很是虔诚地低头抱拳弯腰鞠了一躬,重新收拾好迷幻阵,锁好栅栏门,带着妊万幸等人,急匆匆向西门口赶去。 只是,此时的西门口,罗良等人已经走出了迷幻阵,推开没有上锁的栅栏门,看向站在陷阱旁边的任万荣和五个妊族族人,一脸的疑惑。 “外——” 罗良看到妊万荣等人投来不善的眼光,心里一点儿也不怯火,反倒是大声喝道,“你们几个,有没有看见几个皮猴子和一个女人跑进了埠子里头?如果见了,烦请你们马上把人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们动手!” “你们是啊嗒的?” 妊万荣一脸恼怒,大声问道,“为啥要来我们埠子这里找人?” “哟呼?” 平时咋呼惯了的黑三娃,哪里见过妊万荣这般问话,马上咧嘴喝道,“你大爷我就是野马寨的黑三娃,你难道没有听过我的名号吗?” 说着话,伸手指了指罗良,哼道,“哼,不妨告诉你们几个瓜子,站在你们眼前的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罗良头领,也是三年前单身独闯罗盘城的那位独行侠!” “还有这位!” 说着又指了指身旁站着的黑老娃,解说道,“你们几个瓜子认得不?这就是名冠黑水城的黑老娃,也就是半年前一个人跑到晚上跑到恶人黑麻子屋里,用砍柴刀砍死黑麻子一家十二口人的那个狠人。” “呃?” 任万荣等人听罢,立时脸色大变,就连手上拿着的火把都摇晃了起来。 “说吧,啥时候把人交出来?”罗良厉声问道。 “这,这。。。”任万荣可能是吓坏了,髿里头有些发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其余的五个族人也是大眼瞪着小眼,面对眼前的四个马匪,一时间吓得大气也不敢鼓劲出了。 “难道,你们是准备打捶么?”黑三娃继续摆谱,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等不及了的黑老娃已经扑了上去,挥舞着火把就开打了,“啊啊啊,我打你打你打死你——” 面对黑老娃的突然发难,任万荣等人只好硬着头皮挥舞着火把还击。 眼见着黑老娃身单力薄,可能要吃大亏,罗良等人马上冲上上去,跟任万荣等人打在了一起,一瞬间,叫骂声和嘶吼声响成了一片。 “我打你——” “打你个狗东西!” “我打死你——” “打死你个不长眼的!” “哎呀,你个瓜子,你还真打呀?” “你脚挡哩!” 。。。。。。 可能是罗良等人长年累月劫道打架的缘故吧,打起架来可谓是虎虎生风,得心应手,人数上虽然比任万荣等人少了两个人,但在打架的熟练度和气势上,还是不输任万荣等人的。 这可就苦了任万荣等人,为了不让罗良等人冲进埠子,只好硬着头皮,拿出了拼命的劲头在打架,一边活出老命打捶,一边嘶吼连声,希望祠堂里的族人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 再看西边沟里的山洞出口,黑狗和黑豹等人猫在土崖下猫的都快要睡着了,就连手里的火把都着的剩下半明半灭的半根了,忽然就看见从山洞口大摸大样的走出来三个人,竟然有一人手里还打着半根忽明忽灭的火把。 黑狗吓了一跳,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人脸,马上喊道,“豹子,快看,有人从洞口跑出来了!” 黑豹立刻睁开眼睛,借助不是很亮的半根火把上的亮光,还没有看清楚从洞口走出来的人是谁,就挥舞着半根火把大声吼叫了起来,“啊呀?哪还等个锤子,快动手抓人呀!” “抓人——”有马匪在半醒半梦之间大声呼喊。 “快抓人,甭叫人跑了!”立刻就有马匪跟着呼喊了起来。 “抓人呀——” “甭叫人跑了呀——” “呀啊啊啊。。。” 立时,马匪们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寂静的夜空。 刚刚走出山洞口,还没有看清楚山洞口外情形的生茂三人,马上就懵了,虽然听着身旁的喊叫声很是熟悉,但是也不想自己被人无缘无故地给抓起来。 因为,在黑夜里被‘自己人’误会后抓起来打死打伤的事情,在之前夜里劫道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生茂才不想自己被‘自己人’在误会中抓住打伤哩,于是,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想也不想就一头钻进杂树林,低头往山沟东边疯狂跑路。 第281章 逃荒 六十六 “快跑——” 在生茂的大声提醒声中,生金和生银两人也不敢多想,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疲惫之色瞬间也消失了,瞪大眼睛紧跟在生茂身后,一头钻进了杂树林,撒开退拼命飞奔,生怕一个迟疑,自己就被人给抓起来了。 太昊看到这里有些想笑,在火把晦暗的光亮下,这两拨马匪也能睁着眼睛看错对方,真的是眼睛被雀屎给糊住了。 就算是眼睛看不清楚对方的身形了,听声音总可以听明白吧? 看眼下这样子,这两拨人要么往日有怨,要么近日有仇,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眼睁着一个弄一个。 “嘿嘿,这些家伙髿里头该不会装的是野草吧?”太昊小声调侃道。 随后看了眼罗鸣等人,看到罗鸣带着十一个马匪顺着谷子里的田埂,已经走到北边的古道跟前了,却并没有急着跑到古道上去,而是就地坐在谷子地里的田埂上歇息。 这些家伙看着古道上在忙碌做饭的人群和火光,一边吞咽着唾沫,一边放长了缰绳,让马儿在身旁随意吃着地里的谷杆和野草。 罗容很有眼色的把背上的包袱转到胸前,从里头抓出一把野果子,笑着递到罗鸣眼前,谄媚道,“罗哥,饿了么?来,你看这是啥?” “这是。。。山楂?”罗鸣看着眼前的野果子,有些吃惊。 “这不是山楂,这是红海棠,” 罗容面带笑容,兴奋地解说道,“这是伢晚上咱们路过那个盘家埠子的时候,我趁着没有人注意,在盘家埠子西门外的果树上摘的;” “不信你尝一个,味道很甜的,就是吃多了口里有些发酸发涩,嘿嘿,咔喳——” 说着话,罗容伸手捏起一个野果子填进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 “吸溜——” 站在罗容身旁的罗江看得兴起,忍不住吸了口口水。 罗鸣可能是害怕罗江动手抢罗容手里的野果子,急忙伸手抓过野果子,捏起一个样子好看的,尝试着填进嘴里,刚刚咬了一口就转头吐在了地上。 “啊呸呸呸——” 罗鸣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皱着眉头喊道,“这是啥果子呀,又酸又涩,真的很难吃呀!” “罗鸣哥,要不给我尝一个?”罗江早已经按耐不住了,伸手从罗鸣手里抓过野果子,随手往嘴里填了一个,就飞速咀嚼了起来。 罗鸣疑惑地看向罗江,就连嘴角上的口水也忘了擦了。 “咔喳咔喳。。。” 罗江看起来吃的很香,在吃完一个野果子后,又往嘴里塞了一个,继续大口咀嚼。 看到这里,罗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罗江,你吃这果子嘴里不酸吗?” “不酸,不酸,一点儿都不酸。”罗江微笑着点了下头,继续吃野果子。 “不涩吗?”罗鸣不死心地问道。 “不涩,不涩,一点儿都不涩。” 罗江依旧是一脸的微笑,意识到其余的马匪围拢了过来,手中往嘴里塞野果子的动作和咀嚼的速度就更快了。 有相熟的马匪瞪着眼睛问道,“罗江,你吃啥哩?” “罗江,能给我一个不,吸溜——”有脸厚的马匪厚着脸伸手向罗江讨要。 “罗江啊,我都饿得快要吐酸水了,你也给我吃一个你吃的东西,好不?”有手快的马匪已经忍不住动手开抢了。 罗江马上就急了,一把将剩下的野果子塞进怀里,一边拼命咀嚼嘴里的野果子,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野果子是罗容的,你们找罗容要去吧,不要找我,我手里也没有几个了。” 一众马匪一听,马上眼睛火热地看向了罗容。 罗容无奈,只好苦笑着把包袱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在地上,打开包袱给众人看,“哥几个,你们看看,我的包袱里头除了这几件破衣服,就是这个破鞋了,刚才,我把野果子都给了。。。” 不等罗容说完话,一众马匪就转过头扑倒罗江,直接动手抢了起来,一边抢一边咒骂。 “罗江你个坏怂,还敢说谎,看我不捶死你!” “罗江,静静地,等我把野果子掏完了你再动弹!” “哎哟,罗江你属狗的吧,你敢咬我?” 。。。。。。 罗鸣看到众人争抢野果子的粗暴动作,并没有开口阻止,而是很有眼色地起身猫腰往北边挪了下屁股,直接挪出两丈开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恼,“伢下午出来的有些急了,咋就忘了带上干粮呢?” 彼时,就在北边不远处的马车上,被屎尿憋醒来的华红勒,揉了揉眼睛后爬下马车尾。 先是看了眼在火堆跟前忙碌着做饭的妹妹华红叶和妈妈罗拴弟,瓜瓜地笑了一声,也顾不得跟老瓜子一样坐在火堆跟前玩赏铜镜的阿爷华青松打招呼,就夹着双腿,用手扶着沟子,快步跑进了古道南边的谷子地里。 随后,华红勒要巧不巧地在沉着老脸两眼茫然低头想着心思的罗鸣眼前打住了脚步,对着地上黑乎乎的人形物体,秒速解开腰带,褪下裤裙,用手捏着老二就是一通泼洒。 “啊啊啊——” 一股骚热的水花没头没脑地浇在脸上后,还在发呆的罗鸣马上就慌乱了起来,急忙侧身,右手护着头脸,大声嚷嚷了起来,“噗,噗——谁呀?你用啥水往我脸上泼哩?” “呃?” 正在舒服撒尿的华红勒吓了一跳,立时没有了尿意,提起裤裙就要转身跑路,却又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瞪大眼睛看向罗鸣,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是罗鸣舅舅?” “嗯?” 罗鸣也是一脸懵逼,右手在老脸上很随意地擦了几下热尿,借着古道上的光亮仔细打量了一下华红勒后,马上也是一脸的惊喜,起身兴奋地问道,“你你,你是红勒?” “嗯嗯,舅舅,是我,” 华红勒麻利地系好腰带,跳着脚高兴地说道,“嘿,我是华红勒,我妈就在路上做饭哩,我阿爷跟我妹妹红叶也在哩,舅舅,你咋在这里呢?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了?” “罗鸣哥,这娃是谁?”说话间,罗容和一众马匪好奇地围拢了过来,罗江伸手指着华红勒,沉着脸警惕地问道。 “哎呀,我来叫你们认识一下!” 罗鸣马上来了精神,指着华红勒说道,“这是我外甥华红勒,是黑水源埠子的,他爷叫华青松,是埠子里的族老!” 说着看向华红勒,指着罗江说道,“红勒,这是罗江,是你九舅,这是罗容,是你十二舅,还有这个。。。” 经过罗鸣的一通解说,华红勒瞬间与一众马匪认识了,也许是年纪差不多大小的缘故吧,几句闲聊之后,就马上变成了相交几十年的好友了。 “嘿嘿,诸位舅舅们,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华红勒很是大气地挥了挥手,豪爽地说道,“走吧!去北边路上,我叫我妈多做几锅饭,一定叫你们吃的饱饱的,等天明了咱们一起进黑水城,一起向东去雍州城,嘿嘿嘿。” “红勒大气!” “红勒高义!” “红勒豪爽!” “红勒是真侠客!” 。。。。。。 一众马匪的嘴里马上说起了好听的话语,且源源不断,就连罗鸣想要插话,张了好几次嘴巴都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 在华红勒的带领下,一众马匪牵着马儿很快来到了古道边,不用华红勒解说,眼尖的罗拴弟一眼就认出了罗鸣和一众娘家的子弟,立时就红着眼睛嘘寒问暖了起来。 华红叶忙碌着做饭,顾不上插话。 华青松想要凑上前询问,却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只好苦着脸灰溜溜地走到马车跟前,苦着老脸坐在车辕上,把火堆让给了罗鸣等人。 当然了,罗鸣没敢说真话,在阿姐罗拴弟问起缘由的时候,罗鸣就凑近罗拴弟耳边,小声说道,“阿姐,伢个下午野马寨的马匪在野马河石桥西头抢东西,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我知道!” 罗拴弟急忙狂点头,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当时我跟你叔和两个娃就在石桥中间哩,那场面,真的很吓人的。” “嘿嘿——” 罗鸣咧嘴轻笑,小声说道,“阿姐你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了野马寨好久了,就在伢下午,趁着野马寨空虚,我就带着咱们罗家埠子的勇士,去野马寨抢了一拨。” “啊?” 罗拴弟吓得马上跳了起来,老脸有些泛白,眼神恍惚,向周围乱瞅。 “阿姐,你不要这样!” 罗鸣急忙伸手按住了罗拴弟的肩头,轻声说道,“我只是悄悄跟你说哩,到现在那些马匪还没有回野马寨哩,还不知道我们抢走了他们的钱财哩。” “啊嘘嘘,啊嘘——”罗拴弟吓得急忙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胸脯,老脸上秒速露出了一副做贼后的惊恐之色。 罗鸣转头看了看四周,悄声嘱咐道,“阿姐,你不要慌张,我也知道你们过得苦,一会吃完饭后,我就把抢来的钱财分给你们一包袱,这样,在逃荒的路上,你跟我姐夫跟红勒跟红叶就不愁没有钱花了,嘿嘿。” “哪哪?” 罗拴弟还有些心惊,急急问道,“你给咱们罗家埠子这些子弟咋样分哩?总不能。。。” “呵呵!” 罗鸣诙谐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阿姐,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已经想好了,给他们一人分一匹马,另外一人给一包袱钱财;” “想跟着咱们一起逃荒的,就一起逃荒,想带着钱财回家窝冬的,我也不拦着,就叫他们自己选择去,嘿嘿嘿。” “这样好!这样好!这样最好了!”罗拴弟听罢一脸的兴奋,还不忘嘟哝几句。 罗鸣等人的到来,不但华遂梁和华红泥父子俩看到了,而且黑鹞子也敏锐地看到了。 华红泥看了眼火堆上的铜锅,意识到饭要煮好还需要一会儿,就小声对华遂梁说道,“阿大,红勒引过来的这群人不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 华遂梁阴沉着老脸,起身说道,“那咱们过去看一下,甭叫你碎爷吃了暗亏了。”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华红泥应了一声,率先走了过去。 华遂梁暗搓搓地看了眼站在一旁发呆的黑鹞子,没有说话,慢悠悠地跟在华红泥身后,也向华青松一家待的地方走去。 因为好奇马儿,春雨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罗鸣等人,在意识到黑鹞子盯着罗鸣等人观看时,就悄悄地问道,“鹞子哥哥,这些人你认识吗?” 黑鹞子想也没想,就点头应道,“嗯嗯,嗯。” 点完头后,黑鹞子又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很想开口说自己不认识罗鸣等人,但是又害怕误导了春雨,立时又改口问道,“小雨,想不想跟上哥哥去城里吃好吃的?” “想啊,小雨很想吃好吃的。”春雨收回目光,盯着黑鹞子猛点头。 “那你不要出声,抱紧哥哥就行了。”黑鹞子小声嘱咐道。 “嗯嗯,嗯。”春雨很乖巧地点了点头,伸手搂紧黑鹞子的脖子,不再松手。 黑鹞子也不再做声,抱着春雨猫腰低头,慢慢在马车的暗影中向前摸去。 “红勒,这些人是谁呀?” 华红泥一走到罗鸣等人跟前,就大声问道,“该不会是你家的贵客吧?” 华红勒正在听罗鸣吹嘘,眼见华红泥过来了,马上起身招呼道,“呀,红泥哥,你咋过来了?吃了饭没有啊?” 随后,又眼尖地看见了跟在华红泥后边的华遂梁,急忙解说道,“族长伯,这是我舅舅,这是我九舅,这是我十二舅,这是我。。。” 华遂梁没有说话,只是抱了抱拳,微笑着向罗鸣等人点头。 “呵呵!” 罗鸣只是眯缝着眼睛看了华遂梁一眼,发现华遂梁身上的灵气与自己不相上下,窃笑一声,并没有起身回礼。 华红勒解说完罗鸣等人,又指向华遂梁说道,“舅舅,这是我黑水源埠子的族长,是我本家的一个伯。” 说着又指了指华红泥,“这是我伯叔哥,叫红泥,是个行商,嘿嘿。” 黑鹞子已经摸到了马群跟前,悄悄地解开拴在简易马车车尾南边的马缰绳。 华青松看到黑鹞子抱着春雨,但是却没有注意到黑鹞子在解马缰绳。 罗鸣看着华红泥有些眼熟,笑着问道,“红泥呀,我咋看你有些眼熟呢?咱俩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嘿嘿——” 华红泥咧嘴嬉笑,“罗叔客气了,我也看你很是眼熟,正在想呢,咱俩到底在哪里见过面呢?” 此时,黑鹞子已经手快地解开了一条马缰绳,有些小贪心地在继续解第二条马缰绳。 也许是马儿见到了熟人,很是亲昵地打着喷嚏,用嘴蹭着黑鹞子的肩头。 “啊哈——” 华红勒瓜子一样看了看罗鸣,又看了看华红泥,大声笑道,“我知道了,你们都是行商,肯定是在走商的路上见过面吧?呃,我说的对不对?” 此时,黑鹞子已经解开了第三条马缰绳,还要继续解马缰绳时,就被华遂梁发现了。 “咳咳,咳——”只是华遂梁并没有出声阻止,而是用手捂着嘴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哎呀,我想起来了——” 华红泥盯着罗鸣的眼睛,大声说道,“春天我跟着行商队伍去阳关城的时候,路过瓜子桥西边的桥头,带着十几个马匪抢我们货物的就是你!” 第282章 逃荒 六十七 “这娃哟先,你甭胡说!” 罗鸣一经提醒,马上也想起了之前带人抢夺华红泥所在的行商队伍的事情,顿时脸色大变,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沉声反驳道,“春天你们路过瓜子桥西边桥头的那次,我还在阳关城里闲逛哩,咋能有机会去抢你们哩?” “就是你们——” 华红泥一脸恼怒地叫道,“你跟你跟前这两个二货的身道,还有眼睛都没有变,虽然当时天黑,你们都用黑布蒙着脸,但是,我这记性好呀,看一眼十年都不的忘。” 罗鸣想要反驳,但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看了眼一脸愕然的阿姐和华红勒,以及颤抖着身子畏畏缩缩地躲在大姐身后的华红叶,心里已经有些后悔来古道这里了。 一时间,罗鸣急得眼睛四下里乱看,恍惚间站起身,然后就看见了正在马车后边解马缰绳的黑鹞子,立刻就意识到黑鹞子是在偷马,急得大叫,“鹞子,你解马缰绳做啥哩?是想偷我的马?” “谁说这是你的马?” 黑鹞子也不解马缰绳了,手里拉着已经解开的三个马缰绳,起身瞪了罗鸣一眼,沉声喝道,“罗鸣,罗头领,你胡说啥哩?这分明是我从天目人的行商队伍手里弄回来的马,总计有十二匹;” “我把这些马拉回野马寨后,你在黑马头领跟前一句你喜欢马,就一言不发的把十二匹马都给占的去了,然后就变成你的了,你敢不敢跟我去黑马头领跟前论理去?” “这。。。”罗鸣立时语塞,转动着眼珠子想着辩解的话语。 “黑马头领?” 华遂梁疑惑地看向黑鹞子,皱眉问道,“鹞子,你说的黑马头领是不是野马寨的大头领?” “叔,你真笨!” 黑鹞子咧嘴窃笑道,“咱们这里方圆百里,除了野马寨的大头领叫黑马,谁还叫个黑马?” 说着看向罗鸣,咧嘴笑道,“嘿嘿,罗二头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随后也不说话,拉上三个马缰绳,顺着古道南边快步向黑水城西门口疾走。 “鹞子,你这个狗东西!” 罗鸣眼见黑鹞子拉走了三匹马,马上就急了,跳脚大叫,“你快给我把马放下,我从野马寨弄出来这些马容易吗?啊啊啊——” 随后看向罗容等人,大声催促道,“罗容,罗江,罗红,你们都是死人吗?都还站着做啥?还不快去给我追黑鹞子,把马给我抢回来——” “好啊,你个罗鸣,原来你真的是野马寨的二头领,我咋就说刚才看到你,咋这么眼熟的呢?!” 华红泥红着眼睛,一脸的悲愤,虽然大叫着跳脚,但是并没有扑上前跟罗鸣厮打的勇气,因为,罗鸣身边还整整齐齐的站着十一个精壮的马匪哩。 华遂梁也很聪明地选择了闭嘴,悄然走到华青松身边,靠在马车上,静静地看着罗鸣。 太昊透过外公华遂梁的眼神猜测,如果不是外公修为太菜,估计外公现在都已经扑上去暴打罗鸣了。 “鹞子,快行下!” “鹞子,你个狗东西,赶紧把马缰绳放下!” “鹞子,要不是这里人多,我都想一棍子打死你了!” 。。。。。。 罗江等人很有眼色地转过身,大喊大叫着一窝蜂地向黑鹞子追去。 春雨眼见罗江等人快要追到跟前了,马上就急了,用手拍打着黑鹞子的肩头,小声催促道,“鹞子哥哥,后头这些人快要追上来了,你快丢掉缰绳跑吧,我怕他们会打死你!” “没事,你看哥哥带你骑马。” 黑鹞子咧嘴笑了一下,抱着春雨转身,两步走到中间的马肚子旁边,身形一晃就骑在了马背上,然后两腿一夹,轻呼一声,“唊——” 马儿很是听话,驮着黑鹞子撒腿就跑了起来,另外两个马儿也跟着跑了起来,顺着逃荒队伍南边的田地边缘快速向城门口跑去。 罗江等人顿时傻眼了,没有人会瓜瓜地认为,自己的两条腿能跑过马儿的四条腿的。 于是乎,在瞪着眼睛看了三个呼吸后,罗容忽然提议道,“哥几个,快!咱们也回去骑马,骑上马去追黑鹞子。” 罗江也醒悟了过来,大声附和道,“对了,黑鹞子牵走的那三个马背上,还驮着好几个装钱的包袱哩。” 一提到装钱的包袱,一众马匪马上精神了起来,一个个也不用人催,马上转身就往回跑。 好在追过来不远,转身几个呼吸就跑到了马群跟前,各自抢着在马车后头解马缰绳。 罗鸣一见,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自己这些小弟想要做啥,匆忙走上前,也加入了抢着解马缰绳的行列。 “这些家伙这是。。。” 华遂梁虽然看明白了罗鸣等人的动作,但是并没有上前阻止,而是看向华青松,假装自己看不懂,小声询问。 华青松不是瓜子,秒懂华遂梁的心思,立刻就叫出了声,“不好,这些家伙想跑——” “跑?往啊嗒跑?” 华遂梁继续装瓜子,“哦,碎大你是说这些娃要牵着这些马跑路?哎呀,这些马本来就是他们的,要跑路也很正常嘛!” “嘿嘿,我想说,这些马背上的包袱里头,都装了些啥?碎大,你知道吗?” “呃?” 华青松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小声说道,“听罗鸣说,这些包袱里头装的都是钱,是他们趁着黑马不在,从野马寨里偷来的钱。” “嘿,哪还等啥哩?” 华遂梁窃笑一声,猫腰低头,快步绕到马车南边的暗影里,趁着罗鸣等人还在争着解马缰绳的空档,伸手在一匹马的背上抓过一个包袱,抱在怀里,猫腰低头快步向自家的马车方向溜了过去。 华青松也没有歇着,紧跟在华遂梁身后,有样学样,也从另外一匹马背上扯过一个包袱,猫腰低头,紧跟在华遂梁身后疾走。 站在马车北边古道旁的华红泥和华红勒两人,在瞅见华遂梁和华青松两人的大胆动作后,吓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同时,两人也想着偷偷溜过去,一人弄一个包袱。 只是,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挪动脚步,罗鸣等人就已经解开了马缰绳。 罗鸣伸手把马背上的包袱往前挪了挪,翻身麻溜地爬上马背,扯着马缰绳焦急地喊道,“罗江,罗红,你俩赶紧上马,跟我去追黑鹞子,罗容,剩下没有马骑的兄弟,你看着安排一下。” 说着,两腿一夹马背,就要催马向东。 这时候,罗拴弟终于喊叫出声,“罗鸣,你这是要去哪里?” “阿姐,我去追黑鹞子!” 罗鸣仓促中应了一声,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急忙向罗容喊道,“罗容,取一个包袱给我阿姐,赶紧跟过来哦,唊——”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罗鸣和罗江以及罗红三人骑着马就冲了出去。 此时,东方的天际上已经升起了鱼肚白,天眼看着就要大亮了。 在西边不远处巡回的两个神州卫小队,带队的头领,一个是汝丰喜,一个是黑四。 汝丰喜一脸疲惫地看了眼东边的天际,对黑四说道,“老黑,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看这天都快要明了。” 黑四揉了揉眼窝,费力地眨了眨眼,微笑应声,“丰喜哥,你看着安排吧,我听你的。” 汝丰喜笑着挥了挥手,“好,那就带弟兄们回吧。” 走了没几步,黑四忽然指着华红勒家的临时驻地,一脸的疑惑,“咦,丰喜哥,你快看,前头华红勒家那里好像多了一些人,他们在喊叫啥哩?” “咦?还真是的!”汝丰喜看了眼,也是一脸的懵逼。 远远地,在看见华红勒家的临时驻地人头攒动,喧哗声声,似乎有混乱的事情在发生,汝丰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也许是因为距离远了一些,汝丰喜和黑四等一众神州卫根本就听不清罗鸣等人的叫喊声,职责所在,众人随即都加快了往回走的脚步。 只是,还没有走到跟前,一个个马匪在罗容的安排下,就已经骑上马背,向城门口跑走了。 “大姐,这里有一个小溪,咱们是去小溪东边,还是就在这里做饭?”罗山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吸鼻涕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太昊抬眼看去,在前头不远处,浓密的雾气中,火把上的火光显得苍白不堪,罗山等人已经站在了小溪边,黑亮和黑老三好动,就圪蹴在溪水边拘水洗脸了。 “哦——” 华红莲轻呼一声,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个呼吸就走到了溪水边,看着迷雾下的溪水,皱了皱眉。 罗湖提议道,“阿姐,要不,咱们还是去小溪东边吧。” “为啥?”罗门蹙眉问道。 罗湖脸色不悦地翻了个白眼,说道,“这里距离妊家埠子东门口不远,你就不害怕咱们正做饭的时候,妊家埠子那些人跑过来打捶么?” “呜——” 众人齐齐惊呼出声,随即看向华红莲。 华红莲也不再犹豫,马上说道,“那就到溪水东边做饭,罗山,摸娃,你俩看一下,从哪里过去方便一些?” 黑摸娃急忙指着溪水说道,“大姐,就从这里过去,这里水底下有人拿石板铺的路,不用害怕蹚水的时候跌倒水里头去。” (蹚水,蹚音畅,西北方言,义为从水里头走过去。与涉水同义。) 罗山吸了下鼻涕,跟着附和道,“就是的,大姐,要不,我先蹚过去看一下!” “一起走吧!” 华红莲用神识匆忙探查了一下溪水下的情形,说道,“水下的石板有些滑,你们手拉着手,就不害怕把谁滑倒水里头去了。” “嘿嘿嘿!” “嘻嘻嘻!” “哈哈哈!” 。。。。。。 一众皮猴子嬉笑着脱掉鞋子,挽起裤脚,把鞋子上的泥土在石头和野草上蹭掉,鞋底对着鞋底合在一起,塞在腰带里头。 随后手拉着手排好队,依旧是罗山打头,黑摸娃第二,踩着冰冷的溪水慢步走向溪水东边。 “太昊,走快些!过来妈妈抱你过去。”华红莲转过头,看了眼慢吞吞走路的太昊,板着脸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走快一分,心里还在一直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蹚水,顺带着清洗一下粘在裤子后边和鞋底的泥巴。 “你想自己蹚水?”华红莲似乎看出了太昊的心思,冷着一张俏脸也问了出来。 “嗯嗯,嗯。” 太昊偷偷地瞄着不是很深的溪水,习惯地点了点头,只是在点完头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呵呵,你想蹚水,也不看看这水深不深?” 华红莲的俏脸上立时露出一脸的嫌弃之色,沉声哼道,“你就不怕你这小身板被水给冲走了?再也见不到我这么慈祥可爱的妈妈了?” 太昊很想大声喊叫一声,“妈妈你真的很慈祥吗?你说这话你自己不脸红吗?还可爱哩?你哪里可爱了?叫我看一眼先!” 咳咳,这些骇人听闻的话语,太昊也只敢在心里想一下就行了,然后快速忘掉,嗯嗯,太昊的眼神没有被妈妈看清,但依旧没有逃过被妈妈夹在右边胳肘窝里蹚水的命运。 一行人很快就过了小溪。 东边的天际上,鱼肚白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露出天际的紫阳和一道道紫霞。 窝在窝里的鸟雀也不再装睡了,一个个睁开眼睛,相互间打着招呼,传递着今天要去哪里的讯息。 虚空中也多了一些飞鸟,只是距离野狼沟比较远一些罢了。 罗山和黑摸娃两人在溪边找石头,准备搭简易灶台,其余的皮猴子都跟着罗门去了东边的杂树林里,找干树枝去了。 华红莲把太昊放一片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上,取下肩头上的两个陶罐,拿起小陶罐,拔开荷叶,自己先喝了两口清水。 然后把小陶罐递向太昊,呶了呶嘴巴,“嗯,你也喝些水,口里就不渴了。”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接过小陶罐,仰头喝了几口清水,只是在清水进入肚子里头后,冰冷的气息使得太昊马上打了个冷颤。 “冷不?”华红莲板着脸问道。 “嗯嗯,嗯。”太昊把小陶罐递给妈妈,乖巧地点了下头。 “冷就对了!” 华红莲微笑着说道,“其实这点冷跟溪水里的冷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个啥,要是你自己蹚水,不小心掉进溪水里头,那才叫冷哩,知道不?” “嗯嗯,嗯。”太昊依旧是乖巧地点头。 “呵呵。” 华红莲笑了,呶嘴向太昊示意,“知道冷了就好,你先在这里狂,等一会火堆升起来了烤火。” 说罢,提上两个陶罐自顾自去了溪水比较深一些的地方,打水去了。 太昊觉得无聊,又把目光看向妊家埠子西门口,发现生茂带着生金和生银两人已经冲过了迷幻阵,加入了打架的人群里头。 黑豹和黑狗带着十二个马匪,也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迷幻阵里头,瞪着眼睛直接往西门口走路。 在黑豹和黑狗等人后头,昨晚上跟罗良一块追人的水娃子,黑木墩,罗跟娃和盘姬娃四个人,也急乎乎地跟了过来。 而在妊家埠子这边,妊千青也跑到了西门口跟前,但是并没有上前帮忙打架,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静静地看着妊万幸带着五个族人,大喊大叫地加入了打架行列。 第283章 逃荒 六十八 太昊直接怀疑,妊千青可能是伢晚上被自己神识传音说的话语给吓到了,才没有选择直接上手的。 于是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又用神识向妊千青老头传音道,“妊老头,甭看了,跟你们族人打架的这些人,是野马寨的马匪,你再不上手帮忙,这些马匪就要冲进你们埠子里了。” “哦——” 妊千青轻呼一声,如梦初醒,随即不再做任何停留,跳起身也加入了群殴之中。 “打打打——” “我打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我打你们这些害货!” “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什么马匪!” 。。。。。。 在妊千青老头的粗暴拳脚中,罗良等人马上惨叫了起来,有种被压着打的感觉。 只是,黑豹和黑狗带着十二个马匪,凭着一股子匪气和不要命的狠劲直接冲出了迷幻阵,也很快加入了群殴中。 五个呼吸后,妊千青老头刚刚弄出来的压倒性优势,马上就被这群马匪疯狂的拼命打法给改变了。 妊千青老头眼看着自家的人手越来越不济事了,就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灰色的兽皮,约有一个巴掌大小,兽皮上画有紫红色的线条,有些像鬼画符。 太昊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因此上看了几眼根本就看不懂。 但见妊千青老头跳出人群后,快速向东走出两丈远,然后右手捏着兽皮,把画有线条的一面对向了西门口,大声喊道,“凡是妊家埠子的崽娃子,赶快往后退,我老头子要放大招了——” “呃?” 妊万幸和任万荣两人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即在瞅见妊千青老头右手上捏着的兽皮时,马上就明白这个老头想要做啥了,就大喊着率先往东跑。 妊家埠子的其余族人一见,马上也跟着跑路,就算是身上挨上三拳两脚也不在意。 瞅着拼着挨打也要跑路的妊家埠子的一众族人,罗良和生茂等人瞬间都愣住了,就连扑上去压着继续打人的动作也给忘记了。 “哏——” 在看见自家最后一个族人跑到身后时,妊千青老头面色狰狞地哼哼了一声,瞬间运转起灵力捏了一下手中的兽皮。 “噗——” 兽皮秒速化作一团白光,在爆响中将一众马匪包裹在一起,眨眼间就飞到了土围子外头。 随后,妊千青老头冲着还在发呆的任万荣和妊万幸喊道,“万荣,万幸,还愣着做啥?快!快去把栅栏门关上锁住!” “啊?”任万荣一脸懵逼,很明显,这家伙还没有从爆响的白光中回过神来。 “嗯,好,我这就去!” 妊万幸比较机灵一些,马上就明白过来,笑着快步走上前,从妊千青老头手里接过铜链条和铜锁,麻溜地跑到西门口锁门去了。 彼时,任万荣才反应了过来,苦着脸也跟了上去。 罗良和生茂等一众马匪直接被白光掀翻在西门外的迷幻阵中,好在众人运气都比较好,没有一个人掉进门内的陷阱内,也没有受太大的创伤,只是一个个看起来眼神比较恍惚罢了。 刚刚跑到迷幻阵跟前的水娃子四个人,眼见众人如此不堪,黑木墩马上就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 罗跟娃听见后翻了个白眼,哼道,“木墩,你笑啥哩?罗良哥都遇到危险了,你还有心思笑哩?” “就是的!”盘姬娃附和道,“木墩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水娃子咧嘴轻笑,“嘿,我说跟娃,姬娃,你俩咋不动髿多想想哩?要不是前头出了山洞口的时候,木墩看到三娃跟老娃,还有夸娃,这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先一步跟在罗良哥身后,并伸手拉住了咱们,呵呵,现在躺在地上叫唤的可就是咱们四个人了。” “哦?” 罗跟娃的瘦脸有些发红,急忙抱拳,嗫嚅着说道,“木墩,你甭见怪,我刚刚说错话了。” 盘姬娃有些急躁,也跟着抱拳说道,“木墩,我也错了,不该说你的坏话。” 黑木墩急忙摇头摆手,微笑应道,“没事的,我不在意的,咱们几个也甭啰嗦了,赶紧救人才是。” “哦哦!” “救人,救人。” 水娃子笑着率先走到迷幻阵跟前,圪蹴下身子拉扯蜷缩在地上的黑三娃。 黑木墩摆了摆手,伸手拉着咧嘴哼唧的黑老娃的胳膊,把人扯到一旁,罗跟娃和盘姬娃对视一眼,急忙上手抬人。 太昊笑了笑,把目光又移到山洞内。 山洞里头,黑马和一众护卫还没有睡醒,且一个比一个呼噜打的响。 尤其是黑马,歪着头睡觉,口水都打湿了胸前的衣衫。 睡在山洞外的一众马匪中,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各自蜷缩着身子,打着呼噜,有说梦话的,也有煸叽着嘴巴在梦里吃好东西的,更有口水流在地上而不自知的。 只有一个身体比较瘦小的马匪醒来了,看这家伙急吼吼地跑到一旁的地里撒尿,就知道这家伙是让尿给憋醒来的。 此时,黑鹞子骑着马正好接近罗牤牛的马车旁,睡觉都支棱着耳朵的罗牤牛当然早就听见了马蹄声,只是懒得动弹罢了。 就在黑鹞子路过马车跟前的时候,罗牤牛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看骑马的人是黑鹞子,马上就急了,坐起身子大声喊道,“鹞子,你这是去哪?” “哦,是罗大哥呀,你咋在这哩?”黑鹞子看见罗牤牛后,有些吃惊,急忙拉住了马缰绳,马儿也就很乖巧地跑慢了速度。 这时候,嘈杂的声音也把罗大力和罗小牛两人吵醒了,两人这才睁开眼睛,马上就看见了骑在马上的黑鹞子。 也许是罗大力和罗小牛两人气愤黑鹞子之前就走了黑炭团的缘故,马上就跳起身,准备上前去跟黑鹞子动手。 黑鹞子笑了笑,没有说话,随手从马背上抓起一个装着钱串子的包袱扔了过去。 嬴南山要巧不巧地就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就坐着身子伸手去接包袱,却没有想到包袱看起来不大,却很重,一瞬间就被包袱压坐在车厢上,要不是背后有车厢挡着,一定会被包袱压到地上去的。 “歘啦——” 从包袱的缝隙中溜出了两个钱串子,落在车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嗯,这是?”罗小牛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落在车厢上的钱串子。 “这这,这是铜钱——”罗大力急忙伸手,抓起来一个钱串子,凑到眼前仔细打量了起来。 “鹞子,你哪来的铜钱?”罗牤牛愕然地看着黑鹞子,开口疑问。 谁知道黑鹞子两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又催着马儿跑了起来,一边摇着左手,一边回应了一声,“罗大哥,你先忙,有机会再会!” 罗牤牛跳下车辕,想要去追,却发现有些迟了,气得直跺脚,“这黑鹞子,跑得倒挺快的!” 罗大力和罗小牛两人好像两个瓜子一样,还在盯着眼前的钱串子傻乐。 回过神的罗牤牛气恼地凑近两人跟前,伸手在两人的后脑勺上一人给了一巴掌,哼哼道,“没出息的东西,眼珠子都要粘到钱眼上去了。” 骂完后又看向嬴南山怀中的包袱,吩咐道,“南山,打开包袱看看,看一下包袱里头还有啥?” 嬴南山憨憨地笑了一下,把包袱放在腿上,动手打开了包袱,随即吃惊地发现,包袱里面除了钱串子,还是钱串子。 可能是嬴南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铜钱,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嗯?” 好像是害怕被人看到包袱里头的钱,急忙又把包袱掩盖了起来,扭头向两旁慌张地乱看一通。 “嗯,这么多钱?” 罗牤牛也惊呼了一声,不过马上就释然了,“鹞子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直都抠门的要死,今个竟然给了咱们这么多钱。” “就是,没看出来呀?”嬴南山愣愣地附和道。 罗大力和罗小牛两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也不敢违逆罗牤牛的话,不敢想着去追黑鹞子了。 嬴南山望着黑鹞子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心中隐隐觉得黑鹞子牵着的两匹马背上搭着的包袱里头,装的也应该是铜钱。 只是,黑鹞子已经跑远了,想要追上去抢上一个包袱或一匹马,已经不可能了。 黑鹞子平日里虽然行事乖张,但如此急切地用钱打发自己几个人,定是卷入了什么可怕的危机之中。 正想着,西边又有马蹄声传了过来。 嬴南山等人急忙转头看去,但见罗鸣打头,身后紧跟着两匹马,分别是罗江和罗红,在三人身后不远处,还有好几个人骑着马正往这边跑来。 “罗鸣?”罗小牛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罗鸣。 罗牤牛在看到罗鸣的时候,瞬间脸色大变,心里马上猜测了起来,嘴上也不由自主地给说出来,“罗鸣这时候跑来,该不会是野马寨出啥大事了?又或许是后头那些人在追杀罗鸣哩?” 彼时,罗鸣觉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一抬头,也瞅见了罗牤牛四个人,刚要挥手打招呼,眼睛就看见了嬴南山怀里的包袱,以及罗大牛和罗小牛两人手里拿着的钱串子。 罗鸣心里一紧,马上就意识到,这些钱应该是自己的,很大可能是黑鹞子路过的时候,罗牤牛几个人顺手抢了一个包袱。 一念及此,罗鸣也不敢多想,心里想着赶快离开这里,于是就夹了夹腿,马儿会意,秒速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罗鸣哥,你这是要去哪里?”看到罗鸣装作不认识且没有停下来的心思,罗小牛抢先开口喊道。 “就是的,罗鸣哥,是不是后头那些人在追杀你哩?”罗大力伸手遥指着西边不远处跑来的几匹马,急切地问道。 无意中看到罗牤牛阴沉的目光,想要杀人一般,,罗鸣也不敢不说话了,胡乱挥了挥手,急切地说道,“牤牛哥,我有急事,就先进城了,有啥话后头再说吧。” 说罢,在经过马车旁边,很是肉疼地从马背上抓起一个包袱,使出吃奶的劲儿扔到了马车上,然后爬在马背上,随着马儿的颠簸向城门口冲去。 紧跟在罗鸣后边的罗江和罗红对视了一眼,随即从脸上挤出比哭还要难堪的笑容,向罗牤牛四个人笑了笑,“嘿嘿嘿。” 在经过马车旁边的时候,两人有样学样,也各自从马背上抓起一个包袱,扔到了马车上。 “这是。。。” 嬴南山麻溜地伸手接过包袱,包袱很重,差点儿就累岔气了,只是在看到包袱里头露出来的钱串子时,眼睛瞪得比罗大力还要大。 “哇——”罗小牛也看到了钱串子,惊得张大了嘴巴。 “呀?好多钱——”罗大力也惊得张大了嘴,嘴角上口水直流。 罗牤牛看着罗鸣三人冲向城门口的背影,皱眉沉思了起来。 山洞前的野地里,撒尿的瘦小马匪在撒完尿后,很是舒服地抖擞了几下身子,一边提上裤裙系腰带,一边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眼北边的古道,然后就看见了罗鸣等人骑着马冲向黑水城西门口的情形。 同时,也看见了在罗鸣等人身后不远处,罗容等人骑马奔跑,以及更远处的汝丰喜和黑四两人带着两个小队的神州卫,在奋力追击的的样子,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妙,急得大喊了起来: “呀呀呀——” “罗头领骑马冲进黑水城啦——” “都甭睡了,快起来呀——” “有神州卫在后头追赶罗头领哩——” 。。。。。。 正在睡觉的一众马匪,不是没有睡醒,而是平时懒散惯了,躺在地上不想动弹罢了。 猛然听见瘦小马匪的喊叫声,一众马匪瞬间睁开了眼睛,争先恐后地爬起身,揉着眼窝向北边的古道上看去,然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也张大了嘴巴,大胆子想着,好像发财的机会又来了。 紧跟着,就有头脑灵活的马匪跑进了山洞,把自己看到古道上的情形知会给了黑马,“黑头领,黑头领,你醒了没有?罗头领带人骑着马冲到黑水城西门口去了,你快去看看呀!” “嗯?” 本来都快睡醒的黑马,猛然睁开了眼睛,痴痴地看向说话的马匪,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传话的马匪以为黑马要拿自己出气,脸色比哭还要难堪,这奖赏没有领上,灾祸却要加身了,急忙半举起右手,郑重地说道,“黑头领,我说的是真的,要不信,你快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好,好吧。” 黑马沉着脸爬起身,一边在髿里头飞快地想着罗鸣为啥要不知死活的带人去攻打黑水城西门,一边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趁着这个机会带上剩下的弟兄们去西门口抢上一拨。 亟待快步走出山洞口时,黑马发现,原本留守在山洞口外的一众弟兄们,早已经一窝蜂地顺着谷子地往北,疯也似地冲向了古道方向。 “嘿嘿!” 黑马笑了,看样子,弟兄们比自己想的还要现实,还要心急,自己还没有发话哩,这都冲过去了。 “黑头领,你看,我说的是真的不?”传话的马匪紧跟在黑马身后,微笑着问道。 黑马恼道,“那还不快上?你是想等着弟兄们抢完了,等屁吃哩?” “哎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传话的马匪惊呼一声,跳起身就往北边飞奔。 跟着走出山洞口的一众护卫,相互间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对钱财的贪婪,然后齐齐跳起身,疯也似地冲进了北边的谷子地里。 “哎,哎呀,你们?你们等等我呀!”黑马一愣神的功夫,护卫们就跑出去十多丈远了,马上就急了,一边匆忙追赶,一边大声叫喊。 眨眼之间,罗容带着剩下的几个马匪就骑着马冲到了马车近前。 罗大力等人也认出了罗容,还以为罗容等人也会像黑鹞子和罗鸣几个一样,在路过身边的时候给马车上扔包袱。 只是,罗大力等人还没有来得及张嘴问好,就见六匹马从马车旁边冲了过去,向城门口飞奔而去。 “哎,罗容——”罗小牛急得大喊。 罗大力也跟着大喊,“罗容,包袱,包袱——” 嬴南山意识到罗小牛和罗大力两人没有问到点子上,急忙喊道,“罗容,你们几个还没有给包袱哩——” 第284章 逃荒 六十九 黑水城西门口,一众神州卫兴高采烈地在捡拾起黑鹞子扔在地上的钱串子后,并没有去追黑鹞子,而是一窝蜂地跑到城门洞外,分两边站定,一脸激动地傻笑着看向正在驱马跑来的罗鸣三人。 “嘿嘿——” “嘻嘻——” “哈哈——” 。。。。。。 其中,也有神州卫看清楚了罗鸣三人的行头和模样,同时也认出了三人的身份,但是并没有叫喊出来,因为心里还在期待着罗鸣三人也能跟黑鹞子一样,给自己撒上几把钱串子哩。 (行头,行音形,西北方言,大意为古时各行各业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穿在身上能够出色地显现自己所在行业的服饰,以利于各种活动和行为。) “歘——” “歘啦——” 伴随着清脆的钱串子落地的声音响起,罗鸣并没有让一众神州卫失望,抓起包袱里头的钱串子,装作很大气的样子,飞快地往两个神州卫小队脚下扔了好几把,并笑着喊道,“弟兄们,接着哦,东西虽然不多,吃早饭应该是够了!” “够了——” “太够了——” 有神州卫眉开眼笑地附和道。 “歘啦——” “欻啦啦——” 罗江和罗红两人看到罗鸣扔在地上的几大把钱串子,虽然感觉到心里很是肉疼,但是为了能够顺利地进入到黑水城内,抓到黑鹞子,夺回马匹和马背上装钱的包袱,也就咬着牙,学着罗鸣的样子,从包袱里头抓出钱串子,假装很大气的样子,随手扔到了神州卫脚下。 “嗷,分钱了——”有神州卫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分钱了,分钱了。”有神州卫大声附和道。 立刻,就有神州卫高兴地大笑了起来,“几个瓜子,大清早的就给咱们撒钱哩,嘻嘻,好几天的饭都够吃了呢。” 伴随着吵嚷的声音响起,罗鸣带着罗江和罗红打马冲进了黑水城内。 一众神州卫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钱串子,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眼见城外不远处又有六匹马快速冲来,立刻很有眼色的让开了道路,希望这几个骑马的人过来后,也能很大气地往地上撒钱串子。 但是,在等了好一会后,眼见六匹马都冲进了门洞里头去了,也没有一个人给地上扔钱,一个个神州卫顿时傻眼了。 “这是咋回事。。。”有神州卫疑惑询问空气。 “咋不撒钱了?”有神州卫打着哭腔在自言自语。 “嘛嘛呀,这是叫人家忽悠了呀——”有神州卫终于看明白了,大叫了起来。 “弟弟,你在看啥哩?”这时,罗山清脆的声音又在太昊身旁响了起来。 “嗯?”太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罗山。 罗山吸溜着鼻涕,眨巴着眼睛,一脸的笑意,在其身旁,还站着其他几个皮猴子,嘴角翘起,尽皆一脸的笑意。 “弟弟,咱们去前头洗脸去,我看你脸上都粘上土了。”黑摸娃盯着太昊的小脸,笑着提议道。 “就是,就是的!”黑老三附和道,“咱们都要去洗脸,弟弟,你也跟着一块走吧!” “来,弟弟,叫老哥抱你过去。”罗门在摩拳擦掌。 罗湖的小脸上流露出一脸的嫌弃,扁了扁嘴,“弟弟,不是我说你,你看你的脚上和裤腿上,都沾满了泥巴,你是咋样走过来的?” 黑亮笑嘻嘻地附和道,“嘻嘻,弟弟,你脚上跟裤子上的泥巴,这要不赶紧洗掉,等一会儿太阳出红了,晒干了,走路就不舒坦了。” “对着哩!对着哩!嘿嘿嘿。”黑虎自顾自笑的眯起了眼睛。 罗弍把是个干实事的,没有说话,直接上前抱起太昊,飞快地向溪水边走去。 “嗯?” 太昊还没有反应过来,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还在发懵的时候,身子就被罗弍把放进了水里,好在溪水有些浅,只淹到腰里,还没有淹到背上的包袱,就急忙从背上取下小包袱和羊皮。 罗门眼疾手快,急忙抓过太昊手里的小包袱和羊皮,扔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下水洗澡了——” 罗弍把轻呼一声,麻溜地脱掉衣服和鞋子,随手扯下头上的方帕,很随意地丢在地上,就跳进了溪水里头,马上就仰起头闭着眼睛喊叫了起来,“哎呀,这水真舒服!” (下水,下音哈,西北方言,跳进水里的意思。) “真的吗?” “洗澡了——” “嘿!看谁先下水——” “哈哈,我是头一个!” 。。。。。。 其余的皮猴子一见,也跟着脱掉衣服和鞋子,扯下头上的方帕,很随意地扔在一旁的草地上或石头上,争先恐后地跳进了溪水里,嬉笑着扑腾了起来。 “弍把,你哄我哩,这水太凉了,我腿都哆嗦开了!”紧跟着跳进溪水里的黑老三大声嚷嚷了起来。 “都看我,都看我!”罗山可能会游泳,扑腾着水花游到了水深的地方。 “罗山这个算啥?看我钻到水底下走路!”黑摸娃比较厉害,一头钻进了水里头,在罗山身旁冒出了脑袋。 黑老三不再纠结溪水凉不凉了,惊喜地喊道,“呀?这水里头还有鱼哩,在我腿上咬了一下。” “真格?”黑亮的眼睛马上就瞪大了。 “有鱼就抓呀!” 罗湖嬉笑,“抓住鱼,一会叫大姐煮到粥里头,咱们喝鱼肉粥,嘿嘿。” “嘻嘻嘻!” “哈哈哈!” “哦哦哦!” 。。。。。。 一众皮猴子也不洗澡了,手忙脚乱的在溪水里追着鱼儿,拼命拍打着水面,好不热闹。 太昊没有脱衣服,也没有顾得上脱掉脚上的鞋子和袜子,更没有扯下头上的方帕,只是好奇地学着黑摸娃的样儿,闭着气在水底下跑来跑去。 随后,一不小心太昊就跟地下洞窟里那个偷跑出来在水底下闲逛的皮猴子撞在了一起,皮猴子的身子有些弱,被撞倒后就吓得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 “阿爷,有人打我哩,哇呜呜——” 随后,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头听见哭声后,就迅速跑出了洞窟,快步来到皮猴子跟前,柔声劝慰着皮猴子,“宝宝乖哦,宝宝不哭,再哭就哭花脸了,哭花脸就不好看了哦——” 太昊很是好奇,不好开口说话,就用神识传音询问老头,“老大爷,你现在是啥修为?” “咦?” 老头吃惊地看向太昊,皱眉问道,“你这碎娃,你能看见我?” “嗯嗯,嗯。” 太昊微笑点头,“你刚才在地下那个洞窟里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 “哦——” 老头轻呼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大笑道,“哈哈哈,怪不到,怪不到我家小柱子会被你撞倒,还要大哭,原来你是开了天眼的呀。” “天眼?啥是天眼?”太昊有点懵,听不懂这个老头说的话是啥意思。 老头似乎看出了太昊的心思,笑着说道,“不怕小友你笑话,我老头子本是雍州地界的统领,因人界雍州西地马上要发生战争了,我就带着家人跟手下,先一步来到这里。” “地界?人界?战争?”太昊更加懵懂了,瞪着老头,一脸的茫然。 “哦哦哦!” 老头似乎醒悟了过来,急忙解说道,“小友,是我老头子仓促了,没有把话说清楚,嘿嘿,嘿嘿嘿,我给你说,在咱们这个天地间,简单来说分为三个界面;” “上界,也就天道,是一群修仙得道者居住的地方,以虚空为主,主宰人界的生杀予夺,喜怒哀乐;” “中界,也就是人界,是一群凡人和低阶修士居住的地方,以山川河流为主,主宰人界的一切,包括生老病死;” “下界,也就是魂界,是一群以魂魄的样子居住的地方,以地下河流和甬道为主,主宰一切魂魄的来往,包括休养生息;” “嘿嘿,我老头子就是下界的魂魄,主掌雍州地界,这个皮猴子就是我的孙子,虽然看起来年纪比小友大了一些,但是在小友面前却不堪一击,让小友见笑了。” “能说说战争吗?”太昊急忙神识传音问道。 “呵呵。” 老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所谓的人界战争,其实是主掌雍州地界的祝家人为了争夺权利,引狼入室罢了;” “我老头子带着家人跟手下,是被动来这里,准备在战争中接收更多的魂魄,要不然,魂魄会到处乱跑,西地也会更加混乱的。” 太昊想了想,又问道,“老大爷,能阻止这个战争不?” 老头盯着太昊仔细打量了一下,脸色顿变,髿摇的就像一个拨浪鼓一样。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牌,貌似恭敬地递给了太昊,小声说道,“小友,相见即缘,老头子我还有事,就送您一个小礼物吧,烦请小友收下。” “好。” 太昊没有推辞,伸手接过玉牌,礼貌地笑了笑,眼见老头带着皮猴子匆忙离开后,就用神识注入玉牌内,看了一会,才发现玉牌内记录着一些小术法。 比如,如何施行五行遁法,比如,如何施行净身法,再比如,如何沟通神识法,还有,如何飞檐走壁法等等。 太昊对于其他法术都有过一些了解,唯独对于净身法是头一次了解,然后在看完小术法后,就秒懂花狐等人是如何快速抖擞掉身上的水迹的。 老话说,一法通,百法通。 太昊随手把玉牌收进收纳袋内,按照小术法上的口诀,小声念叨了一句,马上在水中抬起右腿抖擞了一下。 秒速之间,就把右边裤腿上和鞋子上的泥土和水迹抖擞了个干净,同时,也把眼前的溪水抖擞成了一大团浑水了。 太昊咧嘴笑了笑,感觉到这个小术法很好用,就麻利地转身,快步走出丈余远,小声念叨着小术法,抬起左腿抖擞了几下。 也是秒速之间,太昊就把左边裤腿上和鞋子上的泥土以及水迹抖擞了个干净。 眼见着眼前的溪水也变成了一团浑水,太昊只好转身走出丈余远,且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小术法,一边抖擞着身子。 亟待走出三丈远时,不管是皮毛,还是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尽皆抖擞了个干干净净,再无一丝一毫的污秽。 大略尺算了一下时光,看到妈妈快要把粥熬好了,太昊也不敢在水底多待了,就快步走到浅水处。 觉察到皮猴子们都没有在意自己,只顾着玩水了,一晃身形就跳出水面,脚下踩着水快步跑到溪水东岸上,站在一处比较干净的草地上,口中默念着小术法,使劲抖擞了一下身子。 然后,太昊就吃惊地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袜子跟鞋子,头上的方帕以及头发上的水迹,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大捧水雾飞到了身体周围,只留下一身清爽的气息。 “吃饭喽——” “都回来吃饭喽——” 华红莲没有注意到太昊这些小动作,眼见着两个陶罐里边的粟米粥煮好了,就站起身子,面朝着在溪水里头凫水的皮猴子叫了两声。 之后,华红莲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俏脸顿变,拔腿就往皮猴子们所在的岸边狂奔,眼神恍惚中,有意无意间就看见了站在水边草地上的太昊,手里提着小包袱和羊皮卷,且一脸的微笑。 “呼——” 华红莲长出一口气,立时打住了飞奔的脚步,用手轻拍着胸脯,快步向太昊走来,“呼呼呼,太昊,你差点吓死妈妈了!” “呃?”太昊茫然地看着妈妈,不明白妈妈说的话是啥意思。 华红莲上前圪蹴在太昊跟前,伸手抱住了太昊,也没有注意到太昊身上没有了泥巴,且干净了许多,只顾着高兴地说道,“乖哦,妈妈还以为你也跑进水里头去了,刚才差点就吓坏妈妈了呢。” 太昊也害怕妈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太过干净,急忙从收纳袋里取出那个玉牌,递到妈妈眼前,笑着说道,“妈妈,你看这个。” “这是。。。玉牌?” 华红莲盯着玉牌看了一眼,马上皱起了眉头,急乎乎问道,“太昊,你快给妈妈说,你从哪里捡来的这个玉牌?” 太昊伸手指了指溪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华红莲转过头瞅了眼溪边的浅水,又转回头看着太昊,马上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开心,“嘿嘿,太昊真厉害,竟然都能在溪水边捡到这么贵重的宝贝!” 说着话,就在太昊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木嘛——” 紧跟着松开了太昊,接过玉牌凑近眼前,一边盯着玉牌查看,一边笑着说道,“乖哦,妈妈看一下这个玉牌,看一下这个玉牌是谁的,呃?这上面咋是光秃秃的哩?” 太昊看清楚了,妈妈分明是在用肉眼观看玉牌,并没有用神识探查,就小声提醒道,“妈妈,你用心看一下,看一下玉牌里头是啥?我刚才好像在里头看到了好多字迹哩。” “哦?” 华红莲面上一喜,急忙用神识盯着玉牌,不到两个呼吸,脸色就阴沉了起来。 彼时,一众皮猴子扑腾到了岸边,一边小声说话,一边爬上岸,站在草地上,各自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方帕,在水里清洗了一下,就开始用方帕擦拭身上的水迹。 第285章 逃荒 七十 在太昊安静的目光中,华红莲把玉牌收进怀里,深呼一口气,眼睛直直地盯着右手,右手掌向上晃了晃,手掌上啥也没有出现。 太昊从妈妈的动作上判断出,妈妈这是在手掌上聚拢火焰,却因为神识太弱,连一个小火苗也没有聚拢出来,心里感觉到好笑,却没敢笑出来,只是用右手捂着嘴巴,身体轻轻抖动了几下。 “唉——” 华红莲又晃动了几下右手掌,手掌上始终没有出现期望中的火焰,不由得叹了口气。 无意中看向偷偷在笑的太昊时,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太昊,你给妈妈的这个玉牌,该不会是假的吧?” “妈妈都已经熟记了控火术,也按照玉牌上的口诀折腾了好几下了,你也看到了,妈妈这右手心一点儿火苗也没有。” “妈妈,玉牌上的口诀是真的!” 太昊小声说道,“妈妈,你先看一下我身上的衣服,这是我刚刚用净身术折腾了两下,粘在裤腿和鞋上的泥巴就叫我甩掉了,就跟从来没有粘到身上过一样。” “嗯?还真是的。” 华红莲仔细看了眼太昊的裤腿和鞋子,随即吃惊地瞪起了眼睛,诧异地问道,“哪,同样是术法,妈妈用了咋没有用哩?” 太昊被问住了,皱眉想了想,说道,“妈妈,可能是你修炼的灵力不是火灵力,手心上才不会出现火焰的。” “哦——” 华红莲如梦初醒,轻呼一声,随即深呼一口气,用脚在地上跺了几下,期望中的土堆也没有出现。 “哏——” 华红莲轻哼一声,不死心地又使劲跺了几下脚,地上还是没有出现土堆,就算是地面也没有任何波动,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随后,眼神也有些失望的看向太昊,摆了摆手,试探着问道,“太昊,我修炼的是土灵力,都已经筑基初期了,而且我也熟记那个土术法了,口诀记的比控火术还要熟练,想要在地上堆起一个小土堆,你看,也不行呀?” 太昊用神识迅速探查了一下妈妈的气海,发现气海中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变化,想了想说道,“妈妈,可能是你的灵气太弱了,还没有到那种灵气外放的时候吧。” “可能是吧。”华红莲有些灰心地点了下头,看样子有些郁闷。 这时候,一众皮猴子都穿好了衣服和鞋子,背着包袱匆匆走了过来,经过洗澡后,看起来都很精神的样子。 “大姐,我们都穿好衣服了。”罗山吸溜着鼻涕,笑着说道。 黑摸娃则用手擦了把口水,馋着脸问道,“大姐,真的可以吃饭了吗?我都饿的兮兮的了。” “嗯嗯,粟米粥刚才都煮好了,就等你们吃饭哩。” 华红莲还没有从尴尬中缓过神来,俏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丝笑意,摆手说道,“走吧!先吃饭,吃完饭了咱们歇上一会,还要赶路哩。” “大姐,真的是粟米粥吗?”罗弍把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嗯,单纯的粟米粥,连野菜都没有放。”华红莲微笑应声。 “呀——” 罗湖惊呼道,“我好久都没有闻过粟米粥的味道了,我估计,我得吃三大碗才能吃饱。” 黑亮急忙喊道,“要真是粟米粥,我可能也要吃五碗哩。” 黑老三咽了口唾沫,也跟着喊道,“大姐,我能吃八碗饭吗?我肚子大,平常我一个人就能吃罗湖跟黑亮一顿吃的饭。” “哏——” 黑虎气呼呼地哼道,“大姐做的饭都叫你们三个吃完了,大家还吃啥饭呀?跟在你们三个跟前看热闹流口水吗?嗯~?” “哈哈哈——” 罗门看着黑虎恼怒的样子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都吃吧,吃饱饭才有力气走路哩,我就站到你们跟前看看,只咽口水不说话,不行了我面向西北,多吃几口西北风好了,哈哈哈——” “啊啊啊,我饿的受不了了呀——”黑老三大叫一声,快步向简易灶台跟前跑去。 “哎呀,黑老三你慢些!” “黑老三你急啥哩?” “大姐,你看黑老三,喉咙手都上来了!” 。。。。。。 其余的皮猴子一看,也喊叫着跑了过去。 正在看热闹的太昊,忽然感觉到身体腾空而起,急忙转头一看,才发现是罗门抱着自己在往简易灶台跟前跑。 “哈哈,弟弟,一会给你吃一大碗饭,行不行?”罗山吸溜着鼻涕,跟在旁边开玩笑似的问道,“我都听见你这小肚子响了,是不是?” 太昊有点脸红,小声说道,“我我,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嘻嘻嘻——” “嘿嘿嘿——” “哈哈哈——” 。。。。。。 在一众皮猴子的打闹声中,一顿简单的早饭总算是吃完了,两个陶罐里头的粟米粥也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太昊吃的最少,只喝了多半碗粟米粥,陶罐里头就没有粟米粥了。 其次是妈妈,只顾得上喝了两碗粟米粥。 皮猴子们可都是放开了肚皮吃饭,吃的都很急,也不怕舌头和喉咙被热粥给烫着了。 吃的最少的罗山,也都吃了三碗半粟米粥。 吃完饭后,罗山和黑摸娃两人提着大小陶罐去溪水边清洗,其余的皮猴子各自找了个干净的草地,用树枝扫掉草叶上的露水,把野草踏平,或坐或半躺在野草上,面对着东方晒太阳。 野狼沟内,也许是因为紫阳升起来的缘故,溪水和两边草地上的雾气已经变得稀薄了许多,只有两边的杂树林里头,雾气看起来还很浓密。 紫阳已经升起两杆子高了,晒到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太昊也想走到野草上坐下睡上一会觉,还没有挪开步子,就被妈妈拉到了一旁,在空地上站好,被动的看着妈妈在自己眼前折腾小术法。 华红莲对于玉牌内的小术法很是执着,尽管演练的不是很到位,但还是硬着头皮依旧在不停地演练小术法,还是不死心地一个接一个演练的那种。 太昊有些没眼看妈妈的动作了,却又不敢说出来,害怕打击到妈妈的自尊心,只好假装很是高兴地看着妈妈,站在妈妈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妈妈在看,一边看,一边总结妈妈在演练小术法上的不足之处。 最后,就在罗山和黑摸娃两人提着装满水的陶罐去简易灶台跟前烧水的时候,太昊终于看明白了。 妈妈的悟性不差,气海内的灵气也不差,差的是妈妈的识海不够强大,神识太弱,没法超常运转气海内的灵气罢了。 “妈妈,嘿嘿。”太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说吧,啥事?”华红莲停下了手,微笑着看向太昊。 太昊小声提议道,“妈妈,我觉得,你还是提升一下识海中的神识吧。” 华红莲马上就明白了太昊的心思,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妈妈的神识不够厉害?”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点了下头,挥手从左侧腰间的收纳袋里头取出一个赤练果,微笑着递向妈妈,“妈妈,这是赤练果,能够增长神识的一种灵果,是花狐之前给我的。” “哦?” 华红莲伸手接过赤练果,凑近眼前仔细察看了一番,没有多问,随后用脚踢了踢一旁的野草,就坐在野草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赤练果。 太昊无事可做,回头看了眼罗门等人,发现都躺在野草上睡着了,一个比一个呼噜打的响。 只有罗山和黑摸娃两人坐在简易灶台跟前,一边看着火堆,一边张口,眼皮子还在不停地打架。 太昊知道暂时走不了了,就走到妈妈身旁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旁,石头大约有一个三个大陶罐大小,光滑的很,也很干净,太昊爬到石头上,面向东坐下,分出两道神识,一道神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道神识看向妊家埠子。 野狼沟南边的那两群野猪已经混在了一起,哼哼唧唧地一边在地上吃草,一边摇晃着身子,顺着溪水西边的草地往北慢悠悠走去,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远离这里。 野狼沟北边的野狼群也是混在了一起的,只是,这些家伙都没有吃东西,而是卧在溪水西边的草地上,悠闲地晒着阳光,看起来很是惬意。 妊家埠子内,妊千青在东西两个栅栏门里头各留下两个筑基境初期的族人警戒,其余的族人悉数回到了祠堂后院里头。 三个年纪比妊千青小一些的女人,修为大约都在筑基境中期,在后院中间的大树下,忙碌着露天做饭,热气弥漫,炊烟袅袅,如身临仙境一般。 其余的族人则围坐在一旁的两个方桌周围,妊千青忙着给受伤的族人处理伤口,一个手脚麻利地青壮男子,修为在筑基境巅峰,板着脸站在一旁,给妊千青打着下手。 从妊家埠子这些族人皮青脸肿的创伤来看,之前跟罗良等一众马匪打架的时候,都可谓是拼了老命了,受伤的也不是很轻。 在妊千青处理伤口的时候,不时有呲牙咧嘴的痛呼声响起。 再看罗良等人,除了磨蹭在后边没有打架的水娃子四个人,其余的人尽皆皮青脸肿,还有三个马匪腿上好像有伤,走起路来一跛一摇的。 这群马匪一路走一路咒骂着,很快走到了西边那个山沟东边的沟沿上,放眼看向山沟西边山洞前的空地,眼尖的黑木墩忽然伸手指着西北边的谷子地大叫了起来,“哎呀,快看——” “看啥?看啥?木墩你能不能说清楚些!”罗良瞪眼急问。 黑豹有些窝火,狠声呵斥道,“木墩你喊叫啥哩?有啥好看的?” “呀——” 黑狗也跟着惊呼道,“大伙快看,前头那些弟兄们咋都向古道那边跑去了呢?” “哦——” 黑三娃也跟着惊呼了起来,“我好像看见黑头领了,黑头领咋也跟着跑过去了?” “这些家伙这是。。。”黑老娃一脸的惊愕。 罗良也看见了一众马匪疯狂的举动,急忙喊道,“弟兄们,还等个辣子呀?没看见黑头领都跟着跑过去了吗?快跑呀——” 水娃子急忙附和道,“对对的!肯定是谁在古道上发现了富户,有值钱的东西可以抢了,弟兄们,快跟我跑过去呀——” “哦哦,谁跑的慢了,可就跟好东西没有缘分了呀——”罗跟娃尖叫一声,率先跳下沟沿,向西南方向奔跑。 盘姬娃紧跟在罗跟娃身后,咬牙跳下了沟沿,大声喊道,“跑呀,快跑呀,你们不跑我先跑了呀——” 罗良和黑豹两人此时的心里是排斥的,自己两人还没有发话,这些家伙就敢擅自作主张了,奈何在看见生茂带着生金和生银也跟着跳下沟沿跑路的时候,也就不再矜持了,也跟着咬牙跳下沟沿,大声喊叫着追了上去。 “弟兄们,抢东西去了——” “谁跑得快,谁就抢的东西多呀——” “你们跑慢点,我腿疼跑不快,这咋弄呀?” “哎呀,你不要抓我手,咱俩各跑各的——” “罗良哥,等我一下!” 。。。。。。 一众马匪在乱喊乱叫中,一窝蜂似的向古道方向飞奔,就连三个腿上受伤的马匪,跑起来的速度也是很吓人的。 最先看到马匪跑向古道的人是华青松,因为有装钱串子的包袱要藏起来,忽然听见黑山方向有喊声传来,不小心一抬头,就看见了南边的谷子地里,从黑山方向跑过来了一大群马匪。 “嗯?这是。。。” 华青松愣了一下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脸色大变,也顾不得藏包袱了,马上伸手从马车上抓起一个锄头,大声喊道,“马匪又来了,大家快拿东西戒备——” “马匪来了——”立刻有华家族人大叫了起来。 “快快快——” 刚刚从马车上睡醒的华伯梁,在看见远处跑来的马匪后,也跟着大喊了起来,“华家族里的青壮,赶紧拿锄头镢头,准备打捶了——” 紧跟着,在古道上准备吃饭的一众华家族人就忙乱了起来。 正在烧火做饭的女人们急着找寻自家的碎娃,老人都急着把正在谷子地里吃草的牛马往回赶,青壮年急着在马车上翻找趁手的东西,皮猴子们急着追赶小泥猴,找妈妈寻求庇护。 汝丰喜和黑四带着两个小队的神州卫,正好跑到了华遂梁跟前,刚要跟华遂梁和华红泥打招呼,就听见华家族人在大喊大叫,“马匪跑来了——” 于是,汝丰喜和黑四急忙打住脚步,齐齐看向南边的谷子地,然后,两人的脸色就变了。 “这群马匪这是想要做啥?”汝丰喜脸色苍白,不住地喘着粗气,喃喃自语。 黑四的黑脸也变得有些发白,只是头铁惯了,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气呼呼地说道,“肯定是跑过来抢东西了,还能做啥!” 有神州卫哆嗦着问道,“丰喜哥,咱们打不打这些马匪?” “就是的,”有神州卫岔音跟着问道,“咱们这点人,能打得过这群马匪不?” 没有人回应,也许是汝丰喜害怕丢脸,也许是黑四心里没有底气,在这一瞬间,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华遂梁有些恼怒地说道,“丰喜,黑四,你们要是害怕了,就赶紧回黑水城里头去吧,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跑路;” “我们这些逃荒的人命贱,背井离乡后都是烂命一条,不值得你们拼命护佑,我们的安危,还是我们自己来争取吧!” 第286章 逃荒 七十一 “唉——” 华遂梁说着,皱眉叹了口气,从马车上抓起一把砍柴刀,看向站在老婆子妊大妮身后畏畏缩缩且一脸苍白的华红泥,沉声喊道,“红泥,快过来,把这个拿上——” 华红泥不敢迟疑,苦着脸上前接过砍柴刀,哆嗦着身子走到马车南边,硬着头皮站定身形,半举起砍柴刀,静静地看向黑山方向快速跑来的马匪群,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鱼,你也过来!” 华遂梁又伸手抓起一把锄头,看向一脸茫然的站在汝东水和华红英身后的华红鱼,吆喝道,“小鱼,过来,给你一个锄头,一会跟打起来的时候,你记住护住黑门母子俩!” “大,乃你哩?”华红鱼苦着脸,走上前接过锄头,样子看起来有些委屈。 “我豁出这一摊子了,大不了拉上两个垫背的,就算是死了也能赚一个!”华遂梁目光阴沉地看向叫喊着越来越近的马匪群,话语中满满的都是无奈。 汝丰喜听罢华遂梁的话语,感觉到老脸上有些发热,急忙从背上取下大长弓,大声喊道,“弟兄们,都把弓箭准备好,华叔这么大年纪了,都不害怕这些狗东西,咱们这么多人,还能叫这群乌合之众给吓住了,哪还是男人吗?” “就是,就是的!” 黑四马上来了底气,也跟着取下背上的大长弓,举起来喊道,“丰喜哥说得对,咱们是男人,也都是神主卫,保家安民是咱们的事情;” “不能说平时吃着平民种出来的粮食,马匪来了,咱们就怂了,就撒腿跑了,哪,咱们会被人骂先人的!” “丰喜哥高义!黑四说得对!” 华红鱼大声赞叹道,“诸位弟兄,你们都是黑水城的神州卫,按道理马匪害怕的是你们才对,我都不怕,你们还怕个啥呀?” “二大,你真勇敢!” 黑蛋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两个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一手拿着一个,快步走到华红鱼身旁,一脸羡慕地看着华红鱼,大声说道,“我也要跟你一起打马匪!” 黑娃一脸懵懂地跟在黑蛋身后,手里也拿着鹅卵石,吸溜着鼻涕说道,“二大,我也要跟你一起打马匪哩,嘿嘿!” 汝东水怀里的黑门急了,大声嚷嚷道,“妈妈,你快放我下来,我也要去帮阿大打马匪哩。” “胡闹——” 汝东水眼见妊大妮不善的目光看向自己,马上就急了,伸手在黑门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立时,黑门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打马匪是大人的事情!” 华遂梁从马车上拿起一根三尺长手腕粗细的棍子,快步走到华红鱼身旁,大声说道,“黑蛋,甭胡闹了,快带黑娃回去!” “我不!”黑蛋倔犟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不远处的马匪群。 彼时,华家族人中,其他人家的青壮也拿着锄头和镢头站到了古道南边的谷子地边缘,不管现在心里咋想的,但是在气势上还是比较要强的。 一众神州卫见状,纷纷跟在汝丰喜和黑四身后,快步走到南边的谷子地边缘,自行站成一排,面向马匪跑来的方向,弯弓搭箭,目光狠厉。 或许是马匪们远远地看到了古道上华家青壮视死如归般的拼命架势,并没有向古道这边冲来,而是选择在半道上折身,冲向了黑水城西门口方向。 “嗷嗷嗷——” “冲呀——” “进城里抢东西了——” “呀呀呀呀——” 。。。。。。 此时,坐在车辕上盯着罗大力和罗小牛以及嬴南山三人数钱串子出神的罗牤牛,忽然听见马匪们的叫喊声有些不对味,急忙抬眼看去,马上就吓了一大跳。 “这是?” 原本,原本冲向古道逃荒人群的马匪群,竟然直接向西门口这边冲过来了,还肆无忌惮地叫得很大声。 “快!马匪跑过来了——” 罗牤牛马上急了,大声喊道,“大力,快去城门口传讯,叫神州卫都过来,弓箭准备!” “小牛,你把包袱看好!” “南山,拿上弓箭,跟我站到马车南边去!” 罗牤牛喊罢,也不管罗大力三人有没有听自己的吩咐,就从马车上自己的包袱上抓起大长弓和箭匣子,一边把箭匣子系在右侧腰带上,一边抽出一支箭羽,搭在大长弓上就往马车南边走。 嬴南山有样学样,也急忙伸手抓起大长弓和箭匣子,跳下马车快步跟了上去。 罗小牛抬起头看了眼谷子地里疯狂叫喊着跑过来的马匪,马上就慌神了,本来是收拾包袱的动作,竟然鬼使神差地解开了一个包袱,把包袱里头的钱串子倒在了车厢内。 罗大力也反应过来,顾不得帮罗小牛收拾散乱的钱串子,撒腿快步向城门口跑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弟兄们,快拿上弓箭过来,马匪马上就要冲过来了呀!” 只是,站在城门口的两个神州卫小队,此时刚刚分完铜钱,各自拿着分到手的铜钱,笑的眯起了眼睛,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搭理罗大力,更有心思多的,还以为罗大力是跑来借钱的。 “弟兄们——” 罗大力跑近城门口,瞪着眼大声喊道,“你们快拿上弓箭跟我走呀,马匪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去去去——” 一个脾气看起来暴躁的神州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赶紧一边狂去,我们可没有你们罗盘城神州卫那么闲。” “呸——” 另一个长得有些困难的神州卫一撮嘴巴,朝着罗大力脚下唾了一口唾沫,鄙夷地说道,“快走开!苍蝇一样的东西,甭来恶心我!” “就是,就是的!” 一个周子脸神州卫扁了扁嘴,不屑地说道,“我说大力呀,你有多远滚多远,不要一看见我们手里有了钱,就一脸谄媚地凑过来惹人嫌,真是的,一点点眼色也没有的。” “哎呀,我说的是真的!” 罗大力急了,就要伸手去拉近前的一个神州卫,大声喊道,“这个兄弟,要不你往西南边看一眼,马匪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滚——” 这个神州卫没好气地对着罗大力吼叫了一声,然后,眼睛有意无意间就看见了西南方向的谷子地里,从黑山冲过来一大群马匪,立时就惊呆了。 罗大力意识到没有人愿意搭理自己,苦着脸皱了皱眉,没有办法,只好火速转身向马车跟前跑去。 正好,罗牤牛眼见冲过来的马匪太多了,根本就不是自己四个人可以招惹的,急忙收起弓箭,麻利地转过身,快步走回到车辕左边,把弓箭往车上一扔,大声吼道,“大力,南山,快上车!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嬴南山还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问道,“牤牛哥,咋了?” “你没看见这群马匪是奔着城门口来的吗?”罗牤牛怒道,“黑水城这些神州卫都不愿意过来阻挡,咱们还挡个辣子,还要不要小命了?” “哪,哪还咋弄呀?”嬴南山又问。 “咋弄个屁!你说,咱们四个人能挡住这群马匪不?”罗牤牛只差叫骂了。 “呃?” 嬴南山立刻就变了脸色,瓜子都知道一多两少,自己咋就糊涂了呢?转身快步走到马车跟前,左手一按车厢,身形一闪,整个人就跳上了马车。 “唊——” 罗牤牛扯着马缰绳,沉喝一声,马儿嘶鸣着仰起头,踢踏着马蹄子快速掉头,然后从古道南边的空地向东跑路。 “牤牛哥,等一下我——”罗大力苦着脸叫喊了一声,快速向马车追去。 此时,大喊大叫的马匪们,已经距离城门口不到三十丈远了。 距离城门口比较近的逃荒人,以小家为主,瞪着赤红的眼睛,纷纷拿起自认为能够打人的东西,站在自家马车东边和南边,怒目敌视着跑过来的马匪,大有拼命的架势。 刚才还在发呆的那个神州卫,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用手指着越来越近的马匪群,大声喊道,“马,马马,马匪来了呀——” “哦——” 一众神州卫这才慵懒地转头看去,随即齐齐变脸,目瞪口呆。 “快快快——” 有头脑灵活的神州卫大声催促道,“马匪来了,弓箭准备!” “准备个屁呀——” 有神州卫大声反驳道,“马匪这么一大群,少说也有七八十人,咱们才几个人,打得过吗?” 有头铁的神州卫瞪眼恼道,“咱们是守门的,打不过也要打呀!一旦马匪进了城,后果不堪设想。” “你能你打,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哩,我先走了。”有神州卫已经被吓坏了,颤音嘟哝了一句,麻溜地跑进了城门洞内。 对敌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跑路,同时也是最致命的。 眼见有神州卫被吓得跑了,马上就有神州卫有样学样的,然后,不知道哪个神州卫吓得尖叫了一声,一大半神州卫都跟着跑进了城门洞里头去了。 留在城门口外的只剩下三个神州卫了,相互间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眼相距不到十丈远的马匪群,无奈地叹了口气,火速转身跑进了城门洞。 “嗷嗷嗷——” “冲呀——” “杀呀——” “打死这群龟孙子呀——” 。。。。。。 伴随着马匪们的叫喊声,跑进城门洞里边的神州卫们还没有来得及关上城门,跑得快的马匪就已经冲进了城门洞。 然后,城门洞里头就传出了棍棒的磕击声和咒骂声。 不到五个呼吸,马匪们就一窝蜂地冲进了城门洞,然后就跑进了城内的东西主街道上,再然后,城内就乱了起来。 厮打声,叫骂声,哀嚎声,大哭声,以及牛马猪羊等家畜的嘶鸣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太昊懒洋洋地把目光移进城内,看到神州卫们已经四散逃遁了,就连之前在城头上假寐的神州卫也跑远了,只留下空无一人的城头和被山风吹的咧咧作响的黑色旗子。 好在这些马匪们并没有沿街杀人,也没有贪心地抢夺东西,而是在主街上瞅着空隙拼命向东门口方向跑路。 因为,有眼尖的马匪已经远远地看见,罗鸣等人骑着马儿已经冲到了东门口跟前了。 而一脸懵懂的黑大盛,此时刚从神庙打卦出来,看到主街上乱哄哄的情形,就走到神庙西边的祭祀台上,站在祭祀台上,看着混乱的街道上混乱的人群,一脸的懵懂。 在黑大盛身旁,总计有一个小队的神州卫,是妊万奎带来的,此时,这些神州卫也是一脸的惊慌。 同样一脸惊慌的妊万奎,使劲咽了口唾沫,正在试探着询问黑大盛,“黑总领,咱们要去抓这些马匪吗?” “你确定咱们这几个人能打的过七十多个马匪?”黑大盛收回目光,瞪向妊万奎,沉声问道。 妊万奎一怔,尴尬地咧了咧嘴,顺下眼睛说道,“哪,那还是算了吧。” “嗡——” 太昊忽然感觉到妈妈的身上有大量的灵气在波动,急忙收回目光,看向打坐中的妈妈,这才意识到,赤练果里面所含的灵气太过爆烈了,妈妈都有些受不了了,身上的经脉已经扩张到了极致。 还有妈妈的气海和识海,也在迅速扩张,有些快要炸裂的样子。 “嗯嗯,大意了。” 太昊嘟哝了一声,一个闪身跳到妈妈身后,伸左手按在妈妈背部的灵台穴上,开始吸收妈妈经脉中的赤练果灵力,并将自身一直在运转的经诀运转到了最大速度。 大约一刻钟后,太昊感觉到妈妈经脉中的狂暴灵气逐渐温和了下来,看了眼妈妈的气海和识海,气海好像扩大了两倍,识海貌似扩大了五倍。 太昊的心里不免感觉到有些小兴奋,意识到妈妈真的没有什么危机了,这才收回右手,身形一晃,退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假装继续在假寐。 “呼——” 五个呼吸后,华红莲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有两道紫光秒速射向了虚空。 华红莲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右胳膊前伸,右掌向上,深呼一口气,右手心里马上就腾起了一团火焰,有三岁娃脑袋大小。 “嘿,看来还是之前的神识不够用,没有五行不相通的道理。” 华红莲兀自感叹了一句,又深呼了一口气,撤掉了手心里的火焰,站起身四下里看了看,晃动了一下身形,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随后,华红莲并没有急着去叫醒一众皮猴子,而是轻轻地走到太昊跟前,圪蹴下身子,安静地注视着太昊。 大约过了十个呼吸后,看到太昊还没有睁开眼睛,华红莲咧嘴笑了,轻声问道,“嘿嘿,太昊,还在假装睡觉么?” 太昊急忙睁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妈妈,问道,“妈妈,你咋知道我在假睡哩?” 华红莲微笑着问道,“就在刚才,你明明帮了妈妈一把,你当妈妈不知道吗?” “哎呀,妈妈,我还以为你没有注意呢。”太昊开心地笑了起来。 华红莲无意中看见了太昊左侧腰间的收纳袋,马上来了兴趣,“咦,你腰带上挂的这个荷包,是花狐送给你的?” “这个呀?” 太昊解下收纳袋,知道不好造慌,随手抹去了袋口上的神识印记,递向妈妈,说道,“这是我在老林子里头狂的时候,无意中捡来的,里头有好多丹药,还有一些花花草草。” 第287章 逃荒 七十二 “我看看!” 华红莲从太昊的话语中,就知道这个所谓的‘荷包’是一个修士眼中很珍贵的收纳袋,也很想知道这个收纳袋里头都装了些啥东西,反正之前太昊送给自己的赤练果就很特别。 论私心,华红莲也很想再吃几个赤练果,来增强自己的神识,以期让自己的境界提高起来。 逃荒的路还很长,自己还带着太昊,现在又多了八个皮猴子,到底要逃荒到哪里?自己好像也很盲目,现在也没法知道。 在漫长的逃荒的路上,每时每刻都存在着好多危机,就靠自己这点微薄的修为,别说斩妖除魔了,就连自保貌似也很困难。 在打开收纳袋后,华红莲看到了里头的东西时,马上就瞪大了眼睛,激动地都结巴上了,“这这这。。。” “妈妈,” 太昊看到妈妈吃惊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是没敢大笑出声,只是微笑着说道,“嘿嘿,这个小袋子现在就是你的了,包括里头装的东西。” “呃?” 华红莲收回目光,惊喜地看着太昊,略显激动地说道,“太昊,妈妈谢谢你哦,你可是妈妈的福宝呀,嘿嘿,妈妈以后提升修为有希望了,嘿嘿嘿。” “妈妈,我听花狐说,用神识在袋子口上打一个印记,袋子里头的东西就不会掉出来了;” 太昊看到妈妈一脸的高兴,也跟着高兴坏了,但是并没有忘记嘱咐妈妈一些有关收纳袋的事情,“还有,花狐还说过,在需要用啥东西的时候,只要这个小袋子里头有,你只需要一个念头,就会拿在手里,还不用担心其他人偷走里头的东西哩。” “呃?” 华红莲惊呼一声,火急火燎地咬破右手食指,给收纳袋口上滴了三滴血,随即深呼一口气,开始用从玉牌上学来的小术法,用神识给收纳袋口上打了一道神识印记。 随后从背上取下包袱,试着神念移动,看看能不能把包袱收进收纳袋里头。 然后,就瞪着眼睛看到包袱消失了,且出现在了收纳袋里头,华红莲大喜,想了想,又从怀里取出玉牌等物,悉数收进了袋子里头。 “玉牌出来——” “嘻嘻,回去!” “装聚气丹的小葫芦出来——” “嘿嘿,回去!” 。。。。。。 在太昊的注视下,华红莲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不停地运用神识从收纳袋里把东西取出来,又收进去,来来去去的一点儿也不嫌魄烦。 就在太昊看得眼晕,准备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的时候,华红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很宝贝地把收纳袋系在左边的腰带上,看了看,感觉到不是很放心,又解下来揣进了怀里。 然后,用手隔衣服轻拍着怀里的收纳袋,眼神在太昊的肚子上看了两眼,小声问道,“太昊,你给妈妈说真话,你的肚脐眼下头咋没有气海哩?” “嗯?” 太昊一惊,急忙看了眼肚脐眼下边的气海,气海还在,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想到妈妈的问话,就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哇。” “那你刚才伸手帮妈妈的时候,手上的灵气是哪里来的呢?”华红莲蹙眉,继续问道。 太昊装作思虑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刚才我看妈妈身上的气息不好,就用手按在妈妈的背上揉了揉,妈妈身上的气息就好多了。” “这样啊——” 华红莲又聚目凝神探查了一下太昊的胸脯和额头,都没有什么发现,便在心里怀疑太昊是不是经脉异于常人。 于是,华红莲又把目光看向太昊身上的经脉,吃惊地看见,太昊身上的经脉竟然比自己的小腿肚子还要粗壮,里边还在流淌着岩浆一样粘稠的东西,骇得华红莲差点儿晕倒在地。 只是,华红莲咬了咬牙,也没敢明说,假装正经地长出了一口气,一脸严肃地小声嘱咐道,“太昊呀,妈妈给你说,不管你身上有没有灵气,往后都要继续苟着,万不能在其他人跟前流露出来;” “其他人跟妈妈不一样,你出手帮了他们,他们还以为你身上藏有啥宝贝哩,然后就会对你不利,这样,你就会无缘无故地受到伤害的;” “你想啊,如果你受到了伤害,你不但自己会很难过,妈妈也会跟着难过的。” “嗯嗯,嗯。”太昊急忙点头,很乖巧地说道,“妈妈,我知道了,我会继续苟着的。” “这样才好嘛!嘿嘿嘿。”华红莲满意地点了下头,会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就走到一旁,继续折腾小术法去了。 “嘘——” 太昊长出一口气,伸手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看了眼躺在草地上的六个皮猴子,发现皮猴子们还在打着呼噜,睡的很香的样子。 又看了眼坐在简易灶台旁边的罗山和黑摸娃,发现罗山和黑摸娃也都睡熟了,低着头轻轻地打着呼噜,小身板时不时地摇晃一下。 罗山的鼻涕已经流到胸脯上了,看起来有些辣眼睛,黑摸娃的口水更厉害,把胸脯上的衣服都打湿了手掌大一片。 好在简易灶台下的火堆已经熄灭了,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要不然,火苗随着树枝烧出来,是很危险的。 两个陶罐里边的溪水也早就烧开了,也不再翻腾了,只是冒着热气,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很浅的柴灰,陶罐口上的口沿上也是。 太昊挤了挤眼睛,收回目光,又向黑木戒里边看去。 黑木戒里边的雾气很是浓郁,不管是各家的山头,还是诸多的山坡,尽皆弥漫在浓浓的雾气之中,也都很安静,不管是大鸟还是小鸟,都在树桠上安静地爬卧着,嘴巴微张,深长地呼吸着虚空中的灵气。 嗯嗯,还有野猪群和狼群也是。 之前栽种在山沟里的赤练果树,好像已经长高了很多,最高的约有一丈二尺高低,最低的也有六尺多高了,树上的枝叶很是繁茂,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开花结果的。 紫玲珑的藤蔓已经爬满了大半个山沟,藤蔓上的紫玲珑正在开花结果,看起来很是茂密,光是成熟了的紫玲珑都有三百多串了。 或许是条件反射的缘故吧,一看到成熟后的紫玲珑,太昊就不自觉地感觉到嘴里的口水好像突然之间增多了,于是挥手用神念摘了十二串紫玲珑,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目光又扫过结满番茄的山坡,发现大半个山坡都被藤蔓爬满了,藤蔓上的番茄比紫玲珑还要茂盛。 摆放阵法坡上,阵法依旧,没有发现捣乱的痕迹。 摆放黑木箱的山坡上,黑木箱依旧,只是木箱内的黑色石头好像少了很多。 太昊怀疑,可能是空间内在吸走灵气的时候,吸走了好多黑色石头,就没有往心里去。 “咦——” 正在吃紫玲珑的太昊,忽然听见头顶上有声音响起,一抬头,就看见了妈妈略带惊讶的神情,“太昊,你在吃啥哩?” “嗯——” 太昊因为嘴里塞满了紫玲珑,没法张嘴说话,就随手抓起三串紫玲珑递向妈妈,随后使劲咀嚼了几下,把嘴里咬碎的紫玲珑咽下喉咙,这才说道,“妈妈,你吃,这个野果子很甜很甜的,吃了嘴里就不渴了。” “嗯嗯嗯。” 华红莲想也不想,接过紫玲珑就往嘴里塞了大半串,一股很香甜的味儿马上就充斥在嘴里,来不及多想,就微笑着猛点头。 在咽下一口嚼碎了的紫玲珑,重新吃进剩下的小半串时,脸上的微笑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 华红莲也来不及说话了,更来不及询问太昊有关这个野果子的来历,就地打坐,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快速运转起经脉中的灵气,籍以化解和吸收吃进肚子里的紫玲珑所发散出来的狂暴灵气。 “嘿嘿,妈妈,这个野果子甜不甜呀?” 太昊假装懵懂地问了妈妈一声,继续吃着紫玲珑,感觉到刚才取出来的紫玲珑不多了,又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十二串,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紫玲珑,一边将神识分成两道。 一道神识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意想不到的危机出现。 另一道神识看向黑水城西门外,想要知道,黑马和罗良等一众马匪跑到啥地方了?进没进黑水城西门? 目力所及,黑水城西门外的古道上,一片安静,虽然逃荒的人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进城,但是却没有一家人动弹,依旧待在原地,都在静静地看着城门口。 罗牤牛牵着马缰绳,赶着马车已经进了黑水城,来到了城内的主街上。 罗大力和罗小牛以及嬴南山三人,很是戒备地走在马车两旁,手里拿着长剑,警惕地看着主街道两旁的店铺。 主街道两旁,原本早上天亮的时候就已经打开的各家店铺大门,现在都已经关闭了,就连大门两边的街窗也关上了。 躲在店铺里头的人都很安静,除了个别碎娃压抑的哭泣声,几乎没有啥动静了。 原本在街道上歇息的逃荒人群,现在都聚集在祭祀广场和神庙前后的空地上了,几乎没有几个人说话,都很安静地或坐或站在自家的马车旁边,惊恐地看着街道上向东远去的马匪们的背影。 黑大盛和妊万奎,还有一个小队的神州卫,依旧站在祭祀台上,安静地看向主街道东边,看着黑马和罗良等一众马匪逐渐跑远,兀自吞咽着唾沫。 “黑,黑总领!” 妊万奎终于忍不住了,小声询问道,“黑,黑马跟罗良他们都跑远了,咱们,咱们还去追赶不?” “穷寇莫追!” 黑大盛平静地说道,“再说了,黑马带着的这些人虽然跑进了城里,但是,他们只是路过而已,并没有对咱们造成啥伤害。” “可是,可是他们把城里的人都吓坏了,都以为他们要来抢啥东西哩,这分明是没有把你我看在眼里!”妊万奎感觉到有些恼火。 “呵呵!” 黑大盛眯眼看着妊万奎,笑了,“我说老妊,那你刚才弄啥去了?咋不趁着马匪跑进来的时候,扑上去去抓他们哩?” “我,我我。。。” 妊万奎瞬间红了脸,皱眉想了想,又开口说道,“黑总领,你甭说我了,我这人比较胆小,你刚才不是也没有去抓马匪么?” “咦?” 黑大盛愣了愣神,马上从背上拔出长剑,挥手向东指了指,大声说道,“弟兄们,追马匪了——” 说完话,就把长剑按在了妊万奎的脖子上,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妊万奎。 “哎呀嘛呀——” 妊万奎吓了一跳,愕然地看着黑大盛,咧了咧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就连声音也跟着岔音了,“黑,黑总领,你这是做啥?我我,我有没有做啥坏事。。。” 黑大盛阴沉着脸,厉声喝道,“还不快追?你莫不是想要放跑这些马匪?” “嗯?哦哦哦——” 妊万奎马上明白了过来,急忙伸手推开脖子上的长剑,率先冲下祭祀平台,向东门口冲去,一边跑一边岔音喊道,“弟兄们,抓马匪了呀,啊啊啊——” 一众神州卫听了都想笑,看在黑大盛黑着的脸上,忍着笑意,剧烈地抖动着肩头追了上去,喊叫声一个比一个响亮。 “抓马匪呀——” “追马匪喽——” “不要放跑一个马匪啊啊啊——” “嗷嗷嗷嗷。。。” 。。。。。。 太昊将目光看向黑水河东门口,此时的东门口,不但不见了几个神州卫小队头领的影子,就连一众神州卫也不见了踪影。 之前在主街上歇息的逃荒人,此时也躲进了街道两旁的小街道和巷子内,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手里尽皆拿着棍棒和锄头等物,非常戒备地看着从主街上跑向东门口的一个个马匪,目眦欲裂,就连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也许是东门口没有了神州卫看护的缘故,一众马匪也就没有了任何顾忌,大喊大叫着很轻松也很容易地就跑出了东门外。 在东门外的古道上,黑鹞子依旧抱着春雨,骑着一匹马,牵着两匹马,已经跑出去有三十多里地了,还在顺着古道继续往东跑路。 罗鸣和罗江,还有罗红,三人咬牙切齿地骑着马,远远地坠在黑鹞子身后十里开外,可能是马背上驮着的包袱有些太重了,使得马儿跑的速度越来越慢。 在罗鸣身后十二里开外的地方,罗容带着一众马匪骑着马,也在拼命赶路,也许是两人骑乘一匹马的缘故,还有马背上还驮着装钱的包袱,压得马儿跑起来还没有人快。 在罗容等人身后十里左右的地方,最先叫喊着冲进西门的一众马匪,这时候已经跑出了东门外,经过长途奔袭,这些马匪一个个看起来都很疲乏,就连跑路也是在咬牙坚持。 黑马的个头高大,身材魁伟,可能是没有歇息好,尽管看起来脸色很差,但还是跑在罗良和生茂等人头里十丈开外,独自继续向东门口狂奔。 在东门外一里地外,古道南边的谷子地里,黑般煞带着七个马匪傻傻地站在田埂上,距离古道只有二里地。 此时,黑般煞等人有些郁闷,一会看向东边古道上跑远了的马队,一会看向黑水城东门口刚刚跑出来的一众马匪,尽皆一脸的懵逼。 “黑哥,咱们是不是今个在搬家啊?”黑般煞身旁,一个看起来文绉绉的马匪小声询问道。 黑般煞一头的雾水,瞪着眼睛反问道,“啥搬家不搬家的,我伢晚上咋没有听黑老大吩咐哩?” 另一个马匪眉头紧皱,一脸的疑惑,“黑哥,你说这要是没有搬家,哪,罗头领咱带着马队向东弄啥去了?” “就是,就是啊!” 立刻,又一个马匪也跟着附和道,“黑哥,你看,东门口跑出来的这群人,不都是咱们野马寨的人么?我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七十多个弟兄。” 第288章 逃荒 七十三 “哎呀——” 一个眼尖的马匪尖叫了起来,“黑哥,你快看,黑老大从东门口跑出来了——” “咦?” 最先问话的马匪惊呼道,“黑哥,我看见罗良了,哎呀,还有生茂,就紧跟在罗良身后,咦,黑豹跟黑狗也带着人跑出来了——” “也许是出了啥事情,黑老大真的带着弟兄们跑出来了。” 黑般煞想破髿都没有想明白,这一群群野马寨的弟兄为啥要往东边跑哩? 想不明白也就干脆不想了,黑般煞使劲摇了摇头,大声吩咐道,“弟兄们,快走,过去跟上黑老大跑路,黑老大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吃不了亏的。” 说着,先一步向北边的古道跑去。 一个很有想法的马匪大胆猜测道,“黑哥,该不会是白鬼骑兵打过来了吧?要不然,黑老大是不会带着弟兄们往东跑的,野马寨还有那么多东西哩。” 立刻,就有马匪附和道,“哟——还真是的!” “呜呜——”一个马匪突然大哭了起来。 黑般煞不耐烦地吼道,“黑皮,你哭啥哩?烦不烦呀?” 正在大哭的马匪旋即止住了哭声,很委屈地说道,“我攒了两年的好东西,还都在野马寨里头藏着哩,现在,可都没有了啊,呜呜呜。” 一想到没法回去的野马寨,众人马上就沉默了,只剩下快速跑路的脚步声和衣服划过野草的簌簌声。 也就在黑般煞等人东边隔着三丈远的田埂旁边,公野长发战战兢兢地爬在野狐扒拉出来的浅坑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黑般煞等人发现了,然后小命就不保了。 这时,无意中听见了几个马匪的谈话声,‘白鬼骑兵打过来了,’公野长发马上就精神了起来,‘白鬼骑兵不就是自家的骑兵队伍么?’ “既然自家骑兵队伍打过来了,自己还害怕个啥呀?” 一念及此,公野长发也不在地上爬伏了,干脆大着胆子爬起身来,面对着黑水城方向大笑了起来,“啊哈哈哈,老子终于等到骑兵队伍打过来了呀!哦哈哈哈——” 跑在最后面的马匪,忽然听见了公野长发放肆的大笑声,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公野长发竟然大着胆子挑衅了起来,“孙子,看啥哩?过来抓我呀!你要不过来抓我,你就不是你妈生的!” 这个马匪马上就气坏了,想要转身扑过去把公野长发抓住狠狠地打上一顿,可是又害怕自己一个人抓不住公野长发,也害怕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打不过这个白鬼。 于是,心里一动,就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帮助自己一块去收拾公野长发,便大声喊道,“黑哥,我看见伢晚上撵的那个狗东西了,他就在咱们后头,还在骂咱们哩。” 黑般煞没好气地吼道,“争叫啥哩?那个白鬼爱骂就叫他骂去吧,反正你身上也不会少个啥,怕啥哩?有这个叫唤的劲儿,赶紧往古道上跑吧,黑老大还在等咱们哩!” “好,好吧。” 这个挨骂的马匪很是无奈,自己咋就变成风箱里的老鼠了呢?没敢多想,害怕黑般煞再骂自己,只好低头快步赶路。 “外——” 太昊的神识注意到,黑家埠子里的那个十二岁的金丹境修士,不知道啥时候来到了野狼沟,站在自己东边三十丈远的地方,两手掐腰大声叫嚷着,“你们是从啊嗒来的?咋的跑到这个沟里的?” 太昊急忙起身,打量着这个皮猴子,发现同样是金丹境修为,这家伙不但气海比妊千青老头要大上一半,而且识海更是比妊千青老头要大声两倍,能用神识从六里地外的黑家埠子看到野狼沟这里,应该也算是很正常的了。 只是,太昊并没有立刻戳破这个皮猴子的修为,而是装作一脸懵懂地问道,“外——你谁呀?你咋的跑到这里来的?” “呃?” 十二岁的金丹境修士愣住了,一脸愕然地打量着太昊,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抱拳问道,“小友,我看你面熟的很很,你是北边老龙口的青帝吗?” “你认得我?”太昊有些愕然,自己跟这个家伙只是初次近距离见面,这家伙咋就认得自己哩? “嘿嘿,小友不急!我叫黑大柳,是东边这个黑家埠子的人;” 十二岁的金丹境修士黑大柳微笑着,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步向太昊走来,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自我解说道,“我家兄长叫黑大盛,是黑水城神州卫总领,有关你的事情,我也是从我家兄长口中听来的,也不是很多;” “听说你跟你妈两个人在老龙口山谷里头安身,不怕狼虫虎豹,更不怕各种妖兽,听说你天生就能跟妖兽和飞鸟说话,是一个很厉害的碎娃!” “天快明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来到了这个沟里,我也没有其他心思,就是想过来看一看你,嘿嘿,我很好奇,你是咋的跟妖兽和飞鸟说话的?” “我没有你厉害!” 太昊夸赞了黑大柳一声,很想说我不认识黑大盛,但是没有急着说出来,看了眼妈妈,妈妈还在打坐中,无法分身,也不知道这个黑大柳是敌是友,会不会突然对妈妈出手? 为了妈妈和自己的安危,太昊也不想跟黑大柳动手,就微笑着应道,“黑大柳,你这个名字不错,听着顺耳,你年纪轻轻地就已经是金丹境修士了,还在乎跟妖兽飞鸟说话吗?” “哦——” 黑大柳眼睛一亮,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太昊,在距离太昊不到三丈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诧异地问道,“青帝小友,我看你一点儿修为也没有,你是咋的看出我的修为境界的?嗯嗯,我很好奇!” 太昊不敢说是自己看出来的,想了想,就拿妈妈来说事吧,“妈妈说过,筑基境的神识最多只能看到三里路远,金丹境的神识可以看到六里路,甚至更远一些,这里距离你们黑家埠子大概有五里地远;” “你说你天快明的时候就在你们埠子里看见我们过来了,按照这个情形,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金丹境修为。” “哦——” 黑大柳又是一声惊呼,聚目凝神,重新打量了一下太昊,依旧没有看到太昊的气海和识海,更没有看出太昊的身上有什么灵气波动,就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为了缓解尴尬,黑大柳尴尬地笑了笑,夸赞道,“青帝小友,你真的很厉害,竟然能从我说的话语中就判断出这么多事情,我黑大柳自愧不如呀!” “你还有啥事吗?”太昊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道。 “嘿嘿!” 黑大柳用手擦了把嘴角,微笑着问道,“我刚才在半路上就看到你手里拿着一种果子,好像是传说中的紫玲珑,你能给我几串不?”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不待太昊说话,黑大柳又急忙摆了摆手,一脸真诚地说道,“青帝小友,你莫要误会,我是用东西跟你换的,不白要你的紫玲珑,你看?” “我身上的紫玲珑也不多了!” 太昊挥手从怀里取出三串紫玲珑,晃了晃,假意犹豫着说道,“就只剩下这三串了,不知道你想用啥东西跟我换?” 黑大柳急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葫芦,似乎感觉到有些太少,又从怀里摸出两个小药葫芦,有些肉疼地说道,“青帝你看,这是三个葫芦,里头装的是六品阶的聚气丹,一个葫芦里头有五枚丹药,总计有十五枚,我现在这个修为已经用不上这种丹药了,你看用这个来换,行不行?” “好呀,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太昊盯着黑大柳手里的三个小药葫芦看了眼,不似有假,就笑着摆了摆手。 黑大柳眼见太昊没有拒绝,急忙馋着脸问道,“青帝你说,你快说,你赶紧说,你还有啥要求?莫说一个了,就是十个要求我也答应。” 此时的黑大柳都恨不得马上把手里的三个小药葫芦递到太昊手里,抓过三串紫玲珑立即开吃,为了提升神识,脸厚不厚的根本就不算个什么。 如果不是害怕惹恼了太昊,失去得到紫玲珑的机会,从而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黑大柳才不会压下性子跟一个吃奶娃商量哩。 “嗯嗯,我想从你们黑家埠子借路去东边!” 太昊板起脸,直接说道,“你也知道,伢晚上我们被一群马匪追赶,不得不从妊家埠子借路才过来的,在这个野狼沟里,不管是去北边,还是去南边,不但绕路,而且路都不好走。”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就是借路嘛,嘿嘿嘿!”黑大柳听罢大喜,急忙上前,把手里的三个小药葫芦递给了太昊。 太昊也没有迟疑,直接把三串紫玲珑递给了黑大柳,并嘱咐道,“这个紫玲珑,按照你现在的修为,估计一次只敢吃一串,要不然,你会很难过的。” “呃?” 黑大柳的小脸马上有些发黑了,看着太昊把小药葫芦拿在手里把玩,有些不满地说道,“青帝,你不要哄我,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可是看到你一口气连续吃了十八串的;” “你一个没有啥修为的碎娃都敢这么吃,我比你大了十岁左右,况且我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金丹境中期了,这才三串紫玲珑,我还不敢一次吃完么?” 说罢,也不再理会太昊,兀自找了一片干净的草地,就地打坐,捏起一串紫玲珑大口吞吃了起来。 “嗯?” 只是,黑大柳在吃完一大串紫玲珑后,还没有来得及吃第二串,脸色就变了,惊恐地看了眼太昊,匆忙把剩下的两串紫玲珑揣进怀里,就赶紧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运转起了经脉。 “嘿嘿——” 太昊咧嘴轻笑了一声,小声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黑大柳呀,你这个皮猴子啥也不懂,这下你知道紫玲珑的厉害了吧?” 嗯嗯,没有人应声,有的只是湍急的溪水传来的流水声,以及山风吹过杂树林时从树梢上发出来的呼呼声。 太昊没事可做,就随手拔开一个小药葫芦的塞子,把葫芦里头的丹药倒在手心,用神识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啥毒,就像吃葡萄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填进嘴里,慢慢咀嚼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太昊就吃完了五枚丹药,竟然发现吃进肚子里的丹药没有一丁点作用,哪怕是腾起一小团火苗也行。 于是就在心里直接怀疑,这些丹药会不会是假的,心里也有些后悔刚才用紫玲珑跟黑大柳换丹药了。 就在太昊犹豫着要不要把手里的两个小药葫芦扔到溪水里时,就看见妈妈身体周围有一大团灵气逸散而出,随即,妈妈就睁开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妈妈!”太昊急忙起身,轻轻地叫了妈妈一声。 “嗯嗯,嘿嘿!” 华红莲急忙跳起身,微笑着看向太昊,略带关切地问道,“想妈妈了?一个人很无聊吧?” 说着,眼神向周围看了看,无意中就看见了正坐在一旁草地上打坐的黑大柳,脸色一变,急忙问道,“这娃是谁?来这里多久了?有没有欺负你?” “妈妈,这是黑大柳,是从黑家埠子跑过来的!” 太昊看到妈妈很紧张的样子,有些想笑,“刚才黑大柳用这三个葫芦跟我换了三串紫玲珑,吃了一串后,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这是。。。” 华红莲警觉地看着太昊手里提着的三个小药葫芦,很谨慎地拿过一个,拔开塞子,凑近鼻子闻了闻,微笑着说道,“嘿,这是六品阶的聚气丹,气味儿很纯正!” 说着用塞子塞好葫芦口,一脸欣喜地看向太昊,一伸手,把另外两个小药葫芦也拿过去,旋即就发觉其中一个小药葫芦里头是空的,马上就板起了俏脸,瞪大眼睛问道,“这个药葫芦里头咋是空的?” “嘿嘿,” 太昊急忙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刚才没事,就把这个葫芦里头的丹药倒了出来,尝了一下,没有啥感觉,就把剩下的四个丹药都吃进了肚子里;” “嗯嗯,妈妈你不要怕,五个丹药都没有啥味道,一点儿也不好吃。” “啥?” 华红莲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瓜子一样看着太昊,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你,你把五枚丹药,一下子都,都吃完了?你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没,没有,妈妈,我好着哩。”太昊有些茫然,妈妈问这话是啥意思?难道自己刚才吃到肚子里的那五枚丹药有毒? 华红莲聚目凝神,仔细打量了一下太昊的肚子,没有看到臆想中的火焰和岩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没事,我肚子里头一点不好的感觉也没有。”太昊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呼——吓死妈妈了!” 华红莲长出了一口气,也不跟太昊说话了,把两个装有聚气丹的小药葫芦收进收纳袋里,空小药葫芦则扔给了太昊,径直向简易灶台跟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念叨,“以后可不敢这样了,这是六品阶聚气丹,只有筑基境巅峰修为在冲击金丹境的时候才可以服用;” “金丹境中期往上,服用了没有啥用,筑基境初期往下,服用了很大可能会爆体;” “你刚才吃的那五枚丹药可能过时了,没有灵气了,要不然,这会妈妈都看不到你了。” “嗯嗯,妈妈我知道了。” 太昊拿着小药葫芦看了看,随手收进黑木戒里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妈妈身后,乖巧地应道,“妈妈我听你的话,以后再不会乱吃了。” “嗯嗯,这才是个乖娃嘛,嘿嘿嘿。”华红莲有些开心,就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罗山睡觉比较警觉,可能是感觉到华红莲和太昊走近了,马上睁开眼睛,吸溜了一下鼻涕,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鼻子和嘴巴,茫然地向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从有些僵硬的小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 “大姐,是要赶路了吗?” 罗山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脸懵懂的黑摸娃就用手揉着眼睛开口了。 华红莲微笑着摆了摆手,点头说道,“嗯嗯,你俩睡好了吗?睡好了就去溪边洗洗脸,喝上些清水,咱们就可以走了。” 第289章 逃荒 七十四 “罗门,罗湖,弍把。。。” “都起来洗脸喝水了——” 黑摸娃起身,对着一众皮猴子大吼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人应声,就拉起罗山去了西边洗漱去了。 “啊呜——” “嗷,嗷呜——” 罗门和罗湖最先坐起身,张着懒口揉了揉眼窝,随后叫醒了其他人,就很懒散地起身,磨蹭着一摇三晃地往小溪边走去。 华红莲没有搭理这几个皮猴子,圪蹴在简易灶台跟前,伸手按在小陶罐上,深呼一口气,轻轻晃动了一下。 瞬间,小陶罐上的包浆和灰尘就掉落在地上,露出了原来崭新的模样,就连陶罐里边的清水也变得更加清澈了。 “太昊,你认得这个小术法么?”华红莲微笑着看向太昊,轻声问道。 太昊当然认识这个小术法了,不用细说,就知道是除尘术,但是为了妈妈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说错,“妈妈,这是净身术。” “呵呵!” 华红莲一边伸手按住大陶罐,用除尘术继续除尘,一边语气温和的说道,“非也,非也,这是除尘术,净身术是给自己用的,除尘术是给这些死物用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妈妈,嘿嘿。”太昊憨憨地笑了起来,就好像啥也不懂的样子。 华红莲蹙了蹙眉,端起小陶罐喝了几口清水,又把小陶罐递给太昊,微笑着说道,“来,你也喝些水,髿里头就清醒了。”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接过小陶罐,挨近嘴唇喝了几口清水,又把陶罐递给了妈妈。 华红莲接过陶罐,小声抱怨道,“唉,我还以为你把玉牌里头的小术法都给记熟了呢,原来你连净身术跟除尘术都没有弄清楚,看来,我对你的期望还是有些高了。” 说完,起身看向溪水边,发现一众皮猴子一边洗脸,一边戏水,相互间折腾的很是高兴,就大声催促道,“罗山,罗门,罗湖。。。你们赶紧洗脸,洗完脸过来喝些水,咱们也该走了。” “好好好!”罗山急忙应声。 罗门也跟着回应,“知道了,大姐,马上就来!” “嘿嘿!”罗湖嬉笑,“大姐,不是说咱们多歇息一会儿么?” 。。。。。。 看着一众皮猴子七嘴八舌的回应声,华红莲笑了笑,目光又凌厉地看向还在闭目打坐的黑大柳。 黑大柳的身上有恐怖的气息在波动,似乎进阶了,直接影响到了周围的空气,使得地上的野草也跟着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 太昊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黑大柳的气海,发现黑大柳的气海比之前大了一倍,比妈妈的气海要大三倍。 在黑大柳的气海里头,似乎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黑大柳,全身的皮肤就像铜钱一样发亮,正在灵气一样的水中游泳,时而上浮,时而下沉,时而漂浮在水面上空,狂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妈妈,你说这个黑大柳现在是啥修为?”太昊试探着问道。 华红莲愣了一下,没有藏拙,直接说道,“嗯?这个黑大柳的修为境界,妈妈现在还看不透,但是观察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最少也应该在金丹境巅峰的样子。” “哈哈哈。。。” 伴随着欢快的大笑声,黑大柳睁开了眼睛,身形一晃,秒速就来到了华红莲眼前丈余远的地方,一脸高兴地抱拳说道,“大姐好眼力,我叫黑大柳,是东边这个黑家埠子的人,承蒙青帝相助,我现在已经踏入到半步元婴境了,哈哈哈。” “咋回事?”华红莲看向太昊,一脸的疑问。 “就是,就是黑大柳刚才来的时候,用丹药跟我换野果子吃,”太昊有些脸红,“我我,我刚才都给你说了。” “哦——”华红莲轻呼一声,随之眼神怪异地看向黑大柳。 “嘿嘿,嘿嘿嘿。” 黑大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个,大姐你不要这样看我,怪不好意思的,哪啥,我也不是想要占青帝便宜的,刚才在用丹药换紫玲珑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愿意借路给你们过黑家埠子的,嘿嘿。” “黑大柳,你今年多大了?”华红莲沉默了一会,出声问道。 “十,十二岁了!” 黑大柳尴尬地笑着,右手不自觉地在后脑勺上轻挠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大姐,你问这个做啥?” “我娃只有一岁半,”华红莲板着脸说道,“你确定你没有哄我娃?” “这个,那个,嘿嘿,” 黑大柳笑的更加尴尬了,“我黑大柳是啥人,咋能哄一个碎娃哩,我发誓,我黑大柳哄谁也不敢去哄青帝,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给我娃的丹药咋说?”华红莲沉着脸疑问道。 “丹药?” 黑大柳怔了一下,急忙说道,“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刚才是用三个药葫芦的丹药跟青帝换紫玲珑的,一个葫芦里边装有五枚六品阶的聚气丹,三个葫芦里头总计装了十五枚丹药,大姐,你问这个,是有啥不对吗?” “你给我娃的丹药可能是废丹!”花红莲的语气有些沉重。 “呃?” 黑大柳愣了一下神,随即一脸难看地摆手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给青帝的三葫芦丹药,都是八月十五那天,我家老祖亲手炼制的,咋能是废丹哩?” “这种事大姐你可不敢乱说呀,况且我们族里的人都在服用我家老祖炼制的丹药,修为一个比一个精进,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说的。” 华红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了眼太昊清明的眼神,复又看向黑大柳,说道,“你把三个葫芦给我娃后,我娃直接吃了一个葫芦的丹药,说丹药一点都不好吃,也没有啥味道;” “我虽然只有筑基境巅峰,但是之前在走商的时候,也是吃过丹药的,按照常理,丹药都有丹香味的,吃进嘴里药味更浓,且入口即化;” “咽进肚子里后,因丹药的药力不同,会发生各种变化,这个你也很清楚的,六品阶的聚气丹,还是一口气吃了五枚,况且我娃一点儿修为也没有,你认为哩?” “呃?”黑大柳愣住了,眼神看向太昊,聚目凝神,重新打量起太昊的身体。 十多个呼吸之后,就在一众皮猴子目光怪异地走过来喝水的时候,黑大柳才收回了目光,一脸的难堪,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葫芦,递给太昊,沉声说道,“青帝,为了我的诚意,你把这个葫芦里的丹药吃一个给我看看。” “嗯嗯,嗯。” 太昊看了眼妈妈,看到妈妈眼神复杂地点了下头,这才看向黑大柳点了下头,伸手接过小药葫芦,拔开软木塞,倒出一枚丹药塞进了嘴里。 黑大柳深呼一口气,聚目凝神地看着太昊的肚子,发现丹药进入肚子里后,瞬间化作一团雾气,还没有停留一个呼吸,就消失不见了。 “这这这。。。” 黑大柳的黑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古怪的神情,咬了咬牙,摆手说道,“青帝,你继续吃,把剩下的四枚丹药一块吃了,我再看看。” 太昊又看向妈妈,发现妈妈脸色疑重地给自己点头,就没有多想,葫芦嘴对着自己的嘴巴,把剩下的四枚丹药一股脑倒进了嘴里,快速咀嚼了几下,就混合着唾沫咽进了肚子里。 黑大柳目不转睛地用神识盯着太昊的肚子,发现四枚丹药碎屑混合着唾液一进入肚子里头,瞬间就化作一大团雾气,也是停留了不到一个呼吸,就消失不见了。 “丹药化作的雾气哪里去了?” 带着这个疑问,黑大柳慌忙从怀里又取出一个小药葫芦,直接打开,递给太昊,急急说道,“青帝,你继续吃,我看看丹药化作的雾气到底哪里去了?” “好,好吧。” 太昊意识到妈妈也是一脸的好奇,就没有推辞,把手里的空药葫芦收进怀里,接过黑大柳递来的小药葫芦,葫芦口对着嘴巴,瞬间又把五枚丹药倒进嘴里,嚼碎后吃进了肚子里。 黑大柳看见,五枚嚼碎的丹药碎屑混合着唾沫在进入太昊的肚子里头后,马上就化作一大团雾气,还是不到一个呼吸,就消失不见了。 “嗯?呃——” 黑大柳咬了咬牙,一发狠,挥手从怀里一下子取出来五个小药葫芦,齐齐打开葫芦口上的软木塞,递向太昊,小黑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说道,“青帝,你继续吃,我刚才没有看清楚,还得再看看。” “妈妈?”太昊有些犹豫地看向妈妈,轻唤了一声。 此时,华红莲也很好奇太昊的肚子,按照常理,自己吃上一枚六品阶的聚气丹,都要打坐好半天才能吸收完丹药所发散出来的灵气,太昊这么小,都吃了十枚了,咋一点事也没有哩。 于是,在太昊看向自己的时候,华红莲突发臆想,也想看看太昊的肚子里有啥不一样,就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太昊可以继续吃丹药。 太昊看到妈妈点头,就知道妈妈同意自己继续吃丹药了,马上把空葫芦收进怀里,接过黑大柳手里的五个小药葫芦,依次把葫芦里头的丹药倒进嘴里,粗略地咀嚼几下,就咽进了肚子里。 只是这次,太昊明显的感觉到,这五个小药葫芦里头的丹药所发散出来的灵气,比之前吃的十枚六品阶聚气丹厉害多了,也没有当回事,就是悄悄地加速了一下几个经诀在经脉中的运转速度罢了。 “呃?” 当黑大柳看见二十五枚八品阶聚气丹在太昊的肚子里头所散发的灵气,依旧如同之前那十枚六品阶聚气丹所散发的灵气一样,不到一个呼吸就消散了的时候,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忍不住惊呼出声。 “哎呀?这是?” 同样,华红莲在看到太昊的肚子里头的怪异情形时,也是一脸的吃惊,想不通太昊的肚子到底是用啥做的,高品阶丹药所散发出来的狂暴灵气,咋一点儿狂暴的劲头也没有哩?难道太昊吃进肚子里的丹药真的是废丹? “青帝,你肚子里头难受不?”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问话,罗山就吸溜着鼻涕好奇地开口了。 太昊微笑应声,“不,一点也不难受。” “青帝,你肚子里头疼不疼?”黑摸娃也是一脸的好奇。 “不,一点都不疼。”太昊微笑着在原地跳了跳。 “这这这。。。” 其他皮猴子还要开口,就见黑大柳先开口了,“大姐,我刚才给青帝吃的五个葫芦里头,装的可都是八品阶的聚气丹,按照我现在这个修为,我最多一天也只敢吃一枚;” “青帝这是咋回事?一下子吃了这么多,咋好像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呢?你不感觉到奇怪吗?” “你,你你,你刚才给我娃吃的是八品阶的聚气丹?” 花红莲的心思好像没有在太昊的肚子上,而是在丹药的品阶上,瞬间有些急眼了,“我说黑大柳,你是想害死我娃呀?” “没没,我我,我没有!” 黑大柳还想反驳,猛然想到太昊在吃完丹药后,不管是内里还是外头,看起来真的是一点儿事也没有,就急忙摆手说道,“哎呀,大姐,青帝这不是好好的么?” “再说了,青帝之前吃的那个紫玲珑,他一口气就吃了十八串,一点事也没有,而我只是吃了一串,肚子里头就跟火烧一样,根本就受不了,打坐了好一会,才把那团火给化解了;” “我听青帝说,你也吃紫玲珑了,也是吃了一串就开始打坐炼化的,难道,你不觉得青帝的肚子很奇怪么?” “哦哦——” 华红莲忽然用手拍了一下额头,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我娃之前跟北山里头的几个妖兽幼崽狂的时候,好像无意中吃了人家给的野果子,可能是那些野果子改变了肚子或是身体吧?” “这个。。。也许是吧?” 黑大柳怪异地看着太昊,也不好继续深究了,只是好奇太昊到底吃了些啥野果子,就试探着问道,“青帝,那些妖兽幼崽给你吃的是啥野果子,能给我说说不?” 太昊不想暴露花狐和黑闷娃还有白胖墩三人的秘密,当然了,一口气吃了黑大柳这么多高阶丹药,也不好违逆黑大柳的面子。 于是就假意皱眉,一脸疑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啥野果子,就知道是黑乎乎的,吃起来甜甜的,吃进肚子里头后就跟一团火一样,很烧很烧的;” “然后又吃一种紫色的果子,吃起来也是甜甜的,吃进肚子里头后,凉飕飕的,那团火就马上灭了,也不烧了。” “哪你吃了多少?”黑大柳眼睛一亮,急急问道,整个小黑脸上都充满了兴奋的神情。 太昊又假意苦思冥想了起来,晾了黑大柳五个呼吸之后,才眨巴着眼睛说道,“我我我,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在老龙口山谷里头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吃野果子,除了吃野果子昏睡的那些天。” “啥?你吃野果子还昏睡了?” 黑大柳好像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瞪着眼睛惊讶地问道,“哪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啥野果子才昏睡的?昏睡了几天?身上是啥感觉?” “嗯?” 太昊看瓜子一眼看着黑大柳,憨笑着说道,“好像是一种叫赤练果的野果子,我一口气吃了二十个,然后就感觉到髿昏,也很乏,回去就睡着了。” “赤赤赤,赤练果?” 黑大柳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好像有些幻听了,就连说话都有些口吃了起来,“你你你,你个青帝呀,不是我说你,赤练果一次吃一个,金丹境的修士都吃不消了,你竟然一次吃了二十个?” “我我我,我的心咋这么疼的呀?哎呀呀,我的天光神呀,我快要被气死了呀!我咋碰不到一个赤练果呢?呜呜呜——” 第290章 逃荒 七十五 华红莲听完太昊的话,也有些头疼,心中不免深深地自责了起来。 之前在老龙口山谷里的时候,因为缺衣少穿,自己每天就想着怎样活下去。 也因为哥哥华红泥跟阿大华遂梁两人隔三差五跑进老龙口,无休无止的索要东西,为了应付两人,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太昊,几乎都把太昊当成一个野孩子放养了。 好在太昊有三个妖兽幼崽跟着玩耍,也只是在老林子里吃了一些野果子,万幸并没有中毒,要不然,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眼见黑大柳痛哭流涕,华红莲有些嫌弃,很想问一句,‘你这么想得到赤练果,你认识赤练果吗?’ 咳咳,华红莲感觉到黑大柳这孩子有些太过幼稚了,也就不再去搭理黑大柳,转身看向一众皮猴子,问道,“你们都喝水了?” “嗯嗯。” “喝了,喝了。” “我都喝胀了呢!” 。。。。。。 一众皮猴子猛点头,满脸堆笑。 “好,现在各自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黑家埠子。” 华红莲微笑着摆了摆手,吩咐道,“还有,你们八个人,两个人一组,一路上只要看见的野菜,能挖的尽量挖上,到下午了,咱们吃野菜粟米粥。” “好——”罗山第一个跳脚叫好。 “嘿嘿,我最爱吃野菜粟米粥了!”黑老三跟着大声叫嚷了起来。 罗门急忙摆手喊道,“好了,不要喊叫了,听大姐的话,鼓劲挖野菜就行了,看谁挖得多,而不是喊叫的声大!” “哦哦哦——” 众人急忙点头,各自找相好的伙伴,然后在草地上找趁手的树枝或一边像刀刃一样的鹅卵石,先一步叫喊着,顺着小路向东边的杂树林方向跑去了。 华红莲看着一众皮猴子远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弯腰拿起两个陶罐,提着就往溪边走去。 黑大柳急忙止住哭声,瞪着眼睛问道,“大姐,你不去黑家埠子了?” “去呀!”华红莲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 “哪?你这是?”黑大柳看不懂华红莲的动作。 华红莲回道,“我去溪边打些水,路上渴了要喝水哩。” “不用了!”黑大柳急忙窜上前,伸手抢过华红莲手里的两个陶罐,然后一挥手,两个陶罐就不见了踪影。 待华红莲回神要抢回的时候,黑大柳身形一晃,又站在了太昊跟前,笑着说道,“嘻嘻,大姐,不用打溪水了,等到黑家埠子了,我打井水给你烧水喝,井水可比溪水好喝多了。” 不待华红莲回应,黑大柳就向太昊挤了挤眼睛,微笑说道,“走吧,青帝,再不走咱们就撵不上你的那些小伙伴了呢。” 看到黑大柳如此热情地接近和讨好太昊,华红莲就知道,黑大柳这皮猴子分明是想从太昊口中探听赤练果的事情,笑了笑,没有阻止。 因为华红莲知道,太昊不是一个笨小孩,在人生的路上,需要接触好多人和事情,也需要亲身掌握人生的处世之道,这样才能更好地成长。 太昊也看出了黑大柳的心思,不是老狐狸,却似老狐狸,在黑大柳伸手要抱自己的时候,先一步微笑着躲开了。 黑大柳明显有些郁闷,“青帝,这里离黑家埠子有六里多远,要不,我抱你走吧?你能省些力气,要不然等你走过去,你会受不了的。” “没事,就叫他自己走吧!”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说推辞的话语,华红莲就先开口了,“毕竟,我们还要走好多路,才能走到雍州城,不早早锻炼走路咋行呢?” “这?好吧。” 黑大柳的小黑脸有些尴尬,怪异地看了眼华红莲,不再坚持。 但是还是跟太昊走在了一起,微笑着提醒道,“青帝,你要走乏了,就给我说,我一定抱着你走,我比你大十岁,不但个子比你高,力气也比你大,我不害怕麻烦的,真的!” “嗯嗯,嗯,我知道了。”太昊微笑着眨了眨眼,很乖巧地点了下头。 于是,三人不再说话,开始往杂树林方向走。 华红莲走在前头,黑大柳本来也能走到前头的,但是却故意放慢了速度,跟着太昊走在了一起。 华红莲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在路旁挖上一两个野菜收进收纳袋里,神识一直注意着黑大柳和太昊,好几次都看到黑大柳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看到自己在跟前,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华红莲就假装没看见路旁的野菜,急乎乎地朝前头走去,很快就拉大了黑大柳和太昊的距离。 太昊也看出了黑大柳的心思,心里在担心借道的事情,现在还不能无端地得罪黑大柳,想着黑大柳无非就是询问一些灵果的事情。 本着有则换之,无则说明的原则,于是就直接开口说道,“黑大柳,我妈妈走远了,你小声一些说话,我妈妈肯定听不见的,你有啥话就直接说吧,别噎着了,我看着你这样子都难受。” “嘿嘿。” 黑大柳瞬间就被太昊这么直白的话语给惹笑了,差点就笑岔气了,顿了顿,说道,“青帝,咱俩年纪相差不大,你直接叫我黑哥或者柳哥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也不怕你笑话我,我就直说了;” “你手里还有赤练果吗?” “如果有,我拿好东西跟你换,你放心好了,我拿出来的好东西,也是极为宝贝的,我不会叫你吃亏的,我敢发誓!” 太昊虽然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但是在听到黑大柳这么说的时候,心里还是紧了一下,没敢直接说自己还有赤练果,而是好奇地看着黑大柳的眼睛,轻声问道,“你说的真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比金饼都真!” 黑大柳一看有门,急忙点头如小鸡啄米,小黑脸上的笑容笑的非常灿烂。 “哪?黑哥,你能叫我看一下到底是啥宝贝吗?”太昊有些小兴奋,保持着微笑问道。 “这个。。。” 黑大柳立刻警觉地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挥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椭圆形石头,大约有三寸薄厚。 在太昊眼前晃了晃,小声说道,“青帝,你看,就是这块石头,是我家老祖传给我的,说这是一块从天外飞来的石头;” “具体有啥用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家老祖也没有说过,只说这块石头里头看起来灵气好像重的很,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办法吸收。” 太昊一眼就看出,黑大柳手里拿着的这块石头是一块自然石,心里马上就激动了起来,但是却不敢流露出来,装作憨憨的样子看着石头,眼神往两旁瞅了瞅,小声问道,“黑哥,你就这一块石头吗?” “我我,我用这一块石头换你一个赤练果,不行吗?”黑大柳明显有些着急了,看眼神,都恨不得马上把手里的石头塞到太昊手里。 太昊故作镇静,小声说道,“黑哥,不瞒你说,我手里还有三个赤练果哩,你就不想一下子都换到手里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杂树林中间的小路,太昊的小眼神又向两旁瞅了瞅,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赤练果,向黑大柳晃了一下,确认黑大柳看见后,又揣进了怀里。 “啊?” 黑大柳轻呼一声,小黑脸马上就紧绷了起来,眼神紧盯着太昊的胸脯,明显焦急了起来,就连出气都有些粗了,“这这这,这就是赤练果么?青帝,你揣到怀里做啥哩?再叫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黑哥,你急啥哩?”太昊眼见黑大柳都要扑到自己身上了,马上快步往前走了数步,装作不愿意搭理黑大柳的架势。 “哎哎哎,青帝,你等等我!” 黑大柳真的急了,害怕太昊真的不跟自己换赤练果了,马上伸手从怀里又摸出一块自然石,跟先拿出来的自然石只大不小。 快步追上太昊后,黑大柳咧嘴笑着直接把两块自然石递到了太昊怀里,小声说道,“青帝,好弟弟哩,我就这两块石头了,先换你两个赤练果,好不?” “好,好吧,今个算你占大便宜了。” 太昊装作不情不愿地接过两块自然石,用左手抱在怀里,右手从怀里摸出两个赤练果,递向黑大柳,憨憨地笑着,问道,“还有最后一个赤练果,黑哥,你准备用啥换哩?” “我用。。。” 黑大柳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凌厉地盯着太昊,沉声问道,“青帝,你给我老实说?” 太昊看到黑大柳突然变脸,心里一紧,小脸也马上变了,假装自己被吓到了,退后数步,瓜瓜地眨巴着眼睛,问道,“说啥?黑哥,你这是没有东西换了,准备明抢了?” “嗯嗯嗯——” 黑大柳急忙摇了摇头,口气略显温和地问道,“青帝你误会了,我想问的是,你既然有三个赤练果,咋没有给你妈妈哩?你妈妈分明也是修行人,而且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境巅峰了。” “这个呀?嘿嘿。” 太昊听明白了黑大柳的心思,马上就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嘿嘿嘿嘿。。。” “青帝你甭笑,我正在问你话哩!”黑大柳黑着小黑脸,有些急躁了起来。 太昊笑了几个呼吸后,就敛住了笑意,小声说道,“黑哥,不瞒你说,你把赤练果拿到我妈妈跟前问一下,你看我妈妈咋说就知道了。” “呃?” 黑大柳的小黑脸上有些茫然了,吃味地看了看太昊,眨巴着眼睛思虑了起来。 随后,黑大柳沉着脸快步跑上前,不到十个呼吸就追上了华红莲,把手里的两个赤练果在华红莲眼前晃了晃,微笑着问道,“大姐,你看一下这是啥野果子?我刚才在杂树林里头摘的。” “你没有给太昊吃这个果子吧?”华红莲盯着赤练果看了看,一脸疑重地问道。 “没有,没有!” 黑大柳急忙摇头,说道,“大姐,我只是看这个果子好看,但是我不认识,就先拿过来叫你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吃?” 华红莲蹙眉,很是认真地多瞅了赤练果一眼,这才说道,“这个野果子看起来红红的,有些像羌人种的番茄,也有些像老林子里头的柿子,看样子就很好吃,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 看到华红莲犹犹豫豫的样子,黑大柳不死心地问道,“大姐,你确定你没见过这种野果子?” “没有!现在是头一次见。” 华红莲直接摇头,跟着说道,“在没有弄清楚这个野果子有没有毒之前,你不能给我娃吃,虽然我娃一口气吃了那么多的丹药没有事,但不能说吃了这个野果子就没有事,知道不?” “知道了,大姐,你先挖野菜吧,我去跟青帝狂去了。” 黑大柳的心里兴奋异常,但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平静,为了不在华红莲跟前露出异常,急忙把两个赤练果收进了怀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圪蹴在路边把玩着地上的草叶子,等候太昊走过来。 太昊一边用神识看着黑大柳的动作,一边把两手伸进怀里,一手抓一个自然石,全力吸收自然石里头的灵气,并把经脉中一直在不停地运转着的经诀运转到了极致。 自然石里头的灵气真的很浓郁,太昊用神识看了眼气海,眼见自己气海里头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淡薄变得稠密了起来。 不由得在心里猜想,‘如果把这两个自然石里头的灵气吸收完,气海里头的灵气会不会变成灵液?’ 黑大柳足足等了一刻钟,才看见太昊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身边,有些生气地瞪了太昊一眼,略带幽怨地地哼道,“青帝,你这走的也太慢了吧?日头都快要把我髿晒昏了,难道,你没看见你妈妈他们都走出野狼沟了?” 太昊气死人不偿命,直接呛了黑大柳一句,“谁叫你等我哩?你也可以跟上他们一块走呀?” “你?哏——” 黑大柳似乎真的给气着了,跳起身急乎乎地就往东走,只是走出去不到十步远,就又转身走了回来,嬉笑着说道,“青帝,你乏不乏,要不,我背着你走吧?” “不用了!” 太昊不用看,就知道黑大柳心里打的啥主意,直接摆手说道,“我妈妈叫我走路,是想锻炼我的走路速度跟忍耐力的,我要是叫你背上走,还咋样锻炼腿脚哩?” 黑大柳马上收敛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好吧,既然你想自己走,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想用五个葫芦的八品阶聚气丹,跟你换最后那个赤练果,咋样?” “五个葫芦太少了,你再加点!” 太昊看到黑大柳说话这么直白,也不废话,直接提示了一句,反正黑大柳贪心,在这个时候,能多要一个葫芦的丹药,就多要一个葫芦的丹药。 黑大柳有些头疼了,“八个,不能再多了!” 太昊嬉笑,扳起了手指头,“八个太少了,你再加点!” 黑大柳有些想哭,“那就十个,真的不能再多了!” “唉——” 太昊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人都说在商言商,黑哥,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咋一点点商道都不懂哩?你难道不知道物以稀为贵嘛?” “呼——” 黑大柳长出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好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苦着小黑脸,一副马上就要大哭的样子,扳着手指头说道,“青帝,咱们也不过来过去了,一口价,我直接给你十二个葫芦的八品阶聚气丹,换你最后一个赤练果,你不能再抬价了。” “好吧,看你黑哥这么诚恳的样子,我就成全你这一回吧,下不为例。”太昊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赤练果递给了黑大柳。 “青帝高义,下不为例,嘿嘿。” 黑大柳没有食言,笑着接过赤练果收进怀里,从怀里摸出十个小药葫芦,一脸肉疼地递给了太昊,小黑脸上的神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太昊也不说话,伸手接过十个小药葫芦,在黑大柳的注视下,随手系在左侧腰间,两手按在怀里,继续疯狂吸收自然石里头的灵气。 第291章 逃荒 七十六 “怀里塞不下了?” 黑大柳看着太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略显关切地问道。 在修道人的眼中,装有八品阶聚气丹的小药葫芦,是何等的珍贵,怎么能随意地系在腰带上哩? 还不得小心翼翼地装进各种收纳空间,以保随时可以拿出来吞服,还能防备被其他修道人觊觎,最不济也要揣进怀里。 就像太昊这般系在腰带上的,实属罕见,在修道人中可能是见也未见吧。 也许是太昊没有修炼的缘故,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八品阶聚气丹的珍贵吧? 黑大柳一瞬间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到,太昊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被自己给拖累的。 “嗯嗯,嗯,塞不下了。” 太昊本来就是不想叫黑大柳注意到自己挂在胸前衣服下面的黑木戒,才把十个小药葫芦系在左侧腰间的,看到黑大柳这样问,又急忙把收进黑木戒里头的几个空葫芦假模假样地从怀里掏了出来,晃了晃,也挂在了右侧腰间。 “哪你挂在腰带上,就不害怕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遗了?”黑大柳眉头紧皱,继续黑着小黑脸,盯着太昊腰带上的小药葫芦问道。 “不怕!” 太昊咧嘴微笑,伸手拍打了两下悬挂在腰上的小药葫芦,说道,“就算是真的遗了,那也是其他人的财运不是?” “你?你这娃,你快要气死我了,哦——” 黑大柳忽然感觉到左边的心口有些刺疼,急忙用左手捂住胸口,咬牙瞪了太昊一眼,并惊呼了一声。 “嘿嘿。”太昊还以为黑大柳是在装模做样,马上就笑了起来。 “呼——” 三个呼吸后,黑大柳感觉到胸口的刺疼缓解了一些,深呼了一口气后,就不想搭理太昊了,眼神看向远处,打着哭腔说道,“青帝,你就不能把这些葫芦装在包袱里头吗?这样能好一些。” “咦——” 太昊轻呼了一声,仿佛在睡梦中刚刚清醒过来一般,嬉笑着从脖子上取下包袱,圪蹴下身子,把包袱放在地上打开。 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个小药葫芦,整齐地摆放在包袱里头的衣服上,正要包好包袱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黑大柳,问道,“外,我记得你刚才只给了我十个葫芦,还有两个葫芦没有给我哩,借着我现在把包袱打开了,你赶紧把剩下的那两个葫芦给我!” “嗯,青帝!” 黑大柳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恼和无奈,很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两个小药葫芦递给太昊,也不知道在生啥气哩,咬牙说道,“这是剩下的两个葫芦,你收好了,总计十二个,我可全都给你了哦。” “嗯嗯,嗯。” 太昊笑着点了下头,伸手接过小药葫芦,放在包袱上,麻利地包好包袱,起身把包袱背在背上,眼含笑意,双手继续按在怀里的自然石上,尽力吸取自然石里头的灵气。 原本成年人手掌大小的两个自然石,现在已经变小了,小到只有太昊的手掌大小了。 太昊大略尺算了一下,按照之前吸收灵气的速度,最多再吸取一刻钟左右,这两块自然石里头的灵气就该吸完了。 正在生气的黑大柳,无意间看到了太昊脸上的笑意,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了,但还是从小黑脸上挤出三道笑纹,黑着小黑脸说道,“青帝,我有事先回去了,你走快些,莫叫你妈担心哦。” 说罢,也不等太昊应声,身形一晃,飞也似地向东跑走了。 “嘿嘿,这家伙。。。” 太昊瞅着黑大柳箭一般窜向远处的身影,咧嘴笑了,想要叫骂上几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因为太昊用神识看见,野狼沟北边的那群野狼,正顺着溪水东岸上的草地,快速向自己这边跑过来了。 “这群家伙想做啥?” 太昊看不明白野狼群的举动,也就不再走路了,干脆站在原地等候,并加快了吸收自然石的速度。 一刻钟后,当野狼群跑到太昊西边三丈远的时候,太昊已经吸收完两个自然石里头的灵气,挥手用了一个除尘术,就把两块自然石化作的粉末拘出怀里,洒在一旁的地上。 “嗷呜——” “啊呜——” “呜呜呜——” 。。。。。。 头狼和小白狼没有说话,其他野狼只能在原地扭动着腰肢,或甩动着尾巴,不停地低声呜咽着,转着圈圈。 太昊装作没有看见狼群过来,先是用神识看了眼气海,发现气海里的雾气已经非常浓郁了,浓郁到快要变成水滴的那种。 又看了眼皮下的经脉,经脉不但比之前粗壮了两倍多,经脉中的灵气也变得粘稠无比,比妈妈煮的粟米粥还要粘稠。 如果不是几个经诀还在经脉中不停地飞速运转,太昊都要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经脉了。 “黑山野狼谷白光明,前来拜见青帝!” 那只小白狼嬉笑着跳下头狼的背部,快步上前,在距离太昊一丈远的地方打住了脚步,人立起来,两个前爪子就像人族抱拳一样,虚抱了两下,口吐人言,“青帝安好?” “嗯?” 太昊看到小白狼的举动,心里着实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抱拳回了一个礼,问道,“白光明,咱们好像是头一次见面吧?你咋的认得我哩?” “嘿嘿——” 白光明笑了起来,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青帝,咱们伢个就见过面了,你忘了吗?你在黑山西边的土梁上,我在土梁东边的溪水跟前,咱们之间相距不到三里地。” “哦哦哦。” 太昊马上眨起了眼睛,点头应道,“伢个小溪跟前的狼叫声,就是你们呀,吓我一跳,你们现在跑过来是有啥事吗?” 白光明不做掩饰,直接挥了挥右爪子,说道,“我,我想跟上你去雍州城。” 太昊看到白光明一脸的认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问道,“雍州城太远了,而且我现在还在逃荒,路上要吃好多苦的,你确定要跟着我去?” “嗯嗯。”白光明急忙点头,脸上笑的更加浓厚了。 “你阿大跟阿妈哩?他们愿意吗?” 太昊用手指了指头狼,问道,“对了,还有你这些族人,也要跟着去吗?” “嗯嗯,嗯!” 白光明继续点头,眼神中闪动着亮光,欢快地说道,“青帝,如果你允许,我们会一直跟着你,护佑你的。” 太昊不着痕迹的用神识看了下一个个野狼的气海和识海,发现整个狼群里头,只有小白狼和头狼的修为境界能高一些,其他的野狼修为都很差劲。 “青帝,你在听我说话么?”白光明好像有些着急了起来。 “你们的修为都太菜了,好像是我护佑你们还行。”太昊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哪咋办哩?”白光明犹豫了起来。 狼群中,不管是头狼,还是其余的野狼,脸色马上都难看了起来。 太昊看出了一众野狼的犹豫的眼神,微笑着说道,“嘿嘿,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先送你们去一处灵气浓郁的地方,等你们的修为提升起来后,我再把你们召唤出来,咋样?” “呃?” 白光明愣了一下,马上在地上跳了起来,高兴地喊道,“好呀!好呀!谢谢青帝,我快要爱死你了!” “嗷嗷嗷——” “嗷呜呜——” “哇呜呜——” 。。。。。。 一众野狼也跟着高兴了起来,又是跳又是叫唤的,声音传出去好远,把正在专心挖野菜的华红莲和一众皮猴子吓了一跳,都急乎乎地站起身子,一脸紧张地向野狼沟这边乱看。 华红莲没有看见太昊的身影,意识到太昊还没有从野狼沟里走出来,急得大叫道,“黑大柳,快过来,带上我娃赶紧过来——” “既然你们愿意,就不要抗拒,各自放开心神吧!” 太昊听见了妈妈的呼唤声,也不敢磨蹭了,马上用神念向一众野狼吩咐了一声,野狼群秒速安静了下来,都瞪大迫切的眼神紧张地看向太昊。 “收——” 太昊张口,无声地念叨了一句,右手轻挥,眨眼间就把小白狼和野狼群收进了黑木戒里边的一处山沟中,随手用灵力在山沟两边的出口处布了一个阵法,就不再搭理小白狼了。 没有听见黑大柳的回应声,华红莲马上焦急了起来,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向野狼沟这边跑来,一边快步奔跑,一边大声呼唤着太昊和黑大柳的名字。 “妈妈,我在这里——” 太昊很是无奈地用神识向妈妈传了一句话,示意妈妈不要着急,“妈妈,你不要跑了,我马上就走出野狼沟了。” 说完话,太昊全速运转起飞行诀,身形一晃,相距野狼沟东边沟沿一里多远的距离,一个呼吸就闪身跑上了沟沿上的小路上。 华红莲虽然远远地看见了太昊的身影,还是没有忍住,快步跑到了太昊跟前。 先是打量了一下太昊身上,看到太昊真的没事,就向野狼沟里的杂树林里头瞅了两眼,急乎乎地问道,“黑大柳人哩?” 太昊伸手指了指东边五里地外的黑家埠子,笑着说道,“妈妈,黑大柳说黑家埠子里有事,刚才都跑回去了。” “刚,刚才都跑回去了?” 华红莲立时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黑家埠子,恼道,“这娃吆先,我咋没看见人哩?等一会到了黑家埠子,看我不收拾黑大柳这娃,这这,这也太不负责了。” 说到这里,华红莲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四下里乱看了一通,随后小声问道,“我刚才听见这里有狼群在叫唤,你听见了吗?” “没,没有!”太昊矢口否认,又眨巴着眼睛问道,“妈妈,你该不会是听错了吧?这里哪来的狼群哩?” “可能是妈妈听错了,嘿嘿。”华红莲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走吧!这里不安宁,跟妈妈去前头挖野菜去。”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副很温顺的样子,紧跟在妈妈身后,快步向东疾走,目光却早已经看遍了黑家埠子的角角落落。 在黑家埠子的祠堂后院里头,黑大柳一回到后院,就钻进了一个房子里头,关好房门,麻溜地窜到炕上,深呼一口气后,盘膝坐在了炕中间。 随后,挥手取出一个赤练果,皱眉看了十来个呼吸,就开始吃起了果子,一边吃,一边皱眉,就好像手里拿的是一个假果子一样。 只是,在这家伙吃完赤练果,将嚼碎了的果子渣渣混合着唾液咽下肚子里的那一刻,小黑脸上瞬间就变了颜色,也不说话,急忙闭上眼睛,全力运转经脉和灵力,开始炼化赤练果在肚子里头轰然散发出来的狂暴灵气。 太昊看的比较仔细,不但看见了黑大柳肚子里头的一大团青紫色的火苗,更是看见了黑大柳由于惊慌而从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以及经脉的粗细和运转方式。 “这家伙,看起来天赋很高,这心智并不咋的呀!”这是太昊小声对黑大柳的评价。 感觉到黑大柳没有啥看头,太昊就把目光看向了黑水城。 此时的黑水城内,在黑大盛的吩咐下,神州卫各司其职,已经恢复了平静。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举家赶着马车和牛羊往东行走的逃荒人,街道两旁的铺面也都打开了,各自做着各自的生意,各种吆喝声,各种讨价还价声,人喊声,马叫声,嘈杂不已。 西门外,逃荒的人群也在有序地进城,只是在进城的时候,在城门外要接受神州卫的盘查。 按照黑大盛的意思,盘查有两个原因,一是昨天上在西门外捣乱的两个白鬼斥候没有抓住,以防混在逃荒队伍里头进城捣乱。 另外一个是,野马寨的马匪在早上破城而入,大部分穿城而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遗留下来的马匪有可能装作逃荒的人,进城后浑水摸鱼。 于是,进城的队伍在西门口又显得拥挤了起来,但是并不混乱。 罗牤牛带着罗大力和罗小牛以及嬴南山,因为早上帮助黑大盛在城里撵马匪有功,黑大盛不得不邀请罗牤牛等人吃饭,选择了城中最大的酒楼。 西门口没有了黑大盛坐镇,神州卫们在妊万奎的带领下,又开始折腾了起来。 这次虽然没有收取入城费,但是在盘查的过程中,只要是神州卫们看到的钱财,几乎不需要浪费什么口舌,神州卫们就会把钱财没收掉,然后送到城门洞里摆放装钱的箩筐中,而被抢夺了钱财的逃荒人却敢怒而不敢言。 咳咳,只要有谁敢于争辩,或是想要把钱财夺回去,马上就会遭到一众神州卫的暴打,美其名曰打马匪哩,被打之人轻则皮青脸肿,重则骨折吐血。 虽然西门口只有两个神州卫小队,但是所有被盘查的逃荒人都很乖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盘查前尽最大努力把自家的钱财藏好为妙。 逃荒的队伍中,为了藏好钱财,妊大妮和华红泥又开始争论了起来。 “红泥,你是瞎子吗?” 妊大妮咬牙,坐在马车上低声喝骂,“你没看见你表弟在城门口作妖哩?你还把钱袋子缠在你的腰上,就不怕你表弟抢夺了去?” “阿妈,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华红泥有些恼火,牵着马距离马车有丈余远距离,“我把钱袋子给你了,你能保证进城后再还给我么?” “你这个狗东西!” 妊大妮爆起了粗口,“你把你妈我当成啥人了?我又说进城后不给你钱袋子了?你没看见那些神州卫不跟女人动手么?” 第292章 逃荒 七十七 坐在车辕上假寐的华遂梁,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麻溜地从腰上解下钱袋子,转身递给了妊大妮。 随后沉着脸看向华红泥,冷着脸,“老婆子,你把钱袋子装好,这可是咱们全家的希望了。” 眼见阿大如此,华红泥不敢再犟了,皱眉看了眼嬴大丫,发现赢大丫偷偷地看了自己一眼,就低下头顺下了眼帘。 “唉——” 华红泥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从腰上解下钱袋子,磨蹭着走到马车跟前,把钱袋子递给了阿妈妊大妮,小声说道,“阿妈,记得进城后,一定要把这个还给我,这可是我做生意的本钱,以后咱们家能不能富起来,就全在这里了。” “滚滚滚——” 妊大妮粗暴地夺过钱袋子,狠声骂道,“你个没眼色的东西,亏得我还一直把你当宝贝哩,谁知道你竟然这么吝啬,连你妈都信不过,你还能弄啥?!” 骂完华红泥,妊大妮转头看向坐在后边车辕上的华红鱼,轻声叫道,“小鱼,你也把钱袋子给妈,叫妈给你藏起来,一会到城门口就不用操心了!” “嘿嘿——” 华红鱼咧嘴轻笑一声,麻溜地从腰上解下钱袋子,随手扔到了汝东水怀里,正在跟华红英小声说着悄悄话的汝东水,机警地抓起钱袋子,差点儿就扔了出去。 “嫂子,不敢!” 好在华红英眼尖,伸手一把抓住了汝东水的胳膊,汝东水这才看清了手里的布袋子,瞬间尴尬地羞红了脸,吱唔道,“哎呀,红英,我没看清,你看我这髿,咋就这么混账了呢?” 华红英嬉笑,“嘿嘿,你要真混涨了,就给我,我给你拿着。” “嗯~”汝东水扭捏了一下,脸更红了。 华红鱼没有注意汝东水和华红英的举动,而是笑着对阿妈妊大妮说道,“阿妈,我就不麻烦你了,有东水给我藏着了呢。” “你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妊大妮愣了一下,差点儿就气晕了过去,咬了咬牙,喝道,“小鱼你小子给我等着,看我后边咋收拾你?我不信猫还不吃浆子?” 华红泥看到这里,立时就后悔了起来,急忙凑近马车跟前,小声喊道,“阿妈,你把钱袋子给我,我要给大丫,你拿着我不放心!” “滚滚滚,滚一边去!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气死我呀?” 妊大妮很是厌恶地看了眼华红泥,唾弃了一声,动手把两个钱袋子揣进怀里,两手抱紧胸脯,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任凭华红泥怎样喊叫,也不睁眼,更不去搭理华红泥。 最后,还是华遂梁怒了,伸手推了华红泥一把,低声喝道,“红泥,你对了!你再这样,不等神州卫发现咱家的钱袋子,马匪就先发现了,你难道过了黑水城,想叫咱们一家人要饭去雍州城吗?” “呃?” 华红泥马上就哑火了,一声不吭地牵着马缰绳,苦着脸,低头慢步向城门口挪动脚步。 “嘻嘻,小鱼哥,还是你聪明。”华红英看戏一样,看完这一切,马上就夸赞了华红鱼一声。 “嘿嘿,要我说,咱们家最最聪明的人是小妹红莲才对!” 华红鱼没话找话,笑着说道,“你看阿妈那样,谁跟着不着气,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想着把所有人都攥到手心里,这还当咱们都是碎娃哩?” “就是的!”华红英附和道,“阿妈这都老了,一点儿都不省心!” “红英你说啥?”任大妮好像听见了华红鱼和华红英两人的说话声,马上转过头看了过来,一脸的恼怒。 “阿妈,我在夸你哩,说你越活越精神了!” 华红英怔了一下,马上应声道,“我小鱼哥说,你一个人拿着全家的钱袋子太重了,也不放心,他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头,这要万一叫贼娃子偷的去了,你说咋办哩?” “嗯?”妊大妮听罢,差点儿就气噎了,感觉到胸口很是憋闷。 没有反驳华红英的话,低头想了想,觉得还是华红鱼说的有道理。 遂脸色缓和了许多,从怀里取出华红泥的钱袋子,随手塞到了嬴大丫的怀里,低声说道,“大丫,你男人的钱袋子,还是你收着为好,以后我就不给你们操心了。” “阿妈,你这是?”嬴大丫顿时有些被惊到了,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妊大妮。 “看啥哩?没有见过你妈我?” 妊大妮也有些委屈,恼道,“叫你装着你就装着,从今个开始,我就不再管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了,你们爱咋办就咋办吧,都跟我没有啥关系了!” 窝在嬴大丫怀里的黑娃,想要伸手去摸阿妈手里的钱袋子,被嬴大丫一把给拍开了小手,黑娃脸色一变,马上扁着嘴巴,一副要哭的样子。 妊大妮看到黑娃这样,笑了,“呵呵,要哭就哭吧,哭上几声总比丢了钱好!” 本想博取阿婆同情的黑娃,吸溜了一下嘴唇上的鼻涕,感觉到不是很称心,就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一下,马上就从小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笑意,“阿婆我没有哭,我就是害怕钱袋子漏了,才伸手的。” 后边的马车上,黑门继续窝在汝东水怀里睡觉,好像身边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嘴角上的口水时不时地掉落在汝东水的胳膊上。 坐在马车尾巴上的黑蛋就不一样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车后边的羊群,生怕一个不注意,羊就会被紧跟在后边的逃荒人顺手牵走一只。 太昊看到这里,感觉到无趣,就用神识在虚空中寻找大鸟,看了好一会,才在西北方八十里外看见了一只匆匆飞翔的灰雕。 也不答话,马上用神识沟通灰雕的识海,小声询问道,“外——我问你个话,今个虚空中咋看不见其他鸟鸟哩?” 这只被吓坏了的灰雕一个机灵,差点儿就晕了过去,要不是听见太昊奶声奶气的说话声,还以为自己被某个大能给盯上了。 “青,青帝,”灰雕听出了是太昊的声音,打着哭腔急忙应声,“我,我也是刚刚路过这里,我还奇怪哩,今个空中咋看不到一个鸟鸟哩。” “哪你能用神识沟通其他鸟鸟不?”太昊试探着问道,“比方,你往西北方向看一下,看能看见其他鸟鸟不?” “不行啊,青帝,”灰雕有些委屈,不敢说自己是出来巡视的,也不敢得罪太昊,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只能看到二十里左右,空里没有鸟鸟。” “哪?树上哩?”太昊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树上?” 灰雕悬浮在虚空中,放眼看了一圈,苦着脸说道,“树上的鸟鸟好像都在睡觉哩,就算是用神识沟通了也没有用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走吧。” 太昊没法,只好收回了神识,皱眉思虑着,白眼给自己的这个万灵牌上的万灵诀到底好不好?不是说很好用吗?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了呢? 想了一会儿,太昊没有想出这个差错所在,就用神识看向黑木戒里边,瞅了一圈,看着窝在一棵松树枝桠上假寐的白眼,用神念小声问道,“白眼,你睡醒了没有?” 白眼一个机灵,马上睁开了眼睛,小声用神念应道,“青帝,你找我做啥?我正在修行哩,你没看到吗?” “嘿嘿!” 太昊尴尬地笑了笑,用神念问道,“我想问一下,我伢个跟伢晚上用神念沟通鸟鸟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今早上再用神念沟通的时候,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所有的鸟鸟都窝在窝里跟树桠上睡觉哩,这到底是咋回事?” “哦——” 白眼轻呼一声,急忙用神念问道,“青帝,你伢个跟伢晚上用万灵诀的时候,大概用了多久?” 太昊想了一下用万灵诀的大约时光,用神念说道,“好像。。。大概有八个时辰吧,怎么了?” “啊?” 白眼听罢,惊呼一声,身形一晃,差点儿从树桠上掉落地上。 太昊不知道白眼怎么了,急忙用神念问道,“白眼你没事吧?” 白眼气得脸都红了,哆嗦着身子,缓了好几个呼吸,才算呼吸正常了,但是依然还是一肚子的怒火,用神念说道,“青帝,你这也太狠了吧?你是想挣死所有的鸟鸟,从此让万灵诀变成万空诀吗?” “哪有你这样用万灵诀的?我家老祖把万灵诀给我的时候,就郑重说过,每次使用万灵诀,不得超过半个时辰,尤其是在一天之内,不得超过三次!” “你倒好,一天之内竟然用了八个时辰,那个鸟鸟受得了你这样折腾?你以为世上所有的鸟鸟都跟你一样,识海大的没有边沿?” “好了,我知道错了。”太昊等白眼说完话,沉思了一下,先认错,再问话,“白眼,你说,现在有啥好办法?” “你想弄啥?”白眼有些后悔把万灵牌送给太昊了。 太昊本想问一下白眼,看看还有啥补救措施,但是在看见白眼一副幽怨的眼神时,马上就改变了话语,微笑着用神识说道,“没有啥,我就是想把万灵牌还给你,这个万灵诀,我估计我以后都不好用了。” “还是算了吧!”白眼沉思了一会,用神识说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呢?” “嘿嘿,我说的是我还给你,不是你要。”太昊知道白眼误会了自己,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一个小收纳袋。 这个收纳袋里头的东西,是之前给妈妈收纳袋的时候,太昊把好多自己认为不能叫妈妈看见的东西偷偷转移到里头的,包括白眼给的万灵牌,以及赤练果和一些丹药,铜钱等物。 太昊挥手从收纳袋里取出万灵牌,随手抹去上面的神识印记,然后收进黑木戒里,直接用灵力加神念送到了白眼眼前,“白眼,拿着哦。” 白眼有些脸红,伸出右爪子抓住万灵牌,右爪子一晃,就把万灵牌收了起来,翻了翻白眼,略显尴尬地说道,“青帝,我又欠你一个承诺了。” “没事的,你继续修行吧,我不打扰你了。”太昊也有些尴尬,把收纳袋收进黑木戒里边,放在一个迷幻阵里,拍了拍手,长出了一口气。 “太昊,你给妈妈说,刚才的狼叫声是咋回事?”华红莲适时的开口了,竟然还在狼叫声上纠结不清。 太昊看了眼妈妈,发现妈妈的眉头皱的很紧,很明显还是在担心狼群的到来。 为了打消妈妈对狼群的顾虑,太昊想了想,小声问道,“妈妈,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当然是真话了。” 华红莲想也不想,就开口应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太昊说的话很是隐晦,没好气地瞪了太昊一眼,哼哼道,“太昊呀,我咋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都开始拿妈妈当碎娃了,咱们俩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妈妈,嘿——” 太昊叫了声妈妈,无声地笑了笑,说道,“刚才你没有听错,沟里真的有狼群在叫,只是那些狼距离我比较远;” “嗯嗯,还有野猪,好大一群,估计能有五十多个。” “啊?还有野猪?” 华红莲惊呼一声,左右看了看,急忙问道,“你你,你都看见了?” “嗯嗯,嗯。” 太昊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狼群和野猪群距离我都比较远,他们也没有看到我。” “啊嘘——” “啊嘘嘘嘘——” 华红莲深吸一口气,后怕不已,急忙用手按在胸脯上,不停地嘘气。 “妈妈?” 太昊还想说话,就看见罗门带着一众皮猴子迎了过来,急忙打住了话语,害怕不经意间,皮猴子们在听到狼群和野猪群后,会吓得跳脚。 “大姐,你回来了。” 罗门带着一众皮猴子紧张地站在山路上,看到华红莲和太昊一前一后快要走近眼前,马上上前开口问话,“你去西边看见狼群了吗?” “大姐,狼群多不?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黑家埠子躲避?”罗湖也很紧张,紧跟着问道,“狼群要是真的跑过来了,咱们这些人可不是狼群的对手哇!” 罗山小声提议道,“大姐,要不你跟弟弟走前头,我们在后边挡狼!” “就是,就是的,”黑老三附和道,“弟弟太小了,跑不快的,大姐你就抱上弟弟先跑吧!” 其他人还想跟着说话,就被华红莲摆手阻止了,“你们可能都听岔了,我去西边的沟沿上,没有看到狼群,也没有看到其他野物,真的!” 看到众人还在迟疑,华红莲生硬地笑了,“呵呵,你们都不信是不是?我跑过去的时候,我娃就在沟里,如果真有狼群,我娃还能好好的回来么?” 一众皮猴子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太昊,尽皆一脸的惊疑。 黑虎反应很快,抢先说话,“也是的哦——” 黑亮还在纠结,“哪,狼叫声是咋回事?” “对呀?”罗弍把附和道,“刚才可不是一只狼的叫声哦?” 看到皮猴子们还要继续追问,太昊说话了,“刚才我也听见了狼叫声,我估计,狼群可能在野狼沟北边喝水哩,可能遇到了啥危机,就叫唤开了。” “真,真的吗?”黑摸娃脸色一变,浑身哆嗦了起来。 不等其他皮猴子说话,华红莲急忙说道,“我娃说得对,快走吧!小心狼群一会跑过来了!” “就是,就是的!”黑老三附和了一句,率先撒腿向前跑路。 其余的皮猴子一见,也不说话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华红莲笑着看了眼太昊,小的比较勉强,轻声问道,“要妈妈抱着你跑路不?” “不用了,妈妈,我跑起路来也很快的。”太昊马上摇头摆手,拒绝了妈妈的好意。 “哪你跟着妈妈跑,跑快些,看着点路,甭把自己摔倒了哦。”华红莲收起笑意,撒腿向一众皮猴子追去。 第293章 逃荒 七十八 “呃?” 太昊看着妈妈风一般远去的背影,真的被惊到了,自己只是学着大人的样子客气了一下,妈妈就真的跑走了,而且还是没有丝毫的迟疑,这还是自己的妈妈吗? 因为周围没有真的危机,太昊也就不急着赶路,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从黑木戒里边取出十二串紫玲珑,用左手抱在怀里。 右手拿着一串,一边慢悠悠地吃着紫玲珑,一边把神识分作两道,一道神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突然出现的危机,另一道神识继续看向黑大柳。 此时的黑大柳还在闭目打坐之中,头顶上冒着好多白气,额头和面颊上流着带有白气的热汗,整个上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看其肚子里头,竟然还有大量的青紫色气团没有被炼化,气海内的小黑大柳现在也变大了,比之前大了有两圈多,识海也变大了,在识海后边,竟然还出现了两个小识海。 如果把前头的识海比作是三岁碎娃的脑袋大小,那么,后边的两个识海就是三岁碎娃的拳头大小。 太昊有些想不明白,黑大柳髿里头前头的大识海跟自己比起来,就像是鹌鹑蛋跟大陶罐在比较,为啥黑大柳髿里头都多出来两个识海了,自己的髿里头依旧还是一个识海呢? 还有,如果把自己的气海看做是一个大陶罐,里头最少能装上千个黑大柳的气海了,黑大柳的气海里头都出现小黑大柳了,自己的气海里头才由稀薄的雾气演变成浓稠的雾气,这到底是咋回事? “难道是黑大柳跟自己修炼的功法不一样?”太昊抬头看天,一脸的茫然。 咳咳,没有人来回应太昊的这种疑问,有的只是山风时不时地从身旁吹过,带起一片片草叶碎屑和地上的细碎尘土。 “呼——” 既然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太昊没来由地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心中的忧虑瞬间散去了大半,遂移开目光,又向黑水城西门外看去。 华青松一家这时候正好走到了城门口,准备接受神州卫的盘查。 “停下马车!下来检查!” 一个方脸的神州卫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凶狠地盯着华青松老头大吼,看样子,就好像前世就跟华青松老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吁——” 华青松老头可能是腿脚跑乏了,就坐在车辕上,眼见方脸神州卫如此,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也没有出声咒骂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只是阴沉着老脸,用手拽了一下马缰绳,就跳下了马车。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神州卫急忙跑到马车跟前,看着马车上的包袱,吸溜了一声口水,眼珠子乱转,有意无意间就看见了华红勒腰间的钱袋子,急忙伸手抓住钱袋子往自己怀里扯拉,咧嘴露出鲜亮的一对虎牙,“嘿嘿,又一袋子钱!” 一直在假寐的华红勒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手一把抓住了这个神州卫的手腕,翻手一拧,只听得“咯叭”一声,是骨头脱臼的声音,这个神州卫马上就疼的跳脚,仰起头尖叫了起来,“啊啊啊——” “咋哩?姜猴子,咋哩?”方脸神州卫急忙瞪着眼睛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也就在这时,华红勒起身转身,右手扯起正在尖叫的神州卫的胳膊,抬起脚在其胸脯上踢了一下,一脚就把正在尖叫的神州卫给踢飞出去,与刚刚跑上前的方脸神州卫撞在一起。 “呃——”方脸神州卫闷哼一声,抱着尖叫的神州卫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堪堪卸去了华红勒那一脚的力量。 “做啥哩?红勒——” 坐在城门口假寐的妊万奎,看似在睡觉,其实一直眯缝着眼睛,在偷偷地观看走近门口的行人。 且以为趁着黑大盛不在这里,自己吩咐神州卫小队抢钱发财,不会有人反抗,哪知道忽然就遇见了华红勒这种不讲理的皮猴子,立时就吓了一大跳,急忙睁眼,从木凳上跳起身,对着华红勒大吼了一声,“你想找死——” “你说做啥哩?分明找死的是你们!” 华红勒气愤地跳下马车,一边快步往两个神州卫跟前走,一边大声问道,“你明明就眼睁睁地坐在城门口,却放任这两个马匪一样的手下,在城门口抢夺他人钱财,你是想去野马寨吗?” “呃?”妊万奎立时气噎了,不知道说啥好了。 “杀——” “杀了这狗东西——” 。。。。。。 城门口,一众神州卫大叫着迅速拔出背上的长剑,就要冲上前砍杀华红勒。 “马匪一样的东西,去,去——” 但见华红勒走到方脸神州卫身边,一手一个抓起躺在地上的方脸神州卫和尖嘴猴腮神州卫,又一脚一个踢飞到城门口,一众神州卫马上就打住了脚步,眼睛顿时睁的比牛眼还要大。 “嗯——” 方脸神州卫撞在了妊万奎身上,又把妊万奎撞得坐在了木凳上,闷哼了一声,就背过气去。 “啊哈哈——” 尖嘴猴的腮神州卫直接摔在了硬地上,滑出去有五尺远,如果不是被一个身材魁伟的神州卫用脚挡住了身子,还得滑出去五尺远,立时疼的大声叫唤了起来,“我的腰好像断了,啊哈哈哈。。。” “哏——” 妊万奎因为有修为在身,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一把推开方脸神州卫,也不管方脸神州卫落在地上疼不疼,冷着脸起身抖擞了一下沾在身上的尘土,瞪着华红勒,眼神狠厉。 华青松老头眼尖,马上看出了妊万奎不善的眼神,厉声问道,“万奎小子,你这是啥眼神?” “哦哦?” 妊万奎急忙眨巴了几下眼睛,抱拳赔笑,“青松叔,不好意思,嘿嘿,刚才是个小误会,小误会,你们进城吧。” 说着,向一众神州卫摆了摆手,呵斥道,“你们都瞎了眼窝吗?没看见华家埠子的人过来了吗?赶紧把路让开,甭搡眼——” 神州卫们很有眼色地走到两旁,各自偷偷地收起了长剑,有两个与方脸神州卫和尖嘴猴腮神州卫交好的,还不忘伸手把两人拉到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华青松牵着马车,自由自在地走进了城门洞。 “哏——” 华红勒在经过妊万奎身旁的时候,瞪了妊万奎一眼,哼道,“万奎呀,要不是你们这些神州卫打着凉州王的幌子,把我们的长剑和弓箭抢走了,就凭那些不入流的白鬼斥候和马匪,根本就不敢在路上劫道杀人。” “是吗?” 妊万奎都快要被气死了,咬牙哼哼了一声,鉴于华青松老头的修为,暂时是没办法对华家埠子的人动手了,但是瞪上几眼还是可以的。 “你说哩?”华红勒咧嘴咬牙,从牙缝里头蹦出来三个字后,就不再搭理妊万奎了。 随后快步走进城门洞的时候,还不忘大声向后喊上一声,“华家埠子的族人听好了,这些既怂又软蛋的神州卫胆敢对你等有任何不敬,你们大可以随意出手,打死打伤了这些狗东西,有我华红勒照应哩——” “好——” “好好——” “红勒说得好——” 。。。。。。 逃荒的人群中,立时发出了叫好声,同时,进城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红勒兄弟好样的!”华红泥大声叫好,脸上的忧郁也在这一瞬间一扫而光。 “哼——” 华遂梁气呼呼地瞪了华红泥一眼,哼道,“幼稚!” “阿大,红勒这样,难道不对吗?”华红泥有些不高兴了。 华遂梁没有评论华红勒的好坏,沉着老脸说道,“管好你自己,不好乱说话,省得给咱们招惹是非!” 华红泥还要嘟哝,就看见了妊大妮凶狠的目光,华红泥马上就怂了,小声道,“阿妈,我又咋了?” “哼!你说呢咋了?” 妊大妮哼道,“妊万奎是啥人?我想你小子比我心里清楚的多,谨言慎行,是你阿大行走江湖几十年悟出来的真理。” “嗯嗯,我知道了。”华红泥的脸上又布满了忧郁,看样子,心情现在差到了极点。 华红鱼看到这些,小声询问华红英,“红英,红勒跟妊万奎有啥过节没有?我咋看红勒敢惹神州卫跟妊万奎,阿大跟阿妈却极力反对大哥招惹呢?” “嗬嗬。” 华红英捂着嘴巴偷笑了两声,小声说道,“小鱼哥,我说了你可不敢给其他人说,我就给你说。” 华红鱼急忙表态,“嗯嗯,红英你说,我发誓,我一定不给其他人说。” 华红英四下里看了看,看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小声说道,“青松碎爷年轻的时候,去燧人古城走商,路过乌鞘岭时,刚好雍州王祝林在那里打猎,被一头雪豹追赶,青松碎爷就出手救了雍州王祝林一命。” “啊——”华红鱼和汝东水几乎同时惊呼一声。 “啊啥啊?不要说话,静静的听我说;” 华红英看到华红鱼和汝东水两人惊讶的眼光,气呼呼地怒斥了一句,继续说道,“正是青松碎爷救过雍州王祝林,所以在前年神州卫到埠子里收缴长剑和弓箭的时候,态度有些不好,青松碎爷就看不过眼,动手捶打了妊万奎跟那些神州卫。” “这个我知道,当时我也在跟前,我还偷偷地踢了妊万奎两脚哩。”华红鱼挤了挤眼,有些小兴奋。 华红英笑着呲了呲牙,继续说道,“妊万奎回去后,第二天就把青松碎爷捶打他跟神州卫的事情传信了上去,十天后,雍州城那边回了讯息,要求妊万奎必须给青松碎爷赔罪道歉,呵呵。” “哦,我明白了。” 华红鱼马上笑了起来,“怪不得红勒兄弟敢捶打那两个神州卫,妊万奎跟其他神州卫却不敢动弹,原来是这样啊,唉,我还以为是红勒兄弟厉害了呢,嘿嘿黑。” 说话间,马车就赶到了城门口,华红鱼眼见阿大华遂梁下了马车,牵着马缰绳进城门洞,也很乖巧地跳下马车辕,牵着马缰绳,跟在后边进城。 妊万奎在检查过两个神州卫后,发现都是些简单的皮外伤,脏腑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创伤,就悻悻地收回手,站起身看向进城的马车,正好与妊大妮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妊大妮马上就叫喊了起来,“妊万奎,你欠我那六箱金饼啥时候还哩?我这都要逃荒去了,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啊?”妊万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傻乎乎地呆立当场,心说,这个事情不是都过去了么?这老婆子咋还揪着不放哩? “啊啥呀啊的?” 妊大妮更来气了,“要不,就用你刚抢来的这几筐子钱串子来偿还吧,你说行不行?行就点个头!不行也点个头!” “嗯嗯。”妊万奎想也没想就点了几下头,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翻看一下马车车厢,给这个死老婆子添个堵。 妊大妮看到妊万奎点头了,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老头子,等一下,你跟红泥把墙跟前的钱筐子搬上车,咱们再走。” 说完话,先一步跳下马车,快步跑到墙根下,看着一个装满了钱串子的箩筐,笑的眼睛都要闭上了,伸手擦了把口水,就圪蹴下身子抱住箩筐。 可是,装满钱串子的箩筐太重了,妊大妮鼓了好几下劲儿,也没把箩筐抱起来。 眼见妊大妮风风火火地跑到装钱串子的箩筐跟前,想要抱走箩筐,妊万奎这才清醒过来,马上叫喊着跑了过去,用手按住箩筐,大声喊道,“姑姑,姑姑你不能抱这个筐子,哎呀,这不是你的钱呀!” “放屁——” 妊大妮瞪着眼睛怒了,“你刚才都说用这些钱来抵账了,咋现在又反悔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哎呀,姑姑,你听我说先——” 妊万奎用手按的更紧了,也急了,“这跟我是不是男人无关呀,这些钱真不是我的,我欠你钱为实,但是我不能拿这些钱还你呀!” 妊大妮干脆往地上一坐,抱着箩筐大声喊道,“快来看呀!妊万奎跟亲姑姑耍赖哩哟——” “欠钱不还,说好的拿这些烂铜钱抵账哩,现在又反悔了——” “我这都要逃荒去了,我这外甥还跟我耍赖哩,大家都看一下嘛——” 拉扯间,华遂梁和华红泥父子俩已经抬着一个装满钱串子的箩筐放到了马车上,一旁看热闹的神州卫急了,呼啦啦围拢上去,手忙脚乱地拉扯箩筐。 然后,箩筐就被扳倒了,钱串子撒了一马车,也给地上撒了好多。 “红英,你跟东水看车,我去帮忙了。”华红鱼眼见阿大华遂梁跟大哥华红泥要吃亏,向华红英和汝东水招呼了一声,就跑上前去帮忙。 “嫂子,你看好娃跟车,我也去帮忙。”眼见神州卫人多,华红英向汝东水招呼了一声,麻溜地跳下马车,冲进了城门洞。 黑蛋没有说话,也不敢离开,眼睛紧盯着马车后面的羊群,因为羊儿受到了惊吓,正在拼命撕扯着脖子上的绳索,乱成了一团。 城门洞里,走在前头的华家族人,回头看到族长一家跟一众神州卫拉扯,害怕族长吃亏,各家青壮就奋不顾身地跑了过来,加入了拉扯的行列。 也就在这时候,吃完饭的黑大盛陪着罗牤牛,赶着马车也来到了城门口,准备送罗牤牛等人出城,眼见城门洞里好像乱了起来,急忙跳下马车,快步冲进了城门洞里。 “大家不要慌!” “大家不要乱!” “都听我说,各就各位——” 罗牤牛没有看清楚城门洞里到底发生了啥事,但是坐在马车后边的罗小牛站了起来,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跟神州卫奋力撕扯的华红英,急忙喊道,“牤牛哥,我看见红英姐了。” “红英在哪?我咋没看见哩?”罗牤牛跳下车辕,急得在原地跳脚。 罗大力和嬴南山也跟着在马车上站起身,顺着罗小牛的手指方向,也看见了华红英的身影。 罗大力急忙喊道,“牤牛哥,是红英姐,红英姐跟神州卫在撕扯哩,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第294章 逃荒 七十九 “快去帮忙——” 罗牤牛扔掉手里的鞭子和马缰绳,先一步跑进了城门洞。 罗大力和罗小牛,还有嬴南山三人急了,急忙跳下马车,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城门洞,想也不想,就与黑水城的神州卫厮打了起来。 也可能是对妊万奎的怨念比较深吧,四个人的拳脚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妊万奎的身上,直打的妊万奎抱头乱窜,惨叫连声。 几乎在四个人加入群殴的一瞬间,城门洞内就由之前的混乱撕扯变成了群殴,咒骂声,尖叫声,摔打声,闷哼声,惨叫声,各种声音秒速响成了一团。 在人群中拼命拉扯的黑大盛,也不知道被谁一拳打在了脸上,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谁打的,随即又被人一脚踹倒在地。 “呵呵!” 气得黑大盛苦笑了两声,咬了咬牙,赶紧爬到了墙壁跟前,坐在一个装满钱串子的箩筐上,背靠墙壁自顾自看起了热闹,也没有心思再去劝架了。 “哎哟——” 妊大妮在挨了一拳两脚后,痛呼一声,就被眼尖的华红泥冲过去拉到了墙根下。 因为吃了亏,妊大妮气得一边跳脚,一边叫骂个不停,“哎哟哟,谁刚才打我哩,我修他先人,我修他万人哩。。。” 妊大妮本来就不是吃亏的主,哪里吃过这样的暗亏,对着人群叫骂了的正起劲,不知道谁抓了把钱串子摔了过来。 擦着妊大妮的老脸砸在了墙壁上,顿时四散嘣飞,骇得妊大妮打了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马上就被吓得闭上了嘴巴。 华遂梁也在拉扯中不小心挨了两拳后,咬紧牙关,奋力挥拳向就近的神州卫打去,英武的身姿仅次于华红英。 华红鱼虽然打架不济,但是在看到阿大华遂梁和妹妹华红英挨打时,也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门洞,不管不顾地挥拳砸向神州卫,然后就被打红了眼的神州卫狂虐。 要不是华红图眼尖,与华红沟合力将捶打华红鱼的神州卫打翻,并伸手把华红鱼拉到一旁,可能华红鱼就真的被打惨了。 一场混战大约打了接近二十个呼吸,最后以妊万奎和两个小队的神州卫被华家埠子的青壮打爬在地上哀嚎不已才算结束。 罗牤牛的左脸上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有些肿大了起来,咬牙看向黑大盛,憨笑着说道,“大盛,剩下的你看着折腾,我要回罗盘城了,也不知道今个是啥情形。” “好吧,多谢你出手相帮,有空常来,我还有好酒没有喝哩!嘿嘿。”黑大盛笑着起身抱拳,一脸的笑意。 “罗总领,这是你的马车,我给你牵过来了,嘿嘿。”华红李很有眼色的牵来了罗牤牛的马车,笑嘻嘻的把马缰绳和鞭子递到罗牤牛手里。 华遂梁扫视了周围一眼,看到华族的青壮都没有受到多大的创伤,就笑着抱拳,向罗牤牛深施一礼,“哈哈,罗总领,谢谢了!” “没事的,华族长,我也是看不过眼才出手的,你们没事就好!” 罗牤牛急忙笑着抱拳回礼,随即从华红李手里接过马缰绳和鞭子,看向罗大力和罗小牛以及嬴南山,呼喊了一声,“大力,小牛,南山,走喽——” 旋即身形一晃,坐在了车辕上,一抖马缰绳,马儿就打着响鼻撒腿向城门外跑去。 罗大力麻溜地抓着车厢,跳上了马车,罗小牛有样学样,也跟着上了马车,只有嬴南山好像笨拙一些,一跛一摇地紧跟在马车后边,大声喊道,“牤牛哥,等一下我,我还没上车哩!” 罗牤牛没有理会嬴南山,而是看向先一步溜出城门洞外,站在马车跟前整理衣衫的华红英,笑着询问道,“红英,我咋没看见青帝跟红莲哩?她们俩没有跟你们一起逃荒吗?” “哦?” 华红英愣了一下,急忙回道,“她们可能在后边,没有马车,就走的慢了一些。” “好吧,你先忙,我走了。” 罗牤牛回头看了眼嬴南山,看到嬴南山已经爬上了马车尾,就挥动鞭子在虚空中打了一个响声,口中大声喝道,“唊——” 马儿听见吆喝声,撒开四蹄迅速向西狂奔而去。 目送罗牤牛远去的背影,黑大盛这才站起身,尴尬地笑了笑,抱拳向华遂梁说道,“华族长,我黑某人今个失礼了,这里的铜钱,你们拿上三筐子,算是给你们赔礼了!” 不待华遂梁回应,又看向妊大妮,微笑着问道,“妊姨,你没事吧?要不,我叫人送你去姜瓜子药铺看看。。。” “不用,不用了,我老婆子没事。” 黑大盛还没有问完话,妊大妮马上就从地上站起身,一边摇手,一边快步走向自家的马车,“大盛你先忙,现在逃荒的人越来越多了,父老乡亲们都不容易,像我外甥妊万奎这样敛财可不行啊。” “妊姨,我知道了,你慢点儿。”黑大盛看向还在地上躺着小声哼哼的妊万奎,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妊万奎似乎意识到了不妙,立刻就装晕了,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哼——” 黑大盛没有搭理妊万奎,而是看向一众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神州卫,有些来气,哼了一声,沉声说道,“神州卫听令,受伤轻的把重的抬上,马上去姜瓜子药铺看伤去,姜飞虎,你去东门口叫你兄弟姜豹子带一个小队过来西门这里守门!” “哦——” 一个面目跟姜豹子有八分像的神州卫,马上应了一声,一跛一摇地向城内跑去。 其余的神州卫也不哼唧了,咬牙爬起身,相互搀扶着向城里头走,妊万奎没有人搀扶,就自己爬起身,低头混在人群里头,也跟着进了城。 华遂梁这时候已经和族里的青壮往马车上抬了三个装满钱串子的箩筐,眼见黑大盛转头看来,急忙抱拳说道,“多谢黑总领,我这就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黑大盛微笑着抱拳回礼,看了眼混在神州卫里头的妊万奎,心里感觉到很是无奈,想打又打不成,想骂又骂不得。 深呼了一口气,黑大盛很是郁闷地走出城门洞,站在路旁,遥望着西边古道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逃荒人群,立时皱紧了眉头。 “黑总领好!” “黑总领好!” 人群中,不时有相熟的老头向黑大盛抱拳问好,点头微笑。 黑大盛似乎心情不好,只是尴尬地笑着抱拳回礼,并不做声。 太昊看到这里,感觉到没有啥意思,就将目光看向东门外。 东门外的古道上,逃荒的人群稀稀拉拉的慢慢向东挪动,在逃荒人群的东边,大约十五里地处,黑马带着一众马匪还在继续跑路,只是这会儿好像跑乏了,由快步跑路变成了慢步跑路。 古道再往东,罗鸣和罗容等人骑着马已经跑出三十里外了,此时正在一处名为小黑河的河边大树下歇息,看其交头接耳一脸愁容的样子,似乎是在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哪里安身。 白戎骑兵斥候公野长发,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穿过了古道,坐在古道北边二里地远的一处菜地里,也不嫌脏,手里拿着一根红萝卜,大口咀嚼着。 看其吃红萝卜的样子,似乎是饿狠了。 在这处菜地北边边缘,也就是菜地跟黑水河边的芦苇接壤的地方,公野骢和公野黑撒两人这时候也是一身狼狈地坐在芦苇丛里,手里拿着红萝卜在大啃特啃。 这两个家伙好像饿了好几天一样,尽管嘴里已经塞的满满的,但是还在不住地往嘴里塞红萝卜。 公野骢脸上肿胀的地方已经发青了,而公野黑撒脸上肿胀的地方好像还是红的。 太昊看到这里,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分明伢晚上公野黑撒受的伤好像比公野骢重一些,且公野骢的修为还比公野黑撒高一些,公野骢这脸上的肿胀咋看起来比公野黑撒还重呢? 正想着,前头就传来了妈妈的叫喊声,“太昊,走快些——” “好——” 太昊抬头看了眼妈妈,发现妈妈已经跑出去有二里地远了,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只好应了一声,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怀里抱着的紫玲珑,此时也已经吃了六串了,肚子里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太昊都在心里怀疑,自己现在吃的紫玲珑还是不是真的了? 忽然,太昊的神识看到了正北方向,在北山上空,公野金带着五只大鸟小心翼翼地飞进了百里之内,在相距自己这边约有九十二里处的虚空中盘旋,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用神识向地面上探查什么。 于是,太昊想也不想,立刻就用神识探入公野金的识海,秒速完成了沟通,继而用神识传音,询问公野金,“外——” “小金,你带着鸟鸟在哪里做啥哩?是不是白戎人要攻打山北城了?” “啾——”公野金身子一抖,差点掉落虚空。 在听见是太昊的声音时,公野金马上就抖动翅膀,重新恢复了神情,抬眼向南看了一眼,虽然根本就看不见太昊的身影。 “咳咳,咳——” 公野金佯作镇静的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颤抖着声音急忙回应道,“青,青帝,我我,我只是带着手下的兄弟过来巡视的,今个并没有接到骑兵队伍攻城的讯息。” “你们在巡视啥哩?”太昊问道。 公野金皱了皱眉,说话的声音有些结巴,“据,据我手下的兄弟回报,说,说今个北山南边的虚空中没有看见一只鸟鸟飞行,也,也不知道是出了啥事情了,就,就过来看看。” “哦?哪你们看明白了吗?” 太昊的脸色有些疑重,也想马上知道方圆百里之内,到底出了啥事情,为啥虚空中没有一只鸟儿飞行?是不是虚空中忽然来了什么大能,把鸟儿都给吓到了? “还,还没有哩!” 公野金苦着脸摇了摇头,继续结巴着说道,“我,我也是刚刚飞过来的,啥,啥也没有看清楚哩,青,青帝,有,有啥吩咐,我,我马上照做就行了。” 太昊想了想,问道,“白戎人今个有没有其他动静?按照他们的尿性,今个也该攻城了不是?” “嗯嗯,嗯!” 公野金马上点头应声,急急说道,“青帝,您说的对着哩!刚才出来的时候,听我一个手下弟兄说,好像在飞雁城北边驻守的骑兵大营里出了事情。” “出了啥事情?知道不?”太昊急忙询问。 公野金稍稍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好像是伢晚上发生了内讧,有两个部族头领联手杀死了骑兵大营统领,然后,一个带着部族跑进了飞雁西山,一个带着部族跑进了野狼山。” “哪?山北城外的大营里有没有动静?” 太昊马上就想起了飞雁城外的白戎骑兵大营,昨天晚上因为攻城不力的情形,在争吵中发生了内讧的事情,就想马上知道公野雄对这个事情是怎样应对的。 因为两个白戎骑兵大营之间相距好几百里地,不是说去马上就能骑马跑到的。 “这个。。。”公野金有些犹豫了起来。 太昊看着公野金苦着一副鸟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了有五个呼吸,还是忍不住问道,“小金,你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要不,青帝,我让手下的兄弟飞过去,您稍稍沟通一下神识自己看看?”公野金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怯懦。 太昊没有拒绝,“好吧,就按你说的弄。” “啾——” “啾啾——” 。。。。。。 随后,在公野金的吩咐下,五个大鸟调转身形,一前一后向北向快速飞去。 太昊也没有客气,直接通过公野金的神识,迅速沟通了五只大鸟的神识,一路向北看了过去。 在北山中的老林子内,也就是老蛙嘴山沟西北边的出口处,有两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在山沟入口处分散开来,依据大树和石头为掩体,按弓搭箭,一边大声吆喝着什么,一边对驻守在老蛙嘴山沟里的马匪进行攒射。 “嗖——” “嗖嗖嗖。。。” 。。。。。。 箭羽如同飞蝗般射向了栅栏门。 老蛙嘴山沟入口处,不知道啥时候安上了一道栅栏门,山沟两边的崖壁上,摆放着好多荆棘,在荆棘丛中,还有一些木桩被打在地上,有绳索把荆棘固定在了木桩上。 于是乎,这两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想要摸进老蛙嘴山寨里去,就必须穿过这道栅栏门才行。 而在栅栏门里头,就驻守有一个小队的马匪,另外还有一个小队的马匪,不停地在栅栏门与马匪寨门之间来去巡视,以防意外。 这也许是马匪们之前被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偷袭了两次,学会预防了。 驻守在老蛙嘴的山寨里的马匪并没有过来,而是站在在门前远远地观看。 栅栏门里头,只有一个小队的马匪,各自躲在大树或大石头后边,一边大声咒骂着,一边用箭羽对着这些白戎骑兵斥候进行还击。 “嗖——” “嗖嗖嗖——” 。。。。。。 来回巡视的马匪小队,这时候也没有上前帮忙,只是远远地站在山沟里了望,时不时地还在跳脚,拍手叫好。 双方攒射的并不厉害,但也是有来有往,各种狠厉,各种叫骂。 也可能是双方刚刚开始进行对射,现在还没有看见任何一方有伤亡出现。 在老蛙嘴北边五十里处的地方,汝文红带着一众受伤的亲信,坐在一个十人合抱的大树下,正在围着火堆,用陶罐煮水。 陶罐好像是在路上临时捡来的,看起来有些陈旧,半个陶罐口都缺损了,只有半罐清水。 虽然一个个神州卫受伤的部位都重新处理过了,也用麻布条绑扎好了,但是这些家伙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一个个哭丧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95章 逃荒 八十 “啾——” 在大鸟飞临大树上空的时候,不管是汝文红,还是一众神州卫,在抬起头看见大鸟的刹那间,尽皆面带惧色。 “啊——”有神州卫大声惊呼出声。 “妖鸟来了——”有神州卫尖叫了起来。 “快!都往大树跟前跑——”汝文红变脸沉喝。 一个个神州卫麻利地跳起身,仓皇跑到大树跟前,使劲把身子往大树上贴去,尽管贴不进大树里头去,但是缩一缩身形还是可以的。 太昊看到这里有些想笑,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害怕大鸟吗?还是害怕大鸟的叫声?就这种胆小的架势,不知道在遇见白戎骑兵斥候时,还能不能全力搏杀? 随后目光又移向西边的葬神庙。 葬神庙不是很大,只有一个六间大的弓脊形房屋矗立在十多棵粗壮的大树之间,房上的瓦片看起来有些青,也有些灰,落满了厚厚的鸟屎和尘土。 在一个个瓦棱的缝隙中,不但长满了瓦塔啦,更有一些手臂粗细的矮树,顽强地生长在屋脊上,迎风摇曳,很是妖娆。 庙墙上墙皮斑驳,好多地方已经露出了一尺长的青砖,有些青砖可能是裸露的太久了,外皮都变得坑坑洼洼了。 庙门只剩下左半边还在,也是破损不堪了,还有庙门两旁的窗户,左边的只剩下两根残缺的窗棱,右边的还囫囵着,就是布满了蜘蛛网。 庙内早已经不见了神像,在神像原本坐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三尺多高的石台,石台上铺有稻草和被褥,上面还搭有蚊帐,不知道变成了谁的临时炕铺。 庙内其余的地方,几乎摆满了各种物资,尤其以粮食袋子居多。 在庙前的空地上,嬴西风和两个身材魁伟的男人围坐在一个三尺多高的圆形石头旁边,屁股下边坐着的,也是成年人腰粗的一个个木桩,看不清是什么木头的。 圆形石头上摆放着四个盛有野菜的碟子,在嬴西风三个人面前各摆放着一个盛有粟米粥的大陶碗。 特别在嬴西风眼前的陶罐旁边,放着一个用竹篾编织的小笸箩,里边摆放着四个青色的菜团子,有成年人拳头大小。 在嬴西风三人周围三丈开外的地方,站着十二个手持大长弓的魁伟男人,箭羽就搭在大长弓上,男人们一个个眯缝着眼,紧盯着周围,神情紧张,好像在防范着什么人或动物。 北边不远处就是升仙台,升仙台上雾气朦胧,长满了各种粗狂的古树,不但粗壮,而且高大,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最细的一棵古树都有十二人合抱。 在升仙台北边的马匪寨子里,有一片人为挖掉树木形成的空地,有两个足球场大小,一个个马匪在紧张有序地在空地上进行刺杀训练,以三人为一个小队,动作娴熟,很是默契。 但见一个个头领站在各自的队伍前头,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有板有眼地做着各种砍杀姿势,看起来雄伟有力。 在马匪寨子北边的栅栏门外,在十二棵大树的枝桠上,用麻绳吊着大约有三十五个白戎骑兵斥候,这些家伙尽皆低垂着脑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血迹有些发黑,伴随着山风的摇晃而轻轻摇晃。 太昊注意到,这些白戎骑兵斥候身上的血迹很是新鲜,猜测可能是早上偷袭寨子的时候被抓到的,其中有十九个伤到了脏腑,现在已经断气了,剩下的十六受了轻伤的还在喘气,虽然气息微弱了一些。 在马匪的营寨里,有马匪歇息的窑洞,太昊在一排排窑洞里总计发现了二十一个因为受伤而躺在炕上歇息的马匪,有五个伤者身上是新伤,其余的都是旧伤。 由此可以看出,这群马匪的厮杀能力还是很恐怖的。 跟随大鸟的神识,太昊又看向了北山城。 此时,城内的人可能刚刚吃完早饭,大多数人坐在自家的门前晒着阳光,街道上也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在走动。 主街上的店铺,大部分都因为坐地商的离开而关闭了,只有很少一部分还在开门做生意,因为顾客太少的缘故,都显得很是冷清。 城北的神州卫大营内,一大群皮猴子分作好几堆,在教场上忙碌着,有在水井旁边洗衣服和被单的,有在谷杆堆旁边扎稻草人的,有在一大堆树枝旁边整理木棍的,还有在择菜洗菜的,也有抱着包袱和麻布条捆儿快步走来走去,行色紧张的。 在教场东边是神州卫住宿的三排窑洞,每一排窑洞有六十孔,每一孔窑洞里边都有一个大炕,可以睡六个人。 在最里边的一排窑洞内,每个窑洞里头的炕上都有三五不等的神州卫,大多都是上半身受了箭伤,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身上缠着各种麻布条。 有些麻布条已经渗出了鲜血,可能是受伤比较严重,亦或是处理箭伤的时候刀口比较大一些。 神医姜鸿蒙带着几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皮猴子,不停地给受伤的神州卫检查伤口,换麻布条。 北山逅可能没有歇息好,一脸的倦容,带着几个胳膊受伤的神州卫紧跟在后边,一个个看起来面色疑重,小声嘀咕着什么。 教场北边是两排大弓脊房,一个弓脊房大概有六间大小,一排是五个弓脊,除了做饭的一个弓脊房外,其余的弓脊房都是作为仓库用的。 有堆积粮食袋子的,有堆积被褥衣物和鞋子的,有摆放长剑的,有摆放大长弓和箭羽的,还有摆放木炭和一些太昊不认识的东西的。 光是看着一个个堆满房屋的粮食袋子,太昊就很是看好姜振西,这是在做长期的守城准备的。 教场西边是五排弓脊房样式的马厩,每排也是六间大小的五个弓脊房,每个弓脊房内设有一个小储藏室,其余的空间可以拴十二匹马。 如果所有的马厩里面都拴上马匹,总计可以拴三百匹马,实际情形如何?太昊不得而知。 东边的城门虽然没有关闭,却跟关闭了没有啥两样,因为城门只开着左边半扇门,还有两个小队的神州卫在值守,虎视眈眈地盯着城外的动静。 昨天还有赶着马车尾随在猎杀小队后边出城逃荒的人,现在一个也看不到了,也许是受伤的猎人回来后,无意中说出了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凶残,想要出城逃荒的人家被吓着了吧? 西边的城门依旧是紧紧关闭着,在城下的空地上聚集着一大群手拿大长弓,腰系箭匣子的皮猴子,尽皆一脸激动地看着站在城墙下大声说话的姜镇西。 可能是为了激励这群皮猴子的杀敌勇气,姜镇西一身英武地站在一张三尺高低的大方桌上,身上的煞气外泄。 在方桌两旁的空地上,是一群族老模样的老头,尽皆阴沉着脸,安静地注视着对面的皮猴子们,大有一副指点武功的气势。 “兄弟姐妹们——” “山北城是咱们雍州的西北门户,一旦被红鞣骑兵和北羌骑兵攻破,除非咱们一口气能跑到农姜古城,要不然,咱们都得死在逃跑的路上;” “这个事情不要问我为啥?这些天在城头上,你们只要不是瞎子,都瞅见了,不管是红鞣骑兵,还是北羌骑兵,他们的马跑的都太快了!” “尤其是他们手里的小梢弓,只要是在五十丈以内,那可是十箭九中,咱们好多英勇的神州卫,就是不小心被小梢弓射中的!” “呼——” “嘘——” “呃——” 。。。。。。 不但皮猴子们发出了一声声惊呼,就连一个个族老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 “为了不在窝囊中死去,也为了家人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大家只有拿起手中的弓箭,在护佑好自己的小命时,奋勇杀敌!” “能杀一个是一个,能杀两个是两个,不要髿里头发热,也不要惊慌失措,杀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 “毕竟,敌人也是人,要从小泥猴长到成年,还是需要十几年功夫的,没有哪一个人一出生就是一个成年人的!” “哦哦哦——” “嗷嗷嗷——” “嘿嘿嘿——” 。。。。。。 皮猴子们又激动了起来,欢呼声不断,就连一众族老们的老脸上也泛起了笑意。 “为了大家更好地杀敌,我跟各家族长,还有族老们商量了一下;” “等北山犼带着猎杀小队清理完古道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后,就由各家族长带着族里的妇孺老幼,以及受伤的兄弟姐妹,由猎杀小队护佑着先一步出城,前往雍州城!” “另外,也是大家最最关心的一件事情,也就是之前收编并安顿在北山升仙台的那些马匪兵,经过训练后,已经可以守城了;” “我已经派副总领嬴西风带人前去升仙台了,估计要不了几天,马匪兵们就会过来了,届时,大家守城的负担也就减轻了!” “好好好——” “这个我爱听——” “我要在马匪兵来之前多杀几个红毛鬼!” 。。。。。。 一瞬间,皮猴子们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又跳脚大喊大叫了起来。 姜镇西面带笑意,安静地看着躁动不安的皮猴子们。 至于姜镇西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话,太昊没有去注意,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城头上。 在城头上,大约有一百二十个受伤比较轻的神州卫,要么胳膊上缠着带血的麻布条,要么肩头上缠着带血的麻布条,各自手持大长弓或小梢弓,箭羽搭在弦上,站在女儿墙后边,静静地看着城外。 在一个个神州卫身旁的地上,摆放着一捆捆箭羽,有长有短,长的箭羽是给大长弓使用的,短的箭羽是给小梢弓使用的。 稻草人身上的箭羽已经不见了,破溃的稻草人也被修好了。 虽然稻草人身上的神州卫服饰有些破烂的不像样子,但只要不是走到近前观看,根本就看不出这些身着神州卫服饰且安静如鸡的是一排排稻草人。 城外的空地上,一群群燧人模样燧人服饰打扮的男男女女,两个人一伙,要么在拔尸体身上的箭羽,要么在忙碌地抬着地上的尸体,然后装到停在不远处的一个个简易马车上。 待装满一车后,就有同样是燧人模样燧人服饰打扮的老头,挥动鞭子把马车赶走,然后,就有老头把空马车赶过来,继续停在原地等候。 空地上的尸体大多是红鞣人的服饰和模样,只有一小部分是北羌人的服饰和模样。 当然了,也有被箭羽射死的马匹,可能是太重了,没法直接拖走,就有燧人模样燧人服饰的人用刀子剥皮切肉,分成小块装到箩筐里边。 待装满一箩筐马肉后,再抬到一旁的马车上,等马车装满后运走。 太昊猜测,可能是城外的尸体太多了,没有及时搬走埋掉,白戎骑兵大营今个才没有急着攻城。 当第五只大鸟飞到城外的虚空后,就不再往前飞了。 没有办法,太昊只好远距离借助大鸟的神识看向城外的白戎骑兵大营。 营地内,不管是红鞣骑兵,还是北羌骑兵,今个都没有出来训练,而是窝在各自的帐篷内里边,或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聊天,或独自睡觉,或相互间打闹嬉戏,或脑袋凑在一起悄悄地,一边擦着口水,一边小声谈论着女人。 在公野雄的大帐里头,公野雄黑着脸坐在羊皮上,身旁摆放着一把长剑。 看其眼前已经变成碎块的小条桌以及地上的碎碟子烂陶碗,太昊就知道公野雄这个老白鬼已经发过脾气了,而且发作了还不止一次。 在公野雄身后,依然站立着十二个黑着白脸的元婴境初期护卫,帐篷内没有看到其他护卫的影子,也不知道被派去了哪里。 祝园要笑不笑地坐在公野雄左侧丈余远的地方,屁股下边是一张老羊皮,面前摆放着一张小条桌,小条桌上摆放着三个盛满菜的碟子,分别是一碟牛肉,一碟羊肉,一碟野菜。 嗯嗯,还有一个黑木碗,碗里是大半碗粟米粥,还在冒着热气,看起来就很诱人。 但见祝园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野菜塞进嘴里,嚼了嚼,微笑着说道,“公野统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首要做的事情,不是吵闹,也不是发凶,而是要想办法,咋样去补救;” “嘿嘿,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就你这样的性子,真的要不得的,你现在已经是大统领了,要统管所有的骑兵队伍,而不是在每个小事上瞎折腾。” “嗯嗯,你说得对!” 公野雄皱了皱眉,又想拿起长剑发一通火,但是看着眼前碎成一堆的小条桌后,马上就改变了主意,“我从今个就改,不不,我从现在就改,只是,老祝哇,你得给我说说,这到底要咋样做呢?我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啊!” “公野统领,不急,你听我说!” 祝园摆了摆手中的筷子,说道,“咱们现在面对的是两个事情,一个是山北城,一个是飞雁城!” “嗯嗯,你说。”公野雄点头应声,眉头皱的没有刚才紧了。 “山北城这边好办!” 祝园夹了一筷子野菜,一边慢慢咀嚼,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等一会,等那些抓来的燧人收拾完尸体后,就叫北羌头领黑豹娃带着北羌骑兵前去攻城,也不用多,叫他带上一个部族的骑兵,只要能够起到骚扰的作用就行了;” “红鞣头领红格尔虽然伢晚上战死了,但是,还有他妹子红苗在哩,你一会用羊皮写个东西,叫谁给红苗送去,安排红苗当红鞣骑兵头领,有不服的,红苗自己就会折腾。” 公野雄有些犹豫了起来,轻声问道,“我记得,红苗好像还不到十二岁,这么碎的一个女娃子能行吗?” “嘿嘿!” 祝园咧嘴看着公野雄笑了起来,随后说道,“你甭看红苗不到十二岁,心可狠着哩,春上的时候,差点射中你心窝的那一箭,你还记得不?” “我叫这样一个心狠的女娃子当红鞣人的头领,自有我的道理,你只管看着就行了!” 第296章 逃荒 八十一 “嗯嗯。” 公野雄点了点头,又问道,“哪,飞雁城那里的骑兵大营咋弄哩?公野?死了,公野?也死了,公野犻跟公野獞这两个狗东西,带着他们的部族,一个往北,一个向南跑了,我都快要气死了!” “咳咳——” 祝园轻咳两声,说道,“公野统领,这个事情的根源其实在你身上!” “嗯?”公野雄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恼怒。 祝园根本就不去看公野雄的脸色,继续说道,“公野?是啥人,估计你比谁都清楚,你之前叫你这个叔伯兄弟公野?当统领的时候,我就说公野?这人不行,不堪大任,你非不听,还把公野?给公野?安排去了,这能怨谁呢?” “咳咳!” 这回轮到公野雄咳嗽了,神情也有些尴尬,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公野雄抬起头偷眼看了祝园一眼,看到祝园不像是在贬低自己,急忙说道,“老祝,不说这个了,你就说现在摆的这个摊场咋弄?那边的骑兵大营里头也不能没有统领不是?” (摊场,西北方言,义为这一摊子、这摊子事等。) “这个好办!” 祝园夹了一筷子野菜吃进嘴里,一边细细咀嚼,一边说道,“你不是有传讯金雕哩么?你现在就用羊皮写,任命公野獞为骑兵大营大统领,掌管营中一切事务,包括生杀予夺,再任命公野犻当骑兵大营二统领,协助公野獞处理其他事务。” “这这这,这样能行吗?” 公野雄的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气哼哼地说道,“哼——这两个狗东西可是叛逃出去的呀,他们还会回头,一心为我白戎部族出力吗?” “你说哩?”祝园丢下筷子,眯缝着眼睛看向公野雄,一动不动。 公野雄不敢跟祝园对视,目光躲闪个不停,尴尬地摆手说道,“你你你,老祝你先说出叫我信服的理由吧?” “嗯嗯嗯,嗯——” 祝园低头轻哼了几声,似乎在咽东西的时候,喉咙里头被呛着了,随后看向公野雄,慢声说道,“公野獞跟公野犻两人与公野?翻脸,充其量只能算是兄弟之间的争斗,对吧?” “嗯嗯,是这样的!”公野雄急忙点头。 “虽然公野獞跟公野犻合力击杀了公野?,并出手杀死了公野?,但是,他们并没有对那边的骑兵大营造成多大创伤,也只是仅仅带走了他们各自的部族人马;” 祝园轻声说道,“按照公野獞跟公野犻两人这样的心态,我可以断定,他们并不愿意发生内讧的,所以说,他们的内讧是有原因的;” “也可以说,是公野?的野心太大了,以为自己身边有个公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直接危及到了公野獞和公野犻的生死,逼得他们不得不动手,然后,不小心就杀死了公野?;” “我认为,这既是公野獞和公野犻的无心之举,也是无奈之举,同时,也是被逼迫的,不得不拔剑自保,才弄出了这样的事情。” “哪哪?” 公野雄有些急了,急忙问道,“公野?的死怎么算?他可是我直接派去护卫公野?的六阶血气境高修呀,平时就连我都舍不得用重话去说的。” “呵呵。”祝园笑了,吃味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公野雄,没有说话。 “你你,老祝你这样看着我做啥?” 公野雄的眼神又开始躲闪了起来,怀疑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是又不想成人,气呼呼地说道,“我是问你公野?这事咋弄?不能就这样白死了呀,你以为我劳心劳力的培养一个六阶血气境的高修容易吗?” “不白死还能咋弄?” 祝园收敛起笑意,板着脸问道,“公野统领,我想问你,是公野獞和公野犻两个人带着两个部族的人马多?还是公野?跟那群护佑公野?的护卫加起来多?” “当然是公野獞跟公野犻两个人。。。” 公野雄刚刚说了半句话,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眼睛一亮,问道,“嗯?老祝,你莫不是早就想好了,才这样用话赶话套我的话哩?” “嘿嘿——” 祝园咧嘴嬉笑,沉声问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山北城跟飞雁城还都没有打下来哩,你在这里亲自督阵,红鞣骑兵跟北羌骑兵轮番攻打了这么多天了,山北城都攻不下来;” “如果按照你之前的做事方式,瞪着眼窝调派人马去追杀公野獞跟公野犻,把他们和他们的部族人马赶尽杀绝,你觉得,你不会再损失人马?” “还是说,你有其他通神的办法,能够轻轻地吹一口气,或者轻轻地挥一下手,就能把公野獞跟公野犻他们两个部族三万多人马给弄没有了?” 公野雄听到这里,马上急了,气呼呼地说道,“我我我,我不是,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你你你,你不要污蔑我,我我我。。。” “嘿嘿,” 祝园笑道,“公野统领,既然你没有能力一下子杀死公野獞跟公野犻和他们两个部族的人马,那就赶紧拿羊皮写字,然后用金雕传讯吧,趁着他们还没有跑远;” “我也知道现在你肚里有气,只是现在还不是发泄的时候,而且还是正在用人的时候,如果能把公野獞跟公野犻叫回来,让他们去全力攻打飞雁城,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先出气,等到咱们把整个雍州拿下来后,你手里有了足够的人马,你再找机会发泄怨气,到那时候,你叫我阻挡你,我也不会阻挡你了。” “好吧,我听你的。” 公野雄的老脸上挂满了无奈,向祝园抱了抱拳,马上就吩咐护卫给自己更换小条桌,取羊皮和毛笔以及鸡血、朱砂等物。 一众护卫听到这里,齐齐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地低下了眼帘。 太昊看到这里,急忙通过大鸟的神识给姜镇西传讯,“姜总领,城外的人搬完尸体后,羌人头领黑豹娃就会带人出营攻城,你得马上做好准备哦。” “谁?” 正在给皮猴子们讲话的姜镇西闻讯大惊,马上抬起头看向周围,没有看到有什么灵气波动的痕迹,就大声询问道,“是谁在跟我说话?” 太昊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姜镇西这里,并没有再去看祝园和公野雄说话。 精明的祝园觉察到大鸟的神识离开了自己身上,急忙用口语说话无声,打着手势向公野雄说道,“公野统领,我刚才发现有人一直在暗地里用神识探查咱们这里,你跟我拿上弓箭出去看一下,说不定有啥意外收获呢。” “哦哦哦!”公野雄点头应对无声。 其实公野雄也发现了来自于大鸟的神识窥探,只是刚刚急着询问祝园有关飞雁城外骑兵大营的处理事宜,就暂时忽略了被人窥探这个事情。 现在一经祝园提醒,公野雄的额头上和后背上马上就冒出了冷汗,狠厉地瞪起眼睛,迅速起身,从一旁的帐篷角落拿起一个小梢弓和一个装满箭羽的箭筒,一边往腰带右侧系箭筒,一边快步跑出了营帐外。 祝园也拿了一个小梢弓和一个装满箭羽的箭筒,跟公野雄一样,把箭筒系在腰带右侧,跟着跑出了营帐外,神识外放,眯缝着眼睛用神识先在周围探查了一番,然后瞪着眼睛看向虚空。 须臾,祝园的目光看向了大营外边正在虚空中盘旋的大鸟,眼神狠厉地弯弓搭箭,将灵力注入小梢弓和箭羽上,对准虚空中盘旋的大鸟就是一箭。 “嗖——” 就在祝园射出一支箭羽的同时,公野雄也用神识锁定了这只大鸟,射出了饱含灵力的一支箭羽。 “嗖——” 太昊正准备回应姜镇西,神识忽然感应到了对面的骑兵大营内,有四道凶狠的目光正在盯着大鸟,不是祝园跟公野雄,还能是谁? 眼见祝园和公野雄射出了箭羽,太昊来不及多想,马上知会大鸟,“大鸟,快往东飞,马上离开这里,有危机!” “啾——” 大鸟很是听话,张嘴尖叫一声后,马上转身向东飞翔。 带着灵力飞向大鸟的两支箭羽,在大鸟转身扇动翅膀刚刚飞出不到三尺的时候,就先后穿透了大鸟的尾羽,飞上了更高的虚空。 只听得“噗噗”两声,大鸟尾羽受损,就像忽然被炮仗炸裂了一般,绒毛和尾羽碎片四散乱飞,有两根尾羽被箭羽穿透后直接带上了虚空。 刚才还在怀疑太昊有些危言耸听的大鸟,这时差点儿就被吓晕了,随即闭紧嘴巴,不要命一般扇动翅膀,发疯一样向东狂飞。 “嗖嗖——” 祝园和公野雄没有闲着,眼见一箭没有射死大鸟,心中的恨意更加激烈了,在愤怒的心情加持下,紧跟着又射出了第二支带有灵力的箭羽。 为了大鸟能够活着飞到公野金身边,太昊只好用神识暂时覆盖了这一片方圆二十里地内的虚空和地面,不求杀敌,只求先一步发现敌情和潜在的危机。 眼见祝园和公野雄两人咬牙切齿地不断用灵力注入箭羽,并拿出了老猎人的架势,不停地将带有灵力的箭羽射向大鸟飞行的预判轨迹,太昊只好不停地用神识传音给大鸟。 “大鸟,往左飞三丈,快——” “大鸟,往右飞两丈,快——” “大鸟,往左一丈后往右两丈——” “大鸟。。。” 。。。。。。 姜镇西先是听见了虚空中的鸟叫声,随后就看见了两支箭羽射中大鸟尾羽时的炸裂情形,继而在用神识目睹着虚空中的大鸟在不停躲避城外骑兵大营中飞来的箭羽后,马上就明白了,刚才是谁用神识给自己传音的了。 只是,姜镇西有些想不明白,这种大鸟都是敌人驯养出来的,咋能好心的给自己提醒呢?难道说,这只大鸟跟主人翻脸了? 看到大鸟有惊无险的飞远之后,姜镇西回过神来,马上挥手喊道,“兄弟姐妹们,大家听我说,刚刚空中飞过去的这只大鸟给我传讯,说城外的尸体搬完后,北羌人头领黑豹娃就会带着人马前来攻城!” “哦——” 皮猴子们和一众族长族老们齐齐惊呼一声。 姜镇西继续说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现在命令你等,带上弓箭,马上上城,一个女儿墙后边只能待两个人,准备迎击黑豹娃!” “记住一点,先圪蹴在女儿墙后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冒头,北羌骑兵的箭术可不是闹着狂的,十箭九中,都是我说少了的!” “排队上城——” “好——” “好好——” 。。。。。。 一众皮猴子大声回应着,两个人一排,排队有序地向城墙跟前的上城台阶走去,嬉笑声不绝于耳。 姜镇西跳下方桌,向一众看热闹的族长和族老抱拳说道,“诸位族长,诸位族老,城门口这一片是敌人的箭羽攻击范围,烦请诸位先离开这里,我就不陪诸位了。” 一个老头气呼呼地跨前三步,瞪着姜镇西,哼道,“镇西,你莫不是看着我等上年纪了?怀疑我等年老力衰,拉不动弓弦了?” “就是,”另一个老头跟着跨前三步,一脸的怒气,几乎是吼着问道,“姜总领,白鬼都打到门口了,你凭啥叫我们离开呢?还是说,我们上阵杀白鬼有错?” 紧跟着,有三个老头气呼呼地跨前三步,对着姜镇西怒目而视。 其中一个嗓门比较大的老头性子看起来比较急,沉喝道,“镇西,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有啥用了?等着白鬼破城伸脖子等死哩?” “不不不!” 姜镇西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这些老头的心思,急忙摇头摆手,匆忙说道,“诸位老英雄误会我了,我想说的是,各家族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们回去处理呢,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们的心思啊!” “这不就结了吗!” 一个年纪看起来最大的老头面带笑意,挥手喝道,“老兄老弟们,神州卫受伤居多,皮猴子们经验不足,现在城里除了咱们这些老猎手,可都是些妇孺老幼了,咱们不能眼看着自家的皮猴子们白白受伤而无动于衷;” “我的意思是,既然镇西不阻拦咱们,趁着嬴西风还没有回来,现在守城更是人手不足,那么,现在就是咱们这些老家伙出力的时候了;” “如果谁家有事没法离开,就请回去吧,没有事的,就随我一块上城,好好教训一下北羌人,也让他们知道一下,就算是当狗,也是会死的!” “好!” “好好!” “好好好!” 。。。。。。 一众老头听罢,立刻大声叫好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竟然没有一个离开的。 “咳咳!” 姜镇西被这些老头给气笑了,也不好挥手赶人,只好苦着老脸说道,“既然老英雄们不想离开,那就一块上城吧,记住一点,必须听我命令行事!否则,就是给我拖后腿。” “好——” 一众老头各自拿起早已准备好了的大长弓和箭匣子,齐齐回应了一声,学着皮猴子们的样子,两人一排,脚步轻健地排队走上前,紧跟在皮猴子们的队伍后边,等候上城。 当大鸟仓皇飞到山北城东边三十里外的虚空时,太昊及时地叫停了大鸟。 “大鸟,好了,现在没有危机了,你可以慢慢向东飞行,不用那么着急了。” “啾——” “啾啾——” 大鸟很是委屈地叫了几声,眼眶中竟然有热泪流了出来。 太昊误以为这个大鸟不想给自己帮忙了,急忙劝慰道,“大鸟,我知道你刚才受委屈了,尾巴也受伤了,等一会我看完了飞雁城这边的情形后,你就可以飞回来了;” “对于你今个受到的创伤,我会用一枚八品阶的聚气丹来补偿你的,好不好?” 第297章 逃荒 八十二 “嗯?” 正在流眼泪的大鸟马上愣住了,随即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快速甩动了两下脑袋,把挂在脸上的眼泪甩掉后。 紧跟着,鸟脸上就露出少有的惊喜,就连说话也结巴上了,“青,青帝,你对我真好!我我,我受的这点伤不算个啥,嘿嘿嘿。” “呵呵——” 太昊被大鸟这种超快的变脸速度给惹笑了,笑着说道,“大鸟啊,你是为了我才受到的伤,我会说话算话的,嗯嗯,其他大鸟也有补偿哦!” “谢谢青帝,我会鼓劲的,您就吩咐吧!”大鸟不再嬉笑,板着脸很是认真地说道。 太昊摆了摆手,轻声吩咐道,“那咱们就往东慢慢飞吧,记住,飞高一些,一来避免被其他猎人误伤,二来也能看的更远一些。” “嗯嗯,我听您的话。” 大鸟很是乖巧地应了一声,马上就仰头拔高了身形,慢慢向东飞行。 在大鸟的神识中,距离山北城东门口五十里的古道北边,有一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散乱地或坐或躺在古道北边的矮树林里歇息。 看着一个个大口喘气的样子,似乎刚刚才跑到这里的。 在古道旁边的草丛里,蹲着两个不停大口喘气的白戎骑兵斥候,这两个家伙很是机警,时不时地站起身,手搭凉棚,向两边的古道上了望约一个呼吸,复又蹲下身子。 不用问,太昊都知道,这些家伙准备在这里伏击过路的逃荒队伍或行商队伍的,只是现在的山北城很少有逃荒队伍出来了。 对于行商队伍,还是有的。 目前山北城处于战争期间,还是需要大量生活物资来维持的,比如用量最多的箭羽和大长弓,也是需要及时补充的。 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可能在穿越飞雁西山的时候,遇到了某种凶兽的袭击,从这些家伙惊恐的眼神以及破烂的衣衫上就可以看出来。 其中有十二个家伙躺在地上不停地哼哼,身上分明受了重伤,衣衫破碎,伤处用麻布条紧紧缠绕着,依然还有鲜血在慢慢渗出。 其余的白戎骑兵斥候也有受伤的,只是不是很重,要么用麻布条绑着伤口,要么用麻布条把受伤的胳膊吊在脖子上,要么给伤处涂抹了一些青黑色的野草汁就算治疗了。 在这群家伙北边三里多远的林子里,有两个猎杀小队的猎人,似乎也刚刚从北边走来。 带队的头领有两个,一个是北山蛏,一个是姜梭子,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受到了创伤,以利索行走的姿势来看,创伤都不是很重。 一个个猎人虽然看起来衣衫褴褛,但是眼神却很亮,手持大长弓,箭羽搭在弦上,很是机警地顺着树木的间隙穿行。 一边探查地上灌木和野草被踩踏的痕迹,一边快步向南探寻,追踪的对象可能就是古道附近的这群白戎骑兵斥候。 在这群家伙东边二十多里远,古道北边有一条不是很宽的山沟,在山沟接近古道五里地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杂树林。 这片杂树林,也就是山蛮强和汝凼夯带着猎杀小队,昨天晚上与公野猖带着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厮杀的地方,这时候,有一群野狼正在杂树林中撕扯着地上的尸体。 鲜血淋漓,不能细看。 看这些尸体身上的服饰和地上的衣服碎片,不难看出,这些尸体都是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仓皇逃跑的时候被动留下来的。 按照白戎骑兵斥候的尿性,一般在厮杀后是不会留下同伴的,即就是同伴受伤了,也要背着跑路,就算是死了,也要找个地方挖坑埋掉。 之所以把大量的同伴尸体留在这里,一个是自顾不暇,没有能力,一个是仓皇逃命,没有机会。 太昊大略数了一下杂树林里的尸体数量,发现加上西边沟沿上灌木丛跟前的尸体,总计有二十七个白戎骑兵斥候。 也就是说,包括小队头领公野猖在内,还有九个白戎骑兵斥候没有被猎杀小队杀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或者是摸黑躲起来了。 伴随着大鸟的继续东飞,太昊看到,在山沟的东北方十二里处,也就是矮树林与老林子的连接处,有四个猎杀小队的猎人,正在呈东西夹击之势,围住了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 站在西边的两个猎杀小队,分明就是山蛮强和汝凼夯带着的猎杀小队,而东边围拢过来的猎杀小队,则是姜威和北山遂两人带着的猎杀小队。 虽然四个猎杀小队在人数上不及被围住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但是在气势上远胜对方,有种把对方压着打杀的感觉。 看地上躺着的伤亡人数,不难看出,双方是早上的时候在这里无意中遭遇到的,然后就开始依靠大树树干的遮掩,用弓箭射杀对方。 公野猖的身影分明就在里边,嗯嗯,还有八个残存的白戎骑兵斥候躲在一棵大树后,其中有六个受了箭伤,只有两个还能挽弓射箭,尖叫着咒骂着跳脚攒射。 因为是在矮树林和老林子接壤的地方,树木虽然不是很茂密,但是都很粗壮,更有藤蔓和灌木夹杂其中,直接影响到了箭羽射出去的准头。 于是乎,双方虽然攒射箭羽有来有往,但是杀伤率都很低,也很气恼,脸上都很疲乏。 “青帝,要在这里停留吗?”大鸟非常热心地问道。 太昊看到厮杀的优势一直在猎杀小队这边,大胆猜测,如果不出意外,猎杀小队很快就会杀光这两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 虽然潜入凉州境内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几乎都是百战精兵,个个都称得上是马背上的勇士,但那也只是针对在平坦的草地上而言。 对于习惯了在老林子里头狩猎的猎人来说,不管是在哪一方面,只要是捉对儿厮杀,白戎骑兵斥候几乎都略逊一筹,被杀完也只是个快与慢的事情。 想到这些,太昊几乎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就用神念传音道,“直接往飞雁城方向飞吧,这里没有啥看头了。” “好的!” 大鸟欢快地应了一声,歪着脑袋折身向东北方向,瞬间加快了飞行速度。 “太昊,你又在吃紫玲珑了,也不怕吃多了撑着了?”华红莲看到太昊手里拿着三串紫玲珑,说话的声音有些幽怨。 “嗯?” 太昊看到妈妈的眼神,差点儿就笑喷了,在妈妈眼前三步远打住脚步,忍着笑意说道,“妈妈,你想吃就说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好吧,那你把手里的紫玲珑给妈妈几串,妈妈就高兴了。”华红莲笑了,上前一步圪蹴在太昊跟前,把右手伸向了太昊。 华红莲的这个架势很明显,言外之意,就看你太昊怎么选?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点着脑袋,先把手里拿着的三串紫玲珑递给妈妈,随后从怀里一串一串地往外掏,不到三个呼吸,就递给妈妈十二串熟透了的紫玲珑。 “还有吗?”华红莲瞅着怀里的紫玲珑,咽了口口水,小声问道。 “有啊!” 太昊微笑着应道,“妈妈你先吃,吃完了我再给你,要不然,就不新鲜了。” “嗯?嗯,好吧。” 华红莲忍着笑意,挥手把怀里的紫玲珑收进收纳袋里边,起身说道,“走吧,你看罗门他们几个都跑到黑家埠子西门口了。” “嗯嗯,妈妈,我尽量走快一些。”太昊冲着妈妈笑了笑,乖巧地应了一声。 华红莲没有说话,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走在太昊前头,还时不时地在路旁挖上一棵或两棵野菜,以便等候太昊撵上自己。 虚空中没有一丝儿云彩,有的只是偶尔吹过的一阵山风,紫阳看起来很亮,照在人身上好像变也得热了起来。 太昊的额头上已经出汗了,不时用袖子擦一把汗,不让汗水流进眼窝里头。 在擦汗的过程中,太昊留心看了一眼黑大柳,发现黑大柳还在厢房里边的炕上打坐,整个上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就连头上包着的方帕也变得湿漉漉的了。 头上依旧冒着白气,好像比前边还厉害了,有汗水不停地顺着脸颊流下,在下巴底下滴落,打湿了胸前的大片衣服。 黑大柳肚子里头的青紫色气团还没有炼化完,气海里头和经脉中也像是着了火一样,红彤彤一片,看起来有些吓人。 反倒是识海里边依旧是一片青色,前边的大识海也比之前看起来好像大了一圈,后边的两个小识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从修为境界上来说,黑大柳现在的情形,应该说已经步入了元婴境初期了,有些接近中期的样子。 至于到底是初期还是中期,太昊也没法弄清楚,只是能够猜测个大概罢了。 在扫视了一眼黑家埠子后,看到黑大柳暂时没有什么危机,太昊又把注意力看向飞雁西山。 这次,太昊不再慢条斯理地跟着大鸟的神识慢慢移动探查,而是通过大鸟的神识分出两道神识,直接沟通其他在虚空中飞翔的鸟雀,一道看向飞雁城,一道看向榆树坡埠子。 现在的飞雁城内,情形跟山北城无二。 主街道上的行人很少,来去巡回的神州卫小队人数竟然比行人还多出来几个。 开门的店铺更少,大多店铺之所以关闭着,是因为人都举家逃荒去了。 当然了,有一部分关门的原因是没有货物可卖,有一部分关门的原因是害怕城破之后,能够最先带着东西向东逃遁 小二哥们好似商量好了一般,都坐在自家店铺门口旁边的台阶上晒着阳光,也有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的,更有不小心睡着轻轻打着呼噜的,还有看着街道上走过去的神州卫背影发呆的。 坐地商们则屁股坐在木凳上,胳膊爬在店铺里头的铺柜上,头枕着胳膊,有在看着门外发呆的,也有在品着茶水咂吧着嘴巴的,还有在打着算盘仔细算账的。 城内没有来得及逃荒的人家,大多聚在街口,一边东家长西家短聊天,一边时不时地东张西望,有小泥猴在人群周围跑来跑去,欢声笑语中尽显童年的无忧无虑。 皮猴子跟山北城一样,一部分聚在神州卫大营教场上,各种劳作,一部分圪蹴在北门城头上的女儿墙后边,或在假寐,或在窃窃私语。 疡医妊二梁带着几个皮猴子,在神州卫大营东边的神州卫歇息的窑洞内,从一个窑洞急匆匆走出来,又匆忙进入另一个窑洞里头,忙着给受伤的神州卫检查伤口,更换刀伤药和麻布条。 姬鹿娃带着一个小队的神州卫,紧跟在妊二梁身后,很有眼色地给受伤的神州卫处理伤口,手法麻利且娴熟,一看就是做过好多次了。 一直跟姬鹿娃在一起的姬荡荡,这时候正在北门城头上,凑在公孙通神旁边,一边帮忙绑扎破损了的稻草人,一边说着悄悄话。 “公孙总领,刚才来的时候,我在城里神庙十字街口那里碰见了雁青山。”姬荡荡四下里看了看,说话很小心。 “嗯?” 公孙通神皱眉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人是雁青山?” “嗯嗯。” 姬荡荡点了点头,小声说道,“雁青山是我大舅家对门的大娃,我不会认错的!” “哦——” 公孙通神轻呼一声,问道,“说说看,雁青山来飞雁城弄啥来了?是来看你阿妈的?” “嘿嘿,是,也不是。”姬荡荡笑的有些怪异。 公孙通神瞪了姬荡荡一眼,哼道,“哼,荡荡,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快说,到底是啥事?” “嘿嘿!” 姬荡荡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近公孙通神跟前,小声说道,“雁青山说,伢晚上那些白鬼骑兵吃了大亏,回去后,不知道咋的就起了内讧;” “然后,公野獞跟公野犻两人联手杀死了大营统领公野?,就连公野?跟前的那个护卫头领公野?也在混战中死了,其他护卫更是死了大半;” “之后,那个公野獞带着自己的部族约两万人马,连夜跑去了飞雁西山里头的飞雁古城;” “随后,公野犻带着自己部族约一万人马跑去了野狼山,野狼城里的北漠头领叶稳稳,一见是公野犻,马上就打开城门投降了。” “嘿——” 公孙通神无声地咧嘴笑了,很想给姬荡荡说,这些事情我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了,在公野獞跟公野犻弟兄俩与公野?内讧的时候,自己就在统领大帐跟前,趁乱砍死了其余的护卫。 在公野獞跟公野犻带着部族跑路的时候,又趁乱潜入好几个部族头领的大帐内,杀死了这些头领与他们的护卫。 要不是带不走白戎骑兵大营西营内的马匹和草料,那些马匹和草料早就带回来了。 “哪,雁青山现在跑来做啥?”公孙通神笑毕,看向姬荡荡问道。 姬荡荡急忙说道,“雁青山叫我问你,咱们收不收公野獞,他说公野獞想要跟着你混。” “啥?” 公孙通神有些吃惊,看到姬荡荡不像是在说笑,皱眉想了想,说道,“荡荡,那你去把雁青山叫来,我要问两句话。” “好!”姬荡荡很干脆地应了一声,跳起身就往阶梯口跑去。 “这小子,嘿嘿——” 公孙通神看向姬荡荡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都十三岁的人了,还这么毛糙,几时才长大哟?” 第298章 逃荒 八十三 几乎同时,在榆树坡埠子东边的土崖上。 姜夔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大堆野草,站在土崖边缘上,一边把点着的野草捆往土崖下的山洞口跟前扔,一边催促圪蹴在一旁的雁青莲,“雁青莲你快些,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做活慢的女娃。” “你快你点呀?” 正在用火绒费劲点野草捆的雁青莲有些生气了,随手把点着的野草捆往姜夔脚下一扔,气呼呼地走到一旁,索性往地上一坐,瞪着姜夔,眼眶红红的不再说话了。 太昊猜想,这些干草捆可能是早上天刚明的时候,姜夔自己弄得。 因为姜夔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站在土崖边缘上,弯弓搭箭等候着,只要脚下洞里这群白戎骑兵斥候敢在洞口露头,只要出来一个,姜夔就敢射死一个。 姜夔用神识看到,窝在山洞里的一众白戎骑兵斥候不是不敢露头,而是大多都好像睡着了,但是还留有两个家伙在洞口内警戒,同时,自己也没办法大着胆子溜进山洞里头杀死这些家伙。 一直想着如何凭一己之力杀死这群白戎骑兵斥候的姜夔,忽然看着杂树林里沾满露水的野草时,髿里头灵光一闪,就想起自己之前有过点燃湿野草捆熏狐狸洞的事情。 于是,不由分说,姜夔就收起弓箭,拔出长剑飞快地砍起了野草。 而雁青莲一直在等候姜夔过去,紫阳都老高了也没有等到姜夔,就大着胆子顺着水冲坡道爬上土崖。 眼见姜夔在用长剑砍野草,心里就有一种无名之火在升腾,想要冲上去把姜夔大骂一顿。 但是,雁青莲在看到西边空地上还没有脱离危机的二百多个神州青壮时,就咬牙压下了心里的怒火,带着怒气上前给姜夔帮忙。 先把野草拧成绳,再把一堆堆散乱的野草打成一捆捆的野草捆,在姜夔的暗示下,把野草捆抱到土崖边沿堆成两大堆,以方便使用。 “你这娃?” 姜夔捡起地上冒烟的野草捆,扔下土崖,皱眉看了眼雁青莲,哼道,“你气性咋这么大的?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么?我催你快些,还不是为了尽快弄死躲在山洞里这些白鬼么?” “哪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雁青莲气呼呼地站起身,嘟着嘴巴走到野草捆跟前,又开始拿过一捆野草,用火绒点着,递给了姜夔。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说你!” 姜夔差点被雁青莲赌气的样子给惹笑了,急忙说道,“你是女娃子,娇贵着哩,嘿嘿,都怪我是个皮猴子,太任性了。” “嘿嘿——”雁青莲马上就被惹笑了,手里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也许是老天在给姜夔帮忙,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道道西风,直接把洞口四散飘逸的烟火给吹进了山洞里头。 不到五个呼吸,一众正在山洞里睡觉打呼噜的白戎骑兵斥候,忽然被洞口钻进来的浓烟给呛醒了,熏得都睁不开眼了。 “咳——” “咳咳——” “咳咳咳。。。” 。。。。。。 这些家伙一边咳嗽,一边跳起身揉眼睛,还一边在跳脚大声叫骂,乱七八糟的叫骂声,就好像早起的鸭棚中忽然放出来的鸭群一样刺耳。 土崖下山路西边的空地上,那群被绑缚着双手的神州青壮,要么背靠背在打盹,要么干脆平躺在地上打着呼噜。 不是这群神州青壮嗜睡,而是这时候的紫阳照在人身上,真的很舒服,在舒服的阳光下睡觉,打呼噜是很容易的事情。 此时,这群青壮有睡觉比较灵性的,忽然听见了山洞内传来的咒骂声,旋即睁开了眼睛,并小声叫醒了身旁的同伴。 功夫不大,一个个青壮马上就睁开了眼睛,频频看向山洞口,在看到姜夔和雁青莲忙碌的身影时,尽皆是一脸的吃惊。 好在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叫喊,也就没有招来山洞内白戎骑兵斥候疯狂射出来的箭羽。 在榆树坡埠子东边的埠子口,一直躲在土崖下等候姜夔回来的汝问一和妊辽辽等人,也在紫阳下很舒服的睡着了,且一个比一个睡的老实,呼噜声一个比一个打的响。 “嗯~” 一直睡觉比较警觉的汝问一,忽然听见了东边不远处的山洞内传来的白戎骑兵斥候的大声咒骂声,耳朵动了动,眼睛就马上睁开了,这才发现紫阳已经很高了,升起来都有五竿子高了。 “辽辽,起来了——” 汝问一四下里看了看,看见同伴们都在睡觉,就先冲着土坡对面的妊辽辽叫了一声,“姜夔正在东边土崖上,拿野草点着熏躲在山洞里的白鬼哩,咱们得过去帮忙啊!” “呃?” 妊辽辽急忙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盯着汝问一在看,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明白汝问一刚才说的话语,板着脸问道,“问一哥,你说啥?” “嘿嘿!” 汝问一被惹笑了,大声喊道,“辽辽,你这小子,我说你妈叫你吃饭哩——” “哦——” 妊辽辽赶紧爬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憨憨地问道,“我阿妈在阿达哩?我咋没看见我啊妈哩?” “嘿嘿嘿,不说笑了。” 汝问一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拿起大长弓,大声说道,“弟兄们,都甭发愣了,看一下自己的弓箭,马上跟我走!” “去去去,去哪里?”妊辽辽好像有些清醒了,急忙抓起地上的大长弓问道。 “还能去哪里呀?” 汝问一瞪了妊辽辽一眼,哼道,“去给姜夔帮忙呀,东边那个山洞里还有白鬼没有杀完哩!” 说罢,率先冲上土坡,顺着土路快步向东跑去。 其余的猎人一看,也不说话,马上就追了上去。 “问一哥,你先等等我——”妊辽辽可能是尿憋的很了,转过身子,麻溜地解开腰带,一边撒尿,一边急得大叫。 “等个屁——” 汝问一不用问就知道妊辽辽憋尿了,正在撒尿,头也没回地说道,“等你磨蹭完了,姜夔都把白鬼杀完了,咱们还杀个辣子!” “嘿嘿嘿,老汝说得好!”有猎人夸赞道。 “嘻嘻嘻,老汝说得对!”有猎人附和道。 “哈哈哈,老汝,我老雁跟定你了,杀白鬼才是咱们现在的正事!”一个老猎人眼睛发亮,也跑的最快,都快要跑到汝问一前头了。 汝问一无心跟猎人们闲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洞,急乎乎地说道,“老雁哥,你先甭急着说话了,快走,我看山洞里头都往外开始冒烟了,躲在山洞里的白鬼估计快要跑出来了。” “好!” “好好!” 猎人们先后应了一声,脸色都阴沉了下来,马上都加快了步子,生怕自己落在了人后。 “姜夔,快看——” 雁青莲点燃一个野草捆,刚伸手递给姜夔,眼角的余光就看见土崖下有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用羊皮蒙在头上,从山洞里头跑了出来,急忙向姜夔提醒道,“有个白鬼跑出来了!” “嗯嗯,你先点火,我来收拾这个家伙!” 姜夔其实先雁青莲一步就看见了跑出山洞口的白戎骑兵斥候,只是雁青莲伸手把已经点着了的野草捆递到了眼前,自己不好拒绝罢了。 但见姜夔把冒着烟火的野草捆扔下土崖,瞬间砸向了第二个刚刚跑出山洞口的白戎骑兵斥候。 只是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好像有些修为,竟然看也不看,就一拳打飞了快要砸在身上的野草捆,继而快速跑出了野草捆的烟火范围。 姜夔没有迟疑,麻利地从背上取下小梢弓,右手从右侧腰间的箭筒内摸出两支箭羽,弯弓搭箭,秒速拉满弓弦,将箭羽射了出去。 “嗖嗖——” 伴随着两声箭羽的破空声,两个刚刚伸手拉下蒙在头上的羊皮的白戎骑兵斥候,立刻脸色大变,想要闪身躲开,奈何箭羽攒射的位置太近,速度也太快了。 眨眼间,箭羽就穿透了两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脖子,然后没入一旁的路面下,只有箭羽尾部的山鸡翎毛还在兀自颤栗。 “呃?” “嗯?” 两个白戎骑兵斥候麻溜地伸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抬头看向站在土崖上的姜夔,蓝灰色的眼神中充满了暴怒和不甘。 不等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叫喊出声,又从山洞里头跑出来三个把羊皮蒙在头上的白戎骑兵斥候。 “姜夔。。。” 雁青莲刚要提醒姜夔,就见姜夔抓箭、搭弓、拉弦、射箭,右手几乎划出了残影,麻利地攒射出了三支箭羽。 “嗖嗖嗖——” 三支箭羽秒速穿透了三个白戎骑兵斥候的后心,没入一旁的路面下。 “嗯——”。。。 这三个白戎骑兵斥候蒙在头上的羊皮还没有来得及拉下来,就先后闷哼一声,一手捂着胸口上的箭伤,一手愤怒地拉下了蒙在头上的羊皮。 彼时,最先中箭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已经倒在了路上,虽然使劲用手捂着脖子上的箭伤,奈何鲜血还是不要钱地往外喷涌。 “哎呀——” 雁青莲看着土崖下的情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为了不惊动山洞内的其他白戎骑兵斥候,雁青莲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一个不慎,自己就叫喊了出来。 紧接着,在雁青莲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躲在山洞里头的白戎骑兵斥候好像忍不住烟火的气息了,一个接一个从山洞里头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啥原因,都把羊皮蒙在了头上。 “嗖嗖——” “嗖嗖嗖——” 姜夔的手速都快要跟不上白戎骑兵斥候跑出来的速度了,尽管攒射的很是认真,但还是有两个箭羽竟然落空了。 “姜夔,不急,我来帮你!” 雁青莲一看,马上急了,从背上取下小梢弓,挽弓搭箭,也开始攒射了起来。 “嗖——” “嗖嗖嗖——” 。。。。。。 虽然双方的距离很近,一个在土崖上站着攒射箭羽,一个在土崖下闻声跑动躲避,也不知道是雁青莲的箭术太菜,还是跑动的白戎骑兵斥候身法优美。 雁青莲连续攒射了十二支箭羽,竟然一支箭羽也没有射中跑动中的白戎骑兵斥候,反倒招来了白戎骑兵斥候的反击,有箭羽就向雁青莲面门飞来。 “快躲开——” 正在攒射箭羽的姜夔一看不好,身形一晃,一脚就把雁青莲踢到一旁,土崖下飞来的一支箭羽瞬间擦着雁青莲的头顶飞上了虚空。 “呲啦——” “啊——” 雁青莲吓得尖叫一声,在野草上滚了两圈后,竟然躺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姜夔看到,雁青莲额头上的方帕破开了一道口子,差一点点,差一点点雁青莲就要被那支箭羽射中额头,命丧当场了,背后不禁渗出了冷汗。 此时,土崖下的路上聚集的白戎骑兵斥候也多了起来,姜夔不敢继续站着不动攒射箭羽,灵机一动,顺着土崖边沿快步向北跑动,在跑动中弯弓搭箭,快速攒射箭羽。 “嗖嗖——” “嗖嗖嗖——” 立时,土崖下的路上,就有六个白戎骑兵斥候被箭羽穿透脖子和胸脯,倒在地上痛苦地闷哼了起来。 “快——” 有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眼疾手快,一边弯弓搭箭射向姜夔,一边大声吼道,“快呀——那个小南蛮往北跑了!” “嗖——” 就在其他白戎骑兵斥候刚刚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弯弓搭箭的时候,这个大声吼叫的白戎骑兵斥候已经被姜夔射来的箭羽穿透了胸脯。 这家伙闷哼一声,眼神中带着暴怒与不甘,瞬间倒在了地上,手中正要赞射出去的箭羽,不小心射在了眼前的一个同伴背部。 “啊——” 这个近距离被箭羽穿透背部的白戎骑兵斥候,马上跳脚尖叫了起来,也顾不得用箭羽攒射姜夔了,把手里的小梢弓一扔,就在原地一边转圈圈伸手去摸背上的箭尾,一边大哭了起来,“妈妈呀!疼死我了啊,呜呜呜——” 看到姜夔被十几个白戎骑兵斥候针对,汝问一也顾不得跑到近前了,在距离山洞口还有四十丈远的地方就打住了脚步,向一众猎人喝道,“老少爷们,姜夔有难,马上向前头的白鬼射箭,猎物,目测在四十丈到四十二丈之间,左右三丈!” 说罢,率先弯弓搭箭,将箭羽攒射向一众正在弯弓搭箭的白戎骑兵斥候。 “嗖——” 其余的猎人也很听话,马上就在路上打住脚步,然后很有眼色地在汝问一身后一字排开,呈扇形站姿,对着山洞口方向,弯弓搭箭,麻溜地赞射出了一支支箭羽。 “嗖嗖——” “嗖嗖嗖。。。” 。。。。。。 站在土崖下的十几个白戎骑兵斥候,之所以还在活蹦乱跳地用箭羽追着姜夔攒射,是因为这些家伙都是有修为境界的,不是一般的白戎骑兵斥候。 有耳力聪敏的家伙,在汝问一射出箭羽的同时,就意识到了来自于西边土路上的危机,马上警示一众同伴。 “外——” “注意西边,有箭羽飞来!” 于是,一众白戎骑兵斥候马上机警地将目光看向西边,也就是相距约有四十丈远的汝问一等人,以及虚空中飞来的杂乱的箭羽,脸色顿时大变,各自立刻在想着如何躲避虚空中飞来的这些箭羽。 第299章 逃荒 八十四 咳咳,这下子就给了姜夔可乘之机。 姜夔没有闲着,马上站到土崖边缘,右手麻利地捏出六支箭羽,运转灵力,默默地给小梢弓和箭羽中注入灵力,弯弓搭箭,以最快的速度连续攒射了三拨箭羽。 “嗖嗖嗖。。。” “嗖嗖嗖。。。” 。。。。。。 一众白戎骑兵斥候在听到姜夔射来的箭羽时,脸色狂变,各自迅速在地上寻找躲避的地方。 有心思阴狠的,想要弯腰抱起地上死了的同伴挡箭,有更加凶狠的,想要抓过身旁的同伴挡箭,还有自持修为高深的,想要徒手抓箭。 也有个别心智过人的,急忙闪身,想要藏身于路旁的大杨树后去躲避,更有吓坏了的,竟然不管不顾地想要跑到山洞里头去躲避。 大难临头之际,彰显人性本心。 一个个白戎骑兵斥候的临时想法都是很好的,但是,却都低估了姜夔的修为境界和杀戮之心。 眨眼之间,十几个白戎骑兵斥候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原地,就瞪着眼睛身中箭羽,而且还是被箭羽穿透了的那种。 也就在这时候,汝问一等人攒射的箭羽也飞到了,只听得铜箭头秒速刺破牛皮的“噗噗”声响起,十几个白戎骑兵斥候马上就惨了。 当下被射中致命处要死的,只是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肢体,而没有被射到致命处的,要么蹙眉闷哼,要么咧嘴咒骂,要么张大嘴巴惨呼不已。 嗯嗯,当然也有捂着伤口大哭大叫的。 姜夔继续弯弓搭箭,看着土崖下躺在地上的白戎骑兵斥候伤者和尸体,在心里默数着人数,快速数完后感觉好像少了两个人。 然后,用神识看向山洞内,发现里头真的有两个家伙爬在地上,用羊皮蒙着头部。 “这两个家伙这是被烟火熏昏了?还是被烟火熏死了?” 姜夔看不明白躲在山洞里头的这两个白戎骑兵斥候的状态,也就没有急着跳下土崖去补刀捡漏,而是沉着脸看向雁青莲,轻声吩咐道,“雁青莲,你再点上几捆野草,我有用。” “你不会点吗?” 雁青莲用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看了眼手心,发现手心里有血,心脏竟然不争气地停顿了一个呼吸,听见姜夔在叫自己时,马上就来了气,“姑奶奶我差点儿就死了,你没看见我髿上还在流血吗?” “你这女娃子,快——” 姜夔也有些怒了,想要大骂雁青莲一顿,硬是给忍住了,大声喝道,“山洞里头还有两个装死的白鬼没有跑出来,不得用烟火再熏一下吗?你难道是想让这两个白鬼缓过神,用弓箭射杀对面的那些皮猴子吗?” “嗯?啊,好吧,你厉害,我说不过你。”雁青莲嘟着嘴巴,不情不愿地走到野草堆跟前,嘟囔了一声。 随即从怀里摸出火镰石和一条火绒,麻溜地用火镰石点燃火绒,把火镰石收进怀里,伸手抓过一捆野草,凑近火绒轻轻吹了吹气,野草就呼呼呼地窜出了火苗。 “好了,给——” 雁青莲连续点燃三捆野草,把火绒扔在一旁,两手抓起一捆点着了的野草,气呼呼地递向姜夔,“你可以扔了。” “你看着扔吧,我腾不开手。”姜夔看也不看雁青莲,冷冷地吩咐了一声。 “好,好吧。” 雁青莲无奈,只好拿起冒着烟火的野草捆,快步走到土崖边沿,看了眼土崖下,咬牙把野草捆扔向山洞口。 只是,在目光扫过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白戎骑兵斥候时,雁青莲的小脸儿马上就变得惨白不堪,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你这女娃子——” 姜夔眼见雁青莲扔下一个野草捆后就开始看着土崖下发呆,马上就催促了起来,“快扔野草呀,你还等个啥呀?” “呕——” “呕唔——” 雁青莲仓皇退后一步,苦着脸弯腰对着土崖下,张口大声呕吐了起来,呕吐物呈喷射状,没有什么食物残渣,有的除了淡青色的清水,还是清水。 “嗯?” 姜夔看到雁青莲忽然呕吐了起来,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是血腥气闻的多了,肚子里头受不了了,遂快步上前走到雁青莲身后,先是腾出手把雁青莲拉到一旁,以防其不小心跌倒土崖下。 然后走到冒着烟火的两捆野草跟前,把箭羽插回箭筒里面,把小梢弓挂在肩头上,一手抓起一捆野草,身形一晃就站到了土崖边沿,随手把两捆野草捆扔到了山洞口。 复又左手握弓,右手捻箭搭箭,对着山洞口静静地看着。 不到五个呼吸,躲在山洞内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终于憋不住气了,爬起身脱兔一般冲出了山洞。 “嗖嗖——” 姜夔也不答话,直接给箭羽中注入灵力,对着两个白戎骑兵斥候跑动的身形攒射箭羽。 “呕——” 跑在最前头的白戎骑兵斥候躲闪不利,被箭羽穿透了后背,闷哼一声,直接爬在路上,好像昏死了过去。 而紧跟在后边的白戎骑兵斥候可能修为比较高一些,在听见弓弦蹦响的一刹那间,身形一晃就突然窜了到了路上,可能是感觉到不是很安宁,又顺势在路上翻了两个跟头。 但见这家伙利落地甩掉了蒙在头上的羊皮,张嘴咳嗽的同时,左手拿起地上散落的一把小梢弓,右手从身边的同伴身上拔起一支带血的箭羽,看也不看就回过身子,左腿半蹲,右腿膝盖着地,拉弓搭箭,将箭羽奋力攒射向了姜夔。 “嗯?” 姜夔大惊,急忙猫腰窜到一旁,右手飞快地从右侧腰间的箭筒内捻出三支箭羽,弯弓搭箭,瞄也不瞄就飞速攒射向这个身子异常灵活的白戎骑兵斥候,心里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遇见对手了。 这时候,汝问一等人攒射过来的第二拨箭羽破空飞了过来,这个动作麻利的白戎骑兵斥候正在弯弓搭箭,准备用第二支箭羽射向姜夔。 在听见虚空中的箭羽破空声时,脸色大变,想要跳起身跑路时,姜夔攒射出去的箭羽也在眨眼间飞到了,这个白戎骑兵斥候拼命扭腰侧身,但还是被箭羽射穿了左胳膊。 “啊——” 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大叫一声,随后跳起身,还没有来得及跑路,背部和腿上就被虚空飞来的两支箭羽射中了,闷哼一声后,还是硬着头皮窜向路旁的大杨树,想要躲避。 只是这家伙的运气不是很好,前脚刚刚跑到大杨树跟前,姜夔再次攒射出去的箭羽就飞到了眼前,这家伙还来不及躲避,就被箭羽秒速穿透了脖子。 “呃——” 这个白戎骑兵斥候想要大叫,也想咒骂,只是喉咙两边有鲜血不停地从伤口中喷涌出来,只是堪堪地哼哼了一声,就瞪着眼睛无奈地爬在了地上,不停地抖动着手脚,等待死亡的来临。 “老汝过来——” “补刀捡漏了——” 姜夔看到这个白戎骑兵斥候没有了反抗之力,咧嘴苦笑着扔掉了手里的小梢弓,从背后拔出砍柴刀,向不远处继续弯弓搭箭的汝问一喊了一声,就跳下了土崖,开始对躺在地上的白戎骑兵斥候进行补刀捡漏。 “快——” 汝问一闻言大喜,一边收起大长弓和箭羽,一边从背上拔出捡来的一把长剑,对着一众猎人喊道,“弟兄们,白鬼都叫射杀完了,开始补刀捡漏了——” “跑呀!啊啊啊。。。” 喊罢,叫号着发疯一样跑向山洞方向。 “啊?补刀捡漏?”有猎人忍不住疑问。 “真的要补刀捡漏了?”有猎人跟着问道。 也有猎人瞪着眼睛发呆,“这群白鬼该不会是假的吧?就这样不经杀吗?” “你们还发啥愣哩?” 这时候,妊辽辽气呼呼地跑了过来,眼见一众猎人还在发呆,就忍不住恼怒地喊道,“快跑呀!要是过去迟了,好东西就叫老汝跟姜夔捡完了!” “啊对对!跑呀?” 有猎人马上缓过神来,率先跟在妊辽辽后边跑路,一边跑一边附和道,“辽辽说得对,去迟了啥好处都捞不到了呀!” “哪还等个啥呀?”自称老雁的猎人跟着跑路,笑着附和道,“嘿嘿,看谁捞的好处多哇——” “啊啊啊,辽辽你等我一下!” “嗷嗷嗷,老雁你咋不早说哩?” “嘻嘻嘻,老汝,看谁跑的最快!” 。。。。。。 一众猎人大喊大叫着,争先恐后地顺着路向山洞方向跑路,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补刀捡漏没有什么看头,就跟痛打落水狗差不多,于是,太昊又把注意力看向了飞雁城。 公孙通神已经绑扎完了最后一个破损的稻草人,起身走到箭楼前头的女儿墙跟前,安静地看着城外。 城外的空地上,昨天晚上射杀的白戎骑兵尸体,依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对面不远处的白戎骑兵大营,看不到一个被俘的燧人出来收尸。 有几只灰鹰落在尸体堆里,很悠闲地用嘴撕扯着尸体身上的衣服,一群乌鸦在虚空中鸣叫着好像也在挑选尸体。 也许是血腥气太过浓烈的缘故吧,一群野狼和十几只狐狸也在周围偷偷地分食尸体,不时地偷看对方一眼,哼哼几声,以示威胁。 嗯嗯,还有野猫一样的小动物,也在尸体堆里偷偷地跑动,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呼呼呼——” 姬荡荡喘着粗气,带着一个模样跟雁青莲有八分像,衣衫破烂,年纪看起来约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一前一后来到了公孙通神跟前。 姬荡荡在距离公孙通神三步远就打住了脚步,抱拳说道,“公孙总领,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呼呼,你有啥话就问吧,呼呼呼!” 雁青山看起来很是平静,没有像姬荡荡一样喘息,在跟公孙通神对视一眼后,急忙抱拳说道,“雁青山见过公孙总领,公孙总领安好!” “嗯嗯,你也很好!”公孙通神急忙微笑着抱拳回礼。 雁青山在等了三个呼吸后,看到公孙通神只是在微笑着打量自己,就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公孙总领找我来,是有啥事?” 公孙通神吃味地看着雁青山,咧嘴笑了,“嘿嘿,不是你专门跑来找我的吗?”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 雁青山眼睛一亮,马上用右手摸着耳朵轻呼一声,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微笑着说道,“嘿嘿,公孙总领,你看我这记性,嘿嘿,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我还没老哩,记性就不好了。” “快说正事,甭转移话语!”公孙通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催促道,“我还忙着哩!” “嗯嗯,嗯。” 雁青山急忙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伢晚上,大概是子时初,我正在飞雁西山北边追一只狐狸,忽然从北边跑过来好多人马,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害怕跑来的是白戎骑兵,就赶紧往回跑,谁知道还没有跑出一里地,就被人给扑倒了,然后,我就见到了一个白戎骑兵头领,也就是公野獞,年纪跟我大不了几岁。” “公野獞长啥样子?” 公孙通神忽然摆手打断了雁青山的话语,沉着脸问道,“修为是啥境界?” 雁青山不敢隐瞒,急忙说道,“我看到的公野獞,头上包着红方帕,甲子脸,细眉细眼,悬胆鼻,薄嘴唇,八字胡,瘦高个,大概跟我能高半头;” “身上有一股子狠厉的气息,气息有些阴冷的感觉,至于是啥境界,我看不出来,因为我现在的修为只是筑基境巅峰,公野獞修行的好像跟我不一样,修为最少也比我高两个境界。” “嗯嗯,不错!” 公孙通神微笑着点了下头,继续问道,“你说的情形跟我猜想的差不多,继续说吧,你见到公野獞后,咋样了?” “咕噜——” 雁青山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公野獞问了一下我是哪里人,又说了他叛出白戎骑兵大营的一些事情,然后又问我飞雁古城咋样走?万一白戎骑兵队伍来攻城,能不能守住?” “我就简单地说了一下我的情形,给他说飞雁古城荒废很多年了,城墙大多都变成荒草和灌木林了,守不守得住,这要看双方的人数和修为,以及各自的厮杀能力;” “最后,公野獞又问了一下我,认不认识你,并说出了想要向你投诚的事情,给了我一些干粮和肉块,我吃了后,就连夜来飞雁城找你来了。” 公孙通神皱眉稍稍思虑了一下,问道,“哪你对这个事情有啥看法?” 眼见雁青山瞪着眼睛一脸的迷茫,公孙通神急忙补充道,“嗯嗯,雁青山你不要乱想,我说的是公野獞投诚的事情,说说你的看法。” “哦——” 雁青山眨巴了几下眼睛,匆忙说道,“公孙总领,我以为,公野獞现在为了安身,同时也为了保全整个部族的人马,只是为了寻求一个临时的庇护,并非是啥真的投诚;” “如果他们的大统领不在他们内讧的事情上找麻烦,并且给他们许以好处,我相信,公野獞说不定还会给飞雁城带来伤害哩。” “这个咋说?”公孙通神急急问道。 “嘿嘿嘿——” 雁青山咧嘴嬉笑,眼见公孙通神快要挥手打人了,急忙敛住笑意,问道,“公孙总领,你有见过狼群在羊群里边安静地吃草吗?” “嗯嗯嗯~” 公孙通神急忙摇头,说道,“狼跟羊就不是一个种族,一个吃肉喝血,一个吃草喝水,哪能待在一起呢?这不是。。。” 说着,忽然想通了什么,眼睛一亮,仔细打量着雁青山,嬉笑道,“嘿嘿,雁青山,你小子行啊!连我都没有想通的事情,你小子早就想通了;” “那,说说你的心思吧,这个事情如果按你的意思来,该咋样弄?” 第300章 逃荒 八十五 “嘿嘿!” 雁青山有些脸红,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头,看着一脸真诚的公孙通神,尬笑着说道,“公孙总领,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要不然,我就不说了。” “说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公孙通神敛住笑意,要笑不笑地看着雁青山,摆了摆手,示意雁青山赶紧说话。 “其实,办法有两个;” 雁青山也没有继续矜持,先是向两旁看了看,轻声说道,“一个是跟公野獞达成攻守同盟,也就是互不侵犯,当然了,咱们不去杀他们的族人,他们也不能杀咱们的人;” “另一个就是,找一些厉害的神箭手,现在就偷偷地潜藏在飞雁西山,也就是公野獞和他的部族人马周围十里外;” “只要是天上有往他们营地飞的大鸟,不管是哪一种,只要看见就马上射杀,不给他们与其他白戎部族通气的机会,这样,他们就跟外界断了讯息。” (通气,西北方言,义为通信、联系、互通信息等。) 公孙通神想了想,说道,“你这办法很好!这头一个不难,难的是第二个!” 看到雁青山瞪大了眼睛,公孙通神急忙摆手说道,“你不知道,自从白鬼骑兵队伍来了之后,就开始往咱们凉州境内派出了好多斥候小队,对古道上来往的商队进行各种杀戮和抢掠;” “为了收拾这些潜入的白鬼斥候小队,我不得已,就把城里所有的猎户召集到一起,组成了猎杀小队,这不,城里头除了几个不能动的猎人,能动的一个都不在了,嘿嘿。” “这样啊?!”雁青山的脸上有些难堪了起来,也知道第二个办法真的没法弄了。 “大姐,你咋才来?”罗门幽怨地看着华红莲,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幽怨。 听到罗门的说话声,太昊急忙将注意力看向罗门等人。 “咋了?”华红莲打住脚步,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皮猴子,并没有看到有谁受伤。 罗山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栅栏门,苦恼地说道,“大姐,这个门上有古怪,我们根本就没法近身。” 黑摸娃紧跟着补充道,“我跟罗山都没办法走近,这里一挨近,就好像有一股子气,直接莫名其妙地就把我俩给推开了。” “还有这事?”华红莲一脸诧异地上前,就要上前伸手去摸栅栏门。 太昊急忙用神识看了一眼,发现栅栏门上竟然被谁布了一道反重力阵法,虽然只是一个初级阵法,但是也足够把金丹境以下的人瞬间推开了。 之所以之前在探查黑家埠子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阵法,是因为这个阵法设置的非常巧妙,竟然跟栅栏门融合在一起。 而且在阵法外还加持了一道幻阵,只要不去仔细探查,根本就看不出来。 “嘿嘿,黑大柳的心思还真多。” 太昊不用猜,就知道这个阵法是出自于黑大柳之手,笑着夸赞了一句。 一挥手,在妈妈还没有用手摸到栅栏门的时候,太昊就把反重力阵和幻阵一块收进了黑木戒里边,单独放在摆放阵法的山坡上。 “这个栅栏门上啥都没有哇?” 华红莲走近栅栏门,先是伸手在木头上触碰了一下,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随后直接用手抓着门上的粗木棍摇晃了几下,回头看向罗山和黑摸娃,一脸的疑问,“要不,你俩用手摸一下我看看?” “真,真的没有那股子气?”罗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边自语,一边走上前用手去摸门上的铜锁,神情看起来很是紧张。 黑摸娃就谨慎多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罗山的手,做好了随时伸手去扶罗山的准备。 罗门等皮猴子则在旁边看着,神情看起来也很紧张,就好像下一刻,罗山就会被一道无形的气团给真的推出来一样。 “哎——” 看到罗山没有出现意外,跟黑摸娃站在一块的罗弍把惊呼一声,急忙走上前,伸手按在栅栏门上试了试,随即惊喜地说道,“还真的没有那股子气了,嘻嘻,奇哉怪哉,楸树上结个蒜薹!” 其余的皮猴子不信,但是没有说话,也纷纷上前,用手按在栅栏门上试了试,尽皆一脸的惊喜。 “咦,还真是的!”黑虎的眼珠子瞪的最大,“刚才那股子气哪里去了?” 黑亮跟着说道,“我就说嘛,还能一直不叫咱们进去,这也太不讲礼节了吧,嘿嘿。” “就是,就是的!” 黑老三附和了一声,大声催促道,“罗山,你还发啥呆哩,还不赶紧开锁子?” 不等其他皮猴子说话,罗山马上从腰带上翻出细铜丝,一边鼓捣着开锁,一边应声,“嗯嗯,我这就开锁子,你们看着就行。” 黑摸娃踏前两步,伸手抓着不停晃动的铜锁链,微笑着说道,“罗山,不急,我来帮你。” “嘿嘿,还是黑摸娃有眼色!”罗门笑着赞叹道,就连脸色也温和了许多。 “哼——”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湖哼哼道,“谁不知道黑摸娃家里是开颜色铺子的,没有眼色咋能成哩?” “眼色铺子?”华红莲看向黑摸娃,一脸的疑惑。 “嘿嘿嘿——” “哈哈哈——” “嘻嘻嘻——” 。。。。。。 一句话,惹得众人仰头大笑了起来。 等一众皮猴子笑毕,华红莲不可置信地看着黑摸娃,试探着问道,“黑摸娃,你家里真的是开眼色铺子的?” (颜色,眼色,颜通眼,音撵,在西北方言中是一样的发音,同时色通塞,音调为四声。) “嗯嗯,大姐,” 黑摸娃有些尴尬,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尬笑着说道,“是染坊,不是眼色,这都是罗湖故意拿话挤兑我哩,你不要当真,嘿嘿。” “哦——” 华红莲轻呼一声,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就不再言语了。 “啥染坊不染坊的?” 罗湖继续说道,“给麻布跟棉布染色的不就是颜色么?染色的是在后院里头弄的,前头的铺子里卖的不还是颜色么?” “罗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黑摸娃明显被气到了,就连说话都咬着后槽牙。 “吧嗒——” 也就在这时,罗山把铜锁打开了,黑摸娃很有眼色的伸手把铜锁连抽出来拿在了手里,并一把推开了栅栏门。 也不知道栅栏门碰到了什么东西,刚才还是一片清明的门里边,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就算是众人绕到两旁,用手抓着栅栏门进土围子里头,也不好办了。 “大姐,你看这。。。”罗山用手指着眼前的大坑,后退两步,欲言又止。 “这好像是一个阵法吧?”黑摸娃站着没有动,大着胆子猜测道。 “不是阵法,这就是一个大坑!”罗弍把不知道从哪里抓起一个土块,随手扔进了大坑内,土块滚动,在坑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其余的皮猴子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大坑,神情紧张,都不说话了。 太昊看得明明白白,所谓的大坑,既不是真的大坑,也不是灵气波动的幻阵,而是某个很厉害的画师,用颜料在地上画出来的一幅二维画,看起来太过逼真罢了。 在门里边五丈远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槐树下,一个年纪看起来约有十岁的皮猴子,正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吃着炒熟了的黄豆,一边要笑不笑地看着栅栏门这边。 “外——” 罗门看向皮猴子,招了招手,大声问道,“兄弟,你们给埠子门口挖这么大一个坑是弄啥哩?还叫不叫客人进埠子了?” “你们是客人吗?”皮猴子反问道,“我咋看不像哩?” 罗山瞪着眼问道,“外,我来问你,你们埠子里头是不是有一个娃,看年纪大概有十二岁,叫个黑大柳?” “有哇——” 皮猴子愣了一下,急忙应道,“那是我二哥,我叫黑大杨,刚从黑水城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是我二哥叫我在这里等人哩。” “那你就等对了,我们就是你二哥黑大柳叫你等的客人!”罗弍把火急火燎地说道,“你赶紧过来看一下,看看地上这个大坑咋弄哩,我们要咋样才能过去哩?” 黑大杨的口气有些戏谑,“呵呵,当然是直接走过来了,要不然,还能叫我过来背你们进来不成,那多劳人呀!” “你?”罗弍把有些气噎。 太昊为了验证自己的看法是不是真的,就猫腰快步走到大坑跟前,抬脚在地上划拉了两下。 “青帝,不要——” 站在太昊身旁的黑摸娃眼见太昊走向大坑,吓得急忙伸手向太昊肩头抓去。 太昊看到自己猜测的是真的,就没有停留,快步从大坑上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嘿嘿,还真的是画下的,这也画的有些太真了些!” “呃?” 华红莲眼见太昊在大坑上走过,瞬间吓了一跳,也跟着快步追了过去,这才发现脚下走过的大坑真的是一幅画。 遂转过身愕然地看着地上的大坑,尴尬地笑道,“呵呵,你们快过来吧,地上这不是大坑,是谁画的画呀!” “真的吗?” 罗山大着胆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栅栏门里边,虽然脚下很踏实,但是心里还是心惊胆战的,因为大坑中画了好多木桩,都是一面向上的尖刺,光是看着就很吓人。 如果这个大坑是真的,这一脚踏下去,还不得被木桩瞬间穿透身子了? 在罗山的带动下,先是黑摸娃和罗弍把走进栅栏门里边,紧跟着是罗湖打头,黑虎和黑老三还有黑亮三人手拉着手紧跟在后边。 罗门最后一个进门,脚步抬的很高,走的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哈哈哈——” 皮猴子黑大杨看到众人都走进了大门后,起身笑道,“我刚才都说叫你们进来哩,你们偏偏不进来,这不,这个小弟弟胆子真大!” “外,小弟弟,你就是我家二哥说的那个青帝吧?我一看见你的左半边脸,我就猜到了,你说我厉害不厉害呀?” “哏——” 太昊哼了一声,沉着脸说道,“你这个吃草的羊,你除了敢说真话,其他啥本事都没有,就知道吃,分明就是一个碎吃货,嘿嘿,我说的对不对呀?” “你这碎娃,咋能这么说话哩?我是大杨,杨树的杨,不是吃草的杨,你不要乱说。” 黑大杨马上黑了脸,气得跳脚,想要动手却又不敢,因为华红莲就紧跟在太昊身后,且一直沉着脸,看起来就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甭喊叫了!” 罗山把手里的铜锁丢到黑大杨脚下,说道,“这是门上的锁子,麻烦你过去把门关上锁好。” “铜链子哩?” 黑大杨看了眼地上的铜锁,黑着脸问道,“没有铜链子,咋锁门哩?” “歘啦——” 黑摸娃把铜锁链扔到黑大杨脚下,哼道,“我说你这小子,眼窝瞎了还有眶眶子哩么,难道你没看见这个东西?” “你?你们——”黑大杨真的被气着了,瞪着眼睛都不知道说啥话好了。 “咋哩?” 罗湖凑近黑大杨,发现黑大杨竟然比自己高了半头,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没有减,咧嘴笑着问道,“你还想打捶?” “呃?”黑大杨马上垂下眼帘,在心里怒骂罗湖,如果不是看在黑大柳的脸上,自己咋会跑来这里受这种窝囊气哩? 看到黑大杨不敢说话了,众人嬉笑着向埠子跟前走去。 罗门脸色有些阴郁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窑洞群,紧走两步,凑近华红莲身旁,小声问道,“大姐,咱们还要去黑家埠子的祠堂吗?” “不去了,咱们只是借路,并非做客。”华红莲微笑着摆了摆手。 罗湖疑问,“大姐,那个黑大柳不是说他在黑家埠子等候咱们吗?” 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黑摸娃就开口了,“我说罗湖,咱们都是走江湖好久的人了,客气话你也当真?” “去去去,我跟大姐说话哩,你先一边狂去!”罗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嘿嘿嘿!” 黑摸娃吃味地笑了笑,说道,“不说话就不说话,你当谁愿意跟你说话?” 太昊因为人小腿短,走路太慢,又被众人落在了后边,心里也不着急,一边不紧不慢地走路,一边用神识向黑大柳看去。 神识发现黑大柳还没有炼化完肚子里的青紫色气团,额头上和脸上的汗水更多了,头上冒着的白气更加浓郁的不像话。 反观埠子里的其他黑家族人,也有把自己关在黑房子里打坐的,大多的族人则聚集在祠堂门前的大树下,谈论着白戎骑兵斥候昨天晚上潜入黑水城西门口的事情。 在黑家埠子东北角,也就是脚下这条通往土围子东门口的道路北边,跟妊家埠子一样,也有一排窑洞,看样子也是作为库房来用的。 只是这些窑洞里头装的最多的是粮食袋子和干菜捆儿,其次是一些农具和弓箭等物,并没有看到妊家埠子仓库里的那种装有黑石头的木头箱子。 第301章 自然石 一 太昊感觉到有些气馁,在心里嘀咕,‘这个黑家埠子也太穷了,竟然连带有灵气的东西都没有。’ 念叨之间,太昊的目光无意中看向了路面下,竟然吃惊地发现,在黑家埠子的地下,居然有一条条迷宫一样的甬道和藏东西的窑洞。 就连现在正在走的这条土路下边丈余深的地方,也是一条甬道,约有二里地长,有好多岔道通往南边的一个个窑洞下面,通往黑水城方向的只有三条甬道。 太昊马上来了精神,目光不停地在地面下的一个个窑洞里头探查了起来。 这些地下的窑洞可能是用来应对马匪的,除了大多数窑洞里面有住过人的痕迹,其次就是摆放粮食袋子和干菜捆儿的窑洞,还有就是储藏干柴和弓箭以及长剑等东西的窑洞。 在当做库房的一排窑洞下面,也有一排地下窑洞,有八个窑洞里头整齐地摆放着一堆堆木头箱子。 其中有五个窑洞里头的木头箱子里装的就是逸散灵气的黑石头,其余三个窑洞里头的木头箱子里,装的是太昊见过的那种灵石。 在这些窑洞门口,不知道是谁布了好多阵法,其中反重力阵法加持幻阵的就有三个,分别布在了装有灵石的木头箱子所在的窑洞门口。 “这么多好东西呀,嘿嘿。。。”看见了这么多好东西,太昊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外——” “你们是啥人?” “从哪里来的?” 太昊还没有笑完,就看见埠子口十二人合抱的大槐树上跳下来两个中年人。 一个甲子脸,一个周子脸,甲子脸有些清瘦,比周子脸高出了半头,都头戴红色方帕,身着半新的麻布衣服,脚上却穿着已经露出大拇趾的麻布鞋。 两人右手握着大长弓,左手捏着一支箭羽,箭匣子都系在右边的腰带上,背上背着长剑,冷着脸,瞪着眼睛,弯弓搭箭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我叫华红莲,是从北山那边的黑水源埠子过来的,准备去雍州城!” 华红莲走到罗山和罗弍把前头,把一众皮猴子挡在身后,微笑着抱拳说道,“早上的时候,在西边的野狼沟,我跟你们埠子的黑大柳见过面,黑大柳答应我们从你们埠子借路的。” “哦——” 甲子脸男人轻呼一声,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在打量着华红莲。 周子脸男人沉着脸说道,“你说的这个事情,我听族长说过,你们可以借路,但是不要在埠子里乱瞅乱看,要不然,我们埠子里一旦丢了啥东西,你们就得赔偿。” “我说这个兄弟,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华红莲拧眉,笑容马上凝固在了脸上,沉着脸问道,“我们只是借路,又不进你们埠子里头去做贼,你们埠子里头丢不丢东西,跟我们有啥关系哩?” “呵呵。” 周子脸男人不敢对视华红莲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只是给你说一下,这也是我们族长的意思,你们去东门口的时候,请管好这些娃,我也没有啥不好的心思;” “我说话你听着就行了,我言尽于此,你走你的路,不要跟我多说话,我们还忙着哩,你们快走吧,记住,你们只是借路,在路上不要停留!” “哼——” 华红莲好像被气到了,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像是给这两个男人说话,也像是给一众皮猴子说话,“走了!” 说罢,也不去看两个男人,直接往前疾走。 两个男人的修为只在筑基境初期,可能从华红莲的气息上看出,自己两人的修为没有华红莲高,也就很知趣地收起弓箭,目送众人继续向东。 当看到走在队伍后面四丈多远的太昊时,两人马上来了精神,快步走到路中间,挡住了太昊的路。 “嘿嘿。” 甲子脸男人的脸上挤出了三道笑纹,圪蹴在路上,两手伸开,做出了一个环抱的半圆姿势,“这位小友,你是谁家的碎娃?” 周子脸男人依旧冷着脸,也圪蹴在路上,两手伸开,做出了一个环抱的大半圆姿势,呶了呶嘴,“外,这娃,你叫个啥?不说不准过去哦——” “叔叔,” 太昊走到两人眼前丈余远的地方就打住脚步,装出一副憨憨的样子,眨巴着眼睛叫了一声叔叔,问道,“我说了,有啥好吃的吗?” “有啊!有啊!” 甲子脸男人左手匆忙伸进怀里,摸出来一个麻布小包裹,有两个常年人拳头大小,晃动着说道,“叔叔这里有一包野果子,可好吃了呢。” 周子脸男人虽然沉着脸,也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麻布小包裹,有四个成年人拳头大小,晃了晃说道,“叔叔这里也有好吃的,也是一种没有见过的野果子,最好吃了。” 太昊用神识看了眼两人手里的小麻布包,甲子脸手里的麻布包着一些红枣,看起来不怎么新鲜了,周子脸手里的麻布包着几个快要脱水的野桃子,一看都不好吃。 只是,太昊并没有在这两包野果子上说事,而是摇了摇头,摆手说道,“我我,我妈妈不叫我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嘿嘿。” 甲子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叫黑荞麦,这个是我叔伯兄弟,叫黑大麦,你现在都知道我们俩的名字了,就算是认识了。” “啊对对对!” 周子脸,咳咳,黑大麦硬是从冷着的老脸上挤出了一道道笑纹,急忙笑着附和道,“小弟弟,你叫个啥?可以说给我俩听了吗?”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黑大杨就快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嘿嘿,荞麦叔,大麦叔,这个碎娃叫个青帝,我二哥说,他就是从青帝手里换来的赤练果跟紫玲珑。” “哦——” 黑荞麦和黑大麦两人立时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看向太昊的眼神马上就不一样了。 “青,青帝,” 黑荞麦的反应速度明显比黑大麦快,麻溜地把手里的麻布包收进怀里,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掌大的麻布包,一边打开一边说道,“你你,你手里还有赤练果吗?嗯嗯,紫玲珑也行。” 说话间已经打开了手掌大的麻布包,里边是一株泛黄的草根,黑荞麦嬉笑着说道,“这是一块三百多年的黄芪根,青帝你看,能不能兑换?” “青帝,青帝你看我,我也有上了年份的灵药哩!”黑大麦不甘落后,把麻布包收进怀里,也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麻布包,急忙打开,里边是一个土黄色的草根。 黑大麦解说道,“这是一块五百多年的地黄根,青帝你看,咱俩能不能换?” 黑荞麦急了,“青帝,我也不多要,就拿这块黄芪根,跟你兑换三串紫玲珑,咋样?” 黑大麦也急了,好像在拆黑荞麦的台,“青帝,我拿这块地黄根,跟你兑换两串紫玲珑,咋样?” “哏——” 黑荞麦瞪了黑大麦一眼,哼道,“青帝,我只要两串紫玲珑!” “哼哼——” 黑大麦回瞪了黑荞麦一眼,哼道,“青帝,我只要一串紫玲珑,这块地黄根就归你了!” “我我我。。。”黑荞麦急的都结巴上了。 黑大麦正要张嘴继续说话,就被黑大杨拦住了,“两位叔叔,你们都不要急,看一下青帝咋说,换不换可是青帝说了算的。” “好,好吧!”黑荞麦气得眼睛都红了。 “嗯嗯,我听青帝的!”黑大麦也急红了眼。 “有石头吗?” 太昊很想直接问这三个家伙,手里有没有自然石,但是又觉得不妥,就试探着问道,“我想用紫玲珑跟你们换石头。” “啥?”黑荞麦惊呼失声,瞬间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石,石头?”黑大麦也是一脸的惊疑,“你要跟我们换石头?” 黑大杨愣了一下神,急急问道,“青,青帝,我我,我没有听错吧?你,你要石头做啥?啊啊,不对,你该不会要的是有灵气的那种石头吧?” “嗯嗯,嗯。” 太昊憨憨地笑着,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说道,“黑大柳就是用一众带有灵气的石头,跟我换紫玲珑的,你们要换,也用带灵气的那种石头来换吧;” 看到三个人尽皆瞪大了眼睛,太昊不得不多说了一句,“就是那种里头有灵气,且看起来很浓郁的石头,不但看起来好看,拿在手里也好狂。” 黑荞麦三人马上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用眼睛看向了太昊的腹部。 大约有三个呼吸后,三人先后就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重新对视了一眼,脸上马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青帝,你现在多大了?”黑大杨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道。 太昊微笑,“我妈妈说,我现在一岁半了,都长了八颗门牙了。”说着,对着黑大杨呲了呲牙。 “嗯嗯,是八颗门牙,看来一岁半是没错了。”黑大杨急忙笑着点头。 黑荞麦也笑着问道,“青帝,你没有跟着你阿妈练炁吗?” “没有!” 太昊摇了摇头,虽然心里对‘练炁’这个词语不是很了解,但是不妨碍自己继续忽悠这三个憨货,于是继续说道,“我妈妈说,我现在年纪太小了,还不到练炁的时候,等我再长大一些,就教我练炁。” 黑大麦急忙问道,“那,你现在用紫玲珑跟我们换带有灵气的石头,也没有用啊?” “这个嘛,嘿嘿。” 太昊憨憨地笑了,随即说道,“我妈妈说,我没有气海,也没有灵根,叫好多修炼的人看了,也是这么说的;” “其中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头,在看了我的肚子后,给我妈妈说,叫我要多准备一些带有灵气的石头,平时带在身上,有助于滋养我的经脉,等我的经脉滋养好了,就可以跟着我妈练炁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黑荞麦恍然大悟,忍不住说道,“怪不得我刚才用神识看你的腹部,一点点气海的痕迹都没有看到。” “嗯嗯嗯!”黑大麦也是一脸的开悟,说话有些激动,“我刚才也没有看到你的气海,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拿石头跟你兑换紫玲珑呀!” 说着一挥手,手中马上出现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青帝,你看,这就是带有灵气的石头,我只有这一块,还是我在筑基的时候,我家老祖给我的,我就用这块石头跟你换紫玲珑,你看咋样?” 黑荞麦不甘落后,也是一挥手,手里马上出现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急急说道,“青帝,你先看我手里这块石头,这块石头里头好像有好多灵气,这也是我筑基的时候,我家老祖给我的;” “我之前在打坐的时候,曾经突发奇想,把这块石头拿出来吸收里头的灵气,但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你看?我能不能用这块石头跟你换紫玲珑?” 黑大杨则从怀里摸出来两块巴掌大的石头,嬉笑着说道,“青帝,你看我的,我有两块石头,都跟你换,但是,你得叫我看一下你的紫玲珑,好不?” 太昊很是认真地看了眼三个人手里的石头,竟然都是清一色的自然石,且里头的灵气浓郁的不像样子,心说,‘这是捅了自然石的窝了?’ 虽然心里很是激动,但是面上却不敢流露,伸手假意从怀里摸出一串紫玲珑,向三个人晃了晃,说道,“这就是紫玲珑,你们仔细看一下!” “嗯嗯,这真的是紫玲珑!” 黑荞麦和黑大麦两人瞪着紫玲珑还在迟疑,黑大杨就急乎乎地开口了,“我二哥给我看过,说他就是从青帝手里换的,我没有看错,哎,青帝,你这个紫玲珑咋换?我想用这两块石头跟你换。” “你想咋换?”太昊反问道。 黑荞麦和黑大麦两人面色深沉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黑大杨。 黑大杨瞬间明白了黑荞麦和黑大麦的心思,深呼一口气,盯着紫玲珑,慢悠悠说道,“青帝,我二哥给我说,你之前跟他换的时候,他好像是用一块石头跟你换了两串紫玲珑;” “我不知道你手里现在有几串紫玲珑,能不能跟我二哥兑换的一样,兑换给我们?” “不急,叫我先看一下。” 太昊没有直接说紫玲珑的数量,而是从黑大杨的话语中得知,在用自然石兑换紫玲珑这件事情上,黑大柳并没有跟黑大杨通气。 如果按照黑大杨提出来一块石头换两串紫玲珑,太昊感觉到自己也不吃亏,反倒好像是赚了,就是不知道兑换后,黑大杨无意间跟黑大柳说起兑换的事情,会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太昊犹豫不决的神情,在黑大杨三人眼中,反倒变成了紫玲珑太过于贵重了,太昊有些不想跟他们兑换的样子。 于是,黑大杨挤出笑意,急忙劝说道,“青帝,咱们在商言商,你就按我说的兑换吧,我们三个只是占了你一点便宜,但是也不会说出去的。” 意识到太昊还在继续犹豫,黑大杨咬了咬牙,好像做出了一副重大的决定,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就换个办法,一串紫玲珑兑换一块石头,如何?” “嘘——” 太昊看到黑大杨如此让步,也不好意思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憨笑着说道,“我现在还有十二串紫玲珑,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就按照两串紫玲珑换一块石头吧。” “好好好!” 黑大杨听罢差点儿跳起来了,满脸的惊喜,直接把手里的两块石头塞到了太昊手里,生怕太昊临时变卦了。 黑荞麦和黑大麦一见,急忙跳起身快步上前,也跟着把手里的石头塞到了太昊手里,就连刚才拿出来的两个装有草根的小麻布包,也硬塞到了太昊手里。 “青帝,这是我的石头,嘿嘿。”黑荞麦笑的就像个瓜子一样,不停地搓着手掌。 “青帝,这是我的石头,里头灵气看起来就很浓郁,嘻嘻。”黑大麦吸溜了一下口水,笑的比黑荞麦还要开心。 第302章 自然石 二 “哎呀,你们不要急,我手里都拿不下了。” 太昊假装推辞,但是手里的动作并没有慢,麻溜地把四块石头和两个小麻布包收进怀里,心里差点儿就乐开了花。 紧跟着,太昊就从怀里把紫玲珑一串一串的取出来,取出一串,就分发一串,先递给了黑大杨四串紫玲珑,然后又递给了黑荞麦两串,再然后就是黑大麦的两串。 分完八串紫玲珑后,太昊就停手了,微笑着作势要走,“叔叔们,咱们兑换完了,没有啥事我就走了,你们看,我妈妈好像在前头等我哩。” “哎呀,青帝站住,你先不急走!”黑大杨急忙叫喊了起来。 “嗯?”太昊假装一脸迷茫地看向黑大杨。 “嘿嘿嘿——” 黑大杨笑的有些尴尬,右手挠着耳朵问道,“青帝,你不是还有四串紫玲珑吗?” “嗯嗯,嗯。”太昊一脸茫然地点了下头,问道,“你要抢吗?” “不不不不——” 黑大杨急忙摇头摆手,把手里的紫玲珑收进怀里,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葫芦,笑的就像一个老狐狸一样,“青帝,这是六品阶的聚气丹,这个葫芦里头装了五枚,我想用聚气丹跟你换紫玲珑,你就说咋样换吧?嘿嘿嘿——” “你说个数吧,”太昊点头说道,“聚气丹太少了,我可是不愿意兑换的哟!” “嗯?” 黑大杨皱眉眨眼思虑了起来,过了约有三个呼吸,忽然眼睛一亮,就开口说道,“要不,青帝,你说一下数目,就像我二哥跟你兑换的那样?” “嘿嘿。” 太昊轻笑了一声,扳了扳手指头,说道,“黑大柳是用八品阶的聚气丹,跟我兑换紫玲珑的,三个小药葫芦里头,总计装了十五枚八品阶的聚气丹,才跟我兑换了一串紫玲珑的。” “啊——” 听罢太昊的话语,不但黑大杨被惊到了,惊呼出声。 “呃?” 就连黑荞麦和黑大麦两人也被惊到了,瞪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太昊,有种‘你这碎娃该不会是诓我吧?’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刚才你说的,在商言商,你愿意换,咱们就痛痛快快地兑换,你要不愿意换,我可是要走了哦!” 太昊笑着提醒道,“我要是再不走,就撵不上我妈妈他们了。” “换!换!我换!我现在马上就换!”黑大杨咬了咬牙,一脸肉疼地从怀里摸出十二个小药葫芦,有些不舍地递给了太昊。 太昊仔细看了眼这十二个小药葫芦里面装的聚气丹,确实是八品阶的,也就没有犹豫,但是依旧是装作一脸肉疼的样子,从怀里取出来四串紫玲珑,左手接过小药葫芦,右手中的紫玲珑递给了黑大杨。 随后,在黑大杨三人复杂的眼神中,太昊把十二个小药葫芦系在了腰带左边,微笑着向三人眨了眨眼,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晃地向东慢步行走。 同时,两手按在怀里,一手按着一个自然石,并将一直在经脉中飞快运转的几个经诀运转到了极致,以求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完自然石里头的海量灵气。 “嘿嘿,有个事情要注意哦——” 太昊的声音拉的有些长,“叔叔们,紫玲珑虽然好吃,但是一天最多只敢吃一串哦——” “哦哦!” 黑荞麦和黑大麦两人机械地点了点头,仿佛如释重负一般齐齐轻呼了一声。 “知,知道了。” 黑大杨目光闪烁,随口应了一声,把紫玲珑收进怀里,心思不定,很想多嘴问一声吃多了会怎么样?但是仓促之间又一时拉不下面子。 太昊虽然没有回头,但是神识却清楚地看见了黑大杨三人目光中闪烁不定的神情,最多的则是贪欲,这种贪欲太昊在马匪抢包袱的时候见过,应该是这三个家伙有种想要抢东西的冲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动手。 也许是这三个家伙忌惮妈妈的修为高于他们吧?也或许是在忌惮黑大柳的面子和威严吧? 总之,这三个家伙虽然心存了打劫的心思,也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但是并没有冲上前动手进行打劫,而是各自咬牙先后吞了口唾沫,就默默地起身走到大槐树下,跳到树桠上歇息去了。 这让一直准备着想要尝试反打劫这三个家伙的太昊,心里不免生出了些许小小的失望。 “青帝,走快些——” 这是罗湖的声音。 太昊放眼看去,妈妈和八个皮猴子已经走到黑家埠子往北的第三个街口了,正站在路旁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下,看着自己这边歇凉。 “大姐,弟弟可能是走乏了,叫我过去把弟弟背过来吧!”罗门提议道。 黑虎马上跟着提议道,“大姐,还是叫我跑过去背弟弟吧,我跑得快!” “不用,就叫他自己慢慢走吧!”其他皮猴子也想说话,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华红莲摆手打断了。 华红莲很是欣慰地看着罗门等人,继续说道,“反正咱们现在也不急,也在凉处歇凉哩,等一会儿歇好了,咱们再走。” “哪弟弟。。。”罗山伸手指着太昊,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不用管!赶紧歇息。” 华红莲微笑,摆手,伸舌头舔了舔略显干裂的嘴唇,伸手向右胸摸去,才忽然意识到,两个陶罐都被黑大柳拿走了,不由得有些泄气。 黑摸娃好像发现到了什么,小声问道,“大姐,你背的那两个的陶罐哩?” 罗弍把急忙说道,“摸娃,甭问了,在西边沟里的时候,我看见黑大柳把陶罐拿走了,说是他们埠子里的井水比溪水好喝。” 黑老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大姐,要不要我去找黑大柳,把陶罐要回来?” 黑亮有些恼火,大声说道,“这还用问大姐吗?咱们直接去埠子里找黑大柳,把陶罐要回来,顺带再要些开水。” “嗯嗯!” 黑虎微笑着说道,“黑亮说得对,必须要些开水,喝饱了再走。” “为啥?”罗门一脸的茫然。 “嘿嘿。” 罗山笑了,“罗门哥,没有为啥不为啥的,出了黑水城东门,往东最少要走上三十里地,才能看到瓜子河。” “哦——” 罗门没有说话,罗湖却轻呼了一声,说道,“那必须要水,还必须喝饱,要不然,这么热的天走上三十里路,喉咙都会冒烟的。” 罗弍把马上问道,“你们谁跟我去埠子里找黑大柳要水去?” “弍把,你知道黑大柳在哪里嘛?”黑虎瞪着眼问道。 “呃?”罗弍把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呵呵。” 华红莲笑了,随即说道,“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黑家埠子的族人也应该逃荒去了,剩下的族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祠堂里守着,黑大柳也不例外。” “嘿嘿,大姐说的对!” 罗弍把笑着夸赞了一声,看向众人问道,“你们谁愿意跟我去埠子里的祠堂找黑大柳去?” “我!” “我我!” “还有我!” “我也去——” 咳咳,除了罗门没有说话,其余六个皮猴子都急忙应声,跳着脚争着要跟罗弍把进埠子里头去。 “大姐?”罗弍把得到了众人支持,马上笑盈盈地看向华红莲。 华红莲笑着摆了摆手,嘱咐道,“去吧,安危第一!千万不要跟埠子里的人起冲突。” “好嘞——” 罗弍把欢快地应了一声,带头顺着街道向埠子里头跑去。 “嘻嘻嘻。。。” “哈哈哈。。。” “嘿嘿嘿。。。” 。。。。。。 其余的皮猴子嬉笑着紧跟在罗弍把身后,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就连罗门也忍不住跟了上去。 太昊在全身心的吸收自然石里边的灵气,也就没有注意去听皮猴子们跟妈妈说话,但是不乏神识一直在看着梧桐树下歇凉的众人。 忽然看见皮猴子们叫喊着冲进了埠子里的街道,心里一惊,马上就泛起了不好的心思,误以为皮猴子们可能是出了啥事情了,随即晃动身形,快步向妈妈跑去。 也许是肌肉和筋骨都提高了的缘故,也许是气海里头灵气充实的缘故吧,只用了十个呼吸,太昊就跑到了梧桐树下,一脸焦急地看着妈妈,“妈妈,哥哥们跑的那么急,是做啥去了?” “呵呵——” 华红莲一脸怪异地看向太昊,撇了撇嘴,问道,“我娃咋这么关心起皮猴子了?妈妈坐在这里,你没有看见吗?” “妈妈,你不是好好的吗?”太昊诧异地看着妈妈,弄不明白妈妈说话的心思。 “好了,不说笑了。” 华红莲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呵呵,太昊,你能这么在乎妈妈,妈妈心里很高兴,你也不用担心罗门他们了,他们去埠子里头找黑大柳,讨要咱们的陶罐去了;” “这么热的天,没有水喝,都会很难受的,你看,你的嘴巴也很干不是?” “哦,我知道了。” 太昊用神识看了眼埠子里头,看见皮猴子们刚刚跑到祠堂门口的大树下,黑老三冲在最前头,正两手住着膝盖喘着粗气,在跟一个守门的老头说话哩。 听两人的对话,大意是黑老三在询问黑大柳的去向,只是老头的耳朵好像听力有些太差,一直在反问,并大声在打岔。 黑老三轻声问道,“呼,大爷,呼呼,黑大柳在不在这里?” 老头瞪眼侧头,“唵——” 黑老三只好大声问道,“呼呼,大爷,呼呼呼,我问你,呼呼,黑大柳在不在这哒?” 老头瞪着黑老三,眯了眯眼睛,“唵?你说啥?” 黑老三不得不加重了语气,凑近老头耳朵跟前问道,“呼,大爷,呼呼,黑大柳在不在这嗒哩?” 老头继续瞪眼,“唵?你说天黑了?” “呃?”黑老三有些气噎,差点儿就被气晕了。 罗山看出这个老头分明就是故意的,直接挥手说道,“老三,甭问了,直接进祠堂,咱们去后院看看去!” 看到一众皮猴子抬脚就要绕过自己进祠堂大门,老头马上就急了,后退几步,伸开两手,对着众人怒目而视,“你们想要弄啥?” “唵——”罗山没有停步,并学着老头刚才的样子,瞪眼侧头看着老头。 “你们不能进祠堂里头去!”老头急了,大声喊道。 “唵?”罗山继续打岔,瞪着老头问道,“大爷,你说啥?” “啊啊啊——”老头眼瞪着快要发狂了,跳着脚大声喊道,“我说,你们不能进祠堂里头去——” “唵——” 罗山也提高了嗓门,对着老头喊道,“大爷,你说你要给我们喝水——” “呃?”老头快要哭了,两手捂着脑袋,就像一个老瓜子一样,傻傻地看着罗山,张嘴无声。 。。。。。。 “咦——” 华红莲无意中看见太昊用手捂着胸脯,就盯着太昊的胸口,好奇地问道,“太昊,你用手捂着腔子弄啥哩?是不是受伤了?” (腔子,西北方言,义为胸脯、前胸、胸口等。) “没,没有受伤。”太昊急忙收回注意力,微笑着应了一声。 华红莲的好奇心明显加重了,继续问道,“既然没有受伤,你用手捂着腔子做啥哩?还有,你刚才在埠子口跟那三个人说啥哩?” “是不是他们拦着你,在跟你要啥东西哩?要是他们抢了你的东西,你现在就给妈妈说,妈妈去找他们给你讨回公道!” “没,没有!” 太昊摇了摇头,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自然石,微笑着说道,“妈妈,你误会人家了,我刚才走到埠子口的时候,他们拦住我,说我长的可爱,比他们家的碎娃还要好看,就嚷嚷着要我跟他们狂哩,还要给我吃好吃的。” “好好说话!”华红莲以为太昊在敷衍自己,马上沉下了俏脸,语气有些恼怒。 “哦哦!” 太昊晃了晃手里的自然石,很是认真地说道,“那个叫黑大杨的皮猴子给了我一块石头,说是我好不容易来黑家埠子一趟,必须留个纪念的;” “妈妈,你看,就是这块石头,里头好像还有紫气在波动哩。” “咦——” 华红莲定睛看着太昊手里的自然石,真的有灵气在波动,遂惊呼一声,伸手拿过自然石仔细察看了起来。 看了好几个呼吸后,华红莲没有看明白这块自然石是一块什么石头,皱眉问道,“这是啥石头?里头真的有灵气在波动哩,哎呀,好浓郁的灵气呀!” 说罢,也不管太昊的小脸上是什么神情,不管不顾地挪动了一下屁股,在青石上盘膝打坐,两个手掌一上一下捂着自然石,很自然地放在小腿上,就连呼吸也变得绵长了起来。 “嘿嘿——” 太昊窃笑一声,没有去打扰妈妈,两手继续捂在胸脯上,一个手掌按着一块自然石,坐在树下旁边的一块青石上歇息,并加速运转起经脉中的经诀,以最快的速度吸收自然石里边的灵气。 第303章 自然石 三 “青帝——” 盘旋在北边九十里外虚空中的大鸟公野金,这时候好像不乐意了,因为神识还被太昊相连着,没法自由离去,就忍不住小声呼唤了一声。 随后,看见太昊没有动,便又怯怯地问道,“青帝,您能听见我说话不?好了没有啊?” 等了两个呼吸后,又小声问道,“青帝,我在这里盘桓很久了,感觉到翅膀酸的不行,您能不能叫我歇一歇,咱们再继续探查啊?” “好吧。” 太昊用神识传音回应了一声,复又说道,“小金,你带上你那五个小弟过来吧,刚才应承给你们一人一枚八品阶聚气丹的事情,现在过来就能兑现了,我可不能失信于你们。” “谢谢青帝,你对我太好了!” 公野金差点儿激动地大哭起来,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是很好,急忙摇晃了一下脑袋,大声应道,“嗯嗯,青帝,我现在就过来!” “嘿嘿,我现在就叫他们几个一块跟我过来,青帝,您稍稍等一会,我不会耽误太久的。” “好!” 太昊应了一声,就不再去搭理公野金。 因为九十多里的距离,公野金飞过来还得一些时光。 一念及此,太昊就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安静地坐在青石上飞速运转经脉里边的经诀,全力吸收自然石里边的紫气。 大约二十个呼吸左右,华红莲一脸忧愁地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分开手掌,盯着右手中的石头看了看,面色有些难堪。 遂转头看向太昊,小声问道,“太昊,你说,这块石头里头明明有好多紫气,而且看起来还很浓郁,我咋就一点点灵气也没法吸收呢?” “呃?” 正在疯狂地吸着自然石里头紫气的太昊,听完妈妈的话语,当即就愣住了。 “太昊,妈妈给你说话哩,你发啥呆哩?”华红莲看着太昊傻傻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着急了起来,“你有没有听妈妈说话呀?我说这石头里边的紫气,我一点儿也吸收不到。” 太昊先是看了眼妈妈的气海和经脉,确如妈妈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紫气在运转,再看妈妈右手上的自然石,还是老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紫气外泄。 “呼——” 太昊长出一口气,不敢说自己正在全力吸取自然石里头的紫气,而是眨了眨眼,微笑着说道,“妈妈,这块石头里头的灵气,你也是真的看见了的。” “嗯嗯。”华红莲急忙点头。 太昊继续说道,“我刚才从埠子口过来的时候,黑大杨也说他没法吸收这块石头里头的灵气,还说了,这块石头是他们族老传给他的;” “我在想,也许他们黑家埠子的族老,也没有办法吸收这块石头里头的灵气,才一代传给一代,慢慢传了下来,心里想的也是,看哪个后代能够吸收石头里边的灵气。” “哪,黑大杨为啥要把这块石头送给你哩?”华红莲有些疑惑。 “嘿嘿,妈妈咋又这样问哩?” 太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都说过了,黑大杨把这块石头送给我,只是想留作纪念的,并非是看我能不能吸收石头里头的灵气。” “呵呵——” 华红莲怪异地看了太昊一眼,马上就笑了起来,说道,“妈妈差点忘了,你还没有开始练炁哩,妈妈也没有教你练炁,你拿着这块充满灵气的石头,也就只是能狂罢了,呵呵呵——” “对了!” 华红莲把石头扔到太昊怀里,说道,“既然是黑大杨送给你的,你就自己拿着狂吧,也许以后有机会了,你能用到这块石头也说不定哩。”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点了下头,伸右手抓起石头收进怀里,继续全力吸收里边的灵气,“妈妈,我知道了,等到我再长大一些,我就开始学炼炁。” “这些皮猴子,咋还没有回来哩?” 华红莲转头向街口看了一眼,小声嘟囔了起来,旋即站起身,一边急匆匆向街口走去,一边吩咐道,“太昊,你就坐在这哒歇凉,妈妈去埠子里头的祠堂门口看一下去。” “嗯嗯,嗯。” 太昊根本就没有打算跟着妈妈去埠子里头,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在全力运转经脉中的经诀,恨不得马上就用手掌吸收完四块自然石里头的紫气,将气海里头浓郁的灵气变成水一样的灵液。 因为太昊不小心发现,不管是妈妈,还是其他修士,只要是筑基境初期以上的修为,气海里头就不再是雾气,而是水一样的灵液。 不但筑基境如此,金丹境如此,元婴境也是如此。 筑基境修士的气海里头,灵液比较清稀,跟清水差不多,巅峰比初期稍微能稠一些。 比如黑大杨的气海,嗯,还有黑荞麦和黑大麦两人的气海。 金丹境修士的气海里头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小到黄豆粒大小的金丹,还是大到三岁碎娃脑袋大小的金丹,无一例外地都在比粟米粥还要稠的灵液中生长。 比如黑大柳的气海,嗯嗯,还有妊千青老头的气海。 而元婴境修士的气海里头就可怕了,不管是拳头大小的元婴,还是跟修士体形一样大小的元婴,也都是坐在比粟米粥还要稠上几倍的灵液中的。 比如姜镇西的气海,公孙通神的气海,还有北山犼和姜夔的气海。 按照修为的不同,气海中灵液的粘稠度真的不一样啊。 想到这里,太昊甚至都能看到自己气海里头的浓雾已经变成很黏很稠的灵液了,就连粗如成年人大腿一般的经脉中,也好像充满了很黏很稠的灵液了。 只是气海里头的粘稠灵液虽然像河流进入湖泊一样,在不停地增大增多,却没有一丝丝波动的样子,像流水那样的波动。 而经脉中的粘稠灵液却是一直在不停地流动,就像很厉害的修士瞬移一样在飞速流动。 “啾——” “啾啾——” 大约过了一刻左右,也就在太昊全力吸收完两块自然石里边的紫气时,头顶上就传来了公野金的叫声,嗯嗯,还有五只大鸟的叫声。 太昊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公野金带着五个小弟飞来了,遂微笑着站起身,用神识传音向公野金吩咐道,“小金,下来吧。” “好,好的。” 公野金一个俯身,眨眼间就落在了太昊眼前三丈远的地方,不小心把路上的烫土扇的到处乱飞。 (烫土,西北方言,对路上泛起来的尘土的一种称谓。尤其是暑天,这种尘土不但烫脚,而且容易被风吹起来刮走。) 紧跟着,其余五只大鸟也纷纷坠落下来,落在了公野金旁边的路上,瞬间把路上的烫土扇起好大五蓬,土雾瞬间飞的到处都是。 “咳,咳咳——” 太昊不小心被迷了一脸,也被呛到了,急忙挥手,用一道灵气扇走了扑面而来的土雾,然后伸开胳膊,两手张开,把手里的石头粉末抛洒在地上。 “咦——” 公野金有些好奇地看着太昊撒在地上的石头粉末,疑惑地问道,“青帝,你给地上撒的是啥?咋看起来还带着紫气呢?” “这是一种石头粉末!” 太昊没有遮掩,直接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块自然石,说道,“就是这种石头,我把里头的紫气吸收完后,就变成粉末了。” “这,这这,这是混沌石!”公野金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呃?”其余五只大鸟在看到太昊手中的自然石时,立时也瞪大了眼睛。 太昊马上意识到,公野金和这五只大鸟认识自己手里的自然石,只是对石头的叫法不同,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你认得这种石头?” “嗯嗯!” 公野金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又急忙摇了摇头,“啊?不不不,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的,我真的不认识这种石头。” “你们哩?”太昊看向五只大鸟,晃了晃手里的自然石,微笑着问道。 “嗯嗯!”五只大鸟赶紧点头,眼神中满含温柔的神情。 “嗯——” 公野金发现五个小弟没有跟着自己说话,马上被气着了,眼神凌厉地看向五个小弟,喉咙中发出了凶狠的气息。 “呃?” “呃儿——” 五只大鸟吓了一跳,急忙低下了脑袋,不敢说话了。 “嘿嘿——” 太昊从五只大鸟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和不堪,笑着问道,“小金,你这是咋哩?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啥话就不能明说么?” “这块石头,” 太昊晃了晃右手中的自然石,说道,“是我跟一个皮猴子换的,两串紫玲珑换一块石头换来的,本来是好大一块,因为我吸收了里面的紫气,现在就变成这么小的了;” “你如果有这种石头,想要跟我换紫玲珑,我也会跟你换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白占你的便宜,你这么紧张做啥?” “哦——” 公野金一改刚刚的面色沉重,一张鸟脸上旋即布满了欣喜的桃花纹,张嘴就笑,“啊哈,啊哈哈哈,青帝,您多虑了,也是我多心了,哎呀呀呀,既然青帝您有紫玲珑,那您早说呀?” “嘿嘿嘿,像您手里拿的这种混沌石,我不敢说有几十上百块了,两块还是有的,那个,咱们现在就来兑换,如何?” 说着,不待太昊应声,公野金右侧翅膀轻轻一晃,在其眼前的地上,立时就出现了两块自然石,不,是公野金口中的混沌石,单块的大小就如同煮粥的大陶罐一般。 “嗯嗯,嗯。” 太昊目测了一下,这两块混沌石里头的紫气可比自己手里这块石头里头的紫气浓郁多了,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太昊鼓劲压抑着心里的高兴,不让激动的样子出现在脸上,微笑着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自然石装进怀里,随手又从怀里摸出来四串紫玲珑,走上前递给了公野金。 “咦——” “这就是紫玲珑呀——” “好美——” 公野金也很激动,马上伸长脖子,张嘴轻轻噙住一串紫玲珑,一摇一晃就咬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高兴得鸟眼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同时,公野金右侧翅膀在其余三串紫玲珑上轻晃了一下,太昊手中的三串紫玲珑就不见了。 太昊也没有闲着,急忙弯腰伸手,抱起地上的两块混沌石,快步走到大树下,把混沌石放在青石上,从背上取下小包袱。 打开包袱,把两块混沌石放在包袱上,绑好包袱后,随手又背到背上。 随后,太昊转身看向五只一脸惊疑的大鸟,微笑着问道,“外,你们五个看啥哩?要不要拿石头跟我换紫玲珑呀?” 一边说着,一边从左边的腰带上取下一个小药葫芦,拔掉塞子,给左手心倒出一枚丹药,说道,“这是我给你们应承的八品阶聚气丹,嗯嗯,你们过来吧,一人拿一枚。” 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药香味儿,五只大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公野金。 “你们看着我弄啥哩?” 公野金意识到五只大鸟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马上就恼火了,“青帝给你们丹药哩,你们过去拿着就是了,咋哩?还得叫我拿过来育进你们嘴里?” “你们这样子,青帝还以为我一直在贪墨你们的东西哩,一个个的,一点儿也不省事!” 咳咳,公野金还没有说完话,五只大鸟就扑闪着翅膀跑到了太昊跟前,眼含笑意,各自张大了嘴巴,眼巴巴地等候着太昊投喂。 “嘿嘿!” 太昊被惹笑了,手中没有闲着,先给一个大鸟的嘴里投喂了一枚丹药,然后,一边倒丹药,一边挨个儿投喂。 之前差点儿受伤的大鸟,眼见太昊投喂完最后一个同伴时,忽然把嘴巴凑近太昊,小声说道,“青帝,我们也有混沌石,也想跟您换紫玲珑,您看?” 说着,右侧翅膀轻轻一挥,一块成年人脑袋大小的混沌石就落在了太昊脚前的地上。 “青帝,我也有。” “青帝,我有两块哩。” 。。。。。。 其余四只大鸟小声说着话,也各自挥动右侧翅膀,把混沌石放在了太昊脚前。 “嘿嘿——” 太昊没有说话,轻轻地笑了一声,伸手从怀里取出十二串紫玲珑,分发给五只大鸟,然后看着地上的六块混沌石开始发呆。 差点受伤的大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挥动右侧翅膀,一只收纳袋秒速就落在了太昊手里。 “这是。。。”太昊虽然认识收纳袋,但是不知道这只大鸟给自己这个收纳袋是什么意思。 “嘿嘿。” 差点受伤的大鸟小声笑了笑,说道,“青帝,谢谢您,我看您没有收纳袋装东西,就把我家老祖给我的收纳袋送您一个,嘿嘿,不要谢我哦,我会脸红的。” “嘿嘿,谢谢你。” 太昊还是抱拳说了声谢谢,遂拿起收纳袋,麻溜地把地上的六块混沌石收进了收纳袋里边,想了想,取下背上的包袱,又把包袱里头的两块混沌石收进了收纳袋。 而五只大鸟跟公野金一样,都各自在路南边找了个树荫,蹲在地上,眯缝着眼睛,安静地炼化丹药中的药力。 第304章 由口角到撕扯 “小金,这是你的丹药!” 太昊把装有混沌石的收纳袋收进怀里,看了看手里的小药葫芦,还有一枚丹药,塞上软木塞,一把扔到了公野金脚下,并吩咐了公野金一声,“收起来吧,甭忘了哦。” 说完话就走近青石旁,抬腿一屁股坐在青石上,两手继续按在胸前,一手按着一块自然石,全力吸收自然石里边的紫气。 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深长的呼吸声,以及灵气逸散在虚空中的轻微波动,还有山风吹过时,从地上刮起一团又一团的灰尘。 太昊一心两用,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看向黑家埠子的祠堂。 在祠堂门前,一左一右有两棵粗壮的大槐树,目测有十二人合抱,树干之间的空地,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过。 树干上的枝桠紧密地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很是茂盛,将虚空中映照下来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在东边的大槐树树荫下,挨着树干坐着十二个黑家族人,修为从筑基境初期到筑基境巅峰不等,身着清一色的麻布衣服,就连腰带和方帕以及脚上的鞋子也是清一色的麻布做成的。 这十二个黑家族人看年纪,差别有点大,最小的约有十五岁,最大的应该在三十岁,都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坐在西边树荫下的罗门等人。 华红莲站在祠堂门口,跟之前那个守门的老头相距三尺远,说话很是温和,“大叔,不管黑大柳在不在,你们这也不是待客之道,明知道我们远来是客,也不给我们端一碗水喝。” “哎呀,女子,你说话声小一些!” 老头也不知道在忌惮什么,不时地偷眼往祠堂门里头看上一眼,老脸上的笑纹还是硬挤出来的,小声说道,“不是我不叫你们进祠堂喝水,是我家几个子弟正在后院打坐,我害怕影响到他们,嘿嘿,走火入魔是很可怕的哦。” “屁的走火入魔,你以为我是三岁碎娃?” 华红莲看起来有些恼怒,沉声喝道,“除非你们炼的是邪功,要不然哪会出现走火入魔的事情!” “呃?” 老头吓了一跳,马上跳起身伸手就要去捂华红莲的嘴巴,“哎哎哎,女子你可不敢乱说呀,我的姑奶奶哩!” 华红莲面色顿变,没有客气,下意识地一脚就把老头踢飞了出去,恼道,“你个老头,我敬你是黑大柳的族人,没想到你竟然对我动手动脚的,真是可恶!” “黑大柳,你给我出来——” “说好的给我们喝水哩,我都来了你们埠子好一会了,你连个人影也不见,既然你不想叫我们喝水,就把我的陶罐还给我呀?” “你这不哼不哈的是个啥意思呀?” “哎哟——” “哎哟哟哟——” 老头没有起身,也许是身子撞倒祠堂门口的青石地面上,被撞疼了,眯缝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停地声唤了起来。 “哇——” “打人了——” 伴随着两声惊呼,坐在树荫下的黑家族人,眼见华红莲动粗了,急忙跳起身,迅速冲到祠堂门前,把华红莲给围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年纪稍稍大一点的,想要伸手去扶躺在地上的老头,被老头摇晃着手给拒绝了。 “你这女娃,你打我花翎叔做啥哩?” “你没看见我花翎叔比你年纪大吗?” “我花翎叔这么慈祥的一个老人,你这个女娃子也下得去手?嗯嗯,不对,是下得去脚?” “你这女娃,也太不讲道理了!” 。。。。。。 一众黑家族人也只是围着,并没有动手,瞪着眼睛不停地数落了起来。 “哇——大姐有危险!” 眼尖的罗山,听见祠堂门口的说话声不对时,眼睛就看了过去。 目睹了华红莲一脚踢飞守门老头的麻利动作,也眼见一众黑家埠子的族人围了上去,马上就跳起身大喊了一声,怒目冲了过去。 “敢动我家大姐,你们是辣子吃多了——”黑摸娃大叫一声,也跟着冲了上去。 “给大姐帮忙——” “打这群怂货——” 。。。。。。 其余的皮猴子一看不好,马上也喊叫着冲了过去。 一瞬间,祠堂门口就由口水战变成了突如其来的撕扯战,而在被动撕扯中,黑家埠子的一众族人脸上还是茫然的。 太昊皱了皱眉,目光看向了祠堂后院房子里头的黑大柳。 此时,黑大柳已经炼化完了肚子里的青紫色气团,正在脚地挨着北墙的地方,赤着上身,圪蹴在一个盛满水的木盆前,拿着湿漉漉的方帕洗脸。 (脚地,西北方言,义为卧室里边的地面,这是一种俗称。) 在黑大柳的气海里头,有一个三岁碎娃脑袋大小的碎黑大柳,全身泛着金光,正在粘稠的灵液中欢快地游泳,蹦跳,欢快地嬉笑着,笑的就像一个碎瓜子一样。 “啧啧,这就是元婴境初期的样子?啧啧啧。。。”太昊有些羡慕黑大柳现在的修为境界,不停地咂吧着嘴巴。 黑大柳好像听见了太昊的话语,转过头看向太昊,笑嘻嘻的说道,“青帝,其实我这点修为在这个世上,现在根本就不算个啥?” 说着眨眼问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啥话?你说!”太昊有些好奇地问道。 “嘿嘿,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 黑大柳笑的有些吃味,慢悠悠地说道,“这是我家老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以前我年纪太小听不懂,现在懂了;” “对了,如果你以后炼炁,说不定很快就会像我这样,进入元婴境,或许,你还会比我厉害呢。” 太昊不想关心这些修为上的事情,眼见祠堂门口彻底乱了起来,就催促道,“哎呀,厉害不厉害先不说,你快去门口看看,你们的族人好像在厮打我家哥哥们哩,我妈妈也在场哩!” “哦——” 黑大柳愣了一下,也可能是用神识看见了祠堂门外的情形,马上就急了,扔下手里的方帕,一挥手,扯过炕上的上衣,麻利地床上,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风一样窜向了祠堂门口。 “住手——” 伴随着黑大柳的一声沉喝,几乎所有人都被定住了一般,傻傻地呆立当场,正在撕扯的动作也在这一瞬停了下来,秒速之间都变得手足无措了。 “大姐——” 黑大柳猛然意识到了不妙,急忙呼唤了一声,眼见华红莲回过神了,这才笑着说道,“嘿嘿,大姐,都怪我,是我回来后,只顾着打坐了,把给你们烧水的事情忘到髿后头去了;” “这样,咱们也不多说了,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跟我进来吧,水井就在后院里头,咱们现在就去后院里打水,烧水。” 说着,弯腰伸手扶起还在地上躺着哼哼个不停的守门老头,笑着劝慰到,“嘿嘿,花翎叔,你老没事吧?” “啊?是大柳呀!” 守门老头黑花翎睁开眼惊呼了一声,急忙摇头摆手,红着老脸,趁着黑大柳收回手的一刹那,身形一晃就窜进了后院。 嗯嗯,虚空中只留下一道老头的声音,“大柳我没事,我没事的,要早知道这个女娃子是来找你的,我还挡个辣子呀,在屋里睡觉不香吗?” “嘿嘿嘿——” 黑大柳被惹笑了,同时也在心里意识到,筑基境巅峰的华红莲,在不借助任何外物的情形下,根本就没法打伤金丹境初期的黑花翎老头的。 于是笑着向华红莲摆了摆手,催促道,“大姐,进来吧,我这就打水去。” “好吧!” 华红莲不好推辞,再说也有些口渴了,看着黑大柳急匆匆走进祠堂后院的背影,笑了笑,对罗门说道,“罗门,带着弟弟们一块进去吧。” “哦哦哦——” 罗门应声推开了抓着自己衣领的黑家族人,哼道,“你这娃,一点眼色都没有,没看见你家族长请我们去后院喝水么?” 其余的皮猴子也在这一刻回过了神,纷纷推开黑家埠子的族人,样子很凶,嘟囔着跟在华红莲身后,慢步走进了祠堂大门。 黑大柳回到祠堂后院,在厨房门口拿过两个木桶,就走到大树下的古井旁,麻利地把木桶上面的提手扣在井绳下边的铜扣上。 紧跟着,起身斜着身子贴近井桩,先用脚把木桶踢进井口,两手上下按压着辘轳,稍稍一用力,辘轳就飞快地转动起来。 只听得“噗嗵”一声,木桶就跟水面来了个紧密接触。 黑大柳面色一喜,随即在辘轳跟前站正身子,伸左手抓住井绳摇晃了一下,右手抓着摇把飞快地摇动起来。 不到三个呼吸,盛满水的木桶就露出了井口。 黑大柳用左手扯过木桶,把水倒入另一个木桶内,随手把木桶扔到井口中,麻溜地站在井桩跟前,两手上下按在辘轳上,依照前法,又打了一桶水。 随后,黑大柳跑到厨房里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三足两耳的铜锅,铜锅的直径貌似有一尺六寸,高约三尺二寸。 罗门很有眼色地上前,提起一个水桶给铜锅里边倒水,罗山和黑摸娃从厨房门口旁边的墙跟前抱来了干树枝,罗弍把从怀里掏出火镰石,圪蹴在铜锅跟前打火生火。 “嘿嘿——” 黑大柳看向华红莲,咧嘴笑了笑,又跑进一个房子里面取来了一些小凳子,其中夹杂着两个小椅子。 黑大柳很是殷勤地把一个小椅子递给了华红莲,笑着说道,“大姐,你就坐在树下歇着吧,一会水就烧开了。” 其余的小凳子,黑大柳则散乱地摆放在树荫下,至于皮猴子们坐不坐,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了。 之后,黑大柳又把那两个大小陶罐取出来放在铜锅旁边,又跑进厨房搬来了一个小条桌摆放在华红莲身边,挥手给小条桌上摆了三个黑木碟子,碟子里边分别放着葡萄串、红杏和一种被切开的长条形瓜。 “大姐,这是葡萄、红杏、长瓜,你随便吃吧,很甜的,尤其是这个长瓜,甜的就跟蜂蜜一样,嘿嘿。”黑大柳一边解说,一边拉过另一个小椅子坐在了小条桌对面。 华红莲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条切好的长瓜,凑近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马上就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嗯嗯,这个长瓜真甜!” 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罗门等人,吩咐道,“你们也吃呀!都甭愣着了,要不然,黑大柳会不高兴的。” 又笑着看向黑大柳,“黑大柳,你说是吧?” “啊啊哦——” 黑大柳急忙点头赔笑,对皮猴子们摆手说道,“大姐说得对!你们快吃呀,不够了我再去灶房拿,嗯嗯,灶房里头还有好多哩,嘿嘿嘿。” 罗门比较胆大,头一个走到小条桌跟前。拿了一条切好的长瓜,走到一个小凳子跟前坐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下过。 其余的皮猴子见状,也纷纷上前,拿起自己喜欢的瓜果,走到一旁坐在凳子上开吃。 黑大柳闲着没事,又看向太昊,根本就没有避讳其他人,笑着问道,“青帝,你要不要过来吃瓜,很甜的哟!” 太昊愣了一下,远远地看了眼小条桌上的瓜果,要笑不笑地说道,“我在这里遛鸟哩,暂时没有功夫过去,你们就多吃几口吧,我看着就行。” “你真的不过来吗?”黑大柳有些惊讶,这个碎娃好像不好哄呀。 皮猴子们看到黑大柳面向北边,貌似在跟太昊说话,都很惊讶,可是顺着黑大柳的目光看过去,除了祠堂和大树,根本就看不到太昊的影子。 华红莲停下了吃瓜的动作,笑着说道,“你们都甭乱看了,你们看不到太昊的,在场的人里头,只有黑大柳一个人能看见太昊。” “大姐,这是为啥?”罗弍把有些心急,抢先问道,“难道说,黑大柳的眼睛能够穿墙透壁?” “没有为啥!” 华红莲略带尴尬地说道,“黑大柳的修为很高,现在都比我高出很多了,就连我也看不透黑大柳的修为了,穿墙透壁已经不算个啥事了。” “呼——” 皮猴子们齐齐大呼一声,吃惊地看向黑大柳,尽皆一脸的茫然。 黑大柳没有理会皮猴子们,而是大声问道,“青帝,我咋发现你好像能看见我,是不是我眼花了?” “嘿嘿。” 太昊嬉笑,“黑大柳你说错了,是你能够看见我才对,你都是元婴境初期的修为了,还在跟我一个凡人碎娃贫嘴哩,你羞不羞呀?” “啊——” 黑大柳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急急问道,“青帝,你咋的知道我是元婴境初期修为呢?你是不是修为境界比我还高,现在故意在藏拙哩?” 太昊看到黑大柳反应这么快,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但是,脸色却很平静,继续憨憨地装着瓜子,“黑大柳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哩?” “你你你。。。” 黑大柳一时气噎,都不知道说啥好了,遂看向华红莲,略带埋怨地说道,“大姐,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我想问一下,你得说真话哦。” “嗯嗯,你问,我说。”华红莲一边吃着第二条切好的长瓜,一边点头微笑。 黑大柳皱了皱眉,似乎在整理语言,停顿了不到两个呼吸,就眨巴着眼睛开口了,“大姐,早上我去西边野狼沟的时候,我听青帝说过,他一次就连着吃了十二串紫玲珑,屁事也没有得,对不?” “嗯嗯,是这样的。”华红莲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目光尽在长瓜条上。 第305章 黑大柳的猜测 一 黑大柳继续开口,“我听你说,你只是吃了一串紫玲珑,就赶紧坐在野草上打坐炼化;” “我不相信,然后也是吃了一串紫玲珑,就不得不坐在野草上打坐炼化,因为不赶紧炼化,我估计我当下就会爆体而亡了;” “何况我的修为在早上的时候,已经达到了半步元婴境,竟然还扛不住一串紫玲珑遽然之间爆发出来的灵气;” “大姐你说,到底是青帝厉害?还是你跟我厉害?” “这个。。。”华红莲也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该怎样说话了。 “大姐,紫玲珑是啥?我想你比我都清楚!” 黑大柳紧跟着说道,“青帝一次能连着吃十二串也没有啥事,你跟我一次只敢吃一串,炼化不及时还有爆体的风险,我估计,你现在心里比我都清楚,青帝到底咋样,对吧?” “你要是还不相信,咱们现在就去青帝跟前看一下,我不敢相信,一个啥修为境界都没有的碎娃,能降服住六只金雕,而且最差的还都是三阶妖兽级别的金雕哦!” “这这这。。。” 华红莲感觉到自己好像心里乱了,很乱很乱的那种。 说真话,一直以来,华红莲根本就没有去仔细观察和注意过太昊,尤其是最近这三个月。 如果说太昊没有修为,那一次连续吃十二串紫玲珑又作何解释呢? 如果说太昊有修为,而且很厉害,哪,太昊的气海怎么什么灵气也看不到呢? 一念及此,华红莲就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于是沉着脸看向黑大柳,轻声说道,“黑大柳,你说的也很对,但是我问你,你在我娃肚脐眼下边看到气海了吗?还是说,修为高的人根本就没有气海?” “这个。。。”黑大柳马上就傻眼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说了。 华红莲并没有歇气,继续说道,“还有,你在我娃身上看到灵气波动了吗?还是说,修为高的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灵气?哪怕是一点点?” “哪个。。。” 黑大柳彻底懵圈了,也感觉到有些头疼,这些事情好像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也没有注意过,想要张口说实话,但是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呵呵!” 华红莲看到黑大柳黑着碎脸不说话了,咧嘴笑了起来。 须臾,华红莲说道,“黑大柳呀,咱们修行人要脚踏实地,千万不可胡思乱想,要不然,打坐的时候就很危险,尤其是进阶的时候,恐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哦哦!” 黑大柳苦着脸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哎呀,大姐,我想问一下,那个,青帝咋的知道我现在是元婴境初期修为的?这个可是我刚刚才进阶的呀!” “这个呀?” 华红莲皱了皱眉,说道,“好像这个得过去问一下我娃,看他是咋的知道的?也许是我娃之前跟北山里的那些妖兽在一起狂的时候,无意中得来的经验之谈也说不定哩。” “嘿嘿。” 黑大柳听完笑了,意识到这可能是华红莲在隐藏什么事情,只是现在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自己好像也不能逼的太急,就摆手说道,“大姐,先吃瓜果,你先吃瓜果,一会走的时候,我跟你过去问一下青帝就知道了,嘿嘿嘿。” “好吧。”华红莲有些心虚,但是在吃瓜果的时候,手速就没有慢过。 黑大柳也不吝啬,笑着起身去了好几次厨房,把洗好的葡萄和红杏,以及切好的长瓜,给小条桌上补充了好几次。 直到一众皮猴子不好意思再吃了,黑大柳才算打住了跑来跑去的脚步。 “大姐,水开了!”罗山喊叫了一声。 华红莲看了眼铜锅,说道,“先晾一会吧,等温些了再给陶罐里头灌水。” “嗯嗯。” 罗山乖巧地点头,拿起一根粗一些的树枝,把铜锅底下的火堆扒开,火焰跟着就变成了好多小火团,随后就变成了一缕缕白烟。 黑大柳看着铜锅旁边的两个陶罐,皱眉问道,“大姐,你们就带了这两个陶罐吗?” “嗯嗯。” 华红莲点头,俏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家里就这两个陶罐,出来逃荒的时候,就全带上了,你问这个做啥?” “嘿嘿。” 黑大柳咧嘴轻笑,“我家灶房里还有一些陶罐,如果大姐不嫌弃,就给这些弟兄们一人拿上一个装水,路上喝水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你们的意思哩?”华红莲并没有点头,而是看向皮猴子们问了一声。 “嗯嗯嗯!” 。。。。。。 皮猴子们急忙笑着点头,算是同意了。 “谢谢黑大柳!” 华红莲先是抱拳说了声谢谢,跟着说道,“那就给他们一人拿一个陶罐。” “好!”黑大柳微笑应声,起身去了厨房取陶罐去了。 众人都没有注意,黑花翎老头偷偷地溜出房门,一阵风窜进祠堂里边,没有做任何停留,又跑出了祠堂大门,向太昊所在的街口跑去。 太昊正好吸收完剩下的两个自然石里头的紫气,两手一伸,挥洒掉手里的粉末,看了眼气海里头水一样的灵液,笑的就跟个瓜子一样。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黑花翎老头跑到街口后,一眼就看见坐在大树下青石上的太昊,急忙窜到大树后边,露出脑袋看向太昊。 黑花翎老头本来是要悄悄走近太昊身后,大喊一声吓唬太昊的,却看见太昊在如此放肆地大笑,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语道,“这娃该不会是个瓜子吧?” “你才是瓜子哩!” 公野金刚好炼化完一串紫玲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黑花翎老头躲在大树后边咒骂太昊,马上就来气了,跳起身子猛窜到黑花翎老头跟身后,张嘴就啄向黑花翎老头的左耳朵。 “啊?哪里来的大雕?” 猛然听见身后的破风声,黑花翎老头侧头一看,瞬间脸色苍白,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就低头往北一窜,撒腿就跑,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救命!救命啊——” 其余五只大鸟这时候也炼化完了吃进肚子里的丹药,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头领在追一个人族老头,随即也跳起身,向黑花翎老头追去。 一边猛追,一边大喊大叫,“抓贼——” “抓贼呀——” “快抓贼呀——” 。。。。。。 太昊听见北边菜地里传来杂乱的叫喊声,马上打住笑声,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这才意识到,公野金带着五个大鸟正在追赶一个老头,仔细一看,这个老头分明就是之前在祠堂门口跟妈妈发生口角的黑花翎老头。 “黑花翎老头咋跑到这里来了?” 太昊皱眉,自语道,“小金不是在炼化紫玲珑么?咋又追着打黑花翎老头了?” 彼时,正在给皮猴子们分发陶罐的黑大柳,兴趣盎然地想要知道太昊在做啥,就转过头看去,马上就看见六只大雕在追黑花翎老头,立时就变了脸色,旋风一样跑了过来。 后边紧跟着华红莲,华红莲后边,远远地跟着一众黑家埠子坐在祠堂门口大树下歇息的十二个族人。 这十二个族人虽然一脸茫然,但是看见自家族长跑路,就知道有紧急的事情发生。 “青帝,快——” 黑大柳急乎乎地跑到街口的大树下,来不及喘息,就大声喊道,“快叫这些大雕停手——” “黑大柳,咋了?”太昊跳下青石,转身看向一脸焦急的黑大柳问道。 “花,花翎叔可能是偷偷跑过来跟你狂的,他没有偷你的东西!”黑大柳着急地解说道,“青帝,你快叫这些大雕停下来,大雕不管是啄人还是抓人都是很可怕的。” 太昊心里在狂笑,我还没有看够热闹哩,咋能叫公野金他们停下来呢?嘴上却说道,“大鸟鸟不啄人的,也不抓人的。” “哎呀,咋样才能给你说清呢?”黑大柳真的着急了。 因为黑大柳看到,黑花翎老头这时候被六只金雕围追堵截,跑的已经很狼狈了,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看起来有点惨,头发凌乱,跑掉了两只鞋子,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 “呼——” 华红莲喘着粗气跑到了街口,看了眼太昊,发现太昊在看热闹,黑大柳貌似一脸的焦急,急忙问道,“黑大柳,呼呼,咋回事?呼呼呼!” “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黑大柳伸手指着北边菜地里乱喊乱叫的情形,气呼呼地说道,“青帝招来的这些大雕,正在撵我花翎叔哩,你听,他们说我花翎叔是贼娃子!” “大姐,你能不能叫青帝把这些大雕叫住,再这样追下去,我花翎叔就惨了。” 华红莲听罢,虽然没有责备太昊,但是看向太昊的眼神却有些威严,喉中发出了轻哼声,“嗯~” 太昊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妈妈,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坐在这个石头上丢盹哩,忽然听见叫喊声,就看见小金他们在追那个老头了;” “至于那个老头有没有偷东西,我没有看见,我也不知道小金他们为啥要追那个老头。” 黑大柳有些气恼,沉声说道,“青帝,那你先叫小金他们停下来呀,叫过来问一下,我花翎叔年纪大了,再这样跑下去,肯定受不了的。” 太昊看向妈妈鼓劲憋着笑意的眼神,憨憨地点了点头,“好吧。” 随即面向北边,大声喊道,“小金,你们不要追那个老头了,再追就把人挣死了,过来吧!” 只是在叫喊的同时,却用神识传音向公野金吩咐道,“小金,这个老头刚才想要偷袭我,你替我多教训一下,一会我再给你们一人一枚八品阶的聚气丹哦。” “啾——” “死老头,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坏老头,你刚才想做啥?是不是想要吓唬青帝?” “黑脸老头,青帝是你能够吓唬的吗?你是不是辣子吃多了,烧心了?” 。。。。。。 黑大柳看到,在太昊大声叫停后,六只大雕追打黑花翎老头的气势更猛了,骇得黑花翎老头惨叫连连,不停地东躲西藏。 只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每次当某一只大鸟快要啄到或抓到黑花翎老头的时候,都会因为某个小小的失误,使得黑花翎老头死里逃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黑大柳还要催促太昊,就见太昊又开口叫喊了起来,“小金呀,你们吓唬吓唬那个老头就行了,千万不要伤到那个老头啊,人家活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呀!” “这都是些啥跟啥呀?”黑大柳有些郁闷,直接怀疑太昊可能就是故意的。 眼见黑家埠子的族人跑到了街口,站在路边看起了热闹,太昊笑了笑,用神识传音叫停了公野金,然后假意挥手喊道,“小金呀,跑乏了就回来吧,上了年纪的老头可不是你们这样折腾的呀。” “哈哈哈。。。”华红莲被惹笑了,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这是。。。大雕?” “花翎叔咋跑到这哒来了?” “花翎叔看起来有些惨哦——” “哪里来的大雕呀?” “这些大雕一看就不好惹哦——” 。。。。。。 黑家埠子的族人没有去注意黑大柳的脸色,待稍稍喘过气后,尽皆流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对着一副惨相一摇一晃走过来的黑花翎老头指指点点,一点儿也没有顾忌老头的心情。 太昊也没有去管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也不归自己管呀,心情大好地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药葫芦,拔开塞子,走到路上给跑回来的大鸟们分发丹药,“小金,你们辛苦了。” “青帝,你太客气了!”公野金有些脸红,人立在太昊面前,个头儿比成年人还要高出两头。 “青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呀!” “谁叫那个老头想要偷你东西哩?” “我们只是吓唬了一下老头,并没有动真格的哦。” 。。。。。。 看着太昊在跟六只大雕说话,黑大柳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些气愤,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青帝,你是故意的吧?你咋能这样哩?” “嘿嘿——” 太昊一脸嬉笑地看向黑大柳,反问道,“我说黑大柳呀,这个老头在祠堂门口伸手撕扯我妈妈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哦?” “还有,这群黑家青壮撕扯我哥哥们的时候,你也不是这副样子哦?” “你你你——” 黑大柳有些气噎,想了想,说道,“青帝,你就不怕我跟你们翻脸么?” “好呀!” 太昊眼睛一亮,马上说道,“我正愁没有人跟我摔跤哩,这都好几天了,我都感觉到我摔跤的动作快要生疏了呢。” 彼时,罗门等人提着装满水的陶罐刚好来到了街口,听见太昊的话时,尽皆瞪大了眼睛。 罗山急问,“青帝,你会摔跤?” 罗湖跟着问,“青帝,你啥时候学会摔跤的?” 黑虎瞪着眼睛在问,“青帝,你这么碎的,你真的会摔跤吗?” 罗弍把眨巴着眼睛问道,“青帝,你能摔过黑大柳吗?黑大柳可是说了,他现在已经是元婴境初期修为了!” 。。。。。。 第306章 黑大柳的猜测 二 其他皮猴子还要问话,被黑大柳粗暴地挥手打断了,“青帝,你太碎了,我不想欺负你,你只要给我花翎叔赔个不是就行了,我权当没有看见刚才的事情,好不?” “不好!”太昊摆手说道,“咱们还是摔上三跤吧,等你摔赢了我再说!” 黑大柳没有急着回应太昊的话语,而是转头看向华红莲,沉着小黑脸问道,“大姐,你看?” 华红莲也没有急着回应黑大柳的话语,而是面色沉重地看向太昊,板着俏脸轻声问道,“你真的要跟黑大柳摔跤定输赢?”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头,轻声说道,“妈妈,咱们现在就在逃荒的路上,也算是进了江湖了,既然是在江湖上,碎娃的事情就应该按碎娃的方式来解决,您说哩?” “好吧!” 华红莲皱眉沉思了一下,说道,“摔跤归摔跤,不要造成伤害就行。” 说完,就看向黑大柳,微笑着点了点头,“黑大柳,你们的事情,你们看着弄吧,我不会参与的。” 黑大柳微笑着走到太昊眼前三步远的地方,向太昊抱了抱拳,很是认真地说道,“青帝,我看你气海空空,没有一丁点修为,我就以凡人的方式来跟你摔跤吧,三次定输赢,你说的!” 太昊把空了的小药葫芦收进怀里,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之前吃了几个神兽幼崽给我的野果子,力气大着哩,你就用你的元婴境初期修为,全力跟我摔跤吧!” “这样,就算是你输了,心里也不会有啥遗憾的,要不然,你以凡人的身子跟我摔跤,输了会后悔一生的,我说的是真的!” “呃?” 黑大柳有些吃惊,重新探查了一下太昊全身,随后用手指着大树下最小的一块青石,说道,“要不,青帝你举一下这块石头,我看过了,这块石头应该有三百斤,你一个一岁半的碎娃只要能举起来,我就跟你全力摔跤。” “嘿——” 太昊咧嘴轻笑一声,快步走到大树下最大的一块青石跟前,单手抓住大青石一角,右脚轻轻踢了一下大青石下边,随手就把大青石举在了头顶上空。 “呼——” 一瞬间,众人尽皆瞪大了眼睛,且惊呼出声。 黑大柳更是瞪大了眼睛,因为大树下的青石有三块,自己刚刚指给太昊看的是最小的一块青石,约有三百斤左右,而太昊没有选择最小的青石,而是举起了最大的一块青石,最大的这块青石目测有一千二百多斤重。 “咚——” 太昊默数了五个呼吸,就把手里的大青石放回地上,震得地面都哆嗦了起来,随即拍了拍手,走到黑大柳眼前三步远的地方,笑着说道,“黑大柳,这回相信我了吗?” “好吧,那咱们就开始摔跤吧,摔在地上跘疼了可不要哭哦——”黑大柳无奈地点了点头,并挤兑了太昊一句。 “嘿嘿,只要你不哭就行了。”太昊抱了抱拳,一改刚才的满面笑意,沉着小脸提醒道,“黑大柳,开始摔跤了,哈——” 在众人瞪着眼睛还在发呆的时候,黑大柳一个没有注意,就被太昊闪身贴到眼前,只感觉到身子一轻,然后整个人就被腾空飞了起来。 “哎哎——” 黑大柳还没有回过神来,身子就贴在身后的路上,仰面向后滑出了丈余远。 “呼——” 围观的众人立时又齐齐惊呼一声,且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黑大柳,随即又看向太昊,尽皆一脸的迷茫。 公野金和五只大鸟也在瞬间被惊到了,随即就跳脚欢呼了起来,翅膀的快速扇动秒速就腾起了六大团土雾。 “青帝鼓劲——” “青帝威武——” “青帝厉害——” 。。。。。。 华红莲看到太昊轻松胜出后,既高兴又郁闷,暗自思虑了起来,‘太昊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摔跤动作,仅凭一个凡人之身,就能在一个照面摔飞一个元婴境初期的修士,这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黑大柳为了给自己留面子,在跟儿子摔假跤哩?’ 华红莲还没有想明白,就见黑大柳黑着脸跳起身,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边向太昊跟前走,一边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咬牙说道,“青帝,你也太急了些,刚才我没有准备好,咱们再来!” “嘿嘿,再来——”太昊笑着微微点头。 “哈啊——” 这次,黑大柳没有闲着等候太昊的出手,而是大喊了一声,猫腰低头,率先伸手扑向了太昊。 “哈——” 太昊也没有干等着,眼睛一眨,身形一闪,瞬间向右错身猛伸左手,在与黑大柳错身而过的刹那间,左手一把捞住了黑大柳的左脚腕子,伴随着向前跑动的冲力向前一撩就松开两手,随后在跑出五步远后,就打住脚步转身看起了热闹。 “啊——” “噗——” 几乎在黑大柳腾空而起惊呼出声的同时,瞬间就扑在了路上,虽然两手用力按住了地上,但还是向前滑出去了丈余远,把地上的烫土秒速扑出来了一道土雾。 “啊——” 众人不再惊呼了,而是齐齐大叫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随后,大多数人都用手揉起了自己的眼窝。 “青帝太威武了——” “青帝太厉害了——” “青帝,我要跟你学摔跤——” 。。。。。。 公野金和五只大鸟再一次激动地跳脚,并大喊大叫了起来,抖起的翅膀忽闪着把地上的烫土扇的到处乱飞。 “咳咳咳——” 黑大柳郁闷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看向一脸微笑的太昊,脸色马上黑到了极点,“青帝,你你,你耍诈?” “什么耍诈?” 太昊一愣,没有听过‘耍诈’这个词语,急忙问道,“黑大柳,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青帝,你可能用了什么迷幻术,能遮挡神识的那种迷幻术!” 黑大柳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道,“要不然,以我现在元婴境初期的修为,咋能败在你的手里呢?” “而且,连着摔了两次跤,我不但没有看清楚你是咋样出手的,就连你的身形也没有看清楚,你说,你这不是耍诈是啥?” “我没有耍诈!” 太昊摇头摆手,冷着笑脸说道,“黑大柳,你技不如我,不能以为两次摔跤摔不过我,就张嘴污蔑我,你这样是会没有人跟你狂的!” “不是,不是,青帝你听我说!”黑大柳真的急了,从太昊的说话和口气上一眼就能看出,太昊好像真的没有耍诈。 但是,以自己现在元婴境初期的修为,就是来上一群野狼都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怎么会摔不过一个一丁点修为都没有的碎娃呢? 黑大柳真的有些头疼,“我想问一下,你的出手速度咋快的我都看不清楚哩?是你之前练过,还是你有过什么奇遇?” 太昊不想说出自己的秘密,但是现在有这么多人看着,黑大柳又不厌其烦地问了,不说也很难看。 想了想,说道,“我天生力气就很大,之前,我也一直跟着一群伸手幼崽在一起练摔跤,在老林子里追妖狼,我跑的快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跑出来的。” “哦——” 黑大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脑补了好多事情,然后就自己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黑大柳苦着脸不想说话了,黑花翎老头却嬉笑着凑过来,只是笑的有些难看,“嘿嘿,青帝,我叫黑花翎,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太昊一眼就看出了黑花翎老头的心思,直接说道,“老头,你有话就说吧,不要扭扭捏捏的,这样不好。” “嘿嘿——” 黑花翎老头眼睛一亮,马上就来了精神,笑着说道,“青帝,大柳说早上在西边沟里,他用石头跟你换了一些紫玲珑,我也想换,只是我手里没有石头,只有一些丹药,你看?” “啥丹药?”太昊眨巴着眼睛问道。 黑花翎老头急忙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药葫芦,“八,八品阶的聚灵丹,一个葫芦里头装了五枚,都是鹌鹑蛋大小,我有十二个葫芦。” “你想咋换?”太昊继续眨巴着眼睛问道。 黑花翎急忙从怀里摸出来十一个小药葫芦,一脸认真地说道,“一个葫芦丹药换两串紫玲珑,你看咋样?” “不行!”太昊直接摇了摇头。 黑花翎一听急了,马上问道,“为啥?” “嘿嘿!” 太昊笑了笑,随后扳着手指头说道,“老头,说真话,我现在手里只有六串紫玲珑了,你要换,咱们就一串紫玲珑换两个葫芦丹药,你要不换,我也就不用拿出来了。” 黑花翎眼见太昊不像是在说谎,就一脸肉疼的把手里的小药葫芦递向太昊,苦着老脸说道,“哎哎,换换换,我豁出去了,现在就换,马上就换。” “嘿嘿,这才对嘛。”太昊伸手接过小药葫芦,随手系在左边的腰带上,一挥手,从怀里取出来六串紫玲珑,直接递给了黑花翎。 黑花翎一把抓过紫玲珑,宝贝似的收进怀里,好像生怕谁抢走了一样,随即抱拳说道,“青帝,谢谢了,刚才我老头子有些惨,就先回去歇息去了。” 说罢,一阵风一样窜进街口,向埠子里头跑走了。 太昊看向黑大柳,微笑着问道,“黑大柳,咱们还摔跤不?” “不不不不——” 黑大柳的脑袋摇得就像一个拨浪鼓一样,同时,为了面子,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现在天太热了,不适宜过量运动,青帝你年纪太小,还是躲在树荫下歇息为好。” “那好吧!” 太昊自语了一声,看向公野金,微笑着问道,“小金,你现在乏不乏?” 公野金见识了太昊的厉害,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酬劳,心里盘算着,如果太昊叫自己再去北山探查,还是很乐意的。 眼见太昊如此询问,马上就微笑点头,“青帝,我们现在有用不完的劲,您就吩咐吧,不管做啥都行,我们现在都听您的!” 太昊也算到了公野金会听话,就直接吩咐道,“好吧,小金,既然你们不乏,就去北山北边,我想再看看山北城跟飞雁城的情形。” “嗯嗯,我们现在就去——”公野金也不含糊,马上向五只大鸟点头吩咐了一声,身形一晃,扑闪着翅膀就飞上了虚空。 “啾——” “啾啾——” 。。。。。。 六只大鸟在虚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径直往北飞去。 太昊与公野金的对话形式,就好像是店铺东家在给小二哥说话一样,立时又惊呆了众人。 于是,不管是黑家埠子的族人,还是一众皮猴子们,都用奇怪的眼神重新打量起太昊,就好像在看一个小神兽一样。 黑大柳无意间与华红莲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惊疑。 黑大柳的眼神仿佛在说,“大姐呀,你这个儿子很不一般啊!” 华红莲的眼神也好像在说,“嗯嗯,我也感觉到了,是不一般!” “我怀疑,” 黑大柳说话无声,却没有逃过太昊的眼睛,“青帝要么啥修为也没有,要么,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境界!” “不会吧!” 华红莲摇了摇头,自己的娃自己知道,也是说话无声,“有没有修为我咋不知道哩?” “哼——” 黑大柳轻哼了一声,继续说话无声,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神情,“要不,我用神识探查一下青帝的髿看看?” “啊?” 华红莲吓了一跳,对于太昊有没有修为这个事情,自己也是怀疑过的,也想过用神识探查一下太昊的髿里头看看有没有识海,奈何太昊年纪太碎了,一个不慎,就会变成瓜子的。 “不要——” 眼见黑大柳沉着脸看向太昊,目光中满含狠厉,华红莲吓了一跳,瞬间脸色苍白,大叫着摆手,“不要用神识探查我娃的髿!” 尽管华红莲喊叫的声音很大,但还是慢了一步,黑大柳已经皱眉看向了太昊的眉心,聚目凝神,好像使出了全部神识之力。 然而,不到半个呼吸,黑大柳就急忙用双手抱头,突然倒在满是烫土的路上翻滚了起来,惨叫声更是凄厉,“啊——” 除了太昊,众人尽皆被吓了一大跳,用手捂着耳朵惊恐地看着在路上打滚的黑大柳,一时手足无措了。 “哎呀,这是。。。” 华红莲也被黑大柳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给惊到了,看不懂黑大柳这是怎么回事。 太昊安静地看着不停惨叫着在路上打滚的黑大柳,也是一脸的嫌弃,心说,‘黑大柳你没事做了,你看我识海做啥?不知道你是真的胆子大?还是嫌你死的不够快?’ “太昊,你没事吧?” 华红莲将目光看向太昊,快步跑到太昊跟前,圪蹴下身子,伸手一把把太昊搂在怀里,满含泪花的眼神中,目光有些闪烁不定,急急问道,“你有没有受伤?髿疼不?快给妈妈说呀!你要吓死妈妈呀?” 第307章 逃离黑家埠子 一 “嘿嘿——” 太昊扬起小脸,甜甜地对着妈妈笑了笑,很是乖巧地说道,“妈妈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髿里头也不疼?”华红莲伸手擦了把眼泪,依旧是一脸的疑心。 太昊继续微笑,伸右手在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使劲摇了摇头,说道,“妈妈,你看,我髿真的不疼,疼的应该是黑大柳才对!” “黑大柳?”华红莲蹙眉看向黑大柳,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大柳?” “大柳你咋哩?” “快快快,先甭问了,把大柳扶起来!” “还是先把大柳背回祠堂吧,花翎叔会针灸,说不定扎上两针就好了呢!” “好吧,大壮你身子好,你来背大柳!” “好嘞——” 。。。。。。 此时,黑家埠子的族人已经跑上前,七嘴八舌地叫喊着,手忙脚乱地把黑大柳扶坐起来,随即又扶着黑大柳,在争吵声中扶起来背在一个身材魁伟的青壮背上,急乎乎地向街口跑去。 罗山很是警惕,看到黑家埠子的族人跑远后,吸溜着鼻涕快步走到华红莲跟前,轻声问道,“大姐,弟弟没事吧?” “没事!”华红莲沉着脸摇了摇头。 罗山向街口看了一眼,说道,“大姐,黑大柳受伤了,可能黑家埠子的族人会找咱们的麻烦,咱们要不要马上离开这里?” “嗯嗯,你说得对!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华红莲眼睛一亮,马上点头应了一声,随即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一众皮猴子,轻声说道,“罗门,你跟罗山和黑摸娃三人先去东门口开门!” 说着看向其他几个皮猴子,吩咐道,“罗湖,黑虎,把我的陶罐放下,你们背上自己的陶罐,也往东门口走,要快!不要磨蹭,我在后头给你们扫后!” “好——” “好好——” 。。。。。。 一众皮猴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尽皆一脸的沉重,各自轻声应了一声,提着陶罐顺着满是烫土的路快步向东门口疾走。 黑老三比较胆小,鼓劲吸溜了一下口水,撒腿就往东门方向狂奔。 一瞬间,皮猴子们也跟着快步跑了起来,就好像身后有狼群在追赶一样。 华红莲走到大树下的青石跟前,麻利地把两个陶罐放在一块,把陶罐口的绳子绑在一块,随后抻了一下绳子,感觉到绑的很是结实,就背在了右肩上,大陶罐在前,小陶罐在后。 “太昊,还站着做啥?走了——” 华红莲背好陶罐,走到路上,看到太昊还站在原地,急忙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嗯嗯,嗯。”太昊乖巧地应了一声,急忙跟在妈妈身后。 疾步走出十多步远后,华红莲忽然小声问道,“太昊,能给妈妈说一下,刚才黑大柳突然髿疼,到底是不是你弄的?” 太昊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心里虽然很明白黑大柳是在用神识探查自己神识的时候,被反噬了,但是却不敢告诉妈妈,只好中气不足的小声说道,“妈妈,我没有动手。” 华红莲一愣,眉头马上就皱的更紧了,“你没有动手,刚才妈妈也看见了,但是,这到底是咋回事?要咋样说哩。。。” 太昊害怕不小心说错话,让妈妈知道了自己的神识强大的不像话的秘密,急忙岔开话语,小声说道,“妈妈,刚才黑大柳突然用蜜蜂沟子刺我的眉心,忽然就捂着自己的髿喊叫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也许是哪个大能在暗地里出手,黑大柳才会那样的。” “呃?”华红莲愣住了,自己刚才也没有看见有谁出手阻挡黑大柳的神识,咋就这样了呢? 再说了,太昊也没有一丁点修为,按道理也不会对黑大柳造成任何伤害,唯一的可能,恐怕就像太昊说的这样,是某个躲在暗地里的大能出手了。 太昊在心里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妈妈,刚才黑大柳喊叫的时候,你就没有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子气,压得人都快要喘不过气了吗?” 华红莲想了想,说道,“那应该是黑大柳的惨叫声,很刺耳的那种,毕竟,元婴境初期也会造成很恐怖的气息的。” “嘿嘿!”太昊被妈妈的认真劲儿给惹笑了。 “你笑啥?”华红莲皱眉,看向太昊问道,“妈妈说的不对吗?” “不是!” 太昊摇了摇头,敛住笑意说道,“我说的不是黑大柳的惨叫声,我说的是,跟黑大柳的惨叫声同时出现在空气中的那股子气。” 说着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哎——,妈妈,你刚才可能是太着急了,才没有注意到那股子气息的,我不但注意到了,也感觉到了。” “哦——” 华红莲仔细想了一下方才的事情,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好在太昊没事,要不然,自己真的要跟黑大柳拼命的。 太昊看到妈妈眉头紧皱,知道妈妈又在想啥事情了,为了不让妈妈继续在刚才的事情上继续纠结,就开口问道,“妈妈,你用神识能看到黑家埠子的祠堂哪里不?” “能呀!”华红莲吃味地看了太昊一眼,问道,“你问这个弄啥?难道你也有神识正在看着祠堂那里?” “妈妈——” 太昊忽然加重了语气,皱眉深深地看了妈妈一眼,说道,“花狐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妈妈不懂。”华红莲一时跟不上太昊的说话节奏,马上摇起了头。 “唉——” 太昊又长叹了一声,说道,“妈妈,我问你神识的意思是,你只要能够看到黑家埠子的祠堂那里,就能提前知道他们在做啥,想要弄啥,是不是派人追赶咱们来了?” “也就是说,你能提前知道黑家埠子的族人在做啥,咱们好先一步做好准备,如果他们想要对咱们不利,咱们也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不是?” “哦哦哦——” 华红莲眼睛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太昊一眼,惊呼出声,随即用神识看向黑家埠子的祠堂方向。 太昊的神识其实就没有离开黑家埠子,包括祠堂那里,因为自己跟妈妈和八个皮猴子只是在黑家埠子借路,并不是黑家埠子的什么人,相互间是缺乏信任的。 如果人家一旦不怀好意追上来动粗,对于自己这群人来说是很麻烦的,因为在明面上,只有妈妈一个人有些修为,还只是筑基境巅峰修为。 而筑基境巅峰在黑家埠子这些留守的族人来说,随随便便就能拉出来五个,还别说人家的金丹境和黑大柳这个元婴境初期了。 八个皮猴子可是一丁点儿修为都没有,切切实实的八个凡人。 自己虽然气海和识海都很大,可是却不会运用啊,再说了,就算自己会运用灵力打架,妈妈也不会允许呀。 就凭自己只会一些很简单的摔跤动作,这要跟黑家埠子的族人真的打起来了,可就是眼睁睁地吃亏的事情。 想到这些,太昊有些气馁,“唉,还是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黑大柳不要使坏,黑花翎老头也不要贪心才是。” 也就在这时候,太昊忽然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灵气在波动,急忙用神识看去。 旋即发现,黑大杨和黑荞麦以及黑大麦三人坐在埠子口的那个大树树桠上打坐,炼化了吃进肚子里的紫玲珑,齐齐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紧跟着就看见黑大杨三人跳下了树桠,快步走到路上,伸长脖子向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青帝——” 黑大杨一脸惊喜地跳了起来,一边挥手,一边追了过来,大声喊道,“青帝你站住!快站住呀——” 正在用神识探查黑家埠子祠堂的华红莲,在听见黑大杨的叫喊声时,回头看了一眼。 在看见黑大杨和黑荞麦以及黑大麦三人快步追过来时,误以为黑大杨三人是来找事的,马上就急了,也不说话,弯腰伸手一把揽住太昊的腰身,把太昊夹在右侧腋窝下,撒腿就向东门口狂奔。 “青帝——” 黑荞麦紧跟在黑大杨身后追赶,瞅见华红莲单手抱着太昊跑路,也跟着大声喊叫了起来,“青帝你等一下——” 黑大麦跑在最后边,更是直接叫喊道,“站住——” 黑大杨敛起笑意,急得吼叫了起来,“前头那个女的,快站住——” 太昊看见,黑大柳被背进祠堂后院后,黑花翎老头正好坐在大树下的小椅子上假寐,听见杂乱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急忙跳起身,大声问道,“你们这是咋了?大柳这是咋回事?谁打昏的?” 说罢,立刻上前,摆手示意族人把黑大柳平放在树荫下的地上,自己就圪蹴在黑大柳身旁,左手抓起黑大柳的右胳膊,右手搭在黑大柳的右手腕上,仔细探查脉象。 黑家埠子的族人聚拢在一旁,一脸焦急地看着黑大柳,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一些的族人,在小声诉说着刚才在街口发生的事情经过。 五个呼吸后,黑花翎老头收回右手,把黑大柳的右胳膊放在地上,沉声说道,“青帝明眼一看就是没有练过炁的碎娃,说是凡人一点也不为过,之所以能把大柳的识海伤成这般,一定是身上藏有什么很厉害的宝贝!” “呃——” 还在窃窃私语的黑家族人立时齐齐瞪大了眼睛,一脸焦急地看向黑花翎老头。 “趁着青帝这个碎娃现在还没有离开埠子;” 黑花翎老头沉声说道,“你们赶紧过去,先把人留住,咱们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青帝身上的宝贝给哄到手里!” 一个族人急急问道,“花翎叔,哪,万一哄不来宝贝哩?” 黑花翎老头没好气地瞪了这个族人一眼,哼道,“哼!你个瓜子,哄不来还抢不来吗?他们那群人里头,除了那个华红莲是一个筑基境巅峰,其余的娃都没有一丁点修为;” “你再看看咱们这里,随随便便就能拉出来五个筑基境巅峰青壮,还甭说金丹境跟元婴境了,都快去逮人吧,迟则生变!” “好——” 黑家埠子这些族人齐齐应了一声,随即转过身,争先恐后地冲出祠堂,奔刚才离开的街口冲去。 太昊看到这里,咬了咬牙,小声对妈妈说道,“妈妈,黑家埠子的族人追过来了。” “不要说话,我听见了。” 华红莲以为太昊说的是黑大杨三人追过来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在黑花翎老头的吩咐下,一群黑家埠子的青壮从祠堂那里追过来了,还是奔着臆想中的宝贝追过来的。 “嗯?嗯嗯。”太昊小声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眼神安静地看向前头。 罗门带着罗山和黑摸娃,也快要跑到东门口了。 而发疯一般跑路的黑老三,这时候已经跑到了东门口,正在试图用手抓住栅栏门翻出去,奈何刚一伸手碰到栅栏门上的木头,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气给推了回来。 “啊——” 如此三番,黑老三都没有抓到栅栏门,急得尖叫了起来,也不再伸手去抓栅栏门了,而是改用身子去撞门了。 只是,黑老三的身子还没有撞到栅栏门上,就被一股子无形的气给推了回来,险些跌倒在地。 黑老三还想继续用身子去撞,罗门和罗山以及黑摸娃三人就跑到了门口。 “黑老三,你不要白费劲了!” 罗山开口叫住了黑老三,伸手在栅栏门上试了两下,都被一股子看不见的气息弹开了手,顿时一脸的苦涩,摇着头苦着脸说道,“罗门哥,摸娃,这个门跟西门一样,没法碰呀!” “哪咋办呀?” 黑摸娃转身,伸手指着快步追来的黑大杨三人,一脸的忧愁,“黑家埠子的人都追过来了,咱们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吧?” 罗门和罗山转身看去,不但看见了黑大杨三人,也看见了从祠堂跑到街口,又转身从街口跑出来的一大群黑家族人,顿时脸色大变。 “哇!黑家埠子的人真多呀!”罗门有些被吓到了。 黑老三颤抖着声音提议道,“罗门哥,你个子高,你看咱们能不能从一旁的围墙上翻过去?” “哎哎,我试火一下。” 罗门匆忙应了一声,就快步走到左边一人高的土围子跟前,伸手搭在土围子上,还没有来得及爬上墙,就麻利地收回手,一脸痛苦的哼哼了起来,“啊啊哦哦,嗷啡啡,我的手呀——” 罗山立刻抬眼看去,只见罗门的手掌上有两个黑刺,黑刺周围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这是蝎子蛰了!” “土墙上有蝎子?”黑老三马上瞪大了眼睛。 黑摸娃急忙说道,“罗门哥,你快拔掉蝎子刺,我给你手上尿上一些,之前听黑炭团说过,不管是蝎子蛰了,还是马蜂蛰了,尿上一泡就能消肿。” “摸娃,你先把蝎子蛰了的地方挤一挤,把黑血挤出来,再给罗门哥手上尿些尿,我在旁边的草丛里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蝎子草。”罗山吩咐了一声,就快步走进路旁边的草丛里,猫腰乱看了起来。 “蝎子草是啥?” 黑老三急忙凑上前问道,“罗山你说一下,我也来找找看,两个人的眼睛总比一个人看的多嘛。” 罗山也没有藏拙,急忙说道,“黑老三,你注意看一种开着小黄花的野草,叶子是长条形的,俗名叫黄狗吆吆,折断草杆杆,挤出里面的水水涂抹在蝎子蛰了的地方,既可以缓解疼痛,也能消肿。” “咦——” 黑老三还没有离开地方,就兴奋地指着脚下的一株野草惊呼道,“罗山,你快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蝎子草?” 第308章 逃离黑家埠子 二 “哎呀,还真是!” 罗山看了一眼黑老三脚前的野草,竟然真的是蝎子草,马上走到黑老三跟前,先在地上捡起两片发黄的楸树叶子,把楸树叶摞在一起,弯腰伸手,用楸树叶子裹住蝎子草,才把蝎子草拔起来。 “罗山,拔根草咋这么麻烦的?”黑老三看起来有些急躁,就要弯腰伸手去抢着拔蝎子草,被黑摸娃给叫住了,“老三,你敢用手直接拔蝎子草?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黑老三顿时呆住了,收回手直起腰,一脸茫然地看向黑摸娃,怯怯地问道,“为啥?” “咳咳,” 黑摸娃急得咳嗽了一声,说道,“蝎子草上有刺,不小心被扎到手,比蝎子蛰了还难过。” “哦哦。”黑老三不敢逞强了,急忙走到罗门身边,紧盯着罗门的手看。 罗山拔下蝎子草后,没有耽搁,急急忙忙地给罗门处理受伤的手。 这时候,罗湖等人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急吼吼地问道,“罗山,摸娃,呼呼,你们咋还不开门上的锁子哩?呼呼呼,是想叫我们翻门过去吗?” 黑老三急忙说道,“罗湖,这个门跟西边那个门一样,都有古怪,还是一样的古怪,我们根本就没法靠近,你真的能翻门过去,也是好事呀。” “嗯?我看一下,呼呼——” 罗湖喘着粗气走到栅栏门跟前,一伸手,马上就被弹了回来,愣了一下神,遂嬉笑着说道,“嘻嘻,他乃乃地,呼!还真是一个鬼背的送下的,都是一个脾气,呼呼。” 黑虎喃喃自语道,“看来,呼,还得等大姐过来弄,要不然,呼呼,咱们都没法出去了。” 黑亮直接转身,对着华红莲大声喊道,“大姐,呼呼,跑快些——” 此时,华红莲夹着太昊刚刚跑到埠子东北角,也就是仓库北边的路上,并用神识探查到,在身后不远处,也就是黑大杨三人身后,黑家埠子祠堂里边那些青壮也追了过来,就有些头疼了起来。 心里意识到今个有些麻烦了,便皱眉问道,“太昊,去祠堂的那些家伙也追上来了,你说咋办?有啥办法能叫后头那些家伙跑的慢一些?” 太昊被妈妈夹在胳肘窝下,一颠一颠的其实也很不舒服,马上提议道,“妈妈,你先把我放下,我早上吃的饭,都快要被你挤出来了。” “好,好吧。” 华红莲无奈地应了一声,心里感觉到逃离黑家埠子的希望不是很大,就有些憋屈地打住了脚步,把太昊放在地上,转身看向追来的黑大杨三人,沉着脸准备动手厮打一番。 太昊这里站到地上,马上就在原地跺脚,并把身上的腰带解开重新系好,整理了一下上衣,看见妈妈还没有走,就催促道,“妈妈,你先去东门口,我后头跟着就过来了。” “你能挡住这些黑家埠子的人吗?”华红莲诧异地看着太昊,有些尴尬地问道。 “嘿嘿——” 太昊笑着看了妈妈一眼,说道,“妈妈,好多时候,打捶并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呀!你快走吧,我有办法挡住这群瓜子的。” 看到太昊说的这么认真,华红莲也不耽搁了,转身就走,一边快步往东走,一边嘱咐道,“太昊,记得快些跟上来哦,妈妈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 太昊微笑着挥了挥手,同时,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一个迷幻阵,看也不看就顺手摆放在了身子西边的路上。 然后,太昊一边慢步向东走,一边挥手,试着用神识加灵力,看看能不能从地面下南边的窑洞里头,把一个装满灵石的木头箱子弄进黑木戒里边去。 “嗡——” 伴随着一声很是轻微的灵气波动声,眨眼之间,那个装满灵石的木头箱子,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黑木戒里边摆放木头箱子的山坡上。 “嘿嘿嘿——”太昊大喜,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动用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灵力,竟然很容易的就得手了。 “啊哈哈哈。。。” 太昊肆意地大笑了起来,也不再留手了,由一次摄取一个装满灵石的木头箱子,到一次摄取两个木头箱子,再到三个。。。 咳咳咳,到了最后,太昊一挥手,竟然一下子做到了一次摄取十二个木头箱子了。 快步追过来的黑大杨三人就苦了,因为没有注意脚下,只顾着眼巴巴地看着太昊,一个没有注意,就一头扎进了太昊刚刚布在路上的迷幻阵里头,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瞪着眼睛到处转悠了起来。 快步向东走出十丈远的华红莲,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太昊,就打住脚步转身看了一眼。 当看到黑大杨三人在太昊西边三丈多远的路上,就像瞎子一样转来转去,却就是走不到太昊跟前的时候,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太昊在路上摆了个迷幻阵,把这三个家伙困在迷幻阵里头了。 “嘿——” 华红莲想笑,却忍着没有大笑出声,心里明白,祠堂里还有好几个修为厉害的黑家族人,不知道因为何事耽搁了,没有追过来。 要是那几个修为厉害的家伙跑来,太昊这个迷幻阵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于是沉下脸,喃喃自语道,“太昊啥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布阵能力的?我咋不知道哩?” 念叨完,心里也就不再纠结了,也不急着走路了,就慢条斯理地用手打开胸前陶罐口上的干荷叶,两手端起陶罐,惬意地喝着陶罐里的清水。 很快,太昊就收完了地下窑洞里边装有灵石的木头箱子,因为对黑色石头不是很了解,且黑木戒里头已经有了从妊家埠子仓库里头收来的好多装满黑色石头的木头箱子箱子,就没有去动地下这些装有黑色石头的木头箱子。 随后,太昊拍了拍手,回头看了眼被困在迷幻阵里头的黑大杨三人,咧嘴无声地笑了。 此时,从黑家埠子祠堂追过来的十二个青壮已经跑到了迷幻阵跟前,眼见黑大杨三人在路上转来转去,有一个金丹境初期的家伙一眼就认出了路上的迷幻阵。急忙挥手叫停了其他族人。 “停停停——” “快停下来——” “弟兄们赶紧停下来——” “呃?”不明就里的黑家族人很是听话地打住了脚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很紧张地向四下里乱看,并做出了随时厮杀的姿势。 当看到四周没有什么危机的时候,眼睛又盯上了走在埠子口的太昊,尽皆一脸焦急却又很是疑惑地询问了起来。 “咋回事?” “为啥要停下哩?” “眼看着就要追上青帝了呢!” 。。。。。。 面对族人的疑问,这个金丹境初期的家伙急忙解说道,“前头路上有古怪,不知道是谁把迷幻阵摆到路上了,黑大杨跟黑荞麦,还有黑大麦他们被困在迷幻阵里头了。” “哦——”族人们马上看向黑大杨三人,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又齐齐惊呼了起来。 立刻,就有族人提议道,“既然路上过不去了,那咱们就赶紧绕过去吧,抓人要紧!” 马上有族人附和道,“对极!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了?绕过去,绕过去了。” “对对的!对对的!” 有族人叫喊道,“先追青帝要紧,没听花翎叔说嘛,青帝这个碎娃身上有大宝贝哩么?” “撵上青帝,就会发财——” 。。。。。。 在一众黑家族人七嘴八舌的提议声和催促声中,金丹境初期的青壮也不再坚持了,就带着族人绕过迷幻阵,准备继续追赶太昊。 “哼——”太昊看到这里,冷哼了一声,快步走出埠子口。 在经过埠子口的十字路口时,又挥了挥手,把之前从西门上收来的反重力阵和迷幻阵分开来,随手把反重力阵布在了十字路口上。 待往东走了六丈远后,又把迷幻阵布在了身后的路上。 随后,太昊不再去看紧追在身后十丈远处,大喊大叫的一众黑家族人,而是看向东门口,试着挥动了一下右手,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隔着三十丈远,用神识加灵力把黑大柳布在栅栏门上的反重力阵,和迷幻阵收进黑木戒里头去。 “嗡——”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灵气波动的声音,咳咳,太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把三十丈外,加持在一起的两个阵法给收进了黑木戒里头,想也不想随手扔在了万阵坡上。 只是,妈妈现在快要跑到栅栏门跟前了,这黑老三脱下上衣想要做啥? “啊——” “嘛呀——” “哦——” 。。。。。。 忽然,身后不远处的黑家埠子口传来了惨叫声。 太昊转头看去,跑在最前头的五个黑家埠子族人,可能是跑的太猛了,不小心用脚踩在了反重力阵法上,瞬间就被弹飞了出去,惨叫声就是这五个家伙喊叫出来的。 其余紧跟在后面的黑家埠子族人,急忙打住了脚步,然后惊恐地看着十字路口,不明白十字路口有啥东西,咋会突然弹飞族人的。 还是那个金丹境初期的修士有眼光,急忙挥手说道,“弟兄们,前头路口上有反重力阵法,不用问都知道是青帝布下来的!” “快!大伙跟我绕过去赶紧去追,花翎叔说的没有错,青帝这个碎娃的身上一定有宝贝哩!” 说罢,率先绕开前面的路口,带着剩下的六个族人快步绕道跑回路上,大喊大叫着又追了上来。 “青帝,你给我站住——” “你不要跑,你这个碎娃,我非要在抓到你不可!” “行下!快行下呀呀呀。。。” 。。。。。。 很不巧的是,这七个家伙眼见太昊就在眼前,根本就顾不上看路,只顾着拼命撒腿冲向太昊,都想头一个逮住太昊。 谁知道还没有跑出两丈远,就一同扑进了迷幻阵里头去了。 “嘿嘿,真是一群瓜子,年纪大又有屁用。” 太昊笑着唾骂了一句,也不停留,快步向东门口跑去。 此时,华红莲已经跑到了东门口,喘着粗气顾不上歇息,壮着胆子走近栅栏门跟前,叫停了黑老三的盲目举动,“黑老三,你不用往门上扔衣服了,快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大姐,我。。。” 黑老三有些委屈,虽然眼睛红红的,满是泪花,但是并没有哭出来。 罗山急急说道,“大姐,这个东门跟西边的西门一样,都有一股子气弹手哩,我试了好几次,根本就没有办法开锁子。” 黑摸娃也跟着说道,“大姐,我也试了几下,手也被弹开了,是真的没有办法开锁子呀!” “知道了,我试火一下。”华红莲没有责备罗山和黑摸娃,而是看着栅栏门,蹙眉,咬牙,硬着头皮伸手抓向了栅栏门。 “呃——” 在一众皮猴子紧张的目光中,眼见华红莲一伸手就抓住了门上的木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的气息,又换手抓住了铜锁和铜链子。 看到没有出现之前的那种反弹的情形,于是,皮猴子们齐齐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哦——” 随后,罗山和黑摸娃上前,一个拿出铜丝开铜锁,一个伸手抓着铜链条。 不出意外的,在鼓捣了五个呼吸后,罗山就打开了铜锁,黑摸娃把铜链条扯到了手里,两人一个拉栅栏门左边,一个拉栅栏门右边。 在拉开栅栏门后,罗山和黑摸娃闪到两旁,罗山急忙喊道,“大姐,好了,可以出去了!” “大姐,快些,我看离咱们最近的那几个黑家族人,都开始往这边跑开了!”黑摸娃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了出来。 华红莲并没有急着走出去,而是看向其他皮猴子,大声吩咐道,“罗门,罗湖,你们赶紧出去,我扫后!” 罗湖没有推辞,带头跑出了东门外,黑虎和黑亮跟着跑出了门外,罗弍把和黑老三就跟在后边。 “黑老三,你把我陶罐拿上,我去接一下青帝去!” 罗门把手里的陶罐递给黑老三,转身就向太昊跑去,并轻声说道,“大姐,我去接太昊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太昊因为注意力在东门口,因此上就没有去注意身后的事情,听见黑摸娃的喊声,急忙用神识往身后看了一眼。 金丹境初期的黑家族人在其余六个黑家族人的帮助下,还真的不到十个呼吸就破开了迷幻阵,正一脸凶狠咬牙切齿地追了上来。 “青帝——” “快跑——” 罗门一边向太昊迎面狂奔,一边大声提醒。 太昊没有着急,而是在心里尺算着用哪一种阵法来对付身后紧追不舍的这七个家伙。 思来想去,忽然灵机一动,忽然就想到了二重重力阵法与迷幻阵的重叠阵法,急忙用神识在黑木戒里边的万阵坡上看了一眼,心里窃喜,一挥手,就把这个重叠阵法取出来抛在了身后。 紧跟着,太昊打住脚步,转身笑嘻嘻地看向三丈开外的七个黑家族人,勾了勾手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飞奔而来的罗门一把抱在了怀里。 “哎呀——”太昊惊呼了一声。 “青帝,甭说话,你没看见黑家埠子的人都追到跟前了吗?”罗门着急地叫喊了一声,抱紧太昊转身拼命跑路。 “外——” 七个黑家埠子的族人马上急了,尤其是金丹境初期的这个族人,更是尖声喊道,“小子,快把青帝放下——” “快放下——” 其他六个族人也跟着焦急地大喊了起来: “你不放人,等我逮住你了,你娃就惨了——” “追呀——” “甭叫这小子跑了——” 。。。。。。 随后,这七个黑家埠子的族人就瞪着眼睛急吼吼地追了过来,一个不慎扑进了重叠阵法内,秒速被压爬在了地上,张口无声,瞬间欲哭无泪。 太昊看到这里,有些惋惜地咂吧了几下嘴巴,“啧啧啧,金丹境有啥好的?不也跟瓜子一样!” 第309章 继续逃荒 一 “哈——” “哈哈哈。。。” 太昊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青帝,你笑啥哩?”罗门听到后皱眉,疑惑地问道。 太昊急忙敛住笑意,没有敢说出真话,“哈哈,我笑,我在笑金丹境初期的黑家族人都追不上你,你跑的真快!” 罗门听后马上兴奋了起来,笑着说道,“嘿嘿,你没看你罗门哥哥我是啥人么?想当年,我在罗盘城里打捶的时候,两个小队的神州卫撵了一天,都没有撵上我哩。” “罗门哥,你真厉害!” 太昊急忙夸赞了一句,看了眼东门口与黑家族人之间的距离,在罗门跑出东门外的刹那间,挥了挥右手,瞬间就把摆在身后路上的所有阵法收进了黑木戒里边。 当重叠阵法被收走后的一瞬间,七个黑家族人马上就爬起身,一脸恼怒地大骂出声: “拓麻地,谁在阴我?” “是那个狗东西在算计于我啊——” “啊啊啊,他打乃个髿。。。” 。。。。。。 同时,这七个家伙在心里把罗门恨到了极点,几乎想也不想就认为自己七个人刚才是被罗门给阴了。 于是乎,都瞪着眼睛恨不得马上抓住罗门泄愤,脚下更是跑的飞快,都快要在路上踏出火星子了。 华红莲眼见罗门抱着太昊冲到了门外,不敢耽搁,也神情紧张地跟着跑出门外,急乎乎地吩咐道,“罗山,黑摸娃,你俩快出来关门,锁门!” “知道了,大姐!” 罗山和黑摸娃眼窝很亮,也看见叫骂着冲过来的七个黑家族人,马上咧嘴对视了一眼,脚下也很麻利,一人拽着一扇栅栏门,眨眼就关在了一起。 黑摸娃把铜链条绕在门上的木头缝隙上,罗山拿着铜锁眨眼间就锁好了铜链条。 就在两人转身跑出三步远的瞬间,太昊一挥手,秒速就把一个反重力阵法和迷幻阵布在了栅栏门上,随后对罗门说道,“罗门哥,放我下来!” “大姐?”罗门放慢脚步,转过头看向华红莲,轻轻叫了一声。 华红莲跑上前,看着不懂事的太昊,没好气地哼道,“哼!放他下来,自己跑路。” “哦。” 罗门打住脚步,不情不愿地把太昊放在了路上,迟疑了一下,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跑走了。 “青帝,我来抱你跑吧!”罗山和黑摸娃几乎同时叫喊着扑向太昊。 太昊脚下一动,身形一闪就晃到了路边,很轻松地避开了罗山和黑摸娃两人的胳膊,微笑着说道,“嘿嘿,你们自己跑吧,我能管好自己的。” “好吧。”罗山一脸惋惜地应了一声,自顾自跑了。 “嗯?嗯。”黑摸娃憨憨地点了下头,紧跟在罗山身后,不紧不慢地跑路,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一眼慢吞吞跑路的太昊。 “追呀——” “谁逮住青帝,奖赏一串紫玲珑——” 黑花翎老头不知道啥时候从埠子里头追了出来,就坠在黑家埠子的族人后边,一边撒腿狂奔,一边伸长脖子大喊,“不愿意要紫玲珑的,就给十枚八品阶的聚气丹——” 本来就被太昊惹毛了的一众黑家族人,一直都在眼红太昊身上臆想中的宝贝,一听见黑花翎老头的话语,马上跑的更欢了,都恨不得背上立刻长出翅膀,眨眼间就飞到东门外。 跑的最快的依然是追的最紧的七个黑家族人,在跑到东门口的时候,都在想着伸手抓住栅栏门上的木头,从门上头一跃而过。 谁知道,跑在最前头的金丹境初期族人刚把手伸到栅栏门上,就被一股子气给弹飞了出去,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啊呀——” 其余六个黑家族人来不及收手,身子就挨到了栅栏门上,也跟着在眨眼间就被先后弹飞了出去,尖叫连声。 “啊——” “呀——” “哦——” 。。。。。。 看到东门口这个情形,其他紧追过来的黑家族人吓得齐齐打住了脚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东门口发呆。 远远跟在后边的黑花翎老头也看见了东门口的情形,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两手一拍大腿,苦恼地说道,“哎呀,我咋把门上的阵法给忘了呢?得赶紧叫大柳过来!” 遂在原地一个华丽的转身,又向埠子里头跑走了。 太昊看到这里,咧嘴笑了,“蠢货——” 旋即也不想继续看热闹了,快步向妈妈追去,并分出两道神识,一道看向周围,一道看向九十里外的虚空。 出了黑家埠子东门后,顺着山路可以一直向东行走。 山路只有丈余宽,路两边也有两排很粗的树木,以杨树居多,看叶片属于小叶杨树,个别柳树和楸树夹杂其中,最粗的杨树有六人合抱,最细的也有三人合抱。 走在路上的树荫下也不是很热,就是路面不如北边的古道那样平整,因为山路上有好多碎石头和短树枝,不小心踩到了会垫脚。 路两旁的树下长满了杂草和灌木,都有一人来高,走近了会挂到衣服,严重一些会被灌木上的荆棘刺到皮肉。 顺着山路继续往东,大约走上十里地左右,又会遇到一个埠子,埠子周围也是用土围子围起来的,在土围子上开有西门、北门和东门。 如果不想借路从埠子里边穿堂过,就得往北,拐到古道上去行走。 而在这短短的十多里山路上,北边连接古道的是一片片田地和两条不是很宽的土路,临近埠子的是一些果木林,其余的则是一些谷子地,有割完谷杆后的空地,也有没有来得及割谷杆的谷子地。 南边是一溜山坡,有些小片的谷子地和番薯地夹杂其中。 山坡往上,就是矮树林和杂树林了,各种动物就潜藏在树林里头的野草丛中,其中不乏野猪和黑熊,以及野狼、豹子等,当然了,野羊和野鹿以及野兔、山鸡等也有好多。 至于山南边的羌人和马匪会不会偷跑过来拦路打劫,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 就在太昊还在思虑的时候,就见跑在最前头的罗湖等人,已经在通往古道的岔路口打住了脚步,站在树荫下焦急地看了过来。 华红莲可能早就想到了去向,远远地就挥手喊道,“罗湖,你们直接向北走,咱们去北边的古道上,然后跟着人群继续向东逃荒。” “大姐不急,我们等你过来。”罗湖等人很随意地坐在树荫下,各自打开手里的陶罐,在惬意地喝着清水。 华红莲没有继续催促,打住脚步,转身看了眼正在龟速跑步的太昊,在看到太昊身后没有黑家埠子的族人追时,咧嘴笑了,“嘿嘿——” 罗山和黑摸娃跑进华红莲跟前,看到一脸笑意的华红莲时,也停了下来。 罗山一脸茫然地问道,“大姐,咋不跑了?” 黑摸娃也跟着憨憨地问道,“大姐,是不是在等青帝哩?” “你俩往后看一眼就知道了。”华红莲伸手指了指两人身后。 罗山和黑摸娃两人皱眉转身,喘着粗气看向太昊,都是一脸的迷茫。 黑摸娃疑惑地问道,“大姐,青帝跑的太慢了,要不要我过去把青帝抱过来?” 罗山则看明白了,眼睛一亮,吸溜了一下鼻涕后,咧嘴笑道,“嘿嘿,黑家埠子的人真瓜,竟然打不开自家的门。” “呵呵!” 华红莲怀疑栅栏门上之前的什么气息可能又恢复了,但这只是一个猜测,不能明说,就笑着说道,“可能黑家埠子的族人都没有你那种开锁手法,又暂时没有带钥匙,所以就没有办法打开门的。” 黑摸娃立时眼睛一亮,跟着附和道,“可能就是这样的,嘿嘿,看来开锁也是一个术法哦!” “滚你的蛋——” 罗山瞪了黑摸娃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术法那是修士用的,你跟我会修行吗?” “呃?”黑摸娃不说话了,眼睛往四周乱看。 太昊忽然感觉到北边有一道神识在自己身上乱瞅,急忙转头看去,才发现在黑水城东门城头上,黑大盛站在女儿墙跟前,正在皱眉看向自己这边,目光中带着疑惑和探寻。 在黑大盛身旁,一左一右站着姜豹子和姬万山两个神州卫小队首领,在小声说着悄悄话。 在三人南北两边的女儿墙跟前,各站着一个小队的神州卫,尽皆一脸严肃地看向东门外古道上行走的逃荒人群。 彼时,黑水源村的逃荒队伍正好走出东门,押后的还是华遂梁一家的两辆简易马车和一群羊,只是华遂梁和华红泥以及妊大妮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好像不小心在路过城里的时候丢了好多钱一般。 太昊看到这个情形,只是想到在自己没有探查的这段时光内,可能外爷这家人真的丢了钱财,并没有多想,随后看向黑大盛,咧嘴笑了笑。 随即,黑大盛的一张老脸就瞬间黑了下来,正要开口说话,神识就看见了太昊东边十二丈远,站在路上的华红莲,于是就向华遂梁喊道,“遂梁叔,我看见你家华红莲了——” 华遂梁急忙拉住了马缰绳,跳下车辕看向城头,看到是黑大盛在挥手说话,急忙问道,“黑总领,红莲人在哪里呀?” 妊大妮也跟着看向城头,大声问道,“黑总领,你快说呀!你看见我家红莲在哪里?我们也好去找人呀!” 黑大盛微笑着用手指了指南边,也就是华红莲站立的地方,大声说道,“人在那里,好像是刚刚从我们黑家埠子跑出来的。” “你说的是真的?” 华遂梁怔了怔,刚要跳上马车,就听见华红泥喊道,“阿大,阿妈,红莲真的在南边的路上,离咱们这里大概有二里多远,要不要我骑马过去把人叫过来?” 华遂梁不放心,回头看了眼站在马背上的华红泥,遂摆手说道,“去吧!去吧!见了红莲好好说话,千万不要吵闹哦。” “我知道了。”华红泥应了一声,立刻闪身骑在马背上,打马向前头的岔路口跑去。 “这娃吆先——” 妊大妮马上发起了牢骚,“放着这么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山路,还要在人家埠子里头穿堂过,也不嫌木囊?” (木囊,西北方言,麻烦、魄烦、烦恼、心慌意乱等义。) “就是的!”嬴大丫气鼓鼓地附和道,“也不知道红莲是咋想的?为啥要离开咱们单独逃荒哩?” “哼——” 坐在后边马车上的华红英冷哼了一声,说道,“还不是害怕我大跟我大哥胡乱要钱,这才不得不绕路走的么。” “红英,你这娃话就多得很!” 妊大妮有些窝火,冲着华红英张口就要大骂,刚刚开了个头,就瞅见华遂梁的脸色不是很好,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黑蛋可能是害怕妊大妮拿自己撒气,急忙闭上眼睛,蜷缩在华红英对面,假装睡觉,就连拴在车尾的羊群也不管了。 汝东水想笑,却没敢笑出声来,小声对黑蛋说道,“黑蛋不怕,这里人多,你阿婆不敢随便打你的。” 黑门吸溜了一下鼻涕,看了看黑蛋,又仰头看了看妈妈,小声问道,“阿妈,阿婆为啥不高兴了,就要打黑蛋哥哥哩?” 这个话无解,汝东水也不敢说出原因,只能装作没有听到黑门的问话,转头向左右乱看。 “阿妈,你说呀——”黑门却无休无止了。 华红鱼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直接瞪了黑门一眼,沉声说道,“黑门,没看见你阿妈在打瞌睡吗?” “呃?”黑门马上闭上了嘴巴,也跟着窝在妈妈怀里,假装睡觉。 黑大盛看到这里,咧嘴窃笑了一声,又把神识看向太昊。 “你真的很无聊——”太昊有些气恼,直接用神识沟通一下黑大盛的识海,传音向黑大盛哼哼了一声。 “啊呀——” 黑大盛马上用手抱着脑袋圪蹴在地上,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就连黑脸也皱成了一团。 “黑总领——”姜豹子眼尖,急忙伸手去扶黑大盛。 “黑总领你这是咋了?”姬万山一脸的懵逼。 太昊没有想到,黑大盛的识海比黑大柳的识海还要稍稍大一圈,自己只是轻轻沟通一下,竟然也这么不堪,连自己的一句话都承受不了。 鉴于黑大盛这个人还要留下来,以后抵御白戎骑兵队伍的侵袭,太昊就不再用神识去看黑大盛的识海了,也算是饶了黑大盛一次吧。 “红莲——” 华红泥骑着马还没有跑到华红莲跟前,只是在东边的岔路口刚拐过弯,远远地就挥手大叫了起来。 华红莲一愣,脸上立时挂满了疑惑的神情,“红泥咋的跑到这里了?按照时辰计算,他们不应该早就过了瓜子河了吗?” “红莲,我叫你你咋不言传哩?” 华红泥骑着马很快就跑到了华红莲跟前,一脸恼怒地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气呼呼地问道,“一晚上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华红莲没有回话,而是看向华红泥,皱眉反问道,“大哥,你咋跑到这里来了?阿大跟阿妈哩?你们伢晚上是在黑水城里头过夜的吗?” “你问这些话做啥?” 华红泥不悦地说道,“刚才是黑水城的总领黑大盛在城头上看到你在这里,及时地告诉了我跟阿大,阿大就叫我过来叫你哩!” “你不知道,伢晚上马匪跟白鬼斥候袭扰逃荒队伍,差点就把咱们家的东西给抢走了,要不是万奎表弟及时带着神州卫跑来护卫,咱们家真的就惨了;” “今早上刚要进黑水城的时候,又遇到了马匪进城,那阵仗,真的都要吓死人了呢,一百多个马匪,分作三拨人马直接冲击黑水城西门;” “哎呀,不说了,你快跟我过去,阿大跟阿妈还在路上等你哩!” 第310章 继续逃荒 二 “等一下!” 华红莲没有急着点头,而是沉着脸说道,“等娃过来了,我跟娃一块跟你去大路上。” 华红泥马上不干了,大声嚷嚷了起来,“红莲,不是我说你,你没看见现在都到啥时候了,你还带着不知道是谁的娃,你就不嫌拖累么?” “这要是我,早就把这个碎东西送人了,一个连阿大都不知道是谁的青脸娃,谁稀罕谁带回去养着去,我可不养这种碎娃,劳心劳力的,最后还不知道会咋样哩?” 华红莲没有说话,但是看向华红泥的眼神却充满了怒火,仿佛华红泥在敢多说一个字,马上就会扑上去捶打一番。 太昊远远地看到这些,就不再跑路了,而是停了下来,向路两边的地里看了看。 然后快步走进路南边已经挖过的番薯地里,找了片空地,先用脚在地上踢出来一个小土坑,随后解开腰带,把腰带对折了两下搭在脖子上,往下稍稍褪了下裤裙。 之后就圪蹴在小土坑跟前,一边瞪着眼睛使劲,一边向四下里乱看,可能是便秘了,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嗯嗯”声。 “大姐,青帝不见了!”罗山有意无意间向西看了一眼,忽然发现路上不见了太昊的身影,急忙喊叫了起来。 “还真是!” 黑摸娃抬头看去,西边的路上真的不见了太昊的身影,马上说道,“大姐,我跟罗山过去看一下,说不定青帝是在路边尿尿哩!” 华红莲有些心慌,不敢在树荫下等待,心里害怕万一太昊出现了什么危险,自己又不在跟前,那,后悔的肯定是自己。 一念及此,就向罗山和黑摸娃摆手说道,“你俩在凉处歇着,我过去看一下!” 说罢,急匆匆向西跑去。 华红泥也急了,大声喊道,“红莲,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 “现在正好那个碎东西不见了,你就跟我走吧,这样你也就脱身了,不用继续被那个碎东西拖累了,难道不好吗?” “你给我闭嘴——”华红莲怒了,打住脚步,冲着华红泥大吼了一声,又开始向西跑路。 “你你你——” 华红泥愣了一下,气得差点儿甩掉了手里的鞭子,大声吼道,“红莲你这个犟种,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咋就油盐不进哩?你这是要气死我呀!” 罗山和黑摸娃两人可能感觉到华红泥有些聒噪,对视了一眼,各自提起陶罐,快步向华红莲追去,毕竟多两个人,找起太昊来就轻松一些。 太昊看到这里,对华红泥真的鄙夷到了极点,想要用神识沟通一下华红泥的识海,刺激一下这个自私鬼,可是又害怕事后被妈妈指责。 皱眉想了想,看着华红泥骑着的马儿,忽然灵机一动,旋即用神识向马儿传音,吩咐道,“马儿,这里有大虫,还有狗熊,你再呆在这里,就会被大虫和狗熊看到的;” “你现在这个主人的秉性,你也看到了,自私自利又自以为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你这个主人是不会管你的,更不会护佑你;” “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这个主人为了自己逃命,亲手把你送给大虫和狗熊,你要活命,就趁着大虫和狗熊还没有看见你,赶紧逃命吧!” “唏哷哷——” 马儿听罢,想也不想就四蹄腾空仰头大叫了起来,把坐在马背上兀自生气的华红泥一下子摔落地上,然后,马儿跳着脚转过身形,疯也似的向东边跑走了。 “啊——” 华红泥惨叫一声,然后爬起身看着远去的马儿,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大喊大叫着追了上去。 “马儿——” “马儿你给我停下来——” “要不然等我逮住你,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正在狂奔中的马儿,在听见华红泥的大声威胁后,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仰头凄厉地嘶鸣了一声,然后跑的就更快了。 咳咳,在这个世上,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在遇见危机的时候,最原始的动作,几乎都是选择在逃跑中保命,鲜少有转身反击的。 而转身反击的,大多是没法逃命或没有逃命的机会了,才选择咬牙奋力一搏。 眼尖的华红泥,忽然看见了在前头岔路口的树荫下歇凉的罗门和罗湖等人,马上挥手喊道,“外——那些碎娃,快给我把马挡住——” 本来还想着拦住马儿的罗门等人,眼见马儿气势汹汹的狂奔而来,且自己等人也没有拦马的经验,万一被马儿撞伤或撞残了,可就完蛋了。 于是,在罗门的小声提示下,都站在岔路口东边的树荫下没有动。 马儿眼见皮猴子们安静地看着自己,也很有眼色地顺着岔路口向北边的古道方向跑去了。 华红泥也不顺着山路上跑了,牙齿一咬,一边瞪着眼大声咒骂罗门等人,一边跑进了路北边的谷子地,岔撂斜向古道上追了过去。 (岔撂斜,西北方言,义为走斜路。) “青帝——” 罗山跑的很快,用了不到五个呼吸就跑到了华红莲前边,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太昊的名字,“青帝你在啊哒哩?” 黑摸娃也不甘落后,很快就追上了罗山,看到罗山在大声喊叫,也跟着喊叫了起来,“青帝,你在啊哒哩?大姐过来寻你来了——” 太昊有些无语了,自己出个恭都出不安宁,眼见罗山和黑摸娃两人要从自己眼前的山路上跑过去,急忙喊道,“罗山,黑摸娃,我在这里巴哩,你们等我一下。” “哦——” 罗山和黑摸娃马上打住了脚步,齐齐看向圪蹴在番薯地里的太昊,开心地笑了起来。 罗山用手指着太昊,笑的有些开心,“大姐,青帝在南边的地里巴屎哩,嘿嘿嘿。” 黑摸娃也跟着笑了,把手里的陶罐往地上一放,猫腰低头,快步跑到了太昊身旁,圪蹴在一株被遗忘了的番薯跟前,用手刨起了地上的土块。 不用问,就知道这家伙在刨番薯。 罗山也把自己手里提着的陶罐放在地上,火速跑进番薯地里,圪蹴在另一株被遗忘了的番薯跟前,用手刨起了番薯。 华红莲跑到两个陶罐跟前就打住了脚步,看了眼太昊,笑了笑,走到树荫下慢慢喘着粗气,眼睛机警地看向黑家埠子的东门。 在黑家埠子的东门里边,从祠堂跑来的十二个黑家埠子的青壮,此时正围拢在黑大杨身前,在安静地听黑大杨说话。 黑荞麦和黑大麦两人一脸笑意地站在黑大杨身旁,时不时地附和一句。 “那个叫青帝的碎娃,我一看就知道不平凡!” 黑大杨在口吐莲花,“为啥呢?从他在怀里拿出来紫玲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青帝的怀里肯定有大秘密。” “啊对对对!”黑荞麦立即笑着附和,“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 “对对的!对对的!” 黑大麦也跟着喊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青帝的怀里藏着大秘密,是咱们黑家埠子所有的人都没有的大秘密。” “是啥大秘密呢?大杨你快说先。”有族人馋着脸问道。 “大杨,你就不能好好说一下不?你这样都快要急死个人了。”有族人试探着问道。 “快说呀!大杨,我都要等不及了。”有族人直接催促了起来。 “嘿嘿——” 黑大杨咧嘴嬉笑,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你们有谁知道,谁家的一岁半大的碎娃,怀里有掏不完的东西哩?” “我二哥说,他换来的十二串紫玲珑,就是眼看着青帝从怀里掏出来的,我们三个换来的紫玲珑,也是青帝从怀里掏出来的;” “一串紫玲珑少说也有一个捶头子大小,二十四个紫玲珑,最少就是二十四个捶头子大小,不说碎娃了,你们谁的怀里一下子能装这么多?” (捶头子,即捶头,西北方言,拳头俗称捶头,见打捶,捶一顿,捶打等。) “是你?”黑荞麦瞪着眼睛看向就近的一个族人,张口问道。 “是你?”黑大麦也瞪着眼睛在相问就近的一个族人。 “还是你?”黑大杨看向修为最高的一个族人,微笑着问道。 “呃?” 一瞬间,这些黑家族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因此上我怀疑——” 黑大杨的声音拉的很长,看到众人都瞪着眼睛翘首以盼的时候,才笑着说道,“青帝的怀里肯定有啥宝贝,而且还是能装好多宝贝的宝贝!” “哦——” 众人听罢,尽皆惊呼一声,旋即看向黑大杨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太昊看到这里,笑了笑,看见黑花翎扶着黑大柳远远地走了过来,就知道东门口的栅栏门快要被打开了。 好在这时候自己也出完恭了,遂提着裤裙起身,一边用脚后跟给身后的小土坑里踢土,一边麻利地提好裤裙,裹好上衣下摆,把腰带系在腰间。 用手摸了摸左边腰带上的一排小药葫芦,一个也没有少。 随后,太昊用神识在这片六十多亩大的番薯地里看了一眼,发现有好多番薯被整株遗忘在了地里。 每株番薯结的番薯多少和大小不同,最少的一窝有三个大番薯,最细的番薯也比自己的手腕粗。 且地下的番薯大多都有成年人胳膊粗细,比自己和妈妈在老龙口山谷里以及水冲坡道上头的老林子里挖来最粗的番薯都要粗大。 不由分说,太昊急忙挥了挥手,将这片地里被遗忘了的番薯捡整株的悉数收进了黑木戒里边,摆放在木头箱子旁边,没想到堆的跟个小山一样。 如果光靠自己跟妈妈吃,估计吃上一年也吃不完这些番薯,于是,太昊就有种番薯的念头。 想了想,又挥手把一些小番薯收进黑木戒里边,用神识种植在一处山坡上,并从河里拘了些河水抛洒在山坡上,以利刚刚种下的小番薯生长。 顺带着又拘了些河水,给赤练果、番茄和紫玲珑等藤蔓和树苗都浇了一些水,成熟的番茄和紫玲珑以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赤练果树苗虽然还没有长大,但是也已经有一个成年人高低了。 再看罗山和黑摸娃两人,这时正对着刚刚挖出来的番薯傻傻地笑,说是两个碎瓜子一点儿也不为过。 “罗山,黑摸娃,咱们走吧!” 太昊起身向路上走去,小声提醒道,“黑大柳跟那个死老头过来开门来了,要不了一会,黑家埠子的人就跑出来了。” “啊——” 罗山惊呼一声,急忙推了黑摸娃一把,就开始把背上的包袱转到胸前,抓起地上的番薯,不管不顾地在上衣下摆上蹭了蹭,就塞进了包袱里头,“摸娃你快些,你没听见青帝说话么?” “听见了,听见了。” 黑摸娃的手比罗山还要快,三五下就把地上的番薯擦掉泥土装进了包袱里边,起身就往路上跑。 “摸娃,你跑这么快做啥?等一下我。”罗山一手抓着一个番薯,都来不及擦掉上面的泥土了,跳起身就向黑摸娃追去。 “你们这是咋了?” 华红莲看见罗山和黑摸娃紧跟在太昊身后跑到了眼前,都是一脸的慌张,急忙问道,“是在地里挖出来毒蛇了吗?” “不,不是!” 罗山紧张地看了眼西边,也就是黑家埠子东门,提起地上的陶罐就往东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青帝说,黑大柳跟那个死老头过来开门来了,咱们得赶紧走!” 黑摸娃也不说话,提起陶罐紧跟在罗山身后,走的比罗山还要快。 华红莲一惊,先是看了眼黑家埠子东门,远远地就能听见栅栏门里边的说话声,继而看向太昊,问道,“是这样吗?”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催促道,“妈妈,快走吧!等黑大柳把门打开了,黑家埠子的人就追过来了,到时候又得拼命跑了。” “好,那就走快些!”华红莲也不多言,转身就走,走路的速度比黑摸娃还要快。 太昊也不敢过多停留,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飞快,可就是撵不上妈妈和罗山还有黑摸娃三人,但是也没有泄气,一边快步追赶妈妈,一边将目光看向黑水城东门城头。 黑大盛好像已经不再头疼了,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张椅子,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正向自己这边看来,而且还在肆无忌惮地用着神识在看。 “嘿嘿——” 太昊咧嘴笑了,并没有用神识去刺激黑大盛的识海,前提是黑大盛只要不作死,不用神识探查自己的识海,要不然,都不用自己动手,黑大盛又得头疼上好半天了。 把目光移向东门内,在一片嘈杂声中,太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皮猴子黑鹞子,一个是小泥猴春雨。 黑鹞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新衣服,都是麻布衣服,自己穿着一身,春雨也穿着一身,两人看起来都很精神。 先前的三匹马只剩下一匹马,春雨背着小包袱坐在马背上,身前还搭着两个大布袋子,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黑鹞子牵着马,背上同样背着一个包袱,只是看起来不是很大,腰带上还挂着水囊,嗯嗯,还有一根手臂粗细、三尺长短的棍子。 东门里边的门洞口,两边各站着一个小队的神州卫,不知道在检查什么,只要是想出城门的逃荒人,都必须接受检查才能放行。 黑鹞子的脸色很是犹豫,牵着马儿就站在街口,不前不后的,一直在等出城的机会。 第311章 继续逃荒 三 太昊就想给黑鹞子找一个出城的机会,眼神就在城里城外乱看了起来。 忽然,在东门外北边接近黑水河的菜地北头,太昊看见了三个熟悉的身形,急忙拿眼仔细一看,咳咳,这不就是公野骢和公野黑撒跟公野长发三个白戎骑兵斥候么? “哈哈哈——” 太昊忍不住笑了起来,急忙打住脚步,转身看向黑大盛,用神识传音道,“黑大盛,黑总领,你能不能长些心,白戎骑兵斥候都大摇大摆地来到黑水城城外了,你还在叫神州卫拿逃荒的人撒气,你的老脸哩?” “啥——” 黑大盛大惊失色,急忙起身,用神识向东门外乱看。 也许是心急的缘故,黑大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被野草遮掩的公野骢三人就圪蹴在菜地北头,又急乎乎地看向太昊这边,轻声问道,“青帝,你说那三个白鬼骑兵斥候在哪里?我好带人前去逮人。” “嘿——” 太昊忍着笑意,继续用神识传音,“好你个老黑,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叫我咋说你哩?” “你拿眼往东北方向的黑水河跟前看,在菜地的北边,是不是有三个皮肤很白的家伙,就圪蹴在菜地里拔红萝卜哩?” “哦——” 黑大盛瞬间就用神识看到了,悠哉悠哉地在接近黑水河岸边的菜地里拔红萝卜的公野骢三人,面色顿变,自语道,“啥时候,白鬼骑兵斥候胆子都这么大了?竟敢跑来黑水城外偷菜来了?” “姜豹子,妊万山,马上带上你们的小队跟我走——” 姜豹子和妊万山愣了一下,看到黑大盛不似在作假,急忙抱拳点头,齐齐应声,“好!” “弟兄们——” “快快快——” “拿上家伙走了,走了——” 随后,各自挥手向手下吩咐了一声,就跟在黑大盛身后,急匆匆跑下城头。 在路过城门口的时候,黑大盛向站在城门口两旁的神州卫小队首领姬万河和汝丰喜吩咐道,“万河,丰喜,你们不要盯着逃荒人手里那点铜钱看了,赶紧站到城外去,以防白鬼骑兵斥候偷偷进城!” 说罢,先一步跑进城门洞,出城去了。 伴随着四个神州卫小队的拥挤,立时,街口就混乱了起来。 黑鹞子趁着这个机会,牵着马紧跟在出城的神州卫小队后边,不用任何遮掩就走出了城门,随后,又混入逃荒队伍里边,吹着口哨快步向东疾走。 眼见黑鹞子很安宁地出城后,太昊会心一笑,又开始撒腿跑路,眼睛则好奇地看向前边岔路口与古道接壤的岔路口。 那匹狂奔的马儿不知道啥时候被华家埠子的华红豆给拉住了缰绳,太昊看着华红豆的眉眼想笑,灰头土脸的,活脱脱一个泥猴子。 华红泥好像也是刚刚跑到马儿跟前,正在跟拉着马缰绳的华红豆争论,看其红脖子胀脸的样子,就只差动手打捶了。 “好你个红豆,你拉我的马缰绳做啥?” 华红泥喊叫的声音比较大,看样子跟拉着马缰绳的华红豆不是很熟悉,“你是想把我的马据为己有吗?还是说,你想把我的马儿偷偷拉走换钱用呢?” “你放屁——” 华红豆一脸的恼怒,瞪着眼睛喊道,“这,明明是我刚才在谷子地里捡来的马,你一来咋呼两声就变成你的了?” “还是说,你说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了?我说红泥呀,你是没有睡醒吗?我咋没看出你还是个无赖呢?” “就是,就是的!” 一旁的华红良也跟着附和道,“红泥,你这德行连你外甥青帝脚后跟的垢埉都不如,青帝虽然只有一岁多,但是在我们被狼群撕咬的时候,敢一个人跑来给我们打狼;” “你哩?一点脸也不要了,见到我们在谷子地里捡了一匹马,马上就跑过来,说这马是你的,你的脸真大,就没见过你这种惹人讨厌的人!” (垢埉,西北方言,义为包浆,污垢,粘在身上的脏东西等。) “什么你们捡的马?” 华红泥怒目圆睁,挥舞着两手大声喊道,“这——明明就是我的马,只是不小心受惊后跑了,你没看见我远远地从南边岔撩斜跑过来的吗?” 华红豆一看,有些急眼了,马上大声喊叫了起来: “老少爷们快来看呀——” “红泥抢不到我的马,就要动手打我呀——” “天光神呀,这还有没有天理可言啊——” “就是,就是的!”华红良也跟着喊道,“红泥你还要不要皮脸了?哪有像你这样子做人的?你有本事今个你给我抢一个试试?” “还反了你了,你说这马是你遗了的,就是你遗了的?我还说是我遗了的呢!大伙说对不对呀?” 好在华遂梁赶着马车及时地走到了岔路口跟前,看到华红泥在跟华红豆争夺马缰绳,急忙喊道,“红泥,我叫你去南边路上叫红莲过来哩,你在这里弄啥哩?还有,你把马缰绳递到红豆手上是啥意思?” 听华遂梁说话的意思,华遂梁是认识华红豆的,而且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华红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华红豆就急了,“遂梁伯,你可不敢乱说哦,这可是我刚才从谷子地里捡来的马儿,有红良可以作证哟!” “屁话——” 华遂梁马上怒了,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子,沉声说道,“红豆,你看一下马背上的水囊,上头是不是刻着红泥的名字,然后再好好说话!” “还有,你再看一下马脖子上的铜铃,随便拿一个铃看看,是不是上头刻有黑水源村四个字,后头还有我华遂梁的名字哩?” 妊大妮少有的没有开口,竟然是因为在车厢中靠着粮食袋子晒着阳光睡熟了的缘故。 嬴大丫抱着黑娃就睡在妊大妮旁边,虽然听见了争吵声,但是仅仅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华红豆没有去看马背上驮着的包袱上挂着的水囊,而是伸手翻起马脖子上的铃铛看了一眼,脸色马上就变了,“这这这,咋会这样啊?这匹马分明是我从谷子地里逮到的,咋还真的是你家遗了的呢?” “就是,就是的;” 眼见黑水源村的青壮围拢了过来,华红良也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子勇气,怯怯地看向华红泥,皱眉问道,“红泥,你说这是咋回事?” “嘿嘿——” 华红泥就像斗胜的公鸡一样,咧嘴笑了笑,只好把自己去南边山路上叫华红莲回来的事情经过,简短地说了一遍。 尤其是马儿无缘无故地受惊,把自己摔下马背跑路的事情,添油加辣说成是华红莲带着的两个小要饭头,不知道在抽什么风,发了疯一般拿着石头打马,马儿才受惊被打跑的。 “哦——” “原来这样啊!” “红泥大义!” “那两个碎要饭头太坏了。” 。。。。。。 立时,众人看向华红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受害者一样,满满的都是同情。 “红泥,是我误会你了!” 就连华红豆对华红泥的态度也马上改变了,红着脸抱拳说道,“我要是早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我就不会抓着缰绳不放了。” “红泥,刚才是我没有问清楚,这都怪我!”华红良也是一脸诚恳地给华红泥道歉,“马你就先牵着,我们不会再惦记了!” “嗯嗯,对了,你有没有见到青帝?青帝有没有长高?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 “好了,好了,人都忙着哩!”华红泥一听话味不对,马上就挥手赶人了,“我也该跟着阿大赶路了,有啥事等歇下来再说吧。” 人群散开后,华红泥遥望着正在南边的山路上疾步向岔路口走路的华红莲,咧嘴笑了,小声嘀咕道,“红莲呀红莲,就叫你娃不听我的话,还敢跟我犟嘴哩,这下子好了。。。” 黑炭团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之间,一把夺过华红泥手里的马缰绳,身形一晃就跳上了马背,在华红泥愣神的功夫中,两腿一夹马背,沉喝一声,就想骑着马儿跑走,“唊——” “唏哷哷哷——” 马儿受惊仰头人立起来嘶鸣了一声,想要把黑炭团摔下马背。 黑炭团眼明手快,立刻爬伏在马背上,两手死死地抓着马肩胛骨上的鬃毛,任凭马儿如何样抖擞身子,也没有把这家伙摔下马背。 趁着马儿前蹄落下的时候,黑炭团的两脚又在马肚子上踢了一脚。 马儿受疼,先是在原地打两个转转,随后撒开蹄子,很是无奈地顺着岔路口径直向南边跑走了。 “我的马儿——” “我的马儿呀——” “你赶紧回来——” “马儿你赶紧回来——” 华红泥秒速清醒,看着黑炭团和马儿的背影,一边惊呼,一边撒腿追了上去,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脸上的神情比哭还要难看。 “蠢货——” 牵着马缰绳走在人群中的黑鹞子,看到这里撇了撇嘴,低声咒骂了一句,“好好的马儿,都能叫黑脸给抢走,真的是羞人羞到家了。” 坐在马背上很悠闲地吃着炒黄豆的小泥猴春雨,不明白黑鹞子说的‘蠢货’是啥意思,小声问道,“鹞子哥哥,你说的蠢货是啥?” “呃?” 黑鹞子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说失口了,急忙尬笑着说道,“嘿嘿,碎娃不要问这些,等再长大了一些,你就会知道了,嘿嘿嘿。” 华遂梁眼见华红泥又丢失了马儿,心里就有些窝火,转头向后喊道,“小鱼,你去帮你大哥追马去,红英,你赶马车!” 华红鱼怔了怔,回头看向正在睡觉的华红英,小声问道,“红英,阿大叫你赶马车哩,叫我去追大哥的马儿,你看?” “你看个屁——” 华红英睁开眼睛,没好气地哼道,“小鱼,也不是我说你,你没看见我正在睡觉吗?这还要我多说?一点儿眼色都没有的,也不知道你是吃啥长大的?” 凶完华红鱼,华红英又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嗯?嗯嗯——” 华红鱼郁闷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去追马,还是该规规矩矩地坐在车辕上赶车? 华遂梁看到华红鱼没有动弹,心里更来气了,刚想张口沉喝,就听见北边黑水河岸边传来了嘈杂声和弓弦的嘣动声,以及箭羽的破空声。 于是,也顾不得喝叫华红鱼了,匆忙转身向北边看去。 “你们三个白鬼,我找你们找的好苦呀!” 黑大盛带着姜豹子和妊万河以及两个小队的神州卫,并没有直接扑上去抓公野骢三人,而是呈半圆形围拢了过去,且先声夺人,“不想死就赶紧过来吧!我不会打死你们的。” “啊——” 正在大口咀嚼红萝卜的公野黑撒,最先听见了黑大盛的说话声,遂很是警觉地抬眼看去,眼见一群神州卫弯弓搭箭,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走来,马上尖叫了一声,也顾不得去拿地上辛苦搜罗来的红萝卜了,伸手拉上公野骢,跳起身就往东跑,“表哥,神州卫追过来了,快跑——” “嗯?” 公野骢差点被口里的红萝卜呛到了嗓子,一张死人脸憋得通红,眼神还在迷茫之中,根本就没有弄清楚到底出了啥事。 这家伙好像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一脸的倦容,可能是心不在焉,也可能是只顾着大口吃红萝卜,刚刚才没有听到黑大盛的说话声。 此时转头看了眼黑大盛等人,距离自己已经不到三丈远了,立时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咬牙硬着头皮狂奔,并向公野长发大声喊道,“长发,快跑,神州卫来了——” “嘘——” 其实公野长发在黑大盛带着神州卫距离自己还有二十丈多远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悄然临近的死亡危机,但是这家伙却不敢说出来,害怕公野骢无端发火,再把自己打上一顿。 因为早上这家伙在菜地里偷偷地拔红萝卜的时候,刚一发现圪蹴在河边的公野骢和公野黑撒,就拔了好几根红萝卜跑过来打招呼。 谁知道公野骢见了公野长发就好像见到了敌人一样,暴起出手,不问东长西短就把公野长发给打了一顿,同时,公野黑撒也趁乱偷偷地踢了公野长发两脚。 咳咳,公野长发到现在腰还疼着哩。 如果不是心存报复,公野长发也早就示警了,那还能等到现在,能在草原上拼着性命厮杀出来的百战骑兵,对危险的自警能力真的不是吹出来的。 “不知死活的家伙,放箭——” 眼见公野骢和公野黑撒两人没有听自己说的话,黑大盛大怒,旋即挥手喊道,“能射沟子甭射后腰,能射后腿甭射后背,只要射不死这三个白鬼,抓住了还是能问两句话!” “嗖嗖嗖——” “嗖嗖嗖。。。” 。。。。。。 一众神州卫早就想用箭羽攒射这三个白戎骑兵斥候了,想要给昨天晚上没有抓到人捞回面子,哪还管射中什么部位呢? 只是公野长发眼尖,一看到神州卫弯弓搭箭,马上就猫腰低头,一手抓着一个红萝卜,飞也似地顺着菜地向南狂奔。 瞅见三个白戎骑兵斥候分头跑了,头一拨箭羽又全都射空了,黑大盛急忙喊道,“姜豹子,你带人往东追,实在抓不到活的白鬼,死的也行!” “妊万河,你带人往南追,记住,千万不要伤到逃荒人群了,那可是咱们自己人!” “好!” “弟兄们跟我走!” “弟兄们给我追——” 姜豹子和妊万河几乎同时应了一声,就身先士卒,呼喊着带着各自的神州卫小队,一窝蜂似的跑了。 第312章 继续逃荒 四 “嘿嘿!这下,看你们还往啊哒跑?” 黑大盛笑着转过身,远远地用神识看向太昊,想要看一下太昊是什么神情,会不会夸赞自己一句。 “呵呵!” 太昊看到黑大盛像个瓜子一样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差点儿就笑出声来,想也没想就用神识传音说道,“老黑,你笑起来就像个瓜子。” “呃——”黑大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弄不清楚太昊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昊跟着继续传音道,“你的手下真的很菜,你知道不?” 看到黑大盛还在发呆,太昊就继续传音,“十二个神州卫,总计射出去十五支箭羽,竟然连一个人渣渣都没有射到,是不是头一次握弓射箭呀?还是不会射箭呀?” “噷——” 黑大盛受不了太昊的挤兑,气的大哼一声,转过脸看向一旁,但是神识还是留在太昊身上,就是不敢再探查太昊的气海和识海了。 头部那种钻心的疼痛,黑大盛可不敢再来一次,那种感觉真的很要命啊。 太昊也不想继续去看两个小队的神州卫大喊大叫一般拙劣的追人情形,遂将目光看向打马狂奔的黑炭团,想要看一下黑炭团准备去哪里? 如果黑炭团选择骑马去东边的姜家埠子,那无疑是一条好路。 如果直接向南,跑到路南边的田地里,然后翻过土丘继续向南进入黑山里头,虽然路不好走,但是也能顺利跑走。 如果这两条路都不走,而是选择向西,咳咳,黑家埠子的东门没有打开之前,就注定黑炭团是在自寻死路。 嗯嗯,太昊还没有想明白,就看见刚刚跑到岔路口的妈妈和罗山,还有黑摸娃三人齐齐跑到了岔路口东边的树荫下,好像躲避瘟神一样,在躲着什么脏东西。 须臾之间,黑炭团就骑着马跑到了岔路口,在华红泥大喊大叫的咒骂中,马缰绳一拽,马头直接转向了西边,对着太昊这边狂奔而来。 “马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太昊有些懵,反应却很快,马上用神识传音询问马儿。 “我也不知道哇!” 马儿有些沮丧,苦着脸抱怨道,“这个丑陋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忽然就抓住了缰绳,还很无耻地窜到了我的背上,呜呜——” “我想把这个丑陋的家伙摔到地上去,就是,就是这家伙就跟牛皮虱一样,咋样都摔不下去,呜呜——” (牛皮虱,音牛逼涩,西北方言,是一种寄生在牛蛋上的虱子,身体扁平,形似蜘蛛样的虱子,专吸牛身上的血。) 太昊眼看着跑向自己越来越近的马儿,心里也急了,对着马儿吩咐道,“马儿,你直接往前跑,跑到前头的木头门跟前跳进去,叫里头的人收拾骑在你背上的这个家伙。” “还有吗?” 马儿哭着问道,“呜呜,我怕生,我不想跟生人打交道,生人会吃了我的,呜呜呜——” 太昊皱眉,飞快地想了一下,提议道,“要不,你直接跑到北边或南边的野地里,然后停下来在地上打滚,我不信骑在你背上的这个家伙就不撒手?” 说罢,紧跑数步,跑到了路南边,把路让开,马儿就敛住了哭声,从身旁一闪而过,马眼中泪花滚动,满含恨意。 太昊没有急着跑路,而是打住脚步,转身看向马儿跑去的背影,想要知道马儿到底想要做啥? 眼神却要巧不巧地看见,在栅栏门内,黑大柳正在收取布在栅栏门上的阵法,黑花翎老头手里拿着一串铜钥匙,一脸笑意地站在黑大柳身旁,小声说着悄悄话。 “这是要开木头门了?” 太昊愣了一下,也顾不得继续观看马儿如何折腾了,急忙转过身就向岔路口飞跑,且一边飞跑,一边用神识注意着栅栏门里边的动静。 (木头门,即栅栏门,一种用木头做成的简易门,也叫木头门,木门。) 也就在太昊跑到岔路口的时候,华红泥也跑到了岔路口跟前。 华红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指着华红莲,眼神中尽是怨愤,如果不是因为喘的厉害,可能早就大骂华红莲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黑大柳收完了阵法,黑花翎老头笑嘻嘻地打开了铜锁,一边伸手拉开栅栏门,一边挥手吩咐道,“黑家埠子的勇士们,你们可以出门去追青帝了——” “嗷嗷嗷。。。” “吘吘吘。。。” “呀呀呀。。。” 。。。。。。 黑家埠子的族人们火急火燎的打开栅栏门,大喊大叫着就冲出门外,一窝蜂地向岔路口狂奔。 快速飞奔的马儿在这时候也跑到了栅栏门跟前三丈远,打算等再跑近两丈,就一跃而起,从门上窜进去,没想到栅栏门忽然就打开了,而且还冲出来一群吼叫的人。 顿时,马儿就傻眼了,想要打住脚步也不可能了,只好尽最大努力减缓前行的速度,而面对三丈远的距离,似乎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呃——” 同时傻眼的,除了黑炭团,还有一众激动不已撒腿狂奔的黑家族人,黑家族人的思维还不如马儿,在惊愕和突然来临的危机的时候,仿佛忘记了打住脚步这个念头。 眼看着双方就要撞在一起,黑大柳来不及多想,身形一晃,秒速就冲到了马头跟前,猫妖低头,眨眼间钻到马肚子底下,旋即起身就把马儿扛在了背上,又在原地来了个大转身,迅即放下马儿后,又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一旁。 这个过程说起来啰嗦,其实也就是不到半个呼吸的功夫,说眨眼之间也很确切。 只是这一个大转身,马儿到没有什么事儿,可就苦了黑炭团了,一个没有留神,就被摔下了马背,在地上翻滚了三圈儿才打住了身形。 “唏哷哷哷——” 马儿在自保和黑炭团拽拉缰绳的同时,人立而起,仰头瞪眼大声嘶鸣了一声,奋力挣脱缰绳,又向东狂奔。 “呼——” 紧急打住脚步的黑家族人,瞬间拥挤在了一起,意识到自己没有跟马儿相撞时,尽皆瞪着眼睛张大嘴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随后,有好几个胆小的青壮男人两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有一个更为夸张的,眼泪和鼻涕,还有口水都流了出来,滴在胸前的衣服上也没有发觉。 “嘿嘿——”黑大柳看向远去的马儿,咧嘴傻笑了起来。 而站在门里头的黑花翎老头,还在兀自发呆,不说瞪的溜圆的眼睛了,就连嘴角上流出来的口水也没有觉察到。 “外——” “你没事吧?” 黑大柳回过神,走到黑炭团跟前,招呼了一声,想要弯腰伸手去扶人。 “嗯?” “啊啊,我没事,我没事的。”黑炭团却吓得赶紧爬起身,一跛一摇地向东跑路。 有一个黑家族人盯着黑炭团的背影皱了皱眉,马上认出了黑炭团,用手指着黑炭团大声喊道,“族,族长,快快快!那是黑三娃,那是黑三娃呀——” 黑炭团听见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顾不上屁股和腿疼了,也不再矜持了,撒开腿就往东狂奔。 “呃——” 黑大柳皱眉看向黑炭团的背影,先是感觉到有些熟悉,随即也想起来黑炭团是谁了,马上大声吩咐道,“既然是黑三娃这个狗东西,那还等啥哩?还不快追呀——” “追呀——” “黑三娃你行下——” “追偷看寡嫂上茅子的黑三娃呀——” “嗷嗷嗷嗷。。。” 。。。。。。 立时,黑家族人又大喊大叫着,一窝蜂一般向黑炭团追去。 “啊啊啊——”黑炭团欲哭无泪,悲愤地大叫一声,跑的更快了。 “妈妈,快走吧!黑家埠子的人跑出来了!” 太昊意识到华红泥嘴里的粗气快要喘匀了,急忙喊叫了一声。 “哇——” “呀——” “还真的是嘞!” “这群瓜子在弄啥哩?” “哎呀,这是在追黑脸哩么?” “甭看了,快跑——” “一会就跑到咱们这里了——” 。。。。。。 一众皮猴子看了眼西边疯跑过来的人群,马上惊呼出声,不等华红莲吩咐,就各自提起地上的陶罐,转身顺着树荫下向东跑路。 “大姐,快走——” 罗门催促了一声,把手里的陶罐递给黑虎,伸手就要上前抱太昊,“黑虎,你先拿着我的陶罐,我抱着青帝,咱俩一起跑!” “哎呀——” 太昊灵活地闪开了,紧跟在罗山和黑摸娃身后跑路,“罗门,我能自己跑,你不要抱我。” “唉——” 罗门扑了个空,不死心地又撒腿去追太昊,“青帝,你太碎了,腿也太短了,跟不上大伙跑路的,还是叫我抱着你跑吧!” “大哥,马又跑过来了。”华红莲蹙了蹙眉,向华红泥提醒了一句,也跟着转过身,跟在罗门身后撒腿跑路。 “红莲,你要去哪里?” 华红泥转头看了一眼跑回来的马儿,脸上马上就腾起了笑意,一回头,看见华红莲跑走了,马上就急了,想追华红莲,又害怕错过逮马的机会,只好大声喊道,“红莲,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华红莲听到华红泥的喊声,已经跑出十多丈远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青帝,你咋跑的比我还快?”罗门追了一会,没有追到太昊,倒是把自己累的不轻,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嘿嘿——” 太昊看见罗门不再追自己,就笑着放慢了跑路的速度,并跑到了山路南边。 罗门看到太昊这样防着自己,苦笑着说道,“青帝,你在树荫下跑吧,我不抱你了,真的!”说完话就加快了速度,很快跑到了太昊前头去了。 不出四个呼吸,太昊就又变成了跑在最后面的人了。 刚好华红莲跑到太昊身旁,微笑着问道,“太昊,要不要妈妈抱着你跑?这样,你就不用跑路了。” “不用!” 太昊急忙闪身到一旁,一边慢跑,一边说道,“我能自己跑路,也会追上你们的,妈妈你放心好了。” “唉——” 看到太昊这样固执,华红莲轻叹了一声,嘱咐道,“好吧,你要跑就跑吧,跑不动了记得喊妈妈一声,妈妈就会停下来等你的。” “嗯嗯,嗯。”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妈妈跑到了自己前头,渐行渐远,又跑回到树荫下,慢慢往前跑。 功夫不大,那匹马就跑到了岔路口,不等华红泥拦截,马儿就加快了脚步,飞快地绕过华红泥,直接向太昊跑去。 “外——” “你这死马,你给我站住——” “你要跑到啊哒去呀——” “你给我行下,看我不打死你——” 。。。。。。 任凭华红泥怎么喊叫和威胁,马儿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跑的更快了。 于是,华红泥在大喊大叫的咒骂声中拼命追赶了二十多丈远后,就无奈地打住了脚步,哭丧着脸转身往回走了。 彼时,黑炭团为了尽快摆脱身后的黑家族人,一咬牙,跑进了北边的谷子地里,拼命向古道上奔跑。 黑家埠子的一众族人本来就是要去追太昊的,追黑炭团只是个捎带活,眼见黑炭团发疯一样跑进了谷子地里,也就打消了继续追赶的心思。 (捎带活,西北方言,顺带,顺手,随手的意思。) 随后,在黑大柳的沉喝声中,黑家埠子的一众族人重新返回到山路上,挑出五个修行不错的青壮男人,在黑花翎老头的带领下,不紧不慢地向东追赶,准备在太昊到达姜家埠子西门外的时候,追上太昊。 太昊看到这里,笑了,“一群自大的家伙,你就知道我要去姜家埠子吗?我不会半路上去北边的大路上走路吗?” “特——” “特儿——” 马儿很乖巧地打着响鼻,在太昊身旁打住了脚步,眼含泪花,苦着马脸看向太昊。 太昊看不明白马儿的心思,只好试探着问道,“马儿,你是想跟着我走吗?” “嗯嗯嗯!”马儿急忙点头,马脸上旋即布满了激动之色。 太昊的心里有些难为情,要知道,能养得起马匹的人家,都给马儿准备的粮食和草料,可是,自己手里好像啥也没有啊。 一念及此,太昊也不想马儿跟着自己受苦,害怕直接说话马儿听不明白,就急忙用神识传音说道,“马儿,我这是在跟着妈妈逃荒,我们既没有粮食,也没有草料,你跟着我吃啥呀?” 没想到马儿马上跟着回应道,“青帝,这个你不用管了,我会自己找野草吃的,你就叫我跟着你吧,跟着你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那好吧,咱们一起走吧。”太昊很是无奈地笑了笑,向马儿摆了摆手。 第313章 继续逃荒 五 “特儿,特儿——” 马儿很是激动,马上用头蹭了蹭太昊的右手,随即卧在地上,看了看太昊,又看向自己的背部,用嘴巴向太昊示意爬到自己的背上。 太昊秒懂马儿的意思,上前捡起地上的马缰绳,顺过马头,身形一晃就骑坐在了马背上,并用神识传音继续给马儿,“马儿,以后你就不要跪下了,这样也太麻烦了,我能跳到你背上的,不信咱们现在就可以试试的。” “特儿!” 马儿急忙站起身,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谢谢青帝,我知道您能行的,我以后就听您的。” “那咱们走吧!” 太昊侧身转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黑家族人,对马儿说道,“再不走,后边的人就要追上咱们了。” “唏哷哷哷——” 马儿仰头嘶鸣了一声,撒腿往前很是稳重地走了三丈多远,然后就慢慢跑了起来,再然后,可能是意识到太昊坐的很稳当了,就飞快地向前跑动。 大约用了不到五十个呼吸,马儿很快就追上了华红莲。 “妈妈——”太昊兴奋地叫了一声妈妈。 华红莲听见身后有马蹄声临近,就要往路边跑,却突然听见了太昊的声音从马背上传来,心中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发现太昊真的骑在马背上,正在冲着自己憨笑。 “你,你骑的谁的马?”华红莲有些愕然,不由得就打住了脚步。 “嘿嘿——” 太昊一拉马缰绳,马儿急忙在华红莲身旁停了下来。 太昊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道,“妈妈,我说我是在路上捡来的,你信吗?” 彼时,华红莲也看清楚了马儿的样子,急忙问道,“哎呀,这是你大舅的马,咋跑到你手里了,啊?不,咋叫你逮住了?你大舅人哩?” 说话间,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西边的岔路口。 此时的岔路口,哪里还有华红泥的影子,有的只是黑花翎老头笑嘻嘻地带着五个一脸激动的黑家青壮男人,在全力向这边奔跑。 太昊没有回应妈妈的问话,而是说道,“妈妈,你坐到马背上来,咱们可以一起走的。” “好,好吧。” 华红莲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随口应了一声,身形一晃就坐在了太昊身后,从太昊手中拿过马缰绳,双腿一夹,娇喝一声,“唊——” 马儿遂欢快地跑了起来,速度仅仅比刚才提高了少许。 太昊看了眼古道北边,还在谷子地里拼命追赶三个白人骑兵斥候的一众神州卫,咧嘴笑了笑,又将神识与北边九十里外正在虚空中盘旋的公野金沟通,在百里外分作四道,分别探查向四个方向。 头一道神识依然探查的是山北城。 此时的山北城内,早已不见了在门前闲聊和丢盹的人。 整个城内的街道上,除了在主街上来回巡回的神州卫小队,就是在其他街道上一队队肩扛手提往西门口运送弓箭的队伍。 嗯嗯,还有神医姜鸿蒙带着的救护队伍。 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急促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喘息声,咳咳,还有一张张紧张而英武的脸庞。 西门外,约有三千六百人的北羌骑兵队伍已经跑出了对面的骑兵大营,正在西门外二百丈开外的草地上摆开攻击阵形,准备对山北城西门发动攻击。 草地上人喊马嘶,蹄声隆隆,草屑夹杂在土雾中到处飘散,有呼吸不畅的北羌骑兵被呛得咳嗽个不停。 北羌部族头领野豹娃身穿一身黑色服饰,就连头上戴着的方帕和脚上的鞋子也是黑色的,胯下骑着一匹枣红马,一脸严肃地站在整个骑兵队伍的前头。 面对着乱糟糟的骑兵队伍,野豹娃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一边大声呵斥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在野豹娃身后,是骑着各种颜色马匹的护卫,衣着打扮与野豹娃无二,总计有三十六人,背上皆背着与野豹娃一样的小旗子,手里都拿着小梢弓,并且把箭羽搭在弓弦上,做好了随时攒射的准备。 “呵呵!” 太昊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野豹娃这家伙也怕死呀!以为护卫们都跟自己穿成一样的衣服,就不会被姜镇西射杀了?” “嘿嘿,这里是战场,可不是大营周围的草场,只要敢于攻城,就会有被神州卫射杀的可能。” 目光再看向西门的城头上,不说站在箭楼前的女儿墙跟前的姜镇西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但见站在姜镇西两旁的女儿墙跟前的一众族长和族老们,尽皆是一脸的紧张,一个个眉头紧皱,眼神深沉,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小梢弓和箭羽。 就连经历了好多次守城战的一个个神州卫,也是神情紧张地站在女儿墙跟前,握着小梢弓的手背上青脉鼓胀,捏着箭羽的手更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栗。 皮猴子们更是脸色苍白,目瞪口呆,一个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有个别心情怯懦的,因为裤裆在裤裙的包裹下看不见干湿,但是脚下的青砖上早已经是一片水迹,还在冒着丝丝白气。 少顷,对面的北羌骑兵队伍中就响起了牛角号的‘呜呜’声,声音有些难听。 野豹娃带着一众护卫迅速打马跑到了队伍北边的空地上,然后,整个北羌骑兵队伍就在各自小队头领的呵斥声中,开始缓缓向前走动了起来。 伴随着牛角号的声音变动,小队头领们的呵斥声也急促了起来,随即,马儿齐刷刷地跑动了起来,骑在马背上的北羌骑兵也开始弯弓搭箭,并瞪大眼睛开始吼叫了起来。 “呀呀呀呀。。。” “嗷嗷嗷嗷。。。” “杀呀——” “杀死这群小南蛮——” 。。。。。。 声音混杂,叫的也很难听。 眼见于此,姜镇西也不淡定了,开始沉声喝道,“所有神州卫注意了,听我号令,带好身边的兄弟,马上圪蹴下,以免白白受伤——” 话刚喊完,就见对面的北羌骑兵队伍已经跑到了城墙前五十丈远处,在人喊马嘶的嘈杂声中,弓弦嘣响,箭羽破空。 “嗖嗖嗖——” “嗖嗖嗖。。。” 。。。。。。 “嗖嗖——” 在刺耳的破空声中,姜镇西用神识看准了对面好几个嚣张的不像话的北羌骑兵小队头领,迅速攒射出搭在弓弦上的六支箭羽。 随后,看也不看结果就马上圪蹴下身子躲在女儿墙后面,一边用右手捻出六支箭羽搭在弓弦上,一边咬牙皱眉,静等对面的箭羽攒射间的空隙。 一众族长和族老也学着姜镇西的动作,在攒射完箭羽后,马上将身子藏在了女儿墙后面,躲避虚空中飞来的箭羽。 “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 。。。。。。 一瞬间,三千六百支箭羽飞上城头,其中有近千支箭羽就直接射在了城头上箭楼前绑在木头架子上的草人身上,发出了一阵阵牙痒牙酸的声音。 嗯嗯,草人瞬间被箭羽射成了刺猬状,就连箭楼前的门窗上以及墙壁上也插了不少箭羽。 房顶上的青瓦被箭羽击碎后,有碎瓦片和箭羽一块滑落下来,在地上的青砖上发出了细碎的磕击声。 “神州卫听令——” “起来放箭——” 姜镇西瞪着眼睛沉喝一声,麻利地站起身,对着神识早已经瞅准的十八个过分嚣张的北羌骑兵小队头领就是一通攒射。 “嗖嗖嗖——” “嗖嗖嗖——” 。。。。。。 刚一攒射完,就沉喝道,“神州卫听令!赶紧圪蹴下——” 就在城头上的神州卫和一众皮猴子们刚刚圪蹴在女儿墙后面时,对面的弓弦马上又嘣响了起来,随之就是箭羽破空的刺耳声。 “嗖嗖嗖——” “嗖嗖嗖。。。” 。。。。。。 当然了,其中还夹杂着痛苦的惨叫声和凄厉的咒骂声,以及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声。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刚刚那一拨箭羽射中后的北羌骑兵发出来的声音,依据声音判断,说明这些家伙现在还活着。 “啊——” “妈呀——” “我的胳膊中箭了呀——” 就在城下的箭羽落在城头上的一瞬间,南边有一个皮猴子马上大声惨呼了起来。 姜镇西急忙用神识看去,这才发现是一个皮猴子在往女儿墙后面圪蹴的时候,不小心站错了地方,把自己暴露在了两个女儿墙之间的空隙后面了。 好在这个皮猴子只是不小心被箭羽射穿了小腿,还有命在,要不然可就真的挂了。 躲在这个皮猴子旁边的神州卫也算是眼明手快,一把就把这个受伤的皮猴子拉到了女儿墙后面。 也就在这一瞬间,又有三支箭羽从皮猴子刚刚圪蹴的地方飞过,射在了后面一丈开外的青砖上,发出了‘叮叮叮’的响声和一大蓬火星子。 旋即,青砖炸裂,碎砖屑乱飞。 而插进青砖里边的箭羽足足有三寸多深,尾部摇摆个不停,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呼——” 躲过一劫的皮猴子和神州卫眼见于此,吓得齐齐呼出了一口浊气,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 “好险啊——”有人小声感叹道。 “神州卫听令——” “快起来放箭——” 趁着北羌骑兵弯弓搭箭的短暂功夫,姜镇西立刻起身,一边快速攒射箭羽,一边沉声吩咐。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 。。。。。。 就这样,在一来一往的反反复复攒射箭羽的过程中,虽然北羌骑兵队伍中出现了大量的伤亡,西门城头上的神州卫和皮猴子以及族长跟族老们也出现了伤亡,只是伤亡人数与北羌骑兵比起来少了很多。 看着枯燥的射箭动作,听着乱糟糟的惨叫声和咒骂声,太昊眉头紧皱,感觉到有些无聊,就用神识吩咐虚空中的灰鹰西行,飞到对面的骑兵大营上空,想要看一下这时候的祝园跟公野雄在做啥。 “啾——” 灰鹰鸣叫了一声,算是回应,旋即展翅向对面的骑兵大营飞去。 谁知道灰鹰刚刚飞到骑兵大营门口上空,还没有飞到里面的虚空,就被早已经躲在统领大帐内的祝园和公野雄给发现了。 “啊啊啊——” 公野雄大叫着跑出大帐,弯弓搭箭,对着灰鹰就是一通攒射,同时看向虚空中的灰鹰,凶狠地大喊大叫道,“你这个死鸟鸟,我要你死,看你还敢不敢偷看于我!” “嗖——” “嗖嗖——” “哎哎,大统领,你这是急啥哩?” 祝园紧跟着跑出大帐,一边用神识看向虚空,一边大声喊道,“我刚才不是说射翅膀,抓活的,你射身子弄啥哩?” “嗖——” 公野雄顾不得回应祝园,急着对一众快速跑出大帐的护卫喊道,“勇士们,赶快射这只可恶的灰鹰,我估计这只不要脸的灰鹰早就反水了,给对面的南蛮人做了斥候了!” “都赶紧用箭射,谁射死了这只丑陋的灰鹰,我就给谁记个头功,好不好呀?” “好——”。。。 十二个护卫齐齐叫好,马上闪身分开,各自找了个空地,手脚麻利地拿起小梢弓,弯弓搭箭,对着虚空中飞来飞去躲避箭羽的灰鹰就是一通攒射。 “嗖嗖嗖。。。” 。。。。。。 太昊看到这里,心里很是着急,但是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就试着用神识加灵力,看一下能不能把射向灰鹰的箭羽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到底要转移到哪里去呢? 咳咳,神识要巧不巧地就看见了野豹娃和三十六个打扮一样的护卫,安静地坐在马背上看一众北羌骑兵往城头上射箭,遂咧嘴一笑,就把飞向灰鹰的箭羽直接转移了过去。 “嗖嗖嗖——” “嗖嗖嗖。。。” 。。。。。。 “唊——” 野豹娃不愧是北羌部族的头领,果然是耳聪目慧,动作敏捷,在听见了虚空中传来的破空声时,马上就意识到了危机,急忙扬鞭催马,打马前行,“唊——” “唊——” “唊唊——” 。。。。。。 其余的护卫一见,马上也有意识地跟着挥鞭打马。 然而就在这时候,带有灵力的一支支箭羽从天而降,秒速射穿了三个护卫的后背,继而从腹部飞出,瞬间钻入了马背里面去了。 “啊——” “唏哷哷——” 。。。。。。 另有五个护卫的胳膊和腿部中箭,还有两匹马的脖子和屁股也中箭了。 “唏哷哷——” “哎呀妈呀——” “啊哒来的箭?快看一下!” “啊啊,是谁在偷袭咱们?我要。。。” 。。。。。。 眨眼之间,人喊马叫,乱成了一团。 而热衷于亲手射杀灰鹰的公野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大营外野豹娃的情形,只顾着自己高兴了。 “啊哈哈哈——” “死鸟鸟,我叫你躲,我叫你躲?” “我倒要看看,是你在虚空中躲得快?还是你大爷我的箭羽射的快?” “嗖嗖——” 第314章 继续逃荒 六 “嗖——” 祝园看的眼热,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射箭的行列,并笑着夸赞公野雄,“哈哈哈,大统领神威!大统领射箭天下第一啊!” 一众护卫听罢,也跟着激动了起来,一边麻利地攒射箭羽,一边心有二用地大声赞誉: “大统领威武!” “大统领神威!” “大统领无敌!” 。。。。。。 野豹娃好不容易跑出险境,回头一看护卫人数,只剩下六个了,还都是带伤的,两眼瞪圆,差点儿就气的昏倒过去。 “啊——” 瞅着继续飞来的箭羽,原来是从身后的骑兵大营里头射出来的,马上就感觉到心里很是憋屈,实在忍不住了,张口狂吼一声,喷了一大口血雾。 “噗——” “野头领?” “野头领?” 六个护卫目眦欲裂,急得大叫,却又手足无措,因为虚空中还有不断射来的箭羽,暂时也没有机会去看野豹娃的伤势了,小命要紧。 野豹娃挥了挥手,嗓音低沉地说道,“三宝,快去调一个大队的弟兄过来射箭,给刚才牺牲了的六个兄弟报仇!” “好——” 叫三宝的护卫咬咬牙,抱拳应了一声,骑马直奔假意攻城的北羌骑兵队伍而去。 野豹娃看着剩下的五个护卫,一边用小梢弓格挡虚空中飞来的箭羽,一边大声吩咐道,“你们几个也甭看着了,趁着这个功夫,赶快处理一下箭伤,一会还要报仇哩!” 一个左边胳膊受伤的护卫,一边学着野豹娃的样子用小梢弓格挡虚空中飞来的箭羽,一边苦着脸怯怯地问道,“野头领,咱们真的要对着大营里头射箭吗?” “你说哩?”野豹娃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护卫,沉声问道。 “我我我。。。”这个护卫立时有些胆怯了。 野豹娃继续问道,“如果是你刚刚被人射杀了,你想不想活着的弟兄们为你报仇?” “我——”这个护卫彻底沉默了。 “嘶嘶嘶——” 伴随着马蹄的轰隆声,一群北羌骑兵骑着马儿跑了过来,在各自小队头领的大声呵斥声中,很快就站好了攻击阵形。 野豹娃从背上取下小旗子,对着骑兵队伍挥舞了几下,然后大声喊道,“为弟兄们报仇——” 立刻,整个大队的骑兵尽皆弯弓搭箭,对着虚空中从大营里头飞来箭羽的方向,齐齐攒射出了箭羽,并大声跟着野豹娃呼喊了三声。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 “为弟兄们报仇——” “报仇——” 。。。。。。 野豹娃收起小旗子,手脚利索地弯弓搭箭,一边对着箭羽飞来的方向攒射,一边大声喝道,“弟兄们,都甭看着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射吧!快些射过去啊,也叫偷袭咱们的狗东西们尝尝被箭羽射杀的滋味,哈哈哈——” “呃——” 统领大帐前,正在弯弓射箭的公野雄等人,忽然看到从虚空中飞来的箭雨,瞬间呆住了。 “大统领,快躲开——” 还是祝园反应比较快,挥舞着小梢弓,运起灵力,身形一闪就窜了出去。 公野雄意识到根本就没有跑路的机会,马上把手中的小梢弓挥舞的密不透风。 “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 。。。。。。。 头一拨箭羽落下后,十二个护卫中,金丹境以下的三个护卫尽数被箭羽射杀,金丹境以上的三个护卫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箭伤。 最最幸运的要算六个元婴境护卫,只是衣服被箭羽刮破了,身上却无大碍。 而站在附近营帐门口的骑兵和营帐内歇息的骑兵,最少有半数人被箭羽射杀了。 眨眼之间,惨叫声和哀嚎声以及咒骂声就响彻了这片虚空。 祝园虽然跑的飞快,屁股上还是不小心中了一箭,好在箭羽上没有灵力,只是穿透了裤裙,要不然,祝园真的就惨了。 公野雄很是幸运,除了身上的衣服被箭羽刮花了而外,身上没有中一支箭羽。 只是,在祝园和公野雄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在用箭羽攒射自己时,太昊就开始用神识加持灵力引导北羌骑兵大队攒射向虚空中的箭羽,悉数射向祝园和公野雄以及一众活着的护卫。 “嗖嗖嗖——” “嗖嗖嗖。。。” 。。。。。。 对于虚空中连续不断飞来的箭羽,祝园和公野雄两人尽可能地将手中的小梢弓挥舞成了飞速旋转的车轮状,以此来抵挡箭雨。 而活着的六个衣衫褴褛的元婴境护卫可就惨了,虽然有样学样,也在学着祝园和公野雄的样子,把左手中的小梢弓挥舞成了飞速旋转的车轮样。 但是,由于太昊通过灰鹰的神识引导过来的箭雨主要针对的是这六个家伙,而且还是加持了灵力的箭羽。 于是乎,在眨眼之间,这六个元婴境护卫手中的小梢弓就被飞蝗般的箭羽给崩坏了,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逃遁,身上就变成了倒刺猬状,就连周围的地上也在瞬间插满了箭羽。 “啊——” “呃——” “吘——” 。。。。。。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惨呼声,六个多活了一会儿的护卫不甘地倒在了地上,迅速瞪眼蹬腿了。 接下来,太昊用神识加持灵力将箭羽引导到其他骑兵歇息的帐篷上,只留有一小拔箭羽持续射向祝园和公野雄。 箭羽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加持了灵力的箭羽也够这两个家伙在原地折腾了。 “啊啊啊——” “哪里来的箭羽呀——” “是不是神州卫打过来了?” “快跑呀——” “神州卫攻进大营了——” 。。。。。。 伴随着附近的帐篷内传出来的焦急的呼喊声,没有被箭羽射杀的红鞣骑兵仓皇窜出营帐,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乱叫。 须臾,邻近的帐篷内,有公野雄的护卫大队和其他红鞣骑兵仓皇逃出营帐,也跟着到处乱跑乱喊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公野雄的护卫大队就在一个个护卫头领的带动下,各自找了个空地,弯弓搭箭,开始对着虚空中箭羽飞来的方向攒射箭羽。 “嗖——” “嗖嗖——” “嗖嗖嗖。。。” 。。。。。。 太昊一见,心中大喜,急忙分出一道神识加持灵力,将这些源源不断的射向虚空中的箭羽引导向野豹娃身旁的北羌骑兵大队。 霎时间,北羌骑兵大队就出现了惨烈的伤亡,人喊马嘶,惨叫连连。 立时,野豹娃的眼睛更红了,一边奋力攒射注入灵力的箭羽,一边吩咐身旁的护卫前去攻城的骑兵队伍中往回抽调人马。 “天师,这是咋回事?” 公野雄马上就发现了不妙,急吼吼地问道,“姜镇西真的打过来了?” “我看不像——” 祝园借空往四下里看了眼,又看了看插在地上的箭羽,摇头说道,“可能是刚才咱们射灰鹰的时候,无意中给野豹娃的骑兵队伍造成了伤害,让他们发生了误会,这才哪啥的。” “这个野豹娃,我一定要杀了他!”公野雄气的红了眼睛,大吼了一声。 却没有想到,野狗娃听见了这边的惨叫声,正好带着护卫跑出了营帐,想要看个究竟,要巧不巧地就看见了公野雄凶狠的吼叫声,马上面色大变。 “快快快——” 野狗娃来不及多想,急忙挥动没有受伤的手,向身旁的一众护卫吩咐道,“众家弟兄们,快去各部族知会族长一声,公野雄要对咱们动手了,叫大伙马上集结起来,杀出一片天地,为咱们北羌部族留下一些命根子!” “好!” 一众护卫听命令惯了,马上齐齐抱拳应声,随后撒腿飞奔向不同的方向。 而同样跑出帐篷外看热闹的一众北羌骑兵,在听到野狗娃的叫喊声后,又纷纷跑回营帐内,迅速拿起自己的弓箭,背上包袱和长剑,又瞪着眼睛跑出营帐,开始在野狗娃身边的空地上站队。 也有聪慧的北羌骑兵,结伙麻利地跑向后营牵马去了,要知道,骑兵没有了马匹,连步兵都不如,这是每个骑兵都知道的常识。 野狗娃等不及身旁的北羌骑兵站好队,就性急地喊道,“弟兄们,前头五十丈远,赶紧放箭——” 北羌骑兵们听到命令,各自快速找到一小片空地,弯弓搭箭,瞄准公野雄的护卫大队,迅速攒射出带有怒火的箭羽。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 。。。。。。 正在对着大营外的虚空射箭的一众公野雄的护卫们,猛然听见了来自于身后的箭羽破空声,顿时惊的愣住了。 有反应敏捷的护卫急忙转头看去,待看清楚这些箭羽是射向自己的时候,马上就大叫了起来: “弟兄们——” “快躲开呀——” “有箭羽飞过来了——” 。。。。。。 虽然叫的声音很大,也很响亮,奈何护卫们根本就没有遭遇过这种突然袭击,待大多数护卫不信邪地转头瞅向箭羽破空声处时,箭羽已经飞到眼前了。 面对这种突发事情,这些大多修为都在金丹境和元婴境之间的护卫,只来得及闪身并晃动小梢弓磕击箭羽,就被箭羽穿透了衣服和皮肉。 旋即,伴随着惨叫声响起,一个个护卫咬牙切齿地弯弓搭箭,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野狗娃和一众北羌骑兵愤怒地攒射箭羽。 “嗖——” “嗖嗖嗖——” “嗖嗖嗖嗖。。。” 。。。。。。 一瞬间,箭羽在双方之间的虚空中交织成了一张偌大的箭雨网,不停地有倒霉蛋被箭羽射中身子。 被箭羽射中要命部位的,当下就瞪着眼睛倒在地上开始蹬腿了,没有被箭羽射中要命部位的,则跳着脚或者用手捂着伤处惨叫哀嚎。 “这是——” 祝园无意中看到这种情形,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啊——” 公野雄不小心也看见了虚空中到处乱飞的箭羽,马上意识到大营里边出现了内斗,马上就红了眼睛,大声吼叫了起来,“你们,你们这是弄啥哩?眼里还有没有我公野雄了?” 没有人回应,有的只是带有灵力的箭羽不停地飞向公野雄和祝园的头顶,骇得两人咬牙不停地挥动手里的小梢弓。 此时,红鞣部族统领红英也跑出了自己的统领大帐,眼见不远处的红鞣骑兵在箭雨中死伤惨重,也像学着野狗娃的样子,叫红鞣骑兵用箭羽攒射公野雄的护卫大队。 “弟兄们听令——” “快给死伤的弟兄们报仇——” “快把小梢弓拿起来,箭羽上弦——” “哎哎哎——” “你们还发啥呆哩?快跟我射箭呀——” 。。。。。。 奈何自己昨天晚上才当上红鞣部族的统领,声望不够,不说吩咐一众红鞣骑兵射箭了,就连身旁刚刚招来的三十六个护卫也没有叫动,这让红英这个红鞣部族新统领很是憋屈。 “抹地,你们不射我自己射!” 没有奈何,红英只好自己从背上取下小梢弓,弯弓搭箭,咬牙悲愤地将箭羽一支支攒射向公野雄的护卫大队。 一开始,公野雄的护卫大队出现死伤,还没有人去在意,奈何死伤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就有耳聪目明的护卫发现了不对之处。 “哎呀——” “是红鞣人朝咱们射箭哩!” “他乃乃的,这群喂不熟的红毛鬼!” “弟兄们,快射回去,叫这些红鬼也尝尝死亡的滋味!” 。。。。。。 然后,公野雄的护卫大队在几个小队头领的叫唤声中,很快就分出一部分护卫,面向红英这边攒射箭羽。 “啊——” “狗东西,你们射我弄啥哩?” “妈呀,我的大腿——” “呜呜,狗东西,看我不射死你?” 。。。。。。 伴随着众多红鞣骑兵中箭后的惨嚎声,有胆子大的红鞣骑兵马上就从背上取下小梢弓,弯弓搭箭,学着红英的样子攒射箭羽。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不用红英继续吩咐,眼见身边的族人被公野雄的护卫队射杀,红鞣骑兵和护卫们纷纷咬牙瞪眼拿起了小梢弓,愤怒地将箭羽射向公野雄的护卫大队。 “嗖——” “嗖嗖嗖。。。” “嗖嗖嗖嗖。。。” 。。。。。。 第315章 继续逃荒 七 面对来自三个方向的箭羽,公野雄的护卫大队就算是修为再高,也在短时内没法正常躲避箭雨。 旋即,一向狂妄自大的公野雄护卫大队就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不管是元婴境以下修为,还是元婴境以上修为,都不例外。 太昊正用神识加持灵力引导箭羽射向祝园和公野雄以及公野雄的护卫大队,眼见公野雄的护卫快要死完了,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了,灰鹰却苦着脸叫苦了起来,“青帝,您狂够了没有啊?” “啥事?你说!”太昊愣了一下,急忙用神识问道。 “我我我——” 灰鹰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感觉,我的识海又涨又疼,有些受不了了。” “这样啊?” 太昊听罢,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了,但还是问了一句,“灰鹰,你以前有过这种情形吗?” “没,没有。” 灰鹰明显有些中气不足地应道,“可能,可能是这一次用神识,用的功夫大了一些,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形。” 太昊有些不死心地问道,“灰鹰啊,哪你还能坚持一会不?” “呜呜——” 灰鹰忍不住哭泣了起来,抽噎着说道,“我我,我,我估计,如果再坚持十个呼吸,我就要死掉了,哇呜呜——” “好了,灰鹰,你不要哭了。” 太昊稍稍想了一下,急忙劝慰道,“我暂时收回神识,你歇一歇,有空了飞过来,我给你一枚八品阶的聚气丹,也好提升一下你的修为。” “哇呜——” 灰鹰不知道是真的伤心,还是听到太昊要给自己高品阶的丹药激动的不行,忍不住还是嚎哭了几声,这才说道,“谢谢,谢谢青帝,您对我太好了,呜呜哇哇——” 说完后又哭了起来。 “呵呵。” 太昊弄不清这只灰鹰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遂将神识沟通到正在虚空中路过的一只鹰隼的识海中,继续刚才的动作。 “啾——” 只是,这只鹰隼好像没有接受过被人用神识沟通识海的事情,差点儿就被吓晕了。 “外——” “你没事吧?” “我是太昊,暂时借用一下你的眼睛,看一下这里的热闹,好不?” “哦——” 鹰隼立时惊呼了一声,急忙振翅盘旋了起来,猛点头回应道,“是青帝呀?可以,可以的,您要咋样做都行,我没有异议,嘿嘿嘿。” 随后,这家伙也算是清醒了过来,在虚空中一边躲避箭羽,一边晃动翅膀做盘旋状。 太昊一边用神识加持灵力引导虚空中的箭羽,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心思,“鹰枭鸟,没事的,一会我看完热闹了,你过来寻我,我给你一枚八品阶的聚气丹作为补偿!” “啊?啊哈哈哈——”这只鹰隼立刻大笑了起来,差点儿就高兴的昏过头了。 面对着虚空中不断飞来的箭羽,公野雄除了瞪着眼睛愤怒地发挥着蛮力,大吼大叫,以发泄心里的不满。 而祝园却想了很多,在犹犹豫豫之中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保住小命要紧。 “大统领——” 祝园一边往公野雄跟前小跑,一边苦着一张老脸喊道,“咱们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就这样一直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那你说咋办?” 公野雄愤怒地问道,“我都魄烦的很了,是咱俩一块冲出大营杀了这些可恶的家伙?还是冲到马厩骑上马离开这里?” 祝园注意到,有越来越多的北羌骑兵和红鞣骑兵聚集在一起,在各自头领的吼叫声中弯弓搭箭,不停地向虚空中攒射箭羽,而箭羽却鬼使神差地落在了一众护卫的头顶上。 按照这种情形,不说护卫队的人死完了,自己跟公野雄今天也有可能会死在这里,不用想就知道,这里真的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于是,祝园皱了皱眉,大声说道,“咱们去马厩,叫上护卫一块离开这里!” “好,现在就走。” 公野雄沉哼了一声,也不啰嗦,一边拼命地挥舞着手里的小梢弓,一边快步向护卫大队跟前移动,并大声向一众像猴子一样忙着格挡躲闪又瞅空子攒射箭羽的护卫们喊道,“众家弟兄,快随我去马厩,这里不能待了,咱们得尽快骑马离开这里!” “好——” “好呀——” “我都快挣死了!” 。。。。。。 有二十多个护卫听到后回应了一声,其余的护卫因为腿上或胸背部中箭的缘故,不是躺在地上等死,就是大声惨叫着在等死的路上,也有一些护卫在中箭后大声怒吼着不停地向虚空中攒射箭羽进行反击。 太昊看到这里,也看明白了,祝园和公野雄这是要跑路了。 想要用神识引导箭羽射向大统领营帐后边的马厩,奈何鹰隼的识海太小,也太弱了,根本就没法承受太大的神识,只好作罢。 祝园和公野雄带着二十多个护卫冲进马厩后,不由分说,各自急吼吼地跑到自己的马儿跟前,麻溜地解开马缰绳,翻身骑上马背,就挥舞着小梢弓狠打马背,低头冲出了马厩,一个接一个直接向大营门口冲去。 也在此时,留在原地的公野雄护卫大队剩余的护卫,已经全部中箭倒在了地上,除了凄厉的惨叫声,就是痛苦的哀嚎声,对了,还有愤怒的咒骂声。 野狗娃远远地看见有人骑马冲向营门口,不用想都知道是祝园和公野雄带着护卫队要跑路了,马上就急了,大声喊道: “快——” “弟兄们——” “快把箭羽射向前头那些马队——” “甭叫他们跑了——” 喊叫完第一个弯弓搭箭,将箭羽攒射了过去。 “嗖——” “嗖嗖嗖——” “嗖嗖嗖。。。” 。。。。。。 一旁的北羌骑兵也很听话,攒射的也很猛,也都拿出了打猎时的最佳本领。 奈何公野雄的马队跑的太快了,待箭羽飞到马队跟前时,只射杀了七个护卫和五匹马,并没有伤到祝园和公野雄分毫。 “啊嗷——” 野狗娃咬牙想要追赶,却发现去后营牵马的骑兵们还没有回来,只好灰心丧气地跺了跺脚,仰头大吼了一声。 “快看呀——” “有贼人骑马要逃——” “能射一个是一个,赶紧射箭呀——” 红英这边也是,虽然知道自己的话语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是红英还是扯开嗓门大声吼叫了几句,然后奋力对着逃遁的马队攒射箭羽。 在不听话的红鞣骑兵和高傲的红鞣护卫们胡乱的攒射下,也只是射中了三个护卫和四匹马,虽然箭羽乱飞,也没有对祝园和公野雄造成什么伤害。 “公野老狗——” “你杀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 只是红英心有不甘,一边撒腿追赶,一边猛射箭羽,直至追到了大营门口,红着眼看着马队远去的背影真的没法攒射到了之后,这才咬牙跺脚,仰头大喊了几声。 “停停停——” “先不要射箭了!” 在骑兵大营外的空地上,野豹娃忽然听见了红英的怒吼声,急忙挥手叫停了攒射。 随后,手搭凉棚看向骑兵大营门口的红英,感觉到有些眼熟,就向身边的护卫问道,“白狼,你看一下,大营门口喊叫的这个皮猴子是谁?我看不像是咱们部族的人。” 叫白狼的护卫急忙眯了眯眼睛,急忙说道,“野统领,这个皮猴子是红鞣部族统领红格尔的妹子,好像叫啥?” 旁边的一个护卫眼见野白狼在思索,急忙插话道,“嗯嗯,对了,野统领,红格尔的妹子叫个红英,是伢晚上才被公野雄提到红鞣部族统领的,看样子,红英好像是在对着刚刚跑出来的那个马队在叫骂。” “哎——” 野白狼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眼远处拼命逃遁的马队,马上惊呼了一声,大声说道,“野统领,我咋看远处那队人马好像是公野雄跟他的护卫,只是这次的护卫人数好像少了很多。” “咦——” 野豹娃随即将目光看向远处飞奔的马队,马上也跟着惊呼了一声,“白狼你小子眼毒的很,那队人马还真的是公野雄跟他的护卫,嗯嗯,我好像也看见了那个叫祝园的燧人叛徒。” “这群家伙这是要去哪里?”野白狼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 有护卫提议道,“野统领,咱们射了这么大功夫的箭羽,该不会是射杀了公野雄的护卫大队吧?” 立刻有护卫附和道,“对对的,对对的,我看有这个可能!” “那还等个辣子?” 野豹娃马上意识到了不妙,大声吼道,“白狼,你去调所有攻城的弟兄回来追人,我先带这里的弟兄们过去追人;” “弟兄们,快跟我去追前头的马队,杀了公野雄这个恶鬼,为咱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报仇——” “我要报仇——” “我要为阿大阿妈报仇——” 。。。。。。 “唊——” 伴随着一声声怒吼,野豹娃一拉马缰绳,怒喝一声,打马冲在了前头。 “唊——” “唊唊——” 。。。。。。 一众受伤比较轻的北羌骑兵也跟着打马,紧跟在野豹娃身后,也许是被仇恨暂时抑制了身上的疼痛吧,这些家伙把马儿打的飞快,恨不能眨眼间就追上远处的马队。 受伤比较重的北羌骑兵,目送野豹娃和同伴跑远后,纷纷下马很随意地在草地上坐下,两人一组,相互之间瞪着眼睛拔掉对方身上的箭羽,手脚麻利地开始包扎伤口。 “呜呜——” “呜呜呜——” 。。。。。。 彼时,城头外的北羌骑兵队伍中忽然响起了牛角号的声音,一众还活着的北羌骑兵在各自小队头领的吼叫声中,手脚麻利地往城头上连续攒射了三拨箭羽后,就打马迅速向北跑走了。 山北城西门城头上,箭羽如同瓢泼大雨一样乱飞,忽然,一个圪蹴在女儿墙后面的族老大声喊道,“镇西,快看——” 一个圪蹴在女儿墙后边,正在弯弓搭箭准备等城外箭羽过后起身攒射的族长有些发懵,匆忙问道,“老姜头,你喊叫啥哩?赶快准备,马上要射箭了!” “不是——” 叫喊的族老急忙说道,“北山族长你不要乱说,咱们也不用射箭了,你们快看,北羌骑兵骑马往北边跑了——” “真格——”有好几个族老忍不住好奇,急忙起身探头向城外看去,旋即就瞪大了眼睛。 有族老惊奇地问道,“这是咋回事?” “不知道哇?”有族老一脸的茫然。 “这是。。。” 姜镇西起身,也好奇地看向骑马往北跑走的北羌骑兵队伍,眉头紧皱,弄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自语道,“这些家伙咋就突然往北边跑走了呢?不是应该回大营吗?” 神医姜鸿蒙也跟着起身看了看城外的情形,抿了抿嘴,大声喊道,“北山灵,妊雁翎,甭发呆了,快带人跟我救护受伤的兄弟!” 喊罢,不待跟随自己的皮猴子们动作,先一步跑到最近的一个受伤的族老跟前,从腰带上拔出一把小铜刀,开始着手为这个族老挖腿上的箭羽。 其余的皮猴子见状,也顾不得看城外的热闹了,两人一组,就近给受伤的神州卫和皮猴子疗伤。 须臾,城头上的哭喊声和惨叫声就开始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姜镇西看了一会热闹,笑着对一众族长和族老们说道,“众家老哥哥,甭看了,有会疗伤手艺的,也给娃们帮一帮忙。” “好!” 马上就有十二个老头微笑着应声,相伴着去就近的伤者跟前折腾去了。 一个族老苦着脸,盯着姜镇西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镇西,我不会疗伤,但是我有力气,你说吧,叫我做啥?” “你们。。。” 姜镇西皱了皱眉,随即笑着说道,“嘿嘿,这还不简单,你们跟没有受伤的娃们一块,去收拾地上的箭羽,坏了的就不说了,可以拿给铜匠回炉,好的就整理到一块,分散放到一个个女儿墙跟前,后边还能废物利用不是。” “好!” “嗯嗯,这个办法好。” “嘿嘿,我以前在山上捡柴火惯了,这个我拿手。” 。。。。。。 一众族长和族老们纷纷应声,放下手里的小梢弓,加入了捡拾箭羽的行列。 “青帝——” 此时,鹰隼眨巴着眼睛呼唤道,“我的髿里头胀的很,好像快要裂开了。” 太昊秒懂这只鹰隼的意思,马上说道,“好了,你可以歇息了,等一会歇息好了,过来寻我要丹药吧。” 说罢,又将注意力看向山北城东边。 第316章 继续逃荒 八 “仓啷——” “嘣——” “杀呀——” “啊——” 。。。。。。 在距离山北城东门口五十里外的古道上,有两群人正在大声嘶吼着,拼命在一起厮杀。 太昊仔细看去,发现这两群人竟然是之前看见的那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现在被北山蛏和姜梭子带着的两个猎杀小队给围住了,做困兽犹斗。 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已经只剩下六个斥候了,而且还都是全身带伤的,而猎杀小队还有十八个猎人,带伤的也只有五个人。 两个猎人对阵一个白戎骑兵斥候,还有六个猎人站在周围冷着脸看热闹,时不时提点一句自己的砍杀经验。 很快,六个白戎骑兵斥候就被砍倒在地,除了痛苦的惨叫声,就是不甘的咒骂声,却也只能招来猎人们的嬉笑声。 从古道往北看去,在不到二十丈远的区域内,地上的草丛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十个白戎骑兵斥候的尸体,尸身上无一例外地都插了好多大长弓的箭羽,尤其是要命的部位,几乎都快要被箭羽穿透了。 有八个身受箭伤的猎人就躺在东边三丈远的草丛中,要命的部位没有中箭,也许是疼的昏死了过去,身子一动不动,只有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看到这些情形,太昊不得不怀疑,这是北山蛏和姜梭子故意让猎人们拿这六个白戎骑兵斥候练手的。 要不然,真的在没有箭羽的情形下,猎人们还有没有对阵白戎骑兵斥候的勇气? 北山蛏皱眉看了眼躺在地上依旧叫骂个不停的白戎骑兵斥候,沉喝道,“梭子,你带弟兄们给这六个白鬼补刀,我带其他弟兄去给受伤的弟兄疗伤。” 说着看向几个浑身沾满血迹的猎人,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说完话一挥手,带着十个猎人急匆匆走进了古道北边的草丛。 “好!” 姜梭子面无表情地抱拳应了一声,手握砍柴刀先一步上前,挥刀砍向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脖子,哼道,“弟兄们,补刀捡漏了!” 其余的猎人也都是浑身血迹,但是精神头都很好,听到姜梭子的吩咐,急忙上前,有样学样。 有拿砍柴刀的,有拿长剑的,只是不管是砍柴刀还是长剑,刃口上都是豁豁牙牙的,没有一把是完好的。 眨眼间,六个白戎骑兵斥候就身首分离,没有了生息,一众猎人开始圪蹴下身子,有在尸身上摸索的,有拽下包袱打开翻看的。 “啊呦——” “小蛏,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呀,你这一刀快要了我半条命了!啊吠吠——” 突然,北边的草丛中传来了惨叫声和抱怨声,姜梭子急忙看去,随即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嬴老九,你叫唤啥哩?你不是说你不怕疼的吗?你看我,我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哈哈哈。” “屁话——” 草丛中马上传来了怒吼声,“刀没有搁在你姜梭子身上,你当然不疼了,你给我等着,万一有那天,你不小心受了箭伤,我头一个给你疗伤,哼——” “老九不要乱说——”立即就有人大声呵斥了起来。 “哦哦。”嬴老九马上闭上了嘴巴。 “哎呀妈呀——” 另一个受伤的猎人又开始叫喊了起来,“北山头领,我把你叫爷哩,你能不能下手轻一些呀,呀呀呀。。。我的大腿呀——” 听到惨烈的哭叫声,太昊皱了皱眉,不想继续看北山蛏给人疗伤的血腥情形,急忙移开了目光,继续向东看去。 在东边四十里外的古道北边,山蛮强和汝凼夯带着各自的猎杀小队,很随意地坐在矮树林里歇息,只是猎杀小队的人数看起来藐似少了五个人。 还有,不管是山蛮强,还是汝凼夯,亦或是一众猎人,几乎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血迹,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用麻布条包裹着,严重一些的还在继续往外渗着血渍。 看来,之前那场围剿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厮杀有些惨烈。 太昊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北边的矮树林与老林子的交界处,也就是之前几拨人厮杀的地方,看到树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多白戎骑兵斥候的尸体,几乎个个身首分离。 有一群野狼正在悠闲地啃食着草丛里的尸体,一群乌鸦站在树桠上不停地鸣叫,既像是在讨要,又像是在咒骂狼群。 五只狐狸和三只狗獾就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正在偷偷观看。 不远处的树桠上,一只豹子在半闭着眼睛睡觉,似乎在暗戳戳地等待着什么。 从这个厮杀场往东,大约五里地的矮树林中,姜威和北山遂两人带着的两个猎杀小队,总计有十六个猎人,正在围杀十一个白戎骑兵斥候。 猎人们身上几乎沾满了血迹,有白戎骑兵斥候的,也有自己受伤后流出来的,手里拿着的几乎是清一色的砍柴刀,砍柴刀的刃口大多都出现了豁口。 十一个白戎骑兵斥候也是浑身血迹,手里拿着的东西不一,有拿着长剑的,有拿着粗树枝的,还有手拿砍柴刀的,亦有手里拿着镰刀的。 太昊一眼就看明白了,这群白戎骑兵斥候肯定是祸害了某个燧人的埠子,要不然哪里来的砍柴刀跟镰刀呢? 看周围地上的尸体,有五个猎人和八个白戎骑兵斥候倒在了草丛里,五个猎人身上除了刀伤,还有箭羽,只是箭羽不在要命部位。 而八个白戎骑兵斥候身上的要命处都插着箭羽,看来之前的厮杀是双方先用箭羽远距离对射的,然后才近距离厮杀的。 不用猜想,太昊也能想明白,这是双方在矮树林里匆忙行走之间忽然遭遇在一起了,才在仓促之间展开的厮杀。 现在,双方的箭筒内都没有了箭羽,也只能硬着头皮拔刀拔剑近身厮杀了。 姜威和北山遂两人因为修为都比一般猎人高,各自对战厮杀的对象就是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头领,修为也几乎是旗鼓相当,除了咬牙硬打硬拼,也没有其他办法,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十六个猎人对战九个白戎骑兵斥候,几乎是二对一的优势,却因为猎人们平时用的最多的是长弓箭羽,攒射技术超群,而白戎骑兵斥候却是草原上的百战精兵,挥刀技术一流。 因此上在近身厮杀中,看似猎人们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却也是险象环生,短时间内拿不下这些白戎骑兵斥候。 也就在这时,北山犼带着姜帽,姜源背着汝北坡,急匆匆地从北边的老林子跑了过来。 在四个人北边五里远的老林子里,正有两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也在循着地上的踪迹急匆匆地向这边追来。 当北山犼看见矮树林中的厮杀场时,不由分说,挥手从背上拔出砍柴刀,匆忙对姜帽说道,“姜帽叔,快跟我上去帮忙,姜威跟北山遂有危险!” 说着快步向前冲去,不到五个呼吸就加入了厮杀之中,挥刀秒速砍断了与姜威厮杀在一起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脖子。 这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喊叫出来,就瞪着眼睛飞了出去。 随后,北山犼又冲到北山遂跟前,也是一刀就砍杀了与北山遂厮杀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脖子,也顾不得跟姜威和北山遂搭话,又挥刀扑向临近的白戎骑兵斥候。 “杀——” 当北山犼砍杀了五个白戎骑兵斥候时,姜帽才冲进了厮杀场,大叫一声,挥刀砍断了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的左胳膊,想也没想,又挥刀向另一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胳膊砍去。 “杀——” 至此,姜威和北山遂两人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痴痴地对视了一眼,先是姜威举起砍柴刀大吼一声,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白戎骑兵斥候。 “杀呀——” 紧跟着,北山遂也大吼一声,挥起砍柴刀冲向另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白戎骑兵斥候。 “弟兄们——” 北山犼眼见白戎骑兵斥候都被砍倒在地,急忙说道,“留出五个人补刀捡漏,其余人快跟我去搜集箭羽,在北边有两个小队的白鬼斥候追过来了,估计再有一刻钟就到这里了。” “啊——” 一众猎人听罢,立刻瞪大眼睛看向北山犼,齐齐惊呼了一声。 姜帽急了,咬牙喊道,“你们还愣着做啥?还不快去做!北山统领的意思是想在这里伏击一下那两个小队的白鬼哩!” “哦——” “喻——” “这个呀,能行吗?” “咱们可是刚刚杀完两个小队的白鬼,还没有歇息呢?” “弟兄们快些,不管一会咋样,总的来说北山统领在这里,咱们只要按照命令行事就行了。” “我听北山统领的话——” 。。。。。。 一众猎人一边补刀捡漏,一边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心思。 北山犼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到西边被箭羽射杀了的尸体跟前,着手在白戎骑兵斥候的尸身上拔箭羽,往自己右侧腰间的箭匣子里头装。 北山犼右侧腰间的箭匣子有三个,两个已经射空了,仅剩的一个箭匣子里边也只有十二支箭羽,根本就不够对付一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更别说北边追来的是两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了。 虽然北山犼的修为在昨天晚上已经提升到了元婴境初期,但是在面对同样是元婴境初期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心里头的底气还是很差劲的。 北山犼心里明白,自己只是在老林子里头对付三阶妖兽的时候,攒射箭羽的经验还算不错。 可是,同境阶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可是从草原上一场场厮杀中磨练出来的,比同境阶的妖兽可怕多了,也凶狠多了,尤其是近身厮杀,那更是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优势所在。 因此上,要想灭杀掉同境阶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还是用自己攒射箭羽的长处比较好一些,也轻松一些。 尤其是在箭羽充足的情形下,根本就不用费心费力地去接近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近身搏杀,况且,一旦箭羽攒射没了,在没有把握搏杀的情形下,也能先一步逃遁。 “小犼,你的箭术不错,我来帮你捡箭。”姜帽笑嘻嘻地把三支箭羽塞进北山犼腰间的箭匣子里,有些讨好地说道。 “不用!” 北山犼瞅了姜帽一眼,微笑着说道,“姜帽叔,你多捡些箭羽,等一会那些白鬼过来了,你全当拿箭羽练手哩,要不然,你啥时候才能提升箭术呀?” “嗯?” 姜帽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嘿嘿,好吧,我就全当练手了,但是,小犼你得多杀几个白鬼,要不然,我害怕我杀不过来。” “嗯嗯。”北山犼点头应了一声,手上拔箭的动作更快了。 由于拔箭的猎人众多,一会会功夫,尸体上的箭羽就拔完了。 这时,姜威和北山遂也带着猎人补刀捡漏完了,两人快步来到北山犼跟前,欲言又止。 北山犼看出了两人有话要说,急忙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姜威哥,三哥,咱们都不是外人,有啥话就说吧!” 北山遂有些扭捏,红着脸看向姜威,姜威也有些脸红,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小犼,你刚才说,有两个小队的白鬼从北边过来了,是真的?” “嗯嗯。” 北山犼点了下头,说道,“本来是三个小队的白鬼斥候,我射杀了一个小队,害怕箭羽不够用了,这才带着姜帽叔,姜源叔,还有北坡跑过来的;” 说着用手拍了拍腰间的箭匣子,咧嘴笑道,“嘿嘿,你俩不用担心,现在我有了这些箭,也够射杀这两个小队的白鬼斥候了。” “呃——” 姜威和北山遂两人似乎被北山犼说的话给惊到了,齐齐愕然了,就连一旁的一众猎人也像看怪物一样瞪着眼睛看着北山犼。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说话声,“姜威,小遂,小犼说的是真的,我敢拿家族的名誉起誓!” “哦——” 姜威转身看向浑身血迹满头大汗的姜源,惊呼了一声,“九叔,你受伤了,咋还背着北坡哩?” “就是,就是,”北山遂紧跟着转过身,瞪大眼睛问道,“姜源叔,你咋的受伤的?北坡这是咋了?咋还叫你背着走路哩?” “嘿嘿。” 姜源笑了笑,挥手擦了把汗,不急不缓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北坡伢晚上受了箭伤后,身上忽然就发热了,有些烫手,我跟姜帽都没有办法;”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北山犼,笑道,“嘿嘿,多亏了小犼,连夜给弄了一些草药,熬成汤给北坡灌进了肚子里,热才慢慢退了,要不然,北坡到现在还不知道咋弄哩。” 北山犼神识外放,向周围探查了一圈,挥手说道,“姜源叔,你先背上北坡去南边的古道边歇着,三哥,你伤的有些重,你把伤重的弟兄们也带过去;” “姜威哥,你把剩下的弟兄分成两摊,一摊留在这边,都躲在树后边,我带一摊人去对面,一会白鬼斥候过来了,听我号令攒射箭羽就行了。” “好!” 姜源和北山遂以及姜威三人几乎是同时应声,姜源背着汝北坡,北山遂带着八个身受重伤的猎人,慢慢向南走去。 姜威看着留下来的猎人,稍稍犹豫了一下,就麻溜地分人,“你你你你,你们四个跟上北山统领去对面,你们四个跟我留在这里,先检查长弓箭羽,各自找个粗树躲起来。” 第317章 继续逃荒 九 “嘿,姜帽叔,你留下,你们四个跟我过去吧!” 北山犼话不多,微笑着向姜帽打了个招呼,就挥手点将一般把四个猎人带去了十丈开外的对面。 然后,北山犼和四个猎人各自找了一棵粗树躲在了后面,静等从北边过来的两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跑进伏击圈。 四个猎人各自找了棵大树后,就忙着从背上取下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先是取出一个小药葫芦,给自己身上的刀伤处涂抹刀伤药,然后拿起包袱里头的麻布条,麻利地用麻布条绑扎伤口。 北山犼先用神识外放,探查了一下北边那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远近,在确定这群疯狗一样的家伙距离自己还有一里多地远时,就收回了神识。 刚想假寐一小会,忽然感觉到之前被自己杀死的那两个小队头领的尸体上有血气波动,还是很厉害的那种血气。 “嗯?” 北山犼顿时心惊,急忙用神识看去,这才发现是两个鹅蛋大小的血色珠子从两个尸体的小腹中飞了出来,先是在尸体上空转了一圈,紧跟着就好像做贼一般,悄悄地向东边飘来。 出于好奇,北山犼安静地等待了五个呼吸,亟待两个血色珠子相伴着飘到大树旁边时,遂秒速闪身,一手一个,将两个血色珠子抓在了手中。 “嘶——” “嘶嘶——” 血色珠子意识到被北山犼抓住了,就拼命转动起来,想要逃离北山犼的手掌,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既像蟒蛇的呼吸声,又像是人被吓到后的吸气声。 北山犼感觉到好奇,就将一个血色珠子凑近眼前仔细端详,竟然在珠子上看到了一张人脸,确切点说,就是刚才被自己杀死的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脸面。 为了弄清楚真相,北山犼就用神识看向不远处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脸面,再看向另一个血色珠子上的人脸,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还不等北山犼多想,左手中的血色珠子就发出了地狱般的声音,“你这个南蛮人,真的很可恶,我劝你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会像屠杀牛羊那般杀死你和你的家人,还有你相熟的人,不信咱们就等着瞧!” “恶——” 北山犼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听罢血色珠子的话语后,轻哼了一声,“你想杀死我的家人,好,好得很,那我就先生吃了你!” 说罢,瞪着眼睛将左手中的血色珠子一把塞进嘴里,奋力咀嚼了一会,咽进了肚子里。 随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感觉到还不解气,又把右手中的血色珠子塞进嘴里,鼓劲咀嚼了一会后,才咽进了肚子里。 忽然之间,北山犼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突然胀的厉害,顾不得多想,急忙就地打坐,运转灵力快速炼化肚子里火焰一样灼热的气团。 不到二十个呼吸,北山犼就炼化完了气团,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自己的气海,发觉气海比之前大了不止两圈,就连修为也悄无声息地提升到了元婴境中期,马上压抑不住心里的兴奋,仰头无声地大笑了起来。 太昊看到这里,感觉到心里很痒,也有一种马上弄来两个血色珠子吃一吃的冲动,只是自己距离北山犼这里太远了,除了借助大鸟的神识远远地看看,还是看看。 再者,自己现在也太小了,个子都没有小梢弓高,还没有用过弓箭和砍柴刀,就算是这群白戎骑兵斥候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根本就不敢尝试着去跟白戎骑兵斥候厮杀,更别说元婴境级别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了。 “唉——”太昊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压下了心里的悸动,不敢再去想有的没的事情了。 四个猎人刚刚包扎完刀伤,包袱还没有来得及绑好背起来,就觉察到有两个金丹境初期的白戎骑兵斥候跑进了包围圈,在看到地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后,马上就大喊大叫了起来。 高个子的白戎骑兵斥候可能是嗓子眼比较长,叫的最大声,声音也很尖利,“狐哥——我看见公野螽头领跟公野融头领了呀,他们俩都战死了嗷,哇呜呜——” 矮个子的白戎骑兵斥候可能嗓子眼比较粗,声音也不低,很是洪亮,“狼哥,猿哥说的是真的,这里不但有公野螽头领跟公野融头领,还有他们小队上的勇士,呜呜呜,他们都战死了呀,哇呜呜——” 北山犼本想耐着性子等候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其他人全部过来后再动手,奈何眼前这两个家伙的哭声有些太聒噪了,而且还作死的向自己所在的这棵大树跟前跑了过来。 看这两个家伙一边跑路还在一边焦急地解腰带的动作,北山犼猜测,这两个家伙可能是尿憋人了,是匆忙跑过来撒尿的。 “嗯——” 北山犼一咬牙,与其被这两个家伙跑过来看见自己时大喊大叫,倒不如自己直接出手,用箭羽直接秒杀这两个家伙。 一念及此,就在两个白戎骑兵斥候跑近大树跟前丈余远时,北山犼忍不住迅速起身弯弓搭箭并闪出树后,一个照面,对着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就是一弓攒射出两支箭羽。 “嗖——” 两支箭羽秒速穿透了两个白戎骑兵斥候的脖子,随即,两人身形趔趄了一下,就用手捂住脖子上的箭洞,在喉咙中不停发出的水鸡声中,瞪着眼睛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也就在这时,两个元婴境初期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带着两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飞快地跑到了包围圈跟前。 其中,那个叫狼哥的小队头领箭一样窜进了包围圈中间,看着地上血淋淋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立时就红了眼。 “啊——” 这家伙的吼叫声比刚才那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大多了,也难听多了。 吼叫毕,这家伙鼠目迅速瞅了一眼两旁的树木,大声吼道,“小猿,小哼,你俩人哩?我叫你俩过来警戒的,你俩死到哪里去啦?” 没有人回应,因为狼哥口中的小猿和小哼真的已经死了。 另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只是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带着一众手下跑进了包围圈,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诸多白戎骑兵斥候尸体,狂暴地仰头大吼了一声,“啊——” 声音有些刺耳,很是聒噪。 趁着这个机会,北山犼急忙弯弓搭箭,并将灵力注入到小梢弓和箭羽之中,闪身对着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脖子就是一弓攒射两支箭羽。 “嗖——” 也许是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都没有防备的缘故吧,也许是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意识不到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用箭羽攒射自己。 在听到箭羽的破空声时,这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箭羽瞬间穿透了脖子。 “呃——” 叫狼哥的小队头领不自然地伸左手捂住了自己脖子左边的箭洞,愤怒地转身看向北山犼,右手握紧长剑,低吟一声,瞪着北山犼冲了过来,口中不知道在吱唔着什么话语。 “嗯?” 另一个小队头领也是同样的动作,左手捂着自己脖子上的箭洞,右手握着长剑,嘴里吱唔着,愤怒地冲向北山犼。 “嗖——” 北山犼又麻溜地攒射出两支带有灵力的箭羽,依旧是射向这两个小队头领,只是这一次箭羽不再是射向两人的脖子了,而是直接射进了两人的心窝之中。 也许是距离太近的缘故吧,也许是这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根本不在乎箭羽临身,也许是这两个家伙就没法运转经脉的缘故吧。 两支箭羽前脚从这两个家伙的心窝钻了进去,后脚就从后背飞了出去,伴随着清脆的‘叮叮’两声,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中,箭尾不停地左右摆动,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哦——” “呃——” 这两个家伙在箭羽的冲击力冲击下,身体向后稍稍停顿了一下,依旧咬牙瞪着眼睛快步向北山犼冲了过来。 “嗖——” 北山犼一咬牙,直接用带有灵力的箭羽射进了两人小腹中间的气海中,瞬间,两人就随着箭羽的冲击力倒飞了出去。 “呼——” 北山犼长出一口气,挥手在额头上擦了把冷汗,开始用箭羽射向低境阶的一个个白戎骑兵斥候,一次攒射三支箭羽。 这次,北山犼不再是射向对方的脖子和心窝了,而是有选择地射向这些家伙的气海。 身旁的四个猎人见状,也不敢耽搁了,急忙抄起大长弓,弯弓搭箭,咬牙瞪眼向一个个白戎骑兵斥候攒射箭羽。 “嗖——” “嗖嗖——” 。。。。。。 “啊——” “他抹地,有埋伏呀——” “杀呀——” “杀光这群南蛮人——” “我的肚子呀,呜呜呜——” “我的腰,啊啊啊——” 。。。。。。 立时,被箭羽射中的白戎骑兵斥候就惨叫了起来,当然了,也有大声咒骂的,更多的则是一边喊杀给自己壮胆,一边用小梢弓攒射箭羽进行还击。 “嗖——” “嗖嗖嗖——” 。。。。。。 眼见包围圈中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乱喊乱叫,仓促用小梢弓攒射向对面,姜帽马上就急了,一边弯弓搭箭,一边向姜威说道,“姜威,小犼动手了,咱们也动手吧!” 说完话,不待姜威应声,就闪身对着一个白戎骑兵斥候攒射了一箭。 “嗖——” 姜威本想说,‘北山犼还没有发号施令哩!’奈何姜帽已经开始攒射出去箭羽了,也只好跟着弯弓搭箭,向包围圈中的白戎骑兵斥候攒射箭羽,并沉声向附近的四个猎人吩咐道,“弟兄们!快射箭——” “嗖——” “嗖嗖嗖嗖——” 。。。。。。 四个猎人不敢怠慢,急忙抄起大长弓,弯弓搭箭,闪出树后对着白戎骑兵斥候攒射箭羽。 “哎呀——” “西边也有人射箭哩——” “快快快——” “快往回跑,咱们中了埋伏了——” 。。。。。。 面对着东西两面的箭羽夹击,有白戎骑兵斥候大叫示警,有悍不畏死的家伙拼命反击,有聪明的家伙脚底抹油,大叫着掉头跑路。 一瞬间,本就死伤惨重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就彻底乱了起来,没有了小队头领的威压,活着的白戎骑兵斥候大多无心反击,为了保住小命,眨眼间各奔东西。 然而,把背部留给猎人们攒射出的箭羽是最可悲的事情,大多时候,妖兽都不敢这样做。 不出五个呼吸,所有选择跑路的和一小部分硬着头皮反击的白戎骑兵斥候,悉数被箭羽射中后扑倒或躺倒在了地上。 死了的不甘地瞪眼蹬腿了,还有一口气的不是惨叫连声,就是在大声咒骂猎杀小队不讲武德。 姜帽忍不住咧嘴大笑,“哈哈哈,瓜子才会近身搏杀哩!” “补刀捡漏,快!补刀捡漏了——” 北山犼嘴角微翘,喊了一声后收起了弓箭,从背上拔出砍柴刀,慢悠悠地走向刚才被自己射杀的两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跟前,用神识仔细探查这两个家伙的气海。 “嘿嘿——” 太昊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家伙,又在惦记红鸡蛋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太昊,你笑啥哩?”华红莲忍耐不住问道。 太昊不敢直说自己刚才看见的事情,那可是几百里外的厮杀场,要是叫妈妈听到了,妈妈肯定会笑话自己的。 于是皱眉想了想,说道,“妈妈,我在想一些高兴的事,就把自己惹笑了,嘿嘿,叫妈妈见笑了。” “嗯?” 华红莲愣了一下,急忙问道,“太昊,能给妈妈说一下,是啥高兴的事吗?” “嗯——”太昊有些犹豫了。 “你放心!” 华红莲仿佛看出了太昊的心思,急忙劝慰道,“就算是你说错了,妈妈也不会笑话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妈妈听着就是了。” “好,好吧。” 太昊点了下头,想了想,说道,“妈妈,你说,为啥咱们燧人的修士在修为到了元婴境初期的时候,气海里头是一个跟铜钱一样颜色的碎人,而白戎人的修士在修为到了元婴境初期的时候,气海里头却是一个捶头大的红鸡蛋哩?” “呃——” 华红莲瞬间被惊到了,急忙用手捂住太昊的嘴巴,蹙眉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和太昊说话时,这才松了口气,小声问道,“太昊,这些都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听谁给你说的?” “妈妈,这个有区别吗?”太昊不解地问道。 “有啊!” 华红莲小声说道,“如果是你亲眼看到的,妈妈想问你一下,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太昊没有回应妈妈的问话,而是继续问道,“妈妈,你能说一下燧人为啥跟白戎人不一样吧?我就想知道这些。” 第318章 继续逃荒 十 “嘘——” 华红莲长出一口气,小声说道,“燧人之所以跟白戎人不一样,那是因为咱们燧人的祖先就是神仙,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其他发明,都已经存在了很多万年了,一直都以修仙为主的;” “比如咱们的文字,从起源到成字,都是一步一步从生活经验中慢慢琢磨出来的;” “再比如人身上的经脉,如何走向,如何运转,从炼炁到得道再到修仙,都是太古时候的仙人根据自己的修仙经验,一字一语慢慢地传下来的,而不是某个人头脑发热异想天开自己创造出来的。” 看到妈妈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太昊忍不住催促道,“哪,妈妈,白戎人哩?” “呵呵——”华红莲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就在太昊准备再次开口问话的时候,华红莲说话了,“白戎人跟咱们燧人不是一个人种,他们是从猿猴慢慢转化成半人半兽,再由半人半兽慢慢转化成智人,他们的智人又跟着咱们燧人学习各种生存技能,才慢慢转化成人的;” “只是他们转化成人后,并没有全盘接受咱们燧人的文化,比如吃饭喝水,咱们吃的都是熟食,喝的都是煮开了的水,穿的都是神仙服饰;” “而白戎人由于祖先猿猴血脉的缘故,感觉到吃熟食喝开水不舒服,就一直延续半人半兽的吃饭行为,喜欢吃各种生食,喝各种生水,说他们是茹毛饮血也不为过;” “因此上,在修行一道,咱们燧人修的是五行之气,也叫灵气,通过经脉吸收运化,纳入气海,滋生出识海;” “而白戎人的智慧低下,没法跟咱们一样修仙,他们就修的是血气,凭的是蛮力,虽然也有气海,但是气海里头凝聚的依然是血气,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 “哦——” 太昊轻呼一声,秒懂妈妈说的话意,眨巴了几下眼睛,又问道,“妈妈,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一天,当我打败了一个元婴境初期的白戎人后,我可不可以把白戎人气海里头的红鸡蛋拿出来吃掉?” “这个。。。” 华红莲愣住了,蹙眉想了想,说道,“按道理是可以的,就是,妈妈现在还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你还太碎了,就不要乱想了;” “另外,妈妈要给你纠正一下,咱们燧人修炼的叫元婴境,比元婴境低的叫金丹,比金丹境低的叫筑基,元婴再往上分别是合体,炼虚,化神,大乘,渡劫,渡劫后就是神仙了;” “而白戎人不叫这个,他们修炼的血气的准确叫法应该是血气一阶,血气二阶,血气三阶,一直往上,你所听到的那个跟咱们燧人修炼的元婴境同阶的血气境,应该叫血气六阶,这回知道了?” “嗯嗯,嗯,妈妈,我知道了。” 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向前看了看,发现马儿才跑了一半山路,很通人性地坠在一众皮猴子后边,不紧不慢,距离姜家埠子还远着哩。 在往后看了一眼,黑花翎老头带着五个黑家族人,距离自己还有五里地之遥,黑花翎老头好像跑乏了,摇晃着身子坠在五个黑家族人身后。 咳咳,五个黑家族人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前胸和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塌湿了,虽然摇晃的没有黑花翎老头厉害,但是跑路的速度却不是很快。 太昊猜测,‘这些家伙可能在尺算自己这一行人的跑路速度也不是很快,准备用慢功夫来磨,磨到自己这群人真的跑乏了,跑不动了,再追上来动手,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呵呵,长得丑,想的美,那就看看谁能跑得过谁了。”太昊哼哼了一声,要笑不笑的摇了摇头,又将目光看向北边的古道。 在古道的岔路口上,华遂梁苦着脸圪蹴在路口跟前的大柳树下,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了。 两辆简易马车一前一后就停在岔路口跟前,第二辆车尾上的羊群已经被华红鱼牵到南边的谷子地里吃草去了。 华红泥苦着脸,就站在华遂梁对面五步远的地方,正在接受妊大妮的数落。 “我说红泥呀,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叫青帝一个碎娃把马给牵走了?” “你是弄啥吃的?不会追上去抢回来吗?你是瓜子吗?” “你是要气死我呀?红莲红莲叫不回来,骏马骏马也给青帝抢走了,你说你能弄啥?” 。。。。。。 嬴大丫拉着黑娃,怯怯地站在马车轱辘跟前,安静如猫,黑娃吸溜着鼻涕,一脸的兴奋。 华红鱼走回自己的马车车辕旁边,一边用野草茎秆编织着一只蚂蚱,一边微笑着在看热闹。 华红英和汝东水牵着黑门的手,圪蹴在华遂梁对面的大柳树下,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地看一眼吃草的羊群。 呵呵,黑门碎脸上的的神情与黑娃无二,只差手舞足蹈了。 黑蛋可能不怕热,一个人在谷子地里用镰刀割地垄上的野草,身旁摆放着一个草笼,草笼里头已经装了大半笼野草了。 再看两个拉车的驮马,正在低头吃着眼前长方形木盆里的野草,吃的囫囵吞枣,不用问,就知道这些野草是黑蛋用镰刀割回来的。 古道上,黑水源村的族人已经向东走出很远了,就连队尾也走出二里地开外了,但是,华遂梁一家还在纠结着华红泥遗失马儿,嗯,不对,在他们口里是被青帝抢走的那匹骏马的事儿。 黑鹞子牵着马,驮着春雨,一个在说着自己的传奇故事,一个听的是津津有味,说话间就走近了岔路口。 正好这时候,被姬万山带着的神州卫小队追赶的公野长发走投无路,一头窜上古道,要从逃荒的队伍横穿。 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不小心在简易马车之间的间隙中瞅空子穿越时,与从南边的谷子地里仓皇跑出来的黑炭团撞了个满怀。 “啊——”两人均被对方吓了一跳,匆忙中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 黑炭团张嘴惊呼,“你是那个白。。。” “不想死就闭嘴!” 公野长发瞪着眼睛沉喝一声,二话不说,一把抱住黑炭团就扛在了肩上,脚下没有做任何停留,又迅速冲进了南边的谷子地里,发疯一般向黑家埠子东门外的山路上跑去。 “快抓住那个白鬼——” 被简易马车挡住去路的姬万山急了,也不敢攒射箭羽,害怕误伤了古道上匆忙赶路的逃荒人群,只能是张口大喊了。 “抓白鬼——” “抓白鬼呀——” “抓白鬼斥候呀——” 。。。。。。 紧跟在姬万山身后的妊万河与一众神州卫都急眼了,眼看公野长发就在眼前,却没法逮人,急得大喊大叫了起来。 立时,在古道上逃荒的人群就慌乱了起来,有马车的在使劲用鞭子抽打马屁股,有牛车的有样学样,就连挑着担子的行人也加快了脚步。 一时间,男女老少焦急的叫喊声,牛马的嘶鸣声,羊叫声,鸡叫声,狗叫声,瞬间乱成了一团,把姬万山和一众神州卫死死地挡在了古道北边。 眨眼间,一众跑到古道上的神州卫被撞得东倒西歪,妊万河趁着这个空当,低头猫腰快步向黑水城东门口跑去,也算是脱离了神州卫队伍。 太昊一眼就看出这家伙跟妊万奎一样,捞好处在前,见坏处逃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咋的混到姬万山的神州卫小队里头去的,这家伙不是神州卫小队头领吗? 正在跟春雨说话的黑鹞子,远远看见姬万山带着一队神州卫跑了过来,还以为是这群神州卫发现了自己,吓得脸色一变,急忙窜上马背,催马向东顺着路边上的空地飞奔。 华遂梁也顾不上继续矜持了,急忙跳起身,向妊大妮和华红泥喊道,“老婆子,红泥,快上马车,有白鬼来了!” 喊罢,先一步跑到马车前头,端起地上的长方形木盆,快步走到马车后边,把木盆放到车尾上,就走到马车前头,解开拴在车辕上的马缰绳,站在马头旁边,焦急地看着妊大妮和华红泥以及嬴大丫和黑娃上车。 华红鱼跟华遂梁一样急躁,撒腿窜到谷子地里,牵上羊群就往自己的马车尾走,奈何羊群正在吃草,没有一只羊愿意离开,华红鱼只好向华红英喊道,“红英,你快过来给我吆羊!” (吆羊,西北方言,义为赶羊。) 喊罢,又看向黑蛋,大声催促道,“黑蛋,你把草笼放到马车上,快跟你二娘把马槽抬到车上去,就不要下来了!” 又向汝东水喊道,“东水,你把黑门先放到马车上,再跟黑蛋抬马槽,快些——” 在一阵忙碌后,华红鱼终于把羊群拴在了马车尾,走到车辕跟前解开马缰绳拿在手里,拉着马儿快步向东跑路。 彼时,华遂梁已经赶着马车跑出二十丈开外了。 黑蛋坐在马车后边,一边注意着车后边的羊群,一边紧张地向后边匆忙赶路的逃荒人群观看,想要在慌乱的人群中找出心目中的白戎人。 可是,看了十几个呼吸,都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像白戎人的人,倒是无意中在南边的谷子地里看到,扛着黑炭团跑的飞快地公野长发长得很像逃荒人口中所说的白戎人。 “大姑,白鬼到底长啥样子啊?”黑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终于忍不住问道。 “嗯?” 华红英愣了一下,看到黑蛋一脸的认真,这才说道,“白鬼我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他们身上的皮很白,毛也很多,不但脸上毛多,胳膊跟腿上,还有腔子跟脊背上毛也很多,说话拉的喉音比天山北部的天目人还长。” “大姑,”黑蛋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又问道,“哪,为啥白鬼身上的皮是白的,毛还长的贼多?” “这个呀——”华红英皱眉沉思了一下,一时不知道作何回应。 “呵呵!” 汝东水不小心看出了华红英的尴尬,马上笑着说道,“我以前跟我阿大走商的时候,去过天山西北边的寒风城两次,有幸见过一次白鬼,是个女的,据说是天目人买来的仆人;” 说着看了眼瞪着眼睛很安静的黑蛋和华红英,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嘿,听天目人说,那个女白鬼是从西北边很远的黄泥州弄过来的,很是愚昧;” “之所以白鬼身上的皮是白的,是因为白鬼生长的地方是在北海边缘的岛上,那地方一年四季都很冷,白鬼们都穿的很厚,不论大人还是碎娃,都常年以捕鱼为生;” “至于他们身上为啥要长那么多的毛,我听一个天目智者说,那是因为白鬼的祖先是猿猴,到现在还是半人半兽的样子,就算是有了一些灵智,但还是髿里头不太灵光。” 华红英这时候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盯着黑蛋问道,“黑蛋,你是不是刚才看到白鬼了?” “嗯嗯!” 黑蛋没有隐瞒,伸手指向南边谷子地里正在飞奔的公野长发,小声说道,“大姑,二娘,你们看,那个肩上扛着人跑路的家伙,像不像白鬼?” “啊——” 华红英和汝东水两人顺着黑蛋手指的方向看去,马上就瞪大了眼睛,她们看到了什么?她们真的看见了活着的一个白鬼。 “嘿嘿——” 太昊忍不住笑了,心说,‘白鬼谁没有见过?我都见过好多了,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心里念叨完,又将目光看向北边的黑水河岸,姜豹子带着一队神州卫正在奋力追赶公野骢和公野黑撒,已经从最初发现的菜地里追出来快十里地了,还没有追上。 一边狂追,一边大喊大叫,还时不时地攒射出几支箭羽。 “嗖——” “你俩行下——” “快行下呀——” “你俩再不行下我就放箭了呀——” “嗖嗖嗖——” 。。。。。。 对于公野骢和工业黑撒两人来说,谁行下谁就是瓜子,现在逃命还嫌腿短了呢。 两人在跑到一处渡口模样的岸边时,好像是真的跑乏了,公野骢就咬了咬牙,轻声说道,“呼,黑撒,呼呼,你还能继续跑不?呼呼呼。” 公野黑撒也是一脸的苦涩,尴尬地笑了笑,应道,“骢哥,呼呼,你在拿我说笑哩么?呼呼呼,你看我像是还能继续再跑的人吗?呼呼。” “呼——” 公野骢长出了一口气,提议道,“跑乏了好,呼呼,那就跳河吧,呼呼呼,再这样跑下去,呼,没有被这群南蛮人射死,呼呼,咱俩自己都把自己挣死了,呼呼呼。” 说完话,也不管公野黑撒是啥反应,回不回应,先一步跑到渡口跟前,纵身跳进了黑水河里。 “噗通——”黑水瞬间淹没了公野骢的身影。 “聪哥,呼呼,等我一下——” 公野黑撒大叫一声,也跟着扑进了黑水河,溅起一大片水花。 “抹地——” 姜豹子最先追到渡口跟前,喘着粗气叫骂了一句,麻溜地弯弓搭箭,对着水里头的人影攒射了一支箭羽。 “嗖——” “噗——” 箭羽射进水里,在水面上溅起一串水花。 “嗖嗖嗖——” “噗噗噗——” 。。。。。。 一众神州卫紧跟着追到岸边,因为喘着粗气的缘故,也顾不得说话了,急急弯弓搭箭,对着水面下正在游走的身影,就是一通攒射。 公野黑撒有些倒霉,不知道被谁一箭射中了屁股,疼得惨呼一声,立时,河水就灌进了嘴里,想要闭嘴,鼻孔又被河水呛到了。 “哦——” “咕嘟嘟。。。” 公野黑撒难过的要死,但还是强忍着痛苦,用手捂住口鼻,拼命向河中间逃遁。 第319章 继续逃荒 十一 太昊看到这里,感觉到没有热闹看了,随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三个熟透了的番茄递给妈妈,微笑着问道,“妈妈,你口渴不?给你三个红果解解渴。” “呵呵,还算你小子识相。” 华红莲伸手接过番茄,笑着调侃了一句,刚刚咬了一口番茄,就看见太昊手里拿着一串紫玲珑在吃,脸色马上就不好了,“太昊,你给妈妈吃红果,你自己却在吃紫玲珑,这样合适吗?” 太昊皱眉,咽下口中嚼碎了的紫玲珑,不紧不慢地问道,“妈妈,你正在骑马,你确定你现在敢吃紫玲珑吗?” “嗯?”华红莲瞬间就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嘿嘿,这样吧,妈妈,” 太昊见妈妈不再说话,马上笑了,“等你不骑马了,有空打坐的时候,你能吃几串紫玲珑,我就给你几串紫玲珑,好不?” “嗯嗯,这才乖嘛,呵呵。”华红莲想了想,太昊还是在为自己这个妈妈考虑的,终于释然了。 太昊没有说话,一边悠闲地吃着紫玲珑,一边将注意力又看向北山犼。 此时的北山犼就盘膝坐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树桠上,正在吃第二个血色珠子,看其肚子里,吃进去的头一个血色珠子已经开始发散着火苗,红彤彤的血气充满了整个肚子。 树下的厮杀场上,姜帽和姜威带着八个猎人,正在搜罗尸体上的箭羽。 姜威对北山犼的行为不是很理解,凑近姜帽身旁,小声问道,“帽大,你说小犼从这两个白鬼头领小肚子里头挖出来的红鸡蛋,是弄啥哩?” “不知道!” 姜帽直接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之前我也没有见过小犼这么血腥,今个这还是头一次见。” 姜威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甘心地继续问道,“帽大,哪你能知道这两个白鬼头领的小肚子里头,哪里来的红鸡蛋吗?” “嗯嗯嗯~” 姜帽急忙摇头,苦着脸说道,“姜威你甭问我了,你也知道,我的修为才刚刚筑基,你都是筑基巅峰了,连你都看不透的东西,我咋的看清楚哩?” “好吧,算我白问了。” 姜威尴尬地笑了笑,从腰间拔出一把四寸长的小铜剑,麻溜地走到一个身材魁伟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跟前,圪蹴下身子,用神识打量了一下,就开始用小铜剑在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的小腹上划拉了起来。 姜帽虽然没有跟过去,但是却好奇地在原地观看了起来。 不到三个呼吸,姜威就从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的小腹中划拉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血色珠子,左手捏着血色珠子在白戎骑兵斥候的衣服上擦拭了几下,起身对着虚空中的紫阳仔细观看了起来。 姜帽见状,也凑上前观看姜威手中的血色珠子,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太昊虽然不是太在意,但是却用神识看见,姜威手中的血色珠子在紫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浓郁的血气,就像修士拿着灵石的时候,灵石在虚空中散发出浓郁的灵气一般。 “要不,你尝尝,看是啥味道?”姜帽突发奇想,微笑着提示了一句。 “嗯?嗯嗯。” 姜威马上点了下头,走到一旁的空地,就地打坐,把血色珠子吞入口中,就跟吃丹药一样迅速咀嚼了几下,就匆忙咽进了肚子里,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地感受了起来。 不到两个呼吸,姜威脸色大变,急忙运转起灵力炼化肚子里头散发出来的火焰。 太昊注意到,姜威肚子里的火焰并不是很大,可是因为姜威的修为只是筑基境巅峰的缘故,这些火焰也够姜威折腾一会儿了。 从姜帽的角度,看到的却是姜威身上忽然出现的大量灵气波动,于是,老脸上马上就浮现出了激动的神情。 也不继续观看姜威打坐了,快步走到一个自认为修为比较高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跟前,从腰带上摸出一把小铜剑,就开始划拉了起来。 嗯嗯,姜帽的运气很好,很快就从这个白戎骑兵斥候的尸体上划拉出来一个血色珠子,这个血色珠子比刚才姜威划拉出来的血色珠子要大上一圈。 太昊忽然意识到,姜威划拉出来的血色珠子应该是血气三阶的白戎骑兵斥候,相当于燧人的金丹境初期修为,而姜帽划拉出来的这个血色珠子,应该是血气四阶的白戎骑兵斥候。 姜威吃血气三阶的血色珠子,危险性不是很大,但是,姜帽要是敢吃这个血气四阶的血色珠子,就很危险了,就是不知道姜帽会不会头脑发热了。 忽然,北山犼身上的血气大盛,就连与其屁股下树桠相连的整个粗大茂密的矮树都被笼罩在了一大团血雾之中,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好在一众猎人都没有注意北山犼坐着的这棵矮树,要不然肯定会骚动起来。 北山犼所在的矮树,在五个呼吸后,血雾就消散了,北山犼身上的血气也跟着消散了。 太昊发现,北山犼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元婴境巅峰了,不但气海里头的铜板色小北山犼已经长大到快要撵上北山犼的个头了,就连北山犼髿里头的识海也变大了两圈。 此时,太昊想要得到血色珠子的信念更加迫切了,恨不得自己马上飞到白戎骑兵大营里头去,亲手弄死几个,不,弄死一大群血气六阶的白戎头领,试着吃一吃红鸡蛋,好让自己也有北山犼一样的修为。 “唉——” 只是一瞬间,太昊就开始叹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悸动,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想了。 这时,姜威身上的血气出现了,随即,血气加重,演化成了一大团血雾,就像一个人形大房子一样,把姜威笼罩在里面了。 正在对着紫阳探究血色珠子的姜帽,无意中看见了在姜威身上发散出来的庞大血雾,马上就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刚要大声喊叫。 北山犼鬼魅一样闪身站在了姜帽眼前,用手秒速捂住了姜帽的嘴巴,趁着脸轻声说道,“姜帽叔,不要喊叫,这样会叫姜威走火入魔的。” “呃?” 姜帽喉咙动处,有一道轻微的惊愕声发出,旋即就安静了下来。 “嘿嘿——” 北山犼咧嘴轻笑了一声,松开了姜帽的嘴巴,随手从腰间拔出小铜剑,开始在一个个血气三阶及血气三阶以上的白戎骑兵斥候尸体跟前折腾了起来。 有眼尖的猎人无意间瞅见了北山犼的奇怪动作,嬉笑着问道,“嘿嘿,小犼,你这样弄两手血,不嫌脏吗?” 立时,一众正在拔箭羽的猎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看向北山犼。 当北山犼用小铜剑划拉出一个血色珠子时,一众猎人马上被惊到了,急忙围拢了过来。 有猎人好奇地问道,“小犼,你弄的这是个啥?我咋没见过哩?” 有猎人附和道,“对呀!这白鬼的肚子里头咋还有玛瑙哩?真是奇了怪了!” 有猎人见多识广,急忙说道,“不对,这不是玛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血气丹,只有金丹境往上的白鬼肚子里头才会有,金丹境以下的白鬼没有。” 有猎人急忙问道,“老山,你的意思是,这是白鬼修炼出来的金丹吗?啊,不对,金丹境不应该修炼出来的是跟金子一样的金丹吗?这咋是红的哩?” “这个。。。”名唤老山的猎人立刻哑口了。 “嘿嘿——” 北山犼笑了笑,说道,“巨灵叔问得好,我现在就给你们解说一下吧,也好叫诸位以后见了厉害的白鬼修士,心里也好有个数;” “咱们燧人修炼的是来自于紫阳和夜月逸散在天地间的五行之气,也叫灵气,而五行之气以黄土为尊;” “因此上,咱们的修士在修炼到金丹境初期的时候,气海里头凝结出来的金丹就由五行之气演变成了土之精华,神识在探查的时候,入眼的颜色就是金色的了;” “而白鬼智力低下,且崇尚的是蛮力,修炼的时候也是以蛮力为主的,就连吃东西的时候,也是非常嗜血的;” “因此上他们修炼的是血气,而修炼到金丹境的时候,气海里头凝聚出来的是血气之精华,神识在探查的时候,自然也就是血气丹了,也就是这种血色珠子了。” 看到北山犼打住了话头,名唤巨灵的猎人急忙问道,“小犼,那你说,我能不能吃血气丹?” 北山犼皱眉,瞅了瞅名唤巨灵的猎人,板着脸摇了摇头,说道,“巨灵叔,你的修为只是筑基境初期,你认为你敢吃金丹境初期修士才敢吞服的三品阶金丹吗?” “不敢,不敢,我不敢!” 名唤巨灵的猎人急忙摇头,匆忙说道,“三品阶金丹太过于暴烈了,我这气海根本就承受不住的,你们也不要笑话我,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死,只是我不能睁着眼作死,嘿嘿嘿!” “唏——” 本想偷偷摸摸的吞吃血色珠子的姜帽,立刻收起了手里的血色珠子,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差点儿就睁着眼睛作死了。 遂看着手里血色珠子,有些肉疼地哀叹道,“唉——不了解血气丹,真的很可怕呀!” “吸溜——” 名唤老山的猎人吸溜了一声口水,馋着脸问道,“小犼呀,你说,我能不能把这些白鬼身上的血气丹挖出来跟你换钱?” “好呀!” 北山犼的眼睛一亮,脸上马上堆满了惊喜,很是开心地说道,“以血气丹的大小论,老山叔,你有多少,我就兑换多少;” “只是这血气丹你弄出来后,得赶紧擦净血迹,要很快地用药葫芦装起来,要不然,血气丹里头的血气跑光了,就不值钱了。” 又一个猎人焦急地问道,“小犼,小犼你说,这血气丹是大了好呢?还是小的好呀?你说清楚,以后我们弄血气丹的时候,也就知道值不值钱了?” “嘿嘿嘿——”姜帽马上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是开心。 “姜帽,你笑啥哩?”刚刚说话的猎人脸色一变,恼怒地看向姜帽,大有一言不合就上手打捶的架势。 “嘿嘿!” 姜帽敛住笑意,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山猛子,你连大小都分不清了?既然是血气丹,那肯定是境阶越高,血气丹越大呗,碎娃都能弄清楚的事情,你竟然好意思问出来,你羞不羞呀?” “姜帽你——”叫山猛子的猎人气的跳了起来,可就是没敢出手打捶。 太昊看到这里,觉得再看下去也没有啥意思了,就将注意力看向飞雁城。 此时的飞雁城上空,阴云密布,山风呼啸,吹的地上的树叶和尘土到处飞扬,虚空中的飞鸟到处乱飞,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太昊不小心多看了肆意翻腾的黑云一眼,竟然发现在云层上头,有两个长得很丑,穿着跟太古烛龙的小儿子太槐九一样服饰的皮猴子,一个骑着长脖子龟,一个骑着短脖子龟,好像在打捶。 嗯嗯,不对,骑着长脖子龟的皮猴子挥手伸脚时,手脚中有旋风闪电般吹向骑着短脖子龟的皮猴子。 骑着短脖子的皮猴子挥手伸脚间只是为了阻挡旋风,待旋风吹到一旁,就张嘴向骑着长脖子龟的皮猴子吐口水。 口水出口的时候看不出有啥威力,但是喷向对面的皮猴子时,就变成了瓢泼一般,又大又急。 “这是谁家的娃,咋这样调皮哩?” 太昊一开始只是有些好奇,随后就担心了起来,“这两个娃咋的跑到云头上头去了?就不怕一不小心掉下来吗?” 两个皮猴子好像发现了太昊在用神识看自己,马上停下了打斗,齐齐看向太昊。 “外——” 骑长脖子龟的皮猴子似乎听见了太昊的话语,就兴奋地挥手喊道,“青帝,你要上来狂不?坐在老龟身上太舒服了。” 骑短脖子龟的皮猴子急忙摇手,很是谨慎地说道,“青帝,你甭听风信子乱说,风信子这是在替家里的大人出来吹风的,不是闲逛的。” “水喷子,你才乱说哩!” 被称为风信子的皮猴子马上急了,挥手向水喷子挥出一大团旋风,口中大喊道,“旋风,去——” “呸——” 水喷子也许是恼火了,随口喷出一大团口水,化作一道水龙冲向了风信子。 风信子一看,马上就急了,“水喷子,你想做啥?哎呀,快收起来,你想弄湿我身上的衣服吗?” “哈哈哈——” 看着风信子躲闪不及,被口水瞬间浇了一身水迹,水喷子高兴地仰头大笑了起来,没有注意风信子偷偷挥出手的黑旋风,秒速就被吹出老远。 于是,水喷子敛住笑意,大声喊道,“风信子,你偷袭我,看我不把你浇成落汤鸡——” “嘿嘿嘿——” 风信子大笑,随即频频挥手,把一道道黑旋风挥向水喷子,“呼呼呼——” “哈哈哈——” 水喷子虽然离的比较远,但是嘴里吐出来的口水却是化作了一道道水龙,不停地飞向风信子,“噗噗噗——” 太昊注意到,就在风信子和水喷子这两个皮猴子疯成的时候,乌云下面有暴雨和狂风肆虐了起来。 在浓郁的雨雾中,站在飞雁城北城头上的一众神州卫和皮猴子,眼神坚定地看向城外,没有一个人因为这突然来临的暴雨和狂风而自行逃遁。 公孙通神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城外,发现对面的白戎骑兵大营并没有出兵攻城的意思,遂大声喝道,“所有人听令,先到箭楼里头躲雨,待雨下完后,再出来守城!” “好——” 早就想离开女儿墙跟前躲雨的众人,齐齐吼叫了一声,纷纷用袖子捂着头脸,撒腿有序地跑进了箭楼内。 城内的街道上,不管是巡回的神州卫,还是行人,也都很有眼色的纷纷躲进就近的店铺或住户的屋檐下躲雨。 屋檐上的水流入注,落在地上的水花很快就打湿了躲在屋檐下的神州卫和行人的衣裳,有好心的坐地商和住户急忙打开门,邀请躲雨的神州卫和行人到门内避雨。 不到十个呼吸,街道上的雨水就变成了一条条小溪,而小溪流往低洼处,又旋即变成了一条条大溪。 第320章 继续逃荒 十二 “嘿嘿嘿——” “呼——” “哈哈哈——” “噗——” 。。。。。。 风信子和水喷子两人整整在飞雁城上空疯成了一刻钟,才开始往西边追逐打闹折腾了过去。 飞雁城方圆五十里这片区域内,也就整整下了一刻钟的暴雨,同时也刮了整整一刻钟的狂风,旋即,暴雨和狂风也开始往西边慢慢移动了过去。 虽然飞雁城这里的暴雨和狂风停了下来,但是,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地上到处都是水流,城内的积水最浅处深及成年人的膝盖部位。 城里的雨水从一个个街道流到三个主街道上,再由三个主街道流到南门口,最后从南门流出,流向了南边的峡谷。 峡谷内的小河短时间内流入了大量的雨水,迫使小河暴涨,就像一条大河一样顺着河道向南流淌,水势很是汹涌。 北城外的雨水也很深,目测最浅处也深及成年人的腰部。 因地势的缘故,北城外草地上的雨水也汇成了好多条小溪,然后流进了最近的河流,再由附近的河流流到了北边的野狼河,最后顺着暴涨的野狼河流向了雁北城方向。 在紫阳的照耀下,虚空中出现了一道很好看的彩虹,分为十二道颜色,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灰粉黑白棕,仿佛融合成了一条彩桥,将飞雁城和雁北城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啾——” “啾啾——” 有厉害的妖禽不知道彩虹为何物,只是感觉到很神秘,灵气浓郁,就展翅飞快地冲向了虚空,想要去探个究竟。 “呃儿——” 一个个妖兽则安静地走出洞口,一脸新奇地盯着虚空中的彩虹,做深呼吸状,似乎在远距离吸取彩虹所发散出来的仙灵之气。 “唉——” 太昊看到这里,皱了皱眉,不管这个彩虹是啥东西,自己都由于距离太远,无法判断,更无法吸取所谓的仙灵之气,遂小声叹了口气,又将目光看向飞雁城北边的白戎骑兵大营。 虽然刚才的暴雨和狂风已经往西去了,但是对白戎骑兵大营造成的破坏却是很大的,好多帐篷都被狂风刮飞了。 就算是没有被刮走的帐篷,也塌倒在地,如果不是看到一个个泥人一样的白戎骑兵和家人,头上顶着羊皮站在雨水中瑟瑟发抖,太昊还以为这个大营里边已经没有人了呢。 在后营中,偌大的马厩里已经看不到一匹马了,就连之前看护马儿的一众燧人青壮男人,现在也不见了踪影。 忽然,太昊听见了北边不远处传来的人喊马嘶声,急忙放眼看去,这才看到,在北边远处山坡下的草地上,有好几大群马儿在低头吃草,周围围拢着好多衣着破烂的燧人青壮男人。 燧人青壮男人们神色慌张,手里拿着草绳在快步跑来跑去,看样子,这些燧人青壮男人在想着办法用绳子套马。 马儿好不容易跟着头马跑出来了,有了自由之身,哪里还会安静地站着等候被人抓住呢? 于是乎,几个马群周围都在人追马跑,人喊马叫,头马带着青壮年马儿为了阻挡这些燧人青壮男人抓马,就追着这些燧人青壮男人又踢又咬,骇得一个个燧人青壮男人四散乱跑。 “呵呵!” 太昊学着妈妈的样子笑了笑,又将目光看向南边的榆树坡埠子,想要看一下姜夔等人现在在做啥,那群被绑着双手的青壮到底是些什么人。 在榆树坡埠子东边的空地上,雁青莲带着昨天晚上被救回埠子里的青壮男女,在空地上一边识别被绑住双手的青壮男女,一边解绳子。 “外,你是哪个埠子的?” 雁青莲看着眼前的赤红脸男子,皱眉问道,“我咋没见过你哩?” 赤红脸男子愣了一下,急忙说道,“我我,我是雁青山的兄弟,我叫雁青河,之前一直在寒风城经商,白戎骑兵打到寒风城后,我才跑回飞雁坡的;” “谁知道刚到家门口,就被一群白戎骑兵斥候给逮住了,这不,就被逮到这里来了,你先甭啰嗦了,快给我把绳子解开,这都绑了一天一夜了,我的手都要麻木了。” “你说你叫雁青河,是雁青山的兄弟?” 雁青莲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急忙问道,“那我问你,你是老几?家里还有啥人?你跑到寒风城多久了?你在寒风城里到底是弄啥哩?” “这这这。。。” 赤红脸男人马上急了,不想回应雁青莲的话语,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喊道,“你这女娃,话就多得很,快给我松绑,我乏的很,也饿的很,你先给我喝些水,叫我歇上一会,我再跟你说话。” “哦——” 旁边有个跟雁青莲昨天晚上在一起的皮猴子轻呼了一声,用手指着雁青莲,问赤红脸男人,“那个谁,你说就你叫雁青河对吧?哪你认得我这个姐姐是谁不?” “哼——” 赤红脸男人瞪了雁青莲一眼,狠声说道,“我管这个女娃是谁哩?这又关我啥事呢?我说你这皮猴子,你还不赶快给我解开手上的绳子,甭等我发火打你哦?哼!不长眼的小南蛮——” “你说啥?” 几乎同时,皮猴子和雁青莲看向赤红脸男人的眼神都不对了,齐齐瞪大眼睛问了一声。 赤红脸男人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一改凶狠样,马上谄媚地笑了起来,连声给两人赔着不是,“哦哦哦,口误,口误,嘿嘿嘿,你看我这嘴,不小心咋就说溜嘴了呢?嘿嘿嘿。” 雁青莲恼怒地盯着赤红脸男人,沉声说道,“甭装了,我看你就是个北羌人,对吧?!” “呃——” 赤红脸男人惊愕地看向雁青莲,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怯怯地问道,“你你你,你这女娃,你咋的知道我是北羌人的?为了混进你们的队伍里头,我都苦练着说你们的方言,都苦练了一个月了。” “对呀?” 皮猴子也很好奇,愕然地看着雁青莲,问道,“青莲姐,你是咋的识破这家伙的?我咋就没有发现哩?好奇怪呀。” “呵呵!” 雁青莲笑了笑,说道,“第一,我们埠子里头的青壮男女,虽然我跟好多人都没有说过话,但是我都见过的;” “第二,这人说话喉音拉的很长,再者,脸上有北羌人的特征,很明显的枣红脸嘛;” “第三,我只有雁青山一个哥哥,而我们雁家族里有一个叫雁青河的,只是个不到六岁的小泥猴,你说,这家伙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我家哥哥,这不就露馅了么?” “哦——”皮猴子微笑,轻呼。 赤红脸男人哭丧着脸,眼睛无神地看着地面,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兄弟姐妹们,都听我说——” 雁青莲大声说道,“姜统领伢晚上就告诉我了,说咱们的人里头混进了北羌人斥候,当时我还不大相信,现在我相信了;” “你们也不用问了,但凡是脸上是红枣脸的,就不要给他解绳子了,因为,红枣脸是北羌人独有的脸色,跟咱们一样脸色的才是咱们的亲人;” “你们先看一下这个冒充我哥哥的家伙,再在人群里对照一下,就知道了。” “好——” 昨天晚上一块受难的青壮男女们齐齐应了一声,随后,在看过赤红脸男人的相貌后,就各自忙活去了。 面对雁青莲这边的事情,姜夔根本就没有心思打理。 现在的姜夔,正站在土崖下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尸体跟前,手里握着一个血色珠子,眉头都快要皱成疙瘩了。 妊辽辽很是好奇地看着姜夔手里的血色珠子,诧异地问道,“老汝,你说这个白鬼的肚子里头咋的会飞出来一个红鸡蛋哩?见所未见呀!” “这这这。。。” 汝问一也是一脸的迷茫,眼神从姜夔手里的血色珠子上移开,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哇。” 妊辽辽又看向猎人老雁,馋着脸问道,“老雁,你知道吗?不对,你老见多识广,这种离奇的事情你见过吗?” “嗯?” 猎人老雁沉思了一下,说道,“之前白戎人没有打过来的时候,我去天柱城拿粟米换孜然,曾听铺子里的东家给人吹嘘过,说是白戎人跟咱们修炼的方式不一样。” 汝问一一听,马上来了精神,急忙催促了起来,“是啥不一样法,老雁你快说呀!” 妊辽辽没有来得及问话,只好撕长了耳朵。 就连姜夔也好奇地将目光从血色珠子上移开,安静地看向了猎人老雁,想要知道自己手里这个血色珠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嗯——” 猎人老雁一看众人都看向了自己,马上伸长脖子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东家说,咱们燧人修炼到了金丹境,气海里头凝聚出来的是金丹,而白戎人修炼到了金丹境,气海里头凝聚出来的就是姜夔手里拿的这种血气丹。” “为啥呢?” 妊辽辽还是忍不住抢着问道,“不都是修行嘛?白戎人咋还修炼出了血气丹了呢?” “辽辽你这就不对了吧?” 猎人老雁斜着眼睛瞪了妊辽辽一眼,反问了一句,见妊辽辽不再说话,就继续说道,“这其实就是修行上的事情,那个东家说了,咱们虽然修炼的是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所以到了金丹境,气海里头凝聚出来的是金丹;” “而白戎人修炼的是如何吞噬妖兽和野兽身上的气血,所以到了金丹境,气海里头凝聚出来的就是血气丹了哦。” “那位东家有没有说过,白戎人修炼的这个血气丹,是咋样来区别哩?”汝问一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嘿嘿。”猎人老雁尴尬地笑着,伸手挠起了耳朵。 “呵呵。” 姜夔一看,马上就知道猎人老雁的肚子里头没词了,笑了笑,也不说话,直接走到一个金丹境修为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尸体跟前,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这个尸体的腹部,发现真如猎人老雁说的那样,气海里头有一个血气丹,鹌鹑蛋大小。 “嘿嘿!” 姜夔大喜,右手凝聚灵力,按在这个尸体的小腹上一吸一抓,瞬间,右手中就多了一个血气丹。 随后,姜夔起身走到另一个修为在金丹境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的尸体跟前,又以同样的方式抓出了一个血气丹,有野鸡蛋大小。 “哇——” 姜夔的动作马上就被好奇的妊辽辽给看见了,妊辽辽惊呼一声,马上就喊叫了起来,“姜夔呀,我们还没有动手哩,你就弄出来两个血气丹了,你可真行啊!嘿嘿,老少爷们,你们先聊,我要动手了——” 喊罢,也不管其他猎人是什么想法跟看法,先一步跑到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尸体跟前,学着姜夔的办法,伸手在尸体的小腹部上抓了一下,反手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嗯?” 妊辽辽不甘心地看向姜夔,想要问一下自己怎么就抓了个空呢?眼睛却看到姜夔的右手中又从一个尸体的小腹部抓出来一个血气丹,貌似有鹅蛋大小。 于是,妊辽辽一下子就更急了,右手使劲抓向尸体的小腹,没想到用力过猛,一收手,竟然抓出来一把血淋淋的肠子。 “呃?” 妊辽辽一看手中抓出来的东西,马上就把自己给恶心到了,急忙松开右手,在尸体身上的衣服上擦拭起来。 “哎呀,辽辽,你太那啥了?” 眼尖的猎人老雁看见了妊辽辽的动作,马上就大叫了起来,“人都死了,你也不嫌死血脏了手?哎呀呀呀,你真的太厉害了呀,嘿嘿嘿。” “就是,就是!” 有猎人跟着附和道,“我说辽辽,嘿嘿,你真的是我们的榜样呀,啊哈哈哈——” “辽辽高义!” “辽辽大气!” “辽辽义薄云天!” 。。。。。。 一众猎人没事做,马上就调侃了起来。 “嗯嗯——” 为了避免妊辽辽尴尬,姜夔微笑着咳嗽了两声,开口吩咐道,“你们不要笑话辽辽,辽辽只是暂时没有掌握正确的取丹方法罢了,还有,歇够了的人,就去抬尸体去吧;” “老汝你负责一下,看着让大伙把尸体赶紧处理了,要不然,放在这里也不好哇!不说野狼跟老鸦吃了,就是搁上几天发臭了,还会引起疫气的。” “哦哦哦——” 汝问一急忙应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弄,赶紧就弄,不会留啥后遗事情的。” 姜夔又搜罗了五个血气丹,就走到一棵大杨树旁的树荫下,就地打坐,拿着一个最小的血气丹塞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咽进了肚子里。 停了有五个呼吸,感觉到肚子里头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就把最大的一个血气丹塞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咽进了肚子里。 想了想,感觉到不是很解气,又把一个最大的血气丹塞进了嘴里,麻溜地咀嚼了几下,就混合着唾沫咽进了肚子里。 就在姜夔还想继续给嘴里塞血气丹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肚子里头有火焰在翻腾,急忙把手里的血气丹收进怀里,运转起灵力开始炼化肚子里的火焰。 “啧啧啧——” 看到姜夔吞吃血气丹,太昊忍不住又砸吧起了嘴巴,恨不能自己马上跑到姜夔跟前,在尸体上弄上几个血气丹尝一尝,看看这些血气丹到底是啥味? 第321章 继续逃荒 十三 “太昊,你都吃了十二串紫玲珑了,咋还吃哩?” 忽然,华红莲的声音在太昊耳畔响起,太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好像有些稍稍发胀了。 太昊不愿意在紫玲珑上纠结,急忙用手指着前边不到二十丈远的姜家埠子西门,问道,“妈妈,咱们要进前头这个埠子里头去吗?我看见门里头好像有人。” “不了!” 华红莲急忙摇了摇头,看了眼聚集在前头栅栏门里边的一众姜家族人,意识到只要自己敢带着皮猴子们走近西门口,就会跟这些姜家族人起冲突,这是一个不智的举动。 自己只是带着孩子们逃荒的,能借路就借路,不能借路就绕路走。 “哪,咱们现在去哪?”太昊小声问道。 “从前头往北,从北边的空地里往北边的古道上走;” 华红莲轻声念叨了一句,就向罗门喊道,“罗门,带着弟弟们向北走,咱们不去前头的埠子里头借路了!” “好——” 罗门应了一声,看了眼眼前不到十丈远的姜家埠子西门,咧嘴笑了笑,带头往北边收割完谷杆的田地里跑去,“嘿嘿,大姐说了,往北走吧。” “往北走!” “对,赶紧往北走,我看姜家埠子的人守在门里头,不想叫咱们借路。” “还是大姐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了。” 。。。。。。 一众皮猴子可能是跑乏了,也可能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嘟哝了几句后,就不再说话,跟在罗门身后转身向北,飞快地跑进了田地里,顺着地垄往北继续跑路。 太昊看了眼姜家埠子里头的情形,发现姜家埠子的西门里边聚拢了五个青壮男女,三男两女,身材魁伟,手里要么拿着木叉,要么拿着木锨,要么拿着棍棒,尽皆一脸恼怒的看着门外。 姜家埠子是一个坐落在半个山坳里头的埠子,埠子南边是田地,北边是二十多丈高的土崖,土崖下是一孔孔窑洞,窑洞前的大树下,有一群皮猴子和小泥猴在玩耍。 祠堂就在窑洞北边十五丈外的空地上,四周长满了大树,尤其是祠堂大门外,最细的槐树也有八人合抱。 聚集在祠堂门前空地上的姜家族人,大约有三百多人,以中年人居多,一个族长模样的老男人正站在祠堂门口的台沿上,大声说着逃荒事宜和逃荒路上各种需要注意的突发事情。 再看姜家埠子的东门,东门口也聚拢了五个青壮男女,三女两男,手里拿着的东西跟西门口的青壮一样,也是一脸恼怒地看着门外。 太昊猛然意识到,姜家埠子的人还没有来得及逃荒,这是在给逃荒做准备哩。 再用神识探向姜家祠堂的地下,发现地下也有甬道,北边连着田地里的一口口土井,中间连着祠堂后院里的土井。 甬道往南则延伸到了土崖下的窑洞下面,一直往南,与各家窑洞里边的地窖连接在了一起。 甬道看起来四通八达,有些像迷宫一般,通往了土崖东边的山沟和南边的山谷。 “呼——” 没有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太昊有些丧气,轻呼了一声,又向身后的黑家埠子方向看去。 在身后五里地远的山路上,黑花翎老头带着五个黑家族人,没有继续追上来,而是站在树荫下手搭凉棚向这边了望了一会,就跑进了北边的谷子地里,也在不急不缓地向北边的古道上跑去。 “这个死老头,也太心奸了,竟然能预判妈妈的行动!”太昊有些佩服黑花翎老头的聪慧劲儿了。 眼神继续往西看去,发现公野长发和黑炭团两人发了疯一样离开了黑家埠子东门口。 黑炭团一边跑路,一边喘着粗气,看向公野长发的眼神,愤怒极了,“呼呼呼,你这白鬼,你可害苦我了!呼呼,等歇下了,看我咋样收拾你!” 公野长发与黑炭团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要笑不笑的白脸上,看不出喜怒,“呼呼,你这个黑贼,要不是你用土块打人家门里头的皮猴子,呼呼,人家会开门追咱俩么?” 黑炭团一脸的无辜,“抹地,呼呼呼,黑大杨要不骂我,我能动手嘛?呼呼,我只是活不下去才进了野马寨的,又不是我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呼呼呼!” “这不就对了嘛!呼呼——” 公野长发嬉笑,“黑大杨骂你妈,是他的不对,呼呼,你打了黑大杨一下,把黑大杨的鼻血给打出来了,是你的不对,呼呼呼,你说,人家能不撵出来打你?呼呼!” “我。。。呼呼——” 黑炭团一脸的幽怨,活脱脱一个受了窝囊气的小媳妇,苦着脸说道,“你这见利忘义的家伙,呼呼,我不跟你说了,呼呼呼——” 在两人身后,是十二个黑家埠子的族人,手拿棍棒,咬牙切齿地跟在后边五丈远距离,一边追赶两人,一边大喊大叫着,仿佛公野长发和黑炭团在黑家埠子东门口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黑三娃,你个狗东西,快行下——” “你再不行下,我就要发火了!” “抹地,你打了族长的兄弟,就这么跑了?想的真美!” “三娃子,你再不行下,我就回埠子里去打你妈!” “黑三娃,你个坏怂——” 。。。。。。 不管黑家埠子的族人如何叫骂,黑炭团就是不停地跑路,而且还加快了脚步。 公野长发瞅了黑炭团一眼,笑道,“嘿嘿,黑贼你咋怂了?呼呼,你不是厉害的很很么?” “呼呼——” 黑炭团喘气如牛,狠狠地瞪了公野长发一眼,狠声说道,“呼呼,牛你大乃个髿,你给我等着,呼呼呼,等你再落难了,看谁来救你哩?呼呼呼!” “呃——”公野长发愣了一下,不敢再说话了,苦着白脸,瞬间加快了脚步,一下子就跑到黑炭团前头去了。 “哎呀,公野长发,你等一下我,呼呼呼——”黑炭团马上就急了,旋即也加快了脚步,拼命向公野长发追去。 “呵呵!” 太昊看到这里,笑了笑,向公野金等一众大鸟发出了‘过来领丹药’的吩咐,就收回了神识,让自己从高度紧张的神情回归安静。 只是太昊想要安静,别人却不想安静。 华遂梁赶着马车正好行进到了北边的古道上,眼尖的黑娃闲得无聊,就挤在华红泥身旁,兴奋地四下里乱看。 忽然,黑娃就看见了骑着马儿向古道上奔跑的的太昊和华红莲,连鼻涕都来不及吸溜了,马上就叫喊了起来,“咦——阿大,那不是青帝跟碎姑姑么?” “哪哪哪——” 华红泥一直在惦记着自己的马儿,脸色就一直不是很好,坐在简易马车上低着头都不说话了,忽然听见黑娃的惊叫声,马上就急了。 “红泥,你慢些——” 呵呵,一个猛然起身,差点儿就跌到马车外边了,吓得嬴大丫一把拽住了华红泥的胳膊,才把华红泥拉回车厢中。 妊大妮也跟着焦急了起来,四下里乱看,希望马上就能看见华红莲的身影,“黑娃,你说青帝跟你碎姑姑在哪里?阿婆咋没有看见哩?” “阿婆,那,那,你看,碎姑姑抱着青帝坐在马上,正朝咱们这边过来了。”黑娃很是诚实地伸手指向南边的谷子地。 “哇——” 华红泥最先看见了骑在马背上的青帝和华红莲,大声惊呼道,“嘿——我的马儿还在呀,啊哈哈哈,这下我就放心了。” 说着,向坐在车辕上的华遂梁喊道,“阿大,你停一下,我看见红莲骑着马从南边过来了。” “嗯?” 华遂梁转头看去,待看清楚南边不远处的谷子地里骑马跑来的人真的是华红莲的时候,老脸上马上就挤满了皱纹,咧嘴笑道,“嘿嘿,世人都说福祸相依,这回看来是真的了。” 妊大妮也跟着嬉笑哀叹,“嘿嘿,还真的是啊,唉,亏得红泥这马儿是叫红莲拾的去了,要是叫其他人拾的去了,要不然,咱们可就亏大了呢,看来呀,咱家红泥还是个福星哩。” “就是,就是!” 嬴大丫急忙微笑着附和道,“我跟红泥见面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红泥是个福星,然后我就跟着红泥了,要不然,不知道还得等多久才能遇见红泥这么好的男人哩,嘻嘻。” “吸溜——” 黑娃终于回过神来,吸溜了一下鼻涕,回头看向嬴大丫,一脸的期待,“阿妈,青帝跟碎姑姑可是我头一个看见的呢!你就说我的眼窝尖不尖吧?” 妊大妮看出了黑娃的心思,伸手一把将黑娃揽进怀里,笑着说道,“嘿嘿,我家黑娃也是大福星哩,不但眼窝尖,人也很聪敏,等长大了,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富家翁呢!” “嘿嘿嘿。。。” 黑娃马上笑的眯上了眼睛,将脑袋伸到妊大妮的怀里使劲蹭了蹭,鼻涕蹭的妊大妮的胸襟上到处都是,只是妊大妮只顾着高兴,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吁——” 为了早点要回马儿,华遂梁在古道边上选了一处荫凉多的地方,喊了一声马儿,将马车停了下来。 “阿大,阿妈,我去接红莲了——” 马车刚一停稳,华红泥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笑嘻嘻地撒腿向南边的谷子地里冲去。 黑娃也想溜下马车尾,跟上华红泥跑去见太昊,被妊大妮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阿婆——” 黑娃使劲扭动着小身板,想要挣脱妊大妮的怀抱,大声嚷嚷道,“阿婆,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呀,我要去找青帝要马,还要跟青帝狂,哎呀,在慢就叫阿大抢到头里去了。” “黑娃听话!乖——” 嬴大丫比较严厉,沉喝一声,随手就在黑娃的屁股上轻拍了两下,假意恼道,“地里有长虫哩,你最怕长虫了,你忘了吗?” “哇呜——” 刚刚张开嘴巴干嚎了一声的黑娃,一听‘长虫’马上又闭上了嘴巴,转过头,眼含泪花,安静地看向正在谷子地里狂奔的华红泥。 太昊看到这里,抬起脸向妈妈问道,“妈妈,你说骑马好呢?还是走路好呢?” 华红莲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那当然是骑马好了——” “妈妈,”太昊继续说道,“既然骑马好,有人要来抢咱们这匹马儿,你给不给呀?” “是谁?”华红莲惊呼一声,随口说道,“看我不打死这个混账哩!” 说完话,华红莲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华红莲无意间看见了华红泥,咳咳,正疯了一样向自己跑过来的华红泥。 随即,华红莲联想到刚刚跟太昊的对话,俏脸上顿时布满了尴尬的神情。 “唏哷哷——” 马儿也看见了疯跑过来的华红泥,马上就不好了,仰头大声嘶鸣了起来。 太昊灵机一动,用神识传音问马儿,“马儿,你不想跟前头这个人回去吗?” “嗯嗯嗯!”马儿急忙点头,并打起了响鼻,“特儿,特儿。” “好吧!” 太昊知道了马儿的心思,继续用神识传音,“那这个人过来后,你就用嘴咬他,用尾巴甩他,如果他还不走,你就用马蹄子踢他,我不信这个人还真的会赖上你?” “特儿,特儿。”马儿听罢,又是点头,又是打着响鼻,身上的气势上升,俨然一匹野马的样子。 “红莲,红莲你终于回来啦,哈哈哈。”华红泥还没有跑到马跟前,就大声喊叫了起来,似乎对要回马儿心有成算。 “大哥,你跑啥哩?” 华红莲尴尬地笑了笑,出声问道,“我们这不就过来了么?你看把你跑的急的,满头满脸的汗水。” “这没啥,这没啥。” 华红泥快速跑到了马头跟前,伸手就要去抓马缰绳,却没注意到马儿忽然张开了嘴巴,一口就咬住了自己的右手。 “咯吱——”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华红泥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连带着手腕里头的骨头都要碎了,疼的嘴角一咧,尖叫了一声,“呀——” 马儿很有眼色地张开了嘴巴,骇得华红泥立刻抽回了右手,挽起袖子查看了起来,“唏——嗷吠吠——嗷吠吠——” “大哥,你这是咋了?”华红莲惊问。 “唏——” 看到自己的右手腕上只是蹭破了一点儿皮,并没有破损,华红泥深吸一口气,瞪着马儿喊道,“这马把我手咬破了,嗷吠吠——一匹好好的马儿,咋叫你们一骑就变成狗了呢?” “马咋变成狗了?”华红莲有些郁闷,“大哥,你是不是眼花了,马儿这不还好好的么?” “哎呀,我说的不是马儿真的变成狗了,”华红泥急忙申辩道,“我说的是这马咬我哩,就跟狗一样的,一口就把我的手腕咬破了呢,唏——” “好了,先到古道上走。”华红莲不想跟华红泥啰嗦,急忙催促了一声。 “哎哎,不急!” 华红泥急忙伸手拦在了马头前头,恼怒地看着太昊,说道,“我跑乏了,你们赶紧下来,我要骑马到古道上去。” 华红莲的脸色马上变了,争辩道,“大哥,就这么点路了,你一个大男人走过去咋就乏了?难道你比我娃还碎么?” “我不管,少拿你这破娃说事!” 华红泥一梗脖子,大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马,是你娃把马儿偷走了,害的我走了好长一截子路,我还没有跟你娃算账哩;” “哼,赶紧从马上下来,要不然,我就拽你娃下来,把你娃挩着跘着了,可不关我的事!” 华红莲一听,马上也怒了,蹙眉瞪眼,沉声喝道,“你敢——” 第322章 继续逃荒 十四 “你看我敢不敢?” 华红泥瞪着双眼,怒喝一声,身子腾空往前一窜,就要扑到马儿左边,伸手去抓太昊,并咬牙喊道,“你个丑娃,给我下马来——” 只是,身子刚刚扑到马儿左边,声音还没有喊完,右手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太昊,就见马儿身形一转,马尾巴就像一把扫帚一样,秒速甩到了华红泥的右肩头上。 “嗯?” 华红泥没有防备,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要不是运气好落在了地垄上,就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肯定会被地上收割过的谷杆那往上刀刃一样的一个个朝天尖头给刺伤很多血洞。 “这马儿。。。” 华红莲没想到马儿会护佑太昊,更没有想到,华红泥也算是筑基境初期的修为了,竟然禁不住马儿尾巴上的横扫之力。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眼见华红泥睡在地垄上发呆,华红莲还以为华红泥被马尾巴给打坏了,急忙跳下马,快步上前,想要上前察看华红泥身上有没有受伤。 却见华红泥两条腿往空中一伸,一个旋转,马上又站在了地垄上,没有做任何停留,咬牙伸手又稳坐在窜向了马背上的太昊。 华红泥心思狠毒,想要把太昊抓在手中,摔到谷子地里,口中配合着动作,咬牙喝道,“你这丑娃,给我下马——” “大哥,你——” 正在往华红泥跟前走的华红莲,根本就想不到华红泥会这般无耻,转身想要跑去救护太昊,却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但还是咬牙扑向了太昊。 正在嬉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的马儿,也没有想到华红泥会突然来这一处,想要抬腿阻拦,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了。 太昊却没事人一样咧嘴笑了,就在华红泥扑到自己眼前的刹那间,上身猛然往后一仰躺在了马背上,两手向两旁按在马肚子上,左脚不偏不倚地踢向华红泥的右胳膊,右脚猛然踢向华红泥的左肩头。 咳咳,说起来啰嗦,做起来就好像电闪一般,瞬间将华红泥踢飞了出去。 旋即,太昊麻溜地坐起身子,左手一伸,看也不看就抓住了妈妈从左边扑过来的左胳膊,往后一拉。 同时,右手探向妈妈的腰带,秒速又松开左手,两手同时抓着妈妈的腰带在头顶上打了个旋儿,往身后轻轻一扔。 “妈妈你坐好!”太昊微笑着提醒了一句。 “呀——” 惊慌中的华红莲吓得一屁股坐在太昊身后,两手胡乱一抓,就把太昊抱在了怀里。 “呃——” 华红泥闷哼一声,又落回了刚刚躺着的地垄上,还是刚才的地方。 “太昊,太昊你没事吧?”华红莲秒速回神,急忙在太昊身上查看了起来。 “嘿嘿,妈妈,我没事,嘿嘿嘿嘿。。。” 太昊被妈妈的手抓到了胳肘窝,牙痒难耐,忍不住一边扭动身子,一边被动嬉笑了起来。 彼时,一众皮猴子听见了身后的动静,纷纷打住脚步,转身看了过来,在看见太昊和华红莲都没有什么事情时,又转身向古道上跑去。 黑花翎老头一直暗搓搓地用神识偷看着华红莲和太昊骑马跑动的方向,远远地看见华红莲抱着太昊骑马停在了空地中间,也不往古道上跑了,就直接向马儿站着的这片空地跑来。 “快快快——” “青帝在哪停下了,咱们快跑过去!” 在黑花翎老头的吆喝声中,五个黑家族人马上又跟在其身后,拼命奔跑,生怕一不留神落在了最后。 华红莲没有注意到从西边跑过来的黑花翎老头等人,而是蹙眉在心里思量马儿的归属,想的最多的,还是不想因为一匹马儿而跟大哥跟父母交恶。 于是,华红莲深呼一口气,并没有急着催马儿前行,而是跳下马背,抓住马缰绳,温柔地看向太昊,轻声问道,“太昊,这匹马本来就是你大舅家的,如果因为这匹马儿跟你大舅和外爷外婆起了口角,你认为值得么?” 太昊没有回应妈妈的问话,而是直接说道,“妈妈,你有啥话就直说吧,我听你的。” “好——” 华红莲的俏脸上马上流露出了少见的笑意,柔声说道,“太昊真乖!妈妈给你说,现在咱们是在逃荒路上,要知道逃荒路上千难万险,没有家族群体的依靠和护佑,是很危险的;” “逃荒的人为了活下去,都以家族为一个群体,相互照料,相互扶持,不管是吃住,还是遇见马匪和野兽群,都会一块儿抵御;” “咱们虽然收拢了八个皮猴子,但是,咱们这个小群体里,除了妈妈有一点点修为,其余的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啊;” “如果咱们不小心遇见了马匪或是野兽群,你说,妈妈一个人能够抵御得了么?人都说,一虎难敌群狼,你认为哩?” “呃?” 太昊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沉思了一下,没有急着回应妈妈,而是苦着脸用神识询问马儿,“马儿,妈妈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是啥意思哩?” “唏哷哷哷——” 马儿悲愤地仰头嘶鸣了一声,想要挣脱缰绳驮着太昊马上跑走,可是,拼命折腾了好几下,都没有能从华红莲的手中挣脱缰绳。 马儿很是无奈,也很郁闷,只好哭泣了起来,“呜呜,青帝,我不是不想回去,只是那个华红泥太不是东西了,动不动就打我,我在华家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过;”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如果叫我继续跟着华红泥,我估计我没有几天活头了,哇呜呜——” “那你是真不想回去了?” 太昊看出了马儿的心思,先是问了一声,看到马儿没有回应,皱眉叹了口气,说道,“唉——如果你不想回去,我现在又没法带你走,你还挣不开妈妈的手,你的归宿只能有一个,就是被外爷卖给其他逃荒的人;” “要知道,在逃荒的路上,大多数人虽然手里多少有一些铜钱,可是缺粟米呀,人一旦没有了粟米吃,你认为,你还能活下去吗?” “哪哪?” 马儿犹豫了起来,小声说道,“青帝呀,要不这样吧,你叫妈妈给华红泥说一声,只要华红泥往后不打我了,我就跟着华红泥走;” “当然了,这得让华红泥当着你的面发一个毒誓才行,要不然,我情愿马上去死,也不会跟华红泥走的,哇呜呜呜——” “好吧,我给妈妈说一声吧;” 太昊应了一声,看向妈妈,板着小脸轻声说道,“妈妈,把马儿让红泥这家伙牵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叫他发个誓,说自己再也不打马儿了,要不然,马儿真的会自杀的!” “嗯?嗯嗯,我给你大舅说一声;” 华红莲咧了咧嘴,牵着马儿走到华红泥跟前,看着坐在地垄上灰头土脸的华红泥,问道,“大哥,你真的还想要这匹马儿?” “要要要!” 华红泥急忙爬起身,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了,就要上前伸手抓马缰绳,笑的就像一个瓜子,“啊哈哈哈,谁不要谁是瓜子,红莲,我给你说,我才不当瓜子哩,啊哈哈哈!” 笑着看向马儿,咬牙哼道,“哼——你这畜生,等一会,看我咋样收拾你?” 华红莲并没有阻止华红泥抓住马缰绳,但自己也没有急着放手,等华红泥说完话,这才说道,“大哥,你得发个誓,就说你从今个起,再也不打马儿了,要不然,你就会吃饭卡喉咙,喝水呛鼻子,走路栽跟头,说话咬舌头。” “这这这。。。”华红泥愣住了,不解地看向华红莲,欲言又止。 “呵呵,难道你不想要马儿了?” 华红莲看出了华红泥眼神中的犹豫,笑着问了声,眼见华红泥不说话,就劝说道,“大哥,你要是真不要马儿了,那你就走吧,这马我自己骑,刚刚骑马跑了十来里地,还是挺舒服的哩。” 眼见华红莲要夺回马缰绳,华红泥马上急了,急忙半举起右手,咬了咬牙,瞪着马儿说道,“我,华红泥在此立誓,从今个起,我要是再打马儿,对马儿不敬,我就。。。” “好了,你可以把马儿牵走了。”看着华红泥发完誓言,华红莲松开了马缰绳,走到马肚子跟前,伸手把太昊抱了下来。 “青帝,我会想你的,呜呜呜——”马儿流着眼泪,依依不舍地看向太昊。 “特儿,走吧——” 华红泥愤恨地瞪了华红莲和太昊一眼,咬牙吆喝了一声,粗暴地拽了一下马缰绳,拉着不情不愿的马儿向古道走去。 “马儿,你去吧,我也会想你的。”太昊用神识传音小声劝慰了马儿一句。 华红莲也看出了太昊对马儿的依赖,就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有能力了,一定给太昊买一匹马儿。 随后看了眼快要跑到古道上的一众皮猴子,笑道,“太昊,走吧,你看罗门他们马上就跑到大路上了。” “嗯嗯,嗯。” 太昊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妈妈,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就在这时,黑花翎老头带着五个黑家族人快步跑了过来,喘着粗气把华红莲和太昊围在了中间。 “嗯?” 华红莲一愣,急忙把太昊拉到身前,警惕地看向黑花翎老头等人,惊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想要做啥?” 黑花翎老头一脸的坏笑,“嘿嘿,你们走不了了!” “你是——” 华红莲蹙眉打量了一眼黑花翎老头,感觉到这个老头很是眼熟,但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呼呼,呼呼呼——” 黑花翎老头三两口就喘匀了气息,咧嘴笑道,“嘿嘿,你这女娃子,贵人多忘事啊!” “你,你是黑家祠堂那个看门老头。”华红莲终于想起了黑花翎老头,有些讶然。 “嘿嘿!” 黑花翎老头笑了,点头应道,“正是我老头子,呵呵,女娃子眼力不错!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不错!不错哇!” “哪你们这是——” 华红莲眼见对方来着不善,但是在没有动手之前,很大概率还是可以通过语言来化解矛盾的,匆忙说道,“黑老头,我想,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我在你们黑家埠子借路,可是黑大柳同意了的,我可没有得罪过你们呀?” “嘿嘿!” 黑花翎老头用手指了指太昊,说道,“女娃子挺放心,我们是来找青帝的,不是找你的,你可以走了,但是青帝不能走!” “为啥呀?” 华红莲疑问,立刻做好了近身搏杀的准备,把太昊挡在身后,两手凝聚灵力,两脚分开并站成了马步高桩。 “呵呵——” 黑花翎老头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轻蔑地说道,“女娃子,我老头子也不瞒你了,青帝身上有我们需要的宝贝,而你没有,就这么简单,嘿嘿嘿。” “噷——” 华红莲冷哼一声,知道今个是不能轻易离开了,但是也不能便宜了眼前这几个人,就算是豁出性命拼上一拼,最少也要拉上两个人垫背,就大声喝道,“死老头,我看你这是在找死!” 说罢,就要上前动手搏杀,却被太昊拉住了上衣后摆。 “妈妈,不急。” 太昊小声说道,“等大姨跟小舅舅过来了,咱们再动手也不迟,你这样一个人跟这六个人打捶,是会吃亏的。” 华红莲有些疑心,急忙向北边看去,发现华红英和华红鱼两人正顺着地垄飞快地向自己这边跑来,很明显,华红英和华红鱼是来帮自己的,就马上打消了以一搏六的心思。 “咋着?不打了,是在等候那两个帮手过来再打么?” 黑花翎老头转头看了眼匆忙跑来得华红英和华红鱼,右手轻捻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你这女娃子,如果我老头子没有看错的话,你现在的修为只有筑基境中期,而且还是刚刚进阶的;” 说着用左手指了指正在跑来的华红英和华红鱼,轻蔑地说道,“那个女娃子也只是个筑基境初期,而那个男娃连筑基境都不是;” 又用手指了指五个黑家族人,咧嘴笑道,“嘿嘿,你再看看我家这五个青壮,修为最低的都是筑基境中期,你认为你那两个帮手跑过来,不是给我家这五个青壮当练捶头得拳桩吗?” “嗯?”华红莲顿时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立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呼呼呼呼。。。” 。。。。。。 眼见华红莲没有了搏杀的气势,旋即,五个黑家族人仰头大笑了起来。 “啾——” 此时,虚空中响起了公野金的鸣叫声。 太昊用神识看到公野金带着一群大鸟飞来了,要笑不笑地看向黑花翎老头,伸手向虚空中指了指,问道,“黑老头,你觉得你们六个人能打得过我这几个小弟么?” “你——” 黑花翎老头顿时有一种莫名得心惊,但老脸上依旧保持着镇静,抬头看了眼在虚空中盘旋的六只金雕和其他几只灰鹰等妖禽,意识到这些妖禽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于是皱了皱眉,又看向太昊,惊问道,“你你你,你说这些大鸟是你的小弟?” 太昊皱眉,沉声问道,“我就问你黑老头,你说你们六个人打不打得过这些大鸟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我我,我不信!” 黑老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笃定太昊可能是在说大话吓唬自己,马上又来了底气,咧嘴哼道,“哼!青帝,你甭吹牛了,快把你怀里的宝贝拿出来,甭逼我们动手,要不然,你会很惨很惨的哦。” 第323章 继续逃荒 十五 “嘿嘿——” 太昊轻笑一声,说道,“黑老头,很惨很惨是啥意思?是身上很疼?还是叫声凄惨?嘿,我都给你说了,既然你不信,那就不要怪我了!” 说着,仰头喊道,“小金,这六个家伙要抢我给你们的丹药,你们说咋办吧?” “啾——” “打呀——” “打这六个不要脸的!” “死老头,看嘴——” 。。。。。。 伴随着公野金的尖叫声,一众大鸟马上俯冲了下来,鸟身还没有到,威压和叫喊声就先到了。 一瞬间,以黑花翎老头为中心,尘土飞扬,草屑乱飘,不但迷眼睛,而且呛鼻子。 看到一众大鸟的杀人眼神和吃人的气势,太昊还真的怕这些大鸟把黑花翎老头和五个黑家族人给弄死了。 立刻急忙又用神识传音道,“小金,你们教训一下这六个家伙就行了,千万甭把人给弄死了哦,等后边白戎人打过来了,我还指望这六个人抵挡白戎人哩!” “呃——” 五个黑家族人最先感觉到了来自于虚空中的威压,眼见大鸟们扑下虚空,顿时吓得脸色大变,齐齐惊呼一声,惊慌地看向黑花翎老头。 黑花翎老头也没有想到太昊会真的会叫这些大鸟攻击自己,而且这些大鸟竟然真的就攻击来了,马上就慌了神,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你们五个瓜子,快跑呀——” “啊啊啊——” “我的妈呀——” “有大鸟鵮人啦——” 。。。。。。 五个黑家族人也都是有眼色的人,马上就跳起身叫喊着,撒腿跟着黑花翎老头疯狂跑路。 只是,公野金带着一众大鸟均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家伙,还真的以为太昊奖赏给自己的丹药要被眼前这六个人抢夺,如果不是心虚,又为何要跑路呢? 于是,公野金很是愤怒,带着一众大鸟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对着黑花翎老头的屁股蛋子就咬了一口,其余的大鸟则扑向了五个黑家族人,张嘴就是一顿追啄扑打。 “啊啊啊,救命——” “啾,看你还欺负青帝不?” “青帝,我再也不敢了!” “啾,我等听话还来不及哩!” “青帝,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啾,看我不鵮烂你的沟子?” “妈呀,我的沟子好疼——” 。。。。。。 面对一众大鸟追啄黑花翎老头等人的情形,不但华红莲惊呆了,就连正在往这边跑路的华红英和华红鱼两人也惊呆了,急急打住了脚步,转身就往回跑,生怕大鸟看见自己,招来一场无妄之灾。 眼尖的黑娃又是头一个看见了大鸟追着啄人的情形,马上叫喊了起来,“阿婆,阿婆快看,青帝那边有大鸟在鵮人哩!” “哦——” 妊大妮惊呼一声,自语道,“这是从啊哒飞来的大鸟,我该不会是眼花了么?” “啊哈!” 嬴大丫表现的尤为激动,“阿妈,红泥把马儿牵回来了,就是大鸟再怎么鵮人,也不敢跑过来不是,您没看见红英跟小鱼也跑回来了。” “嗯~” 华遂梁眯了眯眼,哼道,“哼,这些大鸟也很奇怪,为啥要追着黑家埠子的人鵮哩,而不去骚扰红莲跟青帝?” “还是说,青帝真的跟青松碎大说的那样,能跟妖兽妖禽私下里通话?” 后边的马车上,黑门和黑蛋也看见了大鸟追人啄人的事情。 黑门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声叫嚷道,“大鸟追呀!快追呀,大鸟快鵮,鵮鵮鵮,往死里鵮呀。。。” 黑蛋却是一脸的疑重,攥紧拳头小声念叨道,“老天护佑青帝表弟跟红莲碎姑姑,大鸟们快走,不要骚扰青帝表弟,也不要骚扰红莲碎姑姑。。。” 对于黑门和黑蛋的不同反应,汝东水则安静多了,从黑花翎老头带着五个黑家族人从西边跑来围住华红莲母子开始,再到大鸟群从虚空中扑下来追着啄人,都一并看在了眼里,心里就已经在猜测了。 ‘这种情形,要么是华红莲会什么术法,能招来大鸟,要么是太昊会什么术法,能招来大鸟。’ ‘但是,太昊毕竟年纪太碎了,一岁半的碎娃哪能会这种术法,还是华红莲的机会多一些。’ 一念及此,汝东水的心里马上就萌生了一个奇怪得想法,‘要不要跟小鱼商量一下,让黑门跟着华红莲学艺?’ 当看到古道上一众逃荒的人都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时候,华红泥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打住脚步转身向南看去,想要看看华红莲和太昊是不是跟着自己过来了。 谁知道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匆忙跑回来的华红英和华红鱼,也看到了一群大鸟在追着六个仓皇逃遁的人在撕咬。 “这是——” 华红泥马上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失忆了,“这是啊哒来的这些大鸟?被大鸟追的这六个家伙又是从啊哒冒出来的?” 只是华红泥脑子里的思维还没有转过神来,就被快速跑过来的华红英和华红鱼一人拽着一个胳膊,飞快地拽拉着向古道上奔跑。 华红英喘着粗气轻呼道,“大哥快跑,呼呼,有大鸟在嵌人哩!” 华红鱼喘的更凶,轻呼道,“呼呼,大哥,呼呼呼,不想死就跟我走——” “你们这是。。。” “啊——” “我的马儿。。。” 华红泥稀里糊涂的被华红英和华红鱼连人带马拽拉到了古道上,还是一脸的茫然,有些惊魂未定,问道,“这到底是咋了?” 众人都在急着口张眼掰地看谷子地里的大鸟鵮人,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华红泥。 罗门等人跑到古道跟前的大树下,来不及喘气,就听见了身后不远处传来大鸟的鸣叫声,以及黑花翎老头等人的惨叫声,还有古道上逃荒人群里发出来的一声声惊呼声。 众人急忙转身看去,当看见一群大鸟追着啄人的情形时,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旋即,一众皮猴子把手里的陶罐放在地上,安静地看着大鸟追人的凶狠样,同时,也在替距离大鸟群最近的华红莲和太昊担心,谁也不敢说跑回去救护华红莲和太昊的话语。 华红莲终于在黑花翎老头等人的惨叫声中回过神来,圪蹴下身子,伸手按了一下太昊的肩头,略显僵硬的俏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丝笑意,小声问道,“太昊,你给妈妈说,这些大鸟真的是你叫来的不?” “嗯嗯,嗯,妈妈,是我叫来的。”太昊没有避讳,直接点头应声。 “嗯?” 尽管已经看着太昊点头承认了,华红莲的心里还是感觉到自己好似在做梦,想了想说道,“那你赶紧叫这些大鸟回来吧,不要弄出人命了。” “好!”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向大鸟挥了挥手,轻声说道,“小金,好了,你带大鸟们回来吧,回来领丹药了!” “啾——” “啾啾——” 。。。。。。 遽然之间,一众大鸟马上停止了对黑花翎老头等人的追逐,兴奋地转过身,一边鸣叫着,一边向太昊这边跑来。 华红莲害怕大鸟们攻击太昊,急忙起身,想要站到太昊前头去挡着,却被太昊拉住了手,“妈妈,你退后一些,我跟大鸟说两句话,他们一会会就飞走了,真的!” “好,好吧。” 华红莲说话明显有些中气不足,嘴上虽然答应的很好,但是两脚并没有动,警惕地看着火速跑过来的一众大鸟。 出乎意料的是,大鸟们跑过来后,并没按照华红莲想的那样围攻太昊,也没有围攻自己,而是很规矩地在太昊眼前丈余远的地方,人立一般站成一排,一脸热切地看着太昊,好像在期盼着什么。 太昊并没有叫大鸟们多等,麻利地从左侧腰带上取下两个小药葫芦,慢步走到大鸟跟前,先拔开一个小药葫芦上的软木塞,从里面倒出丹药,分发给一个个大鸟。 这个过程其实看起来很有意思,说起来有些啰嗦。 只见太昊左手拿着药葫芦,给右手中倒出一枚丹药,然后微笑着说一声‘你辛苦了,这是奖赏给你的丹药,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 说完话就把右手中的丹药抛向大鸟的嘴巴。 大鸟张开嘴只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就用嘴巴接住丹药吞进了肚子里,旋即就安静地蹲在地上,做假寐状。 这次总计来了十二只大鸟,前后用了不到十五个呼吸,就被太昊投喂完毕了。 随后,太昊用神识传音向一众大鸟说道,“你们安心炼化丹药,我就在这里等一会,给你们护法。” 华红莲看到太昊忙活完了,就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把拉过太昊,看着太昊左手中还没有来得及收进怀里的小药葫芦,又蹙眉看了眼太昊左边腰带上悬挂着的一排小药葫芦。 随后,皱眉盯着太昊的眼睛,很是担心地问道,“太昊,你把药葫芦挂在腰上太显眼了,要不,叫妈妈给你保存起来?” “嘿嘿。” 太昊被妈妈的严肃劲儿给惹笑了,心里也知道妈妈说这样的话分明是在担心自己,就动手解下腰间的小药葫芦,给自己怀里揣了三个,其余的一股脑递给了妈妈,笑着说道,“嗯,妈妈,这些都给你了,你自己随便用吧。” 华红莲傻眼了,被动接过一串小药葫芦,有些犹豫了起来,“这个。。。” “妈妈,你不愿意要这些丹药吗?”太昊看不懂妈妈的眼神了,急忙问道,“这可都是八品阶的聚气丹呀?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呢!” “嗨——” 华红莲知道太昊误会自己了,急忙说道,“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是想问你,你给自己留下三葫芦丹药够用吗?” “够了,够了;” 太昊匆忙摇头摆手,解说道,“妈妈,我现在已经用不上八品阶的丹药了,我要用的,除非是十二品阶的丹药才行,十二品阶以下的丹药,不管再多,我吃了都是浪费;” “我留下的三个葫芦的丹药,其实是用来奖励这些大鸟的,妈妈说过,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这些大鸟给我做事,我也得给他们好东西不是?” “嗯?我有说过这话吗?我咋不知道哩?”华红莲故作震惊地看着太昊,假装一脸的疑惑。 “咦——” 太昊一眼就看穿了妈妈的心思,急忙说道,“妈妈,可能是我听花狐说的,也可能是白胖墩说的,也可能是黑闷娃说的,过去很久了,我也记不清楚到底是谁说的了,嘿嘿嘿。” “你呀你——” 华红莲笑着用手捏了一下太昊的鼻子,笑着说道,“还跟妈妈说笑哩,嘿嘿,你说得对,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但是,妈妈要给你说,今个这个事情,你不要给人说是你叫来大鸟的,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妈妈身上,知道不?” “嗯嗯,嗯。”太昊乖巧地点了点头。 华红莲继续说道,“太昊,你还小,必须苟着,苟着等你慢慢长大,等你真的长大了以后,你就知道妈妈的良苦用心了;” “还有,不管你能不能修行,修行到了啥修为,都要想办法压低自己的修为,叫外人一眼看出你没有啥修为,或者一眼看出你的修为很差,也就没有人记挂你身上有没有啥修炼宝贝了;” “之所以那个黑老头带人追过来,就是你在黑家埠子里跟他们兑换紫玲珑招来的祸端,如果不是这些大鸟,咱们今个真的就危险了。” “嗯嗯,嗯,妈妈,我知道了。”太昊的眼圈有些红了,因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叫妈妈担心了。 为了补偿妈妈的担心,太昊一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十二串紫玲珑放到了妈妈手里,很是诚恳地说道,“妈妈,这个给你,算是我今个做错事情,拖累你的补偿,希望你不要见怪。” “哦——” 华红莲看到手里猛然多了十二串熟透了的紫玲珑,惊喜地瞪圆了眼睛,也来不及说话,一挥手,急忙把紫玲珑收进了收纳袋里。 随后,一脸笑意的伸手搂过太昊,狠狠地在太昊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也算是补偿了,“阿木——太昊,妈妈太爱你了,你真的是妈妈的乖宝宝哦,嘻嘻。” “嗯~”太昊有些脸红,但是不敢说出来。 “太昊,你先在这里狂,妈妈歇息一会。” 随后,华红莲向太昊嘱咐了一声,就做出一副被大鸟伤到了的样子。 右手一挥,从收纳袋里取出一串紫玲珑,背对着古道方向麻溜地吃完,伸手擦了把嘴巴,又从背上取下羊皮扑在地垄上,并随手取下两个陶罐放在一旁,紧跟着就坐在羊皮上就地打坐,炼化并吸收紫玲珑所发散出来的灵气。 太昊闲的没事,右手假装从怀里掏出一串紫玲珑,一边悠闲地吃着,一边思虑着妈妈刚才说的话,‘自己现在真的太小了,要想安稳地长大,必须苟着。’ “可是,我要咋样苟着哩?”这让太昊禁不住皱紧了眉头,犯起了难。 之前没有自然石的时候,自己的气海里头根本就看不到浓雾,就连薄雾都是很淡很淡的薄薄一丝丝,不管是高阶修士,还是自己,能够看见的只是空空如也的气海。 自从在黑大柳和黑大杨等人手里换来自然石吸收完后,气海里头已经出现了粘稠的不能再粘稠的浓雾,好多浓雾都开始变成灵液了。 如果自己再遇见高阶修士,会不会被人家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气海呢? 还有识海,好像也会被高阶修士一眼看到,好在自己的识海比较强大,谁看见谁头疼。 “要怎样遮掩气海呢?嗯嗯,还有经脉?” 第324章 继续逃荒 十六 太昊苦思冥想了起来,忽然就想起自己之前在老龙口山谷里头曾经修炼过的隐身诀,虽然从逃荒开始后就没有再继续运转,但是心里还是把隐身诀记得牢牢的。 “能不能把隐身诀用在气海上,这样就不怕什么高阶修士用神识窥探了?” 说完就做,太昊一边吃着紫玲珑,一边运转起隐身诀,先是单独把隐身诀用在气海上,用神识看了一眼,发现一点用也没有。 皱了皱眉,又尝试着把隐身诀和混沌诀加持在一起,一块应用在气海上,发现作用也不是很大,给人的感觉只是气海看起来模糊了一些。 随即,太昊又尝试着把隐身诀在全身经脉中运转了起来,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透明人了,如果以透明人的方式在世上行走,那还用的着把气海遮掩起来吗? 看来,这个办法也不行。 苦思冥想了一会,太昊突发奇想,能不能在自然石中吸取大量的灵力,把气海里头的浓雾全部变成浓稠的灵液,会怎么样呢? 说做就做,太昊马上把收纳袋从怀里掏出来,从里头取出两个自然石摆放在身旁,把收纳袋收进怀里,随即板着小脸圪蹴在地上,左右手一个手按住一个自然石。 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自己在吸收灵气,太昊将隐身诀融入经诀之中,飞快地在经脉中运转了起来。 也许是太昊的气海过于强大的缘故把,前后不到一刻钟,两个自然石里边的海量灵气就被吸收一空,就变成了两小堆齑粉。 太昊看了眼气海,气海里头的灵液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样子,就又从收纳袋里取出两块自然石,两手按在上面,飞快地吸收了起来。 这次只用了半刻钟左右,两块自然石里头的海量灵气就被吸收完了,石头也就变成了齑粉。 “唉——” 太昊叹了口气,自语道,“这石头看起来大,里边的灵气也看起来很多很多,咋就这么不经吸收哩?” 旋即看了眼一众大鸟和妈妈,发现大鸟和妈妈还都处在打坐炼化之中,就干脆把收纳袋里剩下的自然石都取了出来,摆放在眼前,左右手按在石头上,疯狂地吸收自然石里头的海量灵气。 这次只是坚持了不到两刻钟,自然石里边的海量灵气就被吸收完了,石头也随之化为了齑粉,这让太昊很是无奈。 太昊苦着小脸,用神识看了眼气海,马上又高兴了起来。 偌大的气海里头,粘稠的灵液已经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汪洋大海了,就连虚空中的雾气也变得粘稠的不像样子。 再看识海,识海好像也增大了好几倍,里头的浓雾全都变得粘稠无比。 太昊不经意间瞅了眼自身疯狂运转的经脉,竟然吃惊地看到,自己的经脉竟然变得比成年人的腰还要粗壮,经脉中竟然也在运转着粘稠如粟米粥一般的灵液。 “这这这,这是——” 太昊有些被惊到了,随即又苦笑了起来,“呵呵,怪不得髿里头跟身上都有些发胀的厉害,原来是都变粗变大了啊!” 太昊不知道,自己身体现在这个样子,高阶修士还能不能看见自己的气海? “太昊——” “这娃吆先!” “太昊你在哪里呀?” 正在思虑间,太昊忽然听见妈妈在叫自己,急忙停下隐身诀的运转,站起身看向妈妈一脸焦急的样子,微笑着应道,“妈妈,你的修为又提高了哇!” “你你你——” 华红莲惊喜的看着太昊,还以为自己刚刚眼花了,“你刚才去了哪里。。。” “妈妈,我一直都在这里呀。”太昊秒懂妈妈的眼神,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刚才隐身的事情了。 彼时,大鸟们也吸收完了丹药中的灵力,纷纷睁开了眼睛,先是自己高兴疯了,继而相互间微笑着夸赞恭喜。 “啾——” “啾啾——” “啾啾啾。。。” 。。。。。。 随后,大鸟们敛声,公野金眼含激动地看向太昊,翅膀做拱手状,“青帝,我都不知道咋样谢谢您了,我的修为又提升了。” “好哇!” 太昊抱拳回礼,微笑着说道,“既然你们都提升了,我就不留你们了,有事在说吧,嘿嘿嘿。” “谢谢青帝!” “青帝高义!” “青帝,您就是我的神!” “青帝,我太爱您了!” 。。。。。。 大鸟们尽皆一脸的激动,纷纷振翅做抱拳状,口中的好话也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乱冒。 太昊不想听这些好话,心里知道好话都是用来蛊惑人心的,微笑着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有事了我再叫你们。” “啾——” “啾啾——” 伴随着公野金展翅飞上了虚空,其余的大鸟也纷纷凌空而起,在虚空中盘旋了两圈后,就各奔东西了。 “太昊,走吧!” 华红莲弯腰收起地垄上的羊皮,又把两个陶罐提在手里,解开提绳试了试重量,随即尴尬地笑了起来,“嘿嘿,太昊,你要不要喝些清水,这都走了大半天了,估计你也该喝水了。” “好呀,我都口渴的兮兮的了。” 太昊不想看到妈妈因为自己而尴尬,急忙跑到妈妈跟前,伸手接过小陶罐。 左手把陶罐搂在怀里,右手扒开陶罐口上的干荷叶,两手端着陶罐,陶罐口对着自己的嘴巴,‘叽咕叽咕’就是一同牛饮。 “太昊,太昊你慢一些!” 华红莲害怕太昊喝水太急,会被水呛到嗓子,急忙叫喊了起来。 太昊喝完水,把陶罐和干荷叶递给妈妈,笑着说道,“妈妈,你也喝水。” “嗯嗯,妈妈喝,嘿嘿。” 华红莲有些脸红,但还是接过小陶罐和干荷叶,一口气喝完了小陶罐里边的清水,刚要把小陶罐跟大陶罐的提绳系在一起,就被太昊给叫住了。 太昊盯着小陶罐,很是认真地说道,“妈妈,把这个陶罐给我,我用乾坤挪移法给里头装些灵水,就可以随意喝水了。” “好吧,但是得注意一下,不要被其他人看到了哦。”华红莲嘱咐了一句,提着大陶罐就向古道走去。 “妈妈,我知道了。” 太昊应了一声,提着小陶罐,紧跟在妈妈身后,正一蹦一跳地走着,忽然就感觉到有一道神识从东边扫视了过来,然后就停留在自己身上了。 “谁?” 太昊很是警觉,随即就用神识探查了过去。 在东边的瓜子河畔,也就是古道南边十丈开外的河水东岸上,有一处独立的院落。 中间是三间造型独特的弓脊形房屋,跟神庙有些相似,只是比神庙的门和窗小多了,后边也多开了一个小门。 南北两边都是栽种的荆棘围成的院子。 南边的院子里边,紧挨着中间的通道两旁,是四棵五人合抱的大树,大树下的空地上是一些药草,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北边的院子里边没有树,却在荆棘中间的小门外栽种了好多果树,其他果子看不到了,但是红枣和柿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果子却挂满了枝头。 太昊看到红枣和柿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好想吃怎么办? 院子内紧挨中间的小路两旁,种植了一些常见的蔬菜,一个白须白发满面红光的老头,正圪蹴在番茄架跟前。 右手拿着一个咬了两口的番茄,左手拿着一个铜剪刀,眼睛正死死地看向太昊这边,眼神中充满了迟疑。 太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头,“这家伙不就是妊万河的师傅,华青松老头的师兄,黑水老祖?” 看到黑水老祖只看自己不说话,太昊忍不住用神识传音询问道,“黑老头,你手里拿的是野果子吗?好吃不?” “呃——” 黑水老祖大惊失色,一口番茄没有咽进喉咙里头,全喷了出来,随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啊咳咳咳。。。” “嘿嘿!” 太昊马上调侃了起来,为了不让妈妈发现自己的行为,继续神识传音,“黑老头,你这是咋了?咋看到我就这么激动的,是不是几天不见,很想我了?” 正在院子北边豆角架下拔草的黑土墩和关柱子,猛然听见了黑水老祖急促的咳嗽声,急忙起身看了过去。 关柱子蹙眉,疑问,“老黑,你说老祖咋还咳嗽哩?” “屁话——” 黑土墩一脸的不屑,撇了撇嘴,“老祖的修为再高,他也是人呀,是人哪有不生病的哩?就算是那些神医,身子也不是用铜皮轱辘起来的,遇到不适,照样也是会生病的。” “哦?” 关柱子马上抱拳颔首,一脸的激动,“老黑你真的是个智者,你比我聪明多了,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嘻嘻嘻,你真厉害!” “甭乱说,我去看一下老祖是害咋了?”黑土墩皱了皱眉,走出菜地,麻溜地向黑水老祖走去。 关柱子一听,嬉笑着扔掉手里的野草,跳起身就跟在黑土墩身后,笑的就像个瓜子一样,“嘻嘻,我也去,我也去看一下老祖,嘻嘻嘻。” 看到黑水老祖不说话,咳嗽的厉害,太昊急忙询问道,“黑老头,听你身后那两个二货说你生病了,给你治病的神医也跟着生病了,是真的吗?” “青帝,你不要乱说;” 黑水老祖气坏了,怒吼道,“我才不会生病哩,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在修仙界,金丹以后就不会生病了吗?我都快化神了,你认为我还会生病么?” 太昊听明白了黑水老祖的话意,却依旧笑着打趣道,“我我,我孤陋寡闻,我才进入世事,我没有江湖经历,我没有你这死老头活的精明嘛!嘿嘿。” “你你你。。。” 黑水老祖都快要被太昊拿话给挤兑死了,气的都要胡言乱语了,“青帝,你给我等着,嗯,不不,不是,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看你还过不过这里了?” “你想跟我打捶?” 太昊故作惊讶地问道,随即笑了起来,“嘿嘿,我说你个死老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我这个碎娃较真哩,我看你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嗯,不,你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哇呀呀呀——” 黑水老祖气的跳起身,愤怒地把手里拿着的大半个番茄扔向了虚空,感觉到还不解气,又把铜剪刀扔向了虚空。 随后,仰头怪叫了起来,“青帝,你给我等着,哎呀,啊啊啊,我就在门前的路上等你过来,看你还过不过我家门前了呀?” “嘿嘿,死老头,你不是很厉害嘛,咋还要等我到你家门前才动手哩?” 太昊继续挑事,“你来呀,你过来呀,死老头,你隔空打我呀!嘿嘿,我给你说,你要不敢打我,我就打你了哦!” “你你你。。。我我我。。。” 黑水老祖快要被太昊给气疯了,又是蹦又是跳又是怪叫的,吓得快要走到近前的黑土墩急忙转过身,拉住关柱子的手就跑。 一口气跑到后院尽头,躲在了豆角架后边,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太昊才不管这些事,直接用神识沟通黑水老祖的识海,想要看看,远距离能不能吸取黑水老祖识海里的神识灵力。 一开始,黑水老祖只是感觉到髿里头有些疼痛发胀,还以为是生气被气的难过,渐渐地就发觉出了不对劲儿,自己的神识灵力在飞快地消失,似乎被一道不明且很厉害的神识吸引力在慢慢吸走。 “嗯?”黑水老祖大惊失色,急忙试探着询问太昊,“青帝,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嗯嗯!” 太昊也没有隐瞒,直接用神识传音说道,“黑老头,我刚才都说了,你不敢隔空打我,我就隔空打你;” “现在嘛,我正在吸收你的神识灵力,只是你的神识灵力太繁杂了,不够纯净,我吸收之后,还得重新炼化一番才是。” “啊——” 黑水老祖吓坏了,头昏的要死,急忙抱拳颔首,大声哀求道,“青帝,青帝呀,是我错了,我不该偷看你的,求你不要吸我的神识灵力了,这样下去,我会变成瓜子的,呜呜呜。” “嘿嘿,知道怕了?”太昊嬉笑着问道。 黑水老祖急忙点头应声,打着哭腔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怕了,也知道错了,哇呜呜。”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认错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了你吧;” “希望你不要再去害人哦,尤其是你那个徒弟妊万河,你得好好教导一番;” “要不然,你啥时候死的你都不知道。”太昊笑着数落了一番黑水老祖,才收回了神识,不再吸收黑水老祖的神识灵力。 黑水老祖恍惚之间感觉到识海之中那股强悍的神识离去后,也顾不得头疼了,摇摇晃晃地跑进了弓脊房屋里边,软兮兮地坐在地上的一张羊皮上。 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药葫芦,拔开软木塞,倒出一枚紫色的丹药填进嘴里,把小药葫芦收进怀里,就开始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太昊看到,黑水老祖识海里头的灵力,最少被自己吸走了一半,好在这死老头身子骨比较结实,要不然,当下就得昏死过去了。 黑土墩看见黑水老祖走进了房屋内,就悄悄地起身,猫着腰子,就跟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慢慢向房屋跟前走去。 关柱子急了,马上也站起身,紧跟在黑土墩身后,学着黑土墩的样子,猫腰低头,咳咳,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第325章 继续逃荒 十七 黑土墩听到关柱子的脚步声,急忙打住脚步,回头瞪了关柱子一眼,小声问道,“柱子,你跟着我做啥哩?” “我我,我想跟你一起去看老祖,老祖刚才的样子太可怜了”关柱子很是老实,有啥说话。 “不行!” 黑土墩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老祖现在的情形好像是疯癫了,我过去是想确认一番,你过去是想弄啥?刺激老祖吗?” “我也是想确认一番!”关柱子梗着脖子,说的有些理直气壮。 黑土墩马上侧身,伸胳膊摆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那你去吧,我不去了,快些,看完后回来了,把老祖的病情给我说一下,我也好去附近埠子给老祖请一个医者。” 眼见黑土墩说的煞有介事,关柱子马上就怂了,低垂下脑袋,小声说道,“那个,我记得今个还没有上茅子哩,我先去茅子了,你去看老祖吧。” 说罢,不待黑土墩点头应声,就急忙转过身跑走了。 “这个怂货,还是一如既往地怂呀!”黑土墩感叹了一声,也不去看黑水老祖了,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仰头看天,发起了呆。 说话间,太昊和妈妈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古道跟前,距离古道还有十丈远,就被眼尖的黑娃看见了。 黑娃猛地一下挣脱了妊大妮的怀抱,爬在车沿上大声喊道,“青帝,碎姑姑,刚才那些大鸟没有鵮你们吧?我都看的快要出汗了呢?” 妊大妮害怕黑娃说错话,急忙撇了撇嘴,话味有些招人记恨,“红莲啊,你不是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么?你咋又跑来了,呃,还带了个尾巴,你这是准备吃大户来了?” “我老婆子听人说,这女娃嫁出去了,要回娘家是要带礼性的,你带的礼性里,快拿出来吧?” “哎呀,你该不会是没有钱买礼性,活不下去了,专门带着尾巴跑到娘家来要饭来了?” 华红泥也有些记恨太昊,于是看向华红莲的眼神就不是很好,“咋着?红莲你这是反悔了?又来抢马来了?你还是不是我妹子了?你咋不叫刚才那些大鸟鵮死哩?” “红泥,说啥哩——” 华遂梁眼见华红莲眼神不对,是要杀人的眼神,急忙吼了一声。 华红泥马上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可是,眼神却一直瞪着太昊,好像在瞪仇人一样。 “阿大,阿妈,” 华红莲在大树旁边打住了脚步,没有急着走到古道上去,柔声向华遂梁和妊大妮打了声招呼,略显尴尬地说道,“我知道逃荒困难,你们也艰难,我不是来向你们讨要东西的。” 妊大妮想也不想,当即就喊道,“那你是来弄啥的?不要给我老婆子说你没有带粮食哦,我也没有多余的。” “我只是路过这里,给你们打一声招呼,没有其他意思。”华红莲说罢,一个呼吸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华红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黑门和黑蛋,尽皆一脸的关心。 “红莲,我知道逃荒的时候,你没有粮食,都怪我,把你的粮食全都拿走了;” 华红英说话很是歉意,随手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麻布袋子递向华红莲,红着眼睛说道,“给,这里头是一些半干的野菜团子,你带着路上跟青帝一块吃,紧火了也能救急。” (紧火了,西北方言,义为焦急了,着急了,忙活了,顾不上了等。) 华红莲刚想说‘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就见华红泥身形一晃,秒速扑上前,一把就抢走了华红英手里的小麻布袋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后退数步,咬牙说道,“想吃我家的粮食,先把之前我给你说的事情答应了再说,哼——” 说完话,也不再搭理华红莲,转过身走到马车跟前,就把小麻布袋子扔到了妊大妮怀里,微笑着说道,“阿妈,以后给红英的吃食减半,看她还敢不敢拿家里的粮食接济外人。” 妊大妮也很气恼,马上喊道,“红英,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今个下午的饭你不要吃了,哼!” 无意间看见黑蛋在看自己,跟着叫喊道,“还有黑蛋你,看啥看?下午也不要吃饭了,我说的,有本事自己出去找食吃去。” 太昊默默地看了华遂梁一眼,目光对了个正着,这才意识到华遂梁这个一家之主还活着哩,也在偷偷地盯着自己在看。 “噷——” 太昊冷哼一声,有意无意间将一道威压施放了过去,直接把华遂梁压爬在了车辕上。 “呃!”这是华遂梁的闷哼声。 也许是太昊没有拿捏好这一道威压的缘故吧,华遂梁被瞬间压爬在车辕上后,车辕立刻继续下沉,直接把车辕里头的驮马也压的卧在了地上,仰头痛苦地嘶鸣了起来。 “嘶嘶嘶——”这是马儿不堪重负的嘶鸣声。 妊大妮和嬴大丫两人没有注意,身子一个趔趄,也跟着侧身睡倒在车上,吓得尖叫了起来。 好在嬴大丫及时伸手把黑娃抱在了怀里,要不然,黑娃也得跌倒。 “啊哟——”这是妊大妮的尖叫声。 “哎哟妈呀——”这是嬴大丫的惊呼声。 “阿大,你咋了?”华红泥惊呼出声,“马咋突然卧在地上了?” “阿妈,你没事吧?”这是华红英的惊呼声。 黑蛋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 华红莲也没有出声,想要上前,却被太昊拉住了衣袖,只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 后车上站在车辕旁边的华红鱼本来不想上前,硬是被汝东水在胳膊上掐了两下,疼得呲了呲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前车跟前,帮忙把妊大妮扶坐起来。 还没有来得及去扶华遂梁,妊大妮又叫喊了起来,“老头子,你这是弄啥哩?你不知道你是筑基境巅峰修为吗?” “你乏了就去路边歇着去,谁挡你了?犯不着这样瞎折腾吧?真是的,老了老了也不省心!” “我不是,我没有,我我我。。。”华遂梁爬起身,急忙解释,忽然看向太昊,额头上马上就冒出了冷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华遂梁瞪大眼睛看见,太昊向自己眨巴了两下眼睛,忽然就在原地消失了,刚要惊叫出声,却发现太昊又出现在了华红莲身旁。 “这这这,这是隐身术——” 华遂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喃喃自语道,“青帝这碎娃,一丁点儿修为都没有,又咋的会隐身术呢?” “难道。。。” 华遂梁有点不敢往下想了,感觉到自己这两年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想要直接上前去询问,又感觉到一时拉不下老脸。 “红莲,你还杵在这里做啥?是在看我们的笑话吗?” 这时候,妊大妮又吼叫了起来,从车上抓起黑娃吃剩下的小半块菜团子就扔到了华红莲身上,“你还不快带着你这个丑娃赶快滚,滚的远远的,我一刻也不想看见你!” 华红莲铁青着脸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清楚,用半块菜团子砸人,是城里富人对要饭头的一种常用手段,自己阿妈这是把自己跟太昊当成要饭头了。 既然阿妈这样嫌弃自己,都把女儿跟外孙当成要饭头了,那,自己还是远离好了。 一念及此,华红莲鼓劲压抑着心中的悲愤,弯腰伸手一拉太昊的衣袖,说道,“太昊,跟妈妈走吧,这里不是咱们来的地方。” “嗯嗯,嗯。” 太昊没有犹豫,紧跟在妈妈身旁,顺着古道南边的地垄,快步向东。 只是太昊有些想不明白,妊大妮为什么要把妈妈跟自己当成要饭头来对待哩?还有华遂梁和华红泥,明明都是妈妈的亲人,为什么这么嫌弃妈妈呢? 自从第一次跟着妈妈去罗盘城卖盐巴,妈妈把包袱里的干粮送给一群要饭头后,就不止一次地说过,‘再穷不能做贼,再饿不能要饭!’并说了好些做人的道理。 那时候,太昊虽然懵懂,但是也从那时开始,就知道了富人欺辱穷人和要饭头的一些变态手段,并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做一个有钱人,非常非常有钱的人。 叫这天下不再有穷人和要饭头,叫所有的人都能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地种,不再被人欺辱。 “唉——” 想到这里,太昊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自己现在这副身板还是太弱小了,什么也做不了,好想马上就长大成人呀!’ “红莲——”华红英红着眼喊了一声。 妊大妮马上喊道,“红英,你这是咋哩?也想跟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离开吗?” “我。。。” 华红英好像被妊大妮的话语给吓住了,苦着脸不说话了,纠结了两个呼吸后,咬了咬牙,转过身拉上黑蛋就往后车跟前走。 太昊扬起小脸,疑惑地看着妈妈阴沉的俏脸,小声问道,“妈妈,外婆为啥要嫌弃你哩?还有外爷,一直在瞪我,他到老龙口山谷里拿东西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要怎么说呢?”华红莲有些纠结。 “妈妈,是不是外婆跟外爷不爱你了?”太昊看到妈妈没有回应,又继续问道。 华红莲更没法回应了,蹙眉想了想,苦着脸说道,“太昊,你现在还小,先不要问了,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以后,就知道了。” “好吧,妈妈,我不问了。” 太昊看到妈妈的眼眶中有泪花在不停地滚落下来,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楚,也跟着红了眼眶,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一直在偷偷地打量华红莲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东西的嬴大丫,眼见华红莲拉着太昊走出了三丈远,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嬴大丫匆忙挨近妊大妮,小声说道,“阿妈,我看见红莲背上背的包袱里头鼓鼓囊囊的,好像装了好多铜钱。” “嗯?” 妊大妮肚子里的火气还没有发散完,立时瞪眼问道,“你说这话是啥意思?难道你是想让我老婆子过去给你要钱么?” “不不不,不是的!” 嬴大丫急忙摇头摆手,轻声说道,“阿妈你忘记了?咱们进出黑水城的时候,东西两个城门口可是有神州卫一直在收出入费的,虽然咱们运气好,有幸没有花钱,但是这个钱得红莲出呀!” “哎呀呀,大丫你不说,我差点儿把这个事给忘了,你看我这髿,真的是人老了就记性差了;” 妊大妮的老脸上马上阴转晴,同时还绽放出了几朵笑纹,“红泥,把马缰绳给大丫,你快去追上红莲,把入城费跟出城费给我要回来;” “嗯~对了,还有东边要进的瓜子城的出入费用,也一并给我要回来!” 华红泥愣了一下,急忙问道,“阿妈,要是红莲不给钱咋办?” “你个瓜子,你不会动脑子吗?你是猪呀?” 妊大妮拿出恨铜不是金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华红泥一眼,粗声粗气地提醒道,“红莲要是不给你钱,你就说是你妈我要的,她要么给钱,要么断绝关系,你就看她咋办?” “对了,她要给钱的时候,你不要忘了把这个月的养老钱也一并要回来,她现在明面上还是没有嫁人的姑娘,要不然,你也就不要回来了。” 说完话,看到华红泥还在原地发呆,又吼道,“快去,你还愣着做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哦哦哦。。。” 华红泥急忙点头嬉笑,“嘿嘿嘿,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要钱,阿妈,您就看我的行动吧!” 说话间,华红泥两步走到车厢跟前,把马缰绳递给了嬴大丫,随即麻溜地顺着田埂向华红莲追去。 “红莲——” “红莲你等我一下!” 。。。。。。 当华红莲拉着太昊一脸悲伤的在田埂上走出十二丈远的时候,华红泥就急匆匆地追到了两人跟前,并喘着粗气拦住了去路。 “红莲,呼,我还是不是你哥了?呼呼呼。” 华红泥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沉声问道,“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咋不答应哩?你是想真的跟家里人断绝亲情吗?” 华红莲用衣袖擦了把眼泪,冷着脸说道,“你有话就说,不要啰嗦,我还要跟娃赶路哩!” 眼见华红莲说话的口气不是很好,但是一想到可能马上就能哄到手里的钱串子,华红泥脸上的神情马上就好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意识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华红泥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红莲,你知不知道阿妈跟阿大今个的脸色不好,是咋回事不?” 不等华红莲应声,华红泥就匆忙说道,“我给你说,伢个过野马河石桥的时候,遇到了马匪抢劫,不但把咱家的粮食抢走了,同时,还把阿妈跟阿大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铜钱也给抢走了。” “啊——” 华红莲听到这里,面色大变,惊呼了一声,也顾不上生气了,焦急地问道,“那,阿大带着族里的铜钱哩?是不是也叫马匪抢走了?” “嗯嗯。” 华红泥装出一脸悲痛的样子,猛点头,悲愤地说道,“要不然,阿妈跟阿大也不会性情大变,给你乱发脾气呀,就是我跟小鱼,还有红英,从伢下午到现在,一不留神就会被骂;” “可是,你知道的,我们三个人的能力太差了,要是我们有你一半的能力,阿妈跟阿大也不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胡乱朝我们发火呀,哇呜呜——” 华红泥说着,竟然把自己感动的哭泣了起来。 太昊不用听都知道华红泥在满嘴胡说,想要戳破华红泥的谎话,但是看到妈妈貌似已经信以为真了,也不好开口说话了。 “那,大哥,阿大有没有说,你们接下来准备咋弄?”华红莲没有急着给钱,而是皱眉想了一下,还是先问一声比较好。 第326章 继续逃荒 十八 “阿大也很苦恼!” 华红泥伸手擦了把眼泪,抽噎着说道,“在没有办法解决眼下这个困顿的情形下,阿大都不敢跟族里的人一块走了,呜呜呜;” “红莲,你说,在没有一粒粮食跟一枚铜钱的时候,阿妈跟阿大,还有我跟小鱼,大丫跟黑蛋,黑娃,还有东水跟黑门,这一大家子人要咋样活下去呀?” “这现在才刚刚开始逃荒,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往后的路还长着哩,哇呜呜,我没有本事呀,可能,可能只有要饭养活阿大跟阿妈了呀,哇哇哇。。。” 某个高手曾经说过,装可怜是攻击他人心扉的最好手段,只要脸皮子和够厚,付出一两滴眼泪,大多时候都会收获满满。 如果太昊没有神识,没有看到昨天到今天发生的整个事情,也许头一个就被华红泥的眼泪给哄到了。 咳咳,太昊虽然没有被华红泥哄骗到,但是,华红莲却实实在在的被华红泥这一通谎话加眼泪给骗取了亲情,并做出了帮扶阿大跟阿妈以及整个娘家人的决定。 “大哥,你不要哭了!” 华红莲的俏脸上一改之前的悲愤,浮现出了决然的神情,随手把大陶罐递给太昊,吩咐道说道,“太昊,你先把陶罐提上,我给你大舅取些东西!” 太昊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大陶罐,安静地看着妈妈。 “大哥,我这里还有一些铜钱,我把铜钱给你,你拿回去交给阿大,虽然不多,但是也够阿大补充族里的铜钱了,剩下的铜钱也足够你们吃用到上姬古城。” 华红莲说着,伸手从背上取下包袱,圪蹴下身子把包袱放在地上,麻利地打开包袱,简单的把自己的两身随身衣物取了出来。 “吸溜——” 华红泥在看见包袱里黄灿灿的一堆钱串子的时候,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有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华红莲没有注意到华红泥的样子,又把随身衣物卷在羊皮里面,绑好包袱,先把满是钱串子的包袱递给了华红泥,“大哥,你把包袱拿好,我把能给的钱都给你了,你回去后,记得替我在阿大跟阿妈跟前问一声好!” 说完话,眼见华红泥把包袱抱在了怀里,这才用草绳把羊皮卷绑起来背在背上。 “吸溜——” 华红泥馋着脸吸溜了一声口水,匆忙问道,“红莲,那到了上姬古城,你还能给我这么多铜钱吗?” “这个暂时说不上来。”华红莲诚恳地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太昊。 太昊想要阻止妈妈不要给华红泥承诺什么,意识到妈妈在看自己,就着急地给妈妈挤眼睛,意思是,‘妈妈你不要再承诺了,你现在已经被这家伙哄骗了呀!’ 看到太昊板着小脸在给自己挤眼睛,华红莲以为太昊秒懂自己孝敬父母的心思了,心里马上就来了底气,只差用手拍着胸脯发誓了,“大哥,哎呀,你不用担心,等到了上姬古城,我会给你足够的铜钱,绝对不会比现在少!” “那可说定了哦,嘻嘻!我先回去给阿妈跟阿大报喜去了,咱们上姬古城再见!”华红泥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一脸的笑意,抱着装满钱串子的包袱就匆忙跑走了。 “妈妈。。。” 太昊看着华红泥跑远了,心里纠结了一番,还是想提醒妈妈一句,只是刚刚仰起头叫了一声‘妈妈’,就被妈妈打断了话语。 “嗯嗯!” 华红莲圪蹴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太昊,很是感激地说道,“太昊,妈妈知道你的心思,虽然你外婆和外爷认为你长的很丑,不愿意看见你,但是你的心里还是见不得他们受苦的,对吧!” “接下来,妈妈就要拜托你了,妈妈知道你能看见一些藏在地下的铜钱,这一路往东走,你要是看见地下的铜钱了,一定要说给妈妈,好不好呀?” “嗯?” 太昊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虽然知道妈妈误会了自己的心思,但是没想到妈妈会误会的这么厉害。 “嘿嘿嘿——” 华红莲看着太昊的样子,开心地笑了,笑的很是开心,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太昊的鼻子,柔声说道,“好了,太昊,你现在不要多想了,妈妈也不是叫你现在就去找那些藏在地下的铜钱;” “逃荒的路还很长很长,等你有空了,再去找也不迟,嘿嘿,走吧!我想,罗门他们也等的急了。” “唔。”太昊有些气噎,真的不想说话了。 太昊想不明白,妈妈的脑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不但被华红泥三言两语外加一滴假泪骗走了身上的铜钱,还要给人家承诺更多的铜钱,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这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太昊有些郁闷了起来,“红英姨姨不是说,妈妈打小就跟着外爷,走南闯北到处走商,见多识广的吗?咋一丁点也看不出华红泥的骗术呢?” “还是说,妈妈早就看出了华红泥在哄骗自己,只是碍于亲情,不好意思揭穿罢了?” “唉——” 太昊长叹一声,瞬间感觉到浑身乏力,提着陶罐跟在妈妈身后,走的更慢了。 “太昊——” 也许是听见了太昊的叹息声,华红莲打住脚步,转身看向太昊,静止了两个呼吸后,才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太昊眼皮子都懒得抬了,懒懒地应了一声。 其实,太昊很想挤兑妈妈一句,‘我就是个碎要饭头,我能有啥事?’ 只是话到嘴边了,太昊又咽了下去,因为,太昊知道自己只要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自己可能不叫妈妈伤心。 华红莲皱眉,“没事你咋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 “我没病。” 太昊懒洋洋地应道,“我就是感觉到心里很乏,乏的都不想说话,也不想走路了。” “啊——” 华红莲马上紧张了起来,匆忙两步凑近太昊,圪蹴下身子,一把就把太昊搂在了怀里,伸手在太昊的额头上摸了起来。 五个呼吸后,华红莲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脸的纠结,“太昊,你没有发热呀,咋看起来蔫蔫的,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太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罗门等人提着陶罐着急地跑了过来,人还没有跑到跟前,声音就先到了。 “大姐——” “大姐你没事吧?” “大姐,刚才那些大鸟有没有伤到你呀?” 。。。。。。 华红莲急忙起身回应道,“没有,没有的,你们咋跑过来了?” 罗山有些扭捏,吸了吸鼻子说道,“大姐,我们看到你一直没有过来,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啊对对对!” 黑老三急忙附和道,“大姐呀,我们心里一着急,马上就跑过来了。” 罗湖瞅了眼太昊,看到太昊的脸色不是很好,急忙问道,“弟弟咋这么蔫的,是不是被那些大鸟给吓坏了哇?” “咦,还真是的。” 黑摸娃很是老道地说道,“青帝这个样子,就跟罗弍把之前被狼群吓了的样子很相似,弄不好晚上就要发热了呢。” 罗弍把皱眉,小声嘟哝道,“我咋不知道我被狼群吓过呢?” 只是众人都在急着说话,没有人去关心罗弍把有没有吱声。 “哎呀,那得赶紧给弟弟找一些草药。”黑虎大声提示道。 “不用那么急的!” 罗门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走快些,撵下午走到瓜子河歇息,弟弟真要发热了,就把弟弟的衣服脱了,放到河水里头洗一洗,发热也就自行好了。” “就是,就是的,这个办法好!” 黑亮微笑着附和道,“之前有一次,我不小心受了惊吓,发热了,阿妈就叫阿大打了些井水,给我洗了洗,后来就不发热了,我说的是真的!” 一众皮猴子的心思都在太昊身上,关切地说这说那,希望太昊能够快些精神起来。 而太昊的心思却在华红泥身上,神识也跟着看了过去。 就在一众皮猴子跑到太昊身边的时候,华红泥也跑回到了自家的马车跟前,未说话先嬉笑,“嘻嘻嘻。。。” 嬴大丫看见华红泥怀里抱着的包袱,笑的有些猥琐,就知道很大概率是华红泥得手了,急忙问道,“红泥,你给红莲要下铜钱了?” “要下了,要下了。” 华红泥急忙把包袱放到马车上,甩了甩胳膊,笑着说道,“嘿嘿,阿妈你看,这一包袱都是钱串子,估计都够咱们吃用到雍州城了;” “哎呀,这个包袱真的很重,我一路抱回来,都快要把胳膊挣断了,胳膊好酸好痛,大丫你快给我捏一下!” “哇——” 嬴大丫现在的心思只在包袱上,那还顾得去听华红泥说什么,看着包袱里的铜钱,惊呼一声,两眼放光,惊喜地说道,“这么多铜钱,红莲该不会是抢了马匪窝了!” “闭嘴——” 妊大妮伸手拍打了嬴大丫一下,沉声喝道,“大丫都给娃当妈了,还这么毛糙,你是想叫外人知道咱们有钱吗?” “财不外露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哼,边上去,我来数一下钱,看看到底有多少,够不够这一路咱们一大家子的吃喝?” “嗯?嗯,阿妈你数吧。” 嬴大丫很是乖巧地挪到一旁,很有眼色地把流着口水想要伸手抓钱的黑娃抱到了怀里,咧嘴嬉笑,笑的就跟个女瓜子一样。 “阿妈,你放开我,我要看钱钱,我要看钱钱呀——”黑娃急得大叫。 妊大妮瞪了嬴大丫一眼,没有说话。 嬴大丫秒懂妊大妮的心思,急忙用手捂住了黑娃的嘴巴,并随口岔开了话语,“黑娃乖,不闹火哦,等到了瓜子城,就叫你阿爸给你买糖糕吃哦!” (闹火,西北方言,泛指小孩子为了达成某种愿望,故意吵闹,拼命撕筋,鼓劲叫喊等。) “我不,唔唔唔——”黑娃的所有愿望,在被阿妈捂住嘴巴的这一刻,就落空了。 “阿妈,华红莲还说了;” 华红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铜钱,馋着脸说道,“这些钱串子只是给咱们从这里到上姬古城这一段的路费,等到了上姬古城,她还要给比这一包袱多两倍的铜钱。” “真格?” 妊大妮手一抖,瞬间就不数钱串子了,惊喜地看向华红泥,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似乎没有听明白。 “是真的,这是红莲刚才亲口说的!”华红泥说话很认真,认真到恨不得拍胸脯举胳膊发毒誓了。 “好吧!” 妊大妮一脸的欣喜,从钱堆上抓起两串钱递给华红泥,略显大方地说道,“这是妈奖给你的,你收好了,等到了上姬古城,你找红莲要回更多的铜钱,妈再多奖赏你几串,先这样吧。” 说着,匆忙把包袱绑好,提了一下,没有提动,于是看向华遂梁,小声说道,“老头子,你过来,把包袱藏好了,这可是红莲给咱俩的养老钱,可不能弄丢了哦。” “嗯嗯。” 华遂梁也是一脸的惊喜,伸手抓住包袱轻轻一抖手,包袱马上就消失了。 太昊看出,华遂梁的左侧腰间有一个收纳袋,在伸手抖手的一瞬间,用神识加灵力把包袱收进收纳袋里边去了。 “不说了,走吧!” 华红莲从太昊手里接过大陶罐,右手提着陶罐,左手拉着太昊的右手,抬脚就走,“早一些撵到瓜子河,咱们就能早一些煮粥吃,想必你们都饿了吧。” “嗯嗯,” 黑亮急忙点头应声,“大姐,我都饿的前心贴住后背了,要不是一直喝水,都要走不动路了。” 黑虎急忙跟着点头,“嗯嗯,大姐我也是的!” “我也是的,大姐!”黑老三的小脸有些发苦,“我都饿的快要吐酸水了。” “嘿嘿!” 黑门笑道,“我说你们少喝些水,越喝越饿,你们非不信,现在好了,都知道饿了,饿了也得走到瓜子河才能做饭。” 罗湖眨了眨眼,伸手拉了一把黑摸娃,黑摸娃意会,两人快步走到了众人前头去了。 罗弍把有些迷茫,拉住罗山的衣袖,小声问道,“罗山,你给我说,瓜子河不是在野马河西边九十里外么?这东边咋还有一个瓜子河哩?” “嗨,这你就不懂了!” 罗山有些兴奋地说道,“八万多年前,现在的瓜子城还不叫瓜子城,那时候叫长瓜埠子,只因为埠子里出了两个厉害的人。” 说着,罗山停顿了下来,看到太昊也在伸长脖子听自己说话,就笑着向太昊眨了眨眼睛。 罗弍把急了,马上催促道,“罗山,你快说呀,是哪两个厉害人,说不定我还认识哩。” “嘿嘿。” 罗山被惹笑了,说道,“那两个历害人,一个叫瓜立春,一个叫瓜谷雨,都是跟着燧人先祖打天下的英雄,弍把,你确定你认识他们?” “啊?嗯嗯,我不认识,你现在一说我就知道了;” 罗弍把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罗山,那你说,瓜立春跟瓜谷雨跟两个瓜子河有啥渊源呢?” 罗山不再嬉笑了,一脸正经地说道,“燧人先祖在天下平定后,就要封赏有功劳的英雄,瓜立春喜欢做官,就领赏回到长瓜埠子,建立了瓜子城;” “并把东边这条瓜子河修理了一下,在古道经过瓜子河这一段铺设了石桥,改之前的长瓜河为瓜子河,这个瓜子河就是这样叫出来的。” “哪?”罗弍把又开口了,“西边那个瓜子河咋说?” 第327章 继续逃荒 十九 “唉——” 罗山长叹一声,轻声说道,“瓜谷雨不愿意做官,喜欢耕作,燧人先祖就把东边那个洛溪河东西两岸百里以内的田地都赏给了她,于是,瓜谷雨就在瓜子河两岸耕种;” “可能是瓜谷雨喜欢种植长瓜的原因吧,就把叫了好多万年的洛溪河给改了一个名字,叫成了瓜子河;” “到了现在,不管是黑水城这边的人,还是瓜子城那边的人,几乎都喜欢叫瓜子河,若要细分,东边这个瓜子河应该叫大瓜子河,西边那个瓜子河应该叫二瓜子河。” “哦——” 罗弍把轻呼一声,算是听明白了,旋即又问道,“哎,罗山,那你知道这两个瓜子河的主人有没有后代,他们的后代都叫个啥?” “无聊!”罗山白了罗弍把一眼,气呼呼地向前跑走了。 “嗯?” 罗弍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了怔,苦着脸看向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说,到底是我无聊,还是罗山无聊?” “嘿嘿。” 太昊笑着眨了眨眼,说道,“我觉得,你跟罗山都是有大智慧的人,无聊的人是我。” “这个咋说?”罗弍把追问道。 太昊只差翻白眼了,“嗯,你们一个在问,一个在说,问的是恰到好处,说的也很有渊源,只有我在听,按照常理,是不是我跟哑巴聋子无二?” “嗯?” 罗弍把欲言又止,看了眼要笑不笑的太昊,马上皱紧了眉头,不想跟太昊说话了。 一行人顺着田埂急匆匆往前赶路,却没有发现,有两拨人在不远不近地偷偷探查。 头一拨人有六个,都是清一色的青壮男人,一个貌似头领的家伙是筑基境中期,其余五个人都是筑基境初期。 六个人临时分成了三组,两人一组,快步走在古道上,与太昊等人几乎是并行的。 这六个家伙以逃荒人群做遮掩,既没有赶马车,也没有挑担儿,更没有牛马和羊群,只是在背上背了个简单的包袱,手上拿了个胳膊粗的棍棒。 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新旧,因为沾满了灰土,在前胸和袖口还有膝盖等部位,油腻已经变成了包浆,更严重的是这六个家伙头上戴的方帕和领口,油垢都有一铜钱厚了。 太昊最初以为这六个家伙是神州卫,简单化妆成这个样子,是为了更好地探查和追踪隐藏在逃荒队伍里的白戎骑兵斥候。 但是,不经意间在看到这六个家伙贼眉鼠眼,不断往逃荒人腰间的钱袋子上偷看的时候,才看出这六个家伙是贼人,最大的可能是某个山寨里跑出来打劫的马匪。 于是乎,太昊的神识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这六个家伙,想要看看这六个家伙到底想要弄啥? 第二拨人有十二个,是从姜家埠子偷偷摸摸溜出来的姜家族人,八男四女,带头的修为在筑基境巅峰,其余人修为在筑基境初期和中期。 这十二个人身上的衣着比古道上六个家伙干净多了,背上也背着简单的包袱,手里同样拿着粗细不一的棍棒。 这些家伙从姜家埠子东门口溜出来后,顺着山路上往北的岔路,走到古道南边的树荫下时,就不走了,一个个很懒散地坐在岔路口的树荫下歇息,眼神却不停地看向太昊这边。 太昊不用问,就知道这十二个姜家埠子的族人最大可能是奔着自己来的,至于到底在打自己身上什么东西的主意,暂时还看不出来。 黑摸娃打头,罗弍把扫尾,众人顺着田埂往东走了不到二十丈远,罗山就放慢了脚步,好像在等候华红莲。 亟待华红莲拉着太昊走近,罗山这才凑到华红莲身边,有些神秘地说道,“大姐,我发现大路上有六个贼头一样的家伙,看样子像是马匪。” “马匪?咋回事?” 华红莲惊慌失措地看向古道,瞬间就看见有六个贼头贼脑的青壮男人在打量自己,目光碰撞之间,又匆忙收回眼神,不敢再看自己了。 “吸溜——” 罗山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大姐,这六个家伙好像一直在跟着咱们,咱们走快一些,这六个家伙就走快一些,咱们走慢一些,这六个家伙就走慢一些,也不知道这六个家伙想要弄啥。” 华红莲眨了眨眼,小声说道,“罗山,你先不急,先去悄悄知会一下罗门等人,我走后面留神看一下,看一下这六个家伙到底想要做啥?” “吸溜——” 罗山看起来很紧张,吸溜鼻子的动作也就频繁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快步往前走去。 “妈妈?”看到妈妈蹙眉思索,太昊小声呼唤了一声。 “太昊,咋哩?”华红莲急忙看向太昊,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 “嘿嘿。” 太昊仰起脸向妈妈笑了笑,小声问道,“妈妈,你说前头有没有马匪住的地方,就跟野马寨那样的山寨?” “哦——” 华红莲抬眼看向东方,皱眉说道,“在往东走上二十多里远,就是瓜子河了,在瓜子河上游,也就是瓜子山的半山腰上,就有一个马匪占据的山寨,俗称瓜子寨;” “据说瓜子寨已经存在了八万多年了,是燧人的先祖当年屯兵的地方,至于现在的瓜子寨里头有没有马匪,有多少马匪,这个,妈妈还真的不知道。” “这样啊?”太昊的脸上有些小小的失望。 华红莲一眼就看出了太昊的脸色,急忙问道,“你问这个做啥?你该不会也像学那些江湖游侠,去瓜子寨里头冒险吧?呵呵!” 太昊没有说话,直接向妈妈口中所说的瓜子山方向看去。 从身边的姜家埠子到瓜子河之间,大约有二十三里地,在古道南边的这片区域内,还有两个依山傍水的埠子。 最近的一个埠子就在姜家埠子东边八里地远的山坡上,规模与黑家埠子大小差不多,埠子周围也是用土围子围起来的。 土围子上有三个出入的门户,分别是西门,北门和东门。 埠子里头的窑洞和祠堂格局与妊家埠子大同小异,只是埠子的规模比妊家埠子能大一些。 看埠子里头祠堂门上的牌匾,以及祠堂里边供桌后边供奉的死人牌位上的姓名,不难看出,这个埠子里的人都姓长。 按照罗山之前讲的长瓜埠子的故事,这个长姓族人很大概率就是从瓜子城里挪出来的人家,依据这里埠子里的的风俗,这个埠子多数情形下,应该就叫做长家埠子。 长家埠子的族人都逃荒去了,埠子里现在留有十三个老弱病残住在祠堂里,最高的修为是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看年纪大约在七十岁左右,修为似乎为元婴境巅峰。 最低的修为是一个中年男人,年纪约为三十多岁,跛着一条左腿,修为好像是筑基境初期。 此时,十三个留守的人中,除了白须白发的老者坐在后院最里边房屋内的炕上打坐外,其余人尽皆坐在祠堂门前的大树下乘凉,聊天。 太昊看了眼埠子地下,有甬道连接着窑洞和土井,窑洞内藏着粮食和农具,还有长弓箭羽,与黑家埠子的仓库无二。 最远的那个埠子就座落在瓜子河上游西岸上的山谷口,依据山坡开凿了一排排窑洞。 埠子里只有北边建造了少量的土围子,在土围子北边正中开了一个北门,这个门相比较其他埠子,颇有些讲究,既有门楼,也有门框,就连木门也是三寸多厚的两开实木门。 祠堂就建造在瓜子河畔,规模一般。 太昊看了眼祠堂上的牌匾和祠堂里边供奉的死人牌位上的姓名,确认这个埠子里的人都姓瓜,看来,这个埠子里居住的人最大可能就是那个叫瓜立春的后人了。 看瓜家埠子里头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群,太昊意识到,这个埠子里的族人还没有开始逃荒,也不知道现在都在忙活些什么。 瓜家埠子的祠堂东边,河岸上有一座木桥连接着瓜子河东岸,有青壮男女手拿木棍和长弓箭羽守在木桥两头的大树下,警惕地看着北边古道上的逃荒人群,时不时地吞咽一口唾沫。 从瓜子河东岸向北,有一条山路,山路很窄,掩映在树林中,如果不去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顺着弯来弯去的山路,一直往南,就能走到瓜子山上,而瓜子寨就隐藏在半山腰上。 一处土崖下的众多窑洞口,被一株株粗壮的大树所遮掩,如果不是太昊用神识仔细探查,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土崖和土崖下的窑洞口。 在窑洞前的路口上,有两个小马匪坐在山路旁的大树下歇息,可能是在担任警戒的。 再看一个个窑洞,不但里边很深,有甬道通往山体内部,就连一个个窑洞也是相互连通的,尤其是窑洞下边的山体内,甬道更是如同迷宫,相互连通,四通八达。 其中,还有好多仓储一样的窑洞,不但摆放有好多粮食袋子,就连黑家埠子和妊家埠子当作仓库存放的那种黑色石头,在这里的地下窑洞里头也是存放了好多。 另外,地下还有存放长剑和长弓箭羽的窑洞。 看窑洞内的干燥情形,以及窑洞壁的光滑程度,太昊可以确定,这里的地下窑洞真的已经使用了好久好久了。 太昊大略清点了一下瓜子寨窑洞内的马匪人数,差点就被惊到了。 看似不是很大的瓜子寨,里头竟然隐藏了三百六十五个马匪,如果再加上外出的马匪,马匪的总人数应该在四百人以上。 “呵呵,这么多马匪,真的不是谁都可以去招惹的呀!”太昊无声地笑了笑,小声嘟囔了一声。 “太昊,你在跟谁说话哩?”华红莲听见了太昊的嘟囔声,好奇地问道。 太昊仰起小脸,先是向妈妈笑了笑,旋即否认道,“没,没有,妈妈,我没有跟谁说话。” “不对吧?” 华红莲的眼神有些认真,“我刚刚明明听见你在说话哩,就是说话声不是很大。” “嘿嘿。” 太昊使劲从妈妈手里抽回右手,指了指古道上正贼模贼样看过来的两个马匪,小声说道,“妈妈,可能是这两个家伙刚才在偷偷地说话哩,说等咱们走到前头岔路口的时候,他们就跟那十二个男女一块动手了。” “动手?你说的是真的?” 华红莲有些头疼,古道上一直紧紧跟随的六个马匪还没有摆脱,前头岔路口不知道啥时候又出现了十二个劫道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妈妈,” 太昊看出了妈妈脸上的惊慌和纠结,小声说道,“要不,咱们先拿这六个马匪练手,然后咱们就走到大路北边去,这样,前头那十二个男的跟女的不就等不到咱们了?” “就算是走到跟前被他们看见,隔着逃荒人群,我想,他们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向咱们出手的,妈妈,你说是不?” “这这,这样能行吗?”华红莲的心里还是没底,纠结的更厉害了。 “妈妈,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太昊见妈妈不说话,而是皱眉不停地在自己与古道上的马匪之间瞅来瞅去,马上就笑了,“嘿嘿,妈妈,以你现在的修为,一个人去偷袭大路上的两个马匪,我想,还是绰绰有余的吧,你自己要有信心哦。” “好吧,妈妈就赌一把,输了你可不能笑话哦。”华红莲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只是说出来的话语有些中气不足。 太昊笑着急忙劝慰道,“妈妈,你大胆的去吧,我看好你!” “那好吧,你把陶罐提着,妈妈这就去教训这两个不长眼的坏东西!”华红莲深呼一口气,随手把大陶罐递给了太昊。 “抓马匪——” “抓马匪呀——” 。。。。。。 正当华红莲要离开田埂,去古道上收拾距离最近的两个马匪模样的青壮男人时,西边就传来了急促的叫喊声,急忙打住脚步,转身看去。 太昊听到喊声,就知道自己大意了,在西边距离自己不到三十丈远的田埂上,公野长发和黑炭团正大口喘着粗气,快步向自己这边跑来。 在两人身后十多丈远的谷子地里,是十二个黑家埠子的族人,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紧追不舍。 而在十二个黑家埠子的族人身后,大约十五丈远的田埂上,是黑花翎老头带着的五个黑家族人,也在拼命向这边追赶。 “这是。。。”华红莲有些迷茫,一时没有看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太昊却看的很是清楚,不由得念叨道,“这两个笨贼,这是准备祸水东引了。” “快——” “弟兄们快——” “把这四个碎娃背上的包袱先抢到手里,咱们也不枉跑这一回了!” 听到‘抓马匪’的叫喊声,古道上的六个马匪模样的青壮男人脸色大变,相互对视了一眼,也顾不得继续窥视太昊了,其中一个小头领模样的家伙急忙大喊大叫了起来。 “呀呀呀——” “我抓——” “噫噫噫——” “这个碎娃是我的!” 。。。。。。 立时,其余五个马匪模样的青壮男人想也不想,就叫喊着扑向正在田埂上走路的罗山和罗湖,还有黑摸娃,罗弍把四人。 太昊直觉认为,可能是这六个马匪做惯了抢人钱财的勾当,因此上一眼就看出了罗山四个皮猴子背上的包袱里头都装着铜钱,而且还不是一点儿铜钱。 “抓马匪——” “快抓马匪——” “这六个马匪要抢东西啦!” 。。。。。。 好在罗山等人早就防备着这六个马匪模样的家伙,眼见这六个家伙大喊大叫着有了异动,罗山头一个就叫喊了起来。 第328章 继续逃荒 二十 在罗山的带动下,罗门等一众皮猴子迅速从地上抓起土块,拼命往六个马匪模样的男人脸上扔,并大喊大叫着,快步向华红莲跟前跑动。 “我打——” “打死你!” “你是坏蛋!” “滚呀!不要过来!” 。。。。。。 太昊看到皮猴子们拼了命,心里一急,挥手秒速把手里的陶罐收进黑木戒里边,一边从地上捡拾土块向马匪扔去,一边催促妈妈,“妈妈,快去打这几个马匪,他们要抢罗山跟罗湖他们的包袱!” “哦!” 华红莲如梦初醒,身形一晃就闪身扑到了最近的两个马匪身边,也不答话,迅速猫腰踢腿,直接踢向两个马匪的腹部。 “啊——” “嗯——” 一瞬间,两个扑向罗湖和罗弍把的马匪就被踢飞了出去,在惊呼声中砸向了古道上的人群。 而古道上的逃荒人群在听到第一声‘抓马匪’的时候,就乱了起来,此时,各家人自顾着护佑自己的家人,看护自家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人想起来对这六个马匪模样的家伙出手。 于是乎,古道上人喊马叫,各种声音瞬间充斥在这一片虚空中。 而坐在东边十余丈远的岔路口上歇息的十二个姜家族人,在听见‘抓马匪’的叫喊声时,立刻机警地向太昊这边看来。 在看见六个马匪不敌一群皮猴子,换红莲飞身踢飞两个马匪时,马上就惊慌了起来,也顾不得等着劫道了,齐齐站起身,顺着岔路向南疯狂跑路,就连手里拿着的棍棒也不要了。 “哇,这个叫华红莲的女娃真凶悍,一脚就踢飞了瓜子寨的两个马匪!” “这群皮猴子也凶悍呀,你看,土块扔的多狠!” “快跑——” “今个出师不利!” “都怪族长,非要叫咱们过来逮华红莲跟青帝,这下好了,羊肉没有吃上,还差点儿沾了一身腥气!” “不要说话,先跑回埠子再说——” 。。。。。。 太昊听到姜家族人的说话声,心里才真的确定,姜家埠子的族长不怀好心,也不知道要逮妈妈跟自己做啥? 嗯嗯,不说自己是头一次路过这里了,就说妈妈,啥时候跟姜家埠子的族长有仇恨了? 就在华红莲扑向另外两个马匪的时候,太昊为了藏拙,把一道神识分作十二道,用其中一道神识直接沟通了剩下的两个马匪,即一个周子脸马匪小头领和另一个圆脸马匪。 “啊——” 刚刚伸手抓住罗门胳膊想要反扣的马匪小头领,忽然头疼欲裂,也顾不得做坏事了,立即放开了罗门,两手捂住脑袋,在原地又跳又蹦的尖叫了起来。 “嗯嗯嗯?” 圆脸马匪更甚,马上闷哼一声就昏倒在地,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身上还不停地抽搐了起来。 罗门和黑虎一看,马上退后数步,还以为这两个马匪是跑过来碰瓷来了。 于是,罗门不忘提醒众人,“这两个马匪有古怪,弟兄们快退开。” 罗湖有些疑惑,诧异地问道,“这两个家伙这是害咋了?” “可能是不小心叫马蜂把沟子蛰了。”黑摸娃说的有些诙谐。 “嘿嘿嘿,看来当马匪就没有好下场!”黑亮伸手擦了把汗,余惊未消。 “啊对对对!”黑老三笑着附和道,“我老早哩就给你们说,当马匪不好,当碎马匪更不好,你们这回信了不?” 华红莲稍稍缓了口气,向西看了一眼,发现公野长发和黑炭团距离更近了,急忙说道,“罗门,罗湖,带着弟兄们快跑,这里不安宁了。” 说完话,转过身两步走到太昊跟前,把太昊往右胳肘窝一夹,率先向东飞奔。 “快跑——” 皮猴子们一见,也不再犹豫了,各自提着陶罐也跟着跑了起来,跑的最快的还是黑亮,没用五个呼吸,就窜到了华红莲前头去了。 当四个被华红莲踹进逃荒人群的马匪回过神来,咬着牙又冲到田埂上时,看见的是坐在地上瞪着眼睛发呆的周子脸小头领和躺在地上流口水的圆脸同伴。 一个马匪急忙问道,“瓜熊哥,你这是咋了?还有长龙哥,这咋看起来瓜瓜的?” “抓马匪——” “快抓马匪——” 。。。。。。 黑家埠子的族人以为站在田埂上的这六个马匪是古道上逃荒的人,又开始大声叫喊了起来。 眼见公野长发和黑炭团越跑越近,周子脸小头领马上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弟兄们快跑,有人追过来了!”说罢,自顾自跳起身,撒腿就往东边狂奔。 其余四个马匪一见,马上也跟着就跑。 “瓜熊哥,你等等我!” 叫长龙的圆脸马匪一看不好,也不在地上发呆了,爬起身就追,一边追一边大声叫喊,“我有些腿软,跑不快呀。” 其余四个马匪也想叫喊,但是眼睛无意间看见了跑在前边不远处的一众皮猴子和夹着太昊的华红莲,马上就打消了叫喊的心思。 太昊意识到六个马匪紧跟在皮猴子们的后边,感觉到不是很好,急忙提议道,“妈妈,那六个马匪追过来了,咱们是不是在前头的岔路口往南跑呀?” “好,那就往南跑吧,最好能够甩开后边那六个马匪。”华红莲匆忙应了一声,随即就向跑在前头的黑亮喊道,“黑亮,记得在前头的岔路口向南跑!” “呼呼呼,大姐我知道了。”黑亮也不回头,喘着粗气应了一声,就在岔路口转身,往南奔跑。 “大姐,呼呼呼,我们先跑头里去了!” 罗门很有眼色地喊了一声,带着罗湖等人,马上从谷子地里岔撩斜,也向岔路上跑去。 亟待华红莲跑到岔路上时,罗门等一众皮猴子已经向南跑出去一截子路了。 华红莲夹着太昊在岔路上刚刚跑出十多丈远,太昊就发现,不但紧跟在后边的六个马匪跟了过来,就连公野长发和黑炭团两人也跟了过来。 “这是没有路可走了吗?咋都跟过来了?”太昊马上皱紧了眉头,在心里思索着如何摆脱这两拨坏家伙。 还没有想明白,就听见妈妈惊呼了起来,“太昊,那六个家伙也跟过来了,你说咋办呀?咱们这样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妈妈,你不急,我正在想办法哩!” 太昊也很头疼,要对付身后这两拨坏人,既要按照妈妈的吩咐继续苟着,还不能叫有心的人对自己另眼相看。 ‘如果使用阵法阻拦,会很明显,就是再回身收阵法也很麻烦。’ ‘如果自己亲自动手跟这些坏人打斗,那就更明显了,这不符合苟着的行为。’ ‘如果用神识沟通这些家伙的神识,一个拿捏不好,这些家伙有可能就会变成真正的瓜子,这样也不好了。’ ‘就算是这些家伙现在很坏,要是白戎人打过来了,说不定这些人还能配合神州卫跟白戎人厮杀呢。’ ‘如果。。。。。。’ “呃?” 太昊的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如果按照在老龙口山谷里对付华青松老头那样,偷偷地释放一道威压,吓唬一下这些家伙,结果会如何呢?’ 一念及此,太昊急忙喊道,“妈妈,快放我下来,我要尿尿了。” “你这娃,尿尿也不看个时候,现在是你能说尿尿就能随便尿尿的吗?你没看见咱们后边有八个马匪跑过来了吗?”华红莲有些恼怒,立刻就大声指责了起来。 太昊也很着急,马上就扭动起身子,急切地喊道,“妈妈,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要尿尿,我都快憋不住了,马上就要尿裤子了呀!” “这。。。” 华红莲略一沉思,只好咬牙打住了脚步,把太昊往路边上一放,转过身面对一众扑过来的马匪,两脚微微分成高桩样,两手暗蓄灵力,秒速做好了近身搏杀的姿势。 “你们给我站住——” “谁敢过来,我就把谁打趴下——” 六个马匪眼见正在飞跑的华红莲忽然不跑了,正奇怪哩,就听见了华红莲的沉喝声。 再定睛看到了华红莲凶狠的眼神和搏杀姿势,遂齐齐被吓了一跳,马上就打住了脚步,喘着粗气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连紧跟在后边跑路的公野长发和黑炭团,也一脸迷茫地有样学样,跟着打住了脚步,喘着粗气诧异地看向前头站在路中间的华红莲,心里胡乱猜摸了起来。 “嘿嘿嘿。。。” 太昊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华红莲听到太昊的笑声,怒目瞪了太昊一眼,催促道,“还不快解腰带尿尿,你这是想看妈妈跟这些人打捶,出丑吗?” “嗯嗯,我这就尿尿,妈妈你先坚持一下,我很快就尿完了。” 太昊急忙面向路边,一边解腰带,一边将敛息诀稍稍运转的慢了一些,将神识分作十二道,又将其中一道分作六道,只是将这六道中的一道化作威压,秒速释放向六个马匪和公野长发跟黑炭团。 “呃~” “嗯~” “哦~” 立时,六个马匪和公野长发及黑炭团等人就被压爬在地上,一个个头冒冷汗,脸色苍白,浑身战栗,喉咙中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嗯?” 华红莲也看不明白了,这些马匪突然爬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是啥意思? 遂匆忙后退数步,如果不是太昊还在路边撒尿,华红莲都恨不得马上转身跑路了。 面对一众马匪这般不堪的神情,华红莲咬了咬后槽牙,硬着头皮,愕然问道,“你们这是啥意思?我可受不起你们这样的大礼呀!” 紧追在后边追赶公野长发和黑炭团的十二个黑家族人,在转过岔路口时,眨眼间就看到岔路上忽然出现的这种情形,马上惊讶地齐齐打住了脚步,不敢继续再往前追赶了。 “呼呼,前头这是咋了?”有族人发问。 “呼呼呼,不知道哇。”有族人应声。 有族人惊愕,“呼,这些二货修为都在筑基境初期和中期呀,呼呼,咋还给华红莲行如此大礼呢?呼呼呼,华红莲也不过是刚刚提升到筑基境中期而已。” 有族人抱怨,“呼呼,这谁说得清哩?呼,也许华红莲就是这些二货的头领也说不定。” 有族人疑心,“呼呼,呀?呼,如果华红莲是这些二货的头领,呼呼呼,哪?咱们这不是闯大祸了吗?” 。。。。。。 刚刚追到岔路口的黑花翎老头,也看到了岔路上的情形,更是听到了族人的议论声,马上就急了,“呼,你们还在看啥哩?呼呼,快快快!先退到古道上,呼呼呼,弄清楚了再说!” 说罢,黑花翎老头先一步跑向古道。 其余的黑家族人一看,马上就跟着跑到了古道上,跟古道上看热闹的逃荒人群挤在一起,远远地看着岔路上的动静。 跟马匪小头领瓜熊爬在一块的甲子脸马匪,小声问道,“瓜熊哥,你没事吧?” 瓜熊很是气愤,怒道,“你个瓜皮,你看我像是没事人的样子吗?” 另一个国字脸的马匪小声说道,“瓜熊哥,我看华红莲好像在藏拙,明明是化神境初期的修为,却硬是把自己装成一个筑基境中期,这样真的好狂吗?” “瓜虎,你既然看出来华红莲是化神境修为,那你说咋办吧?咱们弟兄们总不能折在这哒。”叫长龙的圆脸马匪小声问道。 叫瓜虎的马匪急忙说道,“要不,咱们就先给华红莲认个输,总不能一直在这哒耗着,对吧?等咱们跑回瓜子寨后,给大头领说一声,看一下大头领是啥意思?” “哟——” 最先说话的甲子脸马匪惊呼了一声,小声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 瓜熊瞪了这家伙一眼,怒道,“你个瓜皮,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你大惊小怪的是想吓死我呀?” “不不不!” 最先说话的甲子脸马匪急忙说道,“瓜熊哥,你家老祖不就是化神境巅峰的修为么?咱们怕什么?得赶快离开这里,回瓜子寨给你家老祖说一声,还怕抓不到华红莲跟青帝了?” 瓜熊皱了皱眉,脸上马上就有了笑意,“嘿嘿,你这瓜皮,还真的说了个真话,那就这么办吧!” 说着,心里马上来了底气,伸手抱拳,向华红莲喊道,“女侠,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能是误会了,求女侠放过,日后必有重谢!” 听罢瓜熊的叫喊声,公野长发和黑炭团对视了一眼,好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脸上立时也浮现出了笑意。 随即,公野长发就满脸含笑,抱拳喊道,“女侠,我们哥俩只是路过这里,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求女侠放过,日后必有重谢!” 华红莲也有些懵了,急忙看向正在撒尿的太昊,小声问道,“太昊,这是咋回事?是不是你弄出来的动静?” “妈妈,你看我有这种能耐吗?我可是一丁点修为都没有哇。”太昊笑着看向妈妈,诉了一声苦,感觉到尿完后,身上舒服多了。 华红莲真的茫然了,弄不懂这几个马匪是不是脑子生病了,既像是在询问太昊,又像是在自语,“哪?这是咋回事?我该咋办才行呀?” “嘿嘿——” 看着妈妈一脸纠结的样子,太昊笑了,麻溜地紧好腰带,说道,“妈妈,既然这些二货求你放过,你就随话答话放过他们就是了,这有啥纠结的呢?” 华红莲一想,这样也行,于是,就在瓜熊和公野长发第三次大声求饶的时候,挥手说道,“好吧!你们可以走了!”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太昊悄悄地收回了威压,将敛息诀又快速运转了起来。 第329章 继续逃荒 二十一 “呼——” 一众马匪瞬间感觉到身上如山岳一般的威压忽然就消失了,齐齐长出了一口气,纷纷爬起身,很是诚恳地抱拳喊道: “多谢女侠!” “多谢女侠手下留情!” “女侠,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女侠,绿水长流,日后再见!” 。。。。。。 喊完话,叫长龙的马匪忽然问道,“瓜熊哥,这南边有女侠,不能过去,北边古道上有黑家埠子的族人,貌似不是太友好,我担心。。。” 瓜熊略一思索,挥手说道,“地里现在没有了谷子,咱们直接从地里向东跑吧!”说罢,先一步冲进了东边的谷子地里,转眼间就跑出了一道残影。 “嗯!” “好!” “瓜熊哥高义!” 。。。。。。 五个马匪各自应了一声,遂跟在瓜熊身后冲进了东边的谷子地,旋即也跑出了一道道残影。 公野长发跟黑炭团对视了一眼,两人仿佛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般,齐齐冲进了东边的谷子地里,紧跟在六个马匪身后跑路。 “族老,您看——” 站在古道上看热闹的黑家族人中,有眼尖的族人马上叫喊了起来,“黑三娃跟那个白鬼都跟上那群二货往东跑了,咱们追不追呀?” “追个屁的追呀?” 黑花翎老头有些恼怒,“你没看见那六个二货的背影很熟悉吗?” 有族人疑惑了,马上提问,“族老,您认识那六个二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黑花翎老头眯了眯眼睛,眼神深邃,沉声说道,“那六个二货应该是瓜子寨的马匪,是咱们不能招惹的存在。” 有族人抱怨,“哪哪哪,那咋办呀?这都追了大半天了?” “咋办个屁——” 黑花翎老头呵斥道,“赶紧往回走,把今个的事情说给大柳,看大柳有啥办法。” 有族人不舍地看向不远处的太昊,狠声提议道,“族老呀,要不,咱们现在就去追青帝,我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逮不住青帝一个碎娃?” “逮个屁——” 黑花翎老头怒了,咬牙说道,“要逮你们去逮,我老头子可不想被那群大鸟追着鵮沟子;” “再说了,你们也不是刚才没有看见,瓜子寨的那几个马匪见了华红莲都那样乖巧的了,我可不想给咱们黑家拉一群仇敌,哼!” 就在黑花翎老头准备离去时,有族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族老,我说如果,如果华红莲不像您老看到的那样,跟瓜子寨的马匪没有瓜葛呢?” “这,这个。。。” 黑花翎老头立刻陷入了犹豫,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就在一众黑家族人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黑花翎老头眉头舒展,眼睛放光,焦急地挥手说道,“大松,你带五个人去追青帝;” “大桐,你带五个人岔撩斜去长家埠子西门外堵截;” “其余人,跟我顺着大路往东,在长家埠子的岔路口守株待兔去。” “好——” 一众黑家族人听罢,齐声叫好,然后,分成三拨人前往不同的方向。 太昊看到这里,想要提醒妈妈一句,可是在仰起头看到妈妈幽怨的眼神的时候,马上就打消了说话的心思。 “妈妈这是在怀疑我了?”太昊不免在心里思虑了起来,“看来,往后做事,得小心了。” 彼时,罗门等皮猴子喘着粗气,急吼吼地都快要跑到岔路南边与东西山路衔接的岔路口了。 跑在前头的一众姜家族人,以为罗门等人是在追赶自己,吓得一个个脸色都变了,有个别人跑的鞋子都遗到了路上,胆小的尖叫声更是出奇地响亮。 “啊啊啊——” “不要追我们呀——” “我们不是故意去北边路口等路的。” “要怪就怪我们的族长吧,是族长听了瓜子寨马匪大头领瓜三虎的传讯,才逼着我们去等路的呀!” 。。。。。。 罗门等人也不说话,就只是个低头跑路,待跑到与山路交会的岔路口时,才打住了脚步,站在树荫下弯腰喘气,等候华红莲和太昊。 一众姜家族人也不敢回头,拼命地往姜家埠子的东门口逃遁,只要认为是身上能给逃命带来负重的东西,都被姜家族人扔到了路上。 “妈妈,咱们可以走了。”太昊移开目光,假装没有看见妈妈的眼神,轻声提醒了一句。 华红莲没有动,咧嘴无声地笑了笑,柔声问道,“太昊,你跟妈妈说真话,你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宝贝?” 太昊心惊,但是脸上一点儿也不显,小声问道,“妈妈,你说的是啥宝贝呀?我咋不知道哩?” “呵呵!” 华红莲苦笑着摇了摇头,咬了一下后槽牙,继续问道,“如果你身上没有宝贝,能有这么多人觊觎?并对咱们围追堵截?” “妈妈可一直没有招惹过这些人呀,以前在走商的时候也没有跟这些人打过交道呀,如果这些人不是奔着你身上的什么厉害宝贝来的,妈妈还真的不知道今个这是咋回事了?” 太昊皱眉,小声提议道,“妈妈,会不会是这些人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不是来寻宝的,而是直接跑来抓咱们的?” “哦——” 华红莲连想了一下公孙通神在飞雁城驻守的情形,又连想了一下白戎骑兵队伍这段日子攻打飞雁城的传闻,眼睛瞬间一亮,立时轻呼了一声,看向太昊的眼神马上就变了。 “太昊,你是咋的想到这些事情的?” 华红莲有意无意间看见了从北边岔路口跑过来的六个黑家族人,刚刚问了半句话,就打住了话头,对太昊说道,“哎呀,是妈妈误会你了,快走吧!黑家埠子的人追过来了,看起来有些面色不善。” 太昊没有急着走路,而是继续站在树荫下,看向六个气势汹汹的黑家青壮,小声问道,“妈妈,你能打过这几个家伙吗?” “应,应该可以吧。”华红莲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六个黑家族人,微笑着点了下头,只是说出口的话有些中气不足。 “嘿嘿!” 太昊笑了,小声说道,“我看好妈妈哦!”说完,就从怀里取出来一串紫玲珑,就像吃葡萄一样,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华红莲有些脸红,看太昊这架势,自己不跟黑家埠子这六个青壮打捶,是不会走了。 同时,华红莲也眼馋太昊手里这种已经熟透了的紫玲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道,“太昊,你给妈妈留的紫玲珑,不会也拿出来吃了吧?” “嘿嘿,不会的,不会的!” 太昊笑着一伸手,又从怀里取出来三串紫玲珑,用手捏着晃了晃,“妈妈,你看,我给你留着哩,你一会教训完这六个二货,就可以吃了。” 说话间,六个黑家埠子的青壮已经跑到了眼前,在距离华红莲约两丈远处打住了脚步。 这六个家伙没有急着上前动手,而是皱紧眉头相互间对视了起来,虽然一个个看起来气势很凶,面色疑重,但是总的来说在‘抓青帝’这个事上还是师出无名,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神情尽皆底气不足。 眼见华红莲只是看着,没有说话,黑花翎老头口中的黑大松阴沉着脸就开口了,“红莲,我叫黑大松,是我们黑家埠子族长黑大柳的叔伯哥哥;” “同时,我也是黑水城神州卫总领黑大盛的叔伯哥哥,在我们黑家族里同辈中排行老五,人称黑老五的便是。” “外——” 华红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蹙眉说道,“黑老五,我知道你们是黑家埠子的人,也知道你叫黑大松,他们五个的名字分别叫个黑杨林,黑柳林,黑松林,黑桐林,黑枸林;” “我只是今早上带着娃在你们黑家埠子借了一下路,借路也是你家族长黑大柳同意了的,我跟黑家埠子没有仇怨,跟你们也没有仇怨;” “我不想问你们弄啥来了,也不想知道你们弄啥来了,我们孤儿寡母的,逃荒在外,身上一没有钱财,二没有值钱的宝贝;” “我不知道你们惦记啥,你有话就直说吧,说的好了,咱们好聚好散,说的不好了,我的捶头也不是吃素的;” “甭看你们是六个人,你的修为跟我不差上下,呵呵,我想说的是,我从来还没有一次拿六个人练过手哩!” “呃——” 听了华红莲的话,除了黑大松外,其余五个黑家族人脸色一变,齐齐后退了两步,眼神中尽显骇然之色。 “红莲——” 黑大松沉喝一声,哼道,“我给你说,你不要强装厉害,我们过来只是想跟青帝说两句话,并不是打捶来的,如果真要打捶,我们就不是现在跟你这么说话了,刚才一过来就动手了。” “哼!” 华红莲沉哼一声,意识到对面六个人,五个人都被自己吓住了,只有黑大松一个还在嘴硬,心里马上就笑了起来。 嘴上却依旧说道,“你们想要问我娃啥话,现在就问吧,不要耍啥花招,要不然,我马上就跟你们拼命!” “好好好。” 黑大松也害怕华红莲动手,急忙摆手说道,“我现在就问,你先不要着急,再说了,我们本来就不是撵过来打捶的。” 说着看向太昊,脸上旋即挤出来好多笑纹,说话的口气也温和了好多,“青帝小友,我家族老叫我过来问你,你手里还有你现在吃的这种野果子吗?” “如果有的话,我们想跟你兑换一些,嗯嗯,你不要害怕,我们还是用石头跟你来换,不会掺假的,你放心好了。” “好啊——” 太昊微笑着应了一声,说道,“为了体现诚意,你们先把石头拿出来叫我看一眼,看看是不是我要换的那种石头。” “太昊?” 华红莲害怕太昊吃亏,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太昊身边,急忙出声就要阻止。 “妈妈不急!” 太昊急忙把手里拿着的三串紫玲珑递给妈妈,说道,“妈妈,你先把这三串紫玲珑拿着,反正你就在我跟前,你怕个啥呀?” “好,好吧。” 华红莲有些尴尬,很是无奈地把三串紫玲珑拿到手里,随手收进了收纳袋里,又走到刚才站立的地方,板着脸看向黑大松。 “青帝,我这里有两块石头,你先看一下。”黑大松伸脖子咽了口唾沫,挥手从怀里摸出两块自然石,每块都有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 太昊看了眼石头,还真的是自然石,假意皱眉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这两块石头有些碎,看你辛苦撵了这么远路,我可以吃些亏,给你两串紫玲珑,如果愿意,马上兑换。” “咕噜——” 黑大松激动的吞了口口水,急急问道,“青帝,我没有听明白,你说的是一块石头换两串紫玲珑吗?” “嘿嘿嘿!” 太昊被惹笑了,笑着说道,“你这人脸真大,大杨拿出来的石头说小,一块也能分你这石头两块,大杨才一块石头兑换一串紫玲珑的,你来的时候,就没有问过行情吗?” “啊?” 黑大松愣了一下,脸色马上就黑了,但是还不敢马上发脾气,因为太昊手里的紫玲珑还没有换到手里,只好忍着怒气。 遂装出一副尴尬的神情,带着讨好的口气说道,“哎呀呀,哎呀呀呀呀,你看我,你看我,我咋就这么冒失的呢?” 黑大松自责完,不等太昊说话,又说道,“那个,青帝小友,就按照你说的兑换方式来吧,嘻嘻,今个害你吃亏了哦。” 黑大松说着就抬脚上前,走到太昊跟前准备用石头兑换紫玲珑。 太昊要笑不笑地与黑大松目光对视,马上就从黑大松的眼神中看出了不怀好意,有种要马上伸手把自己掳走的决然之心。 只是太昊没有提前戳破黑大松的心思,挥手从怀里摸出两串紫玲珑,扬起手说道,“把石头给我吧,这两串紫玲珑就是你的了。” “好哇!” 黑大松身形一晃,在扑向太昊的同时,手里的两块石头也跟着先后砸向了华红莲,口中暴喝一声,“看石头——” 华红莲大惊,急忙躲闪到一旁,堪堪避开了砸向面部的石头。 太昊要笑不笑地看着黑大松,将早已经分出十二道神识,用其中一道神识衍化成威压,秒速减缓敛息诀的运转,把威压释放向黑大松。 “哇呀——” 黑大松闷哼一声,扑到一半就爬在了太昊眼前的地上,刹那间变成了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样子,就连眨巴一下眼睛都变得极其困难。 “呃——” 其余正在翘起嘴角窃喜的五个黑家族人,笑意立时凝固在了脸上,然后,尽皆见鬼一样,惊恐地看向华红莲,就连转身要逃的心思也打消了。 华红莲也有些懵,身形一晃站到了太昊身旁,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太昊,又看向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大松,欲言又止。 “妈妈,” 太昊仰起脸,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小声问道,“这家伙不是要拿石头跟我换紫玲珑吗?咋就把石头扔给你了?还爬在地上装死了,这是咋回事呀?” 第330章 继续逃荒 二十二 “嗯?” 华红莲眉头紧皱,盯着太昊的眼睛仔细看了几眼,发现太昊眼神很是清澈,清澈的如同夜晚浩瀚的虚空一般,不像是在说谎。 又急忙用神识向周围看去,想要知道刚才跟现在到底是谁在暗地里出手帮自己。 咳咳,五个呼吸后,华红莲最终收回了神识,看向黑大松问道,“外,你这家伙,你刚才是不是要把我娃劫掠走?还是说,你们几个早就打着劫掠我娃的心思?” “不不不。。。” “岂敢,岂敢。。。” “不是的,不是的。。。” 。。。。。。 五个黑家族人急忙摇头摆手,恨不得自己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这里,明明黑大松跟华红莲是一样的修为境阶,竟然被人家一道威压就压爬在地上了,这华红莲肯定是扮猪吃虎的高手。 “呵呵,希望你们不是我想的那样!” 华红莲冷着脸轻哼了一声,见五个黑家族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说道,“你们不是要跟我娃兑换石头吗?快点,马上兑换完,我们还要赶路哩。” “嗯嗯嗯。” “好好好。” “我这就兑,我这就换。” 。。。。。。 五个黑家族人急忙从自己背上的包袱里头取出珍藏的石头,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走到太昊跟前,也不说话,就只是把手里的石头递向太昊。 “嘿嘿。” 太昊咧嘴笑了笑,说道,“你们的石头都撵不上大杨的石头一半大,看你们很辛苦的大老远跑来的份上,我就吃些亏吧,还是按刚才说好了的兑换吧。” 说着,从怀里摸出两串紫玲珑,与第一个黑家族人兑换了两块石头,紧接着是第二个黑家族人,第三个黑家族人。。。 当最后一个黑家族人兑换完紫玲珑后,太昊才收回威压,欣喜地跑到东边路边的树沟里,在大树下捡起黑大松扔出去的两块石头,吹了吹石头上沾着的灰土,笑嘻嘻地收进了怀里。 也不去看黑大松猪肝一样的脸色,笑着向妈妈喊道,“妈妈,咱们走吧。” 华红莲怒视着颤巍巍爬起身的黑大松,沉声说道,“你走吧,黑大松,心里别再有啥花花心思,这回是我娃没事,要是我娃真出了事,你刚才就死了。” “哎哎,多谢大姐手下留情,我再也不敢了。”黑大松的脸上有些惭愧,匆忙抱拳向华红莲深施一礼,先一步转身向北跑走了。 “大姐再会!”黑杨柳比较聪敏,也很有眼色地跟着抱拳施礼,就转身去追黑大松。 其余的四个黑家族人也都不是蠢人,知道惹不起华红莲,也跟着抱拳施礼,尬笑着齐齐说了声“大姐再会!”就匆忙转身去追黑大松去了。 “太昊,你说妈妈是不是太心善了?”华红莲瞅着黑家族人远去的背影,俏脸上挂满了忧愁。 “嗯嗯,嗯。” 太昊走出树沟,凑近妈妈身边,急忙点头微笑,乖巧地说道,“妈妈最善良了,而且人也最美了,嘿嘿嘿。” “贫嘴——” 华红莲听罢太昊的夸赞,假装变脸,伸手就向太昊肩头抓去,“呵呵,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 “哇!妈妈要拧我了,救命,救命啊——” 太昊一眼就看穿了妈妈的心思,马上就配合着妈妈的动作,一边转身飞快地向南跑路,还一边大声喊着救命。 刚刚向北跑出去不到十二丈远的黑大松等人,在听见了太昊的叫喊声后,急忙打住脚步,齐齐转身望去,诧异地看着华红莲在追打太昊,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 “嘻嘻——” 黑杨林的脸上浮现出了残忍的笑容,“我就说华红莲这女人心毒手狠,看吧,不敢打咱们几个,却拿自己的娃出气哩,是不是很疯癫?” 黑大松咧嘴应道,“呵呵,这女人,还真的是一个疯癫的女人!” 黑桐林很小心地问道,“大松,咱们没有逮到青帝,现在咋办?” “你们说咋办?” 黑大松很是聪明,扫视了众人一眼,把决断无形中抛给了众人。 就在众人大眼看小眼的时候,黑枸林提议道,“要不,咱们顺着大路去找族老,看看族老咋说?” 黑大松眼睛一亮,马上猛点头,笑着说道,“嗯嗯,枸林真有出息,这个主意很好,只是咱们不按照族老的吩咐行事,等到回到埠子后,会受到族规的处罚的。” “哪咋办呀?”黑杨林首先忍不住问道。 黑柳林气呼呼地说道,“青帝青帝不敢逮,东边东边不敢去,哪咱们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像话,咋这么纠结的呀。” “要不,” 黑松林提议道,“等华红莲跟青帝走远了,咱们尾随过去,不远不近地跟着,这样,既可以在族老跟前说得过去,晚上回埠子后也不会受罚,这不就是一举两得么。” “嘿,这个办法好!”黑大松夸赞了一声,就笑着看向在岔路上继续往南跑路的华红莲和青帝,眼神中充满了笑意。 五个黑家族人对视一笑,眼见黑大柳慢慢向南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也抬脚龟速跟了上去。 华红莲追出一段路后,很快就撵上了太昊,但是并没有伸手去抓太昊,而是选择与太昊并行跑路,笑着说道,“太昊,不用跑了,慢慢走吧,这大热天跑的路多了,你会受不了的。”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太昊很想说,‘妈妈,要是我真的跑起来,这一会会应该都能跑到长家埠子西门口了呢。’为了不刺激妈妈,只是随口应了一句话,就不再跑路了。 “太昊,你还有那种熟透了的番茄吗?” 华红莲舔了舔嘴唇,无意间看到了路旁田埂上的番茄蔓,上面结着鹌鹑蛋大小的番茄,有熟透了的,也有青的,就忍不住看向太昊。 “有啊!” 太昊急忙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两个熟透了的番茄,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笑着递给妈妈,问道,“嗯,妈妈,两个够不?” 华红莲接过番茄,又问道,“你还有这种熟透的番茄吗?” “我还有很多,”太昊说罢,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妈妈,你是要我拿出来给罗门他们吃吗?” “呵呵!” 华红莲笑了,吃味地说道,“看来你一点儿都不笨,等一会到了南边路口,给罗门他们一人两个番茄,吃了番茄不但能解渴,还能顶肚里饥。” “嗯嗯,嗯。” 太昊乖巧地点头笑了笑,应道,“妈妈,我知道了。” 说罢,又从怀里摸出一串紫玲珑,一边走路,一边慢慢地吃了起来。 “唉——” 华红莲看到太昊这样,也不想说话了,一边走路,一边吸溜着吃起了番茄。 太昊吃完两串紫玲珑后,忽然想起刚才跟黑家族人兑换的石头,急忙从收纳袋里取出两块石头放在怀里,用手隔衣服按在石头上,快速吸取石头里边的海量灵气。 同时,神识又向古道上看去。 在黑大松带着五个黑家族人刚刚离开岔路口后,华遂梁赶着马车就走到了岔路口南边的古道上,还是华红泥骑着马打头。 妊大妮不知道在骂谁,不停地向马车北边吐唾沫,嘟嘟囔囔地小声骂个不停。 嬴大丫继续靠在包袱上睡觉,黑娃爬在嬴大丫的腿上,手里拿着一把野草茎秆,不知道在编织什么虫子,口水和鼻涕就像蜘蛛丝线一样,滴落在嬴大丫的裤腿上。 华红鱼赶着马车跟在后边,脸色看起来好像很乏,眼皮子不停地往下耷拉。 华红英坐在马车上,背靠着包袱假寐。 汝东水小声给黑门教文字,黑门跟着小声念叨,时不时地问上一句,学的很认真。 黑娃依旧坐在车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后边的羊群,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姬万山带着五个神州卫,气喘吁吁地跑近羊群南边的田埂,吓得羊群惊叫着往古道中间乱挤。 华红英急忙睁开了眼睛,见是姬万山带着神州卫跑路,马上问道,“万山哥,你这是弄啥哩?” “呼,我们在撵马匪哩,呼呼,一会再跟你说!” 姬万山匆忙回应了一句,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匆忙问道,“红英,呼呼,你刚才有没有见到,呼呼呼,有两个一高一矮的马匪,呼呼,从这里跑过去了?” “这个嘛?” 华红英皱了皱眉,说道,“是有马匪跑过去了,不过不是两个。” “呼呼,那是几个?”姬万山马上打住了脚步,一脸的着急。 “是一前一后八个马匪!” 黑蛋看到姑姑在犹豫,微笑着说道,“前头一拨是六个马匪,后边跟着的是两个马匪。” “哪,呼呼,那八个马匪跑到啊哒去了?”姬万山急忙问道。 黑蛋伸手指了指东边,说道,“都在岔路上往长家埠子方向跑走了,看起来很急。” “长家埠子?” 姬万山有些心惊,放眼看去,在不远处的谷子地里,真的有六个人影,在向长家埠子西门口跑路,在六个人影前头更远处,好像是八个人影在跑动。 “万山哥,呼呼,咱们还要追吗?”一个神州卫轻声问道。 “不追了,呼呼呼,咱们走过去看看吧。”姬万山苦着脸挥了挥手。 于是,一众神州卫面露欣喜,紧跟在姬万山身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汗水。 “万山哥,你要上车坐坐不?”华红英微笑着邀请道。 “好吧,呼呼呼,我跟小鱼坐车辕上。”姬万山也不推辞,快步走到马车跟前,身形一晃就坐在了南边的车辕上。 五个神州卫笑眯兮兮地跟到马车旁边,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是聪敏的神州卫笑着问道,“万山哥,哪,弟兄们坐哪呀?” “嗯?” 姬万山一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急忙伸手一指前方,笑着说道,“嘿嘿,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了,你们去前头,看谁家的马车能坐,就坐一程吧,到了前头瓜子河石桥跟前下来等我。” “好!” “这个法子好!” “嘿嘿,弟兄们不用跑路了。” 。。。。。。 五个神州卫笑着抱了抱拳,一窝蜂跑向前头去了。 “万山哥,喝水。”华红英拿起车上装水的水囊,递给了姬万山。 “谢谢红英,你对哥真好!”姬万山感叹了一声,接过皮囊,拔开塞子,嘴对着皮囊口就是一通牛饮。 “唉,这石头碎了,真不着吸!” 太昊感觉到还不到半刻时光,怀里的自然石里头的海量灵气就被吸收一空,苦着小脸叹了口气,右手伸进怀里,用金灵力把齑粉摄出来撒到了路上。 齑粉还未落到地上,就被一股山风给吹走了。 华红莲眼尖,马上就看到了,吃惊地问道,“太昊,你刚刚给路上撒的是啥东西?咋跟小麦磨成的面粉一样呢?” “妈妈,你可能看错了,这里哪里来的小麦磨成的面粉呢?”太昊马上反驳了一声。 “哦——” 华红莲惊呼一声,说道,“那可能是妈妈看错了,继续走吧,罗门他们可能都等急了,你先把番茄给妈妈,一会到了路口,妈妈就不用在向你伸手了。”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头,就从黑木戒里头往外取熟透了的番茄,八个皮猴子的份,太昊直接给妈妈取了五十个番茄。 华红莲把番茄收进收纳袋里,用神识偷偷地在太昊身上探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太昊身上有藏番茄的地方,只是看到太昊的怀里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收纳袋,然后就自行脑补了好多事情。 太昊看到妈妈一边吃番茄,一边向远处乱看,没有打扰自己的意思,就从收纳袋里取出来两块石头,直接拿在手里吸取里边的灵气,眼睛则看向了姜家埠子东门外。 那群被罗门等皮猴子吓坏了的姜家族人,这时候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姜家埠子东门外的山路两旁,在树荫下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心有余悸地频频看向同样毫无形象的坐东边岔路口树荫下的一众皮猴子。 有姜家族人小声抱怨道,“展鸿也真实的,传讯也不说清楚,明明有八个皮猴子跟华红莲母子俩在一块,却只给咱们说了华红莲母子,噷——” “你噷个屁——” 一个貌似小头领的姜家族人眼睛一蹬,大声说道,“刚才在大路口等路的时候,要不是你喊叫着跑路,咱们也许早就抓住了华红莲跟青帝,哪里还像现在这样,两手空空?” 另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大的族人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兴运,兴时,你俩也不要相互抱怨了,我刚刚仔细瞅了一下,我发现,东边岔路口上那八个皮猴子没有一个是有修为的,不信了你们仔细瞅瞅看!” “哦——” 一众姜家族人也不在地上坐了,纷纷站起身走到山路上向东边的岔路口看去。 太昊笑了笑,心说‘皮猴子们没有修为,我妈妈有修为呀,不怕挨打你们就过来呀!’ “吸——”一众姜家族人在看完之后,纷纷皱紧了眉头。 有一个脾气火爆的,马上爆起了粗口,“我驲,一群吃屎娃竟然我把吓得鞋都跑遗了,这这这,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给笑死,不行,我要去收拾这些吃屎娃,要不然,我姜兴风非的憋屈死不可!” “我姜兴雨也是!”另一个火爆脾气的姜家族人也气呼呼地喊叫了起来。 于是,一众姜家族人纷纷喊叫了起来: “我姜兴山也是!” “我姜兴湖也是!” “我姜兴海也是!” 。。。。。。 第331章 继续逃荒 二十三 正当一众姜家族人叫喊着,挽起袖子准备冲向东边岔路口捶打一众皮猴子,为自己出气时,年纪最大的姜家族人又开口了,“诸位不急,你们再看一下华红莲的修为再说,我看华红莲不像是筑基境中期。” “呃——” 一众姜家族人马上不吱声了,纷纷看向快要走到东边岔路口的华红莲。 年纪最大的姜家族人慢悠悠说道,“刚才咱们往回跑的时候,我就悄悄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先是瓜子寨的瓜熊他们在华红莲手里吃了大亏,紧跟着是黑家埠子的黑大松在华红莲手里吃了大亏;” “瓜熊的修为是筑基境巅峰,黑大松本来也是筑基境巅峰修为,不知道今个出来做了些啥隐藏手段,修为暴露出来的只是筑基境中期;” “我不用明说,你们可能也能想明白,在明面上,瓜熊跟黑大松两人的修为都比华红莲高出一个小境阶,为啥他俩在华红莲手里连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就被人家的威压给压爬在地上了呢?” “哦——” 一众姜家族人齐齐惊呼,再看向华红莲的眼神,马上就变得恐惧了起来。 “唉——” 小头领模样的姜家族人长叹一声,精神变得有些萎靡了起来,“展鸿今个给咱们吩咐的事情,看来是完不成了。” “不见得!” 年纪最大的姜家族人面带笑意,伸手指了指北边的岔路,微笑着说道,“嘿嘿,你们看一下,黑大松不是带着五个黑家埠子的青壮,还继续跟在华红莲后面么?” “呃?” 小头领模样的姜家族人看了一眼,马上就笑了起来,“嘿嘿,还真是啊!哪,咱们也跟黑大松这二货学一学,等一会了,就跟在黑大松他们身后,瞅个机会,说不定还能捡漏呢!” “就是,就是的!” 有族人急忙附和道,“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嘻嘻嘻。” “兴明说的不错!” 年纪最大的姜家族人急忙跟着附和道,“咱们就是那个黄雀,只需要远远地跟在黑大松他们后边就行了,不需要跟的太紧,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嘿嘿嘿。。。” “嘻嘻嘻。。。” “噫噫噫。。。” 。。。。。。 一众姜家族人似乎都在脑补自己抓到了华红莲和太昊的情形,笑的猥琐极了。 “噷——” “一群瓜子,长的丑,想的美!” 太昊小声骂了一句,又将目光看向瓜子河畔,也就是黑水老祖居住的院落。 此时,黑水老祖已经打坐完毕,正坐在前院大树下的石桌旁,悠闲地喝茶,默默的注视着古道上走过的逃荒人群以及停留在河岸边的人群。 在石桌南边五步远的地方,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圪蹴在一个小泥炉跟前,黑土墩负责给小泥炉上的陶罐下面加柴,关柱子负责在一旁折取干树枝。 小泥炉上的陶罐跟太昊收进黑木戒里边的那个大陶罐差不多一般大,也是灰扑扑的颜色,里边盛了有大半陶罐水,水有些许浑浊,一看就是从瓜子河里打来的河水。 华青松老头赶着马车,带着家人远远地甩开了华家埠子的族人,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跑到了距离瓜子河不到一里地的地方,老脸上洋溢着兴奋地神情。 骑着马儿走在华青松老头旁边的华红勒,脸上也是兴奋之情,一边向黑水老祖所在的屋子观看,一边激动地问道,“阿爷,你说的你那个师兄住的地方,不会就是前头路北边那个屋子么?” “是呀!是呀!红勒,你的眼睛真尖,搁这么远就看见了我师兄的屋子,嘻嘻嘻。”华青松老头笑着夸赞了一句。 “阿爷,我不但看见了屋子,我还看见了屋子前头有三个人哩。”华红勒越发的自豪了起来。 华红勒的妈妈和妹妹就坐在简易马车上的,脸上都带着忧愁。 看到华红勒这么高兴,华红勒的妹妹伸手拽了一下妈妈的衣袖,使劲眨了眨眼睛。 华红勒的妈妈会意,急忙问道,“阿大,你说你那个师兄会待见咱们吗?咱们一家人现在可是在逃荒哦?” “哼——” 华青松老头回头瞪了华红勒妈妈一眼,哼道,“放你的心,我那个师兄如果不待见咱们,我马上就跟他绝交,叫他永远失去我这个师弟;” “哼哼哼,我不是吹,当年在野狼北山历练的时候,要不是我救他,哪还来的现在的他呢?” “阿爷,你还救过黑水老祖?你快说说,当年你们在野狼北山弄啥哩?你又是咋的救的黑水老祖的?”华红勒马上来了兴趣,大声嚷嚷了起来。 华青松老头却有些犹豫了起来,“这个嘛——” “阿爷,你就快说嘛,我都撕长耳朵了呢。”华红勒马上扭捏了起来,仿佛华青松老头不说陈年往事,他就马上滚落马下似的。 “好好好,我说,我现在就说。” 华青松老头眼见不好,立刻就服软了,先是向周围看了看,紧跟着清了清嗓子,就讲起了故事,“嗯嗯嗯——” “话说当年,我还是青帝那样大的碎娃的时候,就被我师父,也就是寒风城的天师风鸣子收为了徒弟;” “同时被我师父风鸣子收为徒弟的,还有十一个碎娃,黑水老祖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年纪最大的那个碎娃,比我年长四岁;” “在十二个徒弟中,也只有我跟黑水老祖两个人是咱们燧人,其余的师兄师弟都是天目人,我学的是阵法跟炼器,黑水老祖学的是符箓跟炼丹;” “十个天目人则学的是卜卦和术法,私底下我们又相互学习,在不知不觉中,我也就学会了符箓跟炼丹,黑水老祖也学会了阵法跟炼器;” “如此十二年,我们在寒风城学艺大成,我师父就叫我们去野狼北山历练,各自去寻找十二味灵药炼丹;” “于是,我们在准备好了干粮和弓箭后,以及一些外伤药和救命的丹药后,就前往了野狼北山,去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风很大,吹在脸上跟刀子一样,雪也很大,就跟鸡毛一样,整个野狼北山就好像被一层很厚的积雪给盖住了一样,让人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由于积雪太深的缘故,野狼北山上的妖兽和妖禽几乎都没有啥东西吃了,尽管风雪肆虐,还是走出洞窟在大雪中找吃的;” “他们很残暴,只要遇到一起,就会相互厮杀,不死不休,血腥的情形到处都在发生,叫人看了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我们一开始不知道这些事情,还以为雪地上的血迹是狼群所为,就抱着激动的心情,走进了野狼北山;” “一踏进老林子后,我就感觉到脊背发凉,头冒冷汗,我就发觉到野狼北山里头处处都是危机,步步都是陷阱;” “然后。。。” “外——” 华青松正说的起劲,就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放眼看去,才知道自己赶着马车已经来到了瓜子河畔,说话的人正是黑土墩,“北山老祖,您好,我家师尊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把马车赶到院子门口吧!” “谢谢土墩,几天不见,你又吃胖了一圈了,哈哈哈。”华青松跳下车辕,忍不住看了黑土墩一眼,马上就打起了哈哈。 黑土墩急忙笑着点头,“那是,那是,有您老的关心,我不胖也不行啊,嘿嘿嘿。” 说话间,黑土墩走上前,从华青松老头手里接过马缰绳,拉着马缰绳牵着马拐进了古道北边。 华红勒也很有眼色的下马,牵着马儿紧跟在马车后边。 “师弟,来了啊,一路辛苦了!”眼见华青松老头快要走近院子门口时,黑水老祖急忙起身抱拳。 “师兄安好!”华青松老头急忙抱拳回礼。 “来!快进来坐!” 黑水老祖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土墩跟柱子一听你要来,一早就在这里摆好了茶炉茶壶,这不,我都喝了好几碗茶水了。” 华青松老头急忙看向黑土墩和关柱子,微笑抱拳,“多谢两位贤侄,我老头子这里有礼了。” 黑土墩一边在院门外的大树上拴马缰绳,一边微笑着向华青松老头点头,“师叔,这都是我跟柱子应该做的,嘿嘿。” 关柱子没有说话,只是憨憨地站起身,向华青松老头笑了笑,又圪蹴下身子继续折干树枝。 “黑水老祖好!” 华红勒在院门口拴好马,就带着妈妈和妹妹走进了院子,走到石桌跟前时,急忙抱拳微笑,向黑水老祖打了声招呼。 “哦——” 黑水老祖故作惊讶地笑了笑,摆手说道,“是红勒呀,哈哈,几天不见,越发的精神了,后院里有你最爱吃的番茄,带着你阿妈跟你阿妹去后院吧,这里我要跟你阿爷说两句话。” “嗯嗯,知道了。”华红勒很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地先一步冲进了屋门。 待华红勒的妈妈和妹妹也走近了屋子后,黑水老祖这才摆手,示意华青松老头坐在石桌旁。 随后拿起茶壶,给华青松老头和自己各倒了一碗茶水,放下茶壶,坐在石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华青松老头。 华青松老头微笑着端起小黑碗,凑近嘴边深呼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师兄,好茶!” “说正事!” 黑水老祖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就是语气有些沉重,“甭惦记这茶叶,一会你走的时候,我送你两包茶叶。” “谢谢师兄!” 华青松老头微笑着点了点头,吸溜了两口茶水,把手里的茶碗放在石桌上。 遂身子往前一凑,小声说道,“华红莲的修为我查过了,离开老龙口山谷的时候,是筑基境初期,今早上再看的时候,貌似已经是筑基境巅峰了,但是不仔细探查,给人的感觉只是筑基境中期。” “说说青帝!”黑水老祖身子往前一凑,小声提示了一句。 “嗯嗯!” 华青松老头急忙点头,小声说道,“青帝我也问过了,在老龙口山谷的时候,一直跟三个神兽幼崽混在一起,每天除了狂,还是狂,几乎没有任何修炼的东西和时光;” “就算是那三个神兽幼崽给青帝误吃了好多厉害的丹药,青帝依然是没有一丁点修为,而且在前些天,可能是神兽幼崽把丹药给吃多了,青帝还昏死过去有十二天哩。” “那你说,青帝哪里来的那么强大的神识哩?”黑水老祖插话问道。 华青松老头一愣,急忙摇头,“这这这,这不可能,一个连气海都没有的碎娃,不可能有识海,更别说哪里来的神识了?” “还有,师兄你也知道的,不管是那个宗门的修士,哪一个不是先从炼炁开始修炼的?” “你认为,一个连炼炁都不会的碎娃,真的会炼出气海跟识海吗?” “哪?嗯——” 黑水老祖的眉头几乎要拧成疙瘩了,“那师弟你说,就在刚刚,我在后院里吃番茄的时候,偷偷地用神识去探查青帝的识海,不知咋的就被青帝给发现了,他不知道用了啥法子,直接把我弄晕了。” “啊?” 华青松老头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黑水老祖。 “你叫这么大声做啥?” 黑水老祖明显有些不高兴了,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如果不是师尊他老人家提前给我了一枚补天丹,也许你刚刚来的时候,可能看到的我,就是一个昏迷不醒的我。” “这这,这个。。。”华青松老头眉头紧皱,也开始有些迷茫了。 “大姐,我看刚才黑家埠子的黑大松想要打青帝,都扑到青帝跟前了,却又给青帝跪下行大礼呢,青帝没事吧?”太昊正用神识看的起劲,罗门就扑到了眼前,一脸的焦急。 太昊急忙后退两步,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 罗山凑上前,笑着说道,“青帝,罗门哥这是在关心你,你怕啥哩?” “啊对对对!” 黑老三嬉皮笑脸的凑上前,一边打量着太昊,一边问道,“青帝,你把陶罐哩?该不会是叫那个黑大松给顺的去了?” “就是,说就是的!” 黑亮也瞪大眼睛凑了上来,“一会了,大姐还要用陶罐煮饭哩,青帝,你快把陶罐拿出来!” 太昊一愣,急忙伸手在背上一摸,假意从背上把两个陶罐取了下来,放在地上说道,“你们要替我背这两个陶罐吗?” 说着用手按在小陶罐上,给里头注满了黑木戒里边的河水,河水灵气浓郁,对一众皮猴子的脏腑和身体有帮助。 “你你你。。。” 刚刚凑上前的罗湖,马上瞪起了眼睛,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其余的皮猴子也瞪大了眼睛,在陶罐和太昊的脸上来回乱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华红莲好像也感觉到眼睛有些发花,但是,却没有在太昊和两个陶罐上纠结,直接从怀里取出番茄,递给离自己最近的罗弍把和黑虎一人四个。 又从怀里取出番茄,说道,“都甭围着我娃,我这里有从刚才的路边摘的番茄,一人四个,你们先垫一垫肚子。” “谢谢大姐!”罗弍把最先微笑着道谢。 其次是黑虎,已经咬了一口番茄,汁液瞬间沾满了嘴巴,“嘿嘿,谢谢大姐,这个番茄最好吃了。” “谢谢大姐,你先吃,我还不饿。”罗门假意客气,马上就遭到了一众皮猴子投来鄙夷的目光。 “咦——” 第332章 继续逃荒 二十四 “快吃吧,不要客气!” 华红莲一边从怀里取番茄,一边给其余的皮猴子分发。 “大姐,你刚才摘番茄的地方还有番茄吗?” 罗山吃东西很快,三五口就吃完了四个番茄,吸溜着鼻涕,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看着其他人手里的番茄,使劲咽了口唾沫,问道,“要不,我再去摘几个?” “没有了,我都摘完了。” 华红莲有些心虚,心里明白,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有没有摘完的番茄呢? 收纳袋里剩下的番茄,华红莲有些肉疼,不想再分发给这八个皮猴子了。 太昊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番茄,太美味多汁了,酸酸甜甜的,想留下来自己吃,也就不想再从收纳袋里边往外取了。 这回是罗弍把吃完了番茄,眼睛很亮地提议道,“大姐,那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摘些绿的,绿番茄放上两天也就变红了。” 华红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罗湖就瞪着眼睛问道,“大姐,你的怀里该不会有传说中的如意袋?要不,咋能装这么多的番茄哩?” “嗯?” 一众皮猴子马上眼睛放光,齐齐看向了华红莲,就连正在咀嚼的番茄也不咀嚼了。 “呃——” 华红莲有些心惊,但是心里只知道太昊给的袋子叫收纳袋,并不知道如意袋是什么东西,马上就问道,“如,如意袋是啥?” 罗湖可能见过如意袋,马上就比划了起来,“如意袋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听人说过,就手心大小,要滴血认主才能用神识沟通;” “如意袋里头很大,有的可以容纳一个房子,有的也可以容纳一个粮仓,还有最厉害的,能容纳一个埠子哩。” 华红莲有些愕然了,从怀里取出收纳袋,问道,“罗湖,你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如意袋?” “嗯?” 罗湖盯着收纳袋看了看,也有些迷糊了,“大姐,我不认识如意袋,就只是听人家说过,如果你这个袋子里能够装一个房子,或是装一个房子那么多的东西,应该就是吧。” “这个叫收纳袋!” 华红莲向一众皮猴子解说道,“这是我娃在山上无意中捡来的,这里头装不下一个房子,但是能装一个马车那么多的东西。” “啊——” 一众皮猴子马上震惊了,目光死死地盯在华红莲手中的收纳袋上,不知道移开目光是什么意思了。 华红莲看到一众皮猴子惊骇的目光,心里有些沉重,于是蹙眉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送给你们一人一个收纳袋。” “呃?”皮猴子们顿时有些惊诧。 罗山最先发问,“大姐,你说的是真的?” “嗯嗯!” 华红莲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但是你们必须跟着我多认字,然后拼命修炼,因为,这种收纳袋只有在修为达到筑基境初期的时候,才能滴血认主,用神识打开,并能随意收纳东西。” 罗湖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大姐,虽然咱们相处了还不到一天,我也很看好你的为人,但是,我心里总感觉到不踏实。” “说说看,怎么个不踏实法?”华红莲摆了摆手,要笑不笑地看着罗湖。 罗湖的小脸马上就红了,但还是鼓足勇气,勇敢地对视着华红莲的目光,怯怯地问道,“老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大姐,我想问一下,你送我们每人一个收纳袋,不会有啥其他要求吧?” “有啊——” 华红莲故意把声音拉的很长,马上就看见皮猴子们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郁闷和不甘的神情。 “呵呵呵。” 华红莲被惹笑了,急忙说道,“我逗你们狂的,看把你们吓成啥样子了,呵呵;” “嗯嗯,嗯——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不是一块逃荒吗?如果你们没有修为,那就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嗯嗯嗯。”皮猴子们急忙点头。 “我想让你们都修炼起来,最少达到筑基境初期修为;” 华红莲继续说道,“这样,在遇见马匪的时候,我跟马匪打捶,你们就不用一味的逃跑了,最少也能够把我娃护佑起来不是?” “嗯嗯嗯!”皮猴子们急忙猛点头,脸上的神情也稍稍缓和了。 华红莲微笑,“呵呵,这些就是我的要求,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大姐我愿意!”黑亮眼睛一亮,头一个举手喊了起来。 “大姐,我也愿意!”黑老三第二个叫喊,眼神比黑亮的眼睛还要亮。 “大姐我也愿意的!”黑虎第三个喊道。 “大姐,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愿意!”黑摸娃是第四个喊叫的。 。。。。。。 华红莲不再说话,伸手从怀里取出八个空收纳袋,在一众皮猴子惊喜的目光中,把收纳袋一个接一个分发了出去。 “哇——” “呀——” “这就是收纳袋吗?” 。。。。。。 皮猴子们拿着收纳袋,惊呼出声,恨不得马上滴血认主,把背上的包袱放进去。 还别说,有人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做了,这个急性子就是罗湖。 只见罗湖把右手食指尖伸到嘴里,用门牙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用右手食指按在收纳袋一侧绣着的凤鸟图案上,血迹马上就被凤鸟给吸走了。 不到一个呼吸,罗湖就移开了右手,太昊看见,收纳袋上的凤鸟身上有紫光发出,细细的一束紫光,秒速没入了罗湖的眉心之中。 随后就看见罗湖一脸的欣喜,取下背上的包袱,小小的动了动嘴唇,说了声‘收’,遽然之间,包袱就化作一道紫光,没入了收纳袋里头。 “罗湖,你是咋的做到的?” 华红莲也看见了罗湖的动作,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就被罗山抢了个先。 罗湖高兴地咧嘴笑了笑,红着脸说道,“我我,我就是按照大姐说的办法,给这收纳袋上绣的凤鸟身上抹了些鲜血,然后就能沟通了。” “你没有说谎?”罗山追问道。 罗湖急忙说道,“没有!我从不说谎的,我阿妈说过,碎娃是不能说谎的,要不然,睡觉会被老鼠咬耳朵的。” “好,我试试。” 罗山急忙把右手食指伸到门牙上,轻轻咬了一口,看了眼食指,真的破了,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血珠子,就咬牙按在了收纳袋上的凤鸟图案上。 不出一个呼吸,罗山就一脸欣喜地取下背上的包袱,轻声念叨了一句“收——”,手中的包袱就不见了踪影。 “咦——” 罗门等皮猴子马上惊呼一声,随即有样学样,纷纷按照罗山的样子咬手指头。 然后,只有罗弍把做到了,其他人除了干瞪眼,还是干瞪眼。 “大姐?” 罗门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为啥罗湖能行,罗山能行,罗弍把也能行,我们几个却不能行哩?不都是一样的收纳袋,一样的滴血认主吗?” 华红莲没有搭理罗门,而是看向罗湖,说道,“罗湖,你给罗门说一下,你是咋的滴血认主的!” “嗯嗯,大姐!” 罗湖很是痛快地点了下头,看向罗门,一脸认真地问道,“罗门哥,刚才大姐给咱们收纳袋前,是不是说过啥,你这么快就给忘了?” 罗门一脸的懵懂,急得眼睛乱瞅,“说过啥?我咋不知道哩?” “哦——” 黑虎轻呼一声,急忙说道,“我想起来了,大姐说过,只有修为达到筑基境初期才能滴血认主,才能用神识打开收纳袋,才能随意收纳东西;” “我现在还没有修行,一丁点修为都没有,即就是滴血认主也打不开这个收纳袋,这也很正常呀,只是,罗湖,罗山,罗弍把,你们是啥时候修炼到筑基境的呀?” 罗湖微笑,说道,“我在罗盘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修炼了,至于筑基成功,也是今个早上吃了早饭后才达到的,有什么不好的吗?” “不不不,我就是问一下,嘿嘿。”黑虎尬笑。 罗山皱眉说道,“我五岁的时候就是筑基境初期修为,只是我阿爷害怕我在外招摇,被有心人看到了会招来祸患,就给我吃了一枚丹药;” “然后,我的修为就隐藏了起来,除非是元婴境往上的修士能看到我的修为,元婴境以下的修士根本就看不出来。” “哇——” 众人齐齐惊呼,罗山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罗山,你藏的够深的,嘿嘿!” 罗弍把有些扭捏,“我的修为一直卡在筑基境,只差一个机遇就可以突破,正好,伢晚上我跟罗门哥几个人进入了那个地下洞窟里头,无意中捡到了一个装有丹药的药葫芦;” “于是,我就偷偷地捡了起来,今个早上在野狼沟洗漱戏水的时候,我就找了个机会,把药葫芦打开,发现里头竟然装着一枚三品阶的聚气丹;” “当我把聚气丹吃下肚子后,我还以为我吃错药了,肚子里头很烧,就像着了一把火一样,我就只好钻到水里头;” “等我感觉到肚子里头不烧了,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境初期了,嘿嘿,我这也是因祸得福呀,就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嘿嘿嘿。” 听罢罗湖三人的诉说,罗门的脸就像吃了辣子一样,红的跟鸡冠子一样,“大姐,我想跟你学修炼功法,早日达到筑基境。” “大姐,我也要跟你学修炼功法!”黑虎急忙抱拳施礼。 “大姐,我也要学!”黑老三比谁都要着急。 “大姐。。。” “大姐——” 。。。。。。 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人类的通病。 面对罗门几个皮猴子的要求,华红莲立时犯起了难,遂将目光看向太昊,小声问道,“太昊,这种情形,你有啥好办法吗?” “有啊!” 太昊没有推辞,挥手从黑木戒里头取出一个小药葫芦,药葫芦上有花狐刻写的‘结气丹’三个字,随手递向妈妈,“我这有结气丹,可以给没有任何修炼基础的人吃,一天吃一枚,连吃三天,如果还不能结气,就是废人了。” 华红莲伸手接过小药葫芦,拔开软木塞闻了闻,又倒出一枚丹药看了看,遂看向罗门等人,问道,“这是可以结气的丹药,你们愿意吞服吗?” “愿意!”罗门想也不想就应了一声。 黑虎嗅了一下虚空中飘散的药香味儿,口水马上就流出来了,也顾不得用手擦拭,急忙说道,“大姐,我也愿意!” “大姐,我也愿意!”黑老三和黑亮,还有黑摸娃,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句。 华红莲没有犹豫,微笑着给罗门等人一人发放了一枚结气丹,一个小药葫芦里头总计装有五枚丹药,这一下子就发完了。 不等华红莲嘱咐咋样吃丹药,咋样打坐,咋样炼炁,咋样运转经脉,罗门等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丹药吞进了嘴里,然后各自找了个荫凉充足的地方,坐在地上打坐,闭目养神。 罗湖和罗山以及罗弍把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却也不敢出声,害怕打扰到罗门等人,遂也找了个阴凉处,坐在一块,一边喝水,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 为了自己的颜面,后边不再像今天这么难堪,华红莲把空了的小药葫芦递给太昊,小声说道,“太昊,你把这个空葫芦收着,再给妈妈拿两葫芦的结气丹,以备不时之需。” “嗯,嗯?嗯嗯,嗯。” 太昊接过小药葫芦,收进收纳袋里,随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两个小药葫芦递给了妈妈,小声说道,“妈妈,你看谁结气了,就不用再给结气丹了,可以诱导他炼炁;” “要知道,丹药只是辅助,如果一味地利用丹药来修炼,而没有通过炼炁来夯实基础,是很危险的,这就比如盖房子,地基不牢固,盖的越高越危险。” “哈哈哈。。。” 华红莲被太昊一脸的认真劲儿给惹笑了,但也只是用手捂着嘴在笑,随后取开手,笑着说道,“妈妈知道了,你说的话不就是麻袋绣花,底子太差嘛,妈妈会一直看着罗门他们的,呵呵呵。” 看到太昊有些窘迫,华红莲马上止住了笑声,小声问道,“太昊,妈妈现在是筑基境巅峰了,你说,有啥丹药吃了能很快突破到金丹境?” 太昊看了妈妈一眼,发现妈妈的脸上是严肃的神情,想了想,说道,“妈妈,你可以吃六品阶的聚气丹呀。” “妈妈吃了,好像作用不是很大。”华红莲的俏脸上有些苦涩。 太昊想了想,提议道,“那,你可以尝试着吃一枚八品阶的聚气丹看看?” 华红莲摇了摇头,说道,“八品阶的聚气丹有些太过暴烈,妈妈害怕。” “不怕的!” 太昊摇了摇头,说道,“妈妈,你现在就可以吃一枚,我在这里看着。” “这样不好吧?” 华红莲用手指了指岔路北边,又指了指山路西边,小声说道,“太昊,你看一下,两边都有人在盯着咱们哩,我如果冒险打坐,这两群坏人跑来捣乱,你能打得过他们?还是罗湖跟罗山还有罗弍把他们三人打得过他们?” 太昊很想说,‘妈妈,我能打得过他们的,就是再来这样两拨人我都不怕!’可是,在面对妈妈焦虑的目光时,太昊沉默了。 ‘妈妈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气海和识海到底有多大,如果叫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吓坏妈妈?’ 太昊不敢去赌,更不敢将自己的秘密说出一字半句的,只能是把话藏在肚子里,等将来有合适的机会了,再给妈妈说吧。 “唉——” 太昊长叹一声,找了个荫凉比较好的地方,坐在地上发呆。 第333章 继续逃荒 二十五 而在华红莲的眼中,却以为太昊是被这两拨虎视眈眈的人群给吓到了,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了起来,早知道太昊这么胆小,不经世事,自己刚才就不说那些话了。 “唉——” 华红莲长叹一声,也找了个荫凉比较好的地方,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田地发呆。 此时已近正午,虚空中的紫阳正紫的发黑,百里无云,远处的田野上,有大量细碎微小的水珠子在快速升腾。 卧在窝里的鸟雀们,这时候好像是饿了,也可能是渴了,叽叽喳喳地飞上树梢,组队飞向远处。 在普通人眼里没有什么,却在太昊的眼里看到的是,鸟儿们在结队飞向远处的虚空,嘴里在抱怨着万灵牌对鸟族的被动伤害。 “嘿嘿。” 太昊听了一会儿鸟群的说话声和咒骂声,知道是自己是昨天到今天凌晨使用万灵牌的时候,使用的功夫有些大了,对于识海比较小的鸟儿造成了伤害。 咧嘴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做任何计较,反正现在有公野金带着一群小弟供自己差遣,这些识海比较小的鸟儿不用也罢。 当目光落在东边长家埠子西门口的时候,太昊看到,长家埠子的族人竟然提前就给瓜熊等人打开了栅栏门,还是很亲热地打着招呼,将瓜熊等人迎进了门,仿佛很熟络的样子。 ‘难道长家埠子的人,也在私通瓜子寨的马匪了?’太昊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 再看黑大桐带着五个黑家族人,还没有走近长家埠子西门口,就被长家族人中一个貌似小头领的青壮男人给警告了: “外——” “你们是什么人?” “快行下,要不然我就当作你们在攻击我们长家埠子了!” 黑大桐急忙抱拳施礼,笑的有些谄媚,“嘻嘻,东岭哥,我是黑大桐呀,你不认识我了?” “黑大桐是谁?”被黑大桐称为东岭哥的青壮男人名为长东岭,微微皱眉,看向身旁的长家族人,小声询问道。 一个长家族人马上笑了,“嘿嘿,东岭哥,黑大桐是黑家埠子的,前几天咱们去黑水城交粟米的时候,不是跟黑家埠子的人发生争执了么?” “当时,黑家埠子的人仗着神州卫总领黑大盛是他们埠子的人,就直接跟咱们动手了,就是这家伙拿扁担在后头打的你的髿,你咋就忘了呢?” “哦——” 长东岭长呼一声,用左手摸了摸后脑勺,随即看向黑大桐的眼神就变得凶狠了起来,“你小子厉害呀!竟敢拿扁担偷袭与我,啊哈哈哈,这回终于叫我知道偷袭我的人是谁了呀!” “东雨,东燕,东风,东劲,东牛子,给我上——” “好——” 随着长东岭的一声呼喊,站在其身旁的五个长家族人手拿棍棒,齐齐叫了一声好,就如同恶狼一般冲向了黑大桐等人。 黑大桐眼见长东岭等人语气不是很好,但是却仗着势均力敌,自身修为与长东岭旗鼓相当,并没有立刻转身跑路,而是向五个黑家族人挤了挤眼,哼道,“看来今个是不能善了了,弟兄们,拼了——” 喊罢,挥舞着手中的棍棒,率先冲向了长东岭,眨眼间就厮打在了一起。 五个黑家族人本来是不想打捶的,但是看到黑大桐都冲了上去开打,也只好咬了咬牙,挥舞着棍棒冲上前,与五个长家族人打了起来。 “砰砰砰——” “蹦蹦蹦——” “呼呼呼——” 。。。。。。 一瞬间,棍棒与棍棒磕击的声音,棍棒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棍棒落空后的破空声,尽皆响起,就是没有人发出惨叫,有的只是在挨打后因为疼痛而使劲咬牙切齿的声音。 “族老,呼呼,快看,呼呼呼,大桐他们跟长家埠子的人打开了,呼呼,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彼时,黑花翎老头带着五个黑家族人,刚刚跑到长家埠子西门口北边古道跟前的田埂上,还没有来得及喘匀呼吸,一个眼尖的黑家族人就用手指着南边大声叫喊了起来。 于是,众人齐齐看向了长家埠子的西门口,然后,不等黑花翎老头发话,就争先恐后地提着棍棒冲了过去。 “快——” “快跑过去给大桐帮忙!” “不能叫长家埠子这些坏熊得了胜仗!” 。。。。。。 “你们,呼呼呼——” 黑花翎老头想说是,‘你们歇息一会再去帮忙!’只是因为喘息的太过厉害,只喊出了两个字,就被自己的喘息声占据了话语。 搁在五个黑家族人耳朵中,还以为黑花翎老头在催促自己跑快些,于是就跑到更快了。 眼见五个族人跑远了,黑花翎老头也不好一个人待着看热闹了,只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小跑着追了上去,“你们,呼呼,要打捶,呼呼呼,也得等我老头子,呼呼,把话说完不是?呼呼呼。” 不到一刻钟,就在黑大桐和长东岭等人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跟随黑花翎老头的五个黑家族人就跑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挥舞着棍棒就加入了群殴。 立时,长家埠子的五个族人就吃不消了,大喊大叫了起来: “哎呀,东岭哥,黑家埠子来帮手了!” “啊,我的腿坏了——” “哇,你打我腰做啥?” “东岭哥,黑家埠子的人不讲武德!” 。。。。。。 长东岭想要搭话,被后面赶来的黑花翎老头敲了一闷棍,疼得呲牙咧嘴,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搭理自己的弟兄。 “嗷吠吠——” “你这黑老头,你的心真狠呀!你打我沟子做啥哩?” “嘿嘿。” 黑花翎老头咧嘴嬉笑,“我看你小子不顺眼,呼呼,害怕你祸害谁家的女娃,呼呼呼,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呼呼。” “你——” 长东岭差点气噎,一边抵御黑大桐与黑花翎老头的棍棒,一边往西门口后退,并大声喊道,“弟兄们,打不过咱们躲得过,快抽空子往回跑呀!谁先跑回去叫人,我就奖赏给谁一串紫玲珑!” “啥?紫玲珑?” 黑花翎老头一听见‘紫玲珑’三个字,马上就一脸的震惊,也不打长东岭了,急忙问道,“长家小子,快说,你哪里来的紫玲珑?” “砰——” 长东岭一棍子磕开黑大桐砸来的棍子,大声喊道,“黑老头,你叫你们埠子的人都停手,我就给你说!” “好!” 黑花翎老头急忙点头应声,挥手喊道,“黑家儿郎们,都先停一下,我有话要说——” 立时,群殴场就停了下来,黑家族人瞪着长家族人,一副没有打够的样子,长家族人一个个皮青脸肿,相互搀扶着迅速跑到了长东岭身后,怒目瞪向一众黑家族人。 “长家小子,你可以说了,紫玲珑到底是咋回事?”黑花翎老头面色不善地摆了摆手。 黑大桐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棍子,咬牙说道,“东岭,快说,要是叫我听到一句假话,小心我手里的棍子不认人!” “咕噜!” 长东岭眼神躲闪,本来还想编造一通谎话的心思,在对上黑大桐凶狠的眼神时,马上就打消了。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怯怯地说道,“是这,在你们过来之前,瓜子寨的瓜熊带着七个人来到了埠子口,唏——” 长东岭正说着,可能是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吸了口冷气,不等黑大桐催促就继续说道,“我看到他们灰头土脸,身上带伤,就问瓜熊,你们这是去了哪哩?被谁打成这个样子了?” “瓜熊说,他是早上得了瓜子寨大头领瓜三虎的话,要去姜家埠子北边的大路上抓华红莲跟青帝,据说,这母子俩身上带有好多宝贝,其中就有能够快速提升神识的紫玲珑;” “于是,我就带着弟兄们在西门口候着,等华红莲跟青帝过来,把她们邀请进埠子里,再跟他们兑换一些紫玲珑跟其他宝贝。” “你说这话当真?”黑花翎老头一脸的不信任。 “当真!” 长东岭摆了摆手,说道,“要不然你问一下我这几个叔伯弟兄,看我有没有哄你们?” 黑花翎老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假笑着说道,“啊哈哈,长家小子,你说的话我就算是当真了,我们也想跟青帝兑换宝贝跟紫玲珑,说说看,你准备下一步咋办?” 长东岭无奈地摆了摆手,尬笑着说道,“还能咋办?继续在树荫下等华红莲跟青帝过来了。” “那好吧,去树荫下等吧。” 黑花翎老头一挥手,率先向长家埠子西门口走去,并吩咐道,“长家小子,你派人回埠子里拿些开水或长瓜出来,咱们不能干坐着不是?” “这。。。”长东岭有些尴尬,就迟疑了起来。 “咋哩?不愿意?” 黑花翎老头打住脚步转过头,要笑不笑地看向长东岭,问道,“难道说这就是你们长家埠子的待客之道,客人来了,不进门了,连招待也不愿意了?” “啊不不不!” 长东岭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摆手,看向一个长家族人,吩咐道,“东雨,东燕,你们回埠子里去,给族长说一下,就说黑家埠子的族老黑老头来了,要喝水哩。” “我还要吃长瓜哩,听说你们长家埠子种的长瓜最好吃了;”黑花翎老头瞪着眼补充道,“我们来了十八个客人,你抬上两筐子长瓜就够吃了。” “好好好!” 长东岭急忙说道,“就按照黑老头说道,再抬上两筐子长瓜,提上一桶清水,有番茄的话,再拿上一些番茄,就这些,赶紧去吧。” 太昊没有吃过长瓜,也没有见过长瓜,看到这里收回目光,撒掉手里的石头粉末,干脆从收纳袋里取出来两块大石头。 两手各按住一个,一边快速吸取自然石里头的海量灵气,一边看向妈妈问道,“妈妈,长瓜是啥东西?好吃不?” “嗯?” 华红莲一愣,急忙睁开眼睛,蹙眉看向太昊,小声问道,“你听谁说的长瓜?” 太昊急于知道长瓜长啥样子,就催促道,“妈妈,你就说长瓜是啥样子?好不好吃先?” “长瓜是东边这个长家埠子种植的一种瓜,有一尺多长,比你的腰能粗一圈,青白皮,红砂瓤,里头有三十六个瓜子,瓜子的颜色黄白相间,开口的地方一左一右有两个黑点;” 华红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按照日子推算,现在市面上也没有长瓜了,只有长家埠子的人在地窖里可能还储藏有一些;” “太昊,是妈妈大意了,在长瓜上市的时候,忘了给你买长瓜吃了,等以后了,妈妈一定在长瓜成熟的时候,给你买一个长瓜吃。” 说罢,华红莲转过头,背对太昊,用袖子默默地擦起了眼泪。 太昊看到妈妈这样,眼睛瞬间就红了,心里知道,不是妈妈不给自己买长瓜吃,而是日子过的太苦了。 自从自己记事起,在老龙口山谷里的时候,妈妈每天连野菜粥都吃不饱,但凡用盐巴换回来一些粟米和铜钱,外爷华遂梁马上就会跑来,直接把东西全部拿走。 不说妈妈买什么长瓜了,就是平常人每天吃的粟米粥,几乎都变成了奢侈,太昊想不明白,外爷华遂梁为啥要对妈妈这么恨的? 还有姨姨华红英,明面上是对妈妈好,可是,只要看到妈妈手里有了粟米和铜钱,马上就会告知外爷华遂梁。 外爷华遂梁不来,大舅华红泥就一定会来把东西抢走,这让太昊很是郁闷。 还有外婆妊大妮,一次也没有来过老龙口山谷,但是在昨天头一次见面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咋就跟看仇人一般呢? “唉——” 太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让人郁闷的事情,将目光看向长家埠子里头,想要看一下谁家有地窖,地窖里头的长瓜到底长啥样子。 长家埠子的祠堂后院内,瓜熊和一众瓜子寨的马匪,此时正围拢在大树下的井口旁,手里端着切开的长瓜,吃的津津有味。 在大树下有一个柳条编织的筐子,筐子里头摆放着的青白皮,分明就是妈妈刚才说的长瓜。 一众马匪身后的地上,胡乱地扔着吃过了的瓜皮,瓜皮上还有一寸厚的红砂瓤没有吃掉,看起来有些浪费。 公野长发和黑炭团两人也在吃瓜,只是没有跟马匪们围拢在一起,而是站在大树下一旁,脸上带着微笑,笑的有些猥琐。 长家埠子有三个族人在一旁帮忙,一个站在小方桌跟前,左手按着一个长瓜,右手拿着一把铜刀,一边切瓜,一边说着古经。 大意是在讲述自己在黑水城里卖长瓜的时候,一个爱占便宜的走商抢着吃瓜,没有注意到瓜瓤上爬着一只蜜蜂。 然后就被蜜蜂屁股蛰到了舌头,随后,舌头就变的很大,不管说话与否,口水都流到了脚面上。 “啊哈哈哈——” “咦嘿嘿嘿——” “唔吼吼吼——” 。。。。。。 立时,一众马匪就被惹得大笑不已,连手中的西瓜也顾不上吃了。 另外两个长家埠子的族人站在井口旁,一个在拽着井绳,一个在用手攥着辘轳上的摇把,忍不住也在偷笑。 看这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太昊直接怀疑,长家埠子的人跟瓜子寨的马匪就是一家人。 第334章 继续逃荒 二十六 太昊不想听这些家伙扯皮,就将目光探查向地下,看看有没有妈妈口中所说的地窖。 嗯嗯,不出祠堂,就在祠堂后院的地下看到了两个大地窖,一个在灶房里头烧火坐的圆形木墩下面,一个在放置柴火的杂物间,用一堆柴草捆堆在地窖口上作为掩饰。 灶房下面的地窖大约有一个住人的窑洞大小,里头是一些坛坛罐罐,呃,还有好几个老瓮,里头都装满了水一样的东西。 太昊猜测,这些坛坛罐罐和老瓮,可能就是罗山等人嘴里说的水酒和米醋了。 杂物间下面的地窖很大,一个可以抵得上三个灶房下面的地窖,里头摆放有好多粮食袋子,其中以粟米袋子最多,其次是一些豆类袋子,还有一些貌似种子袋子的东西。 嗯嗯,光是装有长瓜的柳条筐子就有二十多个,每个筐子里最少装有五个长瓜。 看着这些长瓜,太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有一种马上收进黑木戒里的冲动,只是距离有些远,不好伸手尝试罢了。 太昊感觉到心里有些急躁,急忙移开目光,向埠子北边看去。 忽然,太昊发现,在祠堂北边的田地里,有好多长瓜,竟然是从一些藤蔓一样的野草上结出来的,这让太昊大为吃惊。 因为在太昊的记忆里,藤蔓上大多长的不是紫葡萄,就是紫玲珑,咳咳,还有一种跟紫玲珑有些近似的蓝蔷薇。 这藤蔓上能结出长瓜,还是头一次看见啊。 华红莲看到太昊在叹息了一声后,不再问话,也就懒得说话了,从怀里摸出两个番茄,闭上眼睛自顾自的慢慢吃了起来。 黑大松等人慢吞吞的向南走到一半路就停了下来,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因为黑大松看见,花红莲和一众皮猴子都坐在岔路口的树荫下歇息,并没有起身走路的意思。 如果自己带着弟兄们贸然走上前,会不会再次招来花红莲的威压呢? 黑杨林不知道黑大松的心思,急忙问道,“大松哥,你咋不走了?” 黑大松还没有说话,黑松林就开口了,“我说杨林,你该不会是个睁眼瞎子吧?你没看见花红莲坐在前头岔路口没有动弹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叫大松哥跑过去挨打哩?” 黑杨林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松林你不要乱说。” 黑枸林凑到黑大松身边,小声问道,“大松哥,咱们要在这哒歇凉吗?” “先看看再说!” 黑大松摆了摆手,面色有些疑重,“我不相信华红莲能坐到黑,他带着这些碎娃要是走夜路,最害怕的就是遇到狼群,当然了,咱们走夜路是没啥事的。” “哦。” 黑枸林小声应了一下,向黑桐林点了下头,两人最先找了个阴凉处,坐在地上假寐。 其余的黑家族人一看,马上有样学样,这大热天的,在路上走路真的很难受的。 姜家埠子这边,眼尖的姜兴风在看到黑大松等人坐到树荫下歇凉时,也及时地提醒了一句,“快看,黑家埠子那些二货不走了,坐在树下歇凉哩。” “哎呀,还真是的!”姜兴海假意惊呼了一声,便看向小头领。 “呵呵。” 小头领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既然黑家埠子这些二货不走了,咱们也找个阴凉处歇一歇吧;” “哎,你们谁带水了,拿出来给大家喝一口解解渴。” “呃?”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愣住了。 还是姜兴山有主意,“哎呀,出门的时候走的急,咋就把水囊忘到屋里了,要不,你们歇着,我回去给大伙取些水去?!” 说罢,就自顾自往姜家埠子东门口走去。 姜兴明一看,马上喊道,“兴山,我跟你一块回去,我肚子不舒坦,得回去上个茅子。” 见小头领不说话,其他人也就不说话了,各自默默地找了个树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太昊感觉到很是没趣,收回目光,又向黑水老祖的院子看去。 黑水老祖跟华青松老头依旧坐在屋子南边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只是不见了黑土墩和关柱子。 在屋子北边的菜地里,华红勒几乎摘完了藤蔓上的红番茄。 这时候,正站在豆角架跟前摘豆角,华红勒的妈妈罗拴弟和妹妹华红叶也在一旁摘豆角。 一旁地上,摆放着一个包袱,包袱里头放的最多的就是红番茄,有熟透了的,也有没有熟透的,其次就是一些嫩豆角。 华红勒的妹妹华红叶把一大把豆角放到包袱上,怯怯地问道,“哥,我看这些豆角都能吃三顿了,还要摘吗?” “红叶,你喊叫啥哩?” 华红勒瞪了妹妹华红叶一眼,撇嘴说道,“这地方要不是阿爷带着咱们来,你以为咱们能来吗?” “嗯嗯嗯。。。”华红叶急忙摇头。 “刚才来的时候,黑水老祖都说了,叫咱们到这里摘番茄吃哩;” 华红勒要笑不笑地说道,“既然番茄都可以吃,哪,这些嫩豆角也可以吃,要知道,咱们现在是在逃荒路上,除了说话和空气不缺,其余的啥都缺;” “来都来了,就不能空着手走吧,一个番茄摘了是人情,十个番茄摘了也是人情,有阿爷在外头罩着哩,你怕个啥呀?” “哪?” 华红叶犹豫了一下,复又走到豆角架下,开始摘起了豆角,笑着说道,“嘻嘻,我都听哥哥的,哥哥,你说啥就是啥,我一定听你的话。” “这才乖嘛,嘿嘿嘿!”华红勒笑的很是开心。 罗拴弟把一大把豆角放到包袱上,拿起一个番茄圪蹴在一旁,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眼睛却在整个院子里打量了起来。 突然,关柱子腰里系着围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番茄藤蔓跟前看了看,就尖声喊道,“咋没有红番茄了?红番茄哪里去了?” 随后,看了眼圪蹴在豆角架跟前吃红番茄的罗拴弟,在看到包袱上的好多红番茄时,又是一声尖叫,“哎呀,我说熟了的番茄咋就没有了呢?原来是你们偷走了,你们真是大胆呀!” 紧跟着,腰里系着围裙的黑土墩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左手拿着一个白方帕,右手拿着一把铜刀,焦急地看向关柱子,“柱子,我叫你摘两个红番茄,你在这里鬼叫个啥呀?” 说话间,眼睛有意无意间就看见了正在吃番茄的罗拴弟,立刻流露出一脸的嫌弃。 华红勒听见关柱子在对着妈妈喊叫,也不摘豆角了,闪身从豆角架后边走出来,把手里的豆角往包袱上一扔,怒视着关柱子喝道,“外——你谁呀?没大没小的,不知道我们是黑水老祖的亲戚吗?” “啊——” 关柱子看到豆角,又是一声尖叫,“小子,谁允许你摘豆角的?难道你不知道我家师尊最爱吃凉拌豆角吗?” “呃——”黑土墩则愣住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叫唤个屁——” 华红勒没好气地瞪了关柱子一眼,说道,“刚才我刚来的时候,黑水老祖叫我带上我阿妈跟我阿妹来这里摘番茄的时候,你就在茶炉子跟前折柴烧茶哩;” “难道你没有听见黑水老祖的话么?还是说,你听到了装作没听到,搁这给我耍威风来了?” “你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的小人,是不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中饱私囊哩?” “你你你。。。” 关柱子气得快要吐血了,瞪圆眼睛想要发作,但是一想到华红勒真的是黑水老祖的亲戚,也就只好忍下了这口气,深吸了几口气,转身就往屋子门口走。 “外——” 华红勒还在继续挑衅,“我说猿猴脸,你是不是被我拆穿了,不敢说话了,就灰溜溜地跑路了?” “啊啊啊——” 关柱子气急了,仰头大吼一声,就要转身去跟华红勒拼命。 黑土墩一看不要,马上扔掉手里的方帕和铜刀,闪身上前,伸手抱住了关柱子,“柱子,柱子,你冷静一下,甭上了这小子的激将法,要不然,师尊一定会惩罚你的。” “噫噫噫。。。” 关柱子使劲吸了几口凉气,口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然后就不做声了。 “闭嘴——” 华红勒还想说话,但见黑土墩沉喝一声,一股气息直冲华红勒而去。 “呃?” 华红勒大惊,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御措施,就被这道气息冲飞了出去,一直飞到荆棘门外,摔倒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才算卸去了冲击力。 罗拴弟和华红叶在这一瞬也愣住了,亟待回过神时,黑土墩和关柱子两人已经进了屋子,而躺在草地上的华红勒还在看着虚空发呆。 “嘿嘿——” 太昊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这威压还能这么用?!’ “大姐——” 罗门忽然睁开了眼睛,跳起身蹦跶了几下,激动地喊道,“我身上有气了,我我我,我竟然一口气打通了任督二脉,哈哈哈。。。” “嗯?” 花红莲瞬间睁开眼睛,站起身看向罗门,随即微笑着说道,“呵呵,还真是的,恭喜恭喜,罗门你真厉害!” “大姐,我也打通那个任督二脉了,嘻嘻嘻。”黑虎跟着睁开眼睛,一下子就蹦出丈余高,然后激动地在原地不停地跺脚。 花红莲看了黑虎一眼,马上赞叹道,“恭喜黑虎,恭喜黑虎,黑虎你也很厉害!” 黑老三和黑亮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黑老三很高兴,“大姐,我感觉到,我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你先看一下是不是真的?” 黑亮却有些委屈,“大姐,我咋感觉到小肚子有些胀,是不是我小肚子里头有啥了?” 花红莲没有犹豫,急忙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黑老三和黑亮的任督二脉和气海,发现如同罗门和黑虎一样,都打通了任督二脉,并且在气海里头炼出了炁。 为了不刺激到两人脆弱的心里,就笑着说道“黑老三,黑亮,你俩也挺厉害的呀!都打通了任督二脉,而且气海里头也炼出了一小团炁;” “继续坚持下去,只要再打通了十二经脉,你们就可以筑基了,呵呵,恭喜你们呀!你们现在都是炼炁士了。” “我是炼炁士了?”黑老三有些激动,“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嘿嘿嘿,我也能炼炁了,真好!” 黑亮还是苦着脸,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大姐,我这真的是炼炁了吗?不是埠子里那些女人说的有身子了吗?我好怕呀。” 罗湖讥笑道,“嘻嘻,黑亮你没有照过镜子吧?就你这样,还能有身子哦?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女的了?嘻嘻嘻。” “我我,我本来就是。。。”黑亮马上据理力争,只是话才说了半句,就被花红莲打断了,“黑亮,不要乱说话,说多错多,你该稳定心情才是。” “哦。”黑亮红着脸看了花红莲一眼,马上就低下了头,不再言语了。 太昊有些懵,弄不清黑亮为啥突然变成这样子了,遂用神识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黑亮的身子,马上就睁大了眼睛,‘这黑亮竟然是个女娃,怪不得说话颠三倒四的,胆子比谁都小。’ 随后,太昊怀着好奇地心情,又悄悄地用神识探查了其他几个皮猴子,然后就惊讶地发现,黑老三跟黑摸娃也是女娃身子。 “嘿嘿嘿嘿。” 太昊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声嘀咕道,“怪不得这三人老是在一块,不是说悄悄话,就是出恭,就连在野狼沟里洗漱也是远离其他皮猴子的。” “青帝,你笑啥哩?”罗山凑到太昊跟前,好奇地问道。 太昊不敢说自己看到的事情,急忙岔开了话语,“嘿嘿,我在笑我哩。” “嗯?” 罗山皱眉,小声问道,“你不会是不小心巴到裤子里头了?还是说,你没忍住尿裤子了?” “没有,不是这些。” 太昊急忙争辩道,“我想说的是,你们几个厉害的都筑基了,不厉害的也炼炁了,我还啥都没有的,我觉得我真的很笨,跟你们比起来,不是一点点的笨呀。” “哎呀,青帝你不要乱想了;” 罗山急忙劝道,“你这年纪还太碎,暂时还不到炼炁的年纪,等你再长大一些,我敢说,你如果炼炁,肯定比我们都厉害的,我说的是真的!” “嗯嗯,嗯,我信你。” 太昊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撒掉手里的石头粉末,站起身看向妈妈,问道,“妈妈,咱们要走了吗?” “嗯嗯。” 花红莲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你们都先喝上些水,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嗯嗯。” “好!” “嗷——” 。。。。。。 一众皮猴子急忙点头应声,随即各自拔开自己陶罐口上的荷叶,有牛饮的,有小口慢饮的,有喝一口停一下的,都开始自顾自喝水。 花红莲微笑着看向太昊,还未来得及开口讨要陶罐,太昊就把大陶罐递到了妈妈手里,微笑着说道,“妈妈,你也喝水。” “你先喝,你喝了妈妈再喝!”花红莲推让了一下,其实心里是想问太昊一声,这陶罐里的水有没有换成那种带有灵气的清水。 太昊秒懂妈妈的心思,左手按在陶罐上,右手挥动了两下,瞬间就把陶罐里的水换成了黑木戒里边饱含灵气的河水。 随后收回手,微笑着说道,“妈妈,这些可以放心喝了哦。” “嗯嗯,谢谢太昊,你真是妈妈的乖宝宝!”华红莲也马上感觉到大陶罐里有大量灵气逸散而出,笑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线了。 第335章 继续逃荒 二十七 且说,在太昊没有顾得上用神识去看的凉州城内,公野浪一大早就带着护卫队去了王府门口,希望能够见到祝康。 凉州城的虚空中,云来云去,秋风徐徐。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和问候声到处乱飞。 更多的则是穿城而过的逃荒人群,有从北边来的,有从西边来的,大多以家族为一个队伍,在城中购买各种生活必须的东西,比如粟米,比如盐巴。 随后,有往东而去的,亦有向南而走的,眼神焦虑,面带沧桑。 当然了,也有一些以小家为主的,还有沿街要饭的,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或破破烂烂,大多数为了活命,选择尾随在大家族后边,疲于奔命。 公野浪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询问一下祝康,通商的事情啥时候才能有个眉目,同时,也想看看祝康今天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对于神女的谶语有所吩咐。 只是让公野浪没有想到的是,公野黉明明已经用神识偷看到祝康在大殿内吃早饭了,祝康却硬是给进去知会的看门人说,自己正在睡觉,不要叫人打扰,这让公野浪差点儿就气疯了。 “狗,狗东西!” 公野浪跳脚大骂,“我要杀了你——” 喊罢,就要拔剑冲进王府大门,杀人泄愤。 好在公野黉看出了端倪,一把拉住了想要发疯的公野浪,小声劝说道,“小浪,不气,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现在一点儿也不能着气;” “祝天师说过,不论做啥事,都先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不会出错!” “不行——” 公野浪呲牙咧嘴,大声吼叫,“那我就这样啥也不做,就叫祝康这碎怂气我,然后把我给活活气死么?” 公野黉也有些火了,“小浪,咱们来的时候,祝天师说过,古往今来,成都大事者,莫不是唯唯诺诺,苟苟怯怯,待一飞冲天时,便是王道;” “你现在这么急的性子,你这是想要做啥?把我们一众护卫都葬送在这里吗?还是说,你认为单凭你一人就可以拿下这偌大的凉州城?” “呃?” 公野浪如梦初醒,马上一脸的惭愧,急忙把长剑收到背上,抱拳颔首说道,“黉哥,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不用了。” 公野黉摆了摆手,一副恨铜不成金地说道,“只要你清醒了就好,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不就是想要跟凉州王见一面吗,这个简单。” “咋样个简单法?”公野浪眼睛一亮,急急问道。 公野黉压低声音说道,“咱们现在先回客栈,等喝上一碗茶水,再过来看看。” “哪?” 公野浪有些犹豫,为了弄清楚汝成昨天晚上跑到客栈传递的那句谶语,‘贼动王不动,王动贼发疯,’自己可是整整熬煎了一晚上,差点儿把都发都熬白了,却还是啥也没有弄明白,这才一大早火急火燎地跑来的,谁知道。。。“唉——” “嘿嘿。” 公野黉像是看出了公野浪的心思,笑道,“小浪,你就听我的,咱们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反正今个咱们就跟凉州王耗上了,我就不信祝康今个一天都不见咱们?” “好,好吧,黉哥,我都听你的。” 公野浪很是无奈,向王府大门里头瞅了瞅,咬了咬牙,走到一旁,从护卫手里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打马向南猛跑,也不管护卫们跟得上跟不上。 正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见到公野浪骑着马好似发了疯一样狂奔,急忙闪身躲避。 旋即,从王府门口往南这条街道上,就出现了人喊马叫,鸡飞狗跳的慌乱景象。 “唉——” 公野黉摇了摇头,笑道,“这个小浪,咋就性子这么急的呢?” 随手从怀里摸出两块金饼,上前递给了两个看门人,很是客气的说道,“两位,打扰了。” 两个看门人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接过金饼,抱拳微笑,“公野头领客气了,慢走不送。” 公野黉也不说话,要笑不笑地走到一个护卫跟前,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向一众护卫挥了挥手,率先骑马向南追去。 一众白戎护卫也不敢怠慢了,急急翻身上马紧追而去。 坐在王府大堂内的祝康,这时候已经吃完了早饭,看向坐在对面的小条桌后吃饭的如南风,小声问道,“汝头领,门外的人走了吗?” 汝南风以及一众护卫的早饭跟祝康的早饭一样,也是一碟肉菜,一碟青菜,一碗粟米粥,外加四个蒸馍。 汝南风饭量比较大,一顿要吃二十个蒸馍,而祝康一顿只能吃四个蒸馍,其余的护卫不等。 “走了!” 汝南风微笑着说道,“公野浪,公野黉,外加三十五个白戎骑兵,刚刚走,公野浪骑马在街道上就跟个疯子一样,也不怕把路人给伤到了。” “嘿嘿,走了好!走了好哇!” 祝康吸溜了一下鼻涕,拍手笑了起来,“我正愁没法到街上去逛哩,这下好了,瞌睡都能借枕头了,嘿嘿嘿。” 汝南风吃完了最后一个蒸馍,伸手抹了把嘴,笑道,“嘿嘿——” 祝康马上眯缝起眼睛看了过去,还没有开口,汝南风就开口说道,“凉王,我没有笑你,你可不要发火哦。” “那你刚刚笑的那么开心的,是在笑谁哩?”祝康一脸的疑问。 “这个啊,我说了,凉王可不能说我。”汝南风急忙摆手。 “好!” 祝康点了下头,吸了一下鼻子,要笑不笑地说道,“你说吧,我一定不会怪你的。” “嗯,嗯——” 汝南风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那个公野浪刚才本来是要直接闯进王府大门的,只是被那个护卫头领公野黉给挡住了;” “那个护卫头领公野黉说,反正今天有的是功夫,去客栈喝上一碗茶水再过来也不迟。” “这么说,公野浪这个狼崽子今个是准备不死不休了?”祝康马上就被气到了,一脸的恼怒,就连鼻涕溜下嘴唇也没有发觉。 汝南风敛去脸上的笑意,板着脸说道,“嗯嗯,凉王,你这么说也对,他们可能也没有啥事可做,可不就跟你耗上了么?”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呀!”祝康站起身,吸了吸鼻涕,气的跳脚。 汝南风小声说道,“凉王,要不,咱们去神庙打一卦?” “嗯?” 祝康皱眉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吧,汝头领,这次我就跟你一块去,就问一下神女,公野浪这个狼崽子到底想要做啥?也好有个后手不是,嘿嘿。” “哪咱们就从后门走吧,后门没有白戎斥候盯梢。”汝南风害怕走前门,被白戎人的斥候给看到,便小声提议道。 “好,咱们就走后门过去!”祝康马上就笑着答应了。 于是,当公野黉带着一众护卫护在客栈内喝了些茶水,护卫着公野浪再次来到王府门前,叫看门人进去知会祝康的时候,看门人就像模像样地走近王府里头转了一圈,然后走出王府大门,给出的回讯依然是,‘凉州王还没有起来,烦请外使等候!’ 这次,公野浪没有发疯,很是乖巧地骑着马儿回客栈去了。 不肖一刻钟,公野浪又带着一众护卫来到了王府大门口。 只是这次,还未等公野浪开口,看门人就直接抱拳开口,“外使,凉王还未起来,你这次又是白跑一趟了,嘿嘿嘿。” “没事,我回去转一圈再过来吧。”公野浪不温不火地说了句话,掉转马头,又回客栈去了。 彼时,祝康和汝南风骑着马,穿着仆从的衣服,一路上遮遮掩掩的已经来到了神庙门前。 祝康虽然身为凉州王,但是在神女面前也不敢托大,生怕一个不慎,就会遭到神女施放出来的雷击,还是很规矩地跟着汝南风,跟在卜卦的人群队伍后边排队,等候神女卜卦。 神庙门前如同往日一样,依然排着很长的求卦队伍,男女老少皆有,均是一脸的希冀。 神庙前后的空地上,跟祭祀广场上一样,都住满了逃荒的人群,街道上更是人头攒动。 祝康看了一圈,好像有些紧张,使劲吸了几下鼻涕,面色有些疑重,小声问道,“汝头领,这里平时也是这么多人吗?” “不是!” 汝南风摇了摇头,沉着脸说道,“自从白戎人开始攻打山北城跟飞雁城的第五天,这里就开始有了逃荒人群,且一天比一天人多,看这势头,过几天人会更多。” “哦——” 祝康轻呼一声,吸溜了一下鼻涕,又小声问道,“汝头领,我想问一句真话,你照实说就行。” “凉王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汝南风小声应道。 “你说——” 祝康小声开口,向四下里看了看,问道,“白戎人会打过来不?” 汝南风皱了皱眉,盯着祝康的眼睛说道,“这个要看凉王是咋样想的了!” “呃?这关我啥事?” 祝康轻呼一声,移开目光,摆了摆手,深深地吸溜了两下鼻涕,盯着汝南风看了两个呼吸,略显恼怒,“说说看,我不会怪你的。” 汝南风看到祝康有些紧张,就微笑着小声说道,“凉王,如果你全力支持山北城跟飞雁城,同时在阳关城加大守护力量,我想,就是再给白戎人半年功夫,白戎人也很难打进凉州。” “还有其他办法不?”祝康眯了眯眼睛,急切地问道。 随即,不等汝南风说话,就摆手说道,“汝头领,你也知道,我来凉州实打实还不到三年,这凉州之前是啥样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到处是马匪占山为王,诸城以神州卫总领为王,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神州卫与马匪勾结,劫道抢人抢钱,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如果不是汝头领你带着护卫队收拾诸城的神州卫总领,替换神州卫和总领,清剿马匪,我想,不用白戎人打过来,咱们都得完了;” “只是,这刚刚恢复过来的诸城,百姓生活都过得比较苦,要啥没啥,你说,我拿啥东西去给山北城跟飞雁城?” “这。。。”汝南风有些犯难了,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疙瘩。 “呵呵。” 祝康尬笑道,“汝头领,你别多想,现在说说第二个办法吧。” “唉——” 汝南风叹了口气,说道,“凉王啊,哪有第二个办法,既然山北城跟飞雁城都没有办法补给支援,那,咱们就要做好往东撤离的准备。” “咋着?”这回,轮到祝康皱眉了,“汝头领,你刚才不是说。。。” 不等祝康说完,汝南风就打断了祝康的话语,说道,“凉王,白戎骑兵善战,可是从黄泥州一直厮杀到天山的,可以称得上是百战精兵了;” “而咱们的神州卫可都是一群不谙世事的皮猴子,不说跟人家面对面厮杀了,就是拿着长弓箭羽射死靶子,都很难射准的呀;” “你说,让这些啥也不会的皮猴子去跟人家的百战精兵去厮杀,胜算几何?是不是除了去送死,还是送死?” “这这这。。。”祝康的眉头马上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更苦,尤其是鼻子,不停地吸溜了起来。 “呵呵呵。” 汝南风苦笑着说道,“如果要说第二个办法,那就是东撤,还要尽快,要不然,白戎人一旦打进来,顺着古道骑马前行,那可是一日百里的速度。” “呼——” “嘘——” 祝康深呼了一口气,面色疑重地问道,“汝头领,你说东撤,咱们要不要知会诸城的神州卫总领一声,让他们发动百姓自救如何?” “唉——” 汝南风叹了口气,眼眶中似乎有泪花滚动,“这个可以有,只是要尽快!” 也许,在汝南风的眼神中,仿佛已经看到了破败的凉州城,以及凄惨的逃荒人群,还有手握长剑以及小梢弓骑着马儿四处杀人的白戎骑兵。 祝康不说话了,心情有些沉重,不停地抬起头看天,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虚空中,有鸟雀结队不时地飞往东方,亦有一些妖禽时不时地在追逐扑杀落单的鸟儿,似乎虚空中都快要变成了这些妖禽的狩猎场了。 半个时辰后,当汝南风陪着祝康跟在卜卦人群后走到神庙门口的时候,有一个香婆婆走了出来,看着祝康笑盈盈地说道,“凉王安好!汝真人安好!” 祝康急忙抱拳施礼,恭敬应道,“香婆婆安好!” 汝南风也很有眼色地抱拳施礼,“香婆婆好!” “呵呵。” 香婆婆笑着侧身摆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神女应允,凉王请进。” “谢过香婆婆!” 祝康没有动,依旧跟随在卜卦的人群后面,微笑着说道,“前头再有两个人了,我也不急在这一会会的。” “好吧。”香婆婆笑着点了下头,就转身走进了神庙。 很快,祝康就直面神女青离,趁着神女青离还没有开口,就急着抱拳躬身,微笑道,“嘿嘿,祝康见过神女,恳请神女卜卦!” 神女青离沉着脸,看了一眼祝康,轻声问道,“有贼人自西北而来,凉王何解?” “这——” 祝康顿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转头看向汝南风。 汝南风一脸的无辜,摆手说道,“凉王,神女在问你话哩,你看我做啥?” 第336章 继续逃荒 二十八 “嗯?” 祝康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跟汝南风谈论的一些话语,只好硬着头皮抱拳躬身,说道,“回神女,我准备东撤。” “嘿嘿——” 神女青离面色不善地看着祝康,笑了笑,说道,“凉王好想法,只是你这一逃,整个凉州都没有了,你又当如何?” “这,这个。。。” 这回,祝康真的给难住了,只好伸手拉了拉汝南风的衣袖,并向汝南风挤了挤眼睛,示意汝南风赶快说话。 汝南风这时候心里也慌得不行,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摇头摆手,看向神女青离,抱拳尬笑着问道,“请问神女,还有其他办法么?” 神女青离要笑不笑地看向祝康,说道,“你志大才疏,空有治世之心,却无当王之命,要回雍州当及时,晚了只剩一缕魂。” 祝康听的有些迷糊,急忙抱拳问道,“敢问神女,此话何解?” “去吧!” 神女青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轻声喊道,“下一个,上前卜卦了。” “吘——” 一个老太太应了一声,急忙上前推开发呆的祝康,微笑着向神女拱手施礼,“神女好!我想问一下,我家宝儿去了哪里?” 祝康还想询问,就被汝南风伸手拉出了神庙,小声催促道,“凉王,走吧,有话回去后再说吧。” “哎哎哎,汝头领,你拉我做啥?快放手!快放手呀。。。”祝康不愿意就这样离开神庙,奈何修为不如汝南风,不管如何挣扎也没有用。 亟待走到神庙门外西边的一棵六人合抱的大树下,汝南风才松了手,小声说道,“凉王,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祝康一脸的茫然,苦着脸说道,“汝头领,我是真的听不懂神女在说啥,你要是听懂了,就给我说说吧,我都快要急死了呢。” “嗯嗯,嗯——” 汝南风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跟祝康,就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凉王,刚才神女已经说的很清楚不过了,说你要东撤,得赶紧,要不然,你就真的回不去了。” “啊?” 祝康脸色顿变,连带着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了出来,使劲吸溜着鼻涕,皱眉都快要皱成一个疙瘩了,看向汝南风问道,“汝头领,那我回雍州,你会跟着我一块去吗?” “多谢凉王好意!” 汝南风板着脸,向祝康抱拳说道,“我想去山北城,想去看看家人还在不在?看看姜镇西总领还好不好?” “哪?” 祝康伸手擦了把鼻涕,犹豫了一下,还想继续问话,被汝南风挥手打断了,“凉王不怕,我会安排好人手护送你去雍州的,只要你在路上不耽搁不停留,就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祝康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着脸慢慢向街道上走去。 汝南风苦笑着摇了摇头,紧跟在祝康身后,待走出一段路后,看了看周围,行人稀少,就小声问道,“凉王,你准备今个走?还是明个走?亦或是过上几天再走?” “有区别吗?” 祝康打住脚步,吸了吸鼻子,转身看向汝南风,苦着脸疑惑地问道,“还是说,汝头领你有啥好的安排?” 汝南风摆了摆手,示意祝康站到路旁的树荫下,随即跟了过去,小声说道,“凉王,如果你今个走,咱就啥话也不说了;” “如果你明个走,那就在今晚上把进入凉州城里的白戎人全部给抓起来吧,省得这些害人的家伙在你走后,趁机在凉州城捣乱。” “那我过几天再走哩?”祝康皱眉问道。 “呵呵!呵呵呵。。。”汝南风笑了起来,直笑的祝康心里发毛。 祝康使劲吸了几下鼻涕,硬着头皮问道,“汝头领,你有话就说呀,别藏着掖着啊,你这样笑,我心里很乱你知道吗?” 汝南风收起笑意,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过三天再走,凉王啊,你真的就走不了了。” “为啥?”祝康脸色急变,就连鼻涕都顾不上吸溜了。 汝南风四下里看了看,右手捂着半边嘴巴,凑近祝康耳旁,小声说道,“有神州卫斥候来报讯,说,大概有六支白戎骑兵斥候小队,正日夜不停地向凉州城方向赶来,按照脚程尺算,应该在明天晚上就能赶到城外的混沌河岸边了;” “凉王,你说,单凭咱们凉州城这些啥也不会的神州卫大队,能够打得过这六支白戎骑兵斥候小队么?还是说,仅凭我跟姜聡,还有妊小凤三人,就可以打过他们?” “你们三人不是元婴境修士么?难道说,对方的修为比你们还厉害?”祝康一脸诧异的问道。 “唉——” 汝南风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凉王,你是对修行一点都不懂还是咋的?白戎骑兵斥候小队的头领,虽然明面上叫血气三阶修为,但是人家可是媲美元婴境修士的修为呀!” “六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头领,外加一个公野黉,还有躲在暗地里的两个血气三阶斥候,人家可是有九个相当于元婴境境阶的修士呀;” “反观咱们,除了我跟姜聡,还有妊小凤,那还有其他元婴境修为境阶的修士呀?” “哪哪哪?这这这。。。”祝康马上气结了,有些语无伦次。 汝南风马上笑了,大笑无声,“凉王,你该不会寄希望于凉州城内那些大家族里的高阶修士吧?呵呵,那些老家伙你就甭想了,他们不趁机踩上你一脚就很可以了;” “所以我说凉王,除了今晚上这个机会,咱们其实就再没有机会了,如果不能在今晚上弄死这些躲在凉州城内的白戎人,以后只会越来越乱。” “那就以你的意思来办,我一切都听你的。”祝康不再犹豫,直接抱拳,给汝南风施了一礼。 “好吧,一会回去了,我把事情安排好,你就接见那个叫公野浪的家伙,其他的事情我来做就行了。”汝南风没有避让,直面接受了祝康这一礼。 随后,两人不再做任何停留,急匆匆往凉王府快步走去。 当公野浪第十二次来到王府门前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了,此时,不管是凉州王府内,还是大门口,都已经按照汝南风的吩咐,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公野浪笑嘻嘻地下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个看门人就笑眯眯地走上前,拱手说道,“外使,凉王已经起来了,你可以进去了;” 另一个看门人没有动地方,抱拳附和道,“只是,凉王吩咐过,外使你只能带一个护卫进去,其他护卫必须站在这里等候。” “好吧,多谢两位兄弟!嘿——” 公野浪急忙抱拳,鲜见地向看门人深施一礼,随后看向公野黉,吩咐道,“黉哥,你随我进去,其他人就在原地歇息吧。” 王府大堂内,其他护卫早已散去,偌大的空间内,只有汝南风和祝康两人,一人跪坐在一个小条桌后面,安逸地吃着午饭。 午饭也很简单,还是一荤一素两个菜,外加一碗粟米粥,只是比较早饭来说,多出了一个酒坛子和一个黑木碗。 公野浪带着公野黉走进大堂的时候,汝南风急忙起身,做好了戒备。 “啊哈哈哈——” 公野浪一见到祝康,就抱拳大笑,“我说凉王呀,你可真能睡,伢晚上是跑到山里头背石头去了?还是逮贼娃去了?这一觉都睡到正午了啊,啊哈哈哈。。。” “呵呵,见过凉王。”公野黉看到祝康在看自己,急忙抱拳施礼。 “坐吧!坐吧!” 祝康没有起身,只是虚抱了一下拳头,面带笑意,摆手说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叫后厨多准备了一些饭食,要是不嫌弃,你俩就坐下来,陪我一块吃吃饭,有啥事饭后再说也不迟嘛,嘿嘿。” “哟——” 公野浪很不客气的坐到祝康对面的小条桌后面,说是坐,真的是大剌剌地坐在羊皮上,并看向公野黉吩咐道,“黉哥,凉王好意,可甭错过了啊,正好,折腾了一早上,咱们也饿了。” 说着,打量了一下小条桌上的饭菜,咧嘴笑道,“我说凉王啊,你这饭食也有些太过寒酸了不是,这才两个菜呀,在我们那里,吃饭。。。” 公野浪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扒掉了酒坛子上的干泥巴,一股子浓郁的酒香味儿马上就充斥在虚空中。 公野浪闻到了酒香,马上就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哎呀呀呀,这还有水酒呀?我说凉王呀,你今年才几岁?你咋就敢把水酒拿出来喝哩?” “呵呵!” 祝康马上笑了起来,接口说道,“小浪呀,我这不是看你折腾的厉害,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来来去去的折腾了有十二个来回了;” “为了犒劳你,我这才把珍藏多年的米酒拿出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啊?” “这这,这个。。。嘿嘿嘿。”公野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公野黉虽然也伸手扒开了酒坛子上的干泥巴,但是并没有急着往黑木碗里倒酒,而是端起酒坛子凑近鼻子闻了闻。 随后又从腰带上取出来一把小银刀,将刀尖伸到酒里头等了三个呼吸,取出刀尖凑到眼前看了看,刀尖没有变黑,嘴角马上就翘了起来。 紧跟着,公野黉把自己眼前的酒坛子拿起来,放到了公野浪面前的小条桌上,微笑着向公野浪挤了挤眼睛。 又随手把公野浪刚才扒掉干泥巴的酒坛子拿到自己的小条桌上,用刚才的办法开始试了试水酒,刀尖依然没有变黑,结果是很满意。 公野黉也不说话,就自顾自地拿起酒坛子,倒了一黑木碗水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然后才拿起筷子,就像一个初学吃饭的小泥猴一样,很拙劣地夹菜吃菜,一边很随意地倒酒喝酒,样子看起来很是惬意。 公野浪看到公野黉喝酒后没有看自己,也没有说话,就直接认为这两坛子米酒没有毒,不等祝康端起黑木碗说话,就已经麻溜地端起黑木碗喝了一碗水酒。 然后自顾自给自己倒酒,喝酒,拿起筷子夹菜,吃菜,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完全不把祝康放在眼里。 在连续喝完一坛子水酒后,公野浪这才笑着抱拳说道,“凉王啊,没看出来呀,你这人看起来不咋的,这米酒却没得说;” “你要是不小气,就给我再来上两坛子米酒,啊啊,不,这么好的米酒,先给我来上六坛子,我要一次喝个尽兴啊,哈哈哈。。。” 祝康还没有说话,公野黉就红着脸站了起来,用手颤巍巍地指着祝康,大声喝道,“好,好你个小南蛮,我儿祝康,你不讲道义,竟然给米酒里头下毒,看我杀了你!” 说罢,身形一晃,跳起身就向祝康扑了过去。 公野黉的举动,在明眼人眼里不难看出,这是已经中毒后的样子,根本就没法运转经脉了。 只是汝南风忘记了一点修炼常识,白戎人在修炼的时候,是不需要运转经脉的,只需要每天时不时地吃喝适量的血肉,就可以提升境阶的。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汝南风一见,马上就将小条桌上的酒坛子砸向公野黉,随即闪身扑到公野黉眼前,一脚踢向公野黉的小腹。 “啊——” 扑了一半的公野黉,眼见有东西向自己脸上飞来,马上打住身形,转身迅即一拳轰向酒坛子。 几乎在同时,汝南风的右脚就踢在了公野黉的小腹部。 “啪——” “噗!” 酒坛子眨眼间被公野黉打成了碎片,酒水乱飞,而公野黉也跟着被汝南风踢飞了出去,来不及躲闪,直直地撞在了两丈开外的一个柱子上。 好在柱子过于粗壮,才没有被公野黉的后背撞断,但是随之而来的震动,使得屋顶上有大量的灰土落了下来。 一瞬间,整个大堂内都笼罩在灰扑扑的土雾之中。 “祝康,你这个小南蛮,我要杀了你!”眼见公野黉出了手,公野浪也没有闲着,跳起身就扑向了祝康,人还未到,吼叫声就先到了。。 只是,公野浪忽略了汝南风的存在,被汝南风一拳打在了腹部,旋即倒飞了出去。 汝南风没有停留,身形一闪就扑到了公野黉眼前,又是一拳,直接将秒速爬起身还没有回过神的公野黉打翻在地。 瞬间又是一脚踢在了公野黉的腹部,想要把公野黉又给踢飞了出去,却被公野黉拼命伸手死死的抱住了右脚。 于是乎,汝南风一个不慎,就被公野黉拖倒在地,两人便在地上厮打了起来,就像女人一样,又是抓脸又是挠脖子的。 “小南蛮——” “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 公野浪在爬起身后,呕吐了一大口血迹,立时眼睛就红了,随手从地上抓起一个小条桌,大声嘶吼着扑向了祝康。 祝康有些胆小,虽然提前把长剑藏在了屁股下面的羊皮下,但是因为过度紧张,这时候也忘记了从羊皮下面取出长剑,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更是苍白不堪。 “啊!哎呀!哇呀。。。” 可能是太过害怕了,祝康大张着嘴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只能从喉中发出简单而又急促的喉音。 及至公野浪大喊大叫的跑到了跟前,眼见着小条桌就要砸到头上了,祝康可能处于自我防护的本能意识,这才低头滚向一旁。 同时,伸手从羊皮下抓过长剑,都来不及摘掉剑鞘,就挥舞着长剑劈向公野浪。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长剑与小条桌来了个亲密接触,生牛皮制作的剑鞘随之破损,小条桌也在瞬间断成了两半。 第337章 继续逃荒 二十九 “呕——” 公野浪拿着剩下半截的小条桌,想要再次砸向祝康时,却突然瞅见了祝康手里拿着的长剑,在极度的紧张下,忍不住张口又喷出了一大口黑血。 祝康躲闪不及,被喷的脸上和前胸都是血迹,可能是平时干净惯了,也可能是公野浪喷出来的血迹太过腥气。 “呼——” “呼呼呼——” 祝康闭着眼睛挥剑乱砍了一通,就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两下,爬起身就跑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呕吐了起来。 “呕——” “呕唔——” 公野浪不想放过杀死祝康的机会,一咬牙,拎着半截小条桌就追了上去,“小南蛮,我看你往哪里逃,今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叫我先砸你一下!” “滚泥麻地——” 祝康无奈,转身怒喝一声,挥舞着长剑又跟公野浪打在了一起。 站在王府大门外的两个看门人很是机警,在听见王府大堂传来怒吼声和打砸声后,马上对视了一眼,也不言传,匆忙跑进大门。 火急火燎地把大门关上,并用粗壮的门闩拴上,然后各自从背上拔出长剑,就往大堂冲去。 站在大门外的一众白戎骑兵护卫,眼瞪着眼看到王府大门被关上的瞬间,加之王府里头传来的打斗声,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小浪跟黉哥有危险——” 公野乌头大吼一声,从背上拔出长剑,率先冲到大门跟前,用脚鼓劲踹门。 其余的白戎骑兵护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从背上拔出长剑,吼叫着冲向大门。 彼时,在街对面的六个铺面内,汝南风事先安排好的一众王府护卫,大约有三十六人,手持长弓箭羽纷纷跑出铺面门外,快步站成一排。 一个貌似小头领的护卫,修为约为金丹境初期,率先弯弓搭箭,大声喊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赶紧用箭羽射死这群白鬼——” 喊罢,对准王府门口的一个白戎骑兵护卫后背就是一箭,“嗖——” 其余的王府护卫也是一群手脚麻利的修士,修为大多在筑基境初期到巅峰不等,紧跟着也麻溜地弯弓搭箭,攒射出了一支支箭羽。 “嗖嗖嗖——” “嗖嗖嗖嗖。。。” 。。。。。。 眨眼间,王府门前的白戎骑兵护卫就有八个血气二阶的家伙被箭羽射中,有五个家伙当下就扑倒在地,瞪眼蹬腿了。 其余的白戎骑兵护卫马上就紧张了起来,也不踹门了,转身看向街对面站成一排的王府护卫,大喊大叫了起来。 “啊——” “敌袭—— ” “对面有人在放箭——” 。。。。。。 正在街道上慢走的行人,在看到这个情形时,纷纷转身跑路,旋即,街道上就大乱了起来,牛吼马嘶,惊叫连声。 有胆大的趁机就叫喊了起来,“王府护卫杀白鬼了——” 立即就有路人相应起来,“王府护卫高义!” 邻近的铺面门口,看热闹的小二哥和正在揽客的坐地商看到后,脸色也是纷纷大变,匆忙跑进店铺,拿起门板开始关闭店铺的门窗。 街边摆摊的小商贩,则直接惊叫着躲到了远处,就连赖以生存的小摊也顾不上收拾了。 还是公野乌头反应比较快,大声喊道,“弟兄们,快用弓箭反击,快用弓箭反击呀——” 然后,一边伸左手从背上取下小梢弓,一边用右手在腰间的箭筒里头捏出三支箭羽,快步抢上前,准备弯弓搭箭。 只是可惜,这家伙贵为血气三阶初期的修为境阶,还没有来得及弯弓搭箭,胸脯上就被射中了五支箭羽,其中有一支箭羽,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心口。 咳咳,公野乌头就瞪着眼睛,努力张大嘴巴,不甘地倒在地上。 几乎在公野乌头倒地的同时,被箭羽射中后倒在地上的,还有十二个白戎骑兵护卫,七个血气一阶,五个血气二阶。 有眼明手快的白戎骑兵护卫,也不想弯弓搭箭攒射还击了,而是迅速弯腰抱起地上的同伴挡在身前,快步向马匹跟前挪动脚步。 貌似王府护卫小头领的修士马上就看见了,一边奋力攒射,一边大声喊道,“快射往马儿跟前跑路的家伙,甭叫这些白鬼跑了呀——” “嗖嗖——” “嗖嗖嗖。。。” 终于,有不要命的白戎骑兵护卫发放一般吼叫着,开始用小梢弓反击了。 只是这时候,原本三十六个白戎骑兵护卫小队的护卫,现在已经被箭羽射倒了二十八个。 剩下的八个白戎骑兵护卫中,也只有五个家伙还能弯弓搭箭,其余三个家伙因为手臂中箭,无法弯弓搭箭了。 “嗖嗖嗖——” “嗖嗖嗖嗖——” 。。。。。。 又是一轮对射,剩下的八个白戎骑兵护卫在惨叫声中也尽皆中箭倒地,不甘地大吼大叫了起来。 “小南蛮,我要杀了你——” “小南蛮,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这群南蛮人,都给我等着——” 。。。。。。 貌似小头领的王府护卫,看到再没有一个能够站着的白戎骑兵护卫时,要笑不笑地收起大长弓,从背上拔出长剑,大声喊道,“弟兄们,上前补剑了——” “嗷嗷嗷——” “补剑了——” “呀呀呀——” “我刚才射杀了两个白鬼,我现在要用剑剁下五个白鬼的髿!” “啊啊啊,我兄弟被白鬼射了一箭,我要剁下八个白鬼髿,给我兄弟报仇!” 。。。。。。 在一声声嘶吼般的呼喊声中,躺在王府门前地上的三十六个白戎骑兵护卫,不管是瞪眼蹬腿的,还是假装死了的,悉数被王府护卫砍下了头颅。 几乎就在王府门前厮杀的同时,公野浪所在南街居住的客栈,有两个穿着猎人服饰的王府护卫小队,在看到客栈内的东家和小二哥偷偷撤离后,忽然对站在客栈门外的白戎骑兵护卫小队,以及后院内歇息聊天的白戎骑兵护卫进行攒射。 “啊——” “敌袭——” “敌袭呀——” 。。。。。。 一瞬间,客栈门前的一个十二人白戎骑兵护卫小队就全部被箭羽射倒在地,客栈后院内,正在大树下聊天的百余个白戎骑兵护卫,就有三十多个血气二阶和血气一阶的瞬间中箭倒地。 留守在客栈的白戎骑兵护卫头领是刚刚步入血气三阶的公野忡,此时正在客栈的厢房内,独自坐在方桌旁喝闷酒,想着心事。 在听到客栈门外传来同伴的叫喊声后,公野忡脸色大变,急忙从方桌上抓起小梢弓和箭筒,就连长剑也来不及背上,就一头窜出房门外。 站在走廊上大声喊道,“弟兄们,有外敌来袭,快跟我去客栈门外迎敌去——” 躲在客栈客房内歇息的一众白戎骑兵护卫,听到公野忡的叫喊声,一个个顿时瞪起眼睛,匆忙背上包袱和长剑,拿起小梢弓和箭筒就跑出了客房门外。 住在客栈前边的白戎骑兵护卫,一窝蜂地向客栈大门冲去,刚一冲出大门,就遭到了街对面王府护卫的箭羽招呼。 而住在客栈后院两侧厢房里边的白戎骑兵护卫,刚刚跑出房门,就遭到了来自于客栈后墙上射来的箭羽。 一时之间,不管是客栈大门外,还是客栈后院,惨叫声和箭羽的破空声顿时响作一团。 这群白戎骑兵护卫不愧是白戎骑兵队伍里头挑选出来的百战精兵,在面对死亡时依旧能沉住气,并迅速做出了反击。 而王府招募的这些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在没有加入王府护卫队之前,这些人要么行走江湖,要么行走深山,也都是从死神手中瞪着眼睛要饭吃的。 在看到白戎骑兵护卫发起箭羽反击后,攒射的速度更快了,准头也更加准确了,不说一支箭羽射杀一个白戎骑兵护卫了,就是两支箭羽,最少也能够射杀一个白戎骑兵护卫。 不肖半刻钟,居住在这个客栈内的一百五十多个白戎骑兵护卫,悉数被杀,没有一个逃离的。 同时,在北门外十二里外的一处山沟里头,杀戮了一个埠子的燧人,化装成燧人模样的二百三十八个血气二阶的白戎骑兵斥候,也被两个王府护卫外加四个神州卫小队围在了埠子里头。 同样的,双方也在用箭羽互相攒射。 而不同的是,山沟两侧的土崖上,在一刻钟前就被王府护卫占领了。 于是乎,上有土崖上的王府护卫攒射,下有埠子两头的神州卫小队攒射。 躲在埠子里头的白戎骑兵斥候,在面对这种困境时,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只是,作为百战精兵的这群白戎骑兵斥候,还是有一腔热血的,时不时地仗着门板的遮掩,向外边攒射箭羽。 只是很可惜,只要这些家伙一露头,马上就有最少四支箭羽从四个方向招呼过去,机灵一点的,马上会躲回去保全小命,笨一点的,就把臭皮囊留在了原地。 一场以王府护卫和神州卫小队碾压式的攒射,整整进行了一刻钟,才把埠子里头的白戎骑兵斥候射杀完毕。 也在同一时刻,一直没有露面的王府护卫副头领姜聡和妊小凤,带着十二个金丹境巅峰护卫,围拢在城西一家住户门外,把点着的潮湿火把不停地往院子里头扔去。 “是谁——” 须臾,院子里浓烟滚滚,迅速笼罩住了整个房屋,有二十个呼吸后,西边的房屋窗户被人一脚从里头踹开了。 然后,一个一身灰麻布衣服,用麻布方帕包裹住整个头部,只露出两个眼睛的驼背老头从窗户里头跳了出来,看向院门大声吼道,“是谁?是谁在外头往我屋里扔火把的——” 紧跟着,东边的窗户也被人一脚从里头踹开了,一个同样打扮的老头跳了出来,眼神中闪动着凶光,怒吼道,“外头的人,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十二个金丹境巅峰护卫听到喊声后,顿了顿,迟疑地看向姜聡和妊小凤。 姜聡微笑着挥了挥手,“继续扔,不要停——” 妊小凤咧嘴大笑无声,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少有的狠厉。 “呼呼呼——” “呼呼呼呼。。。” 。。。。。。 于是,又一波被火绒点燃的潮湿火把被扔进了院子里头,一瞬间,院子里头的烟雾更加浓郁了,并出现了少有的咳嗽声。 “小凤,准备攒射。” 姜聡麻利地从背上取下大长弓,右手在右侧腰间的箭匣子内捏出五支箭羽,弯弓搭箭,对准了院门,安静地等待了起来。 “嗯嗯。” 妊小凤轻轻点了下头,要笑不笑地也跟着从背上取下大长弓,捏着五支箭羽,弯弓搭箭,对准了院墙上四寸的地方。 下一刻,院门大开,从浓雾中冲出一个驼背老头,眼神狠厉地挥舞着长剑,向姜聡冲来。 姜聡手上的弓弦立时嘣响,五支箭羽如同电闪般攒射向这个驼背老头。 “嘣嘣嘣嘣——” “嗯?” 驼背老头几乎都要把手中的长剑挥舞成一个车轮了,在四声清脆的嘣响声后,驼背老头身形一震,轻哼一声,也不停留,又转身冲进了院门内。 妊小凤则轻松多了,在看见院墙上冒出来半个脑袋的时候,就笑着攒射出了箭羽。 “啊——” 然后,院墙上露出了一个灰布包裹住的脑袋,眼睛和额头以及鼻子和嘴巴都中了一支箭羽,惨呼一声后,就落下了墙头。 “小凤,你继续盯着院墙,我进去杀了那个家伙!” 姜聡向妊小凤轻声招呼了一声,右手捏着五支箭羽,弯弓搭箭,闪身冲到了院门口,对着浓烟中脚步声响处,马上就是一箭。 “啊——” 伴随着凄厉的一声惨叫声,刚才那个驼背老头好像被箭羽射中了,转身又扑了过来,剑尖直奔姜聡咽喉,“南蛮人,我要杀了你——” “嘣——” 姜聡大骇,在浓烟中不辨人形,仅凭着听声辩位,急忙用大长弓磕开长剑,左手瞬间从背上拔出长剑,咬牙劈向驼背老头脖子。 驼背老头也不含糊,立刻挥剑相迎。 旋即,两人就在浓烟中打了起来。 可能是驼背老头被箭羽射中了腹部和腿部的缘故,行动不是很灵便,不出二十个呼吸,就被姜聡一剑砍翻在地,随即又被砍断了脖子。 再看王府大堂内,两个看门人还没有来得及冲进大堂帮忙,公野黉就咬牙瞅空子一脚踹飞了汝南风,身形一个狂窜,扯过正在跟祝康打斗的公野浪后衣领,就往王府后院跑去。 “凉王,你没事吧?” 汝南风倒地后滑出三丈多远,翻身爬起后,最先想到的是祝康的好坏,有没有受伤,而不是急着去追公野黉。 祝康连续挥舞长剑,手臂早已经酸的不行了,如果不是拼死搏杀,可能早就叫公野浪用半截子小条桌给砸死了。 眼见公野黉拉着公野浪跑走了,苍白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一副娇弱的样子,脸色很苦,“哎呀,没事,没事的,汝头领,差点吓死我了。” “你没事就好,先歇着,我现在去追那两个白鬼!”汝南风说罢,就要抬脚往后院跑。 祝康急忙拉住了汝南风的衣袖,苦着脸摇了摇头,说道,“汝头领,先不追了,我有些害怕!” “凉王!” “凉王你没事吧?” 彼时,两个看门人手握长剑冲进了大堂,均是一脸的惊慌。 “凉王没事,你俩先看护着凉王,我去后院追那两个白鬼去!”汝南风向两个看门人吩咐了一声,也不管两人应不应声,一个闪身就冲向了后院。 第338章 继续逃荒 三十 华红莲喝完水后,又看着太昊喝了些水,就动手用干荷叶把陶罐口封好,把两个陶罐背在右肩头上,起身对一众皮猴子说道,“你们都歇好了么?” “歇好了,歇好了。” “大姐,我早就歇好了。” “大姐,现在要走吗?” 。。。。。。 一众皮猴子急忙应声,并麻利地用干荷叶封好自己的陶罐口,把提绳提在手里。 “歇好了就走吧!” 华红莲微笑着说道,“早一些走到瓜子河,咱们就能早一些煮粥吃。” 说罢,向太昊挤了挤眼,先一步往东疾走。 太昊没有说话,起身看了眼岔路北边的黑家族人和山路西边的姜家族人,看到这两群家伙正坐在树荫下丢盹,咧嘴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跟在妈妈身后。 罗门笑着说道,“嘿嘿,我有个想法,看咱们谁先一步走到长家埠子西门口,下午煮粥的时候,就给谁多吃一碗粟米粥。” 意识到众人投来疑惑地目光,罗门急忙补充道,“你们这都是啥眼神?不信了问一下大姐,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罗湖急忙紧走几步,追上华红莲并行,小声问道,“大姐,罗门说的是真的?” “嗯嗯。” 华红莲笑着点头,“罗门这个想法很好,想要多吃一碗粟米粥,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凭本事吃饭,我全力支持!” 黑虎愣了一下,大声问道,“大姐,那我现在跑过去算不算赢?” “算呀!” 华红莲放慢了脚步,挥手应道,“只要你不嫌跑的腿乏就行了。” “啊啊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摸娃,抢先一步大叫着向东飞奔起来。 其余的皮猴子一看,马上也跟着大叫着跑了起来。 “哎呀,黑摸娃你耍赖!”黑虎大叫了一声,撒腿追了上去。 黑亮也跟着撒腿狂奔,大声喊道,“啊啊,我要跑第一!” 黑老三低头狂奔,口中吼叫道,“嗷嗷嗷,第一是我的!” 罗门笑了笑,也不含糊,一边撒腿往前跑路,一边大声说道,“嘻嘻,嘴上说了不算,跑到了才算啊!” 罗山和罗弍把对视了一眼,面带笑意,不急不缓地慢慢跑了起来。 “啊啊,摸娃你等等我——”罗湖因为跑的慢了一步,落在了最后边,急的大叫。 太昊看到,皮猴子们的叫喊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黑家族人和姜家族人,这两群人马上站起身,拿着棍棒就火急火燎地追了过来,速度一点儿也不比皮猴子们慢。 “嘿嘿。” 太昊咧嘴笑了笑,一挥手,从黑木戒里头拘出一个迷幻阵摆在了身后的山路上,随后拍了拍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一串紫玲珑,一边吃着,一边慢步向前走路。 已经走出十多丈远的华红莲,忽然打住脚步转过身来,看了太昊一眼,笑着问道,“太昊呀,你走的这么慢的,是不是走不动路了?还是刚才因为跑路太多,把脚上的血泡又磨破了?” “妈妈,我没事。” 太昊笑着向妈妈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头里走吧,我一会就追上来了。” “好吧,注意安危!” 华红莲嘱咐了一句,转过身却没有急着去追赶一众皮猴子,而是从怀里取出两个番茄,一边吃着番茄,一边不急不慢地走路。 太昊看到妈妈这样子,就知道妈妈这是在担心自己,笑了笑,继续吃紫玲珑,只是脚下走路的速度加快了一些,目光向长家埠子看去。 长家埠子里头,长东雨和长东燕两人已经回到了祠堂,并将西门外发生的事情说给了一个干瘦的老头听。 老头很瘦,瘦的脸上几乎都没有二两肉,胳膊跟手也是干巴巴的,就跟枯树枝一样,眯缝着眼睛安静地坐在供桌前的蒲团上。 模样看起来好像在假寐,又好像在仔细听长东雨和长东燕说话,如果不是鼻孔在轻微张翕,给人的感觉都以为这老头是个干尸。 太昊猜测,这个干瘦老头不是族老,就是族长,辈分最少在长东雨跟长东燕之上。 干瘦老头在听完长东雨的话后,摆了摆手,说道,“东雨,你跟东燕先抬一筐子长瓜去给黑家埠子的人吃,他们要是。。。唉,你俩还是一人先背上一筐子长瓜去吧;” “见了黑家埠子的人不要多言,瞅空给长岭说一声,不要招惹外人,现在世事比较乱,还是苟着比较安宁啊。” “好吧。”长东雨皱眉点了点头,就拉着长东燕去了后院。 此时,在后院内吃完长瓜的瓜熊等人,已经打着饱嗝走出了祠堂后院的院门,顺着祠堂后面的街道向东慢走。 除了瓜熊是空着两手的,其余五个马匪以及公野长发和黑炭团,尽皆一人背着一个装有长瓜的筐子,每个筐子里都装有五个长瓜。 听瓜熊几个人窃窃私语的话语,这些长瓜是带给瓜子寨大头领瓜三虎的。 太昊瞅了瞅这几个马匪背上筐子里头装着的长瓜,忍不住用舌头又舔起了嘴巴,小声嘟哝道,“这些坏蛋,运气咋就这么好哩?不该是吃上几个长瓜就走的吗?咋还背着长瓜走了呢?” 咳咳,没有人来回应太昊的话语,因为距离太昊最近的华红莲,也在十二丈开外。 说话间,长东雨和长东燕两人已经走进了祠堂后院,看到大树下的地上散乱的长瓜皮,马上就瞪大了眼睛。 长东雨快步上前,指着地上的长瓜皮大声问道,“东云,这是谁吃的瓜,咋一次就吃了这么多瓜哩?还有,这好些瓜皮看样子只是咬了两三口,是谁这么糟蹋长瓜的?” 被叫做东云的皮猴子,全名叫长东云,是长东雨的伯叔兄弟,正在弯腰捡拾地上的瓜皮,往身旁的一个筐子里头扔。 因为长东云是背对着祠堂门口的,因此上就没有看见长东雨和长东燕两人走进了院子。 “东云,东雨哥问你话哩,你咋不言传?”长东燕快步上前,抬脚对着长东云的屁股就是一脚。 “哎呀——” 长东云没有注意,一下子就被踢爬在地上,好在两手匆忙间护在眼前,嘴巴和鼻子才没有磕在地上。 长东云急忙爬起身,面对一脸怒意的长东燕,伸手指了指站在祠堂门口正在探出脑袋看热闹的干瘦老头,哼哼道,“东燕,你冲我发啥火哩?你不会去问满仓叔么?” “嗯,嗯——” 干瘦老头眼见长东雨和长东燕转头看向自己,想要缩回脖子好像跟不上了,只好用拳头按在嘴巴上,轻咳了两声。 旋即尬笑着说道,“东雨,东燕啊,你俩就不要问了,快去灶房拿长瓜去吧,黑家埠子的人还在西门外等着你们哩。” “呃?”长东雨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咋办了。 “嗯嗯,知道了,满仓叔。” 长东燕回过神来,微笑着点了下头,就快步向灶房门口走去。 长东云一脸的委屈,扁了扁嘴,圪蹴在地上,伸手抓过两块瓜皮,两手交错就扔到了长东燕脚前,然后,又伸手抓起两块瓜皮,两手交错扔到了长东雨脚前,手速快到出现了两道残影的程度。 长东燕没有注意到长东云的小动作,左脚瞬间踩在了瓜皮上,身体惯性往前一个趔趄,马上就把瓜皮踩飞了。 然后,不出意外的,另一只脚匆忙往前一踏,也不小心踩到了另一块瓜皮上。 紧跟着,由于长东云的不断挥手扔瓜皮,长东燕的两条腿就不停地在原地倒腾了起来。 紧跟在长东燕身后的长东雨,在右脚踩到头一块瓜皮的时候,就马上意识到了不妙,一咬牙,硬着头皮就爬在了地上。 因此上,长东雨虽然摔疼了手臂,却也很幸运地避开了眼前不断出现的瓜皮。 这时候,站在祠堂后门外目送瓜熊等马匪走远后,转身走回后院的另外两个长家族人,在看见长东燕的两只脚不停地踩着地上的瓜皮,促使两腿被动飞跑的情形,差点就惊呆了。 “这是。。。” 左边的矮个子伸手一拉右边的高个子,“东河,快看,东燕在跳舞哩,也不知道跳的啥舞。” “狗屁,东溪你不要乱说,你阿姐好像被东云这坏东西给算计了。”叫东河的高个子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不妙之处。 “真,真格的?” 叫东溪的矮个子后知后觉地看到了正在一脸坏笑着扔瓜皮的长东云,大声喊道,“东云,快住手,你这样是会害死我阿姐的呀!” “我就不,我就不,谁叫东燕刚才趁我不注意,拿脚踢我沟子哩?”长东云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把瓜皮扔的更快更准了。 “哇呀呀——” 长东溪气得瞪大了眼睛,大叫一声就扑向了长东云,“东云,你个狗东西,我要打死你!” “你来呀,你来呀。。。” 长东云急忙跳到装瓜皮的筐子跟前,抓起筐子里头的瓜皮就扔到了长东溪脚前。 长东溪费力地躲避了两下,一个不慎就踏在了瓜皮上,然后,整个人就跟长东燕一样,两条腿倒腾的飞快,根本就停不下来。 太昊感觉到长东燕和长东溪两人脚踩长瓜皮,两条腿几乎要旋转成高速奔跑的马车轮子了,很是好玩。 就一边吃着紫玲珑,一边分出两道神识,加持着灵力,把地上的长瓜皮不停地划拉到长东燕和长东溪的脚下,促使两人不停地用脚踩着长瓜皮,想停也停不下来。 “呃?” 干瘦老头长满仓看到这里,马上意识到了不妙,急忙喊道,“东雨,东河,你俩还瓜站着做啥,还不赶紧上去解救东燕跟东溪!” “哦哦。” 长东雨和长东河两人其实也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却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听到长满仓的喊声后,前者爬起身,后者匆忙走上前,前者扑向长东雨,后者扑向长东溪。 然后,在太昊暗搓搓的神识加持灵力折腾下,长东雨和长东河两人立时就学起了长东燕跟长东溪的样子,脚下不停地踩着长瓜皮,两条腿倒腾的飞快。 “啊啊啊——”这是长东雨的尖叫声。 “呀呀呀呀——”这是长东河的吼叫声。 看到这个情形,长满仓老头立时就被惊呆了,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暗地里作怪,遂抬起头向四下里乱看。 彼时,长东云也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坏了,傻傻地坐在筐子旁边,不敢再胡乱地扔长瓜皮了,瞪着眼睛惊恐地看向长满仓老头。 “满仓叔,呜呜呜——” 长东云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长满仓老头这时候根本就没有功夫搭理长东云,而是快步走到后院中间,面向虚空抱拳喊道,“过路的贵客,我长满仓这里有礼了——” 说着,躬身深施一礼,遂起身喊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烦请贵客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小辈吧;” “小辈们不知礼数,有罪过就落在我老头子头上吧,我长满仓在这里先行谢过贵客了——” 说罢,又是躬身深施一礼。 太昊感觉到无趣,就收了手,随即就看到,长东雨四个人先后跌爬在地上,苦着脸翻过身子,一脸的悲愤。 “嘿嘿,这就叫嘴啃泥!” 太昊笑了笑,用神识传音向长满仓老头,学着黑花翎老头的口气说道,“满仓,我是黑花翎,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我叫你家小辈回埠子里取长瓜,咋见你给瓜子寨的马匪吃了长瓜,还送了长瓜呢?你这是准备上瓜子山呀?” “哦——” 长满仓惊呼一声,立刻面带笑意,大声说道,“黑花翎你个老不死的,你要吃瓜就直说嘛,拿小辈开啥玩笑哩?你才要上瓜子山哩;” “嘿嘿,我这就给你取瓜,烦请问一声,是你死老头一个人来了?还是带了几个小辈来了?” 太昊被长满仓老头的热情给惹笑了,同时也从长满仓老头的话意中听出,这两个老家伙好像很熟,笑着继续用神识传音说道,“嘿嘿,不多不多,连我老头子在一起,总计来了十八个人,而且还都是大饭量的,你看着拿长瓜吧,我在西门口等着哩,哎呀,喉咙里头都要冒烟了。” “那你等一下,我亲自带着小辈们给你送些长瓜过来哦;” 长满仓老头说完,就开始吩咐道,“东雨,东燕,你们几个快起来,刚才是黑家埠子的族老黑花翎故意捉弄你们哩;” “嘿嘿,可能是弹嫌你们回来取长瓜脚程太慢了,这样,咱们赶紧拿上些长瓜去西门口;” “见了黑花翎老头殷勤一些,争取不要叫人家嫌弃你们,要不然,有你们吃的苦哩。” “我我。。。” 长东雨红着眼眶爬起身,很想说‘我就不认识黑花翎老头是谁?’只是话到了嘴边,害怕说出来又要遭到苦头,只好闭上了嘴巴。 “甭废话了,快起来取瓜!” 长满仓老头可能是急着去见黑花翎老头,也可能是被刚才的情形给吓着了,一边快步往灶房门口走,一边催促道,“黑家埠子总计来了十八个人,咱们得一人背一筐子长瓜过去,要是一会不够吃了,再回来背瓜也行。” 看到长满仓老头这样,长东雨等人不敢说话了,紧跟在长满仓老头身后,不急不缓地走进了灶房。 随后,在长满仓老头的带动下,六个人一人背了一筐子长瓜,急匆匆走出祠堂,前往西门口。 第339章 继续逃荒 三十一 “呼——” 太昊将目光移向正在又说又笑的走近长家埠子东门口的瓜熊等人,看着七个马匪背上的七个筐子里的长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嗯?” 忽然,太昊脑子里灵光一闪,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吃味的笑意。 心里想着,用神识加灵力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远距离把筐子里的长瓜收一个进黑木戒里头,这样自己就可以马上吃到长瓜了。 想到就做,做不到也不会气馁,一直以来都是太昊的风格。 只见太昊凝目聚神,右手轻挥,眨眼间,走在最后面的黑炭团背上的筐子里,立时就少了一个长瓜。 “嘿嘿嘿。” 太昊看着黑木戒里边,安静地躺在番茄藤蔓地不远处的长瓜,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好在华红莲距离比较远,没有听到太昊的笑声,要不然,又要打住脚步转过身询问太昊,好好的怎么又像瓜子一样傻笑呢。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太昊笑着停顿了两个呼吸后,就开始挥动右手,先把黑炭团背上筐子里的长瓜拘进黑木戒里边。 为了不让黑炭团发现背上的筐子里头空了,太昊在拘长瓜的同时,又把山路北边番薯地里的大土块拘进了筐子里。 而在黑炭团看来,只是忽然感觉到背上的筐子重了一些而已,并没有发觉出现了什么不对。 紧跟着,太昊又以同样的手法,把公野长发背上筐子里的长瓜用土块给替换掉了,接下来是五个马匪背上筐子里的长瓜。 为了不让这些马匪及时发现背上筐子里的长瓜都变成了土块,太昊又从长家埠子的祠堂后院内拘出好多长瓜皮,拼凑出长瓜的样子掩盖在一个个筐子上边,给人的外在感觉就是,一眼看去,筐子里的长瓜好像还在里头装着哩。 整个替换的过程说起来啰嗦,其实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五个呼吸的功夫。 在替换完了马匪们背着的长瓜后,太昊咧嘴笑了笑,又开始用同样的办法,用土块和瓜皮来替换长满仓老头等人背上筐子里的长瓜。 同样的,前后用了不到五个呼吸,长满仓老头等人背上筐子里头的长瓜就被太昊替换完了。 看着心心念念的长瓜,太昊终于忍不住了,挥手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一个,用手抱着快步向妈妈追去,一边追,一边轻声喊道,“妈妈,你等我一下。” 华红莲听到喊声,急忙打住了脚步,转身微笑着看向太昊,待看清楚太昊怀里抱着的长瓜时,脸上的微笑顷刻间就凝固了,瞪着眼睛惊问道,“太昊,你从哪里捡来的长瓜?” “妈妈,我从路北边的地里捡来的;”太昊微笑着应了一声,随口又问道,“妈妈,你确定这东西就是长瓜吗?” “嗯嗯。” 华红莲匆忙点了下头,眉头拧的更紧了,神识外放,急切地看向山路北边的谷子地,希望自己也能马上看到一个长瓜。 只是在看了一圈之后,华红莲失望了,谷子地里,除了没有收割完的谷杆,就是地垄上的野草,哪里有长瓜的影子哩。 太昊很快就跑到了华红莲跟前,把长瓜往地上一放,笑着问道,“妈妈,你吃过长瓜吗?” “吃过。” 华红莲不想哄太昊,尬笑着说道,“以前跟着你外爷走商,在长瓜成熟的时候吃过,都过去很久了,妈妈也都忘记这长瓜是啥味道了。” 太昊马上提议道,“妈妈,你好久没有吃过长瓜了,我也没有吃过长瓜,咱们现在就先尝一下,看看这个长瓜熟了没有,好不好吃。” “这。。。” 华红莲回头看了眼正在往东奔跑的一众皮猴子的背影,神情有些犹豫了起来。 太昊似乎看出了妈妈的心思,马上说道,“妈妈,罗山说前头的埠子里有长瓜哩,等咱们一会到前头的埠子门口了,就出钱买上几个长瓜,叫罗山他们也吃个够;” “这个长瓜暂时就不叫他们吃了,我要尝一尝这个长瓜的味道,看看长瓜是不是像罗山口中说的那么好吃。” 随后,在华红莲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太昊挥起拳头,一拳就把地上的长瓜给砸开了。 立时,长瓜从中间碎裂,露出了里边的红沙瓤,灰瓜子马上也露了出来,红红的瓜瓤汁液也慢慢地流在了地上,一股很好闻的瓜香味儿马上就充斥在鼻翼之间。 太昊两手拿起一块瓜瓤,笑嘻嘻地递向华红莲,很亲切地说道,“妈妈,吃瓜!” “嗯嗯,哦——” 华红莲急忙应声,圪蹴下身子,伸手接过瓜瓤,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凉凉的甜甜的瓜香味儿马上就充斥在口中,俏脸上旋即浮现出了幸福的神情。 再看太昊,一手捏着一块瓜瓤,左右开弓不停地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满脸上都是瓜瓤,红红的瓜瓤汁液就流到了脖子上和胸前的衣服上,手上的瓜瓤汁液则顺着手腕流进了袖子上。 看到太昊这种狼吞虎咽的吃瓜样子,华红莲也不再犹豫了,瞬间大口吃起了瓜瓤,速度比太昊快多了,同样的,瓜瓤粘的满嘴满脸上都是。 只是华红莲上身有些微微前倾,嘴角上和下巴上滴落的瓜瓤汁液落在了地上,并没有流到前胸的衣服上,就连手上的瓜瓤汁液也及时地吸进了嘴里。 太昊不会唾瓜子,只好用神识加持灵力,把吃进嘴里的灰瓜子收进黑木戒里边,种在一处离河水比较近的河滩上。 华红莲则老道多了,左边嘴角吃进瓜瓤,右边嘴角吐出瓜子,动作不但很熟练,而且很惬意,一看就是吃了好多次长瓜的样子。 半刻钟左右,一个长瓜就被太昊和华红莲吃完了,只留下一地的碎裂长瓜瓜皮。 期间,太昊收进黑木戒里边在河滩上种了十二粒灰瓜子,并给种瓜子的地方浇了足够的河水,以利瓜子发芽生长。 华红莲则收了有二十四粒灰瓜子,宝贝似的从收纳袋里取出一个干荷叶,把灰瓜子包在荷叶上,又收了起来。 随后,华红莲又从腰带上翻出一个小方帕,先是取下陶罐,用大陶罐里的清水给太昊清洗了一下手脸,再给方帕上倒了些清水,给太昊擦拭了一下。 紧跟着,又用清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脸,拧干方帕,重新给方帕上倒了些清水,擦拭了一下手脸,还没有顾得上拧干方帕上的水迹,就听见西边的岔路口传来了惊呼声。 “啊——” “咱们被人伏击了呀!” “这咋办呀?” “是谁——” “是谁在伏击我们——” 。。。。。。 “呀——” 华红莲循声看去,马上惊呼了起来,“黑家埠子那些人不是回去了吗?咋在岔路口打起了转转?” 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看向太昊问道,“太昊,是不是你在岔路口摆放了什么阵法吧?” “嗯?” 太昊当然不敢说自己在岔路口摆放了迷幻阵,假装诧异地看向妈妈,惊问道,“妈妈,你看我像是会摆阵法的人吗?” “呵呵。” 华红莲嬉笑了起来,“看着有点像,难道不是你摆的迷幻阵吗?” “嗯——” 太昊轻哼一声,知道这是妈妈在跟自己说笑,就假装生气的不说话了。 六个黑家埠子的人,全都跑进了迷幻阵里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不知道是这几个家伙不懂阵法,还是不知道怎样去找阵眼破阵,在转悠中还时不时地有两人或三人碰撞在一起,旋即又尖叫着分开转身乱跑,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黑大松急得大叫,“松林,杨林,咱们这是叫人给算计了呀!你俩不是说会一些阵法常识吗?还不赶紧找阵眼破阵?” 黑松林马上苦着脸嘟囔了起来,“大松哥,我之前因为喝了些水酒,就是借着酒味上髿才说了两句大话,我哪里会破阵呀!” “你——” 黑大松有些气噎,但是这时候六个人都被困在了阵法里头,也不好发火,只好又问道,“杨林你哩?该不会也是趁着喝酒说大话的吧?” 黑杨林怯怯地说道,“大松哥,我是学了一些阵法常识,只是这个阵法我没有见过,不知道阵眼在啊哒哩,也就不知道咋样破阵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呀你——” 黑大松都要哭了,但是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只好又问道,“柳林,桐林,枸林,你们三个哩?认不认识这个阵法?会不会破阵?” 黑柳林爬在地上,苦着脸不敢说话。 黑桐林大着胆子说道,“大松哥,我认识这个阵法。” “快说,快说,这是个啥阵法?”黑大松脸上一喜,马上催促道。 “这好像是一个迷幻阵;” 黑同林怯弱地说道,“而且还是一个跟阴阳阵法镶嵌在一起的迷幻阵,我之前跟黑水老祖学艺的时候,曾听黑水老祖说过,今个也是头一次见识的。” “那你会破这个阵法不?”黑大松的声音明显有些着急了起来。 “我没有破过这种阵法,”黑桐林小声说道,“但是我可以说出阵眼所在的地方,你们可以联手破阵。”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枸林这时候说话了,“大松哥,要不,我来破一下这个阵眼?” 黑大松一愣,问道,“枸林,你没有说笑?” “没有!” 黑枸林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大杨早上从黑水城回来,跟我说了一下妊万河去老龙口捉妖的经过,说其中就遇见了一个这样的阵法,当时是黑水老祖破的阵。” “好啊——” 黑大松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了笑容,欣喜地说道,“枸林,那还等啥哩?你现在就给咱们破阵,我们全力支持你!” “我我,我试试看。” 还想继续说话的黑枸林愣了一下,伸脖子咽了口唾沫,就开始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摸索了起来。 姜家埠子的人在黑家埠子的人不小心走进迷幻阵后,就跑到了阵法跟前,看着在迷幻阵内到处乱转乱转乱撞的黑家族人,立时就打住了脚步,既不前行,也不后退。 此时,听见黑枸林可以破阵,尽皆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迷幻阵内的情形,都想要马上看到黑枸林是如何找到阵眼破阵的。 “嘿嘿。”太昊看到黑枸林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昊,你笑啥哩?难道这个叫枸林的皮猴子不会破阵?”华红莲立刻看向太昊,小声问道。 太昊急忙敛住笑意,应道,“妈妈,这个黑枸林不是不会破阵,而是根本就不懂破阵之法,你看一下,这家伙的右脚就踩在阵眼上,两手还在地上到处乱摸哩。” “呃?” 华红莲愣了一下,急忙用神识看了一眼黑枸林的右脚下,果然踩在一个阵眼上,随即又看向太昊,眉头马上就皱成了一团,“太昊,你能看到三里远的阵法里头?” “能啊!” 太昊想也没想就应道,“三里远算个啥?我还能看到三十里远呢。。。” 说话间,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巴,尬笑着看向妈妈,“嘿嘿,妈妈,我乱说的,你可不要当真哦。” “哼哼,哼哼哼——” 华红莲要笑不笑地看着太昊的眼睛,哼哼了两声,问道,“还说这个阵法不是你摆放的?你当妈妈是瓜子吗?黑枸林都看不到的阵眼,你隔着三里地远都看见了,这个要咋样说哩?” “我忠告你一句,叫你苟着,但是没有叫你把妈妈当成瓜子来对付的!” “妈妈,我错了。” 太昊急忙低头认错,小声说道,“我刚才是猜测的,真不是我看见的。” 说着话,看见妈妈脸上的笑容很是柔和,便扳着手指头细数了起来,“妈妈你看,我只是前些天跟着花狐,还有黑闷娃,还有白胖墩在一起狂的时候,他们看到我没有学炼炁,就给我吃了些野果子;” “然后,他们就想着教我炼炁,但是过了好几天,我只是学会了摔跤,学会了在水里头憋气,一点儿炼炁的法门也没有学会;” “再说了,花狐她们也不会摆什么阵法,就只是把家里的阵法阵盘跟一些阵基,还有一些带有灵气的石头偷拿了出来,在老龙口里头摆着阵法狂哩。。。” “停停停——” 华红莲越听越感觉到不对劲,急忙摆手打断了太昊的话语,皱眉问道,“你说的老龙口里头的那些阵法,就是花狐她们三个碎娃摆出来的?而不是你偷偷摆放的?” “嗯嗯,嗯。”太昊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哪?” 华红莲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黑家埠子西门外的迷幻阵,还有栅栏门上的反重力阵,也不是你破解的?” “嗯嗯,嗯。”太昊急忙点头应声,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向妈妈。 “这就奇怪了?” 华红莲的眉头几乎都要皱成疙瘩了,眼睛也跟着向周围乱看,“难道说,真的有什么高阶修士在暗地里帮助咱们哩?” 太昊看到妈妈转移了话语,微笑着说道,“妈妈,你不是说过,你之前在走商的时候,去过好多地方吗?也许,是你之前遇到的哪个熟人,或者江湖朋友,在暗地里帮助你也说不定哩;” “叫我看,妈妈,你现在也不要猜测了,咱们就安心地逃荒吧,总有一天,帮助你的人就会出现在你眼前的;” “花狐说,这个世上,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一切事情都离不开因果,妈妈,你之前帮助了别人,人家现在帮助你,这不就是因果吗?” 第340章 继续逃荒 三十二 “好吧,我姑且相信一次因果;” 华红莲舒了口气,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太昊在低头偷笑,心中一惊,马上就瞪起了眼睛,沉声问道,“太昊,阵法的事情妈妈就不说了,但是,你之前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些番茄跟紫玲珑的?总不会是你从虚空中变戏法变来的吧?” “呃——” 太昊一惊,心说,‘妈妈这是没完没了了?还是我不小心露出马脚了?’ 为了尽快把妈妈给糊弄过去,太昊也是费尽了心思,皱眉想了想,仰起脸看向妈妈,对视一笑,说道,“嘿嘿,妈妈你忘了吗?我虽然没有炼炁,但是,我可是会空间挪移的呀!” “嗯嗯,继续说!”华红莲沉着脸点头摆手,眼睛继续盯着太昊的眼睛,想要看看太昊会不会说出个花儿来。 太昊没有犹豫,继续说道,“妈妈,花狐说过,这个世上有三千大世界,九千小世界;” “她在一次不慎给我吃了一个紫黑色的野果子,马上发觉我可能中毒了,浑身发烫,就跟一团火球一样,然后,就不顾一切地抱着我跳进了水里头;” “等我身上的热消散后,发现我能挥手从虚空中拘来灵水,花狐就说,虽然没有办法教会我打通小周天,教我学会炼炁,但是我因为吃了一颗有毒的野果子,却在无意中撞破了某个小世界;” “然后,花狐就把我在虚空中随意挥手拘灵水,和挥手取其他东西的行为叫做空间挪移,嘿嘿,妈妈,空间挪移你也是见过的哦。” “哦——” 华红莲惊呼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泛起,不再质疑阵法是谁摆放的了,也不再猜测太昊之前拿出来的番茄和紫玲珑是从哪里来的了。 “太昊,是妈妈错怪了你!” 华红莲很是真诚地向太昊眨了眨眼睛,红着脸说道,“妈妈向你道歉,只是,你虽然会空间挪移,但是你还得继续苟着,不要叫其他人知道你会空间挪移这个厉害的本领;” “要不然,会有好多坏人惦记你的,还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危机,比如黑家埠子的人,比如姜家埠子的人,嗯嗯,还有瓜子寨的那些马匪。” “嗯嗯,嗯,妈妈,我知道了。”太昊微笑着使劲点了点头,心里也在窃笑,总算是应付过了妈妈的疑心了。 “走吧!” 华红莲前后看了看,说道,“罗门他们都快要跑到长家埠子西门口了,咱们也得赶紧过去,要不然,埠子门口那些人说不定会欺负罗门他们的。” “嗯嗯,嗯。”太昊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华红莲收拾好陶罐,冲太昊微笑着挤了挤眼睛,把陶罐背在右侧肩头上,站起身快步向东疾走。 太昊跟在华红莲身后,也在无形中稍稍加快了脚步,就是神识一刻也没有闲着。 看了眼依旧被困在迷幻阵里边的黑大松等人,无声地笑了笑,一挥手,瞬间就把迷幻阵拘到自己跟前的虚空中。 想了想,为了防止黑家埠子的人和姜家埠子的人肆无忌惮地追踪自己,又把迷幻阵摆在了身后的山路上,拍了拍手,快步跟着妈妈,在无形中稍稍加快了脚步。 “咦——” 黑松林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发现笼罩着自己的浓雾忽然间消散了,马上惊呼出声,“浓雾呢?是不是枸林破开了迷幻阵了?” “啊啊啊——” 黑杨林跳起身大叫,“枸林你真厉害,这一下下就破开了迷幻阵,枸林你是大才呀!” 黑柳林附和道,“枸林高义,枸林你是咱们六个人里头最厉害的阵法大师呀!” 黑桐林没有说话,只是在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姜家族人,暗自握紧了拳头。 黑枸林其实也是一脸的茫然,自己根本连阵眼都没有找到,迷幻阵就消失了,这难道是真的暗中有人在护着太昊等人? 只是,纠结归纠结,心里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于是尬笑地用手挠了挠耳朵,扭捏着身子说道,“你们快甭说了,我都要脸红了呢,嘿嘿,其实。。。” 黑大松看到黑枸林红着脸,目光躲闪,说话有些许结巴的样子,还以为黑枸林是被其他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急忙打断了黑枸林的话语,说道,“枸林,你不要害羞,虽然你对阵法一道还不是很精通,但是你运气好呀,一出手就把迷幻阵给破解了;” “话也不多说了,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我就在这里恭喜你,恭喜你在阵法一道又提高了一个境阶,嘿嘿嘿,你是咱们六个人的榜样,希望你不要骄傲,要再接再厉哦。” 黑枸林的黑脸上笑的就跟一朵桃花一样,红着脸匆忙抱拳说道,“嘻嘻,谢谢大松哥夸赞,谢谢诸位兄弟夸赞,枸林我记住了。” “切——” 姜兴风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凭着运气做事,有啥可骄傲的?” 姜兴雨急忙伸手捂住了姜兴风的嘴巴,小声说道,“兴雨你小声些,这要是叫黑家这几个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跟他们有多大仇恨哩。” “就是,就是的!” 姜兴山跟着附和道,“兴风说得对,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黑大盛又是黑水城的神州卫总领,咱们姜家埠子里留下来的族人不多,万不可跟黑家埠子的人拉仇恨哟。” 姜兴湖看向貌似小头领的族人,抱拳问道,“兴时哥,你是咱们现在的族长,你说,接下来咋弄?” 姜兴时却看向了瘦老头,笑着问道,“高原叔,你是族老,你说了算。” “你们都说得对!” 姜高原老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咱们现在确实不能跟黑家埠子的人结仇,依我老头子的眼光来看,这六个黑家埠子的人也是奔着华红莲跟青帝来的;” “现在,这六个黑家埠子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应该还能走,咱们就跟在他们后边走吧,如果他们问咱们弄啥去,就一致要说,咱们去东边的长家埠子买长瓜去。” “知道了!” 一众姜家族人看到姜兴时火辣辣的目光,急忙抱拳应声。 黑大松看了眼站着不动的姜家族人,皱眉问道,“兴时,你们这是要弄啥去呀?咋站在这里不动弹哩?” “嘿嘿——” 姜兴时急忙抱拳,面含微笑,“是大松兄弟呀,你们咋跑到这哒来了?你们这是准备逃荒?” “我们。。。嘿嘿。” 黑大松尬笑,“大杨早上从黑水城回埠子,说是大盛要在城里招待几个贵客,贵客点名要吃长家埠子的长瓜,这不,我就带人过来了,嘿嘿。” “哦——” 姜兴时假意惊呼一声,摆手说道,“你们是去长家埠子买长瓜的呀,那巧了,我们也是去买长瓜的,咱们可以一路走呀!” “这这。。。”黑大松真的尴尬了。 “这什么呀?” 姜兴时急忙摆手,笑着说道,“嘿嘿,你们在前,你们先走,我们跟在后头就行了。” 黑大松用手挠了挠头,尴尬地摆手说道,“要不,还是你们先走吧。” “远路为客,还是你们先走吧!” 姜高原站了出来,抱拳说道,“我们离长家埠子近,就算是今个撵天黑走到了,也不嫌黑的,你们离得远,买了长瓜还要走回去哩,你们就快走吧,不要再谦让了。” “这个——” 黑大松犹豫了一下,抱拳说道,“那就谢过你们了,长家埠子再见。” “长家埠子再见!”姜兴时和姜高原两人也跟着抱拳应声。 “弟兄们走吧!”黑大松摆了摆手,小声吩咐了一句,率先向东疾走。 黑松林等人也不说话,急忙跟在黑大松身后。 姜家埠子的族人想要马上跟上去,被姜高原挥手给拦住了,“哎哎,你们急啥哩?等黑家这六个人走出一截子了,咱们再走也不迟嘛,跟的太近,人家还以为咱们是想在后面搞偷袭哩。” 立时,姜家埠子的人马上打住了脚步,看着黑家埠子的人远去的背影,不做声了。 “姜高原这个死老头,老谋深算,黑大松还是太年轻了。”太昊小声嘟囔了一声,又将目光看向东边的长家埠子西门口。 此时,早已等的不耐烦地黑花翎老头,眼见罗门等一众皮猴子快要跑到跟前了,气恼地问道,“东岭贤侄,说好的取瓜哩,咋还没有来呢?是不是不想让我老头子吃瓜了?” “哪里哪里?” 长东岭急忙陪笑,转头向西门里头看了一眼,眼见族老长满仓背着筐子快要跑到西门口了,马上说道,“哎,我看见我满仓叔背着长瓜来了,嘻嘻,大概背来了六个筐子的长瓜,够你们解渴了呢。” “嗯?” 黑花翎老头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你说的是真的?” “谁哄你是狗!”长东岭半举起右手,准备发誓。 “呸——” 黑花翎老头一瞪眼睛,恼道,“东岭你才是狗哩,你全家都是狗哩,再叫我老头子听到你这样当面骂我,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哎呀呀呀,口误,口误呀。”长东岭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跑到一旁,害怕黑花翎老头真的对自己出手,那自己可就真的遭殃了。 “哎呀,花翎你个死老头,你大老远的跑来了,咋不说一声哩,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跑来我长家埠子了门口,也不进去,你这是在羞杀我哩?”长满仓老头一路小跑着出了西门,马上就笑嘻嘻地向黑花翎老头打起了招呼。 “哟,是满仓呀,你咋没有跟着逃荒队伍离开埠子哩?” 黑花翎老头闻声看见了长满仓老头,老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少有的笑容,起身抱拳,恨不能马上把长满仓老头抱在怀里捶打几下,“你个老不死的,几天不见,我咋看你越活越精神的很很了?” “嘿嘿,啥话也不说了,先取瓜杀瓜吃瓜!”长满仓老头三步并作两脚就窜到了黑花翎老头眼前,急吼吼地把背上的筐子往地上一放,就两手掐腰吆喝了起来。 紧跟在长满仓老头身后的长东雨等人,来不及喘气,就急着把筐子放在地上,两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 黑大桐很有眼色地上前,准备从长满仓老头放在地上的筐子里取一个长瓜,低头看了眼筐子,然后就瞪大了眼睛,略带结巴地喊了起来,“这这这,这咋都是瓜皮哩?长瓜在哪?” “呃——” 围拢在旁边的众人尽皆瞪起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的筐子。 长满仓老头还以为黑大桐在说笑,侧头一看自己背来的筐子,立时就瞪大了眼睛,近乎吼叫般的询问道,“长瓜咋变成瓜皮了呢?这不对呀!刚才在祠堂的时候,我明明装的是长瓜——” 没有人应声,有的只是像看瓜子一样的眼神,默默地看着长满仓老头。 在沉默了五个呼吸后,黑花翎老头仿佛想起了什么,沉着老脸看向长满仓老头,小声问道,“满仓,你刚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长满仓老头愣了一下,马上就醒悟了过来,“这个,这几个小子在祠堂后院里,不小心踩在了瓜皮上,然后,两条腿就倒腾的跟风轮子一样,这个算不算呀?” “是他们五个都这样跑腾的吗?”黑花翎老头瞪着眼睛,不死心地问道。 “不是!” 长满仓老头皱眉,稍稍想了一下,说道,“一开始是东云这娃向东燕脚下扔瓜皮,接着又向东溪脚下扔,紧跟着又是向是东雨跟东河脚下扔瓜皮;” “当时我看见了,就在想,东云这娃有多大的能耐,手速竟然比我还快,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就走到院子中间对着虚空中告饶,要不然,估计这四个娃都得把腿跑废了。” “那你有确定的人么?是谁?”黑花翎老头紧张了起来,四下里乱看一通。 “呵呵。” 长满仓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这个老不死的躲在暗处作怪哩,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嗯?” 黑花翎老头愣了一下,急忙问道,“你个死老头,快说,这是为啥?” “咕噜——” 长满仓老头四下里看了看,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略显紧张地说道,“因为我一见到你,发现你还是半步元婴修为,跟我没有多大出入,根本就不是化神境的老怪物,你说,我还能瞪着眼睛误会你么?” “哎呀——” 黑花翎老头惊呼一声,急急问道,“满仓,你说你看到的人是化神境的老怪物?” “屁的看到了,你个老东西可不要乱说啊!”长满仓老头更紧张了,紧张到整个身板都哆嗦了起来。 黑花翎老头一怔,继续问道,“那你是啥意思?你没有看到人?” 长满仓老头急忙压低声音说道,“老黑我给你说的,这是我的猜测,你信不?” “嗯嗯,有这种可能!” 黑花翎老头瞅了眼筐子里的长瓜皮,连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一些怪事,不免感觉有些头疼,“老长,能够躲在暗处远距离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筐子里的长瓜,除了化神境的老怪物,一般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还真是的!” 长满仓老头苦着老脸点了点头,对长东岭说道,“东岭,把筐子里的瓜皮倒掉,带上几个人回埠子里,重新给你花翎叔取几个长瓜;” “记住,把长瓜装进筐子里头后,一定要用包袱把长瓜盖住,上面再用绳子绑住,这样能放心一些。” “好!” “长燕,长云,长雨,还有你你,你们五个跟我一起回埠子,现在先把筐子里的瓜皮倒进路旁的树坑哩。” 长东岭应了一声,右手虚点了五个族人,麻溜地端起筐子,把里头的瓜皮和土块倒进路旁的树沟里,然后快步跑进了西门内。 第341章 继续逃荒 三十三 罗门等人在跑到距离黑花翎老头等人约有二十丈远的地方,就打住了脚步,站在路边的树荫下,等候华红莲和太昊的到来。 “黑亮,快停下,呼呼,停下,不要跑了,前头危险!”罗门打住脚步,出声叫停了黑亮,把陶罐放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罗门哥,呼呼呼,咋不跑了?”罗湖不解地问道。 “就是,就是的!呼呼呼。” 黑老三附和道,“咱们眼看着,呼呼,马上就跑到前头的埠子门口了。” 罗门恼怒地用手指了指长家埠子西门口,说道,“你们没看见,呼呼,黑家埠子的人坐在前头路边吗?呼呼呼。” “哎呀——” 黑虎惊呼一声,说道,“还真是的,呼呼,看来,咱们必须在这里等大姐了。” 罗弍把凑到罗山跟前,小声问道,“罗山,呼,如果黑家埠子这些人要跑过来找事,咱们要不要出手跟他们打一架?” 黑摸娃也好奇地看着罗山,附和道,“就是,罗山,呼呼,你快说话呀。” “嘿嘿——” 罗山笑了,伸手指了指坐在长家埠子西门口的黑家族人,反问道,“你认为,就凭咱们几个,能打得过这群人吗?” “啥这群人?”罗弍把不屑地撇了撇嘴,“罗山,我说的是前头这些黑家人。” “哦——” 黑摸娃轻呼了一声,说道,“弍把,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些长家人跟黑家人是一伙的,你没看见那个长家老头笑的有多开心吗?” 罗弍把眯着眼向西门口看了看,马上就醒悟了过来,恼道,“乃乃的,我差点就看走眼了,原来这些家伙是蛇鼠一窝呀。” 说着,又看向罗山,“罗山,都怪我心里急,没有看清楚,你说的对,如果这些家伙跑过来,咱们就马上往回跑,绝不能给这些家伙出手的机会。” “嗯嗯。” 黑摸娃和罗山两人几乎同时点头,对罗弍把说的话很是赞同。 罗门等一众皮猴子不再往前走了,并不能阻止黑家埠子的人和长家埠子的人不走过来。 但见长满仓老头看了眼罗门等人,皱了皱眉,看向黑花翎老头,小声问道,“老黑,西边这些皮猴子你认识吗?” “呵呵呵。” 黑花翎老头咧嘴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不瞒你说,老长,我之所以今个能跑到这哒来,全是因为跟这群皮猴子在一起逃荒的一对母子;” “你往西边看一下,那个女娃叫华红莲,是黑水源埠子华遂梁的碎女,跟在华红莲身后的那个小泥猴,人称青帝。” “嗯——” 长满仓老头眯缝着眼睛远远地打量了一下华红莲和太昊,轻哼了一声,说道,“那个叫华红莲的女娃不错,好像是筑基境巅峰实力,那个叫青帝的小泥猴,身上一点炼炁的影子也没有。” 说着看向黑花翎老头,疑问道,“老黑,就这样一对母子,也值得你大老远的撵过来等候?” “嘿嘿。” 黑花翎老头咧嘴笑了笑,一脸怪异地看向长满仓,说道,“老长,我发现你的眼力劲有些太差了,你以为我这么大年纪是吃多了,还是没事做了,才跑到你这里瞎折腾的吗?” “要不,我给你提示一下,你再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青帝,尽量仔细一些,看看青帝身上有啥不同,看完了再说话。” 长满仓老头没有说话,还真的用神识探向太昊,肆无忌惮地探查了起来。 太昊有些生气了,直接用一道神识沟通了一下长满仓老头的识海,立时,长满仓老头就用两手捂着脑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啊——” “啊啊——” “我的髿,我的髿呀——” 。。。。。。 不管是长家人,还是黑家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长满仓老头,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还是黑花翎老头有经验,一步窜上前,快速伸手,左手压住长满仓老头的左肩头,用右手食指在长满仓老头左耳后的翳风穴上轻点了一下。 不到一个呼吸,长满仓老头就昏了过去。 “黑叔,满仓叔这是咋了?”长东劲没有看明白黑花翎老头的手法,怯怯地问道。 黑花翎老头向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心目中所想的人影,沉着老脸问道,“小子,说真话,你家族老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 “好像。。。” 长东劲皱眉想了想,点头应了一声,“好像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事情还得问一下东岭,东岭跟满仓叔走的比较近。” “按你这么说,你家族老这头疼应该是以前修炼的时候,识海好像出了什么岔子,然后也没有处理,就留下了后遗症,这种情形可能睡上一会就好了。”黑花翎老头按照自己的猜测给长满仓老头定了个结论。 随后看向站在不远处歇凉的罗门等人,皱了皱眉,向黑大桐吩咐道,“大桐,你带人过去,看能不能把这些皮猴子逮住。” 黑大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声问道,“族老,咱们不是来逮青帝的吗?你叫我逮这些皮猴子做啥?” “你呀你?” 黑花翎老头旋即怒目,咬了咬牙,哼哼道,“这些皮猴子不是跟青帝一起逃荒的吗?” “对呀!”黑大桐傻傻地点了下头,还是没有想明白黑花翎老头说的话。 黑花翎老头只差原地跳脚了,沉声喝道,“你这个榆木疙瘩,逮住这些皮猴子,青帝还会跑路吗?” “哦——” 黑大桐立时就明白了过来,急忙挥手喊道,“弟兄们,都甭瓜站着了,快跟我上,先逮住这些皮猴子。” 说罢,撒腿就向罗门等人跑去。 其余的黑家族人就像吃了辣子一样,纷纷叫喊着追了上去。 “嗷嗷嗷——” “抓皮猴子了——” “前头的娃,原地圪蹴下,谁敢跑我就打谁!” 。。。。。。 看到黑家埠子的族人一窝蜂一般冲向了罗门等人,长东劲犹豫了一下,一挥手,也带着长家埠子的人跟着冲了上去。 咳咳,原因无他,同仇敌忾嘛。 黑亮虽然胆小,但是警觉性却很高,眼见黑家埠子的人跑了过来,急忙从地上提起陶罐,撒腿就往东跑,还不忘喊叫一声,“罗门哥,快跑,黑家这些坏怂追过来了。” “啊——” 早就预防着黑家人有所动静的罗门,还是惊呼了一声,提起陶罐就跑,并大声喊道,“弟兄们,快跑,黑家这些人不要脸,还真的追过来了。” 其余的皮猴子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发疯一样跑过来的黑家族人,纷纷提起陶罐,跟在罗门身后撒腿跑路,刚才疲劳不堪的样子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动如脱兔的飞奔身影。 “呵呵。” 太昊学着妈妈的笑声笑了笑,没有搭理追人的黑家族人和长家族人,而是用一道神识直接沟通了一下黑花翎老头的神识。 “啊——” 正在窃笑的黑花翎老头,忍受不了突然出现的头疼,忽然全身一颤,仰头惨叫了一声,马上用手捂着脑袋跳了起来。 “我的髿——” “好疼啊——” “呀呀呀呀。。。” 正在往西狂奔的黑家族人,忽然听见了黑花翎老头的惨叫声,心中大惊,急忙打住脚步,快速转过身,都想马上看一下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紧跟在身后的一众长家族人没有反应过来,电光之间,就与黑家族人撞了个满怀。 “嗯——” “哦——” 。。。。。。 伴随着一声声闷哼声,除了黑大桐和长东劲两个筑基境中期及时闪身而外,其余人尽皆相撞,然后滚在地上,一个个苦着脸,蜷缩着身子,眉头都要拧成疙瘩了。 “啊哈哈哈。。。” 看到此,太昊及时地收回与黑花翎老头沟通的神识,脸上笑的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好在华红莲这时候的注意力不再太昊身上,而在罗门等人是否能摆脱黑家族人的追击。 “你们。。。” 黑大桐看着自己的弟兄全是一脸痛苦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犹犹豫豫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有人应声,有的只是咬牙切齿的哼唧声。 长东劲却瞪着黑大桐,满眼都是愤怒,“我说大桐,你们这是咋回事?跑的好好的,咋就突然转过来了呢?不知道我们都跟在后头吗?” “我刚刚听见我家族老在叫唤哩,这不,嘿嘿嘿。” 黑大桐尴尬极了,伸手指了指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的黑花翎老头,憨笑着不知道作何解释了。 长东劲气恼地说道,“黑叔这不是好好的么?” 遂皱眉想了一下,心里忽然灵光一闪,自语道,“黑叔可能是跟满仓叔开玩笑哩,才学着满仓叔刚才的样子在喊叫哩,哎——造孽呀。” “也许。。。可能是吧。” 黑大桐的脸红的厉害,看了眼黑花翎老头,又转头看了眼已经跑远了的罗门等人,再看着躺在地上痛苦不堪哼哼唧唧的族人,心里慌乱的不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先把弟兄们扶起来吧,看一下有没有受伤的。”长东劲气得哼哼了一声,弯腰开始扶人。 “哎——”黑大桐应了一声,也跟着弯腰扶人。 “唉——” 太昊小声叹了口气,学着黑花翎老头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啊。” 感叹完,又将目光看向黑水老祖的独院。 黑水老祖和华青松老头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四碗菜,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素菜,碗是黑木碗,比太昊吃饭的黑木碗要大上两圈。 菜是后院种的菜,一碗豆角拌蒜,一碗凉拌茄子,一碗辣子炒青番茄,一碗黄瓜拌葱头。 黑水老祖和华青松两人眼前各摆着一个小酒坛子和一个黑木碗,还有一双筷子。 至于华红勒和妹妹华红叶以及阿妈罗拴弟三人,则与黑土墩和关柱子坐在一张小方桌旁,小方桌上的菜与石桌上无二,只是没有酒坛子,黑木碗里头盛的是粟米粥。 华红勒这边已经开始吃菜喝粥了,华青松老头这边还没有动筷子。 华青松老头端起黑木碗,很是真诚地说道,“师兄,今个一别,不知道啥时候还能再见到你,我就先喝为敬,也算是正式跟你道别了。” “嗨——” 黑水老祖摆了摆手,端起面前的黑木碗,也是一饮而尽,放下黑木碗,微笑着说道,“师弟你不要这样,说不定我明个就收拾东西开始逃荒了呢。” “师兄,你这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吗?”华青松老头一愣,急忙问道,“还是说,白戎人已经打过来了?” 黑水老祖伸手指了指黑土墩,小声说道,“土墩跟柱子清早在河边打水的时候,遇见了野马寨的二头领罗鸣,听罗鸣说,伢个就有两个小队的白戎骑兵斥候渡过了野马河西边的渡口;” “头一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杀死了一个春姓的小家族逃荒队伍,化装成咱们燧人,一路往东边过来了,第二个白戎骑兵斥候小队跟罗盘城的神州卫打了一场,被全灭了;” “然后,罗盘城的神州卫骑马追到了野马河石桥跟前,是罗鸣带着野马寨的江湖人先杀了一拨白戎骑兵斥候;” “紧跟着,罗盘城的神州卫又扑上去杀了一拨,听说还有几个白戎骑兵斥候给跑掉了,如果是真的,我住在这里也不安宁了。” “嗯?” 华青松愣了一下,急忙说道,“是真的,是真的,师兄,那个罗鸣没有哄土墩跟柱子,伢个我就在野马河石桥上,就是距离有些远,但是也是亲眼看见了两场厮杀的;” “后来听我族里的人说,那场面太过血腥了,有好几个野马寨的江湖人都死了,受伤的更多,好在有罗盘城的神州卫及时出手,才把那些白戎骑兵斥候给赶走的。” “哦——” 黑水老祖的眼睛马上就亮了,先是给华青松老头倒了一碗水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紧跟着端起黑木碗,朗声说道,“师弟,不说了,吃完饭我就收拾东西,跟着你一块逃荒;” “乃乃的,住在这里危机重重,说不定晚上正睡觉的时候,那些白戎骑兵斥候就跑进屋里来了呢。” 华青松听罢,一脸欣喜地端起黑木碗,跟黑水老祖碰了一下,仰起头一饮而尽。 随后笑着说道,“好吧,那我叫红勒跟红叶他们吃完饭帮你收拾东西,最起码你在后院里种的菜得摘走吧,这个可不能留给那些白戎骑兵斥候。” “那就这么说定了!” 黑水老祖的老脸上立时泛起了一道道笑纹,“我正愁没有人跟我作伴哩,这不,瞌睡来了,师弟你马上就给我递来了枕头了,哈哈哈。” 太昊看到这里,小声骂了一句,“无耻!” 刚要移开目光,就看见黑水源埠子的逃荒队伍队头已经走到了瓜子河畔,赶着头一辆简易马车的人正是华伯梁。 骑着骏马走在华伯梁旁边的华红雨眼睛很尖,一眼就看见了古道北边的院子和屋子,同时,也看见了坐在院子里吃饭的华青松老头和华红勒等人。 “红勒伢——” “你们这跑的也太快了——” 华红勒听见喊声,急忙起身看向古道,马上就笑了起来,一边往院子外头跑,一边大声喊道,“是红雨哥呀,你们吃饭了没有?我们正在吃饭哩,要不然,你也过来吃一口吧!” 第342章 继续逃荒 三十四 “好呀——” 华红雨很高兴地应道,“我这就来——” “正好走了一路又饥又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呀!” 在黑水源村的时候,华红雨不但跟着华遂梁占便成了家常便饭,同时,跟着华伯梁占便宜也成了习惯,于是,在华红勒的邀请下,直接扯了扯马缰绳,就向小院冲了过去。 “吁——” 当然了,华伯梁也跟着吆喝了两声,赶着简易马车左拐,直接拐进了去小院的小路。 跟在华伯梁后边的华家族人,一脸的茫然,也稀里糊涂的赶着马车拐进了小院方向。 旋即,伴随着各种亲热的招呼声和疑问声,华家族人陆陆续续地走进了黑水老祖的独院。 及至黑水源埠子的华家族人挤满了小院内外,黑水老祖的一张老脸还是懵逼的,仿佛心里也是一片茫然的。 习惯了独居的人,家里一下子涌进来一大群人,而且还都是热情洋溢的笑脸,问东问西的,搁谁也不好意思撵人。 尤其是黑水老祖,心里还在想着跟上华青松老头一块逃荒哩,就更不好意思往外撵人了。 于是乎,不用黑水老祖说话,华红勒跟华红雨两人就给一众族人临时分配了活计,然后,通过华伯梁的口进行吩咐。 “红图,你带几个人去河边打水。” “红武,你带几个人去后院北边的果园里砍一些柴火。” “红芪,你带几个人去西边的谷子地里割一些野草,顺带着也割一些谷杆。” “红李,你带几个人。。。” 。。。。。。 在华伯梁的吩咐下,华家族人中,除了一些老弱妇孺坐在马车旁边的大树下歇凉,其余的男女都结队去忙活去了。 须臾,独院前后就是一副忙碌的景象,跟华伯梁带着族人去老龙口摘野果子的情形很是相似。 太昊看到这里,皱了皱眉,又把目光看向瓜熊等人。 这些马匪出了长家埠子东门后,一路上走走停停,走到距离瓜家埠子还有一半路的时候,干脆坐在路边的树荫下,往地上一躺就睡了起来。 黑炭团好像在长家祠堂后院的时候,没有吃够长瓜,把筐子往地上一放,圪蹴下身子就开始不停地往筐子里头乱瞅。 当看到瓜熊六个马匪都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黑炭团终于忍不住了,用手在筐子里边最上边的长瓜上敲了两下。 这一敲不要紧,可能是敲瓜的时候,力气稍稍大了一些,筐子上边的瓜皮马上就滑到了一旁,露出了下面的土块。 “呃?”黑炭团盯着土块仔细看了看,没有看明白。 随后,黑炭团用手在土块上掐了些许土塞进了嘴里,尝了尝,感觉到不对味儿,急忙唾在地上。 旋即做贼似的向瓜熊看了一眼,意识到瓜熊没有睁眼,就溜到公野长发身旁,小声说道,“外,长发,我咋看这筐子里的长瓜有些不对火,要不,你看一下,注意不要声张。” “你这黑贼,有啥不对火的?” 公野长发小声嘟哝了一声,伸手在自己背来的筐子里抓了抓,竟然抓过一块瓜皮,心中大惊,差点儿就叫出了声。 “唔——” 还是黑炭团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公野长发的嘴巴,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死死地看向正在睡觉的瓜熊。 公野长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额头上的冷汗马上就流了下来,伸手扒开黑炭团的手,急忙看向筐子里,发现瓜皮下边还真的是土,脸色马上就变了。 “这——”公野长发瞪大眼睛,惊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黑炭团四下里看了看,凑近公野长发耳畔,小声说道,“长发,我怀疑这是针对咱们两人的阴谋,如果等瓜熊这些家伙睡醒了,发现了不对,估计咱俩就是身上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哪哪哪?”公野长发一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哪咱俩现在咋办呀?” “还能咋办?” 黑炭团瞪了公野长发一眼,比划着手势,小声说道,“以你跟我的能力,根本就打不过这几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现在趁着这几个家伙睡觉的时候,跑路吧。” “往,往哪里跑?”公野长发几近崩溃,要知道,从昨天过了黑水河南渡口后,自己就没有歇息过,好像一直在跑路。 “还能往哪跑?” 黑炭团也犯了难,四下里看了看,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伸手一指北边的古道,小声说道,“往古道上跑,钻进人窝里,瓜熊这几个家伙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追咱们。” (人窝里,西北方言,义为人群里。) 说罢,又看了瓜熊一眼,发现瓜熊已经开始打呼噜了,急忙用手拉了拉公野长发的衣袖,指了指古道方向,起身猫腰,蹑手蹑脚地向山路北边慢慢走去,看起来很是小心。 公野长发也很谨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瓜熊等人,发现六个人都打起了呼噜,就悄悄走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马匪身边,伸手小心翼翼地从其腰带上解下装水的皮囊。 当解开第二个马匪腰间的皮囊时,正好,这个马匪翻了个身,腰带立时被扯到了。 这个马匪机警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公野长发猫腰站在自己身旁,立刻警惕地问道,“你这厮,站到我跟前弄啥哩?” “没,没弄啥,谁哄你是狗。”公野长发吓了一跳,结巴着说完话,就待转身跑路。 谁知道这个马匪一眼就认出了公野长发手里拿着的皮囊,马上喊道,“你这厮,拿着我的水囊做啥,快给我!” 立时,其他马匪也被叫喊声惊醒了,纷纷睁开了眼睛坐起身,一脸的懵懂,都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野长发眼见事情败露了,眼神凌厉地瞪了一眼这个叫喊的马匪,抬起脚,对着这个马匪的肚子就是一脚。 “噗——” 这个马匪挨了一脚,立时呲牙咧嘴地倒在了地上,喉中发出‘呃呃呃’的响声,两手乱舞。 公野长发也不说话,转身就跑,而黑炭团此时已经跑到了山路北边的谷子地里,向北跑出了十多丈远了。 有一个马匪目睹完整个过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声叫喊道,“啊啊,这个白鬼抢走了五娃的水囊,弟兄们还瓜坐着弄啥?快起来追呀!” “啊——五娃你没事吧?” “快追白鬼!” “追白鬼了——” 。。。。。。 除了瓜熊和腹部被踢了一脚的马匪,其他四个马匪一边叫喊着,一边爬起身向公野长发追去,听到叫喊声的黑炭团和公野长发两人跑的更快了。 “大姐——” “大姐快跑——” “黑家埠子的人又追过来了!” 。。。。。。 罗门等人都顾不得向身后看一眼,眼见快跑跑到华红莲跟前了,都急得大叫了起来。 华红莲看的清楚,黑家埠子的人跟长家埠子的人不知道因啥事撞在了一起,只有两个人站着,其余的尽皆躺在地上,到现在还没有爬起来。 于是,华红莲又开始怀疑,是不是真有某个高阶修士躲在暗地里,时不时地出手,恐吓一下一些对自己和太昊心怀叵测的人。 太昊依旧慢悠悠地坠在后边,看出了妈妈的心思,想要窃笑,又害怕被妈妈看见,只好从黑木戒里边取出一串紫玲珑,用吃东西的方法缓解自己的笑意。 黑水老祖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太昊,看到太昊从怀里摸出一串紫玲珑,老眼马上就瞪大了,因为过于激动,喉中就不停地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华青松老头看不明白黑水老祖,诧异地问道,“师兄,你咋哩?是刚才没有吃好吗?” “嗯嗯嗯嗯。。。” 黑水老祖急得跺了跺脚,狠声说道,“我看见青帝手里拿着一串紫玲珑,都快要羡慕死了,我要是能吃上一串紫玲珑,何愁境阶无法提升呢。” 说完话,猛然发现自己好像失言了,尴尬地笑了笑,“嘿嘿,师弟,叫你见笑了。” “紫玲珑?” 华青松老头却认真了起来,“师兄,你说你看见了青帝,手里还拿着紫玲珑,他在哪?手里拿着几串紫玲珑?” “紫玲珑可是提升识海的天然灵果,也是最厉害的灵果呀,比赤练果还要厉害,啊啊啊,我要马上找到青帝,弄一串,不,最少弄十串紫玲珑,师兄,你快说青帝现在在哪里呀?” 黑水老祖却有些为难了起来,嘴巴木涅了几下,皱了皱眉,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师弟,你现在用神识能看多远?” (木涅,西北方言,义为蠕动。) 华青松老头有些恼怒,瞪起眼睛说道,“师兄,你说的这是啥话?我问你青帝现在在哪里,你却问我神识能看多远,你你你。。。” 黑水老祖有些无奈地伸手指了指西南方向,小声说道,“师弟,如果你现在能用神识看到长家埠子西门外的山路,你就能看见青帝了;” “青帝现在距离长家埠子西门口不到三里远,手里就拿着一串紫玲珑,一边往长家埠子西门口走,一边吃着哩。” “呃?” 华青松老头愣了一下,急忙神识外放,只是神识只能看出去不到二里地远,随即,一张老脸就变红了,尬笑着说道,“嘿嘿,师兄,不好意思哈,我现在识海还没有全部打开,看不到那么远的。” 黑水老祖并没有发怒,也没有感觉奇怪,要笑不笑地问道,“师弟,那你知道,青帝的神识能够看到多远吗?” “嗯嗯嗯。。。” 华青松老头急忙摇头摆手,“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师兄你就不要问我了,问了也是白问,我又不是青帝,我咋能知道青帝看多远哩。” “我给你说,” 黑水老祖板着脸说道,“你没过来之前,我用神识四下里看了一圈,不小心在黑家埠子东门外的岔路上看到了青帝。” 华青松老头微微一惊,急忙抱拳恭维道,“师兄,你太厉害了,神识竟然一下子能看到,嗯,啊,你用神识能看三十里远了,嘿嘿,师弟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呀。” “嘁——” 黑水老祖恨铜不成金的瞪了华青松老头一眼,面色疑重地说道,“我看青帝的时候,青帝好像察觉到我在用神识看他,就用神识直接探入了我的识海;” “师弟呀,你不知道,当时我不但差点就髿疼死了,而且还差点就被吓死了;” “你想啊,一个不到两岁的碎娃,神识竟然比我看的还要远,你说,这是不是很天才,你说,这是不是很妖孽,你听过这样的事情不?” “啊——” 华青松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盯着黑水老祖的目光,整个人立时木然了。 “所以说,” 黑水老祖的老脸上有些发苦,“不管青帝手里有啥好东西,都不是你跟我这样的人可以觊觎的,当心一个不慎,咋样死的都不知道哦。” “呃?嗯嗯嗯。。。” 华青松老头回过神后,急忙点头,老脸上的红色悄然褪去了,立时变成了蜡黄色,眼神中也尽皆是骇然之色。 “嘿嘿。” 太昊看到这里,咧嘴笑了笑,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彼时,罗门等皮猴子已经与华红莲相遇在一块,正一脸怯弱地看向长家埠子西门口。 华红莲正微笑着给皮猴子们解惑,“走吧,我都发现了,暗地里有大能给咱们撑腰哩,黑家人跟长家人撞在一起,就是大能的手段,咱们还需要害怕什么吗?” “大姐,你看见暗地里那个大能了吗?”罗山最先问话,眼神有些飘忽,也想一眼就看见躲在暗地里的那个大能。 黑亮的话语有些跳脱,“就是的,大姐,我也想看一眼那个大能,看看帅气不?” 黑老三更是四处乱看,“大姐,我想拜大能为师,你能不能给大能说一下?” 华红莲有些头疼,急忙摇头摆手,“哎呀,我只是看见那个大能的影子了,到底是谁,我还不敢确定哩,你们说的话,得等我找见那个大能后,才能有机会说给人家听;” “现在嘛,都先喝两口水喘两口气,歇上一会,再往前走,要不然,就你们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不敢说啥,可能都经不住那个黑老头的一口气,你们就得睡到在地。” “呕呕呕,大姐,我们不说话了。”罗门及时地摆了摆手,压下了一众皮猴子的好奇心情。 罗山挤了挤眼睛,笑着附和道,“对对对,大姐,你说得对,我们都听你的。” 罗湖则好奇地看向太昊,问道,“大姐,要不要我过去把弟弟抱过来?” 黑摸娃笑嘻嘻地撒腿就往太昊跟前跑,喊道,“大姐,我去把弟弟抱过来,嘿嘿。” 罗弍把没有说话,却跟在黑摸娃身后一起跑路。 黑虎不知道在想什么,兀自看着东边发呆。 黑亮小声说道,“大姐,东边那些坏人站起来了,咱们是不是等一会再过去。” 华红莲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咱们直接过去,不行了就跟他们打一架,我就不信了,躲在暗处的大能 不出手帮我?” “大姐说得对!” 罗山第一个举手喊道,“我支持大姐,我也会全力跟那些家伙拼命的!” “我也支持大姐。”黑老三说的有些言不由衷。 “我也是!”罗门闷闷地半举起右手。 “我也是。”黑虎憨憨地笑着应了一声。 第343章 继续逃荒 三十五 罗湖皱了皱眉,问道,“大姐,咱们真的要跟黑家人和长家人打捶吗?” (打捶,西北方言,以为打架,干仗等。) “嘿嘿。” 华红莲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这个一会得看情形,人家如果不惹咱们,咱们就当没看见他们,直接走过去就行了;” “要是他们敢招惹咱们,那我头一个出手,我估计,躲在暗处的大能只要看到我出手,也不会叫我吃亏不是。” “嗯嗯。”一众皮猴子急忙点头。 太昊眼见黑摸娃跟罗弍把风风火火的跑来,急忙从黑木戒里边取出来六个熟透了的番茄,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青帝,你还能走得动不?” 黑摸娃跑到距离太昊三步远的地方,就打住了脚步,面带微笑问道,“要是你走不动了,我把你背上走,好不?” “青帝,还是我来背你走吧!”罗弍把直接说道,“我劲大,背上你走上十里路都不会喘气。” “嗯——” 太昊没有应两人的话,而是把抱在怀里的番茄拿起一个递向两人,微笑着说道,“罗山,黑摸娃,你们先吃番茄,这个番茄很好吃的哦。” “青帝,你这是。。。”罗山有些尴尬,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番茄,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看到罗山接过番茄,黑摸娃也没有推辞,伸手接过番茄,大口吞吃了起来。 不小十二个呼吸,罗山和黑摸娃两人就吃完了六个番茄,再次看向太昊时,发现太昊竟然抱着一个长瓜,正笑眯兮兮地看着自己。 “这是。。。” 罗山挤了挤眼睛,一时没有叫出长瓜的名字,“哎呀,名字很熟的,我咋叫不上来了?” “这是长瓜!” 黑摸娃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叫出了长瓜的名字,跟着说道,“我阿大跟阿爷还在黑水城的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买一些长瓜回家,先是泡在井水里头,等下午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咕噜——” “切开后咬上一口,整个嘴里凉甜凉甜的,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唉——也不知道阿大跟阿爷现在在哪里?人还好不好了。” 罗山看到黑摸娃眼圈红了,也跟着红了眼圈,只差流眼泪了。 太昊皱眉问道,“哎,我说你俩还要不要吃这个瓜了?” “吃吃吃——” 罗山马上醒悟了过来,放下手里的陶罐,上前伸手,一把从太昊怀里抢过长瓜,随后放在路边的野草上,转头向黑摸娃,喊道,“摸娃,我记得你不是有一把铜刀么?快拿出来杀瓜。” “咦,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嘻嘻嘻;” 黑摸娃把手里的陶罐放在罗山的陶罐跟前,伸手把背上的包袱转到胸前,从里头摸出一把约有四寸长的铜刀,笑嘻嘻地走到罗山跟前,把刀递给了罗山,“罗山,你手法好,你来杀瓜吧。” 罗山没有客气,伸手接过铜刀,先用铜刀在长瓜两头比划着切下两片瓜头,随即在长瓜上横着比划了几下,就把长瓜切成了二寸宽窄的一条条瓜牙。 旋即端起一条长瓜,献宝似的起身走到太昊跟前,把瓜牙递给了太昊,并嘱咐道,“青帝,这瓜是你找来的,你先吃头一牙瓜,这是规矩。” 太昊没有推辞,接过瓜牙,笑着点了下头,就开始吃起了长瓜。 也就是此时,太昊才看明白了,吃长瓜要用铜刀切成一个个瓜牙吃的,这样既不容易把瓜瓤汁液流到袖子上,也不容易滴落在衣服上。 很快,三个人就吃完了一个长瓜。 太昊吃了两牙,罗山和黑摸娃几乎是狼吞虎咽式的分吃了其余的长瓜,吃完后一边用袖子擦嘴,一边眼睛很亮地看着太昊,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罗山,摸娃,走了——” 还是罗门远远地喊了一声,罗山和黑摸娃两人才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太昊将自己吃出来的长瓜子和罗山跟黑摸娃吃出来唾在地上的长瓜子一块收进了黑木戒里头,种在了之前种长瓜子的河滩上,随手给种植的地方抛洒了一些河水。 无意中看了眼之前种下的长瓜子,长瓜子好像已经发芽破壳了,只是没有露出地面罢了。 “青帝,走了!”罗山笑着招呼了一声。 黑摸娃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太昊,笑着眨巴了几下眼睛。 随后,罗山和黑摸娃提上各自的陶罐,蹦蹦跳跳地走在太昊前边,不停地询问太昊,之前的那个长瓜是从哪里找见的,能不能再找一个看看。 “嘿嘿。” 太昊只是微笑,也不说话,眼睛看向前头,发现黑家人和长家人在黑花翎老头的吩咐下,抬着还在昏睡的长满仓老头,急匆匆跑回了西门里头,就好像身后有狼群在追赶一般,并关上了西门。 “这就害怕了?一群怂货。”太昊学着罗山的样子,小声嘟囔了一声,又将目光看向身后。 黑大松这回好像变得聪明了许多,带着黑家族人并没有继续走山路,而是顺着山路南边大树外头的田埂行走。 虽然走起来好像慢了许多,却也是完美地避开了山路上的迷幻阵。 姜家埠子的人看到黑家埠子的人这样走路,也变的更加谨慎了起来,远远地跟在黑家埠子的人后边,有样学样,走在了山路南边大树外头的田埂上。 看到这里,太昊挥手将迷幻阵收进了黑木戒里头,摆放在万阵坡上,拘了些河水,先后把赤炼果和紫玲珑以及番茄等三个地方浇了一遍。 看着长的已经有一丈多高的赤炼树,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兴奋。 还有紫玲珑藤蔓,好像变得更加茂盛了,新成熟的紫玲珑果粒饱满,每颗圆溜溜的紫色果实好像变大了一圈,约有一百五十多串成熟果。 番茄藤蔓长得更加恐怖,已经爬满了半个山坡,不管是青果,还是成熟后的红果,还有花朵,均细致地密布在藤蔓空间,看上一眼很是喜人。 不管是山头老林子里的妖禽,还是山沟里的野狼和野猪,都很安静,只有白眼带着青羽族的一众鸟儿不是很安分,到处乱飞,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太昊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些青羽族的鸟儿是想要出来自由飞翔,原因是几个年纪比较大的族老认为黑木戒里边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吓人。 “白眼,你们这是在找食吃么?”太昊假装不知道白眼在做啥,小声询问道。 “不,不是的!” 白眼急忙应道,“哎呀,青帝,是我家族老们认为这里不适宜居住,想要到外头去,他们说这里不管是金雕,还是鹰隼,都是雕像;” “嗯嗯,还有山沟里头的野猪跟野狼,从进来后就没有看到这些家伙动弹过。” 太昊小声问道,“白眼,那你的意思哩?” 白眼很无奈地挤了挤眼,说道,“还是出去吧,估计外面的世界比这个小世界更适应我们青羽族生活,我家老祖说得好,有福之人不卧无福之地,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也就不难为这些族人了。” “好吧。” 太昊应了一声,一挥手,瞬间就把白眼连同一众青羽族鸟儿拘出了黑木戒,瞬间,头顶上就响起了鸟群扑扇翅膀的声音。 “哇——”有青羽鸟兴奋地惊叫了起来。 有青羽鸟马上感叹出声,“还是外面这个世界好呀,你们看,那边的大路上那么多人,他们这是在做啥呀?不会是在逃荒吗?” “看样子还真是!” 立刻,就有青羽鸟附和道,“这跟咱们去那个小世界时一样的呀,这里好像是黑水城东边吧?” 。。。。。。 “呼——” 在一众青羽鸟的叫喊声中,白眼闪身飞落在太昊的左肩头上,先是深呼了一口气,紧跟着说道,“青帝呀,对不住了,我家老祖说,野猪吃不了细糠;” “嘿嘿,我们青羽族这些见识短浅的族老就跟野猪一样,受不了您给的那个小世界浓郁的灵气,我在这里先行谢过您了;” “只要是您需要帮忙的,我白眼能帮到您的,我就会全力以赴,哪怕是你们人族说的,上刀山下火海,我白眼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我白眼说的!” “没事。” 太昊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白眼,你先带着你的族人去吧,不管是找个地方安家,还是往东,跟着人族逃荒都行。” “要是遇到啥难事了,需要我帮忙的,你就过来找我吧,我现在跟着妈妈往东逃荒哩,在路上还收拢了八个皮猴子,嘿嘿。” “好,好吧。” 白眼瞅了罗山和黑摸娃一眼,马上眼圈红了,哽咽着嗓子说道,“谢谢青帝,那我就先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啥事我一定会来找您的。” 说罢,身形一闪就飞上了虚空,带着族人急吼吼地向东飞去。 “青帝——” 罗山转过身,打住脚步,一脸惊奇地看着太昊,小声问道,“我刚刚好像看见,有一只青羽鸟就落在你左边的肩头上,好像还在跟你说话哩?” “嗯嗯,嗯。” 太昊微笑着点了下头,说道,“你看的没错,那是一只青羽鸟的头鸟,是我在老龙口山谷北边的老林子里狂的时候,无意中遇到的。” 黑摸娃也很好奇地转过身来,痴痴地看着太昊,小声问道,“青帝,你真的会跟鸟鸟说话?” “嗯嗯,嗯。” 太昊点头应道,“这有啥难的?跟鸟鸟们说的话多了,你俩也会说鸟语的。” “呃——”罗山和黑摸娃两人马上就被惊到了,眼睛瞪得就跟牛眼一样。 太昊没有搭理两人,慢悠悠绕过两人身旁,继续向前走路。 “哎哎哎,青帝,青帝你等我一下。”罗山反应比较快,急忙跟在太昊身旁,一张小脸几乎都要变成一朵盛开的桃花了。 黑摸娃反应过来后,脸上也跟罗山一样,笑的简直就没眼看了,“嘻嘻嘻,青帝,你是咋的学会鸟语的,能不能也教给我呀?” 见到太昊没有说话,罗山伸手指了指虚空,此时,正有一只青鹰在追着白眼,似乎看上了白眼身上少的可怜的鸟肉,“青帝,你会跟这只青鹰对话不?” 太昊轻轻点了下头,也听见了白眼在虚空中一边仓皇逃窜,一边喊救命的声音,没有多想,直接分出一道神识,电光之间就沟通了青鹰的识海,吩咐道,“你这死鸟,你追白眼做啥?” “啾——” 虚空中的青鹰马上就吓坏了,惨叫一声后,急急说道,“青帝饶命,青帝饶命啊,我我,我再也不敢了哇——” “好了,你下来吧,我有话要问你。” 太昊吩咐了一声,向罗山说道,“罗山,我给青鹰说了,这死鸟鸟马上就飞下来了,你有啥话一会问一下这个死鸟鸟就行。” “我?”罗山的眉头马上就皱成了疙瘩,不可置信地看着太昊。 黑摸娃也是一脸的疑问,“青帝,你真的能把这只青鹰叫下来?” 说话间,青鹰和白眼一前一后飞了下来。 青鹰落在一旁的山路上,一脸的痛苦,白眼则落在了太昊左边的肩头上,大声说个不停,看白眼的样子,好像愤怒极了。 白眼几乎是在吼叫,,“青鹰,你这死鸟,你也不看我身上有几两肉?就想吃了我,我身上的肉够你塞牙缝不?” “快说,青帝就在这里,是谁叫你来害我的?你还有几个同伙?比我大的鸟雀多的是,你是眼瞎了吗?” 青鹰一脸的苦涩,“白眼族长,对不起哦,我也是被人所迫,不得不对你动手的,至于拿捏我的人,我可不敢说哦。” 太昊看着青鹰怯弱的样子,问道,“青鹰,拿捏你的人是不是瓜子寨的人?你照实说,我就放了你,要不然,你就会变成白眼的食物了。” “啊——”青鹰尖叫了一声,马上晕了过去。 太昊感觉到,有一道神识从瓜子寨过来,直接探入了青鹰的识海,青鹰才晕厥了的,遂分出一道神识,秒速探向瓜子寨。 然后,就在瓜子寨东边的一个密封的山洞里,看到了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的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白须白发白眉,模样与长满仓老头长的有八分像,个头不是很高,大约有四尺二三,正襟跪坐在一张羊皮上,很悠闲地吃着一种紫色的野果子。 太昊看了这种紫色的野果子好几眼,发觉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但是看到野果子里头满含浓郁的紫气,马上就意识到,这种紫色的野果子可能时用来提升识海内的灵力的。 没有说话,太昊直接用一道神识探入这个老头的识海内,这才发现,这个老头的识海比黑水老祖大多了,最少有黑水老祖的识海三个大小。 “呃——” 正在吃紫色野果子的老头,轻呼一声,立刻用手捂住脑袋,整个老脸都要皱成一团乱麻了。 “死老头,你叫啥?为啥要叫青鹰追杀白眼哩?”太昊用神识传音问了一声。 老头惊得马上跳起身,也顾不得头疼了,惊慌失措地四下里乱看了一通,急忙抱拳说道,“高,高人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冒犯您了,请您原谅我的愚昧,我现在髿疼的很,请高人放过我这次吧。” 太昊意识到老头是真的头疼,疼到快要晕厥了,就把神识暂时抽出老头的脑袋,继续传音道,“死老头,这下可以说话了吧!” “我说你大乃个髿——” 老头突然跳起身,一挥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灰扑扑的被单,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了起来,仅仅露出两只眼睛,一边对着虚空大骂,一边用老眼向周围乱看。 “狗东西,偷袭谁不会呀!” “有本事你来呀?我瓜山老祖都活了五百多年了,我怕过谁呀?” “狗东西,你出来呀!躲在暗处算哪门子英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