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璨杀戮》 第1章 祸事临门 岁月长河滚滚流,道不尽世间万物愁。腥风血雨江湖泪,马革裹尸又有几人回。提一杯百年佳酿,诉一塑那万古流芳…… “入夜……” “枪要直、腿要弯,腰腹发力别偷懒······对·····很好······再来······”青砖碧瓦的跨院内,一身黑衣劲装打扮的中年人,单手拄着一杆,黝黑发亮的古朴长枪,正中气十足的,大声喊话,指点着一位白衣少年,在练功。 那白衣少年在辗转腾挪间,是枪走龙蛇。猛然抖手一挑,挽出朵朵枪花,是嗡嗡作响。一套雏现成型的家传枪法,看的中年人是连连点头。 呜·······少年回身一招横扫千军,作为最后收关之式。站定身形,少年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不久后,稚嫩且刚毅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欣喜,脆生生的对着中年人喊道:“爹,我的枪法如何?” 黑衣中年人倒提长枪,走向少年,原本那严肃的脸上,也在此刻挂上了宠溺的笑意,中气十足的开口道:“不错,小小年纪,已能将我墨家枪法运用的煞有介事,不简单、不简单啊!为父如你这般之时,万万不及啊!” 受到父亲的夸奖,少年感到极为得意。仰起小脸,笑意盈盈的向着中年人一伸手,开口索要道:“既然爹满意,那就将答应好的断魂枪,给我吧!爹可不许耍赖皮。” 中年人闻言后,仰面哈哈一笑。单手平举,呼······将手里那杆黝黑的长枪,递到了少年的手中,开口叮嘱道:“为父说话自然是算话的。这断魂枪乃是你祖父心爱之物,也是我墨家家传的神兵,你要细心打理,万般不可慢待。” 少年双手接过断魂枪,尚未脱去稚嫩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连连点头,答应道:“放心吧!璨儿一定用心打理,绝不会辱没了祖父的威名。” “璨儿········哎呀,看看你,满脸都是汗,快来擦擦,别着凉了。”一位容貌秀美,举止端庄的贵妇人,站在廊亭下,对着父子俩的方向招呼着。 少年见到贵妇人,手捧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断魂枪,撒腿就跑了过去。献宝似的开口炫耀道:“娘亲,您看,爹将祖父的断魂枪交给我啦!” 贵妇人满脸宠爱的用帕子,为少年擦拭头上的汗水。娇声夸赞道:“好,璨儿是最棒的。快去洗手,吃饭啦!” 少年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怀抱长枪蹦跳着,就往中院行去。中年人此时乐呵呵的看着儿子的背影,站在了贵妇人的身旁。 而贵妇人宠溺中,带着欣慰的开口道:“看给这孩子高兴的,和你年轻的时候一个样,都是个武痴” 中年人笑着点头,双手背于身后,得意的开口道:“那是,我墨宏昌的儿子,岂能是那等泛泛之辈吗?” 贵妇人轻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红唇,轻笑道:“看你那护短的样儿。”说着,侧身为自家官人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柔声道:“行了,快去吃饭吧,早些休息,明儿个起早,你还要回军中呢!” 墨宏昌单手搭在娇妻的腰间,刚要说几句夫妻间的情话。突然,紧闭的院门咣当一声巨响,是应声而开。 大批黑巾蒙面的黑衣人,冲进了府内。二话不说,见人抽刀就砍。 墨宏昌猛然一惊,一把将贵妇人护在了身后,同时大声的喊道:“快去后院,我去拦住他们。”说完,不等贵妇人伸手拦阻,几个大步就迎向了,闯进来的杀手们。 他抬手攥住了一名杀手的手腕子,向前一带,屈膝顺势一顶。杀手的功夫显然不及墨宏昌,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一击得手。 手中的钢刀也就此脱了手,整个身子被这一顶,倒飞了出去。墨宏昌顺势捡起地上掉落的钢刀,迅速挥刀迎敌。 与此同时,中年人大声的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闯入我的家中杀人?”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大批的黑巾蒙面的杀手,是见人就砍。七八个身手矫健之人,联手对墨宏昌展开了围攻。 整个府中到处都是喊杀之声,府内的护卫,与杀手们战在了一处。可杀手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两个巴掌的护卫之数,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短短三个交锋间,噗噗······就已有四人被砍倒在地。围攻墨宏昌的杀手数量是最多的,虽然他的功夫了得,左突右砍之间,杀伤已有六七个人之多。但双拳难敌四手,没多久,身上就挂了彩。 “爹·········”府中的突然大乱,让原本跑去屋里吃饭的白衣少年,跑出门来查看情况。一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被人围攻。少年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后,就要冲上去帮忙。 及时赶到的贵妇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儿子的身体。急声厉喝道:“璨儿,你快跑,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去找你外公,快去·······” 少年的眼睛都急红了,他不想离开父母,他想去帮助自己的父亲。 他努力挣脱了自己母亲的双手,拔腿就往父亲的方向跑。而正在与敌人作战的墨宏昌,此时挥臂横劈,阻挡了一名杀手得攻击。眼角的余光瞄见自己儿子冲来,嘴中发出了怒吼,道:“璨儿,跑,快跑········” 话音未落,噗嗤········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刀,直接捅进了中年人的肋间。墨宏昌啊的一声痛呼,咬牙强忍住肋间的剧痛,反手就是一刀挥了过去。呜……刺啦……偷袭得手的黑衣杀手,直接被墨宏昌一刀抹了脖子。 “爹··········” “宏昌········” 少年与贵妇人见到此情形,均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墨宏昌强忍着肋间的剧痛,对着其余围攻他的杀手,快速挥出数刀,将其统统逼退后,运足了力气,转身就跑。父子俩临近时,墨宏昌单臂抱起少年,边跑边对着贵妇人喊道:“跑啊,快跑啊······” 贵妇人此时方才回过神来,转身就往后院跑。可过度担心儿子与丈夫的安危,让她不时的回头去看。这一看,速度自然就快不到哪去。也就在此刻,三名刚刚解决完一名护卫的杀手们,从侧面冲向了贵妇人。 跑在最前面的杀手,抬手刺出了手中的钢刀,噗········直接给奔跑中的贵妇人来了一个透心凉。 “娘········” “夫人·······” 墨宏昌与少年见状,同时大叫出了声。贵妇人被捅,也发了狠,抱住身侧的杀手,抽出别在头上的发簪,挥手就插进了杀手的脖颈处。 她这一击,行之有效,杀手的勃颈动脉喷出了一道血箭。可如此之下,两个落后一步的杀手,此刻赶了上来,对着贵妇人就是一顿乱刀。 贵妇人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她满眼含泪的对着冲将过来的墨宏昌,运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大喊道:“带着儿子,跑·····跑啊·······” 墨宏昌的双眼都瞪圆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不能相救。那种痛、以及那种怒,让墨宏昌发了疯般的挥舞起了手中刀。 将砍刀自己夫人,又冲向自己的两名杀手,一刀一个统统劈砍倒地。他刚想去查看自己夫人的情况。可身后恶风顿起,他来不及多想,抱着怀中的儿子,反手就是一挥。仓啷啷·····一阵金铁交鸣声过后,墨宏昌不敢在耽搁时间,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倒地不起的妻子,迈开大步朝着后院小门处跑去。 这时,仅剩的三名护卫,也与中年人汇合在了一处。墨宏昌一把拉开后院的小门,将已然悲痛万分的少年放在地上,捂着肋间的伤口,快速的对少年喊道:“璨儿乖,你长大了,爹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去找你外公,快走······”说完,墨宏昌就将少年往门外外推。 少年使劲的挣扎着,哭着喊道:“爹,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爹在一起,爹······” 墨宏昌瞪圆了眼睛,对着少年怒喝道:“走,你是我跟你娘的希望,你留下来,我们墨家就完了。快走········” 咣当······厚重的房门,被狠狠的关上了。少年抬起手努力的砸着门,声嘶力竭的喊道:“爹······爹······你开门啊······娘·······” 院子内喊杀声震天,墨宏昌那熟悉的怒吼之声,如同一把重锤,频频敲击在少年那幼小的心灵上。他想进去,进去帮助自己的父亲,他不想一个人待在外面。可无论他怎么喊叫,力气有限的他,始终无法破门而入。 “啊········璨儿,快跑······”突然,院子内传来了一声痛吼。少年的心一下子缩成了一团,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定然已经被杀害了。就在他痛苦万分之际,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显然,那些人并没打算放过自己。 少年站起身子,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抹了一把眼泪,掉头就跑。脑子里全是父母临死前那一声声嘱托。 “跑,快跑·········” 少年提着一口气,卯足了劲拼命的跑,他跑出了巷子,跑过了大街。身后的杀手,始终锲而不舍的追击着。少年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去看。 呼吸,因为急促的奔跑,越发变得沉重,吸进肺里的空气,也慢慢变得灼烧,但那都无法与心中的痛相比。 他跑出了城,一头钻进了城外的林子中。嘈杂的脚步声仍然紧随在后。 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突然脚下一空。 少年跌下了山崖······· 第2章 古怪脾气一老翁 幽暗的地下室内,一位身着华服之人,负手而立其中。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仍没有找到吗?” 黑暗的角落里,单膝跪着一个一袭黑衣之人,那人的声音及其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开口道:“属下已将悬崖在内,方圆十里范围都搜索了个遍,的确没有发现那孩子的半点踪迹。” 华服之人闻言,目光眯缝了起来。沉吟了半晌,才长长的吐出了口气。挥了挥手,开口道:“算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那般的年岁,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想来,被什么野兽给叼走,也说不定。你等日后好生留意,谨防万一就好。下去吧!” 黑衣人答了声是,随着暗室内的烛火一阵晃动,室内就只剩下了那华服之人。他幽幽自言自语道:“留下一颗种子,或许也是件好事吧·········”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的席床上,躺着一个面色微微发白的少年。眼皮抖动间,原本紧闭的双眸,逐渐张开。 少年虚弱的轻哼了一声,皱着眉头想要起身。似乎是牵动了身上的伤,让他重重的,再次躺倒了下去。 少年咬着牙,撩开身前的粗布棉被,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混合着些许的骚臭之气,呛得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若是震裂了刚刚接好的胸骨,到那时,你可要在受二遍罪。”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窗外响了起来。 闻听此言的少年,虚弱的开口问道:“敢······敢问,是您救了我吗?咳咳咳·····” 不多时,轻薄的门板,向内一开,一位一身麻布粗衣,白须白发的老者,欠身进了屋子。 原本一副世外高人的打扮,此刻却挂上了一张奸邪般的笑脸。老者阴恻恻的笑着,开口道:“是我救了你,所以 ·······小娃娃,你欠我一条命,可是要还的呦!” 见老者的第一眼,少年就被那仙风道骨般的外形,给惊了一下,可在听清楚老者说出来的话后,少年完全无法将声音与本人融合为一体。但自己的命是对方救得,那还对方的恩情,也是理所当然。 家教良好的少年,忍着胸口的剧痛,轻声开口道:“那是应该,多谢······老先生的搭救之恩,小子·······一定会报答的。” 老者古怪的一笑,倒背着双手边往外走,边开口道:“嗯,知道欠我的就好。你且躺着吧。放心,在你没有还我一条命前,老夫保你不死。” 眼看着老者出了门,少年张嘴想要问一问此处是何地。可嘴巴才张到一半,老者已经走了出去。让少年大感无奈,轻声呢喃道:“这位老者的脾气·······似乎不是很好啊!” 少年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了家中遭难的一幕幕。想到母亲惨死前的模样,让少年紧紧攥起了拳头。 一个时辰后,老者再次进入到了屋内,大步走到床前。少年怪异的看着老者那不怀好意的眼睛,警惕的开口问道:“请问······您·······” 老者嘿嘿一笑,根本不等少年问完。抬手猛地将其身上的被子掀开。衣袖猛地一挥,好似提溜小鸡仔一般,根本不顾少年身上还有伤,直接将其拎起来就往门外走。 少年被老者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他不知道老者要对自己做什么,慌乱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礼貌,破口大骂道:“老混蛋,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有本事,你放我下来,我跟你单挑。” “哼哼··········和我单挑?小娃娃,能耐不大,口气不小·······”老者拎着少年到了屋外,另一只手看似随意的一挥,少年身上的衣服,瞬间碎成了布片。拖着少年的那只手,轻飘飘的将其向前一丢。 少年放声惊呼,就听噗通的一声,少年光溜溜的身子,直接浸泡在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内。 滚烫的热水,瞬间烫的少年就要往外爬。老者一巴掌按在了少年的脑瓜顶处,戏谑的开口笑道:“小子,老实的给我待着。可不要浪费老夫的一番功夫,不然,老夫拆了你的骨头下酒。” 咬牙切齿的少年,被木桶内滚烫的热水,烫的直吸溜。他要反抗,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少年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被这老怪物给煮熟了。可奈何无论他怎么挣扎,根本就逃脱不了对方的魔爪。 一股委屈混杂着怨毒,统统化成了泪水,顺着眼眶洒落在了木桶内。 他放弃了挣扎,心里纵有万般的不甘,此时他也只能俩眼一闭,等着自己被煮熟的那一刻。 “呦······小娃娃哭啦?啧啧啧······真是没用·······”老者见手掌下的少年不再挣扎,探头一看,随即摇头的发出了奚落之声。 少年仿若未闻,反正一想自己左右都是要死的。索性就直接靠在了木桶的内壁上,在忍受着那难耐的灼热之痛的同时,也不再去理会老者那令人厌恶的举动。 老者松开了按住少年头顶的大手,嘿嘿笑着开口道:“放心吧,老夫说过。在你没还给老夫一条命前,是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老实的在里面待着,四个时辰后,你的伤将再无大碍。啧啧啧········没事就哭鼻子,真丢人········”老者咂巴着嘴,倒背着双手,一边摇头奚落,一边迈步进了屋内。 直到此时,木桶中的少年才回过神来,他惊奇的发现,先前的那般折腾,都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有此发现,令的少年立刻向自己的胸口处摸了摸。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可的确不像躺在床上时那般剧痛难耐了。 这时候,他基本已经适应了桶内的高温。而此刻才闻到,周身那浓郁的苦涩之味。不禁让少年自言自语的呢喃道:“好神奇的药浴啊!” 少年的自语虽然轻微,但耳力过人的老者,听的却是清清楚楚。老者得意的一笑,高傲的开口道:“那自然是,算你小子命好,碰到了老夫。记着啊!是要还的,别想白吃白喝。” 少年哦了一声,当即闭上了嘴巴。既然自己没有危险,又感受到了这药浴对自己的好处。少年索性将半个脑袋都浸泡在了桶内,只露出了鼻子和眼睛在外。 静下心来的少年,逐渐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仿佛有无数双细小的触手,在往自己身体里面钻。那种感觉让少年是既痒又舒服。最后享受般的闭上了眼睛,靠着桶壁渐渐的睡了过去。 屋内的老者,耳朵动了动,听着少年那均匀的呼吸声,老者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一时间,屋里屋外处于了一个绝对寂静的氛围。只有林深之处,时不时会响起几声野兽的咆哮,彰显着几分生机。 当少年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一股无法言明的爽利之感,令少年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如此的大动作,他竟然没有感到身上半点不适。欣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试探着,手上加力。 “哈哈,当真不疼了········”少年的喜悦之情,立刻让他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稳稳的站在了床上。 低头看着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的粗布衣衫。当即咧嘴笑道:“那老怪物的医术,还真不简单。” “嗯哼·········”窗外突然传来了老者的刻意之声,知道老者的耳力惊人,随即赶紧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巴。 房门被推开,一身麻衣的老者,背着手走进了屋内。歪着脑袋看着站在床上的少年,开口道:“既然醒了,那就去砍柴。我这里可不养闲人,记住·······” 没等老者说完后半句,少年赶紧穿上鞋子,开口道:“我欠你一条命,我记住啦!” 老者怪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临出门前,似无意间的抬手指了指屋内的桌子,开口道:“吃饱了就去干活,外面有斧头。天黑之前,要打五十斤柴回来,少一斤没有饭吃。” “啊?········”少年闻言,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眼角抽搐的看着离去的老者背影,心中不禁嘀咕道:“这老家伙是看我伤好了,想再次把我给累死吗?” 无奈的走到桌子前,看着上面的清粥小菜,他还真感觉到了腹中饥饿。也不管五十斤柴的事了,抓起碗筷,稀里呼噜的就吃了起来。他从来都没觉得,简单的清粥会如此的香甜。 一口气,足足喝了三大碗,才拍了拍小肚皮,满足的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门。 清晨的林间,空气清新。虫鸣鸟叫间令人心旷神怡。少年寻到了柴棚内的斧头,往肩膀上一扛,迈步就往林间深处走去。 既然人家救了自己,那自己的确不应该白吃白喝。这是他娘从小教他的道理。虽然知道五十斤柴有些太多了,但本着信守承诺的原则,少年还是拼尽全力的挥舞着斧头。 第3章 非人般的虐待 五十斤柴火,哪里是那般好打的。以少年那幼小的身板,别说五十斤。能扛回去二十斤,就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以少年那从小养尊处优,没干过任何活计的小手。刚打了不到十斤柴,就被木刺扎的满手都是血口子。 不过,少年也算是顽强。强忍着双手的剧痛,挑着两捆柴,就往茅草屋的方向走。琢磨着,趁着日头还高,多打一些回去,也免得哪个脾气古怪的老者,出言挤兑自己。 一路琢磨着自己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什么时候能去寻找外公。心中想着杂事,注意力可就没有放在路上。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几双阴森的目光,给锁定住了。 这林间本无路,杂草横生的地面,让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穿梭其中。有两次因为对周围事物的不熟悉,差点被绊倒。好在少年的身手还算敏捷,及时稳住身形后,继续向前赶着路。 可刚穿过一片灌木丛,突然一阵腥风,从背后呼啸而起。少年自幼练武,感知力也绝非普通人可比。 感觉背后恶风不善,想都没想直接丢了柴火,就地一滚,耳边顿时响起了狠厉之声。 少年稳定身形,第一时间抬头去看,是什么东西对自己发起了攻击。当他看清楚,居然是一匹呲牙咧嘴,体型比自己大出两号有余的恶狼时,少年的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体型硕大的狼,瞪着眼睛呲着牙,对着少年弓起了身子。一击没的手的它,显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眼中的猎物。 少年不断的向后挪动着身子,额头上早已渗出了冷汗。他刚想爬起,往身后的方向跑。可此时,身后的位置,也响起了哼哼之声。如出一辙的动静,让少年顿时心中一沉,暗道:“完了,自己的小命恐怕要交代在这了。” 下意识的,少年胡乱在地上摸索。很快,砍柴的斧子,就被他给握在了手中。不管有没有用,少年虽然知道自己逃生的机会不大,可在摸到斧子的那一刻,心中也发了狠。他不想就此坐以待毙,有的拼总比坐在原地等死来得强。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猛的窜起身形,运足了力气,将斧头高高举过头顶,大喝一声:“啊·······”对着前面的那匹狼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狼生性狡猾多疑,少年的这突然的一击,让首先对其发起攻击的那匹狼,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身子灵巧的向侧面一窜,轻松的躲开了少年的突然一击。 少年一招吓退巨狼,他可没真要跟对方拼命,只是想为自己的逃跑,赢得一些宝贵的时机而已。 拦路的狼跳开,少年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在了双腿上,拎着斧子撒丫子开辽。 眼看到嘴的猎物要跑,狡猾,贪婪的野狼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三匹体型相差无几的野狼,撒开爪子就追了上去。 狼的狩猎习性,是群起而攻之,以速度,驱赶猎物至包围圈,在找准时机,同时对猎物发起攻击。少年的这一跑,正好遂了三匹狼的心愿。他们以驱赶普通野物的方法,打算如法炮制般的用在少年身上。 可结果,几次的恐吓,都没能让少年改变原有的路线。这让三匹野狼,逐渐失去了耐性。最先对少年发动攻击的野狼,两条后腿猛然一蹬地面,身子如同离弦的利剑般,对着少年的后背就扑了上去。 身后野狼那越来越近的粗重呼吸声,让奔跑中的少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拎着斧子的小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以斧当枪,顿时来了一招,他最拿手的返身横扫千军。呜·······噗········ 这一手是又快又狠又准。斧子刃直接从野狼的眼窝处,削了过去。嗷·······野狼被突如其来的斧子刃,夺取去了双目,惨叫一声凌空就拍在了地面上。疼的它是不停的在原地直打滚。 奔跑中的少年心中一喜,暗道:“好运气。”可脚下的力道丝毫不敢减少,因为他知道,后面还掉着两匹野狼,正在玩了命的追击。 少年的突然的一击,倒是让身后追击的两匹野狼,放慢了速度,明显就是被同伴的惨嚎,给惊吓到了。所以,不敢在全力追赶。 它们有了胆怯之心,倒是成全了全力逃跑的少年。一口气直接跑出了林子,中途都没敢歇半口气。直到,成功跑回了茅草屋,咣当一声撞开房门,然后反身将其关了个严严实实,才依着门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 屋子里正在调制草药的老者,开口调侃道:“打不回柴,也用不着做出这般慌乱的模样嘛!” 少年拼命的倒着气,狠狠咽了口唾沫,开口道:“有······有狼······” 老者不以为然的开口道:“狼有什么好怕的,野兽而已。” 老者那浑然不在意的语气,让少年非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开口争辩道:“你······你是不怕,可我怕·······我还是个孩子好吧!” 老者闻言后一挑眉,歪着脑袋看着靠在门板处,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少年。突然语气很是怪异的问道:“你这么怕被野狼吃掉吗?” 少年猛喘了口气,理所当然的提高音量道:“当然怕啊,我又打不过它们。” 老者点头哦了一声,随后嘴角邪邪的一翘。啪啪·····拍了拍手,站起身行迈步走到了少年的身前。然后笑眯眯的对着少年道:“那我教你如何不怕它们好不好?”说完,都不等少年回答,衣袖一挥,随着一股劲力临身,少年只觉浑身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在一阵天旋地转下,少年就感觉一股股的劲风是扑面而来……在他恢复了意识后,他眯缝着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被老者夹在腋下,飞速穿梭于树杈之间。心中不由的惊呼一声:“好厉害的轻功啊!” “喂········老家伙,你这是何意?”不多时,满脸通红,被老者反剪双臂,用一根腰带,倒吊在一根树杈上的少年,扯着脖子大声质问道。 倒背双手的老者,仰着脖子乐呵呵的开口笑道:“你不是怕那些没脑子的畜生吗?老夫这是帮你克服一下恐惧,练练胆子而已,你就慢慢享受吧!”说完,老者纵身一跃,一声长啸过后,消失在了少年的视线内。 少年被气得牙根直痒痒,大骂道:“老混蛋,你没人性,你把我放开·········”此刻的少年,早就没了斯文。什么礼貌、什么尊老,在这一刻,统统变成了各种的谩骂。 而林间却传来了老者那极其欠揍的声音,道:“臭小子,你还是省省力气,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吧,可别被当成点心,让野狼吃了,那老夫可就亏大喽!” 少年那白嫩的小脸,因为倒挂充血的原因,逐渐变得越来越红,他腰部发力,想试着用嘴去咬脚上的绳子,可试了几次,最后都是徒劳之举。 渐渐被消磨至精疲力尽的他,选择了放弃。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老混蛋,老变态。等我下去,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嗷呜·········就在少年用自己认知中,最不堪入耳的话,咒骂着老者时。一声声的狼嚎之声,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闻听此声,立刻让少年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引起狼群的注意。单从那一声声的嚎叫,少年就判断出,其数量绝对不少。 似乎是生怕狼群不找少年麻烦一样,嗖········啪嗒·······也不知打哪丢过来一只,脖颈处还淌着鲜血的野鸡。那时不时扑棱两下的翅膀,表明绝对是刚被拧断了脖子,新鲜的很。 少年见状,立刻愤怒了。都不用细想,他都知道,准是那老者干的好事。心中的怒火腾腾的直往脑门子上撞,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可无论此刻他如何发狠、咒骂,显然都是无济于事的。狼群顺着飘散的血腥气 ,很快就寻到了树下。两匹最先赶到的野狼,闷哼着争夺起了食物。 当其余的野狼赶来时,一只硕大的野鸡,就只剩下了一地的鸡毛。就连鸡骨头,都被两匹狼吃了个干净。 扑了个空的狼群,嗅着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渐渐的发现了倒挂在头顶处的少年,野狼们纷纷歪着脑袋打量起了“新鲜的猎物”。一声声的狼嚎,相互间在传递着它们自己的信号。 少年倒吊的位置,距离地面很高,但却又不是那么特别高。一匹性子比较急的野狼,直立起身子,想试试能不能够的到。 结果发现还差了那么一大截,狼的智商非常高。有了参照物,狼群开始一匹匹的向后挪步,退后了一些。 其中的一匹野狼,加了助跑后,猛然间纵身一跃,一张血盆大口对准了少年的脑袋,是越来越近。 少年的瞳孔猛然收缩,下意识的腰腹收紧,弓着身子险之又险的侃侃与狼嘴错过。如此惊险的一击,顿时让少年的冷汗顺着脖领子就往下流,心里将老者的一家老小是问候了个遍。这一刻,也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下面的狼群上。 他不敢松懈哪怕一刻,因为他清楚。一个疏忽,自己的小命就得丢在这群畜生的嘴中。 第4章 拙劣的激将法 被倒挂在树杈上的少年,对于树下面的狼群来,那就是一块散发着香气的“大肥肉”。似乎只要奋力一跃,就能一解腹中饥饿一般。因此,没有一匹野狼甘心就此离去。第一匹野狼的攻击被躲过之后,马上就有第二匹野狼紧跟其后。 刚刚挺直身子的少年,立马再次蜷缩了起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少年靠着腹部发力,尽量将自己的头蜷缩至脚踝处。 再一次惊险的躲过了狼嘴的袭击,让少年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了起来。第二匹狼刚落地,第三匹、第四匹紧跟着同时跃起。少年是连续缩腹,每一次就是堪堪躲过。这样的毫厘之差,也让下面的狼群变得越发的躁动了起来。 明显比普通的野狼大出两圈的白色头狼,嗷呜的一声长啸,下面围猎的狼群不再一匹一匹的单独攻击,而是三四匹为一组,不间断的向着半空中的少年,发起了连续扑击。 狼群的攻击频率增加,少年的卷腹速度也频频加快。短时间内,少年还可以仗着底子好,勉强支撑。可时间一长,腹部可就吃不消了。那种用力过度的拉伸之痛,不断折磨着少年那根紧绷的神经。 当腹部的拉伸之痛变得麻木时,少年早已宛如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汗水浸透了。 少年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那浓郁的人类气息,勾动着野狼们的腹中馋虫,使其更加不愿轻易放弃。 少年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躲过了多少次的攻击。精疲力尽的他,无数次想过就此放弃算了。可每当下面的野狼张开大嘴跃向自己时,少年又下意识的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尽全力的躲开。 少年的喉咙很干,干的几乎快要粘在一起似得。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所浸透,被晚风一吹,反而让他感到凉爽无比。又躲开了一匹野狼的攻击,少年有气无力的倒垂而下。他的眼神,逐渐开始涣散,视线也出现了阵阵的模糊之感。 看着又一匹野狼扑咬而来,早已沙哑的嗓子轻声呢喃道:“就这么·····完了吗?”少年下意识的努力向上收紧着小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躲开这一次的攻击。可最终,油尽灯枯的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嗖········啪·······嗷········”就在野狼即将的嘴之时,一颗小石子快若流星般的,击打在了野狼的嘴巴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就将身在空中的野狼,凌空击飞出去数米之远,同时喉咙里发出了凄惨的哀嚎之声。 眼看同伴要得嘴的狼群,纷纷一惊,扬起头警惕的看向了四周。特别是那匹大两圈的狼王,更是阴狠的眯缝起了眼睛,对着一个方向哼哼的呲起了獠牙。 “哼······孽畜,还敢对我呲牙·······嗖嗖嗖嗖嗖嗖········”二十多发小石子,顷刻间就飞掠而来,精准的击打在了所有狼群的腰腹之间,一声声的惨叫,顿时响彻在了漆黑的夜里。狼王也被一颗略大一号的石子,打掉了一颗獠牙,满脸畏惧的哀嚎了一声,带着自己的手下,快速逃进了树林的深处。 满头银发的麻衣老者飘身,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少年倒挂的那棵树杈上。轻笑着点了点头,单手捋动花白的胡须,自言自语道:“体魄、毅力、根骨、心智,都是上上之姿,不错,很不错·········” 当少年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再一次的被浸泡在了木桶内。他使劲的眨动了几下眼睛,第一时间,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发现脑袋还在,也并没有受任何的伤。在长出一口气的同时,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小腹直冲天灵盖,他光着身子,腾的从木桶内站了起来。对着茅草屋内破口大骂道:“你个老混蛋,想要我的命你就痛快点,别这么慢刀子割肉似的折磨我。” “哦?········臭小子,看来你的精力很旺盛嘛,用不用老夫继续把你吊回到树上去喂狼啊?”少年的身后,突然响起了那老者古怪中又含着笑意的声音。 闻听此声,吓得少年一个激灵,滋溜一声赶紧钻回到了木桶内。但依然倔强的怒瞪着面前的老者,畏惧中带着极其不服的口气,开口叫嚣道:“你·····你以大欺小,算不得真本事,有能耐········你等我强大了,正面跟我交手,那才算你厉害。” 老者倒背着双手,歪着脑袋嘿嘿笑了起来。白眉一挑打趣道:“黝呵·······激将法?臭小子,这招对老夫可没什么用。” 见自己的小伎量被老者识破,少年也不气恼,奓着胆子开口道:“什么激将法·······你就是欺负小孩,你给我十年········啊不,五年·······给我五年的时间,我准能打败你。” 老者似乎还真被少年的话,勾起了兴趣。抬头考虑了起来。少年见有戏,急忙开口道:“我看你的身手还不错,你教我,把我教会了,你在跟我打,这样才公平,如何?” 老者的眼睛突然一亮,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手捋胡须,戏谑的看着木桶内的少年,开口道:“臭小子,你倒是好算计。激老夫放过你不算,还想让老夫平白无故教你功夫。小子,你的脸皮可够厚啊!” 少年被老者说的是面红耳赤的,但一想自己还有血海深仇得报,便一咬牙,心中将爹娘教的礼义廉耻暂时抛到了脑后,梗着脖子道:“随你怎么说,你就说敢不敢吧!不敢,你就是个老混蛋,你欺负小孩,没羞没臊。” 老者闻言,眯缝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少年。片刻后哼哼的冷笑了两声,开口道:“好,臭小子,老夫就教你功夫。但若是你自己的悟性不够,或是中途嫌苦想要放弃,那老夫就一掌将你成两端·······嘿·······”说着,老者猛地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大树,横切出了巴掌。就听咔嚓的一声巨响,一棵成人环抱的大树,直接拦腰被切成了两半。 随着轰隆一声,树木倒地,少年看的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他抽动着嘴角,后脖颈子直发麻的,看向了一脸笑眯眯的老者。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随后露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结巴着开口道:“嘿·····就······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少年就被老者拎出了被窝。将其丢到瀑布之下的一块巨石上,率先盘膝坐下后,老眼一闭,气定神闲的开口沉声道:“屏气、凝神,感受天地之变换,吸收山河间之精气,静等紫气东来········” 原本以为老者又要变着法子刁难自己的少年,立刻按照老者的样子,盘膝坐好。 老者每说一句,少年就随着老者的话,伴随着瀑布那哗啦啦的宣泄之声,逐渐收了敛心神。 “气运丹田,气走左腹阴、左腹阳、中脘、膻中、天突。再由天突、膻中、中脘、右腹阳、右腹阴、回归丹田·······” 老者的声音,悠长而舒缓。引得少年情不自禁的,按照老者的指引,去控制丹田中的那股微弱之气。一圈下来之后,少年浑身渐渐的发热、发胀,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随着这股气的游走,而变得敏感了起来。 瀑布宣泄的水流奔腾而下,巨大的哗哗声,却并不能影响这一老一少的气定神闲。渐渐的,周围响起了一声声早起的鸟叫声。那悦耳的灵动之音,为这大地增加了几分生机。 渐渐的,原本漆黑的夜空,露出了一条细线。它细若游丝,不仔细去分辨根本看不到黑夜有所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细线逐渐增长、增宽,随后,宛如“被人挥斧横斩一般,与大地彻底一分为二。” 黑暗慢慢消退,火红的圆拱,悄然露出一角儿。突然,一道耀眼夺目精光,从天际的边沿爆发而出,洒向了大地的每个角落。 而与此同时,老者声若洪钟般的提高了嗓音大喝道:“收紫气入丹田,纳········” 老者的一句话,让少年的混身为之一振。在那一刹间,“一缕游丝”顺着少年的天灵盖,钻入到了其体内之中·······啊········ 少年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心中那纷乱、郁闷、暴躁的负面情绪,统统在此刻脱离出了体外一般,让他感到混身轻盈无比。 少年的眼皮微微抖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而对面的老者,也同样睁开了双眸。老者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了一分隐晦的满意之色。 少年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好舒服啊·······” 还不带少年做过多的感慨,一把斧子就跌落在了他的怀中。而早已掠出十米开外的老者,不合时宜的开口道:“正午前,三十斤柴,只准单臂挥之·········” 第5章 来自师父的坑 挥斧砍三十斤柴,这对一个年龄不足十岁的孩子来说,本身就是极其苛刻的事。 但少年没有任何质疑,拎着斧子直奔林间而去。经过清晨那打坐一事,让少年感受到了体内细微间的非凡之处,加上老者那一身的功夫,极其不俗。故此少年并未偷懒,左手挥斧累了,就换右手,右手累了再换左手。 不求数量,只求最大限度的,让自己的力量均匀的外放。正所谓熟能生巧,在费劲巴力的终于砍倒了,第一棵不算粗的树后。隐约中有了一些粗浅的顿悟。 在砍下一棵树的时候,不但尽量控制着自己每一次挥斧的力道,也尝试着仅凭一瞬间的爆发力,来增加斧刃入木后的破坏力。 如此之下,不但减少了挥斧的次数,也提高了劳作的效率。这让少年在欣喜之余,又增添了几分希望。 负手而立于几丈外的枝杈细微处,老者双眼露出略微的惊奇之色。轻嗯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自悟寸劲的妙用,此子不错,不错啊·······”可看了一会,老者却又微微摇了摇头,有些许可惜般的叹了口气,又道:“可惜啊,可惜········以知寸劲却又夹杂蛮力,嗯·······看来迂了一些啊······” 未到正午,三十斤柴是只多不少。虽然累的少年双臂酸胀难耐,但少年还是坚持着,用腰带捆扎结实,统统将其背回到了茅屋旁的柴棚内。 摸了把脖颈间的汗水,跑到水缸前痛痛快快的先灌了个水抱。屋门一开,老者一改前日的嘻笑面容,一脸严肃的迈步而出,丢给了少年一个背篓,以及两个干巴巴的饼子。不容反驳的开口道:“进山采药。” 少年手忙脚乱的接住,丢过来的背篓和饼子,刚想说自己不认识草药。却只见老者自顾自的背着双手,迈步就往深山的方向行去。 少年赶紧背上背篓,咬了口饼子拔腿追了上去。进了山,每采一株草药,老者就会对其名称、药性、适合入得什么药、入药几分可达何种功效,是一 一进行讲述。每种草药,老者也只采一株,只讲一遍。 所采的种类并不多,十二株也就是十二种。这十二种草药的药理、药性、药用都讲述明白后,老者便吩咐少年按照原样,依次重新采集而来。这还不算,每采一株,就要复述出相同的注解,认错一次,当场将认错的草药吃掉。背错一次,则需要挨二十下手板。 少年凭借着记忆,精准的找对了其中的九种,一种找对了却背错了,其余两种均都被少年当场吃到了肚子里。而最终吃错药的结果就是,足足拉了两个小时的肚子。 临近太阳落山前,脚步轻浮的少年,随着精气神十足的老者,下了山。吃过晚饭后,老者开始教授少年读书识字,兵法战阵。 入夜三分,少年就被老者倒挂在林中继续“喂野狼”,直至少年力竭再次昏厥,才将其丢入不知何时准备好的药浴中,浸泡、熟睡······ 半年后·····早已不用捆绑,而是自主的紧用脚背,勾住树杈,倒挂其下的少年,双手抱胸邪笑着,对另外一棵树上,负手而立的老者,开口喊道:“师傅,这些家伙对我已经没什么威胁了,您不如换一个训练方法吧?”话音刚落,一匹高高跃起的野狼,被少年躬身后,猛地一个头槌,重重的击落在了地面。 受到攻击的野狼,哀嚎着在地面上滚了两滚,哼哼吱吱的爬起身,甩了甩有些发昏的头,随后踉踉跄跄的,向着黑暗的树林深处而去,一路上痛呼不断。 负手而立的老者,似笑非笑的提高音量哦了一声。气定神闲的开口道:“是该换一换了,随我来······”说完,身形一纵,双脚似赶“流星”,穿梭于林间的枝杈之上。 少年单脚一点树干,同时腰部猛地发力,整个身子像一只弩箭一般,斜着窜向了对面的树杈,双臂稳稳的一攀,一个顺势飘荡,落在了下一棵树的枝杈之上,如此反复间,快速向着老者离去的方向追去。 半年的历练,不但让少年的功夫大有进步,就连身高都攒起来一大截。虽无法与老者那诡异的轻功相比,但辗转腾挪间的速度,也着实不慢。老者的倾囊相授,也让少年在两个月前正式磕头奉茶,拜入了老者的门下。至于打败师父这类欺师灭祖的心思,少年早已不敢再提。 但奇怪的是,老者自始至终没有问少年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又因何会受伤。对其的称呼始终都是臭小子。 少年将身法提升到了极致,才勉强不会跟丢。不多时,老者站在的一处石洞前,等少年气喘吁吁的赶到后,老者抬手指了指石洞,开口道:“那么······从今晚起,进洞待满两个时辰,才可出来。” 少年疑惑的看向了那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山洞,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就······这么简单?每晚只要呆满两个时辰,就算结束?” 老者微微点头,确认道:“就这么简单,只要两个时辰。” 但老者那不易察觉的眼角处,却隐晦的露出了“奸邪的笑意”。 少年并没有看出,那老者的异样来。抖了抖肩膀后,他提了提裤子,答应了一声,迈步就往山洞内走去。 待少年的身体,整个没入到了黑暗中时,再也忍不住笑意的老者,捂着肚子无声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轻声呢喃道:“臭小子,待会老夫看你怎么被咬成猪头的跑出来。” 进入洞穴内的少年,并不知道外面的老者,此刻幸灾乐祸的模样。漆黑一片的四周,没有任何的光亮可言。 人,对黑暗的恐惧都是与生俱来的。在如此黑暗又陌生的环境里。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迈步前行着。 他不知道这个洞会有多深,也不知道,洞内的四周是个什么模样。他有心想回身问一问老者要走多深,可面对黑暗的恐惧,让他又闭上了嘴。 心里琢磨着,反正师父没说,那自己索性就坐在原地好了。等感觉时间过了两个时辰,就出去,想必也不会挨师父的责罚。 心中有了想法,少年便直接在原地盘膝坐了起来。虽然地上到处都是石头,却相对来说还算平整。就是洞内的味道,着实让少年有些······· 稳定了一番心神,左右双目也是看不见事物。闲来无事的少年,当即将眼睛闭了起来,开始默背起了心法口诀。可刚默背了一句,突然,脑瓜顶上,滴落了什么东西。 少年疑惑的伸手在头顶处抹了一把,入手感觉黏黏糊糊的。将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难闻到呛人的臭气,顿时熏的少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心里那厌恶、恶心之感,别提让他有多难受了。可他这一咳嗽,头顶上顿时就响起了一声声奇怪、又刺耳的吱吱吱声,一时间吵得少年心里一阵烦躁。少年抬头向着黑漆漆的洞顶看去。这一看之下,头皮瞬间就是一麻。 无数密密麻麻的绿光,看的少年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大片大片的绿光,比夜晚林间的萤火虫,身上的荧光,要亮出数倍,但却比野狼的眼睛又弱上一些。 少年没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头顶上那,绿油油的一片光芒,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可就在这时,洞外突然响起了老者那运足力气的大喊声:“啊··········” 具有扩音效果的洞穴,顷刻间就将老者那浑厚的喊声,放大了十倍不止。让本就嘈杂不安的吱吱声,变成了声嘶力竭尖锐的长鸣。与此同时,扑棱棱·······无数震动翅膀的声音,响彻而起。 早已被不知名的恐怖事件吓傻、呆坐在地上的少年,突然就被什么东西,在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少年疼的发出了一声痛呼,条件反射般的猛然一挥手,将咬在手背上后,就不肯撒嘴的不知名动物,甩飞了出去。 少年的动作也算快,在甩飞攻击自己的东西后,第一时间翻身爬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捂住自己的手背,死死盯着漆黑的四周。 可无论他如何瞪眼,除了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绿光外,其余什么都看不到。此刻他心中暗骂:“师父啊!你这个老不羞,有你这么坑徒弟的吗?” 他有心想一头冲出山洞,但漆黑一片的洞内,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刚刚又原地转了好几圈,此刻再想出洞,已然是不得其门啦! “啊·······”少年心急如焚的,开始四处搜寻着洞口的位置。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后脖子又被咬了一口,疼的他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有心想喊师傅救命,可一想自己扯开嗓子喊了,头顶那些东西,不就更得攻击自己了吗。 少年一把拍飞了在自己后脖颈子,疯狂撕咬自己皮肉的家伙。从手感上感觉,似乎像是只大号的老鼠。一想到这洞顶居然爬着数量庞大的老鼠,少年又怕,又气、又无奈。 就在这时,一声沉稳又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收心替眼,入定而气闲,莫慌静神,静观其变········” 第6章 一问一答一惊 慌乱气恼中的少年,忽闻此声,立刻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以最快的速度调节呼吸,按照老者的话,渐渐闭上了眼睛。 渐渐的,少年那混乱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似乎感受到了少年的变化一般。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心化眼,以耳为神。运转心法至小周天,感受气流变换之动向,身随心动,不可杀,只可躲········” 老者每说出一句,少年就随着老者的言语,做出相对的反应。当老者的声音落下,少年整个人处于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猛烈的气流,正在从自己的斜前方快速飞掠而来,少年没有动,更没有就此惊慌,而是在那气流到达周身三寸前,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就听啪嗒的一声,紧接着,身后的墙壁处发出了吱的一声惨叫。 不多时,侧后方又有一股气流以极快的速度,对着少年冲击而来。少年的腰部轻微的转动,侃侃间,任由那股冲击而来的微弱气流,擦着自己的身体飞了过去。 就这样,少年在这一晃一摇之间,不停地做出各种微弱的动作。基本上都是以最小的幅度,在即将触及到自己身体前几寸时,才会移动分毫将其躲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洞内逐渐恢复了平静。微微露出笑意的少年,突然自己张嘴大叫了一声:“啊········”刚刚才平息安宁的洞内,顿时再次炸了锅。伴随着嘈杂的吱吱叫声,一股股的强气流嗖嗖的对着少年站立的地方冲击而去。 少年不慌不忙将其一 一躲闪开来,时不时的抬起手,微微轻弹之下,总能引起一声惨嚎。一时间,少年自顾自的在漆黑的洞内,玩的是不亦乐乎。 盘膝坐在洞外的一颗大石头上的老者,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轻声笑骂了一句:“臭小子,得意就忘形,待会老夫看你怎么收场。” 老者的话音才落,洞内突然就传出来了一声痛呼。紧接着,噗通的一声过后,喊声戛然而止。老者暗叫一声:“坏啦·······”随后身形一窜,一道残影就掠进了洞内。当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倒提着昏迷不醒的少年,无奈的摇头道:“你看看,你个臭小子,这下知道厉害啦吧?” 老者叹了口气,身形再次一闪,朝着远处的茅屋纵身而去。 一个时辰后,少年惊叫了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了身子。他左顾右看,开口不停的喊道:“有怪物,好大的怪物,怪物那,怪物在那········” 老者推门走进了屋内,将一个粗碗放在了桌子上,一脸怪笑的看着少年,开口道:“醒了就把药给喝了。” 少年穿好鞋子,跑到桌子旁,端起药碗,二话不说咕咚咕咚的就灌进了肚子里。随后放下碗,喘着粗气,抹了把嘴,冲着老者手舞足蹈的比划道:“师父,那个洞里有怪物,好大的怪物,我感觉到了,它好快,一爪子下来,我就被撞飞啦·······” 老者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年在面前,口若悬河的,滔滔不绝。 等到少年手舞足蹈了好一阵子后,老者挑眉,轻描淡写的开口道:“未曾亲见,不可妄言。你若没有先前的得意忘形,也不会引出后面的未知变故。既以身处险境,就要懂得随机应变之理。至于那究竟是什么,带你日后自行去一探究竟。现在,去木桶内。” 少年被老者不轻不重的教训,吧嗒吧嗒嘴,挠着头边往屋外走,边开口道:“哦,知道了师父。不过,我真的感觉那是只怪物,好大的怪物。”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迈步行到了屋内的角落,端坐于一张简易的书桌后,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当听到外面噗通的一声水响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不急不缓,不大不小,又浑厚有力的开口问道:“刚刚喝的药里,有几株草?分别是哪几种,药性如何,火候几成啊?” 光着身子,坐在木桶内的少年,皱着眉头,回味了一下嘴中药草的滋味,缓缓的开口道:“有昏不明、目赤、见羞草、决明子······一共九种。哦,对了,师父在药里加了两滴银赤链的毒液,舌头有些发麻。此药虽性猛,但极其适合清残毒,至于火候嘛········”少年歪着小脑袋苦思冥想了起来,努力吧嗒着嘴里的残味,忽然灵光一闪,惊喜的开口道:“以五成火候微煎半个时辰,我说的对不对啊,师父?” 老者在屋内闻言,很是满意的笑着连连点头,开口道:“嗯,答对了。” 随即又开口问道:“如,敌军兵力以我军三倍,携强弓硬弩,骑兵三千,戈两千,弓弩手各若干,以荒战为例,应当如何应对?” 木桶内的少年,微微闭上眼睛,小脑袋里立刻衍生出了一幅画面。以最快的速度根据自己的所想,区分彼此之间的优劣之处,片刻后,慢悠悠的开口道:“如提前得报,当以绊马索、环形坑为准,就地取优,削减骑兵之锋芒,引水、火自然之力,断敌军强弓硬弩之威。受此挫败敌军自会离去,我军随后掩杀,大胜可定。” 屋内的老者同样眼眸微闭,少年所说的每一句,均在老者的脑海里,汇聚成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在微微点头之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似有意似无意的开口问道:“穷寇莫追,若适得其反又当何为?” 少年瞬间睁开双眼,明亮的双眸精光一闪,斩钉截铁的回道:“利剑出鞘,当勇往直前不可被其搓去锐气,拼死一战,力求斩将夺帅!” 少年的话,让老者猛然睁开眼睛,他微微侧头,第一时间盯向了斜前方,而那里则是少年此刻的所在位置。 老者暗暗的倒吸了口凉气,轻声幽幽的开口呢喃道:“此子·······的戾气······未免太重了些吧!” 屋外的少年扯着脖子问道:“师父,我说的对不对啊?” 屋内的老人轻轻叹了口气,在身子逐渐软下去的同时,开口道:“对,却是下下之策。” 屋外的少年一抖肩膀,十分无所谓的开口道:“这只是一个假设,若单以战局来说,敌军强于我军。以少胜多本身就要靠天时地利取胜,倘若是我自己提前布局的话,那我就不这么麻烦了。两军对弈的话,进攻永远好过防守。若是两国对弈的话,令敌对国,举民丧失心智,贪功冒进方为上策。” 这番言论一出,老者才算长长的出了口气。重新拿起书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嗯·····很好········” 第7章 师父的不一般 这一天,打柴归来的少年,第一次见到居住一年多的茅屋,居然有外人前来。还不止一个,更让少年感到诧异的是,那身着各色服饰、年龄大小不等,高矮胖瘦不一的一干人等,此刻却都恭敬的跪在了茅屋外。一个个低着头,看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少年心中震惊,受其气氛的感染下,他的动作,也变的轻缓了起来。将背后驮着的百斤柴火,一股脑的堆放于柴垛之上。将其一 一码放整齐后,狐疑的扭头看向了房门处。 即便是他如此大的动静,都没能引起门前那群跪着的人,抬头看上一眼。心中充满了好奇,少年一如往常一样,默默的走到了水缸边,拿起葫芦瓢,舀起一汪清水,咕咚咕咚的先灌了个水饱。 也就在这时,原本毫无动静的屋内,响起了老者,那中气十足声音。“这,是你们的小师弟,也是为师的关门弟子。记住他,无论他走到你们谁的地头上,记住,要善待于他!” 老者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少年被一口水给呛死。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瞟向了茅屋。 虽然知道自己师父的本事很大,可从来都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多徒弟。一时间,少年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在少年愣神之际,那些跪在门外,装束各异的人们,齐齐的磕了个头,声音连成片的齐声道:“弟子谨遵师命········”随后,齐刷刷的抬头,看向了在茅屋一角发愣的少年。全都对着少年拱手开口,唤道:“小师弟········” 这群人此刻,都是朝着茅屋的方向跪的,众人未曾起身,单单身子偏移,对着少年躬身拱手。按照尊卑之别,少年是第一次与众师兄相见,应持后进弟子之礼,向众多师兄行稽首大礼。从小受到良好教育,而后又得老者授业,少年自然懂得此礼。当即站直身躯,双臂平举两侧,对着众多师兄,双手交叠于额前,匍匐跪拜在地,恭敬的开口道:“众师兄,吉·······” 双方见礼之后,师兄们不起,少年也没好意思往起站身。心里纳闷的暗道:“这都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师兄啊?得,跪着吧·······”少年的身子一挪,对准了茅屋的方向跪着。 众人为首的一位年龄偏大,一身白衣的中年人,对着茅屋恭敬的开口道:“师父,如今天下纷争不断,弟子们散落于各地,未能常年相伴于尊师左右,实乃我等不孝········”这人的话音才落,其他人纷纷齐声呼喝:“弟子不孝········”然后齐齐的又是一叩头。 少年没有拜,他此时伴于老者身前,自然谈不上请罪一说。他眨巴着眼睛,看着众人叩头,一时间感觉很有趣。挨着个的从侧面打量起了这群人。 在座众人,一共一十九位。年龄最大的,观其外貌已然是两鬓微微斑白,除自己外,最小的也已人到壮年。 见众人那毫无做作的尊师之举,少年不禁猜测,自家师父究竟是什么身份。 屋内的老者,此刻,完全没有面对少年时的那种,顽童般的不着调。声音沉稳,中气十足的开口道:“尔等各司其职,虽未能共扶一主,却也做到忠臣之列,为师甚慰。外出行走,不必拘泥于此,更不宜宣扬为师的名讳。你等好生辅佐自家明主,都回去吧!” 老者的话音落下,屋外的众弟子,齐齐的磕了三个头,大声道:“恩师保重,不孝弟子羞愧离去·········” 随后,十九个人站起身形,弓着身子缓慢的退后。都在临转身前,深深看了少年一眼。而后,没有人再多作停留,同样也没有人相互交谈,各自离去了。 等众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内,回过神来的少年,才站起身,嘴里嘟囔道:“什么跟什么啊,这些师兄,好生奇怪哦!” 以老者的耳力,自然是 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吱呀的一声,茅屋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背着手走出门的老者,笑眯眯的开口道:“各国纷争,彼此间均要避嫌。阵营的不同,自然不可过度亲密,这,是为臣之道也,你要谨记。” 少年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想问一问师父的身份,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师父从来没问他的姓名,而他也不好过问师父的事情。少年也能感受的到,师父似乎也是有意,对自己回避着很多的事情。 师徒俩吃过了午饭,收拾好家伙事的少年,一如既往的背上背篓,于老者打了声招呼后,一如既往的进山去采草药。 如今,这些事情,已经成为了少年的习惯。天不亮与老者一起盘膝端坐至瀑布下,吸收那一缕天地之气。半天的伐木砍柴,到了下午,采药、认药、配药。 入夜闲暇时,随老者学习战阵兵法、纵横、韬略。亥时进入洞穴,以洞中之物磨炼六识。两个时辰后,以药浴结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老者倾其所有,循序渐进,少年则无一怨言,囊入百川。” 十年后·········· 一身古铜色,肌肉线条极其匀称的青年,赤裸着上身,手中提着一只硕大的斑纹花“猫”。飞快的穿梭在林间,他兴奋而高昂的,对着越来越近的茅屋喊道:“哈哈,师父·······我知道它是什么啦,我抓住它啦··········” 一身麻布青衫的老者,含笑负手而立在茅屋门前。带少年一跃至近前,看着其手中拎着的灰白斑纹大“猫”,开口道:“臭小子,这么久才抓住,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啪嗒·······少年将手里提着的大猫,丢在了地上。那大猫此刻萎靡的蜷缩在地,身子不停的微微颤抖着。探出头,冲着老者发出了轻微又讨好般的叫声。 老者见状,笑着摇了摇头。拂袖一挥,那一米半有余的斑纹大猫,轻飘飘的被老者单臂提在了手中。另一只手在其额间轻抚,轻声道:“辛苦你啦,老伙计········” “嗷·········”那大猫低哼了一声,似乎很是享受般的眯缝起了眼睛。这一幕,看的青年是嘴角直抽搐。 青年挠了挠头,看着老者与大猫之间那熟络的样子,开口抱怨道:“师父,您跟这家伙认识,干嘛还让它对我下那般的死手啊?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反应快,有几次差点被它给弄死了。” 老者手一松,大猫稳稳的落地后,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乖巧的蹲坐在老者的脚边。老者戏谑的看着青年,打趣道:“你个臭小子,还不知好歹。你以为,单凭你那点手段,真能斗得过这只狲吗?那是它让着你罢了,没有它,你怎会有如今的身手?” 第8章 智取百果酿(上) 老者的话,让青年挠了挠头。嘿嘿笑着点头道:“师父说的是,要是没有这家伙十年的鞭策,弟子的确不可能进步这么快。”说着,青年对着斑纹花狲,郑重的躬身施了一礼,开口致谢道:“多谢前辈的指点。” 及通灵性的斑纹花狲,端坐于老者身旁,发出了低哼,似乎接受了青年的拜谢。老者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了树林处,笑意盈盈的抬手一指远方,开口道:“十年啦,想必那些猢狲的酒,应该也酿的差不多了。臭小子,你今日就去替为师取回一些来吧,记住,不可全取,不然那群长毛的家伙,会发疯的。” 青年顺着老者的手指,向远处看去。虽然很疑惑,自己怎么不知道那个方向还有猴子酿酒呢!不过,既然师父吩咐,青年便双手抱拳,称了声是后,一个纵身窜上了就近的大树,几个闪身间,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呼哈·······”待青年离去后,老者身下的斑纹花狲发出了一声低吼。 老者捋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点头,轻声道:“是啊,是时候让这小子出师啦!今后的凶险,也只能是他一人去闯,希望这最后的弟子,不会令老夫失望啊!” 进入深山的青年,一路向西是左顾右看。足足掠出了三四里远,始终没有发现猴子的踪迹。他停留在了一棵,粗大的树杈上,手搭凉棚向周围扫视而去,自言自语的嘟囔道:“该不会是师父记错了吧?这周围没发现有什么猴子啊·······” 观察了足足半炷香的功夫,仍然没有任何的发现。突然他一拍自己的额头,暗骂一声:“真笨。”,随即,青年静下心来,提着鼻子轻嗅。 随着感官集中于鼻端,空气中那微弱的各色气息,不断的汇聚在了他的鼻腔内。不多时,一股淡淡的腐气,顺着微弱的气流,飘荡而来。虽然那丝百果腐化的气味极其细小,可还是被青年那超乎常人的嗅觉,给捕捉到了。 青年嘿嘿一笑,顺着那丝气味纵身寻访而去。距离越是靠近,那味道也就越发的浓郁了起来。渐渐的,从淡淡的腐化之气,逐渐演变成了浓郁的香醇、厚重。 青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咧开嘴笑道:“好香啊!没想到,猴子居然真的会酿酒,以前还以为师父在骗人呢!” 气味的不断变浓,让青年的眼睛越来越亮。最终,他躲在了一棵巨大而粗壮的白桦中端。探出头,向着五十多米外的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松树处,窥视而去。 那巨大的老松之上,的枝杈上,或蹲、或趴、或一两只相互嬉戏,亦或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翻找着身上的是虱虫。 青年粗略的数去,竟然有不下百只山间野猴,居住于此。而那股浓郁的香醇之气,却是从老松正中央的位置,散发而出的。 如此近的距离,迷醉的青年,竟被香味勾动着,忍不住吞咽了几次口水。 青年琢磨着,应该怎么才能将酒给弄到手,带回去。师父不让他伤了这些猴子,既然力取的法子行不通,只能是智取了。 青年蹲在白桦杈上,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起了智取之策。 猴,生性好动,多疑、多奇、胆小又欺生,领地意识很强。青年根据猴子的特性,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他记得距离这附近两里左右的地方,似乎栖息着一窝野猪。当年他年幼砍柴时,就曾受到过那一家老小的驱赶。如今一琢磨,立刻嘿嘿的坏笑了起来。 青年蹑手蹑脚的飘身落在了地面,双腿交替间,几个蹬踏,便窜出了数十米之远。不多时,青年便寻到了那窝野猪的栖息地。 丹田提气,猛然间对着一棵树的粗支,就劈出了一掌。咔嚓·······手腕粗细的粗支,齐根断裂。 青年轻轻一跃,将其稳稳的握在了手中。掰去横枝,弯着腰,快速的横跨在了野猪栖息地的洞口上端。 握住粗支,将尖锐处由上往下,斜着捅进了野猪洞内。哈哈大笑着一通乱捅。 青年的一顿搅动,身下的土洞内,立刻发出了几声尖锐的叫声。不多时,一只体型硕大,尖嘴獠牙的笨家伙,红着眼睛窜出了洞穴。 出得洞后,抬头一眼就看到自家洞顶上的罪魁祸首。青年手提粗支朝着直喘粗气的野猪,做了个鬼脸,抡起手中的粗支对着野猪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青年的力道控制的极好,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粗支的速度又快,咚的一声闷响,打的野猪吱的痛叫了起来。一击得手的青年,知道适可而止,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而被打疼了的野猪,怎么可能轻易放这厮离开,甩开四个蹄子一路闷哼着,尾随着青年玩命的狂追。 青年与野猪之间,始终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让红了眼的野猪,是既气恼,又不会轻易放弃追赶。就这样,青年吊着野猪的胃口,朝着老松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眼见距离老松还有七八百米的距离,青年突然一个纵身,就窜上了树。突然失去了目标的野猪,径直朝着老松的位置就冲了过去。 不速之客突然间的闯入,让老松之上的猴群就此炸了锅。一只只蹲在树上对着下面的野猪,发出了警告的威胁。 野猪本身就在气头之上,青年的身影消失,让它将满腔的怒火,转嫁到了猴群之上。仰着脖子哼哼哼······叫嚣了起来。 猴子的脾气也不小,见地面上那大家伙,闯进了自己的家里,还敢叫嚣。全都各找顺手的家伙,朝着地面上的野猪就砸了过去。什么野果、松球、树枝,是各种暗器都有。 可地上野猪那皮糙肉厚,浑身又有一副天然的铠甲护体,这些小磕小碰的根本奈何不了地上的野猪。 但猴群的这一丢暗器,可就将野猪的凶性激发到了顶点。它退后了一段距离,前蹄刨动了几下地面,然后对着老松撒丫子就撞了过去。 就听咚········的一声,粗大的老松,竟然被野猪的这一撞,给撞得剧烈晃动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晃动,导致有些立足不稳的猴子,一不留神跌落了下去。 看似笨重的野猪,实则却极其灵活,不等跌落的几只猴子翻身上树,发着狠的就窜了过去。 嘴头两侧的尖牙,像两把锋利的弯刀一般,对着其中一只落地的猴子,噗嗤就挑了过去。被刺中的猴子,一声惨叫之下,当即就被野猪仰头甩飞了出去。 第9章 智取百果酿(下) 鲜血喷洒在了空中,被甩飞出去的猴子,一声悲鸣。随即噗通一声,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仅仅挣扎了两下,就重重的倒了下去,一命呜呼了。 这下可坏了,亲眼见到自己的同伴惨死,树上的猴群瞬间炸了锅。一个个疯狂的吱吱叫着,奋不顾身的就蹿下了老松,落地后有顺手拿石头的,有就地取材捡树枝的,总之就没有空手的。 近百只猴子,在猴王的带领下,对着罪魁祸首,野猪,发起了不要命的攻击。 野猪的确是皮糙肉厚,一身的蛮力也是锐不可挡。可双拳难敌四手,老虎架不住群狼。个体在如何的强横霸道,始终都处于势单力孤当中。 刚开始的碰撞,仗着野猪自身那股子蛮力,的确是稳稳的占据了上风。但犯了众怒的野猪,在左突右撞之下,渐渐的就力有不逮的与猴群,展开了僵持战。 猴群全都疯了,豁出命奋不顾身的对着野猪扑咬上而,手中的各色武器,也是疯狂的往野猪的身上招呼。 时间一久,野猪的脑袋、鼻孔、均被石块、树枝等物所伤。即便是两只锋利的尖牙,都被一只悍不畏死的老侯,给硬生生拿石块给砸掉了一只。 疼的野猪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最后顾不得其它,撒开蹄子拼了命的狂奔。 猴群早就杀红眼了,死了这么多同伴,怎么可能轻易放野猪离去。大出普通野猴两倍有余的猴王,高声怒吼了一声,带头就追了上去,猴子大军是紧随其后。 青年见猴群去追野猪,作为最大的始作俑者,见到这一幕后,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又十分得意的笑容。从远处抬眼看向了,老松中央的位置,青年提着鼻子使劲的一闻,赞道:“这酒香可真诱人啊!嘿嘿,我可就不客气喽!” 说完,青年用胳膊抹了一把嘴角上的口水。一个纵身,向着老松就窜了过去。老松的拦腰处,是一个自然成型,可容纳两个人并排蹲着的一个小平台。 而神奇的是,在这个小平台的正中央处,不知什么原因,居然形成了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窟窿。 那浓郁的酒香,正是从那个窟窿内,飘散出来的。站稳身形后的青年,迫不及待的凑了过去,探头这么一看,一汪碧绿色的液体,让青年看的极为欣喜。他弯腰伏低身子,将嘴凑了上去,先浅浅的吸溜了一口入嘴。 那液体一入口,唇齿间仿佛被醇香淹没,香醇之气,瞬间充斥满了整个口腔。那味道宛如甘甜的清泉,清爽怡人,又似辛辣的火焰,灼烧着味蕾,同时还透着百果齐放的幽香。 青年的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迫不及待地将嘴中的液体咽下,让其顺着食道滑进肚子,如同一股温暖的洪流,滋润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青年咧嘴轻叹:“啊·······好酒······” 有心在喝上一口解解馋,但一想到师父还没尝到这人间佳酿,赶紧忍住了口腹之欲。伸手解下了腰间的葫芦,将盖子打开后,又折了一节小树枝。完整又熟练的剥离树皮成管,弯曲一头入嘴轻引,一股清流顺着皮管,流淌进了葫芦肚内。 待香浓的酒液即将淤出葫芦嘴时,青年果断的抽出了皮管,将管内残留的酒液,吸入了自己的口中。 “啊········真乃不可多得之美味啊!” 青年迷醉的轻赞了一声,塞好了葫芦口。不舍的回看了一眼,那窟窿内还剩下的大半酒液。想起师父的嘱咐,最后咬咬牙还是没有将其尽数取走。双腿屈膝发力,矫健的身形,穿梭于林间于的枝杈,青年长啸一声大喊道:“多谢馈赠啦·······哈哈哈哈······” “给,师父,取回来啦·······”稳稳落地后,青年嬉笑着将手中的葫芦递到了老者的面前,开口道。 老者含笑,伸手接过,回身朝着屋内走去,而身边的那只斑纹花狲则跟在了老者的身后,一同进了茅屋。不多时,屋内的老者开口道:“臭小子,进来。” 青年答应了一声,几个跨步间就进了房门。待看清屋内的情况后,不由得愣住了。然后,惊喜的咧嘴,笑问道:“呀,师父,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美味?” 老者端坐于东,拔掉葫芦塞,倒满了两个粗碗。抬手一点对面的位置,老者笑着开口道:“坐。” 对于老者今天的反常,让青年有些疑惑。不过被桌子上那许多的美味,勾动了馋虫,也就顾不得其他,一屁股坐在了老者的对面,提鼻子一闻,笑着开口赞道:“好香啊!”随即问道:“师父进山啦?这小鹿肉您可是一直不让我打的。怎么今天自己动手啦?” 老者轻笑不语,端起酒碗,递给了青年。青年赶紧双手接过,让师父倒酒,这可是最为失礼之处,乃大不敬之列。青年赶紧开口道:“师父,您这可折煞徒儿了。” 老者笑着摇头道:“无妨,今日是你出师的日子,臭小子长大了,为师以别无所长,以此酒做别,送你最后一程。” 青年闻言,身子猛然一震。他双手举着碗,目光也在那一刻呆住了。不由自主的轻声呢喃道:“出·······出师?” 老者哈哈一笑,微微点头,捋着胡须开口道:“是出师,臭小子,明日你便可出山啦!” 青年轻轻的将酒碗放下,一时间,心中不是滋味。年幼时他曾想过会有今日,也曾无数次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青年突然感觉,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一般。 他腾地站起身,倒退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老者,重重的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眼睛红红的,对着老者一抱拳,哽咽着道:“多谢师父十年来的养育、教导之恩。弟子本名墨璨,这十年来,恩师却止口不问其姓名、来历。倾其所有、细心教导。弟子年幼顽劣,恩师也从未气恼。师父的大恩,令墨璨终生无以为报,本应常伴恩师膝下,奉养恩师终老,怎奈弟子身负血海家仇,一日不得报,恐爹娘一日不肯入轮回。待弟子大仇得报仇,必将赶回恩师身旁,在不离去。弟子之不孝,还望恩师······恕罪!” 第10章 十年磨砺锋刃暗藏 端坐于木桌前的老者,坦然受了墨璨这一拜。老者此刻的心情,也已经失去了往日时的那般洒脱。 他微微抬起一只手,轻声开口唤道:你且起身坐下,为师有些话,要同你在今日讲,来来来····· 墨璨闻言,赶紧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端坐于老者的对面,等待着老者的开口。 老者看着面前这个,陪了自己整整十载的关门弟子。良久后,老者微笑着开口道:“你的姓名、来历,老夫早就清楚。之所以不问,实则也是为师故意为之。外界称我为鬼佬,我与你的祖父墨尘,乃是过命的把兄弟。我二人情同手足,原本就不分彼此。我那墨尘贤弟,忠肝义胆,志向远大,总想凭一己之力造福于万民。老夫则不然,老夫一生只求一个逍遥快活、无拘无束。我二人虽分隔两地,但却彼此互有惦念。所以,你与为师之间,并不是陌路之人。你祖父过世时,你还尚未出生,你父亲当时也正如日中天,为师也就乐得继续逍遥,故此,在墨家遭难之际,才未能及时赶到,护得你父母周全,此乃为师一大憾事。幸好上天庇佑,在你坠崖之时,让为师侥幸寻到,不然为师日后,实乃羞见我那贤弟啊!” 墨璨整个人都听傻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对面这个,与自己嘻嘻哈哈,相处十年的师父。到头来竟然同自己,有这么深的渊源。 如此突然的转折,让墨璨的内心复杂到了极点。良久之后,墨璨皱着眉头,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希望,他试探着开口对鬼佬问道:“师······师父,那······您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杀害的我父母吗?” 鬼佬闻言,先是轻叹了口气,随即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知,这十年间,为师从未间断托人在外打探,但,却始终无法确定是何人所为。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与墨家所扶持的王室,脱不开干系。最大的嫌疑,就是现任王上,毕竟,从当年的种种迹象来看,都与夺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墨璨猛然攥紧了拳头,眼神也随之眯缝了起来。十年了,自己含恨十年了。如今虽然无法确定,凶手到底是谁,可至少,师父给了自己一个方向。只要自己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终归有一天,会被自己将真凶给找出来的。 墨璨的锋芒毕露,被鬼佬看在了眼里。他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璨儿,我既是你师、又同你祖父无样,为师理应为你死去的父母报仇。奈何······为师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贸然踏出这里。外出去寻你,已是冒了很大风险。不过,你不必多心,待为师解决完麻烦,自会去助你一臂之力。你那些散落于各地的师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启用,你要谨记。” 墨璨听完,马上察觉出了话中的隐语,急忙开口追问道:“师父不必担心弟子,家仇之事,弟子要亲手去报,才好告慰九泉下的父母。只是不知何事,能够绊住师父您老人家,莫非是仇家?” 老者言语间已有所闪烁,微微摇头,开口道:“此事就不用你这臭小子担忧啦!以你如今的修为,外出行走,我也并不担心。文韬武略,为师已倾囊相授,只要你不作大奸大恶之人,为人收敛张狂之气,相信不会有人能奈何与你,但,你需记住,有两方势力,遇到定要谨慎。一,是西北魁星斋的人,这一门中,善用阴损毒物,你虽通晓药理,但此门中有些诡异的手段,也是不得不防啊。” 墨璨闻言,将魁星斋这三个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微微点头后,开口道:“弟子记住了,那师父,第二个是什么门派啊?” 鬼佬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方才沉声道:“第二个并非是门派,而是一个人,此人名叫季丙辰,做事心狠手辣,极其善于伪装,一身修为,连为师都畏之三分。季丙辰的行踪飘忽不定,如果遇到此人,尽量不要再他面前多作停留。” 墨璨听到这,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师父,这个季丙辰,莫不就是师父的仇家?” 鬼佬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我与季丙辰虽有过恩怨,但未到生死之列。彼此相遇,最多也只会探一探对方的修为罢了,告诉与你,只是给你在世间行走时,多一些警示而已。” 墨璨哦了一声,得不到师父的真正仇家,他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但鬼佬的闭言不谈,让墨璨又十分的无奈。只能将此事,搁置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提醒自己,一定要时刻留意一些,以防师父遭遇不测。 该谈的事情谈完,鬼佬笑着端起酒碗,开口道:“行了,明日你便出师而去,今日就陪为师好好喝上一大碗,臭小子,十年啦,你长大喽·······” 谭涵赶紧端起了酒碗,十年间的一幕幕,仿佛幻影一般一 一浮现眼前。墨璨一脸感激的开口道:“师父,您的大恩弟子无以为报,代弟子报了仇,就回来陪您,给您养老送终。” “啊呸呸呸·······你个臭小子,为师还没死哪,你就咒我,你个浑小子·······”墨璨的一句话出口,让鬼佬差点没气死过去,吹胡子瞪眼的抬手指着墨璨,开口教训道。 墨璨深知一时口误,一缩脖儿,嘿嘿笑着赶紧改口道:“弟子口误,口误,师父长命百岁,我先干为敬········”说完,捧着酒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 鬼佬嘟嘟囔囔的连连摇头,也深深的喝了一大口,随即爽快的啊了一声,赞道:“这猴头烧,当真是酒中极品啊!这帮猢狲,酿酒倒是一把好手,只可惜十年才成这一洼,勾人啊!········” 说完,鬼佬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了一卷竹简和一块古朴的牌子,将两样东西 ,放在了桌子上,单手推到了墨璨的面前。 墨璨吐着舌头,塞进嘴里一块鹿肉。见到这两样东西后,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给我的吗?” 鬼佬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是一卷枪法,是你祖父墨尘的成名绝技。这十年来,为师只教你内功心法,却从未教你一招半式,目的就是待你修为小成之时,在引你练枪,这也算替你祖父,将真正的墨家枪传承下去。” 说着,鬼佬探头道:“你父亲,都未得精髓呦!” 弟11章 聚贤令 墨璨将竹简放在了一边,拿起了那块造型特别,样式古朴的牌子,凑到眼前看了起来。 牌子的两个面,均刻了一个大大的聚字。墨璨好奇的开口问道:“师父,这块牌子是做什么用的?” 鬼佬抿了一口酒,放下酒碗后,塞进嘴中一块鹿肉,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开口含糊不清的道:“当年我与你祖父年幼时,曾创办了一个小帮派,叫聚贤山庄。你祖父的志向远大,随后就去投军,寻访明主啦!我呢!代管了十多年,后来觉得没意思,便丢给门内的小辈去折腾,自己一个人到处游历。如今你要报仇,为师又不能出山助你一臂之力。这天下这么大,又这么乱,身边若没有贴己的势力驱使,很难有所作为,所以,你拿着它,去聚贤山庄走一趟,将其收入到手中,权当为师给你的本钱吧!” 墨璨闻言后,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之色,对着鬼佬一抱拳,开口道:“多谢师父·······” 说着,将手里的牌子揣进了怀中。随口问道:“师父,这个聚贤山庄厉害不?门内有多少弟子?我是您的弟子,聚贤山庄又是候您与我祖父创办,那我就是少庄主喽?” 鬼佬尴尬的一咧嘴,轻哼了两声,开口道:“那个······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毕竟我也有些年头没回去过了,你的几个师兄,大多志在庙堂,所以······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鬼佬那支支吾吾的话,并没有引起此刻墨璨的怀疑。 师徒俩的这顿酒,从下午一直喝到了晚上。一老一小,几乎将这十年间缺失的话,统统在这一天给补齐了。最终,墨璨醉的是一塌糊涂········· 第二天,墨璨与鬼佬,照常天不亮便盘膝坐在了瀑布下。一老一少面容平静,呼吸吐纳悠远而绵长。 当天边那一抹精纯之气,迸发的一瞬间,两个人的鼻孔同时张大,两股精纯而细微的波动,顺着二人的天灵盖纳入到了体内。 许久后,师徒二人,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鬼佬睁开眼睛,笑着看向对面而坐的墨璨,喉咙滚动间,开口道:“是时候离去了,这一路无之上,论遇到何等险阻,都不要胆怯,为师等待你大仇的报的好消息。” 墨璨重重的一点头,开口道:“师父放心,弟子绝对不会辱没了,您老人家的悉心教导。” 鬼佬的眼神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丝不舍,但很快就将其给隐去了。他抬手指了指瀑布的方向,开口道:“为师送你最后一样礼物,你去那水帘之后,将其取出。然后,出山去吧·····”说完,鬼佬的身子一晃,人已经飘身远去。 墨璨皱着眉头,看向了那不远处的瀑布,慢慢的站起身。脚步蹬踏间,辗转到了水流与山体的缝隙处。探头向上望去,这才发现,原来在这水帘之后,居然藏着一个一人多高,幽深的岩洞。 墨璨带着满心的好奇,侧身而入,手脚麻利的攀爬其上。稳稳的到达洞口后,定睛向洞内一看。瞬间,他便露出了惊喜之色。手脚齐齐的发力,像只灵猴一般窜进了洞内,身手猛地一探,嗡······一杆长枪,顿时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枪一入手,墨璨的手臂就是一沉。以他的那数百斤的臂力,此枪的重量堪堪合手。将枪身凑近一观,那通体呈火红之色,雪亮锋利的枪刃,散发着幽幽的寒光,让将其拿在手中的墨璨,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不由得脱口赞了一声:“好枪·······” 由于地方太过狭窄,墨璨忍住了立刻演练一番的冲动。身手矫健的爬出“水帘洞”,提枪站在外面后,当阳光照射在火红之色的长枪上时,顿时散发出一股压抑不住的血红之色。墨璨见状后,一时兴起,呜······立刻,当场来了一套墨家枪。 他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游龙,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枪尖闪烁着寒光。 他用力一抖火红的长枪,枪头瞬间幻化一片虚影,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动作轻盈而矫健,仿佛一只在山林中穿梭的猎豹。随着墨璨的舞动越发快速,一道道火红之色的残影,宛如一张巨网,将墨璨的周身笼了个密不透风。 几丈开外,立于树上,捋着胡须的鬼佬见状,微微点头,十分满意的赞道:“身稳、枪猛是刚柔并进,好,好啊······墨尘,相信你的孙子,不会辱没了你的名头啊·······” 一套墨家枪,酣畅淋漓的舞完,墨璨的猛地一收,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扭头看向了茅屋的方向。虽然心中极为不舍,但墨璨知道,自己必须去为父母报仇。当即对着茅屋的方向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后,他放声喊道:“师父,弟子走啦,您老多保重,等着我回来·······” 说完,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眼中含着泪,跃到打坐的大石头上,将早已准备好的小包袱,往身上一套,摸了一把眼泪,朝着山外出口的方向,纵身窜去······· 在树杈上看着一切的鬼佬,微微抬起了袖子,也擦了下自己的眼角。看着墨璨离去的方向,开口呢喃道:“臭小子,你要保重。墨尘啊,为兄也只能护你这孙儿到这儿啦!你可得在天上庇护着点啊!” 站在树枝上,看着墨璨逐渐消失的背影,一直到太阳即将落山,老者才长叹了一口气,纵身“飞掠”回到了茅屋内········ 单手倒提长枪的墨璨,心里很是不好受。回想这十年间的点点滴滴,每每想到师父细心教导的模样,都让墨璨心里一个劲的反酸。 被师父带入此处时,自己年方不过八岁。十年未出山一步的他,对外面的世界,既迷茫又升起了一丝期待。而更多的,则是怀揣为父母报仇的,坚定。 他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了那块聚贤令,突然犯起了难,开口呢喃道:“聚义山庄?到底在哪呢?师父这个老糊涂怎么就忘了交代我,应该去哪里找这个聚义山庄呢?” 不过随即,墨璨便释然了,将聚贤令重新揣进怀里,自信的一笑,开口自言自语道:“那就找人打听一下吧,相信,以师父和祖父的能耐,这个聚义山庄一定名头不小,嘿嘿······先去聚义山庄,在去找我外公,嗯,就这么办······” 第12章 单枪斗歹(上) 林中的溪水旁,停着一辆马车。一身青缎华服的中年人,此刻手捧一竹简,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名小斯,忙碌于篝火旁,为主家煮着茶。 “父亲········给······” 不多时,从林间,欢快的跑来两位妙龄少女,二人手牵手,嬉笑着跑到中年人近前,其中一位年幼一点的,笑着递给了男子一颗林间野果。 “父亲,您快尝一尝,这果子可甜了,像蜜一样。”另一位年长一些的曼妙女子,附和着催促道。 中看人含笑的伸手接过后,翻看起了野果,微微点头开口道:“嗯,这时节,正是这果子采摘之际,妙哉,妙哉········”说着,中年人轻咬了一口,在感受那甘甜的汁液流入唇齿间后,不禁引得笑意更浓。 见父亲展颜,年幼的女子得意的邀功道:“是我先发现的,我说很甜,姐姐还不信,父亲,你说是不是很甜啊?” 年长一些的女子被妹妹奚落,精致的秀鼻一纵,对自己的妹妹做了个鬼脸道:“略······就你能。” 姐姐的不服气,引得妹妹抬手与之打闹,一时间,姐妹俩那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了林间。煮茶的小斯,见自家的两位小姐嬉笑打闹,也显得颇为高兴。 倒了杯刚刚煮好的清茶,将其轻轻放在了中看人的身边,恭敬而愉悦的开口道:“黄公,好久没见两位小姐这般开心啦。” 中年人闻言后,笑着微微点了点头。两个女子相互间的追逐,也让中年人的笑容不断。他是个慈父,很疼爱自己的这两位掌上明珠。 此番外出,就是有意带两个闺中女子,散散心的。他知道女子存于这天地间不易,日后若是到了二女择婿之时,恐,欢愉的日子,也就不多了。因此,能在自己的眼前,多畅言一时,中年人还是很乐意看见的。 中年人见两个女儿,大有越跑越远的势头,提高音量喊道:“灵儿,琪儿,不要跑远了·······” “知道啦·······”两个女子纷纷扭头答应了一声。 可就在两个女子,相约要去远处采些野花时。从树林间,猛然窜出了七八个彪形大汉。 这几个人尾随着这辆马车,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如今见马车上的人,停下来休息。那两个白嫩女子,又实在太过诱人,让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当即就起了色心。 猛然间窜出这么多不怀好意的歹人,顿时吓得姐妹俩是花容失色。年长一点的女子,强压住惊恐之心,将自己妹妹挡于身后,边快速往马车停靠的位置退,边惊慌又大声的质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几个大汉的眼神,各个不怀好意的,在两姐妹的身上来回打量,内中含义早已不言自明。其中 一个左眼留有一刀斜疤的壮汉,倒提着手中的钢刀,淫邪的笑着开口道:“干什么?嘿嘿,当然是带两位小美人,回去好生快活一番啦!顺便,带走你家的银钱做嫁妆,不知二位姑娘意下如何啊?” “哈哈哈·······就是········做家装········” 其他几个同伴顿时发出了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声,手中的各色武器,均是在各自的手中甩来甩去。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一看,心里就很是膈应。 在河边的中年人,听到二女有异样的声音,探身查看详情。待看清之后,脸色顿时大变。起身招呼小斯撩起衣袍,拔腿就赶了过来,同时大声的开口喊道:“壮士,几位壮士,莫要吓坏小女·······” 双方间距离并不算太远,顷刻间,中年人和手握一根长枝的小斯,就挡在了二女身前。见到自己的父亲,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的二女,顿时惊恐的纷纷轻呼:“父亲·········” 中看人虽同样一脸的惊慌,但还是尽力为二女压惊,扭头急声道:“莫怕······莫怕,为父在此。” 父女三人那惊慌失措,又相互安慰的模样,让几个大汉看的是嬉笑声不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大脑袋一摇晃,粗着嗓子叫嚣道:“留下家私和你的女子,我等放你活命,如若说半个不字,将你与那小斯,一同就地砍杀。” 中年人面带惊慌的连连摆手道:“马车上的盘缠家财,统统给各位好汉,请就此放过我一家的性命,拜托,拜托········”说着,中年人对几个不断靠近的大汉,是频频作揖。 他的这番话,显然对几个歹徒而言,是没有半点用处的。眼有刀疤的汉子,见中年人碍手碍脚,不耐烦的上前对着中年人的肚子,就是一脚。 嘴里骂骂咧咧道:“你给我滚边去吧,耽误老子们快活,再多言一句,活剐了你。” “哎呦········”中年人是个典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踹了个四脚朝天。 身边那小斯见状,喊了一声黄公,随后鼓足勇气,抡起手中的长枝,就欲与对方拼命。可奈何,这小厮者细胳膊细腿的,平日里干些伺候人的活计还算得力,但到了动武拼命的节骨眼上,根本就不灵。 小斯刚有异动,几个大汉其中之一,抡起手中的一条哨棒,呜·······啪·······啊·······直接拦腰,就将那小斯给扫飞出去三四米远,这一出手,可见此人的臂力不简单。 “啊······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父亲····父亲·······”碍事的人都被撂倒了,没了阻碍,几个歹人见美色当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邪火,一个个嘿嘿笑着,对着两个女子,就伸出了魔爪。 有上去就抱的,也有抓住两只小手不让其乱动的,更有一人一只腿,不让二女乱踢的。总而言之,是什么丑态都有。 “灵儿······琪儿·······”女子遭歹人欺凌,中年人爬起身,大叫着就往前冲。 “父亲救我······父亲救我啊········救命啊········”被歹人抬起,往林深处拖的二女,扯着脖子哭嚎出了声,一个个几乎将嗓子都快喊哑了。 嗖········噗嗤········啊·········· 当几个歹人,将两个不断挣扎哭喊的女子,往树林内拖了一段距离后,正打算行那苟且之事。突然,一条红火红火的长枪,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爆射而来。连眨眼的功夫都没用了,直接没入了一个大汉的后心。 原本一脸兴奋的大汉,忍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透体之痛,扯开嗓子,惨叫了一声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第13章 单枪斗歹(下) 突然间的变故,让其他几个同伴,均都是一惊。原本的好兴致,也在兄弟突然惨死之后,宛如被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于胸腹之间。 其余的歹人,松开各自作恶的手,第一时间重新抄起兵器,向着四周警惕的查探了起来。 哪个为首的疤瘌眼汉子,扯着脖子喊道:“不知是哪位出手,夺了我兄弟的性命,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出来一见。” 啪嗒······· 疤瘌眼大汉的话音一落,一颗野果子胡,砸在了头顶上。与此同时,在众歹人的头顶上,传出了一阵嘲讽的笑声,那声音干净又爽朗,他开口道:“一帮杀人越货,欺软怕硬的毛贼,也有脸说别人藏头露尾,你这脸皮也实在有够厚啊!” 疤瘌眼大汉以及其余歹人,同时抬头,向头顶上方看去。只见斜刺里的一棵树杈上,正蹲着一位精壮青年。那青年古铜色的皮肤,消瘦却健壮的身材,此刻正蹲在树杈上,满脸笑意的,啃着手里的一颗野果子。 两只泛着精光的黑色眼仁,异常的明亮,看得人不由得在心中按赞一声:“好精神的小哥儿······” 见到树杈上的青年,满脸横肉的胖歹人,抬手一指,怒生喝道:“小子,多管闲事,你是嫌命长吗?” 青年咬下最后的一块果肉,抖手一丢,嗖·······将吃完的果胡,精准的投进了那满脸横肉歹人的嘴里。 他自己拍着手,笑嘻嘻的一纵身,轻飘飘的落在了众歹人的不远处。双手一叉腰,哼笑一声,开口道:“我的命长不长,也不是你能做主的。倒是你们几个,识相的赶紧滚蛋,我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们一般见识,若是走的慢了,可就别怪我拿你们几个的烂命,开开荤。” 满脸横肉的大汉,被少年那羞辱性的丢进嘴里一果胡,呸的一口吐出,当即愤怒的抡起家伙,拔腿就冲向了青年。嘴里不干不净的,怒骂道:“小子,今天老子要挖了你的心肝下酒,拿命来·······啊·······” 满脸横肉的歹人,脾气很不好。一言不合,抡刀,大喝一声就砍。手中那三尺半长的钢刀,带着呼啸之声,横着就扫向了青年,呼········这歹人心中是又气又恼,对方不但坏了自己等人的美事,竟然还杀了己方一名兄弟,两恨合一,歹人岂能善罢甘休。 钢刀来势凶猛,歹人那爆发而出的气势,也着实吓人。可青年却不慌不忙,轻飘飘、慢悠悠的向后,仅撤了一小步。那气势如虹,横掠而来的钢刀,几乎是擦着青年的鼻尖,划了过去。 让过刀锋的一瞬间,青年的嘴角一翘,腰眼猛地发力,腿如钢鞭,呜········啪········啊·······这简单又突然的一鞭腿,竟然将体型略有些臃肿的歹人,扫飞出去四五米远,直到咚的一声撞在树干上,才噗通········一声跌落在地。 “哇·········”一腿被扫出去的歹人,脸上突然泛起了暗红,捂着肚子,张嘴就吐出了一口鲜血,人也随之变得摇摇晃晃了起来。 “啊?·······”疤瘌眼等人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里纷纷惊叹,这青年的功夫好生霸道,自家兄弟身手如何,他们自然是清楚的很。 一招不敌,还被人给踹吐了血,可想而知这力道,不可小视。 一枪戳死一个,又一腿踢吐血一个。如此短的时间里,己方已有两人,折损在了对面青年的手上。 疤瘌眼一众歹人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纷纷收起了轻视之心。疤瘌眼抬手一挥,沉声道:“一起上。” 随着疤瘌眼的一声令下,六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瞪着眼睛,呼啦超的就将青年给围在了中央。 而那两个险些被歹人祸害的女子,在脱离束缚后,也已与狼狈赶来的中年人,以及家中那小斯,聚拢在了一起。 哪个衣着凌乱,年长几分的女子,惊声提醒道:“公子小心······” 青年站在原地,歪着脑袋左右各看了一番,哼笑一声,很是不屑的开口道:“也好,免得浪费时间。” 最后一个字说完,单腿猛地发力,以惊人的速度,横着,窜向了就近的一名歹人,手肘曲起,以身体作枪身,以手肘化枪锋,对着那歹人的面门,就刺了过去·······咔吧········ 青年的动作迅猛异常,众人只觉的眼前一花,下一秒,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之声。 紧跟着,那被一击,击中之人,嗷········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痛嚎,跌飞出去三四米远后,俩眼一闭······已是不知死活。 “青年这一击得手,是震惊四座。在那歹人跌飞出去的一瞬间。青年的另一只脚,重重的一踏地面,顷刻间掉转方向,迎着身侧挥来的一哨棒,单臂绷紧筋肉,硬碰硬的一挡。咔嚓········成人手腕粗细的哨棒是应声断裂。” “啊?········”轮棒之人见状,顿时惊呆在了当场。他楞,可青年却没有半分停留,在硬碰硬一手臂,震断了歹人的哨棒后,青年借着残余前冲之势,猛然抓住那举着断裂的哨棒,发愣的歹人手臂,向自己身前用力一拽,肩膀顺势迅猛的向前一顶。 那原本愣神的歹人,只感觉自己像是 被一头疯牛,顶在了胸口处一般,噗······喷出一口鲜血,便倒飞了出去,正好与身后赶来的两个同伴,撞了个满怀。 两个同伴,被飞来之人这么一砸,双双收拾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疤瘌眼此刻的心中,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的功夫,竟然会如此了得。疤瘌眼攥着手中的钢刀,对着另一个同伴喊道:“我们一起上,杀了他······”说着,疤瘌眼与另一个歹人,二人合力,抡刀上前抢攻。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大声催促,那两个被波及倒地的兄弟,急促的招呼道:“快起来啊!与我二人联手,将这小子给宰了。” 二人爬起身形,答应一声,加入到了围攻青年的阵营当中。一时间,四个歹人将四把钢刀舞了上下翻飞。竟也逼的青年,一时再无还手之力,开始左躲右闪了起来。 疤瘌眼等人见行之有效,纷纷暗自加力,憋着劲,想要凭借着联手之力,将青年斩杀于刀下。 在左右围攻之际,五个人打斗间,辗转到了第一个被戳死之人的近前。 青年侧身,躲过斜刺里挥来的一刀,借着惯性,斜腰伸手一抓,火红的长枪,嗡·······被他从尸体上抽了出来,瞬间枪花一抖,叮叮叮·······三把钢刀冒着火星子,击打在了枪身之上。 而握枪在手的青年,冷哼了一声,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嗖嗖嗖嗖嗖········一套影影焯焯的“霸道劲枪,在青年手中舞了个密不透风·········” 第14章 盛情难却 青年的这手枪,是刚柔并济中,彰显着霸气非凡。轻松裆下了三把钢刀的同时攻击,青年弓步踏前,腰身一拧,单手抓住赤色长枪的枪尾,顺势一记横扫,呜·······噗······· 一个大汉躲闪不及,被这迅猛的一击,扫开了喉管。那喷出的鲜血成雾状,整个人直接倒飞而出,落地,挣扎了一番后,最终俩腿一蹬,失去了生机。 被青年躲过去的钢刀,二次抽身斜劈。青年此时是背对着这一歹人,六识过人的青年,看都未看一眼,脚尖轻点枪身,身子在原地凌空一转,一记回马枪快若闪电般的,对着身后那人的心窝处,就刺了进去,噗··········啊········ 歹人一声惨叫,钢刀就此脱了手。不带钢刀落地,青年对准刀柄的顶端,灵巧的一蹭,成下落之势的钢刀,嗖········直接刀借人力,亮起了一道银光,嗤的一声,没入到了另一个歹人的腹腔内,是透体而出。 “啊?·········”七个弟兄,在短短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都丢掉了性命。让疤瘌眼是既震惊又心生畏惧,握着刚当的手,此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慌慌张张左顾右看时,慢慢的开始往后挪步。畏惧的开口求饶道:“这·······这位公子,你······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愁,那·····那两个女子,我·······我不要了,给你,都让给你还不行吗?你·····你饶了我吧!” 咚·······青年单手提枪,向地上一顿。这短暂的打斗,竟然都未能将,青年的呼吸频率给打乱。 他歪着脑袋,对着不断向后挪动的疤瘌眼,嘴中发出了啧啧之声,道:“啧啧啧,挺大个子,虽说武艺平平,却也算的上是条汉子。那么多营生不做,非要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若是放你离开,岂不是害了日后那些,被你加害的无辜之人········看枪·········” 青年煞有介事的说完,作势就要纵身前跃。疤瘌眼此时早已被青年,给吓成了惊弓之鸟。青年这突然的一个动作,吓得疤瘌眼,大喊了一声娘亲哎····连手上的钢刀都不要了,撒丫子开逃。 青年原本就是心血来潮的,想吓唬吓唬对方,疤瘌眼这狼狈的逃跑,顿时引得青年仰头大笑。但说出去的话,他可没打算不算数。 笑声猛然一收,踏前一步,提枪的肩膀晃动,手臂顺势向前一挥······嗡········赤红色的长枪,亮起一道红芒,直奔疤瘌眼的后心开去。 “啊·········” 已经成功跑出去百米的疤瘌眼,被长枪刺了个透心凉,整个身子向前倾斜着,面朝大地,被斜插在了地面之上。 啪啪啪·······青年笑着拍了拍手,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师父说,外出行走一定要尽量小心,既然动手,就不要给自己日后留威胁,斩草除根方才是最稳妥的,我觉得,他老人家说的对。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哎呀·······在下黄仲博,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啊!敢问恩公尊姓大名,黄某定要在家中,为恩公设功德牌,早晚焚香为恩公祈福。” 就在青年自言自语时,那青缎华服的中年人,面带感激之色的,快步来到青年的身后。对着青年的背影,是一躬到地,自报家门的开口道。 青年转过身,对着黄仲博一抱拳,轻笑一声,爽朗的开口道:“晚辈······鬼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黄公不必过多挂怀。天色已渐晚,这荒郊野外的实属不太平,黄公携带家眷,还是尽早离去的好,晚辈告辞········” 此人正是才出山两天的墨璨,但考虑自家的仇人上不明朗,就以鬼佬的名号,代替了自己的姓氏。对于他来说,万事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墨璨施礼过后,转身朝着自己的红枪而去。黄仲博哪肯放救命恩人如此离去,赶忙上前紧追了几步,大声道:“公子留步,如此救命大恩,黄某人已是身死不得报。公子乃深明大义之人,请随黄某回瓦舍小住些时日,也好让黄某人敬公子一杯淡酒,略表一番心意,还望公子不要推辞,不要推辞啊········” 墨璨将长枪从疤瘌眼的尸体上拔出,他本想再次拒绝,可话还没说出口。一直紧跟在黄仲博身旁,年龄稍长一点的女子,含羞对着墨璨道了个万福。 羞涩的开口请求道:“大恩不言谢,公子今日的壮举,我黄家无以为报,若今日任公子离去,我父女三人今后会羞愧难当。若公子暂无要事,就给我们父女一个答谢的机会,望公子莫要推脱。灵儿在这里,拜谢了······” 说着,这女子双手偏于身侧,双腿交叠间。已是长蹲不起了。另一个年龄小一点的女子,明显脸皮很薄,羞涩的她,此刻躲在黄仲博的身后,只敢偷偷的去看远处的墨璨,但那渴望的眼神,似乎也很想墨璨答应下来。 见人家父女都这么再三邀请了,若是再不答应,墨璨自己都觉得太过矫情。当即挠了挠头后,踏前一步对着施礼不起的女子,抱拳躬身道:“那·······在下就讨饶了。” 见墨璨终于答应了,父女三人顿时高兴异常。黄仲博扶起自己的大女儿,接着,快步走到墨璨的身边,身手引着后者前行,说了句:“公子快请·······” 随后,扯着脖子对自家小斯喊道:“家生,快快套车,速迎恩公回府·········” 那小斯,也对墨璨的相救,心中很是感激。见恩公同意了,立刻高兴的答应了一声,便跑去赶了马车。 马车不大,原本坐黄仲博父女三人,外加一些家私,已经是空间有限了。如今多了个墨璨,根本坐不下。 墨璨深知,未出阁的女子,是不易与陌生男子同乘一车的。当即摆手拒绝同乘,引着父女三人上车后,与黄家小斯,步行在马车左右。马车拐上大路,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经过先前的惊险,黄仲博父女三人,此刻虽然仍有些后怕。但都对能遇恩人搭救,感到唏嘘不已。黄仲博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惊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喜悦。 大女儿黄玲,更是时不时的撩起车帘儿,偷偷的向外瞄上几眼。含羞中,竟带上了些许,不易言明之情。 小女儿黄琪,见大姐的娇羞之态,轻笑一声,贴近了姐姐的耳边,轻声道:“姐,你看那鬼璨公子,当真是一番好身手啊!” 妹妹的轻言,让黄玲越发的害羞。她微微点了点头,娇声称赞道:“是啊!那鬼公子,不仅身手了得,还生的相貌堂堂。那一言一行的谈吐,更是不凡,想必,定是一位出身不凡之人。” 车厢内的空间本就不大,黄仲博自然是听到了两女之间的悄悄话。 所谓知女莫若父,大女儿那语气中透出的青睐之意,让黄仲博扶须而笑,撩开车帘,看着车下那,墨璨的背影,是不断的连连点头······· 第15章 不顾名节的相守 一行人到了黄府,府内上下对墨璨待若上宾。黄仲博更是奉上了千两黄金,以示答谢。 墨璨见状,一口回绝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血性男儿应尽之事。黄公以金银之物相待,实则羞臊鬼某,黄公快快收起,今后也莫要在提此事。不然,鬼某将无颜再此留宿。” “哎呀········”黄仲博听完,心中对面前的年轻人,是既敬佩,又感到了惭愧。人家施恩不图报。搭救之恩如同再造之父母,给多少钱都是应当,可人家,非但分文不取,还大有翻脸的架势。什么是侠义心肠?什么又是德兴兼备?面前这位青年就是。 这不禁让黄仲博,在心中对墨璨暗赞了一句:“此人真丈夫也······” 既然墨璨推脱了金银,黄仲博又恐真惹恼了恩公,赶紧让人将黄金撤了下去。命人马上准备丰盛的酒宴,将内宅家眷统统唤出,见过自家这位小恩公。 这次,墨璨倒未曾拒绝,却对这黄仲博的兴师动众,感到了一丝无奈。接受后者的邀约入府,墨璨本是想着,自己十年未出山,借此机会,向黄仲博打探一番,这外面如今的形势。打定主意,只住一夜,便告辞离去。 可对方弄这么一出,墨璨若是在提出告辞,那可就有打主人家脸的嫌疑了。邀约访客留宿一两日,这是平交。 呼朋唤友作陪,留宿三五日,那是深交。可这大开家宴,内宅家眷作陪·····那可就是生死之交的待遇啊!如此一来,少则半月,多则半年都是长事。 墨璨的心中直咧嘴,但见对方如此的盛情,他又实在不好搏了黄仲博的面子。一旦要是在拒绝,这与当众抽人一嘴巴,没什么两样。 虽心中万有不甘,此刻也只能客随主便。但心中打定了主意,最多住上个三五日,自己便告辞离去,对方面子里子都有了,相信也说不出什么来。 当天晚间,墨璨就在黄府内宅家眷的陪同下,喝了个酩酊大醉。按理说,未出阁的两位小姐,是不能和陌生男子同席的。黄仲博却直接抛开了这一俗礼,频频示意两位女子,对墨璨敬酒。两位女子也是对墨璨的搭救,心生感激,频频举杯。 墨璨一个十八九的大小伙子,面对两位娇滴滴的女子敬酒,也不好意思说不喝。 这下可坏喽,是左一杯完,右一杯。刚喝下黄琪的敬酒,黄玲与黄琪的娘,也就是黄仲博的结发正妻,端起酒杯掩面开口道:“多谢小哥搭救,若不是小哥的大义之举,我家官人和小女,可就难逃一劫,请满饮了这一杯吧!” 得,墨璨无奈,只能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个干干净净。他的酒量本来不错,这十年间,也没少偷师父的酒解馋。可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空腹喝。这知书达理,懂得尊卑的人,就这样不好,凡事都抹不开个脸面二字。 墨璨从小受母亲的良好教育,虽十年隐居深山,但师父对他的教导,却没有半点疏漏。这就导致,墨璨的性格虽然随性,却对于礼字一事上,却极为看重。到人家的家里做客,主人家举杯敬酒,这是待客之礼。客人举杯满饮,这是行客之礼。 光吃不喝,或又吃又喝,推三阻四,这是奸滑之举,不为众人喜。所以,在这种频频敬酒中,墨璨醉了个一塌糊涂! 第二天刚睁开眼,突然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钻入到了他的鼻腔内。六识敏锐的墨璨,手扶额头微微睁开了眼睛。 “鬼公子·······你醒啦?”见墨璨睁开眼睛,坐在床边正打算给墨璨,换额间帕子的黄玲,娇羞又悦耳的开口轻声唤道。 墨璨一皱眉,无比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在这?” 黄玲闻言,顿时脸色微红,羞涩的开口解释道:“公子昨夜吃醉了酒,灵儿怕公子醒来会有所不适,女侍粗心,灵儿又不放心,就·····就一早赶来了。” 莫璨听到是一早,瞬间将提起来的心,放了回去。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本就对人家姑娘不利,若是在共度一夜的话,那自己可就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他叹了口气,眨巴了一下眼,便翻身而起。开口道谢道:“多谢小姐,我没事了·······” 黄玲抬手想去搀扶,墨璨赶紧一摆手,开口道:“不用,谢谢。你我单独共处一室,传出去对姑娘的名节有损,姑娘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黄玲咬了咬嘴唇,扭捏的站起身,开口道:“公子救了我,照顾恩公也······也是应当,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公······公子怕什么?” 墨璨穿好鞋子,看着低着头的黄玲,开口道:“我娘说,女子生存于世间不易,我不想给姑娘惹来麻烦。” 黄玲的眼睛一亮,歪着头看向墨璨,心中窃喜的开口道:“公子竟然会为女子考虑,这样的男子不多。我娘说······若这世间能有这等男子相待,便是上天的垂帘。” 墨璨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拉开门作势往外走,回头笑着对黄玲道:“不管如何,你们女子的名节很重要,我可不想做罪人。保护好自己······”说完,墨璨就走出了房间。 仍留在屋子里的黄玲,被墨璨那门前的一笑,看的呆住了。耳边,尽是那青年最后的那句,保护好自己········黄玲轻咬朱唇,渐渐地,嘴角挂上了欣喜的笑,似乎被人拨动了心中那一根琴弦般,久久不能平复。 “公子这是要出去吗?·······”洗漱完毕的墨璨,正准备出门。昨日跟随黄仲博的小斯,见到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恭敬的开口问道。 见到是此人,墨璨抬手点了点这小斯,略作思索,随后恍然道:“哦,我记得你叫·····家生对吧!” 年龄比墨璨小一些的家生,连连点头道:“公子好记性。” 墨璨仰头一笑,开口道:“我去外面转转,顺便打探一些事情。” 家生闻言开口道:“黄公吩咐过,公子若是外出,叫小的贴身跟随,小的随公子去吧!” 墨璨迟疑了些许,点头道:“好啊,你对这里熟悉,有你相伴,也能免去诸多麻烦。” 墨璨的随和,让家生感到欣喜。在头前侧身,引着墨璨出了黄府的大门。 只瞧见墨璨背影的黄琪,刚欲出声打招呼,可还是慢了一步。撅着小嘴嘟囔道:“什么嘛,都没说上句话,哎·······”叹息了一声,黄琪垂头丧气的,向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第16章 疑似草莽窝 对于久居深山的墨璨来说,眼前这一切的花花绿绿,都是那么的新鲜。家生跟在墨璨的身旁,指着前方的一个酒肆说道:“公子,要不要去尝尝本地的土酿?入口绵软醇香,这过路的旅人是最爱在此地停留一番啦!” 墨璨闻言,来了兴趣,便点了点头。他倒不是个贪杯的人,况且因昨夜的宿醉,让腹中到现在还有些灼烧。之所以同意前去,主要是想着,这来来往往人最多之地,定然打探起消息来,也是最便利之所。 便随着家生向酒肆的方向走,墨璨开口道:“你人头较熟,可否帮我打探一番,聚义山庄在何地啊?” 家生闻言后,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得嘞,待会公子只管吃喝,问路的活交给我来办。” 二人跨步进了酒肆的大门,马上就有个肩膀搭白布的小伙计,迎向了二人。 小伙计明显是认识家生的,热情熟络的打着招呼,道:“呦,生小哥。怎么?是黄公惦念小肆的甜酿了吗?还是老样子?” 别看家生在墨璨的面前,说话办事轻言软语的,可在这附近的酒肆、茶楼里,说话可就又是另外的一番模样了。家生轻咳了一声,拿腔拿调道:“小二,今日我黄府有贵客,不可怠慢,楼上的雅座收拾出一间,拿手的招牌,统统端来,来上半斤你这里最好的甜酿,快去办吧!” 说着,家生就伸手入袖,摸出了三刀,甩手递到了伙计的手中。伙计接过后一愣,眼力活络的他,立刻就对着家生身后的墨璨,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公子,您贵足踏贱地,高升一步,雅座请········” 墨璨微微点头,随着伙计与家生,蹬蹬蹬······就上了台阶。伙计将墨璨二人引进了一间相对安静的房间后,道了句:“二位稍候片刻,酒菜不时送到。”说完,退后几步,将房门给关上了。 这间雅房,是临街朝阳的。未有来客时,对开窗均是半开。待墨璨落座后,家生就把窗户给全开了。此时正值盛秋,所谓秋高气爽,二楼这窗户一开,一股微风迎面而来,让墨璨的心情,不禁因此变得更加愉悦了。 微微点头之际,顺势向窗外看去,入眼便是拱形石桥,来往客商,船家撑篙而过,宛然一幅繁华之相。让墨璨不由的赞了一声:“好景致。” 家生笑着对着墨璨稍稍欠身,开口道:“公子您稍坐,我这就去打探消息。” 墨璨拱手道了声谢,家生便快步退出了雅座。不多时,伙计将几样精致的小菜一 一送上,最后将,一壶飘香四溢的甜酒,稳稳的放在了墨璨的右手边。 酒菜上齐,伙计躬身笑道:“公子慢用,需要其他用度,您随时吩咐。” 墨璨笑着点头,伙计退后出门。墨璨探身轻嗅,八样各色菜品均都是扑鼻喷儿香,一时间还真勾动了墨璨的食欲。入山十年,面前的这桌佳肴,自是从未尝过。忍不住伸手,轻捻入嘴一块,色泽晶莹之物。 一股浓郁的甘甜,裹挟着淡淡的腥鲜之气,瞬间让墨璨的口齿生津。惊喜道:“原来是鱼肉所做。哎呀,这种食用之法,当真是新奇。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在,定会喜欢。” 斟上一杯甜酒,凑到鼻前一闻,虽不及出山前的猴头烧,却也独有一番风味在其中。一仰头,甘醇的酒液顺着喉咙下肚而入,让墨璨顿时浑身打了个哆嗦。 就在墨璨边吃喝,边欣赏窗外盛世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前去打探消息的家生,将房门重新关好后,走到墨璨的身边,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公子,您说的那个聚义山庄········打听到了,可········至于是不是您所要找的那个聚义山庄,就·······不清楚了。” 吃喝正欢的墨璨闻言,疑惑的对着家生一摆手,让其坐下后,开口问道:“这是何意?难不成,这天下还有第二,或第三个聚义山庄吗?” 家生坐下后,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所打探出来的这个聚义山庄·······是个下三滥的草莽窝,您·······确定是这里?” “啊?·······”墨璨一听,顿时愣住了。他疑惑的看向了家生,开口道:“不可能吧?这是我师父当年所创,不说是个英雄辈出之地,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草莽窝啊!” 家生尴尬的一咧嘴,开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除了这个同名的草莽窝,小的就别无所获了。” 墨璨皱起了眉头,脑子里浮现很多的疑惑。顺嘴问了句:“那这个草莽窝的聚义山庄,在何处啊?” 家生开口道:“这个倒是打探出来了,在燕境西北三百里处。当家人名叫花小娘。是燕地境内,数得上号的女魁首。” “女······女魁首?还是个女贼?·······”墨璨越听越迷糊,大拇哥一抹嘴角,吸溜着冷气呢喃道:“不会这么巧吧!师父跟祖父,没道理弄出个土匪窝来啊!” 在心里盘算了片刻,便自己摇头给否决了。当即摆手,道:“算了,应该不是这里。日后我在去别的地方打探一番吧!” 没有帮墨璨打探出想要的消息,家生有些沮丧。他是个下人,侍奉家中贵客,本没有他的位置。但应了墨璨的邀约,陪着墨璨吃了两杯甜酒。一个问,一个答,一时间这雅座中,也是频频举杯,嬉笑声不断。 一顿惬意的小酒喝下来,很快就让墨璨将聚义山庄的事情,给暂时放了下来。正当两个年龄都不大的青年,吃喝到尾声时,门外的对话声,引起了墨璨的注意。 这雅间外,也是有几张桌子的。其中靠近墨璨所在房间的位置,一人打趣的问道:“王兄,不知半月后的崖山比武,你可要去观上一观吗?” 话音落,马上另一人接话道:“那是自然,如你我这等江湖中人,岂能错过这等盛会啊!传闻那崖山阁的少阁主,才貌双绝,想用这次的崖山比武,为自己谋得良缘。若是你我兄弟二人,有幸中彩,这日后可就吃喝不愁啦·······啊······哈哈哈·······” “王兄所言极是,王兄有意前往,在下愿与王兄结伴同行,去那崖山一观,也是不枉此行啊!········” 第17章 黄家的挽留 “崖山比武?······”屋外的交谈声,引起了墨璨的注意。他端着酒杯,开口轻声呢喃了一句。 听到墨璨的呢喃之声,家生开口问答:“怎么?公子对这个崖山比武,也有兴趣不成?” 墨璨疑惑的看向家生,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个崖山比武?” 家生点了点头,开口回道:“知道一点。近些时日,来来往往的剑客、侠士们从我们这里路过,都会多多少少谈论一番此事。听说,那崖山阁的少阁主,是位天仙般的奇女子,不光相貌出众,功夫也了得。就是为人太过高傲了一些········那位少阁主曾说过,天下男儿不过如此的妄语。” “哦?·······”墨璨闻言,抬高了音调。随即不由的一笑,开口道:“师父说,人若狂,必要有狂的本钱,女子傲也必将有傲的能耐。想必这位少阁主,八成是有些真功夫的,傲一点也无妨。” 说着,墨璨的话锋一转,开口问道:“这个崖山,你可知在何地?” 家生抬手一指,开口道:“大路出城,四百里外,就是崖山了。” 说完后,家生上下打量着墨璨,问道:“公子也想去凑凑热闹不成?以公子的身手,小的觉得肯定能技压群芳,若是公子有意前往那崖山,回府我就禀报老爷。黄公定会为公子,打点好路上的所需。” 墨璨没有立刻说话,他皱着眉头略微思索。想着,既然是在崖山比武,去凑热闹的,定然有很多江湖人士。 若是从众多江湖人士口中,细细打探一番聚义山庄的消息,或许会更详细一些,也说不定。 有了这个想法,墨璨开口道:“好,那我就去那崖山上,走一趟·······” 定下行程的墨璨,与家生起身走出了酒肆。回到黄府,家生第一时间就向黄仲博禀告了此事。 得知恩公才留宿一日便要走,黄仲博亲自到了墨璨的房间,拱手问道:“敢问公子,可是黄某招待不周,让公子心生厌弃不成吗?” 墨璨赶紧连连摆手,开口道:“黄公莫要多疑,今日在酒肆,听酒客闲谈,说那崖山之上有场聚会,晚辈想去凑个热闹,并无其他之意。” 墨璨要去崖山的事,家生自然是告知了黄仲博。近段时日,城内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也多有崖山消息的传闻,这些黄仲博是清楚的。 但就这般放墨璨离去,黄仲博十分的不舍。开口挽留道:“那崖山的确有场武林集会,但都是一帮江湖草莽之士。这刀剑无眼的,公子还是莫要涉险才好,还是多在府中停留些时日吧!若是觉得这城中无趣,在远郊,黄某还有一别院,那里的热汤泉甚是不错,我让灵儿陪着公子,去别院小住些时日,全当散心嘛!” 这黄仲博不提黄玲还好,一提让自家大女子陪同,墨璨这心里当时就暗自咧嘴了。黄仲博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墨璨猜了个八九分。他入深山十年,但人情往来,察言观色一事,却也是懂得一二的。 如今初入世俗,自己爹娘的大仇还未报,他怎能有心思谈论儿女之情。当即对着黄仲博一躬身,正色开口道:“多了黄公的美意,实不相瞒,鬼某身系要事,在事情未了前,无心他求,还望黄公成全。” 黄仲博闻听此言,虽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有心在劝,可奈何人家去意已决。 黄仲博也只能叹息一声,开口道:“好吧,既然公子有不得言明的要紧事,那黄某·······也就不过多强留。这崖山距离此地四百里之遥,沿路之上尽是荒山一片。我速速命人给公子备足吃喝用度,尽一些绵薄之力。若日后公子得闲,可定要来家中小住一二。黄某虽不是那高官显贵,也算颇有些家私,要是公子遇到危难之时,只需差人书信一封,黄某就算散尽家财,也会为公子填上一分助力。” 黄仲博的一番话,说的墨璨心中如踹火炉。再次对着黄仲博施了一礼,开口道:“黄公待我至真,鬼某在这里谢过啦········” 黄仲博出了房门,亲自去给墨璨打点路上的所需。墨璨要走的消息,不多时就传到了黄玲与黄琪的耳中。 姐妹俩这下可坐不住了,顾不得男女有别,双双结伴来到了墨璨的房外。 道了声讨饶,姐妹俩进入到了房内,黄玲急切的问道:“公子为何这般着急离去?莫非是我家招待不周吗?” 黄琪虽然没说话,但此刻那满脸的不舍,也已显露在了脸上。墨璨暗道一声:“苦也······”随即,将同黄仲博说的话,重新又与这黄家的二女,复述了一遍。 这女人关心的事情,可与男人不同。黄玲的第一反应,就是跨前一步,追问道:“公子说身有要事,莫非,也是对那崖山阁的少阁主,起了心思不成?” 墨璨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当然不是。那少阁主在如何的风华绝代,与我鬼璨都没有半点干系。我去崖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哪里江湖人士云集,打探起来也方便很多。” 见墨璨此时急切解释的模样,心思细腻的黄玲信了大半,侧头追问道:“此话当真?” 墨璨一摊手道:“当然,我为何要骗于小姐呢?”不过说完这话,墨璨就疑惑了,暗道:“我犯得着给你们姐妹俩解释吗?” 始终未说话的黄琪,眼珠转了转,羞涩的小声对墨璨道:“鬼大哥,你······你能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啊?我都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呢!” 墨璨心中都快无奈死了,但面上还不能露出自己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对着黄琪拱手道:“在下说过了,身系要事。待日后事了,到那时在登门与两位小姐相谈一二,也请两位小姐日后多多保重。” 墨璨言语结尾之意,已经是下了逐客令。黄玲哀叹一声,道了个万福后,期期艾艾的拉着妹妹黄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而黄琪在临出门前,似乎深深的看了墨璨一眼,俏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随后,才随着姐姐迈步走出了房门。 黄琪那一瞬间露出的异样,让墨璨没来由的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也就将那一丝奇妙之感,抛出了脑外········ 第18章 黄琪的小心思 当天晚间,黄仲博在家中再次大开家宴,为即将离去的墨璨送行。 席间,黄仲博举起杯,对墨璨道:“原本黄某,想留公子多住一些时日,没成想仅留了一日,公子便要匆匆离去。这令黄某十分的不舍,但公子去意已决,那黄某就预祝公子一路平安。” 墨璨举杯对碰,开口道:“黄公之盛情,令晚辈深感暖意,来日方长,以后得闲,定当再次讨饶,干········” 墨璨说完,二人纷纷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家生赶紧给墨璨的杯中,再次斟满。 黄玲缓缓起身,面带不舍的也举起了杯,娇声开口道:“公子的搭救之恩,玲儿尚未报答,实属让玲儿心中生愧。明日公子便离去,玲儿敬公子一杯水酒,还望公子莫要推脱。” 说完,黄玲单手掩面,将酒水一饮而尽。墨璨见状,赶忙以同礼还之。 黄玲放下酒杯后,从身旁侍女手上的托盘中,接过了一个包袱。倩影微晃,来到墨璨的身边,托着包袱,开口道:“原本,玲儿想着,为公子多置办一些合身的衣物。公子急于离去,时间也太过匆忙,只能临时差人,置办了几件成衣,胡乱应对,想来着实有些拿不出手。” 墨璨站起身,双手抱拳,对着黄玲施礼致谢道:“如此已是令在下万分感激了,多谢小姐馈赠,这份心意,在下收下了。” 墨璨的衣物的确不多,除了身上穿的一身粗衣麻衫外,就只剩下了包袱里的一件,以做替换之用。 黄玲所赠,正是他如今所需。当下也就没在推辞,伸手给接了过去。 一个递包袱,一个接包袱。不经意间,一大一小,一粗一细的手掌,就碰触到了一起。 墨璨还好,赶紧接过包袱后,一触即分。可黄玲却在那一触之下,犹如百爪挠心般,泛起了层层涟漪。 在之后的整个席间,黄玲是止不住的偷看眼前的青年公子,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不舍。救命之恩,本就打动了这颗少女之心,再加上墨璨生的相貌堂堂,和谈吐不凡的举止、作派。仅一日之功,就让黄玲尝到了何为,一见倾心。 席间,除了黄玲的心中不停的翻腾外,还有一人,那就是妹妹黄琪。黄琪的年龄比姐姐小两岁,也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前一日,在那万般的危机下,墨璨勇斗众歹的英勇之姿,早已是彻底将这位少女的心,给掳了去。 黄琪知道自己姐姐,也对这位鬼公子有意。本想着,若是二人能成,自己也就将那份情愫,深埋于心中。但当她得知后者要走,这位黄家的二小姐,可就慌了神。她与姐姐黄玲的性格,截然相反。 黄玲是大家闺秀形,虽没达到琴棋书画样样通的地步,却也是受过名师调教、随着娘亲苦练过针织、持家的贤内助。 黄玲会的这些,黄琪也学,也通,但她却是内敛后的跳脱型。这般年龄,也正是鬼主意频发的时候。 墨璨要走,聪明的黄琪,立刻就察觉出,自己的姐姐与这位鬼公子,很有可能就此擦肩而过。有了这样的想法,黄琪深埋心里的那份情愫,就再也压不住了。 在席间,虽然也对墨璨频频敬酒,但在酒宴进行到一半时,假借身体不适,就急匆匆的告罪离去了。 黄仲博一心为墨璨送行,自家小女子身子不适,也就没去理会。嘱咐了两句好生歇息,就继续与墨璨对饮闲谈。 黄玲的心思,如今全都沉浸在,心仪之人即将离去的难耐中。对于妹妹的异样,她也没留心。可常言道,娘是儿心“贼”。自己的女儿什么样,身为娘亲的,自然是最为清楚。黄琪的突然反常,称身子不舒服提前离去。黄夫人蔡氏,可就留了心。但她没在席间贵客面前,显露出半分。 这场家宴,从天擦黑,一直喝到了亥时。墨璨白天在外用过餐点了,并不是像前一天空腹喝酒般。 所以这顿酒对他来说,刚刚好。散席之后,在家生的陪同下,回到了房间休息。 家生临走前,对墨璨道:“公子,侧院已为公子备好了马车,一应吃食用度,车中均已备齐,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在吩咐,我立刻去办。” 吃着喝着,到头来还拿着。这让墨璨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连连摆手道:“如此已是甚好,甚好啊!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去睡吧,明日一早,练过功后,我便自行离去,就不在惊动黄公啦!” 家生闻言后,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公子早生歇息,随后就离去了。关上房门,墨璨的酒意,这时候有些微微上涌,吹了油灯仰躺于软床之上,不多时,均匀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黄仲博,今夜也没少喝。被大娘子蔡氏扶回内宅,伺候自家官人休息后。始终心里不放心的蔡氏,重新更衣,悄悄退出了房间。对着门外侍候的侍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掩好房门,莲步轻移的向着小女子黄琪的院中走去。 身为持家娘子,到自己女子院中,自然不会引起什么恐慌。蔡氏临近屋前,小声的对黄琪的侍女开口问道:“二姑娘如何了?” 侍女开口回道:“从酒宴退下后,就回了房,说身子不适,不许我等靠近。” 蔡氏闻言,立刻狐疑的哦了一声,对着侍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裙摆微提,慢步就贴近了房门。先是侧耳倾听了些许房中的动静,未发现异常后,慢慢的就将房门,给推开了。 开门的动静极小,如不是刻意去听的话,根本察觉不出。屋内的油灯点着,这表示自家小女子并没有休息。蔡氏绕过圆桌,直奔卧房。探头一看之下,蔡氏愣住了。 见自家女子,正闷头趴在桌案上,提笔写着什么。蔡氏脚步轻抬,迈步来到女子的身后,探身看去········ “你要离家而去?·······”蔡氏看清黄琪居然是在写辞书时,不由得惊呼出了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把聚精会神写书信的黄琪,吓了一跳。第一时间遮挡住桌上的丝绢,惊慌的扭头看着自己的娘亲,连连摇头,急忙开口否认道:“没·····没有,孩儿······孩儿只是在练字······” 蔡氏哪会相信,这般慌乱之下的诓骗。抬手搬开黄琪的手肘,将写了一半的丝绢,抢夺在手,然后细细的一看,随后皱着眉,看向了满脸慌乱的黄琪,拎着丝绢,开口质问道:“还说不是?那你告诉娘,这是什么?” 第19章 蔡氏登门 被母亲质问,原本惊慌中的黄琪,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抽泣着开口道:“母亲,孩儿决心已下,求母亲成全。” 蔡氏伏低身子扶住黄琪的双肩,急切的开口道:“你好糊涂啊,琪儿,如若你这般随了那鬼公子去了,你这一辈子,可就全毁啦!” 黄琪连连摇头,开口道:“孩儿不怕,孩儿也顾不得其他了。孩儿知道,若是明日放那鬼公子离去,我与他再无可能。母亲,您就看在孩儿一片痴心的份上,成全了孩儿,放孩儿随鬼公子同去吧!” 见二女儿此刻一副决绝的模样,蔡氏心中纷乱如麻,但还是强压住杂乱的思绪,开口道:“琪儿,娘的好琪儿,你听娘说。娘知道你与你大姐姐,都倾心与那鬼公子。我们女子生于这世间本就不易,能碰上一个心仪的人更实属不易。但你这样不明不白的随人家去了,若是那鬼公子要了你也就罢了,可若是不要,琪儿啊,今后你可就再无他门可入啦!” 黄琪哭着开口道:“母亲,这些孩儿都想过了。孩儿真的不怕,不去试一试,孩儿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母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 蔡氏被黄琪的一番言论,气的浑身直颤,指着她开口道:“你·······你怎么这般犯傻啊!” 接着,开口继续道:“那鬼公子志不在你们姐妹俩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哪怕他有半点倾心于你,娘都不拦着你,可你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为娘若放任你去私奔,就等于将你往火坑里推,你这是要娘的命啊!琪儿乖,咱们从长计议,娘答应你,定然想尽办法,为你谋划还不行吗?” 黄琪闻言,赶紧急忙追问道:“母亲可有良策?只要能让孩儿相伴鬼公子左右,什么孩儿都愿意。” 蔡氏此时的整个心都快碎了,身为人母,最怕的就是子女受苦。 可如今,自家这小女儿一心要闯荆棘丛,她怎能甘心在旁观看。 当即眼珠一转,抓住黄琪的手,苦口婆心的开口道:“明日·······那鬼公子走前,定然与你父亲辞别。到时,娘让你父亲去与鬼公子说,让你陪伴其左右侍候。他与咱家有恩,你父亲也有意招他为婿,我想你父亲定然会同意此事的。你父亲若是开口,我想那鬼公子也不好驳了你父亲的面子,日后也好名正言顺一些。” 如此牵强的办法,若是换在平时,聪明的黄琪马上就会想到,这其中的弊端。但黄琪此时的心已乱,左右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后只能一咬牙,点点头道:“好,那孩儿就依仗母亲了,母亲可要说话算话,成全了孩儿啊!” 蔡氏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无奈,同时,也对名为鬼璨的年轻公子,心存了几分不满之意。 自家两个女子,被他给迷的是神魂颠倒不算。小女儿更是闹得,要与之私奔的地步。满脸愁容的蔡氏,暂时安抚住了小女儿后,在回房的路上,可就犯了难。 走到卧房前,听到里面自家官人的呼噜声,心烦意乱的蔡氏,便收住了脚步。站在门前良久,她又悄悄的退下了台阶。抬头看了看月色,心中突然一动,随即转身奔着前院的外宅而去。 身为内宅之主,深夜去外宅与男子见面,这在礼法上极为不堪。但为了自家女子的终身大事,蔡氏也就顾不得什么脸面之事。 墨璨在屋内睡得正香之时,敲响的房门声,将他从沉睡中唤醒。迷迷糊糊的答了一声:“来啦·······”穿鞋下地后,将灯火给掌上。打开房门后一愣,开口问道:“黄夫人?您这是········” 蔡氏身为内宅的主母,深夜入外宅,本就是难为情的事。蔡氏略一沉吟,强忍着心中的难堪,开口道:“啊·····鬼公子,可否······借一步详谈?” 墨璨虽满心的疑惑,但还是侧身抬手道:“黄夫人若有要事,就进房说吧!” 蔡氏微微欠身,快步进了房间。双方落座后,蔡氏迟疑了片刻,率先开口道:“公子啊,实不相瞒,深夜打扰·····其实是为了小女。家中两位姑娘,均对公子青睐有加,原本······应该是差媒人前来才对,但公子明日便走,一听你要走,我那琪儿········”说着,蔡氏就将黄琪留书一封,要与之私奔的事情,就说了出来。 等说完之后,蔡氏看向墨璨,开口问道:“公子啊!容我说一句,我那两个女儿,虽算不得名门之女,却也在我身边细心教养的是知书识礼。你不妨········” 墨璨听得在心里直咧嘴,他站起身,先是恭恭敬敬的给蔡氏施了一礼,随即开口道:“黄夫人,感谢你们一家对鬼某的看重。此前与黄公所说,在下身系要事,这话并不是诓骗,也并非推脱之意。二位小姐才貌双全,品行纯良,用情至真。能对我一届白丁垂青,乃是鬼某的福泽。实不相瞒,鬼某身背重孝,还望黄夫人多多体谅。” “哦?········”蔡氏一听重孝二字,马上就明白了。在心里顿时嘀咕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不够优秀呢,原来人家公子是家中有人亡故。” 当即蔡氏了然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如此说来,的确不宜在谈论婚嫁一事。”说着,蔡氏便站起身,开口道:“也是怪我太唐突了,竟不知缘由的来讨饶公子。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也好给我那女子一个答复。” 墨璨一躬到地,说了句:“多谢黄夫人体恤········”然后,就将蔡氏送出了门。可关上房门后,墨璨可就睡不着了。 左思右想一番后,当即决定,也别睡了,直接连夜出城,免得再有什么别的变故发生。自己倒还好办,真若是传出个流言蜚语,耽误了人家女儿的幸福,自己可就坐了罪。 有了决断,墨璨便挎上包袱,手提长枪,迈步就出了房门。按照家生先前所提,他来到了跨院马车的停放处。 守夜的小斯见黑咕隆咚,行来一人,开口问道:“谁?······” 墨璨赶紧报上了名号,并压低声音道:“别慌,是我。” 守夜的小斯见是府中的贵客,立刻赔着笑,开口问道:“原来是公子,请恕小的眼拙,您可别怪罪。这么晚了,您这是?·······” 第20章 连夜出城 墨璨自然不能说出真实的原因,编了个瞎话道:“啊,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赶着去办,若是明早在启程,恐怕会给耽误。因此,就此离去,也免得误事。你也不必通禀黄公知晓,若这深夜将其打扰,那在下就于心不安了。” 小斯听完后,倒没心生猜疑。墨璨本身就是黄府的贵客,人家临时有急事要走,也是在情理之中。迟疑了片刻,微微躬身,恭敬的开口道:“既然公子有要事,那小的去差人,送公子出城吧,不然,如此怠慢之举,明日黄公知晓后,小的定会被责罚。” 墨璨连连摆手道:“不必·······这大半夜的,扰了谁的清梦都会令人不喜。我独自离去便可,千万别在劳烦他人,劳驾打开侧门,帮我将马车赶至门口即可········” 见客人执意如此,守夜的小斯也不好过多纠缠。想着本身人家就是要走的,早走晚走,还不都一样嘛。等自家主人起床后,在去禀报也就是了。想罢,小斯点了点头,快步走向侧门,拉开木栓后,向左右一分,吱嘎的一声轻响。对开宽敞的侧门,便被全然拉开了。 在守夜小斯的帮助下,二人将马车赶到了巷子内。守夜的小斯要给墨璨继续带路,将其送出巷子口在返回。墨璨心生不忍,也怕这期间会有什么别的变故。开口道:“多谢好意,这神经半夜,若是因为我,被歹人趁虚而入,过错可就在我鬼某人了。 随后,问清楚了崖山所在的方向后,说了句留步。墨璨直接跳上马车,驱车快速的向着巷子口行去。 守夜的小斯,直到马车消失在巷子口,才摇着头回到了院内。边销门栓,边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这个鬼公子,名字怪也就罢了,就连这性格也是极为古怪。知道的是有要事急着去办,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亏心事,急着跑路呢!········” “母亲说什么?······冷公子身有重孝?这·······这怎么可能呢!”黄琪一脸吃惊的看着蔡氏,她下意识的追问道。 蔡氏从墨璨的房间出来,为了能暂时稳住黄琪的心,以免孩子做出愚蠢的决定。蔡氏二次来到了黄琪的小院子,将与墨璨所说的话,几乎一字不落的讲给了黄琪听。见小女儿听完后,竟然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当即开口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父母生死大事,怎能拿来诓骗与你我。依为娘看,这就是天意。人家鬼公子身有重孝,就算你跟了去,也徒劳。” 黄琪秀眉紧蹙,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一时间黄琪又说不上来。轻声细语的顺嘴嘀咕道:“怎么会这么巧呢·······” 蔡氏听到小女儿这话,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嗔怪的说道:“人家双亲故去,怎么能说是巧合呢?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行啦!事已至此,你呀,就收收心,老实的呆在院子里吧。可别在给为娘起什么幺蛾子了,若是让你爹知道今晚的事,非对你我动家法不可。” 大半夜的折腾这一遭,蔡氏也感了疲乏。叮嘱了一番黄琪,不要胡闹后,便回去休息了。蔡氏是安心的睡觉去了,可黄琪的心思,更加难耐异常。先前不知道墨璨有重孝在身,自己还能以不知为由,偷偷追上去就此随行。 可如今知道了对方有重孝在身,若在跟去,单是这不顾先人的不孝之名,就足以让墨璨对自己心生隔阂了。 黄琪看了看被母亲团成团,丢在桌案上的信件。良久之后,她一咬银牙,轻轻跺了一脚,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抱怨道:“真是天公不作美。罢了······三年,我黄琪就守三年,三年过后,无论公子到哪,我黄琪势必要找到你。” 说完,黄琪对着床上的被褥,抬起粉拳,狠狠的发泄了一通。良久后,气喘吁吁、逐渐平复心中不甘的黄琪,才停下了手。 最后一叹气,抱起床头的一个小包布,站起了身形。包袱原本是一大一小两个,大的是自己需要带的随身衣物,以及女儿家必备之物。而小的,则是她在白天,特意差人给墨璨准备的衣服鞋袜。 如今知道自己无法在与墨璨偷偷离去了,就打算,将怀中的包袱,连夜送到马车上去。以免明日送行时太过慌乱,给忘了。 心事重重的黄琪,在侍女的陪同下,迈步就往外宅的侧门院走去。可到了院中一看,却不见马车的半点踪影。 正巧,送墨璨出门的守夜小斯,刚销好侧门,转身打算继续去守夜。猛然见到自家二小姐前来,刚要开口询问,为何会深更半夜来此处。 就见黄琪抱着个包袱,急匆匆的行至近前,抢先一步开口追问道:“为鬼公子准备好的马车去了何处?” 守夜的小斯,被自家二小姐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问愣了。但随即反应了过来后,侧身指了指门外,开口道:“走啦·······” “走啦?谁给赶走的?什么时候走的?”黄琪语气焦急的再次追问道。 守夜的小斯自从进入黄府后,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二小姐,这般失态。虽然万分的不解,但小斯还是开口回道:“自然是被鬼公子赶走的,就······就在刚刚,不过算来,马车应该已经快出城了吧!二小姐,您······到底怎么啦?” “走啦?·······他走啦?就这么,连夜走啦?·······连等到天亮都不肯,一个人就走了?······”黄琪闻言后,施施然的脚下踉跄了几步,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惊的身旁那侍女,赶紧上前搀扶。 而黄琪在这一瞬间,就全都明白了。什么重孝,那都是诓骗自己母亲的话。那连夜出走的鬼璨、鬼公子,分明就是不想再被自家所纠缠。 顷刻间,一股难以言明的心酸,油然而生。她微微挣脱开了侍女的搀扶,失魂落魄的转身,向着自己的院子,缓缓走去。就连手中包袱早已倒落在地,此刻的黄琪,都浑然不觉般继续前行。 黄琪边走,边轻声呢喃道:“难道,我就这么不被你看在眼中吗?连一句道别,都不想听我说一声,你的心·······好狠啊·········” 第21章 双刀鲍臻 晨曦微露,那天边的云彩,被阳光的金线,描绘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初升的太阳,如同一颗明珠般耀眼夺目。 黑白交替之际,一霎那迸发而出的精纯之气,被窥得其中玄机之人,巧夺、吸纳。盘膝端坐于林间青石上的墨璨,微微睁开了双眸。 吐出一口浑浊的肺气,身形猛地一震,浑身上下的骨骼,瞬间发出了咔咔的脆响。 不多时,墨璨双臂猛然一撑石面,如飞鸟般纵身一跃,稳稳落至地面。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犹如猎豹般舒展身姿。抽枪画弧,动作似疾风骤雨,在虎虎生风间,其身影飘忽不定,时而如飞燕跃起,时而如猛虎、躬身猛探。赤红的枪身,闪烁着寒光,枪锋锐利逼人,裹挟着阵阵劲风,仿佛两条蛟龙、腾空飞舞。 墨璨舞动长枪,枪身与枪锋交相辉映,形成了两道,泾渭分明的护身“光罩”,坚不可摧。 将完整的墨家枪,从头到尾演练了数遍。有着十年精纯的内力作底,在搭配上自家枪法作辅,当真堪称完美的绝配。 几段稍显生涩之处,也在这不断的演练中,逐渐被运用自如。 “呼·······”收式而起的墨璨,单手轻压,稳住急促而杂乱的气息,吐出了一口长气。 浑身舒畅的他,在进一步体会到了深厚底蕴,所带来的好处时,不禁自言自语的赞道:“师父的手段果然高明,若是先练外家功,那势必宛如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待内功小成,在研习外功,便会水到渠成。这二者间的差别,好似云霓啊!” 感慨了一番,墨璨提枪迈步,走向了马车停放处。收好赤炎枪,取出了干粮和水,偏身斜坐于马车之上,大口吃喝了起来。 连夜驱车出了黄府,墨璨虽颇感惭愧,可为了少惹一些旁枝琐事,也只能在心里对黄仲博一家,道一声抱歉了。 塞了一块甘甜酥香的糕点入嘴,墨璨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这外界的糕点,可比十年前的花样,多出许多,不错······不错啊,可惜,师父他老人家吃不到啊!” 拧开水囊的盖子,刚要喝水。六识敏锐的他,左耳微动,脑袋第一时间偏移向了左侧。 疑惑的轻声呢喃道:“咦········这大清早的,怎么还有人打斗呢?听声音,人还不少········” 草草的灌了一口清水入口,重新拧好盖子。墨璨将水囊丢进车厢内,脚尖一点车帮,身子借力斜窜,一个纵身便掠上了树杈,“双脚赶流星”·········唰唰唰·········朝着小山梁的另一面,也就是声音传来的方向,飘身而去。 将身形隐藏在一棵粗大的树冠后,探出半个头,向斜下方看去。待看清情形后,嘴中发出了啧啧声:“啧啧啧······这大清早的,干点什么不好,打什么架啊!不过,这么多人打一个,这也未免太过欺负人了些吧!” 墨璨在树上看的是津津有味,不远处争斗的双方,打的更是热火朝天。一行十多个身材各异的壮汉,正在联手对着一人,发起猛攻。 手上的各色家伙,武的均都是影影绰绰,呼啸之声连离老远的墨璨,都听得近如在耳旁一般,可见所用之人的力道,着实不小。 “鲍臻,跟我回师门去见师父,难道你真的想背上那,背叛师门之名吗?”一个单手持长剑的灰衣人,对着被围攻中的那人喊道。 被众人围攻之人,年龄不大。隐隐约约间,墨璨观此人面貌,猜测其年龄,应该与自己相仿。 那人身形不高,但长得却异常清秀。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给墨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男人的眼睛,会生的如此·······含情······· 这双眼睛若是出现在一位女子的脸上,那百分百一定是个极招人疼的可人儿。 可男人的脸上出现,这样一双眼睛,就有点········娘了········ 鲍臻身法如泥鳅,左右晃动间躲开一波波的攻击。双手的亮银短刀,耍的是灵巧中,透着一股阴柔之气。 叮叮叮·········双手交替挥动间,一声声金铁交鸣响彻而起。他看准时机,快速的连挥数刀,逼退追击的众人后,飞身掠起,落在众人七八米开外处,一反一正拉开架势,侧头盯着灰衣人,开口道:“大师兄·······我谢谢你从小到大的维护之情,可我不能回去。那样的师门,我不留也罢,若师兄还念着你我昔日的情分,就放我离去吧·······” 他这一开口,险些惊的墨璨差点摔下树去。急忙稳住身形后,一脸无比诧异的表情,眼神怪异的看向了远处,那,名叫鲍臻的青年。 浑身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扯着嘴角,轻声呢喃道:“我的天爷啊,这·······这哥们该不会是个兔爷吧?怎么是这么个动静?” 那鲍臻不光是眼神透着含情,连声音都是尖声细气的。含情的眼神配上女气十足的声音,外加那扭捏怪异的身段·········这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任谁看了,浑身不打个哆嗦,那都不算正常反应。 狠狠吞咽了口唾沫,强压住心中的那股怪异之感,稳住身形,继续探头向外看去。 灰衣人一抖手中长剑,踏前一步,厉声开口对鲍臻道:“鲍臻,师父、师娘自幼待你如亲子。众师兄弟待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有数。你顽劣成性也就罢了,如今你犯了错,不知悔改,还要叛逃出师门,你将师父与师娘的心,都伤透了。你又将我们这些师兄弟,置于何地啊?跟我回去,等候师父他老人家发落。否则,别怪我手中长剑不留情面·········” 说完,灰衣人手中那三尺青锋,陡然微颤,嗡·········一声剑鸣顿时响彻而起。 严阵以待,在灰衣人身侧左右的众人,均在剑鸣响起的一刻,再次拉开了架势,准备随时冲将上去,与鲍臻厮杀一番。 灰衣人的话,没有让鲍臻的脸上露出半点犹豫。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厌恶的表情,他尖着嗓子,厉声喝道:“丘壑·······我叫你一声大师兄,是看在你这么多年的维护之情。我为何如此,你不知道吗?你休要在提那一对,居心叵测的豺狼虎豹。我鲍家上下三十余口,均是被那一对黑了心肠的夫妻所杀,你当我不知道吗?假情假意的将我收养入岭,落得二人一身良善大意的美名。实则,暗地里喂我喝下那阴损的汤药,弄得我男不男、女不女的这幅怪样子。若不是我昨夜,恰巧听到实情,恐怕我后半生,就要被那一对老猪狗,囚禁在岭牢内,充当怪物了吧?” 第22章 同是天涯苦命人 鲍臻的话,让灰衣人明显迟疑了少许,方才语气缓和了下来,开口劝道:“小师弟,这其中定然有误会。师父与师娘待你如何,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你自幼身有顽疾,师娘寻访名医,才为你求得良方。这药的确副作用过大,并非是师娘刻意为之·········” 灰衣人的话还没说完,脸色极其难看的鲍臻,抬手一指,提高嗓音,尖锐的大喝道:“住口·······丘壑,你莫要在为那一对阴损的家伙辩解,我已经查明整个事情的真相。我鲍臻形单影孤,无法为惨遭杀害的一家老小报仇。但你回去告诉那一对老猪狗,待我日后重回磐石岭之时,就是他二人偿命之际。” 丘壑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冷声道:“我已好话说尽,你仍然冥顽不灵。那就休怪众师兄弟,手下不留情面了·········给我拿下,带回去听从师父发落········上······” 话音一落,丘壑嗖的一抖手中长剑,手臂挥舞间,立刻挽起了朵朵银芒剑花。 同时,施展师门身法,率先对着鲍臻发起了攻击。 随着丘壑的动手,那十数个同门师弟,也大纷纷大喝了一声后,舞动手中的兵刃,紧随其后,再次对鲍臻形成了合围之势。 仓········鲍臻不敢托大,身子微偏,同时双手短刀一内一外,瞬间将丘壑正面刺来的一剑,稳稳的架在了当中。 势单力孤的鲍臻,不给丘壑变招的机会,低哼了一声,丹田迅速提气。双刀贴着剑身向前快速的滑动,擦出点点火花的同时,鲍臻的两个手腕同时向外一分······唰·········猛斩,丘壑的胸口要害处。 这一反击可谓是又快、又狠。但丘壑似乎对鲍臻的招数,极为熟悉一般。这看似凶险的一招,并未引起丘壑的惊慌。 只见丘壑冷笑一声,整个腰身瞬间后仰,他的肚皮贴着挥舞而过的双刀,一只脚顺势猛抬,脚尖,向着鲍臻的左手腕点了过去。 鲍臻同样不白给,在对方躲过自己这一击时,鲍臻早就防着对方这一手了。大家同门这么多年,彼此间切磋喂招的事,宛如家常便饭。 丘壑熟悉鲍臻的所有招数,而鲍臻自然也对丘壑的身手知之甚深。 在丘壑的脚尖,点向鲍臻的左手腕时,鲍臻的腰身猛然发力。凌空挥出去的左手,借着腰身的发力,顺势一转,整个人当即来了一个大反转。 在成功躲过丘壑的这一脚之时,右手的短刀自然而然的由一击未果,变成了顺势而为。 呜··········全身好似陀螺一般的鲍臻,仅用单脚尖点地,斜着抡了个圆。右手短刀奔着丘壑的脚腕子,从下向上反着,撩了上去。 二人过招的速度极快,出招拆招,变招落招,均发生在顷刻之间。鲍臻的一记单脚“大风车”,由被动成功转为了主动。 在短刀即将划向丘壑的脚腕之际,丘壑那高高抬起的腿,没有任何停顿,仍然继续向上,与此同时,嘴中厉喝一声:“嘿·······”向后仰的身子大头朝下,支撑地面的大腿猛然发力,这次腰借腿力,一个寸劲来了一个后空翻,发力的那条腿对着鲍臻的脑袋,就甩了过去·····呜······· 旋转尽一圈的鲍臻,另一只脚急忙再次一踏地面,身子一歪一记“凌空飞燕”轻飘飘的横着,堪堪躲过了丘壑后续跟上的一脚。 丘壑率先落地,在稳住身形的同时,向着鲍臻再次暴掠而去。鲍臻后一步落地,脚步还未站稳,从他的背后,就伸出了一脚,不偏不倚,重重的踹在了鲍臻的后心处······嘭·······噗········· 赶上来支援的同门,看准时机,果断的出脚,给了鲍臻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鲍臻被这一脚,不但踹飞出去很远,还因突然的受力,导致丹田提着的那股气,被震散在了体内。 气血翻涌间,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噗通一声,跌飞在了七八米外。 众人自然不会给鲍臻重新爬起来的机会,距离他最近的几人,齐齐挥动手中的家伙,对着鲍臻的要害处挥了下去。 数道破风之声,宛如夺人性命的催命符,令的鲍臻浑身的汗毛都在那一刻,站立了开来。 他强咬着牙关,也不管好看赖看,当即就地一滚,耳边立刻响起······呛呛·····兵刃击打地面之声。 暗道一声好险,鲍臻不敢耽搁,强忍着胸腔内的沉闷之感。咬着牙,重新提了一口丹田之气。 以最快的速度,窜起身形,双手短刀唰唰唰唰········顷刻间就在自己的周身范围内,武了一道“刀光护盾”。叮叮当当之下,将追击而来的兵刃,纷纷抵挡而下。 鲍臻的身法与众人同出一脉,走的均是灵巧路线。在辗转腾挪间,真好似一条水中白鲢。 可纵然他身手敏捷,功夫不差。在场内的众师兄弟们,彼此间的差距并不大。因此,他终将难逃,双拳难敌四手的命运。 在丘壑与众多师弟联手之下,十个回合后,鲍臻逐渐露出了不支的迹象。 大量的汗水,早已浸透鲍臻的衣衫,整个人就像是被人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嘴角那未干的血迹,配上脸上的汗,加上此刻披头散发的模样,就好似重返人间的厉鬼,是既令人生畏,又看的人心中反酸。 一直躲在树冠之后,观看整个过程的墨璨,此刻可看不下去了。他也听到了哪个叫鲍臻的青年,为何要如此反抗了。 感情对方那不男不女的腔调,是被人给暗害所致。一家三十多口惨遭杀害,又被仇家养大,以阴谋诡计暗害至这般模样。恐怕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墨璨心中的无名之火,腾的就顶上了脑瓜门。他自己本身就有着血仇在身,如今遇到与自己身世颇为相似之人,他咬着牙,暗道了一声:“这也欺负人太甚了一些吧·······” 再也看不下去的墨璨,猛然间身形一晃,暴掠而下的同时,暴喝一声:“这么多人欺负一人,你等好生无耻啊·······” 他的身法,奇快无比。声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围攻的中心点。 十指成钩,顷刻间扣住了一个人的脖子。丹田猛地发力,浑厚的内力灌注于五指之上,咔吧的一声清脆响起·······那人两只眼睛一瞬间瞪圆了,面色一红,头也随之歪向了一边。 第23章 斗嘴不输,动手不败 脖子一断,钢刀脱手而落。墨璨另一只手,顺势将其牢牢的攥住。虎爪挥臂猛然发力,已然断气之人,被他当作了超大号的暗器,横甩向了围攻鲍臻的一干人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打乱了众人的攻击节奏。而那朝着众人横飞而来的尸体,也成功的为鲍臻,夺得了喘息之机。 首当其冲的丘壑,忽见飞来的同门,还不知以是死尸的他,打算将其挥手接下。 丘壑艺高人大胆,挥手间仅用了三成功力去接,可同门的身体刚一入手,一股巨大的暗劲,顺着他的经脉,直接冲入到了胸腹内·····噗······· 丘壑一个大意,当场吐出了一口鲜血。同门的身躯是接下了,可他也就此受了内伤。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有想到,距离丘壑最近的师弟们,眼疾手快的合力出手,托住了作势向地面上坠的丘壑。 撇开丘壑不谈,单说墨璨。甩飞尸体后,第一时间手腕一翻,以一个诡异的步伐,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闪到了鲍臻的身前,叮叮叮·········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将重新攻向鲍臻而来的兵刃,给一 一抵挡而下。 身子前窜之后,单臂挥刀,呜·········以刀身为枪,一个横扫千军,对着被迫后退的几人,就扫了过去。 叮叮叮·····咔嚓····咔嚓·····几个人被这迅猛的一击,吓得不轻,在惊呼之余,赶紧回手将各自的武器,格挡在自己要害处。 其中两人的一刀一剑,也不知道是材质的问题,还是因为墨璨的劲气太大,当场断裂成了两节。 断裂的一节兵刃,先后啪嗒两声,掉落在了二人的脚下。 原本力有不逮的鲍臻,被猛然杀出的墨璨护在身后,才得以缓过这口气来。 心中对其自然是感激万分,缓过气来的鲍臻,细着嗓子从背后对墨璨一抱拳,致谢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咳咳······” 从远处听这鲍臻说话,都让墨璨浑身起鸡皮疙瘩。如今仅在咫尺间在听,让墨璨当即差点跳开。 不过好在知道对方是因为,被人暗害,才落得如此。 他咬牙按耐住,心中突然升起的怪异之感。开口回道:“不用道谢,看不惯而已。” 这时,已然发现同门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的丘壑,在几位同门的搀扶下,捂着胸口站起了身。 他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鲜血,沉声对着墨璨道:“这位兄台,此乃我磐石岭门内的家务事,劝兄台还是莫要插手的好,否则········” 墨璨歪着脑袋,冷眼看向了丘壑,开口打断道:“否则怎样啊?磨磨唧唧的,要打一起上,不打赶紧滚蛋,我管你们是磐石岭还是磨盘坡呢!” “你·······”丘壑被墨璨的话气得不轻,抬起手,指着墨璨威胁道:“小子,你最好别给自己找麻烦,我们磐石岭可不是好惹的。你背后之人,是我的师弟,这是我们自己门中之事,你若要掺和其中,我保证你没有好果子吃。” 丘壑的话音才落,原本站于墨璨身后,同样捂着胸口的鲍臻,跨步站在了墨璨的身旁,与之并肩而立。 单手提起短刀,气息虽然微弱,但嗓音却异常尖锐,仿佛村中妇女,破口骂街时一般的,开口道:“丘壑,我鲍臻一人之事,与这位兄台无关。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祸及他人。” 丘壑闻言,冷哼了一声,他看着鲍臻开口道:“你这师门的叛徒,既然不想祸及他人,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回山门听候师父的发落。” “我·······” 鲍臻张嘴就要回话,刚说出了一个字。肩膀就被身旁,单手掏耳朵的墨璨,给拍了拍。 将其打断后,墨璨十分不耐烦的开口道:“你闭嘴。” 说完,他看向对面的丘壑,讽刺道:“就你,也配当人家师兄啊?这兄弟都说了,你哪个为老不尊的师父,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还大义凛然的,拿师门来压他。是真是假,人家自己不知道啊?用你在这冒充圣人?磐石岭又如何?就凭你们以多欺少这做派,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人近乎指着鼻子,辱骂了师门,这跟在众人脸上一人给一巴掌,没什么分别。 当即,除了地上躺着的哪个咽了气的,以及,和墨璨站在一起的鲍臻外。剩下磐石岭的众门徒,均都对墨璨怒目而视了起来。 丘壑更是抬手喝道:“大胆,口出狂言的小子,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就随意辱没我磐石岭。” 说着,丘壑大手一挥,喊道:“上,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先杀了,再将叛徒鲍臻,带回师门复命。” “是·········” 众人齐齐的答应了一声,各个施展身法,挥动手中的兵刃,对着墨璨就发动了攻击。 墨璨的功夫是刚中有柔,柔中带刚。有着雄厚内力做底,单刀在他的手中上下翻。刀光凛冽间,令的围攻之众人,是一阵手忙脚乱。 唰唰唰······对方乱,可墨璨不乱。手中武器虽不是长枪,但仍被他以身化枪,愣是打出了,霸枪挥毫般的气势。 “好功夫······” 墨璨这一手,看的鲍臻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好。 经过短暂的调息,让胸中的隐患有了些许的缓和。他是万般不会,袖手在旁,看着仗义相助之人,单独拼斗的。 鲍臻扯着嗓子,尖叫一声:“呆,既然尔等不念及多年同门之情,那在下也就不再客气。兄台,我来助你·······”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嗓子下去,险些没让打的正酣的墨璨,钢刀脱了手。 这一愣神的功夫,忽略了斜刺而来的丘壑。 丘壑的伤势有些棘手,但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咬着牙,加入到攻击阵营中了。斜刺里递出一剑,直奔墨璨的肩胛骨而去。这一剑若是点中,即便修为再高,武功底子再厚之人,都得瞬间跪地求饶。 丘壑的剑来的很快,墨璨此刻也因鲍臻那一嗓之威,给惊的分了神。但墨璨的六识异于常人,长剑高速而来,带起了阵阵的破风轻鸣。 墨璨的耳朵微动,看都不看,身子本能的抽刀护在身前,只听当啷啷········有惊无险的,将丘壑这突如其来的一剑,给挡了下来。 第24章 三刀会群英 丘壑突来的一剑被阻,含住一口重新提起的丹田之气,剑身马上回撤。他出手如闪电般,当即来了一个三点连刺,分别朝着墨璨的太阳穴、咯吱窝、腰腿连接处,就下了家伙·······嗖嗖嗖······ 丘壑抽剑之时,墨璨便已经稳住了身形,待丘壑的三连刺攻来之际,墨璨的反手刀由下向上,顺势挥出。 雄浑的内力透过刀柄,注入至整个刀身,钢刀顿时被内力催动的嗡嗡直响。这后发的一击,竟然与丘壑先提起的招式,同时撞在了一起·······呜······咔嚓······唰·······啊? 丘壑手中的长剑,被一击当场震断。迅猛的刀式速度不减,朝着丘壑的脑瓜顶削了过去。 长剑一断,丘壑顿时一惊,浑身的冷汗在这一刻,瞬间迸发至了全身。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这一刀几乎是擦着头皮,齐根掠了过去。 头顶的发冠连同挽起的头发,当即便给带飞了开去。这惊险的一击,吓得丘壑惊呼出声,毫不犹豫的抽身跳出了战圈。 他抬手一摸自己的头顶,那里早已是光秃秃的一片。丘壑呆呆的扭头,看向不远处那,被削飞落地的头发,心有余悸的暗道一声:“好险啊!此人的功力,高出我数倍,看来再继续拼斗下去的话,占不到半分便宜不说,还会白白丧命于此········” 在丘壑跳出战圈愣神的功夫,并未追击而去的墨璨,早已与其他几人战在了一处。 鲍臻双刀在手,一刀快过一刀的见招拆招。他的身法轻盈、灵巧。好似入水的鲢鱼般,围绕在墨璨的周身处,二人合力,将攻击而来的十数把兵刃一 一化解。 “两短一长的钢刀,在二人的配合下,好似一张由刀影编织而成的巨网,不退反进,对着众人就罩了上去。” 一时间,十数人竟被他二人逼得是连连后退。虽仗着人多的优势,暂无折损,但其中的一多半人,或多或少这身上都挨了几道血口子。 反观墨璨与鲍臻二人,前者是越打越起兴,后者更是在得到墨璨这一大助力后,打的是越发顺手。 当丘壑回过神后,将注意力重新投入战场时,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叹了口气,在心里暗道:“罢了,鲍臻有此人相助,我等今日再无胜算·······” 想罢,丘壑对着众人大喊道:“住手·······都住手········” 他想住手,可事情哪能随着丘壑的意愿走。换句话说,墨璨才打出兴致来,正在用这些难得的对手,打磨自己的招式。如此一来,他且能任由丘壑说打就打,说撤就撤。 眼看对面攻击的众人就要收手,墨璨不依不饶的紧追而去。单手刀连动,雄浑的内力倾泻在了钢刀之上,身法如鬼魅般粘了上去,让众人根本就没办法抽身离去。 墨璨不放,鲍臻自然也不可能丢弃帮助自己的人,独善其身。这下倒好,原本的追击者,变成了被追者。主动攻击,到头来掉了个,变成了被动防御。 短短瞬息之间的差别,宛如云霓。墨璨是刀借人力,人随刀走。拧身游走间,刀似游龙般,擦着众人的胸腹而过。 此刻的墨璨,志不在弄死这些人,而是要借助这些人的攻势,完善招式的生涩之感。 所以,他后续的攻击,并没有招招致命。尽管如此,每一刀下去,十数人当中,准有因为又新添伤口,而咧嘴闷哼的。 见自己的喊话无用,自家众同门又时不时的响起痛呼之声,让战圈之外,捂着胸口的丘壑,心中升起了焦急之感。 他有心想退,奈何以自己的功夫,打不过那横插一脚之人。打又打不过,劝又劝不住。真可谓,急的他是抓心挠肝,却又束手无策。 最后实在没辙了,丘壑对着鲍臻,沉吟了片刻,喊道:“小········小师弟,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停手吧!”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害鲍臻一家的,是门主夫妇,并不是这些同门师兄弟。鲍臻本身的为人,就不是那等善杀好斗之人。 加上后期被暗算,男儿的血性之气,早已被削弱了大半。此刻忽闻同门大师兄,竟用上了恳求的语气,鲍臻的心中一软,手下可就放慢了速度。 侧身摆腿,将一位同门师弟踹飞出去后,鲍臻身形一晃,拦在了打得正酣的墨璨身前。 他倒没敢出刀去拦,对方与自己素不相识,却肯仗义相助。光这份恩情,就让鲍臻不可能对他动刀。鲍臻是瞅准了墨璨的攻击间隙,才迈步过去的。 身前突然多了个鲍臻,让正准备来一招力拔千斤的墨璨,收招、斜着站在了原地。 他皱起眉头看向了鲍臻,率先开口问道:“你这是何意?” 鲍臻对着墨璨,兰花指相互一交叠,惭愧的拱手,娇声细语的开口道:“多谢兄台仗义出手,兄台的大恩,鲍臻感激不尽。但·······这些人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弟,素日对我均是照顾有加。今日之事也纯属受命于师门。还请兄台高抬贵手,放他们离去吧!鲍臻······谢过了!” 这鲍臻本身人长得就······水······面容清秀,眉眼含春。如今这比大姑娘还大姑娘的做派,外加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嗓音。 听得墨璨浑身当即就是一个激灵,原本的满心怨气,被鲍臻这一番求情,弄得散去了大半。 墨璨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的他,又实在受不了面前鲍臻这副女儿态。强忍着背后直发麻的怪异之感,啪嗒的一声,将手中长刀丢在地上了。 他抱着膀子退后几步,斜靠在一棵树上,开口道:“这是你的事,既然你说不打了,我这个旁观者,自然没什么意见。但,你可想好了,若是放任这些人离去,日后难免在你落单时,他们还会来找你的麻烦,到那时,你又当如何?” 鲍臻闻言,轻声一叹,姿势不变的开口道:“我鲍臻做事,恩怨分明。今日,承蒙兄台相救,令鲍臻脱离困境,请兄台稍等我片刻,我与众师兄弟交代清楚,再答谢兄台的大恩。”说着,鲍臻给墨璨鞠了一躬。 随后,鲍臻转过身形,看着那个个带伤的众人,语气可就没有对墨璨那般客气了。 他冷冷的开口,厉声道:“今日,我念在往日的同门之情,放了你们。至此之后,我鲍臻与磐石岭再无瓜葛。日后若是在碰上,绝不会在留手。你们回去给祖茂夫妇二人带句话,终将有一日,我鲍臻会去找他们这对奸恶之辈,为我鲍家满门报仇的!” 第25章 二人对饮探实情 鲍臻的一番话,让丘壑皱起了眉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鲍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后,转身一挥手,一句话都没说的,带着同门,抬起尸体默默的走了。 看着诸位师兄弟离去,鲍臻的心情同样极其复杂。但一想到自己家的血海深仇,还有如今自己落得这一番景象。他便将那份心中的那份纷乱,给抛出了脑外。 转过身,走到墨璨面前,深施一礼,开口问道:“兄台搭救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年芳几何?” 似乎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听鲍臻说话的腔调,习惯了一般,除了有些别扭外,倒也不会在像初听时,感觉那么怪异了。 墨璨摆手很是随意的开口道:“不用那般文邹邹的,我叫鬼璨,今年刚满十八。” “鬼璨········”鲍臻将这个名字,在心里念叨了一遍,将其牢牢的记住。把双刀别入后腰,兰花指一翘,相互交叠一搭,开口道:“原来是鬼兄,在下鲍臻,比鬼兄小一岁,恕小弟高攀,唤一声兄长。兄长在上,小弟多谢搭救之恩了········” 说着,鲍臻郑重的给墨璨行了一个拱手,弯腰的大礼。 墨璨向前一抱拳,开口道:“同为江湖儿女,相遇既是有缘,鲍贤弟不必过多挂怀。” 说着,墨璨抬手指了指鲍臻的胸口,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鲍臻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回道:“让兄长挂念了,这点小伤,无妨。” 墨璨闻言,点了点头,向着丘壑等人离去的方向望了望。一行人的身影,已逐渐远去。 墨璨抬手指了指山梁的另一面,说道:“我的马车在那边,车中有少许吃喝用度,若是贤弟不弃,可随我前去稍作歇息。” 鲍臻叛逃师门,本就是暂无决断去往何处。加上先前的一战,让鲍臻又受了伤,对墨璨的提议,自然不会推脱,便点头,开口道:“那小弟就讨饶了。” 二人移步,跨过山梁,不多时便来到了墨璨停放发车的位置。这辆马车上的一应物品,均是黄仲博亲自给置办的。 基本上是吃的、喝的、疗伤药、伤寒药是应有尽有。墨璨本身就精通医道,在马车内,寻了对症的疗伤药,递给了鲍臻。 待鲍臻服过药后,二人就地以山脚青石作桌,摆上了些许的酒肉、糕点。墨璨给双方都满上了一碗甜酒酿,轻笑一声,开口道:“小酌一些,对你的伤势有益,吃饱喝足,你我在另谋他路吧!” 鲍臻看着如此丰盛的酒肉,不禁赞叹道:“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还能有此吃喝,兄长可真是个妙人啊!” 墨璨嘿嘿一笑,开口解释道:“这是那城中一位长辈所赠,来来······你我先喝上一杯,解解渴。” 说着,墨璨就将酒碗给端了起来。 鲍臻赶忙效仿,兰花指轻翘,举着酒碗对墨璨开口道:“应该是小弟敬兄长,今日能遇兄长,此乃一大幸事,干······” 二人对碰了一下,纷纷将碗中浑物,一饮而尽。不多时,先后发出了畅快之声。 鲍臻抬起手背,轻掩嘴角,赞道:“好酒啊!” 墨璨又给双方倒满了酒,放下酒坛后,捏起了一块熟肉,塞入了口中,他随意的开口,问道:“先前,我在树上,听你说起家仇一事,如若不忌,可否与我讲上一讲啊?” 墨璨倒不是个多事之人,只因对面的鲍臻这身世,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因此,才升起了探究之心。 鲍臻闻言,面色发苦,轻叹了一声后,开口道:“哎·······兄长仗义相救,小弟之事又有何不可相告。只是说来与兄长听,恐饶了兄长的这份雅致啊!” 墨璨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边招呼鲍臻吃喝,边开口道:“不会,贤弟但说无妨,权当解上一解,这心中的烦闷也好啊!” 鲍臻抿了一口酒,放下酒碗,略作沉吟,开口道:“好吧,既然兄长想听,那小弟就借着兄长的酒,解一解心中的愁苦。事情啊,是··········” 鲍臻从记事起,就住在磐石岭。这磐石岭也算在江湖上有一号的门派,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但自幼受到师父和师娘的宠爱,过的也算无忧无虑。门中的师兄弟,相互间情同手足,大家聚在一起过日子,每天过的很是开心。 在鲍臻十二岁时,突然的了一场重病,险些要了他的小命。清醒过来后,听其他师兄弟说,师娘为了他的病,四处遍访名医为其治疗。 这让鲍臻对师父、师娘感激涕零。一年后,鲍臻逐渐发现,自己的声音和举止,越来越怪异。 问过师娘,后者只说是那场病,治愈后的后遗症,过些段日子,就会慢慢好转的。 为此,每天师娘就亲自不厌其烦的,为鲍臻煎药喝。那时年幼,虽然身体变化的有些诡异,也没怎么太过在意。最多是在师兄弟面前,被嘲笑几句娘娘腔罢了。 为此呢,师父和师娘还特意严厉的,责罚了一番,众师兄弟们。在之后,也就没人敢对他口出嘲讽了。 可随着年龄越大,身体的变化就越发的奇怪。除了声音逐渐的女性化后,动作、情绪,都在不自觉当中,往异性上面靠。 看着其他师兄弟,一个个变得气宇轩昂,高大威猛。自己反而越发的怪异,这让鲍臻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自卑感。 师父与师娘生有一女,年龄比鲍臻小三岁。从小,这小丫头就最喜欢跟着,鲍臻的屁股后面转悠。所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跟亲兄妹没什么区别。 二人长大后,见鲍臻惊为天人的变化,让自己这小师妹很是担心。 偷偷的私下里,也经常去寻医访药。但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即便是找也只能找些乡间粗医,为其诊治。以那些医者浅薄的医术,自然是探查不出,鲍臻那逐渐变女性化的原因来。 直到前些时日,自己的这位小师妹,也不知从哪里的来了一卷医书古籍的残卷,说上面的症状,与自己的很像,就邀约他去一同研究,说不定就此能有所收获。 鲍臻虽不抱太大希望,可自家师妹的这这份心意,让鲍臻很是感动。不想惹得小师妹难过,就在当天的晚间,去了小师妹的院子。 第26章 恶行败露,小师妹舍命相护 这小师妹虽为独居,但却是大院套小院的格局。想要进入小师妹的小院子。就必然绕不开鲍臻师父,与师娘所住的大院子。 由于天色已晚,鲍臻琢磨着,师父与师娘平日里休息的也早,尽量放轻声音,别打扰了二老的休息。 在即将进入到小师妹的小院子前,从师父与师娘的屋内,响起了一段对话声。起初鲍臻也没在意,听长辈的墙根,乃是大不敬之罪。 他便加快了脚步,想着尽快离去也就是了。结果就在他左腿才迈入小师妹的院门处,房中响起了师母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让鲍臻听得很是清晰。 “茂哥,算算日子,鲍臻那小子,也应该没几日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一下呢?别到时候,发作起来,吓到了蓉儿,可就不好了。” 没头没尾的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鲍臻当即就愣在了小院的门前。心里疑惑的暗自嘀咕道:“什么叫我没几日了?这是何意?” 原本没打算听墙根的鲍臻,被师娘这莫名其妙的话,勾起了好奇心。毕竟是与自己有关,他也顾不得旁的了,打算听上一耳朵。 若是与自己关系不大呢,自己就赶紧走。若是与自己有关系的话,也好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是与自己病情有关的话,也别让二老为难,免得到处去求人,劳累了二老不说,还没什么效果。 勾起好奇心的鲍臻就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一拧身,就缩在了墙根处竖起了耳朵。 他刚蹲好,就听屋内的师父,开口道:“夫人说的有理,我夫妻二人,养这小子已有十余年了,也算对得起他。既然药发的时间已到,那夫人就想个办法,将这小子送去地牢中吧!待日后那小子的意识全无,放入深山中,当个看门野兽,也是不错的嘛!” 听到这,鲍臻心中更加的疑惑了。听二老这意思,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药物,要发作,还可能会影响神志。 还不待百思不得其解的鲍臻,继续想下去,屋内的师娘又说话了。 “哎……这件事说来啊!当初也怪我心软。要是那时,我任由你将那鲍臻一并斩杀了,也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事了。可惜了鲍家那家传的宝贝,至今都还没个下落。一想到这十几年,养了这么个赔钱货,我就觉得亏大了·········” 鲍臻听到这,脑瓜子嗡了一声,整个人当时就瘫坐在了窗外。他一脸如遭雷击般,木讷的目视前方,脑子里在那一瞬间,完全处于了空白的状态。 脑子卡壳了,可耳朵依然能够听,见屋内二人的谈话。只听鲍臻的师父开口道:“嘿······我说当时斩草除根,你非说自己身怀有孕,为蓉儿积点德,到头来费这么大劲,还不一样要除去,怎么?现在知道后悔啦?不过你那药下的也着实计量小了点,若是依我之意的话啊!多下点,说不定前几年那小子,就彻底失去神志了呢!” 鲍臻的师娘,接话道:“是是是·····都是我妇人之仁,行了吧!哎……我这不也是想着,蓉儿从小喜欢粘着鲍臻,不忍那丫头伤心嘛!这孩子越大我就越是害怕,万一那小子与咱家丫头生出点情愫来,可就麻烦了。那小子变成那,不男不女的样子后,可是让我松了好大一口气呢!” “咔嚓·······谁?·······” 处于震惊中的鲍臻,不经意间,手压断了一节树枝。轻微但却清脆的响声,立刻引起了房中二人的警觉,鲍臻的师父,立刻冷声追问了一句。 回过神的鲍臻,心中在泛起滔天巨浪之际,不知所措的他,起身就往外跑。 结果,屋内察觉明显有人听墙根的夫妇二人,一前一后窜出了窗户,顿时就看到了鲍臻那往外跑的身形。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知道事情败露了。二人心中双双一发狠,便要将鲍臻当场给斩杀。于是这对夫妇俩施展身法,对着已经跑到大门处的鲍臻,齐齐的探出了双掌。 夫妇二人的功夫,均都是出类拔萃的。比鲍臻自然高出太多太多了,两个人同时出手,又抱了必杀之心,那速度是出奇的快。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鲍臻的身后两米处。 忽闻背后恶风不善,吓得他边跑边扭头去看,眼见夫妇二人这势大力沉的双掌,就要贴到自己的背后了,急的他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两条腿才好。 也就在这时,听到外面突然嘈杂起的声音,不明所以的小师妹,出门查看情况。刚一露头,不知事情缘由的她,正巧看到自己的父母双亲,对着鲍臻攻击而去。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深夜约师兄来房,惹了二老怪罪,将怨气撒在师兄的身上了。 赶紧猛跨几步,就挡在了鲍臻的身前。她出来的突然,距离又近,夫妇二人在心中大惊之余,在想变招已然是来不及了,就听嘭嘭·······两声闷响过后,噗···········结结实实承受了全部攻击的小师妹,当场喷出了一口带着碎裂内脏的鲜血,而嘴中却大声的喊道:“师兄,快跑·········” 咕咚·······咕咚······啪嗒·······将一碗甜酒,仰头喝了个干净的鲍臻,放下碗后,抹了把嘴。 带着些许的颤抖之音,开口道:“多亏了小师妹,替我挡下哪攻来的两掌,我才借机跑出了磐石岭。那一对黑了心肠的夫妇,对师兄弟们说,是我深夜想要侵犯小师妹不成,狠心下了毒手,并且借机对我下了追杀令。” 墨璨听完了整个过程,攥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青石之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对卑鄙无耻的混蛋,该杀。” 鲍臻苦笑了一声,低垂着头,含着眼泪颤声道:“是该杀,那夫妇二人的武功极高。门中弟子又众多,凭我的身手,能逃出生天,已是全仰仗了兄长的搭救。我这身体又是这么个结果,想来,为一家老小报仇,恐怕是无望了··········” 说着,鲍臻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流淌在了衣衫之上。 正所谓,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鲍臻的性情虽大变,却也保留了男儿的半分血气,如此悲惨的遭遇,落下泪来,也属实是憋屈到了极点。 鲍臻这一流泪,在听闻了对方那颇为凄惨的遭遇。让墨璨也勾动出了心中那一抹惆怅。 试问自己,不也是一个,爹娘惨死的苦命人嘛。与这鲍臻不同的是,墨璨倒是遇到了个好师父。若非如此,墨璨都不知道,自己此刻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如此想来,他越发的对鬼佬,心生无限的感激。墨璨心中轻叹了一声,暗道:“老天待我不厚。师父,却待我不薄啊·········” 第27章 二人结拜,手足相连 墨璨虽为武者,却也自幼跟随鬼佬,习得一手好医术。对于汤药一道,墨璨还是颇有些心得。 更改阴阳平衡之法,他自然也略懂些门道。其手段,也可以堪称独到。墨璨略一沉吟,身子微微前探,伸出手,开口道:“且让为兄切个脉。” 鲍臻闻言,没有半点犹豫的轻笑了一声,便将手腕搭在了青石之上,随口道:“兄长真是博学,竟连这医道,也有所涉猎。” 墨璨闻而不答,三指微搭其上。时而虚点、时而划拨、时而加力、又时而放缓。不多时,叫鲍臻换了另外一只手,以同样的方式,将鲍臻体内的详情,探究了个七七八八。 松开手,墨璨促狭起了眉头,眼帘微合做沉思状。 诉说了一通心中苦闷的鲍臻,并未抱有过多的希望,也不打扰墨璨此刻的思绪。自顾自的倒满了一碗酒,浅抿了一口,思索起了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之事。 一时间,二人谁都没在说话。只有忽远忽近,声色各异的林间飞鸟,有一声没一声的鸣叫吟唱着。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墨璨睁开双目,轻声开口道:“嗯·······的确有些难办。不过·······却未必无方可医。” “哦?·······” 原本没做什么指望的鲍臻闻言,狐疑的看向了墨璨。身子下意识的前探,追问道:“当真?兄长当真通晓这行医之道?” 墨璨咧嘴一笑,摆了摆手,开口道:“通晓不敢当,略懂尔。家师博学,这医道也是自幼研习的功课之一。” 说着,墨璨的话锋一转,开口继续道:“贤弟体内阴阳失衡较为严重,用药之人也着实阴损了一些。但万幸的是,还保留了半数之功。待为兄斟酌一记舒缓的良方,多则三五载,少则一二载,贤弟便可重振男儿雄风。” 墨璨的话说完,鲍臻猛然间站起了身,惊喜的开口问道:“兄长当真?” 墨璨哈哈一笑,胸有成竹的看着鲍臻,点头道:“大丈夫出口成钉,为兄自然不会诓骗于你。” 鲍臻面带感激之色,双手平举于额前,噗通一声给墨璨来了一个稽首大礼,激动的开口道:“今日得遇兄长,当真是我鲍臻的造化。兄长大恩,请受小弟一拜,从今日起,我鲍臻愿伴兄长左右,如有背弃,天可诛之·········”说完,咣咣咣,给墨璨扣了三个响头。 墨璨被鲍臻这突然的一跪,给弄懵了。反应过来后赶紧起身去搀扶,急声开口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万般不可如此。” 鲍臻并未起身,开口道:“兄长不允,鲍臻不起······” “哎呀······那好······” 墨璨摊手一叹,随后一咬牙,对着鲍臻也跪了下去。 抱拳拱手道:“既然如此,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在这青林之间,以天地为证,就此义结金兰。我年长一岁,拖个大,唤你一声贤弟。从今往后,汝命既是吾命,汝之父母,既吾之高堂,血海深仇,为兄于你一肩扛,如有背弃,天神可诛之。” “大哥········” “贤弟·········” 二人相互搀扶而起,随后仰头哈哈一同大笑。返回青石席间,双双举起酒碗,对碰声响起,是一饮而尽。 如今两个人既已手足相连,墨璨也就不能在有所隐瞒。将自己的本名以及类似的遭遇,统统如实相告给了鲍臻。 鲍臻听完后,不禁再次感叹,他二人今日得遇,当真冥冥之中天道释然。 在得知墨璨此次是要去那崖山一观,如今二人已是结义兄弟,鲍臻自当相伴而行。 距离崖山比武,还有将近半月之余,兄弟二人也不着急赶来,沿路之上是走走停停。 这倒不是二人散漫,而是墨璨刻意为之。每走出一段路程,他都会入得山林搜寻一番,他要在到达崖山前,凑齐鲍臻所需的药草。 这鲜草的药性,自然要比焙干之后的猛烈上许多。当鲍臻服下墨璨熬制的第一碗汤药后,只感觉小腹之处,升起了一股微弱的暖意。 那长久以来的阴寒之感,大有被削弱的迹象。虽然所感还不是很强烈,可已经重新让他燃起了希望。 他惊喜的对墨璨赞道:“大哥,这药果真有效,我这体内的阴寒之气,似乎有所缓和。” 墨璨守在篝火旁,一边煎着剩下的药,一边微微点头笑道:“你体内阴阳失衡过于严重,初次食用定然感受明显,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这几日与墨璨相伴,鲍臻的心情也由苦闷,逐渐般的开明了许多。如今隐疾也有望被彻底治愈,更加让他散发出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他放下药碗,站起身活动了一番手脚。随口对墨璨问道:“这崖山之行,当真能打探出,聚义山庄的消息吗?” 墨璨摇头道:“不知,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来得强,去看看也不妨事。” 墨璨是十年未出山,外面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无所知的。而鲍臻则不同,他自幼虽然也是在山中长大,却时常随门中师兄弟在外行走。 虽不能说万事通,可总比墨璨知道的东西多很多。鲍臻皱着眉头道:“这个聚义山庄,我的确没有什么印象。江湖中的一流势力中,绝对没有这一号。二三流的小门派,相互间走动的也少。既然是大哥的祖上所创,以大哥的修为来看,这聚义山庄应该不至于籍籍无名才对啊。” 墨璨将煎得的药汤,灌入皮囊内。敞着盖子任其自然冷却,做完这一切,往篝火中填了些许的干柴,开口道:“这也未必,当年我祖父志不在此,以师父的心性来看,让他塌下心操持一个门派,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啊,我倒有七分相信,哪个燕地中的草莽窝,还真就有可能是我要找到哪个聚义山庄。” 鲍臻闻言,讪笑道:“这怎么可能,我看大哥是多虑了。” 墨璨半躺于树下,双手枕于后脑处,轻叹一声打趣道:“哎······你是不知我那师父的禀性。说是一个老顽童,都不为过。以他老人家的心性来看,弄出个土匪窝来,也未必不可能。” 说着,墨璨的话锋一转,对鲍臻问道:“你在世间时常行走,可见过那崖山的少阁主吗?” 伸展一番手脚后的鲍臻,感觉浑身舒适异常。盘膝坐于篝火旁,他摇头了摇头道:“从未见过,只是传闻,那少阁主才貌双全。一手快剑使得也是出类拔萃。但,是真是假,不清楚,也未曾听闻有那路高手拜在其剑下过。” 墨璨闻言后一挑眉,疑惑道:“这么说,多是谣传的邪乎喽?” 鲍臻的兰花指一翘,虚空轻点,笑道:“可不,如此算来,倒还真都是谣传。” 第28章 小村借宿,村内闹鬼 这一日,收纳天边初阳那一缕精纯入体后,赤炎枪被墨璨挥的是虎虎生风。 一套墨家枪,看的鲍臻不禁是咂舌不已。技痒之下,与墨璨对阵了数个回合。 鲍臻的双刀虽短,胜在灵巧、敏锐。那一刀快过一刀,好似波涛般的招式,连绵不绝。 墨璨的长枪刚柔并济,刁钻异常。挽枪突刺间,令人一阵手忙脚乱。 二人你来我往,相互拆招,彼此喂招。均在这清晨的演练中,弥补着自身的不足之处。 别看墨璨年龄不大,但其内外的功夫,均已达到小成之境。 有着浑厚内力作为底蕴支撑,仿佛那湖中之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反观鲍臻就差了一大截,招式虽刚猛灵巧,可美中不足之处,就是缺少了强横的底蕴支撑。 磐石岭的功夫,偏外。对于招式的看重,更胜过内力之多。至于这内功一道,各个门派的心法不一,均是各成一脉。 因此,虽有不足之处,但凭借个人的天资,以及后天的勤能补拙之意,将外门功夫练至大成,倒也不可小视。 鬼佬对墨璨的培养,更注重的全面一些。以老者那异于常人的见识,看的更加长远。 故此,墨璨的内外功夫,虽只有小成之境,却已然出显大家风范。这也就是为何,鬼佬会放心让他独自出山的原因所在。 对于墨璨那一身高深的功夫,让鲍臻很是羡慕不已。在同墨璨的对弈中,鲍臻悟到了很多心得。 在他边打边琢磨中,居然进入到了一种突破自我的玄奥之中。 这一发现让墨璨在惊讶之余,也对鲍臻的天资,大为赞叹。一场双方都受益匪浅的对阵过后,鲍臻将双刀收入后腰,欣喜的对着墨璨一抱拳,笑道:“大哥的功夫,当真了得。带动着小弟居然已至外门小成,多亏大哥相助啦!” 墨璨将赤炎枪倒提在手,含笑点头赞道:“贤弟天资聪颖,如此这般的勤加练习,大成之境也是指日可待啊!” 二人均是仰头哈哈一笑,结伴往溪水之处行去。洗去了一身臭汗之后,二者换了一身崭新的衣物。 鲍臻倒是与先前无恙,新衣上身,较之先前,显得更加俊俏一些罢了。 倒是墨璨的变化,就有些大了。他出山以来,一直都是粗布麻衣的装扮,整个人难免显露出一丝土气。 如今换上这绸布缎面的行装,正衬了那句,人靠衣服,马靠鞍的典语。 ”此刻的墨璨,头顶一方灰白色的发箍,面似净玉、润中带透。一身亮银灰的劲装,配上四指宽的黑色缎子面板儿带,挲在腰间。 外罩一件,畅怀对开襟的浅灰长衫,脚踏一双粉底缎子面,黑云靴。 那一双浓眉、大眼,在阳光一晃之下,顷刻间,透出两道锐芒。” 换完衣服的鲍臻,抱着膀子上下打量起了墨璨。让鲍臻都不禁对其一挑大拇哥,夹着嗓子,赞叹一声:“好一位俊朗的美男子啊!” 虽知道鲍臻的取向没问题,但从他这嘴里吐露出的称赞,还是把个墨璨,弄得浑身一激灵。 二人打点好车马,收拾好家伙事儿。一左一右间驾着车,有说有笑的,向崖山的方向而去。 临近傍晚时,二人驾车行进至一个小村口。鲍臻手勒缰绳,长唤一声:“驭········” 马车停稳,鲍臻探头沿着村口向村内看去,开口问道:“大哥,不如今晚就在这村中借宿一晚吧?” 这是个不大的村子,前后加一起并排而立着,二三十间土坯茅屋。墨璨抻着脖子看了一番,疑惑的开口呢喃道:“这天色尚有余光,为何不见这村中有人出没呢?” 经他这么一说,鲍臻也感到了奇怪。左右细细的打量,很多院中,都有少许鸡鸭等牲畜,证明此处并不是荒村。 看罢后开口道:“想来已是到了哺食之际,应该都在家中忙碌吧?” 墨璨点了点头,道了声有理。二人将马车拨转方向,拴停在了村口处的一棵槐树上。未带兵刃,并肩而行的进入到了村内。 到了入口处第一户人家的栅栏门前,墨璨抬手叩了叩门,开口唤道:“敢问主家可在?” 连续敲了三次门,屋内才传出畏畏缩缩的声音,喊道:“谁·······谁啊········” 墨璨与鲍臻闻听此声有异,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墨璨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开口回道:“我兄弟二人,见着天色已晚,摸黑赶路实属不易,可否讨饶一夜啊?” 墨璨说完,就听院内的茅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吱呀的一声,从门内钻出了一个年迈的脑袋,眯着眼睛向门外打量起了来人。 那满头白须白发的老者打量了很久,才试探着问道:“你······你们是活人?” 这话一出,墨璨与鲍臻不禁被老者说出话,给弄郁闷了,心说:“这还没到半夜,怎么这老者说胡话呢?” 但二人毕竟是有求于人,自然不能直言发问。墨璨强压下心中的无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老人家,我兄弟二人自然是活人,路过此地,想借宿一晚,不知老人家可否行个方便?” 只露出个脑袋的老者,似乎见两个人真是活人。这才松了口气,先是向着左右看了看,随后赶紧打开房门,灵敏的腿脚小跑着,跑到了院门前。再次将院门给打了开来,伸手边往屋里让,边急促的开口道:“行,行啊,两位后生,屋里说话,别在外面站着,快······” 老者的急切与谨慎,让墨璨二人越发感到了不解。但人家已然开了门相邀,两个人也就道了声谢后,随着老者快步进了屋中。 这是一个内外套间的屋子,老者重新关好房门后,引着墨璨二人,进内屋。而内屋此刻已然掌上了灯火,老者压低声音,对着屋内轻声喊道:“老婆子,是两位俊俏的后生,无碍的,快给两位后生找补点吃食。” 说这话的功夫,墨璨二人就进到了内屋中。房间不大,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忙将手中的笸箩放下,答应一声去灶前忙活。 墨璨对着老者拱手微微躬身,致谢道:“多谢老丈收留之情,我兄弟二人讨饶了。” 老者连连摆手,招呼二人坐下后,压低声音道:“后生莫怪,我们这里啊,近日闹鬼,家家户户一到这个时辰,都会关门闭户。若是放在平时,有外乡人前来,可是热闹的很那。” 墨璨与鲍臻一听,立刻对视了一眼,不禁脱口嘀咕道:“闹鬼?········” 第29章 鬼中有玄机 听闻此地闹鬼,这让墨璨二人顿时一怔。特别是墨璨,他久居深山十载,吃人的猛兽他倒是见了不少。可鬼神一说,一次都未见过。 师父也常说,神鬼一道无稽之谈。因此,墨璨从小怕过豺狼,惧过虎豹。唯独就是没怕过妖魔鬼怪,乍一听这地方闹鬼,在一愣神之后,倒是勾起了他的探究之心。 墨璨身子前探,对老者询问道:“何以见得闹鬼一说?是有人亲眼的见过吗?” 老者的表情顿时夸张的一咧嘴,压低了声音,点头道:“可不,村东头的二蛋,亲眼见到的,差点没把他当场捉了去。还有村子里庆小哥的娘子,半夜如厕后回屋时,被那恶鬼险些给糟蹋了,好在突发老黄狗的叫声,才将其给吓跑。” “敢问老丈,这是多久前的事情?”鲍臻听得邪乎,表情怪异的追问道。 鲍臻一出声,反倒将老者给听了个嘴巴子直抽搐,心说:“呦······这眉清目秀的大小伙子,怎么生了一副大姑娘的嗓子,这冷不丁的一听,可不比闹鬼强多少啊!” 老者突然间露出异样,让墨璨很快就捕捉到了。他怕这老者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引得自家兄弟不快,赶紧轻咳了一声,开口解释道:“老丈莫慌,我这兄弟遭奸人所害,伤到了喉咙。您继续说,可还有其他人亲眼见过没有?” 得知真相,老者反倒是替鲍臻惋惜的叹了口气。随后,对墨璨二人摇头道:“没有啦,只这两次还不够吓人的。” 说着,老妇人的吃食,也热得了。老者招呼兄弟二人吃喝,道:“快吃吧,吃饱啦,今儿个就在我家外屋歇着,睡着了啊,也就不怕啦!” 墨璨二人道了声谢,虽说山野之地多是一些,乡间粗食,但二人吃的也是格外的香甜。 二老见墨璨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相,很是乐呵,老者点头笑道:“多用些,大小伙子啊!就得多吃。” 借着二人吃喝之际,老妇人已在外屋,给二人支了床铺。 待两个人吃饱喝足,又与二老闲谈了一番,这附近的一些闲杂之事。在之后,二老、两少分房而眠。 这么早睡觉,谁也睡不着。鲍臻就担忧起了院外拴着的马车了,他开口道:“大哥,咱的马车,可还在外面拴着呢,真若是闹鬼的话,可别将马捋了去啊!” 墨璨一听,也有些担心。想起身出门去看看吧,忽然一怔,先是自嘲的一笑,随即开口道:“嗨,贤弟莫要担忧,若是有动静,哪怕在微弱,为兄听得都声如洪钟般。安心睡吧,没事的。” 他这么一说,鲍臻宽了心。对自己这位大哥的功夫,他自然是佩服的紧。没了心中的顾虑,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片刻小话。逐渐困意上涌,兄弟俩也就都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间,墨璨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动静。 迷迷糊糊的他以为在这山野间,保不齐有什么山中野物作怪,这种事他在山林中时,也常有发生。 因此,就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可过了一会,一阵清脆悦耳的马铃铛声,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墨璨猛地睁开眼睛,一个翻身直接下了地。他飘身到了房门前,轻轻的将房门拉开,定睛向篱笆院外这么一看。 只见院外拴着的马车,此刻正朝着村子外,慢悠悠的独自离去了。 墨璨赶紧闪身而出,双脚蹬踏间,一个起落,便窜出了院子。 他身法轻盈,动作好似云中飞燕。加上那马车走的并不快,似乎是刻意放慢了速度一般。 墨璨仅仅几个起落便轻飘飘的,落在了马车的车顶之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墨璨本人也没发出多余的响动,因为他隐约间,看到了有个人影,正拉拽着马车,缓步前行。 由于天色太黑,影影绰绰的,看的不是很清楚。墨璨怕真有鬼神一事,就打算先静观其变,待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后,在动手也不迟。 墨璨伏在马车的车顶上,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头前拉马车的人影,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发出一阵嘿嘿的奸笑声,沾沾自喜地自语道:“哇哈,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啊!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竟然能顺走如此精良的马车,真是不枉我在此处,想要装神弄鬼一番啊!” 他这么一说,车顶上的墨璨,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真切。撇着嘴,顿时无声的冷笑了一下,心说:“闹了半天,原来是个小毛贼,扮鬼来坑村民的,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墨璨心中腹诽,但身子却没动半分,就这么伏低着身子,在车顶上瞪眼注视着那人影的动静。 行出村子足有小二里地,牵车的贼人,才轻唤了一声:“驭········” 他将马车勒住,搓着手,就迈步往车厢内爬,嘴里沾沾自喜道:“就这里吧,先让我看看,到底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哈哈·······这好东西还着不少那·······” 车厢内这时亮起了微弱的火光,墨璨探头向下方窥探而去。一眼就看到,露在车帘外面,撅起老高的大肥屁股,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顺着车帘的缝隙,向内看去,墨璨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只见他身下这位,也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单纯的嘴馋。 撅着个大肥屁股,猫在车厢内,就着点心盒吃的正香。一只手里,举着一支土造的引火之物。 损失一点吃喝,墨璨并不在意。他单掌一撑车顶,身子凌空一转,无声无息的飘落在了那对大肥屁股后面。 稳住了身形,墨璨暗笑一声,抬起一只脚对着面前的大肥屁股,直接就踩了下去,同时开口道:“原来还是个馋嘴的毛贼,我让你吃个够·······” 突如其来的一股巨力,瞬间将毛贼给踩趴在了车厢内。这深更半夜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毛贼反倒被吓得不轻,大声喊了句:“娘哎,闹鬼啦········” 随即,肉滚子似的身子,来回不停的挣扎了起来,就想翻个身开溜。 可无论这小贼怎么使劲,屁股上的那只大脚,纹丝不动。吓的小贼还真就以为是自己,这次碰上了只真鬼,当即带上了哭腔开口求饶道:“哎呦······鬼爷爷,我错啦,我错啦·····放了我吧,我不该假扮鬼爷爷的同类啊·······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儿啊·······” 第30章 出师不利的倒霉鬼 别看墨璨才出世间行走,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脚下之人的这番言论,莫说骗人。蒙鬼、鬼都不信。 墨璨脚下加力,开口讽刺道:“你个小毛贼啊,胆子倒是不小。装神弄鬼祸害村子也就罢了,还企图玷污了人家娘子,你这号人,当真是该杀。” 趴在车厢内的毛贼,忍受着屁股上传来的巨大压力,急忙辩解道:“哎呀·····鬼爷爷啊,那不是我干的······我来之前,这里原本就有个人装神弄鬼来着·······就·····就是哪家娘子险些遭难时。还是我施以援手,装狗叫,那家娘子才免于遭难的。鬼爷爷啊,您可得明察秋毫啊!” 墨璨听完不禁一愣,疑惑的暗道:“怎么还有只鬼?”不明所以的墨璨,沉声追问道:“还有只鬼?那只鬼此时,在何处啊?” 毛贼想都没想的直接回道:“那不是鬼,是这个村的村民假扮的。那人就住在村东头的破房子里,被我教训了一顿后,就没在出来祸害人了。” 墨璨听着都新鲜,喝声问道:“既然你把假鬼给赶跑了,为何自己又装神弄鬼的祸害人了呢?” 车内的毛贼闻言,连连摆手、摇晃着身体解释道:“小的····小的这也是没办法啊!走到这儿,小人的身上已无长物,一天没吃饭,又饥肠辘辘的属实难耐的紧。琢磨着这行当虽然坑人,却不害人。待小的吃饱喝足了,在搜罗点船资路费,小的也就离去,这里自然就恢复了太平。” “哦?······那你搜罗了多少路费啊?又坑了几位村民啊?·······” 墨璨说着话,手抓车顶,把另一只脚也踩到了毛贼的屁股上,丹田提气,猛然间的一坠。 毛贼当时哎呦了一声,吸着冷气急忙回道:“没······没有······我今天第一次干·······第一次干就被鬼爷爷您给逮住了,求········求您放了我吧·········哎呦喂········” 墨璨听完心里顿感有趣,感情脚下这胖墩墩的毛贼,还是首次作案。这样算来,未免此人也太过倒霉了一些。 墨璨身形一掠,轻飘飘的一个后空翻,落在了地面之上,大声笑道:“滚出来吧,你个不长眼的笨贼。” “哎·····哎哎······我滚,我滚·······”趴在车厢内早已满头大汗的毛贼,连连答应着,还真就挺听话,左右来回翻滚着,边往后退,边滚下了马车。 稳住身形、毛贼抬头这么一看,魂差点没吓飞出去。嗓子眼里发出了咕噜一声,两眼一翻,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毛贼这突如其来的一晕,反倒把墨璨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向后跳了一步,脱口而出道:“呦呵·······这人什么毛病········” 墨璨用脚踢了踢瘫倒在地的毛贼,发现对方真晕了。奇怪的向四周看了看,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然后又在自己浑身上下摸了摸,开口嘀咕道:“这大半夜的,应该看不清我的相貌才对啊·······即便是看到了,我也不至于到把人吓晕过去的程度吧?啧啧啧……真是怪了·····” 嘟囔了一番,墨璨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地上那胖胖的毛贼。有心想走,就此拉倒算了。 可这荒郊野外的,再不济好歹也是条人命。企图偷走马车 ,自然是对方的不对。所谓江湖救急,这毛贼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倒也有情可原。 寻思了半天,最后一吧嗒嘴,呢喃道:“得,算你这小贼有造化,碰上了我。”说完,墨璨一弯腰,单手抓住毛贼的腰带,轻提 一口气,闷哼一声:“给我在上去吧!” 噗通·········滚圆、滚圆的毛贼,将近二百来斤的横肉,愣是被墨璨单手如若无物般的,顺手丢进了车厢内。完事后,牵起马缰绳,顺着原路,返回了村子。 由于闹鬼,整个村子歇的都早。墨璨重新将马车拴好在原来的位置后,才刚过子时而已。 这大半夜的,也不好将屋内的二老吵醒。于是,墨璨在院中寻了三条,捆柴火用的麻绳,将车内的毛贼,以爬树的姿势,捆在了一棵树干上。 怕这家伙乱喊乱叫,又给他的嘴里塞了块破布。干完了这一切后,墨璨拍了拍手,这才放心的回到屋内,继续睡觉。 墨璨每日天不亮,就要盘膝打坐,修炼内家功。待他睡醒一觉了,爬起来后,出门一看。 只见,那个被捆绑在树上的毛贼,正歪着脑袋打起了呼噜,显然早已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这人倒也有趣,自己被人像野猪似的捆着,非但没胡乱吵嚷、挣扎,居然还能睡得如此香甜。这不禁让墨璨感叹了一句:“此人倒是心宽”。 身子一晃,墨璨再次掠上了马车顶端。盘膝坐好后,调整了呼吸,准备迎接那天边的一抹晨辉········ 鲍臻这一夜睡的,可谓是舒服异常。他知道墨璨有打坐练功的习惯,所以,醒来后身边是空的,他也并未在意。伸了个懒腰,穿鞋下了地,屋外已然是天光微亮。 他拉开房门,迈步站在小院处。一抬眼,就看到墨璨果然安坐于车顶之上,闭目调息。 刚要往院子外走,突然发现,在马车边的树上,竟然捆着一个胖子。鲍臻不明所以的将院门给打开,迈步而出,尽量放轻脚步,不去打扰大哥练功。 鲍臻走到那被捆在,树干之上的胖子身前,弯腰好奇的去看。 见这家伙被捆着,竟然还能睡得如此香甜,倒是让鲍臻不由得感到好笑。他扭头看了一眼车顶上的墨璨,心中猜到了个大概。 突然,一股无形的波动,猛然间从马车顶端扩散而开。鲍臻见状咧嘴一笑,开口赞道:“大哥的内力,又有所精进,恭喜大哥啦!” 墨璨呼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双手向下轻按,将周身经脉之中游走的内息,统统收入丹田内。 不多时,他睁开了眼睛,单手猛然一撑车顶,漂身站在了鲍臻的面前,笑着开口道:“水到渠成罢了,昨夜睡得如何?” 鲍臻双手一展,语气十分轻松的开口道:“睡了个好觉啊,我以不记得,上一次如此这般的安睡,是多久前的事了,这多亏了大哥的灵药啊!” 墨璨抬手,抓住鲍臻举在空中的手腕,细细的探查了一番。片刻后,点点头道:“嗯,这药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将今日的药量用完,明日我在添入几味固本之物,应该速度能提升一些。” 鲍臻笑着微微点头,待墨璨给自己切完脉,鲍臻抬手指着被绑在树上的胖子,开口问道:“大哥,这家伙难不成就是这村中的那只鬼?” 第31章 双眼封侯一丁球 墨璨先是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他笑道:“是鬼,却不是那一只鬼。” 鲍臻被墨璨的这话给弄懵了,不解的看向墨璨问道:“大哥此话何意?难不成,还有两只鬼不成吗?” 墨璨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鲍臻。鲍臻听完后是捧腹大笑,他的声音本身就尖锐,这一笑就更加具有穿透力。 当即就将,仍在熟睡中的那个胖贼,给惊醒了。手脚均被捆着,嘴也被堵着。 被惊醒的胖贼,满脸惊惧的将大圆脑袋,扭向了笑声的源头处。待看清这么妖娆、透亮的声音,居然是发自一个男人之口时。 比铁蚕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瞪得是滴溜圆。被破布堵着的嘴里,顿时发出来一声极其高亢的闷哼。 耳力惊人的墨璨,分明听到那胖贼发出的声音似乎是:“兔爷?········” 鲍臻是没有墨璨那般敏锐的六识,他强忍着笑意,蹲到了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胖贼身前。 他伸手拽掉了对方口中的破布,笑意盈盈的开口问道:“你说你这家伙,有手有脚的,没事干嘛要当贼呢?这滋味,如何啊?” 那胖贼倒没有因为鲍臻的这句挖苦,感到什么愧疚之意。 而是眨巴着蚕豆大小的小眼睛,满脸疑惑的瞪着鲍臻,以无比怪异的语气问道:“这位·······这位大姐?你······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嘭·······哎哟·······” 胖贼的话还没问完,敦敦实实的就挨了鲍臻一拳头。墨璨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十分无奈的,在心里暗道:“这家伙,活该啊······” 眼眶子挨了一拳的胖贼,边吸溜着凉气喊着疼,边眯缝着已然乌青一片的眼睛,咧嘴抱怨道:“不说就不说嘛,也不用打人吧!那你总得告诉我,我是应该称呼你大姐啊,还是大哥啊?实在不行,我喊你大哥姐?你看成·······” “嘭嘭·······哎呦·········杀人啦,救命啊········” 待老两口起床后,墨璨就将两只眼睛,外加一张嘴淤青一片的胖贼,给拎到了二老面前。并将村中闹“鬼”的真相,说了出来。 老两口听完后,大为惊讶。在得知,原来是人为的装神弄鬼后。不但消除了连日来,心中的恐惧,还立刻通知了全村子的老老少少。 又在双眼封侯的胖贼带领下,抓住了真正的村中之鬼。全村人对墨璨兄弟俩,感激的是无可无不可。 至于胖贼,人家也没真干坏事。不但替村中娘子解了围,还帮助村里抓住了真正的“鬼”。非但没有为难他,反而对他也是感激的很。 尽管墨璨一再拒绝,但村民们,还是送了三人好些个乡间野味。如此一番好意,墨璨又不好意思博人脸面,只好将其统统收下。 辞别了众多村民,墨璨三人牵着装了满满登登的马车,走上了大路。行至一片林子,墨璨与鲍臻停住身形。 墨璨看着跟在马车一侧,双手捂着眼睛的“胖贼”,含笑的开口道:“行了,这车中之物,你可随意取之,就在此地作别吧!” 鲍臻抱着膀子,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斜眼,看着那个“胖贼”。而后者闻言后,先是十分忌惮、小心翼翼的偷瞄着鲍臻。 随后,横着向墨璨挪动了两步,先是清了清喉咙,然后咧开嘴,很是尴尬的露出了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开口道:“那个·····大·······大哥。东西,我不要。您看,能不能结个伴一起走,我要去的地方,还有二百多里地呢!跟着你们二位,我········也安心一些。那些东西,就全当我的路费,您看成吗?” “不行······拿上你的东西,赶紧滚蛋。别耽误了我们哥俩赶路。”鲍臻都没等墨璨开口,兰花指轻起,双手小腰一叉,细声尖气的对着“胖贼”喊道。 对于结伴同行来说,墨璨倒是无所谓。这胖子的确是有错在先不假,但他感觉得出来,这小子没什么坏心眼。 况且,对方也被自家兄弟,给打成了这副模样,捎上一段也无妨。 可看鲍臻那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墨璨也不能为了个外人,惹得自家兄弟不快。 当即,他无奈的一摊手,开口道:“我这兄弟吧,平日里为人很大气,他如今不愿,我自然要以我这贤弟为准。况且,我们要去崖山,你我双方也未必同路,你还是带足路上所用,自行离去吧!” 这胖子一听崖山两个字,淤青的双眼顿时一亮,急忙开口道:“顺路、顺路,我就是去崖山。” 说完,胖子小心翼翼的侧头,胆怯的看向了一脸不善的鲍臻,尴尬的咽了口口水,随即,讪笑了一下,开口道:“那个·······大哥,您看,打也打了,这气也该消了。” 说着,他指着自己的眼睛继续道:“您把我打成这样,我不也没说什么嘛。先前,是我嘴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结个伴呗!” 鲍臻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开口道:“愿意跟,那就跟着吧,若是路上遇到个野兽、豺狼什么的,也好拿你挡一挡。” 墨璨挠着头,无声的笑着。他知道,鲍臻只是嘴硬,这心肠还是很软的。当即对胖子使了个眼色,大声道:“啊,既然我兄弟说话了,那你就跟着吧!” 胖子也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赶紧煞有介事的答应了一声,对着走在前面的鲍臻背影,道了声谢。随后,三个人重新上了路。 既然一起同行,这胖子满脸的伤,又是自家兄弟打的,墨璨自然不好置之不理。配了点化淤的外用药,给胖子敷在了眼眶、以及嘴巴上。 胖子道了谢,开口问道:“大哥,你们也是去崖山比武,准备迎娶那少阁主的嘛?” 墨璨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叫鬼璨,我兄弟叫鲍臻。我兄弟二人只是去凑个热闹而已,对那什么少阁主,倒没什么心思。” 说完,墨璨狐疑的看着胖子,开口问道:“你那?你也是去比武的?” 胖子闻言后对着墨璨先是一抱拳,自我介绍道:“在下丁球,见过二位哥哥了。” 随即,他摇了摇头道:“不是比武,我是去认亲的。” 似乎对丁球这个名字,让鲍臻感到有趣。引得始终在前面,不理不睬的鲍臻,强忍着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嘴里小声嘟囔道:“圆咕隆咚,还真像个球。” “啊哼······” 鲍臻的声音很小,但六识过人的墨璨,却听了个清清楚楚。虽然他也觉得这名字,和对方的体型很配,但嘲笑别人双亲起的名字,毕竟不是君子所为。 墨璨清了清嗓子,以此来提醒前面的鲍臻,别那么没风度。 第32章 丁球寻亲、鲍臻一语打脸 墨璨听闻这个丁球是去认亲,便疑惑的看着后者,开口问道:“认亲?你与崖山阁的人有亲?” 由于两个眼眶与嘴巴周围都糊了药,丁球说起话来不敢动作太大。他撅着嘴,嘟嘟囔囔的开口道:“算是有亲吧!只是不知道人家还认不认,所以,我去崖山上寻一寻。” 他这一句话给墨璨说的有些迷糊,这亲戚之间,怎么还有不确定的呢? 丁球看出墨璨的疑问,也不卖关子。他先是叹了口气,一只手捂着嘴巴子,另一只手捂着两个眼眶子。 样子虽然滑稽,但情绪一下子变得有些低落了,他开口解释道:“不满二位哥哥说,我家祖父与崖山阁的老阁主关系要好,两家算得上是世交。后来我家受奸人所害,故此家道中落。祖父在那场变故中故去,父母在我年幼的时候,也相序撒手人寰了。我是被家中的老嬷嬷带大的,半年前,老嬷嬷也去了。她临终前对我说,在我出生后不久,祖父就已经为我定了门不错的亲事。是崖山阁老阁主的嫡长孙,丁家如今没落,虽双方这么久未曾走动,即便对方不在承认这门亲事,也会看在两家有旧的份上,拉扯我一把。” 说道这,丁球缓了口气,苦涩的一抖肥厚的双肩,用及其无奈的语气,继续道:“为了安葬嬷嬷,我把家中能卖的,都卖光了。如今已是举目无亲,所以·······我就来碰碰运气。” 墨璨听完后,不禁在心中也感叹了一句:“哎,又是一位命苦之人啊!” 但丁球的话说完,在墨璨心中感慨之时,原本抱着膀子走在前面的鲍臻,竟意外的扭回了头。 用狐疑的眼神,看向了与墨璨并肩而行的丁球,语气怪异的,主动开口问道:“你说你的未婚妻······是那崖山阁、老阁主的嫡长孙?” 丁球的双眼和嘴巴子,都是被鲍臻给打的,前者知道这家伙不好惹,生怕一句话没说对,在平白无故,给自己身上找点不痛快,所以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丁球双手一上一下捂着脸,紧从手指缝中,露出两只小眼睛,看向了前方的鲍臻。点了点头后,回道:“是·····是啊!” 鲍臻此刻一只手环抱于胸前,另一只手十分具有媚态的,托着自己的下巴,扭头向后看着丁球,用很是不确定的语气,追问道:“你确定是老阁主的········嫡长孙?” 就鲍臻此时问话的姿态,以及那异样的语气,墨璨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兄弟的病情非但没好,反而有越发加重的嫌疑呢。 心里暗道:“不能啊,我配的药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堪吧?要不······换个猛烈点的再试试?这么下去,日后可怎么给其说媳妇啊!啧啧啧······真是愁人。” 墨璨心中的想法,鲍臻与丁球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丁球在鲍臻再次发问后,很是肯定的点头回道:“我确定啊!我家嬷嬷临终前,确实是这么跟我我说的·······” 似乎怕鲍臻不信,为防止眼眶上的药脱落,他只好仰着头,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条,有些年头的丝绢。 他伸手前探,举向了鲍臻,开口道:“喏,这是嬷嬷临终前交给我的婚书,不信的话,给你看看,我真的没撒谎!” 鲍臻脚步停顿,抬手还真就给接过去,展开看了起来。待看完后,鲍臻的脸色变得有些过于精彩了。 伸手继续捂着眼眶的丁球,开口道:“对吧,我没骗你吧?” 鲍臻将手中的丝绢重新叠好,不用丁球动手,他自己给其直接塞回到了怀中。鲍臻皮笑肉不笑的边继续走,边两只手向后一背,开口道:“我看你不用去了,就算你去了,估计也没用。你这婚约啊,人家不会认的。到时只怕是,自找难堪罢了。” 鲍臻的话,让丁球眨巴着眼睛看向了前者。对于这讽刺意味十足的语气,丁球心里很不好受。 所为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自己不就犯了点江湖救急的错误吗,打也给你打了,怎么还总抓着不放呢? 丁球有心说上两句反讽的话,来给自己解解心中的闷气。可······一看对方别在后腰处的双刀,丁球砸吧了两下嘴,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丁球的异样,走在前面的鲍臻自然是看不到的。但与丁球并肩而行的墨璨,却看到了。在得知了丁球的遭遇后,心中很是为其感到了同情。 因此,也觉得自家兄弟这话说的,有点过于戳人心窝子了。 墨璨轻咳了一声,对鲍臻道:“咳······啊·······贤弟啊,你这话有点过了。这婚姻大事,速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有婚约再身,丁兄弟去寻亲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即便是不同意,那故人之子落了难,帮衬个一二总能行吧!” 别人说话,鲍臻可以不听。自家大哥说话了,走在前面的鲍臻,可就不得不听了。 鲍臻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左脸,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对着墨璨柔声解释道:“大哥·····我不是那意思。” 哎呀······他这一声大哥,喊得墨璨与身旁的丁球,浑身那鸡皮疙瘩是一层层的往外冒。 幸好墨璨已经有了些许的免疫力,强压住心中突然泛起的尴尬,开口问道:“有什么话,就好好与丁兄说,别弄那些话中有话的事情。” 说完,墨璨又对着身旁的丁球,解释道:“丁兄也别为刚刚的话走心,我这贤弟啊,没什么坏心思。” 墨璨的示好,让丁球心中升起的火气,削弱了下去。他对着墨璨浅笑了一下,开口道:“没·····没事,想来,这位鲍兄也是为我好,我······能理解。” 此刻,鲍臻也察觉到了,刚刚自己的言语,的确有些······不怎么中听,也怪不得大哥教训。 鲍臻虽然性子有所改变,但为人还是没得挑的。所谓知错能改,才是坦荡君子所为。 当下,鲍臻对着丁球一抱拳,端正语气的开口致歉道:“刚刚是鲍某人言语不周,请丁兄多包涵。” 墨璨见状,笑着点了点头。而丁球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火气,也在鲍臻主动致歉中,彻底烟消云散了开去。 丁球赶紧仰头(怕药掉下来),对着鲍臻一拱手,回道:“鲍兄的大气,令丁球佩服,也是我过于小气了,此事就此揭过。” 鲍臻唤了声好,态度也不再向先前那般,带有歧视之意。话一说开,又都没有深仇大恨,客气一番后,气氛变得也异常融洽了起来 。 良久后,鲍臻开口道:“我先前的话虽不好听,但还是要提醒丁兄一下,这次去崖山寻亲,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没等丁球开口问为什么,墨璨就疑惑的问道:“这话怎讲?难道贤弟你······知道什么隐情不成?” 鲍臻也不隐瞒,先是对着墨璨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丁球,开口道:“那崖山阁老阁主的嫡长孙·······就是如今要比武招亲的······少阁主·······” 第33章 丁球火起,诉说丁家往事 “啊?·········” 鲍臻的一道破,令的墨璨与丁球同时一怔,但二者的表情却各不相同。墨璨惊呼出声,语气、表情中均都充满了惊诧与不解。 倒是丁球的反应有些·······复杂。墨璨皱起眉头,对鲍臻开口问道:“既然那少阁主已有婚约在身,如此大张旗鼓的比武招亲,难道,这崖山阁的老阁主,有意不认这门亲事不成吗?” 鲍臻摇了摇头,同样有些心中不快的开口道:“崖山阁的声誉素来不错,多以侠义义二字被江湖人士称赞。倘若那老阁真是那嫌贫爱富之辈,这侠义二字········徒有虚名了些啊!” 墨璨赞同的点了点头,扭头看着丁球,见后者闷声不语,抬手拍了拍丁球的肩膀,开口宽慰道:“丁兄不必忧心,我兄弟二人本就是要去那崖山一观的。既然你与我兄弟二人结伴,我二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倘若那崖山阁的老阁主,当真不认丁兄这门亲,或是有任何厌弃之举,我兄弟二人愿助你讨个说法出来。” 墨璨的这番仗义之言,让丁球颇为感动。但一想自己如今家道中落,两家又早已断了走动,人家另寻良缘也在情理之中。 丁球叹了口气,对着墨璨二人开口道:“多谢二位哥哥的仗义之举,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去高攀这门婚事。只是想着家中再无亲人,去访一访祖上的故旧而已。若能令的帮衬一二,我丁球也就知足了。至于什么成不成亲的·······却未敢多想。怀中的一纸婚书,那崖山阁若是要收回,我丁球也乐得成人之美。” 丁球的语气中,透着落寞与无奈。这番话,听得墨璨和鲍臻,纷纷对视了一眼。这一刻,鲍臻算是对这个身世坎坷程度,不比自己哥俩差多少的丁球,感到了同情。 他看向丁球,张了张嘴,想要说上几句宽慰的话,可话到嘴边·······他却又觉得在此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墨璨则不然,他一脸愤愤然的看着丁球,开口道:“丁兄这话虽洒脱,但请赎鬼某不敢苟同。既已有婚约在身,即便是中途有变,也理应当面解除后,在做他选。如此不明不白,不闻不问的就昭告天下,大肆比武招亲,落得个尽人皆知的地步。这怎是良善之人所为?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一些吧?” 他这么一说,鲍臻也反应了过来,心里对丁球的同情,立刻变成了同仇敌忾,他的面容一暗,赞同的道:“大哥说得对,若是真侠义之士,又岂能嫌贫爱富?此次去哪崖山,我与大哥陪你去问出个究竟来。” 要不说人就是这样呢,自己底气不足时,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招惹点什么麻烦出来,也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可越是这样,往往这麻烦事,就越能主动找上门。丁球觉得以自己如今这身无长物的境地,再去提结亲一事,当真是宛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般。 可被墨璨与鲍臻这么一说,丁球心里的无名火,也攒了上来。心说:“是啊,这门婚事又不是自己偷来、抢来的。你们临时若有变,自己祖父、双亲都在的时候,怎么不说啊?况且自己又不是真的,非要与你家结亲不可。起码也得知会一声,双方解除后在大肆招亲吧!这不摆明着,抽我丁家祖上的脸嘛!” 越想,丁球就越发气愤,最后他一咬牙,也不管眼眶和嘴巴上敷的药了,对着墨璨与鲍臻一抱拳,开口道:“二位哥哥说得对,我丁家如今是没落了,但我丁球的骨气还在。今日,就有劳二位哥哥相助,我丁球身无长物,只剩这一身烂肉。二位哥哥若是有用得着之处,连骨头带皮肉,尽管拿去。” 墨璨笑着一拱手,开口打趣道:“丁兄这一身宝肉,还是留着御寒的好,这日后顺手牵羊若在被抓,也好抵挡个一二分的痛处啊?” 丁球与鲍臻听完,同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谁都能听出墨璨这是无伤大雅的调侃,其目的就是为了缓和这沉闷的气氛,自然谁也不会当真。 这一顿大笑,将三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三人只有一辆马车,车内又都载满了各色的吃喝用度。这速度,自然也就快不到哪去,再加上墨璨要定时为鲍臻寻药、熬药,行进的就更慢了 天色渐暗时,三人便早早的寻了个小溪处,落了脚。 丁球负责拾柴、生火。鲍臻则揽了打点干粮、酒菜之事。墨璨趁着二人忙碌之际,在周边的林间,为鲍臻采摘药草。 三个人分工明确,相互间一片其乐融融之相。 往深了一处,墨璨与鲍臻发现,这丁球虽其貌不扬、拳脚功夫也稀松平常。但这言谈举止,却颇有些不俗之处。 在为鲍臻熬药之时,墨璨就直言不讳的问出了丁球的出身。 正所谓君子相交,坦诚告知。自家之事又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丁球便一五一十的,与墨璨、鲍臻二人讲述了自家之事。 丁家三代为官,到丁球祖父这一代,官职已然做到了俸禄三百石之阶,说是望族名门之后,也不为过。 但丁万全的为人,素来以刚正不阿为立身之本。若在鼎盛之际,似这类纯臣,必定是一国之根本、朝堂上的擎天之柱。 奈何,官职、权利都不小的丁万全,偏偏赶上了一个好大喜功,十分激进的新王上。 在不断对外作战下,将数十年积攒下来的国库,几乎掏了个空。几位老臣,就有意劝解王上缓个几年在对外用兵,这样一来既可以稳固得来不易的地盘,又可借此机会休养生息,让全国百姓吃上几年安稳饭。 新王登基,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根本就听不进去几位老臣的进言。加上其中有小人从旁窜动,这位新王上就更加感到,几个老家伙碍手碍脚的。 可毕竟是先王留下来的朝中重臣,各个又都手握大权。新王上即便是想将几人一脚踹开,也一时间找不到好的机会下手。 就在这位新的王上,左右无策之际,前方战场传来大捷喜报。称,虏获敌国一妃,此妃腹中已有子嗣。 这个消息,顿时让这位新王上高兴的一蹦多高,更加坚定自己对外频频用兵是对的。 这位新王上身边有一得力之人,此人并非本国出身,而是王上在继位之前所结识。二人脾气相投,每每谈论国事、见底,有着诸多不谋而合之处。 因此,在新王继位后,将这位志同道合的挚友,提拔到了身边做幕参。而这位被王上十分器重的幕参,为了彰显自身的价值,就给王上出了一个十分荒唐,却又行之有效的,馊主意。 第34章 长啸深林,丁球到 丁万全虽为文官,但丁家有一手世代相传的绝技。就因为这项绝技,三代人才能安稳的站立于庙堂之上。 也因为丁家有这项绝技,才能让丁家传到丁万全这代时,手握督造军械这等国之重器的大权。 丁家的绝技,是一整套完整的机簧秘法。小到强弓硬弩、大到攻城利器之中的轴承机簧,均都是按照丁家出的图纸所造。 由此一项绝技,先后四代王上,均对丁家极为看重。而这新王上身边的幕参,就以防止敌国营救质子为由,出主意要王上下一道手谕,命丁家在二十日内,设计、并督造出一整套完整的,攻城略地之利器出来。 若是逾期拿不出来,就要按延误军机,判处全家流放之罪。 这等关乎国之根本的重器,每一次的突破,都将是颠覆性的。别说二十日,就是两百日甚至一代人,都未必能有所进展。 被眼前一己私欲,所蒙蔽双眼的新王上,还就真听了这等荒谬之言。当天晚间,就向丁万全下达了王令。 丁万全在接到这份命令后,整个人都傻了。回过神来后,第一时间跑进王宫。要求面见王上。 早已下定决心的新王,怎么可能给他继续扰乱心神的机会,直接闭门谢客,只留下了一句话。 “二十日为期,见不到实物,丁家延误军机之罪,不可轻饶·········” “那······之后那?之后如何啦?········”坐在篝火旁,听得津津有味的鲍臻,见丁球停止了讲述,身子立刻前探,开口追问道。 丁球一脸无奈的一摊手,开口道:“之后就这样啦······我祖父交不出设计图和实物,被贬流放不说,人也在不久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在之后就是我父母,而我,现在就坐在两位哥哥面前。” 啧········丁球的话说完,鲍臻啧了 一声,一拍大腿为其鸣不平道:“如此的忠臣能人,竟然落得这般下场,真是窝囊啊!” 丁球一侧头,哀叹一声道:“哎·······谁说不是呢!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想来,我都为祖父感到憋屈,可奈何······我如今又是这等模样·········哎·········” 墨璨此时将煎好的药,端到了鲍臻面前。鲍臻赶紧道了声:“让大哥劳心啦!” 接过药碗,轻吹热气,就着那股热劲,吸溜着喝下了肚。 丁球的家事,同样勾起了墨璨的一番心酸。他盘膝坐下后,对丁球开口道:“与其再此长吁短叹,不如留有余力,为祖上讨一个公道。” 丁球闻言后,厚实的双肩一塌,摇头自嘲道:“大哥此话有理,但我丁球文不成、武不就,又身无长物,自己苟活已是不易,又谈何公道二字啊!” 墨璨面带轻笑,看着丁球道:“我与我这贤弟,均是身背血仇。也不多你这一件,如若不弃,今后就随我二人同行吧!寻得时机,定然还你丁家一个公道。” 热药下肚,浑身暖意洋洋的鲍臻,啊的一声轻呼后,笑着点头道:“大哥之意,深得我心啊!” 丁球闻言,腾地站起了身,激动的对着墨璨与鲍臻一拱手,随即单膝跪地,对着二人大声道:“二位哥哥在上,受小弟丁球一拜。今后,二位哥哥就是我丁球的手足血肉。大哥·······二哥·······” “哈哈哈········三弟·········” 墨璨仰面而笑,鲍臻赶紧起身拉起了丁球。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均都仰天大笑。借着早已摆好的酒菜,兄弟三人就在这荒郊深夜时,义结金兰、把酒言欢········· “这就是崖山吗?·······倒是颇有些巍峨之感啊!” 两日之后,兄弟三人伫立在崖山之下,不约而同地仰头向上凝望,墨璨不禁慨叹,眼前这座崖山的雄伟与壮观。 只见那崖山高耸入云,宛如一座巨人屹立于天地之间,其威严之势令人心生敬畏;又似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刺破苍穹,彰显着无穷的力量。 鲍臻微微点头,含笑回道:“山是好山,景也是好景。之是不知这山中居住之人,是否称得上好人,就未可知啦!” 丁球看着面前的崖山,默默不语。墨璨一揽丁球的肩膀,笑道:“别瞎琢磨,更不必担忧,今日,大哥陪你上着崖山走上一遭。” 鲍臻轻哼一笑,看着丁球道:“就是,若是这老阁主,给个满意的答复还则罢了,要是给不出,哼哼,我家兄弟也不是随便谁就能欺负的。” “嗯·······”丁球顿时握紧了双拳,重重的一点头。 墨璨带头,迈步踏上了那通往山峰之巅的青石台阶。他大声长啸一句:“丁家,丁球携婚书,前来这崖山阁,结亲·········” 墨璨这一嗓子,犹如雄狮怒吼,声震九霄,其中运用了雄浑深厚的内力做底。整个山林都回荡起了他那,如同洪钟一般的喝声。当真是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这声音好似一阵狂风,席卷了山林的每一个角落。 鲍臻单挑大拇指,对着墨璨的背影赞道:“大哥好生霸气。” 说完,一揽丁球的肩膀,紧随墨璨的脚步,也踏上了石阶。 崖山阁········ “什么?·······丁家的人,来结亲?这·······” 清雅小筑内,一位须发皆白,原本端坐于茶几之前,仙风道骨的老者,在听到了那,声如洪钟般的长啸后,吃惊的站起了身,眉头微皱,错愕的开了口。 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骤然响起,犹如鼓点般敲打着地面。未几,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入得房门。 她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裙裾随风飘动,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裙摆处绣着精美的花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又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熠熠生辉。她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如丝般柔顺,又如墨般漆黑。 这仙姿女子,手提一把黄蟒蛇皮长剑。柳眉微蹙,两片红唇开合间,宛如银铃悦耳,但说出的话,却令人······· “爷爷,这个什么丁家的丁球,您不是说很可能死了吗?如今怎么办?” 女子的话,引得屋中老者低头沉思。不多时,他抬头看向女子,开口道:“芸儿啊······这丁家的亲事,乃是我与那丁万全所定。丁家遭难,我确实以为这丁球也难逃牵连。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找来了。额········或许,这是天意吧,不如·······” 贺昭芸身形一转,面朝房门,轻哼一声道:“哼······这门婚事,本就定得荒唐。我自己的夫君,要我自己认可才行。指腹为婚一事,芸儿不认。” 第35章 崖山少主欲悔婚,错认情郎是他人 贺宗双手一摊,当即吹胡子瞪眼道:“这婚姻大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门亲事,乃是我当年亲定,且能由你胡闹啊?早先不知这丁家后人还存活于世,也就有这你的性子,选一位心仪的孙女婿。可如今丁家后人已然寻来,这打丁家脸面之事,万般不可在继续下去了。你马上公布出去,比武招亲一事,不作数。” 贺昭芸倔强的扭头冷哼道:“我不,此事数月之前就已公布而出。当今武林早已 尽人皆知,三日后就是比武之日,爷爷叫孙女此时再去取消,那我崖山阁岂不成了众人的笑柄?况且,那丁家的后人,我又没见过,他若真有本事,在三日后,技压群雄便是。只要他能赢,孙女自当嫁他为妻。” 贺昭芸的话说完,也不等贺宗再说什么,直接拂袖而去。 贺宗被气得,追出房门,指着贺昭芸的背影,跺着脚大声道:“芸儿,老夫是将你给惯坏了,背信弃义乃是江湖大忌,你不可胡闹。” 气呼呼的走出贺宗的养心小院儿,贺昭芸并没有理会祖父在背后的咆哮。她一脸阴郁的嘟囔道:“该死的这个丁球,名字怪,做事也令人讨厌。好好的一个比武招亲,非要跑来搅和。我就是不嫁,你能奈我何!” “少宗主········” 守在院门外的女侍,同样单手提剑,对着面色不善,气呼呼行来的贺昭芸,抱拳唤道。 贺昭芸沉着脸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停留的跨过此人,继续前行。 赶紧跟上的女侍,急忙开口道:“少宗主,山门来报,称丁家的后人,丁球,前来寻亲,问,是否放行?” 先前的那声响彻山岗的报号之声,山中的所有人,只要是六识无损者,自然是都听到了。 女侍也知道自家的这位少阁主,是个什么性子。在等待贺昭芸回话之际,她也纳闷,怎么好端端的,蹦出个已有婚约的丁家后人来呢? 女侍的话,让气冲冲前行的贺昭芸顿时停住了脚步。 柳眉倒竖的,回头瞪向了身后的女侍,气恼的开口道:“闹得人尽皆知还不算,竟然还真找上门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个丁家的后人,究竟是个什么人中龙凤,若是个草包,我看爷爷怎么说。” 咬牙切齿的贺昭芸,说完后,脚步立刻调转了方向,向着山门处,就快步行了过去。 而手中的长剑,早已被她握的吱嘎、吱嘎直响,吓得紧跟其后的女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三位公子请稍待片刻,已派人前去通知老阁主了,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半山腰的山门处,崖山阁守门弟子,对着墨璨三人抱拳施礼,客气的开口道。 墨璨与鲍臻,是陪丁球结亲来的,又不是打架。见对方如此客气,三个人也都抱拳还礼,墨璨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三人等一等也无妨。” 说着,墨璨忽然想起最初的来意。他试探着开口问道:“敢问兄台,像崖山比武这等盛会,不知前来的江湖中人,多不多啊?” 崖山阁的门徒,略有些自傲的一笑,但语气十分客气的开口道:“以我崖山阁之名,前来的江湖同道,自是不会少。三日后,三位公子自会看到那一幅盛况。” 对方的话音落下,墨璨紧跟着开口追问道:“既然会来很多江湖中人参加,不知·······这聚义山庄的人,是否也会前来呢?” 崖山阁的门徒,闻听聚义山庄之名后,疑惑的作思索状,许久之后,他摇头道:“请恕在下孤陋寡闻文,这聚义山庄是何地,在下属实没有听说过。如果是江湖中数得上号的门派,想必都会派人前来参与一番的。” 墨璨的眉头微皱,抱拳对着崖山阁的门徒,施礼道了声谢。转回身后,他叹了口气。 鲍臻此时走到墨璨的身边,开口劝慰道:“大哥不必灰心,这几大国之内,地域如此广阔。有些隐士门派或势力,行事低调些,也是常有的事,我们慢慢寻访也就是了。” 鲍臻的话,让墨璨听后微微点了下头,开口道:“也只能这样了,师父和祖父创建的这个聚义山庄,还真令人头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一时间,兄弟三人边等着山上的回话,边聚在一起,猜测起了聚义山庄,可能存在的位置以及规模。 而原本满脸怒气冲冲,走下山的贺昭芸,正好看到墨璨抱拳,与自家门徒说话的一幕。 她脚步一顿,侧身躲进了身旁,枝杈茂密处,只露出半个头继续向外看。 虽说远处站了两高一矮,两瘦一胖三个人,但贺昭芸先入为主的,直接将其余二人给忽略掉了。 仔细将那一身灰白衣衫的墨璨,上下打量了个遍,不禁在心中暗赞了一句:“呀,好一位俊朗的年轻公子。” 贺昭芸这一看不要紧,气呼呼的面容,顿时就烟消云散了。迟疑了片刻,她开口问身后那,紧随而来的侍女,道:“那说话之人,难道就是哪个丁球不成吗?” 侍女同样没见过丁球到底长什么模样,但在她想来,敢如此毫不避讳的来结亲,定然不会是一位獐头鼠目之辈。 当即开口道:“应该是吧,不然也不会是由他,上前与阿四说话啊!” 贺昭芸闻言,顿感此话有理。小心脏当时就加速了跳动。心中暗道:“若此人就是那丁球,放弃比武招亲······倒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贺昭芸的俏脸,当时就是一红。朱唇轻抿,提剑的玉手,下意识的捻动了几下剑身。 略一迟疑,她侧头对身旁的侍女,小声的吩咐道:“你去,将这丁公子三人,迎去老阁主处,万般不可怠慢。” 见自家少阁主,此刻与先前要吃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当即捂嘴偷笑,答应了一声后,快步朝着山门处行了下去。 侍女行去后,贺昭芸透过枝叶的缝隙,继续窥探下方的墨璨。着越看,心中越是舍不得离去。不过,毕竟女儿家是有诸多羞涩感的。 纵有万般不舍,贺昭芸最后只能深深将墨璨那,俊朗的模样,印在了脑海中。一步三回头的,又原路返回了山上。 第36章 小兰春心荡,贺宗也认错 “啊·······小兰姑娘·········” 守山门的阿四,见少阁主的贴身女剑侍,提剑而来,微微抱拳,客气的轻唤了一声。 小兰微微点头,开口道:“少阁主有话,既然丁家的故人到访,不可怠慢,迎去老阁主处待客。”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阿四说的,可眼神却时不时的往墨璨的身上瞄。 离近了这么仔细一瞧,小兰的心中也是一个突。心中暗赞:“这丁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啊!” 墨璨三人离得虽远,但六识过人的墨璨,在小兰开口之际,便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一回头,当时就和小兰偷瞄而来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一个偷看,一个光明正大的回头看。二者在四目对碰之后的一瞬间,小兰那原本白嫩的小脸,当时就羞红了一片。 微微低头,对着墨璨的方向轻蹲了一下身子,以示见礼。匆匆嘱咐了阿四几句:“务必要好生安置,不可怠慢了贵客。” 说完之后,小兰俏脸绯红,逃也一样的快步就往山上行去。与贺昭云离去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均是一步三回头,想看还不好意思看,不好意思看,她还忍不住的想仔细看。 哎呦,这个心呐,就跟被野猫挠过一般。 话说,这墨璨有那么好看吗?竟令的主仆二人都这般倾心于他? 若单是皮囊俊俏,倒也没那么招人稀罕。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比墨璨相貌英俊的,多不胜数。 像崖山阁这等在江湖中,颇有威望的门派,平日里各种青年俊杰也多有登门。 这贺昭云才貌双绝的名声,也多由此处传播而出的。因此,单是长得好看,未必就能真的打动这位,少阁主的芳心。 而常年与贺昭云形影不离的女剑侍,小兰。在见惯了众多的青年才俊后,眼光更是刁钻毒辣。 墨璨自幼长得,就随了他娘八九分的相貌,是典型的男生女相。像这类男子,往往生的都是刚柔并济。这阴阳二者相辅相成,再加上鬼佬的细心教导,可以说是有着文韬武略做底蕴,浑身罡气做衬托。 小伙子往那一站,从里往外,透着一股无法言明之感。试问像这样一位,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精神头十足又年轻的公子,哪个正当年的妙龄少女,会不动心呢? 一直到看不见下方的墨璨,小兰才低着头,脑中思绪纷乱的向山上走。她这正胡思乱想,魂游天外呢!没注意到并未远去的贺昭云。 小兰此刻心中纷乱,那原本离去又返回的贺昭云,心里如同开了锅的滚水,更是咕咕嘟嘟只闹腾。 见小兰终于上得山来,赶紧跨前一步追问道:“如何?那丁公子可有说些什么吗?声音好不好听?先前的那声浑厚的长啸,可是他发出的?” 贺昭云这冷不防的问话,把走神中的小兰吓了一跳。稳定心神后,小兰沉吟了片刻,压住自己内心怪异的纷乱,贴近贺昭云开口道:“少阁主莫慌,那······那丁公子虽未与我正面说话,可我却听到了他与两位同行者的对话,声音好听的紧,与先前的那声长啸,如出一辙,定然是他发出的无疑。” 啪·······贺昭云闻言,笑容瞬间爬上了俏脸,她一拍手掌,喜滋滋的赞道:“先前的那声长啸,直接说明了此人的内力不凡。如此年纪,却能有那般的修为,看来爷爷的眼光,当真是毒辣呢!” 一提到老阁主,小兰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就被她给压在了内心深处。 她拉住贺昭云的手臂,边继续向山上行去,边开口道:“少阁主还是先去梳洗打扮一番吧,待会见到丁公子本人,有的是时间让少阁主你,细细观瞧。” “呀,你个小妮子,难道你家少阁主我,见不得人吗?”小兰的话,让贺昭云羞涩的俏脸升霞,轻轻抬手,给了小兰一下,开口娇嗔道。 不过说完后,贺昭云自己就加快脚步,开口问道:“你说,我换哪件紫色的纱衣会不会好一点?都说男子喜欢温柔的女子,我是不是应该打扮的雅致一些啊?” 贺昭云这三句半不离丁公子,让小兰忍不住的捂嘴偷笑。主仆二人,就这么一路说着丁公子如何,丁公子又如何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细心梳洗打扮去了。 接到小兰亲自传话,阿四不敢怠慢。十分客气的,引着墨璨兄弟三人,登上了崖山阁的顶峰。 对方这态度出奇的好,让丁球心中稍稍安稳了许多。 阿四将墨璨兄弟三人,引到老阁主贺宗的院子外。阿四站在门口,对着院内一抱拳,大声的禀报道:“禀老阁主,丁家的公子前来拜访。” “哎呀·····侄孙,我的好侄孙啊········” 阿四的话音还没落下,从房里就响起了激动的声音,紧接着,就见贺宗展开着双臂,快步小跑的出了房门。 风风火火的跑到了门外,贺宗见门外站了三个陌生的年轻人,先是一愣。可很快问都没问,奔着墨璨就抱了上去,老泪纵横的呜呜哭开了。 边哭边开口呼唤道:“老夫这苦命的侄孙儿啊·······你这么多年都去哪了·······也怪老夫啊!怪老夫闭关太久,你丁家遭难之时,老夫竟浑然不知。待老夫去寻你一家老小之时,已然是只闻噩耗,害的老夫以为,你已随那万全老兄一同去了啊·······呜呜呜呜········” 将人送到,阿四不敢打扰贺宗此时的真情流露,深施一礼后,就默默的快步离去了。 而墨璨被错认成了丁球,令的兄弟三人都均是无比的尴尬,特别是丁球自己,瞪着两只蚕豆眼,仿佛定格了一般。 眼巴巴的看着本应该抱自己的贺宗,在那抱着自己的大哥挥洒热泪,心中早已是无奈至极啦。 噗········鲍臻差点没憋住笑,赶紧用手给捂住了。他单手抱于胸前,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此时的整个肩膀,都颤抖的厉害。 墨璨也尴尬了,心说:“这老头啥毛病,怎么上来就抱呢!就算你没见过丁球,但起码您老先问一嘴也行啊!” 无比尴尬中的墨璨,轻轻抬手拍了拍身前的贺宗,抬手指了指脸色无比精彩的真丁球,开口道:“老人家,您认错人啦,您的侄孙儿,还在那站着呢,我········不是·······” 第37章 一老三少小筑畅谈 “啊?········” 抱着墨璨呜呜大哭的贺宗闻言后,声音走样的抬起了头,顺着墨璨手指的方向看去。 而满脸横肉直抽搐的丁球,则语气十分怪异的开口道:“叔········叔爷·······我是丁球,您抱着的,是我大哥。” 贺宗愣愣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扭头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怀中、那不是丁球的墨璨,随后又看了看真的丁球。 贺宗吭哧了两声后,突然又放声大哭起来,迟疑着松开了不是丁球的墨璨,将敦实厚重的真丁球,给再次抱在了怀里。 捂着嘴巴的鲍臻,走到墨璨的身旁,憋着笑,压低声音开口道:“大哥,我怎么感觉那老头对你不是三弟,很失望呢?似乎哭的比刚刚伤心十倍啊?” 墨璨虽然心中也感到可乐,但还是义正言辞的开口道:“别瞎说,这三弟多不容易啊,可莫要再刺激他了。” 他不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还好,说完后,鲍臻可就再也憋不住了。直接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无声笑的直抽搐。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让抱着丁球放声大哭的贺宗,给看到了。带着哭腔扭头问道:“咦,这位小哥这是怎么了?是······那里不舒服吗?阁中有医者,用不用找来一观啊?” 墨璨赶紧弯腰将蹲在地上的鲍臻,给单手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晃动着开口道:“不,不用麻烦,我二弟胃疼而已,小事,小事情,你们继续······” 见鲍臻手捂的地方不对,墨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说你胃疼呢,这怎么还下垂了呢?” 笑的几乎快背过气去的鲍臻,也同样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回道:“大哥,胃在哪啊?” 看着两位兄长那怪异的脸色,丁球想死的心都有了。 抒发了一番情感的贺宗,待缓和了些许后,拉着丁球的手臂,迈步就往屋门的方向走,顺势对着墨璨与鲍臻兄弟二人招呼道:“都别在门外站着,到这就算到家了,咱回屋说话,走走走·······” 进到屋内,丁球给贺宗行了晚辈大礼。贺宗笑意盈盈的连连点头,好友的后人登门造访,这无异于自家亲孙一般。 示意让哥仨落座,阁中门徒,为其一 一奉上茶水糕点。 贺宗看着丁球问道:“球儿啊,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与叔爷细细讲来,除了你,这家中可还有旁人吗?若是有,叔爷好派人去将其通通接来。” 丁球跪坐于榻几之上,对着正手位的贺宗抱拳道:“多谢叔爷的美意,只是,家中如今已再无旁人。家中遭变故后不久,家父家母就随祖父去了,我是被家中的嬷嬷带大的,不久前,嬷嬷也去了。” “哎········” 贺宗闻言,哀叹了一声。抬手摆了摆,颇为感慨的开口道:“当真是苦了你啦······“ 说着,贺宗抬手指了指墨璨二人,开口问道:“这二位是?········” 丁球赶紧介绍道:“这二位是孙儿的结义哥哥,这一路多亏了有二位哥哥相伴。” 丁球的声音落下,墨璨先是抬手指了指身旁的鲍臻,然后抱拳对着贺宗开口道:“晚辈墨璨,这位是我二弟鲍臻,见过老阁主。” 原本墨璨是想继续用鬼璨这个化名的,可一想,自己没地方去找杀害父母的凶手,与其躲躲藏藏的,不如以真名示人。 说不定当年的那些凶手,有一天听到信儿后,就会跑来找自己,到那时也免得自己在费劲去四处寻找了。 这贺宗的眼力,可比贺昭云等人强上太多了。他一眼就察觉出了墨璨的不同之处,刚刚在院外错认之时,便隐隐感觉到了墨璨体内有浑厚之感,如今这细细的一看,立刻心中暗赞道:“此子不知是谁家的弟子,小小的年纪,内力居然到了这般地步,当真是不简单啊!” 他想到这,心直口快的开口问道:“既然是球儿的结义兄弟,那自然也是我崖山阁的至亲。我观小友这体内气息磅礴,定然已有小成之境,不知是哪位名仕高人,竟能调教出如此的高徒啊?” 墨璨对着贺宗一拱手,有些歉意的开口道:“长者问,晚辈本应知无不言,据实相告。但出山前,师父有命,不可以他老人家的名讳出门招摇,故此还望老阁主宽恕晚辈隐瞒之罪。” “哦?······哈哈,无妨、无妨,尊师重道,信守承诺,这本身就是极其难得的美誉。”贺宗闻言,也明白有些隐士不喜欢招摇,当即很是理解的摆手笑道。 他又看向了一直未曾说话的鲍臻,左右打量间,顿感些许的熟悉。贺宗疑惑的问道:“这位小友、倒是看着眼熟的很,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相见过。” 鲍臻其实很不想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的这身毛病,所以多少有些自卑。可此刻人家问起了,他又不得不开口,只能心中一叹,兰花指轻起,下意识的就抱拳前推,尖声细气的开口道:“老阁主真是好记性,晚辈师从磐石岭,早年间、随师兄前来给老阁主祝过寿。” 他这独特别致的动作与嗓音,倒没有引起贺宗的异样。贺宗闻言后,恍然间的点了点头,笑着抬手道:“哦,老夫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被老夫,错认成是女儿身的小娃娃,还说,待你长大后,叫门中高徒,娶你过门。哈哈哈······这一晃,竟长成大小伙子了,好啊,真是好啊·······” 鲍臻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老阁主的身子骨,还是这般硬实,真是可喜之事。” 二者也算是旧相识,贺宗当年就很喜欢这个像个小姑娘一般的小家伙,今日再见,自是高兴的很。 他哈哈一笑,捋着胡须看着鲍臻问道:“怎么?你们磐石岭是派你来参加比武的吗?嗯,想来,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 一提这比武,知道其中原有的墨璨兄弟三人,均都是面色一滞。而鲍臻在迟疑了片刻后,开口道:“老阁主,我······已经不再是磐石岭中人了。” 说着,他抬手一指墨璨,开口继续道:“如今,随我大哥左右,待日后时机成熟,回去在报血仇。” “哦?血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宗闻言后,不禁被鲍臻的话,给说的一愣。 磐石岭与崖山阁都是武林中数得上号的江湖门派,这门徒反水叛逃,被追杀的不少。 可直言宣称有深仇,并且毫不避讳,出言要回去报复的,却是少见,对此,让贺宗感到了大为疑惑与不解。 第38章 墨璨提亲,贺昭云如遭雷击 向江湖中人揭露,那祖茂夫妻二人的真面目,也算一大善举。至少可以给不知二人险恶者,一个预警。 怀揣这一心思的鲍臻,并没有隐瞒,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贺宗说了出来 仔细聆听鲍臻讲述的贺宗,越听越是皱眉。等到鲍臻讲述完后,贺宗啪的一拍桌子,顿感愤怒道:“岂有此理,这祖茂夫妻二人,竟是这等奸邪之辈。如若不是今日你将其说出,恐怕整个江湖同道,均被这夫妇二人所蒙蔽,实在是令人可恨啊!” 墨璨点着头,开口道:“老阁主明断是非,我二弟的这个仇,定是要报的。如此心肠歹毒的夫妇二人,若是继续放任下去,还不知道会害了多少江湖同道中人。” 贺宗闻言后,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很气愤,却并没有说什么帮忙的话。毕竟像崖山阁这样的存在,一言一行都不仅仅是个人行为。 一个不慎,可就关乎整个门派里,上百号人的身家性命。所以,知道了、气愤,是一回事。这出手相助,却又是另外的一码事了。 墨璨三人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与鲍臻压根就没提,让贺宗主持公道的事情。自己兄弟的仇,终将还需要他们自己亲手去报。 一屋四人,就着鲍臻的家仇,愤慨了一番。许久之后,墨璨将话题转移到了三弟丁球的婚事上。 正所谓长兄如父,兄弟三人虽结义不久,但既然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墨璨自知有责任替丁球问上一问。 他对着贺宗抱拳开口问道:“老阁主,按理说,您与我三弟家的祖父是故交,作为晚辈,随意谈论长辈之事,是为大不敬。可今日,我等前来,有些事情,自是要弄个明白为好。” 说着,墨璨抬手引向对面跪坐的丁球,继续道:“我三弟丁球的婚事,乃是老阁主与其祖父所定。但江湖传闻在这崖山阁之上,三日后有一场比武招亲。而据晚辈所知,招亲之人就是与我三弟已有婚约的少阁主。晚辈今日斗胆,想替我三弟问上一问,此事,又当如何啊?” “额·······这········”贺宗理亏就理亏在了这里,如今被一个小辈问及尴尬处,贺宗微微的一迟疑。当即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此事,是我崖山阁行事欠思虑,球儿与我那孙女的婚事,的确是我与万全老兄所定。当初已有婚书,这·······老夫是依然认可。只是,这些年来一直未有球儿的消息,也差人多次去丁家祖籍打探过,可始终了无音讯。故此,以为球儿也遭了不测。眼见我那孙女已到了即将出阁的年纪,所以,这才以比武招亲的方式,谋得一位良配。这事实,便是如此啊!” 墨璨兄弟三人听后,纷纷点头,此话的确答的是中规中矩,并未有丝毫推脱之意。墨璨二次抱拳对贺宗道:“老阁主为人大气,做事磊落,令晚辈佩服。但,敢问老阁主,如今我三弟安然无恙,今日也登门寻亲,不知这婚事··········” 墨璨的话刚说到一半,门外就响起了悦耳的应答声:“婚姻大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已定下婚约,我崖山阁又怎会反悔呢?公子想必是多虑了。” 话音落下,换了身淡雅紫色纱衣的贺昭云,略施粉黛的俏脸上,带着好看的微笑,迈步走了进来。 进门后,先是规规矩矩给贺宗行了一礼,开口轻唤了句:“爷爷······” 随即,她也不理会贺宗此时,那怪异的脸色。不看旁人,直接面带微红之色的,看向了墨璨。对他也优雅的施了一礼,娇声道:“婚约一事,芸儿自是不会推脱,至于那比武嘛,稍后传下去,取消了便是。公子一路辛苦,就好生在这崖山阁中,修养一段时日,再谈大婚之事不知可好啊?” 墨璨是和鲍臻同坐的,见进来这贺昭云的确生的是天生丽质,容貌颇佳。 以为对方是听奉茶的弟子说了,自己是丁球的结义大哥,这才独对自己失礼答话。 墨璨当即拱手笑道:“既然少阁主已有明言,我是满心欢喜的。” 说着,墨璨就转眼看向了,此刻一脸扭捏的丁球。问道:“三弟,少阁主这样安排,不知,你可满意?” 自从贺昭云入门后,丁球早就看直眼了。他也是头一次见自己的未婚妻,如此美貌的女子,即将成为自己的娘子,丁球当然不会傻到说不同意啊!于是,憨笑的对墨璨拱手道:“一切,遵从大哥之意便是。” 贺昭云闻言后,觉得奇怪,怎么丁公子与自己的婚事,为何要问过一个外人。在听闻后者称呼前者为大哥,贺昭云自作聪明的恍然。 感情这是未来夫君的内弟,那既然是内弟,未来也就是自己的小叔子,那自己这个当未来嫂嫂的,也不能太过失礼。 贺昭云先后又分别给鲍臻与丁球行了个礼,以此来表现出一个。当未来嫂嫂的大气。想着,别给自家未来夫君,丢了男儿间的颜面。 贺宗见事情突然有了转折,感到很是奇怪。自己这孙女是什么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正琢磨着,应该如何促成这段早已定好的婚事呢,孙女自己同意了。为了让自己心中的疑惑大石落地。贺宗清了清喉咙,试探着,对贺昭云问道:“咳······啊······芸儿啊,你······确定愿意和球儿这门婚事?” 贺昭云被自家爷爷这么一问,同样感觉很纳闷。先前自己不同意,这老头吹胡子瞪眼的跟自己闹脾气。 怎么自己同意了,他又这副模样。但当着未来夫君的面,她也不好耍往日刁蛮的性子,便微微点头,偷眼瞥了一眼含笑喝茶的墨璨,强忍住心中的羞涩,微微点了下头,开口道:“孙女······愿意。” 贺宗听完,瞬间喜笑颜开的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声说了三个好字。随即扭头对丁球开口道:“球儿啊,既然芸儿同意你二人的婚事,那你就同你的二位兄长,在崖山阁休整几日,待摘得良辰吉日后,老夫为你而人完婚,可好啊?” 丁球赶紧一抱拳,强压住心中的滔天巨喜,开口道:“丁球全凭叔爷做主。” 贺昭云突见这一幕,脑瓜子顿时嗡了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她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原本微微弯起的杏核眼,一瞬间瞪得滴溜圆,抬手惊呼一般的质问道:“你·······你才是丁球?” 第39章 墨璨勃然大怒,贺昭云激将丁球 贺昭云近乎尖叫一般的质问声,当时就吓的丁球浑身一哆嗦。下意识、错愕的扭回脸,看向贺昭云,点头道:“啊······对······对啊,我是丁球啊!” 贺昭云的脸色变得极其精彩,那精彩的脸上有疑惑、有失望、有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愤怒。 她浑身微微颤抖的倒退了两步,抬起手,指向了墨璨,开口追问道:“那······那他又是谁?” 丁球吧嗒吧嗒嘴,然后开口道:“这是我结义大哥,名为墨璨。芸儿妹妹,你······” “住口········芸儿且是你叫的。”贺昭云一脸厌恶的横了一眼丁球,语气瞬间就变得尖酸刻薄了起来,直接将丁球的话给“拦腰”打断了。 贺宗脸色一变,心说:“这丫头难不成得了失心疯不成吗?” 当即开口沉声道:“芸儿,休要在众人面前口无遮拦,若是身体不舒服,你且先下去休息,你和球儿的婚事·······” “这婚事······我不同意·······” 两个拳头紧紧的攥着,贺昭云面若冰霜,不等贺宗的话说完,她便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贺宗啪的一拍桌子,怒声喝道:“胡闹·····芸儿,这婚事是你先前自己答应的,怎能出尔反尔?既已答应,又原本就有婚约在身,岂能任由你私自更改,你要致我崖山阁于何地啊?” 见贺宗被气得直运气,丁球赶紧抱拳对老阁主开口道:“叔爷请息怒·····请息怒啊,既然少阁主对婚事有异议,迟些时日在谈,也是可以的,别气坏了您老的身子骨。” 贺宗的确被贺昭云气得不轻,坐在那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对于丁球的劝解,贺宗抬手一摇晃,语气坚决的沉声道:“球儿不必在说,这婚事是我与你祖父所定,刚刚芸儿自己也答应了。话已出口,事已成定,万般不能更改。半月后,你二人成婚,此事就这么定了。” “爷爷·······” 贺昭云本就是个极其倔强的脾气,她站在房间正中,眼圈瞬间就红了,激动的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她大声喊了一句。 随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若要我嫁给此人,那您老,就抬着芸儿的尸体,去与这货成婚吧!” “你·········”贺宗一听,腾地站起了身,抬手指着贺昭云你了半天不见下文,被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直跺脚。 丁球赶紧起身,给浑身直颤的贺宗顺前胸、抚后背,不停的在旁边劝解,急的一张胖脸的肥肉,直晃悠。 亲眼见到这一切突变的墨璨与鲍臻,这时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特别是墨璨,他身子未动,歪着脑袋、斜眼瞪着不远处一脸倔强的贺昭云,语气十分阴沉的开口道:“敢问少宗主一句,可知何为诚信二字啊?” 墨璨这软中带硬的话,让横眉立目中的贺昭云一怔,她过扭头,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墨璨。 当二者四目相对时,后者见到前者那满脸的冰冷之意,心中突然一慌。面对墨璨,贺昭云属实提不起半点骄狂之气,迟疑着开口解释道:“我········我并非出尔反尔之人,可若是要嫁人,也应该由我自己做主才对吧?那丁球········” “住口······”墨璨陡然间拔高了声调,当即喝道。他这突如其来、声若闷雷一般的怒斥,吓得贺昭云浑身都是一颤。 墨璨的眼神一眨不眨、死死的盯着贺昭云,一字一句的说道:“婚姻之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长辈既已许有婚约在身,那我三弟丁球便是你未婚夫君。家中长辈与夫君堂前议事,岂容你一介女子在此吵吵嚷嚷,试问纲常何在?伦理你可知晓?” 一番话把个贺昭云说的是哑口无言,可她毕竟是少阁主。从小出类拔萃的她,自然是被众人宠着、捧着长大的。 如今非但要自己嫁给一个,那样的男人为妻。又被自己误认为是未来夫君的男子,给数落了一通。贺昭云心里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她本就是极其倔强的性子,即使心里在如何对墨璨有心思,也万般不能被人当众指着鼻子羞辱。 她的玉指紧握,紧咬银牙的看着一脸冷意的墨璨,质问道:“凭什么女子的婚事,就要受制于人?你又凭什么指责于我?” 墨璨缓缓站起身,双手一背,一脸傲气的冷哼一声,回道:“哼······其一,婚约是老阁主所定,长辈有命子不可辞也,这是为人子者,应尽的孝道。其二,进门之时,是你自己亲口认下了这门婚事,既然已认,岂有反悔之理,熟知无信则不立,你身为崖山阁的少阁主,难道平日里对于诚信二字,就是这般慢待的吗?有此两点,我为何不可当众斥责与你?” “我·······那是因为········”墨璨的话,顿时怼的贺昭云是哑口无言。 她进门时,只听到墨璨追问,老阁主是否还承认这门婚事,却没有听全前面到底是帮谁所问。 只听到后半句的贺昭云,自然而然的就认为,是墨璨自己在为自己寻亲。她先入为主的将墨璨,误认为了丁球,所以才那般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若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个满脸横肉又其貌不扬的胖子,才是真正的丁球,贺昭云怎么可能答应。 可这话,贺昭云实在羞于启齿。总不能让她当众说出,自己当初错把丁球认作了公子你,这才弄出了这么大的乌龙来吧? 那岂不坐实了,自己是个以貌取人的下作之人嘛! 贺昭云的心里纷乱如麻,她既恨自己粗心大意,又恨丁球不自量力。除此之外,她更恨当下墨璨的咄咄相逼。 就在满心烦闷,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她心生一法。当即她的语气略有缓和,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丁球,随后看着墨璨,开口道:“话是我说的,我承认。但这其中的原因,我已不想再提。要我承认与他的这门婚事,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墨璨闻言后,疑惑的开口问道:“哦?什么条件?” 贺昭云双手一背,扬起小脸,哼笑道:“我祖父答应的婚约,身为孙女的我,自然要尽孝、守礼、注信。但,想做我贺昭云的夫君,就必须要有技压群雄的本事,他若三日后,夺得比武头筹,我贺昭云说话算话,立刻与丁球拜堂成亲,从此相夫教子为奴为婢伺候他。可若是他不能胜出······哼哼,这婚事就此作废,我贺昭云绝不会嫁给一个草包。” 说完,贺昭云扭头,一脸傲慢,斜着眼睛看向了丁球,开口追问道:“你······可敢登台打擂啊?” 第40章 贺昭云重写婚书,墨璨胸有成竹 “这······” 被贺昭云盯着的丁球,闻言后迟疑了起来。 他自己是什么底子,自己最清楚。就他那点拳脚功夫,打个身板不如自己的毛贼,还勉强够用。可若碰上行家里手,恐怕十个他捆一起,都未必打得过。 这一迟疑,心中不免生出了胆怯之意。可就在他不敢接话,眼看要被僵住时。眼神下意识的,飘向了大哥墨璨。 而后者,对他微微点了下头。有了墨璨的暗示,丁球将心一横,也硬气了一回。大圆脑袋一歪,两只蚕豆眼一瞪,开口道:“有何不敢,我就夺得个魁首给你看看。” 贺昭云自是看到了,墨璨与丁球二人的小动作。可她并不在意,想着,即便是墨璨再如何有本事,也不可能让一个实至名归的草包,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当即,贺昭云成竹在胸的开口道:“那好,既然你答应了,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墨璨抬手喊道:“且慢·········” 转身刚要走的贺昭云,扭头疑惑的看向了墨璨,皱起眉头开口问道:“怎么?墨公子又有何话要说?难不成,大丈夫说话,也有反悔的一日嘛?” 墨璨微微一笑,看着贺昭云道:“大丈夫行走江湖,自然是一口吐沫一个钉,断然不会行那小人行迹。但,少阁主,鉴于你出尔反尔的性子,若是到时你又不认账,以我三弟这憨厚良善的心性,断然是不会与你为难的,到那时,岂不还是我三弟吃亏。” 贺昭云被墨璨这毫不遮掩的,连讽刺带挖苦的数落了一通。 心里恨得是牙根直痒痒,早已没了先前的情义,恨不得此时冲上去,狠狠给墨璨咬上两口,方才能解除心中的怨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怨气,面色阴沉的开口问道:“那你想怎样?” 墨璨满面含笑,毫不在意对方此刻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开口道:“简单,少宗主只需,亲自写下婚书即可。即便日后,少阁主真再次反悔,也不会再拿老阁主来说事了,我说的对吧?” 贺昭云的眼角被气得直跳,紧咬银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好,我写便是·······” 说着,调转脚步 ,就到了书桌前,玉手轻挥,呲啦一声,将自己最心爱的纱衣,扯下了一个角,提起笔唰唰唰······· 都未等墨迹干透,气呼呼的走到了墨璨是身前,甩手递出,开口道:“这总行了吧?” 墨璨连动都未动一下,依然笑眯眯的看着满脸怒气的贺昭云,开口道:“少阁主应该呈给我三弟,而不是我。” “你········哼·······” 贺昭云的火气,噌噌的直往脑瓜门上撞。狠狠瞪了一眼如今看来,十分可恶的墨璨。 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几步就迈到了丁球近前,甩手一丢,转身就走。 丁球手忙脚乱的赶紧将其接住,抬起手想说些什么。可那赌气而走的贺昭云,根本没给他半点说话的机会。几个晃身间,便消失在了院子内。 见原本好好的一桩婚事,竟闹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贺宗摇头叹了口气,对着丁球几人开口道:“老夫教女无方啊!既然事情已到如此境地,你三人就先在此休养,等待三日后的比武结束,在意吧!芸儿的脾气执拗,若是老夫逼得太紧,恐会适得其反啊!” 说完,他拍了拍愣神中的丁球肩膀,叮嘱道:“球儿啊,我观你根基不稳,比武之事,你尽力去做便是。” 丁球没有回话,他咬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墨璨走到丁球与贺宗的身边,笑着开口道:“老阁主放心,此事,我已有应对之法,三日后,我三弟定然可以夺得魁首。” 贺宗闻言,疑惑的哦了一声,他看着墨璨,不解的问道:“小友难道有什么,瞬间提升修为之法不成?” 墨璨莞尔一笑,连连摆手道:“哈哈·····老阁主说笑了,武功一道,均需稳扎稳打,步步精进才是,哪有什么增修之法。” 贺宗的眉头紧皱,双手一摊,问道:“既然没有,以球儿的身手想要取胜,谈何容易啊!小友又怎会胸有成竹,说他可以夺得魁首之位呢,这岂不自相矛盾吗?” 丁球也奇怪的看向了墨璨,自家知自家事。他自己是什么德行,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丁球不明白,大哥怎么对自己如此有信心。 墨璨哈哈一笑,也不卖关子,抬手指了指鲍臻与自己,开口道:“三日后,我与二弟鲍臻,会一同参加比武,我二人会在三弟上台前,将众多江湖俊杰,打落于台下。到时,只需让给我三弟,那魁首一位·······不就还是我三弟的吗?” 贺宗闻言后,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赞道:“哈哈哈······嗯,此意甚妙,此意甚妙啊······想来,芸儿到时,也说不出什么来啦!” 丁球挠着后脑勺,也呵呵笑了起来。墨璨的身手如何,几日的相处中,丁球也是略知一二的。 加上鲍臻,那就更加没的说。他乐呵呵的对墨璨与鲍臻道:“那就有劳二位哥哥出手了。” 许久未说话的鲍臻,轻声一笑,尖声软语的摆手道:“三弟无需多虑,此事我与大哥自会相助,你就安心等待大婚即可·········” 贺昭云气呼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噼里啪啦的,将屋里一应装饰,给砸了个稀巴烂。 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今天这样的气。边砸边开口咒骂道:“该死的丁球,不自量力的臭丁球,就凭你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去吧········哼········还有那个墨璨,死墨璨,臭墨璨,我砸死你·······” 小兰无奈的站在房间里的角落,先前的整个事情经过,她自然是在门外,统统听到了的。 如今自家少阁主发脾气、砸东西,她却不敢上前阻止。可心中,却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几乎将房内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贺昭云叉着小腰,喘着粗气的站在满地狼藉中,突然扭头,看着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的小兰,开口埋怨道:“都怪你,我让你去山门接人时,你怎么不弄清楚,到底谁是丁球,害得我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小兰听完,缩着肩膀低下了头,唯唯诺诺的开口认错道:“对不起,少阁主。是我疏忽了,没有第一时间分辨清楚。只因······只因那墨公子·······实在太过抢眼了,我自然而然的认为,只有那样的人,才能配的上少阁主。” “呼········”发泄了一通的贺昭云,闻言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眯缝起了眼睛,开口道:“算了,也不能全怪你。事已至此,我倒要看看三日后的比武,那个丁球是怎么给打趴下的。想娶我为妻,做他的白日大梦去吧!” 第41章 丁球不失血性,江湖俊秀皆登场。 “星宿斋、首席大弟子、薛勇携一十三名门中弟子到········” “紫竹山庄、少庄主,程嘉兴,程公子到·········” “铁羽门、上三门的八名亲传弟子到·········” “秦地、西朝宗、宗主的亲传大弟子、侯捷、候少侠到········” 墨璨的晨练才结束不久,一声声的通报,不停的在崖山阁中,响彻而起。 鲍臻递给了满头大汗的墨璨一条帕子,目光却向着远方的山口处,开口道:“看来想提这门亲的,还真不在少数啊!竟然连一流门派的年轻一辈,都来了不下十几人了。” 墨璨胡乱的擦把脸,随后从一脸苦涩的丁球手中,接过外衣。浑然不在意的安慰道:“三弟不必担心,不管来多少人、多少个强大的门派,我定让你将弟媳给娶到手。” 鲍臻双手抱于胸前,笑着点头附和道:“就是,放心吧三弟,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如大哥一般的年轻俊杰,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比武的事、就交给我跟大哥吧!” 丁球眨巴着两只蚕豆眼,讪讪的一笑,抖了抖肩膀,开口道:“二位哥哥,我其实·······没那么想娶那个贺昭云。当初,来到这崖山,最多也只是想有个栖身之地而已。其实我早就明白,以为我现在的情况,根本配不上这崖山阁的少阁主。要不·······二位哥哥还是别为我劳心了。能跟在二位哥哥身边,已经是有了归宿,也犯不上非要留在这崖山阁才是。” 鲍臻与墨璨闻言,双双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随后,一起看着毫无底气的丁球。鲍臻的表情,变得严厉了起来,开口对丁球责备道:“三弟,你这话说的太缺少男儿气概了吧?那婚事可是你祖上所定,既已定亲,那便是你未过门的娘子、是我跟大哥的弟媳,怎能拱手让予他人?” 丁球抬起头,心虚的看向了鲍臻。见对方脸色不善,略一沉吟,还是开口道:“二哥,莫要生气嘛!我只是觉得,既然人家没看上我,那我干嘛舔着脸,非要娶她贺昭芸不可呢?我的脸面无所谓为,可·······可若是因为我,害的二位哥哥丢了脸面,那·······这婚事不要也罢。天下这么大,又不是仅有她贺昭芸一女相配,她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 丁球这话一说出口,倒是让皱眉中的鲍臻与墨璨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特别是鲍臻,走到满脸坚毅的丁球身边,抬手搭载了后者那宽厚的肩膀上,笑着开口夸赞道:“原来三弟不是没有血性,是二哥错怪你啦!这才对嘛,天下好女子多得是,我倒觉得,是那贺昭芸配不上我家三弟才对。” 丁球点了点头,咧开嘴笑道:“反正亲我也寻了,也知道并不是老阁主,在我丁家落寞之时变了挂。如此一来,也算对祖父有个交代,这就足够了。今后,我就和两位哥哥在一起便是。” 鲍臻仰头一笑,看向了墨璨问道:“大哥,既然三弟如此豁达,你看·······” 墨璨始终没发一言,他看着鲍臻与丁球,开口道:“哪怕三弟不成婚,今天这场比武,我们也要拿下魁首。” 鲍臻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三弟已经········” 墨璨不等鲍臻说完,开口打断道:“那贺昭芸之所以如此行事,就是摆明看不上三弟。我三弟咋了?缺胳膊了,还是少腿啦?即便是退婚,也应该是三弟提出休妻,怎能轮到她一介女子,肆无忌惮的欺辱。你我三人的父母高堂均都不在,倘若三弟的父母还在世,会怎么想?丁家的先祖会怎么想?所以,这场比武不仅必须要参加,还要拿下魁首。到时,无论是三弟你娶亲也好,休妻也罢,那才是对丁家祖先的一个交代。” 鲍臻与丁球闻言,心中顿生暖意。纷纷不禁在心中感叹:“此生,能有如此一位大哥,死而无憾啊!” 鲍臻态度坚决的点头道:“大哥说的是,是小弟目光短浅了。那今日,小弟就随大会一会这天下的俊杰。” 墨璨这才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单臂微微一用力,噌········将赤炎枪,从地上拔了出来。 单手倒提长枪,迈步向着早已搭建好的擂台处,行了过去。鲍臻与丁球对视了一眼,随后双双快步追在了墨璨的身后。 若说今日来的江湖中人,真是不少。但凡在江湖中数得上号的势力,均都派出了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前,来参加比武。 倒不是所有的势力,都有结亲的念头,这就好比一次,打响自家势力名号的盛会一般。 让自家小辈,在这等场合露一露脸面,也会对自家的势力,大有好处。 当然,招亲比武嘛,绝大多数前来的年轻俊秀,自然是奔着收获美人的芳心而来,特别是贺昭芸的三大追求者。 这三人分别是·······七星阁的少阁主,梁邵秋。 红峡谷、谷主的二公子,袁文成。 以及,独行侠、狼犹。 七星阁与红峡谷的实力,相差无几。而梁邵秋和袁文成,均是当今江湖,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至于这个狼犹的来历,除了他本人外,无人知晓。可一身诡异的身法,着实在如今的江湖中,是有一号的。 狼犹对贺昭芸可谓是一见倾心,得知这崖山阁的少阁主,要比武招亲一事。放下手中追杀的仇家,不远万里赶到了这里。为的就是娶走那,惦念已久的心中佳人。 狼犹觉得,此次比武招亲,仿佛就是受上天眷顾,才特意为他举办的。 “嗯?·······磐石岭的人········竟然也来了?········” 当墨璨兄弟三人,寻了个位置坐下后。墨璨在扫视左右时,一眼就发现了,斜对面两丈外的丘壑一行人,不由得开口呢喃出了声。 鲍臻自然早就是看到了,轻笑一声,开口道:“不奇怪,以祖茂夫妇那对奸邪之辈的行径算,是不会放过这等打响自家名号机会的。” 丁球之前听过墨璨与鲍臻相识的场面,也知道自己这二哥同磐石岭有仇。当即顺着二人的目光,好奇的向斜对面看去。 这一看之下,脸色当时就变了,随即,嘴中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般的,惊呼道:“他居然也来了?” 第42章 比武开始,丑事被揭露。 在丁球左前方的一隅,有位浑身漆黑,宛如暗夜幽灵的这个人。“他”头戴大斗笠,红色的面纱如同燃烧的火焰,遮住了面容,让人难以窥视其真容。 鲍臻闻听丁球的自语之声,疑惑的顺势观瞧,开口轻声问道:“怎么?三弟识的此人?” 丁球摇了摇头,回道:“有过交际、但不熟,此人帮我解过围,身手不错,没想到“他”居然也来这崖山之上了。” “哦?·······” 鲍臻闻言多留意了一番对面之人,开口道:“既然对你有过相助之情,找机会定要答谢一番才好。大哥重礼,我兄弟二人行事,不可坏了他的名头。” 丁球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始终都有个疑惑。他总感觉,这个红纱罩面的黑衣人,似乎······是有意接近自己一般。虽然仅有一次相遇,却给他一种几分熟悉的错觉。 左右想不通,丁球也就不在细琢磨,微微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向了它处。 他的视线移开了,可那黑衣人的目光却一直都隐晦的,停留在丁球的身上转悠着。 “他”缩在角落里,身靠岩壁,双手抱着一柄宽厚的长剑,一双明亮的眸子,时不时透出一抹精光。 所谓江湖,自然免不了快意恩仇。前来参加比武的众多势力中,也并不缺乏有些恩怨颇深的敌对势力。 双方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别扭。比武还未开始,空气中已然飘荡起了一股隐形而浓郁的,火气之味。 咚·········巨大的铜锣声响彻而来,伴随着锣声响起。一袭白衣、手提蟒皮长剑的贺昭云,率阁中弟子登上了擂台。 身为江湖儿女,行事风格,必然有别于世俗门第间的女子之礼。 而随着贺昭云的率众登场,台下各大势力的年轻俊杰们,纷纷安静了下来,将目光统一投向了高台之上。 贺昭芸居中而立,俏丽的身姿,让众多青年才俊,均是眼前一亮。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一方佳人美眷在前,引得倾慕者是心房荡漾不可自拔。 高台之上的贺昭芸,眉目横扫,不由得翘起了嘴角,一抹淡淡的得意,不加任何掩饰的挂在了娇容之上。 最后目光的落点之处,自然是人群中的墨璨兄弟三人。随即轻哼了一声,贺昭芸玉臂前探,对着台下众多俊杰抱拳施礼。 红唇开合、声音悦耳道:“今日,我崖山阁再此设擂比武,感谢江湖同道前来捧场。我辈江湖儿女,行事自当别具一格。我贺昭芸已到出阁之龄,可这择婿一事,乃是昭芸人生大事,不想受世俗之礼所布。因此,以此法为自己谋得良配。若自命不凡者,皆可登台一展拳脚。请了········” 贺昭芸的话说完,立刻就有阁中弟子,敲响了铜锣,同时大喝一声:“比武开始········” 而贺昭芸则带着阁中弟子,退至高台之上的看台,端坐其中。 唰········· 开始两个字的声音刚起,一位身穿紫袍的年轻公子,手握一方折扇,潇洒的飘身上了擂台。 他单手微抖手中折扇,将其打开后,缓缓摆动于身前。英俊的脸上露出十分自信之色,另一只手背于身后。上台后先是对着看台上的贺昭芸,微微欠身行礼,笑着开口道:“昭芸少阁主,真乃女中豪杰,我乃八骏堂的方俊。” 贺昭芸双手一抱拳,开口道:“原来是八骏堂的少堂主,早就听闻西南八骏堂少堂主的功夫了得,今日有幸得见,真是昭芸的荣幸。” 方俊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再次微微欠身,随后转身对着台下轻笑道:“方某对昭芸少阁主倾心已久,还望诸位同道成全·······” “哈哈哈·······小小的八骏堂,焉能配的上才貌双绝的昭芸少阁主?花言巧语的之徒,休要在此卖弄,我蒙挚前来会你一会··········” 正在方俊夸夸其谈之际,一阵声若洪钟般,轻蔑的大笑之声,将方俊的话直接拦腰打断了。 随即,身形一掠,一位身高九尺,剑眉、虎目、方脸的壮汉,咚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擂台之上。 此人单手倒提一方黑金锋刃的板斧,表情极为不屑的,横瞥着对面的方俊,从喉咙眼里,发出了冷笑声。 “哦?·······难道,阁下就是有着一斧开山之名,江湖人称斧王的蒙挚,蒙侠士不成吗?” 见到此人上台,安坐于看台之上的贺昭芸,面露惊奇之色的开口问道。 蒙挚闻言后,爽朗的仰面哈哈一笑。对着贺昭芸一拱手,十分豪气的开口道:“在下正是蒙挚,但斧王一名实属不敢当。都是江湖中的朋友赏脸罢了。早就听闻,这崖山阁的少阁主才貌绝佳。今日得见,当真是令蒙某眼前一亮。但,少阁主莫要怪罪。蒙某此次前来只是想以武会友,并无提亲之意。只是忽闻这八骏堂的少堂主,再此夸夸奇谈。心中十有不快,特来领教一二罢了。得罪之处,还望少阁主海涵。” 贺昭芸的面色如常,并没有任何不满之意。她笑着开口道:“今日比武,其本意就是广交天下武林豪杰,至于昭芸择君一事,只不过是个意愿而已,得之我幸尔。倒是能亲眼见识到斧王的功夫,着实令昭芸很是有一番期待啊!” “哈哈······少阁主心胸豁达,胜过诸多男子。在下佩服,佩服啊······”蒙挚二次拱手,大笑之间不禁挑起大拇指,对着贺昭芸夸赞道。 他二人是有说有笑的在那相互吹捧,可是气坏了另一边的方俊。一张英俊的白脸,此刻是被气得红里通着紫,紫里配着青。 他咬牙切齿的,加速挥动手中的折扇,轻哼一声开口道:“原来你就是那所谓的斧王,哼,阁下刚刚轻视我八骏堂,难不成对我八骏堂有什么不满吗?” 蒙挚斜目挑眉,虎目圆瞪之下看向了一脸铁青之色的方俊。当即,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抬起粗壮的手臂,隔空轻点着方俊,开口道:“八骏堂又如何,门中之人行事鬼祟,令我等江湖同道多有所不耻。至于你方俊的花名,我蒙挚可没少听人提起。你奸淫掳掠,强抢民女。还好意思再次大言不惭的夸夸其谈,真是给江湖中人丢人现眼。今日你不上台还则罢了,既然你上得台来,我蒙挚就要为被你祸害的人家,讨个公道。” 蒙挚这番当众的质问,等同于直接将方俊剥光了衣服,暴晒在了阳光之下。在场所有的江湖俊杰,大多都是怀有侠义之心的。 如此劣迹斑斑的行为,被揭露了出来,立刻引发了很多人的不齿。一时间,台下的指责之声是此起彼伏。 而当事人方俊,早已被蒙挚气的嘴唇发抖了。他猛然间大喝一声:“待······尔等鼠辈,休要再此败坏小爷的名声,你个匹夫,拿命来········” 第43章 声名狼藉,一招制敌。 方俊暴怒,喝声响起的同时,施展灵巧的身法、挥扇便上。 手中那看似轻飘飘的折扇,在方俊的手中舞的是上下翻飞,隐隐间竟透出了一股寒芒。 眼力绝佳之人,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原来那折扇的扇轴、扇骨、扇刃、包括扇面,都是特殊金属所制。 随着阳光的照射,方俊手中的扇兵在挥舞间,反射出道道利芒,舞动起来煞是好看。再配上他那身飘逸灵巧的独门身法,当真是身行如蛟龙,令众人眼前均是一亮。 蒙挚似乎早就有所防范,方俊这来似鬼魅般的身法,只换来蒙挚的一声冷哼。他不慌不忙的单臂一晃,嗡·······手中黑金板斧带着力拔千斤之势,由下向上反撩,不躲不闪、是不避不让,竟然迎着方俊袭来之势,硬碰硬的就对撞了过去。 蒙挚此人的招式,走的是大开大合刚猛之风。一柄宽背黑金、分量不轻的板斧,落在蒙挚的手中,简直如同无物一般。 这势大力沉,气势如虹的一撩,顿时吓得方俊面色大变。脚下步伐迅速变换,手中展开的折扇刷啦一声,迅速合拢。 手腕翻转间,变扫为点,以扇锋化剑尖,刁钻的对着蒙挚的胸口处就扎了过去。 这一变招既快又巧,看的在场众人是纷纷点头。均在交头接耳间,不断夸赞道:“这方俊果然有点本事啊!” “可不,你看他那轻盈的步伐,这是八骏堂的看家本领、莲花步。看来老堂主把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了这位少堂主啦,不简单,不简单啊······” “嘿嘿,这有什么好夸的。我看这小子的功夫平常之极。我倒觉得那蒙挚不一般,你看见没有,人家连气息都没乱。这说明手上啊,有功夫······” 场中夸赞方俊的有之,不看好的亦有之。而被方俊这突然又迅速的变招,所即将栖身的蒙挚。 阔口一咧,大笑声响起的同时,出手如电般,嘭的一把,在众目睽睽之中,一把稳稳的攥住了方俊攻来的手腕子。 方俊一惊,原本阴狠的脸上顿时变了色。脚下发力,鞭腿如钢鞭,呼······斜着就抽向了蒙挚的侧腰处,他想以此来化解被束之危。 蒙挚轻蔑的一笑,怎会给这方俊反击的机会。在对方腿势刚起之时,力大无穷的蒙挚,丹田之气运转至单臂之上,腰部发力、一转身,闷哼一声:“啊嘿······呜········”整个就将方俊给横着、抡飞在了半空之中。 “啊·······”方俊惊呼一声,身子飘飞于半空,早已失去了所有攻击的手段。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被拴上线的纸鸢,是起是落,早已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蒙挚的手掌死死的扣住方俊的脉门,将其抡飞半圈后,像是甩个破麻包似的,咣当的一声,将手里的方俊,重重拍在了擂台之上。 力量之大,让整个擂台都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而方俊手中的铁质折扇,在脱手的同时,噗·······的一口,吐出了鲜血,俩眼一翻,人已然不知死活的没了动静。 “啊?·······死······死啦?·····” “少堂主··········” “呦呵,一个回合这方俊就给撂倒啦?这蒙挚果然不亏被称为斧王啊·······” “应该没死,但重伤肯定是免不了的。这方俊也够倒霉的,一上来就碰到了蒙挚这个硬茬子,唉········” 蒙挚一击将方俊给拍在了擂台之上,立刻引得台下响起了吵杂的议论之声。八骏堂的门徒,纷纷跑上擂台,查看自家少堂主的情况。一个个在惊慌之余,均对蒙挚投去了怨毒的眼神。 而始作俑者蒙挚,则浑然不在意的收式而起,仰面哈哈大笑的抬手一点八骏堂的众人,大声道:“八骏堂的人,原来就这点本事啊?今日在这擂台之上,我留他一条性命,尔等回去后,尽可随时来找我蒙挚的麻烦,但我蒙挚把话放这,若是再让我听闻,你八骏堂为非作歹,下一次碰到,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着,他一挥手,冷声喊道:“尔等抬着你家这不成气候的少堂主,滚吧!” 哗·········“好········” “打得好,斧王好魄力··········” 蒙挚的话音一落,台下立刻迸发了剧烈的叫好声。这蒙挚虽然是独行侠,但在江湖中的名气却不小。很多人都是受过他的恩惠与帮助的,因此,捧场之人均都对其的侠义之心,佩服有加。 八骏堂的人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蒙挚,随后二话不说,抬起自家昏迷不醒的少堂主、方俊,就匆匆的往山口处跑。 蒙挚浑然不在意的哼笑了一声,先是对着擂台下的众人,拱了拱手。随后转身又对贺昭芸施礼道:“搅合了少阁主择君大事,蒙某在此赔罪啦。” 贺昭芸站起身,还礼后笑道:“斧王的侠义美名,昭芸早有耳闻,如今有幸得见,当真是钦佩的很,又怎会怪罪。” 蒙挚闻言爽朗的一笑,躬身抱拳后开口道:“少阁主心胸宽广,蒙某佩服。在下就不多打扰少阁主的择君大事啦,请了·······” 说完,蒙挚倒提板斧,转身向众人挥手大笑道:“我蒙挚不是来打擂娶亲的,诸位请继续啊!” 他这豪爽的话,立刻让与之相熟之人纷纷拱手大笑。整个崖山阁的擂台,也因蒙挚的退场,变得气氛热烈了起来。 台下观战的鲍臻,贴近墨璨的耳旁,开口道:“大哥,这蒙挚为人豪爽,是个可交之人啊!” 墨璨笑着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此人无论是名声,还是一言一行的做派,均是那等豪杰之士。这样名震武林的侠士,令人倾佩啊!” 鲍臻看着空空的擂台问道:“大哥,我们什么时候上?” 墨璨开口道:“不急,先让他们打去吧,我倒想看看这江湖,究竟有多少欺世盗名之徒。又有多少真侠义之士仗剑天涯,这对今后我们在世间行走,大有益处啊!” 鲍臻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在点头之余,心中暗道:“原来大哥早有打算,这眼光不可谓不长远,我等不及啊·······” 就在鲍臻赞叹自家大哥目光卓越之际,一声长啸响彻而起。众人寻声看去之时,只见一道灰衣残影,已然掠至擂台上,满面带笑的负手而立。 “呦······七星阁的、少阁主、梁邵秋啊·······哈,他可是昭芸少阁主的头号仰慕者啊······” “是啊是啊······看来,这位梁大公子,总算是坐不住喽········” 第44章 追求者纷纷登场,一吼之威震全场 当台下的众人正在议论这梁邵秋之时,一前一后又有两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越众而出,均都稳稳的落在了擂台之上。 待看清上台后的这两位都是谁后,整个会场内顿时爆发出了强烈的惊呼之声。一瞬间,就将气氛,推向了一个大高潮。 “好家伙,那不是袁文成、袁公子吗?他居然也上去啦?·······” “唉?哪个人是·······是狼犹·······” “这简直太有意思了啊,三大追求者全都坐不住了。难不成是要来一场混战吗?·······” 贺昭芸最有竞争力的,三大竞争者同时登台。顷刻间令的台下众多江湖人士,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同时,也让那些清楚三人势力、以及实力,想要登台一展身手,最后抱得美人归想法的人。暂时打消了登台的念头,全都按捺住荡漾之心,缩在台下静观其变了起来。 最先上台的梁邵秋也没想到,传闻中的两位情敌、也跟着同时登场。他们虽知道彼此间的存在,也听说过对方在江湖中的一些事迹。但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作为七星阁的少阁主,梁邵秋无论是相貌、家世亦或是江湖名望,均都不差。如此的一位年轻俊杰,自然这风度也是颇为不俗。 他率先对其他两位登台者一抱拳,自报家门道:“在下七星阁梁邵秋,仰慕昭芸少阁主以久,我立志此生非她不娶。常言道君子以成人之美,不知二位仁兄,可否成全了在下的这桩美事啊?如若二位成全,我七星阁全当欠二位一个人情,如何?” “哈哈哈哈哈··········” 梁邵秋的话音刚落,背后背有一长一短的瓦棱双锏,相貌同样不差的袁文成,负手而立,发出了一阵大笑之声。 他抬起双手一抱拳,开口道:“在下红峡谷的袁文成,梁兄这句话,在下可不敢苟同。这崖山阁的少庄主也是袁某人的心仪之人。正所谓一家女百家求,能不能取得到,那就看个人本事了。不然,这场比武招亲,可就没什么意义喽。” 袁文成的话,立刻让梁邵秋的脸色为之一变。这不光是不给自己面子,反而还当众点出了自己,若是没有本事,就别痴心妄想的暗语,一时间气的梁邵秋眼眉当时就倒竖了起来。 但没等他针锋相对的,说上几句反驳的话时,抱着膀子站在一角、面无表情的狼犹,冷冷的开口道:“你二人的废话太多了,要打便打,不打滚下去换别人打。今日这贺昭芸,我狼犹娶定了。谁与我抢女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还在不在。” 如此霸气又丝毫不掩饰杀戮的话,听得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但彼此内心中,都有着不同的反应。不知道其身份来历的人,被这话一激,牙根咬的咯嘣嘣直响。 而清楚此人来历,以及往日的履历者,在第一时间心中泛起了退避之心。但同时站于台上的梁邵秋与袁文成二人,均都属于前者之列。因此,他二人几乎同时怒目看向了一脸冷酷的狼犹。袁文成冷哼一声开口道:“原来你就是近日来,江湖传闻的那个心黑手狠的杀人魔、狼犹,哼哼,你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梁邵秋眯缝起了眼睛,手腕微动、从腰间一抹,抽出了一把细长的软剑。,振臂一甩顿时响起了哗啦啦剑鸣之声,他嘲弄的开口道:“口气挺大,但那没用。要手上的功夫硬,才行啊!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 看台上的贺昭芸挨着个的看了一圈三人,虽说这三人无论是名气、还是相貌都不差,可贺昭芸也不知怎么的,看谁都觉得······差了那么点什么。渐渐的,他的目光最终越过了众人,落在了台下那闭目养神的灰衣青年身上。 而这一看之下,贺昭芸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没来由的烦闷之感。就在贺昭芸心系他处时,狼犹这个语出惊人,行事风格乖张之人,再次冷冷的开口道:“三人打岂不太过无趣了些,我狼犹也没时间同你们这群小崽子浪费。” 说着,他冲着台下众人,提起一口丹田之气,用上了内力,沉声喝问道:“不怕死的,就别做缩头乌龟,都上来吧!” 轰·········噗······· 他这蕴含强劲内力的喝声一落,整个会场的人瞬间就炸了锅。本就对先前那番话十分不服,又功力不差的人,纷纷将这股内力所带来的危害化解而去后,一个闪身都窜上了擂台。 而那些功力弱,打算观望一番之人,被这一下震的,当场吐出了口鲜血,第一时间盘膝坐在了原地,开始调息起了这突如其来的内伤。 看台之上原本走神的贺昭芸,也被狼犹这浑厚的一吼之功,给惊的露出了诧异之色。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在年轻一辈中,能将内功修炼到如此高深地步的人。不由得,让贺昭芸对着狼犹多看了几眼。 可待看清楚那狼犹的冷若冰霜的面容时,心中的震惊逐渐变成了不喜。她实在无法想象,若是日后与这样的一个人相处一生的话,自己将会是一副何其凄凉的下场啊! 丁球可能是这个会场中,武功最低的一批人了。但此刻的他,却毫发无伤,并且用无比纳闷的表情,看着左右坐在地上调息的众人。他开口疑惑的问道:“二哥,他们这是······怎么了?” 鲍臻脸色不善的盯着擂台上的狼犹,开口道:“武功太低,均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丁球闻言后,奇怪的挠了挠自己的大圆脑袋,开口问道:“我的武功也低啊,怎么我就没事呢?” 鲍臻扭头看了一眼另一边闭目养神中的墨璨,突然身子松懈了下来,哼笑了一声,语气十分轻松的对丁球道:“那是因为大哥的功力太高了,提前一步用内力帮你我兄弟二人,挡下了这一击,所以我俩才没像他们一般。” 丁球闻言,立刻咧开大嘴嘿嘿的傻笑道:“看来,我们大哥才是这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们······哼······”说道这,丁球居然傲娇的仰头哼了一声。 随着被狼犹这一激,登上台的众人站稳身形后,原本三人站立的擂台,立刻多出了七道身影。狼犹微微侧头,轻蔑的看向了包括袁文成、梁邵秋在内的九个人,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轻笑一声开口道:“看来,当今江湖这年轻一辈中,也不过如此而已嘛!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第45章 一狼斗八勇 所谓狂人自有狂人傲,狼犹在江湖中猛然窜起的名号,并不是以讹传讹,此人是真的有不俗之功。 他的武器,是一副尖爪利爪的爪套,爪尖凸出拳锋仅一寸有余。暗金色的爪尖,镶嵌在不知是什么动物,制作而成的皮革之上。 这副爪套戴在狼犹的双手之上,真好似浑然天成,完全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十分的契合。 狼犹的身形谈不上健硕,个头中等偏上。与名字有几分贴切的,便是他那狭长而冷冽、如同狼眸的眼睛。让人直视间,不由得从内心中升起一股,阴寒之感。 站在他对面的九大高手,都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尽管如此,这些人均都没被他狼犹,放在眼中。甚至,都懒得拉开架势,做一做样子。 不像梁邵秋与袁文成等人那般,在打架拼命前,还要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有气势的姿势。 这样的举动,在狼犹的眼中,很幼稚。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与这些人一 一拼斗的兴趣。因为在他的眼中,陪这些家伙作秀,实在太过辱没了自己的功夫。 他的不屑一顾,彻底激发了拉开架势的九大高手。一时间九对一的场面,看的在台下调吸打坐的众多江湖俊杰们,是纷纷屏气凝神,都想看一看,这个大话说过头的狼犹,是怎么被九大高手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嚎娘的。 台下除了墨璨兄弟三人外,都受伤了吗?并不是,除他三人外,还有两处未受任何影响的人、和势力。 人,就是与丁球有过交集的那个,身穿黑衣、红纱遮面之人。“他”怀抱宽剑,自始至终都靠坐在角落里,纹丝未动。 而另一个势力,则是一行八人,白衣白裤、轻纱罩面的一群女子。 这八个女子个头相左、体型相似。就连那单手提剑的姿势,几乎都分毫不差。 而为站于首位的女子,在台上剑拔弩张之时,突然轻叹了口气,好听的声音倾吐而出:“哎,看来,在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论单打独斗,已经无人在能与这个狼犹,所相抗者啦!” 似乎为了验证这位白衣女子的话一般,台上始终未曾有所动作的狼犹,就那么抱着膀子不急不缓,一步一步的朝着,拉开架势已久的九个人,走了过去。 他动了,梁邵秋等九大高手,也动了。虽彼此之间,只闻其名却并未有所交际。但在此刻,九个人不谋而合的,都将攻击的目标,定在了狼犹的身上。 “嘿······吃我一狼牙棒吧,你个狂妄的小子·····嗡········” 率先发起攻击的,是一位赤裸着上身、手持一头粗一头细,通体尖刺遍布、金属狼牙棒的,年轻汉子。 此人浑身是蛮力无穷,手中那看似分量不轻的狼牙棒,被他单手挥舞间,发出了阵的阵音爆之声。势如虹的,直奔狼犹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众人以为狼犹会躲避后,在出手攻击。因为以他二人这不成比例的身形判断,后者显然不是以力量助长的武者。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台上漫步而行的狼犹,不但没有躲,就连继续漫步前行的势头,都没乱上一步。 就那么轻飘飘,很随意的抬起左手,咔吧一抓,就将那直奔他脑瓜顶而来,势大力沉的一棒,给稳稳的抓住了。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狼牙棒上尖锐的突刺,会伤到他一般。 青年壮汉卯足全力的一击,居然被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掉,让他感觉十分的到震惊。而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狼犹冷哼一声开口道:“只这么点本事,就拿来卖弄,未免也太自大了些吧?你还是回家去,再多吃两年你娘亲的奶吧·······” 他的语速极快,动作也快,身形猛然前窜,一个垫步、另一边的肩膀就重重的撞在了,错愕之中、青年壮汉的胸口处。 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青年大汉哇的一口吐出了鲜血,被狼犹这一肩膀直接就撞飞了出去。 “啊?··········” 一击·······仅仅一击。场下的众人,谁都没有想到,此刻能登台的高手,竟然一击就被狼犹给打败了。 并且,还是十分干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蛮横霸道的,撞飞出了擂台。 那大汉咚的一声闷响,撞在了崖壁之上,身子软塌塌的滑落而下。至于是生是死,没人知道,也没人起身去查看。因为所有人,都在木讷的,看着台上那继续前行的狼犹。 “一起上,先干掉他·······” 在所有人倒吸凉气之时,袁文成低喝了一声。他此刻也看出来了,单凭自己之力是无法将这个狼犹所打败的。 所以,他必须联合其他人的力量,将这个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恐怖家伙,给当场制住才行。 梁邵秋等人,均都被刚才的那一击给镇住了,谁都不敢继续托大下去。纷纷回应了一句,八个人齐声低哼了一声,挥舞各自手中的武器,对准狼犹展开了围攻。 一时间唰唰唰唰唰唰·······是刀光剑影,铜锤锏锋,对着狼犹的身上,就猛烈招呼而去。 狼犹见状,总算收起了悠闲之意,大笑一声:“来得好·······”浑身的爆发力陡然间迸发而出,双爪出手如闪电,身形左突右闪间拳风带动爪风,响起了一阵阵的金铁交鸣之声·······叮叮叮叮········ 论单打独斗,这狼犹的确是无人可及。场中的八个人无论谁单独对上他,没有丝毫的胜算可言。但八个人一起动手,一时之间打的却是难解难分,难分高下。 即便是狼犹在如何的骁勇善战,武功了的。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况且,袁文成八人,也不是那等草包可比。 虽说此时凭借着狼犹的一己之力,与八大高手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时间一久,难免就显现出一丝力竭之相。 台下的白衣女子微微摇头,轻声开口道:“这狼犹,太过托大了一些。若是单打独斗,各个击破的话,这台上的八人无一是其对手。可他偏偏要凭一己之力,力战八人,此人······有勇无谋,不可取。” 而始终处于闭目状态中的墨璨,就在这时,猛然睁开了双眼。他单臂一撑地面,浩瀚的丹田之力,陡然迸发、灌入掌风之中。 “他的腰眼瞬间发力,双腿赶流星是交相呼应,手中那赤炎长枪如火龙般呼啸而出。一挥之间,爆发出一股震撼人心的龙吟之声,犹如九天之惊雷,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他口中大喝一声,如雄狮怒吼般,威震四方:“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这一声怒吼,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对着四周轰击而去······ 第46章 墨璨现,众人惊,贺昭云紧咬银牙 墨璨这一吼之功,其中蕴含的威力,要比狼犹之前所发,强了数倍之多。他二人之间的功力,可不能同日而语。 这一声蕴含了无穷内力的暴喝,让本就受了些许内伤之人,更是伤上加伤。 就连那没受伤的,例如黑衣红纱之人,则瞬间飘飞出去数丈之远,才幸免遇难。“他”站稳身形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掠向擂台半空中的灰白身影。 而那八个白衣白裤,轻纱罩面的女子,则齐齐的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为首的白衣女子,更是惊恐的瞪着飞掠而起的墨璨,惊声轻呼道:“这人是谁?好可怕的内力啊!这江湖中,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功力如此高深的青年?” 丁球此刻趴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胸口,咧开嘴哀嚎道:“二哥,你说大哥上就上呗,吓唬我干什么玩意啊,我这心脏险些没让大哥给震碎·······呕·········”一句话没说完,丁球已将早饭,给吐了出来。 鲍臻倒是好点,只是脸色有些难看的捂着自己胸口,他痛苦的开口道:“大哥这是憋坏了,估计······忘了我兄弟二人,也在了吧?” 看台上的贺昭云催动自身的内力,将激荡而来的强劲内力,给抵挡而下。 虽是如此,可身子已然飘落在了看台的边缘处。仅差一步,就险些失足跌入台下了。 而她身边的那些阁中弟子,包括小兰在内,均是横七竖八的跌落了一地,嘴角已是印出了一抹鲜红之色。 贺昭云的表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她凝视着傲然屹立于擂台之上的墨璨,此刻的心中,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墨璨终于按捺不住,要挺身而出,去争夺这魁首之位了。他的身影在台上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 忧的是,如此出类拔萃的男子,却对自己视若无睹,一心只为了帮助那个丁球。他的目光如同炽热的火焰,却没有一丝温暖留给自己。 墨璨的身姿在贺昭云眼中,犹如一幅绚丽的画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他的卓越与不凡。然而,这画卷中的另一个主角却不是她,这让贺昭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气恼与失落。 此时的墨璨,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着令人眩目的光芒。他的存在,让贺昭云既为之倾倒,又为之黯然神伤。 台下扑倒一片,而原本在台上对战的九个人,也并不好过。这僵持不下的八打一局面,被墨璨这一股参杂了雄浑内力的吼声,震的分立成了两个鲜明的阵营。 袁文成、梁邵秋以及其余六大高手,满含精彩表情的看着,手提赤红长枪,负手而立的灰衣青年。 一个狼犹,已经让他们八个人联手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如今又来了一个更强的,一时之间,他们甚至都开始质问自己,平日里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一夜间,被同辈之人拉开了如此大的距离。 袁文成八个人震惊于墨璨的高深内力,而一直傲视群雄的狼犹,则第一次在同辈之中,找到了危机感。 他一脸凝重的表情,全身戒备的看着那,英俊中不失阳刚的青年。谨慎又冰冷的,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与狼犹的孤傲不同,墨璨淡然的一笑,将赤炎枪微微轻抬,枪尖上挑,对准了对面的八大高手,开口道:“墨璨·······帮你打一架,然后打败你。” 墨璨那轻蔑的语气,顿时让狼犹感到不喜。他紧皱着眉头,冷言冷语的开口道:“狂妄,我用不着你帮,要打一起上便是。” 墨璨听完,哼笑了一声,看都不看狼犹一眼,开口道:“你最大的本事不是你的拳头,更不是你的内力,似乎······是你那自卑到可怜的自大。” “你········” 狼犹第一次被激怒了,他抬手指着一脸悠闲自得的墨璨,好半天说不出你的下文来。 狼犹的心乱了,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独斗八大高手的闲庭信步之心。他自己都说不出,为何面对这个突然闯出来的青年,会让自己心中失去了,平日里的高傲与淡定。 有如此想法的,可不止狼犹一人。袁文成等人在面对狼犹时,虽说心中有些忌惮,可完全没到那种不敢出手的地步。 可面对这个名叫墨璨的青年时,他们居然在心中有了极强烈的·······畏惧。 这种畏惧的心理,一旦产生,再想挥动武器与之力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梁邵秋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微微颤抖的剑身已然表明了,他此刻的心中,同样是在颤抖。 他咬了咬牙,看着墨璨,语气放缓的开口问道:“这位兄弟,难道也是对昭芸少阁主,倾心已久不成吗?” 墨璨看向了梁邵秋,脸上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笑着开口道:“不是,但你给我记住,昭芸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他是我三弟的娘子,谁抢,我杀谁。” “你·······混蛋········” 贺昭云听完后,顿时就怒了。她死死盯着擂台之上的墨璨,紧咬着银牙,被气得是浑身直发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墨璨的话,虽说很霸道。但以如今他所展示出来的威势来看,还真就有说这样话的资本。尽管众人心中都不爽,可谁都没有勇气,上前对其主动发起挑战。 袁文成心有不甘的开口道:“这位兄弟,你这话说的就有些霸道了,正所谓一家女,百家求。昭·······啊,崖山阁的少阁主再此比武招亲,我等前来各凭本事,她既是自由之身,又何来独属你三弟一人之说呢?” 袁文成顺嘴就想提昭芸两个字,可当看到墨璨那一瞬间变冷的双眸,他又硬生生的改变了称呼。 其他人均都纷纷点头,表示袁文成的话有道理。特别是梁邵秋,立刻接话道:“袁兄说得对,既然是比武招亲,我们各凭本事即可。你的三弟仰慕少阁主,那就让你三弟自己来就好,没听说这成亲一事还有替的。” 墨璨闻言后,突然展颜一笑,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突然,手中的赤炎枪猛然向前一递,翻脸如翻书般冷了下来,他死死盯着梁邵秋与袁文成,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你二人说这么多,不累吗?动手便是。” 说着,墨璨嘴角上扬,轻笑一声继续道:“我也想试一试,这当今武林中的青年俊杰们,究竟都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第47章 单枪破二强,鲍臻彻底释放自己 墨璨最后的一个字说完,身形突然一晃,陡然间,挥枪便率先发起了攻击。他的首选目标不是旁人,正是梁邵秋。 他墨璨可不是那等,只知道扯着脖子干吵吵的角色。他上台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帮自己兄弟拿下这魁首之位。 其次,一次性突然见到这么多江湖俊杰登场,他也想彻底试一试,自己如今的修为,究竟到达了什么样的地步。 墨璨的身法如鬼魅,众人的眼前只觉一花,再次锁定时,一道如同实质火焰般的红芒,已然直奔梁邵秋的琵琶骨,直刺而去,“嗖········” 墨璨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是既快、又刁。梁邵秋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只是身体凭借着对危机来临时的应激反应,做出了一个闪躲的动作,才幸运的迫使墨璨突刺的这一枪,落了空。 说是落空,实则是险之又险、紧擦着胸口而过罢了。虽然尚未受伤,可枪尖上那蕴含着强大的劲气,却将梁邵秋胸前的衣服,震开了一道口子。 “啊?········” 无比幸运的躲过了这一枪,梁邵秋的惊呼之声,是脱口而出。浑身的冷汗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 大惊失色的他,刚打算闪身、抖手,给突刺而来的墨璨,还以颜色。他的念头刚起,身体还没付出于行动。 胸口处顿时传了一股巨力,将整个人还处于蒙圈状态的他,直接给拍飞了出去,“啊,嘭········噗········” 墨璨怎么可能会给梁邵秋反击的机会,在他一枪未果时,双肩一震,以枪为棍,当即就大力的就击打在了,梁邵秋的胸口处,令的他倒飞出去的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枪杠子拍飞了梁邵秋,墨璨的身形并未停顿。后腿赶前腿,手中长枪微颤,嗡的一声枪鸣,枪走龙蛇般,毫无停顿可言的,对着就近的一个,手持铜锤的青年就攻了过去。 手持铜锤的青年,反应着实不慢。在梁邵秋飞出去的一刻,他暗道一声不好,举起双锤就格挡在了胸前,当啷啷·······他的先见之明,果然起到了效果。在火花四溅中,硬生生的挡下了,墨璨的这一击。 敢用双锤作为贴身兵器的,那都是有把子力气之人。持锤青年凭借自身双臂那,数百斤之力,嗓子眼里闷哼一声,调动全身的气力,就打算与墨璨那停止下来的赤炎枪,较个劲,嘿········ 持锤青年双臂如泰山压卵般,猛然下压,心中暗想,“这墨璨必定会硬碰硬地向上使劲挑。”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但墨璨可没狂妄到,目中无人的程度。他的内力深厚无比,硬碰硬当然是没问题。然而,墨璨可不傻,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做。 攻势受阻,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对方下压时,枪身受力的瞬间,他立即向上一甩枪尾,赤炎枪的枪尖与枪尾瞬间凌空掉了个。 墨璨稳稳地抓住,枪尖下一寸的握柄处后,身子顺势一转,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从身后一顶枪身。 只见那火红色的赤炎枪,犹如活过来的蛟龙,昂首挺胸,来了一记气势磅礴的回马枪。啊嗖········噗嗤········啊········ 持锤青年,原本还在暗自得意的发力中,哪曾想到,墨璨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 眼前一花时,左臂处一瞬间传来了钻心一般的剧痛,他痛呼出声的同时,双手的铜锤直接被他松开了手,掉落在擂台之上,发出了咚、咚两道沉闷之声。 从梁邵秋被拍飞,到持锤青年受伤丢了武器,整个过程发生的非常之快,仅用了数息之功,便已经淘汰了两大强敌。 也直到持锤青年发出痛苦的呼喊声,袁文成等人才如梦初醒,一个个如临大敌,紧握着各自保命的家伙,如惊弓之鸟般急速退到了擂台的各个角落。尽量拉开与墨璨的距离,生怕下一个被波及的人,就是自己。 狼犹虽没像袁文成等人那般不堪,却也早已不再如当初那般骄狂。他双臂格挡于身前,眼神死死的盯住了背对自己的墨璨。 对方的动作快到,连他都只能勉强看清的地步。如此的强敌,让狼犹第一次在心中升起了无力之感。 唰········墨璨站直身躯,随手一甩赤炎枪。枪尖上的血珠,立刻飘飞了开去。他无奈的一扫在场严阵以待的众人,意犹未尽的开口道:“都别愣着啊,我这连热身都算不上。继续,来、来、来,继续啊!” “那······那个青年到底什么来头?好强啊·······” “哎呀,看来这江湖中新生代的佼佼者,非这位莫属了········” “啧啧啧啧······凭一己之力震慑九大高手,当真是豪气直冲九霄啊!········” “这又是一颗江湖新星啊·········” 擂台之下调息过来后,继续观战的众人。一时间也被墨璨那强大的战斗力,给惊的是议论声四起。 在场之人谁都不敢否认,自今日之后,哪个名为墨璨的年轻人,将会瞬间轰动整个江湖。 鲍臻双眼放光的,看着在台上大杀四方的墨璨,耳边听着众人的赞美之声,仿佛就跟夸奖他一般的欣喜。 他双手叉腰的开口轻笑道:“哈哈········大哥威武。什么袁文成、梁邵秋、狼犹,与大哥一比,简直什么都不是。” 他这话说的极为提气,可那嗓音一出。让与之并肩的丁球,怎么听怎么感觉别扭。抽搐的嘴巴子咧着,脸色十分怪异的看向了身旁的鲍臻。丁球开口道:“二·······二哥,你还是别那么激动了吧,不然大哥的威名,可能就要断送在你这激动之下了。” “嗯?·······”鲍臻闻言后一愣,不明所以的扭头看向了身旁的丁球。这一回头才发现,周围的一圈人,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这还不算,一个个下意识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似乎有意想要离自己远一点似的。 鲍臻看罢之后,立刻知道又是自己的嗓音惹的祸。心中都烦死这破嗓子了,可自己也没办法去挨个解释啊,于是直接兰花指抬起一点,扯着尖锐的嗓子,怒气冲冲的喊道:“看什么看啊!没见过我这么威武的纯爷们吗?都给我把脸转过去·········” 丁球瞬间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会。心中唉叹道:“哎,大哥啊!二哥这病,你到底啥时候能给治好啊,这简直太愁人了·········” 第48章 戏剧性的集体认输 擂台之下是议论声四起,而擂台之上则是严阵以待。持锤青年手臂被刺穿,疼的浑身直冒汗的他,咬着牙拾起自己保命的家伙事儿,默默的退了场。 在临下台前,持锤青年对着墨璨微微一欠身,呻吟般颤抖着,开口道:“多谢手下留情!” 正面对敌落败,这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江湖即是如此,别人能手下留情,饶自己一条性命,已然等同于大恩一件。 墨璨微微点头以示回礼,在这期间,仍留在台上的七个人,没有一个敢率先攻击的。就连一向以孤傲自居的狼犹,都只能严防死守的,紧盯着墨璨的身影,一刻都不敢松懈。 袁文成有心再次联合其他高手,一起围攻这半路杀出之人。奈何呼吁了两次,愣是没人响应,心中一时不免升起了退却之心。但偷偷地瞄向了看台上的那抹倩影,挂念之心,便再次占据了上风。 墨璨见众人迟迟只围不攻,无奈的摇了摇头,扫视了一圈后,随即笑道:“既然·······都不动手,那就还是由我来吧!” 他这话说的极其随意,似乎就像是在与众人打招呼一般。他需要更多的战斗,来精进自己的枪法。 墨璨倒提赤炎枪,不急不缓的迈步,向着左侧处、距离最近的一位青年走去。他的目的很简单,既然你们不来,那我就一个一个的,打过去便是。 墨璨首选的青年,个子倒是不高,勉强七尺挂零。一件宝石蓝的开襟大敞内,赤裸着胸膛。个子虽不高,但内里的肌肉却呈圆弧形。 这人所用的兵器,也是极为特殊。名为齿翼月牙镋,是十八般兵器中,冷门灵巧功夫的偏门类。 形状酷似月牙,镋头有尖,长一尺。左右分出两股,各长八寸,状如月牙。镋上还植入了十六个小刺,每个小刺长五分。 齿翼月牙镋的用途多样,可以刺、拦、挂、扎、锯、架、盖、挑等,非常灵活。 能用此等兵器者,一般身形都不会太高,但也极为难有所成就。 但凡以此作为兵器,行走于江湖之人,那都有着不俗的保命之法。 可以说,识的此兵器,并能运用自如者,均不是一号简单的人物。墨璨之所以由此人开始挑战,就是因为,鬼佬曾经对他讲过。一旦碰上用此类兵器者,一定要尽最大可能的率先出手,否则,后续的变招将无穷无尽,拖,也能给自己拖死。 矮个子青年见墨璨提枪迈步,向着自己而来。浑身的肌肉,顷刻间收紧暴涨了近一倍有余。内里之中蕴含的爆发力,给人一种随时可爆发之感。 墨璨谨遵师命,二者相隔七八米远之时,突然加速是抬枪便刺…… 矮个青年原本想着,只要墨璨再进三米,只要三米,他就利用自身的灵巧,给予对手意想不到的连续打击。 哪曾想,自己的如意算盘居然落了空,而墨璨这突然抬枪,看似简单的一招,实则蕴含了三连变的后续。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墨璨的枪尖,直奔矮个青年的眉心而去。速度很快,但却刚好在矮个青年,能够捕捉到的速度之内。 枪尖猛然攻来,矮个青年边往右边侧身,手中的齿翼月牙镋以拦字诀为主,反手去拨。 这是齿翼月牙镋惯用的护身之法,需以齿翼月牙镋,那如弯月般的器身,加以巧劲,弹开攻击来的兵刃。而使用之人,就会借机施展独特的身法,迅速近身。 利用齿翼月牙镋之上的小刺,或突、或撞、或钝、亦或是直怼,给予对手如暴风骤雨般的打击。所能施展的后续变招,就多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倘若是不知道这齿翼月牙镋的特性,准会吃一个大大的暗亏。这矮个青年打的也是这出其不意,取巧的主意。 可墨璨却并没有给矮个青年变招的机会,在矮个青年刚将墨璨的赤炎枪给弹开的一瞬间,那赤炎枪居然横着画了个半弧,由上变下、由刺变扫,来了一招墨家枪的精髓、力破千军。 呜·········啊········· 这一枪犹如疾风般横扫而过,不偏不倚,恰好击中了那个正准备转身、企图近身攻击的,矮个青年的腰眼处。 这一枪的力量犹如狂风巨浪,瞬间将矮个青年拦腰横扫,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射向了擂台之下。 可以说,这个青年的功夫,还是十分的轻巧、刁钻的。可,他所运用的身法,必须要在近身对手之后,方才行之有效。 墨璨早就防着对方这一手,所以才凭借着枪身的长度,先一步抢攻突刺,为的就是与这矮个青年拉开距离,不让他近身得手。 如此一来,一个应对的中规中矩,另一个则是枪走偏锋。这不对等的过招,自然就由矮个青年的落败,拉下了帷幕。 他二人的突然交手,速度实在太快了。众人还在愣神之际,矮个青年便已经被甩飞下了擂台。 墨璨的脚步站稳后,手中的长枪去势未减,双手前后交叠间,赤炎枪绕着墨璨的腰身转了个圈,左腿猛然蹬踏地面,挺拔的身姿像一杆灰白色的长枪,对着袁文成的方向,就碰撞了过去。 袁文成的瞳孔骤然紧缩,手中的双锏如交叉的铁龙,瞬间护在身前,他的脚步似离弦之箭猛然发力。然而,他的身形却如疾风般朝着相反的方向,急速闪退,与此同时,他高声大喊:“墨兄,袁某甘拜下风,认输啦·······” 墨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来这么一手,站定之后,疑惑的看向了已经站在台下,用满脸后怕不已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袁文成。 墨璨不由的感到好笑,开口问道:“袁公子这打都不打逃跑的本事,当真是熟练的很啊!难道,崖山阁的这门亲,你是不打算要喽?” 面对墨璨的冷嘲热讽,袁文成虽心里极度不舒服,但奈何自己技不如人。若是在打下去的话,也只会落得一身伤的地步。当即强忍着没面子的不堪,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摆手道:“不······不要了,袁某佩服墨兄为自家兄弟出头的担当,自愿成人之美了。” 事已至此,墨璨也见好就收,对着袁文成提枪抱拳。面带笑意的扭头看向了下一位对手,可当他的目光扫去时,其余几个身手明显不如袁文成的青年,纷纷一缩脖儿,转身就跳下了擂台。 稳稳的站在台下后 ,接二连三的对着台上的墨璨,拱手道: “在下认输········” “墨兄功夫了得,在下佩服······” “我认输·······” “请了········” 第49章 单枪斗独狼 看着这滑稽可笑的认输场面,在场众人无不唏嘘相互议论一番。回想刚才这些人登台时,个个都是气吞山河、豪气干云。 可如今再看,他们那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般,灰头土脸的模样,引得众人连连摇头,不禁感叹道:“果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但谁都没有觉得,这些主动认输的人有多难堪,所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者,那不是豪气万千,而是不知死活。 贺昭云被气得是连连跺脚,她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些不打就认输的家伙,在心里暗骂道:“一群没用的胆小鬼,亏得在外面都说对我有意思,结果碰见墨璨这个家伙,到头来,一个个全成了缩头乌龟。” 她是这崖山阁的少阁主,又是这场比武招亲,二分之一的主角。即便心里在如何的咬牙切齿,面上也要摆出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 “师姐,这个墨璨一身的修为,倒是很符合我们百花谷的要求啊!”一行白衣白裤的女子所在之处,一名少女对着为首的女子开口道。 为首的白衣女子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始终都停留在墨璨的身上打转。一抹笑意,淡淡的挂在了脸上,自言自语的呢喃道:“看来,这一趟出行的收获,当真不小啊!” 此时的擂台之上,只剩下了一脸轻松的墨璨,与满脸凝重的狼犹。墨璨手提长枪的转过了身形,第一次从正面看向了不远处的狼犹。 狼犹见状,浑身的气力瞬间调动了开来。面对墨璨的直视,他不敢掉以轻心。率先开口道:“我承认你很强,是迄今为止,我见过年轻一辈中,最强的对手,但我不会向他们一样认输。” 面对狼犹,墨璨同样收起了怠慢之心。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九大高手,还能处于平衡状态,这已然表明了对方的不俗之处。 这样的对手,正是墨璨此刻急需的“试炼石”。他开口回道:“你也很强,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高兴。” 能被同为强者的对手认可,对于狼犹来说,这很重要。他表情舒缓了些许,一条腿踏前成弓步,另一条腿绷直在后,双臂护身于胸前,他看着墨璨开口道:“我也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来吧,不管输赢,这一次我都不虚此行了。” 这话说的,任谁都能听出其中那不确定之意。但没有人嘲笑狼犹的不自量力,甚至,很多人开始佩服起了,这个勇往直前的汉子。 墨璨微微点头,长枪平举于身前,拉开架势做好了与狼犹一战斗的准备。在对方先前的战斗中,墨璨对狼犹的速度、力量都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对方是近身格斗系,虽看似吃亏,可若是一个应对不善的话,吃亏的必然是自己。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枪身之长,这本身就在对战中,占有绝对的优势。而对方在自己处于劣势之下,还能如此的淡定。光是这份气魄,就足够墨璨正视这一对手。 双方剑拔弩张,在这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全场的众人下意识的,全都屏住了呼吸。眼睛均都一眨不眨的,看着高台之上的二人,谁都不想错过这一场年轻一辈,顶级间的对碰。 狼犹的肩膀突然一震,躬起的前腿猛然发力,他沉声大喝了一声:\"啊·······”随着丹田之气提起,脚踏七星步,身形如同鬼魅般闪掠栖近,双锋之上的爪套左右开弓,瞬时间来了一套快如疾风般的小连环。 嗖嗖嗖嗖嗖嗖·········他的身法奇快无比,身影好似一阵小旋风,对着墨璨的方向快速而去。 墨璨的瞳孔陡然收缩,闷哼一声:“来得好。”原本平举的赤炎枪猛然抖手,唰唰唰·······对着暴掠挥拳而来的狼犹,就来了三连刺。这三连刺,均是对准狼犹的头、胸、下阴,三处而去。枪速迅猛,枪法刁钻。 叮叮叮·······短小而坚挺的爪套,毫无畏惧的,与突刺而来的三枪对碰了个金铁交鸣,一时间是火花四溅,不由得引发场下一片叫好之声。 三枪突刺虽被阻,但也成功干扰了狼犹的突进。枪锋与爪刃分离的一瞬间,墨璨身法轻盈、灵巧,拧身迈步而上。手中的赤炎枪开始摇曳飘忽,将刺、挑、撩、扫、游、钻、顿,纷纷施展了个遍。顷刻间,只见墨璨的周身是枪影焯焯。那赤红色的枪身红光大盛,真好似一道护体光罩般,将墨璨的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红芒之中。 狼犹同样不白给,双手连续挥动,黑金的爪刃,宛如吞噬万物的虫洞般,与赤红之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整个空气中,顿时响彻起了金属碰撞之声,叮·····叮·····叮····叮····叮········ 二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场面异常火爆。双方皆使出了浑身解数,看家的本领尽出,一时间,长枪如蛟龙出海,突刺凌厉;爪锋似猛虎下山,格挡迅猛。爪刃挥舞,如暴风骤雨,密不透风;长枪连动,似惊涛拍岸,气势磅礴。 眨眼间,二人已斗了二十余个回合,难分胜负。在这二十多个回合间,二人的实力相当,各有千秋,胜负之数均在五五开,可谓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台上的二人打的如火如荼,台下看客也都看的是受益匪浅。这一场由比武招亲演化而来的大战,进展到此刻,倒是与主题渐渐拉开了距离。 众多大小的势力,均都不肯轻易离去,江湖游侠们,也不想错过这场势均力敌的旷世之战。数百之众,竟无一人离场,哪怕是身受重伤的几人,在简单的包扎之后,纷纷靠坐于崖壁,紧盯着台上二人,是连连点头。 墨璨与狼犹的内功底子均都不俗,在这二十个回合间,彼此双方也都受益颇多,特别是狼犹。与墨璨这放手一搏中,他隐隐找到了突破自身瓶颈之法,已然进入到了一个忘我的状态当中。 墨璨更是欣喜异常,非但墨家枪法在这场对弈中,有了进一步的精进。还让他在无意间,参悟到了几分精髓之处。而体内的雄浑内力,也在这毫无顾虑的释放中,大有增进。 一股强烈而澎湃的暖流,顺着天灵盖、扩散至背后尾椎处,待得达一个顶点之时,墨璨只觉浑身百骸是舒爽异常,他陡然间肌肉暴涨,与此同时大喝一声:“开···········” “轰···········” 蓬勃的劲气以墨璨为中心点,无形的波动,瞬间平推扩散开去。手中的赤炎长枪宛如蛟龙出海一般,带着一股龙吟浩瀚之气,一枪挑开了狼犹的双爪拳锋。 而正处于玄奥状态中的狼犹,顿感胸口好似被蛮牛相撞一般,闷哼一声便倒射而飞,哇的一口鲜血,当场喷洒在了半空之中,重重的,平拍在了崖壁之上。 ······噗········嘭·········· 第50章 丁球春风得意,众人大跌眼镜 吐出了一口鲜血的狼犹,从崖壁滑落后,靠坐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强压住胸腔内的翻涌,缓缓的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角上的鲜血。轻声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这家伙的内力,还真浑厚啊!” 缓了几口气,狼犹强撑着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全场所有人的错愕中,他对着台上傲然而立的墨璨,抱拳拱手道:“阁下武艺超群,内力惊人,我狼犹认输了,多谢手下留情。” “轰·······” 在场的所有人,均都在狼犹开口认输后,燃起了嘈杂的议论声。不多时,一道道灼热的目光,投向了擂台之上,仅存的那一道灰白色身影。 墨璨收式而起,对着狼犹同样抱拳还礼,开口道:“承让了·······”说完后,墨璨单枪一甩,向台下众人扫视而去,提高音量的大喝一声:“还有谁愿登台夺这魁首一位?” 一连问了三遍,均都无人敢登台再战。墨璨虽不是与狼犹那般,一人硬扛群强围攻而取胜。 可连般厉害的狼犹,都不是其对手。其余自知远不及狼犹的江湖高手们,怎敢登台与墨璨再战,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原地摇起了头。 墨璨见无人应答,更没人登台。在松口气的同时,笑容也逐渐挂在了脸上,他开口喊道:“既然无人再战,那么······三弟········上来啊三弟。” 墨璨突然喊起了三弟,在场众人也都知道了,这位勇武过人的擂台魁首,是为了自家三弟而战,才登台的。全都开始左顾右看了起来,想看一看到底是哪位俊秀之士,能有如此的好命,让得这样一位好大哥,豁出命去为其一战。 “三弟,大哥叫你那,还不快上去。” 在众人都四处寻找之时,早就乐得眉开眼笑的鲍臻,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身旁的丁球,同时开口催促道。 被这么多人看着登台,丁球还真有些抹不开面子。被鲍臻这一催促,丁球只好硬着头皮,抬起胖手,对着台上的墨璨大声的回应道:“来······来了·······大哥。” 唰········ 数百号人,齐刷刷的寻声看了过去。待看清居然是一个圆咕隆咚,长了一双蚕豆眼的小胖子。在十分失望之余,也对其能有位好大哥,感到万分的羡慕。 “就他啊?哎,真是命好啊,我若是能有这样一位大哥,少活十年我都愿意啊!” “嘿,谁说不是呢。如此重情重义的大哥,着实让我羡慕啊········” “哎呦,这墨少侠上台打雷,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位仁兄。仁义,真乃仁义之人呀········” 丁球此刻的耳朵里,全都是此类话语。一张胖脸腾地就红成了个烛火,不过随即一想,自己命好,碰上了墨璨这样的大哥。当即就从无地自容,转变成了自豪。圆滚滚的脑袋一扬,迈开大步朝着台上就跨了过去,心说:“哥们长得是不咋地,架不住我丁球命好。你们啊·····嘿嘿,羡慕去吧!” 足足矮了墨璨一头的丁球,站在了其身边,咧开嘴、笑着对墨璨傻笑道:“嘿嘿,大哥,我来啦!” 墨璨可不管台下这些人是什么反应,抬手重重的拍了拍丁球的肩膀,大声道:“大哥技不如你,这魁首啊,让给你拉······” 他这话差点没把狼犹、袁文成等人的鼻子给气歪了。感情自己拼命打了半天,到最后给这胖子做了嫁衣,这年头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啊! 在数百人的目光注视下,墨璨迈步就走下了擂台,向着笑颜如花的鲍臻走了过去。而这一路上,所过之处,众人均对他抱拳问好。 墨璨也不矫情,纷纷一 一回应,让他在众人的心中的形象,又拔高了几分。都在心里暗挑大拇哥,赞一声:“此人武艺高超,却不自傲,真乃英豪也·······” 墨璨下了台,将丁球一个人给留在了台上。这家伙倒也不怯场,对着台下郑重其事的一抱拳,有模有样的喊了句:“既然没人在上台迎战,那丁某就愧领这擂台魁首啦,哈哈········” 他这话说的很多人直翻白眼,有百分之九十的江湖俊杰在心中暗骂:“我们倒是想登台再战,可你哪位大哥我们惹不起啊!得了,算你小子走狗屎运吧!” 看台上的贺昭云,早就被气得脸色铁青了,自己好好的一场比武招亲,不但全让墨璨给搅和了。到头来,还得嫁给台上那个其貌不扬之人。贺昭云的牙关咬的是咯咯直响,就连握剑的玉手,此刻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得忍着,假装笑面视人,那其中的滋味,就别提有多难耐了。 她甚至都在心中不停的祈祷,希望能再有位武功高强之人,上台将那个可恶的胖子,给打下去,以解心中这口恶气。 可愿望终究还是愿望,现在谁也不敢登台去教训这个胖子啊!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大哥那可是连一挑八的狼犹,都给震飞的主儿,他们可还都没活够呢,怎会因为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去触那一位强者的霉头呢! 足足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见实在没人登台了。满心怒意的贺昭云,心不甘情不愿的迈步走下了看台。 她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远处得意洋洋的丁球。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在场的众人一抱拳,开口道:“既······既然没人在登台,那么,这场比武就到此结束吧!感谢各位江湖同道,来我崖山阁见证这一盛况。” 她是既没提胜利者是谁,也没说什么时候与魁首成婚。明眼人也都看明白了个大概,知道这台上的贺昭云、贺少阁主不愿意这门婚事。莫说是贺昭云不愿意啊,但凡对贺昭云有念想的青年才俊,谁都不愿意。 都纷纷识趣的,没去提这档子事。相序对着台上的贺昭云一抱拳,道了声:“少阁主客气,江湖有缘再见。”随即,便三五成群的,往山下走去。 贺昭云不提,众人也不提。可墨璨不能不提,不然干嘛费这么大劲打擂台啊!当即扯开嗓子,对着贺昭云喊道:“敢问少阁主,何时与我三弟成亲啊?” 贺昭云的脸都憋青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墨璨。冷哼一声是转身就走,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的话,会忍不住拔剑,亲手去与墨璨理论一番。 即将下山的丘壑,从远处深深的看了一眼鲍臻。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其中,亲眼目睹整个比武变化的他,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其他师兄弟,默默的离开了崖山。 丁球看着气呼呼转身离去的贺昭云,这一次,他没有前几日的那般,隐忍与胆怯。 大声的对着贺昭云,喊道:“晚间,你、我在老阁主院中一会,我有话同你讲。” 第51章 狡猾如丁球,刁蛮如贺昭云 “师姐,我们就在此处干等着不成吗?” 崖山阁比武结束,众江湖人等各自散去。而那一群身着白衣的女子,则停留在了崖山脚下,迟迟未曾离开,其中一女、同为首女子开口问道。 那为首的女子、微微点头,目光始终看着崖山之巅,开口轻声道:“此次崖山一行,原本是偶然所致。得遇这意外之喜,实属不易。倘若就此错过,恐它日再来寻访时,则是难上加难。” 问话的女子不解的再次问道:“可,那位墨公子真的能解我门中危难吗?” 为首女子轻叹一声后,回道:“能与不能,也要试过才知,否则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崖山阁········ 鲍臻十分不理解的,看向了丁球问道:“三弟,你当真要如此吗?大哥已经帮你赢下了比武,你只需安心结亲便是,为何要这般啊?” 丁球此时倒显得异常轻松,他单手托着茶盏,边吸溜着茶汤,边淡然的开口道:“因为我想开啦!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要随二位哥哥闯出一番天地后,在谈论婚嫁之事。那贺昭云既然志不在我,我何必痴心于她。况且,这贺昭云并不是我中意之女,只不过是碍于祖父所定的婚约罢了。” “这········” 鲍臻一时语塞,他看着丁球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始终未说话的墨璨,将手中的赤炎枪擦拭完毕后,开口道:“既然三弟自己已有决断,你我二人只管支持他便是。我倒觉得,三弟此举甚妙。那贺昭云嫌贫爱富,以貌取人,此女绝非良配。” 丁球笑着点头,很是赞同墨璨的话,他开口道:“大哥说得对,我正是考虑清楚了这一点,才有此决断的。这再好看的皮囊,若是不能一心共度白首,要来又有何用呢?” 两位兄弟都这么说了,鲍臻双手一摊,无奈道:“你都如此坚决了,也只好这样了。只是,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那个贺昭云。” 丁球闻言后,嘿嘿一笑,看着鲍臻贼兮兮的开口道:“这也未必。” 鲍臻不解的看向了丁球,问道:“哦?三弟此话怎讲?” 丁球放下茶盏,圆滚滚的大脑袋,摇晃着,开口道:“所谓好女不嫁二夫,没有比武这档子事,没有人会知道她已有婚约在身,自然会有很多江湖俊秀登门提亲。但如今武也比了,大哥也当众将我推到了众人的眼前。纵使我在众人面前有多不堪,这婚事亦然是定下了。二哥觉得,我若不娶她,别人会如何去想啊?” 鲍臻听完后顿时眼睛一亮,可很快有些于心不忍道:“这老阁主与你家有旧,对你二人的婚事也是一直挂念在心。这么做······是不是·······” 丁球摆了摆手,开口道:“二哥误会了,我并非是那等薄情寡性之人。我自会写一份和离书与那贺昭云,她只需沉淀个一年半载,此事自然会过去的。人,总要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弥补一二才是嘛。” 看着突然不太一样了的丁球,鲍臻狐疑的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扭头看向墨璨,探头轻声的问道:“大哥,你觉不觉得,三弟变聪明了?······” 墨璨微微一笑,站起身提枪往外走,头也不回的开口道:“不是他变聪明了,是他一直都很聪明,是你这做二哥的,没发现而已。” 丁球赶紧起身,追出了门外,在路过鲍臻的时候,丁球嘻嘻笑道:“是你没发现而已,我的好二哥。” “哎······你个死胖子,敢情平日里那憨傻的模样,原来是装的啊!”反应过来的鲍臻,立刻叉着腰,抬手指着丁球的背影,尖着嗓子喊道。 哥仨再次登门贺宗的院子,白天的那场战斗,贺宗在远处自然是看了个清楚。墨璨是丁球的结义大哥,自然就跟崖山阁的人无二。 若能有如此一位,威震武林的青年俊秀坐镇崖山阁,即便他百年故去,也不用担心这偌大的基业,会无人照料了。 一想到此处,再见到墨璨后,贺宗那遮掩不住的欣喜之意,已然挂在了脸中。安置兄弟三人落座,待门徒奉茶后,贺宗吩咐道:“去将芸儿唤来。” “是·······”门徒答应一声,躬身行礼后,快速走出了房门。 贺宗乐呵呵的先是对墨璨夸赞道:“墨小友年纪轻轻,就技压群雄、威震了江湖,这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墨璨笑着抱拳对贺宗道:“老阁主谬赞了,今日比武在下赢得侥幸,惭愧啊!” 贺宗心中暗自点头,墨璨虽年轻,但为人心性既老成又不自傲,对其不仅更加看重、还赞许有加。 他笑着摆了摆手,说了句:“小友不必过谦。”说着,又转头看向了丁球,继续道:“球儿能有这么一位大哥相助,老夫为他感到高兴啊!” 丁球挠着大脑袋,嘿嘿笑道:“叔爷所言极是,我自己都感叹自己的命好啊!” 贺宗看着丁球,开口道:“既然比武一事也已落幕,天意如此,想必芸儿也不会再有异议。选个良辰吉日,你二人尽早完婚吧!” 丁球闻言,迟疑了片刻。刚要说话。就听门口外响起了贺昭云、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贺昭云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自然会说到做到。” 声音落下,一袭青衣的贺昭云、便已踏入进了房门内。只是,那一脸的隐喻之色,任谁看了都察觉的出,此刻的贺昭云是心中窝火的很。 贺宗看了一眼自家的孙女,心中虽无奈的在摇头。但脸上却笑着点头道:“好好好,既然芸儿也无异议,那就··········” 不等贺宗把话说完,贺昭云抢先打断道:“墨公子赢得了比武,我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胡闹······芸儿,你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贺宗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了起来,对着贺昭云怒喝了一声。 贺昭云根本就不理会贺宗的气恼,刁蛮的一仰头,轻哼道:“我说错了吗?比武打擂的,本就是墨公子。这天下俊杰、如今已经是尽人皆知。我自然会信守承诺,嫁于比武的魁首。” “你········” 贺宗被气得,浑身直颤抖,指着贺昭云就要破口大骂。一旁的丁球赶紧劝慰道:“叔爷莫要生气,小心身子骨。” 而墨璨此时悠然的喝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贺昭云,开口道:“你愿嫁,我墨某人还未必愿娶呢!我墨家可没你的一席之地。” “你·········” 第52章 贺昭芸自其欺辱,丁球撕毁婚约 这下轮到贺昭云气恼了,她指着一脸悠然自得的墨璨,咬牙切齿的开口质问道:“既然不想与我成亲,你为何登台打擂、坏了我比武招亲?” 墨璨仍是淡然的看着,此刻色厉内荏的贺昭云,开口道:“你不守妇道、不遵孝道在先。我替我家三弟登台比武在后,也是理所当然。怎地?只许你刁蛮任性耍无赖,还不允许我凭真本领,守住我兄弟的颜面吗?你这女子,好生霸道。” 虽说是当着贺宗的面,不应该将话说的这般难听,可墨璨却是有意如此。所谓一码归一码,尊重前辈,是一码事,为自家兄弟的家族挽回颜面,又是另一码事。 被当场拒婚不说,如今又被倾心之人指着鼻子羞辱,贺昭云简直被气得浑身直发抖。她全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反倒觉得,墨璨这一再相逼,实在有些过分。 原本宽慰贺宗的丁球,此时也不再从旁沉默。一改先前的沉默不语,对着贺宗深施一礼,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两份文书,对贺宗开口道:“叔爷,其实归根究底,问题出在这两家的婚约之上。球儿此次前来崖山寻亲,实则也并非真的要结这门亲。只是我丁球觉得,家中已无亲人在世。叔爷既是祖父的至交好友,自当是我丁球的亲人、长辈。所以,来走一走亲戚罢了。至于这门亲,也确实门不当、户不对。如今两位哥哥待我如手足,我也不愿离他二人太远,因此,这门亲事·······” 说着,丁球站起身,当着贺昭云的面,双手一较劲,呲啦·········将两份一新一旧的婚书,撕成了两半。 在贺昭云与贺宗目瞪口呆之下,开口继续道:“就此作废,日后你我两家只当亲戚走动,婚约一事,莫要再提啦。” 贺宗站起身,颤抖着手,指着被撕毁的婚约,开口道:“球儿·····这········你········哎呀,你这是为何啊?” 而贺昭云的心理,则突然生起了一股难以言明之感。就仿佛,自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一般。 打擂赢了的墨璨不愿意娶自己,而原本被自己一百个看不上的丁球,如今也不想娶自己了。 她瞪大了眼睛,瞪着丁球,咬牙切齿的质问道:“连你也如此欺辱我?难不成,你还想休妻不成吗?” 丁球毫无半点惧色的看向了此时,面露狰狞之色的贺昭云。他摆了摆手,开口道:“自然不是休妻,贺家与我丁家有旧,我在如何无礼、也不会如你这般打人脸面。所以,你我只需和离便可。稍后,我会将和离书留下,此事就此揭过。” 说完,丁球看都不在看贺昭芸一眼,对着贺宗恭恭敬敬的施礼、告罪一声道:“让叔爷劳心了,侄孙心中真是有愧。您老不必为此事挂心,好生将养身子骨,侄孙也好有个长辈在世惦念。” “哎······”贺宗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摆了摆手,十分苦涩的说道:“算啦,我呀,教女无方。不怪你,不怪你啊孩子·······” 说着,贺宗看向了贺昭芸,语气说不上来是悲还是怒,他开口问道:“这下你满意了吧?·······去吧,你就继续随你的意愿,去胡闹吧!” 说完,贺宗拉着丁球,重新坐下,不再去理会,已然呆立在原地的贺昭芸。墨璨抬头看着贺昭芸,淡淡的开口劝道:“少阁主,在下劝你一句。身为女子,应恪守本分。殊不知,这天下男子并不都是好色忘义之辈,你曾笑天下男子不过如此,可你又何尝问过,在这天下男子眼中,你,又当如何啊?” 墨璨的话,让贺昭芸浑身一震。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墨璨,又扭头看了一眼浑然不看自己的丁球。突然一股委屈,涌上了眼眶。紧咬着红唇,掩面、转身、快步跑出了房门。 贺宗见此状,在心中哀叹了一声,暗道:“丫头啊,你也是该吃一些亏啦。这眼高过顶、可不是一件好事啊!你只知这墨璨修为高深,又怎晓得这丁球,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啊!以貌识人,不可取呦!” 随后,兄弟三人陪着老阁主闲聊到了深夜。期间,墨璨对贺宗打探起了关于聚义山庄的消息。 贺宗对于江湖中的各个门派,要比年轻一辈熟知的多。仅思索了片刻,就开口道:“的确是有这么个势力存在的。但这个聚义山庄,却不同于我等普通江湖门派。虽同为江湖中人,他们的行事风格,却更偏于草莽贼寇。所做之事,也均都被正道人士不怎么认可。” 墨璨一听,表情无比怪异的看着贺宗,开口问道:“那,这个聚义山庄,可是在燕地境内的那个聚义山庄吗?” 贺宗点点头,确认道:“这江湖中,仅此一家聚义山庄。当年老夫年轻时,倒是去探寻过一二,所处之地,也的确是在燕地境内。” 墨璨听完,心中无奈的苦笑一声,暗道:“果然如此,我说师父哎,您跟我祖父,可真够能折腾的。弄个什么不好,非得弄个土匪窝。您倒是直接告诉我啊,害得我废了这么大劲,才打听到。” 贺宗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墨璨会问起一个草莽窝的事来。闲谈中,开口问道:“难道,这个聚义山庄,与小友有仇不成?” 墨璨摇头轻笑一声,也不隐瞒,开口解释道:“不瞒老阁主,这聚义山庄,乃是我祖父与家师,在游历江湖时所创。出师前,师父将这聚义山庄交付给了我,让我有个安身之所。我原本以为会是个正道之势,如今看来········”说到最后,墨璨摆了摆手,十分无奈的省略了后半句话。 贺宗闻言、狐疑的看向了墨璨,在脑海中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关于聚义山庄的一些,早年间的传闻。不多时,突然眼睛一亮,他猛然间探身,对着墨璨追问道:“你的祖父,莫非是那墨尘?” 墨璨闻言,不禁错愕的看向了贺宗,点了点头开口道:“对······对啊,我祖父是墨尘啊,老阁主您······莫非识的我祖父不成?” 贺宗突然一拍巴掌,仰头是哈哈大笑。他指着墨璨开口道:“若是墨尘,那就不奇怪啦!你可知你祖父当年的混号吗?” 墨璨被贺宗这突如其来的大笑,给弄懵了。眨巴着眼睛,他摇了摇头道:“不·····不知道啊!” 贺宗似乎被勾起了,诸多有趣的回忆,捂着肚子,几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拍着茶几,笑道:“你·······你祖父当年的混号,乃是,死·····要·····钱······” 第53章 贺宗的回忆,百花谷众女相邀 墨璨错愕的看着哑然失笑的贺宗,关于祖父当年的事迹,幼年时倒是常听父亲,将其当成故事说给自己听。 至于什么混号一事,他还真就从来都没听过。当即就好奇的看着贺宗,开口问道:“老阁主,您当年难道认识我祖父不成?” 贺宗笑着点头道:“何止是认识啊,老夫当年就被你祖父,那个“死要钱”的老家伙,给打劫过。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这个死要钱的孙儿,如今已是这般大了。” 墨璨越听越糊涂,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拿祖父来激励自己,说他是个勇武不凡的大将军。 师父在自己出师前一晚,也提起过,当年与祖父闯荡江湖的事情。可谁都没说过,自己的祖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黑历史。 被勾起好奇心的墨璨,皱着眉头开口探询道:“打······打劫?您被我祖父打劫过?难道说,我祖父还当过强盗不成吗?” 贺宗越聊越高兴,笑的连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开口道:“当过,当过。” 随即,缓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当年那,我也就同你们这般的年岁。那时候,你的祖父,已经在江湖上,创出了一番名堂。我呢,正好去赵境为家族送一批葛布。中途路过一片林子,你祖父就带着十好几个手下,从中杀出。指着我就喊,此林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这里过,钱财交出来,钱若不交来,就将尔等埋。” 哥仨听的是津津有味,特别是墨璨,他开口追问道:“那后来呢?那个死要钱的混号,也是您给起的吗?” 贺宗摆了摆手道:“不是,他那混号,是之后江湖统一给起的。我当时年轻气盛,哪能被人给吓住,当场我们就交了手。你祖父的那杆枪使得,令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五个回合不到,我便败下阵来。你祖父撇着大嘴指着我说,回去多练几年吧,小娃娃,看你敢和我动手的份上,今天饶了你,快走吧。下次碰上,可就没这么幸运啦!当我在见你祖父时啊,他已经变成了位大将军,呵·······那叫一个威风·······” 贺宗讲述的是绘声绘色,将墨尘当年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都说给了墨璨听。一直到深夜,墨璨兄弟三人才告辞,连夜下了山。 在下山的路上,鲍臻回想刚刚贺宗所说的内容,不禁笑意盈盈的对墨璨打趣道:“大哥,祖父他老人家当年,可够威风的啊,几乎打劫了半个江湖门派。” 墨璨捂着额头,苦笑着摇头道:“我啊,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要是换做是我师父做的,我反倒不怎么惊讶,乍一听是我祖父所为,倒属实有些惊奇。” 丁球也笑了,他开口问道:“看来那土匪窝的聚义山庄,必然就是当年大哥的祖父,他老人家所创无疑啦,咱们哥仨这是要效仿当年老爷子的壮举吗?” 墨璨与鲍臻对视了一眼,同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鲍臻开口回道:“这又有何不可?所为盗亦有道,大哥祖父他老人家,当年不也是为了劫富济贫,不得已所为吗?如今天下战乱不断,我兄弟三人,有何不可如此啊?” 墨璨赞同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二弟说的没错,我们先去那个聚义山庄看看。能有一块临时的落脚点,也好过四处漂泊。况且,要图谋报仇一事,人手是不能缺少的重要一环。紧凭借我们哥仨,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啊!” 三个人刚走到崖山脚下、取了马车,正说着话的功夫。在前方不远处,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快步行来了一行人。 由于对方的穿着十分显眼,即便是大半夜,那白衣白裤被月光映衬的,也是极为清晰。 为首的一位轻纱罩面的女子 ,离老远就对着墨璨等人抱拳,娇声开口呼唤道:“墨公子,可否耽误公子些许时辰,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墨璨兄弟三人,疑惑的定睛寻去。细看之下,竟是几名衣着统一的女子。而墨璨不解的,对着为首那名,不知面容的女子,抱拳拱手的开口问道:“我们素未蒙面,不知几位姑娘,有何事找在下等人呢?” 为首的女子自我介绍道:“我们乃是百花谷的门中弟子,我叫纪优莲,这些均是我的师妹。白天,墨公子的雄姿,我等均是见识过的,并不算素未蒙面。” 墨璨闻言后,哦了一声。点点头,开口问道:“那,不知纪姑娘要在下相帮何事呢?” 纪优莲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墨公子,如今天色已晚,在这崖山脚下也并非讲话之所,不知可否寻个落身之地,你我在详细交谈呢?” 对于纪优莲的提议,墨璨并未拒绝。反正自己兄弟三人也是要走的,多一些人上路,他倒是无所谓。 于是便点了点头同意了。相互道了声请后,一行十人的男男女女,就借着月光的照明,渐渐远离了崖山。 站在半山腰上的贺昭芸,满脸复杂表情的,看着山下那渐行渐远的一行人。身旁的小兰,轻声开口道:“少阁主,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贺昭芸没有说话,依然在原地,就那么看着众人远去。直到墨璨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后,她才揪下来一截树枝,将其狠狠的丢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开口嘟囔道:“墨璨、丁球,你们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们好看,哼········” 距离崖山七八里外的一条清泉旁········ 墨璨边从马车内取出药罐子,边对纪优莲等人,开口道:“就这里吧,都找地方坐。我呀,得给我二弟把药煎了,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鲍臻与丁球,开始四处拾柴、将其堆放在一起。纪优莲等人,自然不好意思干看着。笑着答应了一声,帮忙一同寻找引火之物。 不多时,一堆体积不小的篝火,被点燃了。红彤彤的火苗,将周围数米给照亮。墨璨把配好的药罐子,搭在篝火的一角。一边看着火候,一边对纪优莲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纪优莲蹲到墨璨的身边,看着他熟练的煎药手法,先是恭维了一句:“没想到,墨公子居然还懂得行医之道,当真是博学啊!” 随即,她的话锋一转,切入主题道:“墨公子,我百花谷······遇到了些麻烦,需要寻得一位身体壮硕,内功深厚的年青男子相助一二,今日得见墨公子不俗的功夫,可否······帮帮我们百花谷啊?” 第54章 纪优莲救助,墨璨同意前往百花谷 纪优莲的相求,让墨璨产生了疑惑,她不解的看着纪优莲问道:“不知纪姑娘需要在下帮什么忙呢?” 纪优莲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她看着篝火,开口道:“我家小师叔自幼患有天寒绝脉之症,本活不过十岁。亏得家师以深厚内力相护,才支撑到现在。可一年前,家师在于魁星斋相斗时,受了重伤,不久后撒手人寰了。没了师父内里的支撑,我家小师叔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更是连床都下不得了。这秋意盎然正是酷热当头之时,小师叔她·······却冻得整日牙关打颤,着实看的我们这些弟子晚辈们,是心中不忍啊!” 听到了魁星斋三个字,墨璨眉头一皱,待纪优莲的话音落下,墨璨追问道:“可是那西北毒宗魁星斋?” 纪优莲微微点了点头,道:“正是,那魁星斋的手段好生了得。所用之毒尽是一些无药可解的奇毒,我师父便是因无药可解,活活受毒发穿心而亡的。” 说到这,纪优莲的小手、紧紧的握着。就连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可见此时的她,在提到魁星斋时,对其的恨意有多深了。 对于这个魁星斋,出师前、鬼佬特意叮嘱过自己,尽可能的不要与之有所交集。如今听闻到了,师父曾再三叮嘱过的门派,墨璨的心中,生出了些许不想多管闲事之心。 迟疑了片刻,墨璨开口道:“那······魁星斋、在下也是略有耳闻,纪姑娘莫非是想要我,帮你家师父报仇不成吗?这,似乎有些太高看我墨璨了吧?” 纪优莲听出了墨璨话语中的推脱之意,随即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这等家仇,我百花谷众弟子、自当亲自为之,不敢牵连墨公子卷入其中。” 说着,纪优莲赶紧将自己的来意,与墨璨讲了出来,她继续道:“家师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家小师叔,在故去前,已寻得一法为小叔叔去除这天寒绝脉。但需要一位内力极其深厚的壮年男子相助,方才行之有效。我与众师妹、四处寻访功力深厚的壮年男子,却始终没有满足起条件之人。先前倒是觉得,那狼犹是不二人选。但,今日在见到墨公子之后,顿时让我等看到了更大的希望。所以,我们众姐妹、才守在崖山下等待墨公子至今。” 墨璨听完后感觉很是新奇,这天寒绝脉一事,当年师父、鬼佬,倒是与自己说起过。 拥有这等绝脉之人,要嘛早早夭折活不过成年,要嘛找到了续命之法,一夜之间是功力大增。 墨璨没想到,今日却被自己有幸撞见,他是既好奇,又心有顾虑。 纪优莲对着墨璨单膝跪地,拱手抱拳,请求道:“墨公子,我等姐妹恳请公子施以援手,救救我那可怜的小师叔一命吧。若公子肯答应,无论公子有何等要求,我纪优莲万死不辞。” 她的话刚说完,其她的女子均都对着墨璨、单膝跪地,抱拳开口道:“求公子相助,我等感激不尽。” 墨璨赶紧将药锅子端出了火堆,起身去扶纪优莲。突然被一群姑娘又是跪、又是求的,弄得墨璨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顾不得心中的顾虑,急忙开口道:“起来,都快起来,我答应便是,几位姑娘快快请起。” “多谢公子大义相助········” 纪优莲等人闻言后,均是一喜。多日来的愁容,也在这一刻稍有缓和。鲍臻和丁球从旁看到这一切后,丁球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鲍臻,小声的开口道:“二哥,大哥这女人缘,可够盛的。” 鲍臻轻笑一声,媚眼一飞、开口道:“那是,咱大哥不仅功夫了得,更是有着一颗侠义之心。” 丁球嘿嘿偷笑,眼神贼兮兮的往纪优莲众女身上飘,压低声音开口道:“也不知道这几个姑娘,相貌如何,若是统统做嫂夫人,我看也不错。” 丁球这话是打趣,但鲍臻听完后,还真就认真的点头道:“嗯,三弟此话说的有理。如大哥这般的青年俊杰,多娶几房也是应当。这墨家到大哥这一代、也已是人丁凋零,我二人有责任,替墨家多多考虑开枝散叶之事,对对对········” 说着,鲍臻就打算去询问一番,这几位姑娘的年龄啊,是否婚配啊,能不能考虑一下给自己大哥开个支散个叶啊!他想尽快将此事给定下,最好是现在就洞房才好。 丁球是当笑话说的,他没想到自己这二哥当真了。赶紧一把将其给拉住,开口劝道:“二哥······我的好二哥唉,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当真啦?你这要是过去,非让人家姑娘给揍死不可。” 鲍臻一摊手,不以为然的开口道:“她们有求于大哥,咱家大哥又不图什么回报,对吧!让几个姑娘帮忙生些孩儿,那又不费事,对不对?” 丁球十分无语的一拍额头,抽动着嘴角苦笑道:“嘿······二哥,你这要一过去问,大哥的一世英名,恐怕就此落得个采花淫贼的混号啦,你呀,快歇着吧!” 哥俩在一旁嘀嘀咕咕,墨璨也答应了纪优莲等女的求助。皆大欢喜之中,墨璨将煎得的药,倒入碗中,端给了仍不死心的鲍臻。 以墨璨那灵敏的六识,数百米外的蚊子声,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如此近距离的说话声了。 将药碗递给鲍臻时,墨璨压低声音,笑道:“二弟啊,这趁人之危,可不是大丈夫所为,赶紧喝药吧!” 鲍臻接过药碗,嘿嘿一笑,闭上了嘴巴。丁球咧着大嘴打趣道:“二哥这也是替大哥着想嘛!” 墨璨自然不会说不中听的话,开口对二人道:“刚刚你们也听到了,我既然已经答应纪姑娘的请求,自然是要去相助一番的,你二人若是觉得烦闷,可先一步去往聚义山庄,探查一番。”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块聚贤令,递到二人的面前,开口道:“以二弟的功夫,我到不担心你二人会有什么危险。一般的草莽,也奈何不得他。三弟只需按时叮嘱二弟,用药即可。这是师父在我临行前,给我的聚贤令,用它,可接管聚义山庄的诸事。” 鲍臻没有接,而是吹着热气,开口道:“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丁球也没有接,胖乎乎的身子,往地上一躺,优哉游哉的说道:“二哥所言极是,我呀,也不走!” 第55章 入得百花谷,非礼勿视 见兄弟俩都是这般态度,墨璨轻笑了一声,也不勉强,重新将聚贤令收了起来。开口道:“那好吧,既然你二人也同去,那就管好自己的嘴,须知姑娘的名节,可比不得咱们男子,莫要再口无遮拦的。” 鲍臻和丁球对视了一眼,同时一缩脖儿,答了声:“知道了,大哥。”一行人围着火堆,各找地方闭目休息。 时已深秋,但这百花谷却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依旧繁花似锦、万紫千红。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 山谷间清风徐来,花瓣随风飘舞,如诗如画,美不胜收。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和无穷的魅力。 丁球看着周围一切的美景,开口称赞道:“真不愧有百花谷之名,十分贴切啊。这谷中百花争鲜斗艳,虽是深秋时节,却仍能得此美景,当真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啊!” 鲍臻赞同的点头道:“三弟说的是啊,我自幼生活在磐石领,那里也算的上是景色秀丽,气候宜人。可若是与此处相比,就有些上不得台面喽!” 回到自家地盘,纪优莲等众女、显得很是高兴。一个年龄稍小一点,名为幻彩的女子,轻笑一声、傲娇的开口道:“那是,我百花谷宛若这世间仙境,外界的一切,都抵不上我百花谷十分之一二。二位公子若是喜欢,不如就留在我百花谷中算啦!” 丁球倒是很喜欢,跟这个叫幻彩的姑娘斗嘴,开口道:“好啊,只要我大哥留下,我二人肯定留下。但是,幻彩姑娘,你可别天天拿烧糊的饭菜,与我兄弟三人吃啊!” 此话一出,一众男女纷纷发出轻笑之声,令的幻彩顿时娇羞的对着丁球,娇声抱怨道:“呀,胖哥哥,你总是揭人家短,不就那么一次嘛,哼······不理你了·······” 说着,幻彩直接把头扭向了一边,轻纱之下的小嘴,已是崛起老高。众人之中,只有这个幻彩的年龄最小。一路之上,叽叽喳喳的倒也平添了许多乐趣。因此,丁球很喜欢与这个活泼的小丫头打趣。 一行人行至山门处,立刻就有两位,同样身着白衣白裤的女子,相迎而出。二人对着纪优莲,抱拳唤道:“大师姐········” 纪优莲微微点头,开口道:“有贵客到,吩咐下去,定要好生接待,谷中姐妹不可怠待了贵客。” 随后,二人均向墨璨兄弟三人处,看了一眼,齐声答了个是后,分出一人、展现轻盈的身法,快步向着谷内深处行去。 纪优莲抬手对着墨璨道:“墨公子,一路劳累,请入的谷中稍做休息吧!” 墨璨笑着开口道:‘“安排我这二位贤弟休息便可,纪姑娘先带我去看一看你的小师叔吧,正事要紧。” 对于天寒绝脉,墨璨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能碰上如此奇脉,对于医道来说,也有着极大的开拓眼界之意。因此,他是很想尽快对其探究一番的。 纪优莲出山,为的就是寻找合适的人,为自己的小师叔续命。墨璨的提议,她自然不会拒绝。答应一声后,马上对幻彩等人道:“你们陪二位公子前去安顿,定要好生招待。” 幻彩众姐妹同时施礼、齐声轻呼道:“是·······” 纪优莲孤身一人引领着墨璨,走向了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刚踏进院门,墨璨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目力所及,院子的各个角落处,都摆放着许多巨型火炉,宛如火龙盘踞。 那火炉中源源不断升腾的热气,将整个院子的温度提升了数倍,仿佛置身于炎炎热狱之中。 墨璨的惊诧,引得纪优莲对其歉意的一欠身,开口道:“实在对不住墨公子了,我这小师叔怕冷,她这院子,一般人很难受得住。” 她说这话时,自己其实也已经是香汗淋漓了。只是可能早已习惯的原因,却并未显露出半分的不适。 墨璨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瞬间冒出来的汗水,摆了摆手、开口道:“无妨,生有天寒绝脉之人,受不得寒冷,倒是可以理解,我们进去吧!” 墨璨的理解,让纪优莲心生感激。边在头前引路,边抬手擦着额间汗水。二十几米的路程,就让墨璨感到了炽热难耐。可想而知,常年如一日生活在此的人,该是何等的痛苦啊! 屋外的温度颇高,入的屋内、则温度更高。纪优莲在临近门前,犹豫着对墨璨开口道:“墨公子,不如······换身轻薄的衣物在入内吧,时间久了,公子恐怕会感到不适。” 精通医道的墨璨,自然知道长时间受高温袭扰,会有什么后果。当下并未逞强,点点头后,也没顾忌什么男女之别,直接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只着内里的薄衫。他如今将自己当作了一位医者,并非武者。 即便是褪去了外衣,那屋中的温度,也极其令人难耐。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抬手示意纪优莲继续前行。 纪优莲微微点头,引着墨璨进入到了屋内。原本守在屋内侍候的女弟子,见纪优莲进来,赶紧给其行礼。 墨璨待见到屋内二女后,面颊不由得有些发烫,眼神赶紧飘向了一旁。因为,屋内侍候的女弟子,浑身上下只着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女子特有之处是清晰可见。 突然见到有陌生男子入内,两位女弟子羞的轻呼了一声,匆匆躲避开去。而纪优莲则赶紧开口道:“莫慌,墨公子乃是我请来配合小师叔治疗的,不可怠慢。” 所谓男女有别,如此近乎坦诚相见,对女儿家是一种极为有损名节的大事。在这一点上,墨璨自然是清楚的很。 纪优莲又岂能不明白此中道理,但,为了自家小师叔。纪优莲也只能将女儿家的名节,暂时抛出脑后。一咬牙,当着墨璨的面,自己先宽衣解带了起来。她对那两位师妹道:“你二人出去吧,只需在外面听候差遣便是。” 两个女弟子闻言,犹豫了一番,赶紧说了声是,然后快速跑去换了衣服,溜出了房门。二人的慌张模样,看的纪优莲是摇头不已。 而看到纪优莲当着自己的面,宽衣解带的模样,让墨璨更是尴尬至极。心中强忍着异样的邪念,暗道一句:“特事特办,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第56章 绝脉之苦,疗法之怪 当墨璨见到百花谷的这位小师叔时,不由得在心中、先是哀叹了一声:“唉,天寒绝脉,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小院儿内外、皆被高温所充斥着,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般。而那蜷缩在石榻之上的小小身影,却如受惊的蜗牛般,里外裹着数层厚厚的衣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御那刺骨的寒冷一般。然而,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却诚实地透露出、她正遭受着怎样的痛苦。 待仔细看清石塌之上、蜷缩着的人儿的年龄时,墨璨不禁就是一怔。他扭头看向了纪优莲,心中不禁疑惑的呢喃道:“怎么这百花谷的小师叔,竟还没个弟子年龄大呢!” 似乎是看出了墨璨的疑惑般,纪优莲面颊绯红的开口解释道:“我这小师叔,是师祖晚年所抱回来的王室孤女。因身份特殊,被收为了关门弟子。师祖故去后,是由我师父一手带大。” 墨璨听完后,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以现在纪优莲的这副,薄衣露肌之态,墨璨理应不该过多侧目,可奈何事态如此,他又不得不去正面询问对方。 因此,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无奈,看着纪优莲开口问道:“不知、纪姑娘所说的秘方,在何处啊?可否先让在下一观呢?” 在路上,纪优莲已经知道墨璨是懂医道之人。此刻被提起秘方之事,纪优莲赶紧点头道:“公子请稍候,我这就去取来。” 说着,先给墨璨倒了一大杯清水,随后才去另一间屋内,去取秘方。 才待了这么一会,烘烤的墨璨早已是饥渴难耐了。他赶紧端起、近乎牛饮般的,将水是一饮而尽。 一杯水下肚,让嗓子眼的灼烧之感,稍有所缓解。 放下容器,墨璨走到那蜷缩着的娇小身影旁,轻轻抓过对方的手,一股冰凉之感、瞬间传来。墨璨心中二次一叹,将自己的三根手指,搭在了那冰凉的皓腕之上。 取回秘方的纪优莲,见墨璨正在为小师叔切脉,不敢出声打扰,只能站在一旁紧皱眉头看着。 没过多久,墨璨换了另外一只手,然而,让纪优莲感到困惑的是,墨璨的另一只手、竟然搭在了小师叔的脖颈处。这种前所未见的诊断之法,令纪优莲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这墨公子的手法、真是怪异啊!” 在纪优莲心中腹诽时,微闭双眸的墨璨,心中可谓是泛起了惊涛骇浪啊! 这百花谷的小师叔、不但是天生的天寒绝脉。竟然连丹田的气海,都是破损的。这让墨璨不禁感叹,此女能存活至今,当真是一大奇闻。 这就好比一个破了口的酒囊,无论怎么装酒,最终都会顺着破洞、流个干干净净。 墨璨睁开了眼睛,轻轻的将这小师叔的手臂放下。站起身形,沉重的看着那蜷缩着的娇小身影儿。 纪优莲见状,快步上前,轻声的问道:“墨公子,如何了?” 墨璨深吸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道:“天寒绝脉在配上气海破损,令师祖与师父能将其护到今日,也实属不易啊!” 见墨璨的诊治全对,纪优莲是既惊喜,又惊慌。她赶紧将手中的一卷竹简递给了墨璨,开口道:“公子真是能人,这是我师父所留,请公子一观。” 墨璨顺手将竹简接过,迅速将其展开、定睛看去。越看这眉头皱的就越深,越看脸色就越发的难看。最后不禁脱口而出道:“这·······这未免也太过凶险、荒谬了一些吧?” 纪优莲虽不懂医道,但多年来她也走访过一些名医。故此,知道其中的一些门道。当即叹息一声,开口道:“正是因为如此,才需要一位、内力深厚的壮年男子相助。” 墨璨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纪优莲,开口道:“可这般的疗法,在下闻所未闻,如若真有奇效固然可喜,但要是·········那岂不既毁了姑娘的名节,又丧失了性命吗?” 纪优莲闻言后,直接单膝跪地,对着墨璨抱拳哀求道:“公子大义,求公子就照秘方一试吧!成功、我百花谷上下,定然对公子感激万分,也不会对公子的名声有半分的玷污。若是不成,我百花谷也会承了公子的这份恩情。若公子日后有所差遣,我等愿肝脑涂地,以命、报之。” “她·········这·······这不是报不报的事,这·····这简直······我一男子到无所谓,可她········” 墨璨简直都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如此怪异的方法,实在令人太过难以启齿了一些。 倘若真有效果,还好一些,可万一天寒绝脉没治了,人却被折腾的断了气,而自己却是那首当其冲之人,想想得多心有不忍啊! 纪优莲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她看着蜷缩在石榻之上的小师叔,抽泣着开口道:“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了,难道、公子还有别的法子不成吗?” 墨璨看着石榻上那,面露阴寒之气,一脸痛苦之色,身体不停发抖的娇小身影,心中也是升起了强烈的不忍。 他低头看向了单膝跪地,已经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的纪优莲。轻叹一口气后,墨璨弯腰、将纪优莲给搀扶了起来。 这一搀一起间,纪优莲的面纱也松动落了地。纪优莲略微一愣,随即羞涩的轻咬红唇、别过了头。 目睹了纪优莲全部真容后的墨璨,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那梨花带雨般、清秀的模样,又在这近乎坦诚、酷热之下,一股复杂之感,从墨璨的胸腹间升腾而起。 纪优莲面颊微红,语气柔中带臊的轻声唤了一句:“公子········” 墨璨毕竟是位年方正当的血气青年,如此的娇艳在前,若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能保持此刻的一丝清明,已然算是墨璨的定力不简单了。 强收心中的纷乱,墨璨松开了纪优莲的玉璧。转移视线,到了石榻之上。墨璨略一沉吟,最终点头道:“好吧,既然已无她法。在下又先前应承了姑娘,那就这么办吧!” 纪优莲闻言,立刻心中一喜。当即开口道:“那好,我这就马上去准备。公子且稍等片刻,这侧室有浴场,公子可除一除这旅中疲惫。” 墨璨微微点了点头,纪优莲转身就跑向了房门处所在。打开门后,对着外面守着的两位弟子,欣喜的开口吩咐道:“你等速速通知下去,谷内弟子进入戒备状态,三日内不得让外人踏入我百花谷一步·········” 说着,纪优莲贴近了二人的近前,小声的嘀咕了起来。待她说完后,两个女弟子的俏脸顿时一红。羞涩的对着纪优莲一抱拳,娇声道:“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第57章 自由的活着,真好! 雾气蒸腾、热浪翻涌。墨璨用他那雄浑的内力,探究进、犹如无尽深渊般的阴寒之地。 阴阳平衡之道,在百花谷小师叔的体内,却成了一边倒般的严重失衡。想要改善这天寒绝脉,首先要解决对方体内破损已久的气海。 此举尤为不易,需探究者做到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若稍有不慎,不仅人救不回来,很有可能,让施救者本人,也会就此折损大半的修为。更甚者,将其性命搭上,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内力裹挟着纯阳之气,顺着小师叔的周身气穴,游走一个周天之后,重新返回了墨璨的体内。 在从自身体内游走一圈后,逐渐流入对方。如此的反复间,二人仿佛融为了一体。每当将对方体内那阴寒之气,带入自己的体中时,墨璨都会被冻得直打哆嗦。 纪优莲时不时的给二人喂上一些清水,以保证两个人不会因为脱水,而前功尽弃。虽然看着此刻二人间的秘修之法、让她看的很是难耐。可为了小师叔,以及百花谷的未来。她也只能强压住心中那,强烈的焦躁之感,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经过一天一夜的循环往复,墨璨明显的感受到了,对方丹田内、被逐渐修补完善的气海,在以微弱的速度,自行旋转吸纳着来自他体内的供给。 随着对方体内的气海被修复加固,待的稳定下来后,倒是让墨璨尝到了无穷的妙处。 也就是在对方的气海,被完全修复的那一刻。原本对方体内,宛如万年寒冰般的阴寒之气,待、再次运转进自己的体内时,却散发出了强大的纯真之力。 这一发现,令的墨璨是既惊讶,又欣喜。不由得,他开始催动内体气旋的流转速度。 所谓阴阳之道,相辅相成。他的自身加速,让本就无比敏感的对方,感受到了其中那细微变化之处。也就在某一刻,始终紧闭双眸中的小师叔,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眸。 “小师叔······” 纪优莲见状,欣喜异常的轻呼了一声。恢复了意识、面色也初显些许红润的小师叔,先是迷茫的抬眼看了看周身。 待看到面前紧闭双眸的陌生男子时,她的神情猛然一僵,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强忍着羞涩与体内的异样之感,这才扭头看向了纪优莲。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其微微的一点头。然后就转回头,仔细的打量起了身前的男子。 墨璨的眉眼生地极为俊俏,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中,又在二人如此紧密之下,那一刻的所观、所感,自然会与平时大有不同。 强忍住羞涩,她轻轻的抬起玉臂,为面前的男子擦去了额间的细汗。微微一笑,她重新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心神,融入进了自身当中,尽最大可能的,迎合对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由无意识的被动,变成了主动。不但提升了数倍的效率,还增加了彼此间的默契度。 这让敏锐捕捉到这一变化的墨璨,心中微微安稳了一些。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将阴寒之气、炼化于自身当中。 不多时,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两个人,均将气息调制到了相同的频率。眼看自家小师叔那、越发晶莹剔透的肌肤,纪优莲的喜色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对方体内最后的一丝阴寒之气,被墨璨引入自己体内的一刻。他突然仰头张开了嘴巴,一口宛如实质性的寒气,被呼出了体外。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小师叔,娇哼了一声,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了浴场边沿,浑身早已是用不上半分的力气。 纪优莲见状,赶紧上前边搀扶,边开口追问道:“小师叔,感觉怎么样?” 小师叔气喘吁吁的抬手轻晃,声音虚弱的开口道:“无······无妨。我的天寒绝脉,已·····已经无碍了。快去准备吃喝·······给这位公子,他的体力已然快耗尽了。” 纪优莲答应一声后,快步就跑出了浴场。而墨璨,也在这一刻排除干净了体内的阴寒之气。 随着阴寒之气离体,从他的丹田之中,顷刻间充斥而出了一股,比之前雄浑数倍的精纯之气,顺着周身气脉,游走了两个小周天,最后重新回归到了丹田内。 他的身躯猛然间一震,呼·········一股无形的波动,自内向外瞬间迸发而出。首当其冲的小师叔,突然惊叫了一声:“啊·····公子·······” 墨璨立刻睁开了双眸,赶紧一把将差点被震飞出去的人儿,揽入了怀中。急声开口追问道:“你没事吧?” 原本花容失色的小师叔,虚弱的摇了摇头,开口道:“还好公子收的快,不然······小女子恐怕会被你震伤。” 墨璨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赶紧将怀中的人儿,横抱出了浴场。亲手为其更换了衣物后,探查了一番对方的脉搏。在确定对方已然无大碍之后,开口道:“嗯,此法虽奇特了一些,但的确行之有效,在细心调养个小半年的功夫,你就可以如正常人般行走于世间了。” 墨璨的一切行为,均让这位百花谷的小师叔、感到面红耳赤。微微点了点头,轻咬着红唇,她看着墨璨,开口道:“公子的搭救之恩,云溪定然铭记于心。” 墨璨看着云溪、笑道:“原来你叫云溪啊!这是你的本名吗?” 云溪红着脸,摇了摇头,开口道:“师父帮我取的,我本姓赵。” 墨璨哦了一声,纪优莲此时也与两名弟子,端进来诸多的酒菜,笑着招呼墨璨道:“公子,快快用些饭菜,补充下耗尽的体力吧!” 墨璨扭头看去,笑着点了点头。还别说,他此刻的腹中真就有些饥饿难耐。在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衫后,席地而坐的吃喝了起来。 他指着周围的那些火盆,道:“都撤了吧,现在已是用不到了。” 纪优莲边给云溪喂着汤羹,边笑着答应了一声,随后对两位女弟子道:“听公子的,快快撤去。” 自家小师叔平安保得性命,两位弟子同样很是高兴。欢快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招呼人了。 不多时,一行弟子齐动手,将屋内院外的众多大火炉,给抬了出去。随着火炉被撤去,一丝清凉透窗而入。 让从未有此感受的云溪,不禁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清风拂面,那无法言明的舒爽之感。她开口轻笑道:“能这样自由的活着······真好” 第58章 郎行,妾不舍 墨璨这两天可是被累的不轻,虽得到了内力的增进,可消耗的精气,却是无法在短期内弥补而回的。 待见到鲍臻与丁球后,墨璨打了声招呼,便直接一头扎进床上,蒙头大睡了起来。 看着近乎消瘦一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墨璨,丁球眨巴着小眼睛,无比忧心的对鲍臻问道:“二哥,大哥不是去给百花谷的小师叔,治疗什么绝脉了吗?怎么短短两天,人就给累成了这个样子啦?这是诊疗啊,还是换命啊?” 鲍臻单手托着下巴,也十分不解的开口道:“我也纳闷呢,等大哥醒来,咱哥俩得好好问个清楚。” 墨璨的这一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待吸纳了天边迸发而出的精纯之气后,才缓解了体内的空虚之感。 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的骨骼,也在此刻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演练完了一番墨家枪后,鲍臻递给了墨璨一条帕子,开口关心的问道:“大哥,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治疗那天寒绝脉啊!怎么把自己给搞成这副模样呢?吓得我和三地担心的很啊!” 墨璨闻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找了个借口道:“就是······一些治病的法子,需久专注其中,太耗费心神而已,不必太过在意。” 丁球抱着膀子,靠在一棵树上,开口问道:“大哥,那小师叔还需要治疗多久啊?若是每次都这般吓人,我跟二哥可不同意你再继续了。” 知道两位兄弟是为自己担心,墨璨摆了摆手,道:“那云溪已无大碍,日后多多进补也就是了,无需我在费神。” 听到这话,鲍臻与丁球才算安心下来。鲍臻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三人什么时候离去为好?” 墨璨想了想后,开口道:“你二人去准备一下,待我给云溪留下几味进补的方子,你我弟兄三人,今日午后便离去吧!” 二人听后,点了点头,都没什么异议。鲍臻与丁球去打点行装,而墨璨则去往了云溪的院子。 再见到云溪时,后者已和先前判若两人。虽然身子仍稍显单薄了些,其气色较之先前初见时,却好了太多。 本就天生丽质的云溪,此时披上轻纱薄衣,宛如仙子下凡,更增添了几分高贵出尘之气。 见墨璨终于来了,早已惦念的云溪,快步上前关切的问道:“公子身体如何了?可有什么不适之感吗?” 她昨日就想去看看墨璨,可自己大病初愈,纪优莲等女弟子们,死活不让她出门,可着实是把这位,百花谷的小师叔给急的不行。 墨璨笑着双手一展,转了个圈,开口道:“你看我能吃能睡的,像是有事的人吗?” 上下将墨璨打量了个遍,见当真没什么异样后,才松了口气。随后,也不顾羞涩的上前,像个名副其实的小妻子般,给墨璨整理了一番衣衫。开口嘱咐道:“如今已进秋,谷中比不得外界,早晚还是凉了些。我应叫莲儿,为你多添置些衣衫为好,别着凉了。” 墨璨心中一暖,但还是开口说道:“不用麻烦纪姑娘了,少待我为你探诊一番,留下几味日后的调养之法,午后,我便要与二位贤弟离去了。” “什么?你要走?·······” 云溪闻言,秀眉顿时紧皱,开口惊呼了一声。随即,不加以掩饰的不舍之意,顿显面庞之上。她开口挽留道:“为何要这般着急离去?多多休养几日再走也好啊!” 说到这,云溪狐疑的看向了墨璨,试探着问道:“难道·······公子是心系家中良人不成吗?” 墨璨摆手道:“我尚未婚配,哪里来的来什么良人。只是,我兄弟三人身负家仇,一日不报,我兄弟三人都心有不安。” 听闻墨璨还未娶妻,云溪立刻松了口气。但一听身背家仇,云溪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踏前一步,开口追问道:“公子的仇家是何人?可否说与云溪听?” 见后者这般模样,墨璨微微一笑,随即拉着云溪坐在桌前,边为其诊脉,边简单的将自己兄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倒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给对方一个,自己是真有要事在身,不得不离去的理由而已。 但女人的思维,永远比男人复杂的很多。一旦这个女人,已经与男人有了实质性的进展。那么,内心中的归属感,就不受控制的,将自己贴上了对方的标签。此刻的云溪,已然是属于这一类中了。 她促狭着眉头,深深的看着眼前淡然诉说这一切的墨璨。一丝心疼,已然充斥在了云溪的心间。 探究了一番云溪的体内,发现一切已经回归正轨。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再无大碍。 墨璨松开了云溪的手腕,笑着开口道:“嗯,待会我会交代纪姑娘一番,日后的注意事项。你自己也尽量要多吃,有个半年的时间,大概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你的内力不弱,自己在稍加调节,大有精进也是很有可能的。” 云溪闻言后,微微点了点头。但一想到墨璨待会就要走,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但即便是再有不舍,也知道男儿志在四方,不是她一介女子就能将其左右的。心中哀叹的同时,她起身,快速的跑进了闺房。 待她再出来的时候,双手中,已经托了一件样式怪异的薄甲。云溪走到墨璨的近前,开口道:“这是当年师傅留给我的护身甲,此甲轻薄便利,可防刀枪近身。我常年久居谷中,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将此甲贴身穿戴,这样行走在外,我也安心一些。” 墨璨连连摆手道:“不可,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再说,以我的武功,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能伤的了,还是你留在身边保险些。” 云溪不容拒绝的开口道:“须知一山还有一山高,公子不用为宽我的心,拿话哄骗。我是常年卧病在谷,又不是天生的痴傻。这外界是何凶险、云溪还是知道一二的。你如今与我、还用这般客气吗?” 云溪的话,让墨璨不由得、讪笑着摇了摇头。的确,二人虽相识才短短两日。可这其中的关系········墨璨想罢,微微点头道:“好吧,此甲我收下便是。” 云溪不依不饶道:“现在就换上,不然,我不让你走。” 第59章 在遇黑衣人,兄弟二人助阵 不顾纪优莲等众多弟子的劝阻,云溪一意孤行的,将墨璨兄弟三人,送到了百花谷的谷口。 送别的一路之上,单是云溪那滔滔不绝的叮嘱,听得鲍臻与丁球都快笑岔气了。 若不是纪优莲等众弟子,担心她这刚刚痊愈的身子,会再次受到什么损伤,一再出言相劝的话。这丫头恨不得,直接跟着墨璨到燕地。 即便如此,云溪还站在谷口,看着离去的墨璨背影,很久都不肯离去呢! 最后,纪优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强硬的开口道:“小师叔,您这身子才好,我们快回去吧!墨公子的功夫了得,不会有什么事的。” 或许是因为重获新生的关系,使得云溪对墨璨,有着一股强烈的依赖感。她撅着小嘴,嘟囔道:“让我在看看嘛,此后一别,还不知何时能再见他,你就别催我了。” 纪优莲都快愁死了,拉着云溪的手,硬是往回拖,同时开口道:“你在看人家也走啦!再说,等小师叔的身子稳定下来后,大不了弟子们陪你,去寻那墨公子就是啦!” 别说,这话对于如今的云溪来说,还真就非常管用。如同个孩子般的云溪,跳着脚问道:“此话当真?” 纪优莲十分无奈的一点头,回道:“当真、当真,我的小师叔,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弟子吧!为了你的病,我们众姐妹可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 而另一边的墨璨,却被鲍臻与丁球追问的很是无奈。自从与云溪众人分别后,这哥俩不停的在墨璨耳边叨叨叨个不停。似乎不得到个理想中的答案,就不罢休一般。 最后烦的墨璨实在没办法了,双手一摊,跺着脚开口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子,能不能消停点?” 鲍臻单手一叉腰,另一只手的兰花指轻起,点着墨笑道:“大哥,你这可就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啊!若是哪百花谷的小师叔,真的是我们哥俩的嫂夫人的话,日后这礼数,我们可是得提前做足的。” 丁球连连点头道:“二哥说得对,大哥总说为我们哥俩的祖上负责。那我们哥俩也希望墨家的香火,旺盛些才好啊!大哥,你就实话实说了吧。那云溪小师叔,是不是已经和你········” 就在丁球正眉飞色舞的,探究墨璨的秘密时。墨璨的耳朵突然动了动,抬手立刻制止了丁球的说话声。 丁球与鲍臻见状,赶紧闭上了嘴巴,警惕起了四周的动静。墨璨略微辨认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抬手指了指三人右侧的斜前方,惊声道:“哪里有人争斗,过去看看······” 说完后,墨璨率先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了过去。深知墨璨六识不凡的兄弟二人,赶紧赶着马车追了上去。 随着兄弟三人不断的靠近,鲍臻与丁球,也都隐约听到了远处的打斗声。 墨璨与鲍臻先行一步,丁球将马匹拴好后,才追赶了上去。兄弟三人两前一后的,闯进了一片树林中。 等丁球追赶上了前方的墨璨二人后,喘着粗气、探着大圆脑袋,向远处的战圈看去时。原本眯缝着的两只蚕豆眼儿,瞬间瞪得滴溜圆。下意识的脱口惊呼道:“怎么是他········” 墨璨闻言,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丁球,开口问道:“怎么?这打斗的人里,有三弟相识的人吗?” 鲍臻早就看清了,此刻墨璨问起,他先一步开口道:“哪个一身黑衣、红纱罩面之人,曾经帮三弟解过围。当时在崖山之上时,就与我说过。我还说,定要找时间答谢此人一番呢!” 墨璨闻言,挑高了声调“哦”了一声,开口道:“既然如此,这等人情不可不还。三弟在此等候,二弟与我上前助上助。” 说着,墨璨的身形微晃,提枪便冲了出去。鲍臻答应一声,抽出后腰处的双刀,也紧随其后,他顿时大喝一声,开口道:“待,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好一群不要脸的贼人·······” 丁球捂着自己的脑门,十分无奈的在后面哀叹道:“哎,二哥这病,可咋整啊!” 墨璨倒早已习惯了,鲍臻那独特的嗓音。几个腾挪间,便加入到了战团当中。正好赶上,哪个一袭黑衣、红纱罩面之人,吃力的抵挡着四名高手的围攻。 经过与云溪一事之后,墨璨的功力有着明显的提升。“他出手如电,枪法好似天边的红霞,耀眼夺目间是杀气森然。” 顷刻间、就替黑衣人,拦下了两名高手的联手攻击。随后赶到的鲍臻,虽落后了墨璨几步,可也及时的分去了一名高手。 有了他二人的相助,黑衣人先是不明所以的一愣,可当看清楚墨璨的长相后,立刻稳住了颓势,一门心思的与一名敌人对阵。 这黑衣人的功夫,本就不俗。一把宽背长剑被“他”舞弄的是虎虎生风,转瞬间就令的与之对战之人,是险象环生了起来。 这四名高手,若是单独拿出一人来,倒也功夫平平。奇就奇在四人联手之后的架势,当真有些令人生畏。 一番打斗下来,曾多次逼得黑衣人手忙脚乱。甚至有两次若不是因为运气不错,险些就被对方四人,给击伤生擒了。 而如今有了帮手,黑衣人咬着牙,手上加力,将先前所受的窝囊气,统统发泄在了面前这人身上。 “他”的剑招其实并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七招而已。但,仅是这简单的七招,运用在黑衣人的手中,却如同大海的浪涛般,是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攻之不尽。逼得对手,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功,却再无还手之力。 突然加入战团的墨璨,单枪迎两剑。他那套精湛的墨家枪法,宛然已被墨璨演练得近乎,神乎其技、炉火纯青。 与黑衣人简单利落的招数相比,墨璨的枪法如疾风骤雨,又似行云流水。将突、刺、挑、扫、击、挥、磕,每一种变化都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却又妙到毫巅,令人叹为观止。 四个回合不到,墨璨突然间的一记马踏飞燕,脚尖点落间,手中的赤炎长枪“嗖”的一声,迅若流星般的,“噗嗤”一声,穿透了一名高手的喉咙。一股股的鲜血顺着雪亮而锋利的枪刃,喷涌而出。 从对方先前下了死手的势头来看,墨璨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善茬。 他不是一个心思手软之辈,既然出了手,就必须将今后的危险,降至最低。所以,并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人平安的离去。 一枪得手之后,他大喝一声:“待········”枪身微震,带着一股血剑从已然气绝的尸体喉咙处,拔出枪尖,毫无停顿可言的,腰身向侧面一矮,避开当头直刺而来的长剑,“唰········”枪尖带着残留的血线,横着就扫向了,攻来之人·······呲啦··········咕噜噜噜噜········ 一颗瞪着死不瞑目的脑袋,滚落在地。而那腾空而起的身子,因失去了头颅的指挥,随即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只抽搐数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第60章 不是外人,原来是他 鲍臻的速度也不慢,灵巧的双刀挥舞间,打的对手是一阵手忙脚乱。在他那一刀快过一刀,步步紧逼之下,对手的长剑根本就招架不住。 在“当啷啷”的一记火花四溅的碰撞中,后招变杀招,“噗”的一声,斜着在对手的胸前,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那人顿时发出了“啊”的一声痛呼,声音刚起,鲍臻原本格挡的一刀由上向下,反手从正当中一切而下,“呲··········” 鲍臻这一刀是又快、又准、力道又大,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愣是被他这突然的一刀,近乎一分为二········ 由于先前的一对四,让黑衣人多多少少,受了一些伤。导致那黑衣人此时,只能堪堪与对手保持一个互不相让的势头。 在二者的打斗间,与之对阵者、眼见己方三人纷纷被杀。这一分神之下,手下的功夫可就慢上了半分。 他慢,黑衣人却逮住了机会,双手紧握宽剑的剑柄,瞅准时机“叮”的一声,弹开对方攻来的一剑,迅速递出自己的一剑,直奔对手的胸口窝,“噗嗤········”将对手,当场来了一个透心而过。 “噗通·········噗通·······” 待对手倒地之后,黑衣人似乎也到了支撑的极限,与对手一前一后的扑倒在地。一直躲在远处,观看整个打斗过程的丁球,见黑衣人倒下,赶紧迈步跑了过去,将其从地上托起,开口急声唤道:“兄台,你怎么样?·······” 墨璨与鲍臻,也纷纷赶来。墨璨急忙蹲下身子,抓过对方的手腕搭脉查看。可这一搭脉,墨璨先是一愣,抬眼很是异样的,看了一眼红纱罩面的黑衣人。当即开口、道破了对方的身份:“什么兄台啊!是位姑娘·······” “啊?········” 丁球傻眼了,将黑衣人抱在怀里的丁球、闻言,顿时惊呼了一声。一时间是撒手也不是,不撒手也不是。 此时的黑衣人早已昏厥了过去,两条秀眉紧紧皱在一起。即便是处于了昏迷当中,也不难看出其痛苦之意。 墨璨抬手一指马车的方向,开口道:“别啊了,车上有药,赶紧带她过去医治,快·······” 丁球这才答应了一声,两膀一用力,将黑衣女子从地上横抱了起来。鲍臻拾起女子的宽剑,兄弟三人快步往马车的方向赶去。 到达马车处,顾不得男女有别,将黑衣女子安置进车内。墨璨找出疗伤药,第一时间,探查到了对方的出血点,撕开外衣,给其进行紧急处理。 一番操作之后,摸出了一颗护心丹,让丁球给碾碎了、混水喂了下去。做完这一切,墨璨才稍稍松了口气。 兄弟二人,谁都没有无理的,去撩开女子的面纱观看。在处理完了女子的伤势后,简单的将车厢改造了一番,才双双下车,解开马匹,三个人带着黑衣女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了一段路后,鲍臻才手提着黑衣女子的那把宽背长剑,对墨璨展示道:“大哥,这女子的功夫不简单啊,这把剑的分量着实不轻。” 墨璨闻言,好奇的伸手将宽剑接过,入手当即就是一沉。就连他都不免面露惊讶之色,开口啧啧称奇道:“啧啧啧······这姑娘的硬功当真不一般。如此的分量,即便是我,也很难做到她那般的地步。” 说着,墨璨好奇的扭头看向丁球问道:“你与这位姑娘,是在何处相识的?” 丁球时不时的,回头看向车厢内一眼,开口道:“那时、我刚刚葬了嬷嬷,启程去崖山的第二日,便碰上了一伙歹人。是这位姑娘出手相助,小弟才得以逃脱。” 墨璨闻言后,微微点了点头。他回手,将手中的宽剑放置在了车上,开口对丁球道:“既然人家有恩于你,可要好生照料。” 丁球答应一声,兄弟三人步行,赶着马车沿着大路前行。临近正午时,寻至一条溪流处,哥仨才停下了脚步。 再给黑衣女子喂过一些清水时,后者这才缓缓的苏醒了过来。丁球见状,欣喜的开口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黑衣女子待看清丁球的相貌后,先是一怔,但很快舒缓了下来。她微微点了点头,语气虚弱的开口道:“好多了。” 女子挣扎着要起身,丁球赶紧探身相搀,开口道:“大哥说你伤的不轻,你还是好生歇息吧!” 在丁球的帮助下,女子靠坐在了车厢内。她看着丁球、迟疑了片刻,似是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最终、她轻轻侧头,将火红的面纱,给取了下来。 待看清黑衣女子的真实容貌后,丁球的两只蚕豆眼、顿时就瞪圆了。抬起手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惊呼道:“你······你······你是舒宁?······” 舒宁有些苍白的面容,在这一刻攀上了一抹绯红,她微微点了点头,娇声开口唤了句:“球哥哥,好久不见。” 丁球整个人都懵了,他难以置信的将舒宁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追问道:“这些年你都去哪啦?你怎么会功夫?先前你就认出我了,为何不与我相见呢?” 丁球一连串的问话,让舒宁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回答。她沉吟了片刻,轻咬了一下红唇,开口道:“家中遭难后,我就遇到了师父。出师后,我便寻找起了球哥哥和王嬷嬷。一番打听才知道,王嬷嬷已故去,后又在半路寻到了球哥哥,本想着是要相认的,可·······你说你要去结亲,我就······” 丁球听完后,一拍巴掌,呲牙咧嘴的喊道:“哎呀,你个傻丫头,我结不结亲与你和我相认有什么关系。你呀,现在就好生在此歇着,那都不准去了,听到没?” 舒宁闻言,心中一暖的同时,也微微点了点头。听到车厢内的动静,鲍臻与墨璨不明所以的撩开车帘,查看情况, 丁球咧着嘴给二人介绍道:“大哥,二哥,她叫冯舒宁,自幼与我相识。小的时候,与我跟嬷嬷走散了,没想到已经变成如今的武林高手啦!” 说完,丁球又转头对舒宁道:“这是我的两个结义哥哥,待我如手足般。现在我丁球可是上有兄长,下有姊妹啦!哈哈哈······” 在比武大会上,舒宁自然是见过墨璨与鲍臻的。如今又救了自己的性命,舒宁对着墨璨与鲍臻微微欠身,轻声唤道:“舒宁见过二位哥哥,多谢二位哥哥相救。” 墨璨与鲍臻听完其来历,也都颇感高兴。墨璨笑着摆手道:“既然都是自家人,小妹不用客气。” 鲍臻单手叉腰的一笑,开口道:“就是,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这下好,我们跟大哥也算又多了个妹妹,可喜之事啊!” 丁球在欣喜之余,忽然想起刚才之事,急忙开口追问道:“舒宁啊,那些和你打斗之人,到底是何人啊?” 舒宁闻言,眉目立刻变得狠厉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是恒永昌家养的狗贼。” 听到了这个名字,丁球的脸色也变了。他握紧了拳头、恨恨的开口道:“恒永昌?·······原来是他······” 第61章 活地图,直指聚义山庄 察觉出不对劲的墨璨,开口问道:“三弟,难道·····这个恒永昌,就是你丁家的仇人不成吗?” 丁球微微的点了点头,含恨的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恒永昌。他不仅是我丁家的仇人,也是冯家的仇人。” 话一出口,丁球就反应了过来,他扭头看向冯舒宁,开口追问道:“他怎么会派人追杀你?他应该不知道你、我,还存活于世才对啊!” 对于丁球,冯舒宁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开口道:“我出师后,先去寻了哥哥你,见你无恙后,便去找了恒永昌报仇。但没想到,他家养的鹰犬、功夫都十分的了得。非但仇没报成,反而差点让那贼人的爪牙,给擒获,若不是三位哥哥赶到相助,恐怕我已·······” 丁球抬手,拍了拍冯舒宁的手背,开口道:“难为你了。” 墨璨与鲍臻听了事情的经过,前者对冯舒宁开口道:“小妹福大命大,家仇必然是要报的,但也不可冒险而为之。今后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在以身涉险。我等存活于此不易,不可糟蹋了上天的这份眷顾。待的我等安身之后,定会统统将其讨回。” 鲍臻赞同的点头道:“大哥说得对,留的七尺有用身,何愁家恨不平时。” 丁球抓住了冯舒宁的小手,开口道:“听大哥的,不可在以身犯险了。” 冯舒宁微微点了下头,看着被丁球抓着的手。嘴唇轻抿之下,一抹绯红、淡淡的挂在了脸上。 为了遮掩她此刻的异样,她轻声开口问道:“几位哥哥、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丁球回道:“我们去寻那聚义山庄。” 冯舒宁听完后一愣,疑惑不解的看向了丁球问道:“为何要去土匪窝?” 墨璨与鲍臻听闻后、对视了一眼。鲍臻歪着脑袋,问道:“听小妹话中之意,似乎对这个聚义山庄并不陌生啊?” 冯舒宁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她看着鲍臻开口道:“有过几次接触,聚义山庄的当家魁首、花晓娘,与我师父有过一些往来。我也曾去过一次聚义山庄。那确实是个土匪窝,不知三位哥哥要去哪里做什么?” 兄弟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三人都笑了。鲍臻看着墨璨,开口打趣道:“大哥,我看这是天意啊!先前我们兄弟那般打探,也只知道个大概,如今倒是省事了。老天爷将知情人,给咱们送上门来了。” 墨璨微笑着点头道:“二弟说的是啊!所谓天地昭昭,皆有道,的确是天意啊!” 冯舒宁听得一头雾水,狐疑的看着墨璨与鲍臻,试探着开口问道:“二位······二位哥哥,该不会是想打那聚义山庄的主意吧?” 丁球嘿嘿一笑,开口问道:“是又怎么样?以大哥和二哥的武力,这天下何处去不得?” 冯舒宁闻言,立马急了。她坐直了身子,抬手急挥,同时开口劝阻道:“不可啊,此事万万不可啊!” 丁球 一脸不屑的,开口问道:“不可?为何不可?我们哥仨本就打算去取了那聚义山庄,让大哥做庄主。” 冯舒宁急的,香汗都流出来了。缓了口气,她开口道:“那聚义山庄,虽不被各大江湖门派所认可。但他们的实力,可比普通的江湖门派,强太多了。毫不夸张的说,这个聚义山庄,是手握四国的绿林响马,那是当之无愧的土匪头子。而哪个花晓娘,一向不喜以江湖人自居。也从来不屑以江湖门派为伍,她们的行事作风,和江湖门派是极为不同的。” “哦?·······” 墨璨闻言,立刻来了兴趣。心里暗道:“原来并不是默默无名,而是另辟蹊径的出类拔萃啊!我就说师父和祖父,不可能弄个草包门派出来嘛!” 鲍臻听完也乐了,扭头看着一脸露出玩味笑意的墨璨,喜笑颜开的开口道:“大哥,看来、这个聚义山庄还真有可能成为我等的助力啊!” 墨璨哈哈一笑,转身摆手,道:‘快快启程,我等速速赶去一探究竟。’ 鲍臻答应了一声,就赶紧收拾了起来。丁球也欣喜的,准备翻身下车,牵马而行。 冯舒宁见状,急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一激动,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哎呦了一声。但她还是强压下了疼痛,开口阻拦道:“不·······不可啊·······” 丁球赶紧扶住冯舒宁,给其盖好毯子,笑着开口安抚道:“舒宁莫急,大哥不是那等鲁莽之人········” 说着,丁球将墨璨与聚义山庄的渊源,给说了出来。冯舒宁听的是目瞪口呆,最后十分疑惑的,开口问道:“此话当真?” 再次得到丁球的确认后,她不禁皱起眉头,担忧道:“可······看那毕竟已经过去许久的岁月了。以如今花晓娘在绿林中的威望,她会心甘情愿的屈居人下吗?” 车外收拾物品的鲍臻,听到了此话后,哈哈一笑,他开口道:“舒宁妹妹,你呀,还是不了解我大哥。这聚义山庄本就是墨家先祖与大哥的师父所创,她花晓娘若是聪明也就罢了。倘若敢说半个不字,嘿嘿·······我兄弟二人的刀、枪,那也不是吃素的。” 冯舒宁闻言,心中虽仍有不安,但此刻也实在无话可说。按理说,墨璨拥有聚贤令,应该是没问题的。但万一········ 想到这,冯舒宁在心里突然叹了口气。也明白想太多,已是无用。只能任凭事态发展,走一步看一步吧。 哥仨收拾好一应所需,有了冯舒宁这个活向导。墨璨三人也不再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闯。 赶着马车、沿着大路、跨过燕地,直奔聚义山庄的方向而去。 有着墨璨这个妙手之人在,冯舒宁的伤势好的很快。第二天下午,便可下地行走。到第三天中午时,伤口早已结痂。活动起来,也已是毫无阻塞之感。 冯舒宁的康复,对于墨璨三兄弟来说,也算是又多了一大助力。毕竟,别看这冯舒宁只是一介女子,但身手 ,可一点都不差。 四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游山逛水。于第六天下午,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聚义山庄。 冯舒宁怀抱宽剑,抬手一指面前那宽大而气派的古朴建筑群,开口对墨璨三人道:“到啦!这就是聚义山庄。” 丁球眨巴着小眼睛,大脸蛋子一晃悠,不可思议的,开口惊呼道:“这就是你说的、土匪窝?这·······这也太阔绰了一些吧?” 第62章 气派的山庄,闭门的客 这个聚义山庄的实力如何,墨璨兄弟三人不清楚。但从面前的这座规模不小,气派程度,不亚于王宫般的建筑来看,不缺钱那是肯定的。 就面前的这座宅子,青黑色带墙檐的院墙、高度过丈。宽阔的门前左右两边,竖立着两座小型镇风的宝塔。每座宝塔的一左一右,均都设有上马石和下马石、以及栓牲口的桩子。 镇风塔的正中间,是整齐干净的青砖铺地,一直延伸至、条形石码成的高台。 高台呈三级,每级呈四凳。是暗含了一年十二月,日日吉祥、月月顺、年年登高、步步稳的寓意。 方方正正宽阔的石台做底,四平八稳的托着一座,青墨色古朴、木质结构的双层门楼。 两个扇大门上,对称的虎头兽面的嘴里,均都叼着两只碗口大的铜环。每扇墨色的大门、都镶嵌了二十八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门钉。 一方披红挂彩的匾额,悬挂于门楼的正当中。匾额之上那行云流水,犹如舞动的蛟龙,笔走龙蛇,所书“聚义山庄”四个烫金边的大字,散发着阵阵的贵气。 整个建筑,不由得让哥仨看的是瞠目结舌。丁球直愣愣的看着那气派的门楼,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当强盗······都能过的这般阔绰不成吗?” 墨璨也没想到,一直寻找的聚义山庄,会是这般奢华之地。看的他两只眼睛,同样有些应接不暇之感。 冯舒宁早就到过这聚义山庄,四个人中也唯有她,显得颇为淡定。她开口解答道:“我都说了,这聚义山庄乃是四国绿林的响马头,其势力之大、并不是一般江湖门派所能比拟的。” 说完这话,冯舒宁扭头看向了墨璨,开口问道:“墨大哥,你当真要找聚义山庄的晦气吗?知道这聚义山庄大致的底细,冯舒宁到现在为止,都不怎么相信,墨璨能与之扯上瓜葛。 她这话才出口不久,那原本对关着的大门,只吱呀一声、嘎嘎的左右一分。被从里面给打开了。一位身高九尺,头顶无毛,盯着一颗大光头,一身蓝段子劲装打扮,浓眉大眼的汉子,迈步而出。正好与门外四人对了个正脸。 那光头先是一愣,当即对着四个人喊了一声:“喂,干什么的?” 这江湖人与绿林人不同,江湖中人重礼、尊师。而绿林则更加随性一些,讲究的是尊师、重信、讲义、认拳脚。所以说话办事,都是明火执仗的有话直说。 与江湖中人打交道不少的鲍臻,对于这个光头汉子,挑衅一般的呼喊,顿时感觉十分的不喜。刚要张嘴喊话,就被墨璨给拦住了。 墨璨犹豫了一下,从打怀中,就将师父给他的聚贤令、给摸了出来。他抖手一丢,直接对着光头大汉就飞了过去。 这其中,自有考教一下对方的意思。他想看看,这人是不是一个光有唬人的外形,内无锦绣的草包。在丢牌子的时候,嘴里同时大声道:“此物你可认得?” 墨璨这突然的一手,立刻令光头大汉浓眉倒竖,宽大有力的手掌猛然一抬,凌空一抓。将其稳稳的捏在了手中,但紧皱的眉头一瞬间再次收紧了一些。而手指那微微发麻之感,让光头大汉面容之上露出了差异。 他现实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墨璨,心中不禁惊呼一声:“年纪不大,这身功夫······着实不凡啊!” 心中震惊,可待看到手中的那块牌子时,变得更加的震惊了。震惊到,他几乎差点没把手中的牌子,给扔出去。 他赶紧双手抓紧了,使劲眨动了两下眼睛,在仔细的向手中看去。待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后,他猛然间抬头,看向了墨璨,结结巴巴的开口询问道:“这········这牌子,你·······你是怎么得来的?” 光头大汉此刻的表情,完全就收入到了墨璨的眼底。而这一刻,墨璨也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找错地方。当即他不卑不亢,同时也不傲不狂的踏前一步,双手一抱拳,开口自报家门道:“我乃墨尘之孙、鬼佬之徒,墨璨是也。” 光头大汉闻言后,浑身突然一抖。他张开大嘴,眨巴着大眼睛、一副见了鬼一般的模样。 隔了很久的时间,光头大汉才反应过来,突然一蹦多高,妈呀一声大喊,转身就往大门内跑去。然后“咣当”······两扇大门直接关了个严严实实,而后墨璨四个人就听到门内,由近向远一路高喊:“不好啦,大当家的,总瓢把子带人找上门来啦·········” “我·········” 墨璨整个人都看傻了,心说:“这什么毛病,怎么还关门谢客呢?” 鲍臻也看愣了,对方不承认大哥的身份,应该召集人手,将自己等人打一顿赶走才对啊!这怎么还关门后,在大喊着报信去呢? 丁球挠了挠胖脸,走到愣神中的墨璨身旁,开口道:“大哥,一会······会不会杀出来一群喽喽兵吧?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丁球现在也知道,肯定是没找错。以目前的形式来看,这座聚义山庄,的确是由自己大哥祖上所创。可看这架势,对方不一定能认啊。那下场就只有一个,肯定是动手了。 鲍臻倒是干脆,直接抽出了后腰上的双刀,也踏前了一步,开口道:“打就打,我倒要看看这绿林中人,与江湖中人有何不同之处。” 冯舒宁倒是比墨璨三人淡定的多,她跟随自己的师父闯荡江湖和绿林,也有段时间了。论经验,可比墨璨哥仨丰富的多。那光头大汉,冯舒宁也只是见过一次的。 知道在这聚义山庄内的地位不低。如今,对方不是拉开架势要打架,而是不知所措的,吃了一记时闭门报信。 这就说明,墨璨的身份八成是真的。这让冯舒宁都开始,重新打量起了墨璨。心说:“球哥哥的这位大哥,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四国的响马头,乱了阵脚。” 就在哥仨严阵以待打算拼命,冯舒宁从后面不断腹诽时。紧闭的宽厚大门,嘎吱的一声,又从里面给打开了。随后就呼啦啦冲出来数十号装束各异,手持各色武器的大汉,分列在了大门的左右两侧。 脚步嘈杂中,待这群人出门后,又走出了四位高矮不一、胖瘦各异的人。而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火炭红劲装的年轻女子。 此女子未拿武器,左手捏着墨璨的那块令牌,疾步出门后,顺着光头大汉指引的方向,对着墨璨抬眼看来。 看罢后,跨前两步抱拳对着墨璨,开口问道:“敢问,公子可姓墨?” 第63章 十年分离,再相聚 墨璨同样拱手抱拳道:“正是” 得到亲口的答复,那女子与身后的一干人等,全都立刻躬身施礼、齐声喊道:“恭迎庄主、回归聚义山庄!” 墨璨四个人谁都没想到,事情会顺利到,居然没有一丁点的阻碍。原本拉开架势,准备打一架的鲍臻,在长长松了口气的同时,对另一边的丁球,挑了挑眉。而后者那大嘴,早就咧到了“后脑勺”。 最为吃惊、乃至于震惊的,便是冯舒宁了。这聚义山庄到底有多大能量,她是知之甚深的。 如此一个如同地下王者的组织,非但与墨璨真有关系,看样子,似乎早就做好了随时效忠的准备一般。 这一巨大的变化,让冯舒宁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墨璨也没想到,事情会顺利到这般地步。可见此情形,他也不能干站在原地发愣。 迈步登上石阶,抱拳、微微躬身、开口道:“诸位打理山庄多年,辛苦了。” 女子身子更低了一些,开口自我介绍道:“这聚义山庄,本就姓墨。我等细心打理,乃是应尽之责。在下花晓娘,暂代聚义山庄把头一职。” 说完,花晓娘一侧身,抬手向内一引,开口道:“公子请·······”她身后的众人立刻左右齐分,异口同声的,低喝道:“恭迎庄主···········” 这礼做的相当足,让墨璨的心中,都升起了飘飘然之感。他稳了稳心神,回过身、对鲍臻与丁球说了句:“二位贤弟,随我入庄。” 在这等氛围的感染下,鲍臻与丁球的脸上,早就是“光彩万丈”了,赶紧双双躬身、拱手道了声:“是·······” 哥仨一前两后的迈步,走进了聚义山庄那阔绰的大门。而冯舒宁。紧随在鲍臻与丁球的身后。在路过花晓娘身旁时,冯舒宁给花晓娘施了一礼,开口道:“花魁首,好久不见了。” 花晓娘仔细打量了一番冯舒宁,原本思索的眉头。忽然施展开来,面带喜色的开口道:“你是铁剑侠士的哪位门徒?” 冯舒宁赶紧点头,笑着称赞道:“花魁首好记性,正是舒宁。” 花晓娘哈哈一笑,跨前一步,拉住冯舒宁,开口问道:“铁剑侠士可还好吗?上次一别,已有一年之久,近段时间也未曾听闻他的消息,你师徒二人这是去了哪里啊?” 冯舒宁闻言后,神情一暗,叹了口气,开口道:“师父他·······故去了。” 花晓娘闻言,顿时一惊,急忙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是与人拼斗所致,还是受人暗害?” 冯舒宁微微摇了摇头,语气略带悲伤的,开口道:“都不是,师父被旧患困扰多年,半年前是突发顽疾故去的。” 花晓娘闻言、叹了口气,拉起冯舒宁的手,迈步向门内走去。她边走,边开口道:“哎·······这铁剑侠士与我聚义山庄,颇有渊源。几次出手救我等于危难,那般的一条硬汉就此陨落,属实让我这心里不好过啊!到这就算到家了,走走走,咱们里面说话········” 冯舒宁心中一暖,但又不禁感叹道:“都说这花晓娘为人专横霸道,心狠手辣。但与之熟知的人,才能知道。此女心思细腻、嫉恶如仇、知恩图报。至于什么心狠手辣之言……这男子存活于世间,尚且朝不保夕。倘若女子在没有点特殊的手腕,估计早就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大门已是气派无比,进到内里之后,所看、所见,都只能用阔绰所形容。 花晓娘将墨璨四人,引入聚义厅正堂。马上安排手下得力之人,陪同鲍臻、丁球、冯舒宁,喝茶说话。 她自己快步走到墨璨的身边,欠身、开口道:“公子,请跟我来。” 虽说墨璨是来接手聚义山庄的,可初来乍到的他,两眼一抹黑。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点头后,嘱咐了两位贤弟在此稍候,他便随着花晓娘,走出了聚义厅。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廊道、跨过廊亭,兜兜转转、许久之后。花晓娘领着墨璨,站在了一间,独立而寂静之所。 推开房门,花晓娘侧身站在门前,伸手一引,开口道:“公子、请·······” 墨璨点了点头,转身迈步,跨过门槛,抬头定睛一看,浑身顿时就是一怔。紧接着,他快步往里去,不经意间抬起的双手,都已经是微微颤抖了。 “祖父·······爹·······娘亲·······” 这间独立出来的房子,原来是墨家的家祠。房间的正中央,供奉着墨家的列祖列宗。而墨尘、墨宏昌、周晚娘之位,也赫然被供奉其中。 深埋心底十年的相思之苦,尽在此刻一股脑的迸发而出。墨璨扑倒在供桌之前,是放声大哭。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十八岁已然成年的墨璨,习的一身不俗之功的墨璨。 即便是年幼时面对群狼围攻,遭虎豹所伤,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然而,在今日,再见到一家老小的灵位时,他哭了·······将这十年里的所有委屈、心酸、思念,都宣泄在了祖先牌位之前。 花晓娘一直默默的垂手、立于一旁,她并未打扰此刻的墨璨。一直到墨璨的情绪稍有缓和时,她才摆生、堆谷、冥火、燃香,走到墨璨的身边处,轻声开口道:“公子,磕个头吧!” “哎·······” 墨璨满面挂泪的答应了一声,赶紧退后了几步,跪倒在蒲团之上,重重的给墨家先祖们,扣了三个响头。 抹了一把眼泪,墨璨站起身形,感激的看着花晓娘。然后弯腰、躬身,一拜到地。他诚心诚意的,开口致谢道:“姑娘待我墨家不薄,墨璨多谢啦!” 花晓娘赶紧还礼,急忙开口道:“公子不必如此,聚义山庄本就是墨家所有。晓娘从小受老把头的恩惠,守护墨家乃是晓娘的本分。只怪晓娘当时年幼,聚义山庄又处羸弱之季,未能在公子一家遭难之时,护其周全,属实惭愧········” 听完这花晓娘的一番言语,墨璨才清楚。敢情这位女魁首,与自家祖父间还有如此一段渊源。论起二者之间的关系,花晓娘还算自家姐姐。虽不是一姓所出,但对方替自己十年供奉之恩,就足够墨璨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大姐了。 花晓娘闻听此称呼,也是颇为高兴。她虽与墨璨素未谋面,但自幼受墨尘养育,早已将自己视为墨家的一分子。今日姐弟相认,也算正式确认了其身份。这种正统之分,宛如树根之于大树,乃是寻根溯源之根本。 花晓娘将聚义山庄如今的规模,以及势力范围,一 一同墨璨讲述了一遍。而墨璨最关心的问题,还是自己的家仇一事。 他开口对花晓娘问道:“大姐,这十年间,可曾探听出,是何人杀害的我父母吗?” 第64章 姐弟密谈、计出一瞬间 墨璨不问,花晓娘也会主动提起。如今墨璨问了,花晓娘便将墨璨,带到了内宅的书房中。 从一处暗格内,取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木匣子。打开后,放于墨璨的面前,开口道:”这是十年间,我差人明察暗访、打探到的诸多消息。” 墨璨闻言,迫不及待的一 一查看。借着他看消息的时间,花晓娘开口道:“具体是谁,虽然还不确定,但有一点我却很肯定。昌叔与叔母的死,与那中山的新王上,脱不开干系。” 其实这一猜测,鬼佬当年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将目标准确的落实在某个人身上。 墨璨仔细看完了所有的消息,将鬼佬当年的猜测,也说给了花晓娘听。对于鬼佬,花晓娘自然也是不陌生的。 算起来,鬼佬同样是这聚义山庄的当家人。花晓娘表情慎重的开口道:“我将聚义山庄散布至了四国,为的就是打探一番,会不会还有其它什么隐情。这么多年的经营,却始终无法将聚义山庄的势力,深入进山中境。这也导致,很多消息都无法得到确认。” 墨璨将所有的消息,重新放回木匣内,攥紧了拳头,他咬着牙,开口道:“竟然与新王上有关,那就免不了夺嫡之争。无论这个动手之人是谁,没有新王上的受益,动手之人也是不敢的。与其一个一个慢慢的去查,不如我就将苗头,直指那个王上。” 花晓娘闻言,重重的一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碍于中山境内,对于绿林中人清剿的太过严重,我们的人有无法在内部站的住脚。所以,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下手罢了!” 墨璨皱着眉头,深思了起来。不多时,他突然抬起头,看着花晓娘,问道:“那······中山境内,可有什么知名的门派吗?” 花晓娘想都不用想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有的!那平剑堂、红枫院,都是相对较强的江湖门派。不过,最近听说魁星斋的人,也经常在中山出没。” 再次听到魁星斋三个字,墨璨不禁暗道一声:“这个西北魁星斋,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他摆了摆手,开口道:“西北魁星斋与我们素无瓜葛格,出山前,师父也提醒过,最好不要与这个魁星斋,有所牵扯。如此说来,这中山境内只对绿林中人有所排斥喽!” 花晓娘讪讪的一笑,开口道:“何止是排斥啊!简直就是水火不容。绿林本就与江湖门派不同,绿林中人行事乖张,做事狠辣不留余地。那家王者会希望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存在草莽匪患祸害百姓啊!我倒是想过,暗中控制一两个江湖门派,为我们所用。但·······那些江湖中人,一向看不起我们绿林中人,让我手下的那些兄弟,去装江湖门派中人,也是······装不来的。” 说到这,花晓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之色。墨璨虽没接触过所谓的绿林人士。但管中窥豹,单从这聚义山庄内、众人那呼爹喊娘的性子,便能猜到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了。 墨璨却并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不好,相反,他倒觉得,性格直率的绿林中人,倒是比那些伪君子、真小人的江湖门派,来的强很多。 就比如,那个祖茂夫妇俩。打着正义之士的名头,却干着丧尽天良的丑事。 这二者间真要是做一番比较的话,他更喜欢绿林中人那一些。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自己的祖父与师父,才并没有去弄个什么帮派出来吧! 祖父的性格,墨璨不怎么了解,可从自己师父那散漫多变的性格来看,他是绝对不愿与那些伪君子为伍的。 想到了祖茂夫妇俩,墨璨的眼睛突然一亮。他嘿嘿的阴笑了一声,探头对花晓娘道:“大姐,我倒有个不错的想法,若是我们能成功的话,就能在中山境内有所突破。” “哦?·······你且说来听听。”花晓娘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急忙追问道。墨璨将自己的想法,与花晓娘一说。 花晓娘听完后,先是迟疑了一下,仔细的在脑中,将墨璨所说的,从头到尾过了一遍,随后微微点头道:“嗯······此事若顺利的话,的确可行,但·······璨儿啊,你······确定有把握,能取了那对夫妇的性命吗?他二人虽与我不熟,但也是听得一些传闻的。他二人的功夫,可不低啊!” 墨璨并不是自大之人,更不是那等迂腐之辈。看着花晓娘,他笑着打趣道:“大姐,这世间可不止武功能杀人呦!若是武功高就能赢得天下,那些王上养军队做什么?” 花晓娘闻言一愣,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不解的问道:“你这话让我就不明白了,难道璨儿你是想、入得某位王上麾下,取得了兵权后,以大军围攻那磐石岭不成吗?” 墨璨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他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开口道:“非也······此事大姐就莫要多问了,既然祖父当年能以绿林中人起家,我为何不可效仿啊!” 看着墨璨离去的背影,花晓娘皱着眉头,嘟囔道:“这孩子,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过既然墨璨不说,花晓娘也未再多问。这聚义山庄原本就是墨家所有,如今墨璨已经归来。 正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她只需要帮助墨璨即可,至于具体要做什么,随他就好······· 在聚义厅内,花晓娘为墨璨引荐了手下的得力之人。她指着那个光头大汉,对墨璨道:“他叫韩彪,一手九转连环刀、用的是出类拔萃,是咱聚义山庄西路三省的响马头。” 光头大汉、韩彪,晃身到了墨璨的面前,插手抱拳,开口道:“小的韩彪,见过庄主。” 墨璨拱了拱手,笑道:“刚刚你我二人,也算有过交手。韩大哥手上的功夫,非可见一般啊!” 韩彪揉了一把大秃脑袋,咧嘴笑道:“庄主年少有为,您的功夫,可是令我心服口服啊!” 花晓娘抬手,指了指另一位身材消瘦,一身儒者模样的人,介绍道:“这位名叫李通古,楚人,乃是咱聚义山庄的智多星。聚义山庄能有如今的规模,也多亏了有他的相助。” 墨璨闻言后,恍然的连连点头。赶紧起身以礼待之,率先开口道:“先生大能,我大姐得先生扶持,令在下深表感激,有劳了·······” 李通古赶紧跨前一步,谦逊的回礼道:“庄主客气了,李某一介儒生尔。早年诸事不顺,处处碰壁,幸亏花当家搭救,令李某免遭迫害,如此大恩,李某自当报答。” 这李通古出口成章、谈吐不俗,这聚义山庄能有这么一位大能相助,让墨璨心中是感慨颇多。 他不禁感慨,自己这异姓大姐的用人之术,也绝非一般人可比啊! 第65章 谋略只在谈话间,一语道破其中玄 介绍完了一文一武两大左膀右臂,花晓娘抬手一指下一位,介绍道:“璨儿,他叫徐桐,外号滚地虎。你可别看他胖,但力大无穷,单手可掰断牛角,乃是北五路有名的山中之王。” 墨璨闻言,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位徐桐。这位的个头,比丁球还要矮上半分,胖相也比丁球宽了足足两倍不止。 别看此人矮胖,却生的一副白嫩红润的相貌。眨巴着两只肉泡眼,往那一站,非但不会让人心生厌烦,反而给人一种喜气之感。 徐桐往前迈了两步,白嫩的胖脸左右向上一分,乐呵呵的抱拳,对墨璨道:“庄主好,我徐桐有礼啦,嘿嘿·······” 墨璨也赶紧抱拳还礼,虽还没见过这位,是否真如花晓娘所说的那般,力大无穷。 可单凭这一张笑面,与招人稀罕的模样,墨璨就心生了几分亲近之意,他开口道:“徐大哥,有礼了。” 徐桐人长得喜庆,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大模大样的。他哈哈一笑,填着大肚子一摆手,道:“哎······庄主叫我老肥就行,文邹邹的,我老肥还真不习惯呢。” 墨璨一听,同样仰头一笑,他倒还真挺喜欢眼前的这帮人的。虽说大多都带有一些匪气,可墨璨看得出来,这些人个个手里都有着不俗的本事。 徐桐的话音落下,不带花晓娘介绍。一位身高八尺,面容俊朗的年轻人,自己迈步就出来了。 此人天生一张黄脸,两只眼睛却生的极为锐利。此人一抱拳,自报家门道:“见过庄主,在下鲁楠,东西两路共计十二路人马,均归我统辖。” 墨璨拱了拱手,花晓娘抬起手,笑着点了点这个鲁南,开口对墨璨打趣道:“璨儿啊,莫要奇怪。这小子就这德行,天生的一副急性子。但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法,可是无人能及,你看见他的手了没有?” 说着,花晓娘对着鲁楠招呼道:“小鲁子,把手抬起来给庄主看看。” 鲁楠乐呵呵的答应了一声,将左手五指张开,当众举了起来。墨璨等人定睛看去,不由得啧啧称奇。只见此人的五根手指,与正常人有所不同。这人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是一边齐的。 花晓娘指着鲁楠的手指头,对墨璨道:“这叫三指发。需从小苦练蹦弦,才能由此一只手。只要是被他给盯上的,一百五十米内,就别想跑。” 墨璨闻言顿时一惊,心说:“乖乖,一百五十米?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鲍臻和丁球也是十分的惊叹,双双看着鲁楠的手,发出了啧啧之声。大厅内的四个主要头领,当真是个个身怀绝技。 介绍完了聚义厅内的四个人,墨璨招呼众人落座,花晓娘对墨璨笑道:“还有两位商贾奇才之人,因外出做买卖,此时并未在家中。带他二人归来,我在为璨儿你引荐。” 墨璨微微点了点头后,也将自己的两位贤弟,介绍给了众人。在得知花晓娘与墨璨的渊源后,鲍臻与丁球、纷纷给花晓娘行了礼,都改口叫了一声大姐。 当天晚间,聚义山庄大摆夜宴。绿林中人本就吃得开、玩的嗨、赌钱骂娘图个逍遥自在。 在如此随性的氛围之下,墨璨兄弟三人均都没少喝。 墨璨就这样好,无论多晚睡,哪怕只睡一个时辰,到了练功之时,都会爬起来端坐于户外,等待吸收那缕天地精纯之气。 一套墨家枪练完没多久,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站在廊亭内,墨璨不禁感慨了一句:“想必,这应该是入冬前的最后一场雨了吧?看来天气要转凉喽!” “庄主所言即是啊!········” 墨璨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身后便响起了应答之声。墨璨扭头去看,见是一身儒雅之气的李通古。墨璨笑着对其拱了拱手,开口道:“先生起的可早啊!” 李通古轻笑着摆了摆手,开口道:“与庄主比起来,在下以是懒惰的很啦!昨夜那般的吃酒,庄主还能按时作息,此等意志绝非常人可及啊!” 墨璨闻言后微微一愣,轻声疑问道:“难道先生这是一夜未眠不成?” 他每日都是赶在太阳未出前,盘膝打坐。这十年如一日,早已如吃饭喝水一般,成为了生活中的常态。 能知道自己何时打坐的,这说明对方要嘛起的比自己早,要嘛一夜都未眠。 李通古淡淡的一笑,双手负于身后,看着外面落下的雨幕,开口道:如今已是快入冬,这家大业大的,好多弟兄的冬装,还都没有着落,属实睡不踏实啊! 墨璨闻言,提高声调“哦”了一声,看着李通古问道:“这聚义山庄难道也会缺钱吗?” 墨璨的问话,让李通古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墨璨,双手一摊,开口问道:“这聚义山庄,为何就不能缺少钱粮呢?” 墨璨被这一问,搞得有些尴尬。他看着如此气派的院落,自然而然会觉得,这聚义山庄并不会为钱粮发愁。 可仔细一想,才恍然醒悟过来。毕竟是绿林响马,吃的是刀口舔血这碗夹生饭。虽有些商贾的买卖,但人多嘴也多,各个环节都需要银钱打点、疏通。 这人吃马喂的,自然都是要靠大量的银钱做底,才能笼络的住人心。想明白此处后,墨璨开口问道:“那,先生可想到解决之法?” 李通古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想到了,但却不可取。一来、聚义山庄的规矩不允。二来、时机不对。所以,想到也是无用。” 这话让墨璨感觉,说了等同于没说。他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聚义山庄内,有何规矩。 论文韬武略、纵横权谋,乃是鬼佬看家的本领。墨璨虽不敢说样样通,却也得到了鬼佬的细心教导。相比于他那众多的师兄们,却胜在全面发展。 墨璨没有去追问,李通古究竟想到的是什么,而是开口问道:“我山庄可调动的人手,有多少?” 李通古不明白,墨璨这么问有何用意。略一思索,开口道:“立即可用于厮杀之人,有一百一十二人。倘若时间充裕,十日内,可集结近千之众。” 墨璨听完后,心中有了个底。沉吟了片刻,对李通古开口道:“那就请先生为我准备三十个手脚麻利的好手,这雨一停我便要用。” 李通古疑惑的看向了墨璨,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庄主莫非是要去寻仇?是的话,还是多带些人马,才稳妥一些啊!” 墨璨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身边往自己的房间行去,边头也不回的,开口道:“先生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搬弄纵横之术,更不必担心我会是那等,胸无点滴墨的败家子。几日后,先生所担心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不过······此事只能有一,不可再有二三,不然·········我会杀人的。” 第66章 投名状已立,丁球相助 李通古看着墨璨离去的背影,对墨璨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可看透其中玄机。 这让他在吃惊之余,心中也有了些许异样之感 。近些年、聚义山庄能有如此突飞猛进的发展,与李通古的谋划、有着直接的关系。 一个聪明人,放在一群不是很聪明的人堆里,总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优越感。在官场不得志的李通古,逐渐在绿林当中,找到了些许的存在感。 这聚义山庄突然间改换了门庭,让李通古心中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淡然。辅佐花晓娘,除了报恩外,李通古也有着为自己日后,跨前一步的打算。可墨璨的突然到来,让李通古的心里,有了些许的不舒服。 他不知道这位新任庄主,到底是个什么心性。更想知道,此人会不会是那等徒有其表的酒囊饭袋。 为了聚义山庄日后的发展着想,也为了自己长久的谋划、不会因为突然的转变,而被打乱。故此、他才有了雨幕之下,廊亭苦叹的一幕。 墨璨对于李通古的变相激将,心中虽然有些不舒服,可也能理解。毕竟对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 军校尚且需要立军功才可上位,更何况是凭实力吃饭的绿林中人。递功绩表、纳投名状,这在任何地方,都是有必要的。 墨璨很清楚,若想让他人听你的,那就得拿出真本事来,给他人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才行。 回到房间后,墨璨叫醒了仍在熟睡中的鲍臻与丁球。 面对自家兄弟,墨璨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待二人洗漱过后,便将一早与李通古的对话,说了一遍。并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鲍臻听后开口道:“此事,也怪不得人家。我弟兄三人前来,寸功未立。凭什么要别人就得听我们的,大哥的做法很对。只是·······不知道大哥想用什么方法,去筹集这过冬的吃穿用度?” 其实墨璨心中也只有个大概的轮廓,他首先将目标,盯准的是齐境的几处海盐场。 由他们所在的位置出发,只需半月有余便可抵达目的地。将心中所想,与二人一说,鲍臻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但丁球大脑袋微微摇晃了一番,开口道:“大哥的想法虽好,这海盐导入内地也的确抢手。但除开这层层关口不提,单是这路上的草莽,我们应付起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以两位哥哥的武力,的确成功的把握很大,但不怕一万,就怕这万一啊!” 墨璨听后,沉吟了片刻,他点了点头,迟疑着,开口道:“三弟此言,也正是为兄所忧之事。虽说有随行人手相助,但必经不能与二弟一般得力。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这万一途中有所变故,所图之事、必会一败涂地。到时,我兄弟三人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可都挂不住啦。” 丁球的两只蚕豆眼,滴溜溜的一转。突然,他嘿嘿的一笑,随即、开口对墨璨问道:“大哥可否缓些时日启程?” 墨璨闻言,不解的看向了丁球,他开口道:“那倒无妨,怎么?三弟难道已有周全之法不成?” 丁球大脑袋一摇晃,咧开大嘴,笑着回道:“周全之法没有,但给大哥添些助力,小弟自认还是办得到的。” 墨璨与鲍臻对视了一眼,均都不明白,丁球要做什么。墨璨问道:“那······三弟需要多久的时间?” 丁球伸出了四根手指,回道:“给我四天的时间即可,但······大哥需要跟大姐借用一批,能工巧匠给我才行。不用多,五六之数足已。”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又是自家兄弟主动开口,墨璨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他就一点头,道:“成,我这就去找大姐要人。” 说完,墨璨便起身而去,他没有在追问丁球究竟想要做什么。也可以说,对鲍臻与丁球,这两位结义兄弟,他是无条件的信任。 墨璨可以不问,但鲍臻在墨璨离去后,担忧的对丁球开口道:“三弟,你·······到底有何打算?为何不能明言呢?此事可关乎大哥在这聚义山庄立足之事,你我兄弟二人行事,当以求稳为主啊!” 丁球乐呵呵的拉住鲍臻的胳膊,开口道:“放心吧二哥,我都说了,成事我不敢保证,但添上一份助力,我丁球还是可以做到的。” 说完后,也不再理会鲍臻那疑惑的眼神,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看的鲍臻是莫名其妙的。 而墨璨这边,他找到大姐花晓娘,将丁球要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花晓娘立刻命人,找来了七个庄子上的手艺人,交给了墨璨。花晓娘不知道李通古与墨璨,在早上发生的事情。她好奇的看着墨璨,问道:“璨儿啊,你要这些手艺人做什么?” 墨璨与李通古之间的谈话,毕竟是男人之间的试探。墨璨虽然有几分老成,但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占了多数。他如今,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同时,也想借此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别给自己这位姐姐丢人。 但他不知道丁球要手艺人做什么,仅凭着对兄弟的信任,就编了个瞎话、说自己有点私活,要用人而已。 花晓娘闻言后,也没多想,便忙着去安排各路弟兄的日常琐事去了。 等墨璨带人回到住处,丁球刚好拉开书房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双方一见面,丁球便献宝似的,将手里的一方织锦,递到了墨璨的面前。 墨璨好奇的接过之后,打开一看。顿时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那方织锦,不可思议的,开口惊呼道:“三弟?·······这·······这是你做的?” 丁球大脑袋一仰,双手向身后一背,得意洋洋的开口道:“自然是我做的啦!不知有了这东西,大哥所图之事,可否增加几分胜算啊?” 始终等在门外的鲍臻,此刻也凑到了近前,探头往墨璨的手里观瞧。看完之后,鲍臻的脸色也变的精彩了起来。 墨璨与鲍臻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兄弟二人,仰头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紧接着,二人一把就抱住了丁球。 墨璨大声的称赞道:“哎呦······我的傻兄弟哎,你有这绝技,怎么不早说啊?” 第67章 一箭之威,震惊四座 丁球交给墨璨的,乃是一方精巧强弩的设计图。这方强弩的设计,融入了诸多机簧之术。将强弩各处的长短、以及大小的尺寸,都计算的非常精确。 丁球所拿出来的强弩设计图,并不是普通猎户人家用的那种,粗糙的猎弩。 据丁球自己讲述,此弩不但上弦极快,杀伤性,要比普通的猎弩,强上百倍不止。五十米内,可击穿半寸厚的石板。 尤其是在弩箭的设计,那可是丁家历代先祖,通过大量实践经验,千锤百炼才得出的精密之作。 别看它只是一枚小小的弩箭,其珍贵程度,可谓是有钱也难求。这种高精度、大威力杀伤性的武器,可堪称稀世珍宝。 需历经无数场激烈大战的磨砺,经过数代人的呕心沥血,才有此一番成就。 弩箭的箭头,所需要的材料,并非难得之物。可真正的难点,就在于其中的比例调配、以及对火候的精准掌控。 可以说,丁球拿出的这方设计图,将之称为稀世珍宝,一点都不过分。一旦流传出去的话,必定会引发各国王室的疯狂争抢。 墨璨深知这方设计图的重要性,真宛如捧着一个,无价之宝般、小心翼翼。因此,兄弟三人亲自监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匠人们的整个制作过程。 当第一把样品递到墨璨的手中时,他迫不及待的迅速搭弓上弦。将那仅有一寸半长的弩箭、装上后,他抬手对着院中的石板,没有丝毫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尖锐而强劲的破风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噗”的一声,两指宽的青石板,就像纸糊的一般,顷刻间便被穿透,仿佛穿豆腐般轻松。 见到如此惊人的威力,鲍臻早已找不出任何恰当的形容词,来描述此刻他自己的震撼。 墨璨满脸激动的抬手,像是抚摸珍宝一般,轻轻的在弩身之上摩挲着。不由自主的,开口称赞道:“好东西啊·········” 丁球拔下射出去的弩箭,边走边摇头道:“时间太过仓促,若是再给我些时日,多加两层石板,我也有信心将其给射穿。眼下,也只能委屈大哥,勉强先用这一型号的了。”说着他将手里的弩箭,递到了墨璨的面前。 墨璨接过丁球递过来的弩箭,笑着开口道:“能有如此的威力,已经是令我十分满意。三弟的才华,当真令为兄惊叹啊!” 鲍臻也一把揽住丁球的肩膀,开口打趣道:“这家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憋着这么一手绝活,你可是满的大哥和我好苦啊!” 丁球嘿嘿一笑,随即双手一摊,开口道:“我可没有故意隐瞒,平日里打打杀杀的事情,又用不到我。这机簧之术,又不能如武功那般信手拈来。这不正好赶上大哥有需要,我这才卖弄一番嘛,只希望能帮大哥一点小忙而已。” 墨璨听完、哈哈一笑,开口道:“小忙?你这可帮了我大忙了。”说完这话,墨璨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谨慎的开口问道:“这方设计图,三弟可还能绘制吗?” 丁球闻言后,点了点头,开口道:“可以,这只是我丁家最简单的机簧设计之一,从小就如同印在脑子里般,不敢忘记。” 墨璨听后,微微点头,开口道:“那样最好,待这批强弩制作完成后,第一时间要将设计图给毁掉,万般不可将之流传出去。” 鲍臻开口答应道:“大哥所言极是,完工之后,我第一时间将其毁去,决不会让丁家的心血外流。” 常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哥仨在三天的时间里,制作了四十五把小型强弩。每把强弩,配备二十七支一寸半长的弩箭。有了这批大杀伤性武器,让墨璨的底气,增加了数倍不止。 鲍臻,也在完工后的第一时间,将设计图给丢进了火炉当中、烧成了灰烬。所有的制作过程,都是在丁球的指挥下完成的。因此,几个手艺人,并不清楚其中的很多尺寸,这也就大大减少了外流的风险。 “这········这·······璨儿,你们这是从哪搞来的?·······” 当四十五把小型强弩,呈一字排开在聚义厅中时。花晓娘以及其余几位头领,均都惊爆了眼球,她当场就提高了声调,惊呼了出来。 这些人可都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人。身为绿林中的响马头,自然也见过很多好东西。如今看到这么多强兵利器摆在眼前,全都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李通古也是从未想到,这位年轻的新庄主,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手笔。这三天,他还琢磨着,对方为何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感情人家不是没有,而是憋着劲,整出个大动静来呢! 徐桐拎起一把小巧精致的强弩,爱不释手的托在手中把玩着,他嘿嘿一咧嘴,笑道:“庄主,这东西好啊,藏在腰间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携带方便,就是·······不知道着威力如何,我能试试吗?” 墨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当然可以。” 见墨璨同意了,徐桐迫不及待的搭上了一支弩箭,对准屋内的一根柱子,就要扣扳机。 墨璨赶紧摆手道:“哎!嘚嘚嘚········徐大哥,你还是出去找块石板试吧,这东西威力可大。” 徐桐闻言,心中虽不以为然,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聚义厅的门口走去。 他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口处,抬手对准了大门。他想着,手上这东西能钉在门板上,就算是不错的家伙了。 徐桐随意的一扣扳机,“嗖······”一道寒光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就射了出去。未曾眨眼间,连点声音都未发出,只见大门上就留下了一个,手指肚大小的窟窿眼。· 原本漫不经心的徐桐,顿时眼睛都瞪圆了,“嗷”的喊了一嗓子道:“我的天啊,这么大劲头?” 鲁楠可是用弓的行家里手,徐桐的这一发弩箭,也将他给看了个目瞪口呆。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长条桌上的那一排小型强弩。 突然,疯了一般的抄起一把,伸手用力的手拉动了一下弩弦。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这一试,当即脱口而出道:“好霸道的张力啊!好东西······” 第68章 丁球露脸,墨璨已有算计 鲁楠可谓是用弓的行家,弓与弩本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自幼痴迷于箭术的鲁楠,突然见到这么好的强弩,自然比其他人更加的喜爱。 他拿起短小的弩箭,凑到了眼前,仔细的将上面的每一寸,都看了个仔细。嘴里不停的发出啧啧之声,呢喃道:“啧啧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密的箭头啊!看看这棱角,在看看这打磨的锋刃程度。那真是多一分则重,少一分则轻。也唯有这样毫厘不差的箭头,才能射的更远,穿透力才更强啊!” 品评完之后,鲁楠急切的抬头对墨璨追问道:“庄主,这么好的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据我所知,即便是的秦地,都未必能达到这种程度啊!” 墨璨哈哈一笑,拉过丁球,开口道:“这些啊,都是我三弟的功劳,他家世代钻营机簧之术。” “哦?········” 鲁楠闻言,立刻两只眼睛直放光的。一个大步,就窜到了丁球的身旁,双手抱拳的对着丁球,开口道:“丁老弟真是让鲁某大开眼界啊!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丁老弟应允啊!”’ 丁球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给吹捧,当下就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他的胖脸左右一摇晃,乐呵呵的开口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鲁大哥有什么是需要小弟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鲁楠拿起一支弩箭,对着丁球开口道:“丁老弟、可否将这箭头的奥妙,传授与我?啊······当然,若是涉及到家传之谜,得空之时,帮鲁某监造一批这样类似的箭头,也好啊!” 鲁楠本想腆着脸,要箭头的锻造配方,但很快就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了。像这种成熟的技术,那都是经过很多代人的努力,才有所成就的。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给将其要过来。所以,赶紧改口,只求了箭。 丁球又不傻,压根没接鲁楠先前的话。只针对后面的请求,开口道:“这没问题,等有时间了,我定为鲁大哥谋划一款,独特而精密的箭头。保证给鲁楠大哥、本就神乎其神的箭技,填上一记阻力。” 鲁楠听完,高兴的一拍巴掌,是连连叫好。李通古也是没想到,这墨璨身边竟然还有此等能人相助。 要知道,就丁球的这手绝技拿出去,无论到任何一方势力内,都将是当之无愧的座上宾。倘若各大王都得此秘法,更是会引为机密。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丁球,这么仔细一打量,李通古心中暗道:“此人虽其貌不扬,但双眼之中透着一股子灵儿气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始终没有说话的韩彪,转动着大秃脑瓜子,看着墨璨问道:“庄主拿出这四十五把强弩,想必是有所行动吧?” 他的话一出口,其余众人均都将目光,投向了墨璨。特别是李通古,他很想知道,墨璨到底有几斤几两,又有何打算。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再继续辅佐下去。 墨璨抬眼,看向了此人,暗道一声:“此人外表粗犷,这心思可够细的。”心中腹诽,脸上带笑,却也并不隐瞒,直言不讳的开口道:“确实有所计较········” 花晓娘闻言,赶忙追问道:“璨儿,你有何打算?” 墨璨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开口道:“眼见入冬,我等也需要囤积一批丰硕的钱粮,以备不时之需。我兄弟三人初来乍到,对绿林一行也是不甚了解。但身为这聚义山庄的一份子,我们也要多分担一些才是。” 说到这,墨璨停顿了一下,向身旁的鲍臻一伸手。后者马上递给他一张,新拟定好的地图。墨璨接过后,将其平铺在了长桌之上,抬手一点,继续道:“如今,我们聚义山庄的所在地,距离这齐境的盐场最为近。多则半月,少则十日,便可打一个来回。如此近的距离,可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座金山般的存在啊!” 他的话一说完,花晓娘、李通古、徐桐、韩彪相互对视了一眼。李通古不禁心中泛起了一丝失望,他开口道:“额······庄主啊,打劫齐境的盐场、就是你的打算?” 徐桐乐呵呵的打圆场道:“啊哈······这庄主毕竟是刚来,对行情不了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能有此想法,已经是很不错啦!” 花晓娘自然是要护着墨璨的,她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们璨儿不懂这些,慢慢来,慢慢来。” 墨璨却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众人,开口道:“你们先听我说完嘛,聚义山庄盘踞在此多年,几位当家人的付出,我也略有些许的了解。打盐场的主意,必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明摆着的事情,恐怕三岁的孩童都能想到,想必诸位都是这般想的吧!” 李通古等人没有说话,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都不置可否。墨璨抬手点着四处盐场的位置,开口道:“这盐场乃是齐境一大经济命脉,必然有重兵把守。打它的主意,无异于以卵击石,这等蠢笨的方法,我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李通古抱着膀子,开口问道:“那庄主打算何为啊?难道,是要在几处必经之路,设下伏兵,抢了过往的盐队吗?” 墨璨再次摇头,开口道:“不抢,我们换·······” 李通古疑惑的皱着眉头,看向了墨璨,开口问道:“换?拿什么换?换来后在倒卖出去吗?” 墨璨点了点头,开口道:“也对,也不对。” 墨璨不在卖关子,抬手一指燕地内的马场道:“燕马一绝,此乃冠绝天下之名。我想诸位手下,都有不止一条获马的良道吧?我兄弟三人此次携三十人,每人双马。马背驼金丝小枣数石,从这里、这里到这里入齐境,中途卸枣换碱。以马、碱换盐。随后逆黄河而上入魏、韩,随后入秦,再由秦换得大批粮草入林胡,最终、运往赵境。” 墨璨每说出一地,便如同在地图上,描绘出了一幅清晰的路线图,将所走的路径、标注得如同蛛网般细密。他详细地阐述着中途,需要如何巧妙地避开诸多麻烦,而对于之间的差价汇率,更是说得分毫不差、精准无误。 如此一大圈周密切实际、利益又巨大的谋划,听得李通古是直吸凉气。他自然清楚,想要谋划这般庞大而远距离的通盘考量,必须要对各个国境,各个地区、以及当地的气候变化,了如指掌、方才能做到如墨璨这般,娓娓道来之举。 成与不成先不说,单单是这份环环相扣的精密计算,都不是他李通古,短期内就能够将其完善而出的。 他看向依然在那夸夸其谈的墨璨,心中收起了轻视之心。他指着赵境的最后落脚点,开口问道:“庄主,那这最后又当如何呢?” 第69章 圈中有点,点中套圈 李通古的问话,让墨璨微微一笑,将手指落在了“代”字之上,开口道:“自然是这里。” 李通古看着墨璨手指所点的地方,皱起了眉头。以他的谋划来算,猜测墨璨的最终落点是邯郸城。如此一大圈的汇率算下来,倒的确是收益颇丰。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墨璨的目的并不是邯郸。这就让李通古有些看不透了,他沉吟着开口问道:“庄主此意······李某实在看不懂,如今赵境并无战事。庄主所谋若入邯郸城,收益必然颇丰,可入代的话、就········” 墨璨闻言后,挑眉看向了李通古。他反问道:“先生可知时节否?” 李通古一愣,他狐疑的看向了墨璨,以为他是在嘲弄自己。如此简单的问题,恐怕连黄口小儿都能脱口而出。如今却被拿来问自己,这未免羞辱之意过重了些吧!可待看清墨璨那一脸真挚的表情后,又不像是有羞辱之意。 不明所以的李通古,忍住了心中的猜忌、与不快。他微微点了下头,开口回道:“识的时节之变幻,乃是启蒙,不知庄主此意何为?” 墨璨一摆手,开口道:“先生莫要疑心,我并无他意。”说着,他点着“代”,继续道:“以时节推算,当我等顺利入得赵境之时,正处小寒。也是东胡之地一应所需告急之时,这·······先生还想不明白吗?” 李通古越听眼睛就越亮,他恍然般的看着墨璨,一拍巴掌、赞道:“高,庄主的谋算实在是高啊!如此一大圈下来,若是仅回流到中原,最多只是三四倍。但若是入得东胡,那就是十数倍。哎呀呀········若是此番得成,这其中的收益,足够我聚义山庄三年不愁吃喝啦!” 他二人一问一答、乐在其中,到把其他人说的均是云里雾里。韩彪揉了一把大光头,不明所以的问道:“通古先生、庄主,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我们一群大老粗,也听不懂啊!” 徐桐、鲁南,包括花晓娘都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处于迷茫当中。李通古哈哈一笑,开口道:“这自古有云,北马、南船、西却盐,遛得一圈肚滚圆。以庄主的谋算,单是这中原地区内的收益,就足够我们聚义山庄一年的花销了·········” 李通古的话说到一半,徐桐插嘴问道:“那先生你怎么说,三年都不愁吃喝了呢?” 李通古拔高声调,拉长音的“哎”了一声,一摆手道:“你别忙啊,听我说完。每逢小寒,正是东胡缺衣少食、商贾疲乏之际。而庄主对时节掐算的非常准,相当于打了个时间差。在东胡什么都缺之时,若是我们抵达,那手里的物料,到时可就是紧俏之物。莫说翻十倍,运筹得当的话,几十倍都是有可能的。” 他的话一说完,徐桐大手一拍,咧开大嘴笑道:“嘿,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随后,他看向墨璨,嘟嚷道:“别的我老肥不懂,但庄主此番可得带我老肥一起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老肥得插上一脚才行。” 韩彪晃悠着秃头,撇着大嘴争抢道:“那不行,老肥,上次大当家的去“仇由”做买卖,就让你小子抢了先。这次该我了,咋地?次次都得被你占了便宜不成吗?” 浑身肥肉直晃悠的徐桐,对着韩彪咧着嘴,献媚道:“韩大哥,咱哥俩谁去不都一样嘛!下次,下次我保证不跟你争,这总成了吧?” 韩彪哼笑了一声,抬起手摆了摆,开口道:“你呀,一边凉快去吧!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怎么?你当我失心疯、不记事啦?就这次,没得商量。” “哎·······你·······” 徐桐见韩彪不肯让,嘬着牙花子急的直跺脚。墨璨看着二人在那争来争去,觉得挺有意思。 但心中还有其它的打算,并没有太富裕的时间,任其消耗在这等无意义的事情上。 于是,他对着二人摆手道:“二位都别吵,也别争。此次出行只能以我们兄弟三人为主,在座的各位,一个都不能带。” “啊?·······” 已然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闻言后,都扭头看向了墨璨,同时开口追问道:“这是为何?” 墨璨扫了一圈众人,开口解释道:“几位长期在外抛头露面,相信很多的地方、势力、对几位都不陌生,所以带上你们任何一位,都很有可能出现变数。我兄弟三人从未露过脸,做起事来也相对安稳一些。” 李通古赞同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庄主所言有理,如此一桩泼天的大买卖,的确需要谨慎对待,不得马虎半分。” 徐桐与韩彪一听,闹了半天自己二人谁都没戏。双双一摊手,都泄了气。事情已然定下,花晓娘便去给墨璨准备,此行所需的人手。 待众人散去之时,墨璨单独将李通古给留了下来。后者不明所以的看着墨璨,而墨璨直接了当的开口道:“我有一事,需要先生提前为我筹谋一二。” 李通古闻言后,面露疑惑的开口道:“哦?·······庄主请讲,李某定当竭尽所能。” 墨璨重新展开羊皮图,手指点着中山境内“平剑堂”的位置,沉声道:“每逢落雪之际,东胡铁定会兴兵南下,如饿狼般大肆掠夺。燕、赵之地必然首当其冲,成为东胡的首要目标。一旦燕、赵大军有所行动,中山定会加强防范。到那时,对绿林的打压自然会减轻许多。先生务必在我等归来之前,趁中山忙于防务之际,以雷霆之势拿下这个平剑堂!” 李通古对墨家遭难之事是知晓的,也明白花晓娘多年来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将“手”,伸向中山境内。 而直到此时,李通古才恍然大悟。墨璨如此费尽心机,兜这么大个圈子,真正的目原来在此处。 当心中的谜团解开之时,他也不禁对墨璨暗挑大拇哥,赞叹道:“此人年纪轻轻,眼光却如此长远,不简单啊!” 无论是于公或于私,这对聚义山庄来说都是有益的。聚义山庄的势力做的越大,对他李通古自身而言,也就越有利。 李通古也并非全然无算计,在弄明白了墨璨的意图后,李通古站起身,出自真心的,对着墨璨抱拳道:“李某定不枉庄主所托。” 墨璨也是郑重的一抱拳,开口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第70章 血海深仇,当一家家登门去报 墨璨首次出门做买卖,花晓娘心里百般不放心。原本挑选了七十整数的随行者,护其左右。但最终,墨璨根据自己的盘算,只带走了三十人。 别看只有三十人,但这三十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一等一的个中高手。依照墨璨的要求,每个人身配强弩、短刀、外加一杆马战的长枪。 一行三十四人、每人三匹燕马、载四袋子小酸枣,于三日后,启程直奔齐境的盐场而去。之所以带上冯舒宁,墨璨心里是另有打算。 但不明所以的丁球在踏出燕境时,对墨璨问道:“大哥,此去路途遥远,为何非要带上舒宁不可?” 这话被冯舒宁给听到了,当即很是不高兴的一噘嘴,看着丁球抱怨道:“球哥哥,你是瞧不起女儿家吗?” 丁球挠了挠自己的大圆脑袋,尴尬的一笑,开口道:“哪能啊,我这不是拍你一个女子,随着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出远门,闷得慌嘛,留在家里绣绣花多好啊!” 冯舒宁柳眉倒竖,极其不满的娇嗔道:“若论在这江湖中行走,我可比球哥哥你经验多。” 墨璨与鲍臻听着两个人斗嘴,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墨璨抬手点着丁球道:“舒宁说得对,她自幼与铁剑侠士走南闯北,见识可比我兄弟三人来的多。我想这一点,连二弟都自愧不如吧?” 鲍臻点都笑道:“大哥说的是啊,舒宁姑娘的江湖经验,的确比我强很多。” 冯舒宁得意的对着丁球一仰头,鼻子里发出了傲娇的哼声。扭头看着墨璨问道:“墨大哥,聚义山庄的名头,在这一带很响。一般的歹人不敢与我们为敌的,我记得前方四十里处有个庄子,不如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下榻吧?” 墨璨先是指着冯舒宁,对丁球笑道:“三弟你看,这就是带着舒宁的好处,她呀,就是一幅活地图。” 说完,墨璨看向冯舒宁,开口道:“我们这一路,尽量不进任何村庄。距离我们最近的江湖帮派,是哪一家啊?” 冯舒宁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道:“是金刀坡·······”说完之后,冯舒宁十分不解的看着墨璨,问道:“墨大哥难道是要去拜访一番嘛?” 墨璨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翘着嘴角开口道:“去是要去的,但不是拜访,而是·······” 说到这,墨璨停顿了一下,随即挑眉、对着冯舒宁笑道:“打过去!” “啊?·········” 他这话一出口,不只是冯舒宁,就连丁球与鲍臻都懵了,三个人同时看着墨璨,发出了惊疑之声。 冯舒宁皱着眉头,看着墨璨开口道:“打过去?墨大哥,这金刀坡难道与你有仇?” 丁球与鲍臻二人也奇怪的看着墨璨,等待着他的答复。而墨璨则摇了摇头,道:“无愁,也,无怨。” 丁球双手一摊,不解的接话问道:“那大哥为何要与那金刀坡为难呢?” 墨璨深吸了口气,随后轻松而坚定的说道:“不只是金刀坡,这一路之上,我们要一家门派,一家门派的打过去。” 三个人听完后,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全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墨璨。冯舒宁提高声调,脱口而出的问道:“难道,墨大哥想成为这江湖的公敌吗?” 鲍臻也急忙开口道:“是啊大哥,这样做的话,会引起公愤的。” 墨璨一脸不在意地随意一挥手,鼻中发出了哼笑之声道:“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挨家挨户地找上门去。要让所有江湖人士都清楚,祖茂夫妇是何等的卑鄙无耻!唯有将众多门派打疼、打怕。他们才肯听我们的唠叨,而你的血海深仇,也才报得有价值!” 墨璨这狂妄至极的话一出口,鲍臻瞬间攥紧了拳头。原来墨璨如此的一番安排,全都是为了给他报家仇所筹划。 鲍臻内心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一瞬间,鲍臻为能遇到如墨璨这般、以命相代的大哥,而感到不枉此生。 丁球也不再说什么劝阻的话,而是坚定的点头,道:“好,那就按大哥所说,我们一家一家的打过去。” “三弟·········”鲍臻的双眼湿润了,两位兄弟,能如此为他鲍臻出头,当真是触动了鲍臻那脆弱的神经。 丁球咧开大嘴,对着鲍臻笑道:“二哥,大老爷们的,哭个什么劲。咱们兄弟还分彼此吗?大哥说得对,就得让全江湖都知道,那祖茂夫妇俩的卑劣行迹,才配得上给鲍家满门一个交代。” 墨璨歪着脑袋,看向了丁球。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插嘴道:“不止是鲍家,还有你丁家。待我们在踏赵境之日,便是那恒永昌弩箭穿心之时。” 丁球与冯舒宁闻言后,均都是浑身猛然一震。丁球呆呆的看着墨璨的侧脸,两只蚕豆眼,顿时闪烁起了泪光,他脱口喊了声:“大哥·········” 冯舒宁的眼泪早就流了出来,墨璨要替丁家报仇,也就等同于替她冯家报仇。如此大义之举,又怎能不让她既激动,又欣喜呢! 墨璨左右看了看鲍臻、丁球、冯舒宁三人,咧嘴一笑,打趣道:“都高兴点成吗?这么意气风发之时,怎么弄的跟我们要慷慨赴义似的呢?” 他的一句话,恰似灵丹妙药,让三个沉浸在感动之中的人,如沐春风般绽放笑颜。须臾之间,四个人便恢复了插科打诨、谈笑风生之态。 说是打过去,实际也只是以武会友罢了。这种登门挑战的方式,在江湖各门派中,并不少见。当天下午,墨璨一行人马、便来到了金刀坡的山门之前。 这金刀坡的金刀有何寓意,墨璨不得而知。但其所在之地的这个坡,倒十分的贴切,还真就是个不大的小山包而已。 时至秋末,大量的枯叶已有大半飘落。极目远眺,那金刀坡所在之处,宛如一座巨大的坟茔,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晦气之感。 墨璨吩咐手下的喽喽兵们,看管好马匹,在原地休整。与丁球三人下了马,前行了近百米后,站定身子,看着金刀坡的山门。丁球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胖脸,用怪异的语气,对冯舒宁开口问道:“这金刀坡······就在这么个破地方?” 冯舒宁点了点头,看着丁球、提醒道:“球哥哥可不能光看外表,这金刀坡的实力,在江湖中也是有着不小的名望的。” 鲍臻频频点头,随声附和:“舒宁所言甚是,金刀坡的功夫向来以巧劲闻名。传言这金刀坡的坡主,可单手顺发射五把金镖,其速度之快,令人防不胜防。自他成名以来,不知有多少江湖豪杰,都惨死于他的那手绝技之下,实在是不容小觑啊!” 第71章 兄弟血仇之登门金刀坡 墨璨将鲍臻与冯舒宁的提醒,谨记在心里。这暗器一门,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与这类高手对阵,需时刻提防对手的暗手功夫。若是一个疏忽大意,小命儿随时都有被夺走的风险。 登门挑战各类的江湖高手,这对墨璨来说,是突破自我最快的途径。他现在缺少的,就是与高手对战的经验。 这种自刀山血海,以命相搏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是闭门修炼多久都换不来的。 若单以今墨璨的修为来说,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期。即便是面对江湖中超一流的高手,墨璨就算打不过,也有保命的把握。但经验的缺乏,很有可能就会将自己保命的本钱,大打折扣。 墨璨单枪一甩,长枪倒提而下。站在金刀坡的山门处,眼神已然延伸进了内部。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毫不犹豫的迈步跨了过去。与此同时,催动丹田之气,一股雄浑的内力,灌注于喉咙间。他闷哼大喝了一声:“晚辈墨璨,向金刀坡的当家人,登门求教·········” 他这一嗓子的穿透力极为惊人,声音发出后,形成了阵阵回音、是飘荡进了山门之内。 而当墨璨四个人一前三后,跨过金刀坡的山门时。一声同样内力不弱的回应声,由远及近的响彻而起:“金刀坡喜迎八方来客,本坡主雷军、应战便是········” 这声音中气十足,浑厚中透着一股子桀骜之感。墨璨倒还好一些,比他弱上许多的鲍臻、冯舒宁只感觉胸口处,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了一下似的,齐齐闷哼了一声,止住了脚步。 而丁球则更加不堪,不但一屁股跌坐了地上,还险些被震得差点吐出口鲜血。 墨璨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迈步而去,开口沉声道:“你三人在此等候,不必跟来。” 鲍臻闻言不由得摇头,哀叹了口气,以自己如今的这身功夫,实在是无法在这等强者对战中,帮到墨璨。只能对着墨璨的背影,抱拳道:“大哥多加小心。” 说完,他回身搀起坐在地,直发愣的丁球与冯舒宁,退回到了马队之中。冯舒宁也是轻咬红唇,心有不甘的低声呢喃道:“若不是遇到墨大哥相助,恐怕以我等之功,想要报仇,简直是难若登天啊!” 鲍臻赞同的点了点头,突然提起了一口气,挥掌、大力的拍在了丁球的后背心之上。 丁球受力,顿时“噗”的一口,将胸中的淤结之血,统统喷了出来。 丁球揉着自己的胸口,对鲍臻呲牙咧嘴道:“哎呀,二哥,刚刚可算是憋死我了。”鲍臻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逐渐远去的墨璨身上。 墨璨脚步稳健,顺着山坡一路向上而去。千步之后便已到达了,金刀坡那古朴宽敞的大门处。 此时金刀坡的大门,早已四敞大开。十数名年龄不等、高矮胖瘦不一的,门中弟子,分站在门内的左右两侧。 墨璨并未有丝毫的停顿,毅然决然的跨步而上,迈过了门槛。站定在宽阔的院落中,对着当中一位黄袍中年人,拱手抱拳道:“雷坡主,请了·······” 雷军上下将墨璨给打量了一番,见竟是为俊朗的年轻后生上门挑战,显示眉之间露出了一丝错愕之感。随即便拱手施礼,开口道:“前些时日,听闻在那崖山阁比武中、突然窜起了一位青年侠士,以一己之力技压群芳。不知,公子可与哪一位是同一人吗?” 墨璨丝毫未有隐瞒,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开口回道:“那正是晚辈本人。” 雷军闻言,立刻好爽的仰天大笑了而起:“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多出青年辈。不知墨公子此番前来挑战,是讨个彩头啊,还是另有目的呢?” 墨璨十分客气的,笑着开口道:“听闻金刀坡的功夫十分了得,晚辈路过此地,只是想前来讨教一二罢了。若晚辈侥幸胜个一招半招之式的话,有一事向雷坡主相求。” 雷军闻言提高声调“哦”了一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问道:“我等均是江湖之人,若遇困难自当竭力相帮,不知墨公子有何事需要雷某相助,请但说无妨。” 墨璨微微点头,直言不讳的将磐石岭祖茂夫妇二人的行径,诉说了一遍。说完后,墨璨开口道:“此乃我手足的血仇,必须得报。雷坡主只需在江湖中发声,为我那二弟鸣个不平,晚辈已是感激不尽。”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雷军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呢喃了一句。不过随后,他皱起眉头,开口问道:“不知,墨公子可有何证据,是那祖茂夫妇二人所为?像这等事、若无真凭实据,仅凭雷某的一张嘴,也未必有用吧?” 墨璨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雷坡主误会了,我并非要为难雷坡主为我二弟作证。只需将此事,原封不动的,借雷坡主之口,传扬出去即可。到时,我自会亲自登上那磐石岭,为鲍家上下、老老少少,报仇雪恨的。” 雷军闻言后了然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也对墨璨如此为手足兄弟行此一举,感到由衷的佩服。 当即、他开口答应道:“好,今日就冲墨公子这番仗义之举,我雷军答应了。” 墨璨向前拱手、然后一躬到地,大声的开口道:“多谢雷坡主深明大义。” 随后,墨璨轻甩赤炎枪,面容陡然一正,他看着雷军,开口道:“那么,就请雷坡主,赐教吧!” 雷军见状,双手向左右一抬。原本立于左右的门徒,迅速飘身、闪出了二人的对弈范围。 雷军也从身后,那特殊打制的武器托架上,取下了一柄九连环长柄宽刀。他转身向前,迎着墨璨踏出了三步。站定后手腕猛然一抖,大刀之上的九连环,“哗啦啦……”顿时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那响声如铜铃般清脆,又似珠落玉盘般悦耳。 所谓刀者、霸兵也。就雷军所持这把宽背九连环的大刀,目测刀身有一米半见长,成人巴掌宽。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散发出一股寒光。 以雷军那魁梧、威猛的身形,在配上这长柄宽背九连环的大刀,光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见墨璨已然拉开了架势,雷军也不在多言。他脚踏云雷步,双手大刀左右挥舞间、稳如泰山般、是步步为营的,对着墨璨,攻击而去,同时嘴上大喝一声:“吃我这一刀········” 第72章 雷军暗器突发、墨璨六识破双刀 雷军的九连环宽背大刀,左挥右晃间是劲风呼啸、沉着有力。但奇怪的是,他的步伐呈的却是灵巧、轻盈一脉。 奔势而来的攻击,声势浩大,可总给墨璨一种·······不协调之感。这与鲍臻、冯舒宁二人所说的灵巧、刁钻沾不上半分关系。墨璨在皱眉间,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为防止对方的暗器突袭,墨璨采取的是枪诀中的“含”字诀。他双手横枪在胸前,左手枪尖下压,右手间的枪尾上挑。左右手相互配合间,由左侧下方往右上方转动而上,胯下小步横跨扎马,“当啷啷”一声,巧妙的就将雷军挥来的这一刀,拨开了中轴线。 雷军的刀式受阻,却并未与之继续硬碰。被拨开的刀式反手一挥,灵巧的身法拧身跟上,“呜·······”这刚猛有力又极具变化的一刀,奔着墨璨的右手就挥了过去。 墨璨暗道一声:“好怪的刀式·······”反应灵敏的他、马上立枪格挡。他一变招,哪知雷军的这一挥竟是虚,在刀锋即将与枪身碰撞之时,刀式瞬变。 雷军急速转身,而手中宽刀之上的九连环“哗啦啦”一响,几乎是擦着墨璨那竖起来的枪身,钻了过去。 雷军好似一条水中鱼,腾挪转身间,反手猛然一挥,“呜········”墨璨心中一惊,立枪之式并未消散,原封不动的瞬间变换到了身侧,“当啷啷·······”二人的兵器对撞的是火花四溅。 如此近的距离,完全发挥不出长枪距敌的优势。到了此刻,墨璨才明白对方是有意意与自己近身缠斗。 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即就放弃了“含”字诀的稳扎稳打。丹田之力陡然迸发灌入到了双臂之中,他低哼一声:“给我开·······” “啊?·······”原本相撞还未分开的刀锋与枪杆,在墨璨的一喝之下,突发一股大力,震得雷军脸色当即大变,他“噔噔噔噔·······”倒退了四五步,才一脸震惊的稳住了身形。 雷军退,墨璨却主动欺身而上。这拉开的距离,已经足够墨璨施展灵力的枪法。墨家枪本就是刚柔并济、攻守兼备。借着雷军倒退未消之势,墨璨猛然间蹬踏地面,赤炎长枪正路突刺,对准了雷军的眉心处,便递出了这一枪,“嗖········” 由攻变守,由守转攻,这二者之间顷刻间就调换了个位置。见墨璨这来势汹汹的一枪,雷军不敢托大,倒退的身形还未曾停稳。他的腰眼发力,脚下陡然间一个滑步,与此同时、上半身向下一缩,“唰········”这又快、又急、又猛的一枪,直接擦着雷军的额头,掠了过去。 雷军迅速稳住身形,趁着墨璨攻来之势,双手握住刀柄、双臂猛然间同时发力,将九连环宽背大刀,抡圆了对准墨璨的腰身,就扫了过去,“呜·······” 墨璨大喝一声:“来得好·······”整个身子,竟然诡异的随着雷军那抡来的刀式,一起顺势飘飞了开去,而他手中的赤炎枪,反手就来了一记回马枪,“叮·······”枪尖精准无误的与刀锋居然撞击在了一起。那真是“针尖对麦芒”般的,迸发而出了细碎的火花。 这短暂的交锋,却让二者如明镜照人般,对彼此的实力、深浅,都有了清晰的认知。 枪尖与刀锋僵持不下,二人纷纷变招再战。墨璨拧身突刺,雷军晃身挥刀,一时间在宽大的院子中,两个人打了个势均力敌。 ““锵锵锵锵锵……”金属撞击声,顿挫于耳。墨璨与雷军你来我往,交手何止十数个回合。 墨璨是越战越勇,如鱼得水。雷军则是越战越心惊,步步小心谨慎。渐渐地,雷军开始变得手忙脚乱了起来。 雷军没想到,墨璨这小小的年纪,不但招式灵力,就连内力也是高深莫测。在虚晃了一招“力劈华山”后,雷军趁机单手一抖袍袖,他出手如闪电“嗖嗖········”两道金光猛然间,对着墨璨的双目,就射了出去。 突然响起的破风之声,让墨璨一惊。六识敏锐的他,枪身陡然一挑,“叮········”当即就打飞了一支,迸射而来的金光。而脑袋,也在第一时间歪向了左侧。与此同时“嗖·········”一道漏网之镖,几乎是擦着墨璨的眉梢,飞了过去。 墨璨被雷军这如闪电般、突射而来的飞镖,吓得心中直突突。当即暗呼一声:“这金刀坡的暗器,果真名不虚传!” 他被吓得不轻,雷军则更加震惊。要知道,这可是他雷军压箱底的绝活,是他从小刻苦训练的成果。自从他接手了金刀坡之后,在这江湖之上,能躲过他这手绝技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害怕这雷军还会继续射暗器,墨璨不再保留实力。内力顷刻间灌注于双腿之上,大腿发力间、身形猛然前窜。腕抖颤枪花是“嗖嗖嗖·······”火红的枪影、陡然间对着雷军,使出了三连刺。 墨璨的速度之快,让雷军只感觉眼前一花。背后的冷汗直接就冒了出来,他根本就判断不出,这突发而来的枪影,哪一道是实,哪一道又是虚。有心再发两镖,可这迅若“流星”般的枪芒,已然到了近前。 雷军心中暗叹一声:“罢了,我雷军能葬身于如此青年之手,也不算辱没了我金刀坡之名······”当即他牙关一咬,就准备承受墨璨的这一、三连击。 墨璨的身法以及枪速、奇快无比。快到让雷军空有想要躲闪之心,身体却做不出任何的应对之举。枪奔身前来,使得雷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影影焯焯般的枪影,是越来越近。 就在雷军咬牙等着硬挨这一枪时,墨璨的身形猛然间一顿,那散发着一抹寒光的枪尖,稳稳的停在了雷军的眉心处、不足一寸之地。 雷军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枪尖,喉咙滚动间、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一滴冷汗,也在此刻,从眼前滑落而下。 墨璨缓缓的收回了赤炎枪,当即退后了一步。他提枪、拱手,对着面前的雷军,开口道:“承让了·······” 这登门比武夺人性命的事儿,那是在正常不过了。雷军也已经做好了,身死当场的准备,他没想到墨璨会突然间收手。 反应过来的雷军,立刻对着墨璨拱手回礼。同时,语气十分感激的,开口道:“多谢墨公子手下留情,雷某、甘拜下风·······” 墨璨回手、倒提赤炎枪。他笑着看向雷军,开口赞道:“雷坡主功夫了得,一手顺发暗器的绝活、让晚辈佩服。听闻金刀坡有单手顺发五连刀的绝技,刚刚雷坡主仅发了两刀,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仅这两刀、险些让晚辈束手无策。所以,你我二人今日这一场切磋,应该算是平手才对。” 第73章 密室禀报 墨璨的话,让雷军心中顿生佩服之感。此人虽年轻,不但功夫了得,为人更是大气、坦荡。 雷军在心中佩服其功夫了得之际,对墨璨本人也心生好感。对着墨璨拱手道:“墨公子为人仗义、大气,令雷某佩服。败了就是败了,能败给如墨公子这般的俊秀之人,雷某心服口服。墨公子放心,明日、我雷军便以金刀坡之名,昭告江湖同道,揭露那祖茂夫妇二人的恶行。” 墨璨闻言后,立刻还礼,开口道:“那就有劳雷坡主,主持大义了。今日讨饶、晚辈就此告辞。待有机会,晚辈在登门向雷坡主讨教一二。” 说完,墨璨转身就要走,雷军见状、抬手赶忙开口道:“墨公子请留步,此时天色已晚,何不在金刀坡留宿一晚,雷某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墨璨站在大门前,转回身看着雷军,笑着开口道:“晚辈同行的人数过多,就不多打扰雷坡主的清誉了。日后,我兄弟的家仇得报,到时定然再次登门,与雷坡主痛饮一番。” 雷军微微点头,也不再强留,二人互相拱手、施礼道别。墨璨转身迈步而去,顺着向下的坡道,大步流星向着山门外行去。 雷军站在大门口,负手而立的,看着墨璨离去的背影。片刻后,他不仅微微点头,呢喃的开口道:“仅为兄弟的家仇,便能豁出性命如此,此人······可深交啊!” “大哥······” 一直焦急等候在外的鲍臻众人,见墨璨倒提长枪、跨出了金刀坡的山门,均都喊了一声后,迎了上去。 倒得近前,丁球不放心的,将墨璨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担忧的开口问道:“大哥可曾受伤?” 墨璨笑着摆了摆手,道:“没有,那雷坡主乃是正人君子,对我手下留情了,我们走吧!” 鲍臻与冯淑宁对视了一眼,前者皱着眉头、疑问道:“难道大哥······败了?” 墨璨翻身上马,笑着摇头道:“平手·······”说完,招呼众人继续上路。 丁球三人也翻身、上了各自的马匹。鲍臻始终不怎么相信,跟在墨璨的身后,开口道:“平手也好,大哥无恙便是最大的胜利。” 墨璨笑而不语,倒是丁球咧嘴一笑,探头,对鲍臻小声道:“二哥,大哥赢啦。说平手、只是给那金刀坡的坡主,留面子罢了。你没发现大哥的气息,都没有丝毫的混乱嘛?” 经丁球这么一说,鲍臻才恍然,可不是嘛。若是勉强平手,怎么可能如此毫发无伤的回来。 想罢、他当即哈哈一笑,看着丁球夸赞道:“二弟这心思,可是比我细多了,我不如你啊!” 冯淑宁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笑着开口道:“这金刀坡的坡主成名已久,如今拜在墨大哥手中,恐怕不出几日,墨大哥的名头,就要再次传遍整个江湖啦!” 墨璨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虚名而已,没什么用处。”说着,他扭头看向了冯淑宁,问道:“下一个势力在何处?” 冯淑宁抬手指着西南的位置,开口道:“二百里外,是盛和门的地界。门主姓篓,一手快剑,被江湖中人传的颇为玄奥。” 墨璨闻言后、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那好,下一个目标就是这盛和门了·······驾·······”说完后,墨璨的双腿一夹马腹,嘴里发出了一声吆喝。身后等一行人紧随其后,一时间是马蹄声四起、荡起了滚滚烟尘········ 一间幽暗的密室内,一位身着紫袍华服之人,负手而立在其中。而在他不远处的黑暗中,单膝跪有一人,此人一身黑衣、是黑巾蒙面。 华服之人听完黑衣人的禀报,眉头微皱的开口呢喃道:“能确定是当年的那个小家伙吗?” 将全身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嗓音奇特的开口道:“不能确定,只是近些时日,江湖中突然窜出了这位、名叫墨璨的年轻高手。根据打探而来的年龄推算,到是和当年墨家的那位相近。” 华服之人闻言,沉思了起来。不多时,他轻嗯了一声,然后开口问道:“那周述可有异动啊?” 黑衣人摇了摇头,回道:“监视在外的兄弟们,并未发现那周述有何异样之处。我等在秦地内走动多有不便,那周述的二子、为人机敏,武功又高。兄弟们不敢靠的太近,知道的并不多。” 华服之人深吸了口气,随后叹息了一声,说道:“也是,以周述在秦境的能力,若是知道自己这外孙还活着,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为了以防万一,将当年的一批人,都处理了吧,做的干净一些。” 黑衣人闻言后一愣,迟疑着开口道:“都······都杀了吗?是不是太······浪费了些?” 华服之人无奈的摆了摆手,开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若是你说的那个墨璨、不是墨尘的孙子也就罢了。可若真是当年坠崖的那个孩子,我等的计划,很可能就会因此而被打乱。十数年的苦心谋划,且能因一时之心软,功亏一篑啊!” 黑衣人听完,立刻矮了矮身子,开口道:“是,今晚就将事情了结干净。” 华服之人点了点头,挥了下手,轻声道:“安排人去接触一下这个墨璨,若不是,就由他去吧!若是的话,也好尽早除了,以免后患。你······去吧!” 黑衣人对着华服之人抱了下拳,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密室当中。华服之人独自站在密室中,眉头紧锁着轻声呢喃道:“希望别再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才好啊!”一声叹息后,华服之人倒背着双手,迈步跨上了台阶。 溪水旁········· “大哥,这次的药、怎的越发苦涩难咽了些?·······”放下药碗的鲍臻,抹了把嘴,满脸苦涩的开口问道。 墨璨边往皮口袋里续药汤,边开口道:“我换了两味药,之前的太过温和了一些。待这次的药服完,相信就有所成效了。” 鲍臻哦了一声,丁球却侧躺在篝火旁,看着鲍臻笑道:“二哥,近些时日,你的嗓音可是变了许多啊!看来大哥的药,还是对症的很,你就耐心的喝吧!” 丁球这么一说,鲍臻立刻来了精神,开口急忙问道:“真的?真的变了吗?” 冯淑宁从溪水边取水回来,将一只清洗好的野兔,架在了火堆之上,笑着打趣道:“鲍哥哥,你就没发现,你平日里的兰花指,少了吗?” 丁球嘿嘿一笑,点头道:“是啊,从前天开始,二哥就好有了些许的变化。” 鲍臻抬起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即开心的哈哈一笑,握起拳头,对着墨璨称赞道:“大哥的医术、简直是神了,多谢大哥了。” 墨璨笑着回道:“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有些好转也是必然结果。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留下隐患。” 鲍臻重重的一点头,丁球见鲍臻如此高兴,仰着头对墨璨道:“等二哥身体好了啊,大哥可得给二哥张罗门亲事喽!替鲍家开枝散叶,这可是大事,你说对不对啊、大哥?” 原本正处于欣喜中的鲍臻,听完丁球的这话,当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头顿时一低,兰花指轻起,对着丁球嗔怪道:“哎呀,三弟,可别这样说,还早那·········” 第74章 半路跳出个死要钱 这一天,墨璨一行人刚刚将小枣换成了碱面。行至一处荒地,陡然间从杂草堆里,跳出了一人。 此人身高八尺,白面无须,年龄不大、却端的是相貌堂堂。单手持剑往那一站,指着由远及近的墨璨一行人,大喊一声:“待,站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踩,要想从此过,掏钱不活埋。” “驭········” 墨璨等人齐齐的将马纷纷勒住,丁球眨巴着两只蚕豆眼,咧着大嘴乐呵呵的,将前方斜刺里、跳出来拦路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歪着大圆脑袋,哼笑一声问道:“喂,小子,看你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怎么还干起了强盗的行当呢?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赶紧滚蛋,别一会伤了你。” 白面青年抬手指着丁球,两道剑眉倒数,开口喝道:“我乃江湖人称死要钱,你个肥不溜丢的圆胖子,赶紧掏钱,否则定要将你这一身膘,喂了野狼不可。” 白面青年的话一出口,顿时让墨璨兄弟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鲍臻单手一叉腰,瞪着眼睛,声音走样的喝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白面青年傲然将单手背于身后,仰起脑袋、斜眼、看着鲍臻,哼了一声回道:“你给我听好了,江湖人称,死、要、钱。” 丁球吧嗒吧嗒嘴,扭头看向了墨璨,迟疑了片刻后,开口唤道:“大哥·······他······他说的这名字,是咱祖父的混号吧?” 鲍臻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了,他眯缝起了眼睛,从后腰处,将双刀给拽了出来。 墨璨被气笑了,先对鲍臻一摆手,随后拨马、轻夹马腹,向前踏出了两步。扬着下巴、对拦路的白面青年,喊道:“喂,你······知道死要钱是谁吗?” 白面青年一拍胸脯,傲然道:“当然知道,我就是死要钱。死要钱、就是我。聪明的赶紧放下马匹、钱财,不然······哼哼······我手中的长剑,可会要了你们的脑袋。”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电芒”带着破风之声,对着他的胸口就急速而来。与此同时,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是栖身而近。顷刻间、只听一声爆喝响起,道:“臭小子,我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白面青年陡然一怔,他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来的还这么快。他下意识的一闪身就要躲,可攻来的“电芒”好似游龙。他身形刚有些许的微动,那道“电芒”当即 变换了路径。 他只看到一条火红之色突起,随即就嘭的一声,拍在了他的胸口处。白面青年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咙眼发甜,“噗·······”吐出一口鲜血是倒飞而出。 墨璨甩枪而立,冷哼一声,开口道:“就凭你,也想做我祖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白面青年胸口如同火烧一般,跌倒在地之后,捂着胸口就瞪眼看向了墨璨。他没想到对方的身手,竟然这般的迅猛。 心中升起了一丝惧意,但嘴上丝毫不示弱的开口喊道:“我叫什么,是我的事,我又没说是你祖宗,你干嘛打我?” 鲍臻和丁球此刻也翻身下了马,丁球揉了揉自己的胖脸,对着白面青年轻“哼”一声,道:“打你?没要了你这小子的命,你就该谢谢我大哥的仁慈了。这死要钱也是你能叫的?你知道死要钱是谁吗?那是我们大哥祖上的混号,你也配?” 白面青年一听,心中顿时暗道:“啥玩意儿?这么巧吗?······”他挣扎了一番,强忍着胸口的巨痛,对着墨璨三人喊道:“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这是祖上的外号呢。!得得得······我打不过你们,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做买卖。” 鲍臻被这话给逗乐了,倒提着双刀,看着白面青年,笑道:“还做买卖?没被打死,算你小子命大,赶紧回家去吧你,。好的不学,非学绿林劫道。我告诉你啊,在乱用名号,我剁碎了你喂狗。” 白面青年心中这叫一个郁闷,好不容易给自己起了个响亮的名号,结果还跟人家祖宗撞上了。钱没赚到,反倒挨了一枪托,暗道一声:“吐了口血,这下可亏大了。” 为了赶紧打发墨璨等人走,白面青年清了两下喉咙,开口道:“不·····不叫就不叫,我换一个便是,你们赶紧走吧,不过你们得给我留下字号。等我见了大哥,一定登门找你们算账去。我大哥可厉害了,到时候,非打的你们跪地求饶不可。” 墨璨见这白面青年,属实是一个愣头青。也懒得与他再有计较,转回身就上了马。 丁球不屑的一撇嘴,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开口道:“那你记好了,我叫丁球。”说完抬手一指已经准备上马的鲍臻,继续道:“那是我二哥,他叫鲍臻。有种的,你就带着你那个什么大哥,来找我们吧!到时候,连你大哥一起收拾。” 白面青年愤愤然的捂着胸口,躲到了一边。呼出一口气的同时,抬手指着倒提长枪的墨璨,问道:“那·····那他那,他叫什么?” 丁球一撇嘴,大拇哥一挑,得意洋洋的喊道:“那是我大哥,墨璨。”说完,丁球也懒得再理这个二愣子青年了,拽哒着屁股,就勒过了自己的马,刚要翻身上马。 躲进路边杂草丛中的青年,突然“嗷”的一嗓子大喊。差点没吓的丁球,将马镫踩空,身子好悬没侧歪着趴地上。心中气的暗骂一声:“这人什么毛病······” 而得知那个用赤色长枪打自己的,名叫墨璨后。白面青年顿时就窜了出来,抬手指着墨璨,满脸激动的问道:“你······你就是墨璨?那个崖山一战、力压十大高手的墨璨?那个血洗金刀坡的墨璨?” 坐在马上的墨璨闻言后,不由得一愣,心说:“我什么时候力战过十大高手、血洗金刀坡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墨璨皱着眉头,看着那满脸激动的白面青年,开口道:“我是叫墨璨,但并未力战十大高手,也并未血洗金刀坡。” 白面青年听完之后,迈步就跑到了墨璨的马下,“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对着墨璨一抱拳,激动的喊道:“大哥,我总算是找到你啦!” 丁球、鲍臻、冯舒宁以及三十名弟兄,都看懵了。特别是墨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拜,给弄得摸不着头脑。 他重新下了马,躲过白面青年这一拜,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怎得唤我做大哥呢?” 白面青年调转身子,已然是单膝跪地,对着墨璨再报家门道:“大哥,我叫王维张,自从听闻大哥为兄弟拼命的大义之举后,我王维张就发誓,一定要找到大哥。从此追随在大哥的左右。黄天不负我王维张,总算将大哥你,给找到了。大哥,你就认下我吧,我愿意为大哥鞍前马后,此生不悔。” 第75章 不俗之剑、不凡之人 王维张这一拜,让鲍臻在心里不禁暗笑:“呵·······这年头可真新鲜啊、听过有远方寻亲的、走散后上门认爹的。如今这倒好,亲眼见证跑来认大哥的。” 墨璨赶紧上前一步将王维张给搀了起来,先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人家大老远指名道姓寻自己而来,到头来刚一见面,就挨了自己一枪把子,让他心里属实有些不得劲。 扶起了王维张,墨璨疑惑的问道:“你既是来寻我的,又为何在这半路冒充贼寇,做这等拦路抢劫之事呢?” 王维张手捂胸口,苦笑一声开口道:“说来惭愧,自从听闻了大哥的事迹,小弟就一门心思的想四处寻找大哥。原本这身上,也是带了些船资路费的。前日,在途经那五柳庄,偶遇一方士。那方士观我面相后,说我此行路途坎坷,难达心中之所愿。我便求那方士答疑解惑,结果那人趁我不备、顺走了我的随身行囊。小弟身无分无,一路至此,腹中饥饿难耐,无奈之下这才········哎······让大哥见笑了。” 丁球在旁边听完,大嘴一咧,凑到鲍臻的耳边。偷笑道:“这小子可够倒霉的啊,比我当初还倒霉。” 鲍臻微微摆手,虽然他也有此同感,但还是低声道:“三弟莫要嘲笑,能仅凭一念,就在茫茫人海中寻访大哥而来,光是这份心,就令人感动啊!” 丁球吐了吐舌头,点点头后闭上了嘴巴。得知王维张是为了寻访自己,才有此这么一遭的,墨璨听完之后,颇受感动。 当即、对众人喊了句:“今日就地歇息,明日再走。”说着,他又转头对鲍臻开口道:“二弟、速速打点些吃喝,莫要让咱这兄弟饿坏了肚子。” 鲍臻立刻答应了一声,与丁球、冯舒宁带着人开始忙碌。墨璨拉着王维张,寻了处平坦之地,二人双双坐下。毕竟对方这身伤,是自己出手所致。如今在放任不管,墨璨心中自然是难以释怀。给王维张切了脉,探查清楚体内状况后。墨璨亲手给配置了些许伤药,交给了冯舒宁,让其帮忙给煎得了,待王维张饭后、在服用。 所谓不打不相识,经过一番交谈,墨璨对这个王维张的为人、谈吐,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半个时辰后,鲍臻将烹好的吃食,端到了王维张近前。墨璨笑着抬手道:“快些吃吧,可别饿坏了。这荒郊野外的,也只能委屈兄弟一些了,待的入城,为兄在好好弥补与你。” 王维张根本就不在乎,端起食盆、是狼吞虎咽。一时间,吃的那叫一个香。鲍臻给王维张倒了碗热水,开口道:“慢些吃,那锅中还有,莫急。” 王维张连连点头,但进食的速度却未曾放缓。看的墨璨与鲍臻两兄弟,苦笑不已。鲍臻在低头间,看到王维张的随身佩剑,一眼看去后,眼前就一亮。他抬手指了下佩剑,开口询问道:“这佩剑,可否让在下一观啊?” 吃喝中的王维张,顾不上说话,连连点头,示意鲍臻随便看。鲍臻一笑,探身就将那柄暗褐色、古朴的长剑、握在了手中。 宝剑一入手,那独特的质感,让鲍臻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当真是一把绝世好剑啊!” 鲍臻虽惯用双刀,但对这兵刃一道,是颇为喜爱。他手握剑柄、轻轻一拔,“锵”的一声,剑鸣迸发而出。 那雪亮毫无一点杂色的剑身,顷刻间透出了一股寒芒。鲍臻在赞叹之余,发现剑身末端刻有篆字。 凑近了一些仔细辨认,待看清那两个古朴的篆字之后,鲍臻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顿时失声、惊呼道:“这·······这竟是传说当中的昆吾剑?” 墨璨闻言、也是一愣,他看向鲍臻问道:“昆吾?······难道是,当年的那位所用?” 鲍臻微微颔首,将宝剑递到了墨璨的面前。墨璨伸手接过宝剑,顺势将其拔出剑鞘。 瞬间,清脆的剑鸣,宛若龙吟,“嗡”的一声激荡而起。那清亮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心间,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墨璨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剑······” 鲍臻笑着点头附和道:“这昆吾剑堪称剑中上品,只是·······” 说着,鲍臻扭头看向了王维张,开口问道:“江湖传闻,这柄宝剑是传给了周灵王太子晋的后人之手,莫非你········是那周灵王的后人不成?” 咽下最后一口饭菜,王维张抄起水碗猛灌了一口。随后舒心的发出了一声:“啊······”打了个饱嗝,放下水碗后,对鲍臻拱手道:“不敢欺瞒二位哥哥,小弟是太子晋的第十八世孙。” “啊?·······” 墨璨与鲍臻二人闻言,均都是吃了一惊。随后同时拱手、道了声失敬、失敬。随后墨璨开口问道:“这王氏乃大族,贤弟这为何又来防我?” 王维张叹了口气,对墨璨直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中阁老欺我年幼,继母当权,实则百般苛责。小弟隐忍至今实属难耐非常。在听闻大哥名号后,心中顿生亲切之感。一想、若是继续留在家中,也恐难有所作为,就毅然决然的前来寻访大哥了。” “哦·······原来如此。” 墨璨听完后,点了点头。自古有云,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家中继母夺权,压制嫡子之事,素来多不胜数。 王维张有此一举,也是实属正常。墨璨问了一番王维张的年龄,随后叫过丁球后,开口道:“承蒙贤弟长途来寻,为兄认下这一手足之情,你比三弟小两个月,今后排行再四。” 王维张立刻给三位兄长见礼,挨着个的叫了一圈哥哥。最高兴的其实是丁球,原本他是最小的第一个,如今总算有比自己还小的了。 立刻乐呵呵的揽住王维张的肩膀,四弟、四弟,叫个没完。看的墨璨与鲍臻是止不住的摇头苦笑。 既然已经是自家兄弟,墨璨等人自然不会隐瞒此行的目的。待王维张听完整个的谋划后,不禁赞叹自己此来不虚。 虽说丁球也是官宦世家出身,但毕竟家族早已没落。而王维张则不同,他的家族并非没落,乃是正当兴旺之时。在从小的耳濡目染下,很多认知自然也是不同的。 王维张得知了墨璨的整个计划,他探头对墨璨道:“大哥若是去换盐,我倒有处更为合适之地,这价格也更为实惠些。” 第76章 兄弟血仇之登门和盛 “哦?······四弟且说来听听。”墨璨几人听完,立刻来了兴致,墨璨示意王维张详细的说上一说。 王维张开口道:“这齐境的盐场,尽人皆知。所以价格也就相对透明化,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竞争力可言。小弟在年幼求学时,知道几处私盐场,价格及为便宜。依小弟之见,不如各取一半,一来我们可以顺利通关,二来这利润也可在原基础上,增加一些。” 墨璨等人听完,自然觉得这主意非常好。墨璨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嗯,四弟的这一法子,很好。我等此次出来,就是为了积累一些用度,自然是利润越高越好。那此事,就听四弟的。” 墨璨有了决断,鲍臻与丁球自然不会有所反对。休整了一夜后,由王维张带路,众人直奔私盐贩卖之地而去。 结果、到地方之后,冯舒宁对墨璨抬手一指斜前方,开口道:“墨大哥,那盛和门,就在前方。” 墨璨顺着冯舒宁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轻笑一声,脱口赞道:“嚯、好别致的一方庄园啊!”说完之后,他扭头看向另一面的私盐场,疑惑的对王维张问道:“四弟,这私盐场,该不会是这盛和门的产业吧?” 王维张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开口道:“对啊,这私盐场正是那盛和门所有。小弟的剑术还曾受到过篓丛泰、篓老门的主指点呢,不然也不会知道这里有私盐场了。” 墨璨听完后,仰头哈哈一笑,随即取下马上的赤焰枪,向着盛和门的庄园所在地,就迈步而去。 王维张不明所以的,看着墨璨的背影,大声的开口问道:“大哥这是何为啊?” 墨璨头也不回的,大声回道:“你与你二哥、三哥打理好换盐之事,我前去拜会一番那篓老门主。舒宁·······随为兄前往。” 冯舒宁答应了一声,取下自己的宽背大剑。嬉笑着、便快步追了上去。而王维张见大哥这架势,显然是去挑战的,不由得对鲍臻开口问道:“二哥,大哥这是·······” 鲍臻笑而不语,丁球一把揽住王维张的肩膀,开口道:“放心,大哥不会伤了那篓老头的,只是切磋一番罢了。” 王维张神情古怪的扯了扯嘴角,开口道:“我倒不是担心大哥会伤了篓老门主,而是担心,大哥这一去,会被········” 见王维张欲言又止的模样,丁球不以为然的开口道:“怎待?你还担心,那篓老头能把大哥给伤了不成?我跟你说啊四弟,大哥的武功,可高着呢!” 鲍臻边指挥着手下人牵马去换盐,边对王维张道:“以大哥的武功修为,不会吃亏的,四弟尽管放心好了。” 王维张轻叹了一声,看着墨璨逐渐离去的背影,轻声呢喃道:“这些我倒不担心,我是怕啊!大哥碰上篓老门主那古灵精怪的孙女,那丫头·····呵呵·······” 丁球都快烦死,王维张这说话只说一半的行为了,皱着眉头开口道:“一个姑娘有何好怕的?难不成,还能将大哥绑了,抬回去做女婿啊?那我倒是很乐意多一位嫂夫人。” 丁球的这话一出,让王维满脸异样的挠了挠脸,小声嘟囔道:“那三哥你可就等着看好戏吧!那丫头,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墨璨与冯舒宁、行至庄园的正门外,墨璨站定后,刚要扯开嗓子自报家门,说一番挑战的话。可话还没说,身前就“啪嗒”一声,掉落了一只刚刚啃完的梨胡。随即、一声含糊不清、又略带清脆的女儿声,响起:“喂,你们是来打架的吗?” 墨璨与冯舒宁闻声望去,只见门前那棵老槐树上,半躺着一位宛如精灵般的姑娘。姑娘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大小。 那一身青色的衣装,散发着几分俏皮的。一只穿着青蓝色鞋子的小脚,在墨璨二人的头顶上,悠然地荡悠着。此刻,她正歪着脑袋,盯着树下的二人打量着。 墨璨退后了一步,仰着头、开口道:“在下是来请篓老门主指点一二的,敢问楼老门主何在?” 树上的姑娘,单手支撑于头下,优哉悠哉的看着墨璨,回道:“我爷爷啊,他不在,要不······我指点指点你吧!我输了的话,就嫁给你。你输了的话,就娶了我,如何?” 冯舒宁听完后,捂着嘴“噗嗤”的笑了。而墨璨则一脸尴尬的暗道:“你这等于是输赢都不吃亏啊!”他讪笑了一声,对着树上抱了抱拳,开口道:“既然楼老门主不在,那晚辈改日在登门求教便是。我二人告辞,打扰姑娘了。” 说着,对在旁偷笑的冯舒宁说了句“我”们回去,二人转身就要离开。见墨璨二人要走,树上的姑娘不干了。身形一掠、像只轻盈的蝴蝶、飘身而下。 当即、就拦在了墨璨二人的身前。双手背于身后,精致的俏脸一扬,开口道:“想走?那不成。我难得看上一位中意之人,岂能任由你这般轻易的离去。要嘛,你打败我后、娶了我。要嘛、我打败你,然后娶了你,你挑一个吧!” 墨璨苦笑一声,摇头道:“在下那个都不想选,请姑娘还是让开道路,放我二人离去吧!” 那姑娘闻言,轻哼了一声晃动着两条辫子,十分干脆的拒绝道:“那不行,你说了不算。”说完,她的眼神飘向了冯舒宁,开口问道:“喂,你是他的娘子吗?” 冯舒宁捂嘴、轻笑着摇了摇头,那姑娘见状,微微点头后,说道:“哦,那就好。既然你不是他的娘子,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说着,那姑娘对着墨璨一挑秀眉,笑道:“我叫篓淯,你可要记好呦!”这个呦字的话音还没落下,篓淯猛然间身子前掠,对着墨璨就挥出了一掌。 篓淯的身法十分了得,几乎眨眼间便到了墨璨的身前。白嫩顺滑的掌风,居然在这一瞬间,带起了阵阵的音爆之声。 墨璨的瞳孔、在急速收缩间,微微一侧身。就将已然临身的强劲掌风,给让了过去。 那知、一击未得手的篓淯,轻盈的腰身微扭,另一只白嫩的手掌,瞬间化“刀”,对着墨璨的脖子,“嗡”的一声就切了过去。 墨璨空闲的那只手,闪电般抬起,二拇手指头迅速一夹,将暴切而来的掌刃,直接给稳稳的夹住了。 与此同时,墨璨轻笑一声,开口道:“姑娘、这见面就打的脾气,可着实有失女子之德呦!” 第77章 篓淯撒蛮、篓丛泰大打出手 篓淯赌气的轻哼一声,轻盈的脚步连动。变掌风为肘击、挺身而上,对准墨璨的下巴,就斜怼了过去。 篓淯这迅速的变招,让墨璨非常的无奈。脑袋微微一偏,让过篓淯攻过来的肘击,坚若磐石般的下盘,瞬间带动上身、肩膀陡然间一震。 一股丹田之力顺势而发,强劲的内力顿时激荡出体外。借着墨璨这身躯一震之威,“嘭”的一声,当时就将贴身而战的篓淯,“啊”的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给将其弹飞了开去。 “噗通·········” 猝不及防之下的娇小身影,跌坐在了地面之上。屁股上的剧痛,让篓淯的俏脸是又羞、又怒、又痛苦。 综合在一起,总结一句话就是,她生气了······而且,很生气。篓淯生气的后果则是·····“哇·········爷爷·······他们欺负我········” 墨璨和冯舒宁都看傻了,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你自己上来又是动手,又是要嫁人的,怎么打不过还哭了呢?” 篓淯哭声的穿透力,不可谓不强悍。在她哭声响起的一瞬间,从庄园的后面,顷刻间响起了一声,浑厚、苍老,宛若闷雷般的低吼:“谁敢欺负我家淯儿啊········” 这声音散发间,带起了阵阵无形的波动,自庄园内部为中心,向周围迅速扩散而去。六识灵敏的墨璨,先一步察觉到了那浑厚的内力,激荡而来。 他迅速横跨一步,一把将冯舒宁护在了身后。与此同时,小腹收紧,张开嘴大、吼一声:“篓老门主,晚辈墨璨,前来登门请教·······” 当两股内力撞击在一处时,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震耳欲聋是响彻云霄。 这声音犹如一把利剑、刺破苍穹。功力稍弱之人,被这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就连身在远处的鲍臻兄弟三人,也清楚地听到了这声、对轰后、惊天动地般的动静。 鲍臻、丁球、王维张第一时间纷纷向庄园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丁球下意识的呢喃道:“这动静·······是不是有点大了些啊?” 鲍臻的功夫,要比丁球二人高很多,开口道:“这是大哥在与人对碰内力、所发出的动静。看来,这个篓老门主不好对付啊!” 王维张此刻却有些震惊了。他曾在和盛门停留过一段时间,自然很清楚篓老门主的功夫,那是何其的高深。但他没想到的是,以大哥这般的年纪,竟然能与那成名已久的篓老门主对碰,这属实让他感到了不可思议。 他们哥们仨惊讶,“罪魁祸首”、篓淯,此刻更加的惊讶。坐在地上原本装哭的她,见到前面那个好看的男子,竟然可以和自己的爷爷,正面对碰内力而不落败。 让她瞬间意识到,这下可能闯祸了。不过,她也算是刁蛮任性惯了,左右一寻思,反正爷爷也不舍得责备自己,索性,那就让这场胡闹,闹得更热闹些吧! 她马上加大了哭喊声音,道:“哇······爷爷,孙女的肚子被那浑小子给搞大了,这小子想不认账。他想跑,爷爷·······你得帮我揍他·······” 墨璨听完后,顿感脑仁直疼。紧皱着眉头,很是苦恼的扭头、看向了身后不远处,坐在地上耍无赖的篓淯。 他语气十分无奈的,开口道:“喂,姑娘,你诬陷我也就算了。可你若把你自己的名节、给搞臭了,你可就嫁不出去了,知道吗?” 而随着墨璨的话出口,庄园的大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 一个身穿纯白袍服、须发皆白的老者,迈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跨出门的第一时间,老者就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坐在地上耍无赖的篓淯、气呼呼的喊道:“丫头,你这可就有点过了啊!告刁状,老夫还能出手,帮你胡闹一下。这大肚子的事,怎么能轻易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呢?你还让不让我活啊? 难道你想气死我吗?” 篓淯似乎也知道,自己找的这个理由,有点过分了。当即噘着嘴,从地上爬了起来。 “哼哧”两声后,犹豫着,抬手指着墨璨,开口道:“那······那我打不过他嘛。我打不过他,他就不娶我。他不娶我,我就嫁不出去。反正我不管,要嘛、他娶我。要嘛、爷爷你就帮我揍他。” 冯舒宁站在一边,看着整个事件的发展,简直都快要笑死了。她属实没想到,素有一代“剑仙”美誉的篓丛泰,居然有一个如此蛮横到、近乎可爱般的孙女。 这若是传出去,不知会惊呆多少位江湖侠士。 篓丛泰实在拿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女,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这才将一脸囧态的墨璨,给上下打量了一个遍。看罢之后,篓丛泰捋着胡须,似乎还真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歪着脑袋,含笑、对墨璨道:“小家伙的功夫·······不错嘛!不过,既然我家淯儿看上了你。老夫就吃点亏,让你做个上门孙女婿好啦!待老夫百年之后,这若大的和盛门,尽可归于你小子打理,如何啊?” 冯舒宁偷眼去看墨璨,只见墨璨此刻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待到最后都快成酱紫色了。 她轻轻碰了碰墨璨的胳膊,使劲的憋着笑意,捂着嘴、小声道:“墨大哥,你······你倒是说话啊!” 墨璨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没想到这世间,会存在如此一对、活宝般的祖孙俩。他抬起头,色厉内荏的看着、正在捋着胡须中篓丛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篓老门主。我是来切磋的,不是上门提亲的。” 篓丛泰袍袖一挥,口打“嗨”声,道:“嗨······切磋什么啊!只要你与淯儿完婚,老夫就教你最上乘的剑法,保证让你在这偌大的江湖之中,横着走。” 墨璨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攥着赤炎枪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中。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篓丛泰微微一点头,说了句:“打扰了·······舒宁,我们·······走。” 说完墨璨迈步、转身就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的话,会忍不住张口开骂。良好的教育,迫使他不允许在老前辈面前,有任何失礼之处。 因此,墨璨本着惹不起,哥们躲得起的原则。想着、大不了,在去找下一个势力进行挑战,其效果也是一样的。少一个和盛门,不会打乱自己的计划的。 墨璨此时想走,那篓丛泰怎能轻易放任墨璨离去。当即,朝着墨璨离去的背影,身形一晃,便窜了出去。与此同时,他大喝一声:“待······我和盛门的地界,也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今日若不答应了这门婚事,你那都不能去。小子······你给我回来吧!” 第78章 胜负未明,真君子也! 突感背后的恶风来者不善,墨璨当即迅速弯腰。上身未动、下盘的双脚交错间、微微一拧。赤炎枪借着腰身拧动之力,从肋间是抖手突刺。一招反式回马枪,裹挟着雄浑的内力,不退反进、是逆流而上。 墨璨的这一枪,回击的相当突然。完全出乎了篓丛泰的意料,他暗道一声:“大意啦”。 人虽在半空飘掠,但仍然在第一时间、腰部发力,微一侧身、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回击。 与此同时,另一只空闲的手,在自己的腰身一抹,“嗡”的一声剑鸣、响彻而起。顷刻间、寒芒四射,“当啷啷·······”将墨璨的赤炎枪、弹开了少许。 篓丛泰借此机会,脚尖轻点地面蓄力。格挡之剑宛如灵蛇,“嗖”的一声、掉转剑尖,直奔堪堪转过身形的墨璨心窝处、就刺了过去。 枪式被阻的瞬间,墨璨已然预判不妙,手腕轻抬、枪尾上扬间,枪身带动枪尖横向凌空画了个半圆,由上急速变下,借助回拉的惯性,斜刺里去拨弄直刺而来的尖峰,“锵·······” 枪、剑碰触间,二者皆为不俗的雄浑内力,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对撞在了一起,“轰·······噔噔噔噔········” 主攻之势的篓丛泰、顷刻间被彼此对撞的内力,反弹出了三米多远,落地后又倒退了四大步、才算稳住身形。 而另一边的墨璨,被那股极强的反推之力,愣是直挺挺的推出去了七米之远。 这沿路之上,竟然被搓出了两道长长的印线。最后还是以枪尾触地,才将倒退而去的势头,彻底给止住。 二人的交手非常之快,快到冯舒宁与篓淯仅是一愣神的功夫,两个人便已经变招数次,最后各分阵营、是倒退而立。 将体内激荡而起的内力,平复镇压而下,暗暗吐出了一口浊气。篓丛泰心中,不免暗自吃惊的腹诽道:“哎呀呀·······小小的年纪,这内力竟然到达了这般地步,其背后定然有功力不俗的高人指点,恐怕······老夫惹不起啊········” 在篓丛泰心中泛起波澜之时,墨璨的内心中,则更加难以平复。就连小腹之中的气海,因为刚刚的那一场短暂的交锋,而受到了不小的震荡。他强压住胸中的“烦闷”,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在表情凝重的,打量着对面老者的同时,心中不免感概了一句:“此人的功力深厚,剑法刁钻。如今的我,恐怕很难将其打败啊·········” 篓淯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两只小手复杂的交错在一起。她站在二者的中端处,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爷爷,而后又偷眼瞥向了负手而立、面色阴郁的墨璨。 这丫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然呆,相反,此女聪明的很。 见那般强大的爷爷,都未能一击将这个长相好看的青年、给拿下,就知道墨璨不好惹。 当即、大眼珠子一阵转悠,然后歪着头,看向了墨璨。两排小白牙一呲,先是做了个鬼脸,随后嬉笑道:“略······我突然对你没兴趣了,你·····快走吧!” 说完,拔腿就跑向了篓丛泰,扶住篓丛泰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爷爷、爷爷,我们不理这家伙了好不好,一点都不好玩。” 篓丛泰心中苦笑了一声,他没有理会孙女的耍宝。看着不远处的墨璨,开口道:“小家伙这功夫,属实不错,不知师从何人啊?” 墨璨倒提长枪,对着篓丛泰微微欠身,微提一口气,不卑不亢,语气恭敬有度的开口回道:“请前辈莫怪,晚辈在出师前,家师再三叮嘱,不可打着他老人家的名头招摇。请恕晚辈、不能如实相告之罪。” 篓丛泰心中虽有些不爽,但深知自己可能真就惹不起,对面青年背后的那一位,也没再多问。 他点了点头后,开口道:“既然我家淯儿,对你失去了兴趣。那·····老夫也不强留与你啦!你二人走吧!” 墨璨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他上前一步,对着篓丛泰抱拳道:“晚辈有一事相求,恳请篓老门主,能够出手相帮。” 篓丛泰疑惑的“哦”了一声,心中虽不怎么想与之有过多的纠缠。但,刚才交手一事,的确是自家理亏在先。 他怕惹出墨璨背后的老师出来,找自己的晦气。尽管满心的不乐意,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问道:“是何事啊?你且说来听听,能帮的、老夫自然会帮。” 这话说的,连一旁的冯舒宁听了都直皱眉头。心中已经对这有着“剑仙”美誉的篓丛泰,失望之极了。 所谓江湖险恶,千人千面。篓丛泰的表现,墨璨并未放在心中。当即,就将此次登门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等墨璨讲完祖茂夫妇俩的卑劣行迹之后,篓丛泰捋着胡须,抬眼看向了墨璨,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如此说来,你是为了结义兄弟的家仇,才登门挑战的?” 墨璨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是的,但也为了不再让江湖中人 ,再受那祖茂夫妇二人的蒙骗,特意而来。” 篓丛泰微微点头,他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此事关乎他人名誉,老夫不可听你一面之词。待老夫差人打探清楚后,若事实的确如你所说的那般,老夫定然以和盛门之名,在江湖发声。” 这话虽未达墨璨的心愿,却也有了活口。况且鲍家满门惨案、却是事实,墨璨也不怕对方去查。 如此说来,也算达到了目的。想通此处,墨璨躬身、拱手,说了句有劳。随后、转身招呼了冯舒宁一声,二人便直奔鲍臻等人处、行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墨璨,篓淯的心中泛起了一丝不解。她轻声开口,对篓丛泰问道:“爷爷,这个墨璨、真的有如此仗义之心吗?” 篓丛泰眯起了双眼,目光随着墨璨渐行渐远的背影,口中轻声呢喃道:“前些时候,你大师兄送回消息。言、江湖中惊现一位、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豪气少侠,名曰墨璨。昨日我又收到金刀坡的坡主、雷军的来信。称他败于一位个,名为墨璨的青年之手。此人还署名发声,将祖茂夫妇的丑态,揭露无遗。如此看来,此墨璨,必是那个墨璨无疑了。能为兄弟做到如此地步者,真乃君子也!” 篓淯听完之后,“哦”了一声。随后她扭头看向了篓丛泰,开口道:“既然这样,爷爷理应站出来发声才是。能为江湖中人,提个醒也是好事一件嘛!” 篓丛泰闻言后,沉吟了片刻,随后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在篓淯的搀扶下,跨进了庄园的大门········ 第79章 墨璨吐血受伤、师兄得知消息 “墨大哥,这篓老门主的一代剑仙之美誉,看来也是空有其名啦!”离开和盛门的庄园,冯舒宁撅着小嘴、不满的嘟囔道。 “噗·········” 冯舒宁的话刚说完 ,强压胸中烦闷的墨璨,再也忍受不住了,一股鲜血喷出了口。 冯舒宁见状后,惊慌的上前将其扶住,急声追问道:“墨大哥,你受伤了?” 吐了口血的墨璨,微微摆手。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随后才开口道:“无妨,只是气海一时受到激荡,略有不稳罢了。这篓老门主的内力,当真是了得。” 冯舒宁十分的担忧,开口道:“以墨大哥的年纪,能与那篓老门主正面交锋、而不落败绩,已经是这江湖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先别说这些,我们赶紧找个地方疗伤吧!” 墨璨深知自己的伤势如何,当下也没在多言。点了点头后,二人直奔鲍臻一行人处行去。当鲍臻、丁球以及王维张得知墨璨受伤后,均都焦急万分。 将大部分的马匹、碱面,换成了私盐。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在数里外的溪水旁、扎营休息。 墨璨本身就精通医道,再给自己配了一副伤药,由王维张煎得、服下后,墨璨才感觉这胸中烦闷之感,稍有缓解。 冯舒宁将墨璨与篓丛泰的交手过程,讲述给了哥仨听。王维张不禁对墨璨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哥真乃神人也!” 看着墨璨的脸色发白,鲍臻的心中不是滋味。他开口劝道:“大哥,不如·······” 他的话才说出一半,就被墨璨当即给打断了。他笑着摆手道:“二弟不必多言,也不必多虑。比武切磋受伤,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做事既已开了头,岂能在中途放弃?况且,经此一战后,对我自身而言,也是颇有益处。” “哎········” 鲍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墨璨这么做,都是为了他鲍家。心中不忍的同时,也越发对墨璨心生感激。 丁球的心中也是不好过,他将弄得的饭菜,一 一摆好、极力的露出笑容、招呼众人吃饭。 墨璨不想就此事、引得兄弟们过分担忧。边吃、边转移话题的问道:“这次的私盐换得多少?” 提起这事,王维张就来了精神,笑着抬手一指、那少了近一半的马匹,开口道:“大哥你看,足足比预计多了三成。” 墨璨闻言后,顿时心生惊喜之感,笑着开口道:“这么多?哈哈······四弟当真是名福将啊!” 丁球递给兄弟们一人一碗热汤,笑着打趣道:“可不嘛,老四这家伙可是贼的很。那和盛门的私盐场,几乎被他给算计了个空。” 墨璨听完仰头是哈哈大笑,拍着王维张的肩膀道:“四弟的心思如此细腻,今后咱兄弟四人的生计一事,可就交由你负责啦!” 王维张憨笑着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大哥可莫要夸我,我尽力去做,有不对的,大哥随时训斥便是。” 墨璨“哎”了一声,轻笑道:“那是什么话,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慢慢摸索,慢慢做。咱们哥四个捆在一起,总不会差到哪去。” 鲍臻点头赞同道:“大哥说得对,老四啊,你就听大哥的,放手干。” 王维张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与墨璨三人相处,让王维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感。 他的家境不错,可从小就没有像现在这般,畅快的时候。待在墨璨等人的身边,他不需要时刻提防着什么。能被兄弟们认可,对于王维张来说,非常开心。 吃过饭后,王维张掏出地图,与墨璨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走路线。墨璨开口道:“顺利的话,三日后我等便可抵达渡口。此季节闲置的船家,应该颇多,到时顾上两艘大船,我们逆流而上、入魏境。魏境虽盛产池盐,较海盐还是有所不如。我们从中换得相应所需,在入韩境。” 王维张点了点头,赞同道:“大哥所谋较为稳妥,碱还有大半,到时又会是一笔不菲的收益。我这一路走来,听闻洛阳正闹虫害,或许这途中还能有所收获,也未可知啊!” 墨璨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追问道:“此事可当真?” 王维张点头确认道:“当真,我曾确实打探过。洛阳西南部的虫害最为严重,导致今年的收成锐减。虽未爆发大规模的饥荒,但已有流民向韩、魏两地渗透。” 墨璨“哦”了一声,单手扶于下颚,略微沉思起来。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王维张问道:“你们王氏一门,在都城盘踞已久,又是王室后裔,可有何紧密之人可用否?” 提起此处,王维张不禁苦笑一声,摊手微晃,他对着墨璨开口道:“不瞒大哥啊,此话说来惭愧。我那继母为人心思歹毒,自她把持家中大权后,便断了我所有的门路。” 墨璨摆了下手,解释道:“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之意并不是寻那有势力之人,普通人即可。我觉得,这里面有所可图谋之事,我们需要个灵巧之人,做我们的耳目。” 王维张听墨璨这么一说,当即抬手点道:“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好办。我有一少时好友,此人机敏过人,口风严谨,符合大哥之意。” 墨璨闻言、立刻点头道:“如此甚好,寻得时机,你将此人找过来一叙,到时我们在详细谋划。” 王维张答应一声后,兄弟二人又盘算了一番路线,随后各自就寝。 齐境·······临淄······· “大人··········” 深夜,苏秦正在书房中,正端详着一卷古籍。一位麻衣家仆,入内后躬身施礼,开口唤道。 苏秦未曾抬头,轻声问道:“何事?” 家仆向前两步,靠近后,开口道:“刚刚,下面人密报称,疑似见到了大人所描述的小师弟。” 苏秦闻言后,猛然抬起头看向了家仆,急声追问道:“当真?在何处所见?” 那家仆不敢隐瞒,立刻回道:“就在齐境内、盛和门的私盐场见过。” 苏秦皱着眉头、呢喃道:“私盐场?这·······小师弟何时出山的?又为何去那私盐场呢?” 那家仆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大人,下面的人说,疑似大人师弟的这一位,已与那篓丛泰、交过手了。” 苏秦的眼眸微眯,看着中看人问道:“如何?” 那家仆轻笑一声,开口道:“平手。” 苏秦闻言后,顿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他站起身形,抬手、虚空点着家仆,道:“速速备车,此人定是我那小师弟无疑。既已入齐境,我这当师兄的,岂有不见之礼。若日后被其他师兄弟得知,那我这张老脸,可没地方放喽!” 第80章 师兄弟郊外相聚 “呼·······” 吸收天地初分之精纯入体后,墨璨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眼皮滚动间、不多时,他睁开了双眼。昨日与篓丛泰一战,气海虽受了些许的震荡,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内力却因祸得福般,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谁?········” 就在他想趁热打铁、借着这难得的内力精进之际,配合枪法演练一番时。数十米外细微响起的脚步声,令他猛然转头看去的同时、质问声也是脱口而出。 “哈哈哈········真不愧为老师的关门弟子,如此的勤奋练功,不枉老师的细心之功啊!可小师弟既入得齐境,为何不第一时间来寻我这师兄呢?难道、师弟是嫌苏我这四师兄、太过穷酸不成吗?”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响起,苏秦单手撩着袍服的前摆,迈步、向着墨璨行来。借着初升骄阳的微光,墨璨定睛仔细去看,这行来之人。 当即、面露惊喜之色,他一拍大腿惊笑道:“哎呀·······该死、该死·······” 说完,墨璨赶紧快走几步,迎向了满脸笑意的苏秦。隔着十几步,急忙给苏秦拱手作揖、是一躬到地,笑着开口请罪道:“师弟此行未曾登门拜访师兄,烦劳师兄连夜而来,当真是该罚、该罚啊!” 苏秦大笑着、行到墨璨的身前。伸手将其搀起,满脸欢喜的抬手点着墨璨,略带嗔怪异味的,打趣道:“你呀、你呀!这出山了也不知先走访一下,众师兄们。若不是多日前大师兄传来信函,说你已然出山。昨晚、为兄可就险些错过,你已至此的消息啦!这若是被众师兄弟们得知,还不羞臊死我啊?你呀,当真是该罚。” 这苏秦,墨璨不陌生。这十年间,每逢年末前,苏秦都会前往山中拜师。因此,也算是看着墨璨成长起来的。所以,墨璨在见到这位师兄前来寻访。是既惊喜,又颇感意外。当即就给了苏秦一个大大的拥抱,开口笑道:“是师弟之错,认罚、认罚·······哈哈·······” 他二人突然间的动静,将鲍臻众人给纷纷唤醒了。与墨璨拥抱后分开的苏秦、见道一干人等,还有那满载的货物、马匹。不禁开口问道:“小师弟这是········” “啊······哈哈·······额·······” 墨璨闻言,尴尬的一笑。先是将鲍臻弟兄三人叫到了近前,为苏秦一 一介绍。 随后,叫鲍臻等人速速备茶,拉着苏秦坐下后,也不隐瞒,将自己出山后的一应近况,统统讲给了苏秦。 苏秦听的是连连点头,他扫视了一圈那满载的货物,以及三十号弟兄。随后对着墨璨开口赞叹道:“想不到师弟这么快,就站稳了脚跟,看来老师的眼光果真是刁钻啊!” 墨璨摆手干笑了两声,开口回道:“师兄可莫要耻笑于了,与众师兄相比,我这可就有些上不得台面啦!” 苏秦闻言,提高声调“哎”了一声,探身开口道:“如今正处乱世,各国纷争不断。能有一地保命,已实属不易。以小师弟的文韬武略,若肯屈身于庙堂。为兄相信、无论去到哪里,都必然会受到重用,这草莽绿林又如何?,” 说着,苏秦压低声音,询问道:“不过,小师弟似乎······没和为兄说实话吧?你此次入齐境,真的只是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吗?” “啊·······哈哈哈哈·······师兄啊、师兄,您这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呦!”墨璨并未与苏秦说此次入境的真实目的。他是不想将众多师兄们,给牵连其中。 况且,他也琢磨着,应该到不了那般地步。结果他不说,这苏秦还是自己给看出来了。 苏秦微微一笑,追问道:“怎么?是信不过为兄吗?还是说,小师弟另有谋划?” 墨璨立刻摆了摆手,不再隐瞒的,开口道:“师兄莫要疑心,我只是不想给师兄们添麻烦而已,像这等小事,由我独自完成便好。况且········” 说着,墨璨抬手一指鲍臻、丁球、王维张三人,继续道:“师弟我还有这三位兄弟帮衬,暂时用不到师兄们跟着操劳。” “大哥·······苏先生、请用茶········” 鲍臻端着刚煮好的茶壶与茶碗,为二人一 一摆上。苏秦虽奇怪、这小伙子的声音为何如此奇怪。但多年的宦海沉浮,也让他明白不揭人短的道理。 笑着点头道了谢。待鲍臻起身时,眼尖的苏秦,一眼就看到了鲍臻挂于腰间那把精致、小巧的强弩。 苏秦先是一愣,随即、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所有人。这一看之下、心中可就泛起了惊涛,久久不能平复。 借着喝茶的档口,他迟疑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他皱着眉头对墨璨、开口问道:“小师弟啊,你这·······强弩是从何而来啊?为兄看着,可不是一般的猎户用弩啊!” 墨璨闻言,先是轻笑了一声。随后伸手,从自己的腰间,将强弩给取了下来,丝毫没有任何忌讳的递到了苏秦的面前,开口问道:“师兄是在说它吗?” 苏秦见道完整之物,立刻伸手接过,面带凝重之色的细细观瞧了起来。越看他就越心惊,片刻之后,不禁脱口轻赞了一声:“好精巧的强弩啊!” 墨璨闻言,心中欢喜的哈哈一笑。丁球的手艺被夸,墨璨也觉得自己的脸上有光。他抬手对着丁球喊道:“三弟,过来·······” 听到墨璨招呼的丁球,立刻答应了一声,晃动着胖乎乎的身子,小跑到了近前。矮下身子,对着墨璨问道:“大哥,有何事?” 墨璨摆了摆手,对着苏秦开口道:“不瞒师兄,我这三弟最擅长机簧之术,而这强弩,便是出自他手。” “哦?·······哎呀·······能人啊·······” 苏秦听完,立刻面露敬意,对着丁球一抱拳,开口道:“小友心灵手巧,真乃大才之人,失敬 、失敬啊!” 丁球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道:“先生过奖了,都是大哥夸我而已。我没别的本事,就会这么点取巧的玩意儿,登不得大雅之堂,让先生见笑了。” 苏秦一摆手,开口道:“哎·······小友这话可就过谦啦!如此巧妙之功,称之为国之重器、都不为过,怎能是取巧呢?以苏某愚见,小友这手艺,比那齐王手下之人,可强上百倍啊!” 好话谁都愿意听,丁球自然也不例外。被夸的有些飘飘然的丁球,咧开大嘴一个劲的傻笑。 随后,对墨璨道:“嘿嘿,大哥,你们师兄弟聊着,我去帮二哥收拾一下。” 墨璨点了点头,待丁球走后,苏秦急忙凑近了墨璨,开口道:“小师弟,师兄有一事相求,小师弟务必要出手相帮啊!” 第81章 苏秦生疑、墨璨等人被人监视 同门师兄有事相托,墨璨岂有不帮之理。他开口对苏秦道:“师兄有事尽管差遣便是,你我师兄弟间,还用得到这些个世俗间的虚礼吗?” 苏秦闻言,心中颇感欣喜。的确,鬼佬门下、众弟子间,虽大多各为其主。可实则若真有所需,都不会袖手旁观。 苏秦当下,再不犹豫。他探身、开口道:“齐、楚形势危急、剑拔弩张,这场大战已是在所难免。愚兄虽石禄不低,却无半分实权。师弟可否将这位丁兄弟,借愚兄些许时日。倘若愚兄可夺得督造军械一差,自是好处颇多。假以时日、这实权必将不容小视。届时、也好在众师兄弟之间,有些实质间的帮衬。” 苏秦的话说完,墨璨想都未想,直接摆手拒绝道:“师兄,请恕师弟不能答应此事。” “哦?······”苏秦被墨璨当场拒绝,面色微变。 墨璨不带苏秦心声猜忌,赶紧开口道:“师兄莫要多心,我这三弟身份特殊。倘若真要借师兄一用,非但帮不上师兄大忙,反而会害了师兄的前程。到那时,师兄的前程被毁,我这三弟的命、可能就此丧去。这等险事,请赎师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苏秦一听这话,心中才舒缓了一些。他点了点头,也并未深究丁球的来历。既然自家师弟不愿,苏秦也不好在开口为难。 见苏秦面带失望之色,墨璨哈哈一笑。他抬手再次招呼过了丁球,在其耳边小声的交代了起来。 丁球边听、边点头,待得墨璨的话说完。丁球答应一声后,就起身快步离去了。 丁球离去,墨璨对一脸狐疑的苏秦,开口道:“师兄啊!人、我是不能借给你。即便借给了你,你也未必用得上。但·······” 说着,墨璨探身,压低声音后,继续道:“师弟却可以将这强弩的设计图,送给师兄。相信有了它,要比将我三弟,借给师兄,要有用的多,也安全的多。不知师兄、可否满意啊?” 苏秦听完后,立刻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弊,当下展颜一笑,连连点头的开口道:“好好好······师弟所虑不仅周全,还稳妥。是师兄当局者迷啦,愧对恩师教诲啊!” 墨璨摆手一笑,开口道:“师兄也是被当今的形势所逼,无妨。” 苏秦为自己先前的一时猜忌,感到惭愧。也明白了墨璨如此的安排,绝对是发自真心的对自己好。 师兄弟二人边喝茶,边闲谈。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丁球将一块叠好的绸布,递到了苏秦的面前。 苏秦赶紧接过,迫不及待的将其展开、细细端详了起来。绸布上的内容一入眼,嘴中马上发出了啧啧之声。 看罢之后,苏秦对丁球抱拳致谢道:“苏某多谢啦·······” 丁球赶紧摆手笑道:“哎,苏先生不必如此。您与我家大哥是同门,相互帮衬自是应当。莫说是此图,即便是再多,我丁球也舍得。” 墨璨含笑点了点头,对苏秦道:“自家弟兄,师兄就不必多礼啦!但,师兄回去要将此图稍加改动,才好拿出来。否则、恐遭人猜忌。我看,就将此图装裱成《鲁公秘录》,即便有人猜忌,也是无从查起啊!” 苏秦闻言后略一思索,当即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对墨璨称赞道:“小师弟此举甚妙、甚妙啊!好,愚兄回去便亲自动手来装裱、复刻。” 说到这,他歉意的看向了丁球,开口致歉道:“只是,如此一来,就委屈丁兄弟这手绝活啦!” 丁球赶紧摆手笑道:“小弟的手艺能以鲁公之名现世,这怎能是委屈呢?这是二位哥哥对我的抬举啊!” “哈哈哈·········” 丁球的话说完,三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墨璨见时辰不早了,便对苏秦提出了告辞。 苏秦有些不舍,拉着墨璨挽留道:“多留些时日再走,也无妨嘛!为何这般着急呢?” 墨璨苦笑着摇头道:“不可啊!眼看这小寒已是近在眼前。我那聚义山庄的兄弟们,可还等米下锅呢!你我两地距离又不远。待得此事了解之后,师弟在等门讨饶。亦或者……哈哈!” 见事已如此,苏秦也不再多言。师兄弟二人相互各道一声珍重,抱拳后、墨璨等人翻身上马,向着渡口的方向行去。 苏秦笑看着墨璨的身影逐渐远去,不禁感慨的呢喃道:“看来、这小师弟,才是众多师兄弟当中,得到师父真传最多之人啊!” 辞别了苏秦,墨璨一行人继续上路。哥四个外加冯舒宁、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也落得潇洒自在。墨璨对冯舒宁开口问道:“下一方势力在何处?” 冯舒宁歪着头想了想,片刻后开口道:“距离最近的一个,应该是:“万禾宗” 听到万禾宗的名号,王维张恍然道:“哦,舒宁姑娘所说的,可是那大名鼎鼎的洪天啸、所在的门派吗?” 冯舒宁点了点头,回道:“就是他。” 鲍臻摸着下巴,思索着开口道:“据江湖传闻,说这个洪天啸、意恩仇,功夫十分的了得。一手九节鞭,使的是出神入化。在这齐境南边一代,难逢敌手啊!” 墨璨一听,就来了兴趣,笑着开口道:“好,那我们就去这万禾宗,会一会洪天啸。” 鲍臻担忧的看着墨璨,开口道:“大哥,你的伤·······” 墨璨笑着摇头回道:“已经无碍了,先前只是受到了一时的震荡罢了。”听到此处,鲍臻才略微安下了心。 临近傍晚,众人来到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镇。数日的风餐露宿,使得众人皆疲惫不堪。 墨璨当即便决定、当晚在这小镇好好歇息一番。觅得一间宽敞的客栈后,一行人便安顿了下来。 借着店家准备吃喝之际,鲍臻向其打探了一番所需船只一事。问清事由后,不多时,诸多美味的酒菜,被一 一送上。 可正当众人尽情畅饮、欢声笑语之时,六识过人的墨璨,却始终感到一种被窥视的异样之感。 心思细腻的鲍臻,见墨璨似乎有心事。与众弟兄干了碗酒后,探头对墨璨问道:“大哥为何心事重重的,难道身体有何不适吗?” 墨璨浅抿了一口酒,微微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道:“不知道怎的,总感觉我们被人给监视了。” 鲍臻闻言就是一怔,马上就要扭头去查看,结果被墨璨眼疾手快的,一把攥住了手腕。边端起酒碗,边小声的开口道:“莫慌,别打草了惊蛇。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且看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再说。” 第82章 窥探之感、深夜抓贼 墨璨的六识极其敏锐,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们一行三十多人,已经占据了整个堂食的大半之地。周围零零散散的、倒也坐了几桌客人。 据墨璨的细心观察,并未发现周围的这些散客,有什么异样之举。在心中疑惑间,招呼着众人吃喝。 经过墨璨的提醒,鲍臻这酒就没敢再多饮。原本他想将此事、告知给其他兄弟,以免真遭人暗算时会手忙脚乱。但此举、却被墨璨摇头给制止了,鲍臻也就没在过多声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吃喝都差不多了,墨璨招呼大家回房好好休息。这间客栈,乃是上下两层、外加一个宽大的院子。墨璨一行人多,就单独要了个院子,方便看管货物。 冯舒宁端着盆热水、走进了墨璨的房间,笑着开口招呼道:“墨大哥,泡个脚········”她刚想说解解乏吧,可话还没说完,端着水盆便楞在了门口。她疑惑的看着拄着杆枪,立在门旁的墨璨。她好奇的问道:“墨大哥,你这是·········” 墨璨赶紧抬起食指,搭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与墨璨同一房间的鲍臻,则快速的关上了房门。压低声音解释道:“大哥说、有人监视咱们。” 冯舒宁闻言,赶紧将水盆放在地上,原本松懈的神经,瞬间就绷直了。她压低声音问道:“难道我们被盗匪给盯上了不成?” 墨璨摇了摇头,开口道:“应该不是,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只能等等看。若对方动手,将其抓住便知。” 冯舒宁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丁球等人,开口问道:“那球哥哥他们怎么办?要不,我去提醒一声吧!” 鲍臻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不用,这一路他们也累坏了,又都吃了酒。就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行事如此鬼祟,想必也不是什么高手。有大哥在,对付几个毛贼、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嘛!” 冯舒宁听后,觉得也对。但她却没走,嘻嘻笑着开口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我可睡不着,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抓贼。等明天球哥哥醒来一看,肯定能吓他一跳。” 冯舒宁要留下抓贼,墨璨与鲍臻二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将油灯熄灭后、鲍臻躲在左窗处,冯舒宁躲在右窗处,而墨璨则透过门缝、向外瞄着。一时间,三个人是屏住呼吸,一声不吭的陷入到了绝对安静中。 作为武者,定力的修炼,也是一门必修的功夫。三个人降低呼吸频率,在漆黑的屋内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 谁都不知道,那潜在的贼人,到底会不会动手。有人监视,墨璨能肯定。但对方究竟是对人而来,还是对货而来的,他不清楚。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就此放弃、让二人去休息时,他的耳朵突然一动,精神立刻就提了起来,低声快速的说了句:“有人········” 冯舒宁与鲍臻闻言后,均都是一怔,定睛仔细向外面看去。而就在墨璨的话音,落下后不久时,五道黑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飘身而入,两前三后的落在了小院儿中。 那五个人落地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为首一人快速对着其余四个人,打了个手势。四个人看罢后齐齐的点了下头,就打算分头去屋中查看。 墨璨一看对方并不是奔着货物而来的,当即抬手“吱呀”的一声,猛的拉开了房门,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的蹿了出去,与此同时大喊一声:“动手·······” “嘭·····嘭······” 接到指令的冯舒宁与鲍臻,齐齐的窜出了窗户。三个人出门、出窗的速度,几乎是一致的。到了外面,没有任何停顿的,各自选好了对手,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鲍臻的双刀迅若疾风,贴近了一个黑衣人后“,顷刻间就是唰唰唰·····”的三刀,直取对方上、中、下,三路要害而去。 墨璨的手中长枪,挽着朵朵枪花的,也是迎向了一个黑衣人。而冯舒宁虽赤手空拳,但身手了得的她,并未因此而退缩。三个人与五道黑影中的三人,顷刻间就碰撞在了一起。 突然间的变故,令五个黑衣人,均是一惊。他们没想到自己等人的行动,会被人早有所察觉。 慌乱的迎敌,迫使其中的三人顷刻间便失去了先机,几乎连反应都未曾做出,就被墨璨三人,直接给拍飞的拍飞、斩杀的斩杀。 即便是与冯舒宁对碰之人,都未能幸免的被其一爪功,给拧断了脖子。五人瞬间去其三,在解决自身的目标之后,墨璨与鲍臻,先一步窜向了剩余的两个黑衣人。 墨璨再次趁抖枪之际,同时大喝一声:“留活口。”他这一枪的迸发,并非是奔着黑衣人的要害而去。 瞬间失去了三个同伴,被墨璨盯上的第二个黑衣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挥动手中的钢刀,不自量力的,就打算与墨璨对碰一记,好为自己寻找脱身的空档。 可这人的刀才举起一半,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当即整个人直接被一枪杆子,拍趴在了地上。 “噗……”黑衣人一口鲜血喷洒落地,整个人只感觉胸腔之中,是火辣辣的剧痛难耐,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最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鲍臻的动作同样不慢。在听到墨璨要留活口后,立刻变刀锋、为刀背。腰身微晃间,手臂发力“当啷啷”,一刀磕飞了对方攻击而来的钢刀,另一把短刀快如闪电般的,对着黑衣人的后心、就拍了下去,“啪···········啊·······噗通·········” 鲍臻这一刀的力道、拿捏的是恰到好处。他并没有下死手,也正是如此,被他这一刀面、拍趴下的黑衣人,则是五个黑衣人中,伤势最轻的一个。 鲍臻冷哼一声,跨步上前,弯腰、伸手,将蜷缩成一团、满地打滚直哼哼的黑衣人,给从地上拎了起来。 将黑衣人提到墨璨的面前,鲍臻大声的开口问道:“大哥,如何处置?” 冯舒宁也拎着被墨璨,一枪杆子拍趴下之人,来到其跟前,等候墨璨的发落。 墨璨抬手,挨着个的扯掉了对方的面巾。随即哼笑了一声,开口道:“问清楚所谋何事,在做处置。我倒要看看,是哪路不怕死的贼人,对咱们起了贪念。” 第83章 双针吓破丁球胆 听到了打斗声,丁球、王维张二人各自抄起家伙,带人冲出了房门。 一出门,便看到鲍臻和淑宁的手中,均都提着一个“成弯钩虾米”状的黑衣人。 众人纷纷跑上前,丁球开口问道:“大哥,这是闹贼吗?” 墨璨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对王维张开口道:“带几个兄弟,将尸体处理了。” 王维张立刻点头,招呼人搭把手,将已经死透了的三个黑衣人,趁着夜色,给丢到了小镇之外。 在墨璨与鲍臻所住的房间中,开始审问剩下两个贼人的来历。 两个黑衣贼人的嘴巴,相当严实。无论墨璨等人怎么严刑逼问,这二人就是不说。气的鲍臻,都将多日未曾叉过的小腰,又给捡起来了。 尖着嗓子、兰花指一翘,指着两个贼人,开口骂道:“待,你们两个胆大的贼,说,到底是哪里的人。再不说,就将你们的肉、一片一片的都给割下来。” 冯舒宁使劲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丁球扶了扶额头,随后、赶紧给鲍臻倒了杯水,开口道:“二哥莫急,也莫要生气。你这病才刚有好转的迹象,别再给气反复喽!” 鲍臻坐在椅子上上,气呼呼的从丁球手中接过了杯子,仰头猛灌了一口,尖声软语的说道:“气死我了,三弟,你去问他们。我就不信了,他们的嘴都是铁筑的不成。” 丁球赶紧给鲍臻顺胸口,连连点头道:“得得得,二哥,我去,我去问啊!” 说完,丁球就转身,向着两个被捆绑着的黑衣人走去。他怕鲍臻若是在生气下去,还真就有女气加重的迹象。 冯舒宁这时也走上前,开口道:“还是我来吧!”说着,她便从自己发髻里,摸出了两根细针。丁球见状不解的问道:“舒宁啊,又不用缝补衣物,你拿针作甚?” 冯舒宁俏皮的一笑,捏着两根细针,在丁球的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开口道:“待会你就知道了,不过、球哥哥可要好好看清楚呦!” 丁球看着冯舒宁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这个丫头,用两根针能做什么。 可当他好奇的背着手站在一边,看着冯舒宁居然一点一点的,将两根针、插进了两个黑衣人的指甲缝中时,丁球浑身一颤,当时就打了个激灵。 他扯着嘴角,脸上写满了错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个表情、瞬间变得痛苦的黑衣人。 那不断发出呜呜的闷哼声,以及那如同疯了一般不停摇头的模样,均看的丁球头皮直发麻。 丁球心里清楚,倘若不是他们的嘴巴被堵住了,这会、恐怕房盖都要被这两个人的尖叫声、给掀开了。 他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嗓子眼,犹豫着开口对冯舒宁问道:“舒·······舒宁啊,你这是······和谁学的?” 冯舒宁对丁球怪异的挑眉一笑,开口道:“跟一位行走江湖的老婆婆所学,她老人家说,若是碰上日后不老实的男人,一针下去准保老实。” “嘿·······嘿嘿·······这······这看着还真挺吓人的哈·······”丁球不自然的对着冯舒宁,干笑了几声,结巴的开口说着。 可他心里,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有一天很可能。会被这样对待。他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更紧了。 冯舒宁呲着满口的小白牙,笑意盈盈的故意抬手,招呼丁球道:“球哥哥,你也过来感受一下嘛,我教你啊!” 丁球直接退到了房门处,快速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不····不用了,我······我看着就成了。” 丁球心里嘀咕着:“这丫头怎么长大后、变得这么可怕了呢?我还是离她远点吧!太吓人了。” 冯舒宁嘿嘿一笑,也不再吓唬脸色极其难看的丁球,心里担心真要是给其吓坏了,那自己日后可就难办了。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两个已经临近萎靡状态的黑衣人。见时机已到,当即、将两个人手指上的针、给拔了下来。 她退后一步,看着两个黑衣人哼笑一声,开口道:“你们若是在不老实,我会在你们的十根手指上,挨着个的来一遍。” “呜呜呜呜·······”两个黑衣人一听,立刻一阵摇头、一阵点头个不停。 冯舒宁见状,对抱着膀子,看的也有些错愕的墨璨,笑道:墨大哥,你来问吧,应该可以了。” 墨璨闻言,同样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嘴角。点了点头后,迈步走到了两个黑衣人的近前。 他扯掉其中一人嘴里堵着的黑巾,开口问道:“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险些被疼晕过去的黑衣人,努力的喘着粗气。开口道:“中······中山境内人士。” 墨璨听完之后,猛然间一把掐住了这人的腮帮子。瞪圆了眼睛、大声的质问道:“你说、你们是哪里人?” 黑衣人惊恐的看着面前,目露凶光的墨璨,含糊不清的说出了两个字:“中山·······” 这话一出口,鲍臻猛然站起了身,与同样精神一震的丁球,同时快步走到了近前。墨璨也在此时,激动质问道:“是何人派你们来的?来此地又所为何事?” 见墨璨如此的激动,鲍臻赶紧开口道:“大哥莫急,先让他说完,在用力下去恐怕人就死了。” 此时墨璨手中的黑衣人,已经被掐的开始翻白眼了。回过神的墨璨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得到喘息的黑衣人,立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鲍臻托起黑衣人的下巴,接替墨璨的位置,急声追问道:“快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再不老实,砍下你们的手指。” 死,或许很多人都不怕。但这种连死都很难的折磨方式,就很少有人能承受的住了。在缓了几口气后,黑衣人磕磕巴巴吐出了个名字:“乐驰··········” 兄弟三人立刻对视了一眼,随后,鲍臻继续追问道:“派你等前来所为何事?一次性都交代清楚。” 黑衣人缓了口气,开口道:“传······传闻,墨家之子墨璨尚且在世,乐相爷派我等前来查探消息是否属实。” 墨璨眯缝着起了眼睛,攥住黑衣人的头发,向后猛地一拉,狠声问道:“倘若属实,又当如何?” 第84章 王维张看破玄机,一语惊醒梦中人 黑衣人被墨璨拉着头发仰着面、呲牙咧嘴的快速、且大声的回了句:“属实先杀在回禀·······” 墨璨听完,把牙齿咬得是“咯嘣嘣”直响,一把松开黑衣人的头发,站起身在房间中开始走溜溜。 鲍臻与丁球此刻也是满面的怒容,丁球跨前一步,对墨璨道:“大哥,看来当年的杀手,便是这个乐池所派。如今此人贵为一境之相,必然是当年踩着墨公上位啊!” 鲍臻点了点头,也认同的开口道:“三弟所想与我也无益,大哥,既已知晓事情原由,不如我兄弟几人,杀入那中山境内,寻找时机为墨公报仇吧!” 墨璨此时的心境意乱,十年了,十年的困惑今日得以解答。如今已然知晓杀害父母的罪魁祸首是谁,墨璨当然是想要杀之而后快。 但墨璨始终还保持着些许的冷静,他清楚的知道,若真是那乐池所为,仅凭自己兄弟四人之力,根本无济于事。 莽撞杀入中山境内,也只会白白丧掉兄弟们的性命。届时非但没有为爹娘报仇雪恨,还落了个害人害己的下场。 这等不理智的事情,墨璨是万般不会去做的,他也相信,爹娘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同意自己如此草率行事。 他命令自己要保持冷静,尽管这很难做到,但墨璨已然在极力将自己烦闷的心,强制恢复平静。 也就在这时,王维张推门走了进来。见兄弟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王维张没敢直接问墨璨,而是拉着丁球问了个明白。 王维张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等到听完后,他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那两个被捆着的黑衣人。好巧不巧的,正好赶上那个耷拉着脑袋的黑衣人,偷眼看向自己兄弟几人。这贼眉鼠眼的模样,顿时让王维张心中生疑。 但,他没有立刻声张。而是走到冯舒宁的近前,探头低声耳语了一番。冯舒宁听完后,皱着眉头迟疑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快步的走出了房间。 丁球兄弟俩的注意力,此刻都放在了墨璨的身上。王维张与冯舒宁的耳语,二人也没当回事。 等冯舒宁走后,王维张才开口对墨璨道:“大哥,既然事情如今已经明朗,这血海深仇咱兄弟是一定要报的。我看,不如这样,今日天色已晚,大家早些歇息。待天亮之后,我等速速返回山庄、请大姐召集人马,在做打算。” 鲍臻听完后,皱着眉头看向了王维张,刚要说话,就见王维张微微摇了摇头。鲍臻见状一愣,虽不明白这老四的潜在意思,但也就此闭上了嘴巴,压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丁球的两只小眼睛叽里咕噜一顿乱转,打了个哈哈后,开口道:“老四说得对,大哥啊,您也累了。仇得报,但身子骨也得要,先休息一晚,明日我等在细细谋划一番。” 所谓当局者迷,墨璨此刻的心思,都放在为父母报仇之上,并未察觉此刻兄弟三人的异样。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脑中思考着各种的谋划,不经意的挥了挥手,开口说了句:“既然都累了,你们就去歇息吧!” 鲍臻受王维张的示意,走上前拉住了墨璨的胳膊,边往外面拽,边开口劝道:“大哥,你也该休息了。走走走·······我们哥仨一起睡。” “你们········” 心乱如麻的墨璨,弄不明白自己这二弟今天是怎么了。刚想出言说些什么,可马上发现,鲍臻正对自己使劲的眨着眼睛。 当即,墨璨的心里就转了弯,聪明如他,马上便发现了异样之处。随即,他做出一副拗不过几人的样子,顺势重重的叹了口气,边往外走,边开口道:“哎······好吧。” 王维张安排了几名弟兄,看管两名黑衣人。又让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后,他才推开了墨璨兄弟三人,所在的房间。 进屋后,不待丁球开口发问,王维张快步走到墨璨几人的近前,压低声音开口道:“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墨璨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开口道:“为兄这脑子啊,乱的很。四弟有话直说吧,莫要再绕弯子了。” 王维张开口道:“大哥家里遭难之时,这乐池可还未曾入中山,有何理由加害墨公一说?” “嗯?········”墨璨闻言一愣,仔细一推算时间,顿时一拍额头,自责道:“哎呀,糊涂······糊涂啊!”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以墨璨的心智岂能想不出其中的原由。只不过被当下的一时愤怒,给冲昏了头脑、丧失了运筹之心罢了。 见墨璨已然醒悟,王维张开口道:“此事尚有诸多蹊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大哥如今在江湖上的留名,的确起到了作用。让当年的那股势力,将目光重新聚焦在了大哥的身上。” 鲍臻这时听出了话头,皱着眉头对王维张问道:“你是说,今夜的这些人,是杀害大哥一家、背后之人故意指派来诬陷那个乐池的?” 王维张点了点头,看着鲍臻道:“二哥,以大哥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只要稍加打探,就不难知道其修为不凡。若你是真凶,想要斩草除根的话,会只派出五个仅有三脚猫功夫之人、来行刺吗?” 鲍臻听后、立刻摇了摇头。但随即不解的问道:“那这背后的歹人,将矛头为何单单要指向那个乐池呢?” “自然是那个乐池、也在那人的除去名单内。如能挑起我的注意,从而相互厮杀一番的话。无论是我们杀了乐池,还是乐池杀了我们。这对背后操控这一切之人,都将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大喜事。” 恢复冷静的墨璨,立刻道出了其中的精髓之处。 墨璨说完后,眯缝着眼睛,对王维张夸奖道:“这次多亏老四机敏,否则,我必会被其所误导。” 王维张嘿嘿一笑,摆手道:“我看未必,以大哥的聪明才智,没有小弟的提醒,大哥也会看透其中暗含的阴谋,只不过是大哥被仇恨,暂时蒙蔽了思绪罢了。” 说着,王维张轻哼了一声,开口道:“已如此计量,便想嫁祸于人,此人未免也太小看这世间之人了吧?” 墨璨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口道:“此人的算计不简单啊,如此轻松巧妙的一波弄,成了,便可一箭双雕。失败了,最多也只是损失了几个棋子而已,左右都不吃亏啊!” 第85章 冯舒宁受伤、背后之人依然是个谜 丁球对王维张问道:“你让舒宁去做什么了?” 王维张闻言,嘴角一翘轻笑道:“自然是做一只逮住黄雀的老鹰啊!” 丁球听了个似懂非懂,挠了挠大圆脑袋,眨巴着两只蚕豆眼、开口道:“什么跟什么啊,老四,你直接说不好吗?” 他的话刚问完,房门吱呀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随即,“噗通”的一声,又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从门口外丢了进来。不多时、冯舒宁捂着肩膀、跨步走进了房间。 兄弟四人见状,赶紧上前。丁球扶住冯舒宁、担忧的追问道:“受伤啦?伤的重吗?” 王维张也有些没想到,凭冯舒宁的身手,居然会受伤。既自责又关切的开口道:“都怪我疏忽,与你一起去就好了,舒宁姐,伤的如何?” 冯舒宁靠在丁球的怀里,脸色有些难看的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片,刻了字的竹简,递到了墨璨的面前,开口道:“我没事,这人的功夫十分刁钻,猝不及防下,被他的暗器打了一下。这是从这人的身上搜到的,墨大哥,给你!” 墨璨赶紧接过竹简,将其回手递给了鲍臻。他没有第一时间先去看竹简的内容,而是让丁球先安置冯舒宁坐下。亲自动手,给冯舒宁诊治了一番。在确定伤口无毒入侵后,才松了口气的给其上药包扎。处理完了之后,对丁球道:“安置舒宁去休息。” 丁球答应一声,陪着冯舒宁去休息。王维张看着丁球那紧张的模样,不由的嘿嘿一笑,凑近了鲍臻,贼兮兮的开口道:“二哥,看来、我应该对舒宁姐改口,叫三嫂啦!” 鲍臻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嗯,他二人自幼青梅竹马。舒宁的性格好,人品也好,二人可谓是良配啊!” 墨璨蹲在地上,查看了一番已然处于昏迷中的黑衣人。虽然伤的不轻,但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而鲍臻也借着墨璨查看黑衣人伤势之时,凑近了油灯,看起了竹片上的内容。上面的字不多,只刻了:“务必将墨家之仇,引向乐池。” 鲍臻看罢之后,将竹简递给了墨璨,开口道:“大哥、老四的猜测果然精准,你看。” 墨璨看完后,轻哼了一声,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墨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既然主动找上了们,总好过我们兄弟去大海捞针。如今光脚的我、还怕你穿鞋的不成吗?” 墨璨没有连夜突审这后擒获的黑衣人,先前的一番纷乱,险些迷失了他的判断。因此,在恢复往日淡定的同时,也让众人好生休息了一夜。 天亮色微亮之时,呼吸吐纳结束的墨璨,趁着客栈与小镇的人还未起之时,一众人带上三个黑衣人和众多的货物,上了路。 行出小镇二十多里后,在一处山林间。哥四个才开始对三个黑衣人,进行严刑逼供。 那当真是各种手段、各种酷刑都用了一个遍。可直到三个黑衣人先后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未从嘴中吐露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这不仅让墨璨兄弟四人,对这背后的指使之人,产生了强烈的佩服之感。能调教出这般、至死不渝的死侍,谁都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维张抱着膀子,看着已然死透了的三个黑衣人,呢喃的开口道:“如此煞费苦心安排这一切,其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丁球攥着拳头愤愤然的闷哼道:“不管他算计什么,找出是谁才是当务之急。如今、人死了,却连个准信都没得到,接下来咋办?” 王维张看了一眼丁球,随后宽慰道:“三哥,你呀、就别多虑啦!派出来的死侍迟迟未归,对方就会明白事情十有八九是败落了。要是那人真别有所图,就肯定还会在派出下一批人的。” 墨璨点了点头,赞同道:“老四猜得对,我们就以不变应他个万万变。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总有对方疏忽大意的时候。”说着,墨璨对几个手下人道:“挖坑,把这三个人给埋了吧!” 手下人答应一声,将三个黑衣人从树上给解了下来。就近选了个地方,挖了个大土坑,将其一同给埋了下去。由于昨夜抓了半宿的贼,弄得大家伙谁都没睡好。这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本就辛苦。若要在休息不好,属实有些太折磨人了些。 好在从小镇置办了诸多的酒菜,因此,墨璨也并未催促赶路。就借着这个秋高气爽,临近入冬之际。在原地、好好的让众人休整了一日。墨璨也趁机将自己体内的隐患,利用这一天的时间,调养到了一个绝佳的状态。 昏暗的密室内··········· “嗯?·······六个人都失去了下落吗?·······”一身华服之人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黑暗中,黑衣人开口回道:“是的,已经失去六个人的消息七天了。属下派人四处查探,均未发现六个人的身影,想必已经···········” 虽然黑衣人未继续说下去,但华服之人也清楚其中隐藏的意思。他轻叹了口气,沉声道:“看来·······这个墨家的小子,的确身手不简单啊!我现在很好奇,这墨家的小子究竟得到了何方高人的指点,居然在这短短的十年间,修炼了如此一身强横的功夫。听说,连那篓丛泰都未能在这小子的手中,占得便宜。” 黑衣人点头回道:“确有其事,现如今的江湖,已经将墨璨之名,排在了新星之首。恐怕唯有几个不世出的老家伙,才能与之一比了。” 华服之人闻言后,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轻笑道:“一群江湖草莽而已,不足为虑。”说到这,华服之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样也好,既然这个墨家的小家伙,已有如此了得的身手,那就利用它,在这诸国当中搅动一番吧,倒是省去了我等的一些麻烦。” 黑衣人没有继续接话,而是说起了另外 一件事,他迟疑着开口道:“大人·······锦阳公主她········” 华服之人见黑衣人迟疑,疑惑的问道:“公主怎么了?” 黑衣人抿了抿嘴,看向了华服之人,随后开口道:“公主听闻、墨家公子还在世,已于昨日······外出寻访了。” “什么?········你们为何不拦阻?” 华服之人听完后,顿时失去了先前的淡定、与沉稳。猛地站起身、面色十分激动的开口质问道。 黑衣人赶紧一抱拳,解释道:“大人恕罪,我等拦了,可公主的脾气、属下实在是拦不住啊,况且·······况且、公主的身边还有哪一位在··········” 华服之人突然攥紧了拳头,随后重重的一砸桌案,“嘭·······”他咬牙切齿的愤恨道:“这个该死的蒙子良······” 第86章 心系十年终得信,兄弟血仇之力战洪天啸 秦境·····南郑·······周府······ “父亲········”腰胯长刀的周毅峰,火急火燎的、一路高喊着从大门处跑进了院子。 仰面负手而立、思绪飘飞远方的周术,闻声转过了身子,看着门外那由远及近的长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嗔怪的训斥道:“何事竟令你如此的不顾大体,高声喧哗?” 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入了屋内,并未在意父亲的责备。面带喜色的,对着周术一拱手,急切的开口道:“父亲,有璨儿的消息了。” 周术听闻此话,顿时浑身一震。瞬间一改先前的沉稳态势,跨前一步、激动的抓住周毅峰的胳膊,焦急的追问道:“在哪?璨儿在哪?你快说啊·······” 周毅峰深知父亲对这外孙的牵挂,已长达十年。他丝毫不敢拖延,赶忙说道:“月余前,江湖中突然涌现出一位青年才俊,他在崖山之上力挫群雄,一战成名。半月前,齐境内金刀坡的坡主、雷军,公然向江湖发布消息,称自己败于这位青年的长枪之下。十日之前,和盛门的门主、篓丛泰。继雷军之后,也昭告江湖,宣称与此青年打成了平手。而这位青年姓墨名璨,年方不过一十八,手中的一柄赤色长枪,已被江湖之中传得神乎其神。” 周术越听越激动,待得最后,花白的胡须都已微微颤抖了起来。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哽咽的颤声道:“璨儿,是我的璨儿啊!那一定是墨尘的墨家枪法没错。” 说完后,周术边拍手、边跺脚的,对着周毅峰催促道:”快······速速差人去接我那苦命的外孙回来。老夫不管你用多少人,花费多大力气,都要把璨儿给我找回来啊!·” “哎·····儿马上亲自去·······”周毅峰也眼中浮现了一层雾气,答应了一声后,转身就快步跑出了房门。 周术眼巴巴的看着周毅峰离去的背影,心早已跟着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飘向了万里之外。他眼眸含泪、轻声呢喃道:“晚娘啊!你放心,为父定将璨儿找回来,谁也别想在伤害他、别想。” “万禾宗········” 一身灰白衣衫的墨璨,倒提着赤色长枪、站在万禾宗的宗门前。而他的正对面、五十步外,站有一行人。 为首一人年龄在三十岁开外,身高八尺,浓眉、大眼、阔口、圆方脸,。一身简装、干练、浅橙色的短打劲装,托显的此人是尤为精神。 中年人仔仔细细将面前的墨璨,打量了个通透。他抬手、抱拳,面带轻笑的开口道:“你就是近日江湖传闻的那位、墨璨、墨公子吗?” 墨璨举枪、抱拳。回礼道:“晚辈正是墨璨,今日登门万禾宗,一来以武会友,二来,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洪宗主应允。” 洪天啸单手抬起一引,开口问道:“可是近日相传,关于祖茂夫妇二人的卑劣行径之事否?” 墨璨微微躬身,开口道:“正是·······” 墨璨的直言不讳,以及那一路走来的传闻。让此刻得见其真容的洪天啸,在心中微微点头,暗赞一声:“此子果然如传闻那般,义字当先,真乃大丈夫也。” 当即,他左臂一晃,“刷啦”一声,一条精光闪烁的九节钢鞭,被他握于掌中。 他单腿跨前一步,拉开架势后,开口道:“那好,既然墨公子看得起万禾宗、和我洪天啸。今日、无论是胜或是败,万禾宗都将发声,为公子添上一份助力。请了·······” 对方如此干脆,让墨璨的心中,感到十分的舒畅。当即再次欠身施礼,“呜”的一挥手中长枪,同样拉开了架势。 洪天啸身后的一干门徒,以及墨璨身后的鲍臻等人,纷纷各自退后数十步,远离了二人。 片刻之后,趋于安静的场中,荡起了一丝微风,裹挟着一片秋末的败叶翻飞而落。就在落叶入地的一刻,洪天啸左脚凌空甩起一偏、腰身紧随着拧动间,九节钢鞭“哗啦啦”的被他舞动了开来。 那原本软塌塌的钢鞭,在洪天啸的舞动间、真好似乎枪棒化魂,舞的是虎虎生风。这鞭技讲究寸、劲、绕、柔、钢、直、缠、蹦、抽,九节九法是变换无穷。只要是舞动开来,不到打完的一刻,是万万不能停歇下来的。 洪天啸的钢鞭越舞速度越快,越快身法就越发了灵巧。到后来快到几乎已经看不到钢鞭的原型,只见一根金属长棍,闪烁着耀眼的寒芒,游走于洪天啸的周身各处。他以一个飘飞燕落,横着就对撞向了等候已久的墨璨。 墨璨见这来势汹汹的攻势,大喝一声:“来得好。”他不退反进,手腕翻转间,“嗖嗖嗖·······”三条赤色的枪影,对准了洪天啸的上三路就刺了过去。 洪天啸手中的钢鞭、迎刃而上,碰触之间只听“叮”的一声清脆,随即“哗啦啦”的连反缠绕声响起,将墨璨攻来的这一击三连刺,给锁死在了当下。 墨璨的心中早有防备,九节钢鞭缠绕之势才起苗头。他那浑厚的内力,瞬间灌注入到了枪身之内。 枪杆子陡然一震,枪尖开始跟着反向画圆。随即、墨璨的手腕借助这拨弄的惯性,猛然间一转,“嗡······叮········” 长枪发出宛如“龙吟”般的枪鸣,直接将柔中带刚的九节鞭,给弹飞了开来。墨璨借此良机,顿时脚步赶流星、身法如闪电是直接欺身而上,“嗖嗖嗖······”枪尖颤抖间,是忽刺、忽挑、忽拨、忽削。那一道道红光银芒,看的洪天啸是眼前直发花。 洪天啸的身形急退,与此同时,他的右手腕一拉,左手腕前推,“呜······”被弹飞开去的九节钢鞭,好似灵蛇又宛如弯曲的羽箭般,带着破风声、斜刺里向着墨璨的右臂扎了过去。 这九节鞭的鞭头,也是有一节尖刃的,倘若被这一下给扎中,整条右臂都能就此宣告报废。 六识过人的墨璨,被这尖锐的破风声惊得心中一沉。他紧咬牙关是单腿发力,腰身借着腿部向上的推送之力,横着、凌空旋转了开去,“嗖······”堪堪躲过了那极速飞掠而来的鞭尖。 洪天啸见状,立刻哼笑了一声。止住退后的势头,腰身随着鞭子的去势而转,右手在鞭节中断轻轻的一弹,“叮·····”的一声清脆响起,已掠过墨璨周身的鞭尖,仿佛活过来的毒蛇一般,掉头、对着人还旋转在半空中、墨璨的脑袋,就射了过去。 “嗖······” 第87章 险胜洪天啸、歹毒之心顿起 这突然的一击是既快又刁,墨璨大惊之下根本就来不及多想。丹田之力迸发而出,他陡然间沉声断喝一声:“给我开·······” 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以墨璨为中心,向外扩散了开去,“轰·······”将飞射而来的这一鞭尖,“哗啦”一声,震散了攻势。 洪天啸当即一愣、他没想到墨璨的内力,竟然达到了这般的田地。如此十拿九稳的一鞭,硬生生被墨璨那高深的内力,不仅止住了攻击的势头,居然还被弹飞了开去。 洪天啸这一愣神、直接导致失去了重整旗鼓的优势。墨璨落地的一瞬间,摆臂递枪,“唰······”一道赤芒是直奔洪天啸的脖子扎了过去。 “啊?······” 回过神来的洪天啸瞬间惊呼了一声,顷刻间便调动浑身的内力、于两个脚掌之上。整个人闷哼了一声,好似不倒翁一般、近乎贴着墨璨攻来的枪尖,向后倒去。当让过要害之处时,洪天啸出脚如电,借机直踹墨璨那握枪的手腕。 墨璨见状后微微一笑,两膀一较劲、猛然抬起枪杆,对着洪天啸翘起的脚丫子,就拍了上去,“啪······”这一击的变化非常之快,拍的也是结结实实。 身子原本呈后仰之势的洪天啸,只觉得脚底板,仿佛被烙铁烫了一般,顿时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他“啊”的一声痛呼,随即“咚”,身子直接就砸在了地面之上。 未等洪天啸起身,墨璨一个侧翻,手中枪身微微抖动,只听“唰”的一声,那雪亮的枪尖瞬间抵在了洪天啸咽喉处一寸的地方。 洪天啸咬着牙,强忍着脚底板之上的痛处,他呆呆的看着抵在喉咙处的枪尖。尽管他十分的不愿承认,但眼前的事实已然摆在了面前。 片刻后,洪天啸心中哀叹了一声:“罢了。”对着墨璨说了句:“墨公子的功夫了得,洪某败了。” 墨璨闻言后,轻笑一声立刻手臂回收,随即退后了两步,抱拳对着洪天啸开口道:“承让。” 洪天啸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脚上的灼痛,一挥手、十分大气的开口道:“没什么承让一说,败了就是败了,洪某技不如人。你放心,我万禾宗会即刻向江湖同道发文,声援墨公子,对那祖茂夫妇二人予以讨伐。” 墨璨微微躬身施礼,郑重的致谢道:“多谢洪宗主的大义之举,在下告辞。” 洪天啸同样一抱拳,道了句:“请了······” 墨璨毫无停顿,转身带着众人就离开了万禾宗。看着逐渐离去的墨璨,洪天啸呲牙咧嘴的嘟囔道:“这个年轻人的功夫还真够霸道的,我这脚丫子,看来没个把月,是好不了啦!” “师傅,您不要紧吧?” “师傅,您伤得重不重啊?” “师傅,用不用请个先生来看看啊?” 万禾宗的弟子纷纷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对洪天啸嘘寒问暖。而直到此时,洪天啸才发出了哀嚎声道:“你们一群不孝弟子,还问,赶紧给为师找大夫去啊,哎呦·······疼死我喽······” 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的哀嚎声,丁球回头瞄了一眼,随即他“嘿嘿”笑道:“看来,那洪宗主被大哥一枪把子,拍的不轻啊!” 王维张咧嘴附和道:“可不,光听那声音,似乎就有动骨的可能。大哥,你可真厉害。”说着,对墨璨挑起了大拇指。 墨璨摆了摆手,开口道:“这洪天啸的功夫很是不一般,若不是先前与篓老门主那一战,令我因祸得福功力有所寸劲的话。否则,是万万拿不下今天这一局的。” 丁球看着墨璨问道:“大哥,加上这万禾宗的发声,想必江湖上对那祖茂夫妇的卑劣行迹,已是人人熟知,接下来我等如何?难道还要继续一家一家的挑战下去吗?” 墨璨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战······既然已经开了头,就要将事情一直做下去。所谓气短则亏,越多门派加入到声援当中,那祖茂夫妇二人的底气,就越薄。这家仇之事大于天,定要报的轰轰烈烈,才好平息,二弟家、先辈们的冤魂。” 丁球、王维张、冯舒宁重重的一点头,鲍臻心中激荡的同时,也攥紧了拳头。墨璨率先翻身上马,稳定身形后,他看着冯舒宁问道:“下一个门派是何处?” 冯舒宁思索片刻,开口回道:“齐境之内、这万禾宗已是最后一家,下一家便是魏境的第一门派、东华门。” 墨璨一点头,开口道:“好,那我们下一个目标,便是那东华门·······驾········”一行人马不停蹄,不在途中有丝毫耽搁。两日后,众人抵达了渡口。寻得两艘大船,随即逆流而上,毅然离开了齐境。 磐石岭······· “啪········” 祖茂勃然大怒,当即就将手中的茶碗,给砸碎了。他怒目圆瞪的开口骂道:“小畜生,居然在江湖之中败坏我的名声,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将其一并除去,真乃气死我也!” 祖茂的夫人姚氏,在听完回禀的消息后,也是满脸的铁青之色。她紧咬银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怨毒之言,道:“都怪我当初的妇人之仁,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这做师娘的心狠手辣了。” 祖茂气呼呼的瞥了一眼姚氏,开口问道:“如今已是尽人皆知,你我夫妇二人纵然浑身长满嘴,也于事无补,这个时候,你又能如何?” 姚氏莲步轻移,坐到了祖茂的身侧,开口道:“茂哥莫慌,也莫要生气。我亲自带人前去 ,我就不信,那小兔崽子能是我的对手。到时抓回来,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好解一解咱夫妇俩的心中之气。” 祖茂闻此言论,稍作思索,遂轻摇其头,叹曰:“此举实非良策,那小孽障孤身一人倒也罢了,而今其身旁有墨璨此等高手护佑。那墨璨实力之强,竟能与篓丛泰不分伯仲,你只身前往,恐难将其制服啊!事已至此,若你我夫妇二人皆前往,必引得江湖众人耻笑更甚啊!” 姚氏听完,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开口道:“茂哥多虑啦!我去未必就会与那孽畜动手。这江湖险恶,殊不知可用之手段多如牛毛。带我前去,询的时机,趁其不备将其统统给带回来。只要散布谣言的源头已除,流言自然会消散于长河之中。” 祖茂一听,沉吟了片刻,先前的气恼瞬间消散而去。他抬手、一把拉住了姚氏的皓腕,往怀里微微一带,笑着开口道:“还是夫人的手段多,只是这般放夫人离去,时日多了,为夫可实有不舍啊!不如········” 姚氏媚笑一声,轻轻抬手,给了祖茂一下,娇嗔的说了句:“死鬼,去关门··········” 第88章 在遇狼犹,同饮畅聊 魏境·········少梁······· 墨璨一众所携之货,十分的抢手。以货易货这种法子,中间的利润本就巨大。仅用了一半的量,便换的了预想的份额。如此丰硕的收益,可是把丁球与王维张,给乐的合不拢了嘴。 丁球抱着膀子,看着新换回来的众多货物,笑着开口道:“大哥,这买卖可太划算了啊!若是如此下去,待得咱们回聚义山庄时,可是能过个肥冬啊!” 墨璨也很高兴,点点头开口道:“如此大费周章,若是再不能有此收获,那我等属实太过废柴了一些啊!” 清点完数量的鲍臻,乐呵呵的接话道:“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而已,下面还要入韩、秦,这样算下来,可是比预期多出三成的利润啊!” 兄弟几人越说越兴奋,嘻嘻哈哈的聚在一起,谋划着后续的事情。安排酒菜的冯舒宁,随后招呼众人吃喝。 刚一落座,墨璨的眼角处,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当即,他扭头看去,这一看之下,先是一愣。随即、他笑了。重新站起身,对着店门边上的一个席位、走了过去。 墨璨走到近前,拱手、笑着轻声开口道:“多日不见,狼兄别来无恙啊?” 这背对而坐之人,正是那崖山与之一战的狼犹。而狼犹闻言后、迅速转身。待看清居然是墨璨时,他先是一愣,随即赶紧站起身,对着墨璨回礼道:“原来是墨公子,真是缘分啊!” 墨璨笑着开口回道:“是啊,这天地之大,你我二人能遇上,也的确是缘分。”说着,墨璨见狼犹一个人独饮,便开口邀请道:“如若不嫌,可否一起共饮?” 狼犹一直是独来独往惯了,如今墨璨的邀请,让他略微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虽然曾经有过交手,但那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擂台上公平、公正地对决切磋。因此,二者此时相见,非但没有彼此间,互看不顺眼之举,反而都生出了些许的意外之喜。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双方入席后,墨璨将自己的几位兄弟,引荐给了狼犹。对于鲍臻与丁球,狼犹当初在崖山之上是见过的。特别是丁球,那给他留下的记忆,可是十分的深刻啊!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说起话来也没太多的拘谨。墨璨为狼犹斟满了酒,相互间推杯换盏、连干了三碗。 酒水一入肚,这说起话来,就随意的多了。狼犹放下酒碗,笑着对墨璨抱拳,夸赞道:“近日在这偌大的江湖之上,所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墨兄的消息。连那篓丛泰老门主,都与墨兄打成了平手,真是令狼某佩服啊!” 墨璨赶紧惭愧的笑着摆手,澄清道:“哎·········狼兄切勿轻信啊!当日那场比试,理应是我输了才对。若非篓老门主手下留情,恐怕我都未必有命,与狼兄再次相遇啊!” 狼犹与墨璨交过手,自然深知他的高低。但后者如此的谦虚,倒是让一向孤傲的狼犹,有些感到意外。不过、更多的则是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狼犹虽高傲,但却并非是那种目中无人之人。他只是独自行走于江湖久了,不太擅长与人交际罢了。但这样的人,不代表就不会对更有能力的人,心生好感。 二人碰了一杯,将碗中酒水,喝了个干净。墨璨开口问道:“狼兄此次入魏境,莫非是有事不成?” 这只是二人间的闲谈而已,狼犹也甚知此意,并没任何忌讳的,开口回道:“临近入冬了,借此机会四处走访一番罢了。在过些许时日,恐怕就身懒疲乏,不爱出门喽!” 墨璨闻言、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狼犹扫了一眼墨璨周身的随行者,疑惑的开口问道:“看墨兄这架势,似乎是有所图谋啊!我听闻了祖茂夫妇二人的事情,莫非墨兄此行,就是专门去找那祖茂夫妇二人,替兄弟报家仇的吗?” 墨璨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开口道:“是,也不是。我们兄弟此次,是做些买卖,但也顺道报了这血海深仇。” 狼犹“哦”了一声,他看着墨璨的几位兄弟,在那嘻嘻哈哈、谈笑风生,不禁羡慕的感慨道:“令兄弟们,能有你这么位好大哥,当真是福缘不浅啊!” 墨璨给狼犹再次倒满了酒,放下酒坛后,笑着开口道:“其实啊,这福缘不浅的,应该是我才对。能与几位兄弟相识,让我平添了诸多的欢乐。” 狼犹看得出,墨璨所说均是发自真心,并不是那等做作的面子工程而已。当下,对墨璨的为人,又多了一分钦佩。 狼犹忽然对墨璨的行程,有了些许的兴趣。他犹豫了片刻,开口对墨璨道:“墨兄,不知·····你们这下一程要去往何地啊?” 墨璨抿了口酒,毫不避讳的开口道:“去韩、再入秦,最后辗转去东胡。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去挑战东华门。” 狼犹闻言,立刻来了兴趣。当即、开口征询道:“额······墨兄啊,去东华门,可否带我一起啊?” 墨璨连犹豫都未犹豫的开口道:“这有何不可,既然狼兄有意前往,明日你我一同上路便是。” 狼犹面容一喜,端起酒碗与墨璨对碰一声,随后一饮而尽。这顿酒,一行人直接从下午,喝到了入夜。 可以说,这是狼犹长这么大以来,喝的最痛快的一次。不知为何,与墨璨等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短,但却让狼犹感觉极其舒服。 那种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畅快之感,让他对此很是着迷。因此,狼犹决定暂时与墨璨等人,相处一段时日。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去哪都是一样的。 休息了一夜,当第二天起床后,狼犹惊奇的发现,昨夜喝的那般烂醉的墨璨,居然起的比自己都早。而看这架势,对方似乎已经在那静坐很久的时间了。 见狼犹露出如此诧异的表情,走出房门的鲍臻,笑着解释道:“狼兄莫要觉得奇怪,我大哥每日天不亮就会这般。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过。无论多晚睡,在太阳初升前,他是一定会如此的。” 狼犹听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当即在心中升起佩服之感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功夫,会与对方的差距那般的大了。 第89章 分路而行,四方齐动 少梁与东华门所在,是地处于两个不同的方向。如今众人所携带的货物,越来越多。倘若一同前往的话,属实太过绕远了一些。 如今狼犹愿一同前往,墨璨便决定兵分两路。他与狼犹前往东华门进行挑战,而鲍臻一行则走大路。继续按照原定路线行进,双方在安邑会合。 有了决断、众人在吃过了早饭后,墨璨与狼犹先一步动身,朝着东华门的方向纵马而去。 丁球看着与墨璨,一同离去的狼犹背影,微微摇头、苦笑着嘀咕道:“都说世事难料,这话一点都不假。谁能想到,那日与大哥在擂台一战的狼犹,如今却与你我同行,呵·······” 鲍臻对此倒不觉得奇怪,他负手而立于丁球的身侧,同样看着墨璨二人离去的身影,笑着开口道:“这也很正常,你可曾想过、像你我兄弟四人这般,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路,竟会齐聚在一起,亲如手足吗?” 丁球闻言后,先是一愣。随即咧开嘴,点头笑了笑。而王维张则在另一边插嘴道:“我倒觉得,应该说是大哥本身就具有,难以言明的凝聚力,才将你我兄弟吸引在了一起。” 鲍臻含笑,赞同的开口道:“四弟说得有理。”说完,他转身招呼众人道:“我们也上路,争取赶在大哥之前,到达安邑·······” 一行三十多人,浩浩荡荡的押送着大量的货物,缓慢而有序的行出了少梁。就在众人才出小城不久,不同方向的两伙人,各自聚在一起,商量着各自的小心思。 “师娘······鲍臻哪个叛徒与哪个墨璨分开了。我们是继续跟着鲍臻,还是去追那墨璨?”一间茶档内,丘壑微微躬身,正在对着祖茂的夫人、姚氏,禀告、并询问着。 头戴轻纱围帽,喝着粗茶的姚氏,闻言后哼笑了一声,开口道:“自然是去追那个孽障啦!有那墨灿在,还要废我等一番手脚,麻烦的紧。如今到好,我们可以随时将那个小孽畜,带回去见你师父了。” 说着,姚氏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开口道:“走,我们追上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孽畜的功夫,究竟长进了多少,哼········” 而另一边········ 一个一袭黑衣魁梧的汉子,正对着一位身材比之缩小两圈、同样裹挟在一身黑衣内的人,开口道:“大人,那墨璨只带一人离去了。观其二人行去的方向,应该是去东华门了。” 身材矮小、但派头却不小的黑衣人听完后,隐藏于黑巾之后的眉眼,眯缝了起来。他微微点头后,开口道:“如此甚好,倒是省了我等诸多的麻烦。吩咐下去,随我追上去。寻找时机,将墨璨斩杀于郊外,以免坏了主子的大事。” “是·······” 刚从韩境的边界、带着十余人、跨至魏境边界的周毅峰,表情严肃的侧过头,对身边同行的一人,开口问道:“前方应该便是安邑了吧?” 被问询之人,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正是安邑,依小公子的行程路线来推断,十有八九会途经此地。只是难以确定,具体到达的时间,究竟会是何时。” 周毅峰的心思,要比手下人看的长远的多。他略微沉吟后,揣测道:“以璨儿这一路上的行迹来看,我猜他十有八九会去上门挑战东华门。若是那样的话,必然会改换路线。我等不可执拗,直接绕过安邑,向东华门的所在地进发。早一日见到我那外甥,我也好早日安心。” 那人闻言后,点头称“是”。一行人扬鞭纵马,直接绕过了安邑,直奔东华门的方向而去······ 魏境········安邑········ 一间客栈、二楼的房间里。一位身材娇小、容貌绝美,但周身、却散发着非凡英武之气的女子。身披银色甲胄,屹立在敞开的窗户前。她眉头紧锁,目光凝视着天际。 “噔噔噔噔········”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由远至近的到了这女子的房门之外。在“吱呀”的一声后,一个全身包裹在一副黑色皮甲中的壮汉,推门而入。站定后,对着窗前的女子抱拳唤了句:“公主!” 女子闻声后,将飘飞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她并未回头,语气十分忧郁的轻声问道:“如何了?可有打探出璨儿哥哥的消息吗?” 女子声音中的忧郁,让壮汉心生不忍。为了解小主的忧心,壮汉赶紧报喜道:“打探出了,哪个名为墨璨的江湖青年,已于五日前离开了少梁。但究竟是不是墨将军家的哪个墨小公子,属下还是不敢确定。” 女子闻言后,猛然转过身形,面露惊喜的看向了壮汉。她眨动着大眼睛,毋庸置疑、近乎于呼喊的笑道:“那就是我的璨儿哥哥,一定是的,就是他。” 说完,女子的两只大眼睛,开始叽里咕噜乱晃。一改先前的颓势,呢喃着分析道:“少梁、与少梁最近的一个江湖势力是哪里呢?根据璨儿哥哥这一路挑战的行迹来看,他必然是会去找人比试的,会是哪里呢?” 壮汉微微欠身,开口提醒道:“公主,最近、名气又最大的便是那东华门。” 壮汉的话音一落,女子猛然间抬起头,抬手点着对方,急声开口道:“对对对、就是东华门,墨璨哥哥一定是去东华门挑战了。走,我们立刻出发,前往东华门。” 说着,女子快步跑到床边,将佩剑悬挂于腰间,随后迈步就往门口方向走去。脸上那不加以掩饰的急切,任谁都能看得出,女子此刻是有多么的迫不及待。 她行至壮汉近前,见对方却未有行动,焦急的开口催促道:“走啊,别愣着啊!快备马随我去找璨儿哥哥,他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我要立刻找到他。” 壮汉依然纹丝未动,他抱拳、劝道:“公主莫急,还是在此地多等等吧!即便那江湖中的墨璨,真就是墨将军家的小公子,不日必定会前来这安邑落脚的。” 女子的面色顿时一变,她厉喝一声:“糊涂······若我的璨儿哥哥真去了东华门。就不会来着安邑落脚,如此干等下去,我且不是又要与他擦肩而过了吗?无需所言,尔等速速备马,立即随我出发。” 壮汉被女子教训,赶紧微微欠身,不敢在多言。随后,她转身、大步流星的先一步,跨出了房门。招呼着随行的护卫,将马匹准备妥当。 随后出得门来的女子,轻巧又熟练的翻身上马,尖声厉喝了句:“出发········驾·······”却在心中,祈祷道:“璨儿哥哥,等我,一定要等我·······” 第90章 兄弟血仇之登门东华 “在下墨璨,前来东华门讨教一二,敢问门中诸位,何人与我一战?” 墨璨与狼犹,于三日后抵达了东华门。二人将马匹拴好后,墨璨手提长枪、迈步到了东华门前。提起丹田之气、是振声高喝。那滚滚如闷雷般的报号之音,由外向内飘荡而去。 “哈哈哈·····原来、是近日江湖美誉正盛的墨公子、登我东华门,当真让我东华、是蓬荜生辉啊!” 墨璨的话音未落,一声如黄钟大吕、豪迈万千的回应之声,从东华门内部激荡而出。声音突显不久,只见一人飘身而起。 墨璨远远定睛观瞧,只见此人年纪大约在四旬上下。身着一袭宽松的葛布灰衣,面上含笑、似给人如沐春风。看罢之后,墨璨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此人好生洒脱!” 随着葛布灰衣之人飘身而来的,还有一位黄衣青年。青年的年岁不大,却一脸苦大仇深之相。刚好与灰衣之人的满面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人一前一后落地,葛布灰衣之人,对着不远处挺立而站的墨璨,微微拱手,笑道:“在下萧敬候、墨公子这一路的大名,可是令萧某耳中生茧啊!” 墨璨提枪抱拳,施礼道:“晚辈仓促间登门求教,还望萧门主莫怪。萧门主之大名,晚辈也是敬仰已久。既然萧门主已知晚辈这一路的详则,那便有劳萧门主成全一二啦!” 萧敬候听完是仰面哈哈一笑,他抬起手微微摆动,轻声漫语的开口道:“墨公子前来之意,萧某早已知晓。那祖茂夫妇二人的恶行,萧某已差人打探清楚。揭露此等江湖败类之行迹,乃是江湖正义之士的份内事。我东华门身为这江湖中一员,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萧某已于昨日、便发文声讨。” 墨璨闻言,立刻一躬到地,对着萧敬候诚心的致谢道:“萧门主大义,令晚辈佩服,晚辈代我那二弟,多谢萧门主成全。” 萧敬候摇头轻笑,随即,玩味的看着墨璨,开口问道:“不必如此多礼,如今这下,墨公子是否还要与萧某一战呢?” 狼犹抱着膀子,靠在不远处的树旁。萧敬候与墨璨的对话,让他以为此战打不起来了。琢磨着,既然人家已经提前发文响应号召了,再动手的话,意义已经不大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墨璨的身形根本就纹丝未动,依然持抱拳状,简单、而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战!” 狼犹闻言一愣,而萧敬候含笑的,看着墨璨,开口问道:“哦?还要战吗?这又是为何呢?难道墨公子这一路的真实目的,实则是为自己扬名不成吗?” 萧敬候所言之意,也是狼犹心中所想。若不是为此的话,人家东华门已经有所回应了,为何墨璨还要与之一战呢? 墨璨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波澜。他淡定而坚毅的开口道:“我墨璨之名与兄弟血仇相比,无足轻重。晚辈既以承诺内弟,要力战江湖门派、为鲍家鸣不平,那么晚辈就要信守这承诺。因此,必战!” “好·········” 萧敬候与狼犹二人听完之后,一明一暗、齐声赞了一句。萧敬候的赞叹脱口而出,脸上的轻笑,也在这一刻收敛而起。 他第一次诚恳的,对着墨璨拱手施礼,不苟言笑的,开口道:“墨公子守信、重诺、义字当头,萧某佩服。” 狼犹的心中也是泛起了波澜,他很羡慕那鲍臻、丁球以及王维张。此三人能结识如墨璨这般的人物,当真是福缘深厚。一时间,一丝落寞之感,充斥在了他的心头。他自问,谁又会为自己如此呢? 墨璨微微欠身,随后单枪一甩,他拉开架势,对着萧敬候开口道:“那就请萧门主赐教一二吧!” 萧敬候看罢,哈哈一笑。随即,抬手摆了摆,开口道:“公子莫急,公子莫急啊!”说着,他抬手对着身后一指,介绍道:“这是萧某之徒,名为苦愁儿。” 介绍完之后,萧敬候继续道:“墨公子如今、已是这江湖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之姿。所谓、江湖自有后来人,不如就由你们年轻一辈间,相互切磋一番。既圆了公子的义举,又成全了萧某的磨炼劣徒之心,不知、公子可愿意啊?” 萧敬候的这话说完,狼犹便首先皱起了眉头,这话让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他与墨璨在崖山一战,江湖几乎是人尽皆知。可以说,如今江湖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墨璨,这不假。但在墨璨之后的排名,则是他狼犹。 可今日萧敬候的言语,明显在暗示,“墨璨与他萧敬候无论辈分、还是身手,都不在一个级别。想挑战他萧敬候,先打败自己的门徒才行。”这内中的潜台词,顿时让狼犹的脸上,升起了明显的不快。 墨璨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对方自己不出手,却派出一位门徒与自己对战,这未免有些过于轻视自己了吧!但,人家话说得委婉,以自己的身份、或是辈份,人家也的确有这个资格,提出这类的要求。 墨璨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点头道:“既然萧门主决定如此,那·······晚辈答应便是。” 墨璨的表情变化,萧敬候自然看在眼中。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他头也不回的,对立于身后半个身位的苦愁儿,开口道:“愁儿,就由你代东华门出战墨公子吧!记住,点到为止即可!” 一脸苦大仇深,与名字十分贴切的苦愁儿闻言,立刻对着萧敬候的背影,抱拳答了声:“是!” 而后,就在墨璨与狼犹、心中越发的不爽时,原本立于萧敬候身后的苦愁儿,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然与前者调换了一个位置。 如此惊人的身法一现,顿时让墨璨以及狼犹,均都看的是倒吸了口凉气。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惊呼了一句:“好快的身法啊!”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原本墨璨与狼犹以为,萧敬候是随便应付一下而已。可当苦愁儿露出了这一手后,墨璨与狼犹,马上就收起了轻视之心。 特别是墨璨,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与自己个头相当、脸上却始终挂着苦涩的青年。这人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了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是他自出山以来,第一次有如此的感受。不禁在心里暗道了一声:“此人、不简单啊!” 第91章 力拔千斤苦愁儿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放在苦愁儿身上,倒是十分的贴切。苦愁儿不但始终一脸苦涩之相,就连话、也是少的可怜。 这人与狼犹的少言寡语不同,狼犹那是孤,而这苦愁儿则是闭。墨璨的长枪负于身后 ,将苦愁儿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他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为何不取出你的兵刃?” 苦愁儿身形未动、表情未动。除了时不时眨动两下的眼睛外,整个人就仿佛一个,雕废了的陶勇般、木讷。就连开口说话,都既简单、又省唾沫。“太沉,你受不住” 若不是这苦愁儿先前那奇异的身法展现,墨璨险些被他这话给噎死。心说:“我不至于这么不济吧?你多大个武器啊?难不成还能一棒子抡死我不成吗?” 不远处靠着树的狼犹,也被这话弄得一撇嘴。别人不知道墨璨的功夫,他可是清楚的很。要说力拔千斤,那是纯属唬人。但对付百斤的分量,完全不在话下。一时间觉得,这个苦愁儿未免也太过夸大了一些吧! 从对方的个头、以及那并不算强壮的身躯来看,狼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苦愁儿的兵刃,能有多惊世骇俗。 墨璨吧嗒吧嗒嘴,清了下自己的喉咙。他耐着性子开口道:“啊·····苦······苦兄,对战嘛,还是要有对战的样子才是,你还是去取兵刃来,在与我一战吧!我等你便是。” 他也很想看看,这个苦愁所说的太沉,究竟是怎么个沉法。再怎么说,墨璨的年龄也仅仅刚过十八岁,正是年轻气盛、好勇争先的年纪。一时间,被这个叫苦愁儿的青年,还真就激起了好胜心。 墨璨的话说完,苦愁儿那苦涩的脸一歪,先是看了看身后站着的萧敬候。见乐呵呵的萧敬候点头,他才扭回头来,看着墨璨道:“那你等着!” 说完,也不待墨璨答话,双肩一晃,脚下快似流星追闪电般,消失在了原地。如此这般的速度,看的墨璨眼角直抽搐。虽说自己的身法也不差,可自问若与这苦愁儿一比·······让他顿感有种自惭形秽的之感。 苦愁儿是施展身法,飘身离去的。可当他再回来时,却是中规中矩,跨步从大门内、走出来的。 墨璨与狼犹疑惑的看着迈步而出,又走回到原位的苦愁儿。不免均在心中纳闷:“这人做事、怎么如此令人摸不着头脑呢!” 苦愁儿的肩膀上,扛着一只圆头金瓜单锤。光锤柄就足有两米来长,最让墨璨感到震惊的、则是那犹如脸盆般大小的,金瓜花棱的锤头。正常锤的锤头,了不起有个拳头大小,就已经有不下近百斤之重了。这么大一方锤头,那得有多大的份量啊? 墨璨与狼犹、均被那夸张的锤头,给惊呆在了当场。可看对方扛着锤的轻松模样,墨璨皱着眉头,在心里暗道:“难道·····那锤内······是空的不成?” 想到这,墨璨的心里才算好受了一些。可刚要说开打吧!就见对面站着的苦愁儿,肩膀一顶那金瓜大锤,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一翻、将其大头朝下,就听“咚”的一声实锤顿地的闷响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苦愁儿依然就那么苦大仇深般的,看着墨璨,开口道:“我准备好了。” 墨璨整个人都看傻了,以他敏锐的六识,那一声实锤落地的闷响声,听得可是真真切切啊! 他瞪大眼睛,仔细地向那地面看去。一眼便能看到,那地面上如蛛网般的裂痕,是清晰可见。 这说明了什么?他微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被苦愁儿、拄在手中的圆棱金瓜锤。突然,他倒吸了口凉气,在心中惊呼道:“此人的臂力,莫不是已有千斤之数不成吗?” 别说墨璨看傻了眼,就连狼犹,都狠狠咽了口口水。他现在可不敢在对哪个一脸愁苦之色的青年,有任何的轻视了。 莫说先前奇快的身法,单是这手单臂托实锤的千斤怪力,就不是他能一较长短的。当即、在心中不禁震惊的暗道一声:“原来这世间,当真存有天生神力之人啊!” 墨璨收起了架势,手臂稍一用力,便将赤炎枪、倒插进了地面。他迈步走到了苦愁儿的近前。迟疑了片刻,表情怪异的开口问道:“额······苦兄,可否让在下试一试你这锤啊?” 苦愁儿想都未想,直接伸手、将锤柄向墨璨的身前一递,开口道:“给你。” 墨璨点头、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伸手便将锤柄给握住了。他还真没自大到单手去接,而是双手一上一下握稳后,才点头示意苦愁儿可以松手了。 可苦愁儿的手刚一松开,墨璨的双臂顿时一紧。心中震惊的同时,赶紧催动了一股丹田之力,才未曾让手中的锤柄脱了手。 光是如此,墨璨的脸色便已然是与苦愁儿一般无二了。他甚至怀疑,这苦愁儿的一脸愁苦之相,是否是因为常年练这锤,所造成的。 墨璨紧咬牙关、丹田提气、腰部发力、两个膀子带动双臂一较劲、闷哼一声:“起······”他还真就将这圆棱金瓜锤,给提了起来。 可、提是提起来了,墨璨并未逞能的舞动一番,或是提着向前迈步。而是在知道其真实的份量之后,立刻就将其原封不动的给放了回去。 再将锤柄交还给苦愁儿后,墨璨才长长吐出了,胸腹间暗含的那口气。 稳定了气息之后,墨璨退后一步,对着苦愁儿躬身拱手道:“苦兄神力,在下自知不如,认输了。” 苦愁儿闻言后,既没有喜悦、也没有任何轻视,依然是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只是简单的轻“嗯”了一声后,将圆棱金瓜锤往肩膀上一扛,便重新退回到了萧敬候的身后。 墨璨心中苦笑了一声,对着萧敬候拱手道:“萧门主宽仁、慈善,晚辈今日失礼啦!告辞。”说完,墨璨转身提枪、便欲离去。 萧敬候见状、赶紧抬手开口道:“墨公子请留步。” 墨璨闻言,疑惑的转回身,看向了萧敬候。萧敬候犹豫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敢问墨公子,与那原中山境大将军墨尘、墨老,可有关系啊?” 第92章 突降一门亲,含泪诉实情 在这茫茫天地间,姓墨的不少。但这血脉的传承,多少沾点形似。自从见到墨璨开始,萧敬候就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在墨璨尝试苦愁儿的圆棱金瓜锤时,站在后方仔细打量前者的萧敬候,是越看越有三四分形似之感。 再加上墨璨同样善使长枪,又姓墨。这几项加在一起,不能不让萧敬候心生疑虑。因此,在墨璨即将转身离去之际,他还是问出了心中所虑。 萧敬候的问话,使得墨璨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他不知道这个萧敬候,是否与自己的祖父,有什么恩怨。 所以,顷刻间便进入到了全身戒备当中。但好男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即便祖父与这萧敬候、或是这东华门有什么仇怨的话,他墨璨也不会躲躲闪闪的。 当即,他紧盯着对面的萧敬候,直言开口道:“墨尘,乃是在下的祖父。” 正所谓好巧不成书、单枝不成林。萧敬候听完之后,脸色顿时一变,他大叫一声:“哎呀······你当真是墨尘、墨老的亲孙儿?” 萧敬候这个吃惊的反应,让墨璨认定这个萧敬候,一定与自家祖父有过节。看这面容巨变之意,似乎这之间的牵扯可不简单啊! 墨璨警惕的抬头、瞄了一眼,立于萧敬候身后的苦求儿。小腹之中瞬间提起了一口丹田气,右腿横跨一步,便隐晦的拉开了架势。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萧敬候,重重的一点头,开口沉声道:“不错,正是。” 再次得到确认,萧敬候的脸上、顿时一震狂喜浮现。他双手一拍自己的大腿,语气充满了惊喜的喊道:“哎呀·······我的贤侄啊!你咋不早说那,你说你这个孩子啊·······” 说完,他“噔噔噔噔·······”几个大步就迈到了墨璨的身前。抬手一把就攥住了,正处于紧绷状态中,墨璨的手臂。 回身、就往东华大门内、拽去。急声催促道:“走走走······进屋说话,快进屋说话·······哈哈哈哈········苦愁儿啊,快,快去通知下去,马上给我准备酒菜,今儿个为师高兴,我要与我这贤侄、好好诉一诉这多年的思念之苦啊!” 苦愁儿一脸苦大仇深的答应了一声,晃着膀子,就率先迈步进了大门。而被萧敬候不断拖着往门内走的墨璨,整个人都懵了。心说:“这是怎么档子事儿啊?自己没听说,家中还有一个姓萧的叔叔或伯伯啊!” 被萧敬候死命的攥着,墨璨也不好发动内力将其给震开。他扭着头,看了眼也同样一脸懵的狼犹,对萧敬候急声道:“萧门主······我还有朋友在门外那,等我·······” 萧敬候“哎呀”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摆手乐道:“等什么等,都进来,都进来,我可算寻到这墨老的后人啦·······” 墨璨扭头对着狼犹,才喊了一声,便直接被拽进了东华的大门内。看的抱着膀子、站在树下的狼犹,一个劲的在心里直犯嘀咕,心说:“这墨兄该不会碰上失散多年的什么亲戚了吧?这股热情劲、可着实让人瘆得慌啊!” 墨璨进入东华门,可瞬间让东华门内,热闹了起来。萧敬候直接将墨璨与狼犹,带到了后宅。叫出自己的内眷,一 一指着详细介绍,哪一位是你的叔母、哪一位是你叔叔我第几房的妾侍。随后,又将自己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外加众多弟子,全都介绍了一遍。 稀里糊涂认了一圈莫名亲,让墨璨的心里直犯糊涂。可见萧敬候介绍起个没完,也实在没工夫插嘴询问,到底是个什么原由。 无奈,他俩儿眼儿一闭,心说:“罢了,嘴甜不吃亏,就这么着吧!” 随即、他只能是随着萧敬候怎么介绍,自己就怎么叫。这一圈下来,平白无故,自己多了一帮子一、二、三、四叔母,外加兄弟姐妹若干。 直到加上所有萧敬候的门徒,都认全了。萧敬候才满面红光的,抬手,指着墨璨,对所有人介绍道:“你们给我记住喽,这是我萧敬候最的大恩人,墨尘、墨老爷子家的独苗。没有墨老爷子,那就没有如今你们的夫君、爹、师父。今后你们对他,若是有半点的不客气,可别怪我萧敬候予以家法、门规处置。” “恩人?······” 这话一入耳,墨璨心中可算是有了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借着萧敬候总算是告一段落的话头,墨璨开口问道:“啊······叔父啊·······这当着长辈的面询问、实属有为伦理纲常之道。但若是不问清楚,小侄这心中、属实难安。您能给我讲讲,您与我祖父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情吗?” 萧敬候闻言,口打“嗨”声,是双手一摊。当即、开口道:“孩儿啊········想当年,我萧敬候家破人亡、无依无靠。寒冬腊月身着单衣、流落街头是差点冻饿而死啊!是墨老爷子救了我呀!他老人家不但救了我命,还传授了我一身的启蒙功夫。并且,还帮我报了家仇。我原本打算终身追随在墨老身边,可他老人家大义啊!不允我志短庸碌一生,严厉的将我赶走,并说、不闯出个样子,就莫要再去见他老人家。可这一别······哎········” 说到这,萧敬候已是泪洒当场,泣不成声了。 他拉着墨璨的手,哽咽着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出人头地。建立了这偌大的东华门,可毕竟也是江湖草莽之辈,登不得那大雅之堂。于是我啊,就犯了糊涂,一直无颜去寻墨老、尽一尽孝道。我怕他老人家失望啊!当我终于鼓足勇气,想着就算挨骂、也好过这日日的思念。刚要去寻墨老时,却听闻了他老人家,已故的噩耗。侄儿呀··········我悔恨啊!我哪还有颜面,再登你们墨家的大门啊!如若不是今日你来,我恐怕只能等死后,才有勇气去向他老人家,请罪喽······呜呜呜········” “哦·······” 墨璨听完之后,心中才算稍安。闹了半天,是这么个亲戚。说起来,这个萧敬候还算得上是自己祖父、未曾拜师的门徒。 所谓师徒如父子,自己称呼一声叔父,也的确当得。但,看这萧敬候的模样,似乎不知道自己家,后来遭遇的变故。 想着,既然对方不知,那也没必要,在跟着一起徒增烦恼。开口打算劝一劝这位便宜叔父,让其别那么追究以往的事情。相信自己祖父,也并不会怪罪的。 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萧敬候哽咽着问道:“孩儿啊······既然你来了,这就说明啊,是墨老原谅我了。那我必须得去墨家,登门谢罪才是啊!你的父亲、现在可还好啊?想来,我离去的那年啊!他才刚满六岁。多年前,我听说他已经当上大将军啦?嘿嘿······真有墨老的风骨啊!” 第93章 忽闻噩耗,萧敬候悲痛自责 既然是门亲,那就没什么可隐瞒的。况且,以东华门在江湖上的地位,兴许还能帮助自己打探出一些,他触及不到的消息。 想到此处,墨璨哀叹一声,将十年前家中遭难、父母如何护着自己逃跑。将自己这十年所经历的一切,是娓娓道给了这位异姓叔父。 萧敬候越听那拳头攥得越紧,越听浑身越是颤抖个不停。到最后,他的牙齿咬得是咯嘣嘣直响。 等墨璨将所有内容,从头到尾都讲完。萧敬候“嗷唠”一嗓子,自责道:“哎呀······我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啊?墨老啊·······儿、不孝啊········”说着,“啪啪啪啪·······”瞬间,对着自己的嘴巴就一顿狂扇。 那打的嘴角只淌血,见此情形的门中弟子、以及萧敬候的儿子、女儿们,立刻跪倒一片、是哭着央求师父、父亲停手。 几个妻妾更是冲上前来,就抱住了萧敬候的身子,不让他在对自己有所伤害。一个个哭着、喊着、哀求道:“当家的、当家的,要打你就打我们吧,不能这样啊!” 墨璨也急了,眼泪眼圈的大声喊道:“叔父啊······事已至此,你不必自责,保重身体要紧啊!” 萧敬候的眼睛都红了,他现的第一反应不是恨那些杀人者,而是恨他自己。 一想、十年前,正是自己纵横武林,逍遥快活之时。就因为、为了自己那点不值钱的脸面,不但没能见上恩人最后一面,就连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十年后才知道。 他使劲的挣脱开妻妾们的束缚,将胸口拍的“啪啪”直响,愤怒的自责道:“我萧敬候还算是个人吗?墨老待我恩重如山啊!你们劝我作甚?劝我作甚?我不配苟活于世啊!我还想着等我百年之后,再去向他老人家当面请罪。哪儿还有什么百年啊?我哪有脸再去见他老人家啊?哪有脸面求的老人家的原谅啊?哎呀·······我糊涂啊·······” 萧敬候的大儿子、萧城。急忙跪行到萧敬候身前,对着已然有些疯癫的萧敬候“咣咣咣”连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大声的哀求道:“父亲不可如此啊,墨祖父在天之灵,也不愿见父亲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当务之急是要为叔父一家报仇啊!如今老天开眼,将墨家小弟送上门来,这不正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嘛?求父亲快快醒悟、莫要误了这天意啊!墨祖父还在天上看着您那!” 一干弟子也立刻哭着、跪地哀求道:“求师父保重身体啊··········” 墨璨抹了一把眼角,上前一步、将萧城给搀扶了起来。随后对萧敬候开口道:“祖父若见到叔父这般,定然也会不悦的。他老人家定然是希望,您能过的顶天立地。他只会为您如今的成,就感到高兴,不会责备的。” 萧城的劝解,倒是说到了萧敬候的心坎里,再加上墨璨这一劝。当即,萧敬候一抹嘴角渗出的血。他站起身,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众弟子、以及家眷。他沉声开口道:“城儿说得对,我萧敬候错过一次,岂能在错第二次。都给我听好了,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查出杀害我宏昌贤弟夫妇俩的幕后真凶。” 所有人立刻抱拳大声回应道:“弟子、孩儿尊命名·······” 萧敬候一伸手,攥住了墨璨的胳膊,开口道:“孩儿啊······你既然来了,那都不要再去了。就在咱这东华门住下,这里就是你的家。待得叔父我将那混账王八羔子找出来,咱爷俩一起提着他的脑袋,去告慰我那宏昌贤弟和我那弟媳的在天之灵。你不是和那磐石岭的祖茂夫妇俩有仇吗?叔父先去砍了那两个混账的脑袋,你给消气········” 说着,萧敬候拉起墨璨作势就要往外走。墨璨一看、赶紧反拉住萧敬候,心说:“这叔父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呢?”当即赶紧开口道:“叔父、叔父,您先听我一言啊!” 萧敬候被墨璨拉住,扭头开口道:“孩儿啊······有何话,你就说,叔父全都照办。” 墨璨重新将萧敬候拉坐了下来,整理了一番思路,开始将自己的计划,半真半隐的说了出来。 萧敬候静静的听完,冷静下来后,细细的一琢磨。不由得心中暗叹:“墨老啊,您这孙儿可不简单啊!” 随即,萧敬候看着墨璨,开口问道:“这么说来,只要混入那中山境,就有可能查出害死你父母的真凶?” 墨璨点头道:“是的,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唯有这般,才能有所收获。当年祖父与师父建立的聚义山庄,如今已被我接手。那当家魁首、花晓娘、我那花姐姐,这些年也在努力做着一切的准备。为了大局着想,我必须走完这一场盘算。日后人吃马喂使钱的地方也多,没有银钱,可是万万不成的啊!” 萧敬候闻言,低头沉思了良久,才重新看着墨璨道:“好吧,你自管照着自己的盘算去做便是。至于、以江湖门派入中山境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此事,叔父亲自着手去办。以咱东华门的名头进入那中山境,不难。在你返回燕境前,此事叔父我必将办妥。” 墨璨赶紧对着萧敬候抱拳道:“如有叔父相助,可是省去侄儿诸多的麻烦啊!” 萧敬候将墨璨的手按下,开口道:“咱爷俩无需客套。”说道这,萧敬候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他扭头对着立在门口处,一脸苦大仇深的苦愁儿,喊道:“愁儿过来·······” “哎,师父······”苦愁儿闻言,答应了一声后,快步走到了萧敬候的身边,。躬身施礼,等候着萧敬候的吩咐。 萧敬候抬手指了指苦愁儿,对着墨璨道:“这愁儿自幼在我身边长大,同你几位兄长一般无二。他的能耐,你已经见识过了,叔父就不必多言。今后,让他随在你左右,这样叔父我也能安心一些。” 说完,也不管墨璨是否同意,扭头对着苦愁儿道:“璨儿的安危,为师就交给你了。愁儿你要记住,他的命、就是为师的命。他若丢了命,你师父我、也就活到头了,懂了吗?” 苦愁儿躬身、开口道:“懂了·······” 墨璨扭头看着这个一脸愁苦相,惜字如金的苦愁儿。还别说,他还真就挺喜欢这位一脸苦相的哥们儿。 抛开此人的相貌不谈,光是那一身连他都畏惧的天生神力来说,就是个万金难求的好帮手。这日后若是真找到了仇家,有这么一位在身边帮忙,他还真就谁都不惧了。 第94章 林中突遇截杀 由于心系鲍臻一行人,墨璨仅在东华门住了一夜。于第二天收功之后,便带着苦愁儿与狼犹告辞离去了。 萧敬候是万般不舍,奈何也知道事不由人。他站在门前,看着纵马而去的墨璨,一直到后者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才五味杂陈的轻叹了一声,呢喃道:“墨老啊!这孩子、可比宏昌贤弟,更像您老一些啊··········” 离开东华门、狼犹时不时打量着另一边、一脸苦相的苦愁儿。越看是越心惊,越看就越称奇。 苦愁儿本身并不显得有多惊世骇俗,无非也就是那天生的愁苦相,引人多看几眼罢了。 但狼犹可不敢小看此人,非但如此,狼犹看着苦愁儿肩膀扛着的圆棱金瓜锤,心里就直打突。 昨天晚上出于好奇,狼犹也试着拿过。结果,差点没把他的腰给闪了。以前若是谁和他说有人可力拔千斤,狼犹绝对嗤之以鼻。 当亲眼见到眼前的这一位后,狼犹才不禁自嘲、当初的自己,真好似那井底的蛤蟆,不知这天到底有多大。 别看狼犹孤,但他的心可细。在不断观察苦愁儿时,他发现这家伙胯下的坐骑,都与普通的马匹略有不同。那是一匹通体混黑、毫无半点杂色的宽马。 此马个头不高,外形也不俊美。比自己与墨璨胯下的燕马,要矮上半头。但身子却比自己二人的马,宽上一倍有余。 四条马腿粗壮有力,就连四个蹄子,都比正常马蹄大出两号去。如此的一匹怪异、又敦实的马儿,与苦愁儿那一脸愁苦之相配在一起,倒让人看的非常和谐。 狼犹好奇探头对苦愁儿问道:“额·······苦兄啊,你这胯下马,是何品种啊?” 苦愁儿是那种,你问什么他答什么,你若不问、他便不说的性格。说话还极其的简单、直接,多余的一句没有,就回了狼犹两个字:“杂种······” 这两个字出口,听得狼犹直咧嘴,墨璨也在心中直发笑。好半天,狼犹才讪讪的一笑,对墨璨道:“这苦兄倒真是率真的很啊!” 墨璨倒不以为然,所谓千人千面,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点。狼犹是孤、却不独。而苦愁儿是寡、并不傻。在墨璨的观念里,只要人没问题,性格古怪些又有何关系呢! 看出狼犹似乎对苦愁儿有诸多的好奇,想着缓解一下对方的尴尬。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的耳朵一动。猛然回身、他抖手、挥出了一枪,当即“叮”的一声,一支羽箭就被扫飞了开去。与此同时,墨璨沉声喝问道:“什么人?” 他的反应快,狼犹与苦愁儿的反应也不慢。两个人瞬间一前一后的就拨转马头,对着身后侧面的密林处,全身戒备了起来。 墨璨的喊话声音刚落,“嗖嗖嗖嗖嗖·······”一排羽箭是破空而来。墨璨一夹马腹,直接挡在了狼犹的马前,抡起长枪、拨挡着急速而来的箭雨,他知道狼犹是近身格斗系,没有携带长家伙的习惯。 苦愁儿倒不用他担心,那圆楞金瓜大锤、左右一抡,比盾牌都好使,“叮叮叮·····”之声下,将急射而来的箭雨,统统扫飞了开去。 墨璨在挥枪扫开箭雨的同时,扯着脖子喊道:“速进林中暂避!” 他这话主要是说给狼犹听得,狼犹也知道自己在这等远程攻击下,帮不上什么忙。二话没说是翻身下马,仅一个纵身,便躲在了一棵树后。 墨璨与苦愁儿也先后窜进了林中,三个人相互间的距离并不远,墨璨皱着眉头,喊道:“歹人数量不详,都别露头。” 狼犹与苦愁儿回应了一声,三个缩着膀子,仅凭借各自的听觉,寻找着不知名、歹人的位置。 墨璨将手中的赤炎枪、倒插在了身旁。快速从腰间处解下了强弩。拉弦、上箭后,放开了自己那敏锐的六识。 他的听觉瞬间代替了视觉,周围百米处的细微动静,均被他收入耳中。忽然,一阵细微的莎莎声响起,墨璨当即就锁定了一个 方向,陡然间身影一晃,在窜出去的同时,手中的强弩也朝着那一方向扣下了扳机,“嗖·······” 不多时,远处响起了“啊······”的一声痛呼。在确定方位以及距离后,墨璨立刻喊道:“西北方向、一百三十步········” 得到准确的位置后,狼犹毫不犹豫的纵身蹿上了身旁的大树。他好似灵猿般、辗转在了各个树杈间、腾挪飞掠。 在暂时放弃了沉重的金瓜锤后,苦愁儿的身法更加了得,他以几个树干作为遮挡,左突右闪间、一眨眼的功夫便已飘身出去二十多米。 墨璨自然也不会闲着,与狼犹、苦愁儿成一上、两下的三角态势,闪躲间奔着目标方向而去。“嗖嗖嗖·······”三个人的敏捷身手,再加上到处都是遮挡物,让隐藏在暗处的箭手们一时间慌了神。毫无准头的,开始胡乱发起了攻击。 墨璨对准了箭支射来的几个方向,边施展身法躲避,边不断的上弦、搭箭、扣扳机。一支支丁球特质的弩箭,“嗖嗖嗖嗖······”的被他发射了出去。每一支弩箭发出,顷刻间便能响起一声惨叫。 就是凭借着这一声声的惨叫,让三人精准的找出了偷袭之人的所在位置。几个呼吸间,狼犹便率先凌空飞扑而下,对着一个刚刚搭好弓弦之人,就挥出了自己的爪缝,“呜·······噗呲·······” 狼犹的出招,速来是以干净、利落为准,一点多余的花销动作没有,近身便是杀招。一爪锋撕裂了那人的脖子,毫不停顿的便攻向了下一人。 一群黑衣人被突然从天而降的狼犹,给吓得不轻。纷纷丢掉手中的硬弓,拔出佩刀、挥向了狼犹。 狼犹毫不畏惧的欺身而上,在左突右闪间,是出手如闪电、身法似鬼魅。一瞬间,便以一人之力,压制住了六名黑衣人的攻击。 其余黑衣人的刀锋、才挥到一半。一张苦大仇的脸,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赤手空拳的苦愁儿、脚步微晃间,迅速夺下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钢刀。 他的招数非常的简单,简单到与他说出的话一般。刀起刀落间,便收割走了一条黑衣人的性命。 他根本就不躲不闪,重达千斤的力道,往往在手起刀落间,就听:“咔嚓、咔嚓、咔嚓·····”声不断的响起。而挨上他一刀的人,无一例外的,均都被从正中间、一分二、劈成了两半! 第95章 依然是个谜,丁球命在旦夕 狼犹与苦愁儿的反杀,直接将这群黑衣人给打懵了。墨璨身边带着个狼犹,这些人是知道的,但谁都不认识。也可以说、即便是有听说过狼犹的大名,在这种没报字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一眼就将其给认出来。 这批黑衣人,一直等待着墨璨落单的机会。眼瞅着他和鲍臻等人分开,身边只跟了个陌生人,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角色。结果,这一动手,众黑衣人都傻眼了。这哪是什么普通的角色啊,实力简直堪称恐怖。 最让众多黑衣人头皮发麻的是,仅一夜的功夫,墨璨身边就多出了个更加彪悍、难缠的角色。 那长了一张愁脸的家伙,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一般,数个呼吸间已经斩杀了己方四人了。而且,这数字还在持续的上升。 墨璨在这里反而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一把小巧的强弩,每一支弩箭都能命中目标。虽说有的准头稍有偏差、不至于一弩致命吧!可被其射中,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再加上墨璨本身的功夫就了得,在就地捡起一把钢刀之后,一弩一刀间、简直如同下山的猛虎,是锐不可当。 二十多个黑人,被墨璨三人杀得直接掉了个个。倒不像是黑衣人截杀墨璨,反倒成了墨璨三人围追堵截起了黑衣人。 “大人,墨家那小子的帮手太强了。在这么下去,弟兄们恐怕一个都活不了,我们几个人给您争取时间,您快回去跟主人报信吧!” 借着己方众人将墨璨三个人,拖住的片刻功夫。一个黑衣人,与另一个为首的黑衣人,急声开口道。 为首之人表情凝重的扫了一眼战圈,他攥紧拳头、咬着牙、愤恨的自责道:“失策、真是失策啊!这小子到底从哪得来到了如此厉害的帮手。是我一时大意,才害了兄弟们白白送了性命。” 护在其身前的黑衣人,眼看己方众人就要顶不住了,他急忙催促道:“大人,此时不是自责之时,快快回去报信才是正事。大人,快走·······” 说着,这人身形一窜,便迎向了率先冲将过来的狼犹。在野外对敌时,狼犹的身手犹如他的名字一样。宛如野狼般矫健,出手间便是血腥弥漫。恰似暴风骤雨,又似饿虎扑食,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动作如疾风,每次出手均都是瞬间制敌的杀招,不给敌人丝毫喘息之机。 那么多人一同围攻都未能将狼犹给拦下,这迎上来的一人又岂能是他的对手。只是一个纵跃的功夫,前一秒还嘶吼着举刀要拼命的黑衣人,后一秒身子便倒飞出去七八米远,“咚”的一声撞在大树上,才止住了倒飞的去势。落地之后,整个人好似没了骨头般,瘫软成了一摊肉泥。 “啊·······”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调转身形,就企图纵身逃命。可这时候他再想逃,已然是来不及了。 动作矫健、身法如鬼魅般的狼犹,脚步都未停、掠到为首黑衣人的背后,出手如电一把就攥住了那黑衣人的脖领子。 另一只手的爪刃、已然扬了起来,急速朝着对方的后脖颈子,就挥了下去,“唰······” “狼兄、留活口·······” “噗呲·······咕噜噜·······” 在狼犹攥住那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领子时,墨璨就大喊了一声。结果,还是慢了一步。狼犹的一爪刃下去,为首黑衣人的脑袋,被他直接给削掉在了地上,当即就滚出去了老远。 “嗨·····你怎么不早说啊!”为首黑衣人的脑袋落地了,狼犹才攥着没了头颅的身子,扭回头尴尬的喊了一声。 墨璨的手举在半空,他眼看着就要得知的真相,再次的流失而去了。一股苦涩之味、瞬间充斥在了他的嘴中。 可事已至此,人家狼犹也是帮自己的忙,他自然不好说什么。当即缓缓的放下手,苦笑一声,摇头、开口道:“算啦,天意如此,不怪狼兄。” 丢掉手中那没了头的尸体,狼犹边往墨璨的近前迈步,边开问道:“这些黑衣人,和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有关?” 墨璨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不确定,但、十有八九是。除了他们,我并未与他人结过仇。” 苦愁儿这时候走了过来,将手中捏着的一根竹签递到了墨璨的面前,开口道:“给,公子。这是从一个被砍成两半的黑衣人身上掉落的。” 墨璨闻言,赶紧伸手接过,用手先是擦了擦上面的血迹。随后定睛、向竹片上看去。只见上面刻着“墨璨已落单、速杀之!” 狼犹凑上前看了一眼,随即开口道:“看来,你的行踪都在别人的监视下啊!” 墨璨微微点了点头,他晃了晃手里的竹片。眯缝着眼睛,扫了一眼周围那血腥的战场。悠然的开口道:“不过这样也好,这说明还会有下一次的刺杀。若是再来之时,定然要弄明白,这背后指使之人,究竟是何人。” 说完,墨璨将手里的竹片,随手丢在了地上。在搜寻齐了射出去的弩箭后,三个人寻回了兵刃与马匹。翻身上马后,朝着安邑的方向,急速行去······ 墨璨三人这边遭到了截杀,而远在几百里外的鲍臻一行人,也遭到了类似的袭击。但不同的是,袭击他们的人,并没有遮掩身份。 浑身浴血的鲍臻,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晃晃地握着双刀,双眼布满血丝,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不远处,那个掐住丁球脖子作为要挟的姚氏。 “二哥,走啊······别管我·······去找大哥······” 遍体鳞伤的丁球,此刻被姚氏掐得青筋暴起、满脸通红。然而,他强忍剧痛,嘶哑着嗓音、呼喊着。 他那两条无力下垂的手臂,鲜血缓缓滴落而下。他的两条手筋,已被姚氏残忍地挑断了。 “三哥······啊·······” “球哥哥·······” 远处的王维张被丘壑缠的脱不开身,心急如焚间一分神之下,肩膀被丘壑划了一剑,疼得他立刻咬紧了牙关挥剑与之力战。 冯舒宁也不好过,纵然她的功夫不弱,可毕竟一人难抵三人的围攻。拖得她根本就无法去救丁球,而那三十个聚义山庄的弟兄,能站起来继续战斗的,已经所剩无几。其他人均都被伤的不轻,失去了战斗力。 姚氏邪笑的看这摇摇欲坠的鲍臻,开口笑道:“小畜生,要嘛跟我回去受罚,要嘛,老娘现在就宰了你这个好兄弟。” “二哥·······不·····不要,快走······别管我······” “臭小子,我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你以为,凭一个墨璨,就能对我磐石岭如何吗?别做梦啦,老娘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识人不明、受尽其累。” 丁球的挣扎,让姚氏失去了耐心。随着她的话出口,另一只手中的短刀、银光一闪,“嗖········”对着丁球的左腿,就削了下去。 “不要啊·······” 第96章 姚氏逃跑、周毅峰寻找无果 “叮·······” “啊········” 就在鲍臻心都缩成了一团,“不要”两个字刚说出口、姚氏的刀扬起后下落时。一道利芒顿起,在电光火石间,精准的将姚氏手中那小巧而锋利的短刀,给撞的脱了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姚氏瞬间脸色大变。而那强大的力道,也震得她虎口发麻。她顷刻间厉声喝问道:“是何人插手我磐石岭的事?” 一队十数人、甲胄鲜明的轻骑兵,驻足在百米外。一名皮衣、皮甲的壮汉,手持着一张黝黑的硬胎牛角弓,还保持着手臂伸展的动作。显然,刚刚的那恰到好处的一箭,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皮甲壮汉的身侧,并排、跨马而立一位银甲披身的美艳女子。这女子一手持缰,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紧皱着柳眉、此刻是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姚氏。 她催马踏前几步,清脆、干净、悦耳的喝问道:“刚刚听闻你提起了墨璨,你和他有交、还是有仇?” 姚氏闻言,转过身的同时,一把将脸红脖子粗的丁球,给丢在了一旁。她看向对面问话的女子,也同时将那一干人等,给打量了一个遍。 姚氏可不傻,从对方同行之人,将自己的所为给打断来看,她就感觉这帮人很可能与哪个墨璨有关系。 她留了个心眼,警惕的反问道:“你是何人,这与你等又有何干系?” 银甲女子利芒顿现,提高音量再次大声的质问道:“回答我的话,墨璨与你有交、还是有仇?” 女子突然迸发而出的那股子气势,让姚氏的心中略微有所震颤。在不明对方的身份前,她还真没敢对其有所出言不逊。她目光闪烁间,开口道:“无交、也无仇。” 她这话说的其实一点都不假,原本她们磐石岭与墨璨之间,的确是没有任何的瓜葛。但若是算上鲍臻,那关系可就相当大了。 而她的话音刚落,担心丁球的鲍臻大声的嘲讽道:“你是怕我大哥回来找你们算账,才这般说的吗?你伤我三弟,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夫妇俩与我鲍臻之间的仇,我们也会报的。” “你个小畜生·······” 鲍臻的话,让姚氏听完后,气的将银牙咬得“咯嘣嘣”直响。她刚想说几句狠话,可刚说出一半,就被远处的银甲女子,给打断了。 那银甲女子急忙对着鲍臻追问道:“墨璨是你的大哥?” 鲍臻缓缓的转过摇摇欲坠的身体,警惕的盯着这个突然杀出,敌友不明的女人,沉声开口回道:“是又怎样?那是我结义大哥,你待如何?” 银甲女子闻言后,顿时心中一喜。捎带着脸上的面容,也迅速露出了笑容。仿佛那瞬间消融的冰雪般,露出了春天般的气息。她抬手猛地向前一挥,声音愉悦、但说出的话却十分霸道的、开口道:“子良,这些人是璨儿哥哥的兄弟,一个都不许给我有失。将磐石岭的人,给我打发了。” 皮甲大汉蒙子良、反手将硬弓往身上一背,“唰啦”一声,从腰间抽出战刀,沉声喝道:“众将士听令。” “在······” “随我冲········驾·······” “轰·········” 虽然只有十几名轻骑兵,但他们身上那股军队特有的肃杀之气,宛如猛虎下山,又似蛟龙出海,迸发而出时,如泰山压卵般,压得所有人浑身直发抖。他们的气势,岂是一群江湖中人所能比拟的? 姚氏的武功在如何了得,在蒙子良带队冲将而来时,也吓得有些花容失色。她第一反应不是与之冲上去拼命,而是飞身捡起自己的短刀,对着丘壑等众弟子喊道:“壑儿,随为娘速撤·······”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发动身法是闪身而逃。 丘壑等人见状,立刻徐晃了几招抽身而退,放弃与王维张、冯舒宁等人继续缠斗,朝着姚氏奔逃的方向,迅速追了过去。 “三弟·······” “三哥·········” “球哥哥········” 姚氏等人前脚刚扯,鲍臻、王维张、冯舒宁便冲到了丁球的身前。而丁球,却早已面露惨白之色的,昏厥了过去。 银甲女子赶紧催马而来,翻身下马后上前查看。而将姚氏等人吓退的蒙子良,先一步下马查看了丁球的情况。 “性命暂时无碍,但需要尽快医治。”蒙子良看过丁球的情况后,向着银甲女子说道。 常年的发号施令,让银甲女子没等鲍臻等人说话,直接开口道:“立刻带他赶往安邑,进行安置。” “是······” 蒙子良答应了一声后,招呼手下随行的兵将。几个人合力,将丁球给抬上了马。鲍臻等人身上都有不轻的伤,也知道情况危急,自然不会在此时有任何异议。 银甲女子扫了那数十号人、和货物。知道此时不是询问细则的时候,也一眼便猜到,这行人都和墨璨有关。她当即一挥手道:“分出人手,去帮忙。” 在银甲女子等人的帮助下,一众人迅速启程,顺着银甲女子等人来时的路,向着安邑、行将而去······· “大人,前方的林中发现了数量众多黑衣人的尸体。” 在墨璨三人离去的两日后,周毅峰带队赶到了墨璨等人、遭遇截杀时的林子。此时,查探情况返回的骑兵,抱拳禀报道。 周毅峰闻言后脸色顿变,迫不及待的催马冲进了林中。到了事发现场,待看清了周围那惨烈的战况后,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他立刻翻身下马,急切的开始一 一翻看起了尸体。一共二十七具尸体,都是黑衣、黑裤、外加黑巾遮面。 逐一看过之后,周毅峰稍稍松了口气。显然,这些人都是出自同一伙人,并没有自己外甥的身影。这表明,墨璨起码性命无忧。 一名士兵,快步走到周毅峰的身前,将一块从地上捡到的竹片,交到了他的手上。周毅峰看过之后,拳头就紧紧的握了起来。他咬牙切齿、愤恨的呢喃道:“杀我妹妹、妹夫还不算完。居然还要杀我外甥,这帮人当真是欺负我周家无人吗?” 周毅峰的副手,抱拳、对着周毅峰请示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周毅峰冷着脸,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沉吟了片刻后,行至自己的战马旁,翻身上马后,拨转马头,开口道:“璨儿去过东华门,我们去哪里问问·······驾·······” 第97章 锦阳翘首期盼、墨璨忽闻噩耗 “这位······姑娘,多谢搭救,如若不是姑娘出手,今日我兄弟三人恐难活命。额·····请问你和我大哥是·······” 王维张伤的并不重,多是一些拼斗时留下的皮外伤。在上过药、包扎好后,王维张寻到银甲女子,予以感谢的同时,也想弄明白,此人和墨璨到底是什么关系。毕竟这是关乎兄弟四人的大事,他可敢大意。 银甲女子微笑的看着王维张,她摆了摆手,开口道:“既然你们是璨儿哥哥的结义兄弟,那就不用跟我客气。我自幼与璨儿哥哥相识,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家人。倒是、我还要谢谢你们,帮我照顾于他。” 说着,银甲女子竟然朝着王维张拱手作揖,身子微微前倾,行了躬身礼。王维张见状,赶忙一侧身,双手连摆,惶恐道:“姑娘这般举动,实在使不得,使不得啊!真是折煞我了!说来惭愧,一直都是大哥照顾我们。” 既然弄清楚了对方是友非敌人,王维张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银甲女子示意王维张坐下说话,待双方坐下后,王维张开口道:“我叫王维张,哥几个里最小。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这属实有些不礼貌了。” 银甲女子轻笑一声,开口回道:“叫我锦阳就好。”说完,锦阳身子前探,急切的开口追问道:“璨儿哥哥到底去了哪里?我何时才能见到他?”锦阳的全部心思,几乎都放在了墨璨的身上。她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儿。 见到锦阳那一脸急切的样子,王维张心中不禁暗一声道:“大哥的艳福,可不浅啊!”当即也没隐瞒,将墨璨与自己等人分手后的动向,以及汇合的时间、地点,都说了出来。 锦阳听完后,站起身、立刻对着门外喊道:“子良······” “吱呀·····” 蒙子良推门而入,抱拳对锦阳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锦阳面色急切的开口道:“速速差人去城门处,等候璨儿哥哥。” 蒙子良闻言后,迟疑着问道:“公······公主,这······下面的人也认不出墨家公子的样貌啊?” 锦阳俏脸一扬,娇嗔道:“你笨啊,我璨儿哥哥管用长枪。这江湖早就对他的兵刃有所描述,见到手持赤色长枪者,定是璨儿哥哥无异了,快去吧!” “是······”蒙子良躬身答应了一声,随后退出了房间。边往外走,心中便暗自苦笑道:“哎呀,这个墨公子可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让锦阳公主这般的惦念。” 坐在房中的王维张,被“公主”这两个字的称呼,给震的心中有些发颤。由于锦阳并未提起自己的姓氏,王维张便在心里腹诽道:“这到底是哪家王上的爱女啊?似乎我这大哥······倒是有个不简单的红颜啊!” 丁球与鲍臻的伤势是最重的,特别是丁球。他双手的手筋,尽数被姚氏给挑断。虽得到了救治,但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鲍臻的伤也重,除了暂时不能下地行走外,人却是清醒的。冯舒宁眼泪眼圈的,坐在丁球身旁。时不时的给昏迷中的丁球,喂点水、擦擦额头。 鲍臻躺在另一张床上,看的是心中难受的很。好兄弟如今这副模样,主要原因都是在他身上。 他叹了口气,开口对冯舒宁道:“淑宁啊,莫要伤心。大哥的医术高明,待他回来后,定能将三弟医好如初的。” 冯舒宁抹了把眼角,微微点了点头。再给鲍臻也喂了些清水后,她担忧道:“这都过去这么多时日了,墨大哥为何还未前来与咱们汇合呢!该不会·······” 鲍臻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开口道:“别瞎想,大哥的功夫了得,身边又有狼犹随行,不会有事的。我想,应该快到了吧!” 冯舒宁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点点头后、闭上了嘴。而就在锦阳满怀期待、冯舒宁和鲍臻心存担忧时。墨璨三人、已经站在了安邑的城门外。 此时墨璨的心情,倒是格外的舒畅。虽说途中遭遇了一场偷袭,但这之后的行程却顺畅的很。 他们白天赶路,临近傍晚便就地休息。彼此间或切磋武义,或闲谈趣事,过的倒是好不惬意。 狼犹抬头看着面前的安邑成,笑着开口道:“哎呀,这安邑素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虽为小城,但这繁华之盛况,不比都城差啊!” 墨璨笑着点头,刚想说点什么时。忽然从城门内,跑出一位身穿轻甲的兵卒。待到墨璨三人的马前,那人先是上下将其三人给打量了一番,随后对着墨璨、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姓墨?” 墨璨闻言一愣,点点头后开口问道:“在下是姓墨,阁下是········” 得到确认,兵卒面容顿时一喜。赶紧开口道:“我乃锦阳公主近身侍卫,已在此等候公子多时了。” 墨璨听完之后,顿时浑身一怔。当即、翻身下马后、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急切的追问道:“锦阳?你是说锦阳来寻我啦?” 兵卒并未对墨璨此刻的莽撞之举,心生不满。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频频点头道:“正是。墨公子、自获悉公子安然无恙的消息后,锦阳公主便率领我等外出寻找公子的下落。” 墨璨心中一暖,激动的急忙开口道:“那、劳烦兄弟带路,我等速速进城。” 兵卒立刻点头,转身引着墨璨三人,就进入了安邑城。沿路之上,墨璨不断询问锦阳近些年来的一些情况。兵卒也是将自己所知,尽数与墨璨讲述。他虽然没见过墨璨,但毕竟是锦阳公主的心腹侍卫,自然知道二者自幼青梅竹马。 兵卒笑着开口道:“这真是天意如此,公主盘算着墨公子会去那东华门,就带着我们出城去寻。我等行至半路,就碰到了公子的几位结义兄弟遭歹人所伤,于是·······” “什么?你说我的三个兄弟被人所伤?如今伤势如何?又是何人所为?” 正在兵卒滔滔不绝的诉说之际,听闻兄弟受伤的消息、墨璨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二次抓住兵卒的双肩,瞪着眼睛沉声喝问道。 第98章 兄弟之危、手足之痛 先前墨璨突然间的情急之举,兵卒没有过多惊讶。反倒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发难”,让兵卒吓得不轻。 兵卒下意识、口吃般的答道:“是······是受伤了,那·····那个胖胖的公子,两条手筋都被人给挑断了。好·····好像······好像是被一个叫·····盘·····盘······”兵卒盘了半天,就好像卡壳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盘什么来着了。 “磐石岭?”墨璨一口道破。兵卒这才点头道:“啊对,就是磐石岭的人。” 墨璨一把松开兵卒,“嗷”的大吼了一嗓子。两只眼睛顷刻间变成了“血红”色。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三弟此刻在何处?请速速带我前去。” “哎······哎哎哎·······” 兵卒属实被墨璨此刻的样子,给吓的不轻。当即不敢在多言,迈开大步近乎用上了跑的,带着墨璨三人直奔众人下榻的客栈前去。 四个人顺着大路是拐弯磨脚、磨脚拐弯,到了客栈门口之后,兵卒抬手一指道:“到了,我家公主和那个胖公子一众就在楼········哎,在楼上左手边········” 都没等兵卒说完,墨璨身形一晃,迈开大步“噔噔噔噔······”就往客栈内冲去。其实都不用兵卒提醒,以墨璨那超乎常人的六识。单是提鼻子一闻,便顺着浓郁的伤药味就找上了门。 到了门前,墨璨几乎是用撞的,将房门“咣当”一声给怼开了。到屋里一看那床上躺着的鲍臻,以及守在中央、肩膀处缠着面纱的冯舒宁。墨璨声音颤抖的轻喊了一句:“二·······二弟········二弟······” “墨大哥·······” “大哥·······” 房门突然被大力的撞开,可是吓了鲍臻与冯舒宁一跳。他二人以为,那个姚氏又带人杀回来了呢!可当看清居然是满眼血红之色的墨璨时,两个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将一股无法言明的心酸与委屈,统统融入到了对墨璨的呼唤上。 “二弟·······伤哪里了?我回来晚了······淑宁,你伤的如何?········” 鲍臻是正对着房门处躺着的,所以墨璨第一眼看到的是鲍臻与站起身的冯舒宁。他没看到此刻的丁球,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赶到了鲍臻的床边,对二人询问的。 都没等这二人回答,墨璨这一回身、刚要问三弟在何处时。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整张小胖脸呈淡金之色的,丁球了。 墨璨这一看之后,顿时“啊呀”的一声大喊。随即、一头就扑了过去,痛心疾首的他,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了。最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哎呀·····我的三弟啊,你可疼死我啦·······” 虽未关心则乱,墨璨一时间被满心的伤心、痛心、揪心,给冲昏了头脑。他都忘了自己还有门行医的师承手艺啦!站在那是干瞪眼、直着急。两只手不断地上下摆动,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冯舒宁与鲍臻知道墨璨这是急的,鲍臻想起身、却起不了身,赶紧示意冯舒宁上去劝劝,好让大哥尽快给三弟治疗,以免耽误了。 冯舒宁这才抹了一把眼泪,上前一步、搀住墨璨那不知所措了的胳膊,颤声开口道:“墨大哥,你别急。我们等你回来,已经等了两天了。你快给球哥哥看看吧,这里的医者医术有限,只能维持球哥哥暂时无性命之忧而已。若是你在失去了方寸,那他可真就回天无力啦!” “啊?······对对对对·······” 墨璨混沌的脑子,逐渐恢复了清明。连连点头之后,赶紧收敛心神,弯下腰就开始给丁球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遍。每检查一寸,牙便咬紧一分。心中怨毒的暗道:“磐石岭······好样的。我三弟的这身伤,我要在你们每个人身上,翻上个对翻、还要再加个三。” 眼中含泪是心中含恨,终于是将丁球浑身上下,给检查完了。墨璨微微闭目沉思,片刻后,他对着冯舒宁急声开口道:“淑宁、你马上去给我找来回生草、巫山葵、生杏仁·········” 墨璨一张口,瞬间开出了二十多种药草。告诉冯舒舒宁用什么样的火候,多少水,煎得几分。留一半用伤药调成糊,一半热得了端来。 冯舒宁快速的将其一 一记录而下,反复确认了三遍后,半分不敢耽搁的飞奔跑出了房门。差点与刚要进门的狼犹、苦愁儿撞在一起。 由于情况紧急,双方也没过多客道。冯舒宁点头示意后,快步离去。墨璨对站在门前的狼犹二人道:“劳烦二位,帮我照应着点门外。我这就要为我三弟接筋续脉,万万不可受人打扰,拜托了······” 狼犹和苦愁儿纷纷一点头,转身就将房门给关严实了。他二人如同两尊门神一般,一左一右把守在了房门处。 墨璨先行至到鲍臻的身旁,也将他给检查了一番。鲍臻的伤势虽然也重,但却并无大碍,只要将养半月,再配以良药便能恢复如初。心里有了数后,他开口道:“二弟好生歇息,我这就给三弟接筋续脉。完事后,你我弟兄在说话。” 鲍臻手扶着墨璨的胳膊,重重的一点头道:“有劳大哥啦·······” “哎······这说的是什么话。歇着·····歇着吧!”墨璨一摆手,将鲍臻安置好。起身二次来到丁球的床前。 他从伸手入怀,从胸前、掏出了一小包行医用的布袋子。这近乎等同于他的赤炎枪一般,都是随时揣在身上的。 将布袋展开,各种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银针,以及各种各样的小工具,整齐排列在其中。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不下十数样之多。 墨璨将其摆好后,走到面盆处净了手。将油灯点燃,摆放在丁球的身旁,开始逐一对所用的家伙事儿烤了烤。做完这一切后,墨璨轻轻的将丁球的上衣,剥离了开来。抽出银针,在九个重要的穴位上,下了针。 取出一粒特制的药丸,将其碾碎后,用水化开,一点一点的喂给了昏迷中的丁球。墨璨的动作非常轻,他有条不紊的,做着一切准备。 待得所有事情打理妥当后,他毫不犹豫的开始为丁球、接上那断裂开来的两条大筋。 整个过程看得对面而卧的鲍臻,如坠冰窖、是浑身直发寒。那一刀刀、一下下,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当真是刻骨铭心。他看着丁球那不断皱起来的眉头,以及那痛苦的表情,心······都在滴血。 第99章 十年相见泪两行 墨璨的整个操作过程,一直持续到了天色渐暗时,才算结束。看着丁球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墨璨抬手擦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回过身去看鲍臻,后者不知在何时,也已沉沉的睡去。可能是因为太过担忧的缘故,熟睡中的鲍臻,就连眉头都是紧皱在一起的。 墨璨没有打扰,脚步尽量放缓的,退出了房间。刚一出门,等候在外面的冯舒宁、王维张率先跨步上前询问情况。墨璨的体力与精神消耗的属实有些大。 他强打精神,给了二人一个稍安的笑容,开口道:“静养一段时日,就会没事了。” 冯舒宁单手捂着嘴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流着眼泪、点了点头。也就在这时,一声极力克制、激动中又带了些许不确定的询问声,在冯舒宁与王维张的身后,响了起来。 “璨·······璨儿哥哥?······” 墨璨闻言后一愣,他抬头 、向声音响起的源头看去。四目相对之下,看着那陌生、又略有几分熟悉的面容,墨璨同样不确定的开口唤到:“锦······锦阳?” 锦阳抿着嘴,微微地点了点头,眼中的热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虽说长大后的墨璨变化很大,但那俊朗、清秀的面部轮廓,依然保留了儿时的两分模样。 锦阳并未激动地飞扑入怀,更无一解相思后导致昏厥的那般浮夸。泪珠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滑落而下。她轻咬着朱唇,仿若周围无人般,缓缓地走到墨璨面前。将那白嫩修长的玉手,轻轻地抚上了墨璨那,略带疲倦的脸颊。 十年的相思、十年的期盼。十年的担忧、十年的寻找。此刻终于见到这朝思暮想的人时,锦阳心里的激动早已无法言明。正所谓、情到深处是静默。虽然这表达不全面,可似乎、也唯有这般的形容,才能与现在的锦阳贴切一些吧! 墨璨也很激动,但更多的是见到儿时玩伴的欣喜。幼年之时,他与锦阳好似兄妹,他也很想念那个,整日里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的英姿飒爽、娇态可人了。 墨璨抬起双手,为锦阳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轻笑道:“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吗?长成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会嫁不出去的。” 锦阳的面容,没有因为墨璨的玩笑而有所变动。她依然就那么眼中含雾的,看着面前的墨璨。良久后、她轻声道:“这十年、吃了很多苦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浓缩了数不尽的心酸、与牵挂。让墨璨在心暖的同时,也发出了一声轻叹。他摸了摸锦阳的头,轻笑着开口道:“不苦,都过去了。小丫头,别刚一见面,就弄的气氛这么悲壮好吗?笑一个,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可爱笑了。” 锦阳闻言,“噗嗤”的一声、轻笑了出来。他轻轻的给了墨璨胸口一下,娇嗔道:“十年不见,见面就欺负我。” 墨璨将锦阳的眼泪擦去,笑着道:“好啦!不哭了。”说完,墨璨看向了其他人,这才发现,除了苦愁儿外,其余几人均都面色怪异的看着自己二人。墨璨尴尬的一笑,但并未过多在意此事。 墨璨在锦阳寸步不离的陪同下,逐一查看了其余弟兄们的伤势。开出了几张调养的方子,将照顾众人的任务,全都交给了冯舒宁与王维张处理。 王维张的心思很细,他看出了墨璨那色厉内荏的异样。借着众人吃饭之际,他贴近了后者,压低声音,试探着道:“大哥,你是打算去那磐石岭给二位哥哥报仇吗?” 被王维张看出了心中所想,墨璨并未感到意外。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后,咬着牙开口道:“此仇必报,你们的伤,不能白挨。二弟的家仇、也是时候报了。” 王维张听完后,皱着眉头劝说道:“大哥,如今兄弟们身上都有伤,我看此事还是先缓一缓再议吧!至少,等二哥的伤势好转,三哥的身体平稳后,我们再去为好。” 墨璨攥着拳头,摇头道:“此事我一刻都等不了。”说着,他看向王维张,开口道:“淑宁留下照顾二弟和三弟。待众兄弟伤势好转后,你立刻继续运送货物,按照原计划行进。这一路上的事宜,就全靠四弟你照应了。” 王维张闻言后一愣,他轻声惊呼道:“大哥是想自己前去报仇?这不可啊·········” “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就放心的前去运货便是,我陪墨兄走这一趟。”狼犹喝了一碗酒下肚后,笑着对王维张说道。 “还有我········”狼犹的话音刚落,一脸愁苦面容的苦愁儿,紧跟着来了一句。他的惜字如金,向来如此。 墨璨看着王维张,微微一笑,开口道:“有这二位在,四弟不用担心。” 王维张沉吟了片刻,最终点了下头。虽说心中仍有诸多的不放心。但也知道墨璨的脾气,心中对磐石岭恨意同样浓烈。 锦阳坐在墨璨的身侧,抬手拉住了墨璨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撅着小嘴开口道 :“我也去。” 墨璨对锦阳摇了摇头,拒绝道:“你不行。明天一早,你便启程回去。” “为什么·······我不。”锦阳一听,立刻就不干了。 气呼呼的扬起小脸,质问道。 墨璨皱着眉头,但态度十分坚决的开口道:“你出来也有些日子了吧?以你的身份在外行走,会有太多的变数,不可冒险。所以,明早就走。” 锦阳那一张俏脸瞬间变得哭丧了起来,她不满的抱怨道:“我们才刚见面,你就赶人家走。哪有你这样狠心的啊?没良心,哼········” 见锦阳的眼睛瞬间布上了一层雾气,在那生闷气。墨璨探身,笑着哄道:“你在外太久,我会很担心。先回去,等我将兄弟的大仇报了,再去找你。况且,我也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情。” 锦阳一听,立刻转过身子,脸色瞬间变得热切了起来,急忙开口问道:“璨儿哥哥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墨璨看着锦阳问道:“我逃走之后,你有去过我们墨家吗?” 锦阳马上点头道:“自然去过,得知消息后,可是把我吓坏了,我求了王叔很久,他才肯放我去你家查看的。” 第100章 周毅峰两次扑空,紧追墨璨而去 墨璨追问道:“我父母的遗体,可有人帮忙收殓?” 锦阳立刻点头道:“哥哥放心,叔父、婶娘的遗体,我都安置好了。每年也有祭拜,这些事情璨儿哥哥不必挂心。” 墨璨闻言后,心中顿时一暖。要知道,当年的锦阳也仅有七岁而已。那般幼小的年龄,却能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怎能让他不心生感激。 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他长出了一口气后,开口道:“辛苦你了,但有件事,我希望你帮我去查一查。当年我被追杀的那一晚,守西门的是谁,如果此人尚在,定要帮我盯好,我要当面问一问当年之事。如果已经不在,就尽量查清楚此人属于那一派系之人。与谁来往密切,好方便我日后进一步锁定仇家。” 锦阳听完后,柳眉微蹙,她看着墨璨追问道:“哥哥是说,当年那一晚,城西的门岗是空的?” 墨璨肯定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没错,不光西城门是空的。就连巡夜的宵禁兵、当时都没有。所以,我需要你回去帮我查个清楚。但一定要谨慎一些,不可将自己置于险地之中。” 锦阳此刻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疑惑。墨璨所说之事,与当年王叔所说,并不一致。一时间,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在今日隐隐有了些苗头。沉吟了片刻后,她开口道:“好,那我明日便动身回去,定要查他个清清楚楚才好·········” 东华门········· 在弄清楚了周毅峰竟然是墨璨的亲娘舅,萧敬候激动并热情的将其请进了门内。两个人攀谈间,周毅峰也惊讶于墨家,居然还存有这么一门异姓亲。 既然都不是外人,萧敬候自然不会在有所隐瞒。将墨璨的确来过,又有何等的谋划,以及如今的去向,都一 一讲给了周毅峰。 而在得知墨璨从自己这里离去后,竟然遭到了黑衣人的截杀后,萧敬候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开口道:“这群混账羔子,杀我贤弟夫妇俩人还不算,居然还要赶尽杀绝,真是欺人太甚。” 周毅峰也是愤恨的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好在璨儿并无大碍,但此事也不可大意。这次的截杀不成,定然还会有下一次,我必须尽早找到我那外甥才行。” 说着,周毅峰站起身、对萧敬候拱手道:“以往不知我妹夫家还有萧兄这门亲,如今既已续上,那你我两家自该多亲多近,有任何需要,尽请差人到秦境周家报信,周家门户虽小,但还是可以帮上一些小忙的。” 萧敬候立刻抱拳回道:“周兄所言过谦啦!周老令公的大名、可不止在秦境响亮。即便是这齐境内,也是耳熟能详啊!你我两家齐心协力,定要将背后使坏之人找出来,用其项上人头,来告慰我那贤弟夫妇二人的在天之灵。” 周毅峰心系墨璨的安危,岂敢有丝毫的延误。他连夜率领众人沿着大路,马不停蹄地朝着安邑疾驰而去。然而,两地相距甚远,是路途遥遥。 当周毅峰率众抵达安邑后,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墨璨等人下榻的客栈。待见到冯舒宁等人,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方才得知,墨璨竟然带人前往磐石岭报仇去了。 周毅峰心里当即暗叹:“哎哟,我这外甥可真是够能闹腾的啊!”他心中惴惴不安,但看到这满屋子的伤号,又不得不替外甥排忧解难。于是他当机立断,与王维张、冯舒宁商议道:“二位小友,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这个当舅舅的,就替我那外甥拿个主意。你们收拾一下,我立即安排人护送你们直入秦境家中安置。如此一来,也可让我那外甥安心。稍后、我再带人去追赶璨儿,必定护他周全,你等意下如何?” 冯舒宁与王维张对视了一眼。王维张心思活络,为人更是谨慎聪明。在弄清楚了对方的确是大哥的亲娘舅后,自然觉得此事如此安排最为妥当。况且,自己一行人数众多,吃喝拉撒全都需要银钱供应。若真要是一直这般下去的话,属实这花销也太大了些。 况且,丁球和鲍臻的伤势如此严重,能够有一个稳定的地方让他们安心疗养,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王维张想通之后,当机立断,点头说道:“那儿等就有劳娘舅您费心啦!” 周毅峰笑着一摆手,开口道:“这是哪里话,你们与璨儿八拜之交,便如我孩儿一般无二。此事就这么定下,你二人速速着手安排。” 说罢,周毅峰马上去安排了护送之人。此次出行,他总共带了一十七名营中高手。他将副手叫来,立即吩咐其分出八人,由副手亲自带队,护送鲍臻一行伤员回周府。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这群人。 连日来的奔波,也是折腾的周毅峰不轻。稍做休息后,便带着剩下的八人,翻身上马就要去追墨璨。 王维张见状,疾步而出,将众人暂且拦下。正当周毅峰困惑不解时,王维张将九方强弩和与之相配的弩箭,逐一递到了周毅峰等人的手中。 他抱拳对着周毅峰说道:“娘舅,此战必将险象环生。有强弩在手,也好有个保障。我大哥的安危,就全仰仗娘舅您多加照应了!” 周毅峰可是军旅出身,这强弩一入手,立马这心里可就是一震。他心中不由的暗赞了句:“好精致的强弩啊!”他不知道,如此精巧的国之重器,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外甥等人的手中。但此刻,也不是追问细则之时。 他点了点头,将强弩和弩箭安置在了腰间。随即,大手一挥喊道:“向着磐石岭,进发·······驾·······” 周毅峰催动胯下战马,一马当先带着八个人就飞奔了开去。王维张驻足观望着逐渐远去的周毅峰等人,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大哥,平安啊!” “大人,这强弩做的好生俊俏啊!可比我们营里的那些,强上太多啦!” 随行的士兵,身子随着胯下战马的跑动、而上下起伏着。他爱不释手的摆弄着手中的强弩,大声的对周毅峰夸赞道。 军人,自然对能够保命的东西,最感兴趣。不光是说话的士兵在爱不释手的摆弄,其余七人同样也没闲着。纷纷点头,均都附和着对手中的新武器,交口称赞。 第101章 兄弟血仇之登顶磐石岭 山中已入秋,凉爽的秋风穿过树梢,吹落了一片片黄叶,铺满了山间小道。红、黄、绿三色叶是交相辉映,透不尽那悲凉与落寞。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之时,盘膝在磐石岭脚下的墨璨、陡然间睁开了眼睛。将那缕天地精纯之气、纳为己用之后,他的身形一晃,“翁·······”赤红色的长枪、便被他倒提而下。面容坚毅、冷峻的墨璨,抬头看了眼那磐石岭的顶端所在 。 “走吧!·······”简单的两个字出口后,他在没有半分的犹豫、果断的迈步前行。随着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狼犹与苦愁儿一左一右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墨璨踏上第一个石阶梯时,一股磅礴之力汇聚于丹田之中,他对着岭峰之巅、冷喝一声道:“祖茂夫妇,你二人的狗命,今日我墨璨、取定啦·········” “轰········” 墨璨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撼起来。这声怒吼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愤怒,让人听闻后不禁为之心神颤抖。 “墨璨?·······这个小子居然真的来了?·······” 原本还在熟睡中的祖茂和姚氏,被那突如其来、蕴含着浑厚内力的怒喊、所惊醒。祖茂一脸错愕的惊呼了一句。 身旁同样被惊醒的姚氏,此刻也柳眉倒竖,脸色大变的咬牙切齿道:“这个败坏我夫妇二人名声的小杂种,居然还敢登门找死,那就让他有来无回,彻底留在这磐石岭吧!” 祖茂闻言后,冷笑了一声。夫妇二人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床,穿好衣服、拿好各自的兵刃,快步闪身、掠出了房门。 他二人身形站稳之后,丘壑领着一干弟子,才相序跑出了各自的房间。丘壑满脸严肃的盯着阶梯之处,语气凝重的对祖茂夫妇二人问道:“师父、师娘,这墨璨来者不善,不如弟子带众师弟们冲将下去,与之一战吧!” 祖茂听完后 ,不以为然的哼笑了一声。他开口道:“一个小小的墨璨,也值得你如此忌惮吗?有为师与你师娘在,还会怕了他一个黄口小儿不成吗?” 丘壑可是与墨璨交过手的,心里自然清楚,这个墨璨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近日总听闻,他一路不断的挑战各大门派高手,就连那有着“剑仙”美誉的篓丛泰,也只是与墨璨打了个平手而已。由此来看,这个墨璨的功夫,早已不比自己的师父、师娘差多少了。如此的强敌登门,丘壑心中怎能不起波澜。 姚氏也冷笑一声开口教训道:“壑儿,不要心生畏惧。即便是这个墨璨打从娘胎里 开始练功,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年的光景罢了。以你师父和我、二人的功夫来说,顷刻间就能将其置于死地。” 丘壑微微一抱拳,请罪道:“是,是徒儿过于懦弱了,以师父和师娘的手段,当然不会是一个墨璨可比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却暗叹了一声:“师父、师娘哎!等你们真见识过了那墨璨的功夫,再说这样的话吧!” 山上已是拉开架式严阵以待了,而墨璨三人,也并未让祖茂一干人、等太久。 当一袭灰白衣衫、手提赤炎长枪的墨璨,踏上最后一级石阶后的第一眼,便冰冷的盯在了姚氏的身上。 他的牙齿瞬间咬得“咯嘣嘣”直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个心如蛇蝎般的毒妇。今日,我要将你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姚氏看着登顶后,用冷眼瞪着自己的墨璨,嘴角邪邪的一翘,哼笑一声道:“哼······原来你就是与那小畜,生结义的大哥啊!看你长的倒是清秀俊朗,原来也是个无脑的傻瓜蛋。你以为仅凭你们三人,便能奈何的了我夫妇二人吗?口气倒是小,今日,还指不定是谁将谁给抽筋扒皮呢!” 一副道貌岸然模样、单手提长剑的祖茂。侧着身、面色阴毒的看着石阶处的墨璨,缓缓开口道:“你就是那到处散播谣言,败坏我磐石岭名声的那个墨璨吗?只要你马上自裁在此处,我便留你个全尸下葬,不然,定将你大卸八块,丢入后山深处去喂山间饿狼。” “哈哈哈哈哈·······”墨璨闻言此话,顿时仰面大笑。随即,他抬手一指祖茂与姚氏,开口喝道:“待,好一对奸佞的狗男女。今日,便是你二人为鲍家上下众多冤魂,偿命之时········拿命来吧········啊········” 墨璨突然厉喝一声,双肩一晃,将灵巧的身法施展而出。他抖手提枪、率先对着祖茂,就攻了过去。 墨璨的出枪相当迅速,以祖茂夫妇二人高深的功夫,竟然在那一刻,均都被墨璨瞬间迸发而出的爆发力,所震惊了一下。 祖茂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祖茂,迅速抽剑、轻挑于身前,就听“当啷啷·····”一声,瞬间是火花四溅。 第一击受阻,墨璨并不惊讶,他马上变招。单手的手腕一翻、另一只手顺势迅速的向下一压、一送、那枪尾,“嗖·····”被阻挡而下的赤炎枪,迅速变换了轨迹。枪身上仰、枪尖泛起一道寒芒,对准了祖茂的眉心处、便扎了过去。 墨璨的攻击刁钻诡异,巧妙绝伦。这是他在近期连番激战中,所领悟的宝贵经验。他出手如电,力求在对方还未适应自己的招式之前,以雷霆之势打乱对方的心境。 如此近的距离,是眨眼间便到。祖茂暗喝一声:“来得好。”在脑袋微偏、躲过墨璨这一刺的同时,手中格挡的长剑,也在顷刻间,顺着赤红而光滑的金属枪杆,“刺啦”的响起了一阵金属摩擦声,对着墨璨握枪的手,就削了过去。 祖茂心思歹毒,但一身的本事,却也是真材实料。他这阴损的招式,惊得墨璨心中加了万分的小心。 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子急速后撤一步 ,左肩微颤,带动着手臂轻震、传导至枪身之上,顷刻间一股暗劲迸发而出,“锵·······”直接将祖茂的这一剑,给崩飞开了去。 祖茂的手腕一麻,他心中在顿惊之际,腰身发力、宛如斜刺里旋转的陀螺般,在原地转了个圈。 墨璨的眼神微眯,看准祖茂转身之际,横跨一步,腰身也是一发力,双肩晃动间大喝一声:“给我开!” 赤炎长枪被墨璨卯足了劲头,横着就来了一记抡枪扎马,对着刚旋转半圈、祖茂的正当中的位置,就轮了过去。 “呜·······” 第102章 夫妇联手、苦愁儿一招破敌 这一枪要是抡中的话,以墨璨的劲头,不说当场毙命,起码也得骨断筋折。但祖茂可不是普通人,此人的功夫绝对属于顶尖层次的。身子还在旋转当中,忽闻恶风不善。他的单脚掌一发力,闷哼一声:嘿······”整个身子横着飘飞了开去。锋利的枪尖堪堪与祖茂飘飞的身子,仅仅差了半寸的距离,当真是险之又险的擦身而过。 这二人初一交手,便是险象环生。这让站稳身形的祖茂,对墨璨的功夫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在暗中咂舌“此人不简单”之时,心中也加了三分小心。 祖茂对墨璨有了些许的了解,而墨璨同样对祖茂,也是吃惊不小。虽然二者尚未拼斗内力,单从短暂的套招来看,若想拿下这祖茂,便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茂哥······” 飘身而退的祖茂站稳,姚氏立刻凑了上来轻“唤”了一声。她没想到墨璨如此的难缠,一脸警惕的盯着一击落空后,暂且收式而起的墨璨。 祖茂的表情也不像先前那般淡然了,他虽有信心在百招之内不输,却没有信心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留在这磐石岭。当即呢喃的开口道:“这小子不一般,单以我之力与其独自打斗下去的话,未必能拿的下他。” 姚氏眼眸微眯,阴恻恻的开口道:“那我夫妇二人,便合力拿下这小孽畜,反正不能让他就这么囫囵个的离去。不然,日后我夫妇二人可羞于见人啦!” 祖茂毫无半点脸皮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好,那我夫妻二人,就联手干掉这小崽子·······啊······” “呀·········” 说着,祖茂与姚氏几乎同时大喝了一声,一剑配双刀,是寒光吵又吵的合力,攻向了墨璨。 墨璨的眉头一皱,挥枪便挡。若祖茂一人,他还有心与之一战,这夫妻二人如今毫无脸面可言的同时发难,墨璨不得不多加了几分小心。 “哎······招家伙吧········呜······咣当········噗·········啊?·········” 就在祖茂夫妻二人合力对墨璨发难时,突然从二人的侧面,爆发了一声断喝。还没等二人看清楚是何状况,一道金光,带着强劲的风压,对着姚氏就突袭了过去。 姚氏仓促间变招迎击,可刚一接触,姚氏只觉得一股浩瀚之力奔涌而至,她心中大惊之余,丹田的气海在这突然的碰撞间,产生了巨大的震荡,心神飘忽间、一口鲜血喷出。人,也随之倒飞了出去。 苦愁儿腆着一张哭丧脸,在一金瓜锤砸飞了姚氏之后,沉声骂出了六个字:“二打一、不要脸·····” 突然间的变故,令的祖茂在错愕的同时,将胸腹间提着的一口气,当即给泄了出去。这一分神不要紧,让原本摆好了架势,准备破釜沉舟硬接二人合击的墨璨,抓住了机会。他当即面容一喜,横枪变刺,对着分神而出的祖茂,出手如闪电般的,“嗖嗖嗖·····”便是一记简单又实用的三连突刺。 “叮叮叮······” 劲风陡然袭来,祖茂仓促间挥招格挡。凭借着自身强横的功底,才将墨璨这刁钻的三枪给化解了开来。他心系姚氏,不与墨璨做进一步的缠斗。抵挡住这三枪之后,便快速的抽身,二次飘飞退去。 “师娘·······”丘壑以及一干弟子,急忙将倒飞落地的姚氏、给扶了起来。抽身退回的祖茂,迅速靠拢,满脸担忧的追问道:“姚儿,可有不妥之处?” “咳咳········”姚氏被众弟子扶起后,轻咳了几声,抬擦了一把嘴角渗出的鲜血,随后摆了摆手,气息不稳的开口道:“无······无妨,这人好大的劲,险些将我的气海给震破。茂哥,此人绝非善类,定要小心啊!” 先前还以为可以轻松将墨璨给拿下,突然间横插一脚的强敌,让姚氏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在难有所轻视之心。 祖茂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打开盖子、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塞入了姚氏的口中,开口道:“你且先调息一二,待为夫会他二人一会。” 说着,祖茂转身而立,开口吩咐道:“闫飞、明儿,你二人守护你们师娘调息。壑儿、率众师弟与为师迎敌。” “是········”丘壑一众立刻各持武器,严阵以待的分立在祖茂的左右,齐声回应道。 抱着膀子始终未动的狼犹见状后,嘲讽的哼笑了一声,十分鄙夷的看着祖茂一行人,开口道:“我当磐石岭会有多了不起呢!哼······闹了半天、竟是这等仗着人多欺负人的下作之徒。” 说着,他陡然双臂向左右一甩,“唰······”双拳之上的爪缝顿时显露而出。他眯缝着眼睛,看着祖茂一行人,冷冷的开口道:“墨兄,尽管专心报你的大仇,这些杂鱼烂虾,就由我跟苦兄替你打发了。放心,绝对不会让其,打扰到你的。” 狼犹的话音落下,苦愁儿单臂一挥圆棱金瓜锤,“嗡·······”。他踏前一步开口道:“那个娘们,归我。” 狼犹闻言,哈哈一笑。开口道:“好,那杂鱼归我。” 狼犹的出现,倒是让丘壑很是惊讶。崖山一战,他自然是清楚的。可他想不明白,怎么这家伙居然与墨璨联系到一起了呢?他二人不应该是对头吗?当即,丘壑一甩长剑,一脸严肃的看着狼犹,开口问道:“狼犹,我磐石岭与你素无恩怨,为何今日要对我门中发难?” 狼犹冷冷的看向丘壑,哼笑一声开口道:“哼······看不惯。你那卑劣的师父与师娘仅为了一己私欲,屠害人家鲍臻兄弟满门,这等下作之事、江湖正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 丘壑冷声喝道:“荒谬,我等自幼受恩师教诲,传授武艺。倘若真是如此,那鲍臻师弟岂能存活至今。我等从小亲眼见证,师娘与师父对他是何等的宠爱。师娘更是将一身的武艺,倾囊相授。他鲍臻图谋我师妹的美色,见我师妹不从,痛下杀手。这等卑劣之徒,才应人人得而诛之。你莫要被小人所蒙蔽,坏了江湖狭义之名。” “哈哈哈·······”狼犹闻言之后,仰面大笑。随即,他猛然抬手一指墨璨,对着丘壑质问道:“别人的话,我狼犹可以不信。但墨兄的为人,我却不得不信。崖山一战之后,墨兄便为兄弟奔走与江湖门派之中,这些狼某是亲耳所闻。如果那鲍臻兄弟真如你所说的一般,如墨兄这般的义气之人,怎会为一个卑鄙小人,而四处奔走。况且,即便你们磐石岭与鲍臻兄弟有仇,单找他一人便是,为何在不久前,对一个武艺平平的丁球兄弟,下那等狠手?断人手筋,这是正义之士所为吗?” 第103章 苦愁儿两锤之威 “这·······” 丘壑被狼犹质问的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对很多事情,也都抱有疑惑的态度。只因为对师父、师娘的养育之恩心存感激,从而不愿意去相信那些传言。 再加上,他对小师妹从小就有着一份,偏执的情愫在内。鲍臻杀害小师妹的事情一出,他早已将心中的那份爱意,转化成了恨意。更加不会轻易去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所谓的事实。 见丘壑语塞,狼犹轻笑一声,开口道:“看你的样子,其实你自己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你丘壑在这江湖年轻一辈中,也算有些名气。我奉劝你一句,养育之恩大于天,但也不要愚孝。有鲍臻兄弟一事,你怎知自己的家人,不是被这祖茂夫妇二人所害呢?” 说着,狼犹抬手指了一圈磐石岭的众弟子们,继续道:“还有你们,你们又怎知,自己不是第二个鲍臻呢?” “混账·······我磐石岭的名声岂能容尔等玷污。壑儿,你跟他废什么话!众门徒听令,给我杀······”祖茂原本的一张白脸,被气得宛如酱紫之色。他对着丘壑等一干门徒、厉声呵斥。杀字一出口,便率先对着墨璨,发动了第三次的攻击······· 在这短暂的对话中,姚氏也已经调息妥当。虽然她对苦愁儿有些畏惧,但还是咬着牙,附和了一声后,对着苦愁儿飞身窜了过去。 而丘壑一众门徒,在受到祖茂的催促下,纷纷提起武器 ,紧随其后的对着狼犹发动了攻击。惹得狼犹冷笑一声,说了句:“冥顽不灵·····”当即,甩开爪锋、不躲不闪的正面迎击而去。 狼犹的战斗力,虽不及墨璨。可在墨璨出道前,那是江湖中公认的、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单从他凭借一己之力,在擂台上独斗众多高手便可知晓,此人的功夫是何其了得。根本就不是丘壑一干人等,能与之匹敌的。 别看丘壑一众人多,但无论是丘壑,还是其他人加在一起,都不及当初擂台之上、众高手中的四人。 如此实力悬殊的差距,可想而知其众人的下场如何。狼犹的身法形似猛兽,是迅猛而灵巧。 双拳之上的爪缝,配合的更是密不透风。刚一接触,顷刻间便直接打飞了三名磐石岭的门徒。随后、身形毫无停顿的,欺身而上,与以丘壑为首、近二十名磐石岭的门徒,正面对战在了一起。一时间打的是“叮叮当当”直响! 狼犹这边打的是热火朝天,墨璨那边斗的也是旗鼓相当、险象环生。唯独姚氏,拼的却是最为苦涩的一方。她的功夫其实不比祖茂差,更胜在灵巧、迅捷之上。一副雪亮的双刀,被她施展的是既好看,又刚柔并济。 倘若是个普通高手,就哪怕是狼犹、或是墨璨对上,都未必能在其手上占到半分好处。 但倒霉就倒霉的在,这苦愁儿他不是一般人。光是那千斤神力,就打的姚氏两条手臂直发麻。再加上苦愁儿那矫健的身法与不俗的功夫,三者加在一起,让姚氏越打越心惊,越打心越寒。 三个回合后,苦愁儿那天生愁苦的八字眉,突然倒竖而立,声若闷雷般的大喝一声:“你给我在这吧·········啊呜·······” “叮·······咔嚓········啊?········噗嗤········” 双刀与金瓜锤碰触间,当即就崩飞成了四段。姚氏一声惊呼之后,脑袋瓜直接就被砸了个粉碎。顷刻间是红的、白的四溅开来,飘洒的到处都是。 “噗通”一声、没了脑袋的腔子,直挺挺的摊到在地。四肢连带着整个身躯,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 “姚儿········” 一直与墨璨激战在一起的祖茂,突见发妻惨死的一幕,“嗷”的一声痛呼。两只眼睛当时就瞪圆了,血红之色瞬间立现。一股夹杂着悲凉的怒气,促使他不顾一切、疯了般对着墨璨挥出数剑,将其逼退几步后,一个纵身就窜向了罪魁祸首、苦愁儿。 怀着满腔愤怒的祖茂,丹田发力、咆哮一声:“你杀我发妻,我要了你的命········嗡······”内力催动长剑、银芒顿时大现。对准了歪着脑袋,向自己扭头看来的苦愁儿、的脑袋,就刺了过去。 他这不来还好,苦愁儿还真不会去插手,他与墨璨之间的对决。可对方自己主动送上门了,苦愁儿两膀一较劲,“呜······”同时闷声喝了一句:“你也给我在这吧!” 才落下不久的金瓜锤,便被他双手握实、抡圆了,迎着祖茂刺来的一剑,不偏不倚的就挥了过去。 顷刻间,剑尖点锤头、“叮·····”的一声,发出了清脆之声。可声音才响起,马上就变成“嘣······” 三尺雪亮青锋,瞬间被强大的劲力震断成了数节、是四散崩飞而出,“嗖嗖嗖嗖嗖·······” “咚······嗖········哇·······咔嚓····轰隆······” 苦愁儿的金瓜锤在崩断了祖茂的长剑后,去势未减,直接与飘飞而入、来势未减的祖茂,撞了个正着。一瞬间,祖茂那原本愤怒、阴毒、狰狞的脸上就扭曲在了一起。如同被抛飞出去的滚石般,带着强大的风压之声,是倒飞而出。人还在半空之中,便吐出了一口、混杂着碎裂内脏的血沫子,直接撞断了不远处的一棵粗大的树木,才算止住倒飞的去势。 “啊?······师父、师娘········” 整个儿过程发生的太过迅速,以至于当丘壑一众反应过来时,祖茂夫妇二人一前一后的,双双一命呜呼了。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祖茂夫妇二人所犯下的罪行,与一干弟子并无关系。因此,狼犹在下手之时,多少还留着几分力。 以至于、丘壑等人见到祖茂夫妇先后惨死,纷纷放弃对战、转身跑去查看时,狼犹都未曾阻拦。 苦愁儿那先后的两记重锤,狼犹自然也是看到的。心中在倒吸凉气之际,也抬起手对着苦愁儿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开口赞道:“苦兄,厉害!” 苦愁儿“呜”的一挥金瓜锤,将其直接扛在了肩膀上。看了一眼对自己比大拇指的狼犹,苦着一张脸,只是点了一下头,什么都没说就走到了墨璨的身边。 连日来的相处,狼犹也知道,苦愁儿就是这等惜字如金的性子。当即也没在意,他抬腿走向了墨璨。 看着一个没了头,一个撅起屁股瘫软坐在树下、死状十分凄惨的,祖茂夫妇二人。狼犹摇了摇头,感慨道:“这样的死法,应该足够告慰、鲍臻兄弟的一家老小了吧?” 第104 苦愁儿破了天荒,亲人相见抱头痛哭 狼犹的话,引得墨璨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有心想将祖茂的脑袋摘下来,带回去让鲍臻祭奠一家老小所用。 但略一沉吟,他就将这一念头给打消掉了。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祖茂夫妇两个人的横死,也算是咎由自取。如果自己那样做的话,其手段与着祖茂夫妇二人又有何分别呢! 墨璨扫了一眼哭成一片的丘壑一行人后,他淡淡的呢喃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祖茂夫妇已死,那就人死账消,我二弟的家仇,今日已了。我们·······走吧!” 说完,墨璨倒提赤炎枪,是转身便走。狼犹对墨璨的做法很是赞赏,笑着点了点头与苦愁儿几乎同时转身,跟在了墨璨的身后,向着下山的石阶处走去。 “墨璨·······你给我站住·········” 见墨璨等人要走,悲痛万分的丘壑猛然间站了起来。他迈开大步向着墨璨三人就追了过去,愤怒的大喝道。 已经快要走到下山石阶处的墨璨三人、闻言后停下了脚步,相序转回身,向着奔跑而来的丘壑看去。 而墨璨、也重新踏前一步,倒提的赤炎枪背于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丘壑,开口问道:“你想怎样?” 丘壑紧握长剑,停在了墨璨十米外,一张脸比愁苦儿还悲苦的他,怒视着对面的墨璨。他极度愤怒的开口喝问道:“我师父、师娘即便是与鲍臻有仇,哪又与你等有何干系?没有真凭实据,你只听一面之词、就带人闯入我磐石岭,杀我两位恩亲。难道你们、就不算有违江湖道义吗?” 墨璨三人听完丘壑这,怒急之后的浑话,不由得均在心中暗含了口气。未等墨璨开口,落后于墨璨半个身位的狼犹,率先开口道:“丘壑,你也算行走江湖多年之人。所为弟之血仇,兄有则焉。墨兄替鲍臻兄弟报家仇,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并未违背江湖道义之说。相反,你等身为师兄弟,却以众欺寡,以大欺小,倒是有些令人不齿了。” “你········”狼犹的反驳,让本就怒火攻心的丘壑,恨的更是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有心想要上前与之拼命,但奈何他也清楚自己的实力,无论是对上谁,都讨不到半分好处。如此的暗气暗憋、急火攻心之下,丘壑哇的一口吐出了鲜血。 苦愁儿见状,原本的一张天生愁容,顿时倒转了个个,居然变成了一张笑脸。他破天荒的脱口而出了一句:“这人啥毛病?说不过咋还吐血了呢?” “噗·······” 他这话说完不要紧,已经习惯苦愁儿寡言少语性格的狼犹,当即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等扭头去看苦愁儿的脸时,狼犹的脸色变得异常之精彩。 墨璨也想笑,可面对此时的丘壑,他感觉若是笑出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当即将其笑意给强压了下去,开口道:“丘壑,你若不服,可随时来找我报仇。这对于你们一干磐石岭的弟子来说,也是理所当然。所以,我无话可说。但我替二弟报家仇,也是名正言顺,无论你们到哪去诉说,我墨璨都可坦然受之。” 说完,墨璨再不停留,转过身身后迈步就下了石阶。他倒不是怕与丘壑等人动手,而是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因为,就在刚刚,他的眼角处,也瞄到了此刻苦愁儿的那张、变了形的脸。 眼睁睁看着墨璨三人,渐行渐远下山而去的身影,丘壑捂着自己发闷的胸口,强撑着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墨璨、鲍臻,你们给我等着。我丘壑、一定会为师父、师娘、还有小师妹,报仇的········噗通·······” “大师兄·······” 磐石岭众弟子,见丘壑突然间倒地,大叫了一声后,纷纷聚拢了上去。众人七手八脚的,又开始安置他。一时间,磐石岭真可谓是“热闹非凡啊!” 墨璨三人下了磐石岭,站在山脚下后。墨璨转回身向身后的山巅看去。开口呢喃道:“接下来,便是三弟的家仇啦!” 狼犹闻言,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开口道:“哎·······你们哥仨还真是同病相怜。不过,我倒是很羡慕你那两个兄弟,能有你这么个能担事的大哥········哎?怎么会有骑兵前来,看样子······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啊?” 狼犹的话还没说完,忽见前方的道路之上,直直的飞奔而来一队骑兵。 墨璨与脸色恢复正常的苦愁儿,纷纷扭头看去。其实墨璨早就听到有马蹄奔涌之声,只是一时间心思不在此处,没有太过在意而已。经狼犹提醒,当即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一队骑兵,心中也泛起了疑惑。 他的第一想法,便是与前些天的黑衣人,联系到了一起。但顷刻间,就将此想法给打消掉了。因为,以那些黑衣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不大可能会如此明火执仗的、亮明身份,来与自己一战。 就在三个人全身戒备、静观其变之时。那队骑兵,也在距离三人还有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纷纷勒缰、轻起了一声声:“驭·········” 一位四十岁上下,身板挺拔、器宇轩昂的中年将领,止住胯下坐骑后,定睛扫向了墨璨三人。这一眼下去,直接将目标锁定在了墨璨的身上。中年人顿时表情变得激动了,他声音哽咽的开口问了句:“是·······璨儿吗?” 狼犹、苦愁儿一听这话,立刻将目光同时投向了墨璨。而墨璨闻言后,仔细的将问话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确认自己并不识的此人。便疑惑的开口道:“我是墨璨,请问前辈是······” “哎呀·······我苦命的外甥啊······你可想死娘舅啦·······呜呜呜呜········” 得到确认、周毅峰立刻翻身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眼含热泪的就冲到了一脸懵的墨璨身前,一把就将其直接揽入了怀中,随即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娘······娘舅?·······” 墨璨被个大老爷们抱在怀里,刚想挣脱。可一听后者的身份,整个身子如遭雷击般,直挺挺的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轻声呢喃出了口。 周毅峰使劲的拍了拍墨璨的后背,带着哭腔开口道:“孩子,我是你亲娘舅啊,你外祖父想你想的都做了病了。十年啊,你外祖父十年没睡过一个好觉啊!” 提到了外祖父,墨璨确认、这真是自己的亲娘舅。当即“啪嗒”的一声,赤炎枪就脱了手。反抱住了周毅峰,将十年来的心酸、对亲人的思念、父母惨死后的委屈,统统都宣泄在了此刻。 他大喊了一声:“舅舅········”而人······早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了········ 第105章 墨璨邀请狼犹同行,绝户脸的来历 舅甥俩一朝得见,自有诸多话相互要问。特别是墨璨,八岁便没有了亲人在身旁。虽然师父鬼佬、待墨璨很好。二人也是有着亲近的祖辈情分在内。可要知道,鬼佬为了磨砺墨璨的性子,只有在出师前一天,才对其讲述了二者之间真正的关系。 一个八岁的孩子,十年得不到亲人间的消息。那种无依无靠、举目无亲的感受,当真不是言语所能表述清楚的。 周毅峰拉着墨璨是问长问短,待得双方情绪都稍有平复之后。周毅峰拉起墨璨开口道:“走,跟舅舅回家去见你外祖父。” 对此,墨璨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但他实在放心不下鲍臻等人。于是,墨璨开口道:“舅舅,我还有三位结义兄弟还在安邑,待我前去带上后,一同前往秦境吧!” 周毅峰闻言,立刻口打“嗨”声,他开口道:“你说的可是鲍臻、顶球、王维张还有冯舒宁那个丫头吧?” 墨璨吃惊的看着周毅峰,点点头开口问道:“对啊,舅舅怎么知道他们的?难不成,您已经见过他们了吗?” 周毅峰双手一摊,开口道:“何止是见过啊,你娘舅我为了找你,是从秦境追到东华门,从东华门追到安邑城,又从安邑城得知了你的消息,这才追到这里来的。” 说到这,周毅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人啊,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沿路护送他们回咱们府上了。咱们的动作若是快啊,兴许还能在半路,追上他们呢!” 墨璨闻言后,顿时笑着点头道:“那太好啦,舅舅,我们立刻就走。” 他说完,转身对着狼犹邀请道:“狼兄,此番曲折之行多亏有你相伴。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去秦境待上些时日啊?” 苦愁儿是萧敬候派到墨璨身边的,自然墨璨去哪里、苦愁儿就去哪里。而狼犹则不同,他本就不是与自己同路的。几番陪同前行,墨璨也有心与狼犹深交一番。他觉得此人不但武艺高强,人也极为正直。 狼犹当即一点头,笑着打趣道:“那是自然,你赶我、我都不会走啊!这打短工、还得给个工钱呢不是,多吃你几顿饭,应该吃不穷你吧?” 墨璨闻言后是哈哈大笑,一拍狼犹的手臂笑道:“别说几顿,今后你的饭,我管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狼犹闻言,抬手一指墨璨。 墨璨点头确认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有我墨璨一口,绝对不让你狼犹看着。” 这小哥俩在哪大放义气、豪言。看的周毅峰在一旁、是暗暗点头。他虽不知道狼犹与那个一脸愁苦之相的苦愁儿,本领到底如何,但还是在心中暗赞了一声:“我这外甥笼络人心的本事,可不一般啊!” 墨璨将狼犹与苦愁儿,纷纷引荐给了周毅峰。周毅峰本就是军旅出身,为人也是极为豪爽。所谓四海之内结朋友,周毅峰也乐的多几个有本事的后生晚辈。当即就热情的催促着众人上马。一行人拨转马头,朝着周毅峰来时的路,是边走边聊。 在路上,周毅峰可就打量起、苦愁儿胯下的马匹了。见多识广的他,一眼就瞧出,苦愁儿那胯下之马不一般了。 在仔细的端详下,那匹马是通体黝黑发亮。宽大的四个蹄子,抓地稳健、而有力。这一走一过间,带动的背上托着之人,是稳如泰山。 如此的一匹奇马,绝对不是偶然间形成的。必然是有一位极其精通马匹之人,通过改良后,精心培育出来的。 周毅峰是越看越新奇,越看感兴趣。他是个驰骋疆场的武将,这职业的武将与武林中的武士不同。武士当中虽说爱马之人也是大有人在,但他们毕竟甚少触及疆场。而武将就不同了,一匹良驹,在关键的时候可是能保命的。那真真的是、万金难求。 最后、周毅峰还是没忍住,他迟疑着着,对苦愁儿清了清嗓子,随即开口问道:“啊······愁儿啊,你的这匹马、是从何处得来的啊?” 苦愁儿是那种,你问什么,他答什么的性子。闻言后,苦愁儿简单、而摘要的开口回道:“楚地、孙阳。” 周毅峰正聚精会神的,等着听苦愁儿的下文呢!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后者有继续往下说的迹象。憋的周毅峰那叫个心里难受啊! 他强压住心中的急切,开口再次问道:“那······然后那?这孙阳是做什么的?你又是如何得到的这匹马呢?” 周毅峰不知道苦愁儿惜字如金的毛病,以为这一脸苦相的小子,是不想将这匹马的来历,详细的告诉自己。周毅峰这倒也能理解,很多有本事的育马人,是不愿意轻易泄露自己真实详情的。只要是育马人,必然会沾一个马痴的名头。 这类人,对宝马良驹视若生命。除非他心甘情愿的送给你一匹,否则、别想从这类人手中,获得一匹爱马。 周毅峰后续的问话,也没让苦愁儿犯难。而是再次简单、摘要的开口道:“我找马骑,相中了绝户脸。那孙阳不给,我打了他一顿,他没打过我,绝户脸就归我了。” 周毅峰听、完心中暗道一声:“这都什么玩意儿啊?绝户脸是个什么东西?这小子说话怎么云山雾罩的。” 墨璨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怕自己舅舅被苦愁儿这特殊的表达方式,给气坏喽。当即、赶紧开口帮忙解释道:“舅舅,苦兄说话、向来简洁。他说的绝户脸,就是他胯下的那匹马的名字。他当初去过楚地,原本是累了,找个地方歇脚。结果看很多人都有马骑,于是他便找人去要马骑。赶巧,遇到个叫孙阳人。此人很懂马、更爱马,自己也请专人培育良马。这绝户脸,当初就在孙阳家的马场里养着。被我这苦兄给一眼看上了,上去就要牵走。孙阳不给,他就给了孙阳一拳头,骑上马跑了。后来是萧敬候、萧叔父得知此事后,登门赔罪。孙阳也见苦兄是真爱这匹绝户脸,最后就送给了他。整个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 “哦·······”周毅峰总算是听明白了。 墨璨能知道这些事情,自然是听萧敬候说的。而周毅峰在弄明白了“绝户脸”的来历后,立刻对这个孙阳,有了极大的兴趣。当即开口问道:“苦儿啊,你······还能找到这位、名叫孙阳的人吗?” 第106章 合家团圆、兄友弟恭 苦愁儿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能。” 周毅峰就听这个字痛快,当即笑着开口征求道:“那太好了,愁儿啊,能不能抽时间 ,你带着我去寻访 一下这位叫孙阳的人呢?” 苦愁儿奔儿都没打,直接摇头道:“不能。” 这两个字一出口,好悬没把满心期待的周毅峰给气背过气去,当即弄了个烧鸡大窝脖。 苦愁儿是惜字如金,但他可不是傻子。见周毅峰的脸色有变,知道可能是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开口道:“那孙阳已经没马了,找到也没用。” “哦·······”周毅峰听闻这一句话,才算顺过这口气来。对苦愁儿这性子,他可当真是有些无奈的很啊。经过几次的交谈,周毅峰也多少摸到了些苦愁儿说话的门路。他开口道:“无马并不要紧,只要能找到这位孙阳,就行。这人对育马定然颇有心得,我呀、想请他帮我培育出一匹良驹来。” 苦愁儿听完后,这才点头道:“行,您说什么时候动身,就什么时候去。” 周毅峰闻言,这下可算是如愿了。当即脸上就露出了喜色,开口道:“哎······好嘞,那就多谢愁儿啦!” “不用········” 这二人的对话,把个一向孤高惯了的狼犹,逗的已是心中直发笑。他与苦愁儿一比,立刻觉得,自己平日里的少言寡语,完全就是因为没遇到投脾气的人而已。但苦愁儿则不是,他是真真正正能把人给气的无语者。 墨璨也暗捂额头,强忍着笑意。他与狼犹这一路上,倒是早就习惯了苦愁儿的性子。基本上对方那简单的表达,他二人也能猜出个大概。 与苦愁儿谈完了马,周毅峰又将腰间的那把强弩,给拽了出来。对着墨璨问道:“璨儿啊,你们这弩,是从何而来啊?” 墨璨抬眼一看,便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丁球所弄出来的东西。周毅峰是自己的亲舅舅,周围这些不是好朋友,就是周毅峰的部下。这之中,也没外人。墨璨直接开口道:“我三弟做的。” 周毅峰一听,顿时比得知孙阳的事还来劲,当下便提高了嗓门,惊呼了一声、问道:“此话当真?那丁球小友,居然有如此的神技?” 自家兄弟被夸,墨璨的脸上也跟着有光。当即就点头笑道:“嘿嘿,舅舅,我这几位兄弟,各个都不是一般人。别看我那三弟其貌不扬,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男儿当以才华、武勋立足于世。我三弟祖上乃是机簧世家出身,一身的好本事哩!” 周毅峰听完,这心里直接就翻了个个。从原本有些喜悦的表情,直接升级到、像是发了笔天大横财般的狂喜。早就将这一路所受的奔波之苦闷,给磨平了开去。 心中对自己这个宝贝外甥,是越发的喜爱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寻到亲情之喜了,感觉墨璨就是自己的福星啊! 狼犹的心中也颇有感触,他看得出来。墨璨是出于真心的、将弟兄们的本事,视为自己的荣光。那完全就不是做作之举,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进一步表露出,墨璨的为人。跟这样的一个人结识,让狼犹有种踏实的感觉。 众人并未在进入安邑城歇息,而是绕过安邑,直奔秦境而去。十日后、一行人便到达了周府。得知外孙即将平安归来的消息,周术早早的就站在门口外,翘首期盼着了。 墨璨离老远,就看到周术站在门口处的身影了。虽然他只是年幼时、见过两次外祖父的面。但血脉间的亲近之感,却促使他并不会将其认错。 激动中的墨璨,催马狂奔,都未等胯下坐骑停稳。他便迫不及待的纵身跳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噔噔噔·······”大跨步窜上台阶后,对着同样激动到、浑身颤抖的周术,跪了下去。声音哽咽的、大声喊了句:“外祖父·····不孝孙儿回来啦·······” 无比激动的周术,疾步上前两步一把将墨璨给揽入怀中,老泪纵横的唤了一句:“我苦命的孙儿啊······总算把你给盼回来啦········” 正所谓隔辈亲,周术膝下有三子。大儿子与小儿子,当年出兵在外,早已马革裹尸。仅存周毅峰这个二儿子顶门立户,接任周术的班、在军中效力。而周术膝下却唯独只有一女,那就是墨璨他娘亲、周晚娘。 老爷子对三个儿子,并不怎么上心。对其的教育,也是以严父为准则。但对周晚娘这个闺女,老爷子那可是宝贝的紧啊。莫说严厉,从小到大连大声苛责一句都舍不得。对闺女都这般视若珍宝般疼爱,可想而知会对墨璨,是个什么样子了。 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喽,捧在手上拍摔着。女儿、女婿的惨死,让周术如遭雷击。其夫妇二人的独苗、自己这宝贝外孙子失踪十年,可是差点要了周术的半条命去。 所谓喜事临门,让周术原本那三天两头卧床的身子,犹如一夜春风袭,立马啥病都没有了。与墨璨在门口相认之后,拉着墨璨可就不撒手喽!全府上下的使唤婆子,折腾了一溜够,是又选吃喝、又吩咐置办衣物,但仍觉得不满意。恨不得,将全部的血肉,喂给墨璨才觉的心里舒坦。哎、就是这么疼、这么宝贝。 这周家的三房正妻,也就是墨璨的三位舅母、蔡氏、王氏、柳氏。也是进门就与小姑子亲近的很。姑嫂处的如同姐妹般,不分彼此。 姑家的外甥回来了,她们也是高兴的很。轮番抱着墨璨是亲了又亲、啃了又啃。着实,让墨璨享受了一把,拥有亲人是何等的温暖。 外祖父稀罕完、舅母们稀罕、等舅母们稀罕完,最后便是逐一相认几位表哥、表姐、表弟、表妹。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好嘛。幸亏周府的房盖结实,倘若单薄一点,保准都得塌。 墨璨等人是临近中午到的,一大家子人,一直折腾到傍晚。这股黏糊劲,才算稍稍平复了一些。 墨璨趁着这好不容易抽身之际,赶紧去探望几个兄弟,以及随行而来的一干弟兄们。 鲍臻早就听狼犹讲述了报仇的全过程。见到墨璨前来后,伤势刚刚痊愈的他,“噗通”一声就给墨璨跪了下去。 他激动的开口道:“大哥宛如再生父母,为我鲍家上下老小、报此血海深仇。此等大恩大德,小弟无以为报,唯有这具残破身躯,愿交由大哥、任意驱使!” 第107章 丁球与冯舒宁的婚事已定、墨璨的长远图谋 墨璨赶紧弯腰、将鲍臻给拽了起来,笑着嗔怪道:“你我乃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手足兄弟,说这些干什么。今后,你便能睡个踏实觉。我呀,也就舒心喽!” 鲍臻一抹眼泪,重重的一点头。随后,墨璨看着同样眼泪眼圈的丁球,开口道:“接下来就是三弟啦!你得尽快养好,最好是在养的胖一些,那就更好了。” “啊?······大哥,三哥都这体型了,在养胖点,那还不得走不动路啦?”王维张擦拭了一下眼角,笑着打趣道。 包括丁球在内的众人闻言后,均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墨璨毫不在意的说道:“走不动不怕,到时候给你三哥做个轱辘车,你呀,推着他走。” “嘿,这个可行。就怕呀,淑宁嫂嫂嫂不同意。”王维张点头答了一声,可随即、便看向了瞬间俏脸绯红的冯舒宁。 冯舒宁虽闯荡江湖已久,各种浑话、粗话也听了不老少。尽管如此,她还是被王维张说的娇羞不已。 要说冯舒宁对丁球,还真是没的说。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再次相遇之后,对丁球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就拿这次丁球受重伤来说吧,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冯舒宁几乎是一眼没合过,这些均都被众人看在眼中。 而丁球更是早已乐的,只剩下傻笑了。墨璨见二人的这般模样,当即趁热打铁道:“你二人出身相当,又是自幼青梅竹马。今日大哥就替你二人的父母做回主,待得你二人大仇得报那一天,便帮你二人完婚。” 说着,墨璨看向了面色通红一片,女儿态尽现的冯舒宁,开口询问道:“淑宁啊!这样安排、你可愿意?” 众人均都满面含笑的看向了冯舒宁,被墨璨问及终身之事的冯舒宁。轻咬红唇的点了点头,以细弱蚊虫般的声音,回道:“一切·····愿听大哥安排。” “哎呦,看把嫂嫂给乐的,一张小脸都快滴出水来啦、啊!”王维张很合时宜的调笑,让冯舒宁羞的对着他轻呸了一口后,转身就跑出了房间。 如此一幕,更是让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鲍臻笑着点头道:“淑宁与三弟最为般配。如此天生的良配,三弟、你可不许辜负了淑宁啊!”说着,鲍臻就看向了丁球。 丁球咧着大嘴开口道:“嘿嘿,二哥,我哪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淑宁那功夫,一只手就能将我给按趴下。她也只有,拿捏我的份。” 屋内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愉悦的气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为之珍惜。说笑告一段落后,王维张对墨璨开口道:“大哥,我们的货物,已经通过外祖父的关系,统统变换成了各种谷物粮草。而所的利润,大大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估。” 墨璨闻言,顿时心中一喜,笑着开口问道:“超出多少?” 王维张伸出了三根手指,开口道:“三成,足足超出了三成之多。” 墨璨惊讶的脱口而出道:“这么多?” 王维张是一手经办者,所以他是最具发言权之人。当即点头道:“可不,这外祖的门子十分的硬。统统都是按照市场价的最高值兑换的,这利润自然也就多出很多。” 墨璨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外祖父的能量,墨璨还是心中有数的。虽说这次是仗着自家关系,才得此丰硕的收益。可毕竟对于当下的聚义山庄来说,乃是雪中送炭般的事情,墨璨自然不会行那般迂腐之举。 在高兴于巨大收益的同时,墨璨的眼珠当即就转了起来。他沉吟了很久,才拉着王维张、探身询问道:“四弟啊!你乃名门之后。虽家中继母当道,但一身卓然的出身,却无法被抹去。你······想不想在这秦境内,做出一番成绩啊?” 王维张闻言后、先是一愣。随即、他不解的看着墨璨,开口问道:“大哥,你这是嫌四弟我累赘了不成吗?” 墨璨一听,立刻拔高声调“哎”了一声,开口道:“怎么可能,四弟你可不是累赘。” 说着,墨璨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大声的开口道:“在场的诸位兄弟都算上,都是我墨璨的贵人,没有一个是累赘。” 王维张皱着眉头,看着墨璨、疑惑的问道:“那大哥为何要我留在这秦境呢?难道大哥,是有所图谋不成?” 墨璨抬手,虚空一点王维张,笑着点头道:“对喽,正有此意。”停顿了片刻,包括狼犹在内,没有避讳任何人的、开口继续道:“曾经,我与师父推演过当今的形式。大小诸境中,唯有秦、楚、齐方有可能笑到最后。但我与师父、最为看好的便是秦和楚。所以,你若留在这秦境之内,有外祖一家帮衬,在加上你本身的出身就好,走军旅行伍的话,定能有所建树。到时,倘若我等兄弟真有危难之际,有你在此处,也算是我等的一大依仗。” 王维张听完后“哦”了一声,心中在泛起波涛的同时,对被墨璨的看中,也感到欣喜不已。他想都未想,直接点头道:“好,既然大哥觉得我留在秦境有用,那我就留下。” 墨璨摆了摆手,开口道:“不光是你,三弟也留下。” “啊?······我也留下?我不干·······”丁球闻言后先是一怔,随即大脸蛋子一摇晃,开口拒绝道。 墨璨眼眉倒竖,瞬间就沉下了脸色。他低声喝道:“此乃你光耀丁家门楣的大事,岂能任由你耍性子?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与四弟一起,留在这秦境内。” “我········”丁球见墨璨生气了,顿时一缩脖子,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噘着嘴,拿眼神偷瞄沉着脸的墨璨,小声的嘟囔道:“你跟二哥都走,把我跟四弟留下,欺负人嘛这不。” 鲍臻对着丁球摆手道:“三弟,大哥此举必然有所图谋,你就听大哥的安排吧!” 墨璨看着丁球,开口道:“你那一身的绝技,若是再跟我出去转悠,属实就太过浪费了。你丁家的仇,有我跟你二哥去报。你就帮衬着四弟,在这秦境内,大展拳脚一番。四弟心思缜密,功夫也不差。你一身家传的绝技,若留在这秦境,也必然会有用武之地。日后,我与你二哥还需要你们二人平添助力。此等大事,你不可耍孩子气。” 丁球虽满心的不甘,但一听可以在日后帮助到墨璨。即便在有诸多的不愿,也只能点了点头,开口嘟囔道:“好吧,我留下便是。” 第108章 兄弟四人分别 丁球等人这一次的受伤,让墨璨感到了自责。他深刻的意识到,即便自己的武功在高,也很难顾及全面。 无论是江湖、还是绿林。那终归只是一方草莽之徒罢了。倘若丁球等人所带的是某地方军队的话,相信再给祖茂夫妇二人十个胆子,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鲍臻的仇的确是报了,而祖茂夫妇二人充其量只是个江湖帮派而已。接下来还有丁球的仇、以及自己的仇。 那恒永昌如今在赵境,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却也称得上是大权在握。单凭自己只带一两人去搞暗杀,成功的几率或许有,却是渺茫得很。 恒永昌都这般难对付了,就更别说隐藏在黑暗中、那杀害自己父母的家伙了。想要与这些人对抗的话,背后若没有一个强横的靠山做底,那被人生吞活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今的墨璨,倒是感悟到了一些,祖父当年的顾虑之事。师父一世逍遥、受不得约束。二人虽凭借自己的喜好,建立了一个绿林帮派。但随着认知的改变,当年祖父的观念、也得到了巨大的转变。 他一定也认识到了自己所虑的这一点,才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绿林生涯,跑去参了军。 而事实也证明了,祖父的选择是正确的。起码,在自己祖父手握重兵之时,师父才能过的那般逍遥自在。而有了师父那洒脱、飘忽的行踪。也在很大程度上,为祖父在暗中扫平了诸多的障碍。如此一明一暗、相辅相成的配合,才让两个人有惊无险的都活到了暮年。 祖父是因为陈年的旧患突发,才病故的。而师父如今仍然健在,这便是对祖父当年的选择,最有力的证明。 基于这一点,墨璨就决定要效仿祖父当年走过的路。但与之不同的是,他不光要自己有所得,也要将身边的兄弟们,安置妥当。唯有这样,日后的底气才会越发的充足。 说通了丁球与王维张后,墨璨当晚,便找到了自己的娘舅、周毅峰。希望通过他,为自己的两位兄弟,谋得一份官面上的差事。 周毅峰对王维张不了解,但对丁球、如今是知之甚深。这人只要自身有大才,无论到哪,都会受人偏爱。周毅峰对丁球,就相当的偏爱。听完外甥的请求,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二人给安置妥帖。 有周毅峰做担保、外加墨璨外祖父周术的举荐,王维张与丁球立刻得到了重用。特别是丁球,当周毅峰将一方强弩往王宫大殿上这么一送。秦王当时就对丁球起了惜才之心,亲自拟写了任命,直接将丁球提拔到了军械督造一职上。 得知丁球有伤在身,暂时不便外出述职。秦王不仅没有龙颜不悦,反而派出了两名宫内的医官,如影随形地,对丁球进行全天候的诊疗。各种慰问、福利也是一并配齐。对其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各大王孙贵族。 最后、就连周毅峰都不禁感叹,自己这位外甥,才是真正的慧眼识珠。 相比丁球而言,王维张也不差。虽未达到丁球的那般夸张,却胜在平稳。他的出身本就不错,又有周氏父子的力保,一上来便领了宫内偏将一职。(由于二十级军阶太过繁琐,在这里就随便起了个职位名称待过,不予细究。虽不太严谨,但只图一乐吧!请诸位观者、莫要当真。) 丁球与王维张可以算是平步青云,而最为高兴的,那就得属墨璨了。他想过两位兄弟的前程定然不会差,却万万没想到,这个不差,居然会是如此的大放异彩。属实让墨璨打心眼里,为兄弟们感到高兴。 在外祖父家停留了整整七日,鲍臻的家仇报了,两位兄弟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待第八天收了早功,墨璨便决定立即启程,将剩余的路途尽快走完。 听闻外孙又要离去,周术表示了强烈的不舍。分别十年,哪能是七日所能弥补过来的。 对于外祖父的挽留,墨璨笑着对周术道:“外祖父,所谓为好男儿志在四方。孙儿既做出了一番谋划,自是不可半途荒废。如今、家就在此地,待孙儿将事情打理妥当,时长回来探望您老便是。” 周术纵有万般的不舍,但见墨璨主意已定。也只能强压下那份呵护之心,微一点头,开口道:“好吧,既然你已有决断,那外祖父就不阻拦你啦!但、孩儿啊,你可得记住。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有外祖父在,你都不要怕。你父母之事,我会继续差人查探。刺杀你的人,外祖父也断然不会放过。出门在外,一切要以保的自身安危、为主。万万不可涉嫌,知道没有?” 被亲人关心,让墨璨的心中充斥着暖意。他对着周术行了跪拜之礼,开口回道:“孙儿谨记了,请外祖父保重。” 周术含笑点了点头,亲自将墨璨等人,送出了府门。一直到看不见背影时,老人才轻叹了口气,转身迈进了大门内。 丁球与王维张送墨璨等人到城门外,两条胳膊缠着棉纱的丁球,十分不舍的看着墨璨。嘴撅起老高的,嘟囔道:“大哥,这一路之上,你们可要多加小心啊!” 墨璨笑着轻轻拍了拍丁球那一脸不高兴的胖脸,开口道:“放心吧,有你二哥还有狼兄、苦兄相护,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都做大官了,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呢?好好养伤,好好干。” 丁球“哦”了一声,可始终就是露不出半点笑容来。看的墨璨十分无奈的苦笑不已。王维张笑着对墨璨抱拳道:“大哥放心,我会守着三哥的。祝大哥一路顺风,我跟三哥在此地、等候大哥归来。” 墨璨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同样也拍了拍王维张的肩膀,开口道:“嗯,你是让我最放心的。你也好好干,争取尽快升至大将军一职。我跟你二哥,可都等着沾光呢!” 鲍臻接话道:“就是,别跟你三哥学。当官就跟要他命似的,都做军械督造了,还整天愁眉苦脸的,没出息。” 丁球狠狠瞪了一眼鲍臻,噘着嘴嘟囔道:“二哥愿意做的话,你来做啊!我陪大哥去,得了便宜还卖乖,二哥你不地道啊!” 鲍臻小腰一叉,兰花指轻起,点着丁球的额头,笑骂道:“哎,你个小没良心的啊,还来劲了是吧?我就不跟你换,有气啊?嘿嘿,一边生去吧!” 第109章 《鲁公秘录》引发暗流 兄弟俩的斗嘴,墨璨已是司空见惯。笑着挥手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二人日相互间要多多帮衬,替我多在外祖身前尽孝。”说着,墨璨对着丁球与王维张一抱拳,沉声道:“二位贤弟保重、就此别过。” 说完后,墨璨再不迟疑,一转身就上了马。其余人均对着丁球二人抱拳道别,相序跨上了自己的坐骑。 丁球眼见墨璨众人离去,心中极其的不舍,跟着小跑了几步,甩着两个笔直的胳膊,开口喊道:“大哥、二哥,保重啊·······” 丁球看着墨璨众人离去的背影,就好像失去主心骨的孩子一般,眼巴巴的站在城门外。 王维张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迈步走到丁球的身旁,将手搭在丁球的肩膀上,笑着安慰道:“三哥,不是还有我在吗?大哥心中图谋甚大,你我做兄弟的不帮他,谁帮他?别难过了,二位哥哥还会回来的。” 丁球默默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在王维张的陪同下,走进了城门。兄弟分离,的确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骑在马上的鲍臻,扭头看着落寞转身的丁球,不禁叹了口气。他看着墨璨,开口道:“三弟怕是,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啊!” 墨璨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他别无选择。知道唯有这样做,才是对丁球最好的安排。想到此处,他坚定的开口道:“无妨,过些时日,三弟也就想通了。他丁家的手艺,不能到他这一代而荒废掉······” 当墨璨等人离开秦境后不久,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破了各国之间,平静的局面。而起因、却是由最初的那卷《鲁公秘录》所引起的。 赵境······王宫大殿之上·········· 赵王在看完奏报后,皱着眉头看向了恒永昌,开口问道:“这奏报之上所说的《鲁公秘鲁》,当真与丁家的机簧图如出一辙吗?” 恒永昌闻言后点了点头,开口确认道:“回禀大王,据我们的人再三确认,那苏秦手中的《鲁公秘录》,的确与丁家的机簧图完全一致。” “混账东西·······丁家不是早就被秘密处理掉了吗?为何还会有机簧图流出?永昌侯,当初丁家一门之事,孤王可是交于你手督办的。你这差事,是怎么办的?”赵王瞬间是勃然大怒,他甩手将奏报,直接丢到了恒永昌的脚下,大声的喝问道。 恒永昌赶紧一躬到地,急声道:“大王息怒,当初丁家一事,的确是微臣亲手督办。也绝对并未出任何差错之处,丁家祖孙三代人,微臣是看着下葬的。” 赵王抬手一指,恒永昌脚边的奏报,大声的质问道:“那这机簧图又怎会外流。难不成,是丁家的鬼魂泄露出去的不成吗?” 恒永昌满脸的惶恐,开口道:“这······这·······大王,会不会是有人私自抄录了机簧图后,才让此图流入了他境呢?” 恒永昌的话,让赵王皱起了眉头。琢磨着,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语气放缓了一些后,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查一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所为。若是不查清楚,将其他机簧图流传出去的话,那我赵境可就危矣!” 恒永昌立即开口道:“诺·······微臣立即着手去查,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另外,这卷《鲁公秘录》也不可不顾,应马上派人去齐境将其给寻回,或是销毁才是啊!” 赵王闻言后,点了点头道:“嗯,永昌侯所言极是。此事、也一并交于你承办吧!” 恒永昌躬身施礼、答了个是。退出大殿后,他立刻开始着手,调查机簧图失窃一事。并派出手下众多门客,前往了齐境········· 楚境······· “大王,这齐境的《鲁公秘录》我等必须想办法将其弄到手才行。如此精巧的机簧之术,若是装备在我大军之上的话,那将能大大的提升我军的整体战力啊!”一位谋士,对着楚王拱手提议道。 楚王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所说,正是孤王所想啊!三大军团之中,以雷豹大军最为勇武。若是在配置这一方小巧的强弩,那便更加如虎添翼。” 说完后,楚王立即下令道:“你等快快调派人手,前去齐境将此图想办法给孤王弄来。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将其给弄到手。” 大殿内的谋士们纷纷拱手称是,当天、便有大批的好手,陆续行出了楚境,而目的地,直指齐境的王都、临淄而去。 秦镜·······王宫大殿内······· 异人端坐于王座之上,听完奏报后,皱着眉头开口问道:“这《鲁公秘录》之上所记录的机簧之术,当真有如此强劲吗?” 吕不韦踏前一步,开口道:“虽是传闻,但我方还是不可掉以轻心。这机簧之术本是我秦镜的弱项,倘若他境均密得此图后,在大肆督造、将其装备于大军的话,那对我秦境可是有着不小的威胁。特别是赵、楚两境。近段时间,赵穆的大军,已经显露出几分犯我边境之意。如若这时在有此强弩配备的话,那会陷我军于不利啊!” 吕不韦的话音落下,魏冉也踏前一步,开口道:“吕相所言极是,近些时日、大王不是认命了一位军械督造吗?不妨请他登上殿来,看看此人对这《鲁公秘录》的看法。毕竟,内行总比我们这些外行懂得多。” 异人听完后,立刻点了点头。他开口道:“也好,丁卿家的伤势虽重,但并不妨碍走路。那就请他上来,同大家讲一讲这机簧之术,也丰富一下诸位的见识。” “传丁督造上殿·········传丁督造上殿··········” 一声声洪亮的传召,从大殿内一级一级向外响彻而起。不多时,浑身滚圆、两个手臂裹着厚厚棉纱的丁球,迈步跨过了大殿的门槛。 他是第一次登上这大殿,表情虽说很是紧张,但一想到大哥墨璨,丁球也就慢慢的将那份紧张,抛出了脑后。 行至大殿正位,丁球本想给异人行礼。惜才的异人见状后,赶紧抬手大声道:“丁卿家身子不便,不必多礼。” 丁球闻言后,微微欠身,开口道:“多谢大王礼遇,不知、大王唤在下前来,有何吩咐?” 异人哈哈一笑,开口道:“今日,有密探回报,说齐境发现了一则名为《鲁公秘录》的机簧奇卷。想问一问丁卿家识不识的此图,在于大家讲一讲这机簧中的奥妙。你放开了说,不要有所顾虑。” 丁球一听齐境内的《鲁公秘录》几个字,当即就皱了下眉头。心说:“这不是大哥让我弄出来的玩意吗?一方小小的强弩图,有什么好说的。” 丁球还不懂所谓的庙堂之上说话,需思量再三的道理。当即开口道:“大王,这《鲁公秘录》并非出自鲁公之手,而是在下所为········” 第110章 丁球登堂之大放异彩 丁球的一语,瞬间引发了在场众人的不同凡响。有震惊、有交头接耳、有惊奇、而更多的则是不信。就连高位上的异人,此刻都皱起了眉头,他声音低沉的开口道:“丁卿家、此等儿戏之言·······万万开不得啊!” 这话已经明显表明,异人不怎么相信了。这也难怪,丁球是周术父子二人举荐的。仅凭对周家父子的信任,这异人才起了爱才之心。 但异人并没有见过,丁球是否有真本事。原本想着,秦境机簧之术素来缺少大贤,即便这个丁球本事只是平平之辈,但也好过始终空缺着。 怀着这样的想法,异人才心血来潮,将丁球提拔到了目前的这个位置。而今天他也没想丁球能有所建树,只要简单的让大家伙了解一番,机簧的简单原理,那就算是彰显一下自己启用丁球并没有错。也再次表明,周家父子的举荐没有错、也就行了。 可丁球的这番言论,让异人的脸上挂不住了。他心说:“你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倘若真要是有本事,也就罢了。可若是想仅凭自己的小聪明,就要在这大殿之上胡言乱语一番。杀你一个丁球是小,落了孤王的面子是大。以后周家父子的名声,可就都毁于一旦了。” 故此,异人才有了提醒一句的想法。丁球的祖上是三代为官,可打从丁球出生,就没在接触过官场。墨璨临走前也并未交代,那假《鲁公秘录》不可在这秦境透露。当初,墨璨也只是因为苏秦所求,帮师兄一个忙而已。 正所谓各为其主,食君之禄必将忠君之事。丁球琢磨着、这异人对自己不错。又有大哥的外祖父、舅舅做保。自己怎么也不能给周家父子的脸上抹黑啊!基于以上原因,丁球才说出了实情。 他实话实说,反倒是引起了众人得不信。丁球毕竟年龄不大,城府也不及墨璨老城。认为、这本就是事实,又不是编造的。当即想都未想的开口道:“大王若不信,下官可当场描绘,权当献给大王、图一乐便是。”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话已经说到此处了,异人此时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个丁球到底是不是真有本领。如果不是,那就直接宰了。治他个欺君蒙蔽贤臣之罪,如果真有大才,那立马提拔,要什么给什么便是。 异人点了点头,先是左右探头、打远观看了一下丁球的两条手臂。开口问道:“既然卿家有此忠心之举,孤很是欣慰。但卿家这伤·····” 丁球微微欠身,赶紧开口道:“谢大王体恤,小小的绘制一方强弩机簧图,并不算大事,无妨的。” 见他如此煞有介事的模样,异人还真信了几分。他笑着点了点头,挥手道:“哈哈······那好,反正今日无事,众卿家就随孤王一同鉴赏一下,丁卿家的惊才之艳。” 吕不韦手捋须发,笑着点头道:“好啊,我昨日还听周公夸赞丁督造。今日也有幸见识一番,我大秦能有此等青年才俊,当真是一大喜事啊!” 吕不韦乃是秦境重臣,他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跟着点头,都表示能有幸见证此事,很是荣幸。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因为丁球而变得异常活跃。 很快,几位宦官便将小几、抬上了大殿。由于丁球有伤,异人就吩咐那几位宦官从旁服侍。将笔墨、绢帕都铺得了,丁球才侧着身子,执笔一点一点的开始描绘。由于手不方便,他只能描几笔后歇一会。 大殿之上也并无人催促,借着丁球执笔的功夫。君臣之间,也闲聊起来一些趣闻。这样的轻松、其乐,虽在大殿之上不多见,可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因此,整个过程还都没人觉得枯燥乏味。异人呢,也很高兴。觉得,丁球这事是真是假暂且不论。 单就是此刻、君臣之间的气氛,就让他感到无比的愉悦。平日里都不怎么笑的他,今天可是破天荒的,频频发笑。 足足用了两个半的时辰,丁球才将笔给放下。长出了一口气后,他示意了一下宦官。宦官得此提示,赶紧将矮几之上的绢帕,珍而重之的躬着身子,双手捧着、一路小碎步的呈给了,端坐于王位之上的异人。 异人见真的绘制出来了,惊喜、又十分惊讶的,将其接过。双手托着、定睛这么一看、当时就站了起来。 虽说这绢帕上的笔迹,潦草了些。但其中的精妙之美感,各种尺寸之精确程度,让他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喊了声:“好········” 他这突然的站起身,马上就让在场的众人全都闭上了嘴巴。就连第一权臣吕不韦,都微微躬身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异人的那声中气十足的“好”字出口,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久居官场的他们,自然是能看出,异人此刻的激动与欣喜。也都猜到,丁球的那方机簧图,即便不是那所谓的《鲁公秘录》,八成也差不到哪去。 一个个全都露出了、拍马屁式的笑容。而站立于正手位、王位之上的异人。惊喜交加的,托着那方绢帕,面容之上不加任何演示的,露出了狂喜之色。他抬头看着已经站立而起,微微躬身、一言不发的丁球。 重新将丁球上上下下给打量了一个遍,看罢之后,他频频点头,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开口夸赞道:“丁卿家果真是有大才之人,我大秦能得你相助,千秋之基业、何愁不成?” 说着,他双手捧着那方绢帕,重新交到了宦官的手里。他轻轻一抬手,满含笑意的开口吩咐道:“呈给各位大人一观,让他们都看一看,我大秦如今,也有机簧能人相助啦·····快去快去!” 宦官不敢耽搁,躬身答了个“喏”,从吕不韦开始往下,一个、一个的送去传阅。而当吕不韦第二个看过绢帕手后,也是不自觉的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与异人的私人关系相当好,君臣二人对视一眼,那笑意可就更浓了。吕不韦当即横跨一步,对着异人躬身抱拳,乐呵呵的开口道:“恭喜王上得此一员良臣相助,此乃我大秦之福啊!如此有才之人,大王可当重用。” 本就龙颜大悦的异人,在听了吕不韦的话后,笑的就更加灿烂了。当即一点头,抬手一点丁球,开口道:“传孤之命,擢升丁卿家卫尉一职、监管军械督造、受禄三百石·······” 第111章 三家欢喜一家愁、访客登门苏秦忧 卫尉,这已经是九卿之首了。虽未列公级之位,可已经是着大殿之上,梁柱一般的人物所在。异人的话一出口,直接让在场的众人都哗然了。 先不提丁球的才华,单是他那不足十八的年龄,就足以让绝大多数的臣子、都为之汗颜。 十几岁的九卿之首,这在秦境是何等的荣耀啊!不光如此,那完全不符合卫尉的禄石,也让众人在旁看的直咂舌。 都知道,今天这位王上,那铁定就是高兴的找不着北了,才下了此等破天荒的王令。 不过对于异人来说,他可不觉得自己给出的这一价码亏了。若不是考虑丁球的资历尚浅,他都有想直接将其给提升至公级之位了。 他与别人的想法不同,既然这个丁球真的有本事。又是机簧世家出身,那就一定有着压箱底的秘法在手。若将此人笼络住,那秦军还会缺少大杀伤性的军械吗?所以,异人就是要用高官厚禄,将丁球给笼络在秦境内。 丁球的一步登天,马上举贤不避亲的,将王维张给调到了自己的身边。王维张如今,本就掌管着守宫门偏将一职。丁球这么一调,其实也最多只是平调而已。 这等小事,对于异人来说,那简直就不算什么事情,直接就点头同意了。丁球在谢恩的同时,心中暗笑:“嘿嘿,老四哎!大哥不是把我给留下了吗?你呀!就陪我好好待着吧!我去哪,你就得跟我去哪!” 要说丁球得到重用,面上最有光的,那就属周家父子。平日里就登门者不断,如此一来,那上门与之亲近者,就更加络绎不绝了。 周毅峰近些日也是意气风发的很,自从宝贝外甥归来。他发现,自家这好事就没断过。先后举荐了两位年轻俊杰,均都受到了嘉奖。最看好的丁球,如今又手握实权。凭丁球与墨璨的关系,那自然就属他周家嫡系一脉。 一时间,周家父子的声望,仅次于吕不韦。而吕不韦又与周术有着忘年交的情分在内,这周家在秦境的地位,就更加无人可以撼动。 秦境·······吕府··········· 下的朝堂,吕不韦的心情很是高兴。在谢绝了一众访客之后,特意命人准备了酒菜,独自一人关起门来、自斟自饮。 他的小几之上,摆了三个杯子。将三杯倒满后,他自说自话的端起其中一杯,恭恭敬敬的对着空若无人的正手位,双手托杯,轻言慢语的开口道:“恩师之眼力,不韦佩服。祝您老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言罢,吕不韦将杯中酒水是一饮而尽。随后,又倒满了一杯。对着自己对面的位置,他举杯、笑着开口道:“小师弟慧眼识人,为兄也是佩服的紧。” 说完后,再次一饮而尽。两杯酒下肚,吕不韦三次又倒满了一杯。他边吃着菜,边拿手指点着小几,乐呵呵的自说自话道:“小师弟啊、小师弟。你这手纵横之术玩的、不可谓不高啊!嘿,你那四师兄,可不如你呦·······老四啊,这下······你还不乖乖的投上门来?嘿嘿········哈哈·······” 齐境·······苏府········· 苏秦近些时日有些愁眉不展,他原本想凭借着《鲁公秘录》更进一步。事实,也的确如此。军械督造一职,他是握在手中了。可一个没看住,图纸就给泄露出去了。虽说这责任不在他,可属实也让他有些心中窝火。 他感觉,既有负于师弟的托付,又对当下的局势有所担忧。如此大好的优势如今已经荡然无存,他这心里顿时升起了厌弃之心。 他觉得,这齐王就是个昏庸无道之人。如此大好的国力,愣是被他的骄奢淫欲之举,给拖累至此。他在心里大骂齐王、是无才、无得。 就在他闷在书房中,独自气恼之际。家中仆从疾步而入,躬身施礼后、开口道:“大人,您的师弟、来了。” 苏秦闻言后一愣,他以为是墨璨前来兴师问罪了。当即站起身、急忙开口问道:“可是我那小师弟?” 仆从摇头,开口道:“不是,是楚境的庞善通、庞贤士。” 一听不是墨璨,苏秦长出了口气。呢喃道:“哦······不是小师弟啊!” “怎么?在四师兄的眼里,难道只有小师弟,却没有我这十六师弟吗?” 苏秦的呢喃声落下,打从门外响起了一声轻笑。随即、一袭白衣的厐善通,便迈步走进了书房内。他乐呵呵的看着苏秦,开口打趣的问道。 苏秦见此人之后,苦笑的摇头,开口道:“师弟可莫要在羞臊为兄啦!如今我已是再无颜面,见小师弟喽!” 厐善通闻言,自顾自的往偏席一坐,点着小几、笑着对仆从开口道:“你家这待客之道,可属实不怎么样啊!” 仆从赶紧躬身赔罪,道了声请稍坐片刻。随即、赶紧出门去给置办茶点。待仆从离去后,厐善通对着愁眉不展的苏秦,摆了摆手,开口道:“四师兄,来来来·······别在那干站着。你我同门之情,也许久未续,坐下说说话。” 苏秦轻叹了一声,迈步过去后,坐在了厐善通的身旁。很快,前去置办茶点的仆从,将茶炉、茶壶、茶杯、茶盏、茶膏、以及三样小食,一 一送上。摆得了,庞善通摆手开口道:“你且下去吧,调讨膏之事,我自己来即可。” 仆从未动,而是看了一眼苏秦。苏秦此时的心情烦乱不堪。抬手轻挥之后,仆从这才躬身、退出了房间。 厐善通自顾自的,开始挑膏、注水、打沫、聚茶韵。整个过程十分的雅致,倒是引得苏秦、逐渐平复了一些纷乱之心。 待得两碗碧色茶汤调好,厐善通将其中的一碗、轻放在了苏秦的面前,笑着开口道:“师父曾说过,再大的事也要保持心平气和,否则心若乱了,事、也就做不好了。来尝尝师弟我这手艺、可曾退步啊?” 苏秦看这面前的茶碗,内里那碧色的茶汤,看的苏秦忍不住轻赞一声:“匀角聚而不散,茶香浓而不澡,上品········” 说着,他抬手将茶碗端起,轻嗅了片刻,提气浅酌了一口。那醇香厚重、涩甘、微甜的茶汤入口,顷刻间便引得后味返还、极具层分明之感。咽下之后、不禁又让苏秦赞了一句:“好手艺········” 第112章 师兄弟二人,挑膏抿茶 厐善通自己也端起茶碗,悠然自得的浅抿了一口。随即、“啊”的一声轻叹,摇头晃脑的笑道:“人生得此佳物,当真乃福缘源不浅啊!” 苏秦此刻,哪有闲心品茶聊闲啊!将茶碗放下,苦笑了一声、摇头道:“师弟素来喜欢附庸风雅,当真是闲云野鹤一般啊!” 厐善通听闻后,微微一笑。慵懒的往小几上一靠。开口道:“并非我闲云野鹤,而是我不如诸位师兄那般具有大才。师父曾说我胸无大志,懒散成性。他老人家对我的剖析,那是十分的准确,但对师兄你的评价,可就不怎么准喽!” 苏秦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厐善通,“哦”了一声后,前倾着身子,开口问道:“师父曾对我有所评价嘛?” 厐善通点了点头,他侧头微抬、目光上移、看向了屋内的房梁。开口道:“自然是评价过的,我记得,那一年正值酷暑。我在瀑布下纳凉偷懒,师父看后就说了句,秦之猾,不如你之懒。你二人乃一丘之貉,褥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也!” 苏秦闻言后,略微一怔。可随即是仰面朝天、哈哈大笑。待笑式稍有收敛时,苏秦方才深吸了口气,感叹道:“恩师之法眼,令人叹服啊!” 厐善通一摆手“哎”了一声,开口道:“先前我总觉得这评价极为贴切,可今日一观师兄如此坐立不安之举,忽感不妥。” 苏秦看着厐善通、等待着他的下文。而厐善通也没卖关子,他抬手点着小几,开口道:“在师兄的猾之上,还要加一个迂,才贴切。” 苏秦疑惑的开口问道:“此话怎讲?为兄怎就成了迂猾之辈了呢?” 厐善通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秦,片刻后开口问道:“师兄可是在为那《鲁公秘录》所发愁啊?” 苏秦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因为就目前而言,知道《鲁公秘录》是从他手中献给王上的、已经是大有人在。厐善通能知晓此事,苏秦并不觉得奇怪。 厐善通自说自话的问道:“先前,听师兄之意。此图乃是小师弟所送,那小师弟、可曾说过,此图不可视人啊?” “这·······”苏秦被厐善通问了个哑口无言,他细细回想当日与墨璨之间的谈话。发现,后者的确从未提起过不可外泄一事。想罢后,他摇了摇头,回道:“从未说过。” 厐善通古怪的一笑,别有所指的开口道:“我们的这位小师弟啊!不但得到师父的武义真传,就连着纵横谋略之术,也是亲囊相受。说他与大师兄在纵横之术上不相伯仲,一点都不为过啊!” 厐善通的这言论一出,苏秦立刻心中一动。急忙追问道:“你是说,此举乃是小师弟的纵横之术?是故意假借我手,去引多方争夺、从而挑起各国间的纷争?” “哎····”厐善通赶紧摆手,开口道:“师兄可莫要往偏激了揣测,我虽未与小师弟有所交集。但、曾听大师兄偶然间谈论过。小师弟的为人,还是很得师父赞扬的。他拿此图给你,也实则是真心相帮。他未说此图不可视人,那就已然猜到了,会有如今的局面发生。所以,我是想劝师兄你,莫要自责才是。” “哦······”苏秦总算是听明白了,在长出一口气的同时,也的确想通了一些事情。众多师兄弟间,虽各为其主,但相互间的照应,那是从来未断过的。 所有人都明白,只有相互帮衬,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占有一席生存之地。反之,必将被外人所吞噬殆尽。 心中稍有宽慰,苏秦点了点头,开口道:“小师弟不怪罪,那是最好啊!否则,我这心中属实有些过意不去。我们这位王上,实在太过荒谬了些,哎········” 厐善通看这苏秦,开口道:“师兄先前都是郁郁不得志,如今凭借这幅《鲁公秘录》手握实权,却又替那齐王所恼。难道、师兄真的看好这齐境、会最终夺得头筹不成嘛?” 若说以前吧,苏秦还真就非常看好齐境。此地无论是天时、地利,亦或是人和,皆占了个齐全。守着取之不尽的海盐做国资,那当真是兵强马壮、国库殷实。如若这样一个强国,都不能夺得最后的头筹,那也属实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但那只是从前,现在的苏秦,自己都开始动摇了先前的想法。他微微摇头,开口道:“此话若是你在三年前来问,我定然答复你确凿之思。可如今······哎······” 厐善通见苏秦如此的消沉,探身开口劝道:“师兄,不如······你去秦境吧!相信有大师兄与小师弟共同周济,凭借师兄你的本事,定能左右出一番名堂。我想,大师兄此刻,也会有此想法的。” 苏秦听完后,轻“哦”了一声。沉吟片刻后,微微摇头道:“大师兄在秦境内的确是位高权重,可秦境重武轻文,在军械一事上素来拢不住能人之心。即便我去,恐怕也无济于事啊!最后落得恐怕又是一场空,算啦······” “哎······”厐善通见状,赶紧抬手将其打断,开口说出了最新得来的消息,道:“师兄,可知小师弟近日的落脚点是何地、又可知那小师弟都做了什么吗?” 苏秦自然是不知道墨璨都干了什么的,他已身入齐境官场,与江湖中也并无往来。若不是家仆在偶然间、发现了墨璨的行踪。他可能根本就在齐境内,见不到墨璨。当即、他摇头道:“为兄不知,师弟莫要再卖关子了,你就速速讲来便是。” 厐善通“嘿嘿”一笑,将近日江湖上的最新消息,与苏秦一 一说了,苏秦听的是啧啧称奇。待得将事情讲完,厐善通喝了口茶,开口继续道:“小师弟的手下,可是能人倍出。若在没来之前,得知那图是小师弟身旁之人所绘,我也就不会与你有那般的提议。可在我入的门后,得知此图是小师弟赠予你。嘿嘿,师兄。凭大师兄的手段,岂能放过如此的大好时机、大好的人才嘛?”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厐善通的一番话,顿时让苏秦宛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之感。他“啪”的一拍巴掌,点着厐善通笑道:“对啊,若是那丁小友留在了秦境,当真如虎添翼、如虎添翼啊········” 第113章 苏秦离去、墨璨等人成功入境 见苏秦终于想明白了,厐善通连连点头含笑。他抬手刚要继续劝说苏秦,家仆却急匆匆的跑到房门前,大声而焦急的对苏秦禀报道:“大人,不······不好了,那图·······被人劫走啦!齐王差人请您立即入宫,商议此事。” “什么·······我········他······哎呀······” 苏秦一听,脸都绿了。“腾”的一声站起,颤抖着手指,此刻都不知道该点向何处了。最后使劲的一跺脚,上下摊着双手、苦涩的自嘲道:“闹得人尽皆知、宝图外泄也就罢了。如今倒好,连图都丢了。找我商议、商议什么?我这么多年留在齐境、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厐善通心中暗道一声:“嘿······看来,这齐境当真是气数已尽喽!” 他心中腹诽,人也随之站起了身。走到已然有些疯癫中的苏秦近前,趁热打铁的开口道:“师兄,此时可不是自贬之时。事到如今,师兄当尽早做决断才好啊!” “啊?········” 苏秦闻言一愣,他茫然的看向了厐善通。片刻后他自问一句:“难道·······真的要舍弃多年的谋划不成吗?” 见苏秦还在犹豫不决当中,厐善通开口催促道:“师兄········你若不尽早做决断,那齐王定然轻信小人的谗言,到时拿你来掩盖他昏庸之嫌,到时你再想离去可就难啦!” 苏秦还摊在半空中的双手,因厐善通的话、猛然间一抖,各种思路,也顷刻间捋顺而出。片刻后,他那无意识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咬牙一叹后,沉声道:“罢了,此等昏庸之人,不保也罢········” 说着,他吩咐家仆马上简单打点行装,连夜出城。家仆闻言后,立刻称是,当即就快步离去。而厐善通见苏秦终于想通了,赶紧帮着后者收拾重要物品。当天夜间,二人同乘一辆马车,由苏秦的家仆驾着,离开了临淄城········· 初冬的北方、被第一场雪所覆盖,仿佛一张洁白无瑕的画布。沿路之上、那枯树横生的枝杈处,落满了晶莹的冰花。仿佛是自然界为这个寒冷的季节、点缀的一颗颗娇小璀璨的明珠。寒风、在旷野上肆虐,卷起一层层的雪浪。 鲍臻将双手,对插在棉袖中。他吸溜着鼻子,喷吐着哈气、扭头对墨璨感慨道:“大哥,这第一场雪,下的可真不小啊!” 墨璨从怀中摸出酒囊,打开后猛灌了一口。待“啊”的一声后、将酒囊丢给了鲍臻,哈着白气、笑道:“是啊,好在这一趟的收益属实不错。在时间上,也总算与先前的谋划并无太大的出入。” 狼犹也同样灌了一口烈酒,他扫视着白茫茫一片的琼山峻岭,开口道:“再有几天,便可入赵。按照墨兄的谋划,这东胡的大军,也应该开始有所行动了吧?” 墨璨闻言后、笑着点了点头,他抬手一指周围,随即开口道:“如此穷山恶水间,又正值缺衣少食的季节,东胡怕是坐不住喽!” 鲍臻哈着气,“嘿嘿”笑着打趣道:“越乱越好,待得我们入赵,可就是那恒永昌的死期啦!不知、到时候三弟听闻后,会不会一蹦多好,笑的合不拢嘴啊?” 提到了丁球,墨璨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他抬头看向了赵境的方向。片刻后、开口道:“恐怕此行·······还未是那恒永昌的寿尽之时啊!” 狼犹闻言后,不解的开口问道:“为何?难道墨兄是怕,如你我这等身手之人,还奈何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吗?” 墨璨抬手左右摆了摆,开口道:“非也、非也。倘若单论武力的话,狼兄一人便可。那恒永昌入赵境已有多年,此人大权在握,手中门客何止百人。纵使你我浑身是铁,又能碾几根钉呢!此次入赵,我只求借此次行事,传递出一个信号罢了。若所图小有成效的话,那恒永昌的命数、自然也就到头了。” 狼犹一愣,皱着眉头看向了墨璨,疑惑的开口问道:“听墨兄此意,是想借他人之手,将那个恒永昌给除去?” 墨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双手哈出一口气,在搓弄间、呢喃着开口道:“那赵王生性多疑,又故步自封。恒永昌虽深的赵王信任,却也并非有表面那般全信。否则,他恒永昌就不会一直被赵穆所压制,空有一旨虚权了。这人啊,当局者迷。赵王有才,却多疑、善妒。此等王上、并非明君啊!” 墨璨的言论,让狼犹在心中升起了迷茫之感。越是靠近墨璨,狼犹就越发现,自己似乎除了这身功夫还算拿的出手外,其余简直不值一提。心中苦笑,他暗叹自嘲了一声,道:“算啦,这等高深之事,还是交由墨兄去苦恼吧!我啊········听之、任之便是。” 这一刻的狼犹,算是彻底转变了自身原有的想法。也在这一路的接触之下,对墨璨是由衷的佩服。 鲍臻就更不用说了,自家大哥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就是。墨璨让他干什么,他从不会多说半句。弄不明白其中之意的话,那就糊涂着。在鲍臻的心中,只要墨璨说的话,哪怕是不对的,那也是对的。 一行人马是走走停停,随行的货物是越换越多。等他们顺利跨入赵境后的第三天,这东胡的大军可也紧随其后的,向着赵境边关,发动了掠夺战。 战事一起,墨璨一众所带携带的盐、粮、棉布、牛、羊、等物资,全都成了紧俏货。顷刻间、翻了十数倍不止。乐的鲍臻,整日里是眉开眼笑的,活脱脱就成了一个土财主。 原本墨璨想着留一些物资,运回聚义山庄后自用。可战事一起,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所能左右的了了。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他便毅然决然的,将所有物资,趁着如此高额的价格,统统转换成了硬通货。 一来、携带方便。凭借他们众人的身手,倒不担心会被人给黑吃黑喽!二来,墨璨也好腾出所有的人手,去筹备接下来事情。 五日后,众人抵达邯郸。为了方便行动,墨璨差人临时租下了一间院落。随后,针对恒永昌的一切行动轨迹,开始了长达十数日的摸排暗访。 而这一天,狼犹抱着膀子、站在一间茶肆二楼的窗前。他紧盯着斜对面的一方豪华院落,眯缝着眼睛,开口、对安坐于身后饮茶的墨璨,问道:“这恒永昌,今晚真的会来此地吗?” 第114章 帮着猎物救质子 墨璨单手托着茶碗,悠哉悠哉的浅抿了一口。随后笑着开口道:“根据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探访,每六日,这恒永昌便会来此地待上一晚。虽说此消息大有诱饵之嫌,却也可以从中得出一个真实的结论。” 狼犹闻言,转回身疑惑的看着墨璨,问道:“什么结论?” 墨璨神秘的一笑,他对着一旁的苦愁儿使了个眼色。苦愁儿看罢后,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走出了茶室。像个门神一般,直挺挺的站在了门口处。 见墨璨如此的谨慎,狼犹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他行至墨璨的身旁,坐下后探身聆听。墨璨压低声音,开口道:“此地定是那恒永昌,为了吸引什么人的注意,特意设立的一个局。” 狼犹越听越糊涂,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十分不解的开口问道:“既然墨兄知道是个局,为何还要在此守候?就算是专门为某些人、或势力所设,与我们并无益处啊?” 墨璨笑着一摆手,口打“哎”声、道:“此言差矣,所谓螳螂捕蝉、小雀在后。这小雀之后哼哼······可还有只猎鹰瞄着呦!” 狼犹单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苦笑了一声,无奈的开口道:“墨兄,我承认自己很笨,能否说的清楚些?如此话中有话的深奥之意,我实在是猜不透啊!” 墨璨给狼犹的茶碗中,续上新茶。不再绕弯子,直接了当的开口道:“既然是局,而此地又是个饵。那么、这院中必然有能让猎物惦记之“物”。恒永昌刻意为之,这是阳谋。如此有信心对方会上钩,你说·······这里面会有什么呢?” 狼犹心说:“我哪知道啊!我要知道,还问你干什么啊?”心中直痒痒的狼犹,使劲咽了咽唾沫,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表示不知。 墨璨“嘿嘿”一笑,用手沾着水,在小几上写了“质子”二字。随后用手点着,开口道:“就是此。” 狼犹的看罢之后,顿时犹如拨云见日。当即“哦”了一声,仿佛发现新大陆般,兴奋的开口道:“你是说,有人会来救········”突然发现自己声音过大,狼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下意识的看了眼房门,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墨兄之意,是说有人会来救回秦境的质子?” 墨璨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探究出秘密的乐趣,就在于它会让人产生莫名的自豪之感。狼犹此刻就很自豪,他为自己不是很笨,而感到自豪。可随后,他就又皱起了眉头,看着墨璨问道:“即便是有人会来救质子,那······那与我们又有何干?我们不是要杀恒永昌吗?难道······墨兄所说,借他人之手干掉恒永昌,是指我们要帮着救质子的那群人,成功的将质子救出?” 墨璨听完后,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先是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他也不难为狼犹,而是直接开口道:“若是能帮,我们定然要帮。可若是不能帮,我们就借着猎物营救质子之时,将丁家后人在秦境的消息,传递出去。赵王多疑、又善妒。倘若是狼兄你、原本拥有一件想狠心毁去的至宝。自己下不去手的同时,找了个最信任之人待自己出手将其给毁去。随后、却突然发现这宝贝、竟然到了别人之手。而得到这件至宝者,会利用这件至宝,对你造成威胁,你会如何想啊?” 狼犹眯缝起了眼睛,仔细的跟着墨璨的思路去走。等墨璨的话音落下,他想都不想的直接开口道:“我自然会第一时间想到,是最信任之人,有意将此宝送给了他人········哦········高·······墨兄的谋划,实在是高啊········” 狼犹说着说着,自己就给自己说兴奋了。他对着墨璨竖起了大拇指,心悦诚服的开口称赞着。 而墨璨则笑着摆了摆手,开口道:“此等小伎俩若是换做旁人,并无奏效的可能。可赵王则不同,一个本性就多疑之人,对待除自己以外的人,都不会太过信任。这个恒永昌,最多是因为抓住了赵王的喜好罢了。可一旦这对看似亲密的君臣,心中有了嫌隙,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狼犹笑着连连点头,喜滋滋的喝了口茶。待放下后,又担忧的开口问道:“可我们并不知道,营救质子的人,会何时动手啊?” 墨璨头也不抬的伸手指了指窗外,开口道:“都这个时辰了,你见过哪家门外会守着这么多的摊贩?” 狼犹闻言后一愣,他站起身,重新走到了窗前、向外看去。此时虽尚且还有些残阳悬挂于空,却距离入夜已然不远。按照正常情况的话,这个时辰即便是繁华之地,商旅小贩一众,也该收拾妥当各自离去了。 可下面的这条并不算繁华之地的小街内,居然还停留了诸多的小贩。要知道,此时可是冬季。这等反常的举动,的确令人心生疑惑。正所谓凡事反常必有妖,待狼犹也看出端倪后,对墨璨的观察之细微,心思之缜密。领的狼犹,在次深感佩服。 而就在此时,鲍臻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急匆匆行至墨璨的近前,矮下身子开口道:“大哥,恒永昌已快入街口。” 墨璨闻言后,微微一笑。他不慌不忙的浅抿了一口茶水,待放下后、略一沉吟,开口道:“叫弟兄们准备,等下方的人马动手后,我等在出手相助。” 鲍臻点头答应了一声,直起腰身、快步跑了出去。狼犹的双拳向左右轻挥,两道利芒、顷刻间闪现于他的双手之上,他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不远处的街口处。 墨璨再将茶碗中的茶汤一饮而尽之后,突然身形一晃,“呼·······”始终安放于身侧的赤炎枪,已然被他倒提于身后。与此同时,一抹严肃而狠厉之色,已然出现在了墨璨的脸上。 他横跨一步,贴到了另外的一扇窗户旁。眼神,同样盯向了街口处。原本立于门外、闭目养神的苦愁儿,耳朵微动间睁开了双眼。他侧身进入房间后,将手中那金瓜大锤、往肩膀上一扛。一脸愁苦之色的,盯向了墨璨的,一举一动。 第115章 赵王大发雷霆,恒永昌要战中战 要说这恒永昌,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太好。就在不久前,他被赵王狠狠的痛骂了一顿。原因是,那卷《鲁公秘录》居然被楚境得了去。要说仅是一方小小强弩的机簧图,对于以前的赵境来说,倒也无足轻重。 毕竟在机要库内,还存有很多丁家遗留下来的精巧设计。只要大型战略性武器的图卷不外泄,倒也影响不了赵境的安危。 可离奇的是,就在《鲁公秘录》被楚境得去的消息,刚传入赵王的耳中不久。机要库居然莫名其妙的着火了,好巧不巧的是,所有丁家的图卷,统统烧了个支离破碎。如此国之重器,惨遭破坏。 让赵王是大发雷霆,以前压根没当回事的图卷,如今反倒成了香饽饽。心疼的赵王是两天两夜没合眼,懊悔自己将丁万全一家,给除去的如此之干净。哪怕留下一个后人,相信都不至于到如此的境地。 要是都没有,谁都不会惦记。可若是曾经拥有后,突然之间没有了。况且,别人的手里还保留着原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心里的那股子不舒服的劲头,别提多别扭了。 在诸多繁杂的心情驱使下,让赵王近些天的脾气,大得很。几乎是看什么,都觉得来气,特别是恒永昌。 因为,当初除去丁万全一家的主意,全都是恒永昌出的。一想到若不是这个人的馊主意,也不会将整个赵境拖累到如此地步。 越想、赵王就越生气。越生气,看恒永昌也就越费劲。终于,在今天算是彻底爆发了。劈头盖脸,将恒永昌给大骂了一通。以往意气风发的恒永昌,今日被吓得一句话都未敢多说。气呼呼的赵王足足,骂了恒永昌两炷香的时辰。 把个周围旁听之人,都听得直咂舌。他们都开始纳闷,怎么今天大王这口才,这么好呢?骂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一句重样的。 这恒永昌平日里仗着赵王的器重,说他专横跋扈。一点都不过分,所以、他被骂,除了一些与之不错的宦官外,几乎没有一个大臣替他说好话的。 颜面扫地的恒永昌,出得王宫大门,坐上马车,气呼呼的说了声:“去别院。” 就像墨璨等人打探的那般一样,恒永昌的确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别院住上一晚。 一来,是为了引诱那些,前来营救秦境质子的“猎物”。二来,他也有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对青睐已久的“赵姬”,很有冲动感。 这个赵姬,原本出身就是赵境之人。倘若没被赵穆所挟持回来的话,如今的赵姬,已然是贵为秦境王妃了。那是真正的,正宫娘娘之姿。 恒永昌曾在游历之时,有幸见过赵姬一面。虽然只是远远的瞄了那么一眼。可就是这一眼,算是把恒永昌的魂儿,给勾搭走一大半。 每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无论恒永昌身边换了多少位佳人,心里始终都幻想着,能有一天与之同床共枕的人,是赵姬。 当赵穆将赵姬掳来之后,恒永昌的心思,可就活喽!绞尽脑汁,撺掇赵王设了这么个局。为了迷惑赵王不起疑心,他每隔几天才会来这别院一次。说是引诱“猎物”上钩,实则,就是利用此等机会、以及手中的权力,圆一圆多年的相思之苦。 一开始,赵姬是不同意的。可她毕竟只是一介女子,身边又带了个孩子。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自己所生,那可是秦境异人之子。赵姬想着,就算自己拼了命,也得想办法保得儿子性命。 就这么的,赵姬是半推半就。以质子的平安,作为交换条件,与恒永昌算是圆了房。 心愿达成,起初的恒永昌还很是欣喜。整日里、是盼着留宿的那一日到来。可等到新鲜劲过去了,这恒永昌心里就升起了极其的不平衡。 总琢磨着,这个赵姬是别人用过的,心里开始多少有些膈应。但让他直接撒手弃之不理,他又舍不得。在这种矛盾的变态心理活动之下,对赵姬可就没有之前那般疼爱了。 先是以各种的奇思妙想,来折磨赵姬取乐。到后来,他总喜欢当着质子的面,就对赵姬行不轨之事。但凡赵姬要敢说个不字,恒永昌不倒会把赵姬怎么样。他会直接命人,将质子给扒光衣服,倒吊起来。用一盏小油灯,去烤两指粗的绳索。 虽说倒挂的高度,也就仅有不到两米高。可这大头冲下吊着,一旦绳索断裂。脑瓜朝下蹲一下,也是不会好受的。 所谓母子连心啊,每次赵姬看到此处,都会哭着哀求恒永昌。并且答应恒永昌一切的过分要求。把个赵姬给折磨的,是身心俱疲。 而质子更是有一阵子,患上了失心疯。一个正常的孩子,时常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一个坏人欺负。是又害怕,又气愤。种种迹象之下,质子可就算是变得喜怒无常了。经常时不时的傻笑两声,要么便会咬牙切齿。总而言之,看的赵姬心里这个疼啊! 这一天,恒永昌挨了赵王那披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心里窝火之余,也到了来这别院一住之日了。他心里正憋着火,琢磨着、一会该用什么手段,折磨赵姬、从而来发泄心中的不快。 刚一进巷子,恒永昌可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他所选的这间收押质子的别院,并不是繁华的街道。周围的人家的确不少,平日里也的确有些贩夫走卒,在此处谋生。可一般临近傍晚前,便会离去。 今日则不然,非但一个都没走,反而比白天多出了两三倍之多。如此明显的变故,心思缜密的恒永昌,怎能猜不到此处定然有事情要发生。 坐在车内的恒永昌、将别院的门前的情形,看了个了然于胸。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来的正好,本侯爷别院内的门客,可不是白养活的。” 想到此处时,恒永昌的心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他想到了该用何等方法、折磨赵姬拿来取乐一事。 越想,恒永昌就越发兴奋。越兴奋,恒永昌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当即,他对着车外、淫邪的笑着,喊道:“来人啊!去,通知别院内的人。将赵姬,给我请上堂前。今日、本侯爷要来个战中战··········” 第116章 恒永昌围猎、丁家后人登门 什么是所谓的“战中战”呢?恒永昌手下人不明白,可自家大人吩咐了,那就得照办。 随行的门客答应了一声,先一步就跑进了别院内。按照恒永昌的吩咐,将赵姬母子从关押的地下密牢内,给请了出来。 赵姬一看这架势,就感觉不妙。一边安抚着质子,一边是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看。赵姬与质子才到地面之上,恒永昌已经被众人簇拥着走进了大门。 在门外,恒永昌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可踏入门中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顿时好转。尤其是在见到慌乱之中的赵姬后,那心情变得更加愉悦了。 “侯·······侯爷·······您这是·······” 忐忑中的赵姬,面色慌乱的看着恒永昌,率先开了口。她横跨一步就到了质子的面前,将质子护在了身后。 这么长时间受虐于对方,让赵姬多少对恒永昌的一言一行,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只要是恒永昌露出当下的这种笑容,那准没好事。 赵姬长的是极为标致,即便是常年被关押在地下,这打扮起来都比宫中的那些贵人,可人百倍。 而此刻、赵姬那慌乱中带着惧怕的样子,让恒永昌在心里有了一种占有后的快感。 一想到外面已经围满了“猎物”,心里的快感就是翻着倍的往上涌。她笑着开口道:“美人啊······今天,本侯爷要与你来一场新的花样,哈哈哈········” 说着,他也不管赵姬同不同意,抬手一指赵姬身后的质子,对手下人吩咐道:“来呀,将我们这位小贵人,吊在这阔院的正中央。下面、给我架上火堆。” “是········”手下人答应一声,分出四个人,就去赵姬的身后将质子给拽了出来。 “啊?·······”赵姬听闻之后,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哭着去争抢质子。奈何,无论她如何哭喊、抢夺,可毕竟只是一介女子,哪里是四个五大三粗、身上又有功夫的男人、的对手呢!眼睁睁的看着质子,被人给五花大绑,挂在了院子正中央处。 虽然这次没有倒吊着,可看着那下面隆起的火堆,赵姬这心都快碎了。一个大活人,被吊在半空。脚下还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那般恐惧、外加被炽烤的难耐,让这位质子发出了阵阵的惊惧之声。 恒永昌听到这一声声充满恐惧的惊呼,以及赵姬瘫坐在院落中,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喊。 这种种的一切,都让恒永昌心中有了极大的满足感。这一刻,他完全将白天,在赵王那里所受的气,统统在这别院中发泄了个干净。 他笑意盈盈的走到赵姬的跟前,弯下腰一把将瘫坐在地上的赵姬,给拽了起来。不顾对方的挣扎,强行拉着赵姬,就登上了正堂屋内的二层。 这个正堂屋的二层,打开通风门,就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这里也是他恒永昌,专门用来消遣赵姬的趣事房。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是多不胜数。 他命人将一扇纱帐屏风,抬到了通风门前,纱帐屏风的后面,架上了一个宽大的木架子。 恒永昌挑着赵姬那满脸泪痕、娇俏的小脸,邪邪的一笑,开口道:“美人,今天,本侯爷要与你来一场战中战。我们好好来欣赏一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让外面的那些猎物、来欣赏一下,本侯爷是如何大战秦王之爱妃的,哈哈哈········” 说着,他松开了赵姬的下巴,开口吩咐道:“来啊,请我们这位美人,上架、观景·······” 恒永昌手下的门客,立刻称是,将赵姬捆绑在了纱帐后的木架子上。这个位置设计的,极为巧妙。借助外面的火光,可以清晰的看清楚,纱帐内隐隐约约的轮廓。而从纱帐内、也刚好可以看看到外面,被捆绑着的质子。 如此变态的设计,让恒永昌每每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时,整个人浑身都开始直哆嗦。他喝退了手下门客,命令所有人在院子中严阵以待,等待“猎物”的登门造访。 待门客退下后,恒永昌迫不及待的,开始实施自己的取乐之道。那各种的手段、各种不堪入目的污秽之物,被一 一用在了赵姬的身上。 院中质子的呼喊、加上赵姬复杂的哭嚎、以及恒永昌那发了疯般的淫笑。诸般融合到一起,使的这间院子,瞬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般的存在。 别说外面听得是清清楚楚,就连在不远处、茶楼之上的墨璨众人,听得都如同近在眼前一般。狼犹咬着牙,暗骂一声:“这恒永昌简直就是个畜生。” 墨璨冷哼一声,开口道:“可不嘛,如此大奸大恶之人,恐怕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那些守在别院周围的人,已然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当即,一个个掀了摊子,抽出了各自的兵刃。彼此间对视了一眼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别院的正门。 因为是刻意为之,所以别院的大门根本就没有关闭,就那么四敞大开着。其目的,就是在等着这群人的闯入。 院外的众人愤怒的冲进了别院大门,顷刻间就与院内的众多门客,扭打在了一起。喊杀之声,瞬间响彻了整个街巷。 恒永昌弓着身子,将赵姬的俏脸抬起,指着下面那喊杀四起的场景,邪笑着开口道:“快看,下面的那些人,可都是为了你们母子而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热闹啊?嗯······” 恒永昌那身心的双重折磨,让赵姬苦不堪言。赵姬咬着银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恒永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恒永昌根本就不在乎赵姬的威胁。反之,她越是如此,恒永昌就越发的兴奋。“哈哈”大笑着,开口道:“这里是赵境,谁没有好下场,也轮不到我。你就乖乖的做我的玩物吧········哈哈哈········” 就在恒永昌意气风发,洋洋得意之际。突然一声断喝,从院门外响起:“丁家后人、丁球。在秦境内、向永昌侯爷问好··········给我杀·········” “嗖嗖嗖·······” 大喝声的尾音还未落,数十道弩箭顷刻间、便从各个角落的墙垛上,射进了院中。恒永昌的众多门客,纷纷中箭倒地。 而原本一脸兴致勃勃的恒永昌,在听到“丁家”后人在秦境这几个字后,脑子顿时嗡了一声。浑身在颤抖间,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的脱口而出了三个字:“不可能········” 第117章 救质子,夺赵姬 恒永昌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若是丁家后人真的还存于世间,并且、已经到了秦境内的话,那对自己会是个怎么样的影响,他很清楚。 他顾不得其他,以最快的速度,简单的整理好衣衫。绕过纱帐屏风,抬手指着那些突然闯入的一伙人,声嘶力竭的大喝道:“不惜一切代价,给本侯爷拿下那些人。” 众多门客大声回应了一声后,纷纷豁出性命与闯入院中的两伙人扭打在一起。就在恒永昌面色凝重的盯着下方的战场时,“嗖·······”一支迸射而来的弩箭,擦着恒永昌的面颊飞了过去。吓得他惊呼了一声后,整个人惊慌的躲在了门后面,只敢露出半只眼睛,向外看着。 这时、一只手高举着强弩,另一只手倒提赤炎枪的墨璨,迈步从不别院的大门处,走进了院中。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将强弩放下后,对着二楼的恒永昌开口喊道:“永昌侯爷,我三弟丁球、向你问好啦!你的命,丁球要定了。” 随着墨璨的进入,狼犹、鲍臻、苦愁儿,以及翻身下墙头的三十号,聚义山庄的弟兄们,纷纷聚拢在了一起。 墨璨的这番话说完,他抬手一挥,吩咐道:“帮着秦境救质子·······”说完,他就带头冲向了那些恒永昌的门客。与前来营救质子的秦境众人,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顷刻间,就将原本的颓势,转变成了压制。 墨璨这群人的身手,个个都是出类拔萃之人。苦愁儿不必多说,打发这群门客,那就跟砍瓜切菜没什么分别。几乎是一锤打飞一个。凡是被他的金瓜锤砸中之人,落地后就跟个烂泥没区别。 狼犹的身手素来以矫健、鬼魅着称,一走一过间,准就是一条人命断送在了他的手中。鲍臻的双刀在舞动间也是银芒翻飞,打的一众门客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如此的一行宛如天兵神将般的相助,让秦境的众人顿感压力减轻许多。虽然损失了一部分人,可突见此等变故,一个个是信心倍增。 一位阔口大汉,看准了墨璨所在的位置,便快步靠了过去。在拨开了侧面挥来的一刀后,阔口大汉对着墨璨急声询问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阁下可是丁卫尉所派?” 墨璨的枪法自不必多言,那一突一刺间、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听到丁卫尉这三个字后,墨璨不禁咧嘴乐了,心说:“呦,自己这三弟可以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都位列九卿之首啦!”在欣喜之余,他点头对那人开口道:“没错,我们正是丁卫尉所派。” 阔口大汉闻言,立刻欣喜的对着墨璨一抱拳,开口道:“在下洪国权,见过大人。我乃吕相爷门下。” 墨璨一枪挑翻了一名恒永昌的门客,侧头看了一眼这个洪国权。他嘿嘿一笑,开口道:“哈,原来是吕相爷门下之人,失敬失敬啊!回去告诉吕相爷一声,说他的故人、墨璨,向他问好啦!” 这洪国权一听,墨璨不单是丁卫尉所派,还和自家相爷有故。顿时越发的恭敬了 ,当即将指挥权交给了墨璨。 而墨璨也不客气,带领着一干众人,杀得恒永昌手下众多门客是节节败退。墨璨瞅准时机,飞身一掠。手中赤炎枪横向一扫,“唰······”一道红芒过后,质子手上的绳索是应声而断。质子的惊呼还未发出,便被墨璨一把给揽住腰身,二人双双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惊慌中的质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恐惧的盯着墨璨。墨璨轻笑一声,边给质子解开绑绳,边开口道:“别怕,你安全了。” “你······你是来救我的?”被救后的质子、眨动着眼睛,满脸畏惧的看着墨璨,开口问道。 他的年龄,比墨璨小上很多。虽说满心的恐惧,可不知怎么的,他在看到墨璨的笑容时,心中没来由的多了一分踏实之感。 墨璨点了点头,将质子的绑绳解开后,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开口道:“跟着我,我带你杀出去。” 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墨璨的衣摆,质子点了点头。可突然想起了母亲,他扭头看向了远处的二楼,急忙开口道:“娘·····娘亲还在上面。” 墨璨闻声向上看了一眼,随即大声喊道:“苦兄,冲上去将赵姬救下来,但别要了恒永昌的命。” 苦愁儿闻言后,惜字如金的只回了个“好”字,便身形一晃、腾空而起。他的身手,那就是万人敌。无论到哪,没有任何人能将其拦阻而下。与之对战的一众门客,早就巴不得这位煞神远离自己才好。 因此,谁都没去拦阻苦愁儿的离去。苦愁儿稳稳的落在了二楼之上,他这一上来,可把恒永昌给吓坏了。扯过一节平时用来折磨赵姬的小皮鞭,边倒退,边对着苦愁儿威胁到:“别·····别过来啊!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你·······” 恒永昌在苦愁儿的眼里,那简直就跟个小鸡崽没什么分别。墨璨有言在先,他也懒得理会这惧怕到极点的恒永昌。绕过纱帐后,一眼便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赵姬。两条下弯的眉毛一皱,苦愁儿叹了口气。快速给赵姬松开了手中的束缚,随后横跨一步,背对着赵姬,开口说了两个字,道:“穿好。” 解脱后的赵姬,身子软塌塌的瘫坐在了地上。她畏惧的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苦愁儿。知道对方是来营救自己母子二人的,在欣喜之余,也大大的松了口气。缓口气的赵姬,以最快速度爬起身,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 她恶狠狠的瞪着缩在墙角处的恒永昌,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帮我杀了他,回秦境,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苦愁儿一脸愁苦之相的盯着恒永昌,他也很想直接将面前这个人给一锤子拍死,可没有墨璨的命令,他不会出手。苦愁儿摇了摇头,转身边往通风门外走,边开口道:“公子不允。” 赵姬闻言后,怒视着苦愁儿,刚要呵斥一番。突然,腰间传来一股大力。随后,她惊呼一声、就感觉一阵的天玄地砖。当她缓过神来的时候,质子的那张脸,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娘亲·······”见到赵姬后,质子一手拉着墨璨的衣摆,一手抓住了赵姬,激动的呼唤道。 见到质子,赵姬瞬间就将刚才的不快,给抛出了脑后。她一把抱住质子,哭着喊道:“阿正不怕,不怕啊·······” 第118章 恒永昌受车裂、赵王预寻回丁球 赵姬母子被救,这让一向运筹帷幄的恒永昌是愤怒不已。反应过来的恒永昌,冲到通风窗前,怒声指着下方大喊道:“给我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把质子抢过来······” 他手下众多门客,从数量上倒是发挥了优势。虽然折损了三分之一,但剩下的一百多人还是将墨璨一行人,给拦阻而下。 别院所在这条街巷的喊杀声,将附近寻街的兵将们,纷纷吸引了过来。随着这群兵将的加入,让墨璨等人的压力倍增。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即便众人浑身是铁,也撵不了几根钉。见此危难情形下,墨璨指挥着己方人员,以强弩分批次进行压制。 此刻,丁球的手艺发挥了效用。二十几号人有条不紊的分成了两波,对拦截之众形成了强有力的小型箭雨。一时间,还真就将对方压制的不敢露头。墨璨见此难的的空档,大喝一声:“人梯,翻出去·······” 已经退入墙角处的众人,这时候发挥了自身功夫的优势。在箭雨的压制下,人借人力、相互扶持,裹挟着质子与赵姬纷纷翻出了围墙。 恒永昌见此情形都急红眼了,疯了一般冲下堂屋,扯开嗓子喊道:“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务必要将质子给我留下········” 翻出别院的墨璨一众人,快速冲到了事先停放马匹处。仅剩下的三十几号人,翻身上了马,将赵姬与质子夹在中间,由洪国权引路,直奔西城而去。 整个邯郸城,在一声声警示哨的催动下,进入到了全城戒严当中。墨璨一众,这一路上打退了数波人的拦截。鲍臻反手射出了一弩箭,他咬牙切齿的对着洪国权追问道:“距离你们的地道,还有多远?在这么下去,我们都会被拖死的。” 洪国权一刀打飞了一支射过来的羽箭,他抬手一指前方,大声的回道:“就在那边,那间阔院的厢房处便是。在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到······啊······” 在他的话即将说完时,肩膀处被一支羽箭、射了个对穿。疼得他一咬牙,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不过好在,他的话中之意已经表达了个清楚。他强压住钻心的剧痛,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带着众人就奔向了阔院所在之处。 光这么一段路下来,己方人员又折损了七八人。终于到达目的地,洪国权未等马势停稳、便捂着肩膀翻身下了马。招呼了众人一声后,一头便撞进了阔院之中。墨璨单手拽着质子,紧跟着就冲了进去。 洪国权一马当先,踹开厢房的门,轻车熟路的跑到地道入口处,一把掀开挡板,咬着牙对紧跟而来的墨璨等人催促道:“快下去,里面有万灯油,不用怕黑·······” 此刻形势危急,墨璨自然不会有所顾虑。他带头身子一缩、便第一个钻了下去。质子、赵姬、鲍臻、狼犹、苦愁儿等紧随其后。 待最后一人进入其中时,龚国权快步跑到厢房的一角,挥刀用力的对着一根柱子,就砍了下去。他这一刀下去后,整个厢房“轰隆”的发生了一阵摇晃。洪国权砍断柱子后的第一时间,飞身钻入了地道之中。而随着他的身影刚没入其中,厢房便轰然倒塌,将地道口直接掩埋在了废墟之中。 赵境········王宫········ “嘭·······” 得知质子被救走的消息,赵王勃然大怒,将手里的竹简,对着匍匐在地的恒永昌,就砸了过去。他横眉立目的大骂道:“你个没用的蠢货,居然让人将质子给救走啦?那你还回来作甚?还不快给孤王去追?” 灰头土脸的恒永昌,此刻早已没有了往日里的嚣张跋扈。全然一副惊恐、卑微的模样。他跪在赵王面前,颤声回道:“回······回禀大王,已经派人去追了。” 赵王被气得是咬牙切齿的,他抬起手点着下方的恒永昌,刚要继续破口大骂。可就在此时,一名宦官、疾步小跑到了赵王的近前,附耳快速轻语了起来。 赵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越听越是火大。当身边宦官的话说完,赵王的整张脸,几乎都快扭曲在了一起。他瞪起宛然已经充血的眼睛,一把推开了身旁的宦官,迈开大步、“噔噔噔噔······”就跨越到了恒永昌的身前。 暴怒中的赵王,猛然弯腰、抓住了恒永昌的两个肩膀,硬生生的将其从地上给拽了起来,怒目而视的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丁万全一家无一生还吗?为何那个丁球会入得秦境为官?你这该死的家伙,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说·······” “我·······” 恒永昌被赵王问了个哑口无言,同时、也被此刻赵王的模样,吓得不轻。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中之含义。无论先前自己做过多少有利于赵王的事情,一旦君臣反目,那往日的一切功绩,都将荡然无存。 暴怒中的赵王,根本就不想在此刻听恒永昌任何的狡辩。他用力的一把将满面惧色的恒永昌给推开。抬手一指恒永昌,怒声大喝道:“来人,将这个误国的贼子、给孤王行车裂之刑。” “啊?······” 恒永昌闻言,当时就瘫软在了地上。脑子瞬间“嗡”了一声。而当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左右的护卫架起,就要往门外拖。恒永昌极力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喊道:“大王······大王恕罪啊,永昌有错,请大王给微臣一个赎罪的机会啊······大王·······大王·······” 赵王此刻正在气头之上,哪里肯去听恒永昌的言辞,他恨不得现在将恒永昌生吞活剥了。 赵王双手叉着腰,气呼呼的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嘴中怒气冲冲的大骂道:“该死的恒永昌,枉费孤王对你的一番信任,你这狗贼·········” 骂着骂着,赵王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瞪着眼睛,看向了守在一旁,颤颤巍巍的宦官。大声的开口问道:“那丁球在秦境、现任何职?” 宦官赶紧躬身回道:“回大王,是九卿之首、卫尉一职。” 赵王闻言后,牙齿咬得“咯嘣嘣”直响。片刻后,他开口道:“马上拟写孤王之诏,将恒永昌被车裂之死的消息,告知给那丁球。并附上,只要他肯回赵境任职,孤给他左相一职,追溯丁家万年长青。孤还将亲自为他丁家修建家祠,刻碑立传。” (在这里跟诸位书友多说一句:“此书纯属娱乐所用,至于内里的人名、职位,看个热闹也就罢了,别当真。”像赵穆,这个人的原型是李牧,出于个人对此人的敬仰,不便用真名去叙述,也怕叙述不得当玷污了这位名将。所以,以化名待之。感谢各位一路来的支持,也烦请诸位看官在方便之余,为此书打个分、写下寥寥数语的评论。你们的支持,才是在下续写的动力。对此,在下先谢过了!) 第119章 丁、冯两家大仇得报、两小无猜喜结连理 秦境······卫尉府······· “你说、你是谁派来的?······”双手已经痊愈的丁球,此刻正一脸复杂表情的看着来人、问道。 那人一身粗布便装打扮,对着丁球躬身施礼,恭敬的开口道:“在下霍然,乃是赵境之人。此番前来,是受赵王所差。” 说着,霍然从胸口处,掏出了一方绢帕。双手呈着、递到了丁球的面前。同时、继续开口道:“这是赵王亲手所拟,请丁卫尉亲见。” 丁球嘴角抽搐的、看着递到面前的绢帕。他那双蚕豆眼,此刻也是眯缝了起来。怀揣着万分的复杂心态,迟疑了片刻。伸手、从霍然的双手中,将绢帕给接了过来。当着霍然的面,将其展开后,细细的观看了起来。 上面的字不多,但尽是展现了一位王者,对自己求贤若渴般的思念之情。如果丁球不是与赵王有着灭族之仇的话,他一定会感动到涕泪横流,将这位赵王引为知己。可此刻的丁球······· 看罢之后,丁球突然冷笑了一声。刚要说话,王维张一脸喜色、急匆匆的从门口处,跑了进来。 一进门见有外人在场,王维张压住内心中的狂喜,跑到丁球的身前,附耳、快速的轻语了起来。 丁球起初听得很疑惑,可随着王维张的讲述,他那紧皱的眉头、越发的舒展了开来。越往后听,丁球便越发的激动。待到最后,浑身居然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待王维张说完,丁球机械般的转过头,两只蚕豆眼上,已然浮现了一层雾气。他颤声问道:“此······此话当真?” 王维张满面带笑,重重的一点头道:“当真,吕相爷亲自差人传来的消息,这还能有假。三哥,大哥将你丁家的仇、给报啦!” 丁球颤抖着,将手中的绢帕抬起看了一眼。突然,他死命的将其揉成了团,挥手一把丢在了霍然的身上,激动的大声喊道:“滚回去告诉赵王,我丁家与他之间,只有仇恨,没有君臣之情。让他洗好脖子,等着我秦境数万大军,踏平你赵境吧!······来人,给我将此人赶出秦境·········” “丁卫尉·······丁卫尉·······你丁家世代都是忠臣啊,你在考虑考虑·······丁卫尉·······”霍然被数名兵卒,给架了出去。沿路之上,他扯着脖子大喊! 王维张疑惑的捡起了那方,掉落在地的绢帕。展开一看后,笑着冷哼了一声,将其直接丢进了火堆里,嘲讽道:“哼······现在想起我三哥啦?晚喽!” 而丁球此刻,小跑到了门前,“噗通”一声对着圆月跪了下去。激动的哽咽道:“多谢大哥为我丁家满门报了血仇·······祖父······父亲······娘亲······你们安息吧·······”说着,丁球“咣咣咣”对着天空扣了十二个响头。 王维张乐呵呵的将满心激动的丁球,给搀了起来。帮其整理了一番褶皱的衣衫,开口道:“大哥说过,你丁家大仇得报之日,便是你与嫂夫人大婚之时。嘿嘿,大哥、二哥不在,这杯喜酒、我这四弟,可是要喝的呦!” 丁球抹了一把眼泪,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自然,那是自然。” 当冯舒宁得知恒永昌被车裂的消息后,先是激动的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了一番。随即与丁球差不多,也是对着半空给墨璨、家中诸位至亲叩了头。她对墨璨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二人也谨遵墨璨的嘱托,于三日后举行了大婚。 丁球与冯舒宁的家人都已不在,墨璨此刻也未在身边。丁球亲自登门周家,将周术、周老令公请到了高堂之上。 丁球乃是外孙的手足兄弟,周术没有半分推辞。这也再次向外界表明,丁卫尉与周家,有着密不可分的直接联系。 话说,墨璨一行人借助地道,连夜逃出了邯郸城。仍身处赵境的他们,不敢过多停留。取了预留在城外的马匹后,一众人直奔齐境而去。 这一路的逃亡,让三十多人均是疲惫不堪。数次的拦截,均被众人一 一化解。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就连功夫最高的苦愁儿与墨璨,都各中了一箭。有惊无险的进入到了齐境,才让墨璨腾出手来,查看了一番众人的伤势。 狼犹此番受伤最重,他是近身攻击的功夫,应付江湖间的争斗,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可在这种与军队之间的逃亡战中,就显得力不从心了些。胸口与腹部,均中了三箭。若不是墨璨以命相搏,在紧要关头,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估计狼犹此刻,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为狼犹换了副伤药,待安置其睡下后。捂着肩膀的洪国权,来到墨璨的身前。他单膝跪地,对着墨璨致谢道:“多谢墨兄搭救,此番能顺利救出质子与夫人,也多亏了墨兄的诸多谋划,请受国权一拜!” 墨璨赶紧上前,将其搀扶而起。他自己身上也有伤,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但还是咬着牙,硬挤出了笑容,开口道:“不必如此,洪兄英勇、刚毅,令墨某佩服。快快请起······” 洪国权起身后,开口道:“墨兄,接下来随我等回秦境吧!以墨兄之功,大王定当会加以厚待。” 墨璨闻言后,摇了摇头,开口道:“你等暂时不可直接回秦境。” “哦?······这·······这是为何?”洪国权闻言,不解的看着墨璨问道。 墨璨开口道:“质子与夫人刚脱离险境,如此大的动静,其他诸国的密探必将第一时间有所动静。若此时返回秦境,沿路之上未必会太平。需等风平浪静些时日后,再走方才稳妥。” 洪国权听完,顿时恍然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墨兄思虑之周全,让洪某佩服。那·····我们接下来应当去哪呢?依墨兄之言,恐怕这齐境也并不安全吧?” 墨璨点了点头,开口回道:“先随我回燕境暂避。诸国之中,也唯有燕、中山不会涉猎质子争夺之中。待安稳一段时日,我在差人沿路护送洪兄等人回境。” 洪国权对着墨璨微微欠身,感激道:“那就全仰仗墨兄多多费心啦!” 众人在齐境之中,修整了小半夜。借着天光微亮之际,墨璨率众人加紧赶路。基本上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走走停停、是停停走走。半个月后、也就是小寒的前三天,最终、抵达了聚义山庄······ 第120章 墨璨单谈李通古 墨璨的回归,可算是将日日担惊受怕的花晓娘、那纷乱的心,给稳住了。这位在绿林中素来有“罗刹女”称号的女中魁首,简直为墨璨这位异姓弟弟,操碎了心。 得知归来后的第一时间,花晓娘抱着墨璨就不撒手了,哭的是泣不成声。头一次在这么多手下面前,露出如此女儿态的一面。把个李通古一众,看了个目瞪口呆。借此,众人才知道,自家的这位女当家人,对这位弟弟到底有多在意。 墨璨安抚了好一阵,才让花晓娘平复了心情。看着自己人减员了近一半有余,众人也知道墨璨等人的这一趟,走的定然是极为不易。 差人将质子、赵姬以及洪国权一众好生安置。又亲自将狼犹等己方受伤较重的兄弟,安排妥当。墨璨才与李通古一众,坐在聚义厅中说话。 鲍臻与几位早已伤势痊愈的兄弟,将此次行商所得,一 一从包袱中取出,摊开来放在了大厅的长条桌案上。这一次的收益,不可谓不丰富、不可谓不丰厚。看的以李通古为首之人,是各个单挑大拇指,对墨璨攒了声:“高!” 墨璨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花晓娘安排人将众多钱财入账造册。该填制用度、就填制用度,不可亏待了诸位弟兄。所谓为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墨璨如今回归,又凭借一己之力纳了投名状。花晓娘自然乐的移交了大权,放心的退去了后堂,做起了管账的匣子。 未见丁球回归,鲁南不解的对墨璨问道:“庄主,这丁兄与冯姑娘难道·······”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意思。 墨璨闻言,笑着摆了摆手,开口道:“三弟与淑宁无恙,我已将他二人安置入了秦境。如今,我那三弟平步青云,在秦境做了九卿之首,荣耀的很啊!” “哦?······”众人一听,均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当然,这丁球也算是从聚义山庄走出去的人,能有如此建树。在座的众人也只会为其感到高兴。特别是李通古,如今的李通古已经对墨璨是心服口服了。 在得知丁球竟然做了大官,更是猜到,这其中必然有墨璨的点拨。在满心感慨、唏嘘之余。李通古眼珠微转,对着墨璨探头、轻声的问道:“庄主,那几位跟随而回的是········” 墨璨的眉头微皱,竖起手指搭在了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他开口道:“此事、稍后你我单独再议。” 说着,墨璨转头对鲁南、韩彪吩咐道:“劳烦二位,多调些人马将方圆十里,看管起来。稍有风吹草动,速速来报、不可怠慢。” “是······” 韩彪与鲁南见墨璨如此的谨慎,当即不敢怠慢。双双起身后,答应了一声,转身二人快步就出去安排了。 李通古见状,也不再多问。知道此事可能事关重大,他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只待与墨璨单独谈话之时。 墨璨看着李通古与徐桐开口问道:“中山境内可有何动向?” 李通古向前挪了挪身子,即便是墨璨 不问,他也正要汇报此事。当下开口道:“庄主所料果然不差分毫。东胡进燕、赵之时,这中山境内,当真是草木皆兵。将全部的注意力,统统放在了两国动向之上。但平剑堂我们没能拿下,倒是东华门主动与我们取得了联系。也借此机会,将势力成功迁移进了中山境内,并且站稳了脚跟。” 东华门入住中山境,这是萧敬候与墨璨先前就谈好的。闻听此言后,墨璨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他开口道:“如此甚好,有萧叔父前往中山境内代为处理,我自是放心的很。” 说着,墨璨对徐桐开口道:“徐大哥,劳烦吩咐下去。一定要对庄上的贵客,礼遇有加才是。不可有任何的冒犯之举,否则、严惩不贷。” 徐桐闻言,立刻起身,抱拳道:“行,庄主放心,此事我老肥亲自监督。” 墨璨点了点头,徐桐转身就去嘱咐手下众人了。待徐桐走后,墨璨挥手遣散了厅内的喽啰兵,使了个眼神给鲍臻。 鲍臻见状,会意的一点头。退出大厅、关好房门后站在了门口守卫,以防消息外泄。李通古见墨璨如此的谨慎,脸色也是为之一振,一脸严肃的等待着墨璨的开口。 然而墨璨,也并未让李通古久等。当即就将赵境发生的事情,以及赵姬等人的身份,给李通古说了出来。 李通古整个人听的是目瞪口呆,他是万万没想到。墨璨这一趟非但带回了大批的钱财,竟然还做了一件如此天大之事。心中对墨璨,那简直佩服的无可无不可了。也对此次,众人之行的凶险程度,感到了咋舌。 李通古周游诸境,饱受了太多的不如意。如今墨璨的这一举动,倒是让他重新燃起了,对官场的向往之意。 他此生最大的抱负,便是推行法家思想。待墨璨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李通古毫不避讳、激动的开口道:“庄户此举甚妙,如若将质子与那赵夫人送还至秦境。庄主必然可以一步登天、得到秦王的大力提拔。通古不才,愿随为庄主鞍前马后、出谋献策。” 说着,李通古直接站起身,对着墨璨一躬到地,态度十分的诚恳。墨璨赶紧跟着起身,将其给扶起。安置李通古重新落座后,墨璨开口道:“我此生并非立志于庙堂,那等拘束也并非我之所愿。我与你说此事,便是有一事相托于先生。” 李通古闻言,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已然、有被浇灭的苗头。当即、他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不知·····庄主有何事需要在下去作?” 见李通古眉宇间略带失望之色,墨璨也不在意。笑着开口道:“开春之后,想必各国对质子一事,会多有所淡化。到时,在下想请先生代墨某护送质子一行回秦。以先生之谋略,也定然能护得质子等人周全。这、也算是我为先生重返官场,添一层砖瓦吧!” 李通古听完,心中顿感惭愧至极。他面带惊讶与敬佩之色的看着墨璨,二次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墨璨的面前,抱拳开口道:“庄主之恩,如同再造之父母,通古竟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实乃惭愧至极、惭愧至极啊!” 第121章 墨璨登门拜见、王子正跪地拜师 墨璨对于这些文人间的酸腐之气,属实感到很无奈。在这一点上,他更喜欢直来直去、像狼犹等人的性格。将李通古二次搀起,墨璨帮着李通古整理了一番袍服。嗔怪的开口道:“先生这是作甚,这些年若不是得到先生的大力帮衬,我那姐姐也不会过的如此安稳。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为先生谋得一份好前程,都是在下应当应分之举。” 这次,墨璨也未在拉着李通古落座,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开口继续道:“我不知先生如何判断当今的形式,但、以在下来看,能与诸国相抗者,只有齐、楚、秦。而这三家中,我最看好的,便是秦。我那三弟和四弟,如今均在秦境为官。以我三弟那单纯的心性,未必适应的了那庙堂之争。若是先生过去,也能帮助我从旁提醒一二,这也算是墨某的一点私心。” 墨璨说的是实话,虽说两位贤弟有外祖父和舅舅照应,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错。大师兄也必然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给予一定的留情。可庙堂之上,素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多多布局的话,谁也不知道,哪一天醒来,就会收到一则不好的消息。 李通古的才干,墨璨心中早已有了底。此人可堪大用,虽为人有些小鸡贼。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此人倒是从不含糊。这也是墨璨,最为看重的一点。 墨璨的话说完,李通古抱拳对墨璨道:“庄主放心,日后通古定当以二位仁兄同属一阵营,尽心帮扶。” 墨璨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与李通古相互交谈着,二人离开了聚义厅。事情都安排妥当,墨璨才算将心放下了一半。赵姬母子的身份毕竟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墨璨还是决定去与这位夫人,知会一声。 以免让对方误以为,自己等人是有意将其掳掠至此。所谓人心隔肚皮,别到最后、将原本的一桩好事,变成了坏事。 根据墨璨的吩咐,赵姬母子等人所住的院子,都是单独整理出来的。就连院内的护卫,均都是洪国权的人,一个聚义山庄的弟兄,墨璨都没安排。为的就是,不让这位夫人感到压抑。 事实证明,墨璨的这番安排的确起到了作用。一开始,赵姬以为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虽说自己与儿子都是被墨璨等人所救,可一日不回秦境,她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心中对墨璨等人,必然设有诸多的防范。 直到赵姬发现,对方非但没有限制自己母子二人的人身自由。除了在外围有重兵把守外,自己院子周围一个对方的人马都没有。心思通透的赵姬,立刻就明白了墨璨的示好。当即,也将心中的那份不安,放下了一多半。 洪国权的伤,在半个月的调养中,也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此时见到墨璨两兄弟前来,立刻拱手、笑着打招呼道:“墨兄、鲍兄。” 墨璨与鲍臻同样笑着回了礼,墨璨开口道:“劳烦洪兄进去向夫人通禀一声,墨某有些事情需要告知夫人一二。” 涉及到质子一事,洪国权也不好擅作主张。当即点头,说了句稍等,然后就快步转身、去小院中通报了。 不多时,洪国权咧着大嘴、笑着走出院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夫人得知墨兄前来,很是欣喜,请墨兄屋中一叙。” 墨璨道了声谢,回身嘱咐鲍臻留外稍后,自己则与洪国权进入到了院内。虽说聚义山庄是草莽窝,但一应的设施、用度却都不缺。梳洗打扮后、焕然一新之感的赵姬,此刻端庄的站于小院中的堂屋内。 待洪国权引墨璨入内后,赵姬率先给墨璨施了一礼,朱唇轻启、开口轻声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墨璨赶紧躬身施礼,开口道:“夫人莫要如此客气,此地简陋,倒是委屈夫人与王子了。” 赵姬轻笑着开口道:“恩公待我等如贵宾,照顾的已是无微不至,姬感激万分。” 二人分宾主落座后,墨璨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道:“夫人,如今已入深冬。我等离赵时间尚短,此时若送夫人等人去秦境,途中难免遭遇凶险。暂时只能委屈夫人和王子、屈居于此小住些时日。待得来年春季,墨某在差人护送夫人一众回秦,那时也相对稳妥一些。还望夫人莫要多疑,如有任何所需,夫人尽管吩咐便是。” 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墨璨如此的直言不讳,让赵姬在放心之余,也对此人的为人,更加赞赏有加。当即她点头笑道:“恩公为我母子二人如此劳心,让姬实属过意不去。一切都听从恩公之意便是,只是·······” 说着,赵姬突然迟疑了半分。片刻后,她对着墨璨开口相求道:“姬有一事相求于恩公,还望、恩公应允。” 墨璨闻言,疑惑的看着赵姬,开口道:“夫人有何吩咐、尽请讲来便是,在下自会竭尽全力。” 见墨璨如此豪爽,赵姬颇感欣喜。她扭头轻声呼唤:“阿正……”待那位质子走到身侧后,赵姬满含期待地对墨璨说道:“这孩子自幼历经磨难,一直没有得到过正统的启蒙教育。恩公您无论在韬略、智谋还是武艺上,都堪称一流。姬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劳烦恩公,作这孩子的启蒙恩师。这样,我这孩儿回到秦境后,也不至于被族人嘲笑。” 说完,也不管墨璨答不答应,就对质子道:“阿正,快去给恩公磕头,今后他便是你的启蒙恩师。” 王子正二话不说,跪地便磕了三个响头,对着一脸懵的墨璨大声的喊了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 一拜·······” “哎······” 墨璨惊呼一声,才从中醒悟过来后。他直接站起了身想避开这一拜,可此时再想躲,已然是来不及了。 王子正对着墨璨开口道:“师父,您就收下我吧!” 墨璨见此事已成定局,心中暗叹一声:“罢了······”随即,他退后一步,重新坐了回去。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王子正,脸色微沉,严厉的开口道:“即已至此,为师今日便将你收入门中。但,你要记住,你身为王子,不同于其它市井之民。其身要端、处事要正,活而不迂,思要有序。凡事,以民为本,以自身王权为准,不可偏听偏信,亦不可刚愎自用。你、可知晓啦?” 王子正一脸郑重的,开口回道:“徒儿知晓了······” 第122章 王子启蒙、墨璨相送赵姬一行 此时的王子正、刚满十岁。教导这么一位十岁的孩童启蒙,墨璨可算是费了老劲了。他使劲回想、当年师父是如何教导自己的。可左思右想之后,墨璨放弃了师父对自己的那一套教学。因为,从根本上来讲,这王子正与自己当初,完全就是两个性质。 这个王子正、无论日后能不能执掌大权,暂且不论。单是这王子的身份,就不是自己可比的。教导这么一位身份特殊之人,要以王道基础为出发点才行。闷在屋里憋了三天,总算是整理出一套,适合王子正的启蒙教育。 在第四天,他刚要开始实施教导自己这第一个徒弟时。他发现,这位小王子的心理、似乎有些扭曲。 有了这一结论后,墨璨从旁接连又观察了两天的时间。最后,直接将自己先前选定的启蒙教育,给弃之不用了。于一天晚间,吃过晚饭后,墨璨将自己的这第一个徒儿,叫到了身边。单手拎着一只才捉回来不久的野兔,将其递到王子正的面前,开口道:“一招,弄死它。” 王子正闻言后,先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墨璨,见后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家伙突然面露狠色,扑上去、一口就咬在了野兔的脖子上。当时一股鲜血,就从其嘴角处飚射了出来。 野兔是死了,可王子正却仍然死死的咬着不肯撒嘴。完全就不在乎,那浓郁的血腥气入嘴。整个过程,看的墨璨眉头直皱。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见野兔也死透了,墨璨才抬手按住了王子正的脑门,将其硬生生给掰离了野兔。 随手,将野兔丢在了不远处。墨璨蹲下身子,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满嘴鲜血的王子正。片刻后,他开口问道:“为何要用牙?” 恢复些许理智的王子正,低下了头。双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开口道:“我想尝尝,它的血是什么味道。” 墨璨深吸了口气,直接盘膝坐在了地上。随即,他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王子正坐下。小家伙很听墨璨的话,没有任何犹豫的,坐在了他指定的地方。 墨璨开口问道:“告诉我,你在恒永昌的别院里、都看到了什么?” 提起恒永昌的一瞬间,王子正的眼睛里,闪过了浓郁的肃杀之气。这似乎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已,王子正也很快将其给隐藏了起来。墨璨见状,更加确信这小家伙的心理扭曲之因,必然是在恒永昌别院内,留下的阴影。 精通医道的墨璨,知道这种心理疾病,若不尽快引导的话,将会成为这孩子的一大弊端。见王子正不肯说,墨璨也就不再深究。抬手摸了摸王子正的头,起身后领着他洗去了嘴上的鲜血。而自此之后,墨璨每天早上,同王子正打坐练功,随后为其调制宽心的汤药。 除了骑马、箭术、近身格斗的功夫外,墨璨一样正经的韬略,都没教过王子正。倒不是他不想教,而是自己所学之韬略,那都是身为臣子所用。像王子正这般的身份,如果涉猎太深,反倒会误入歧途。 但在这方面,墨璨也有自己弥补的办法。他直接将这一项伟大的工程,转嫁到了李通古的身上。而后者非常的高兴,可王子正却对此并不感冒。几次三番,生出了逆反、作怪的心思。为此,墨璨一不打,二不骂,三就不罚。就那么到背着双手,远远的看着小家伙在那胡闹。 第一次,王子正觉得很有趣。认为师父这是在默许,因此即便是把李通古给气的暴跳如雷,小家伙也无所谓。可第二次时,王子正发现了不对劲。他倒背着双手,默默的走到墨璨的身前,低着头开口问道:“师父,您······您为何不骂徒儿呢?” 墨璨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子正,开口反问道:“为师为何要骂你?你做错什么了吗?” 似乎是墨璨的药起了些成效,让王子正的心性有所好转。他轻咬了下自己的嘴唇,低着头、小声的呢喃道:“我·····我搅合了通古先生的授业。” 墨璨依然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开口道:“那又如何?你不学,通古先生又不吃亏。你不学,为师又不吃亏。你不学,回到秦境后,被嘲笑的是你,那为师为何要骂你呢?” 王子正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歪着脑袋,看向了墨璨。似乎反应过来了似的,自言自语道:“对啊,我不学吃亏的是我自己啊!” 嘟囔完后,立刻给墨璨鞠了一躬,诚恳的认错道:“师父,徒儿错了。” 墨璨微微一笑,开口道:“孺子可教,去给通古先生赔礼,请先生原谅。” 王子正答应一声后,快步跑去找了李通古。郑重的给李通古一躬到地,赔礼道歉道:“先生莫要与我一把见识,我在这给您赔罪了。” 在扶起王子正继续教学的同时,李通古算是对墨璨佩服的无话可说了。同时,也意识到,墨璨在这个王子心中的地位,恐怕今后已无人可及了。 冬去春来、南燕北迁。一个冬天,就这么悄然的过去了。待天气回暖之时,墨璨细细掐算,感觉诸国对于质子一事,应该归于了平静。而狼犹等人的伤势,也都恢复了盛况。当即,墨璨便定下了护送赵姬母子归秦的日期。 他亲自挑选了五十名身手矫健之人,由李通古、狼犹、苦愁儿护送。分别那日,王子正死死的拽着墨璨的衣袖,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死活就是不撒手。开口哀求道:“师父,您跟我回秦吧!我不想跟师父分开。正儿没有师父在身边,不行的。” 墨璨摸着王子正的头,笑着开口道:“为师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待事情解决后,便会去秦境寻你。你此番归秦,凡事不可争强好胜。在局势未明之前,一切要听从通古先生的提点。那庙堂之上,为师也已为你留下两名可用之人,他们自会护你周全。你需谨记,万事莫怕,无论去往何地,将苦愁儿带在身旁,不可离身。” 王子正虽怀着万分不舍的心,可也只能点了点头后,被墨璨哄着上了马车。墨璨行至赵姬的车前,施礼后,开口道:“夫人一路多加保重,在下身背血仇,不能亲自护送。我这几位兄弟,各个身手不俗,夫人尽可安心差遣。” 赵姬对墨璨那无微不至的安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深知这位先生对自家儿子的未来,意义非凡。深知这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赵姬,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先生的大恩,姬没齿难忘。我与正儿在咸阳翘首以盼,恭候先生大驾。” 第123章 锦阳登门,花晓娘催婚 看着李通古等人逐渐远去的身影,花晓娘站在墨璨的身旁,开口呢喃道:“或许,通古先生等的就是这一遭吧?” 墨璨闻言后笑了笑,回道:“人的命,天注定。这通古先生学识不浅,又出自名师指点,希望这一次的机遇、他能把握住。” 花晓娘扭头看着身旁的墨璨,开口问道:“那璨儿你呢?倘若你立志于庙堂之中的话,依我拙见,日后的成就定然在那通古先生之上。” 墨璨深吸了口气,随后转回身,边往院门处走。边摆手、边大声开口道:“算啦!庙堂之争、素来尔虞我诈,那种假仁假义之地,我自幼不喜,就不去凑那个热闹喽!” 鲍臻捂着嘴在一旁偷笑了起来,小声的对花晓娘道:“大哥这是受不得拘束,偷懒罢了。” 花晓娘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嗯,此话有理。”说完后,与鲍臻并肩而行。她双手背于身后,笑道:“不过也好,若是日后报完家仇。寻得一方安稳之地,平稳一生的过活,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鲍臻含笑的点了点头,他的家仇已报,此生也并无登堂入室之心。鲍臻只求守在墨璨身边便好,无论后者做什么,他只管跟其左右。 随大队人马出发的苦愁儿,扭回头看着墨璨的背影。一张愁苦的脸上,越发显得沉闷而担忧了些。与之同行的狼犹见状,开口问道:“苦兄这是怎么了?” 苦愁儿闻言,轻叹了口气。往日惜字如金的他,此刻破了例。他开口沉声道:“师父命我守在公子身边,而如今·······” 狼犹闻言后,抬手拍了拍愁苦儿的肩膀。墨璨的心思,狼犹似乎能明白一二。当即,开口劝道:“墨兄此举,也是希望你、我能博得一个好前程罢了。此生得遇墨兄,平生无憾也。” 苦愁儿听完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其实待在墨璨的身边,远比去跟什么王子来的舒服得多。但他也明白,墨璨这么安排是看重自己的这身本事,不想任其荒废下去。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补了一句:“我亦无憾也!” 要说整个队伍中,最开心的有两人。一、是赵姬。被掳数年,总算即将回归正位。光这份多年期盼的欣喜之情,就让赵姬心中急切的很。 而第二个,就要属李通古了。周游诸国不得志的他,此刻可谓是意气风发,俨然已经做好了、要大展一番拳脚之态。他与墨璨不同,深知官场有人好做官这一句名言。在深入了解了墨璨,居然有如此殷实的后援力量后,他对自己的未来,更加的充满了信心。 如今,他又贵为王子的辅佐之师。这种种的一切,都让苦等近十年的李通古,在心中激动万分。将墨璨引为知己的同时,也对其的自身恩惠、铭记于心。 撇开李通古一行人不谈,单说墨璨。送走了赵姬与王子正。墨璨将周围的防御,撤了开去。之后,也与萧敬候取得了联系。经过几个月的打探、布局。让北迁的东华门,在中山境内这彻底稳了脚跟。从而,一条条实际的消息,也是随之而来。 之后,锦阳公主也与墨璨接上了头。有了锦阳公主做内应,东华门为辅助。一整张的情报网,正在迅速的铺开。 虽然还未查清暗害自家父母的真凶是谁,但矛头,已经直指现任的中山王与燕王手下第一谋臣迪敬(杜撰,莫要深究)。至于这二者,为何会对墨宏昌一家痛下杀手,一时之间很难令人揣测出其意。 可既然已经有了矛头,对于墨璨来说,这报仇一事自是有了奔头。才入初夏的这一日,一身白衣白甲的锦阳公主,带着手下兵将,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聚义山庄。 已经有几个月未曾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锦阳公主都未等马匹停稳,便提前翻身跳了下来。 聚义山庄守门的喽啰兵,自是见过锦阳公主的,在纷纷抱拳行礼之中,并未有人敢上前拦阻。锦阳满面春风的,边往远中跑,边娇口呼唤道:“璨儿哥哥、璨儿哥哥,我来啦········” 原本在侧屋书房内,看书的墨璨,探头向外寻声看去。不由的笑问道:“不老实的在王宫里待着,大老远的,你怎么跑来了?” 锦阳一听这话,顿时撅起了小嘴。跳进书房内,很是不高兴的开口抱怨道:“怎么?璨儿哥哥是不希望我来吗?怎么人家一来,你就如此嫌弃呢?” 墨璨掏出一方绢帕,上前一步,边给锦阳公主擦去额头上的细汗,边开口道:“看你跑的,可别在受了凉。我不是嫌弃你,是路程太远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我可会担心的很。” 如此的一幕,让锦阳仿佛回到了年幼时。二人间的点点滴滴,也逐渐历历在目。一丝甜蜜之感,充斥心间。这世间,已在无男子如墨璨这般,可入锦阳之心。她很享受墨璨为她所做的一切,那一脸真挚的宠溺、疼爱,完全就是习惯使然。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情感。 将锦阳拉坐下,吩咐喽啰兵去取冰镇甜鸭梨,给锦阳解渴。到了墨璨的面前,一向雷厉风行的锦阳公主、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荡悠着双脚,如孩童般笑嘻嘻的看着墨璨,为自己忙来忙去。 不多时,闻讯而来的花晓娘,一身纱衣的嬉笑着跑进了房中。惊喜的看着锦阳公主,随即脸色假装一板,打趣道:“呦,锦阳公主只知道璨儿哥哥,却不曾进门先来见我这姐姐,是不是太过失礼了些啊?” “呀·····大姐······”锦阳公主被说的俏脸顿时绯红,立刻飘身跳到了花晓娘的身前,挽住后者的玉臂,羞涩的笑道:“这不才进门嘛,大姐就莫要取笑我啦!锦阳给您赔罪了还不成嘛?” 花晓娘闻言后“噗嗤”的一笑,抬手点着锦阳的翘鼻,调笑道:“你这心里啊,就只有我那傻弟弟。” 说着,花晓娘扭头看向了从喽啰兵手里,接过两碗冰镇鸭梨的墨璨,语气严肃的开口道:“璨儿,你与锦阳都已经老大不小了,这婚事可不宜再拖啦!” 墨璨听完,立刻尴尬的一笑。开口道:“这件事······迟些再说吧!” 墨璨的心思,锦阳自然是清楚的。反正她此生不会在与别人成婚,自然也不急于一时。拉着花晓娘坐下后,开口替墨璨开脱道:“好啦、大姐。等大仇得报的那一天,我想璨儿哥哥会娶我的,你就别再逼他啦!” 花晓娘笑着轻叹一声,轻轻的拍了拍锦阳的手,嗔怪道:“你呀,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急。家仇得报,这大婚也得尽早成。你这身份本就特殊,一应礼数均需做足才是。这准备起来,起码也需要小半年的功夫,如若不提前置办,岂不委屈了你这小公主的身份啊?” 第124章 断魂枪重现 要说锦阳不急,那纯属骗人。可她也明白,墨家的家仇一日不报,墨璨便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在没有墨璨的消息时,锦阳已经做好了独守空闺的打算。如今墨璨回归,多等些时日,锦阳也能忍受的住那份长相厮守的难耐。 花晓娘的调笑,让锦阳脸颊绯红。她摇晃着前者的胳膊,羞臊的开口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父王离去后,我便和一般的臣子无二。若不是留在中山境内要帮璨儿哥哥调查真凶,我早就留下来不走了。” 对于这位准弟媳,花晓娘也是喜欢的紧。锦阳公主无论从门第、身份,还是自身的品行来说,都与墨璨极为相配。她相信,即便是已故的墨宏昌夫妇,对这门亲事必然也是极为推崇的。 花晓娘陪着锦阳说了会话,知道两个小人儿很久未见,会有诸多的私房话要说。 在稍坐片刻后,花晓娘找了个借口,给二人留出了私人空间。锦阳送花晓娘出了房门,甜笑着转回身,看向一直安坐于一旁,看竹简的墨璨。她轻笑一声,坐到了墨璨的对面。单手托着香腮,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我的脸上长花了吗?”表情认真的墨璨,头也不抬的开口问道。 锦阳嘻嘻一笑,点头道:“长了,好大一朵呢!好看。” 墨璨抬眼,看着锦阳笑道:“这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看着我发呆?” 锦阳理所当然的一点头,随后回道:“若是能每日看着璨儿哥哥发呆,那我做梦都会笑醒呢!” 墨璨无奈的摇头轻笑,话锋一转,开口问道:“那城门守卫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谈及正事,锦阳面容立刻正色了起来,她开口道:“我回去详细的查过了当年的记录,璨儿哥哥出城时的那一晚,是韩勇当职。而这个人,也在那一晚之后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了。我将中山境几乎都翻遍了,也未曾找到此人、以及他的家眷。” 这个结果,墨璨其实早就猜到了。似这等夺嫡篡位之举,事后必然会清理的干干净净。如今想来,当今的中山之王,一定与杀害自己父母,有着直接的关系。墨璨看着锦阳,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问道:“锦阳·······倘若你的王叔,真的与·········” 锦阳都未等墨璨说完,便直接抬手打断了、墨璨后面的话。她脸色决然的开口道:“璨儿哥哥,当年锦阳年幼,又是一介女儿身。故此,锦阳才在当年的事情中,逃过一劫。这些年来,也多亏忠心父王之臣相护,王叔才未敢对我轻易下手。如今璨儿哥哥归来,我自会以哥哥为主心骨。” 锦阳的话,让墨璨很是感动。而表明了决心的锦阳,则拉住墨璨的手,神秘兮兮的开口道:“璨儿哥哥,我给你个惊喜啊?” 墨璨疑惑的看着锦阳,不解的问道:“惊喜?什么惊喜?” 锦阳“嘿嘿”一笑,拉起墨璨,开口道:“你跟我来嘛······”说着,就将墨璨往房门外拖。墨璨拗不过,只得随着锦阳走出了书房。 到了门外,锦阳对廊亭内、守卫的蒙子良喊道:“子良,将惊喜拿过来吧!” 蒙子良答应了一声,手里提着一根通体被黑布包裹的棍状物体,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行到墨璨二人的近前,锦阳得意洋洋的一挑下巴,笑道:“打开吧!” 蒙子良闻言后,二话不说、挥手就将那棍子状物体之上的黑布,给扯了开去。随着黑布被撤掉,一杆通体漆黑如墨般的长枪、赫然出现在了墨璨的面前。 墨璨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语道破此枪之名:“断魂枪?” 揭开黑布的蒙子良,将断魂枪平托于双手之上,递到了墨璨的面前。他开口道:“墨公子,请。” 墨璨激动的浑身都有些发抖了起来,他松开锦阳的手。颤颤巍巍的,将蒙子良递过来的长枪接过。长枪入手之后,一股无比熟悉之感,陡然充斥进了墨璨的大脑。对于这杆枪,他实在太过熟悉了。这是他的祖父、墨尘的兵刃,也是墨家历代单传的强兵。 好的兵刃,似乎从被锻造而出开始,都具备了相应的“兵灵”。在墨璨激动的摸索着“断魂枪”时,枪身陡然迸发出了“嗡鸣”之声。“仿佛,这杆断魂枪,也在因为重回墨家后人之手,而感到高兴一般。” 墨璨的眼睛瞬间变利,与此同时,他的周身一颤,“唰·······”断魂枪随着墨璨的双手一搓之力,顿时发出了“枪鸣”。墨璨双肩一抖,顷刻间便挽了个枪花。 蒙子良与锦阳见状,赶紧各自退了开去。而墨璨,也在二人退到安全范围后,施展身法、是抢走龙蛇,在院子中就将断魂枪给武了个影影绰绰。 墨璨如今的枪法,早已练至登峰。断魂枪在他的手中,那真好似一条黑龙。在上下翻飞间,时不时就会传出“龙吟”般的枪鸣。 墨璨的身法灵活,如猿猴跃林,又似飞鸟破空,其身势之矫健、枪法之精妙,均透出俗之功。那一招一式间,都彰显着无人匹敌般的力量与自信。看的锦阳是跳着脚、拍着手,欢呼道:“璨儿哥哥好棒······” 而蒙子良也被墨璨显露的这一手,给看呆了。他知道墨璨的功夫了得,可直到今日亲眼得见后,才深刻的体会到这个“了得”,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蒙子良在自愧不如之际,也在心里对墨璨暗挑了大拇指,同时暗赞一句:“不愧是让锦阳公主如此惦念之人,果然不是凡人可比啊!” 一套墨家枪挥毫完毕,墨璨收式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他笑着摸了摸手里的断魂枪,开口呢喃了句:“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啊!” 锦阳“笑嘻嘻”的跳到墨璨的身旁,开口邀功道:“璨儿哥哥开心不?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墨璨笑着点了点头,确定道:“是啊,的确是得谢谢你将这断魂枪,帮我寻回。” 锦阳挽住墨璨的胳膊,献宝似的摇头轻笑着,开口道:“可不止是断魂枪呦!” 墨璨侧着头,面上再次露出了疑惑之色,开口道:“不止断魂枪?你这丫头还有什么惊喜给我啊?” 锦阳精灵般的吐了吐香舌,随即、对着廊亭的方向喊道:“都出来吧!快来见过你们惦念已久的少将军吧!” 第125章 墨家十八狼 锦阳的喊话声未落,一队十八人、黑衣、黑盔、黑甲、腰间均配有黑色长刀,每个人手中倒提着同样一杆,墨色长枪的黑甲武士,显露而出。那一个个周身均都弥漫着浓郁的肃杀之气。他们跨步从院门外,列队整齐的行了出来。 十八人行至墨璨的身前二十米处,齐齐的稳住脚步,对着墨璨拱手行礼,声若闷雷般的大声道:“见过少将军······” 突然见到这些人前来,墨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张大了嘴巴,抬手指着着十八个黑衣、黑甲之人。见到这些人,他比见到断魂枪还要震撼的,脱口惊呼道:“墨家十八狼?你们······你们是祖父手下的墨家十八狼?” 这时、十八人中为首的一人跨前一步,对着墨璨,单膝跪地、抱拳道:“当年我等被将军派出执行任务,未能及时护得将军周全。让少将军在外漂泊十年,是我等之罪过,请少将军责罚!” “哗啦·····噗通······” 此人的话落,剩余的十七人同时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请少将军责罚······” 墨璨见状,手提长枪、赶紧上前将众人搀起,声音颤抖的开口道:“无罪,你们无罪啊。诸位叔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这墨家十八狼,均是墨尘晚年收养的孤儿。那一身出类拔萃的本事,都是墨尘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别看十八狼仅有十八人,但这十八人均都是以一当百的大能之人。曾经以十八人之力,足足撵着赵穆三万大军,奔逃出二十里。 墨家十八狼、除了墨家父子二人可调动 外,从来不受任何人差遣。也正因为有这十八人在,墨宏昌在墨尘死后,才能顺利继任大将军一职。曾几何时,墨璨还纳闷,当初为何不见这十八狼相护。如今见面后才得知,原来是被自己父亲给派出去了。 十八狼为首的老大,名叫战奎。对此人,墨璨还是有些印象的。小的时候,这位叔父最喜欢带着自己骑马射箭,而自己的马上功夫,也是从那时候受这位叔父所教。 战奎被墨璨搀起,同样声音哽咽着开口道:“十八狼愧对义父重托,未能保护好将军。我等十年间寻访了各国,却一直无有少将军的消息。后来锦阳公主将我等安置于帐下,等待给将军、夫人报仇的良机。得知少将军归来,我等再也坐不住了。少将军,这十年间,你都去哪里啦?” 家中遭难,还能有如此一股力量保存下来,墨璨的心中一时间是五味杂陈。但此刻更多的,则是因为平添了一份强大的助力,而感到高兴。他摆摆手,拉着战奎的胳膊,对其余众人示意道:“让各位叔父挂心了,走·····进堂屋,都进堂屋说话!” 将众人引入堂屋,墨璨摸了把眼角,对锦阳开口道:“这些年,多亏你安抚叔父们了。不然,以他们的脾气,定然会出大乱子。” 锦阳走到墨璨的面前,抬起玉手,帮墨璨整理了一下衣着,轻笑着柔声开口道:“璨儿哥哥跟我还客气吗?这些年,也是因为有叔父们的相护,我才有如此安稳的日子过。与璨儿哥哥十年间的苦相比,锦阳可幸福多了。” 两个人手拉手的,进入到了堂屋中。十八狼的出现,让墨璨很是欣喜。有如此一支强军在手,就连底气,都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堂屋内,战奎对墨璨开口道:“少将军,根据我们多年来的查探,以及从侧面的观察。当今的中山王,的确有参与到杀害将军一事中。但主谋绝非是他,对于这一点,我很肯定。” 墨璨闻言后,提高音调“哦”了一声,开口问道:“叔父为何如此断定?” 战奎开口道:“当年我等出去执行任务,的确是受当今的中山王所设之阴谋。但,当年的中山王手中,并无实权可用。至于那个韩勇,我等也查过了。他并非是中山王一脉,之所以会配合那晚的行动,是因为,此人的真正底细,乃是燕国谋臣、迪敬的密探。这件事,将军很早之前就有所察觉,若不是情况突变,待我等任务达成归来后,便会对以韩勇为首的一干密探下手。” 墨璨听完,顿时眯缝起了眼睛。语气阴冷的开口道:“这么说······迪敬也有所参与喽?” 而锦阳此刻也疑惑的看着战奎,开口问道:“战奎叔叔,这些,您怎么从来没对我讲过?” 战奎轻笑了一声,对锦阳拱了拱手,十分歉意的开口道:“请公主赎罪,当时公主也尚且年幼。又是在那等环境之下,能安稳保得公主存活,已经是不易之事。如若在将这些告知公主,最多也只是跟着过多操劳而已。” 锦阳摆了摆手,开口道:“战叔叔不必如此,这些年来,也多亏了诸位叔叔们的帮衬,锦阳才能在中山境内站稳脚跟。这些事情,有璨儿哥哥做主就好,我听他的便是。” 对于这位准少将军夫人,战奎等人还是十分满意的。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不说,这锦阳的心,完全就在自家少将军一人身上。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十八狼才会对锦阳如此袒护。 墨璨看着战奎,开口问道:“那个乐池、为人如何?” 战奎闻言后,沉思了起来。组织了一番语言后,开口介绍道:“此人足智多谋,韬略、战策,均有不俗之功。可堪称大才之人,但此人与将军被杀一事并无关联。” 墨璨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沉吟了片刻后,墨璨开口问道:“嗯·····可否想办法让我跟这个乐池,见上一面?” “当然可以啊,这事我就可以安排。而且,随时都可以。”未等战奎开口,锦阳拍着胸脯对墨璨保证了起来。 墨璨狐疑的看向了锦阳,战奎点头确认道:“的确,这个乐相旁人的面子或许不给,但锦阳公主的面子,此人是一定要给的。” 墨璨问道:“为何?” 锦阳得意洋洋的仰起俏脸,开口道:“因为,我救过乐相的命。” “嗯?······”这一消息,倒是让墨璨感到很新鲜。一个堂堂的一境之相,怎么还能用一个不得志的公主相救。 战奎笑着解释道:“锦阳公主的确救过乐相的命。这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燕境派出刺客到相爷府行刺。被锦阳公主恰巧遇到,营救的及时,才保的乐相一命。若是公主修书一封给乐相的话,相信后者会给公主这份薄面的。” 第126章 锦阳主动请缨,纪优莲落马昏迷 墨璨长长的拖了个“哦”的尾音,上下点了点头,他算是明白了此中的原由。当即,笑着看向了一脸,洋洋得意中的锦阳。还别说,这丫头当真是自己的福星。不但将断魂枪帮自己寻回,就连墨家十八狼都被其笼络在身旁、一并给自己带来了。此刻,更是为自己接下来的谋划,填上了重要的一环筹码。 墨璨其实深知,锦阳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别看锦阳在他面前如此的乖巧、可人。倘若没有过硬的手段,这墨家十八狼,是万万不可能被她掌握在手里十年时间的。所谓看破不说破,墨璨也相信锦阳是全心全意为他好的。 虽然分离了十年,但心思七窍玲珑的锦阳,似乎对墨璨的心理活动、掌握的极其精准。拉住墨璨的大手,“嘻嘻”笑着露出一副扮乖的模样。二者自幼在一起长大,锦阳对墨璨的心思,那是从小根深蒂固的,从未有丝毫的改变。 她从不在乎,自己在外人的眼里是什么模样。但,只要待在墨璨的身边。这样一位在外不一般的女子,就会全然是一副小女人姿态守在其身旁。将周身所有的锋芒,统统收敛的无影无踪。 墨璨并不在意锦阳的小心思,回了个欣慰的微笑给锦阳。随即开口道:“那,这件事就劳烦你了,帮我写一封书信给乐相。有些事情,我需要与他当面相商。你可将我的身份表明,接下来的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做的轰轰烈烈。” 锦阳点了点头,朱唇微张、开口道:“好,那稍后我便修书一封,让子良亲自呈去乐府。” 战奎等人看着两个小人儿、那情意绵绵的模样,均都在心中为墨家感到高兴。如锦阳这般的女子,绝对是墨璨未来的最佳内助。但一想到燕境方面的事情,战奎担忧的对墨璨道:“少将军,那迪敬该如何应对?难道,就放任他继续逍遥下去吗?” 墨璨闻言之后,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开口道:“怎么可能,害我父母者,一个都跑不了。”说到着,他轻吐出了一口气,语气缓和的开口道:“事有急缓,迪敬之事,待我与乐相见过面之后,自有后续的决断。眼下,我希望诸位叔父能帮我个忙。” 战奎等人听到这,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墨璨拱手道:“墨家十八狼、永远只效忠墨家。少将军有事尽管差遣,没有帮忙这一说。” 墨璨欣慰的点了下头,摆手让十八人落座。他看着战奎等人,开口道:“诸位叔父的能耐,小侄十分清楚。想要弄清楚杀害我父母之人的真实身份,就需要借助诸位叔父之力,帮我挑起燕、赵,以及中山间的三方大战。也只有如此,才能彻底将那人给震出来。” 占奎毫不犹豫的点头,开口道:“好,请少将军详细说明,我等该如何入手去做。” 这时,锦阳的眼珠,叽里咕噜的转动了起来。她扯了扯墨璨的手,笑着征询道:“璨儿哥哥,这件事就交给我与诸位叔父去做吧!你就安心谋划其余之事便好,好吗?” 墨璨正准备将心中临时想出来的布局,说与战奎等人听。锦阳的突然插话,将他的视线引了过去。墨璨皱起了眉头,看着锦阳。片刻后,开口道:“你有何打算?” 锦阳卖了个关子,轻“哼”着一侧头,调皮的笑着开口道:“璨儿哥哥若是信得过锦阳,那就不要问,只管看结果便好。” 要说墨璨信任锦阳吗?信任,而且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与锦阳之间的感情,根本就不用过度的表明。墨璨之所以犹豫,完全是因为,他怕锦阳做出什么危险之举,从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墨璨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但郑重的叮嘱道:“此事交与你去办倒是可以,但你要保证,不让自己涉险才行。” 看着墨璨那副担忧的模样,锦阳心中一暖,重重的点头,晃悠着脑袋嬉笑道:“我保证,绝对不会涉险的。我还要留着小命,等璨儿哥哥娶······哎呀·······”说到最后,突然间的口误,让锦阳的俏脸瞬间羞红了起来。娇嗔一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是,她这个明显掩耳盗铃之举,却是看的战奎一众人,轻笑不已。不过,没人会嘲笑锦阳,反而都很希望能尽快看到,二人大婚的那一日。因为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对义父墨尘,有一个完整的交代。 墨璨也是轻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锦阳的手。对方的心思,他自然明了,这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 原本锦阳有意,想在聚义山庄停留一段时日的,可既然答应了墨璨,要挑起三国大战之事。锦阳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小住了一夜后,便带着一干手下人,与墨家十八狼返回了中山境。临走前,在依依不舍间,锦阳承诺回去后亲自登门乐府,约定与之见面一事。 对于这位准嫂子,就这么风风火火的离去,鲍臻站在墨璨的身后,是既为对方感到高兴,又为大哥感到惋惜。 他开口轻叹道:“这大嫂的行事风格,也太过雷厉风行了些。多留几日陪大哥,也不着急嘛!” 负手而立于门前的墨璨,轻笑一声,摇头道:“这丫头从小就是这个性格,心中有了决断,便会将其完成后,才能踏实。随她去吧,有墨家十八狼守候在身旁,我也就不担心她的安危了。” 兄弟二人随后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哥俩边讨论着其中的细节 ,便迈步往门内走。而就在二人的一只脚刚踏入门内之时,一匹快马、飞奔到了门前。一声急切中、带着虚弱的喊声,也就此响了起来:“墨·······墨公子······救命啊········” 这喊声越到最后,声音就越弱小。待到最后,“噗通”的一声,跌落在了马下。墨璨与鲍臻在此人落马之时,齐齐的回过头去查看,来人是何许人也。待看罢之后,墨璨调转身形,急急忙忙的往台阶下跑去,与此同时、他大声对鲍臻喊道:“快,收拾一间房出来。” 鲍臻答应一声后,拔腿就往门内跑去。墨璨也已经将落马之人横抱而起,开口边呼唤,边快步往门内走。 “优莲姑娘······优莲姑娘,你坚持住啊!·······” 第127章 墨璨百里奔袭救云溪 这坠马昏迷之人,正是百花谷的纪优莲。通过墨璨的探诊,发现这姑娘伤势过重,外加长途奔袭劳累过度,这两项加一起,能挺到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情况危急,墨璨不敢耽搁。在纪优莲的几处重要穴位上,均都下了吊命的银针。开了三剂药方得给鲍臻,开口催促道:“尽快将这些药备齐,要快,迟了恐怕纪姑娘的性命不保。” 鲍臻答应一声、拿着方子就跑出了房间,墨璨差人寻来上好的老山参。切成薄片后、将其压在纪优莲的唇齿间。以老山参的药力,配合银针之妙用,算是将纪优莲的一口气给吊住了。 闻讯赶来的花晓娘迈步进了屋,她瞅着纪优莲十分的眼生。开口对墨璨问道:“璨儿啊,这位姑娘是?” 墨璨将纪优莲的来历,与花晓娘一说。花晓娘“哦”了一声,开始帮着墨璨、处理起了纪优莲身上的外伤。 这一看之下,连见多识广的花晓娘都不禁为纪优莲,居然能活到现在,感到了吃惊。 可以说,纪优莲的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多达十数处。就连胸腹间最致命的位置,都有一条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墨璨将自制的凝血散、生肌丸,一同用水化开,用烈酒调成糊状,交给花晓娘。花晓娘接过后,根据墨璨的口述,给纪优莲的伤口上了药。 等做完了这一切,花晓娘眉头紧缩,轻擦了一把额头,挑帘儿走了出来。心有余悸的轻声呢喃道:“这姑娘的命可真大,也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 其实、此时的墨璨很担心云溪。既然纪优莲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就说明百花谷遇到了危险。倘若真是那样的话,等纪优莲醒来,恐怕一切也就都来不及了。 墨璨当即对花晓娘交代道:“大姐,我需要速速去百花谷探查一番。我已将诊疗的方子交给了二弟,劳烦大姐帮忙照顾纪姑娘几日。只要按照方子上的剂量用药,平安度过明日正午,这纪姑娘的命就算是保住了。之后,只要细心调养便是。” “啊?······”花晓娘见墨璨交代完之后,又是往腰间挂强弩,又是挂长刀的。到最后,就连墨家祖传的断魂枪都倒提在了手中,作势就往外走。花晓娘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墨璨的胳膊,急声开口道:璨儿,你这是作甚? 墨璨心急如焚,开口道:“大姐,云溪·······与我已有夫妻之实,不可不管。纪姑娘既既已至此,那百花谷必然是遇到了凶险,我需立即前往查看一二才行。” 花晓娘闻听此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百花谷的名头,她自是听说过的。可怎么也没想到,墨璨与这百花谷还有如此的渊源。既是自己准弟媳,花晓娘也不好在过多阻拦,开口道:“要去,也不可莽撞的只身一个人去。需带足人手,以防不测。” 正所谓关心则乱,花晓娘的提醒,让墨璨恢复了些许的冷静。他并非是鲁莽之人,当即点头道了声“好”后,招呼了韩彪、徐桐为左右手,点起二十名各中好手,跨上马、直奔百花谷而去。 墨璨等人是日夜兼程,中途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五日后,抵达了百花谷的山门处。到地方后一看,墨璨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只见山门之处,横七竖八躺了不下十数具尸体。 墨璨快速翻身下马,这些尸体有男有女。光百花谷的女弟子尸体,就占了过半的数量。看其表皮的变化程度,墨璨的心都揪了起来。根据他的判断,这些人起码已经死去有两天的时间了。 更让墨璨担忧的是,所有百花谷的女弟子,除了少数几个人,是被利器所伤后流血致死。其余均是面色发黑、嘴唇发紫,这显然是中毒身亡的征兆。 “西北魁星斋········”攥起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五个字。随即,他赶紧起身,重新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的同时,喊道:“速速随我进谷、一看究竟!” “驾···········” 一行人马,紧随其后,冲进了百花谷之内。这一路上,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歪倒在路边的尸体。基本上是女多、男少。那一个个漆黑发紫的面容,看的韩彪等人心中直突突。 临近半山腰时,六识过人的墨璨,耳朵突然一动。随后、他的手腕猛然一勒缰绳,口中急呼:“驭·········” 紧随其后的一众人也同时止住了马势,墨璨决然的一挥手、带头翻身下了马。众人见状、立刻弃马,随着墨璨一同步行,向前奔袭了五百多米。一众人躲在一片植被茂盛处,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向上看去。 离得近了,只听不远处有人扯着脖子大喊道:“百花谷的小酿皮们,素素出来同我等取乐一番。我等保证让你们欲仙欲死后,在痛痛快快的死去。要是被我们杀进去后,再想如此舒服的死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哈哈哈·······就是,快出来啊········” 一群附和声,紧随其后的响了起来。那一声声充满了戏谑、嘲弄,以及淫邪之音,让墨璨等人均听得直皱眉头。韩彪凑到墨璨的身边,开口道:“看来,百花谷的众人还未死绝,只是被堵在洞内了。” 墨璨点了点头,表情凝重的细细打量着上方的那群人。片刻后,他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个瓷瓶,递给了韩彪。他压低声音吩咐道:“每人两颗,一颗吞服,留一颗含在口中,此药可解百毒。” 韩彪立刻接过瓷瓶,拔掉盖子,将瓶中的药丸分发给了众人。待得所有人服用之后,墨璨自己也往嘴中塞了两颗。做完这一切,他猛然提起一口丹田气,身形一晃就冲了出去。韩彪等二十多人,各持武器是紧随其后。 墨璨一马当先,几个纵身间便蹿到了守在洞外,叫嚣中、人群的近前。由于口中含药,墨璨没有任何呼喊、冲上去提枪便刺。他那灵巧的身法加上高超的枪法,一近身顷刻间就放倒了五人。他下手之快、之准、之狠,使中枪倒地之人,均都是被一枪刺透心脏而亡的。连半分喊叫都未曾发出,五条人命便已经被墨璨给收割走了。 他的动作快,韩彪等人的动作也不慢。虽然功夫没有墨璨那般的迅捷,但二十多人也全都是身怀绝技的各中高手。 冲将上前后,如同逆流而上的狂风,基本上是手起刀落,就收割走了锁定目标人物的性命。 洞外叫嚣着的一行人,均是背对着墨璨一伙。墨璨等人动手之时,由于谁都没出声,一个个身法又快、下手又狠。直到倒下了大半的人数后,才有人察觉出不对劲。 待扭头看去时,正好赶上一把钢刀,当头对着自己的脖子,横切了过来,那人“嗷······”的一嗓子,发出了惊呼。声音是发出去了,可一颗脑袋,也“滴溜溜”的滚落在了地。 第128章 魁星斋败退,墨璨桶了个马蜂窝 被砍掉脑袋之人的那声喊,倒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众人在调转身形的同时,一些 反应快的,早就退到十多米开外了。 一个身穿黄袍之人,手中提着两只三寸有余的短把钢叉。他瞪着眼睛,怒视着突然杀将而出的墨璨一行人,厉声喝问道:“什么人·······” 已经捅死了七个人的墨璨,根本就不予回答对方的问话,嘴巴闭的极为严实。“双腿赶流星”,两个膀子一晃悠,便欺身而入到了近前。墨璨到了近前,对着那黄袍之人的喉咙眼,就刺出了一枪。 见对方闷不出溜、上来就动家伙,加上己方又死了这么多的兄弟。黄袍之人咬牙闷哼 一声,手中双叉迅速往胸前一架,“锵·······”眼疾手快的墨璨,将刺来的这一枪,给卡在了双叉缝隙间。 黄袍之人当即嘴角一翘,刚要说点场面话。可突然感觉手腕子一疼,“咔吧······”他的两个手腕子,被对方冲将而来的巨力,给硬生生的掰断了。“啊·······噗嗤·······”黄袍之人的痛呼声才刚刚响起一个音,去势丝毫未减的断魂枪,陡然泛起一道黑光,就从黄袍之人的喉结处,穿透了过去。 整个过程如白驹过隙,黄袍之人信心十足地一横,却未能撼动墨璨分毫。墨璨内力雄浑,岂是黄袍之人所能抗衡的?二人交锋,不过三个呼吸的瞬间,黄袍之人的性命便如残烛般熄灭。 一枪刺穿黄袍人的喉咙,墨璨闷哼一声、腰部发力,双臂陡然间一甩。未见他如何用力,黄袍人的尸体像个破麻袋般,被他给丢飞了开去。 “啊?·······”余下的众人,见黄袍人一击都未曾拦住来人,便惨死在了对方的枪下。纷纷在全身戒备的同时,均倒吸了口凉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魁星斋的人属实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就在魁星斋的人面露惊惧之色、墨璨打算再次施展身法去取下一人的性命时。一股“阴风”,陡然从斜刺里刮了过来。与此同时,一道寒光,瞬间直奔墨璨的喉咙眼而去。 “嗡·······” 六识敏锐过人的墨璨,心中微惊。身体本能的一侧身,“唰·······”脖颈处的汗毛孔,顷刻间就感受到了,股股的寒意袭来。那斜刺里突起的一击,被他堪堪躲了过去。瞬间反应过来的墨璨,当即还以颜色,顺势腰身一转,仅凭感觉就偏起一脚,甩了过去,“呜·······嘭·······”! 偷袭之人,似乎也没想到墨璨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顿感腰间恶风不善之下,衡起一手格挡于身侧处与墨璨横扫的一脚,对了个正着。 腿、手接触的一瞬间,突袭之人顿感一股大力,直接将突进欺身的他,硬生生横着、给震飞出去了三四米远。 在落地之后,整条格挡的手臂,都有些微微发麻了起来。那人用力的甩了甩那条胳膊,稳住身形后,冷冷的看向墨璨。他沉声喝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我西北魁星斋做事,你也敢管?不怕给自己招惹祸端吗?” 墨璨的眉、是微微紧皱在一起,他刚才那看似占便宜的一腿,此刻也有些微微发麻的迹象。而从鼻中传来的腥臊之气,让他立刻提起了警惕之心。我知道,刚才的那股子“阴风”,定然就是对方散发出来的毒物之气。 出山前,师父特意叮嘱过自己。如果遇到魁星斋的人,一定在打斗时多留个心眼。而墨璨此刻,也庆幸自己提前服下了解毒丹。否则,单是这一处间,自己可能就已经中招吃亏了,他定情去打量那偷袭之人。 此人四十来岁,身高八尺、长脸、剑眉,身材消瘦。外套一件,灰黑色的清凉衣衫。整个人往那一站,不苟言笑间,透着一股子邪气。 见墨璨始终不说话,那中年人心中在不喜的同时,也有些吃惊。他从墨璨此刻那,丝毫未有变化的红润面色上发现,自己所发的毒、居然没起到任何的作用。 中年人掠过墨璨,向他身后的众人看去。他错愕的发现,不光是这为首的青年无恙,就连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面不改色的严阵以待着。 看罢之后,中年人在心中暗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可以无视我魁星斋的毒攻?” 西北魁星斋的大名,韩彪、徐桐等人也是听过的。他们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也在暗暗查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在发现自己并未有丝毫的不适感后,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他们死死的闭着嘴,都知道是自己嘴中的丹药,发挥了作用。 墨璨也探查了一番自身,发现的确没有任何异样后,彻底放下了心。他凝视着对面而立的中年人,心中担忧云溪,故此他将内力灌注于断魂枪之上,闭口不答任何的问话。脚步猛然一踏,“嗖······”率先递枪、攻向了中年人。 中看人见状,冷哼一声。催动手中的蛇形剑,“锵锵锵·······”便与墨璨攻来之势对撞在了一起,一时间打的是难分难解。 韩彪等人见墨璨动了手,纷纷发动身形,各找对手也挥动起了手中的兵刃,紧跟着向对方,发起了攻击。没有了毒物的袭扰,属实让魁星斋的人有些束手束脚。他们的功夫平平,靠的就是那一手出其不意的毒攻制敌。 反观韩彪等人就不同了,聚义山庄的众人虽不常与江湖帮派起争执,但所有人均是从绿林道中,真刀实枪闯出来的名头。自身的功夫过硬不说,拼斗起来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如今又抛去了对毒物的顾虑,二十多人一上手,以一敌三都未见有任何的败绩。 聚义山庄的众人,越打心中越是轻松。反观魁星斋的众人则越打,心中越没底。虽然韩彪等人在人数上吃了亏,但凭借着个人过硬的功夫,愣是将魁星斋数十号人,打的是哭爹喊娘。在丢掉了近三十多具尸体后,全都有了逃跑的心思。 与墨璨激战二十余回合的中年人,武艺着实不凡。然而,眼见己方渐呈败势,他心急如焚。接连抛出五种各异的毒物后,中年人惊愕地发现,这些毒物竟毫无作用。见短时间内拿不下墨璨,而自己的毒攻,也并不能给对方造成任何的损伤。 在虚晃了数招之后,中年人抽身跳出了战圈,冷冷的瞪着墨璨,咬牙切齿的放下了一句狠话:“小子,你算是捅了马蜂窝。我们魁星斋的这个亏,来日定然找尔等十倍讨回。” 言罢,他纵身一跃,高呼道:“速撤……”声音之大如雷鸣滚滚飘荡于谷间。随即,那些幸免遇难的残余人等,如惊弓之鸟,朝着百花谷的山门处,风驰电掣般、快速奔逃而去。 第129章 云溪中毒危在旦夕,墨璨的医术再现奇功 魁星斋的人溃逃,墨璨制止了韩彪等人追击的势头。随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比划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众人会议,纷纷忍住了立即吞咽下口中药丸的念头。一直到山谷内的微风,将大部分飘荡而起的烟雾吹散了些许,墨璨才在喉咙滚动间,将嘴里的药丸吞入了腹中。‘ “呼·······”他长出了一口气,对韩彪、徐桐等人开口道:“好啦,这等浓度的毒物,应该不至于影响到大家的身体了。” 徐桐将嘴中的药丸咽下,张开大嘴“嘿嘿”的自嘲弄道:“敢情这魁星斋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邪乎嘛!” 韩彪“哎”了一声,开口道:“我看是多亏了咱们庄主的药管用,刚好克制那魁星斋的毒物。若是没有庄主的手段,估计我们都得中招。” 这话让很多人都点头附和,而徐桐也大点其头的,开口对墨璨道:“庄主,这回头你得多配点啊!看来,咱们手下的兄弟们外出时,都得备上些许才行,免得再碰上那群毒物着了道。” 对于这一点,墨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经此一事后,他也是这么打算的。这是他第一次与魁星斋交手,虽说没发现有鬼佬说的那般邪乎。但,墨璨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等谷中的毒物彻底消散之后,墨璨才快步赶到百花谷的洞门前。他急切的开口喊道:“云溪,我是墨璨,快开门啊!” 一开始,墨璨的喊声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直到当他喊到第五遍时。紧闭的石门,才“嘎”的一声,从内部打开了一道缝。待看清真的是墨璨后,石门才完全的被人推了开来。灰头土脸的幻彩,冲出大门,对着墨璨哭着喊道:“公子,你快看看小师叔吧,小师叔她中毒啦!” “啊?······” 墨璨闻言后,快速扭头对韩彪等人道:“守好左右,以免魁星斋再来使坏。” 众人答应一声后,快速的散开在了四周。墨璨不敢再耽搁,身形一晃,就窜进了石洞内。由幻彩的引路下,在山洞内的最里端、的一间石室中,墨璨见到了脸色已有些发青的云溪。 墨璨赶紧上前一步,将已然陷入昏迷中的云溪,揽入到了怀里。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云溪的颈动脉处。 当指尖处传来了微弱的跳动时,墨璨才将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快速伸手入怀,取出了另外的一个小瓷瓶,单手撵开盖子,从瓶子中倒出了两粒丹药,对着幻彩急声喊道:“水。” “哎·····” 幻彩闻言,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快速跑去取来了水壶、跟水碗。墨璨将两粒药丸碾碎在碗中,抓过水壶倒了小半碗的清水,待得药丸全部散开。他掰开云溪紧闭着的双唇,将碗中的药给其灌了下去。 墨璨扫了一眼石室中的其他谷中弟子,对幻彩道:“中毒之人每人两颗,用水化开后给她们灌下去,快。” 幻彩接过药瓶,立刻招呼了几个没有中毒的弟子帮忙,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给其灌药。而墨璨,也取出了自己探诊时所用的小布包,将其快速的展开后,取出银针,给云溪进行穴位放毒。 “噗······”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原本面色逐渐向青紫色转变的云溪,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粘稠的血液。而随着这口毒血吐出,她的脸色立刻有了些许的好转。人,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长气。 墨璨见状后,立刻一喜,取下银针后,将其交到了一个伤势较轻的女弟子怀中。他起身后,开始逐一给那些喝过药的弟子行针。 逐渐恢复清醒意识的云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墨璨忙碌中的身影,随即就映入到了她的眼中。虽然身体还很是虚弱,但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安心的笑意。 扶着云溪的女弟子,见她醒来立刻欣喜的轻声唤道:“小师叔,你醒啦?” 云溪微微点了点头,她扫了一眼周围,见已然少了很多弟子,云溪的心中不免有些悲痛。她轻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怪我,是我学艺不精,没能保护好大家。” 扶着她的女弟子,抹了把眼泪,劝慰道:“这不怪小师叔,你的病才刚好。功力还没恢复到顶峰,那魁星斋的毒又如此的诡异,不怪你的。” 云溪微微摇了摇头,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一是她的身体实在虚弱的很,二来,则是她也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那么多弟子的惨死,让她的心中如同被刀剜一般的痛。 将所有弟子的毒,都给逼出来后。墨璨抹了一把额头,随即轻吐了一口气。对始终跟在身旁帮忙的幻彩吩咐道:“给她们多喝些清水,将残存在体内的毒排干净,就不会有事了。” 幻彩欣喜的答应了一声,墨璨将行医的家伙事收入进怀。来到云溪的近前,发现后者已然醒来,赶紧笑着蹲下身子,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面色脱离了青色、有些发白的云溪,看着近在眼前的墨璨,微微摇了摇头,轻笑着开口道:“你又救了我一命,看来,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墨璨抬手刮了一下云溪那精致的小鼻子,笑着打趣道:“那就下辈子继续还,不过,你得先把这辈子还清,才能去想下辈子的事。” 云溪抿着嘴、害羞的低下了头,虽然脸色很是难看,但任谁都能从中看出,这位百花谷的小师叔那娇羞且幸福的样子。 扶着云溪的女弟子,偷笑了一声,将云溪的身子轻轻交还给了墨璨,同时打趣的开口道:“我可受不了你们二人的打情骂俏,小师叔还是交给公子来照看吧,我去帮师姐和师妹们。” 说着,那名女弟子捂着嘴,“嘻嘻”笑着就跑开了。如此露骨的话,让云溪感到更加的羞涩。她抬起本就无力的小手,轻轻的反手给了墨璨胸口一下,虚弱的娇嗔道:“都怪你,害得我被人嘲笑了。” 墨璨苦涩的摇着头,轻笑道:“我这算不算很冤枉啊?大老远跑来救人,还被人给埋怨。” 云溪拉着墨璨的手,身子向后者的怀中靠紧了一些,甜蜜中带上了少女特有的刁蛮,她娇嗔着撒娇道:“就不讲理,不过······好幸福。” 第130章 云溪入门,花晓娘露出了真实面目 百花谷遭此一劫,元气已是大伤。仅存的十数位弟子,基本上都是各个带伤。待云溪的情况趋于平稳后,墨璨开口道:“以百花谷目前来看,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守下去了。魁星斋若是再来一次,仅凭剩余的弟子,恐难抵挡的住。到那时,也只是徒遭生灵罢了。带上剩余的弟子,随我回聚义山庄吧!” 看着那些颇为狼狈的弟子,云溪轻叹了口气。如今这番局面,已经不是逞强之时。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开口轻声道:“都听你的吧!” 见云溪答应,墨璨心中颇为高兴。如此一来,也免去了日后的诸多麻烦。将云溪等人留在身边,他也能专心的筹谋家仇一事。 有了决断,本着迟则生变的原则,墨璨开始安排众人迁移的事情。百花谷的弟子都是女儿身,谷中所用之物,基本也都以女子用度为主。在紧锣密鼓的一番整理过后,于第三天的午后,一行四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踏上了迁移之路。 百花谷毕竟是传承了四代人,光财物、吃喝用度就足足拉了二十多辆大车。就这,还只是精挑细选后的产物。若都带上的话,恐怕百辆车都未必够用。 这两家和一家之事,让聚义山庄的众人颇为高兴。所谓男女搭配,主打的就是一个干活不累。原本聚义山庄中,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如今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女子,属实让很多汉子乐的是眉开眼笑的。这一路上,韩彪等人那个殷勤劲儿,就别提了。 队伍中近一半之人身上都有伤,这速度自然也就快不到哪去。走走停停间,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抵达了聚义山庄。 好在这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突发的事件。这也与聚义山庄本身在绿林之中,占有很高的地位有关系。 云溪也在这一个月中,因墨璨的精心调养,而变得越发康健。到达聚义山庄时,整个人的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花晓娘再见到这第二位准弟媳时,乐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可能是因为同是江湖儿女的原因,相比于锦阳,云溪反而更对花晓娘的脾气一些。彼此间的共同话题,也多了些许。 见到伤势同样好转的纪优莲,云溪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将安置这群女子的事情,统统交给了大姐花晓娘处理。墨璨、被鲍臻拉入了书房,说了这一个月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以及锦阳公主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大哥,乐相同意与你会面。锦阳公主的意思,是将会面的地点,定在中山与燕境的边界处。”鲍臻探着身子,与墨璨开口道。 墨璨闻言后,立刻摆了摆手。他看着鲍臻,开口道:“不可,眼下正是锦阳筹谋三国大战之际,不可过多将精力分散至此。你马上去备一份重礼,今晚你我兄弟二人便出发。我们直接入中山境内,去见他乐池。” 鲍臻二话没说,点了点头,便起身去准备礼物了。他不管别的,只要墨璨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去做。 其实墨璨也想借这次回中山的机会,去祭奠一下父母。先前的一切,都是锦阳在帮着照看。十年未曾给二老填土, 墨璨的心中始终都很是不安的。 行程已然定下,墨璨便将晚间出行的计划,告知给了花晓娘。为了防止二人走后,魁星斋会来找麻烦,墨璨将两张药方交到了花晓娘的手上,并叮嘱道:“大姐,差人立刻采办这方子上的所需。按照我所写,将其制成丹丸分发给弟兄们。让山庄内的所有弟兄,都配备强弩。没有必要之事,暂时取消所有外出行事。” 花晓娘接过两张方子,郑重的点头道:“好,我立即差人照办。家中的事情,你莫要操心。那魁星斋虽然形式鬼祟,但我聚义山庄的众多好汉们,也不是吃素的。” 对于这一点,墨璨还是很放心的。聚义山庄与魁星斋之间,其根本的性质就不同。若是正规门派碰上这魁星斋,或许会吃大亏。可聚义山庄本身就是在绿林中,讨生活的佼佼者。像一些旁门左道的本事,本身用的就很多。因此,并不像正规门派那般畏首畏尾 。 这魁星斋之所以会如此的霸道蛮横,其主要原因,就是卡在了一个正与邪、中间的尴尬位置。说他邪吧,魁星斋总是以正规门派自居,邪的又不那么彻底。说他们正吧,所用之手段,主要以毒物为主。 鬼佬当年提醒墨璨小心此门派之时,也是多以正规门派的角度来告诫的。但以绿林的行事风格,去与那魁星斋相斗的话,后者其实并不占任何的便宜。像正规门派不屑用的手段,在绿林中本就是家常便饭。 其实花晓娘现在,倒很想与这个魁星斋 交一次手看看。她对这个魁星斋、险些要了自己准弟媳性命一事,始终都耿耿于怀。身为绿林中当之无愧的女魁首,要论阴狠毒辣,花晓娘这么多年还真就没怕过谁。 别看这位女魁首在墨璨的面前,表现得全都是慈眉善目的正面形象。要知道一个女人,能在豪强林立的绿林道上,闯出一番赫赫威名。若没真实过硬的手腕,那早就被众人给生吞活剥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正所谓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特别是像花晓娘这般,有心机、有手段,又护弟成魔般的女人来说,若是被她给惦记上,那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当着墨璨的面,花晓娘一丝一毫的迹象都没露出来。基本上是墨璨怎么说,她这当姐姐的就怎么去做。可当墨璨与鲍臻前脚刚走。这位绿林中的头号女魔头,可就变了样了。她的眼睛瞬间一瞪,沉声喝道:“随我到聚义堂议事。” “是·······” 花晓娘说完后、转身就走。而韩彪、徐桐、鲁楠等人齐齐的答应了一声,紧跟在身后,向着聚义堂走去。 到了聚义堂之后,花晓娘直接“啪”的一拍桌子,瞪着一双美目,咬牙切齿的开口道:“那魁星斋胆敢对我未来的弟媳,下此毒手,真当我花晓娘是吃素的吗?传我命令·······” “有·········” “命令所有下设分舵,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清扫所有魁星斋的势力。一个、不留。” “得令············” 第131章 魁星斋四面楚歌,墨璨深夜登相府 花晓娘一发狠,魁星斋可算是倒了血霉了。这个在江湖中凶名已久的歹毒门派,在三天内被各地的聚义山庄,打的是哀嚎声一片。 几个魁星斋的当家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干人等从未招惹绿林中的势力,怎么聚义山庄就会横插一脚,对自己等人展开了如此疯狂的打压呢? 后来,经过多方的打探,才知道。感情百花谷的云溪,就下榻在聚义山庄内。花晓娘并没有隐藏什么行踪,更没有掖着藏着。对外给出的理由就是,动我花晓娘的弟媳妇儿,老娘就要了你魁星斋全部人员的命。 好家伙······这霸气的宣言,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江湖与绿林。江湖中的各门派、尤其是曾经被魁星斋欺负过的门派,非但没有对花晓娘的做法,感到厌恶或是仇视。反而对如此有情有义的举动,给予了最大的声援与支持。 而绿林中的响马、贼匪们,得知此消息后,在对花晓娘竖起大拇指的同时,用最实际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时之间,魁星斋的人无论走到哪,都是寸步难行。 那个曾经与墨璨交过手,并扬言他“捅了马蜂窝”的中年人,还未等对墨璨进行下一步的报复。便被蜂拥而至的数波势力,打的是狼狈逃窜。一只眼睛也瞎了,一条胳膊也断了。莫说再去找墨璨的麻烦,他自己日后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极大的未知数。 江湖上所发生的事情,此时的墨璨自然是不知道的。墨璨与鲍臻双人双马的,踏入到了中山境。十年未归,让墨璨无论看向何处,心中都有诸多的感慨。 三天后、入夜时分,墨璨二人登门乐相府。似乎早已做好准备的乐池,亲自站在院中迎接墨璨二人的到来。 双方见面后,墨璨率先拱手施礼道:“深夜登门,讨饶乐相啦!” 乐池微微一笑,同样抱拳还礼,开口道:“少将军不必多礼,乐某能有幸见到墨家的后人,乃是乐某的荣幸。” 说完,乐池一侧身,伸手一引,道了声:“请·······”随即,墨璨二人便随着乐池进入到了堂屋内落座。 双方落座,侍从奉上香茶。随后,乐池将所有侍从遣散下去后,率先开口道:“少将军托公主相邀,不知所为何事?如有需要乐某相帮之处,在力所能及之内,定然不会推辞。” 墨璨闻言此话,心中轻笑了一声。对方的潜台词,墨璨自然能听懂。也并没在意,对方那上来就堵死了,自己提过分要求的意图。他摆手笑着开口道:“乐相不必多虑,我此番前来,并不会提、损害乐相利益之事,也不需要乐相做什么。恰恰相反,您不做什么,对我才有利,也对您自己,更加有利。” “哦?·······” 墨璨的一番话,让乐池发出了疑惑之声。他皱起眉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墨璨。片刻后,微微摇头,开口道:“少将军此举,就让乐某猜不透了。” 墨璨轻笑一声,未曾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反问道:“以乐相今时之位来看,这中山可与燕、赵相抗多久呢?” 乐池狐疑的眯起了眼睛,沉吟片刻后,还是如实开口道:“以中山的国力来算,未必会输 ,也定然不能赢。但保持在一个平衡点的话,这倒是不难。” 乐池的话说完,让墨璨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倒是把个乐池给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乐池眉头微皱、语气稍有不满的开口道:“难道······乐某之言,就令少将军如此感到可笑吗?” 墨璨赶紧摆了摆手,他看着乐池,一脸玩味的开口道:“我笑乐相,心中明知结果是相左,却依然在自欺欺人。如此说来,岂能不可笑吗?” “此话怎讲?”乐池面色不悦,但语气还克制在温和之下,他凝视着墨璨,开口问道。 墨璨浑然不在意乐池此刻的脸色,而是直接了当的开口道:“乐相心中明明清楚,只要三国战事一起,这中山之境不足月余时间,便可以易主。可乐相还是自欺欺人的,想尽自己所能,保得中山太平。乐相,我是应该夸您勇气可嘉呢?还是应该嘲讽您,不敢面对事实呢?” 乐池闻言后,突然冷哼了一声,轻言嘲讽道:“少将军这话,说的未免太过想当然了吧?我乐池虽并无大能,可也并非是那三心两意之人。尽我所能保得一方平安,这又有何过错之说?又怎是不敢面对事实一讲呢?以乐某愚见,恐是少将军,为父母双亲报仇心切释然,才有此一说吧?这等粗陋的离间之法,似乎······也太过无用功了些啊!” 墨璨连连摇头,轻笑道:“无妨、无妨。乐相如何去揣测,都是无妨。我墨璨所说之真假,乐相心中最为清楚。”说着,墨璨的身子前倾,收起脸上的笑容,压低声音后,开口道:“乐相并非是有心想帮中山,而实则是怕了那迪敬才对吧?你怕若是连这小小的中山都保不住。在要斗倒迪敬,就更加渺茫了,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啊?乐相?” “你·······” 自己的心中所虑,被一个年龄不过二十的墨璨所戳破,让乐池是即心惊,又无言以对。他抬手指着墨璨,你了半天,就再也没了下文。 见乐池此刻的模样,墨璨哼笑了一声。他抬手,将乐池的手给轻轻压了下去,开口说道:“乐相不必如此,我墨璨并非是前来说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更不是来看乐相笑话的。我所言,只是再向乐相表明,其实你与我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我还可以帮助乐相你,将那个迪敬给打压下去。” 墨璨的这番话说完,乐池的心中也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第一次正视面前的墨璨,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开口问道:“哦?不知少将军有何良方呢?” 墨璨“嘿嘿”一笑,贴近了乐池 ,附耳对其小声的耳语了起来。起初,乐池听的不以为然,可随着墨璨的继续讲述,乐池的眉头是越皱越紧,待得最后,乐池的整张脸,都显露出了震惊之色。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说完后,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墨璨。 乐池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在心中暗赞了一句:“墨家能得此子,真乃苍天眷顾也!” 第132章 聚义厅改刑场、鲁南中毒 “大哥,这乐池、会按大哥的意愿去做吗?”从乐府出来后,鲍臻牵着马走在墨璨的身边,开口问道。 墨璨倒背着双手,走在即将进入宵禁的街道中。他轻笑一声开口道:“会的,那样做,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特别是有机会凌驾于迪敬之上,这对于乐池来说,才是最大的动力。” 鲍臻咧嘴“嘿嘿”一笑,开口道:“这样最好,少了乐池这个阻力。这中山王室也算是走到头了,就是不知道,那潜藏在背后之人,会不会被引出来。” 提及此处,墨璨的神情变得幽深了。他没有在说话,因为,这样的问题他同样在心中做着自问。他所做的这一切布局,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出那背后隐藏之人。 二人回到下榻的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待散功之后,借着清晨之势,墨璨去往了父母埋骨之地进行了一番祭拜。 为了不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匆匆祭拜完后,墨璨与鲍臻便早早的离开了中山城。 这一趟,墨璨没有通知任何人。眼下正是挑起三国大战的重要时刻,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贸然出现,破坏了锦阳所谋划的一切。 一个星期后,墨璨与鲍臻回到了聚义山庄,这一去一回足足用了近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里,聚义山庄可谓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当墨璨与鲍臻迈步跨入大门的一霎那,两个人均都愣在了当场。墨璨皱着眉头,看着院子内那一排牢笼、以及每个牢笼里关押着的人,下意识的脱口呢喃道:“这·····这些是什么人?” 鲍臻同样也处在犯懵的状态,他摇了摇头,同样一脸迷茫的回道:“不·····不知道啊!” “庄主、鲍头领·······”就在兄弟二人发愣之际,几个出门而来的喽啰兵,见到二人后,赶紧对其抱拳施礼。 墨璨抬手指了指那一排十多个大木笼子,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喽啰兵看都未看那一排木笼一眼,对着墨璨恭敬的回道:“回庄主,那些都是魁星斋的头目。花当家的说,要给庄主夫人出气。您与鲍头领走后,花当家的就下令对魁星斋进行了清缴。咱们聚义山庄一动,很多势力跟着响应,这些都是各地方势力抓获后送来的人。花当家的说,等庄主回来后,再作处理。” 墨璨听完后,直接吃了一惊。鲍臻同样也是不可置信的扫视着那些,被关在笼子中的人。不多时,他扯着嘴角,对墨璨开口道:“大······大姐可是够彪悍的。” 墨璨也面色复杂的轻笑了一声,先对着几个喽啰兵挥了挥手。将其打发走后,才开口道:“我知道大姐不简单,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不简单到了这般地步。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鲍臻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哥俩迈步走向了聚义厅。进门之后,哥俩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此刻的聚义厅,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刑场。四个木架子上,分别捆着四个满身是伤、披头散发的人。 而韩彪此刻,正拿着一根鞭子,站在正中央,挨着个的施以鞭刑。打的还格外起劲,那鞭子抽得“啪啪”直响。每抽一下,韩彪就恶狠狠的骂一句:“我让你们欺负我们庄主夫人。我让你们用毒害我兄弟。我让你们活着浪费空气,我让你们爹娘闲着没事将你们生出来,我让你········” 在一声声鞭子抽打之下,四个被禁锢之人,不断的发出痛呼之声。而翘着二郎腿在一张椅子上,悠闲喝着茶的徐桐,则乐呵呵的在一边喊着:“用点力,老韩,你是不是没吃饭啊?不行换我·······哎?庄主?嘿嘿········” 话说到一半,徐桐突然看到了直愣愣,站在门口发呆的墨璨与鲍臻。他乐呵呵的喊了一声后,起身就小跑的了二人的近前,开口道:“庄主、鲍兄弟,你们回来啦?” 墨璨点了点头,看着那四个还在被打的人,开口问道:“这四个是?” 徐桐闻言后,“嗨”了一声,让开身子,大拇指一挑,开口介绍道:“袭击百花谷的命令,就是这四个家伙下的。大当家的说,他们敢对庄主夫人动手,就打他们个皮开肉绽,然后撒上盐花丢出去喂野狼。” 韩彪这时候也停下了手,气喘吁吁的,对墨璨开口道:“这魁星斋平时没少干坏事,整个江湖上的人,都对他们早已恨之入骨了。知道我们在对付这群兔崽子,凡是受到过这帮家伙欺负的帮派,都合起伙来配合我们对他们进行清扫。这不,这四个家伙就是被人用迷药给迷晕后,送来的。” 墨璨听完,不由得笑了起来,开口乐道:“呵······这还真是臭名昭着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啊!中毒之人,却被迷药所害,哎呀……” 徐桐 一撇嘴,轻哼道:“可不,这帮家伙也就用毒的手段高一点罢了。有庄主的解毒丹,他们那些毒药对咱们聚义山庄的弟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鲁南可就惨了,差点被这帮家伙要了半条命去。今天,非打这帮家伙个骨断筋折才行。” 墨璨听到鲁南中毒了,脸色一变,急声问道:“人呢?人在哪?现在如何了?” 韩彪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开口道:“在他屋里呢,庄主不必担心,已经给鲁南服过药了,就是身子暂时有些虚弱罢了。” 墨璨闻言后,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转身边往门外走,边开口道:“我去看看鲁南,你们继续。” 徐桐看着墨璨离去的背影,“嘿嘿”笑道:“我还以为庄主会让咱们停手呢!” 鲍臻笑着回道:“若是没有鲁南大哥中毒一事,大哥就会让你停手的。他平时最护短,出了这事,不亲自动手凌迟了这些家伙,已经算是不错了。” 韩彪与徐桐含笑点了点头,与墨璨相处也有段时间了。对后者的为人,他二人也看了个大概。之所以愿意听从墨璨的吩咐,就是因为此人既讲义气,待人又真诚。跟在这样一位人物的身边做事,永远不用担心自己背后会有人捅刀子。 韩彪将手中的皮鞭递到了鲍臻的面前,笑着开口道:“喏,鲍兄弟,你也抽几鞭子,出出汗吧,这可对你的病情恢复,有帮助。” 鲍臻闻言后,一挑眉,开口问道:“真的?” 徐桐与韩彪同时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开口道:“真的。” 得到二人的肯定,鲍臻立刻露胳膊挽袖子,接过韩彪手中的皮鞭,面色一发狠,抬手、翘起兰花指,点着四个人道:“嘿,那我今天就当一回纯爷们·······” (每次写到鲍臻翘兰花指时,心中都有种负罪感。唉、可为了剧情需要,委屈兄弟你啦!祝你要是康复吧!唉!) 第133章 三国开战、齐国很插一脚 进到鲁南的屋中,见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鲁南后,墨璨赶紧迈步上前,抓起鲁南的手,为其探查体内的情况。 原本紧闭眼眸的鲁南,也在感受到有人抓住自己手的同时,将眼睛睁了开来。在看清是墨璨后,鲁南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虚弱的开口道:“庄主,我没事!” 墨璨没说话,皱着眉头将全部的心神,都观注在了鲁南脉象之上。不多时,换了一只手再次探查。 片的后,墨璨才将鲁南的手腕给轻轻的放下。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口道:“的确无大碍,但体内还是残留了些毒素。你忍着点·······”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探诊包。取出几根银针,在鲁南的几处穴位上、下了针。 待鲁南将残留的毒血全部吐出后,墨璨才取下银针,亲自喂鲁南灌了大量的清水。三碗水下肚,鲁南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将鲁南安置好,墨璨笑着开口道:“修养两天后,应该就可以下地行走了。待会,我让人给你炖些补品,好好补一补流失的元气。” 鲁南感激的看向墨璨,吐干净毒血后,他胸腹间的底气,已经明显充足了一些。鲁南轻声开口道:“多谢庄主。” 墨璨一摆手,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说完后,墨璨不解的问道:“以你的身手,怎么会被人下了毒?” 鲁南轻叹了口气,开口道:“一时大意,没想到魁星斋的毒物竟然如此厉害,隔着数米都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中了照。我当时离得远,并未与其他人一样,口中含药。说起来、也怪我太过自大了些。” 由于刚刚太过担心鲁南,以至于也没细问。如今听到真相后,让墨璨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他微微点头,给鲁南盖好薄毯,嘱咐了一番好生歇息。 等走出房间后,墨璨向着内宅而去。花晓娘、云溪等人,早就在内宅的院中等候多时了。 见到花晓娘后,墨璨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开口道:“大姐这一发飙,声势可是够吓人的啊!此番举动,恐怕是惊动了整个江湖啊!” 花晓娘很不在乎的开口道:“才不管什么江湖不江湖的呢!欺负我弟媳妇,那就别想好过。正好你回来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去处理吧!我跟云溪可没功夫处理这档子事了。” 说完,花晓娘一吐舌头,拉着还没能跟墨璨说上句话的云溪,转身就跑去了屋里。这一举动,看的墨璨直咧嘴。花晓娘那急匆匆的逃跑模样,明显就是心虚的怕被自己数落。 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墨璨既然已经回归山庄,那话语权自然要交还。对此,墨璨也没有任何妇人之仁,继续就着花晓娘的安排,对魁星斋的残余势力予以清扫。 到最后、即便是有些幸免于难者,也都纷纷隐姓埋名,不敢再轻易露头。一个月的时间,昔日盛名一时的西北魁星斋,就在聚义山庄所抻头的打压下,消灭殆尽了。 就在魁星斋覆灭后不久,燕、赵、中山,三境间的大战,彻底打响了。挑起这次三境间大战的原因,则是因为东胡的一支,百人骑兵。 这支骑兵说来也怪,最开始,他们只是针对赵境的边界,予以骚扰。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掠夺一些物资。可不知怎么的,燕境的一支王商,被这支东胡骑兵给截住了。非但将货物全部扣了下来,还将燕境的一位权臣贵胄给绑了去。 若是普通的贵族,倒也无足轻重。可这个被掳掠而去的贵族,是燕王最倚赖的重臣。当燕王得知消息后,大怒之下派出了军队,扬言势必要将这位重臣救出。 燕境的军队出征,必须要通过中山境的关卡。如此大规模兴兵,中山境断然不肯借道。 在双方交涉无果后,燕境直接对中山境动了手。顷刻间,双方打的是热火朝天。而就在这时,赵境出兵、对东胡的这支百人骑兵的军队,予以清剿。赵境居然也莫名其妙的,卷入到了两国交战当中。一下子,两国对战变成了三国争锋。 中山境地处燕、赵两境的正中间位置。三国大战彻底打响后,中山瞬间就陷入到了被上下夹击中。两线作战,让中山境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中山王、坐在王宫之中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面对两国的夹击,此刻的他,早已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 就在中山王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乐池与锦阳公主纷纷上殿请战。方寸大乱的中山王,二话没说、将一南一北,两个战线的军队调动权,交给了锦阳公主与乐池。 负责抵御赵境大军的锦阳公主,亲率麾下到达后,当天就止住了颓势。以十八个黑衣、黑甲、手提黑枪的墨家十八狼为先锋,仅仅是十八人往赵穆大军前面一站,赵穆顷刻间便退后了二十里,再也不敢进军分毫。 一时间,双方在边境处,展开了长达半个月时间的对峙。而乐池负责的北方,则宛如离弦之箭般,打的燕境大军连连失利。将战线直接拉伸至燕境的边关,才算稍有停歇。 两个战场传来捷报,让慌乱中的中山王瞬间、喜笑颜开了起来。想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鼓作气将中山的地盘向外扩大一些。 可未曾待他的命令下达,齐境的大军,突然间横插了一脚、攻向了中山境的边境处。将刚刚稳定向好的局面,又一次给打破了开来。 王城中已无将可用的中山王,只能亲自披甲上阵,率领三万大军,硬着头皮出征边境与齐军交战。 而突然发兵的齐境,也并非只针对中山境一家而已。齐境看准了三国之间,正直兴兵之际。因此、对赵、中山、燕境几乎是同时发了兵。 这突然的变故是其余三国、乃至策划这一切的几大主角人物,都始料未及、却又是在情理之中的。 聚义山庄的书房内········· 墨璨看着快马而至的战报,他的眉头皱的很紧。良久之后,他将战报丢到了几案之上。 眯缝着眼睛、紧咬着银牙,他恶狠狠的开口道:“齐国·······闹了半天,真正在后面推动这一切的,原来是你们啊!哼,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位隐士高人,在操背后控这一切吧!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否则 ,这十年来的一切,就没什么意思了!” 第134章 真凶现,墨璨暴怒扬言要血洗、王宫。 这场由三境大战,演变而来的四境对战,属实来的太过突然了一些。以齐王那骄奢淫欲的做派,断然是想不出在此时,予以三境突然一击的。不然,也不至于将苏秦师兄给逼走至秦境了。 让墨璨毫无头绪的是,究竟是齐境的哪一位,会有如此惊人的算计、可将此布局,谋划至长达十数年之久的呢? 随着齐境的参战,首当其冲告急的,并非是最小的势力的中山境。而是,赵境。赵王多疑,又刚愎自用。因常年偏信恒永昌的撺掇,将诸多贤臣、名将,或是整垮,或是逼走。导致如今赵境内能征善战者,唯有赵穆一人而已。 齐军的大举来犯,让本就被墨家十八狼,震慑的不敢寸进半步的赵穆,是心急如焚。噩耗一道接一道的传来,仅仅五日,齐境大军势如破竹般,就连续攻克赵境三道关卡。 得知此消息的赵穆,再也坐不住了。留下偏将军白河源、继续与中山大军对峙。他自己则带着手下其余将领,直奔赵、齐之间的前线,是飞驰而去。 始作俑者燕境,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好在燕境的将领,并没有如赵境那般稀缺。一时间双方僵持在了两境交界处,是你争我夺毫不相让。双方所投入的兵力,都已过了十万之众。 其实中山境与齐境边界的战势,相比于其他两境来说,反倒轻松了很多。齐境在中山境内所投入的兵力仅有三万之众,这让同样需应付三线作战的中山境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中山王亲率大军前往边界后,对方只是屯兵,却并未有过一次主动的进攻。 中山王见此情形后,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嘟囔道:“还好、还好,伍子胥未曾负我啊!” 齐境········昏暗的密室内······· “大人,如今所有的行动,都已按照您的谋划所进行着。王上差人来请教大人,下一步当如何?”一身黑衣之人,半跪在华服之人面前,恭敬的开口问道。 华服之人闻言后,面无表情的,抬手抓住了自己身上的那件华服。他单手一用力,“刺啦”的一声,将高档儿奢华的服饰,给扯成了两半。 而里面,赫然穿着一套金光闪闪的锁子甲。他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兵器架,从上面取下了一把,通体泛着青光的宝剑。他不急不缓的将那把宝剑,佩戴在了腰间。 当他在转过身的时候,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冷笑。他自嘲的开口道:“十四年了、十四年的谋划,就要在今天成为现实。我伍子胥,要用燕、赵、中山三境的全面溃败,来奠定这第一谋臣之名······” 说完,伍子胥手搭剑柄,在一阵锁子甲所发出的“哗啦”声中,迈步就向着台阶处,走了过去。而那黑衣之人,立刻紧随其后。当伍子胥踏出地下密室的那一刻,早已等候在外的众多将领纷纷抱拳,齐声大喝道:“听候大元帅差遣·······” 伍子胥冷眼扫了一圈在场的众将士,良久后,他开口沉声喝道:“由赵入中山、最后为燕。我大齐将于数月后,扩大版图领土。大齐的未来,就在诸位将军之手。” “唰啦······”伍子胥最后一个字说完,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猛然间向着赵境的方向一挥。随即,他大喝一声:“攻入赵境,给我活捉赵穆···········” “攻入赵境、活捉赵穆·········” “攻入赵境、活捉赵穆··········” 众多将领齐齐的高声附和,而后,以伍子胥为首的众将士,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在一声声马嘶长鸣过后,这队人马以奔雷之势直逼赵境而去。 聚义山庄······· “啪········你说什么?伍子胥?·······”当花晓娘将萧敬候差人送来的消息,告诉给了墨璨后。墨璨瞪圆了眼睛,满脸怒气的看着眼前的花晓娘,是放声怒吼道。 墨璨是真的怒了,而且愤怒的非常彻底。愤怒到、他的全身,都因为此刻的愤怒,而发出了微微的颤抖,两只拳头攥的是“咯嘣嘣”直响。 花晓娘还是第一次见到墨璨这般模样,她担忧的看着墨璨,急忙开口劝道:“璨儿,你不可因愤怒而失去理智。萧叔父差人传来的信息表明,的确是这个伍子胥所为。而这个伍子胥,也已于三日前,动身前往了赵境。” 墨璨的眼睛都充血了,他瞪着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伍子胥,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亏的我父待你如手足至亲,你竟忍心下此等毒手?我要不将你挫骨扬灰,我墨璨妄为墨家之子。”说完后,墨璨大踏步的就到了门外,他扯着脖子,开口愤怒的喊道:“鲍臻········” 本来在自己屋里擦拭着双刀的鲍臻,被墨璨突然的一嗓子,惊的直接站起了身。他还是头一次听大哥叫自己的全名,而且,还是如此的愤怒。 不知发生何事的鲍臻,未敢耽搁,拎着双刀就跑出了房间。出了门,就见墨璨满脸怒气的叉着腰,在那直运气。 鲍臻紧赶两步到了墨璨的近前,急忙开口问道:“大哥,怎么了这是?” 当墨璨转过头看向鲍臻时,后者浑身都是一哆嗦。此刻墨璨的眼神,是红彤彤一片。 而墨璨看着鲍臻,咬牙切齿的吩咐道:“去,骑快马至锦阳所在处,通知墨家十八狼速速前来与我汇合,就说杀害我父亲的贼人找到啦!就是那狼心狗肺的伍子胥,老子要喝他的血,啃他的肉,将他的骨头一根根砸碎,磨成粉喂鱼。” 鲍臻一听找到大哥的杀父仇人了,当即“嗷”的一声尖叫,也是一蹦多高。将双刀往后腰处一插,尖锐着嗓音喊道:“我这就去,大哥你等着我。我定要跟你一起,将那贼人一刀刀给活剐喽!”说完之后,健步如飞般的撒腿飞奔向了马厩。 云溪与花晓娘早已站在了墨璨的身旁,云溪担忧的抬手拉住了墨璨的胳膊,开口道:“我知道你很愤怒,先冷静下来,我与大姐都陪你去为公爹报仇。” 墨璨一摆手,开口道:“不用,你跟大姐就在家给我老实的待着。报仇这件事,我要亲自去做。”说完,他迈步就往聚义厅走去。与此同时,大声喊道:“韩彪、徐桐、鲁楠,给你们三天的时间,给我召集所有的弟兄,我要率军血洗,齐境······” 第135章 为父报仇之百骑闯大军 墨璨的这一暴怒,顿时起到了连锁反应,其结果是,直接打乱了四境大战的局面。锦阳公主和墨家十八狼见到鲍臻之后,半刻都未曾耽搁,立刻结束与赵境边境的对峙局面,裹挟着辎重部队,马上开拔、前往了聚义山庄与墨璨汇合。 在锦阳公主的眼里,没有比墨璨更重要的事情。而墨家十八狼就更不必多说了,那完全就是墨家最为忠实的铁杆私军,十八人终身只守护墨家一门。 中山境南路军一撤,与南路军对峙的赵境大军发现这一情况后,把个白河源高兴的当时就一蹦多高。锦阳公主的大军前脚刚走一天,白河源便马上吩咐大军开拔,直奔齐、赵交锋处、火速予以支援。 原本兵力吃紧的赵穆大军,得到白河源这支有生力量的增援。在两日内,就将溃败之势稳定了下来。于第三天清晨,正式对齐军发起了反冲锋。 赵穆大军的反常举动,把个伍子胥给打懵了。他想不明白,赵军是从什么地方调集来了这么多成建制的军队的。如此的变故,竟然将伍子胥筹谋了十四年的计划,就此阻隔在了赵境第五道关卡之外。 不仅如此,锦阳公主的大军入境燕国边境,让整个燕境边界、变得岌岌可危。可前者根本就无意与对方一战,表明来意之后,燕境的迪敬当即就下令让开道路,放锦阳公主等人离去。而乐池也很是配合的,主动选择了撤军,去与中山王兵合一处,仅对齐军进行封锁。 少了中山境的牵制,燕境大军也就此腾出手来、将全部的兵力调派入了燕、齐边境。而会合了锦阳公主等人的墨璨,责令大军休整两日后,兵分两路、就直接杀入到了齐境之内。锦阳公主率三万大军,稳扎稳打的往齐境复地内打。 墨璨则带着鲍臻、徐桐、韩彪、鲁楠,以及墨家十八狼、共计一百五十人,朝着齐、赵交锋处,兜着屁股就杀了过去。 别看只有一百五十人,可墨璨这支人马当中,个顶个的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光是那墨家十八狼的十八杆长枪,就连赵穆见了,都不敢轻易与之交锋般的存在。 十八人、十八匹马、十八杆长枪在配上墨璨单独给装备的十八方强弩、那战斗力又翻了个新的高度。这一百五十人所到之处,那简直就是所向披靡,杀得齐境大军,是血流成河。 别看人数少,可胜在机动力与战斗力无比的强悍。他们从来不与齐军正面交锋,先打齐军的辎重部队。待打下来后,携带够自己等人五天所用,便会将其余的粮草,统统一把火给烧个精光。 趁着齐军因没有粮,草而陷入恐慌之中时,一百五十人突然横空突击而入。 以墨璨为首、冲进军营后,众人直奔中军大帐。往往是以最快的速度、斩将夺旗,趁着军心大乱之际,是左突右杀,最多三个冲锋间、就将齐军冲击的四处奔逃。 墨璨等人也不追击,跨过阻隔后继续西进。曾有一天之内,连攻五座大营之举。主将一旦被杀,下面的兵丁、小校,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全都各顾各的,掉头往齐境复地溃逃而去。 短期之内,伍子胥并未有任何的察觉,可随着粮草告急,他才发现已经有近十日,唯有补给送上了。在派人追问其后方原由之时,墨璨等人于第十一日清晨,杀到了齐境前线、伍子胥所在的大营门外。 墨璨瞪着眼睛,拨马塔前两步,举起手中的断魂枪,对着前面的营门处,扯着脖子怒喝道:“伍子胥、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乃墨宏昌之子、墨璨。今日要取你的狗头,回去祭奠我那死去的爹娘。” “啪嗒·······”伍子胥听闻这声爆喝,直接吓得浑身就是一哆嗦、手里的茶碗掉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怎么也没想到,墨璨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营门外。他心虚又疑惑的挎着宝剑,跑出了中军大帐。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呢?这小子·······这小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伍子胥躲在一个角落处,向着门外看去。这一看之下,本就有些虚的心,突然之间就是一颤悠。他下意识的脱口惊呼道:“墨······墨家十八狼?” 对于墨家的底细,伍子胥可谓是知之甚深。当年他在算计墨宏昌之时,就是在将墨家十八狼支开后,才能毫无顾虑的下手。 之所以一直不敢露面,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怕引起这个墨家十八狼的追杀。他可是不止一次,亲眼见过这十八个人能耐。更深知,他们究竟拥有何等恐怖战斗力。 曾经的白起如何?韩填充又如何,均在这墨家十八狼的手下,溃败过不止一次。如今这支令人胆寒的十八人,居然全须全影的,就站在自己的营门外。顷刻间,伍子胥的后脊梁骨,都开始往外冒凉风。 伍子胥所在的这个中军大营内,满打满算加起来,仅有五千之众。其余兵力全都派往了前线,与赵穆大军绞杀在了一起。 这墨家十八狼能出现在这里,伍子胥都不用去细想,便知道后面的大部队,十有八九都被这支恐怖的力量,给解决了。 伍子胥躲在角落里,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自责道:“百密一疏,真的是百密一疏啊!早知道这小子能有今日,当初说什么都要不惜代价的将其除掉。如今,这墨家的小子、带着墨家十八狼来坏我的好事,真是可恶啊!” “大人·······墨璨在外叫阵,身边只有一百多人,将其绞杀了吧!”正在伍子胥咬牙切齿,后脊梁骨发寒之际,常年一袭黑衣之人,来到伍子胥的身后,抱拳询问道。 事到如今,伍子胥并无选择。他直起腰身后,恶狠狠的看着仍在门外叫骂的墨璨,咬牙道:“传我命令,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将这群人绞杀于此地。” “是········” 黑衣人答应一声后,快速向着大门处跑去。与此同时,黑衣人扯下别在腰间的号角,用力的吹响了:“呜···········” 随着号角被吹响,五千多早已严阵以待的齐军,架起弓箭、拉开架势就准备对墨璨等人发起攻击。墨璨见状,冷哼一声,抬手猛挥间,大喝道:“给我冲······” 声音未落,挥起手中的断魂枪,催动丹田之力灌入其中,对着那紧闭的营门就抡了过去,“呜··········轰········” 宽大厚重的营门,竟然被墨璨这一挥之力,硬生生震碎了开来。在大门碎裂的一瞬间、以墨家十八狼为首的一众人,拔马前冲。一百五十人宛如一道灰色旋风般,对着大军就撞了过去。 鲍臻、韩彪、徐桐等人本就不擅长马战。冲进营门内便翻身下了马,鲁楠单手发四箭的神技,在这种场合可谓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一众人在前方冲锋,他带着自己手下人以弩、弓为主,予以众人远程支援。 鲍臻的双刀舞的是上下翻飞,银光闪闪。灵巧的身法,配合他那身不俗的功夫,在千军当中如入无人之境。 他扯着脖子喊道:“伍子胥······还我叔父、婶娘的命来·········” 第136章 黑衣人力战墨璨,被一枪拍飞 鲍臻的悍不畏死,加上他那身灵巧又刚柔并济的刀法,带动着韩彪、徐桐等人也是个个奋勇杀敌。 正所谓一人拼命百人莫敌,这一百多个、又是个个武艺高强之人同时拼命,那所到之处,均是血流成河。 往往人还未到近前,就将诸多兵卒给吓得,扔掉手中的兵器是拔腿就跑。鲍臻等人如此勇猛,就更别说本就雄名在外的墨家十八狼了。 这十八人分开则可、以一敌百。合在一起后的威力,是乘数倍之势猛增。落后的几人抬弩便射、以此来掩护前方冲击之势。前方拦截住敌军的攻击,收弩提枪的后方人员,马上绕过敌军成合围之势。 十八人、十八匹马、十八杆长枪,顷刻间却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两个突刺间,将齐军追的是四处奔逃,哭声一片。 墨璨就更不用说了,一身强横的功夫将墨家枪法发挥到了极致。断魂枪在他的手中,就好似一条“黑龙”护体一般,在他周身上下游走缠绕。每游走一圈 ,便会收割走无数条生命。他将六识全部放开,在左突右闪间,不断的寻找着伍子胥的身影。 “墨璨,你休要张狂。我来战你·······” 墨璨等人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勇猛,也彻底激发起了黑衣人的好胜心。他抬手用刀尖一点不远处的墨璨,大喝一声后,挥刀便上。 而随着黑衣人的出现,一群与之穿着相同的黑衣人,从各个方向冲入到了战场当中,同鲍臻等人战在了一处。 见到黑衣人的出现,墨璨抖枪相迎,“叮·······”的一声,与黑衣人攻来的一刀撞了个正着。火星四射间,墨璨冷哼了一声,左手腕一扣、右手腕微抬。雪量的枪尖画着半圆的就扫向了黑衣人的面颊,“唰········” 面对墨璨这灵巧又刁钻的招式,让黑衣人的眉头紧皱。这是他与十年后的墨璨,第一次交锋。这一交手才知道,墨璨究竟有多难缠。黑衣人不敢大意,他紧咬牙关、立刀护在了自己的面门之上、“锵········” 护住墨璨的这一击,不待黑衣人松口气。墨璨的右手往外一拉枪尾,左手迅速回弹,两只膀子一较劲、听墨璨闷哼一声:“给我滚一边去!” “·····呜······啪······噗·········” 黝黑的大枪画着黑线,一枪杆子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黑衣人的肩胛骨之上。瞬间将黑衣人拍飞出去数米远,人还在半空之中,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这黑衣人也算倒霉,若是没有伍子胥这码子事。墨璨还有心思跟他缠斗一番。 要知道,此刻的墨璨是一心为了揪出伍子胥,将其千刀万剐的。人在处于极度愤怒、专注之时,往往所发挥出的力量,那是很可怕的。 而这时候的墨璨,就已经将一身的功夫,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莫说是黑衣人,就算此时的篓丛泰,都未必能与这样的墨璨一战。 肩胛骨凹陷下去一大块的黑衣人,“噗通”一声跌落后,整个人瘫软在地,根本连爬起来的力气,都用不上半分。咬着牙强忍着碎骨之痛,他侧躺在地面之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向远处而去的墨璨。直到此刻,黑衣人才彻底明白,当年的那个小家伙,早已不是任人拿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角色了。 “呵·········还·······还真是讽刺啊·······噗·······” 黑衣人在最后一刻,呢喃出了一句自嘲般的话语。随后,喷出了一口裹挟着碎裂内脏的鲜血,最终、俩眼一闭,陷入到了一片黑暗当中。 黑衣人对于伍子胥来说,是左膀右臂 般的存在。可在墨璨的眼中,那只不过是一块通往报仇路上的垫脚石而已。在一枪杆子拍飞了黑衣人后,他闪身就冲刺到了其余黑衣人的近前。 在与兄弟鲍臻等人的联手下,将四十多个黑衣人,或斩杀于当场,或打的骨断筋折、瘫软在地。 都没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气势如虹、如同猛虎下山般的黑衣人,全部被墨璨等人消灭殆尽了。而齐军方面,也被墨家十八狼兜着屁股追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了起来。 这场数量相差悬殊的大战,也让墨璨这方的一百五十人,折损了将近三十多人。可这点损失与巨大的胜利一比,又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墨璨扫了一眼周围跪倒一片的敌军,他扯着脖子喊道:“伍子胥,你给我出来····伍子·······” 就在墨璨瞪着眼睛,四处寻找伍子胥时,浑身好似被血淋过一般的鲍臻,突然抬手一指远处,急声喊道:“大哥,哪有一人跑啦!” 墨璨闻言后瞬间扭头去看,只见一人,正翻身上了一匹战马,向着齐军与赵军交战的前线方向,飞奔了 开去。 墨璨见状、咬牙喊道:“给我追·······” 说完后,也不管是谁的马,就近拽过一匹,翻身骑上后,提枪对着前方逃跑那人,策马就追了过去。 墨家十八狼中的战奎眼尖,同伍子胥也是极为相熟。打远一看,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那该死的伍子胥,给我追········驾·········” 墨璨与墨家十八狼如一阵黑旋风一般,对着伍子胥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鲍臻本想也跟上去,可徐桐一把将他给拉住了,急忙开口道:“鲍兄弟,庄主等人可以的,我们得处理这些人才行,不然一旦后边有人赶来堵了咱们的后路,那庄主可就麻烦了。况且,兄弟们都有伤,比不得那墨家十八狼啊!” 鲍臻扫了一眼均都有伤在身的其余兄弟,他叹了口气。当即开口道:“好吧,将这些齐军归拢在一起后,大家先休整一番吧!” 可笑的一幕发生了,数千人之众的齐军,被不足百人的聚义山庄草莽,指挥的跟个三孙子似的。那些兵卒竟然没有一个,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紧追伍子胥而去的墨璨十九人,几乎将马速提升到了极致。相比于马术而言,十四年未曾碰过马的伍子胥,怎么可能与墨家十八狼那精湛的马术相比呢!后者一众人虽是后发,却通过高超的控马技术,将双方的距离是越拉越近。 墨璨伏低身子,尽量减少风压的阻力。他单手快速的将腰间的强弩,给解了下来。身子随着颠簸的战马上下起伏,却丝毫未曾影响到他那敏捷的动作。 拉开弩弦、从大腿外侧抽出一支弩箭,将其安置在了弩槽中后。墨璨咬着牙,目露凶光的看着越来越近、伍子胥的背影。在双方的距离到达三十米的间距后,墨璨抖手一扣扳机,“嗖·········” “啊·········” 第137章 伍子胥施展口才劝说,墨璨手都懒得抬 马势颠簸,导致墨璨这一弩箭,没有射中伍子胥的要害,却射在了其左肩膀靠下一点的位置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伍子胥险些一头栽下马去。好在伍子胥的反应还算快,在坠马前,强咬牙关、单手拽住了马鞍。 下坠之势是止住了,马速也因为他这突然间的乱晃,有所降低。而紧随其后的墨家十八狼的马速,却没有丝毫的减慢。借着伍子胥马速减缓之际,墨家十八狼中的两人一左一右就将伍子胥给夹在了中间位置。 在三匹马并肩之时,二人一前一后迅速递出了、各自手中的那杆漆黑长枪。这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伍子胥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两杆长枪的枪柄,给夹在了中间。 他单手捂着肩膀,慌乱的左右看去。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对左右之人予以威胁。可已然得手的二人,怎么可能再给伍子胥脱逃的机会。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人在马上便同时用力将两杆长枪收紧,随着“嘿······”的同时一声闷哼,将原本安稳骑在马上的伍子胥,硬生生的给凌空夹了起来。 “啊?·······”伍子胥的双脚脱离马镫,马跑了,他整个人就这么被两杆长枪夹着,悬空在了两匹马之间。 肩膀上的剧痛时刻折磨着伍子胥的神经,而心胸、后背处的枪杆,更是夹的他眼睛一个劲的直冒金星。嘴巴中,也不断的发出:“哎呦之声。” “驭········” 那夹住伍子胥的两位,这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默契,当真是了不得。仅凭借着双腿,操控着胯下战马,开始逐渐降低马速。不多时,嘴里同时断喝了一声。而随着他们两个人的断喝声响起,战马也极其听话的由高速奔跑,逐渐的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噗通·······” 马势停稳,双枪各自松手、一撤,被夹起来的伍子胥,直接一个屁蹲就摔在了地上。 墨家十八狼其余之人,开始拨马、围着伍子胥绕起了圈。战奎怒目而视着伍子胥,单枪一点,怒声喝问道:“伍子胥,我家将军待你情同手足。你个狼心狗肺之人,居然谋划杀害将军夫妇二人,还企图将少将军斩草除根。如你等天杀之人,活寡了都不足以泄愤。” “杀了他·······” “杀了他·········” 其余的十八狼成员,均满脸愤怒的瞪着地上的伍子胥。满腔的愤怒,均在此刻化为了三个字。 战奎将枪尖下滑、指向了地面。他冷笑一声开口道:“杀了他?那简直太便宜他了。将他的狗命,交给少将军发落。” 墨璨此刻,就站在十八狼围成圈的外围处。待得战奎一声令下后,墨家十八狼左右一分,打开了一个缺口。 咬牙切齿,脸色狰狞的墨璨,翻身下马。将马鞍上的断魂枪,给抽了出来。他倒提着断魂枪,向着满脸惊惧、慌乱的伍子胥,走了过去。 伍子胥捂着肩膀,强忍着背后的剧痛,缓缓的站起了身。他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墨璨,率先开口道:“贤侄啊·····贤侄······你听我说·······” 墨璨走到伍子胥五米远的距离,抬枪指着对面的伍子胥,开口冷喝道:“住口,贤侄这称呼,也是你能配叫的?我父亲瞎了眼,竟与你这等狼心狗肺之人,肝胆相照。他为了保你登上高位,不惜将十八位叔父派出去为你打造功绩,你却趁他们不再之际,屠杀我全家。你还好意思叫我贤侄?伍子胥啊伍子胥,我墨璨恨不得生吃你的血肉,将你的骨头磨成粉去喂鱼。” 伍子胥咽了口唾沫,他的一只手,死死的攥着剑柄。看着对面面露凶光的墨璨,开口道:“纵然我有千万错,可我始终还是留了你一命。倘若真要是诚心追杀于你,你焉能有站在这里为父报仇的机会啊?” 墨璨闻言后,嘴角微微一抽动,冷笑一声道:“哼······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试图用话诓骗与我?若不是师父及时相救、将我带走的话,恐怕我早就成了你手下那些人的刀下亡魂了吧?伍子胥,今天你死定了,但我不会让你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那样、属实太过便宜了你。” 伍子胥的眼神,开始左右飘忽。他在寻找时机,可看了一圈后,让他失望的是,无论选择那个方向突围,都毫无可能突破那墨家十八狼的围攻。 他咬着牙,定睛向墨璨看去。随即,他眼珠一转,开口道:“墨璨,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天下百姓,能尽早有个安稳。你父亲太过执拗,一心要保那中山王一家。倘若他肯定听我的规劝、与我联手的的话,凭借大齐的财力与丰富的资源,一定会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到那时,他掌管军队,而我在后方为他筹谋一切琐事。如此成就一段兄弟齐心之佳话,难道不好吗?璨儿,如今你的能力比你父亲当年强很多,只要肯与我联手,这天下唾手可得啊!” “哼哼······哈哈哈哈·········” 墨璨冷着脸,看着伍子胥在那自说自话。待得后者说完,墨璨突然轻笑了两声,随即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这突然的一笑,把个伍子胥笑的心里直发毛。他小小的退后了一步,单手捂着肩膀开口道:“璨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肯与我联手。凭你的武义,与十八狼那超然的战力。我们先拿赵境、在攻入中山,最后直逼燕境王都。这样北方一代,便是齐国的天下。到时,我拥护你为新的中山王,这可比你们墨家历代先祖都来得荣耀啊!” “够了·······” 墨璨咬着牙,恶狠狠的低喝出了两个字。而后,他突然身子一松,掉转回了身子。行到自己的马侧,他腰身一晃,翻身上了马。骑在马上,墨璨抬枪对着一脸茫然看着他的伍子胥,十分厌恶的开口道:“杀你这种人,我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而你,也不配我十八位叔父动手。” 说着,墨璨对着墨家十八狼一拱手,开口道:“劳烦诸位叔父,将此等卑鄙小人带回我父母的坟前。将他钉跪在灵前,永世谢罪去吧!我不放心锦阳,要去查看一二,此事就有劳叔父们了。” 战奎等人闻言,立刻齐齐的一拱手。战奎开口道:“少将军放心,我等一定守在将军灵前,等候少将军归来。保证不会让此等狗贼,再有脱逃的可能!” 第138章 包围后的反包围 墨璨等人的突然杀入,将齐境内的部署全部打乱。锦阳公主率三万大军呈虎扑之势,一路南下以摧枯拉朽般的势头,打的齐军节节败退。在临淄与边界之间,构建了一道拦截网。正因为有她的拦截,才能让墨璨放开手脚,生擒伍子胥。 伍子胥被生擒后,墨璨带着得到短暂休整的鲍臻等人,成功的与锦阳公主的大军,汇合在了一处。罪魁祸首伍子胥,已经到手。墨璨并不打算在徒增杀戮,当即打算率大军原路撤退。可事情往往的走向,并非按照个人的意愿前进。 他们想走,被坏了好事的齐王,怎么可能任其安然无恙的离去。一改往日的荒淫无度之举,亲自统兵、对墨璨一众展开了围剿。 三军统帅伍子胥被生擒,导致前线陷入无人指挥的境地,也因此产生了军心不稳的骚乱。那些溃败下来被锦阳公主大军劫返而回的败军,扎堆在边境一带集结。西南方向是聚集在一起的前线溃兵,而东南方向则是以齐王亲自指挥的征讨大军。 如此两股数量庞大的军队,一左一右形成了夹击之势时,让锦阳公主的大军,陷入到了被动。 在中军大帐中,锦阳皱着眉头,对墨璨开口道:“璨儿哥哥,如今齐军已然止住了溃败之势。若我等得不到后续增援,长久僵持下去的话,对我方实属不利。不如,一鼓作气迎着齐王大军猛攻而去。只要齐王的大军受挫,我等自然可以进退自如。” 墨璨单手托着下巴,他看着当下的沙盘沉默不语。以当前的势头,想要原路返回,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今的局面,只有两种。要嘛,按照锦阳公主所讲,对着齐王所统帅的大军,横冲猛打,一路将其逼退回王城。 可如此一来,其他郡县的兵马,定然会与前线溃败下来的兵卒汇合,从而对己方形成合围之势。 地方兵马的战斗力,虽不及主力军。可拖上己方人马一段时间,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打出去还好说,若是被困在中央位置太久,得不到补给的己方,将会不攻自破。 如此看似占便宜的举动,实则后患无穷的事情,墨璨自然不会去做。他抬手,点在了齐境的边境处,开口道:“赵穆的军队此刻正在收复失去的关卡,没有了伍子胥的指挥,这一路溃败下来的残兵,属实没什么战斗力可言。我们与赵穆大军,各自所处位置,同样形成了夹击之势。相信,以赵穆那敏锐的判断,一定会予以我方配合。到时,我们让过赵穆大军,就让他们去与齐王面对面一较长短吧!” 锦阳闻言后,担忧的开口问道:“让赵穆配合我军,倒是不难。但,他可能会主动跨过边界,与齐王大军硬碰硬吗?” 墨璨看着锦阳公主,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抬手一点后者的小鼻子,说道:“若是赵穆本人,那自然是不会,可别忘了,赵穆的背后,站着的是一位好大喜功、又生性多疑的赵王········” 锦阳公主恍然的一笑,拍手赞道:“对啊,璨儿哥哥想的就是长远,那我这就安排下去······” 看着锦阳公主兴冲冲的离去,鲍臻抱着膀子笑道:“我看只要是大哥说的话,公主就会无条件执行啊!” 墨璨摇头轻笑一声,开口道:“锦阳是个军事素养不比任何男子差的女子,其实,这些事情她应该早就有了判断才是。借我之口说出来,也只不过是怕太过显露锋芒,会让我一个大男人,不好过罢了。” 鲍臻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两位嫂嫂都是那等出类拔萃、又体贴入微的女子。此乃,是大哥之福啊!” 对此,墨璨并不否认。如今家仇得报,三个兄弟又都平安无恙,身边还能有两位娇妻相伴。对于如今的墨璨而言,已经别无他求。他甚至想到,等料理了后续之事后,带着娇妻与鲍臻,回山中定居。一来可以奉养恩师以尽孝道,二来,他也不愿在卷入这天下纷争之间。对于那生灵涂炭般的场面,是墨璨所不愿意看到的。 锦阳治军相当严格,所谓军令如山倒。命令一旦下达,以蒙子良为先锋军,墨璨、鲍臻、韩彪、徐桐、鲁楠,以及锦阳公主、是紧随其后。众人率领三万大军,对着齐境的边境残兵处所在,就撞了过去。 齐王见此情形,立刻兜着屁股猛追。可边境因溃败而集结在一起的大军,早已失去了八成的战斗意志,被墨璨等人这一撞,顷刻间便再次成为了溃败之势。将仅存的那两分斗志,也尽数消磨殆尽。后队变前队,玩了命的向着边境处二次败逃。 这群人本身就是从边境处退下去的,二次返回。让敏锐的赵穆,马上嗅到了这难的的战机。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赵穆当真与墨璨心照不宣的形成了左右夹击之势,将齐国的这股毫无战斗力可言的败军,打的哭爹嚎娘、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在成功的将边境线重新拿回后,赵穆原本打算息事宁人。可得知前方战机的赵王,立刻一旨王令,命赵穆趁此良机给予齐军重创。以此,来挽回赵境的颜面。赵穆无奈,本着王命不可抗之举,率领五万大军,第一次杀入了齐境。 在与墨璨等人的军队,交错而过之时。赵穆与墨璨似乎有默契的谁都未曾动手,墨璨与锦阳成功的带兵入了赵境。而赵穆,也于第三天傍晚时分,与追击而来的齐王大军,碰撞出了火花。一直打到深夜,两军才各自退后五里安营扎寨,等待调整后再分胜负。 撇开赵穆与齐王大战不谈,单说墨璨一行人。此番出兵,人员损伤不大,但意义绝对非凡。虽然中途发生了些小意外,但整体来讲,可以说是一场完美的大胜。赵境与中山境的接壤处,本就是锦阳公主的管辖范围。 平安率军入得中山境后,锦阳公主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她笑着看向墨璨,开口道:“璨儿哥哥,不如,这统帅一职还是由你来做吧!通过如此的一番谋划,相信我那王叔也不会有所微词的。” 墨璨看着锦阳微微的一笑,随即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的打算,与锦阳说了出来。锦阳听完后,想都未想的点头道:“好,既然璨儿哥哥无意参与诸国之争,那锦阳就陪璨儿哥哥归山,侍候恩师。” 第139章 石锤落定、鲍臻大婚 外界的一切变化,此刻与墨璨等人均都没有了关系。因墨璨的横插一脚,将伍子胥、乃至齐境的整个计划,彻底打乱了开来。 由于赵穆的突然之举,让齐王不得不将驻扎在中山境与燕境的军队召回。三方军队加起来共计十五万大军,才将赵穆给阻挡在了王城之外。 齐军的撤退,让燕王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将矛头又一次指向了中山境。这次的起因,还是因为先前被劫掠的大人物所起。东胡始终不肯放人,以人质作为要挟,逼迫燕境是给钱、给粮。而这一切的过错,燕王都将其算在了中山境的头上。 对此,两境之间也彻底迸发了大战。但燕王非常忌惮墨家十八狼,会从中横插一脚。因此,在大战前夕,特意派出心腹之人,前往了聚义山庄。墨璨虽不在,可也通过花晓娘对燕王表达出,自己以及墨家十八狼、不会参与到两境之间的大战当中。 有了这番保证,燕王才放开手脚,对中山境展开了全面的进攻。乐驰与迪敬之间的较量,也正式明刀明抢的摊开在了明面之上。 墨璨答应了燕王不会参与其中,可锦阳公主毕竟还是中山境的王室公主。墨璨答应了不参战,但锦阳公主并未答应。墨家十八狼虽没有参与到此战当中,可鲍臻、徐桐、韩彪、鲁楠等人,却被锦阳公主带上了前线。 以乐池的谋划,配上锦阳公主麾下众位将士的勇猛。打的燕军从边境一直退到了边城,又由边城打到了燕境王城之外。那算无遗漏的每一条谋划,均都让燕王以及迪敬吃了不少的苦头。也彻底将乐池这一名字,响彻在了整个中原诸国当中。 中山境·······墨家凌冢········· 看着被跪钉在父母墓前的伍子胥,墨璨仍然恨得牙根直痒痒。还别说,如此的一番折腾,这个伍子胥居然还没有死。哆哆嗦嗦、声音沙哑的哀求道:“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我······我伍子胥对不起宏昌贤弟啊!” 没有理会自言自语的伍子胥,墨璨跪在父母的墓前,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后,他开口道:“父亲·······娘亲········你们的仇,儿给报了,请二位瞑目吧!” 说完之后,再次重重的给父母磕了三个头。随后,他站起身,迈步走到伍子胥的近前。从战奎的手中,接过了一根两尺长的铜钉、以及一把青石大锤。战奎将伍子胥的脑袋,固定住。听着后者仍然在那喋喋不休、自言自语的哀求着。 面无表情的墨璨,将铜钉的尖锐处,抵在了伍子胥的后脑处。冷冷的开口说了句:“伍子胥,你害我父母,此等大仇不共戴天。今日,将你钉死在我双亲的凌冢前。有什么话,你就下去与我父母讲吧!”说完,他单臂举起石锤,狠狠的向下猛砸,“叮·········” 三锤之后,墨璨与战奎直起了腰身。以墨璨为首、十九人齐齐的给墨宏昌与周晚娘、躬身施礼。家仇得报,墨璨的心中空了一大块。他瞥了一眼已然死透了的伍子胥,随后对着战奎问道:“不知诸位叔父,未来有何打算?” 战奎等人想都未想,十八个人直接对着墨璨拱手、齐声道:“墨家十八狼、生是墨家的人,死是墨家的魂。将军以去,我等自当继续追随少将军身旁左右。” 其实,墨璨有意想让这墨家十八狼解散,去过平静的生活。可一想,如今这等乱世当中,想要求得一个太平,这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他也就没说别的。点头后,对着十八人同样一拱手,弯下腰后,开口道:“诸位叔父忠义我墨家,侄儿拜谢了·······” 随后,墨璨不再多言,带着墨家十八狼,一路北上、跨过中山与燕的边境,回到了聚义山庄。半月之后,锦阳公主将手中的大军,尽数交到了乐池的手中。仅带着蒙子良、鲍臻、韩彪、徐桐、鲁楠,以及五十位亲兵,离开了中山境······· 两个月后,聚义山庄内到处张灯结彩,尽是一片喜气洋洋之象。墨璨嗑着瓜子,满脸喜色的看着绿袍加身的鲍臻,边点着头,边开口赞道:“嗯,二弟今日看起来,还真有个新郎官的样子。” 鲍臻整了整自己的发箍,不好意思的开口笑道:“大哥可莫要取笑与我了,好在今日三弟、四弟不在,不然啊!我可是会被那两个小子给打趣个没完的。” 墨璨听完,“嘿嘿”的一笑。丢掉手中的瓜子皮,上前两步,帮着鲍臻整理了一番衣装,他看着鲍臻嘱咐道:“幻彩是个好姑娘,你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鲍臻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大哥放心,绝对不会的。” 一身戎装的锦阳,快步从垂花门处小跑进了院子。见到墨璨二人后,开口催促道:“哎呀,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人家幻彩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可不能让新娘子久等。璨儿哥哥,你也是,今日可是两个人的大喜之日,不要在耽误他二人的良辰啦!” 墨璨闻言后咧嘴一笑,随即、一拍鲍臻的肩膀,喜悦的开口道:“好啦!快去接新娘子、然后拜堂吧!不然,我可是会被人给埋怨死的。” 鲍臻憨憨的挠了挠脑袋,答应一声后,迈步往前院正厅走。走到门口前时,鲍臻转回身子,对着墨璨一躬到地,郑重的开口道:“大哥之恩情,如弟之父母。弟·······多谢大哥。” 看着鲍臻离去的背影,锦阳笑意盈盈的挽住了墨璨的胳膊。轻声感慨道:“璨儿哥哥当真是位,盖世英雄呢!锦阳好开心,能一直陪在璨儿哥哥身边。” 墨璨扭回头,刮了一下锦阳的小鼻子,开口笑道:“怎么?现在不怕我欺负你啦?” 锦阳轻哼了一声,对墨璨笑着做了个鬼脸。开口道:“不怕,你要欺负我,我就找大姐去告状,让大姐教训你!” 墨璨立刻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看来,你算是找到同盟啦!”说到这,墨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露出恍然般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锦阳,开口问道:“大姐也应该找个合适的人家,出嫁了吧?你说,若是大姐出嫁后,谁又能为你撑腰呢?” 锦阳眨巴着大眼睛,一张笑脸顿时露出了愁容,撅着小嘴嘟囔道:“璨儿哥哥,你舍得欺负锦阳吗?” 墨璨哈哈一笑,随即、拉起锦阳的手,迈步向着垂花门的方向走去。临出门前,墨璨才开口说了一句:“从小到大,我哪舍得真欺负你啊·········” “哈·········” 第140章 王宫有变、吕不韦勃然大怒 在鲍臻大婚后的第二年初夏,拧不过大姐花晓娘的每日唠叨,墨璨迎娶了锦阳公主与云溪。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的流逝如同翻飞的画卷,每一帧都是无法抹去的印记。转眼间,距离墨璨的家仇得报,三年的时光已然过去。 在这三年中,大小势力均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赵、齐之间的对战,最终以双方互有得失选择了和谈。而中山与燕境的对战,仍在继续。 乐池的谋划、让中山占得了先机,打的燕军是节节败退。但由于国力的后续支撑不足,才给了燕境一丝喘息之机。 刚刚大婚月余的墨璨,带着两位夫人、同鲍臻夫妇二人前去秦境探亲。这一次出行,由锦阳公主的贴身护卫蒙子良,与墨家十八狼随行。一行近三十余人的队伍,一路游山玩水的,向着秦境进发而去。而秦境、此刻却并不太平·········· 秦境········王宫··········· “殿下,情况不妙啊!”李通古急急忙忙的从门外快步入内,脸上挂满了忧虑之色的,来到嬴政的近前,开口禀报道。 十三岁的嬴政,原本正在桌案前刻画着什么。李通古的急切之语,让嬴政疑惑的抬起了头。他看着李通古问道:“何事不妙?先生这是怎么了?” 李通古微微躬身,在嬴政的近前开口道:“就在刚刚,王宫内外均被人换了守卫。通往大王寝宫的路,也被封锁了个严实,这气氛着实有些不对啊!” 嬴政闻言后,眉头微皱。他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这王宫之内的守卫,不都是丁卫尉负责的吗?找他一问便是啦!” 李通古口打“哎”声,开口道:“丁卫尉外出已有三日,此刻不在王宫之内。若是丁卫尉在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了。自从大王身体抱恙之后,夏姬一众便尽量减少殿下前去探望大王。加上今日这如此反常之举,恐怕·········” 李通古的话虽没有说完,但嬴政也从中听出了话外之音。他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依先生之见,此时我等应该如何应对?” 李通古双眼微眯,细细的一琢磨,随即他道:“事发突然,想必就连吕相此刻也未能有所察觉。当务之急,殿下应该先确保自身安全为佳。我怕那夏姬一众,下一步会对殿下有所不利啊!” 嬴政放下手中的刻刀,身形未动,也并未显得很是慌张。他扭头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苦愁儿,开口问道:“如有千军相围,我会有性命之忧吗?” 一脸愁苦之相的苦愁儿,双手住着圆棱金瓜锤的锤柄,眼皮微抬,他看着嬴政,开口只吐出了两个字:“不会。” 似乎已经习惯了苦愁儿的寡言少语,嬴政在听闻了这两个字后,突然一笑。点点头,他看向了仍然满脸担忧之色的李通古,开口道:“看,先生。他说我不会有事,所以,我信他。” 对于苦愁儿的能耐,李通古也是知晓的。可苦愁儿的身手在如何了得,终归也只是形单影只。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仅凭一个苦愁儿,如何能将千军万马给抵挡下来。要知道,军队可不比江湖草莽比武,拼的是人力,而非武力。 他有心想劝说嬴政暂时避让一二,免得真被人给堵住,就不好脱身了。可这话还未说出口,就见嬴政站起身,将刻好的竹简、卷好后,递给了李通古。笑着开口道:“师父说,凡事无论大小,平稳处之最好。所以,先生,你的心境乱了。” 李通古错愕的看着面色如常的嬴政,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了竹简。正所谓关心则乱,李通古忽然在心中一叹,暗道一声:“是啊,即便是有事,以吕相和周家的能耐,又怎会不做防范呢?” 想明白此处后,李通古便也放下了心。展开竹简后,定睛看去。随后、他微微的一笑,开口赞道:“嗯,殿下的这手刻字的功夫,已经有所小成。想来,若是被庄主见到,定然十分的欣慰。” 嬴政闻言后立刻欣喜的问道:“先生所说当真?师父真的会开心吗?” 李通古手撵胡须,笑着点头道:“会的、会的。以殿下如今的心性和学识,庄主定然会开心的。” 得到李通古的肯定,嬴政瞬间开心如普通的孩童般,在房间中手舞足蹈了起来。此举,看的李通古十分的无奈。同时,他也非常羡慕墨璨。他知道在嬴政的心里,将墨璨的地位摆的很高,似乎高到了一个,比王上还高的位置········ 吕相府········· 一名门客,急匆匆的跑到了吕不韦近前,开口禀报道:“报告相爷,王宫内突然换了侍卫。所有的人,都不得进入其中了。” 原本正吃早饭的吕不韦闻言后,顿时眉头紧皱,他看着来人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丁卫尉此刻在何处?” 那名门客赶忙回道:“我等依照相爷吩咐,前去给殿下送茶点,才发现的。经多方打听,得知王宫内的侍卫、于后半夜便换了。至于丁卫尉·········似乎去了边关,已走半月有余了。” “啪······胡闹······”吕不韦当即拍案而起、是勃然大怒。他倒背着双手,开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片刻后,他抬手指着那名门客,开口吩咐道:“你马上去寻王维张,让他调集麾下所有的力量,冲进宫中,将殿下保护起来、快去!” 那名门客面露尴尬之色的没有动,迟疑着开口道:“相······相爷,王维张········也随丁卫尉去了边境········” 吕不韦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就在他即将爆发之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将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紧皱的眉头,细细的一琢磨········片刻后,他忽然轻笑一声,自言自语的呢喃道:“难道是······小师弟前来了不成?” 想及此处,吕不韦的嘴角处,挂上了浅笑。随即,他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那名门客道:“通知几位大人,一个时辰后,随本相入宫。另外,你马上差人去周老令公的府上,将王宫变故一事告知于他。我想,以周老令公之能,定然会有所安排、你去吧!” 门客答应一声后,快步往外行去。吕不韦立刻命人给自己更换衣物,而心中却暗道一声:“看来,天意如此,呵······小师弟啊,小师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第141章 兄弟四人再次相聚 “大哥········二哥········” 丁球打老远,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墨璨与鲍臻二人。滚圆的身子费劲的翻身下了马,他跳着脚的猛挥手臂,大声的喊道。 王维张激动万分,与丁球如出一辙地做着相同的动作。兄弟四人阔别多年,如今得以重逢,心中的喜悦之情,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又似火山喷发般炽热,这其中之情感,岂是笔墨所能描绘的! 墨璨和鲍臻见到丁球二人时,也是同样的激动。二人几乎同时一夹马腹,催马便冲刺而去。都未等马匹停稳,二人双双跳下各自的战马,几个跨步就与丁球、王维张相拥在了一起。 丁球咧开大嘴就哭开了,抱着墨璨开口道:“大哥,你可算是来了,想死我啦!” 墨璨笑着拍了拍丁球的胖脸,开口打趣道:“都是当九卿之首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出息?” 丁球大脑袋一摇晃,开口道:“我不做什么九卿之首了,爱谁做谁做去。大哥,你这次来,别想再把我给撇下。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 墨璨听完后,仰天哈哈一笑。指着丁球对王维张问道:“你三哥这是抽得哪门子疯?” 王维张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近日宫中变故太多。夏姬一众多次前来拉拢三哥,搞得他跟嫂子,整日里因为一些被送上门的妾侍吵架。我看啊,三哥八成是在家让嫂子给收拾惨了吧?” “哈哈哈········”王维张的话说完,立刻引得墨璨与鲍臻哈哈大笑。 而满脸通红的丁球,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维张,开口抱怨道:“去,你小子就知道在旁边看戏。你怎么不跟大哥说你的事呢?”说着,丁球就对墨璨打小报告道:“大哥,你可得管管这老四了。淑宁给他安排了不下十多门亲事,这小子一到关键时刻,就脚底板抹油,躲进军营中不出来了。害得我整日里被淑宁给拎着耳朵教训,说我当三哥的不替兄弟上心。天地良心啊,大哥,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小子就是不同意,还是你说说他吧!” “哎?三哥,你这就不对了吧?说你的事呢,干嘛往我身上扯啊?”王维张立刻脸色微红,赶紧争辩道。眼神也开始躲躲闪闪了起来,生怕墨璨真就给自己来个兄命难推。 墨璨还没说话,鲍臻倒是先开口了。他皱着眉头看着王维张道:“老四啊,这男大当婚。淑宁能有此举,我看没错,你怎能如此驳了人家淑宁的善意呢?” 王维张尴尬的一扯嘴角,开口道:“二·······二哥,我不是不同意,我这不觉得,应该多建功,别给大哥丢人嘛!” 他这话倒是把个墨璨给说笑了,后者抬手轻轻给了王维张一拳,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拿我当挡箭牌啊?二弟说得对,男大当婚。等安顿下来,让你几位嫂嫂一起,将你的婚事给定下。这事就怎么定了,无需在意。” “哦,知道了······”王维张脑袋一耷拉,任命般的嘟囔了一句。 丁球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嘿嘿”直笑,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王维张,开口道:“怎么样?大哥都发话啦,你小子这次可躲不过去喽!” 王维张翻了个白眼,懒得在与丁球斗嘴。兄弟四人分离多年后再次相聚,彼此间的话,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诉说清楚的。再丁球、王维张给三位嫂嫂见过礼后。哥四个重新翻身上马,一路上说说笑笑,朝着周家的方向而去。 周术老早就等候在了门前,翘首期盼着,墨璨等人的到来。老爷子这一举动,让周毅峰很是无奈,无论他怎么劝,周术都仿若未闻,根本不予理会。最终、周毅峰也只能站在一边,陪着周术站在门外,等着墨璨等人。 “外祖父·······” 临近中午时,墨璨一众才到达周家门外。见到满头白发、身形略有些佝偻的老者、笑眯眯的站在门外等候着自己,墨璨的心中不是滋味。第一时间翻身下马,跨步到了周术身前、行跪拜大礼。激动的开口喊道:“外祖父,不孝孙儿带孙媳妇们回来看您老啦!” 锦阳公主与云溪,也双双从马车内出来,一左一右跪在墨璨的身边,对着周术,齐齐的喊了声:“孙媳妇见过外祖父·······” 周术乐的,赶紧抬手示意三人起来,激动的开口道:“好好,快,快起来。回家说话,都回家说话。” 丁球与王维张算是周家的常客了,丁球几乎隔三差五就往周家跑。见周术今日如此的高兴,他笑着对周术打趣道:“老爷子,您老想外孙想的都吃不下饭了,今天您老可得多吃两碗啊!” 周术还挺喜欢丁球的,乐呵呵的抬手点着丁球,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竟逗老头子我开心。行,今儿个啊,外祖父多吃两碗。你小子也多吃两碗,在长胖点才好。” 丁球嘿嘿一笑,与鲍臻一左一右扶着周术,往院子里面走。而墨璨对周毅峰拱手喊了声:“舅舅近年来可安好?” 周毅峰抬手拍着墨璨的肩膀,笑着点头,欣慰的开口道:“好,都好。小家伙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周毅峰的外甥。那伍子胥的事,舅舅听说了。你小子、行!走,咱回家·······” 说着,周毅峰拉起墨璨的手,就跨步走进了大门。进的门内,几位舅母、表哥、表嫂、妹妹、妹夫又是一阵的寒暄、热络。整个周府,也因为墨璨等人的到来,变得热闹了起来。 周毅峰早就接到了吕不韦的传话,借着周术与墨璨等人说话的功夫,周毅峰将丁球与王维张拉到了一边,开口道:“你二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如此的紧要关头,你二人却敢私自外出,这若是被人追查下来,可是惹了大祸啊!” 丁球不以为然的摆手笑道:“舅舅,您就别操这份心啦!上面那位能不能活还是个事儿呢!我们不在,夏姬那一伙人巴不得呢!再说了,有吕相在,我们俩在与不在都无足轻重。相反,我们哥俩留在王宫内,才是个麻烦事。您跟外祖父又不说到底站在谁一边,我二人自然也不想跟着被卷进这夺嫡之争中。再说了,天大地大大,都没有我们大哥重要。” 王维张虽没说话,但表情上也是极为认可丁球所说。周毅峰被两个人这无君无主的模样,给气得连连摊手。他咬着牙,指着两个人道:“你们啊,真是·········哎········” 第142章 周家议事、以墨璨为准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丁球与王维张对自己这样的选择,并不觉得有何错之有。自从嬴政回秦,吕不韦的很多做法,让丁球都是看不惯的。在他看来,即便是嬴政最后登上王位,那最称心如意的,依然还是吕不韦。 那种专横霸道的行事风格,让丁球感到十分的不舒服。王维张与丁球私下里也曾多次交换过意见,他二人都觉得,当下就开始站队,对于二人以及周家来说,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然,他俩自然知道李通古与苦愁儿,在嬴政的身边扶持。但这并不影响丁球为自己兄弟二人,保留一份退路。丁球相信,即便是大哥得知此事后,也不会责备自己二人的。对于这场秦境的继位之战,丁球的态度是,你们随便争,只要不涉及自己兄弟俩和周家,那我丁球绝对不掺和。 周毅峰对丁球二人玩忽职守的态度,时分的不满。可细细的一琢磨,周家如今也有些举棋不定。曾经就此问题,周术与周毅峰便在私下里多次谈论过、到底是支持嬴政,还是成蟜。 嬴政的背后,站着的是吕不韦。以吕不韦在秦境的影响力来说,的确有着很大的胜算。可成蟜的背后势力,也不可小视。 单是夏姬娘家这一脉中的势力,就与吕不韦不分上下。再加上成蟜是自幼生活在王宫之中的,与很多大臣、将领都有很深的感情在内。如此比较起来,反倒是嬴政的赢面没有成蟜大。 以周术的观点来看,是要等一等再说。毕竟这关乎周氏一脉日后几十年的兴衰荣辱。不站队大不了也就是原地踏步,可若是站错队的话,最后遭到灭门、都是很有可能的。如此一来,周家父子俩同样是举棋不定。 吕不韦曾多次登门与周术进行磋商,夏姬一脉中人,同样未曾断了拜访。他们周家如此,更何况与之紧密相连的丁球与王维张二人了。 因此,周毅峰气归气,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弊。趁着今天大家伙都齐,墨璨也回来了。在酒足饭饱之后,周毅峰特意将其余闲杂人等都驱离了堂屋。一众人围坐在一起,就着喝茶的工夫,周毅峰便将当下的难题给提了出来。 周术待周毅峰讲完当下的局势后,直接看向了墨璨。老人面带喜悦、却又在眼眸之中透出隐晦的智谋光芒,他开口道:“璨儿啊,以你之见,周家一脉应当如何抉择啊?” 老人这番话一出口,丁球与王维张的目光,也都投向了墨璨。他二人自然是以墨璨马首是瞻的,只要墨璨说支持谁,那他二人就会义无反顾的去支持谁。 墨璨并未立刻答话,而是浅浅的抿了口茶汤。将茶碗放下后,他扫视一圈在座之人。随即,墨璨看着周术反问道:“外祖父,若是没有嬴政的话,哪个成蟜就一定是最后登位之人吗?” 周毅峰开口道:“不一定,虽说成蟜登位的几率很大。但从以往夏姬一脉诸人的行事来看,咱周家一向不怎么看好。这也是你外祖父,始终迟疑的主要原因。” 墨璨闻言后微微一笑,开口道:“那既然以前都未曾看好,如今又何必左右徘徊呢?趋炎附势,可不是周家一贯的作风啊!” “嗯?·······哈哈哈·······”周术闻言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抬手点着墨璨,开口赞道:“还是璨儿看的明白,看的通透啊!” 这话让周毅峰很是困惑,他皱着眉头看向墨璨,不解的问道:“咱周家并非是趋炎附势之辈,可吕不韦的行事作风未必就比夏姬一脉强上多少。这二者间,属实有些太过难以抉择了些。” 王维张接话道:“我跟三哥听大哥的,大哥让我二人如何选,我二人就如何选。大哥,你说吧,是支持嬴政,还是成蟜,只要你一句话。” 丁球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由于身子胖,他只有斜靠在小几上,才能感到舒服。王维张的话落下,丁球挪动了一下肉乎乎的身子,笑着对墨璨道:“大哥,那嬴政是你的徒弟。按理来说,帮他夺得王位,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可那吕不韦自从嬴政归来之后,越发变得专横跋扈了起来。即便是嬴政登位,恐怕难免会落得一个被架空的下场。所以啊,我与四弟、还有老爷子都未曾抉择。如今大哥你来了,我看,这些事情,还是由你决定吧!” 说着,丁球乐呵呵的看向了同样满脸笑意的周术,调侃道:“我说的对不?老爷子?您老也是如此打算的吧?” 周术捋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开口道:“没错,我啊、老喽。余下的事情啊,该是你们小一辈人拿主意的时候啦!” 说着,周术看向墨璨,继续道:“璨儿啊,无论你怎么选。外祖父都支持你,周家一脉,也都会支持你的选择。所以啊,今日这个家,交给你来当。” 墨璨挠了挠头,很是尴尬的看着周毅峰,开口道:“外祖父,舅舅在、您老让我当家?这有点不好吧?” 周毅峰挥了挥手,浑然不在意的开口道:“你外祖父让你来当家,你当便是。冲锋陷阵,你舅舅我从不惧怕任何人。但这等朝堂之争,属实不是你舅舅的强项。你呀,就能者多劳吧!” 墨璨轻笑了一声,并未直接回答自己的看法。而是转过头对丁球道:“可否安排我进王宫,与正儿见个面呢?” 丁球立刻点头回道:“不难,若是大哥有意,随时都可以。虽然此刻王宫被夏姬一众所把持,但想要出入王宫,他们却拦不住我。” 墨璨“嗯”了一声,随即开口道:“那你今晚安排一下。”说完,他才对周毅峰与周术道:“外祖父、舅舅。如何决断,待我与正儿见过面后,在做定夺。” 周毅峰是个急脾气,他有意想问问当下该如何解决。可话还没出口,周术便率先开口道:“好,此事你就看着安排吧!外祖父说了,周家此举,以你为准。”说完这话,周术挥了挥手,边起身,边开口道:“得啦,我也累了。你们小哥几个也有很多话要说。我呀,就不讨人嫌喽······峰儿啊,扶为父回去休息。” 周毅峰虽有满肚子话要说,但老父亲此举,周毅峰也只能答应一声后,起身扶着周术,走出了堂屋。直到行出很远的距离,周毅峰才开口道:“父亲,这璨儿毕竟是才来秦境,他········” 后面的话,周毅峰没有说。但人老成精的周术,自然清楚那未说出口的话,是个什么内容。 周术“嘿嘿”一笑,倒背着双手。他没有回答周毅峰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的开口道:“以一己之力,搅动四国大战后,还能全身而退。嘿嘿·······我这外孙啊,比你们都强········” 第143章 王宫突变,苦愁儿一夫当关 周术父子的退场,才让小哥四个有了长谈近况的时间。毕竟三年多未见,彼此之间自然有很多话要细讲。而就在墨璨等人在周府相谈甚欢之际,王宫之内迎来了一场大变天······· 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将,冲进了嬴政的院落内。闯入院中之后,为首的将领抬手一挥,大喝道:“给我将秦境之耻拿下·······” “是·······” 兵卒齐齐的答应了一声后,提着手中的家伙事就冲向了房门处。前排一行八人兵卒的一只脚才跨入门槛,突然间被一股大力就给掀飞了出来。后排准备紧跟而入的兵卒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严阵以待。在前排兵卒落地“哀嚎”的同时,肩扛圆棱金瓜锤的苦愁儿、跨步迈出了房门。 他“咚”的一声,将圆棱金瓜锤往地上一顿,一脸苦大仇深的,往八扇门的正当中一站。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吊眉、圆瞪着冲入院中的一干人等。喉咙滚动间,只说出了四个字:“踏前者、杀·········” 带队的将领抽出腰间的长剑,单臂一抬,指着苦愁儿沉声喝道:“交出大秦之耻,殿下可饶你不死。” 苦愁儿的面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身不动、膀不摇的就那么一脸苦相的,瞪着那名将领。 与之对视的将领心中有些发虚,嬴政身边这一位的战斗力,他是早有耳闻。但今日、他所领到的是死命令。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这名带队的将领也只有将心中的恐惧,给强压而下了。 见苦愁儿既不答话,也不率先动手。带队的将领微眯起了眼眸,紧紧一咬牙,他大喝一声:“随本将冲······” 说完,他率先挥动长剑对着苦愁儿就冲了过去。而他身旁左右处相护的一干兵卒们,同时大喝一声是紧随其后,对着仅有一人的苦愁儿,展开了围剿。 他们一动,苦愁儿身形立刻也是一晃。灵巧而鬼魅的身法,宛如水中白鲢、云中蛟龙,在众多兵将间不停的穿梭、摇曳。无论众人如何持长矛突刺,都始终无法给予苦愁儿造成任何的伤害。 苦愁儿好似“脚下生莲”,在躲过两波直刺而来的长矛后,腰身一拧、双膀微微发力带动双臂,将金瓜大锤画圆的就地一抡,“呜·······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周身相对的全部兵刃、瞬间断裂。但凡是挨上者,全都无一幸免的倒飞而出,“咚”的一声撞在院墙上,是骨断筋折。连哀嚎声都省了,俩眼一翻,统统翘了辫子。 带队的将领还是有些武义傍身的,也好在他抽身退得快,才未曾如兵卒们那般狼狈。可与之力拼一记后,不但长剑一折两半,就连整条手臂,都被震的再也抬不起来了。 近百人的兵卒只此一个回合,便已经折损了二十多号人有余。如此惊人的战斗力,让那名将领连疼、带吓的脸儿都白了。 围困在院子中的其他兵卒目睹此景,一个个犹如受惊的兔子,胆怯地紧握着手中的长矛,身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一展神威的苦愁儿,“咚”的一声,将圆棱金瓜锤再次往地上一顿。而他本人,则已然站回到了那八扇门前。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波动,仍旧吐出了那四个字:“踏前者、杀········” 带队的将领早就没了先前的气势,别说继续向前,他都开始祈祷对面这位一脸苦相的煞神,别倒追自己才好。 咬着牙,忍着手臂上的异样之痛。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撤······给我将······这院子给·······给围了,围上就好········”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掉头就跑。正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带兵的主将都跑了,下面的兵卒怎么可能还有胆子在留下,一个时间“呼呼啦啦”的全都跟在将领的屁股后,跑出了嬴政的院子。就连那些被一锤抡死的同僚尸体,都顾不上收拾了。 待院子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后,从屋内探出了个脑袋,向外面张望了一番。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屋内的李通古与嬴政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此刻见外面的人都撤了,李通古才长出了口气。他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很是庆幸的看向苦愁儿,开口赞道:“还好有你在,苦兄的功夫,当真是神勇非凡啊!” 苦愁儿也不答话,将圆棱金瓜锤往肩膀上一扛,迈步走到墙边的那些尸体前。挨着个的弯腰抓起、就手一抡,顺势就给扔出了院墙外。做完这些后,他转身、边往屋内走,嘴里边吐出了两个字:“膈应·······” 看完了整个过程,李通古讪讪的咧嘴笑了一下。不过,有苦愁儿这样的人物在身边,他倒是彻底安下了心。瞥了一眼重新被关上的院门后,李通古转身回到了屋内。 嬴政此刻可比李通古强多了,对于苦愁儿的实力,他似乎很是放心一般。盘膝坐在一张榻上,手里捧着一卷竹简。待苦愁儿重新站回到身旁时,他才开口道:“你说,师父要是在的话,会怎么做?” 苦愁儿下弯的嘴角突然上扬了起来,开口回道:“杀出去。” 嬴政提起头看向了苦愁儿,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扯动了一下嘴角,开口打趣道:“那我还是不如师父,因为我不敢。” 苦愁儿的嘴角瞬间恢复成了往日的苦涩,开口回道:“所以,你不是他。” 嬴政看罢,崛起了嘴。随即,重新展开竹简看了起来,嘴里嘟囔道:“是啊,像师父那样的人物,我怎么可能做得来呢!” 不多时,嬴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猛地转过头 ,看着苦愁儿问道:“娘亲那边········应该会有危险吧?” 苦愁儿没有半分犹豫的摇了摇头,开口道:“狼犹在,无妨。” “哦·······”嬴政点了点头,表情才恢复了自然。扭回头后,边继续向下看去,边开口嘟囔道:“我其实不怎么担心娘亲,毕竟、吕相可比我上心多了·······” 说完这话后,嬴政突然一抖手,将手里的竹简扔了出去,竹简“啪”的一声,砸在了房内的柱子上,弹落在了地上。那原本淡然的小脸上,此刻已是满脸的怒意。那不加任何掩饰杀意,让刚进屋的李通古看的心中直发寒。 不过,李通古却因为嬴政的这一表现,在心中泛起了些许的笑意。他走到竹简掉落的地方,弯腰后将其捡了起来。用衣袖将本就毫无灰尘的竹简,擦拭了一番。随后,迈步走回到了嬴政的身前,将竹简重新递回给了后者。 嬴政死死的盯着被递到面前的竹简,片刻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伸手接了过来。自责的开口说了句:“我又忘了师父的教诲,真该死·········” 第144章 赵姬被困院中,狼犹等人危在旦夕 “大胆,本夫人是大王的正妻。尔等竟敢如此对我?”赵姬满脸怒气的指着院子中的兵将,大声的呵斥道。 为首的将领冷笑一声,看着在那张牙舞爪的赵姬,开口嘲讽道:“大王?哈哈哈·······过不了多久,大王之位便是成蟜殿下的,而你与那嬴政,则是我大秦的耻辱。来啊,将这位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本将军拿下。夏夫人有命,若是她敢反抗,就地格杀!” “是······” 所谓军令如山,兵卒们答应一声后,分出前排的是十数人,就大跨步对着赵姬行去。赵姬身边的几个护卫,抽出随身的佩刀,将赵姬护在了身后。兵卒们见状,立刻提起手中的长矛,与之展开了对峙。 正在步步逼近之时,一道形似“猎豹”般的身影、从房顶上急蹿而下。在两道精光顿现后,最前排的四个兵卒、立刻痛呼一声,跌飞出去三四米远。如此的突发事件,将其余踏前的兵卒给吓得连连后退。 倒垂两个爪锋而立的狼犹,挡在赵姬的正前方。他冷冷的看向了刚才说话的将领,开口道:“滚出去,不杀你。” 见到狼犹的到来,赵姬算是松了口气。对于这一位的身手,这三年来给了赵姬不小的安全感。放松后的赵姬,轻笑一声开口对狼犹道:“又要劳烦先生出手相护啦!” 狼犹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目光始终盯着不远处的那名将领。而自从狼犹出现后,那名将领的脸色就变得颇为难看。他知道赵姬身边有一位武义颇高的人相护,可始终没见过。今日见到真容后,同样身为武者的好胜心,却也就此被勾动了起来。 他缓缓的抽出腰间的佩刀,面容凝重的看着狼犹,开口问道:“你,便是江湖上传闻的那个狼犹吗?” 狼犹歪着脑袋,看着对面的将领。嘴角上翘,开口道:“正是,怎么?凭你也想与我斗上一斗不成?” 将领轻哼一声,针锋相对道:“是又如何?传闻狼犹的身手鬼魅、灵巧,出手阴狠、毒辣。我冯勇早就想领教一番阁下的功夫了,看一看,是不是如传闻的那般神勇。只可惜,那个墨璨不在,不然,我定要力战你们两人一番不可。” 这话一出,狼犹当时就被对方这狂妄的话语给气笑了。他抬起手,指着冯勇嘲讽的道:“就凭你?哈·······还想斗墨兄?我看你是·······找死······” 死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被挤出来的一般,而尾音才起,他的身形却早已消失在了原地。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狼犹已然出现在了冯勇的身侧,随之而来的,还有猛烈的一爪击,“嗡·········” 冯勇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他的功夫很是不俗,但那要分跟谁比。若是跟一般的兵将比,冯勇自然有傲立群雄的资本。可如今面对的,则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狼犹。那他冯勇的功夫,可就有些上不得他台面了。 狼犹如此迅猛、又刁钻的一爪锋,愣是让冯勇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未曾升起。他只是下意识的,将佩刀竖在了自己的脖颈前,就听“叮······”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还未等冯勇暗自庆幸自己命大时,他的胸口处,猛然间似是被一记闷锤轰中一般,“噗”的吐出了口鲜血,随即是倒飞而出。 整个过程发生的非常之快,狼犹的一爪锋被阻之后,迅速出脚,正印在了冯勇的胸口处。这一脚,狼犹踹的是结结实实。冯勇倒飞出去足足五六米远,才“噗通”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墙壁上。 反应过来的兵卒们,惊呼一声纷纷退后了三大步,拉开了与狼犹之间的距离。而缓慢收回腿势的狼犹,则十分不屑的哼笑了一声,讽刺道:“就这么点的本事,还望想与墨兄交手?我呸·······”他一口唾沫,对着脸色煞白的冯勇,啐了过去。 冯勇此刻非常不好受,他胸中翻滚好似踹了个火盆般,炽热难耐。又好似吞下了万把钢刀般,搅动的心、肝、脾、胃、肾一抽一抽的,那股难受劲就别提了。冯勇咬着牙,扶着墙站起了身子。脸色早已煞白的他才站稳,突然,哇的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而这口血吐出来后,冯勇才感觉自己的腹腔内好受了很多。如今他算是知道,自己与狼犹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 此刻的冯勇,只觉得平日里自己是坐井观天一般。但向来不服输的冯勇,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随即,他抬手一指傲然而立在不远处的狼犹,大声喊道:“包括赵姬在内,都给我杀了·······” 兵者与武者最大的不同,便是一言不合、群起而攻之。大量的兵卒收到命令后,齐声回应了一句“是”,随即,十人一排的对着狼犹等人就冲了去。百十号人同时动手,那阵仗也很是惊人的。狼犹虽没有苦愁儿的那般的神力,但身手也绝非等闲之人可比。再加上有赵姬身旁的诸多护卫相帮,与这些兵卒们一时间打了个势均力敌。 冯勇人是受了重伤,可他不光是一位武者,还是一名带兵的将领。取长补短之下,指挥作战才是他的强项。他靠着墙壁,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开口大声的吩咐道:“弓箭手,上·······” 二十多个弓箭手,看准时机就对着狼犹等人放冷箭。若单是真刀真枪的打斗,狼犹自然毫无畏惧。可这种在拼斗中放冷箭的卑劣行径,就让他感到极其的棘手。仅一轮羽箭,赵姬的护卫就倒下了五人。担心赵姬会有损伤,狼犹只能护着赵姬,退回到了房中,以门板作为盾牌,才稍稍挡住了对方的偷袭。 如此一来,一方在内,一方在外彻底形成了僵持的局面。重伤中的冯勇见状,恶狠狠的开口喊道:“放火,给我活活烧死他们。” 他这话一出口,马上就有士兵去取引火之物。而屋内的狼犹自然也听到了冯勇的命令,恨得他是牙根直痒痒。 可如今四周都是对方的人手,火势若真烧起来的话,自己等人只能干瞪眼没辙。 赵姬此时也是焦急异常,她躲在一个角落里,对着狼犹急声开口道:“后屋内有浴桶,桶中有水,可抵挡一番。” 狼犹闻言后,立刻指挥剩下的护卫,将被褥统统拖进去用水阴湿、以备不时之需。到得此刻,狼犹也只能在心中祈祷,能有人尽快前来营救。他毕竟不是苦愁儿那般的神人,狼犹只能在心里暗道一声:“墨兄啊,我狼犹无能啊!” 第145章 王位之争,浓烟滚滚 夏姬与成蟜、此刻守在已经不省人事的异人床前。母子二人的眼中除了少许的悲痛外,更多的则是期待。 特别是成蟜,他站在异人的床边,一脸复杂表情的,看着面色已呈淡金之色的异人、轻声对夏姬道:“母亲,想来父王已经所剩时日不多。接下来,我等该如何?” 毕竟是相度半生的夫妻,夏姬轻抹眼角,脸上虽是悲痛的,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悲痛之意都没有。她声音哽咽,又极其果决的开口道:“传召,立你为王。除去嬴政母子后,若是谁人不从,杀无赦·······” 成蟜闻言后,微微点了点头。他倒背着双手,开始在正殿内来回踱步。心中开始琢磨,派去的两拨人为何没有一方回来复命的呢? 见成蟜那不安的样子,让夏姬见了轻叹一口气,压着嗓子沉声呵斥道:“日后为王,定要稳重才是。你这般浮躁,如何能成大事?快快安稳下来,此番谋划、断然不会有差错。你的几位舅舅都在外面替你遮挡风雨,你不可慌了心神才是。” 被母亲教训,成蟜赶紧行了一礼。在强压心中不安的同时,也开口认错道:“母亲说的是,儿磨砺不够,让母亲操心了。” “咳咳咳········” 成蟜的话才说完,一直毫无动静的异人,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夏姬与成蟜见状,赶紧上前服侍。 异人原本那混沌、涣散的眼神,突然间瞪圆了。他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看着成蟜开口沉声问道:“正儿在何处?” “这·······”异人突然间的问话,顿时让成蟜感到了语塞。他的眼神飘忽着不敢和异人对视,而守在异人身边服侍的夏姬,则赶紧开口道:“大王身子虚弱,别人前来照顾我和蟜儿都不放心。待大王的身子好转些许,在传那正儿前来问安吧!” 异人侧头看了一眼夏姬,就这一眼,夏姬瞬间被吓的浑身直发抖。而异人眯缝起了眼睛,强压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声音发粗的开口道:“传赵姬来见孤王,马上·····孤王要册立正儿···· 为······咳咳咳···哇·······”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压不住的咳嗽感,冲上了异人的嗓子眼。在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原本淡金色的面容突然一红,紧接着,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随后,他俩眼一翻、“噗通”一声仰躺在了床榻之上,彻底气绝身亡了········ “啊?······大王·······” “父王·······” 夏姬与成蟜一瞬间被异人所展现出来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当二人回过神来时,结发的夫君、生身的父亲,已经是吐血身亡了。 成蟜跪在床榻的边沿处,颤抖着伸出左手,想要去给异人擦干嘴上的血迹。他颤抖的开口道:“父······父王?父王崩······崩啦?” 此刻的成蟜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毕竟死了爹这事,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心里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悲痛欲绝。 夏姬同样倍感痛心,毕竟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枕边人。突然之间离世,心中的主心骨就此崩塌。可生活在王宫之中的女人,其心智可比一般的女人强上太多了。 难过归难过,可理智并未完全失去。夏姬一把攥住成蟜伸出来的手,一抹狠厉之色顿现而出。她瞪着眼睛看着成蟜,急声开口道:“马上传你几位舅舅进来,让他们立刻将朝中的重臣,统统给诱骗至宫中禁锢起来。等到你顺利登位、一切大局落定后,才可将其释放。那赵姬母子,一定要除去才行。” 先前异人的后半句,成蟜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夏姬的冷静,让成蟜也将那份悲痛之心,给收了起来。他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后重重的一点头。一句话没说的,转身就往门外、大步走去。 赵姬召唤来身旁的几名亲随,对已经一命呜呼的异人,上下齐手开始整理仪容。夏姬沉声叮嘱道:“都给我麻利点,嘴巴也给我闭紧点。殿下若是继位,少不得你们的好处。谁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出去,可别怪我不念多年的主仆情分。” 那一干心腹立刻同时回道:“夫人放心,我等誓死仅为夫人效力。” “嗯·······”夏姬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人手继续开始忙碌。 出门后的成蟜,一刻不敢耽搁。找到几位舅舅后,快速的将里面的事情给说了一番。几位听完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此事乃天大之事,一刻不敢耽搁,相互间快速交换了意见后,几个人分工明确的安排起了后续的事宜。 为了避嫌,也为了暂时压制异人的死讯,成蟜并未与几位舅舅一同行事。而是返回殿内,等待着大事已定的好消息········ 冯勇见手下兵卒已经取来了火具,当即他便一指房门处,大声命令道:“给我烧······” 兵卒们答应了一声后,纷纷将手中的火把丢了出去。毕竟是在王宫之内,冯勇也不敢用火油将火势催的太旺。因此,所用的引火之物,都是一些干柴、杂草、棉衣、棉被之类。这类引火之物,烧起来毕竟很慢。但所产生的浓烟,可着实不小。隔着二里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哎······这王宫之内,似乎是着火了吧?”随着丁球与王维张向王宫方向走的墨璨,皱着眉头看着远处升起的滚滚浓烟,疑惑的开口问道。 丁球和王维张此刻也看到了,丁球“哎”了一声,下意识的顺嘴嘀咕了句:“那个方向······好像是赵姬夫人的寝宫所在吧?” “哎呀,不好·········”自说自话的丁球,瞬间反应过来,他扭头看向了墨璨,急声开口道:“大哥,看来夏姬母子已经动手了,怎么办?” 墨璨面色一沉,对着王维张开口道:“马上去召集你的兵将,第一时间将朝中的大臣统统保护起来。没有我的命令,哪怕是吕不韦下令,都不得撤离,更不能放走一人。如有前来抢夺者,格杀勿论。” “是······”王维张可不管墨璨是不是大秦的将领,他说的话,比异人都管用。当即大声答应了一声,拨转马头是催马狂奔。 待王维张走后,墨璨扭头看向鲍臻,厉声吩咐道:“二弟,速速回周府,告诉舅舅,让他立刻领本部兵马配合四弟行事,你且留在四弟身边,助其一臂之力。” 鲍臻答应了一声后,也是拔马便走。墨璨取下马鞍上的长枪,抬手一指前方那浓烟滚滚处,厉声开口喝道:“叔父们,可敢与小侄去哪秦王大殿闯上一闯啊?” 墨家十八狼同时长枪一挑,异口同声、气势万千的吼道:“少将军长枪所指,我等必将奋勇向前,决不后退!” 墨璨闻言之后,仰天是哈哈大笑了。随即他大声喊了一句:“好。”接着,对丁球沉声喝道:“三弟,带路·······” “是······驾········” 第146章 墨家十八狼势不可挡、狼犹平安脱险 丁球是九卿之首,享有王宫近卫的调动权。夏姬一众虽将王宫把持在手,但秦境的等级制度,却早已根深蒂固。换句话说,丁球跟随在墨璨身边多时。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熏陶出一些超乎常人的前瞻性。 处于九卿之首的三年中,在近卫之内自然免不了安插一些亲信。而此时,正是这些亲信给丁球等人打开了方便之门。 不开门,墨璨等人很难向王宫内部打去。可若是开了门。凭借墨家十八狼那彪悍至极的战斗力,夏姬一众的兵将在他们面前,简直羸弱如婴孩。再加上墨璨本身的功夫就出类拔萃。由丁球领着一路就杀到了赵姬所在的院子中。 冯勇正指挥着加大对赵姬一众人的熏烤,突发而起的喊杀声,让冯勇勃然大怒,他捂着胸口抬手一指后方,沉声喝道:“什么人?竟然胆敢擅闯王宫?给我拿下·······” 他的话还没喊完,一杆漆黑如墨般的长枪,“嗖······”的带着破空之声,“噗嗤·······”直接贯穿了冯勇的胸膛,将他整个人直挺挺的钉在了地面之上。 冯勇满脸惊愕,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处插着的长枪,仿佛那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想要挪动身子,却感觉自己的力量飞速地流逝着。冯勇迫切地想要看清楚,这杆长枪的主人究竟是何人。他艰难地抬起头,脖子上的青筋如蚓般凸起,可仅仅抬起到一半,他的脑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冯勇这一死,让周围的兵卒们、瞬间陷入到了群龙无首当中。丢出长枪之后的墨璨,手中挥舞着一把狭长的腰刀。在左突右闪之际,扯着脖子喊道:“狼犹·······还活着吗?” 墨璨此刻可是真急眼了,自从在丁球口中得知,狼犹一直守护在赵姬身边时,他就再也淡定不起来了。狼犹能如此尽职尽责,完全就是看在与他的交情份上。如狼犹那般喜欢自由的人物,却为了自己的一言之语被束缚了三年,墨璨想想都觉得是自己对不住狼犹。 狼犹在屋内被火烧、烟呛的直咳嗽。正在他无计可施、大感今日恐怕要交代于此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喊声,当时心中就是一喜。他扯开嗓子大声的问道:“可是墨兄否?” 六识过人的墨璨,一耳朵就听到了狼犹的那洪亮的声音。他挥刀砍翻一名兵卒的同时,笑着大声回应道:“正是墨某!” “哈哈······”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屋内的狼犹顿时一阵狂笑。墨璨的到来,让狼犹心中瞬间大安。虽然房门的火势愈演愈烈,但凭借狼犹那矫健的身手想要脱身,其实并不难。他暗提一口气,起身就冲向了房门处,猛然间出脚,“咣当”一声将燃烧着火焰的房门,从内部就给踹散架了。 随后,狼犹一个转身,将赵姬横着夹在了腋下。不管其余侍卫的死活,在赵姬惊呼声中,直接闪身窜了出去。 狼犹窜出了火场,从外向内冲杀而入的墨璨,也冲进了院子中。狼犹身形才站稳,墨璨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激动的一把扯住狼犹的肩膀,不顾赵姬还在狼犹的腋下,将其直接揽入了怀中。激动的喊道:“狼兄安好,我心安已。” 三年未见墨璨,又是在如此危急的场景之下。狼犹的心情也是颇为激动,以往他十分羡慕丁球等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没想到,在自己我危难之际,墨璨也同样会为自己奋不顾身。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单是墨璨的这份情谊,就让狼犹感觉,这三年不冤。 二人相拥一番后,墨璨赶紧帮着狼犹将赵姬给放了下来。三年后再见墨璨,赵姬同样很是感慨万千。她对着墨璨施了一礼,致谢道:“看来,又是先生救了姬一命。先生的大恩,我母子感激不尽。” 墨璨挥手一摆,开口道:“夫人无需客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先找到正儿再说。” 此刻,周围的兵卒被墨家十八狼给收拾了大半。其余完好者,也被丁球以卫尉之职强行征用。军人,本就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丁球又是九卿之首,享有指挥王宫近卫职权。因此,那些兵卒并未有太多反抗,便统统听丁球所指挥了。 如此一来,墨璨的队伍直接由二十人扩展到了近百人之数。由丁球领着,一路气势如虹的冲到了嬴政的院子。 嬴政的院子外,也是有兵将把守的。但却只是将其给围住,并未有丝毫大乱的迹象。 能有此番场面,这完全是因为苦愁儿一夫当关的功劳。墨璨等人赶到之后,丁球瞪着两只蚕豆眼,看着对面满脸错愕之色的将领,大声的开口喝道:“肖芳,见到本卫尉你还要抵抗吗?你可知围困王子乃是死罪否?” 肖芳没有像冯勇那般鲁莽,虽说他也是夏姬一系中人。可论起忠诚度来说,却不如冯勇。他对这次的行动,其实并不怎么看好。若是没有苦愁儿在前,肖芳琢磨着,将嬴政拿下也就拿下了。可有了苦愁儿这一档子事后,他便就坡下驴,只围不攻。以此,也是给他自己留一个后路。 如今丁球的出现,让肖芳心中庆幸自己先前的明智之举。他与丁球的职位相差甚远。丁球乃九卿之首,而肖芳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名偏将罢了。 当丁球的话一说完,肖芳捂着那只抬不起来的手臂,对着丁球微微一欠身,十分恭敬的开口道:“大人,肖芳只是听命于人罢了。如我这等职位,只能听他人命令行事,人微言轻、不敢有所反抗啊!” 丁球偷偷看了一眼墨璨,见对方轻轻点头后。他装模作样的沉声“嗯”了一声,肥胖的身子一晃悠,抬手指着肖芳道:“本卫尉念尔等并非出自真心,今日不予追究大逆不道之责。肖芳,从此刻起,你归本卫尉调遣,你可有什么异议吗?” 肖芳闻言后心中顿时一喜,赶紧躬身回道:“肖芳愿听大人差遣。” 丁球扬起胖脸,咧嘴一笑、点了点头。他抬手一挑大拇哥,点着墨璨处,对肖芳道:“那好,你且站在一旁,等候我大哥差遣便是!” 肖芳都懵了,抬头顺着丁球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暗道:“大哥?这······这人是什么职位啊?”肖芳心中困惑 ,可嘴上没敢多问。立刻点头答应一声后,侧身、对着左右的兵卒吩咐道:“都让开········” 第147章 师徒相见、王又如何? 丁球的举动让墨璨很是无奈,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说什么。满脸尴尬之色的,迈步走向了院门处。 此举在赵姬的心中却颇为喜悦,她虽对吕不韦抱有很深的幻想。可墨璨的到来,却让赵姬感到安心了许多。相比于吕不韦,赵姬更相信墨璨。毕竟,从相识的那日起,面前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图任何回报的。 赵姬并不是自私的女人,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而已。即便知道不应该给恩人添太多的麻烦,但赵姬为了能与自己儿子安稳的活下去,也只能昧着良心、尽可能的将墨璨,捆绑在自己母子二人的“战车”之上了。 赵姬跟在墨璨的身后,进了院子。心中想着心事,走的就有些快。一个不注意,赵姬一头撞在了墨璨的背后。尴尬的赵姬赶紧讪笑道:“看我,都被吓昏头了。” 墨璨侧过身,将赵姬让到了身前。在二人侧身而过时,墨璨压低声音、快速的开口问说道:“夫人与吕相之间,是否走的过于紧密了些?” 赵姬的身子猛然一怔,她面色慌乱的看着墨璨,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处始终就发不出任何的声响。墨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开口道:“夫人莫慌,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提醒夫人一句,正儿还小,很多流言蜚语会对他的日后会不利。希望夫人自重一些,也保重一些才是。” 别人的话,赵姬或许不会在意。但墨璨的提醒,却让赵姬极为重视。她不露痕迹的微微点了点头,二人彼此轻笑一下,随即、继续向着院内走去。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均在一瞬间完成。相隔有段距离的丁球等人,并未察觉有何不妥之处。 心中似乎放下了一块千斤巨石般的赵姬,加快了脚步。虽然知道嬴政并无大碍,可身为人母,还是亲眼见到后,方才能安心。似乎是因为有墨璨在身后做依靠的缘故,让赵姬此刻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她急声呼唤道:“正儿······正儿,快看看谁来了·······正儿·······” 外面嘈杂的脚步声,早就引起了房中三人的注意。特别是苦愁儿,墨璨那熟悉的呼吸声,让其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虽依然是一脸苦相,但他却在墨璨跨步走进院门前,先一步闪身出了房门。率先对着墨璨,拱手道了声:“公子!” 分别三年,再见苦愁儿。墨璨的脸上也是洋溢出了欣喜之色,快走几步到了苦愁儿近前,抬手一抱苦愁儿的双臂,笑着开口道:“这三年、有劳苦兄费心啦!” 苦愁儿摇了摇头,语言简洁的开口回道:“不苦,公子所差,应该的。” 墨璨哈哈一笑,刚想继续说几句什么。突然屋内就传出一声兴奋的大喊:“师父········”紧接着,一个身影便飞奔出了房门,一头扑向了墨璨的怀中。 墨璨赶紧伸手将来人给抱住,笑着摸着嬴政的脑袋开口道:“哈·····你个臭小子,长高了、嗯·····也壮实了。” 嬴政满脸不可置信、又欣喜异常的看着墨璨,激动的开口问道:“师父是特意来救正儿的吗?师父是不是不再走啦?师父我有听你的话,好好同通古先生学习,也要好好习武。正儿没有荒废·······” 十三岁的嬴政,紧紧地揪住墨璨的衣袖。他目不斜视,专注地凝视着墨璨,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墨璨的存在。他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师父就会如幻影般消失。 他极力地向墨璨述说着自己这三年内的点点滴滴,似乎想用这些言语,构建起一座与师父心灵相通的桥梁。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对墨璨的深切思念。同时,也透露出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内心深处对于大人保护的极度渴望。 墨璨摸着嬴政的头,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我相信你。” 话虽然简单,但嬴政听完却很是欣喜。他歪着脑袋,十分渴望的看着墨璨问道:“那师父,能留下来吗?” 墨璨没有回答嬴政的话,而是拉起了他的手,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想当这大秦的王吗?” 他这话一出口,很多人的身子都是一怔,特别是赵姬。若是此话是别人所问,哪怕是吕不韦,赵姬都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因为她清楚墨璨的为人,那是个说话算数,顶天立地的汉子。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儿子点个头,那个男人一定会做出点什么。 李通古看着站在门口处的师徒二人,除了赵姬之外,最为激动的人非他莫属。如今的局势,他或多或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以他的志向,若嬴政能够继位的话、自然是他所期盼的。 所以,他成为了继赵姬之后,第二个希望嬴政点头的人。与此同时,他也是对墨璨的品性了解至深的人。 幼年的遭遇,让嬴政的心里异于常人。后期通过墨璨的调教,倒是转变过来了一些。但这份转变,也只是因人而异。在嬴政的心里,包括他娘赵姬算上,都没有墨璨来的重要。所以,除了墨璨以外,嬴政不会对任何人心生亲近。 所以,有些心中所想,嬴政也只有在面对墨璨的时候,才肯说出真话。他看着墨璨,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师父,正儿想当王。正儿想变强,想杀了那些欺负正儿的人。”说到这,嬴政低下了头,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胆怯,道:“可······正儿不敢。” 墨璨拉着嬴政的手,转身迈步就往外走。他大声的开口道:“有何不敢?为师替你夺位!”说着,脚步没有半分停顿的边走,边喊道:“三弟,派人保护夫人。其余人等,随我冲向正殿。” “是·········” 丁球、狼犹、苦愁儿以及墨家十八狼同时答应了一声。他们才不管其他,只要是墨璨开口的事,这些人就会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李通古本想一同前往,但中途被丁球给拦住了。丁球乐呵呵的开口对李通古道:“通古先生,你是个文人,就不要参与这打打杀杀的事情了。我将外面的兵卒留给你差遣,如何将朝堂局面扭转过来,可就看你如何安排了。这是通古先生大显身手之际,可别浪费了如此难得的时机。” 李通古闻言后,立刻感激的对丁球一抱拳,致谢道:“那就多谢丁卫尉的助力之恩啦!” 丁球“嘿嘿”一笑,大脑袋一晃悠、凑近了李通古,贼兮兮的开口道:“你不用谢我,大哥的心思我懂。但我可不想离他太远,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李通古先是狐疑的看向了丁球,片刻后他恍然的抬手一点丁球,张嘴惊呼道:“你想·······” 他的话才出口两个字,就被一脸不满的丁球、赶紧给其捂住了嘴巴。丁球压低声音呵斥道:“你喊什么喊啊,心里明白得了呗!告诉你啊,你要是敢给我说出去,可别怪兄弟我拆你的台。” 李通古十分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丁球,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微微点了点头后,却在心中不解的暗自呢喃了句:“如此大好的前途被浪费,图个什么呢?” 第148章 所向披靡、十八狼再现威名 夏姬一脉的偏将军潘尚志,错愕的看着丁球等人前来。他立刻跨前一步,将其一干人等拦下。表情凝重且冷漠的开口道:“丁卫尉、王上身体抱恙、不易被打扰静养。” 丁球冷笑了一声,上下将潘尚志打量了一番。随即、开口嘲讽道:“我一个主管王宫近卫的九卿之首,要不要见王上也是你能管得?况且,潘尚志、你并不属于我王宫近卫编制吧?” 潘尚志下意识的将手扶上了刀柄,他心中虽有些胆怯。但脸上,依然保持着镇定,开口回道:“我受成蟜殿下所差,把守王上寝宫重地。未得王上与成蟜殿下之·········” 潘尚志言之凿凿的话还未说完,丁球当即怒喝一声响起,直接打断道:“大胆,我乃九卿之首。享有调动王宫近卫之职,尔等未得王命竟敢擅自撤换近卫,此乃篡位之举。他成蟜并非嫡子,既不是嫡亲,又怎能行续位之权?” 潘尚志被丁球的一番质问顶的哑口无言,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可事已至此,潘尚志明知此举有诸多的不妥之处,行至关键时刻,也只能咬牙强硬到底了。他心中一发狠,“唰啦”的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刀,跨前一步后,瞪着丁球厉声喝道:“我潘尚志不管什么嫡庶之别,没有成蟜殿下之命,谁都休想踏足入内一步。” 随着潘尚志最后一个字出口,他身后的数百兵卒、齐齐的举起了手中的长矛。紧跟着也踏前一步、同时沉声齐喝:“踏前者、杀·········” 潘尚志一众的反应,让丁球不怒反笑。他退后一大步、凑到墨璨的身边,开口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墨璨将嬴政拉到了丁球的跟前,眼睛冷漠的盯着台阶上、已然拉开架势的兵将们。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道:“三弟带着正儿站在一旁,为兄今日,便要冲一冲这秦王宫。” 他将嬴政的手交给了丁球,随即手臂微抬,断魂枪的枪尖直指潘尚志,他沉声喝问道:“诸位听令······” 狼犹、苦愁儿、墨家十八狼闻言后,同样同时踏前一步,齐声答道:“在······” 墨璨的目光逐渐变冷,突然,他的身法迅如闪电般的蹿了出去,与此同时大喝一声:“随我杀进去········” 虽说在人数上双方差距悬殊,可墨璨一方无论是单拉出哪一位来,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墨璨挺枪而上,不找别人,对准潘尚志、上去“嗖嗖嗖······”就是拿手的三连刺。 尽管潘尚志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可墨璨这鬼魅般的身法,瞬间让潘尚志冷汗都下来了。 他的眼前全都是影影绰绰、攻击而来的枪影,根本就分辨不出那道是真,那道是假。整个身子此刻已然是动都不敢动的,僵在了原地。 多年的磨砺,让墨璨的功夫早已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如今的三连刺,道道都是实枪。在潘尚志动弹不得之际,“噗噗噗·····”三枪三连中,顷刻间就在潘尚志的喉头、胸腔以及下阴处,爆开了三道血雾。 “噗通······”一个回合都没挺过去的潘尚志,连半点声响都未发出,直挺挺的仰躺在了台阶之上、是一命呜呼了。 “啊?·······” 其余的兵将见状,顿时间大惊失色。在众人稍稍停顿之际,苦愁儿的圆棱金瓜大锤,可就左右开弓、抡了开来。在呼呼生风间,是沾着死、碰着亡。若是幸运没挨实者,也是骨断筋折,全身的骨头都碎裂成了粉末般,瘫软成了肉泥。 狼犹的身手宛如山间野兽,灵巧中、不失勇猛刚毅。在百卒当中穿梭不停,所过之处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细看那些被他夺走性命之人,均都是脖颈处浮现一爪击所致。其伤口之深,令人看之生畏。 相比于墨璨三人的惊世之举,墨家十八狼倒显得中规中矩了些。十八个人、十八杆长枪是进退有度,攻防有章。十八个人如同一驾人命收割战车般,稳稳的从中路正门,推进而入。所到之处、均是尸体遍地。 无论是十几人、二十几人,甚至是百余人一同进攻着墨家十八狼。十八个人的应对之法,均都是整齐划一、有条不紊。一波波攻击被十八人抵挡而下,又齐齐的反击而去。那所向披靡的气势,已然将嬴政看呆在了台下。 那一刻,嬴政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他看着墨家十八狼那稳如泰山般、锐不可当的气势。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在自己眼前奔腾而过。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的嘀咕道:“师······师父的这群兵将,好生霸气啊!” “这······这就是墨家十八狼吗?好可怕的战斗力·······” 嬴政的惊叹之声还未落下多久,率领大军赶来的王维张,在看到此番场景之后,同样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之声。 吕不韦眯缝着眼睛,来到了嬴政的身旁。他虽一脸淡定,可内心之中早已泛起了惊涛。他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小师弟的手段,当真是深不可测啊!手下有一批如此的强军,若不能为我所用,恐怕后患无穷啊········” 丁球斜瞥了一眼,悄无声息出现的吕不韦。他将嬴政拉到了自己的另一侧,肥胖的身子下意识的将嬴政,给挡在侧面。心中同样冷哼了一句:“老东西,看到我大哥的厉害了吧?” 丁球的举动,让身后的王维张提起了警惕之心。他不露声色的将手中的长剑,微微抬起。而剑尖对准的方向,已然便是吕不韦的后心处。 回过神来的嬴政,明显感觉到了拉着自己的胖手,收紧了一些。而三年来对吕不韦的畏惧,竟然在这一刻,变淡了很多。他暗暗松了口气,反手握住了丁球的手。 心思通透的丁球,瞬间一愣。他微微低头看了一旁的嬴政一眼,随后,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而目光,重新投向了台阶之上那道、宛如战神般的身影········ 墨璨一马当先,勇往直前。左有狼犹、奋勇厮杀、所向披靡。右有苦愁儿一夫当关,万夫难入身前半分。而压轴的墨家十八狼,更是如同铜墙铁壁般、令人胆战心惊。 仅二十一人便以摧枯拉朽般,从高台之下,一路打进了王宫内侵之中,所到之处均是尸横遍野。 待得众人跨步迈入寝宫之时,数百兵卒早已折损殆尽。最终还能站着的,已是寥寥可数。 第149章 动你分毫,我杀他满门 夏姬与成蟜被突然闯入的墨璨等人,给吓得不轻。他们母子并未见过墨璨,但却对狼犹与苦愁儿皆有印象。强装镇定的夏姬,对着苦愁儿与狼犹怒斥道:“大胆贼子,竟敢擅闯王宫内寝,你二人这是不想活了吗?还是说,赵姬那贱人已经不识大体到了这般地步?” 狼犹与苦愁儿根本就没理会夏姬的咆哮,墨璨沉着一张脸,挥手抡枪、拍飞了挡在面前、战战兢兢的几位兵卒,他大踏步到了床榻近前。成蟜鼓起勇气,上前刚想对峙一番。可还未有所行动,便在墨璨那一瞪之威下,赶紧缩到了一旁。 看似小大人般的成蟜,实际年龄比嬴政还小了四岁。由于先天的锦衣玉食,让才满九岁的成蟜,看起来比嬴政高出了一头有余。 在一眼瞪退了成蟜后,墨璨直接伸手撩开了棉布。定睛看去后,只一眼、就已确认床榻之上躺着的人,早已气绝身亡了。 夏姬见状,满脸怒容的冲到墨璨的近前,厉声呵斥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对大王无礼?来人啊,将此等贼子就地正法。” 墨璨理都没理张牙舞爪的夏姬,他松开棉布后,挥手打开了夏姬指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身为庶子,岂有继承正统之资。拿下,交由正儿自行处理。” “你是什么东西······啊········”被无视的夏姬,早已愤怒到了极点。冲上去就要与墨璨动手,可言辞犀利的她,刚跨出一步,就被始终守在墨璨身旁的苦愁儿,一巴掌扇飞了出去。好在苦愁儿用的力度并不大,否则,夏姬就不是飞出去这么简单了。 墨家十八狼立刻分出了两人,将成蟜与嘴巴子肿起老高的夏姬,如同拎小鸡仔一样的拎出了寝宫。 “小师弟·······”墨璨一众才跨出寝宫大门,吕不韦迎面就凑了上来,先一步抬手打招呼道。 墨璨见来人后,赶紧持后进同门礼,给吕不韦施礼,同时开口轻唤道:“大师兄·····” 吕不韦满脸带笑的,上前扶起墨璨。先是开口嗔怪道:“这入的秦境,也不来看看师兄。怎么?师弟是怕师兄出不起几个茶钱不成?” 如此的大事当前,吕不韦竟与自己扯起了师门之情。聪明如墨璨,当即就听出了吕不韦的话中之意。他不露声色的对着吕不韦摆手道:“师兄多虑了,此番前来太过匆忙。此事又事发突然,故此才未能第一时间登门师兄的府邸拜访,属实是师弟的失礼,还望师兄莫怪。” 墨璨的回答,中规中矩。既亲、又远。让吕不韦听完之后,心中瞬间泛起了些许的不满。他扫了一眼站于墨璨身后的一干人等,特别是墨家十八狼。看罢后,吕不韦凑近了墨璨,压低声音直接开口问道:“师弟这是有意插足秦境吗?” 吕不韦那直言不讳的问话,让墨璨深深的看了前者一眼。随即打了个哈哈道:“师兄多虑啦!”可还未等吕不韦松口气,随即话锋一转,墨璨开口继续道:“正儿乃是师弟我的门徒,这孩子自幼苦难受尽,还望师兄护之一二才是啊!” 这话一出口,吕不韦的两只眼睛瞬间就眯缝了起来。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墨璨、开口道:“你我师出同门,本应相互帮衬才是。师弟有话,不妨直言。” 墨璨微微一笑,伸手拉住吕不韦的胳膊,别有所指的开口道:“师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弟子若有所闪失,师弟我会很不高兴。我不高兴,我这帮兄弟也不会高兴。相信到那时,师兄、想必会更加的不高兴。师兄说、是也不是啊?” 吕不韦有一瞬间,想要直接动手将墨璨给除去。可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他虽贵为大秦之相,却也不敢轻易对如今的墨璨下手。一来,师出同门,迫使吕不韦深知墨璨的功夫不一般。二来,他也实在无法对师父有一个交代。而第三,吕不韦很是忌惮墨璨身后的那十八狼。入市多年,自然听过墨家十八狼那赫赫威名。他可不想招惹之后,让自己夜夜不能寐。 在心中快速思量一番后,吕不韦的脸突然绽放了个亲切的笑容,点头后开口道:“师弟说的是,你我即为同门,理应互相帮衬。况且,殿下乃是师兄我多年扶持的心愿,自当尽心辅佐才是。从这一点上来说,师弟与我倒是不谋而合了。” 墨璨的神情也是瞬间一松,笑着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那正儿今后的一切,可就多多仰仗大师兄了。” 说着,墨璨对着吕不韦深施了一礼。随即,师兄弟二人各怪异的纷纷对视一笑。墨璨对着站在丁球身旁的嬴政,招了招手,喊道:“正儿,过来。” 墨璨的召唤,让嬴政立刻给予了回应。松开丁球的手后,快步跑到了墨璨的身前。墨璨摸着嬴政的脑袋,抬手指着身后的寝宫大门,开口道:“身为人子,尽孝是天之必然。老王已过世,那成蟜虽有错在先,却不易在此时手足相残。你、可能明白为师之意?” 嬴政顺着墨璨的手指,看向了大门的方向。而后,又看向了满脸怨毒之色的成蟜于夏姬母子二人。当嬴政的眼角瞟向负手而立、满脸“笑意盈盈”的吕不韦时。那一张原本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刹那间的迟疑。不过很快,他看向墨璨,点头道:“师父,正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墨璨点点头,拍了拍嬴政的肩膀。随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开口大声道:“诸位叔父听令······” “轰······” 十八人闻言后,齐齐的单膝跪地,拱手后,大声的喝道:“在······” 墨璨在所有人差异的目光下,开口道:“今后守护在嬴政身边,没我之命,不得离身百米之外。” 墨家十八狼向来都是只听墨家之人的差遣,墨璨的命令既然已下。墨家十八狼从不问原因,异口同声的喊了句:“得令········” 墨璨低头看向嬴政,开口道:“路,为师给你铺好了。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选择。记住,为师在与不在,你都是我的徒儿。谁动你分毫,为师杀他满门。但,你要记住。你若祸及苍生,为师也会清理门户。你、可知晓?” 嬴政身形一怔,片刻后,脸色郑重的对着墨璨,深施一礼,大声的开口道:“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今后定为苍生谋福,绝不做那昏庸之主。” “哈哈哈······好········” 墨璨仰天大笑,大喝了一声“好”后,头也不回的迈步向下而去。而路过丁球与王维张之时,则脚步不停的开口道:“留下随正儿处理后续之事,不必与我同行·······” 王维张拱手答道:“是······” 而丁球则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嘟囔道:“大哥,你这是欺负三弟我不敢反抗吗?” 墨璨挥了挥手,乐呵呵的笑道:“你可以试试看。” “我········不敢·········” 第150章 入梦一惊,访师、以是不知所踪。 周府花园、凉亭内的躺椅上。将繁杂之事料理妥当后,原本想静一静心神的墨璨,突然顿感困意袭来。渐渐地,他的意识,也随着倦意上涌、而逐渐变得涣散。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有节奏的响彻在了凉亭内。 “初分之浩瀚、收纳入灵窍、引导而下。拂、双眸以润四孔。顺喉、携津浸心、肺、脾、胃、肝、肾终汇丹田已转回大周天之造化。璨儿、此道不可懈怠,你可知晓否?” 不知不觉间,墨璨回到了那山谷中。师父那沉着、包容的声音,传入到了耳中。这让墨璨感到很舒服,也很安心。渐渐地,十年间与师父的朝夕相伴的各个场景、浮现在了眼前。“ 他看到了山谷中奔腾而下的瀑布,看到了漫山遍野铺满的鲜花,也看到了那群树上的猴子、再继续守候着那汪醇酒。 慢慢的,那一方漆黑的洞中,叽叽喳喳嘈杂的声响,让墨璨翘起了嘴角。如今的他,早已经不再惧怕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娇小身影。” 有心想要进洞去抓上几只,好与师父打打牙祭。可无论他怎么迈步,那承载了多年的洞口,始终与他保持着两只手的距离。墨璨疑惑,他加快了脚步。到最后、哪怕是用上了跑的,却依然无法到达。 就在墨璨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漆黑的洞内猛然间窜出了一张狰狞的怪脸。那怪脸张开血盆大口,呲着四颗触目惊心、足有一寸多长的獠牙,直奔闭目中的鬼佬,就扑了过去。 “啊?师父·········”墨璨大喊了一声,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他的呼吸早已纷乱不堪,一头的冷汗流淌而下。他这突然间的惊呼,将轻声前来的锦阳给吓了一跳。赶忙紧走两步,蹲在墨璨的身旁,掏出手帕为墨璨擦拭着脸上的冷汗,焦急的开口道:“璨儿哥哥这是做噩梦了吗?可别受了风。” “呼······”墨璨长出了口气,虽然知道是在做梦,但心中却再也不能安宁分毫。他缓缓抓住了锦阳为自己擦汗的手,不安的开口道:“我梦见师父了,这心里······属实不安的很啊!” 锦阳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墨璨的手背上,满含爱意的看着墨璨,笑着开口道:“璨儿哥哥这是想念恩师了,那、锦阳便陪璨儿哥哥回去一趟吧!想来,也是该前去给老人家磕个头了。” 墨璨闻言后,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的那股不安,却更加的剧烈了。他皱着眉头,在心中反复的揣测。 一丝自责,逐渐升腾在了心中。他翻身站起,紧锁着眉头在凉亭内、来回踱着步子。 墨璨如此惴惴不安的样子,还是锦阳头一次见到。本想劝说一番,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墨璨猛然转身,对着锦阳开口道:“你与云溪留在外祖父处,替我侍奉其左右。我心中不安,需立即启程去看一看师父的安危,方才可安心。” 墨璨的满脸愁容,让锦阳看着颇为心疼。虽有心跟随夫君前往,但也知道墨璨的脾气。当即走上前,抬手为墨璨整理了一番衣衫。锦阳开口道:“既然心中不安,那你就去吧。但此番路程较远,为了安全起见,璨儿哥哥需带上助力在旁协助才是。我与云溪会替璨儿哥哥尽孝道、守在外祖父身旁,璨儿哥哥不必忧心家中。” 墨璨感激的看着锦阳,点头道:“好,那就有劳你和云溪了。幻彩腹中已有身孕,二弟不宜与我外出。此番前往,我邀狼兄陪同便是。” 说完,与锦阳短暂的相拥之后,墨璨便一刻也不肯多留,快步朝着院门处先行一步。云溪看着急匆匆纵马而去的墨璨,疑惑的来到锦阳身边,开口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锦阳看着墨璨那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开口道:“璨儿哥哥惦念恩师,前去探望一番。” 云溪皱着眉头,担忧道:“这般匆忙,连行装都未带。这出门在外的,可怎生是好啊!” 锦阳拉住云溪的手,宽慰道:“算了,璨儿哥哥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嘛,由他去吧!”随即、姐妹俩相视一笑,携手返回到了内宅之中。 墨璨此番前往师承之地,原本只想带上狼犹一人相伴。可苦愁儿闻听消息后,二话不说就跟了上来。看的狼犹十分无奈,一脸打趣之色的对跨马而行的苦愁儿,调侃道:“苦兄,不是说不用你跟随吗?您这可有点撂挑子的意味啊!” 惜字如金的苦愁儿浑然不在意狼犹的调侃,摇曳着身姿,扛着圆棱金瓜大锤,开口道:“殿下身边有十八狼相护,公子独行,我不放心。” 狼犹歪着脑袋看着苦愁儿,不满的开口道:“苦兄这是质疑我狼犹的身手喽?” 苦愁儿一脸愁苦之相的迎着狼犹的目光看去,毫不避讳的点头道:“你的确不如我,要打一场吗?” 狼犹看着苦愁儿那张苦脸,虽说三年的相处已经早就习惯了,可此刻对方的问话,让狼犹十分的不爽。他很想说一句“打就打”,但、上下将苦愁儿打量了一番后,狼犹吧嗒吧嗒嘴,最后讪讪的一笑,开口道:“算······算了,我、打不过你。” 苦愁儿扭回了头,那惜字如金、又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的狼犹是既咬牙,又无可奈何。二人的对话,墨璨全程看在眼中。他知道这算是二人之间,另类的相处之道。狼犹与苦愁儿之间的交情其实很深,大多都是因为,在这三年间,两个人相互扶持所致。 三个人催动着胯下战马,日夜兼程行出了秦境。三个人均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为了缩短行程,三个人专挑一般人不敢走的偏僻小路,抄近路而行。有狼犹这个常年走南闯北的活地图在,倒是不用担心会迷路的问题。 两个月之后,当三个人站在早已倒塌、破败的茅草屋前时,墨璨的脸色已然阴沉的难看至极了。一股夹杂了悔恨、自责的怒气,迫使墨璨浑身都在这一刻颤抖了起来。 他猛然间提起丹田之力,以内力催发声带,陡然迸发出一句呐喊:“师父········” “师父”二字,恰似天际一道惊天巨雷,无形的波动以倒塌的茅草屋为圆心点,朝着四周极速扩散开来。这声饱含深厚内力的呼喊,在整个山谷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震得山谷仿佛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第151章 恩师生死未卜、斑纹花狲身受重伤 墨璨之所以如此的激动,完全是从房倒屋塌、以及周围留下的那些杂乱迹象上,看出了这是经过激烈的打斗后,才留下的痕迹。 心中那股惴惴不安的劲,迫使墨璨的大脑处于了绝对的混沌状态中。狼犹从倒塌的房屋中,拨弄了一番。从废墟中撤出一片染血的衣袖,他来到墨璨的身前,表情凝重的开口道:“墨兄莫慌,此时可不是昏头的时刻,你看这个。” 墨璨颤抖着手,将那片染血的衣袖、从狼犹的手中接过。他记得这件衣服,那是自己第一次猎到猛兽时,用兽皮给师父换取的布料所致。他知道师父不缺好衣衫,却始终最喜欢穿这一件。他紧紧的攥住那片染血的衣袖,随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颤声自责道:“师父······徒儿、不孝啊!” 突然,墨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身形陡然掠起,朝着那一方漆黑的洞口处,极速飘飞而去。狼犹与苦愁儿见状,迅速紧追其后。三个人,一前两后的朝着山谷的深处而去。 等到了那熟悉而漆黑的洞口处,墨璨试探着唤了声:“斑········斑文花狲!” “嗷·······”不多时、一声带着明显虚弱的吼声,从黑漆漆的洞内传了出来。听到这熟悉的吼声,墨璨面上顿时一喜。快速的对身后的狼犹二人说了句:“洞中凶险,二位不必跟来。”说完,他毫不犹豫的闪身而入。 虽然视线顷刻间陷入到了黑暗中,但洞中的一切事物,墨璨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用视觉,单靠敏锐的听觉与感知力,他在这洞中便如履平地般,毫无半点阻碍的,屈身到了斑纹花狲的近前。 刚一入洞,除了洞内那熟悉的腥臭之气外,一丝血腥之气,被墨璨清楚的捕捉到了。直到靠近了斑纹花狲后,那血腥之气才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嗷······”墨璨的到来,让斑纹花狲发出了野兽受伤后的哀鸣。那声音很轻,也充满了无法言明的痛苦之感。 墨璨也只能通过嗅觉,来判断出斑纹花狲是受伤了。但伤势如何,墨璨无法清楚的看到。他急忙蹲下身子,声音颤抖的开口道:“别·····别怕,我带你出去。” 由于不知道斑纹花狲的伤势如何,墨璨也不敢太过鲁莽。伸出手,仅凭感知、轻轻的摸向了身前的斑纹花狲。当手触摸到那喘着粗气,呼吸凌乱的斑纹花狲身体时。手掌之上顿时传来了一片湿滑、粘稠之感。 心知肚明那是什么的墨璨,双手瞬间就是一颤。一股心疼之感,顿时充斥在了心间。他哽咽的开口安慰道:“不怕,我马上出去给你医治。” 抽了下鼻子,墨璨的双臂一用力,将斑纹花狲给抱在了怀中。而随着斑纹花狲那硕大身体入怀,墨璨明显感到怀中之物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他明白,那一定是斑纹花狲在强忍着伤痛,怕自己过于担心。 一只动物,能有如此通灵的举动,让墨璨是更加的揪心。抱起斑纹花狲,他不敢耽搁时间。转身就快步往山洞外迈去。 “嚯、这么大个的山猫啊?”墨璨的身形一出那洞口,狼犹看清楚墨璨怀中之物后,惊呼出了声。 斑纹花狲此刻,无力地倚靠在墨璨的怀中。它微微颤动着眼皮,仿佛是在努力与这沉重的疲惫作斗争。或许是身体过度虚弱的缘故,它甚至无法向这个陌生人展示自己并非是一只普通的山猫。 到了洞外,充足的光线,让墨璨第一时间看向了斑纹花狲的身体。这定睛一看之下,不由得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一道一尺多长,深可及骨的伤口,斜着出现在了斑纹花狲的后腰处。那一股股的鲜血,此刻正顺着斑纹花狲无力的后肢向下流淌着。 墨璨看罢后,不敢耽搁,赶紧寻了处平坦之地,将怀中的斑纹花狲给轻轻放了下来。迅速从怀中摸出止血药以及凝血丹的瓷瓶。 将凝血丹倒出了两粒,掰开斑纹花狲的嘴巴,就塞了进去。随后,他头也不抬的,对着狼犹一伸手,急声开口道:“水!” 狼犹见墨璨如此的焦急,也不敢耽搁,从腰间撤下水囊、扒掉塞子就递到了墨璨的手中。墨璨一把抓过后,给斑纹花狲灌了下去。喂过药和水后,墨璨轻轻放下斑纹花狲的大头。二次从怀中取出行医的布包,从中抽出三根银针,找准了三处穴位、毫不犹豫的对其下了针。 用清水给斑纹花狲清理了一番伤口后,将大量的止血药洒在了那深可及骨的伤口上。情急之下,他挥手“刺啦”的一声,将自己的袍服给撕下了长长的一节。双手麻利而稳健的,将铺满止血药的伤口,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似乎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原本虚弱中的斑纹花狲,在墨璨包扎完成后不久,便从喉咙间发出了一声低哼,似乎是反安慰起了墨璨。处理完伤口的墨璨、摸了摸斑纹花狲那毛茸茸的大头,笑着开口道:“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斑纹花狲伸出柔软的舌头,在墨璨的手背上轻舔了一口。极具灵性的举动,让狼犹与苦愁儿看的是大为惊奇。狼犹自幼出生于山间野岭,对诸多的猛兽,自是不陌生。像墨璨身前的这只“大猫”如此具有灵性的,他还是很少见到的。 蹲在另一侧,狼犹不仅开口赞叹道;“这大家伙似乎与墨兄很亲近啊!” 墨璨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开口道:“这只斑纹花狲,与家师相伴多年。算得上是我的前辈了,我这一身功夫,也是有它大半的功劳在内。” 狼犹闻言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那被包扎好的伤口,开口道:“如此凶险的伤势,出手之人可谓是下了死手啊!” 墨璨愤恨的一点头,恶狠狠的开口道:“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找到、并救出师父。只是不知,师父如今可有性命之忧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墨璨的愤怒与担忧,虚弱的斑纹花狲用毛茸茸的大头,拱了拱墨璨,喉咙滚动间,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吼声,“吼········” 见此情形,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墨璨,瞬间惊喜的看着斑纹花狲,开口问道:“你是说,师父还活着?” 斑纹花狲小幅度的上下点了点头,那清晰又极具人性化的表达,看的墨璨心中顿时就是一顿狂喜。他抬手摸着斑纹花狲的头,笑着开口道:“好,太好了······等你伤势好些,我们就去找师父。” “吼·······” 第152章 一件不知名的物体、引出一段惊人消息 斑纹花狲的伤势很重,短时间内,不宜过多的折腾。因此,即便是墨璨在心急,也只能静静的等待,斑纹花狲的伤势好转之后,在做进一步的打算。没办法,以目前来看,只有斑纹花狲才知道,要去何处寻找鬼佬的下落。 有狼犹、苦愁儿的搭手。三个人倒是在斑纹花狲养伤期间,将倒塌的茅屋,给重新修建了起来。在清理废墟之时,墨璨从中找到了诸多师父那珍贵的藏书。 待得茅屋重新修缮,将内部格局恢复如初后,墨璨对鬼佬的担忧之情,更深了一些。第五日时,斑纹花狲的伤势,经过墨璨的细心医治,有所好转。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着。 虽然还不能急速的奔跑,但小幅度的移动身体,已是无关紧要。看着精神头明显好转的斑纹花狲,让日日担忧鬼佬的墨璨,看到了无尽的希望。 而到了第六日午间时,苦愁儿迈步走到墨璨的身边,抬手递给了他一件奇怪的东西。墨璨好奇的接过后,仔细的打量了起来。那东西有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却光华异常,握在手中极具质感。手上之物呈灰黑色、不规则的椭圆形,有半寸左右的厚度。墨璨在手上颠了颠、其分量也是有些坠手。 看着不知名物体之上,有着看不懂的诸多纹路。墨璨疑惑的开口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如此新奇之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苦兄是从何处找到的?” 苦愁儿抬手向着山谷的深处指去,简单而简略的开口道:“那边的悬崖处。” 墨璨顺着苦愁儿的手指方向看去,随即不由的就是一愣。他生活在这谷中已有十年之久,对于周边一切的地势、地貌,不说了如指掌吧!可方圆十里内,也是可以做到心中有数的。苦愁儿所说的悬崖处,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那里除了一些植物外,就只是一处万丈高崖。曾经师父还特意叮嘱过自己,说那里尽量少去。至于原因,鬼佬从不多说。以至于,墨璨从入谷到离去,都敬而远之的有意避开那座悬崖。今日见到苦愁儿捡回来的东西,让墨璨感到了极为疑惑。 就在墨璨向远处眺望之时,斑纹花狲在嗅到墨璨手中之物后。原本虚弱的身体,顷刻间是毛发炸起,对着墨璨手中的不明之物、就发出了阵阵凶狠的低吼声,“吼呼·······”。 斑纹花狲突然间的举动,让墨璨心头顿时一震。他蹲下身子,晃悠着手中的不明物体,对斑纹花狲急声问道:“你可识得此物?可是与师父有关?” 斑纹花狲呲牙咧嘴的,对着墨璨手中晃悠的灰黑色物体,就怒吼了两声。两只前爪,也露出了尖锐的爪锋。看那样子,随时都有暴起扑咬的可能。 斑纹花狲如此巨大的反应,墨璨怎么可能还看不出端倪。当即他站起身,对着苦愁儿道:“苦兄,带我去发现此物之地去看看。” 苦愁儿二话没说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就带头掠向了树杈、飞速朝着悬崖的位置行去。墨璨招呼斑纹花狲再此等候,与狼犹一起施展身法,紧追苦愁儿的身影而去。 斑纹花狲看着渐行渐远的墨璨三人,喉咙间的阵阵低吼,变得越发低沉了。它扭头看向了屋中的一件麻布衣袍,“呜咽”的低鸣了一声,两只闪烁着利芒的眼睛,在那一刻,露出了坚定与狠力········· 当墨璨三人到达悬崖之处后,苦愁儿指着一处凹陷出来、悬崖边上的大坑,开口道:“就在这捡的。” 墨璨快步上前探头瞄去,顺着那凹陷下去的大坑,向下看去、便是被一层厚厚的云海所遮挡,完全看不见底部究竟是何种模样的悬崖。 身旁同样探头的狼犹,开口啧啧称奇道:“如此深不可测之地,当真世间少见啊!” 墨璨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中之物,他疑惑的开口呢喃道:“难道、师父是被人从这里,抓走的不成吗?” 苦愁儿跪趴在大坑的边沿处,伸手摸了摸一处平滑之地。不多时,他开口道:“是绳索磨出来的痕迹。” 墨璨与狼犹贴近了细细看去,果然、一道明显被绳索磨出来的沟槽,是清晰可见。墨璨凝重的看着那沟槽,随后又放眼向下方那云海处看去。 他细细的一回想,曾经与师父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当时师父在警告自己,远离这处悬崖时的样子。 他不由得嘀咕道:“难道、师父早就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存在不成?”以墨璨对鬼佬的认知,他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的高手,才能将师父那般的人物,给掳了去。 狼犹看着那下方的云海,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对墨璨道:“墨兄,传闻向南一带,存在诸多的方外之人。他们行事鬼祟、性情多变。所做之事,也颇为令人所不解。令师该不会、是被这群人给带走了吧?” 墨璨紧紧攥着手中那灰黑色之物,咬牙切齿的开口道:“不管是谁,我都要将师父给找到。” 狼犹抬手拍了拍墨璨的肩膀,开口道:“这是自然,只是,如若真是被那些方外之人所掳。恐怕,诸多的诡异之事,是我等所预想不到的。” 墨璨看向狼犹问道:“此话怎讲?” 狼犹满脸凝重之色的看向悬崖之下,片刻后他开口道:“我的恩师生前,喜欢四处游历。他曾对我说起过,在中原之外还存在着诸多的奇异之地。特别是南方一带,各种的新奇之物数不胜数。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则是师父曾说过,南方存在这样一个种族,他们白天如常人一般无二。到了夜晚,头颅可与身体分离而行却不死。” 墨璨与苦愁儿闻言,纷纷露出了惊讶之色。墨璨不可置信的,开口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如此诡异之事,恐怕多半是以讹传讹吧?” 狼犹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还有很多种族比刚刚所说的种族,还要离奇很多。幼年之时,我只当是师父有意吓唬与我才那般编造。但,我曾在边南一带,亲眼见过一些以人为食之人。他们身高过丈,力大无穷。相貌,也是与我们中原人大不相同。让人一看之下,好似遇见恶鬼般,心生寒意。” 第154章 林中寻路、诡异的村庄 初到陌生之地,墨璨等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在如此茂密的林间穿行,斑纹花狲的用途要比墨璨那超越常人的六识好用的多。毕竟,无论人类在如何修炼,都无法赶超与生俱来的本领。 斑纹花狲此刻,完全充当了三个人的“探路先锋军”。茂密的树荫遮天蔽日,三个人行走其中,总是会感到无形中的压力。 毕竟鬼佬被掳走的时间不短,当初所残留的一些印记,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早已消散殆尽。即便斑纹花狲的辨识度再高,寻找起来,也着实需要花费不小的功夫。 这一路之上,别的没发现,蛇虫鼠蚁倒是多不胜数。特别是蛇,更是随处可见。那五颜六色、长短不一的冷血生物,看的见多识广的狼犹,浑身的汗毛孔都往外直冒凉风。蛇这种生物,并非是越大越有攻击性,相反,往往一尺多长小家伙的毒性,就可能要了一头大型野兽的性命。 到处的毒物,让狼犹下意识的将悬挂于腰间的简易香囊,时不时的摸上一摸。他后怕的开口道:“好在有墨兄的百草囊,不然,真被这些家伙给咬上一口,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墨璨对此也是心有余悸,在这林中已经行走两天了。大型的猛兽一只都未见过,倒是这林间的毒蛇,多的简直有些让他感到无语。 三人一兽在跨过一条林间溪水后不久,总算是有了发现。在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下,众人发现了一处明显是人工堆砌的简易篝火堆。而从那篝火堆的不远处,斑纹花狲叼出了一节染着血的断绳。墨璨从斑纹花狲的口中,接过断绳时,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上面的血迹很可能就是师父留下的。 而从斑纹花狲那躁动的情绪上表明,墨璨的猜测无误。绳索的端口参差不齐,这显然是被内力震断的结果所致。 狼犹探头、看着墨璨手中的那节断绳开口道:“看来是被内力所震断的,但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不知,这老爷子是不是趁着对方松懈时,逃跑了。” 墨璨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在这一点上,他也十分的疑惑。倘若师父逃了,以对方连师父都能对付的实力上看,重伤在身的师父脱逃的可能性并不大。一时间,烦乱的思绪让墨璨感到阵阵的心悸。但有了线索,总好过一无所获。 三个人走走停停,四处搜寻着。这片密林仿佛无边无际一般,一连五天,三个人依然身处林中转悠,连个边都看不到。 临近傍晚时分,狼犹一屁股靠坐在了一棵树下。打开水囊的塞子,猛灌了一口。在“啊”的一声轻呼后,狼犹无奈的开口问道:“这么多天了,我们连个边都没摸到。这方外之地八成全都是密林。如今线索也断了,接下来我等该如何?” 苦愁儿将圆棱金瓜锤往地上一丢,沉重的金瓜锤立刻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他盘膝同样坐了下来。在转动脑袋,四处打量的同时。开口道:“这已经是另外的林子了。” 狼犹疑惑的看着苦愁儿,没听懂的的问道:“怎么看出这是另外的林子?林子不都一样嘛?” 苦愁儿摇头道:“不一样,这里的树木,没那么密了。” 苦愁儿的话,让狼犹听完后先是一愣。随即,向着四周仔细扫了一圈。发现的确如此,与之前的那片林子相比,这里的树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很大的空隙。若不是苦愁儿心细,他还真就没怎么注意这之间的变化。 看罢后,狼犹开口道:“还真是,先前的地方,几乎连天都看不到。”说着,他抬头看向窜上树梢的墨璨,提高音量喊道:“墨兄,这林子有变化,上面可曾看出不同吗?” 登高望远的墨璨,看了一番周围环境后。飞身掠下、稳稳落地后半蹲下身子,开口道:“苦兄说的没错,周围的环境,与之前的林子的确有很大的不同。虽然同样四周都是植被,但前方已经有山丘的出现了。我们稍作休息后,登上那山丘在探,应该会看的更远些。” 狼犹二人对此并无意见,稍作休息后,三个人快速朝着墨璨所说的山丘行去。入夜之时,三人一兽已经登上了山丘之顶。虽然一入夜,可借着明亮的月光向四周看去 ,也还是可以看清周围情况的。 “哎?······”转个身的狼犹,发出了声音。随即他抬手指着山丘之下的远处,开口道:“那里有炊烟。似乎是个村庄啊!” 墨璨与苦愁儿顺着狼犹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的确有冉冉升起的烟雾,飘荡在空中。不仅如此,那一颗颗微弱的光亮,也标志着那里是有许多人家存在的。 三个人立刻打消了就地休息的想法,找准那疑似村子的位置,三人一兽,便直接摸着黑探访了过去。可越接近火光之处,三个人的眉头皱的也就越紧。待得临近五六百米之时,墨璨三人停下了脚步,并纷纷发动身法,掠上了就近的大树。 三人面前之地,的确是有很多人家。那一栋栋木质结构的二层小宅,却给三个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墨璨压低声音开口道:“这村子、好怪啊!” 在另一根树杈上的狼犹,扫视着斜下方的村庄。同样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是啊,这么大的村子、怎么光有灯光,而不见有人呢?” 按照正常村庄来说,即便不是家家户户有牲畜、犬吠,起码也应该有人影出没才对。哪怕是因为入夜,人们都缩在家中准备休息,起码屋内也会有说话声才对啊。但眼前的村庄内,非但没有正常村庄应有的动静,反而静的让人感到诡异。 “好静啊!·······”言语向来简洁的苦愁儿,一语道出了其中的重点。 墨璨与狼犹同时点了点头,而匍匐在墨璨身侧的斑纹花狲,那一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村庄中的一个角落处,从喉咙间,不断的发出了阵阵的“隆隆”之声。 墨璨回手压在了斑纹花狲的额头上,可斑纹花狲那紧绷着的身子,让触碰之下的墨璨一怔。他谨慎的扭头看向了斑纹花狲。 当发现,斑纹花狲的目光,始终盯向下方那村子的一角时。他的目光,也随之转动了过去。 第155章 怪异的村庄、惊悚的一幕 面前这座建在林间的村庄、规模不小。光亮着灯的木楼,粗略算下来就有近百间之多。如此大规模的村庄内,竟没有半点声响发出,这让墨璨等人感到十分的奇怪。 而斑纹花狲盯着的地方,是一处、外形十分怪异的宽大木楼。那木楼比其它的木楼,要大上三四倍有余。里面虽说也有灯光,却暗淡的、几乎与没点灯也差不了多少。若不是仔细去看的话,还真就发现不了、那内部细微的变化。 所谓诸事反常必有妖,墨璨对着狼犹与苦愁儿轻声道:“二位仁兄在此稍等,待我前去一探究竟。” 说完,他也不等狼犹二人答话,倒提着手中长枪,一个纵身、便轻飘飘的飞掠而下。 他所落之地,就是那个最大、造型最怪异的木楼处。脚步刚一站稳,鼻中就嗅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怪异味道。那味道说腥不腥,说臭还并不臭。不好闻吧,可也不算太难闻。那感觉十分的奇怪,有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怪异之感,充斥在心头。 他没有马上登上木楼去看个究竟,而是先侧耳仔细的在木楼下听了起来。不多时,一些“悉悉嗦嗦”的声音,听得墨璨直皱眉。那声音杂乱无章,数量貌似还挺多。像是·········像是无数根手指,轻敲门板所发出的声音一般。 这一想法,让墨璨瞬间感到了疑惑。他心说:“难道这村子里的人,到了晚上因无事可做,聚在一起后,集体拿手指弹门框解闷玩?” 这一荒谬的想法,令墨璨自己都感觉很是荒谬。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懒得在费那个劲。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木楼,有心想直接施展轻身的功夫翻窗而入。可又想、感觉不妥。 万一木楼里面真有一群人,在探讨“指尖打击乐”,自己一个不速之客,如此冒失的闯入,属实太过失礼了一些。 想到此处,墨璨决定还是正儿八经的走正门来得好。心中有了决断,也为了不引起楼中之人的误解,他将手中的断魂枪,枪尖冲下、插在了木质楼梯旁。略微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墨璨沉吟片刻,便迈步登上了阶梯。 在一阵木质楼梯特有的“嘎嘎”声下,墨璨一步一步的行到了二层那对关着的木门前。他抬起手去敲门,手指碰上门板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时,看似关严实的房门,“嘎”的一声,被曲起的手指顶开了一道缝。 门缝一开,一道昏暗的灯光便从内部透了出来。不仅如此,先前从楼下闻到的那淡淡的味道,此刻也因为面前裂开的门缝,变得浓郁了起来。这味道一变浓,可就不像先前那般无所谓了。墨璨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强忍住心头泛起的恶心之感,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屏住呼吸,墨璨也就无法开口客气一番。他轻轻的将木门给推开,定睛向内看去。 这一看之下,墨璨那被捂住的嘴巴,当时就张成了o形。与此同时,他倒吸了一口长气。整个人在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之时,整个人的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只见那偌大的房间内,爬满了密密麻麻、黢黑怪异的虫子。那“悉悉索索”如同手指敲击房门的声音,也正是那些虫子爬动时,所发出来的。 而屋内的光其实也并不昏暗,正因为被屋内的虫潮给遮挡住了大半,所以在外面看,木楼才显得比其他小木楼暗淡上许多。 墨璨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刻爬满了全身。让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猛然间他退后了一大步。屁股直接顶在了楼梯扶手上,力量之大,让整个楼梯都发出了“咚”的一声轻响。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那满屋子、密集的连点缝隙都没有的、不断蠕动着的虫潮。 但奇怪的是,尽管房门已经被打开,那屋子中不断来回爬动着的虫子,居然一只都不往外跑。非但如此,连靠近门边的,都没有。 从逐渐惊惧中回过神来的墨璨,强忍住心中那“酥麻”之感,刚想速速退去,一个不经意间,让他发现了更为不可思议之事。 在密密麻麻的虫潮内,凸起一个个虫包。开始,墨璨以为那就是因为虫子太多,堆积在一起所致。 似乎是因为房门被打开,虽然没能引发大规模虫潮的恐慌,从而四散奔逃、或是对墨璨发起攻击之类。但还是对其有些影响的,而结果就是,让一些靠近房门、鼓起的虫包瞬间散开了一小部分。 那些虫子这么一散,两张皮肤白嫩、面容娇媚的女子、的脸,便显露了出来。 看到有人居然在那虫子堆里,墨璨以为是那两名女子,被虫子包围了。他顾不得心中的惧怕与膈应之感,“啊”的惊呼一声,就打算冲进去救人。 结果,没被开门所惊吓到的虫潮,却因墨璨的那一声惊呼,给打破了平静。顷刻间,无数只漆黑的大虫子,如同泛起的“浪涛”般,对着房门处的墨璨、就翻滚了过去。 那密密麻麻、跌宕起伏、冲击而来的虫潮大军,吓得的墨璨“嗷”的一声怪叫,施展身法,直接从楼梯的扶手上,飞掠了下去。顺手抄起插在地面上的断魂枪,双脚赶流星般的紧倒腾着,窜出了近百米的距离。 “嗷·······” 严阵以待的斑纹花狲,一声怒喝。粗壮的四肢,猛然蹬踏树杈,“嗖”的一道黑影,就蹿了下去,迎着飞身而来的墨璨,就掠了过去。 本就被那屋子里,大量的虫潮给吓得面容变色的墨璨,突见斑纹花狲迎面扑来,立刻急声喊道:“不要·······” 他高喊一声,手臂一挥,便朝着斑纹花狲的腰身、猛的抓了过去。可这斑纹花狲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在空中腰身一扭、一闪而过。墨璨的手臂几乎是擦着它的皮毛挥过,未能碰到分毫。 墨璨的心中焦急万分,身体还在半空,便急忙转头向后望去。就是这一眼,让他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而狼犹与苦愁儿,同样在那一瞬间,张大了嘴巴,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苦愁儿那天生下坠的囧眉,在这一刻,眉毛反转而起。他瞪大了眼睛,脱口惊呼了一句:“我去、这虫子都成精了啦?” 第156章 虫成精,人妖不清 斑纹花狲掠过墨璨,落在地面后,浑身的毛发是根根炸起。它对着那奔涌而来的虫潮,发出了满含威慑的怒吼、“嗷········” 墨璨的心中百感交集,他就近蹬踏一棵树干,腰身顺势一拧,借着反弹之力飞身又飘了回去。落地之后,一个前滚翻、手中的长枪横扫,直接挡在了斑纹花狲的身前。 就在墨璨落地的刹那间,处于震惊当中的苦愁儿与狼犹,同时身形一闪,各自先后一步,落在了墨璨的一左一右处。虽然明知多他二人也是于事无补,可两个人谁都没有退缩,拉开架势就准备与墨璨并肩对抗那蜂拥而来的虫潮。 苦愁儿之所以会惊呼虫子成精,主要是因为,原本大量奔涌而来、密密麻麻的虫潮,在扑向地面后,居然形成了一个一个的人形。看着那黑乎乎一团、堆砌而成的虫人,墨璨三个人只觉得后脊梁骨是直往外冒凉风。 “你们是什么人?········”就在三人一兽严阵以待之际,一个悦耳的女子之声,从虫潮堆里响了起来。 狼犹满脸错愕的看着前方,那声音响起,狼犹的嘴角第一时间抽搐了两下。心说:“不会吧?真成精啦?不过,这声音还挺好听的。” 苦愁儿抬高双手,将圆棱金瓜大锤高高举过头顶,使劲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双眼睛是死死的盯着对面那群恐怖的“虫堆”。不断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不······不怕,成精了也不怕。再进一步,我就······我就抡锤统统给砸死、对,砸死。” 墨璨也是感觉到了喉咙眼直发紧,他将手中的断魂枪用力的紧了紧。表情十分怪异的,顺着声音传出来的位置看去。他低声清了清发紧的喉咙,开口道:“我······我们是中原来的。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顺便打听一下附近的情况。但······现在·······不······不用了。打扰各位虫·······虫兄休息,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我们这就离去便是。” 墨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会说话的虫堆。总不能直接称呼对方为虫子精吧?万一一句话不对,自己三人外加斑纹花狲的命,可就很有可能被当成虫子的口粮。 以那庞大的数量,墨璨都怀疑,自己这四条命,够不够给对方当开胃菜的。 “噗嗤······”墨璨的话才说完,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就从那蠕动中的虫堆内传了出来。不多时,那原本密密麻麻的虫潮,就在墨璨三人惊诧中快速的向反方向退了开去。只是眨眼间,一道道鲜活、俏丽的身影,便显现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虽然是黑夜,但有着天空之上明亮的圆月映照,还是让墨璨三人将面前的事物,看了个清清楚楚。看着那一个个显露而出,裸露着大白腿的俏丽身影。狼犹下意识的惊呼出口,喊了句:“苦兄,虫子真的成精啦!” 同样看了个目瞪口呆的苦愁儿,很是应景的回应了句:“我、看到了。原来虫子成精,也是能变得这么美的!” “哗啦啦”······一阵铃铛碰撞后,悦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在墨璨斜对面而立的一位俏丽的身影,踏前一步扬起俏脸,有些不高兴的,对着苦愁儿轻哼道:“哼,什么虫子成精?你们见过有这么美的虫子精吗?我们是人,活生生的大姑娘好吗?真不会说话。” 女孩对苦愁儿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将目光投向了局中而站的墨璨。她的每一次举动,都会引起一阵“哗啦啦”的铃铛声。女孩看着墨璨、确切的说,是透过墨璨,看向了他身后的斑纹花狲。秀眉微皱的开口问道:“那只大猫、是你所养吗?看起来那么凶,好可怕。” 这话让墨璨听完后,在心中直咧嘴,暗道一声:“在可怕,能有你们这群、大半夜从虫堆中钻出来的人可怕吗?”心中的腹诽,自然是不能当面说出来。在没弄明白对方究竟是人还是妖时,墨璨全身未敢松懈半分。他开口回道:“算是我的一位前辈,姑······姑娘,在下等人······就先告辞了。” 说着,墨璨就给面前的众多女子行了一礼。随后,就打算招呼狼犹与苦愁儿离开此地。而见墨璨三人要走,那姑娘踏前一步、抬手喊了句:“站住!” 已经转过身,却还未曾迈步的墨璨,闻声后的一瞬间,“唰”的一声将手中的断魂枪给横在了胸前,满脸戒备的看着那说话的姑娘,不走脑子的脱口而出道:“干······干什么?虫子还吃夜宵不成?” 不光墨璨如此紧张,狼犹与苦愁儿,同样是如此。三个人那滑稽的动作,以及墨璨那不走心的言语,顿时让喊话的姑娘,抬起手背,捂着嘴就发出了大笑声:“哈哈哈·······” 不光她笑了,就连她身后的那群人也笑了。一个个笑的是前仰后合的,就差没趴地上打滚了。大半夜的,一群被虫子“吐出来的”姑娘在那“咯咯咯”发笑,如此渗人的场景,看的墨璨三人脸都绿了。 就在墨璨三人各持武器严阵以待之时,一直开口说话的那名姑娘,收敛起了笑容。抬手指着墨璨三个人嘲笑道:“三个没见过世面的胆小鬼,略·······” 说着,那姑娘对着墨璨三人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而随着女孩的举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那栋宽大的木楼内响了起来:“瑶瑶,不可胡闹!” 这苍老的声音响起,一身零碎满身的老者,拄着一根怪异的权杖,迈步走出了木楼的大门。叫瑶瑶的姑娘听闻老者的话后,撅起小嘴,不满的娇声道:“爷爷,是他们胆小嘛,我又没吓唬他们。” 老者在几位壮硕的青年陪同下,不急不缓的走下了木楼。来到墨璨三人的近前后,笑着开口道:“三位中原来的客人,请莫要惊慌。我等均是血肉之躯,并非是那山精妖怪。”说着,老者侧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慈祥的继续开口道:“入我族中,自当招待一番。否则,将是坏了祖先留下的规矩,三位客人、请楼中歇息吧!” 狼犹与苦愁儿见状,纷纷看向了墨璨,等待着他来拿主意。墨璨心系师父的安危,急于弄清楚周边之地的情况。在略作迟疑后,他将心一横,当即对着老者躬身施礼,开口道:“那、晚辈等人就讨饶啦!” 第157章 木楼相谈、勇者无敌 “三位中原来的客人莫怕,请放心食用。” 墨璨三人接受了老人相邀,登入了一座普通的木楼中。随着三个人的落座,诸多新奇的山间野果、野味酒食被一 一摆放到了三人的面前。 见三人始终未曾动手,一身零碎叮当乱晃的老人,笑意盈盈的抬手示意着,开口给三人宽着心。 从对方一众的言行、外貌上看,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先前的那般诡异之举,还是让墨璨三人的心中,留有诸多的疑惑。 正所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君子坦荡之交,必然要直言相待。在未弄明白心中所获之前,无论是墨璨,还是狼犹与苦愁儿,都不会放下心中的那份戒心。 因此,墨璨直接拱手,客气的请教道:“与长者问其姓名,属实是晚辈等人的施礼。但出门在外,当以直言相待才是。因此、还望长者莫要怪罪我等失礼之罪。敢问长者高姓大名?此前那虫潮、究竟是何物?” 也知道墨璨三人若是不弄明白其中之意,恐怕是不会安心的。老人笑着摆了摆手,毫不避讳的开口道:“老夫叫仡菜古瓦,先前你们见到的那些虫,并不是普通的虫。而是由我们的族人世代所养,我们称之为蛊。每逢月圆之夜,将是我们族人启用秘法之时。在你等眼中或许畏之如虎豹,但在我们的传承中,却有着百利而无一害。但三位放心,我与我的族人们均是人类,并非是那山精妖怪之流。”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仡菜古瓦当着墨璨三人的面,伸手召唤出了五只不同颜色、形状各异的虫子,在自己的手中。 此举让墨璨三人看的均都是啧啧称奇不已,在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同时,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心。人家如此坦诚、又以礼相待,三人赶紧为先前的猜忌致了歉。 误会解除,仡菜古瓦开始招呼墨璨三人边吃边聊。在谈话中,墨璨也将自己三人为何会至此的原因,说了出来。并向仡菜古瓦开始打听,周边地带的诸多消息。 仡菜古瓦虽不属中原之人,可却对中原的礼节、饮食习惯以及人文趋势知之甚深。汉话说的也是极为标准。 据他的讲述,墨璨三个人大致的在脑海中,有了一个这附近方圆三四百里的概念。与墨璨三人先前料想的差不多,这边南、方外之地,是多林、多丘。这方圆三四百里内,也散落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寨子。 正在仡菜古瓦给墨璨三人讲述周边的环境时,一阵“哗啦啦”的铃铛声响了起来。不多时,先前在外与墨璨三人说话的姑娘,抱着个坛子走了进来。 行至墨璨等人的近前,先是俯身、毫不畏惧的摸了摸斑纹花狲身上的毛发,笑嘻嘻的开口道:“现在乖多了,你刚刚好凶哦!” 斑纹花狲此刻、抱着一节不知名动物的腿骨,正啃食着上面的肉屑。被陌生人摸,斑纹花狲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恶意。不仅如此,还极具灵性的用大脑袋,拱了拱姑娘的手,引得后者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逗弄了一番斑纹花狲,姑娘抱着坛子,来到了墨璨三人的近前。取出四个木质的大碗,分别摆再了墨璨、狼犹、苦愁儿,以及仡菜古瓦的面前。随后,她拔掉坛子上的红布盖子,给四个人的碗里,各自倒满了坛中之物。 笑意盈盈的开口问道:“这是五毒酿,三位客人可敢尝试一番啊?” 狼犹好奇的端起一碗,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当即,一股浓的酒香充斥进了鼻腔。他不解的看着大大方方跪坐在仡菜古瓦身旁的姑娘,开口问道:“何为五毒酿?” 那姑娘笑着开口道:“所谓五毒酿,就是用毒蛇、蜈蚣、毒蝎、毒蜍、毒虫混合后,所酿造的毒酒。” “啊?······”狼犹闻言,赶紧将手中的木碗给放了下来,一脸怪异的扯着嘴角,开口道:“这······这不就是一碗毒药吗?” 那姑娘捂着嘴立刻发出了笑声,她也没理会狼犹的无心之语。而是看向苦愁儿与墨璨,开口打趣的问道:“怎么?你们二位也不敢喝吗?” 苦愁儿是惜字如金,可他不是傻子。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碗酒,抿了抿嘴后,倒也直言不讳的说了两个字:“不敢!” 墨璨倒是端起酒碗,放在鼻前也闻了闻。他微微一笑,抖手、仰头,在狼犹与苦愁儿的目瞪口呆下,将碗中的五毒酿给喝了个干净。 待酒液入喉,墨璨“啊”的发出了一声轻呼。随后一抹嘴,开口赞道:“好烈的酒啊,带劲!” 狼犹眨巴着眼睛,看着墨璨。然后,他对着墨璨竖起了个大拇指,开口赞道:“墨兄,你是这份的,一路好走啊!” 墨璨哈哈一笑,摆手道:“狼兄多虑啦,这毒物酿酒未必就真的有毒。但,对身体却是大有益处。二位不妨尝试一番,墨某打包票,此等佳酿不饮一杯的话,定会后悔的。” “哦?·······” 墨璨的话,狼犹与苦愁儿还是十分信赖的。况且,前者都已经亲身示范了,二人纷纷端起了各自面前的酒碗,略一迟疑后,先后一仰脖,也都将碗中之物,喝了个干净。 “好酒·······”一饮而尽之后,狼犹由衷的赞了声。 苦愁儿咂巴咂巴嘴,意犹未尽的,对抱着酒坛的姑娘,伸出手中的碗,简单而直接的开口道:“再来一碗。” 那姑娘也没多说什么,给三个人,又各自倒满了一碗。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淡然洒脱的墨璨脸上。直言不讳的开口赞道:“都说中原男子风度翩翩,知书识礼又不失勇气。以往我是不信的,但看到你,我信了。” 仡菜古瓦哈哈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着含笑摆手的墨璨,介绍道:“这是我孙女,叫仡莱瑶。这山间女子素来心直口快,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墨璨摇了摇头,开口道:“瑶瑶姑娘性格率真又不失灵动,如此欢脱随性,倒也可爱至极。”说着墨璨对仡菜瑶,开口道:“我这二位兄台并非是那等无勇之人,所谓身处异乡,多些小心也是无错。这勇不可已迂、蠢相提并论。” 狼犹毫不在意的一摆手,自嘲的一笑,开口道:“墨兄不必替狼某遮掩,刚刚的确是狼某胆怯了。”说着,他看向仡菜瑶,开口道:“要说别人,我狼犹会有百般的不服,可与我这墨兄相比的话,我狼犹甘拜下风。” 此话一出,仡菜瑶倒是重新审视了狼犹一番。随即笑着点头道:“直率也是一种勇,现在,我信你们都是勇者了。” “啊?······哈哈哈········” 狼犹与苦愁儿闻言,与墨璨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都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第158章 仡菜瑶送蛊、圣甲认主 墨璨从怀中,将苦愁儿在悬崖边捡到东西,给摸了出来。将其递向仡菜古瓦,同时、开口问道:“前辈可识得此物的出处吗?” 仡菜古瓦闻言后,从墨璨的手中接过物件,入手后定睛一看。脸色当时就变了,他谨慎的看着墨璨,追问道:“此物从何处得来?” 仡菜古瓦表情的变化,让墨璨看了心中顿时一喜。也不隐瞒,将实话给说了出来。说完后,他眼中满含期待的开口道:“若前辈知晓此物的来历,还请如实相告。家师安危不明,晚辈属实担忧的紧。” 仡菜古瓦见墨璨那急切的样子,当即叹了口气。他摸索着手中的那块灰黑色的物件,开口道:“这东西,我倒是见过类似的,来自一个神秘国度。传闻哪里的人不绩不经,服也;不稼不穑,食也”。” “哦?······”墨璨三人闻言,顿时一愣。狼犹不可思议的开口道:“那·····那不成了传说中的仙人了吗?” 墨璨心中也是颇为疑虑,他看着仡菜古瓦,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前辈可知此地在何处、国号又是什么? ” 仡菜古瓦掂量着手中之物,叹了口气,开口道:“那地方我虽没去过,但曾听族内见多识广的一位长老、说起过。那地方、距此地千里之遥,国号为巴中。而在我年幼之时,曾见过一次持有此物之人。那人·······外形奇特、服饰怪异。他自称就是那巴中之人。而你这物件,虽与当年我幼年时所见之物有些许不同,但器型、纹路均有诸多的相似之处啊!” 说着,仡菜古瓦将手中的那个灰褐色的物件,递还给了墨璨。而他的表情,也因此变得十分凝重。他看着墨璨,开口道:“如若,你的恩师是被那些人给带走的。那我劝你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好。当年的那人,言谈举止间十分的怪异。而这一路上、所过之地,也并不太平。各种秘法古族、是习惯各异,一个不慎,恐怕就会招来祸事啊!” 墨璨摸索着手中那灰黑之物,仡菜古瓦的话,让他没有胆怯,反而更加担忧起了师父的安危来。虽然得到的信息很笼统,也知道或许这一路上的险阻,会多不胜数。 但墨璨寻师的信念十分坚定,他抬起头,看着仡菜古瓦开口道:“多谢前辈告知这一切,这要比我等毫无头绪的乱撞强的多。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要寻到恩师、将其平安带回才行。” 尊师重道,这在任何地方,都被视为检验一个人、品行的首要之选。墨璨所表现出来的坚定,让仡菜古瓦很是看重。他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劝阻墨璨前行的决心。待酒足饭饱、相谈也告一段落时。仡菜古瓦让仡菜瑶给墨璨三人安排住宿之地。 三个人所住之地,距离仡菜古瓦的木楼并不远,之间仅隔了一栋木楼而已。为墨璨三人打点妥当之后,临出门前仡菜瑶站定了身子。在银铃碰撞间,她转过身对这墨璨伸出了手,笑着开口道:“墨大哥,别的我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相识既是有缘。我送你只虫子,在关键时刻或许能够帮助到你。就是不知,墨大哥敢不敢收?” 再次提起虫子,刚入寨的一幕再次浮现在了墨璨三人的脑海中。墨璨尴尬的一扯嘴角,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伸出手,开口道:“心悸是有些的,可还谈不上到惧怕的地步。瑶瑶姑娘的好意,墨某亏领了。” 墨璨其实没怎么在意,在他的认知中,一堆虫子或许真有很大的威慑力。可仅有一只虫子的话,那充其量也就是个自娱自乐,没事养着玩罢了,倒也没当成有多珍贵之物。 见墨璨伸出了手,仡菜瑶心中一喜。脸上也带着满脸的笑意,她掌心一翻、五指摊开。一只一寸长短、通体油光发亮、呈银白之色的大虫子,赫然出现在了墨璨的眼前。 初一见这只长了条大钳的虫子,墨璨倒还真就没被其独特的外表给吓到。相反,与先前那些密密麻麻、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虫子不同。眼前这只虫子那憨态可掬的外形,让墨璨看了就是一乐,笑着开口道:“呦,这小家伙还挺招人稀罕。” 仡菜瑶“嘻嘻”一笑,她的手心朝下,将那只银色的虫子,倒扣在了墨璨的掌心中。笑意盈盈的开口道:“这是一只银色圣甲虫,墨大哥可别被它那憨傻的外表给骗了。这东西生性残暴,可破开人的头颅食其脑髓。” “啊?······”墨璨闻言后,原本稳健的手立刻就是一颤。仡菜瑶赶紧伸出另一只小手,将其给稳住,开口道:“墨大哥别怕,这是我从小养在体内的,它很听话的。”说着,仡菜瑶拿开覆盖在上面的手掌,将食指凑到自己的红唇前,随即用力的一咬。接着、将一滴指尖血、轻点在了银色圣甲虫的背上。 墨璨皱着眉头,看着仡菜瑶所做的一切。那银色圣甲虫在沾到了仡菜瑶的指尖血后,两只银色的翅膀、猛然间就震动了开来。仡菜瑶见状,笑着对墨璨催促道:“墨大哥,快取一滴你的血喂给它。此后,它便任由你驱使了。” 人家一个小姑娘,都如此的大气,墨璨自然也不会扭捏。咬破自己的手指,学着仡菜瑶之前的做法,同样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在了圣甲虫那震动着的翅膀上。 墨璨的血滴下,那震动翅膀的银色圣甲虫,突然“嗡”的一声,身形陡然一震,瞬间化作一道银芒冲进了墨璨的发髻中。 墨璨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一惊,立刻就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仡菜瑶一把拉住墨璨那抬起的手,笑着摇头道:“别怕,它已经不会伤害你了。墨大哥如今与它是心意相通的,只要你念头微起,便能将它唤出。不信的话,你试一试。” 墨璨狐疑的看向仡菜瑶,放下手的同时,二次摊开手掌。将信将疑的催动了心中所念,而就在他信念刚起间。原本已经冲入到墨璨发髻中的银色圣甲虫,马上就又飞了出来,只眨眼的功夫,便安安静静的出现在了墨璨的掌心中。 如此神奇的一幕,一脸不可置信的墨璨,惊呼道:“这······这等灵物,当真能与人心意相通?” 第159章 蛊虫送人,美玉相还 似乎是为了印证墨璨的惊讶一般,无论墨璨的心中如何起念,银色圣甲虫都会顷刻间按照他的意愿去做。 有那么一霎那,墨璨都有心想让银色圣甲虫,钻进仡菜瑶的衣服中去捉弄一番了。当然这种卑劣的童心,他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可那个念头一起之时,仡菜瑶的小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轻咬着嘴唇,不留痕迹的狠狠瞪了一眼,正玩的不亦乐乎的墨璨。 这个小插曲,也只是一瞬间所致而已。而对于如此闻所未闻的控虫之术,狼犹与苦愁儿看的也是惊奇不已。一时间,三个大男人在木楼中围着一只虫子,“嘻嘻哈哈”了起来,看的仡菜瑶是捂嘴轻笑不已。 安置好墨璨三人后,仡菜瑶便告辞离去了。再回到自己与爷爷仡菜古瓦、所居住的木楼时,仡菜古瓦一眼就看出了仡菜瑶的不同之处。一张老脸瞬间露出了错愕之色,他看着孙女仡菜瑶,急忙开口追问道:“你······你这丫头的本命蛊去了何处?” 仡菜瑶抿着小嘴,大眼睛飘忽不定的开口道:“我、我送人啦!反正是副蛊,不打紧的。” 听到孙女说将蛊虫送人了,仡菜古瓦直接从原地站起了身,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仡莱瑶,脱口惊呼道:“什么?送······送人啦?送谁啦?”这话一问完,仡菜古瓦似乎是反应过来,抬手指着窗户的位置,紧跟着追问道:“是那三个中原人当中的一个?你、你看上了中原人?” 所谓送都送了,仡菜瑶也豁出去了。两条白嫩的小手往身后一背,下巴一仰,开口道:“是·····是又怎么啦!我就送了。” 仡菜古瓦闻言后,“哎呀”的一跺脚,他抬手点着仡菜瑶,怒其不争的开口嗔怪道:“你这丫头若是看上他们三个当中的谁,你倒是同我讲啊!如此草率的就将蛊虫送了出去,万一人家有娘子,你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日后谁还敢娶你啊?” 说完,仡菜古瓦作势就要往外走,嘴上急切的叨念道:“不行,我得去将蛊虫给要回来,再不济,将此事摊开来说。” 仡菜瑶见状也急了,横跨一步拉住爷爷仡菜古瓦的手臂,急声娇嗔道:“爷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这大半夜的,人家都该休息了。您要现在就登门去说此事,那、那孙女我可羞死了。” “你呀、你呀·······哎·······”仡菜古瓦被仡菜瑶所展现出来的傻大胆,给气得不轻。可又属实拿自己这孙女没辙。他抬手点着仡菜瑶的额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马上你可就到了议亲之时了,人家若是不要你,我看你如何收场。” 仡菜瑶撅起小嘴,满不在乎的嘟囔道:“爷爷不说,别人又不知道我拿副虫送了外人。再说,这事未必就不能成嘛!” 仡菜古瓦属实已经无言以对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出口。最后只得叹息一声,十分无奈的看着仡菜瑶问道:“不让我管可以,你总得告诉我究竟是哪一位吧?” 仡菜瑶对着仡菜古瓦“嘿嘿”的一笑,随即娇羞的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开口道:“就、就是那个墨璨、墨大哥。” “哦?······嗯········” 仡菜古瓦一听果真是墨璨,当即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开口道:“嗯、此人重情重义,带人真诚义气,若是能成、倒不失为一桩良配。” 仡菜瑶咬着红唇羞臊的一笑,快速的一转身,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响,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孙女如此娇羞之态,看的仡菜古瓦是既无奈,又宠爱。最终、仡菜古瓦也就顺了仡菜瑶的意。想着,即便那墨璨真有家室,大不了与其约定,来个两头做大。反正守在自己身边,也好过嫁去中原、祖孙俩两地分离来得强。 一夜无话,第二天、待墨璨收功而起之时,刚刚梳洗完毕的仡菜瑶,跑到了墨璨的身前,眨动着大眼睛,惊奇的开口问道:“墨大哥起的好早啊!怎么不多睡会?” 其实有了圣甲虫在墨璨的身边,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及心中所想,仡菜瑶多少能知道一些。可毕竟是女儿家,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直言的。 墨璨笑着对仡菜瑶开口道:“习惯了清晨练功,师父有命不可将其荒废。”说着,墨璨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块盘锦纹的美玉,将其递向了仡菜瑶。他笑着开口道:“你送了我只虫子,我出门寻师匆忙,也并未戴旁物再身。这是家中长姐所赠,今日赠与瑶瑶你,作个念想吧!若此番我等平安将师父寻回,再回此地之时,定当备一份女儿所用之物奉上。” 中原的美玉,可是极少流入方外之地的。况且仡菜瑶所住的这座林中,来往之人十分的稀少。她曾听自己爷爷讲过,中原男子多喜佩戴美玉。若是碰见心仪的姑娘,就会将这等随身之物,相赠与对方、以表中意之举。 墨璨的这块玉,乃是花晓娘特意在他大婚之时,请高人所雕琢的。其本身的玉质来说,就是万金难求。况且,又是亲人所赠,将此物送人的话,这其中的含义可就更加不一般了。 仡菜瑶心中欢喜异常,满脸含羞的从墨璨的手中,将那块美玉给接了过来。爱若珍宝般,将其贴在了胸口处。 仡菜瑶红着俏脸,娇羞的开口道:“墨大哥、将此等贴身之物相赠,瑶瑶已知墨大哥的心意。我········等你回来便是。” 墨璨笑着点了点头,仡菜瑶怪异的表情,让墨璨看的有些奇怪。不过,他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待一行三人一兽,吃过了丰盛的早饭后。墨璨三人向仡菜古瓦与仡菜瑶,提出了告辞。 仡菜古瓦知道自己孙女的心思,怕墨璨辜负了自家孙女的那份情。在墨璨三人临走之际,仡菜古瓦特意拉住墨璨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了句:“此番前去凶险异常,你三人定要好生小心才是。另外·······你也莫要辜负了瑶瑶啊!女大不中留,如若日后,要她随你去中原生活的话。我、也是同意的,只是,你定要善待于她才是啊!” “啊?········” 墨璨听了个莫名其妙,心中嘀咕道:“怎么就随我去中原生活了呢?这老爷子此举、是何意啊?” 第160章 三人被困洞中、雨幕突见生人 被仡菜古瓦的言语搞了个莫名其妙的墨璨,带着满心的疑惑,同狼犹、苦愁儿以及斑纹花狲重新踏上了路程。 越走墨璨的心中就越琢磨不对,心中正犯嘀咕呢,狼犹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墨璨的疑惑。 狼犹看着墨璨的发髻,对昨夜所发生的事情,抒发感慨道:“这大千世界可真是奇妙的紧啊!若是不出来走这一趟,真不知这世间居然还能有如此神奇的秘法。哎、墨兄,我观那仡菜瑶赠与你的虫子,甚是通灵。想必、定是平日里被细心驯养所得。如此珍贵之物,那仡菜瑶都能赠与墨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狼犹的这话一说出口,墨璨的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心说:“是啊!仅相识一夜的功夫,如此通灵之物,怎么可能轻易送人呢?难道·······” 回想仡菜古瓦临别时说的那番奇怪的话,当时的墨璨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被狼犹这一提醒,墨璨瞬间明悟了过来。他在心中苦笑一声,当即摇了摇头。虽说那仡菜瑶长的的确很是可爱、灵动,但墨璨此番出行,可并无意招惹红尘债。话说,家中可还有两位娇妻等候,自己怎能在招惹旁人。 可又一想,自己无意招惹,可对方的这份大礼,自己却是收了的。不仅如此,墨璨现在有些无奈的是,非但自己收了对方的礼,还故作大气的还了个礼。 方外之地的女子行为习惯如何,墨璨不知。但他想来,既然是女子,那心思大致也就差不多。自己这还礼之举、那是极有可能会让对方产生误会的。 “哎·······”倒背双手而行的墨璨,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气,倒是把个狼犹给叹疑惑了。狼犹以为墨璨是在担心师父的安危,便紧跟着开口宽慰道:“墨兄也不必过度担忧,如今总算是有了些许的线索。咱们三人加快些脚程,尽快探出虚实也就是了。若令师不在那巴中国,我三人再继续寻访。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墨兄的这份孝心,一定会得到老天庇护的。” 墨璨闻言后一愣,但马上知道自己的举动,引来了狼犹的误判。不过,他也没过多解释。 笑着对狼犹点了点头,而朋友的这份心意,倒是让墨璨抛开了先前的诸多杂念。暗道一声:“是啊,如今尽快确认师父的安危才是正事,其余的旁事,都先放一放吧!” 三个人一路向着西南方向而行,虽没有明确的地形图。但凭借着仡菜古瓦的叙述,这一路上的地形,倒也与之介绍并无太大出入。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当墨璨三人行至一处山谷之时,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无奈,墨璨三人就近,寻了处并不算深的石洞,缩在里面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石洞不大,可也足够三人一兽躲避风雨所用。 三个人施展各自的功夫,在通力合作下,寻了大量未曾阴湿的枯木、干柴。将篝火隆起之后,三人边烤干衣物,边对外面的这场大雨,评头论足了起来。 原本想着,如此的大雨最多有一两个时辰,便会停歇。到时,三人再继续赶路。可谁都没想到,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还未有要停歇的迹象。 墨璨负手而立在洞口处,皱着眉头、看向洞外的雨幕。狼犹往往篝火堆里,添了上足够的引火枯木,尽管外面此刻是阴寒潮湿,但洞内却被烘烤的极为暖和。 添好柴,狼犹行到墨璨的身边,抬手递给了他一个酒囊,开口宽慰道:“喝一口暖暖身子吧,这场雨终有停歇之日,莫要太过着急了。” 墨璨接过酒囊,浅浅的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下肚,他轻“呼”了一口气后,墨璨开口道:“我等出来已有足月有余,如今被这场雨绊住了脚步,实在担心师父他老人家会有所不测。” 墨璨的心情甚是沉重,他的话,引得角落里的斑纹花狲在喉咙间,发出了“呜咽”之声。它凑到墨璨的身边,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轻轻蹭了蹭墨璨的小腿。 墨璨蹲下身子,轻抚着斑纹花狲的脑袋,苦笑着安抚。看着那一人一兽相互慰藉的画面,狼犹都能体会出,墨璨此刻的心情来。 在篝火堆旁、烘烤一只野兔的苦愁儿,对二人招呼道:“再多的惆怅,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可以吃了。” 他这破天荒多说出了这么多话,倒是引得墨璨与狼犹散去了些许的惆怅。特别是墨璨,他看向苦愁儿,笑着点头道:“苦兄说得对,是我太过悲观了。有你们两位好友相伴,我墨璨何惧万难。来、先吃饱再谈其它。” 狼犹拍着墨璨的肩膀“哈哈”一笑,与墨璨坐在篝火堆旁后,大声的开口道:“这才对嘛,天塌了,我们哥俩帮你扛着。” 苦愁儿一人递了过去一条兔腿,对着墨璨重重的一点头,说道:“对,帮你扛着。” 哥仨借着火堆是边吃、边喝、边聊。顷刻间,先前的那抹惆怅,也随着三个人的畅聊,烟消云散在了石洞内。 就在三个人边吃边聊,谈到了诸国间的琐事时,缩在洞中角落处、啃食着半只山鸡的斑纹花狲,猛然间窜向了洞口。与此同时,墨璨的耳朵也是一阵微动。第一时间,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狼犹与苦愁儿知道墨璨的六识异于常人,二人马上闭上了嘴,将各自呼吸的频率降了下去。 墨璨三人凑到洞口处,定睛看向外面的雨幕中。而墨璨的耳朵,也不停地接收着那突如而来、微弱的异动声。 “嗷······” “在哪······” 墨璨与斑纹花狲的发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的。而墨璨也在第一时间,抬手指向了雨幕外,林中的一个角落处。 随着一人一兽的声音才落下没多久,三个人马上就看到,一个浑身破破烂烂、披头散发、双手被铁链子捆着、赤着脚的人慌张的奔跑着。 那人边跑,边时不时的回头去看身后。这一幕,显然是被追赶至此的。斑纹花狲见到此人后,浑身的肌肉有那么一瞬间绷紧了一些。在片刻的迟疑过后,身形猛地一窜,如利箭般窜出了石洞、对着那奔跑中的人,就飞奔了过去。与此同时,斑纹花狲的口中,陡然间发出了的一声嚎叫。 “嗷·········” 第161章 雨中大战,斑纹花狲不一般 斑纹花狲突然间的举动,让墨璨三人均是一愣。虽不知道斑纹花狲为何会如此,但熟知斑纹花狲习性的墨璨,毫不迟疑的紧跟着也飞身飘了出去。 墨璨一动,狼犹与苦愁儿自然不会干看着,两道身影紧随其后的也跟着晃身而出。斑纹花狲的身形极快,三个纵跃间,便已然到了那慌乱奔跑中人的近前。 原本墨璨以为,这斑纹花狲是想将那奔跑中的人,给拦下。可在斑纹花狲直接掠过那人,扑向其身后处时。墨璨才知道,这家伙感情是想帮着那奔逃之人,拦截住后面的追击者。 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刻也不是深究之时。随着斑纹花狲的身形落地,墨璨、狼犹、苦愁儿也都紧随其后的越过了那奔跑之人。 突然多出这么多陌生人,让本就慌乱中的人陡然间发出了一声惊呼,由于过度的紧张,导致一个脚步不稳,前脚绊后脚、“噗通”一声,跌倒在了水坑中。 “你······你们·······花······花狲?·······” 跌倒在地的人、挣扎着要爬起身,可当看到斑纹花狲的身影后,瞬间惊叫出了声。那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惊喜、以及不可思议。 倒提长枪而立的墨璨,疑惑的扭头看向了那身后之人。他听得出来,身后那说话之人是与斑纹花狲相识的。而从斑纹花狲的举动来看,它也是认出了身后之人的。既然认识,说不定就与师父有关系。可眼下也不是深究之时,当即他便开口对身后之人喊道:“我乃鬼佬之徒、墨璨。不必惊慌,我三人帮你挡下身后的追击者便是。” 墨璨先报家门,想进一步确认一下,对方的反应。若的确与师父有关系,那自己等人今天 ,还真是因为这场雨,而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鬼······鬼佬?你······你是墨璨?”那人闻听墨璨的言语后,先是一愣,随即爬起身就冲到了墨璨的近前,抓住他的胳膊急声确认道。 被雨水打湿的墨璨,点头确认道:“我是墨········” 就在他的话还未说完,“嗖嗖嗖嗖嗖········”一排箭雨,破空就射了过来。虽然有雨幕遮挡,但六识过人的墨璨,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条件反射的,一把推开了抓住自己手臂之人。与此同时身形一晃,挡在了斑纹花狲与狼犹的身前,大声的喝道:“小心弓箭········” 墨璨的提醒相当及时,苦愁儿与墨璨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长枪与圆棱金瓜锤、瞬间挥舞而起,那强劲、密集的残影,在拨挡开了箭雨的同时,也带起了层层雨花。 “嗷········” “呜·········” “吼··········” 激射而来的箭雨才拨弄开,一声声野兽的咆哮、响彻而起。墨璨身后的斑纹花狲毫不畏惧的,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嗷········” 未等墨璨反应过来,斑纹花狲那并不算小的身体,猛然间就窜了出去。顷刻间,与冲击而来的四只种类不同、体型各异的大型猛兽,撕咬、扭打在了一起。 “斑纹花狲·······”四打一的局面,让墨璨瞬间在心中为斑纹花狲捏了把冷汗,情急之下,他急喝一声后,晃身、挥枪就冲了上去。要知道,野兽之间的战斗,往往都是不死不休的。如今四头猛兽,一起对斑纹花狲发起攻击,若是他不出手的话,下场可想而知。 墨璨的长枪“嗡”的一声挽起了一道枪花,对着就近一头、体型足有斑纹花狲两倍大的豹子,扎了过去。“噗········嗷·········呜··········” 这刁钻的一枪,直接洞穿了那头花豹的脖子,在一声哀嚎过后,墨璨的双臂一较劲,直接就将那头被刺中的花豹,甩飞了出去。 狼犹没有长家伙、无法冲过去给斑纹花狲解围。但苦愁儿可没闲着,他抡起圆棱金瓜大锤“呜·····”带着极强的音爆之声,一锤就砸在了一匹体型硕大的、白狼的脑袋上。 那力量之大,整个空气中都传出了极为清脆的“咔吧”之声。而那匹被砸中的白狼,两只眼珠子当时就飞出了眼眶。脑袋被一锤砸成了烂泥,失去控制的身体“噗通”一声,跌飞后、重重的撞在了一棵树干上。 斑纹花狲遭遇巨大威胁,好在、关键时刻,得到了墨璨二人的帮助。虽然在体型上处于明显劣势,但斑纹花狲经常与鬼佬为伍,其灵智和身手都远超一般的野兽。它身形灵巧地腰身一拧,躲开了正面扑咬而来的两只山猫。 紧接着,它的脖子猛然间一甩,精准而狠力地直接咬在了一只山猫的脖颈处,一刻不停的瞬间发力,脑袋顺势一扯。 “呲啦······”只此一口,便将那只山猫的喉管,给硬生生的撤了开来。整个动作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分的停顿。 一击得口、宛如弹簧般,先另外一只山猫一步,在两只后腿的发力间,身子是直立而起。两只宽大的爪子是左右开弓,一套连环组合“巴掌”,仿佛人类近身格斗般,就拍在了那只山猫的脑袋上。 那一连串的“啪啪”声,看的狼犹都直咧嘴。也打的最后一只山猫,发起了呆。它呆、可斑纹花狲丝毫没有留情的打算,趁着对方被自己拍懵之际,直立而起的身体,陡然间下落,直接将那只山猫给按在了满是积水的地面之上,呲着一口尖锐的獠牙,“糠吃”的一口,对准山猫的脖子,没有半分迟疑的咬了下去。 那只山猫只来得及蹬两下后腿,随即、身子一软,便一命呜呼了开去。喘着粗气,一副凶利之色的斑纹花狲,待山猫的气息完全消散后,松开口,对着密林深处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嚎叫,“嗷·········” 从四只野兽冲出来与斑纹花狲对撞在一起,到最后一只山猫被咬死。总共用时,不超过七个呼吸。而斑纹花狲那愤怒的吼声发出后不久,一行身披斗笠,下身穿红裙、打扮怪异的男人,踏着地面上的积水,显露出了身形。 见到这群人,那被狼犹扶起来的人,抬手指着对方,大声的提醒道:“他们是中巴国的人,一手诡异的法子,令人防不胜防,你们要小心啊!” 一听这些人便是那中巴国人,墨璨“唰”的一甩长枪,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群怪异打扮的人,开口沉声问道:“我师父,就是被这帮人给带走的吗?他老人家可还好?” 第162章 墨璨抢先出手,双方势均力敌 “鬼佬还活着,不光鬼佬,好多的前辈都被巴中国的人给囚禁了起来。”那人的面色很是难看,似乎是有伤在身一般,但还是在摇摇晃晃间,将事情说了出来。 得知师父还活着,墨璨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而看着越来越近的那行怪人,墨璨微眯着双眼,谨慎的防范着。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抓中原那么多前辈一事,墨璨也只能等到安全之时,在做深究了。 那群身穿红裙、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怪人,一共有二十之数。每人除了背后都背有一张造型怪异的硬弓外,均都在腰间配有一柄狭长的钢刀。 若不是那钢刀的顶端略微弯曲,墨璨三人险些看成是佩剑。如此怪异的兵刃,在配上对方那群怪异的穿搭。让墨璨三人看的心中总是有很强烈的,不舒服之感。 满天倾洒而下的雨滴,没有阻拦住那二十人前进的脚步。他们在距离墨璨等人十多米处,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位个子略高,脸却比一般人长出一大截的怪人,抬起手、指了指墨璨身后那逃跑之人,大声的“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让三人听不懂的话。 狼犹走到墨璨的身边并肩而立,开口说道:“那家伙似乎让我们交出后面那位啊!” 虽然语言不通,但墨璨还是能够理解对方所表达之意的。他轻哼了一声开口回了句:“这群怪人处处透着古怪,连说话都令人听不懂。但交人、那是不可能的。” 狼犹理所当然的点头道:“那是自然,好不容易碰到了个知情的人,怎可能让对方给带走。”说完,狼犹扯开嗓子,向着对面那二十个怪人喊道:“喂,听不懂你们说什么。要人不给,送命、我们倒是很乐意接收。” “中原人,你们最好交出那个人。然后,回到你们的中原去。否则、我们不介意一并将你们带回去。我们的王,可是对中原人很感兴趣的。”开口喊话的怪人,操着生硬的汉语,磕磕巴巴的说出了警告的话。 话音虽然生硬的让人听着很别扭,但好在墨璨三人总算是听懂了。狼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啐出一口唾沫,开口咒骂道:“什么鬼东西,说话都这么磕磕巴巴的,听着都让人浑身难受。”骂完,他提高音量喊道:“大长脸,让我们走、可以。把我们的人统统交出来,然后你们在集体跪地,自我了断谢罪,我们哥仨就立刻回中原。否则,你们这群家伙,一个都别想活着·······啊、呸·········他祖母的,跟这帮人说话,害的我舌头都打结了。” 狼犹说着说着,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啐了一口后,大骂着、双手陡然一挥。两道隐藏在手背处的爪锋,顷刻间便显现了出来。 狼犹的语速很快,又是在如此大雨之中所说,让对面那本就对汉语不是十分精通的人,听了个莫名其妙。话、虽然没怎么听明白,但对方那挥拳的动作,以及墨璨三人那冷峻的表情,却让那长脸怪人看的是明明白白。 那人本就奇长的脸上,逐渐也变的面容不善了起来。他缓缓的抽出自己腰间那,狭长的钢刀。 见到他拔刀,其余之人均都默不作声的也拔出了腰刀。一时间,“刺啦啦”刀出鞘的摩擦声,响彻在了雨幕之中。 墨璨始终仔细的观察着,对面那些人的一举一动。想从细节处观察出对方的不妥之处。可直到对方统统拔出了腰刀,他也没能看出,有什么不同。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心念一动间,墨璨陡然身形一晃,一道灰白色的残影,在雨幕中闪烁而起。两个眨眼间,一张如黑墨般的“枪网”迎面就罩向了长脸怪人一众。 墨璨的突然出手,让长脸怪人一众属实没想到。所有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在回过神之时,影影焯焯的一张“黑网”当头扣了下来。 长脸怪人“啊”的一声惊叫出口,手中的长刀斜刺里向上猛挥,“嗡······”一道半月形的罡气,陡然间对着枪网、就硬碰硬的撞了上去。 “嘭·········” 二者相撞、瞬间便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让长脸怪人的脸色大变的是,自己十成十所发出的刀罡,竟然只对那张枪网,起到了微微阻隔一下的作用。 在压散了自己那迸发而出的刀罡后,“枪网”非但没有半分的消散迹象,反而势头越发暴涨了开来。 墨璨的枪法,早就在这三年的不断磨砺中,有了极大的提升。说他如今运用如神,一点都不为过。这一招枪网的绝学,是他从墨家枪法当中的三连刺,自悟而来。 此招再给人眼花缭乱之感的同时,那一道道枪影所形成的巨网,也并非是摆着好看而已。其中的每一道残影,都如同实质般、可以给人造成不小的杀伤。 墨璨的身法,本就神鬼莫测。在搭配如此神乎其神的枪法后,逼的长脸怪人一众在面色大变之际,纷纷疾步向后退去,试图以此法躲避这匪夷所思的一击。 墨璨仅凭一人之力,逼退长脸怪人一方二十人。如此惊人之举,若放在平时,墨璨自己都会有些傲气生出。可此刻,他的脸上不见半分轻松之意,反而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那长脸怪人一众,虽然是在频频后退。但其中的步伐,并未是那等杂乱无章之举。 而众人所发出的气息,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如此的发现,说明对方虽然对自己的攻击,心有余悸,可还没到黔驴技穷之地。 似乎是为了印证墨璨心中所想一般,那长脸怪人一众,在急匆匆退后了数步之后,齐刷刷的拉开了架势,以五人为一组,快速形成了一个、类似花瓣的怪阵。 怪阵成型的瞬间,二十柄狭长的钢刀,在遥相呼应、上下翻飞间,居然也形成了一道道,由刀罡编织而成的罡气网。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直接让原本处于优势的墨璨,顷刻间就拉平成了势均力敌。而再续那刀罡被破之后,银色泛着水花的罡气网,与漆黑如墨般的枪网二次碰撞在了一起。“咣·········呲啦啦········” 各种的金属撞击声是瞬间响彻而起,那声音之大,刺的人耳膜生疼。 好在此刻除了双方对战之人外,并无其余之人在场。否则,光是这一阵折磨心神的声响发出,心志不坚者、定能被吓尿了裤子。 第163章 诡异的招数、敌不过诡异的虫 单枪影网独斗二十刀罡,双方影影绰绰、是你来我往。这头一回合、斗了个旗鼓相当,正在双方较劲在一个平衡点上时。紧随而至的苦愁儿,抡着大锤欺身便上。他话不多说,从侧面瞅准时机,双膀抡圆了沉声喝了句:“给我开·······” “呜········咔嚓·········哗啦········” 苦愁儿无论是功夫、还是力道,那都比墨璨只高不低。其眼力之毒辣,也绝非一般人可比。他这抽冷子突然施以援手,一上来找准刀罡影网的薄弱点,就砸了下去。正与墨璨斗得互不相让的刀罡,被他这一砸,瞬间土崩瓦解。 二十人同时“啊”的发出了一声痛呼,其中有三人顷刻间、横着便倒飞而出,直到分别撞在树上,才算止住飞出去的势头。 苦愁儿的出手,让墨璨抓住了机会。在对方那怪异刀阵土崩瓦解的瞬间,墨璨左右一扭腰身,挥舞断魂枪发出“呼呼”两道劲风之声,对着那为首的、身子已然踉跄侧歪向一旁、长脸怪人的双肩处、分别就砸了下去。 墨璨的这招抡枪当棍用,着实有些刁钻了。那是既有长枪突刺时的锐不可当、又有棍棒下落时的劈山裂石之威。让承受之人,一个应对不甚的话,骨断筋折、皮开肉绽那都是轻的。被锋利的枪刃一切三段,才是最终的下场。 如此刁、急、狠的两枪棒当头而来,长脸怪人直觉恶风不善。想躲自知已然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那长脸怪人当着墨璨与苦愁儿的面,施展了一种诡异的“术法”,居然以肉眼可见之势,原地宛如个陀螺般,高速转了个圈,横着从枪风的缝隙间,绕了过去。 如此诡异的招数,让两击落空后的墨璨着实大吃了一惊。而在后方看了个真切的那个脱逃之人,扯着嗓子提醒道:“墨兄、小心啊!” 他这提醒不可谓不及时,就在他声音才起的一霎那。那高速旋转躲避开墨璨两枪锋的长脸怪人,在旋转一圈后,好似个风车般,凌空飘飞了起来,突刺的同时,一刀闪着寒光的银芒,对着墨璨的天灵盖就削了过去,“唰···········” 脱逃之人的提醒,让墨璨下意识的矮了下身子。正是这下意识的动作,让墨璨躲过了这凶险的突然一击。墨璨只感觉一道冒着阴森杀气的寒芒,从自己的脑瓜顶处掠了过去。他稳住身形、歪着脑袋发出了震惊之声,“啊?·········” 他这突然的一惊,导致心神便是一颤。而与之心念相通、藏在墨璨发髻里的圣甲虫,因这一突如其来的惊慌,钻出了墨璨的发髻。以一个诡异的速度、画着弧线,“嗖·····”的一声,挺着头上那一对大钳,对着罪魁祸首、长脸怪人,的一只眼睛,就射了过去。“噗········” “啊·········” 圣甲虫的突然暴起,根本让那长脸怪人毫无防备。他只见一道黑影直奔自己而来,不待他有任何的反应,右眼瞬间传来了钻心般的剧痛。而他的耳中,在那一瞬间,听见了自己的眼球被洞穿了的声音。 长脸怪人直接丢掉了手中的长刀,捂着自己的右眼在地上打起了滚。可刚翻腾两下,忽然浑身一哆嗦,瘫软在水坑之中、就再也不动了。 不久后,从长脸怪人的左侧太阳穴中,破出了一只浑身沾满白色粘稠物的虫子。那虫子钻出长脸怪人的脑袋后,陡然间振翅甩掉了身上的那些附着物。一道银芒一闪,眨眼间便又飞回了墨璨的发髻里。 整个过程发生的非常之迅速,旁人根本就没看到银色圣甲虫的身影,那长脸怪人便突然间的一命呜呼了。 而当与圣甲虫心意相通的墨璨,回过神来之时。他震惊的看着已然气绝身亡、瘫软在地、长脸怪人的尸体,怔怔的发着呆。 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发髻。心中也紧跟着呢喃了句:“此虫、好霸道啊!” 长脸怪人莫名其妙的突然惨死,引动了两方人的惊讶。一方便是那长脸怪人的同伴,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长脸怪人瘫软在地的尸体。随后,以一种恐惧的表情,看向了立在原地发愣的墨璨。 而另一方,则是那提醒墨璨小心的、被追之人。他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呢喃道:“这、鬼佬的弟子,居然有如此的能耐?” 狼犹也没看到墨璨是如何出手的,但对后者那早已佩服万分的手段,迫使狼犹听了追逃之人的呓语后,得意的哼笑道:“那是,我墨兄的手段,可高着呢!” 天空倾洒而下的大雨,也在两方人震惊中,渐渐变小、不多时,只有零星的几个雨点滴落而下。惊诧过后的墨璨,在心中一阵狂喜的同时,他挥枪窜向了仍在发呆中的十九人。随着他的身形一动,嘴中也发出了坚定之声:“狼兄、苦兄、随我杀了这群怪胎!” “哈哈·····好嘞········”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狼犹,笑着答应了一声,矫健的身影如同先前的猛兽般,辗转腾挪在周围的树干之间。以近乎鬼魅般的速度,一个蹬踏树干过后,借着反推力,如一道利箭般射进了那十九人之中。 他本身就是近战格斗系,一旦成功近身,任你有在大的本事,都很难摆脱狼犹的纠缠。他灵巧而蛮横般的窜进人堆中,双拳之上的爪锋闪烁起道道寒芒,在一挥一舞间,“噗嗤、噗嗤、噗嗤·······”破血之声是不断的响起。 阵阵惨叫顷刻间响彻在了林中,伴随着狼犹的突击,苦愁儿、墨璨自然也不会落后其中。二人一左一右,挥舞手中一枪一锤,与中心开花的狼犹里应外合,将那巴中国的十九个怪人,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那一声声鬼哭狼嚎般的哀嚎之声,让那追逃之人,看的几乎瞪爆了眼球。他知道鬼佬的名头与自己师傅不相上下,可在看看自己与人家那徒弟一比。着实让那被追之人,心中泛起了层层的惭愧之感。 当看到那十九人中的最后一人,倒在三人合杀之下的一瞬间。那追逃之人不禁在心中轻叹一声道:“哎、师父啊!看来、是弟子无能啊!” 苦愁儿从那长脸怪人的怀中,搜出了一块灰黑色的物体,将其向墨璨的身前一递,开口道:“给,一样的东西,看来是他们没错了。” 第164章 郑少秋道出实情、四人洞中休整 墨璨接过苦愁儿递过来之物,从怀中摸出另一块、两相放在一起定睛一看,果然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有几处纹路不同外,其余的均都一致。 墨璨皱着眉头,开口道:“这东西、难道是类似于腰牌一样的东西吗?” “哗啦啦”的一阵镣铐声响,那个追逃者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开口道:“那是巴中国的外出令牌,凡是带队外出办事的领头者,都会戴上这东西才能出门。” 闻言后,墨璨了然的点了点头。他上下打量着那个追逃者,如今威胁已除,方才有空闲对后者、问道:“不知仁兄尊姓大名?又是如何从那巴中国内逃出来的?” 那追逃者对着墨璨,微微拱手,缓了口气开口道:“我乃季丙辰之徒,郑少秋是也。我受师父以及多位前辈所帮,才从那巴中国逃脱而出。为的,就是要回中原去搬救兵、回来救人。” “季丙辰?·········”对于这个名字,墨璨还是记忆很深刻的。他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郑少秋,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你是季丙辰、季前辈的门徒?以季前辈的伸手,怎会被人所擒?” 要说先前那长脸怪人的身法,的确有些诡异。若是小心应对的话,也未必有多高明之处。他想不出,如大名鼎鼎的季丙辰会被这等小伎量所难住。 郑少秋苦笑一声,开口道:“墨兄有所不知,若单是论身手,无论是家师还是鬼佬,亦或是那些被困住的老前辈们,随便请出一位都不落下风。但对方有种诡异的音波秘法,可以让人在毫无防备间,就失去意识。等应对之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们所擒。我与家师便是这般被那巴中国之人所擒的。” 墨璨三人闻言后,脸上均都露出了凝重之色。墨璨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那湿漉漉的场景,开口呢喃道:“看来,是这场雨救了我们啊!” 郑少秋连连摆手道:“这只是一方面,先前墨兄那神鬼莫测的一手,相信那巴中国人无论谁都是防不住的。” 不过、说完这话后,郑少秋心中泛起了疑惑。刚才因为太震撼墨璨的手段,现在危机解除后,他才有所不解。既然墨璨能有如此的手段,那他的师父鬼佬,应该也有压箱底的保命之法才对啊!怎么那鬼佬,还是被擒了呢? 郑少秋的不解,问出口之后,墨璨毫不隐瞒的苦笑一声,伸出手后、心念便是一动。 不多时,从他的发髻中飘飞出了那只通体银白之色的圣甲虫。墨璨讪讪地笑着、感慨道:“那里是我的手段啊,能那般出其不意的杀掉那个怪人,都是这小东西的功劳。若没有它突然间的偷袭,恐怕此刻,我等还在与那些人纠缠不休呢!” “蛊虫?········” 郑少秋再见到圣甲虫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呼出了声。他满脸羡慕又待着十分不解的开口道:“墨兄竟然有蛊虫相护,想必家中夫人定是蛊族之人吧?当真是好福气啊!这等自幼娇养之物,若非至亲至爱之人,是见都难得一见啊!” “啊?········” 狼犹与苦愁儿听出了话中之意,他二人奇怪的看向了墨璨。这虫子的来历,他二人可是亲眼所见。当初,只以为是墨璨的运气好。如今看来,那位走起路来“叮当”响的仡莱瑶,是看上墨璨了啊! 墨璨抽了抽嘴角,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自己看来又招惹了一方情债。哎呀,这要是回去被锦阳与云溪知道·······”想到这,墨璨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那隐隐作痛的腰间。 他没有回答郑少秋的话,也闪烁的躲避开了狼犹与苦愁儿那怪异的目光。将圣甲虫引回发髻后,赶紧扶着郑少秋,借口要给他治伤为由,招呼着众人向石洞内走去。 如今雨是停了,可四个人浑身都是湿哒哒的。况且,郑少秋与斑文花狲都有伤在身,回洞中烤干衣物、给一人一兽及时治疗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锦阳?云溪?·········”突然间的心悸,让仡莱瑶心中泛起了一瞬间的微愣。原本在浆洗衣物的她,皱起眉头开口呢喃了一番。 灵动的大眼睛,微微眯缝了起来。许久后,她叹了口气,继续洗着衣服,无奈的嘟囔道:“那般优秀的男子,有人所念也是自然。算啦,只要别招惹太多就好。哎、真是伤脑筋,我该如何惩罚你呢?下一道不举蛊?·······” 想到这,仡莱瑶突然脸颊一红,赶紧羞涩的甩了甩头,娇羞道:“不好不好,万一与我都亲近不了,那可就弄巧成拙了,哎呀,羞死人了········讨厌的墨大哥!” 四个人回到石洞后,苦愁儿忙着往已经弱下去了的火堆中,添了些干柴。将火势笼旺一些后,开始收拾起了,那四只野兽的尸体来。 狼犹负责烘烤着几个人退下来的衣衫,而墨璨,给郑少秋进行诊疗。在看到郑少秋两侧琵琶骨上的贯穿伤后,墨璨三人都对郑少秋那强大的意志力,感到佩服的很。那样的伤,直接表明,对方的琵琶骨曾经被人给用锁夹锁住过。 习武之人一旦琵琶骨被锁住,那纵有万般能耐,也只能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如此要命的伤,此人还能一路咬着牙奔逃至此。这般超越常人的忍耐力,怎能不让人心生佩服之感! 墨璨三人身上都备了很多的药物,此刻那琳琅满目、种类齐全的药物,倒是派上了大用。墨璨小心翼翼的为郑少秋、清理了两侧的伤口。又上得了药、将其重新包扎妥当。才擦了一把额间上的细汗,笑着开口道:“好啦,修养一些时日,就会痊愈了。我保证,定然不会有损郑兄的一身功夫的。” 郑少秋的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感激的看向墨璨,笑着开口致谢道:“有劳墨兄啦!鬼佬前辈的门徒,果真都是多才多艺之人啊!想不到,连这医道、墨兄都是这般精通,令郑某佩服的紧。” 墨璨拿过酒囊,拔掉塞子后递给郑少秋,谦逊的开口道:“我这一身的能耐,都是恩师细心教所致,我个人怎敢贪功。来、喝上一口暖暖身子。伤口不会有所大碍的,放心饮用。” 郑少秋感激的点点头,在墨璨的帮助下,深深灌了一大口。一口烈酒 下肚,引得郑少秋那有些萎靡的神情,顿时精神了一些。他“啊”的呼出了一口长气,随即笑着赞道:“好酒、没想好,还能有机会活着品尝到如此佳酿,当真是郑某之幸啊!” 第165章 四人洞中商讨搭救之法,狼犹与郑少秋回中原搬救兵 狼犹烘烤着几个人的衣服,笑着回应郑少秋的自嘲、道:“郑兄遭大难而成功脱险,定是有福之人,好日子在后头呐!” 郑少秋“哈哈”一笑,点头对狼犹致谢道:“呈狼兄吉言、狼兄之大名郑某可是早有耳闻。曾有心想去拜会一番,未曾想你我见面之时,竟是在如此场景之下,真乃世事难料也啊!” 狼犹同样仰面而笑,墨璨帮着苦愁儿,将两只剥了皮子的山猫,架在火堆上。一人一只边翻烤着,边向郑少秋打听中巴国为何要抓获众多前辈一事。 被问及此处,郑少秋摇了摇头,开口回道:“具体是何原因,我们被关押之人也是不知。算上令师在内,那中巴国之中、共计关押了三十五位江湖有名的老前辈。自从我与师父被抓,同众人就一直被禁锢到在下逃离之时。除了被锁住了琵琶骨,到未有人遭受其他刑罚。” 听闻师父也被锁住了琵琶骨,墨璨的拳头、在那一瞬间就收紧了。正所谓,锁在师身、痛在徒心。心中的那种揪心之痛,折磨的他十分难耐。墨璨强忍着心中的难耐,对郑少秋问道:“如若凭借我等之力,可有机会将众人搭救升天否?” 郑少秋连连摆手,开口道:“墨兄此举万万不可啊!众位老前辈是豁出命将我救出,为的就是逃回中原去、向各门派召集人手,以众人之力、联手施以援救的。若是仅凭你我等四人之力,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狼犹凝重的看着郑少秋,开口问道:“那中巴国的国力很强吗?”在狼友想来,能将那么多位武功高强的前辈禁锢住,一定有着非凡的实力。 郑少秋摇了摇头,开口道:“若论国力,可能都不及中原的一方小国,但中巴国之人行为举止都异常的鬼祟。更是有着神鬼莫测的控音之能。他们驯养大量的山中猛兽供其驱使,今日追踪再下所用,仅是九牛一毛而已。” 说到这,郑少秋看向了墨璨,感慨道:“说来,还要多谢令师的手段,若不是他老人家调制的药粉起了遮掩气味之效,恐怕我早就被那群人给抓回去了。” 鬼佬常年与斑文花狲为伴,自然也就懂得一些,野兽的习性。狼犹待郑少秋的话音落下,他看向墨璨,开口问道:“看来,此番行事,我等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啊!毕竟、这里是方外之地,山野林中崎岖,即便是大规模进兵来救,也未必能在众多野兽中讨得便宜。” 狼犹的话,让墨璨听完后点了点头。他低着头,大脑在飞速的旋转着,开始谋划应对之策。见他在思考,狼犹几人纷纷闭上了嘴,不想出声打断墨璨的思绪。 良久之后,墨璨抬起头看向狼犹,开口道:“眼下之局,的确不易鲁莽行事。仅凭我等之力,很难有所作为。我等今日再此修整一番,也好让郑兄缓缓匮乏的气力。待明日,劳烦狼兄随郑兄走一趟。先去东华门找萧敬候、萧叔父,将此事与他讲明。请他速速召集各门派强手前来次地汇合。中原各境的形式多变,想来未必有诸侯境肯轻易出兵。目前为止也只有借助江湖各门派之力,才能解此危局之势了。” 狼犹闻言后,二话没说直接点头回道:“好,既然你已有决断,那明日就随郑兄返回中原。可我等、在何处汇合呢?” 墨璨结合仡莱古瓦以及郑少秋提供的信息,开口道:“刚刚据郑兄的讲述,前方多山。我与苦兄就在以此山洞为基,向前推进到一百五十里处的山中,等候狼兄带众人前来汇合。到时、我会做下标记,狼兄一看便知我与苦兄的去向。” 狼犹重重的一点头,道了声“好”。随后、狼犹嘱咐道:“郑兄身上有伤,我二人此番前去想必时日不短。墨兄可定要沉住气,等我搬救兵汇合后,在做图谋才是啊!” 对于狼犹的关怀之情,让墨璨心中暖意顿生。自从与狼犹相识以来,前者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何为朋友,能如此富贵不移,贫贱不弃者便是朋友。墨璨也是重重的一点头,道:“狼兄放心,我与苦兄定等狼兄带人前来汇合后,在做行动。” “那、郑兄,就·········”墨璨的话说完,就打算与郑少秋说些叮嘱之言。可一转头,发现后者斜靠着洞壁,早已沉沉的睡了过去。 狼犹看着皱眉而眠的郑少秋,轻叹了口气,开口道:“他是太累了!” 墨璨点了点头,放轻了声音,开口道:“是啊!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郑少秋的这一觉,从头一天傍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起来后的郑少秋,只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就连两个肩胛骨,都没有昨日那般疼痛难耐了。起来后,笑着对墨璨称赞道:“墨兄的医道当真是得了鬼佬前辈的真传,我如今可是轻松的很啊!” 狼犹苦笑的摇了摇头,率先先开口道:“郑兄能如此恢复神速,的确多亏了墨兄。昨夜你高热不退,墨兄可是足足守了你一夜啊!” 郑少秋闻言,立刻就是一怔,赶紧对着墨璨恭恭敬敬的一抱拳,深施了一礼,开口致谢道:“墨兄的大恩,郑某铭记于心啦!多谢·········” 墨璨赶紧将其扶起,笑道:“出门在外,本该如此。郑兄冒死带出家师无恙的消息,是墨某应该道谢才是!” 将正郑少秋扶起,墨璨继续道:“郑兄的底子本就扎实,每日按时换药,想必待到达中原之时,身上的伤势已经无大碍。吃饱喝足后,就快快上路吧,一切、均等大事可成后,你我在细细深交一番。” 墨璨的这般的行事做派,令的郑少秋心中对其暗挑大拇指。待人能如墨璨一般真诚者,郑少秋平生所见不多。他自问,无论是自己还是他那老师,都未必能做到如面前这位的地步。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得此大恩,郑少秋将其默默的记在了心里。四人一兽、吃饱喝足后,墨璨与苦愁儿为狼犹二人送行。墨璨抱拳对着狼犹与郑少秋开口道:“又要劳烦狼兄啦!二位一路多加保重,我与苦兄等待二位仁兄的率众而回。” 狼犹与郑少秋同样一抱拳,狼犹笑着开口道:“与墨兄相交,乃是狼某之幸,朋友之间,何来劳烦一说。二位仁兄多加保重,等我回来。” 郑少秋也开口道:“大恩不言谢,保重!” 第166章 墨璨二人林中迷路,斑纹花狲夜中取酒 与狼犹二人分别后的第四天,墨璨、苦愁儿、斑文花狲,两人一兽、迷路了…… 原本有斑纹花狲的帮助,沿路查探郑少秋留下的痕迹前行,倒不至于此。可那一场大雨,完全将郑少秋这一路而来的气息,掩盖了个严实。 一路寻来,周围那绿意葱葱的景致,大致都是一样的。在失去气味以及痕迹的指引,墨璨两人一兽,在不知不觉间,走了个弯路。起初,二人谁都没发现不对。可直到苦愁儿皱着眉头,对墨璨说了句:“这里我们刚刚走过!”说着,苦愁儿抬手指着,一棵被自己先前拔下树皮的树干,向墨璨示意着。 墨璨这一看,可不是嘛!那块缺了树皮的树干,墨璨也清楚的记得。当时因为墨璨无意中发现了一株品相、年头绝佳的药草。此药草只可用树皮包裹才可保存下完好的药力,特此、墨璨就让苦愁儿帮忙,扒下一块树皮来用。 看着这棵缺了块树皮的粗树,墨璨抬手挠了挠头。苦笑一声开口道:“得,看来我们还真的障目在了此处。” 纵使二人身怀绝技,但在这茫茫林海之中迷了路,也属实没了主意。此时的天色,也逐渐的暗淡了下去。眼瞅着,距离入夜已然不远了。就在二人犯难之时,斑纹花狲咬住了墨璨的衣摆,轻轻的摆头拽了拽。 墨璨疑惑的低头看去,只见斑纹花狲对着二人右侧斜前方扬了扬头,随即、用爪子在地面上刨动了两下。虽说斑纹花狲很有灵性,可毕竟它是只野兽。而墨璨也没到能完全解读兽语的程度。一时间,把个墨璨看了个莫名其妙。 见墨璨没看懂,斑纹花狲也不再做过多的无用功。直接纵身窜向了那个方向而去,中途扭回身,对着墨璨低哼了两声。 这一举动,倒是让墨璨与苦愁儿看明白了,那明显就是在说“跟上”。左右都迷路了,墨璨与苦愁儿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迈步就追了上去。 兜兜转转下,穿过一片灌木后,二人被斑纹花狲带到了一条小溪旁。看到这条清澈的小溪,墨璨才明白斑纹花狲的意思。感情这家伙是在表达,既然暂时走不出去,那就找个地方先休息一夜。野兽对于水源的探查,那是相当的敏锐。 看罢后,墨璨讪笑一声看着苦愁儿,开口道:“看来,你我二人今日也只能安身于此处啦!待得明日天光放亮,再寻出路吧!” 苦愁儿点头,对此他没有任何异议。二人选定了一处平坦之地,在寻得大量的枯木、柴火后,苦愁儿隆起了火堆。好在这林间各种野果、野味都不缺。虽说是迷路吧,可二人这口腹之欲倒是未曾亏欠。 苦愁儿将两只山鸡、一只野兔剥了皮、开膛破肚后,就着溪水将其清洗干净。架在火堆之上,开始不断翻动。 墨璨,也趁着苦愁儿忙碌之际,在附近的林中,采摘了诸多的山间野果。待得肉香四溢之时,周围也彻底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墨璨闻着那扑鼻喷香的野味,一拍大腿、摇头、笑着感慨道:“哎呀,有肉无酒,此乃咱哥俩的一大憾事啊!” 苦愁儿认同的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溪水处,抬手一指、开口道:“有水。” 墨璨顺势看去,随即仰头“哈哈”一笑,点头道:“妙哉妙哉,所谓水酒、水酒,有水亦是有酒。”说着,对苦愁儿挑起大拇指,开口赞道:“苦兄真乃性情中人。” 苦愁儿抽了抽嘴角,算作是笑。而安静趴在一旁的斑纹花狲,似乎是听懂了墨璨的感慨,它抬起头,歪了歪脑袋。随后、站起身形,抖了抖身上的毛发。迈步走到了墨璨的身边,俯下毛茸茸的大脑袋,在墨璨的腰间拱了几下,然后头颅一甩。灵巧的将墨璨腰间那,早已空了的一个酒囊,给拽了下来。 斑纹花狲平时与墨璨也时常亲近,此举倒也未曾引起后者过多的注意。墨璨挥手摸了摸斑纹花狲的脑袋,就继续与苦愁儿边聊天,边帮忙翻动着、火上架着的野物。 而斑纹花狲、则叼起酒囊,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夜幕当中。等墨璨与苦愁儿的三只野味都烤好了,正准备吃的时候。叼着酒囊的斑纹花狲,也回到了火堆旁。将嘴中叼着的酒囊,往墨璨的身前一放,邀功一般的仰头冲着墨璨,低哼了两声。 墨璨正扯下一只鸡腿,要喂给斑纹花狲。斑纹花狲这一低哼,让墨璨愣了一下。看了看斑纹花狲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酒囊,提鼻子在一闻·······当即、墨璨眼睛可就亮了起来。惊喜的拿起地上的酒囊,这酒囊一入手,顿时就是一沉。显然,早已空置多时的酒囊,在此刻居然是满的。 墨璨将野鸡腿,放在了斑纹花狲的面前,迫不及待的将酒囊打了开来。酒塞一开,那熟悉的、浓郁的百果佳酿的香醇芬芳,就冲入了墨璨的鼻腔之中。墨璨欣喜若狂的脱口攒了声:“好酒、这是百果酿造的猴头烧啊!” 这味道墨璨再熟悉不过了,味觉的记忆对此也十分的深刻。这正是自己在出师之前,师父鬼佬、命自己去取来的猴头烧。惊喜中的墨璨,迫不及待的仰头灌了一大口。那醇香、甘甜、后劲十足的辛辣之感一入喉,顿时让墨璨发出了舒爽的“啊”声。 “好酒········”墨璨心情愉悦的大赞了一声,随即伸手就将酒囊,递向了苦愁儿、并笑着开口道:“先前你我二人还遗憾无酒,这不,酒就来了嘛!苦兄快尝尝,这可是正宗的猴头烧。” 那酒囊的塞子一开,苦愁儿不多时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他正疑惑怎么会有酒香时,墨璨就将酒囊给递到了他面前。苦愁儿接过酒囊,试探着先是浅抿了一口。那少量的酒液一入喉,苦愁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随后,他猛的仰首,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入喉。不多时,也“啊”的发出了爽利之声。 苦愁儿惊奇的看着酒囊,开口边赞叹,边问道:“好酒、何处而来?” 墨璨哈哈一笑,摸了下正在低头啃食鸡腿的、斑纹花狲的大脑袋,对苦愁儿开口道:“这只花狲常年相伴家师左右,我那师父平生就好这么一口猴头烧。想来,也多半都是这花狲帮忙师父取来。今夜,你我二人倒是受益了一回啊!” 第167章 午夜惊魂 、空中飘着的人头 斑纹花狲送的这一壶猴头烧,顿时让墨璨与苦愁儿乐在其中。那满满的一酒囊天然佳酿,驱散了二人迷途中的诸多惆怅。 酒足饭饱后,苦愁儿打着酒嗝,往篝火堆中,添了足够的木柴。与墨璨打了声招呼后,便靠着树干就睡了过去。 墨璨见状后哈哈一笑,在同样一个酒嗝过后,有些许醉意的他,在距离苦愁儿不远的一棵树下,也依偎了下去。 斑纹花狲安静的趴在墨璨身旁,两只直立而起的耳朵,时不时抖动两下。伴随着篝火堆中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不远处那小溪“哗啦啦”的流淌声。墨璨与苦愁儿一前一后、熟睡了过去。 可能是饮酒后、身体完全放松的缘故,让墨璨二人这一晚睡得格外沉。可就在墨璨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感觉、脸颊痒痒的。起初,墨璨抬手挠了挠,也没在意。翻了个身,接着睡。不多时,他感觉有人推自己的身子。 正睡得迷迷糊糊中的墨璨,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微微抬起头。只见斑纹花狲,正用那毛茸茸的大脑袋,一下一下拱着自己的身子。 墨璨见是它在作怪,重新垂下头,嘴中嘟囔了句:“别闹,再让我睡会!” 墨璨的抱怨,并没有让斑纹花狲停止下来。反而咬住墨璨的衣袖,用力的开始往后拖。与此同时,喉咙处发出了阵阵压制后的闷哼声。 斑纹花狲这反常的举动,让墨璨恢复了些许的清醒。他猛地再次睁开眼,人也随之坐了起来。他警惕的看向了周围那黑暗处,压低声音,轻声追问道:“怎么?有什么危险不成吗?”他说着话,听觉已然放了开来。随着脑袋的转动,仔细的搜寻着周围的动静。 可看了半天、听了半天,什么异样的发现都没有。这让墨璨疑惑的,看向了斑纹花狲。而斑纹花狲此刻,正双眼眯缝着、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黑暗中。确切的说,应该是盯着黑暗中的一棵树上。 墨璨轻“嗯”了一声,顺着斑纹花狲那紧盯着的方向,仔细的打量而去。头一眼,墨璨什么都没看到。可随着眼瞳收缩,眼皮微微下合,眯缝起眼睛后仔细去看时,他猛然就是一惊。身形一晃、站起身、“噌”的一声,将身边的断魂枪就给抄了起来。 在墨璨所处之地、三百多米处的一棵树杈上,悬空挂着一颗、人头。墨璨的眼力极好,虽然有火光的映衬,会让光亮外显得更黑,但墨璨借助天上明月的亮度,还是将那漂浮在树杈上的人头,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这一看之下,浑身的汗毛都瞬间站立了起来。这大半夜、又是在阴气森森的野外林中。突然冷不防见到这么一幕,无论是谁,都会被吓的产生应激反应。墨璨怕自己是一时眼花,给认错。他强压心中的惊惧之感,迈动脚步,尽量不发出半分响动的,向着黑暗之中靠近了一些。 当身子完全没入黑暗中时,那在不远处、树杈上飘着的人头是清晰可见。没错,那就是一颗人头。是一颗、清秀女子的人头。再次得到确认后,墨璨背后的冷汗都渗了出来。他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此刻的整个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种压抑、诡异的氛围,迫使墨璨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人他不怕,可这种匪夷所思、类似冤魂般的存在,就另当别论了。 他强打精神,仔细的向那树杈上观瞧。只见树杈上、飘飞着的女人头颅,此刻是闭着眼睛的。脚下的斑纹花狲,也伏低身子,紧贴在墨璨的身侧。但斑纹花狲并未有任何暴躁的举动,而是歪着脑袋,也不断的打量着那颗人脑袋。 一人一兽,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树杈之上猛看。这一看,就是半炷香的时辰。在这期间,墨璨与斑纹花狲没有任何的动静。而那树杈上的人脑袋,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就那么,飘飘忽忽、晃晃悠悠的待在树杈上,面朝月亮的方向,闭着眼睛。 见这么长时间,那颗人脑袋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墨璨在浑身冒冷汗的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个疑惑。他琢磨着,即便真是冤魂来抓“替死鬼”,也不应该就在那半空中,飘着不动啊!即便是有顾虑,觉得两个大活人外加一只野兽不好动手。但最起码也应该,睁开眼看一看自己二人所在之处吧? 可是,看了这么长时间,那颗脑袋除了飘着晒月亮、还是飘着晒月亮。别说眼皮,就连要转头的迹象、都没露出半分。 “哎?·······” 墨璨在心中,泛起了强烈的疑惑。起初的那股子冷不防的惧意,此刻也淡化了许多。毕竟墨璨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自信的。他不知道这世间是否真的存在冤魂,但此刻恢复胆气的墨璨,还真有心想查看个究竟。 心中一咬牙,他暗骂一声:“该死的,大半夜不在坟冢里趴着睡觉,竟然跑出来吓唬人。我倒要看看你是真魂,还是假魂。” 心中想罢,墨璨将手中的断魂枪,往背后一背。闷不出溜的迈步,就向着那颗人头所在的位置,就蹭了过去。他一动,斑纹花狲也跟着墨璨的脚步,往前行去。 一人一兽,极有默契的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每一步落下后,不发出任何声响。可就在一人一兽,接近到仅剩下一百多米时。那树杈上始终毫无动静的人脑袋,突然动了。墨璨与斑纹花狲瞬间就是一顿,墨璨的长枪也在第一时间横在了胸前,做着随时出手玩命一击的准备。 可那颗人头,却没有朝着墨璨与斑纹花狲所在处飘,而是将后脑勺对着这一人一兽,晃晃悠悠的朝着林中深处,飘飞了过去。 墨璨一愣,如此诡异之事,让墨璨好奇心大起。压低身子,贴近斑纹花狲,小声交代道:“你跟上,我去叫醒苦兄。” 极其通灵的斑纹花狲,点了下头后,扭着身子就跟在了那飘飞开去的头颅后面。墨璨转身,几个跨步,就到了苦愁儿所在之地。一阵轻推过后,将熟睡中的苦愁儿给晃醒了。 迷迷糊糊的苦愁儿,在听清楚墨璨在耳边细语的内容后,满脸错愕的站起了身。抄起圆棱金瓜锤,紧跟着墨璨、就追了上去。 苦愁儿的心里直犯嘀咕:“这光有脑袋飘在空中、是个什么样子呢?” 第168章 诡异的人头、诡异的村庄 那颗漂浮在半空中的脑袋,前行的速度并不快。当苦愁儿看到果真有人头飘在半空时,那惊讶、好奇、震惊之色并不比墨璨之前好多少。似乎是有了墨璨先前的提醒,苦愁儿才没在亲眼得见后那一刻,脱口惊呼出生。 半空中的女人头也不睁眼,就那么闭着眼睛,晃晃悠悠的朝着一个方向飘飞而去。墨璨想要一探究竟,示意苦愁儿与斑纹花狲放慢脚步,始终与半空中的那颗女人头,保持着二三十步的距离。 就这么一路慢行的,足足跟了有两个多时辰。在登上一道小山包的顶点时,借着已然西斜的明亮月光。一幕让墨璨、苦愁儿都瞪大眼睛、张大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在了二人一兽的眼前。 只见远处的半空中,放眼望去、从四面八方、慢悠悠、飘飘忽忽的出现了数以百计的人头。那些人头有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他们均都是闭着眼睛、缓慢的向着下方不远处的一个村子,汇聚而去。 “这·······这些都是鬼魂吗?”苦愁儿下意识的脱口问出了声。如此诡异、恐怖的画面,也让他着实憋不住了。 别说苦愁儿,就连此刻的墨璨,都感到了一种、虚幻之感。有那么一刻,墨璨都误以为,自己与苦愁儿可能已经死了。不然,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看到这么恐怖而诡异的一幕呢!他狠狠咽了口唾沫,轻轻摇了摇头,小声的口吃道:“不········不知道啊!我们可能、真的碰上冤鬼村了吧!” 相比于墨璨两个人的震惊,斑纹花狲到未有太多的异样。它始终都歪着脑袋,目光好奇的看着那些漂浮在空中的一颗颗人头。 野兽看事物的角度,自然与人类不同。有些人类无法察觉的隐象,动物反而能敏锐的捕捉到。 而此刻,斑纹花狲就极其好奇,“怎么这些人类,出门为何只带脑袋而不带身子呢?”就在墨璨与苦愁儿惊讶的愣在当场时,斑纹花狲却迈开四个爪子,向着村子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哎·······” 回过神来的墨璨,想要伸手去制止斑纹花狲的鲁莽行为。可刚张开嘴,声音才发出似蚊虫般的声音,便被他自己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一咬牙,提着断魂枪便追了上去。他是万万不可能,将斑纹花狲放任不管的。 墨璨提枪追了上去,苦愁儿二话没说的,也跟在了后面。在满心的震惊过后,苦愁儿心中倒是也升起了好奇之心。他很想弄个明白,这些诡异的脑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山包距离下方的村子不远,二人一个追一个,下了山包、跨出二里多地,就到了村子外。此时村子内是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那一间一间、造型怪异的屋子,全都是关着门、开着窗的。 到了村子外的斑纹花狲,毫不停留的直接窜进了一户、就近人家的篱笆院内。身形一纵,窜上了四敞大开的窗台、向着屋内看去。 墨璨此刻也是满心的好奇,非但没阻拦斑纹花狲的鲁莽行为,反而身子轻轻一掠,也轻飘飘的落在了那窗户边。 苦愁儿紧随其后,侧身到了窗户的另一边。二人一兽,就这么齐齐的往屋内看去。屋内的空间不大,是通堂大间的布局,之间连个隔间都没有。在正对敞开的窗户位置,便是一张宽大的木榻矮床。而那床上,整齐的并排躺着两具、衣着整齐的无头“尸体”。 看到屋内的两具“尸体”,墨璨与苦愁儿的嘴角,都不由的抽搐了几下。墨璨心说:“这大半夜的,那袋飞出去,身子却躺在屋里。这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恶鬼啊?” 苦愁儿的脸上,同样挂上了复杂的表情。显然,他的内心活动也是极其丰富的。也就在二人一兽向房间内张望、将其看了个大概、并且产生复杂的内心活动时。一男一女、两颗飘飞而回的人脑袋,晃晃悠悠的从他们的头顶处,掠了过去。 窗户本就不大,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在两个人张大嘴巴的同时。墨璨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他发现,那两颗人头的脖颈处、平滑、整齐,并无一丝鲜血流出。他立刻探头去看木榻上的两具“尸体”,发现,尸身的腔子上,同样平滑、自然。就像是本就应该如此一般,完全与撕裂、或是砍伤不同。 这一发现,让墨璨在大感惊奇之余,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就在满心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两颗飘飞入窗的人头,居然慢慢悠悠的、各自落回到了身体内。而随着两颗人头的回归,两具“尸身”几乎是同时起伏了一下。一口长气,从二人的口中“呼”了出来。 伴随着长气呼出,紧跟着,两个人的胸口处,开始慢慢的、小幅度的上下起伏。那明显就是正常人类,在熟睡时平稳呼吸的频率。更离谱的是,恢复呼吸后不久。床上的那具“男尸”,竟然发出了阵阵的鼾声。 墨璨与苦愁儿对视了一眼,二人几乎是同时转身,向着其余的房间就摸了过去。接连探查了七八个房间。虽然内部的格局略有不同,但所发生的事情,几乎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家中有孩子的“尸体”,在脑袋回到腔子上时,孩子会先哽咽两声。待得身旁大人给翻了个身后,一家人才继续熟睡。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完全就是一家三或四口睡觉时,应有的模样。 墨璨有心想进一户人家,探一探对方到底是人、还是恶鬼。但墨璨没动,一来,对方即便真是恶鬼,也并没有对自己等人有什么发难的事情。自己贸然进去检查人家身体、这属实有些太不道义了些。 二来,墨璨也怕会有突发的变故。倘若真是恶鬼的话,自己与苦愁儿、包括斑纹花狲在内,可不会捉鬼的本事。谁知道与鬼打架,最终会发生什么呢! 基于以上两点,墨璨当即决定,不可鲁莽行事。当即、扯了扯苦愁儿的衣角,二人一兽顺着原路,重新退出了这个诡异的村子。 二人也并未走远,而是就近选了两棵既隐蔽、枝杈又茂盛的树木,飞身掠了上去。二人打算,等到天光大亮后,再看看这村人会有什么反应。 在枝杈上盘膝坐好,墨璨丹田提气,眼睛逐渐的也就闭合了起来。在一呼一吸间,静等那天边第一缕精纯之气的到来。 第169章 墨璨、苦愁儿探村问路 墨璨进入到了修炼当中,可苦愁儿此刻是清醒的。困意早就被满心的惊诧给填满了,他扛着金瓜锤,窝在树杈上,透过茂密的枝叶,死盯着不远处的村子猛看。 从那些疑似“恶鬼”的正常呼吸来看,确定是活生生的人无疑。可苦愁儿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是人,怎么就能将脑袋搬离身子,还让其飞出去游荡一圈呢? 就这样,两人一兽,分别在两棵大树上等待着天明的到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天空第一缕阳光迸发而出的一霎那,原本紧盯着村庄的苦愁儿,猛然扭头、目光盯向了墨璨的位置所在。不由的,苦愁儿错愕了一下。 因为就在刚刚,他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内劲,突然从墨璨的周身散发而出。引得苦愁儿,低声嘟囔了句:“大乘之境?” 将天边的那缕精纯之气,纳入体内后的一刹那。墨璨顿感自身气海之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如溪流般的内息,如今竟然扩张到了宛如湖泊般广阔。 这一变化,让墨璨喜上眉梢。在睁开眼的同时,浑身的骨骼发出了一阵“噼噼啪啪”的清脆之响。苦愁儿压低声音,开口吐出了两个字问道:“大乘?” 墨璨含笑点了点头,猛然抬手一挥。一股宛如实质般的掌风陡然而出,“嗡”的一声,对着不远处的一根树杈就削了过去。 “唰········” 树杈被墨璨的一掌风给齐刷刷、平切了开来、落向了地面处。如此惊人的威力,看的苦愁儿止不住的对其挑起大拇指。 苦愁儿是天生神力,练得都是外门功夫。而内功、实则与狼犹相差无几。正所谓,有一利就会有一弊。老天给了苦愁儿力拔千之势,却未曾给予对方内里通达之资,这也算冥冥之中的一种不公正的、公平。 内力外放,能做到这一步。可谓是到了一个内功之中,大乘之境。十余年的苦心修炼,换的如今这一举登天。墨璨攥紧了拳头,在欣喜之余,也暗道一声:“师父,等着我。徒儿定会将您老,给救出来的!” “哽儿哽儿哽儿········” 晨阳驱赶走了黑暗,一声高亢的鸡鸣,从不远处的村庄内响彻而起。雄鸡报晨,标志着劳作的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那一声鸡鸣,也将墨璨二人的目光,重新引回了村庄之内。然而,在鸡鸣之声后不久。那诡异的村中,几户人家的房门,“吱呀”的一声被从内部拉了开来。着装整齐的人,扛着各自的农具,在走出院门的同时,相互间也打着招呼。 如此一幕,宛然就是一个普通的民间村庄,应有的景象。这白天与黑夜完全是两个景象的村庄,让墨璨二人看的是复杂莫名。 苦愁儿扭回头,呆呆的看着墨璨,开口问道:“咋个办?抓一个问问?” 墨璨双手一摊 ,讪笑一声开口道:“人家一没加害我们,二没影响我们。咱哥俩有何理由,对那些古怪的村民下手呢?” 苦愁儿闻言后一想,觉得也对。无缘无故的,的确没理由去抓人。纵然心中存有诸多疑惑,苦愁儿也属实没什么由头作此不义之举。 墨璨看着不远处那焕发生机的村庄,想了片刻后,他从树杈上站起身。对着苦愁儿笑道:“抓人我们肯定是不能做的,但去问个路,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我们需要尽快知道咱们的所在方位。不然,我们可就无法与狼兄会合了。” 说着,他招呼了一声斑纹花狲,便漂身落下了地面。苦愁儿紧随其后,二人一兽站稳身形后,向村口迈步走去。 二次进入村庄,迎面正赶上,昨夜探查的第一户人家、夫妇二人走出房门。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子扛着锄头出门,女子则在门口处相送。夫妻俩一出门,便看到了陌生的墨璨与狼犹、外加一只硕大的、似猫非猫的野兽行来。 甚少见外人的年轻夫妻,都是一愣。男子谨慎的开口问了段、让墨璨二人听不懂的话。语言不通,让墨璨属实很是别扭。他开口边做动作比划,边开口道:“我们、是来自中原的。中原、知道吗?对对,中、原·······” 看着墨璨那连比划带说的样子,让苦愁儿看的很想笑。中原二字,在墨璨的比划中,就是在画一个大圆圈后,往中间位置竖根手指。 虽说这形象不怎么滴吧,但对方似乎是看明白了。夫妻二人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即谨慎的看着墨璨二人。女人在这时候,操着生硬的汉语、开口问道:“你们、是、中、原来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话虽说的磕磕巴巴的,可意思却能让墨璨二人听懂。墨璨脸上一喜,赶紧开口道:“原来你会说我们汉话啊!那太好啦,我们,迷路啦!对、迷路,需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中巴国,中、巴、国。” 中巴国三个字,被墨璨直接比划成了,竖起一根中指,随后轻拍自己嘴巴子一下,最后另一只手包裹在那根中指上。 女子看罢后,捂嘴轻笑了一声。晃了晃手,开口道:“你、不用、比划,我,听得懂、一点点。” 说着,女子对着男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什么。男子立刻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女子向了前方中央的位置。同样“叽哩哇啦”回应了一通。等说完后,那男子对墨璨二人点了点头,扛着锄头就走出了篱笆院子。 目送着男子的离去,直到男子出了家门,那女子才迈步、客气的伸手引着墨璨二人,向外走,同时、开口道:“走、我、带你们、去哒哒家里,她、会汉话。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 知道这个村子诡异的很,墨璨向苦愁儿递了个眼色。苦愁儿不留痕迹的点了下头后,二人随着那名女子,暗自戒备的向村庄的中央位置,走了过去。 “你们是中原人啊······来,快进来吧、远方的客人。”一位满头白发,身穿花花绿绿衣袍的老妇人,在听完那女子的话后,满脸喜色的对着墨璨二人招手、往自己的屋里让。 墨璨客气的道了声谢,与苦愁儿随着老妇人进了屋子。将墨璨二人送到老妇人处后,那女子就离开了。 老妇人居住的屋子,与昨夜墨璨二人探查的几户人家不同,是内中外三间的套房。其内部的陈设,倒是与中原普通人家很是相似。 这让墨璨不禁在心中泛起了疑惑,暗自嘀咕道:“这老妇、该不会在中原居住过吧?” 第170章 落头民 这位老妇人,汉姓、姓冯,全名冯秋娟。祖籍在魏境,是早年间家人与外部通商,被半路劫掠到方外之地来的。后被这个村子的族长之子所救。最后、为了报恩,就嫁给了这个族长的儿子。也就是,冯秋娟老妇人已经离世的夫君。 通过交谈,墨璨二人得知,所谓的哒哒,就是这个种族、族长的意思。冯秋娟虽为中原人,但嫁入这个村子已经数十年之久,又是族长一脉中人,在老妇人的孙子接任族长之位前,哒哒的位置就暂时由她来兼任。 同为中原人,这让墨璨与苦愁儿自有一种,在外见亲人之感。冯老妇人也是感慨万千,因此对墨璨二人特别的热情。都是自己人,墨璨也就直言不讳的问出了心中的最大疑虑,他开口对冯老妇人道:“额、昨夜,我二人见到了这个村子的怪异之处。一直心存疑虑,这村中之人,究竟是人、还是魂啊?” 冯老妇人并未因墨璨突然提起此事,而感到有任何惊慌之处。冯老妇人轻笑一声,开口道:“自然是人!” “哦·······”墨璨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问道:“那,既然是人。这头和身子又怎会分离?那头颅,又是如何会四处乱飘呢?” 冯老妇人为墨璨二人解惑道:“这个村子的种族,名为(落头民)。他们从四岁开始,每逢有圆月之时,在夜晚熟睡后就会头、身分离。头颅会飘到外面的林中,吸收月光之阴。但究竟是为什么、又有什么样的好处,连他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毕竟,咱们中原人无法体会那种感受,我也就无法体会其中之奥妙了。” 如此一个拥有奇异之术的种族,让墨璨二人听的是啧啧称奇不已。墨璨好奇的开口问道:“那,若是有人阻止那些人头回到身体,会怎样?” 这话一问出口,冯老妇人就轻叹了口气。她开口道:“芳华尚在之时,我也是有诸般的好奇。那时,也逐渐适应了家中夫君的诡异之举。便在一日兴起时,在其身躯之上,盖了条被褥,结果险些酿成大祸。落头民的头颅如不能回到身躯内,短时间是无碍的,可一旦时间长了,人也就一命呜呼了。” 墨璨“哦”了一声后,再次开口问道:“那,飞出去的头颅,自己知道在外面的一切所为吗?” 冯老妇人摇头、开口回道:“不知,他们在头身分离之时,均是处于熟睡状态中。就和我们正常人做梦是一样的,至于头颅去了哪,周围有什么,都不清楚。” 这下墨璨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昨晚那女子的脑袋,始终没有睁开眼皮看自己二人一眼。感情,这种诡异的行为,除了看着吓人外,似乎没什么大用处。相反,这样的怪异之举,反倒给他们的生命,带来了极大的威胁。若是有人 一个不经意间,将见到的头颅给砸碎、或是掩埋了,那就太过悲惨了些。 最大的疑惑被解开,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此地村民怪异之举的兴趣,也没先前那般强烈了。之后,他向冯老妇人打听,巴中国所在的位置。将自己二人,从何处迷得路,要去什么位置,也一并说了出来。 冯老妇人与其他女性不同,她身为这个“落头民”村的代理族长,知道的事情很多。通过墨璨的描述,老妇人便知道他所说之处是何地了。起身取出了一块样式粗糙的布帕,用炉中的木炭作笔,简单的给二人勾勒出了一幅周围的地形图。 墨璨对此是极为感激,而让墨璨更加惊喜的是。这冯老妇人非但将周围的地形给标注的极为清楚,就连通往巴中国的路上,都会遇到那些种族,也都标注的极为详细。 冯老妇人一个一个点着上面的标注,开口对墨璨叮嘱道:“沿路之上,其他的村寨都好说。但唯独要注意这两个地方。一个是羽族、一个则是昆族。” 冯老妇人所指的两个地方,一个在墨璨二人原定路线上的第二道山梁的侧面。那是羽族的所在地,另一个昆族,是在临近巴中国外四十里左右处。 据老妇人所说,羽族人行事闭塞,从不同外界来往。也禁止外界的任何种族,进入其领地之内。至于为什么,外界的种族一概不知。因为,但凡是误入其中者,就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老妇人的堂兄,就是因为误闯了羽族领地后,从此了无音讯了。 至于昆族,老妇人十分严肃的看着墨璨二人,用告诫的语气开口道:“这个昆族,是一个崇尚邪恶力量的种族。他们的行为习惯,以及行事作风,与蛊族很像。但不同的是,蛊族人很善良。族内作用的蛊虫多以防御自身、救助他人为主,甚少去主动加害旁人。但这个昆族可就不同了,他们所养均是致命的毒物。凡是男子吴闯者,要嘛留下入赘。昆族会隆重的选择一位族中女子,与之繁衍子嗣。要是不同意入赘者,将遭受到万虫侵身之苦。” 墨璨和苦愁儿听完后,立刻就想到了那一晚仡莱瑶村寨的恐怖一幕。二人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墨璨脸色不自然的看着冯老妇人,开口问道:“那·······要是女子误入其中呢? 老妇人沉声叹了口气,看着墨璨二人,开口道:“会被关起来,用来豢养毒蛊之用。” 墨璨的后脊梁骨开始不断往内渗凉气,弄得他猛然一个激灵。那种可怕的画面,着实不难想象。因此,墨璨将这个昆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想着,一定要小心的绕开其所在地才行。 不过,随后墨璨就很是为郑少秋的好运气,感到了轻叹。他那一路逃跑而来,若非得到了上天的庇护,相信还真就难逃二次被擒的下场。 解开了诡异头颅的疑惑,又得到了此去中巴国的详细路径图。墨璨二人不久后,便起身提出了告辞。墨璨对冯老妇人是感恩戴德,给老人行了晚辈大礼。 见二人离去,冯老妇人为二人送行的同时,也送上了诸多路上所用的一些吃喝。这让墨璨与苦愁儿对其千恩万谢的同时,也在心中铭记下了这份同族之情的大恩。 行出“落头民”的村庄后,苦愁儿看着身后的村庄,开口感慨道:“中原人在外,还是相互帮衬的多啊!” 听闻前者那难得的赞叹之声,墨璨乐呵呵的点头道:“是啊,所谓出门靠朋友,这份同族之间的情分,是融入骨子里的。日后,我等将诸多前辈救出后,在来此拜谢一番吧!” 苦愁儿赞同的点了点头,二人一兽按照冯老妇人所制的图,向着原定的路线,快步行去······· 第171章 嫪毐发难,王维张卸任 墨璨这一离去,已有两个月有余未得任何消息。锦阳与云溪两位娇妻开始日日担忧了起来,而手足兄弟鲍臻、丁球、王维张更是为此放出了大量的人手,到处打探墨璨的下落。 大哥的了无音信,让丁球整日里是愁眉不展。有心想亲自带人前去寻访,奈何王宫之内的琐事实在太多。嬴政刚刚继位,正是立足未稳之时。有墨璨的嘱托,丁球不敢擅自撂挑子。好在四弟王维张,顺利的接管兵权,倒是给夏姬一党与吕不韦一脉、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为了在朝堂之上,更好的控制赵姬母子二人。吕不韦在明里暗里,将自己手中诸多的门客,安插进了王宫之中。结果,一个不留神,竟让府中门客、嫪毐,将赵姬的心,给笼了过去。起初,吕不韦并未察觉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可当他反应过来时。嫪毐已然成为了秦境之中,第四大势力的存在。 对此,吕不韦是大发雷霆。可奈何,有如今赵姬作为嫪毐的靠山,吕不韦也是不好在轻易对其下手。只能强忍着滔天的怒意,开始谋划一盘颠覆性的“大棋”。 赵姬的年龄本就不大,正是艳芒四射、倾诉积存之时。常年担惊受怕的被困敌境,归秦之后,虽贵为内宫正妻,却一直处于弱势当中求生。母子借助墨璨等人之力,顺利继位。身份不一样的赵姬,开始为自己前半生的坎坷,日日叹息。 以往赵姬的身边,还有个狼犹时常闲谈相伴。虽说不会发生什么超友谊之事吧,起码也是个心灵相伴的念想。可狼犹的离去时日一久,苦闷日增的赵姬,整日里是闷闷不乐的。而心思颇深的嫪毐,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开始对赵姬大献殷勤。 一个苦闷良久无处倾诉,另一个则是相貌堂堂处心积虑的阿谀奉承。一来二去,就好似那干柴碰上了烈火,让赵姬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浸在了,第三次敞开心扉当中。嬴政虽年幼,也的确是心里扭曲异于常人,可对赵姬、那是颇为孝顺的。 在取得了赵姬的信任后,嫪毐开始实施自己心中所谋。利用嬴政对赵姬无一不准的孝心,一步一步的拿到了后宫守卫一职。 有了少量的兵权在手,嫪毐的野心开始日益膨胀。逐渐的就向着朝堂之上,渗透而去。他不敢与吕不韦正面相争,也不敢轻易触碰夏姬那根深蒂固的后备力量。因此,小有所得的嫪毐,便将针对目标,对准了丁球与周家。 在他看来,这两方势力虽是嬴政的左膀右臂。只要有赵姬在背后支持自己,嬴政在孝心的驱使下,必定无有不允。心中有了决断,第一个被他盯上的,便是那同样握有兵权的王维张。在嫪毐想来,王维张是不受嬴政所重用的。 之所以被放在了如今的这个位置上,完全是因为丁球与周家的扶持。因此,有了这一自以为是的念头,促使嫪毐并未提前通知赵姬,私下里组织身边的党羽,就对王维张实施了削兵夺权的谋划。 首先发现这一苗头不对的,则是吕不韦。看清楚了嫪毐的心思所想,吕不韦暗暗发笑,却并未有任何的显露。他正巴不得嫪毐去碰一碰小师弟一脉的“虎须”,也借此看一看,小师弟到底对这个嬴政给予了多大的支持。 无论丁球还是王维张,吕不韦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最让他忌惮的,则是其背后的周家与墨璨。周家的根基并不比吕不韦弱,再加上有个同出一门的墨璨相助,让吕不韦在诸多谋划之中,顾虑颇深。嫪毐此举,无形中倒是帮了吕不韦一个大忙。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去试探墨璨的底线呢。怀着此等心态,吕不韦暗中驱使手中党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嫪毐大力的支持。 一路绿灯,是到哪里、哪里畅通无阻。这让嫪毐的内心,有了舍我其谁之感。过度膨胀的心,促使着他,指挥着手中的党羽、在朝堂之上,将嫪毐替换王维张一事,给当众提了出来。 端坐于大殿之上的嬴政,看着下方奏报的一干人等。脸上说不出是喜还是怒,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几个、平日里还算温顺、如今却一反常态的中层臣子。许久之后,嬴政开口问道:“你们是说,将王维张的兵权,交与嫪毐去统领?” “回禀大王,我等正是此意。王大人虽说一直以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此人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属实缺乏突破性。王大人,稳是稳的很,就是太过暮气沉沉。我秦境大军,理应气势如虹、所向披靡才对啊!” 这番不痛不痒、无理取闹般的言论,别说在这朝堂之上。就是普通的权贵家中,都未必站得住脚。可即便如此,那几个提出此言语的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在他们的意识里认为,只要自己随便给出个理由。嬴政就会看在赵姬的份上,给嫪毐大开方便之门。 嬴政的眼睛逐渐的眯缝了起来,静默片刻后,嬴政开口大声的喊道:“王维张何在?” “咵咵咵咵········”一脸冷漠、英俊、身披甲胄的王维张,大踏步的从侧面行到了正中央。看都未看那几位嫪毐的党羽一眼。对着王座之上的嬴政,插手抱拳、弯腰行礼。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大王,王维张在此!” 嬴政看着下面的王维张,开口道:“你统领内宫近卫,已有多时。的确不再适合担任此职位,就此卸任了吧!” 嬴政的此话一出,立刻让下面的一干人等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而嫪毐的那几位党羽,则直接脸上显露出了得意之色。 众臣之首的吕不韦,冷眼在旁观瞧着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他手下的一干党羽,见自家相爷没有任何的指示,一个个也都闷声不语,从旁静观事态的发展。 大殿中央的王维张,待嬴政的话落下,没有任何不满情绪的答了个:“是·········” 嬴政扭头、看向了那几个提出此言论的臣子处,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宫内近卫总统令一职,就由蒙子良担任吧!” “啊?········” “这·····蒙子良、是何许人也啊?······” “不知道啊········” 嬴政的此言一出,让整个朝堂之上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都对蒙子良的这个名字,表示出了疑惑与陌生。 第172章 王维张扶摇直上,十八狼殿门削首 嫪毐的党羽中,为首的一人、跨前一步,对着嬴政拱手道:“王上,这蒙子良是何许人也啊?如此重要一职,怎能由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所担任?还是嫪毐,嫪大人最为适合,请王上三思啊!” “请王上三思·········” 嬴政根本就没理会嫪毐党羽这帮人的言论,而是重新看向了王维张,开口问道:“你觉得,此职位由蒙子良担任,如何?” 王维张同样没有任何言语波动,就那么平淡的开口道:“很合适,也很适合。” 嬴政闻言后,缓缓的一点头。随即,他又侧头看向了吕不韦,开口问道:“吕相有何意义否?” 吕不韦横跨一步,身子微微前倾,开口道:“王上觉得合适,便是合适,臣下并无意见。”说完之后,吕不韦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他的一干党羽,心中都在猜测,这个蒙子良兴许是自家相爷所安排的。因此,吕不韦党羽之中,无人出言反对。 得到了吕不韦的认可,嬴政的嘴角不露痕迹的上翘了一下。也只是一闪而逝,便隐藏于了无形之中。他扫视一圈下面的众人一眼,大声的开口道:“那此职位,从今日起就由蒙子良担任。” “王上英明···············” 王命一出,已是尘埃落定。众臣子纷纷躬身,齐声高喝。那几位嫪毐的党羽,也不得不随声附和。但一个个的脸上,均都露出了疑惑之意。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深的赵姬信任的嫪毐,这次怎么就失利了呢? 一道道通传,由大殿向外扩散而去。等大殿重新恢复平静后,嬴政看着王维张,开口道:“一个小小的宫内禁卫统领,的确太委屈你了。从今日起,王维张接任三军统帅,赐虎符········” “嗡·········” 嬴政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之上瞬间就砸了锅。包括吕不韦在内的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如此实质性的大权,会落在王维张之手。 吕不韦这次可不淡定了,他横跨一步,对着嬴政躬身后,沉声开口道:“王上,三军统帅乃是秦之大事,不可如此草率、请王上三思啊!” “请、王上三思·········” 一名宦官,双手托着个锦盒低垂着身子,一路小碎步的行到了嬴政的近前,匍匐跪地后,将锦盒举过了头顶。 嬴政理都不理下方弓着身子的所有人,单对王维张开口道:“孤、今日将这大秦之命,半数交与你之手,你可敢、为孤王挡一挡这天下列强否?” “哗啦······噗通······啪·······” 王维张一撩甲胄的下摆,单膝跪地后、郑重的一抱拳,对着嬴政大声喝道:“王维张愿用着血肉之躯,为王上开疆扩土。如有任何不利于王上之举,先从我王维张的身上,踏过去再说!” “好······接符·········” 嬴政的眼眉一竖,厉声喝了个“好”字,随即手臂对着下面一挥。那原本匍匐在嬴政脚下的宦官,立刻快速起身,又一路小碎步的到了王维张近前,一躬到地,将手上的锦盒高举过头。 王维张毫不迟疑,一把将锦盒内的半扇虎符,从中拿在了手中。随后、对着嬴政叩头道:“王维张,叩谢王上········” 嬴政再次一挥手,喝道:“下去执掌三军吧,这里无需你滞留。” 王维张再次施以大礼,手握虎符,站起身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看任何人的,迈步就往大殿外行去。而那些眼睁睁、怀着复杂心态的众臣子们,则、全都傻了。 要说满心的复杂,谁都没有吕不韦多。他想过触碰王维张,可能会引起王上与周家、甚至是墨璨的不满。可他没想到,以前不显山不露水、几乎毫无任何存在感的王维张,会对王上一众 如此的重要。 三军统帅、这可将大秦几乎全部的兵权,都交到了此人手中。如此重之又重的职位,吕不韦怎么都没想到,会在今日,落在一个被自己忽略不计之人的手中。他阴沉脸,看着王维张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的暗道:“小师弟、看来这王维张,才是你真正的杀手锏啊!好手段、好心计、好算计啊!” “王上,那嫪大人········” 嫪毐的党羽始终不甘心,为首那人,不合时宜的开口要为嫪毐力争。可话还没说完,嬴政那阴冷的目光、便瞬间投了过去。直接开口将那人的话给打断,沉声喝道:“墨家十八狼何在········” “咵咵咵咵·······轰·······” 黑盔、黑甲、腰胯黑刀,手中倒提墨色长枪的十八人,从王榻后方齐齐行出,动作几乎一致的跨步到了嬴政身前。十八人无一人下跪,而是提枪抱拳,对着嬴政齐声答道:“在·······” 这十八人一出场,吕不韦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与此同时,他的心也随之一颤。心中下意识的惊呼道:“难怪嬴政今日有如此的底气,小师弟竟将十八狼留给了他?这·······这·······” 别人不清楚墨家十八狼的威名,吕不韦可是如雷贯耳,并且亲眼所见过。他如今才知,墨璨到底为嬴政做了什么。能将墨家十八狼留给嬴政,这是摆明了再告诉自己,此人、他墨璨保定了······· 嬴政对着下方的几个嫪毐党羽,抬手一挥。眼睛瞪圆了,厉声喝道:“拖出去,一个不留,杀·······” “啊?·······” 嫪毐的党羽闻言后,全都被吓的面色大变,纷纷跪地开始颤声求其饶命。墨家十八狼可不管那些,仅分出七人,攥住下方叩头求饶之人的脖领子,毫不费力的就往大殿外脱去。 那一路的哀嚎、惊慌、求饶在大殿之上响彻而起。将七个人拖出大殿,就在门口处,当着满堂文武的面,那七个墨家十八狼成员,手一松、腿一提,顺势对着手提之人的膝盖就是一脚,就听“咔吧”的一声脆响,紧跟着,手中长枪陡然一挥,“呜·······唰···········咕噜噜········”七颗人头,在七杆黑枪那雪亮的枪锋闪烁间,滚落向了台阶之下。 那整齐、干净、利落的动作,看的所有人后脖颈子直冒凉风。十八狼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肃杀之气,那股由尸山血海中积攒下来的气势,压得大殿上的众人胸口直发闷。 嬴政站起身形,开口喝道:“李通古何在?” “噔噔噔·······” 一身灰衣的李通古,快速从门口处行了进来。对着嬴政一躬倒地,开口道:“李通古在此······” 嬴政抬手一指门外,对着李通古开口道:“你暂代那为首之人一职。” 李通古心中一喜,立刻施礼谢恩道:“臣下叩谢王上········” 第173章 嫪毐诉苦,赵姬夜登寝宫 嫪毐得知此消息后,瞬间是勃然大怒。原以为,凭借赵姬在背后撑腰,那个根基未稳的新王上,会念及母子情深,予以妥协。如今这番光景,非但自己没能如愿,反而与吕不韦彻底站在了对立面。在双方看破不说破的情况下,还有后续的回旋余地。如今倒好,彻底将自己给摆在了明面上。 想到此处,毫无根基可言的嫪毐,心中有些没底。恼怒之下,在自己的房内砸坏了众多陈设。 冷静下来的他,经过一番修饰后,前往了赵姬的住处。如今的局面,也唯有说动当今王上的娘,才有回旋的余地了。 自从与嫪毐有染后,赵姬可谓过的很是舒心。她从未体会过,被一个男人在意的滋味。整日里是摆花弄草,时不时的就要照照镜子,整理一番自己的妆容。心想着,是不是要将、在恒永昌处,所尝试过的玩意儿,与嫪毐试上一试呢! 对于男人,赵姬还是颇为了解的。自己与嫪毐的身份有别,很多时候,赵姬都怕这种黄粱梦会再一次的被人戳醒。故此,对于嫪毐的欢喜与否,是尤为上心。 王上是她的亲儿子,赵姬的根基不如夏姬那般殷实。可毕竟身处正位,先前又有吕不韦做底,一些自命不凡以大局为己任者,自然会对这位正牌夫人,效犬马之劳。因此,倒是弥补了一些自身的不足之处。 就在赵姬琢磨着,今晚要用什么花样与嫪毐取乐时。一脸心事重重的嫪毐,走进了赵姬的院子。女人一旦将心思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时,对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将被其放在眼中。见进门后的嫪毐,满脸的闷闷不乐,赵姬立刻对着周围的婢女、宦官使了个眼色。 左右贴己之人瞬间会意,赶忙各自散去院外、为主人挡去一切的麻烦。待院子中,只剩下二人后。赵姬莲步轻移,面带桃花的走到嫪毐身前。主动投怀送抱,并且柔声的关心道:“怎么了这事?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赵姬一入怀,嫪毐的眼中就闪出了奸邪之光。他轻抚赵姬的香肩,轻叹了口气。开口道:“都是一些琐事,不必为此扰了夫人的清誉。” 嫪毐越是这般,那坠入爱河中的赵姬,就越发不肯轻易放过。拉着嫪毐就进了房中细问,赵姬的一再相问,嫪毐也就假借无奈的开口道:“哎·······我本意想差人进言王上,将宫中禁卫统领一职求下。如此一来,就可日日守候在夫人身边。可、哎········” 赵姬一听,原来是为了此事。立刻从嫪毐的怀中坐起身子,抬手抚摸着嫪毐的脸颊,开口道:“原来是此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近卫统领罢了。没有此职,你不是一样可以来去自由嘛!” 赵姬的话,让嫪毐在心中冷哼一声。可脸上却露出十分的担忧之色,他露出情真意切的表情,看着赵姬,开口道:“可若不能时时守在夫人的身边,这让我属实夜不能寐啊!万一有歹人、入宫行刺,我若不在身边相护,实在不放心啊!” 这番言论,直接就戳中了赵姬的软肋。这么多年以来,赵姬就一直哀叹自己的命苦。叹息自己、只能沦为男人间的玩物。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自己心仪的男子、真心相待。当即,她也不管大王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对着嫪毐的脸颊,先是狠狠的亲了一口。 随后,她站起身,满面柔情、嘴带笑意的看着嫪毐,开口道:“郎能有这番话,姬便去与大王讨这一职来便是。” 赵姬作势要往门外走,而嫪毐在心中欢喜的同时,却起身一把就拉住了即将开门的玉手。在赵姬“娇哼一声”下,嫪毐将其给揽入怀中。语气带着十足的柔情,开口道:“不急于一时,先前也是我太过想日日见到夫人,才会那般失态。此时见到夫人,我却不愿与夫人轻易的分开。” 这番话说的赵姬浑身直发软,当即娇唤一声:“我的郎啊!”便不顾一切的,扑入了嫪毐的怀中。二人你侬我侬,甜言蜜意间、自是不便细表。 深夜、正当嬴政看着一卷奏报时。周围服侍的侍女、宦官,齐齐的给刚进门的赵姬施礼,唤了声:“太夫人·····” 闻声后的嬴政,也赶紧放下了手中奏报,站起身给赵姬施礼,开口道:“母亲······” 赵姬满面春风,笑意浓浓的摆手打发了周围服侍的人,走到嬴政的近前,抬手将其搀扶而起。关切的开口道:“夜已深,不好太过操劳,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反手搀着赵姬的胳膊,将其让到了首位之上。随即,开口道:“入夜已深,还让母亲前来探望,是儿的不孝。应当正儿,去探望母亲才是。” 赵姬将嬴政拉坐在身边,抬手给嬴政捋了捋发髻,欣慰的开口道:“如今,正儿贵为大秦之主,知道你勤于政务。我这做母亲的,已是知足的紧。你我母子,谁看谁不都一样嘛!”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母子间的亲情,让嬴政很是暖心。母子俩相互询问着近日来的状况,以及各自的身体是否安好。 待相互关切一番后,赵姬的话锋一变,轻轻拍着嬴政的手背,开口道:“正儿啊,嗯·······近日来,为娘心神不宁。总忧虑这宫中,会有歹人行刺。每每想到此,我这心啊,着实不能安稳。” 嬴政是个孝子,一听母亲心中不安。立刻站起身,焦急的开口道:“母亲莫慌,我立刻分出墨家十八狼中的几位,前去母亲的院外把守。有他们在,无人能对母亲造成威胁。” 嬴政过激的反应,让赵姬是既欣慰,又心悸。墨家十八狼是何等的存在,赵姬十分的清楚。那是墨璨留给嬴政的一道,最后的保命屏障。 儿子能不顾自己安危,将这等保命的屏障,分出一半给自己。可见其孝顺之心,全然是发自真心。 而心悸的是,倘若真让这十八狼把守在院外,自己与嫪毐可就再也别想私下里相会了。 赵姬心中有愧,但面上却并不显露。赶紧拉着嬴政的手,再次落座。拍着后者的手背,开口道:“正儿孝心可嘉,为娘甚是欣慰!可那十八狼是你师父,特意留下保护正儿你的,不可随意分出。” 说到这,赵姬的话锋一转,开口道:“不如,将嫪毐升任近卫统领一职吧!此人忠心有加,心思缜密。有他守卫,为娘也能安心一些。你看,可行否?” “哦?········” 嬴政一听,双眼瞬间就眯缝了起来。赵姬与嫪毐之间的事,嬴政可是早就知晓。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想到母亲这前半生多坎,为保护自己的安危,是受尽了凌辱之苦的。他想着,若能有一个人陪在赵姬身边解闷,也总算是变相弥补个一二。 可如今,赵姬直接索要这已定之事。嬴政的心里,可就不怎么舒服了。 他看着身旁的赵姬,面色未改,语气未变的,轻声问道:“母亲啊!此等差事,为何非要嫪毐升任不可呢?” 第174章 虚晃一枪、噩耗之消 嬴政是孝,但他可不愚。当赵姬提出此要求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定是那嫪毐在私下里撺掇的赵姬深夜造访,来索要这门差事。 王宫近卫统领,此等重要职位若是交由一个心怀叵测,其根不正之人手中的话,自己母子二人的命,可就彻底捏在他人之手了。 嬴政的问话,让赵姬心中慌乱的紧。这母子连心,母对子心中有亏。迫使赵姬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理由,可已经当着爱郎的面,打了包票了。赵姬此刻顾不的其他,在暗中将银牙一咬,耍起了母权。她面色突然一板,开口道:“为娘就是信任那嫪毐,旁人都不行。儿啊,为娘不曾向你索取过什么。但这门差事,你今日得依了为娘的心愿不可!” 赵姬的此言一出,嬴政心中已然将嫪毐给恨了个牙根直痒痒。嬴政的内心本就扭曲,若不是墨璨予以疏导,长期以药理调养。失心疯都是有可能的,一个心智有缺陷的人,若是主动去恨一个人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嬴政在心中已经将嫪毐,打上了必杀之的烙印。心中纵有千万般的心思,嬴政的面上不带有分毫波澜。见赵姬脸色异变,嬴政突然展颜一笑。他拉过赵姬的手,孩童般的开口道:“母亲,倒不是孩儿不愿依了母亲的心愿。只是,王命已下,擅自更改的话,其他朝臣会怎么看待孩儿呢?您也知道,你我母子,除了师父外,无人可真心相待。如此出尔反尔的话,以后,谁还会听孩儿的呢?” “这········” 赵姬一听,立刻在心中产生了迟疑。细细一琢磨,的确也是如此。别看自己母子二人,凌驾于万民之上。可根基必定还是太薄了些,若是没有墨璨与周家在背后不遗余力的支持,他母子二人恐怕早就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见赵姬面露迟疑之色,嬴政心中冷笑一声。他拉着赵姬手,开口道:“不如,这样。孩儿马上下一道王命,擢升嫪毐为长信侯。” 说到这,嬴政假借思索一番 ,然后继续道:“孩儿观那山阳的汤浴甚是不错,对母亲的身心也有所奇效。就命长信侯护驾母亲左右,久居于此地。您看,此安排可妥帖否?” 赵姬闻言,顿时心中颇为欢喜。嫪毐升不升统领,赵姬其实并不太在意。为的就是能与之常伴左右。嬴政不但没有剥了自己颜面,还给嫪毐生了侯。这言语之间,也算是暗许了自己这门,见不得天的美意。如此一番孝心,赵姬还能说什么呢! 当即、笑着抬手,拍着嬴政的后背,开口道:“儿之孝心,令为娘欣慰的紧。既然王命已下,的确不可轻易更改。那,此事就依正儿之言吧!” 闲谈一番后,嬴政亲自将赵姬送出了寝宫大门。他负手而立,看着逐渐远去的赵姬。一抹阴寒之色,悄然爬上了嬴政的眉宇间。 返回了寝宫,嬴政当晚就依言下了道、擢升嫪毐为长信侯的命令。起初,接到命令的嫪毐还挺高兴。毕竟这爵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冠上的。 要知道侯爵一位,一般都会堪任要职。兴高采烈、怀着满心报复的嫪毐,几日后、便率亲随、护送着赵姬移居了山阳。直到半年后,嫪毐才在一名门客的无心之言中,反映过闷来······· 王维张接管三军、在嬴政的支持下,开始大力整顿。在有丁球督造的大量国之重器,相继被造出,并立刻装备给军队后。秦军在短短的数月内,宛如脱胎换骨般,变的锐不可当。借此,嬴政的脚跟,算是彻底在秦境内,站稳了。 朝堂之上,有周氏父子予以大力支持。军权方面,有王维张、丁球的相互协作予以支撑。王宫近卫又是师娘手下第一武将,蒙子良为自己抵挡明枪暗箭。而近身处、则是有师父最最倚仗的,墨家十八狼伴其左右。一时间,嬴政算是初具了与吕不韦、夏姬一脉相抗衡的资本。 这一日午间,嬴政在后殿批阅奏报。战奎快步走到了嬴政的身边,微微欠身开口道:“王上,鲍臻求见。” “哦?二叔前来还需什么求见一说,直接请进来便是。”所谓师徒如父子,在嬴政的心里,墨璨比亲爹都重要。自然对鲍臻、丁球、王维张,在私下里是敬重的很。其称呼,也均为长辈唤之。 不多时,战奎便带着鲍臻,进了门。鲍臻快走两步,对嬴政插手施礼,刚要尊称一声王上。嬴政赶紧起身走到鲍臻近前,先一步拱手道:“二叔可莫要如此多礼,这要让师父得知,正儿可有大逆不道之嫌。” 嬴政命侍女送上香茶,拉着鲍臻落座后,开口问道:“二叔这是、有事?”对于师父的这几位兄弟,嬴政还是颇为了解的。这些人从来不会给自己添任何的麻烦,如今主动登门,嬴政第一时间就猜到对方可能是有事。 鲍臻是个直性子,特别是一旦与墨璨挂上钩后,更是急切的很。当即也不拐弯磨角,直接开口道:“晚间,狼犹归来,称大哥在方外之地遇到了诸多的麻烦,需大量的人手前去予以支援。大哥本意是召集江湖各门派中人前往,可、我怕此事会有诸多的不妥之处。便来讨饶王上一番,可否向王上讨要一支兵马,随我等前去给予大哥一些声援?” “师父、去了方外?········”嬴政一听师父遇到了麻烦,立刻不淡定的站起了身。随之脸色也是一改往日的沉稳,变的焦躁了起来。 他立刻抬手,对战奎喊道:“马上通知四叔,命他抽调三万大军,前往方外之地,支援我恩师·······” 说到这,嬴政感到不妥。话锋一改后,开口道:“不妥、不妥,师父遇难,我怎能坐视不理。孤王亲自带兵前往,快,快去·······” 说着,嬴政就预、往寝宫方向迈步。同时已然通知侍女,为其打点行装。看那架势,似乎一刻都不愿等下去了。 鲍臻见状,在为墨璨欣慰的同时,也赶紧起身将即将迈步出门的嬴政,给拉住了。 墨璨本意是不想牵扯各境王室参与其中的,这其中自然就有考虑,嬴政根基未稳的因素在内。嬴政能如此不顾自身安危,有为其出征之心,鲍臻就感觉大哥这王上的徒儿没白收。 鲍臻拉住嬴政,急忙开口道:“王上莫冲动,莫要冲动啊!大哥有言在先,不易惊动王上参与其中。也是怪我,心急所致。王上如今根基才稳,若是此时轻举妄动,大哥得知后,定会勃然大怒,责备我一番啊!” “我不管,我恩师遇难,我岂能置之不理。什么王、什么国,与我恩师相比,这些统统不值一文·······” 第175章 群英云集断崖之巅 嬴政可谓是真急了,墨璨在嬴政的心中,早已到达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以至于,只要墨璨一句话,嬴政将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这一切所有。 身为一境之王上,如此不顾一切,那是大忌。鲍臻用力的将嬴政给按回到了座位上,心中虽也是万般的担忧,但此刻却要想尽办法,安抚住这位年轻的王上。毕竟,王者与他们这些江湖中人的职责,那是天差地别。 鲍臻开口对嬴政道:“王上稍安,稍安啊!倘若王上执意前往,大哥见到后,定然也不会高兴的。他只希望你能造福于万民,若得知王上如此草率,定然会勃然大怒,此举不可啊!” “这·······”一听师父会气恼,心急如焚的嬴政,瞬间心中颤抖了一下。的确,师父确实从未对自己有所回报的期许。一直以来,均是嘱托自己,要好生为万民谋福利。想到师父,以及师父所有的谆谆教诲。嬴政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强压住内心的不安与担忧。 在深吸一口气后,嬴政微微点头道:“好·····好吧。那,我派一队人马与二叔。”说到此处,嬴政拉住鲍臻的手,用恳求的语气开口道:“二叔啊,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保得我恩师归来啊!正儿在这,等着他回来。” 鲍臻重重的一点头,目光坚定的开口道:“王上放心,就算我鲍臻豁出命去,也不会让大哥受到半分损伤的。” 当天,嬴政就命王维张、秘密调拨了三千精锐给鲍臻。得知是前去支援大哥所用,王维张挑选的是极为精细,三千军卒,个顶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好手。丁球更是将这支精锐部队,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在出发前,丁球眼睛都红了,拉着鲍臻不停的叮嘱道:“二哥啊,你可千万要确保大哥平安啊!千万千万,不可让大哥受半点伤啊!” 鲍臻拍了拍丁球的肩膀,点头道:“哎,放心吧。”说着,鲍臻对丁球与王维张嘱咐道:“此事,不可让周公与两位嫂嫂知道。尤其是二位嫂嫂,如今已有身孕,你二人定要多多照应才是啊!” 丁球与王维张点头保证,王维张开口道:“二哥放心吧,三位嫂嫂与侄儿处,我会多多照应的,绝不会让其受到半分惊扰。” 嘱咐完毕的鲍臻,翻身上马,带着三千精锐就前去与狼犹一众汇合了。看着离去的鲍臻,丁球死命的攥着拳头,心里早已是翻着跟头的担心了起来。他是有心想前往的,可也知道自己去了,无异于添乱。此刻,他恨自己的功夫平平。 突然蹲在地上,哭着就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大骂自己没用。丁球这一番激动的行为,把身边的王维张给吓坏了,赶紧俯下身子,将其给拦住。急声劝道:“三哥,大哥的本领高强,还未到那危难之时,你急什么?” 丁球的两只蚕豆眼,此刻血红一片,他瞪着王维张,开口道:“我恨自己无能,大哥为我等图谋至细微,那是无有不周之处。如今他涉嫌,我竟无力相帮,只能守着一堆破铜烂铁,有何用?有何用?” 丁球的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宛然用上了吼的。王维张看着丁球那自责的模样,心中同样泛起诸多的酸楚。莫说是丁球啊,他王维张能有今日,也与墨璨脱不开关系。如今自己已经是三军统帅了,手下掌管千军万马。可到头来,不一样还是未能带兵去帮大哥解围嘛。一想到这,他的心中也是翻腾不已。 但理智尚在的王维张,将丁球给拉了起来。帮着后者整理了一番松垮的衣袍,开口道:“自责要是有用,我宁愿日日如此。你我啊,就好生等待大哥的归来。你的机簧之术可不是无用之举,有朝一日,你我定能帮上大哥的忙。我想,大哥也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王维张的话,让丁球陷入到了沉思。片刻间,抹了一把眼角,掉头就往自己的督造处走去。王维张不解的在身后喊道:“你干什么去?” 头也不回的丁球,大声而带着怒气的回道:“我要设计一套,如堡垒般的机簧出来给大哥用。就算千军万马挡在大哥面前,都别想伤害他,别想·······” 看着丁球那愤愤然离去的背影,王维张没有在阻拦。他轻笑一声,呢喃着开口道:“也好,有事可做,总比胡思乱想的好········”说完,他也掉头朝着自己的军中走去,与此同时,他大声怒喝道:“传我军令、三军操演,以实战队列为准。谁敢给我偷懒,杀无赦········” 萧敬候见到狼犹与郑少秋,在听完整个事情后。萧敬候二话不说,立刻命令门徒,以最快的速度,将此消息传遍了江湖中各大门派。 诸多被抓之人中,都有很多大门派中的前辈。唇亡齿寒下,所有数得上号的门派,均在第一时间内,挑选出了门中精锐弟子,纷纷赶往了通往方外之地的悬崖处集合。 这几乎是一场,囊括了整个中原门派的大型聚会。数千人的江湖高手,纷纷聚集在了悬崖边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位列其中与萧敬候拱手、寒暄了一番。 崖山阁的老阁主、贺宗,扫了一眼数千人的庞大队伍,不仅感慨的开口道:“如此江湖中的盛举,当真是老夫生平首见啊!” 万归门的老祖、姜维,手捋花白的胡须,愤愤然的开口道:“如此盛举,还是少些为妙,此乃我中原江湖的奇耻大辱。众多江湖好友被掳这么久,我等才得此消息。那巴中国当真以为我中原江湖、无人可用不成吗?真是气煞老夫也······” 篓丛泰歪着脑袋,表情十分怪异的看向萧敬候,开口问道:“那墨小子,是鬼佬前辈的门徒?” 萧敬候在这几位老一辈江湖前辈面前,自是要矮上一分。他十分客气的,含笑点头道:“是啊,若不是狼犹所说,我这做叔父的,也是不知。之前我就一直在怀疑,这小家伙的一身功夫,究竟是从何处所学。原来,却是我那义父的至交好友所亲传。哎、当真是说来惭愧啊·······” 贺宗认识墨尘,同样也对鬼佬有过几面之缘。他轻笑一声,开口打趣道:“嗨、若是以鬼佬与墨尘那两个老家伙的行事作风,此举倒不难理解。只是那季丙辰也落得被困的下场,到是令老夫有些惊讶。如若不是听闻此消息,我都以为,那老东西离开人世了呢!” 自萧敬候确认墨璨是鬼佬门徒后,篓丛泰就一直眉头紧锁着。待贺宗的话音落下,他猛然踏前一步,伸手一把拉住有些错愕的萧敬候。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此事若了,你可能做得墨璨那小子婚事的主否?” “啊?·········” 第176章 华夏根骨,何惧外族焉 篓丛泰这突然的举动,让萧敬候直发愣。他诧异的看着一脸认真的篓丛泰,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开口道:“篓老门主、我这贤侄,已经娶过两房侄媳妇了。您的孙女、若是嫁过来的话,这名分上······” 篓丛泰那花白的胡须一晃悠,表情十分肯定的开口道:“无妨,莫说那小子娶两房,就是十房,这门亲也做定了。你就告诉老夫,你萧门主能不能做得那小子的主,就成。” 萧敬候一听,心中只想乐,暗道:“得,这老爷子算是认准我这贤侄了。哎呀,也不怪人家如此上赶着,自家这贤侄无论人品还是才学、武功,那都是上上之姿。”心中腹诽,脸上也露出一副喜色,笑着一点头,拍着胸脯开口道:“别的我萧敬候做不得住,可若是这等喜事的话,篓老门主、此刻我便能答复于你。您老若愿意这门亲事,我这当叔父的,就替璨儿以及两位侄媳妇儿,应承下了这门亲事。” 篓丛泰得到了萧敬候肯定的答复,老脸顿时是乐开了花。哈哈一笑的点头道:“好,你萧敬候的为人,老夫还是信得过的。此事,就这么定了。” 贺宗从旁边看的眼角直抽搐,他那孙女当年在崖山公开比武,这墨璨可是当中夺了头筹的。之后的一系列变故发生,导致贺昭芸到现在都没人上门在提亲。 这女儿家要落个嫌贫爱富的名声,谁家男子也不愿意娶一个,日后可能会大难临各自飞的伴侣为妻。 要说此事,并不能怪墨璨,贺昭芸当初也的确做的很是过分。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此事又是因墨璨而起。一想到这,贺宗这心思,可就活络了起来。他倒没像篓丛泰那般,直截了当。而是在心里琢磨着,等救出鬼佬后,找他去提。以墨璨那份孝心来判断,只要鬼佬点头,墨璨百分之百,不会推脱。“嗯·····就这么办········” 这江湖中人聚在一起,自然比不得、那各方的军队。虽然不至于混乱不堪,却也是嘈杂的很。就在老一辈、新一辈相互交谈之时。与鲍臻汇合一处的狼犹、郑少秋三人,带着三千精锐、整齐划一的纵马而来。 那三千精锐秦军,每个人的精良装备,瞬间就引起了各大门派的注意。与萧敬候走的很近的几位门主,见前者那不自觉挺起的腰身,纷纷上前询问,这队精兵的来历。 都是要一同前去支援墨璨的同道中人,均是出征为大义,自然也不会有所隐瞒。当即便开口,将这些精兵的来历,与众人说了出来。 江湖门派中,很多也有依仗各境王室庇护的。得知是秦军,都被其身上的精良装备,所惊得是啧啧称奇。同时,心中也对东华门、乃至于墨璨,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鲍臻与狼友、郑少秋三人纷纷翻身下马。三人对着在场众人同时拱了拱手,随即、鲍臻来到萧敬候的近前,开口唤道:“叔父,若是人员已经齐备,我等就此上路?” 萧敬候是此次行动的主要发起人,如今又有三千精锐在身后托底。这说话的底气,也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他含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在场的众多江湖中人拱手、大声的开口道:“诸位同道,我中原众多江湖前辈遭外族围困。大家得知消息,纷纷放下一切前来声援,此大义之举,尽显我中原江湖、同仇敌忾之心。在这里,我萧敬候多谢各位施以援手啦!” 说着,萧敬候率鲍臻、狼犹、郑少秋以及东华门众人,对在场的所有门派,行了一礼。而各个门派中人,也纷纷还礼。 有些与之交好的门主,笑着对萧敬候道:“萧门主客气了,此事并非是一家之事。乃是关乎于整个中原江湖颜面的大事。我中原之人,何惧他外邦之众。别的不说,我上春堂,今日任凭你萧门主差遣。” “是啊,我青河宫也不能给中原江湖丢人,萧门主,我们听你安排······” “红枫会也是·······” “红峡谷也是········” “七星阁同意·········” 万禾宗的宗主、洪啸天与金刀坡的坡主、雷军,二人互看了一眼后,跨步上前,对着萧敬候一拱手,雷军率先开口道:“萧门主,我二人与墨公子都是不打不相识。同样对墨公子的为人,深感敬佩。如此大义之举,我二人甘愿听从萧门主的吩咐,绝不后退半步。” 他二人话音落下,几位老一辈的江湖前辈,也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对萧敬候来发号施令,都是持认可的态度。众人的统一推举,顿时让萧敬候感受了一把,大权在握是什么感觉。此时也不是推脱之时,萧敬候当仁不让的拱手致谢众人的信任。 随后,他简单摘要的,将此次行动说了一遍。又强调了一下方外之地的凶险之处,最后,询问了一番可有临时退出者。 见无人退出,萧敬候意气风发的大手一挥,喊了句:“出发·······”立刻就有人,将数百条粗大的绳索丢下了悬崖。 近万人的江湖侠士大部队,各个施展自身绝技,接二连三、毫不费力的顺着一条条垂下的绳索,飘身而下。如此壮观之举,堪称万年之最。 狼犹抱着膀子站在悬崖边,见到如此震撼的一幕,不禁有衷的发出感慨道:“此举真乃举世奇观啊!” 郑少秋负手而立于身侧,频频点头的回道:“是啊,无论各个门派中有何恩怨,面对外族欺凌时,均都不计前嫌,以大局为主。有此根骨在,我华夏血脉何惧他族焉!” 一名偏将快步跑到鲍臻身边,开口问道:“大人,吊篮已经准备妥当,每次可续下二十匹战马,请大人示下。” 由于条件有限,虽说每次续下二十匹马,属实有些慢。可慢一些也总好过步行来得强。当即,鲍臻大手一挥喊道:“开拔······” 偏将立刻插手,大声回了个“是·······”。随后,三千精锐,以人力操控着一个个巨大的吊篮。众人轮番上阵,毫不停歇的将数千马匹、以及大军出征所需的粮草,相续放下了悬崖。 鲍臻是随最后一批兵卒,下到崖底的。当晚大军,在崖底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近万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的向着与墨璨约定的位置,行将而去。 鲍臻的双目微眯、满脸严肃的跨马而行。心中默念了句:“大哥,你可要平安的等着我啊······” 第177章 苦愁儿遇险,墨璨勃然大怒 墨璨二人,在离开“落头民”族的村子后、第七天,到达了与狼犹、郑少秋约定的地点。有了冯秋娟、冯老妇人的手绘图,知道前方路途并不太平。因此,墨璨决定就地暂时安顿下来,等待着狼犹二人带人前来,等众人汇合后,在直捣黄龙,一举将师父等人给救出来。 墨璨也正好趁这个时间段,将才提升上来的修为,稳固一番。这一等,可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墨璨的修为,在这一个月中倒是稳固下来了。可担忧师父安危的那颗心,如同猫抓挠心般,令他难耐异常。 墨璨二人均是习武之人,一日三餐所需的食量,都相当的大。虽说守着座偌大的山,按理说不缺野味,可也架不住二人长时间的消耗。 一个月的时间,山中的野味可算是倒了霉了。一窝一窝的山鸡、野兔,一头一头的野鹿、野猪、野山羊被二人搜刮一空。倒是多亏山中野果充裕,搭配着还勉强能够。可那清汤寡水的,吃再多也满足不了两个武艺高强、正值壮年的大小伙子消耗。 墨璨二人所在的山头野味耗尽,只能去另一座山上狩猎。打完后将其扛回来,方便二人食用。这一换地方,可就坏了…… 这一日,墨璨才收功,打算采些野果,等苦愁儿狩猎回来,好就着野味一起食用。 采完足够二人食用的野果,还是没见苦愁儿归来。期初、墨璨也没在意。想着,八成是周围的野物不好弄,前者跑远了一些也说不定。可左等不回,右等还不回。等的都快正午了,依然没有苦愁儿回来的迹象。 这下墨璨可坐不住了,琢磨着、凭借苦愁儿的身手,就算是碰上“大虫”扎堆围攻,也伤不到他分毫啊!怎么今日这么久都未归呢?越琢磨,心中就越不安。左右一寻思,干脆,别等了。招呼一声斑文花狲,就寻着苦愁儿留下的气味,一路探了过去。 结果,才翻过第二道山梁,六识敏锐的墨璨,耳朵就是一动。苦愁儿那满含窝心般、愤怒的吼声,清晰的传入了耳中。 那声音之中带着无尽的憋屈、不甘、屈辱等多重复杂情绪。听得墨璨心中就是一紧,斑文花狲也在那一刻炸立了浑身的毛发,一阵阵的低吼,从嗓子眼里发了出来。 墨璨不敢耽搁,知道苦愁儿肯定是遇到麻烦了。他加快脚步,寻声探去、是拐弯抹角、抹角拐弯。在邻近一条小河的林间,墨璨看到了令他面色大变的场面。 只见铺天盖地,形态各异、大小不等、品种不一的数万只飞鸟,正不断地对着苦愁儿发起了近乎疯狂般的攻击。 那乌泱泱、黑漆漆、宛如巨大龙卷风般,围绕着苦愁儿攻击的场面,好悬没让墨璨脚下一个不稳,摔地上。 苦愁儿那么大的能耐,此刻也是浑身上下被弄得狼狈不堪。满身的血迹,早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万鸟群所留下的。 而距离苦愁儿被围困的不远处,一行十多个、身披各色羽毛外衣的彝族人,此刻正对着苦愁儿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 墨璨看清楚形势后,“嗷”的一声怒吼,想都没想、晃动神身形,朝着苦愁儿遭受攻击的位置,就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大喝一声:“苦兄莫怕,墨某来也·······” 见境然还有人赶来支援,那些身披羽毛衣的彝族人,非但脸色未变,反而各个露出了极为不屑的表情。相互间“叽哩哇啦”的交谈了一番后,其中两人伸手入嘴,两声响亮的“呼哨”瞬间响起。 “呼哨”声响起,墨璨与斑文花狲也赶到了苦愁儿的身边。墨璨的长枪毕竟比苦愁儿的大锤轻巧许多,顷刻间就舞了个影影绰绰,一张黑压压寒光凛凛的抢网,将苦愁儿给照在了网中。有了墨璨的支援,早已累的近乎虚脱般的苦愁儿,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斑文花狲本就是捕鸟高手,两只爪子齐动间,也近乎是一爪子拍飞一只。哪怕是雀鹰,都是甩头被它一口咬掉了脑袋。 两个生力军的加入,短时间内,的确占据了上风。可架不住不减反增、越打数量越多,蜂拥而至的鸟群填补。 渐渐的,墨璨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了少量的爪痕,疼得他是暗扯嘴角。他现在才明白,刚刚苦愁儿的那满含复杂情绪的吼声,寓意何为了。边舞动着断魂枪进行反击,边分出心神,去查看远处的几个彝族人。 可数以万计的鸟群,近乎遮挡了全部的视线。只能透过狭窄的缝隙,窥探到一丝细微。 墨璨心中断定,这些彝族人,定是那羽族无疑。他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与这避讳中的种族发生了冲突。即便是想不明白,此刻也没工夫去细细琢磨。 墨璨身上的伤口是越来越多,痛苦之色也是越发的明显。有了墨璨的支援,缓了口气的苦愁儿“嗷”的一嗓子过后,咬着牙、强忍着身上那诸多的痛楚,窜起身形与墨璨背对背、合力反击着万鸟群的进攻。 斑纹花椒的身上也落下了道道血痕,尽管它的周围,已经落满了大大小小,不同种类的鸟尸。可周身围绕处,对其发起攻击的鸟类数量,实在太多了。渐渐的,斑文花狲也发出了阵阵痛苦的闷哼之声。 墨璨的脸颊,被一只雀鹰抽冷子抓下了一块皮肉。疼得他直抽冷气,知道在如此下去的话,二人一兽必然会丧命于此。 他强忍着满身的伤痛,丹田之气陡然催动,犹如洪钟大吕般低喝了一声:“苦兄,暂顶一刻,待我杀了那几个杂碎。” 他着满含雄厚内力的喝声一出,一圈无形的波动瞬发而出。当即就将疯狂扑击而来的万鸟群,给震飞出去半数之多。 趁着这个难得的攻击间隙,墨璨提着一口气,咬牙强忍着浑身的伤痛。发动灵巧的身法,宛如一支利箭一般,抖枪对着悠然自得的几个彝族之人,便爆射了过去。“嗡········”急速而去的身法,瞬间迸发出阵阵的枪鸣。 “一群蛮夷的混蛋,伤我兄弟,我要了你们的命·······”急速掠去的墨璨,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恶狠狠的话。他是真急了,如不是自己与斑文花狲来得及时,苦愁儿的下场定然是被这些人给活活折磨致死的。 如此大仇,他怎会善罢甘休。身影如电、是一闪而至,栖身入得那几人身前,毫无停顿的,“嗖嗖嗖嗖·······”抖枪便刺。 第178章 勇斗彝族,万众所至 墨璨的枪法本就刁钻异常,如此含恨出手,所发之威更甚平时。顷刻间是枪枪致命,“噗噗噗噗·······” 羽族中的五人,在墨璨突发而至的枪击下,被贯穿了心脏。连半点声响都未曾发出,便瞪大眼珠子,一命呜呼了。 “啊?·······”五人的瞬死,让其余的羽族人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这个后来的中原人,会拥有如此可怕的身手。当即纷纷惊呼了一声,也不顾同伴的尸首,拔腿就跑。在奔逃的同时,还不忘伸手入嘴,打起了声色各异的呼哨。 他们想跑,愤怒中的墨璨,岂能如这些人的意愿。脚步一变,身形一晃间,便出现在了一名、玩了命逃跑中的羽族人背后。墨璨面若寒霜般,毫不留情的枪尖一点,“噗·········”这一枪直接从那人的后心处,贯穿了开去。 甩掉尸体,墨璨看都懒得看一眼,晃身对着其余几人奔掠而去。那一声声尖锐的呼哨,弄个墨璨心中烦闷不已。他脚上速度加快,手上速度同样不慢。在接二连三的晃身下,一条条羽族人的生命,被他毫不留情的收割而去。 待将最后一名奔逃中的羽族人、一枪怼死后,墨璨用手背,摸了一把面上伤口留下来的血。随后一甩长枪,转身向着苦愁儿与斑文花狲所在的地方走去。 随着十几个羽族人的死,那些疯狂扑击而下的鸟群,在失去了控制后,纷纷惊飞、四散了开去。鸟群前脚才散,率先支撑不住的,便是斑文花狲。 一身伤的它,身子一颤,便趴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同时,眼神也逐渐开始变得涣散了起来。 苦愁儿,在墨璨两个没来之前,就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此刻更是金瓜锤轰然落地,身子仰面朝天的躺倒了下去。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肉。那数以万计的伤口,流淌着汩汩的鲜血。 伤势较轻的墨璨,赶紧快步跑到近前,先是从怀中摸出凝血丹,掰开斑文花狲与苦愁儿的嘴巴,各自喂了三颗下去。紧接着,就在原地,将大量的止血药,给一人一兽撒在了身上。 他顾不到自己身上的伤,一刻不敢停留的,取出银针,护住一人一兽的心脉。就地取材的,开始生火、找家伙事熬药。将破烂的外衣撕成条状,给一人一兽,包扎住了浑身那密密麻麻的伤口。 整个治疗时间,长达近两个时辰之久。等终于安顿好了一人一兽。墨璨自己也感到了,一阵阵的头晕发虚。精通医道的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后引发的脱力。趁着自己还清醒,赶紧给自己也喂了几颗凝血丹。快速包扎治疗了一番后,席地而坐,以内力催动伤口的加速愈合。 就在墨璨感觉眩晕稍退些许时,远处的天际,传来了巨大且嘈杂的“嗡鸣”声。墨璨抬头寻声看去,已然面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看着那如同滚滚黑云般,扑面而来的鸟潮,墨璨的大脑早已空白一片了。 随着鸟潮快速的临近,对面山坡上,也出现了数以百计、身穿各色羽毛服饰的彝族人群。三个为首的干巴老头,各自手拄着一根镶嵌满羽毛、造型怪异的权杖,满脸冷漠的向着墨璨这边看着。 那乌泱泱的鸟潮,就盘踞在对面那群人的头顶上。看到这一恐怖场景的墨璨,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中在叫苦不已的同时,也感到了万分的无奈。他看了一眼已经昏迷不醒的苦愁儿与斑文花狲。 莫说这一人一兽此刻无力再战,即便是完好如初时,也对当下的局势,起不到任何的助力。看清现实的墨璨,不由得哀叹了口气。 他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与阵阵的眩晕之感。缓缓的站起身子,将手中的断魂枪倒提而下,向背后一背。摇摇晃晃间,跨越到了苦愁儿与斑文花狲、所躺之地的身前。 他的目光逐渐变冷,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弥漫上了阴郁之色。在身形虚晃间,他抬起枪尖,向着对面的彝族人群点去。猛然间丹田提气,大声的喝道:“蛮夷之人、只会用这些见不得人的卑鄙伎俩。尔等休要猖狂,哪个敢与我单打独斗一番?” 他的喊话,并没有换来对面人群的回应。而那为首的三个干巴巴的老头,纷纷踏前了几步,齐齐的挥舞起了手中的权杖。随即、一同开始吟唱了起来。那“咦哩哇啦”的声音,让人听在心里直发毛。 墨璨的脚步有些踉跄,但他还是强打精神,死死盯着对面的那些人、与天空盘旋着的巨大鸟潮。其实他知道,以此时自己的状态来说,抵挡下三分之一的鸟潮都困难。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做殊死一搏了。 他心中尚有诸多的不甘,没能将师父救出,是作为弟子最大的自责之处。心中哀叹一声,对师父、鬼佬,告罪道:“师父啊,看来、弟子今日要先您老一步了。未能救您老脱困,是弟子的无能,弟子·······不孝啊!” 干巴巴的三个老头,吟唱了片刻,突然齐齐的举起权杖,对着墨璨站立的方向,大声的“叽哩哇啦”了一番什么。而随着他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呼哨、陡然响起。仅一瞬间,头顶上盘旋着的巨大鸟潮,宛如一阵遮天蔽日的狂风,对着墨璨的位置就冲将而去,“呜·······” 那种震撼的刺激,也激发起了墨璨那不甘之心。一股无所匹敌、毫无畏惧的怒气,打从丹田之中升腾而起。这一刻,他那摇晃虚浮的身子,安稳如磐石。他瞪眼、大喝了一声:“来得好·······”一股裹挟着霸道劲气的内力,迎着急速飞掠而来的鸟潮,就撞了过去,“嗡·······”随即,墨璨的身形一晃,抡枪紧随其后、便冲了上去········ “放箭········” “嗖嗖嗖嗖嗖···········” “彝族之小人,胆敢欺辱我萧敬候的贤侄,今日定要尔等灭族殆种,给我拿命来········” “敢伤我大哥,我要了你们的命·······” “墨兄,狼犹在此,莫慌········” “中原江湖联盟,随我杀··············” 就在墨璨挺身而上,即将与那扑将而来的巨大鸟潮冲个正着时。数以万计的箭雨,掠过墨璨的头顶,顷刻间就爆射向了奔涌而来的鸟潮。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声声愤怒、宣泄般的吼声。闻声而愣的墨璨,回头看去。 一眼便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鲍臻、狼犹、萧敬候,以及郑少秋。 见到这些熟悉而亲切的面孔,墨璨如释重负。同时、一阵天旋地转涌上大脑。他嘴角微微上翘,轻声呢喃道:“都来啦!” 随后双眼一翻,整个人便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179章 中原江湖联盟 当墨璨再次醒来时,入眼便是陌生的环境。而他侧头看了看身侧,发现自己是躺在铺满羽毛的竹床上的。 “大哥、你醒啦?”手里端着个木碗的鲍臻,推门走进了屋内。发现床上的墨璨,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立刻欣喜的开口呼唤了一声,人也到了床前。 见到鲍臻,闭眼前最后的一切,才算回忆了起来。墨璨轻笑了一声,腰腹一用力,坐起了身。他的伤都是皮外伤,最深的一处虽然见了骨头,也并未伤及要害。经过专人的处理,如今仅是有些疼痛罢了。这么点小疼痛,对意志力极强的墨璨来说,自然是无足轻重的。 接过鲍臻递过来的木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肉粥。已经多时为进谷物的墨璨,立刻欣喜的将其喝了个干净。虽然有些烫嘴,但墨璨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哧溜哧溜”喝的那叫一个香甜。 鲍臻乐呵呵的站在一边,看到墨璨如此生龙活虎,他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一碗肉粥下肚,浑身顿时感到暖洋洋的。他摸了一把额头渗出来的细汗,将木碗递给鲍臻,开口问道:“苦兄和斑文花狲如何了?” 鲍臻转身将木碗放在了屋中的桌子上,开口道:“已经无碍了,苦兄的根底深厚,只是皮外伤太多,又一时力竭。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能安然无恙的随意行动了。大哥的那只大猫,可就、有点麻烦。有几道伤口太深,将内脏划伤了。虽救治的及时,可也需要不断的时间来恢复。不过大哥放心,已经安排专人守着了。” 斑文花狲与普通的野兽不同,在这一点上,狼犹自然清楚的很。更知道,这只大猫对墨璨的重要性。因此,才会不遗余力的,叫人尽力施救。 知道一人一兽安好无恙,墨璨才算放下心来。穿鞋下地后,活动了一番手脚,开口问道:“这里是羽族的领地吧?如何处置的他们?” 提到了羽族,鲍臻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他咬牙切齿的回道:“杀了一多半,其余的统统都关押了起来。这群彝族人太可恨了。我们救下大哥和苦兄后,追进村子里才发现,他们竟然将我们中原人,当奴隶一样的圈养着。整日里除了干活、就是遭受打骂。连顿饱饭,都不让他们吃上。若不是看那些老人和孩子可怜,真想统统将其给宰了才解气。” 墨璨对羽族不了解,也没亲眼见过。可单是看那些一言不合,就放鸟杀人的歹毒举动,便也能猜到一些羽族的行事作风。对众人的做法,墨璨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开口问道:“这次带来多少人手?” 提及此处,鲍臻立刻回道:“基本数得上号的门派,都派出了人手。江湖门派方面,共计有四千两百二十人。秦王担忧大哥的安危,让四弟挑选了三千精锐。两项加一起,共计七千二百二十人。” 对鲍臻所报出的人数,让墨璨感到了惊讶。他微张着嘴巴,惊呼道:“这么多人?” 鲍臻点头笑着道:“可不,若不是考虑秦王才登位、不易外出。那小家伙都有率三万大军,亲自来寻大哥的打算了。” 嬴政的这份心,让墨璨感到欣慰的很。所谓王者薄情,但嬴政却是极其例外的一位王者。对于这一点,别人或许看不透,墨璨却对其看的十分透彻。正在兄弟二人说话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了。萧敬候进屋就看见醒来的墨璨,立刻笑着开口道:“璨儿啊,你可算是醒了。” “叔父········”见到萧敬候,墨璨赶紧起身行礼,亲切的呼唤着。 萧敬候点头笑着,抬手道:“别那么多礼,你没事啊,我就放心了。可是吓坏我了,你说你这孩子,外出你倒是跟家里说一声啊,把两位侄媳妇都急坏了。你这都快当爹的人了,以后可不能如此莽撞行事了。” 萧敬候的话一说完,墨璨愣住了。不明所以的开口道:“当爹?什么当爹?” 鲍臻与萧敬候闻言后,不由的纷纷大笑了起来,鲍臻拱手对墨璨道喜:“都忘了跟大哥道喜了,恭喜大哥,两位嫂夫人如今已是都身怀有孕。算算日子,已是有三个月的身子了。” 萧敬候捋着胡须,笑呵呵点了点头。他抬手点着墨璨,开口打趣道:“你呀你呀,都是快当爹的人了,自己还如此的毛躁。” 墨璨顿时喜上眉梢,大嘴一咧,乐呵呵向鲍臻确认道:“真的?锦阳和云溪都有身孕啦?我快当爹啦?哈哈······哈哈·······” 看着如同个孩子般、直蹦高的墨璨,鲍臻也高兴的很,他开口道:“是真的,若不是因为两位嫂嫂有了身子,这一趟大姐是定然要亲随而来的。途中,大姐怕旁人笨手笨脚的,就返回去亲自照顾两位嫂夫人了。” 萧敬候随后也开口道:“嗯,你的几位婶婶,我也差人给送过去了。两位侄媳妇那边,你就不必过多担忧了。” 墨璨咧着大嘴连连点头道:“甚好,如此甚好。有几位婶婶与大姐照看,锦阳与云溪定当无恙。” 叔侄几人在房间中说了会话,随后、萧敬候与鲍臻带着墨璨与众多江湖门主见过了面。 在羽族那宽大的长老厅内,墨璨对着众多门主一拱手,致谢道:“多谢诸位当家人的施以援手,此番情谊,晚辈铭记于心了。” 贺宗乐呵呵的摆手道:“墨小友不必如此,此事并非是你一人之事,乃是关乎中原江湖脸面的大事。在座的各位门主,都是我中原江湖中,心怀大义之人。大家同气连枝,理应如此啊!” “贺老阁主说得对,这方外彝族欺我中原江湖无人。此番前来,我等定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才是。”一位在江湖上,数得上号的大门派当家人,开口附和着说道。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认同。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表示,定要给这方外之地的彝族们,还以颜色不可。 墨璨对这里的诸多情况,比在场众人要了解的多些。经过众人的推选,此次联盟的指挥权,就交由墨璨。 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中原江湖联盟,也因临时盟主的敲定,而就此成立。 对于墨璨担任盟主一事,虽有少数门派不怎么服气外,大多数的门派还都是心服口服的。 墨璨虽不是大门大派的掌门人,也不是辈分颇高的老前辈。但一身傲人的功夫,早已在江湖中流传开来。况且,又有萧敬候、雷军、洪啸天、篓丛泰、贺宗,以及三千军卒做底。而且此事,又以墨璨为牵线人,才将众人聚集在了一起。拿到这盟主一位,也算是实至名归。 第180章 万兽成兵,堆木铸城 如今,联盟大军已是蓄势待发。这股以江湖人士为主导的势力,可以说个顶个都是精锐。其“剑锋”所向,直指巴中国。 羽族被清缴,与之相邻的几个彝族村落得知此消息后,纷纷主动与中原联盟嗜好。沿路之上,大军所到之处是畅通无阻。就连紧挨巴中国的昆族,都关紧寨门,早早的避开了这股,自知招惹不起的强大势力。 虽半数人士都没有马匹,但这些小事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不算多大的困难。仅凭个人的身法行军,反而比那三千成建制的秦军,要快上许多。 一个星期后,在郑少秋的带路下,一众人围堵在了巴中国的都城外。考虑中原江湖众多势力的脸面问题,此次行动均都是明火执仗,毫无半点隐藏迹象一说。为的就是师出有名,让方外之地的彝族人看一看,中原不是好欺负的。 可说来也怪。如此高调的行进,按理说,巴中国早就应该收到消息,并且做好了防御才对。可直到七千大军兵临城下了,别说防备,就连像样的兵卒都未在城外见到过一个。 看着紧闭城门,光秃秃一片的景象。萧敬候不禁皱起眉头,开口对墨璨问道:“难道,这巴中国自知不敌,想闭门怯战不成?” 这方外彝族人的行事风格都很奇特,根据郑少秋所言,这巴中国的国力起码不比中山境差。可面对七千人的讨伐就怯战,这属实不符合强军的准则啊!既然如此胆小,为何还要如此大胆的招惹麻烦呢! 墨璨同样不解的摇了摇头,反正来都来了,其目的就是为了救人。对方选择怯战避而不出,虽有高大的城墙作为屏障,可这等高度,却也难不倒在场众多的武林人士。 墨璨身先士卒,提枪跨出了阵营。上下看了看不远处那城墙的高度,随即扭头对萧敬候道:“叔父,您且在后方压阵,我带一部分先锋、飞檐走壁入城,探一探这巴中国的虚实。” 所谓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之相,事已至此,萧敬候并未阻拦的点了点头。像这种彰显身法的行动,苦愁儿并不占优势。因此,狼犹挑选了二百名身法最灵巧的个中高手,打算随墨璨做这先锋军。 二百多人提起丹田气,正准备施展本领飞跃城墙时。突然,一声声浑厚的角号响彻而起。 那声音低沉而厚重,飘荡在空气中,令的所有人心头升起一股极其压抑之感。这声音一起,让原本做好准备的墨璨一行人,瞬间各持武器、严阵以待了起来。与此同时,墨璨对着身后大军喊道:“全军戒备········” 他这蕴含了无尚内力的大喊,顷刻间领得七千人刀出鞘、宝剑绷簧、各种武器、兵刃是“仓啷啷”之声不绝于耳。 墨璨的提醒,是及时的。因为,当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做好防御准备之时,一声声低沉而充满残暴的兽吼声,从周围的林间响彻了起来。 那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连成一片后,听在众人的耳中如魔音灌耳,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揪紧了一些。 对于巴中国豢养野兽、充当助力一事,早在遇到郑少秋之时,墨璨就有所领教。可当时仅有四只,虽说心中有所防范,但如今听闻如此数量庞大之声响彻周围,也让墨璨不禁感到心惊。如今再一细想,为何巴中国能如此有恃无恐,不派出一兵一卒与己方对峙。 感情,对方的先头“兵”早已在这林中窥探已久。从数量庞大的兽吼来判断,怕不是方圆众多的野兽,都聚集于此了吧? 而想到这,墨璨暗道一声不妙。有过与万鸟对抗经历的他,深知被那无穷无尽的冲击、拖垮至无力反抗,是个什么滋味。 在那股庞大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之时,墨璨的心中快速盘算一二。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林间,顷刻间,一条应对之法便冲入了脑海。他马上抬手一指周围的树木,大声吩咐道:“伐木筑城,快·······” 说完,他也不管众人听没听的懂,率先做出了表率。催动内力、挥舞手中那漆黑的断魂枪,对着就近的大树就削了过去,“唰唰唰唰·······” 在一声声“咔嚓、咔擦、咔嚓”声中,数根粗大的树木时应声而断。随着墨璨的一挑之力,断裂的树木根根堆积在了一起,顷刻间就形成了一面木墙。 众人见此,立刻明白了墨璨所说何意。纷纷催动自身内力,挥舞各自的家伙开始大面积的伐木主城。 中原联盟的最大优势,便是个个拥有不俗之功。仅一个合力间,一座“木城”便堆积而起。 随着木墙的落定,大批咆哮、低吼的野兽,也蜂拥而至。凭借各自的轻身功夫,傲立于“木墙”之上的众人,全都在这一刻松了口气。对墨璨这危急时刻的应对,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呼·······”鲍臻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长出了口气。对着墨璨一挑大拇指赞道:“还是大哥的心思活络啊,若是再迟一分,恐怕众人就要与这些野兽,进行搏杀了。” 看着脚下那数以万计、体型各异、品种不同的野兽群。墨璨也是后怕不已,对于鲍臻的称赞,墨璨没有回应。而是抬手向外一指,对那三千兵卒开口喊道:“对方送给我们这么多野味,我们岂有不收之力。弩箭准备,给我射。今晚大家的伙食,就靠你们改善了。” “吼········” 三千秦军闻言,顿时发出整齐的吼声。那铁血的气势,可一点都不比墙外扑咬中的野兽弱。三千秦军、每个人身上都是弓弩双配置。众人从各自的腰间取下强弩,攀爬上木墙后,开始拉动驽弦、搭上弩箭,瞄准各自选定的目标后,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嗖嗖嗖嗖嗖嗖··········” 这三千秦军手中的强弩,都是丁球加以改造后,特制的。不但劲力加大了数倍,就连箭头的穿透力,也提升了许多。 三千弩箭齐射,那声势之浩大、威力之惊人,看的在场所有江湖人士,对其均是啧啧称奇不已。 特别是与各境王室有所交际的门派首脑,在见识过秦军强弩的强大后,心中开始对日后自家主子的安危,有了浓重的担忧。几个心思活络的门主,找上了墨璨。 “盟主啊、这秦军的强弩如此霸道。能······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们也搞上一批?盟主放心,我们不白要。不瞒盟主,我们几位均是靠各境王室生存的门派。如若能弄到这等大杀器回去,定然会有所功绩落在我们这些门派头上。您也知道,我们不同于那些功勋世家,若没有实实在在的功绩,也只能沦落为对方的打手般存在。这样的日子,表面上风光的很,实际·········哈······” 墨璨心中一转个,立刻对着找上门的几位一拱手,笑着开口道:“理解,大家既已是联盟,我这盟主自然有责任、为诸位在各境谋取更多的好处。这样,大话晚辈不多说。此事了结后,诸位门主随我去秦境走一趟,我保证不会让诸位空手而回便是。” 第181章 音波何惧?铜锣相克 看着几位门主,心满意足的离去。鲍臻迟疑着,凑近了墨璨,压低声音开口道:“大哥,这·····恐怕不妥吧?” 墨璨轻笑一声,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鲍臻问道:“有何不妥之处?说来听听!” 鲍臻虽未在秦境任职,但丁球与王维张可是秦境的重臣。况且如今的亲王与墨璨有着师徒之情,鲍臻这心里,自然就会偏向秦境多一些。他开口道:“倘若将这强弩当真送往他境,到时四弟与王上的压力,可就大了。” 墨璨哈哈一笑,毫不避讳的看着鲍臻,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开口道:“话是如此不假,可凡事都没有绝对一说。平等未必就没有优势,公开也未必就全是坏事。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对三弟有信心。” “啊?······三弟?········”鲍臻听得有些糊涂,这丁球的确是有些才华。但他只是一个匠人而已,这等关乎一境之危的事情,鲍臻怎么看,也与丁球扯不上关系啊! 墨璨笑着拍了拍鲍臻的肩膀,看着下方不断被射杀的大量野兽。他抬手一指正对面的巴中国都城,开口道:“就是三弟。就像此时一般、倘若能给三弟足够的时间,这小小方外之地的城墙,岂能挡住你我的脚步啊?” “额·······大哥对三弟,是不是太········”鲍臻还是听不明白,他觉得,墨璨是对丁球过度高估了。在迷茫间,鲍臻犹豫着开口道。 墨璨也不在卖关子,他对鲍臻道:“你觉得,我是太过度高估三弟了?哈·······那你这做二哥的,可属实有些对自己兄弟没信心了。世人皆知,魏境的金铁坚不可摧,那魏境为何敢将大批的军械,对外出售啊?难道他们就不怕,别境得了去来对付他魏境吗?据我所知,他们魏境自己所用军械,与对外出售的军械并不一致。可从坚韧程度上比较,却又比其他各境的军械坚韧很多。难道,这、二弟你还想不出所以然吗?” “哦·······高,高啊·······大哥的目光果然长远。”鲍臻如醍醐灌顶般,瞬间参透了墨璨的心思,由衷的对墨璨佩服道。 墨璨摆了摆手,开口道:“如若没有三弟那傲人的才华,我可凭空捏造不出此等法子。这是阳谋,无需向任何人避讳。只要三弟的手艺在,技术在。就不怕与他境做一做这军械买卖,如此巨大的利益,既能充裕秦境的国库,又能在无形中给秦境造一造声势。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就算是正儿在此,相信也不会决绝的。” 鲍臻笑着点了点头,而在二人说话的功夫。木墙之下,已经是兽堆成山了。随着野兽大军快速的削减数量,那原本空空荡荡的巴中国城防之上,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空空如也。一队队服饰怪异的藤甲兵,手持与中原兵卒不同的军械,出现在了对面的城墙上。 看到这些彝族兵将的现身,中原联盟的众人,全都露出了不屑的笑意。辈分较小的年轻侠士们,纷纷扯开嗓子对着巴中国城防上喊道:“喂,你们现在知道怕啦?快快出城投降,交出我中原众多前辈,我们可以考虑留尔等一条狗命。” “就是,聪明的话,就出城头投降。我们中原联盟,给你们留个全尸········” “喂,你们送的野味,很不错。这等见面礼,我们中原联盟很喜欢啊·········” 有人带头,很多侠士们开始纷纷效仿。一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嘲讽之声,是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一些年长、辈分高的门主,都乐呵呵的聚在一起,看着小辈们在那胡闹。 郑少秋此刻走到墨璨的近前,谨慎的开口道:“墨兄,这巴中国的杀手锏,始终未曾使用,我等不得不防啊!” 对于郑少秋的提醒,墨璨点了点头。可他没亲身体会过什么音波攻击,因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沉吟了片刻,他开口问道:“我们当中,也唯有郑兄对那音波有些了解。依郑兄之意,应当如何应对?” 郑少秋表情凝重的望着巴中国的城防处,思虑了片刻后,他开口道:“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将双耳堵上,以免那突如其来的音波,扰乱了众人的心神。” 先前就一直听郑少秋在说这音波一事,篓丛泰始终也是疑惑的很。他手捋着自己的花白胡须,慢悠悠的开口问道:“这、能扰乱人心,从而让人陷入昏迷的音波。老夫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但,老夫却有个一法子,不妨试一试。如若老夫所料不差,兴许这法子还真就能对那怪异的音波,对其有克制的作用。” “哦?······篓老,究竟是何妙法?您老快说上一说。”墨璨等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墨璨对着篓丛泰拱手,诚恳的求教道。 篓丛泰“哈哈”一笑,开口道:“妙法谈不上,但,这法子在我中原可是常见的很。多弄来几面大铜锣,老夫想来,在诡异的音波,也抵不过咱这铜锣的威力吧?” “啊?········哈哈哈哈·········” 所有人听完后,均是一愣。很快,全都不约而同的仰头大笑了起来。 贺宗对着篓丛泰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篓老啊,你这法子高啊。哎呀,一说起这铜锣的动静,老夫可是从幼年时就怕那玩意儿。那咚的一敲,咦······想想都浑身发麻。” 萧敬候也附和的开口道:“的确,这巴中国的音波是个什么情形,萧某不知。可篓老所说的铜锣之威力,哈哈、当真是难忘的很啊!我看此法值得一试,值得一试啊!” 郑少秋细细的一琢磨,看向墨璨,开口道:“的确值得一试,但问题是。此刻我等身处方外,去哪里寻来几面铜锣助阵呢?若是差人回中原去取,这一来一回恐怕耽搁的时日不会短啊!” 墨璨听完后,哈哈一笑,他摆手道:“不用那么久,最多三天即可。” 郑少秋闻言,疑惑的看着墨璨,开口道:“三天?这怎么可能,即便是三马轮换,换马不换人的跑,三天也到不了悬崖处啊!” 墨璨笑着对苦愁儿和狼犹招了招手,开口道:“狼兄带人,去找仡莱古瓦族长寻求帮助。我记得,咱们住的那间房中,就有一面巨大的铜锣。” 经墨璨这么一提,狼犹也想了起来。“啪”的一拍手,大声笑道:“哈,对,我也想起来了。是有一面大铜锣不假,我这就带人去取来。” 说着,狼犹招呼人,跨上马就飞奔而去。而外面那些少量残留的野兽,早已对众人造不成任何威胁可言了。 待狼犹离去后,墨璨对苦愁儿道:“苦兄辛苦一趟,你带二十兵卒,前往那哒哒所在的村落,我想冯老夫人定会有法子帮助我们的。” 墨璨对苦愁儿使了个眼色,苦愁儿立刻会意。当即点头,二话不说、拉着鲍臻就去挑选兵卒了。由于“落头民”的行事太过诡异,为了不让太多人对其有所打扰。这事,也只能是苦愁儿去办,才算稳妥。 有了解决之法,墨璨对着其余众人笑道:“得,我们就在此地休整三日,好好享受一番,外面那些野味。这可是在中原内,甚少尝到的美味啊!” “好···········” 众人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年轻一辈的众侠士们,纷纷施展各自的身法,迫不及待的冲向了木墙外。开始挑拣起自己早已瞄上的猎物。琢磨着,将皮子剥了,带回去送给家人或是心仪之人。外面的野兽数量众多,倒还真就能让每个人,都分上一两块不错的兽皮做礼。 郑少秋目睹眼前的情形,不禁摇头轻笑:“哎呀,这场原本应是剑拔弩张、凶险万分的战局,到了墨兄手中,竟变得如同郊外闲游般轻松惬意。不知此刻,对面那巴中国的众人心中,是否会因为损失了如此众多的兽兵,而滴血呢?” “啊?哈哈哈··········” 第182章 兽兵改虫兵,联军陷入恐慌 话说巴中国损失了那么多的兽兵,会心疼吗?答案是肯定的。巴中国的王,在得知兽兵几乎消耗殆尽的那一刻。差一点下令举全国之力,冲出高墙与外界的中原联盟拼命。 对于他们来说,兽与人没什么区别。这巴中国得以安稳的盘踞在此地,有一多半的功劳,要归功于那庞大的兽兵数量。 如今最强大的保障被中原人给除了,巴中国的国王怎么可能会不急、又怎么可能不窝火。好在很多辅佐的臣子还算清醒,极力的劝说着国王莫要动怒,应以己方之长攻敌方之短才是。 这话说完,倒是让巴中国的国王消了几分火气。一位权臣对国王道:“大王,那些中原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无外乎就是为了那些被关押的中原高手。只要这些人在我们的手中,还愁他们不乖乖就范吗?” 国王感觉此话有理,点点头后,开口道:“嗯,此话在理。没了兽兵,我们还有看家的绝活在。任凭外面那些中原人,在如何的武艺高强。想来,也是抵御不住我们的音律之功的。另外·······”说道这,国王看向了另一名臣子,开口问道:“祭祀的仪式什么时候能准备妥当?那些中原高手的数量已然足够,能尽早开始祭祀,就尽早开始吧,免得夜长梦多。” 被问话的臣子立刻躬身回道:“回大王,祭祀的一应事务都已准备妥当。但必须要等半月后的九星连珠之时,方才可以行祭拜之礼。否则,一切筹谋都将失去意义。” 国王一听,还需半月之数。在点头的同时,脸上也挂上了少许的担忧。他叹了口气,开口道:“哎,若不是为了得到长生不老的丹药,何至于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招惹中原诸多高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牙坚持住了。” 说着,国王对着一应臣子开口道:“外面的中原人必将不会善罢甘休,但为了我们后世子孙不再受短命之苦,我们必须要将外面的中原人,给震慑住才行。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中原人给阻拦在外面。传王命·········” “在·········”众臣子闻言后,身子顿时一怔,然后齐声躬身、答应了一声。 国王大声而严肃的开口道:“立刻下发通知到周边所有种族,命令他们拿出各自种族的看家本领,来我国度相护,谁若不从,将承受我巴中国对其灭族之祸。” 在场的臣子们纷纷大声的答了句:“是·······” 这方外的种族可没有无用之人,也不像中原个境间,分的那么明显。基本上除了走不动路的老人和年龄尚幼的孩童外,其余人拿起武器便可全民皆兵。 而且,均是各个身怀绝技,家家有着古老而遥远的传承。 巴中国的王命下达,仅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方圆数十里。除了墨璨一行人来时那一路上的几个种族外。其余方向围绕在巴中国而生活的种族,纷纷派出了各族的精锐之师,前往巴中国的国都、予以支援。 这些种族非常忌惮巴中国的国威,因此,常年听命行事的他们,不敢不效力。各自实展本领,仅一天一夜的功夫,城中便多出了上千号的援军。而且,这些援军身上,均有着诡异的能力。 原本昆族也接到了巴中国的王命,可向来心怀异心的昆族、族长,却直接选择了无视。他有着自己的一套打算,正巴不得希望中原联盟,给巴中国多制造点麻烦才好。 昆族的缺席,却并未影响其他蛊族的参与。在控蛊之术上,各家都有各家的绝妙之处。 如今没有羽族的牵制,各大蛊族间,可谓是放开了手脚。都将自己的看家本事,给亮了出来。让原本以兽兵为主要防御体系的王都,顷刻间换成了虫兵相护。那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虫潮大军,可比先前的兽潮令人畏惧的多。 当墨璨一众人见到那黑压压一片的虫潮、翻涌在城墙周围时,所有人看的头皮直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是一层一层的往外冒着。 就连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墨璨,都下意识的直吞口水。 鲍臻先前只听狼犹提起过,以前他还持怀疑的态度。认为狼犹是在夸大其词,有意吓唬自己等人。可今日亲眼看到后,他才知道,就狼犹当时所描述的场面,都不及现如今的万分之一。当即鲍臻,结巴的颤声呢喃道:“我·······我的天啊········这、这,这些人整日里与这么多虫子生活在一起,不········不难受吗?” 墨璨头顶上也有一只虫子,可一只虫子,与前方那宛如海浪般的虫潮相比,根本就不够看的。这一番变故,可着实吓坏了不少中原侠士们。若论真刀真枪的上阵厮杀,他们并不畏惧。可面对非人力能撼动的大量的虫子,这些侠士的心中可就有了阴影了。 一些功夫还算可以,但定力还未曾修炼到家的侠士们,纷纷开始颤抖着身体打起了退堂鼓。 因为他们一想到自己被那乌泱乌泱的虫群,给啃食的连渣滓都不剩时的画面,全都无法保持最初的淡定了。 有人下意识的提议道:“用·····用火吧,虫子、虫子都怕火。我们烧死那些虫子,也好过被它们活活吃掉啊!” 此人的话一说完,迎来了少量的附和声。而很快,便有人反驳道:“放火的话,我们也会被烧成灰烬的。这里到处都是林子,那不亚于同那些虫子,同归于尽。” 各种奇思妙想,均在此刻被提了出来。有说去多找些鸡鸭来的,也有说引水将巴中国干脆给冲垮的。更有个思维活跃的提议,每人多喝水,多撒尿,用尿骚气兴许能将虫子给熏跑。结果,这一馊主意立刻引发了一连串的驳斥声。 正在众人慌乱不堪,左右不知其应对之法时。狼犹等人取锣回来了,而随着狼犹前来的,居然还有仡莱瑶。 当笑“嘻嘻”的仡莱瑶跳到墨璨身边,见他一脸愁眉苦脸时。仡莱瑶先是瞄了一眼,对面远处那大量的虫潮。看罢之后,仡莱瑶撇嘴一笑,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处于发呆中的墨璨。傲娇的开口道:“喂,墨大哥。我有办法帮你灭了那些蛊虫,但、不能白帮哦!” “嗯?·······”沉浸在苦思中的墨璨,并未察觉仡莱瑶已经站了自己身侧。被后者碰了两下,这才回过头来。看到居然是她,又闻听对方说有办法。当即墨璨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办法?若是你有办法帮忙解决,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仡莱瑶听完后,顿时前倾身子,探头问道:“真的?真的什么条件都答应?” 墨璨看着仡莱瑶的眼睛,露出肯定的表情,点头道:“是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能解决那些虫子,我保证说话算数。” 第183章 虫王现、万虫臣服 看着墨璨那认真的样子,仡莱瑶手背捂嘴、轻笑了一声,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弥漫出俏皮之感。 她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条件,而是倒背着双手,与墨璨并肩站在木墙上。用精致的下巴,轻点了一下对面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虫潮。开口道:“这蛊虫之中,也是有王者的。数量再多,只要虫王一现身,统统都会臣服而下。” 墨璨闻言后,盯着如海浪般翻涌不停的虫潮,疑惑的开口问道:“要在这么多虫子当中,去找一只虫王,谈何容易啊!恐怕虫王未曾找到,人就已经成一副枯骨了。” 仡莱瑶、摇了摇头,突然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向上陡然一翻,脆生生的笑道:“我可没说让墨大哥去蛊虫堆里去找,即便是找到了,也未必是真的虫王。喏,墨大哥你看········” 墨璨的目光投在了仡莱瑶的手心上,不知何时,其掌心处安静的趴着一只通体金灿灿、圆滚滚,仅有拇指、指甲盖大小虫子。 这只虫子一现身,墨璨只感觉自己头顶的发髻中的圣甲虫,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还没等墨璨有任何的反应,似乎先一步有所察觉的仡莱瑶,抬起另一只手,对着墨璨的发髻一招。 隐藏在墨璨发髻中的银色圣甲虫,震动双翅飘飞到了仡莱瑶的掌心中。当一金、一银,一大、一小两只虫子相遇后,纷纷振动翅膀发出了两声刺耳的虫鸣,“喳喳喳喳··········” 那声音刺的人心房直颤,很多内功修为不高的人,一瞬间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纷纷露出惊恐的模样,第一时间盯向了墨璨所在的位置。 墨璨的内功修为很高,可也被这两只虫子,突然发出来的鸣叫声,给震的有些气海翻涌。 刚要运用内力,将其抵御而下。身旁的仡莱瑶急忙对这墨璨开口道:“不要试图抵抗,越抵抗越是损伤过重,放自然些便会没事的。” 墨璨依言,没有再去催动内力。而是控制心神,逐渐敞开了心扉。果然,气海翻涌之感逐渐平息了下去。不仅如此,墨璨居然从中体会到了一股、难以言明之妙处。那感觉虽然很微妙,可还是被六识敏锐的墨璨给捕捉到了。有此感受后,墨璨立刻对所有人喊道:“都不必惊慌,以平常心待之、释放六识。” 如篓丛泰等诸位功力高深者闻言后,立刻松懈下绷紧的执念,任由那气海翻涌不予理会。很快,他们就惊奇的发现,随着那刺耳的虫鸣贯穿其中,体内居然升腾起一丝安心般妙处。随着那种惬意之感的升起,整个人从内到外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舒爽。 “哈哈······果真是奇特至极啊·······”贺宗发出了爽利的大笑,他扭头对众多弟子以及功力尚浅的晚辈们喊道:“都按照盟主所言去做,也算是你们的造化使然。” 所有人将信将疑的按照墨璨先前的话去做,渐渐地,所有人都体会到了那种匪夷所思之感。在呼出一口爽利之气后,一个个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惊奇之色。 萧敬候凑近了几步,隔着个墨璨向仡莱瑶的手中看去。嘴上发出了啧啧之声道:“哎呀,啧啧啧啧、这方外之地的奇异,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仡莱瑶得意的一仰头,傲娇的开口道:“你们中原人,缺少对自然之物的敬畏。自然不知其中的诸多好处,虽然只是小小的虫,可其中蕴含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视的。” “嗯,此言有理。受教啦··········”篓丛泰品味着仡莱瑶话中之意,手捋胡须是微微点了点头。 仡莱瑶看着墨璨,笑“嘻嘻”的开口道:“墨大哥,你的蛊虫与我的蛊虫结合在一起,便是那万虫之海见了,也必将臣服于此········去········” 说道最后,仡莱瑶的双手猛然向前一送。那一金、一银,一大、一小,的两只蛊虫瞬间振翅而飞,相互间纠缠着,向着对面那不断翻滚中的虫潮,飞掠而去。两声明亮的虫鸣,毫无半分阻碍的,荡漾在了方圆数里之内。 两只虫子一出,匪夷所思的一幕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只见对面那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的虫潮,在仅仅两只虫子出现后,犹如撞见了世间至恐之物般,不仅止住了如惊涛骇浪般的翻滚,竟全都静谧得如一张黑色的地毯,平铺了开来。 那惊世骇俗的场景,宛如人类的君王降临,正在接受着“万民”的顶礼膜拜。 “虫·······虫王·········” “是·······是仡莱族·········” “我的蛊··········” “噗···········” 原本站在城头,操控着下面虫潮的人。在发出惊骇之声后,纷纷口吐鲜血、脸上均都露出了畏惧之色。而他们此刻,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蛊虫的操控。哪怕是本命蛊,在这一瞬间都主动与主人切断了联系。 “仡莱族,你们为何要帮中原人?难道你们要与我巴中国为敌不成吗?·······”见到己方控虫之人吐血,在得知是仡莱族出手后,一位巴中国的大臣,站在城头上,对着中原联盟的所在地,大声质问了起来。 仡莱瑶听闻那质问后,毫不在意的轻哼一声。脆生生的开口回道:“我仡莱族从未与你巴中国,有过任何关系。我们帮谁,你管不着。我仡莱瑶,在此奉劝所有蛊族之人。若现在收手离去,我可以既往不咎。可谁若是在帮着巴中国,对付我仡莱瑶的男人。你们的本命蛊,将就此改名换姓。话已至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收蛊、索命········” 这霸气决然的警告,瞬间让双方众人,产生了不同的反应。中原联盟的众人,在感到无比提气的同时,也纷纷羡慕起了墨璨的艳福。在方外之地,都能有如此有实力的佳人相护,属实令人羡慕的紧。 而巴中国内的蛊族一众听闻后,全都在满脸错愕间,浑身发起了颤抖。这蛊族与蛊族间,也是有着极为明确的等级制度的。仡莱族在蛊族之中,那就是贵族般的存在。仡莱瑶的男人,这分量不可谓不重啊! 这就好比,平民触怒王室成员一般,让人心中产生畏惧的同时,也生出了极强的尊卑差。几个捂着胸口,嘴角残留血迹的蛊族中人,纷纷扯开嗓子,对着仡莱瑶喊道:“少族长息怒,我等不知啊!我们这就速速离去,请少族长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返回族中后,我等自会亲自登门,向仡莱族长赔罪。” 说完后,都不等仡莱瑶回话,更不理会巴中国那位臣子难看至极的脸色。纷纷调转身形,逃也似的跑下了城防。 几个人招呼着自己的族人,半刻都未敢停顿的、便匆匆的离开了巴中国的都城。仡莱瑶也并未为难这些人,口打呼哨,招回了两只虫王。 第184章 声响、锣散 脱离了虫王的压制,虫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四散了开去。收回金、银二虫的仡莱瑶,左手腕一翻,将自己的那只金虫纳入“体内”,白嫩的右手,托着银色圣甲虫,将其重新递到了墨璨的面前。看着后者那满脸异样之色,仡莱瑶意味深长开口道:“墨大哥,你可是答应了我,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的哦!男子汉大丈夫,不许耍赖。喏,收好吧!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能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蛊族女孩,是最讨厌被骗的。” 墨璨看着仡莱瑶手心上的圣甲虫,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他现在有心想不接这虫,也彻底明白了,这仡莱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自己的话已经出口了,哪怕对方当众提出,让自己明媒正娶。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办,可如此一来,属实有些对不起家中的两位娇妻。一想到此处,墨璨这心里的负罪感,变得越发重了。 仡莱瑶可不管那么多,见墨璨发呆,她的手掌一翻,亲自将圣甲虫给其塞回到了发髻上。然后,贴近墨璨的耳边,轻声道:“之前娶的,我管不着。但自我之后若是再娶、墨大哥,你可要想好呦!” 墨璨尴尬的看着仡莱瑶,心中暗道一句:“别说之后啊,你、我都不想招惹!” 他这心里的嘀咕,瞬间让仡莱瑶的脸色微变了一些,开口轻声道:“怎么?墨大哥说话不算话吗?连我都不想娶是吗?” “额·······墨璨闻言后顿时脸色一变。他纳闷,心里所想,这仡莱瑶为何会知道?”他翻着白眼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心中一动,仿佛猜到了什么似的。一脸错愕的看着仡莱瑶,开口追问道:“这虫、能探听我心中所想?” 仡莱瑶神秘的一笑,眯缝起了眼睛,开口道:“自然是能的,所以、墨大哥要考虑清楚在心中腹诽,不然······哼哼。我们蛊族的女孩,不好骗,更不好惹呦!” “哎呀!”墨璨都感觉自己要郁闷死了。可此刻的他,又实在不敢多想。那憋得,是相当难受。虫潮大军已经被破,两面大铜锣也相序被安置开来。万事俱备,满怀救师之心的墨璨,一刻都不想在等下去。 与仡莱瑶交代几句后方之事,便提枪跃下木墙,其余人等纷纷紧随其后。此刻的众人,因为先前那虫潮的原因,心中都憋了很大的火气,打算将其统统发泄在那中巴国人身上。虽只有二百的先锋军,但就个人的功力来说,均都是不俗之人。 这一次,墨璨等人再无停顿,纷纷施展身法飘身跃入中巴国城防之下。见敌人靠近,城防之上的将领当即下令放箭。 顷刻间,漫天的箭雨是“嗖嗖嗖嗖嗖嗖········”当头飞射而来。若是一般的攻防战,面对如此数量众多的箭雨自是应付起来十分困难。但墨璨一众均都是身法了得、身手高强之辈。自然是普通的兵卒,无法比拟的。 纷纷挥舞各自的武器,将激射而来的箭雨剥离开来,并未对其自身,造成任何的威胁。二百人是边挥武器,边向前推进。 对方以箭雨抗敌,鲍臻见状立刻对己方兵卒喊道:“目标敌军城防,给我放箭········” 三千兵卒齐声回应后,纷纷取下背后硬弓。抽出箭壶中的特质利箭,弯弓搭箭后,对准了中巴国的城防处,就是一轮齐射。 秦军的箭,均是经过丁球改良过的。其箭头的重量、锋利程度,以及羽箭的长短,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为精妙之作。数千支羽箭,仅一轮齐射,便压制的中巴国的城防处,是一片大乱。 那些中巴国兵卒身上穿的藤甲,根本就挡不住秦军锋利的羽箭。一些没有及时躲开的兵卒,顷刻间便被射成了个刺猬。 三轮箭雨过后,早已人心惶惶,无人再敢轻易露头还击。借此难得的时机,墨璨一众纷纷提起丹田之力,身法如飞燕、脚踏如盘龙。毫无半分阻碍的,欺身飞掠攀登上了中巴国的城防之上。 “吼········盟主威武········” 见墨璨一行人成功登上了敌方的城防,一瞬间就引得联盟众人齐声高喊。而墨璨的脚步一站稳,在脚尖猛点之下,挥舞手中漆黑的断魂枪,展开了迅猛而灵力的招式。他的枪法本就极为适合战场厮杀,仅凭一人之力,几个呼吸间便清理出了一大片落脚点。 紧随他而至的其余人等,在站稳身形后,挥舞着各自手中的兵刃,好似一把镰刀收割麦穗般,疯狂夺取着中巴国兵卒们的性命。 “吱吱吱吱吱吱············” 当二百人杀上城头后,将中巴国兵卒杀得人仰马翻时。突然之闻那,一声声令人头脑发胀、眼前发晕的声响,响彻而起。 冲杀在最前面的墨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冲击的当时浑身就是一僵。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快要炸裂了开来。 他都是如此反应,紧随他身后而来的众人,就更加的不堪了。一个个抱着头全都瘫倒在了城墙之上。 “不好,声波攻击······快,敲锣········”在远处看得真切的郑少秋,脸色瞬间大变,他是经历过那种这声音折磨的。当即,他的大喝声便响了起来。 他们这行人离得较远,那声波传过来后,也只是感觉到心神不宁罢了。但看到墨璨等人那痛苦的反应,虽未亲身经历,可也都在各自的心中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郑少秋的喊话,立刻得到了回应。一直守在两面大铜锣旁的人,半分不敢耽搁,抡起手中的锣锤,抡圆了膀子就挥了下去,“咣·····咣·····咣·········” 虽只有两面大铜锣,可在二人连续挥舞下,所发出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捂上了耳朵。别说心神不宁了,此时都被那锣声吵得牙根直痒痒。 而远处城防之上的墨璨一众人,原本腹中正翻江倒海,脑海混沌一片时。在锣声传入耳中的一瞬间,一众人耳中突然“嗡”的响起了一声嗡鸣之声。 墨璨在那一瞬间,大脑顿时清明一片。他浑身一个激灵,清晰的视线重新回归后,一眼就看到已经冲将至身前两米处的兵卒。 墨璨扯开嗓子“啊”的一声怒喝,手中长枪突刺,“噗”的一声,当即就给对方来了一个透心凉。 两个膀子一较劲,硬生生的挑起那满脸带着不可思议表情的兵卒身体,将其直接甩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撞倒了一排冲将上来的兵卒。墨璨身形微晃,长枪抖动间宛如一条条实质般的黑龙,“嗖嗖嗖嗖········”对着那些冲将上来的兵卒,就发动了疾风骤雨般的猛刺。 与此同时,墨璨怒吼一声:“随我杀·········” 第185章 气势如虹、锐不可当 光墨璨一人,就好似那万军丛中的一条蛟龙般,所到之处顷刻间掀起朵朵血雾。而两百个江湖高手,拿出压箱底的功夫紧随其后,这股威力超凡的战斗力,那可不是普通兵卒能够抵挡的。 一时间杀得巴中国城头上的兵将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些被吓破胆了的兵卒,见实在躲无可躲了,宁愿纵身往城外跳,也不想在此人间炼狱般,多停留一刻。 巴中国的大臣满脸震惊之色,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耗费近十年钻研出的针对中原高手的法子,为何会被瞬间破解。 那位大臣在后方急的满头都是大汗,梗着脖子高声大喊,硬逼着身旁的兵将们冲上去,阻拦住冲将而下的墨璨一行人。 可此时别说冲啊,能有勇气两条腿不打颤的站在大臣身边护卫,就已经算是胆气可嘉了。 数千兵将,被墨璨一众冲杀的溃不成军。守在那位大臣周围的护卫们,见己方兵卒成片成片的往下倒着,在心里不断发抖的同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他们纷纷大声的劝解大臣快快放弃城防,退下去与王上汇合。 但那位大臣似是吃了秤砣的王八,死活就是不动窝。这还不算,哪位宁折不弯的大臣,居然扬言要誓必与城防共存亡。 护卫们急的牙根直痒痒,最后实在没办法。一名心腹之人看准时机,猛然间抬起手,对着那位叫嚣中、大臣的脖颈子横切一记手刀。那位大臣的嗓子眼里,顿时发出“咕噜”的一声,紧接就是脑袋一耷拉,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早有准备的心腹之人,一把将大臣下坠的身子给抱住,招呼一声其余几人。众人合力是抬起昏迷中的大臣,撒丫子冲下了城防,奔着守卫森严的王宫位置,就冲了过去。 主抓城墙防御的大臣都跑了,在无人指挥了的城防之上,溃败的势头就更加快速了。大批被吓破胆的兵卒,丢掉自己手中的武器,转身就往石阶处跑去。 这股势头一旦蔓延开来,好似瘟疫般,扩散的特别快。半炷香的时间,整个城墙上,除了横七竖八的死尸,就剩下墨璨一行入侵者了。 一名赤裸上身、手持宽背大刀的江湖侠士,抹了一把脸上混合了血迹的油汗,呸的吐出一口唾沫,开口骂道:“还以为这把中国的人,有多悍不畏死,没想到如此的不堪。” 另一位手持长剑、身材高挑的剑客、调整着自己有些纷乱的呼吸,轻笑一声附和道:“悍不畏死,也要跟谁比。咱中原联盟再不济,也不可能是这些彝族普通兵将可比的。况且,还有盟主勇猛冲杀于敌前,吓也吓死他们了。” 众人借着喘口气的功夫,都纷纷相互调侃着、巴中国兵卒的各种不堪。墨璨也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冲杀于敌阵中,毕竟不同于普通的江湖争斗。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与那数以千计的兵卒拼杀搏命,其凶险程度,只有经历者才能体会的到。 若不是墨璨自身的功底深厚、身法了得,有好几次都险些被突然杀出的兵卒,给破了近身防御的招式。他自然知道,那简单的劈砍根本就不带有任何的功夫,完全就是因为人太多,而显露出的应接不暇所致。 换了几口气,墨璨带头踏下了城防。不用墨璨吩咐,立刻就分出几个人,将紧闭的城门,给打了开来。 城门一开,早已跃跃欲试、在外等候多时的众人,顷刻间便向着城门处,蜂拥而至。鲍臻命令三千兵卒,分出三分之一的人手,接管城门。 其余的两千兵卒,由鲍臻、狼犹所率,纵马前冲,先众人一步,向着巴中国的正中央位置,冲杀而去。 这城门大开,可就是正规军表现之时了。秦军的两千精锐,在短短瞬间就展示出了不俗之处。 队伍还在远处跨马而行,强弓便早已被拉开,搭上了羽箭。在一声令下后,“嗖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瞬间响彻在了空气中。 当骑兵冲锋到了王宫门前时,巴中国王城守卫军队,早就被几轮齐射,射了个东倒西歪。 距离近了,强弩立刻替代下硬弓,同样是,“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本以为将箭雨终于躲过去的幸运儿们,直到死都没弄明白,为何中原的兵卒,可以有那么多的零碎带在身上,难道他们不觉得沉吗? 这个问题,是大多数被后发的弩箭射中的、巴中国兵卒所想。但显然是没有人会回答,他们这一无聊问题的。 骑兵冲进三十米后,马鞍侧面的长枪纷纷被摘了下来。那一个个熟练的动作,中间连半分的停顿都未有。鲍臻一马当先,人借马力、马随人行,腰身左晃右甩中,将两把短刀耍的是刀光闪烁。鲍臻别处不砍,均是刀刀直奔巴中国兵卒的脖颈处而去。 他的身法本就灵巧,刀势走的也是刚柔并济的路线。再一跑一过一晃身下,准就是两颗人头,被削飞了开去。 三年的安稳生活,其实也将鲍臻给憋的够呛。如今又有墨璨险些遇险在这方外之地,苦闷外加怨气,让鲍臻将复杂的情绪,全都发泄在了巴中国兵卒的身上。 狼犹是近身格斗系,他并不擅长马上作战。也从来用不惯什么长枪、大戟等长柄兵刃。他的战马冲入敌军阵营之后,直接飞身、弃马,双拳之上的爪刃在不断的挥舞下,收割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好似跃进油锅里的一滴水,仅凭一己之力,搅动的敌军阵营中是一片大乱。 这领头的二位如此之勇猛,那紧随而后的两千精锐见状后,气势瞬间提升到了顶点。一个个在怒吼间,挥舞手中长枪,接二连三的挑翻被自己锁定的目标。 这气势恢宏的正规军冲杀,看的紧随而至、落后几步的江湖侠士们,是纷纷咂舌不已。若论单打独斗,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畏惧。可一想到若是换做自己面对这么一群、宛如洪水猛兽般的军队冲杀的话,胜算同样不大········ 巴中国的国王,此刻可再也坐不住了。原本信心十足的他,早已没了先前那般的气定神闲。 他满脸焦急之色的在大殿内,来回走着溜溜。外面那阵阵巨大的喊杀声,令的他心中止不住的发紧。 他十分不解的呢喃道:“只是一些中原江湖的老人,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为何······为何音波会对他们失效呢?这是为什么啊?该怎么办,本王的长生不老药,该怎么办?” 第186章 恩师之苦,剜心之痛。 国都已经到了岌岌可危之境,国王居然还在惦记着长生不老药。在场的大臣们,急的是直嘬牙花子。那长生不老药的药方是否真的管用,谁都不知道。即便是真发挥了效用,能增寿多少年,他们更加预料不到。但眼下若是再不拿出个有效的应对,能不能活过今天,在场的大臣们却是都清楚的很。 一位速来与大王走得较为亲近的大臣,对着巴中国的国王,苦口婆心的劝道:“大王,此时可不是优柔寡断之时啊。都城之内,可是有着近十万的子民,正处于随时屠戮的风险中啊。若是外面那些中原人,起了屠城之心的话,咱偌大的巴中国、可就完啦!到那时,即便大王得了长生不老药,也恐怕没什么用了啊!” 近臣的话,国王自然想的到。可就是 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扭头看着那位近臣,满脸不甘之色的开口问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应对之法了吗?” 近臣以及其他臣子均都齐齐的摇了摇头,那位近臣一摊手、开口道:“外面的那些中原人,都是中原江湖门派中的侠士。若只是几个、十几个,甚至是百人之数,也未能撼动我国分毫。可········大王啊!外面此刻杀将进来的,足有数千人。恐怕,中原内大多数的顶级门派,都倾巢而出了。如此恐怖的力量,属实抵挡不住啊········” “噗通、噗通、噗通·········” 就在那近臣的尾音才响起,从大门处横着、跌飞进了数十道兵卒的身影。那些兵卒的身体重重落地后,根本连惨叫声都未曾发出过,显然已经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 “啊?··············” 包括过巴中国的国王在内,殿中的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而紧随其后进来的,便是墨璨、萧敬候、鲍臻、狼犹、苦愁儿、贺宗、篓丛泰、雷军、洪啸天等众多江湖高手们。他们手持着各自的兵刃,一窝蜂的冲进了大殿之中。 墨璨抬枪一指被簇拥在中间位置的国王,沉声喝问道:“我中原众多前辈们,此时在何处?” “在·····在牢房········”到了此刻,众人哪还管什么长生不老药一说,立刻就有意志不坚的臣子,哆哆嗦嗦的将实情说了出来。 巴中国的国王,此刻也彻底被眼前的现实,给打破了梦境。他故作镇定的,扫视着墨璨等人。开口道:“只······只要你们不伤害我国子民,本王·······本王将人还给你们便是。” 萧敬候冷哼一声,讽刺道:“现在想起你的子民啦?早干什么去了?你没有资格与我们讲条件,将我中原前辈们统统请出来,多说一句废话,屠了你们巴中国满城。” “放·······放人·······快放人········” 随着萧敬候的放狠话,凡是跟进来的人,都开始挥舞起了手中的兵刃,作势要向上冲杀。吓的把中国的国王,立刻抬手就嚷嚷了起来。 墨璨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萧敬候。他自己倒提长枪,几个大步就跨到了,满脸露出畏惧之色的国王身前。他脸色阴沉的抬手、抓住国王的肩膀,开口催促道:“带路·······” 墨璨的手劲,岂能是那常年养尊处优的国王,所能承受的。被墨璨的大手,捏的直吸冷气。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在几名巴中国大臣的陪同下,墨璨提着手中的国王,一起行出了大殿。郑少秋、鲍臻、狼犹、苦愁儿等,带上十几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到了关押鬼佬众人的牢房后,一进门、所有人的眼睛都瞬间瞪圆了。只见数十位须发皆白、体型各异的老者,被一条条从天花板垂落而下的巨大铁锁,穿透琵琶骨、锁在一间一间的牢笼中。那一个个苍老而痛苦的模样,看的墨璨等人心头都是颤抖不已。 尤其是墨璨,他一把松开了国王的肩膀。几近癫狂般,开始疯狂搜索起鬼佬的身影来。终于,在宽阔的牢房正中央处,他看到了那个盘膝而坐、阔别三年多的熟悉背影。 只听“当啷”一声,墨璨手中的长枪,在此刻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他的双膝也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两行泪水、此刻奔涌而下。 他颤抖着声音,怀着无比愧疚与自责的、开口唤了句:“师······师父,徒儿、不孝啊···········”随即对着地面“咣咣咣”给鬼佬磕了三个响头。 牢笼中的身形闻听此声后,顿时猛然一怔。在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中,背对着墨璨盘膝而坐的鬼佬,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当看清楚跪匐在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时。 鬼佬发出了几声虚弱的笑声,用既欣慰、又自豪的口气,嗓音沙哑的说道:“痴儿啊·······为师知道你会来的,很好、很不错。起来、快起来吧!” 墨璨抹了一把眼泪,握住长枪、就起身迈步到了牢笼旁。看了看那牢笼的锁链,浑厚的内力陡然灌注进了断魂枪之内,“嗡·····” 断魂枪瞬间发出了一声宛如龙吟般的枪鸣,墨璨双臂一较劲、挥动长枪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锁住牢笼的链子,被墨璨一枪斩断。他迫不及待的拉开牢笼的门,扑到鬼佬的近前。离近了在看那被贯穿的双肩,墨璨的心都快要碎了。 才止住的眼泪,在次流淌而出。他颤抖着手,始终不敢去碰触鬼佬双肩的枷锁。他不知所措的开口道:“师父、师父、疼吧?是弟子不孝,都是弟子不孝啊!” “哈哈哈·····无妨、无妨。这么点小伤,还难不倒为师。不哭,大丈夫顶天立地,哭什么。来,帮为师将这累赘,给去了,让我松快松快。”鬼佬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墨璨的头,面色难看的笑道。 鲍臻此刻也赶到了墨璨的身后,见墨璨迟迟下不去手。鲍臻赶紧跪到鬼佬的身边,开口道:“大哥,我来吧!” 墨璨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而是嘱咐道:“轻一点·······” 鲍臻答应了一声,对这鬼佬恭敬的开口道:“晚辈帮您老取了束缚、得罪了·······”见鬼佬笑着点头,鲍臻这才上前,开始缓慢的将两个穿胸锁给拔了下来。 整个取锁的过程,看的墨璨心都在滴血。而鬼佬却只是嘴唇颤抖了几下,他拍着墨璨那攥紧的拳头,反劝道:“别担心,没事的。都这么大了,怎么反而越发胆小了起来呢?” “哈哈哈······鬼老头,你这弟子、收的不错啊!”鬼佬的话才说完,不待墨璨答话。已经先一步取下枷锁的季炳辰,在郑少秋的搀扶下,站在牢笼外,声音中同样带着虚弱的开口道。 墨璨取出怀中的凝血丹以及止血散,先给鬼佬喂了两颗。待,处理过了伤口后,搀扶着鬼佬、走出牢笼。 鬼佬得意洋洋的看着季炳辰,开口笑道:“那是,老魔头,在收徒这一事上,你不如我。不过,你这徒儿、也不错啊!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啊!” 第187章 令墨璨头疼的结亲 鬼佬与季丙辰从年轻的时候,就没少交手。经过这一遭过后,也算是将以前诸多的“恩怨”,化解了开去。 不光他二人如此,以季丙辰在江湖上的威名。在场被关押之人,大多都和他有或多或少的恩怨。如今劫后余生,如二世为人的一干人等,早已不再去计较那些所谓的恩怨。墨璨与鲍臻、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鬼佬向外走。 “哈哈·····老家伙,看见你还活着,可算让我放下心啦·······”贺宗满面带笑的迎上前来,对这鬼佬拱打趣道。 见到贺宗,鬼佬先是一愣。努力回想了些许时间,他才抬手指着贺宗,开口道:“你是、崖山阁的哪位?” 贺宗笑着点头道:“就是我啊,你我一别,可有些年头啦!可惜、墨尘那家伙先你我一步,不然,我非找他理论一番当年欺我之事啊!” “哈哈哈········那老家伙啊,是不招人待见。”鬼佬仰头大笑了几声,攀谈回应着。 这时,篓丛泰提着手中长剑,也走上前来。他迟疑着,对鬼佬开口道:“您老······可还认的我啊?” 鬼佬寻声看去,可看了半天,都未曾认出篓丛泰是何许人也。他摇了摇头,道了声:“请恕鬼某眼拙,敢问老兄是何方高人啊?” 篓丛泰闻言之后,赶紧一抱拳,对着鬼佬开口道:“在您面前,我篓丛泰怎敢称高人。您可还记得,当年在羊城、曾搭救过一人吗?” “羊城?·······”鬼佬闻言后,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不多时,恍然的开口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时,偷师学艺的剑客。” “正是篓谋,当年若不是有幸得恩公搭救,岂能有如今的篓丛泰啊!多年寻访未果,今日总算跟您老在此见面啦!”说着,篓丛泰当即就给鬼佬躬身施礼。 鬼佬连连摆手,笑着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哎呀,都还活着,好啊!” 篓丛泰此刻显得颇为愉悦,自从得知墨璨是鬼佬亲传弟子后。结亲之念,就一直荡漾在篓丛泰心头。这其中,也多有想以此来报答鬼佬当年的搭救之恩的意思。 当然,篓丛泰也看重了墨璨那尊师重道的品质。觉得,若是将孙女能交给此人照顾,定然不会有受屈的那一日。 原本将此事,已经托给了萧敬候。可如今见到鬼佬本人了,篓丛泰可就再也等不及将此事给石锤下来。他挥手打发了鲍臻,亲自上前搭手搀扶住鬼佬。他迟疑着开口道:“篓某想与恩公结门亲,还望恩公务必要答应啊!” “哦?·······结亲?结······什么亲啊?”鬼佬闻言后就是一愣,不解的边往外走,边看着篓丛泰问道。 篓丛泰毫不避讳的,抬手指了指另一侧的墨璨,开口道:“我膝下仅有一孙,正当妙龄。您老这高徒也是见过的,我想将孙女许配给恩公这徒儿为妻,还请恩公做主,成了这桩美事。” 鬼佬一听,原来是这事。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师徒。鬼佬都自然是有资格替墨璨做主的,墨家世代香火不旺。这一弊端,始终被老友墨尘,记挂在心中。直到离世前,还多次提起此事,引为憾事。 如今墨家,就只剩下了墨璨。身为墨尘的把兄弟,鬼佬自然是乐的让墨璨多多开枝散叶,也好告慰一番把兄弟的在天之灵。当即,鬼佬想都没想,更是连墨璨的意见都没问过,当即点头同意道:“好啊,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篓丛泰一听,瞬间乐的眼眉都弯了起来,欣喜的点着头,开口道:“好好好·······有恩公做主,回去咱就抓紧时间张罗婚事。” “师·······师父·········”另一边的墨璨,听得脸都绿了。心说:“这么大的事,您老怎么也得跟我商量商量吧?”当即,就想开口说几句。 可鬼佬压根就不理墨璨的举动,轻笑一声后,抬手一摆,开口道:“婚姻大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我有资格定夺。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 墨璨听后,憋屈的牙根直痒痒。先不说家里那两位,就是此刻这城外,可还守着一位不好惹的主儿那。 一想到城外的仡莱瑶,墨璨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的发髻。随即,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开口对鬼佬道:“师父、我在家中已娶了两房。如今她二人已是身怀有孕,另外,在城外还·········” 墨璨硬着头皮,将实情给说了出来。鬼佬一听,当时就乐了。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在这一刻泛起了少许的红晕。鬼佬毫不在意的,开怀笑道:“娶的好,娶的少,再多一些也无妨,嗯·······回去后,一起办。墨尘啊墨尘,这回你可不用担心,香火不旺了。” 墨璨无奈的叹了口气,所谓师命难违。况且以鬼佬的身份,还真就有做主的权利。 当即,墨璨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同时,也在心里开始为回去后,该如何与锦阳、云溪交代而犯起了嘀咕。自己出门寻师,结果一出去数月不说。回去后、还多了几方亲事。 别人不说,单是锦阳那脾气,墨璨可是知之甚深。那丫头要是发起飙来,墨璨还真就十分的怵头。 就在墨璨心里琢磨着,回去该如何安抚锦阳时。一直跟在身后的贺宗,此刻也趁热打铁的凑起了热闹。主动将贺昭芸的婚事,也提了出来。 鬼佬那是来者不拒,抬手就要将其一并给答应了下来。墨璨见状,手疾眼快的抬手捂住了鬼佬的嘴,扯动着嘴角,对贺宗开口道:“那······哪个·······贺老啊·······这昭芸自幼便于我三弟定了亲。一女怎能另嫁他人妇?这三年想必少阁主的心性也磨砺了不少。我那三弟如今也算有所成就,我看不如这样。还是挑个良辰,将他二人未了之事办了吧!您老放心,我三弟那边,我做主就成,保证不让少阁主入门后受气。” 鬼佬听出了个事情的大概,敢情这贺宗的孙女,是有婚约在身的。这兄弟手足之妻,的确不能有逾越之举。当即、鬼佬拿掉墨璨的手,点头对贺宗道:“嗯,璨儿如此一说,这门婚事的确只能如此办才方为稳妥。” 这丁球如今的身份,贺宗早就知晓了。若继续能促成这门姻缘,倒的确算是回归正轨。 沉吟片刻后,贺宗点头道:“好啊,此事若是能成,倒也算得上回归正轨。那、此事就拜托给小友啦!” 第188章 公平分配,不偏不倚 成功的将师父以及数十位江湖前辈救出,墨璨并未下令就此退出巴中国。由于众人身上都有贯穿伤,考虑即刻离去,恐有诸多损伤。因此,墨璨直接下令就地休整。待所有人都调整好后,在踏上归途。 当然,人是救出来了,众多江湖门派此次出人出力,虽说均是响应大义而为。可毕竟人家是出人出力了得,如此不计后果的奔波至此,若是让众人就此空手而归,这属实也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挑起这场争端的罪魁祸首,就是巴中国本身。战败一方理应向胜利者赔偿损失,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身处方外之地的巴中国,常年仗着自身的超然实力,对周边的大小族群进行压榨。所以,巴中国的国库,其充裕程度,看的所有门主、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 在中原之内,以齐境的财力最盛。他们不知道齐境的国库究竟有多殷实,但眼前这巴中国的国库充裕程度,足够在场所有势力吃喝不愁十几辈子了。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墨璨明白,如此一笔天降横财,如不能一碗水端平的话,恐怕这中原联盟将会就此渐生嫌隙。搞不好到最后相互间反目成仇,那都是很有可能的。 因此,在将巴中国从国王到臣子都看管起来后 ,墨璨就在巴中国的王宫大殿内,召开了一场战利品分发大会。 他是盟主,自然有资格主持分配战利品的事宜。况且,以墨璨此行的目的是救出鬼佬。钱财谁都喜欢,可对于他来说,师父的命,比那些金银之物贵重的多。在命人严加盘查了巴中国的国库后,一份详录就摆在了墨璨的面前。 他大志的扫了一眼那、最后统计的惊人数字。随后、将其传递下去以表自己毫无藏私之嫌。 待所有人都看清楚那庞大的所得后,包括像篓丛泰、贺宗、姜维等老一辈门主,都忍不住脸上挂满了喜色。有了这笔钱财的入账,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详录被传阅一大圈后,身居首位的墨璨,笑眯眯的看着在场的众人。他站起身,率先给在场的所有门主拱了拱手,开口道:“此次我中原联盟有此大捷,多亏了诸位门主毫无藏私的大力相助使然。在这里,墨某先行谢过了·········” 说着,墨璨对着所有人深施一礼。这一礼,乃是敬仰之意颇多,因此,在座的门主均都欣然接受了。纷纷也对墨璨起身拱手,还了一礼。 金刀坡的坡主、雷军,率先开口对墨璨道:“盟主虽年龄岁尚轻,但一言一行、均占了个公平二字。别人雷某不知,在下对盟主那是敬佩的很。此次中原联盟能有此大捷,与盟主指挥得当、密不可分。” “雷坡主所言极是,我红海棠对盟主是心服口服·······” “八骏谷也是如此······” “狭义门也是如此········” 雷军的话落下后,在场的诸位门主均表达了附和之意。墨璨笑着抬起手,虚空压了压。开口道:“论江湖资历,墨某自当是晚辈。若无诸位前辈帮衬,任凭墨某浑身是铁怕也碾不了几根钉。好啦!我等也不必在此相互吹捧,传扬出去,恐叫这方外之地中人,笑话我中原江湖小家子气。” 他挥手招呼在座门主落座,随后举起那份详录,开口道:“我中原自古留有圣言、亲兄弟、明算账。大家伙此次抛家舍业,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墨某来这方外之地走一遭。要是不能做到公平二字,就太过令人寒心啦!但若论功劳大小来分,大家伙出力都不少。此举也是有着诸多不妥之处,因此,墨某在此当着诸位的面,斗胆做个决定。所有在座的各门、各派,不论出力多少、均一视同仁。我们将巴中国的这笔财富,均分至各门、各派。不知、如此安排,诸位可能满意?” 在场过百之数的门主,待墨璨的话问出口后。纷纷起身,对着墨璨拱手道:“盟主公正不藏私,我等愿听盟主之意行事。” 墨璨闻言后,大喊了一声“好”。紧接着,他将详录交到了篓丛泰与姜维的手中。随后,开口道:“为了公平起见,每宗每派抽出十人,参与到分配财务当中。这查点、分派的事宜,就交由篓老门主与姜老宗主一同监管,诸位对此,可有异议啊?” 所有人二次拱手,齐声开口道:“盟主深明大义,办事光明磊落。此事、全凭盟主做主········” 在之后,众人又探讨了一些细节之处。随后,墨璨挥手宣布会议结束。众人均是一脸喜气洋洋,相互间交谈、称赞着墨璨的为人。 篓丛泰与姜维二老,带着详录、带着各家所选出来的人,前去进行分配工作。萧敬候拉着墨璨到了一处房中,关起门来,开口道:“璨儿啊,如此一大笔财富入手,回去后,恐怕会招来诸多方面的给予。宏昌贤弟的大仇如今已报,东华门也不必在留在中山境内。叔父今日就将这东华门,交予你手中,你来决定下一步的去留吧!” 萧敬候此言一出,墨璨立刻摆手,开口回绝道:“叔父,此举不妥啊。这东华门理应交到几位哥哥之手,怎能由我接管呢?此举不妥,不妥啊!” “哎········”萧敬候口打“哎”声,挑了个高音。他看着墨璨,开口道:“你那几位兄长冲锋陷阵,尚且有些勇武,掌管一门走势,他们无人可胜任。此事,你莫要推脱。” 说着,萧敬候手捋胡须,欣慰的轻笑一声,继续道:“宏昌老弟若能见到你如今的风采,想必在九泉之下,也能安然入梦啦!你叔父我,在江湖行走已有多年,这打打杀杀的日子,着实也过的有些乏味。你呀,就让叔父我闲置在家,侍弄侍弄花草,同你几位婶婶过几天舒服的日子。至于你那几位不成器的兄长,你看着安排。能用则用,不能用就让他们自立门户去。这些,日后就都交与你定夺啦!” 萧敬候这托付之举,不可谓不重。那么一大笔财富入账,再加上东华门本身的实力就不弱。对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全盘交到了自己手中。 光是这份信任,就让墨璨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墨家与萧敬候一家,可以说算得上是异姓亲。话已至此,墨璨倘若在推脱,就属实有些太过矫情。 当即,他对着萧敬候拱手道:“既然叔父所托,那侄儿就不再推脱。叔父放心,侄儿定当将整个东华门安置妥帖。” 萧敬候闻言后,仰头“哈哈”一笑,点头开口道:“好啊,你办事,叔父放心的很。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189章 萧敬候的托付、墨璨的谋划 萧敬候将东华门囫囵个的,交到了墨璨手中。这倒不是他临时想出来的。早在三年前齐国的那场大战后,萧敬候就有此打算了。如今提出来,也算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一身轻松的萧敬候,将萧城留在了墨璨身边,嘱咐其子一切按照墨璨的吩咐行事。萧城对自己这位异姓兄弟也是佩服得紧,论起年龄,墨璨小自己很多。但无论是武功、还是这名声,可都是他萧城无法比的。 萧城的志向也并非短浅之辈,他明白父亲的心思。因此,对于墨璨来掌管东华门一事,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萧敬候去给鬼佬见礼,在他走后,墨璨看着萧城、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墨璨探身对萧城问道:“兄长是想继续混迹于江湖,还是想做出一番功绩?” 萧城闻言后,不明白墨璨此言何为,他皱着头看向墨璨。开口道:“贤弟有话不妨直说,我这脑子可没你转得快。” 墨璨无声一笑,也不卖关子,开口道:“江湖,毕竟只是江湖。在如何强大,终归比不得庙堂。兄长的一身好武艺,若是继续在江湖中争那么点蝇头小利,实在太过可惜。如今这巴中国已被我等拿下,若是经营得当,必将在日后,得到中原某一方势力的重视。如此大好的机会,旁人无计可施,可若是兄长有意博取个功绩的话,小弟愿为兄长谋划一二。这也算是为咱们东华门,寻一条登堂之路。” 萧城听完,想都没想的向前探身,面色坚毅的开口道:“贤弟心思缜密、目光长远。有贤弟为愚兄纵横谋划,必将不俗。愚兄听你的,你让愚兄怎么走,愚兄就怎么走。” 萧城可不傻,曾几何时,他父亲就有过这方面的打算。可江湖中人想要登堂,如若没有好的门路,其实并不比一般其他白身强上多少。相反,由于在地方上有一定的势力基础。很多王室、高官都会对其有所忌惮。 萧城可是知道墨璨与秦境之间的关系,若能走上墨璨所谋划之路,东华门也算是一步登天了。此等天大的好事,萧城怎能不愿意。 见萧城的确有意于此,墨璨心中有了决断。当下,开口道:“那好,兄长既有如此雄心,那小弟就为兄长未来之路,添一方助力。” 说着,墨璨招呼来鲍臻,让他将秦军那三千精锐的统领给叫来。鲍臻答应一声后,就去唤人。墨璨对萧城开口道:“小弟将这三千秦军交与兄长之手,在加上咱东华门本身的弟子相护,兄长就将这方外之地,作为筹谋之资。待得时机成熟,定能一举昂首,鹤立那庙堂之巅。” 萧城听完直接激动的站起了身,他对着墨璨躬身施礼道:“贤弟提携之恩,愚兄愧领了。” 墨璨赶紧起身,托住萧城的手,急声开口道:“兄长莫要如此见外,你我两家乃是世亲,为兄长的前程谋划一二,乃是小弟分内之事,何须如此!” 萧城心中可谓是颇为感动,同时、也为父亲能有如此识人之能,感到佩服万分。其实,若不是萧敬候有言要退居幕后,墨璨是打算将这三千秦军交给萧敬候统辖的。但萧敬候志不在此,墨璨也只能将如此重任,交给其子萧城。一来,东华门有了新的出路。二来,他也想为丁球和王维张留一条退路。 “末将于厚、见过大人········” 不多时,鲍臻带着一位精壮汉子走进了房中。那一身精良武装在身的汉子,进门后对着墨璨就单膝跪地,施了礼。 墨璨笑着挥手招呼道:“于统领不必多礼,我非秦境官场之人,又无任何爵位在身。统领落座说话,莫要拘束。” 话虽这么说,于厚可不敢在墨璨面前造次。别人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他身为王维张的亲信,自然很是清楚。于厚说了声“是”,起身后屁股搭在了椅子边。 见对方如此拘谨,墨璨在心中无奈之于,也并未多说什么。军人与江湖中人不同。上下级分的相当明确。 墨璨抬手指着萧城,为于厚介绍了一番。完事后,墨璨开口道:“你等今后就听我这兄长差遣,回到中原后,我自回向王上索要一旨调令给你。这中巴国日后,能不能成为秦境的助力,就要靠你们的手腕了。虽仅有三千兵卒驻扎,但你们的战斗力如何,相信于统领最为清楚不过。只要你尽心辅佐我这兄长,墨某保你高官得做,五花马得骑。” 于厚听得是明明白白,对墨璨的话,于厚没有半分怀疑之处。当即,他站起身,对着墨璨拱手、躬身道:“承蒙大人赏识,末将愿效犬马之劳。”说完,又对萧城施礼道:“末将于厚,见过萧大人。” 萧城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于厚那三千精兵,他可是知道的。这些天同吃同住,共同征战。对其三千兵卒的战斗力,已是惊叹许久。如今,这三千兵卒尽数归了自己统辖,光是这份奇妙之感,就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 萧城赶紧起身,也给于厚施了一礼,声音明显带上了激动之意,他开口道:“日后,就仰仗于统领一众啦!” 看出萧城此刻的满心欢喜,这统兵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萧城虽在江湖中行走有些历练,但那毕竟不同于军队。为了让萧城尽快熟悉那三千精兵的情况,墨璨让于厚陪着萧城前往检阅。同时,也算是正式接管这三千精锐的统兵之权。 看着萧城与于厚离去,鲍臻疑惑的开口道:“大哥,这萧大哥从未领过兵,将他一人扔在这方外之地,未免有些冒险了些吧?” 墨璨浑然不在意的开口道:“谁也不是天生什么都会的,兄长有此壮志,如今又得此机会。能否脱胎换骨,全凭他自己一人之力了。” 说到这,墨璨扭头看向了鲍臻。他轻笑一声,开口道:“其实,我倒很想将你留在这方外之地。二弟随我身边已有多年,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你都不比四弟差。若是肯踏入仕途,绝对要比四弟走的长远。” 鲍臻一听这话,大脑袋一摇晃,语气坚决的开口道:“我不干、这辈子,大哥去哪,我就去哪。守在大哥身边,比给我个王上当都来的自在。” 墨璨苦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手挥了挥,无奈道:“算了,知道你没这份心思,我呀,也就不费那个劲喽。咱兄弟俩都不是那等受得了拘谨之人,闲云野鹤、也是难得的逍遥。” “嘿嘿······就是·······” 第190章 鬼佬被擒的真实原因 “师父、感觉如何?”给鬼佬换上了药,墨璨关切的问道。 鬼佬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已无大碍,些许皮肉之痛而已。”说完之后,鬼佬抬手指了指椅子,示意墨璨坐下。 墨璨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坐在了鬼佬对面。待墨璨坐下,鬼佬上下将其端详了一番,随即笑着连连点头,开口道:“如今,看你能有如此成就,为师深感欣慰啊!” 难得被师父夸奖,墨璨还真有些不习惯。三年多未在师父身边尽孝,墨璨一直感到很是自责。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开口道:“师父,此番回中原后,您随我回聚义山庄住吧!这样,我也好能时常照顾您老的起居。” 鬼佬闻言后,摇了摇头。他开口道:“为师在山野乡间生活已久,对世俗红尘之地已是厌烦至极。况且········” 说道这,鬼佬向前欠了欠身,继续开口道:“况且,恐怕日后,连你也清闲不得了。” 墨璨没听懂鬼佬的话,疑惑的开口问道:“师父此话何意?是,需要弟子去做什么吗?” 鬼佬深吸了口气,片刻后,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他开口道:“如今、你也大了。无论在江湖,还是各境之间,应该也都有所涉猎。有些事情,也的确应该交给你们这些小辈去做了。” 说到这,鬼佬停顿了下来。梳理了一番思路后,开口问道:“你可知,如我与季丙辰这等身手之人,为何会被这小小的巴中国所擒吗?” 提及此事,墨璨到现在也很是纳闷。这巴中国的音波之攻,的确让人在猝不及防下很是棘手。拼斗受阻是肯定的,但却并不妨碍逃命。 以鬼佬的身手,即便是打不赢,逃跑之力还是有的。当即,墨璨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也正纳闷呢,以师父的功夫,不该如此。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不成?” 鬼佬缓缓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等之所以被擒,其实、是自愿的。” “啊?········”这话一出,墨璨顿时张大了嘴巴。他面带惊讶的看着鬼佬,出声问道:“师·····师父、这究竟是为何啊?” “哎········”鬼佬叹了口气,开始诉说道:“如我与季丙辰这等年岁之人,早在壮年时,就都触及到了一则寓言。那寓言说、长生之术若现世,中原地区必将成为众蛮夷征讨之地。到那时,势必会生灵涂炭,枯骨遍地。那个时候,我们都只当是一则玩笑,听过也就一笑了之罢了。可、直到这中巴国突然以长生术为由头,找上我们这些老家伙时,这则寓言就都被我们想起来了。为师被擒前,便收到了季丙辰的来信。那老家伙的嗅觉,比我可敏锐多了。他先一步做出了判断,也就先我一步,被这中巴国所擒。其目的,就是为了亲眼看一看,这消息是否真实。结果,当真如此。这长生之术的药引,则是需要我中原百位内功大成者的精血。这长生之术若只是毫无实质般的谣言,并不会引起什么弊端。可如今,已有实质的药方出现,事情可就大不相同了。任何的君王,对这长生一说,都有着顽固的执着。如此一来,我中原武者可就成为引祸之根源啦!功力达至大成者,以当今中原的江湖来说,凑出百位之数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数量凑不够,必然会有其他的方法来想办法凑够。如此一来,我中原大地的孩童们,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啊!” 听到这,墨璨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凝重。他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的确,能将自身功法提升至大成者,大多都已如师父这般的年岁。凑不齐所需精血的数量,就只能从孩童抓起。我中原的功法均是各门各派的看家本领,谁都不会轻易将其交出。想要将几率提高,也只有大量的掠夺、大量的培养,才有可能办到。” 鬼佬不置可否的开口道:“是呀,这不光是中原与方外蛮夷之间的的隐患,也是中原内乱的隐患。这各境之间本就不太平,倘若再来个野心勃勃者,对此感了兴趣。那·······后果可就太过可怕了一些啊。称为灭种之祸,都不为过啊!” 墨璨疑惑的看着鬼佬,开口问道:“师父,这长生不老的法子,当真有用吗?又是谁散播出来的呢?” 鬼佬摇了摇头,开口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才假借被抓,想要过来探究一番。但,我们这些人也低估了中巴国的手段。他们的手段,倒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吃了不少苦头啊!” 听到这,墨璨算是听明白了。他站起身,对鬼佬道:“师父,那这件事就交给徒儿我去办吧!我这就去找那国王问个清楚。” 鬼佬抬手叫住了即将转身的墨璨,开口道:“你此番前去询问,不光要拿到那长生不老之法,还要问清楚,有没有其他蛮夷的种族,得到了此法。” 墨璨点头答应了一声,快步退出了房间。刚一出门,就看到了仡莱瑶迎面走来。后者见到墨璨,立刻欢快的蹦到了身前。墨璨此刻没时间陪这位打情骂俏,未等对方开口,墨璨率先道:“帮我照顾师父,我有些要紧的事需要处理。” 仡莱瑶知道鬼佬与墨璨的关系,正所谓师徒如父子。已经将自己划定为墨璨妻室的仡莱瑶,当即就拍着鼓鼓的胸脯,保证道:“你去安心忙你的,我会照顾好恩师的。” 看着墨璨急匆匆的离去,仡莱瑶反而心中很高兴。她怀着忐忑的心,敲开了鬼佬的房门。对于这个彝族女子,鬼佬也是颇为喜欢。见多识广的他,似乎知道一些关于蛊族的事情。 他看着进门后,羞涩扭捏的仡莱瑶,抬手对其招了招,开口问道:“你对我那徒儿······有意思?” 提到了墨璨,仡莱瑶就来了精神 。笑着走上前,开口道:“不是有意思,他答应娶我了。” 鬼佬神情一凝,疑惑的开口问道:“仡莱古瓦那老家伙、同意你嫁到中原去?” “呀!您认识我爷爷?·······”仡莱瑶一听这话,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鬼佬惊呼道。 鬼佬神情古怪的一笑,开口道:“何止是认识啊,那老家伙、身子骨可还硬朗啊?” 第191章 《续生丹》 询问巴中国的国王关于长生之事,起初,那国王死活就是不开口。最后被逼无奈,杀了三个大臣,待即将杀到第四个大臣时,国王才迫于无奈,讲出了实情。 所谓长生之法,实则是一卷古方。上面记载着,一种调配名为《续生丹》的药方。至于此方从何处而来,以及制作而出后,是否真有奇效,国王自己也讲不清楚。 当问及此方可还有流传过其他地方时,巴中国的国王十分肯定的开口道:“那西恙国的国王与月氏的祭司,与本王素来交好。在数月之前,为表达三家之好,本王曾与之分享过。” 墨璨听完后,当时这后脊梁骨就开始往外冒凉风。在那一瞬间,墨璨很庆幸上天能眷顾中原人。倘若没有师父、鬼佬,涉险其中的话,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整个中原都将迎来一场灭族大祸。墨璨逼着那国王将《续生丹》的药方给交了出来。 那是一卷由兽皮缝制而成的古方,用的什么皮子,墨璨看不出。但上面那歪七扭八、宛如天书般的文字,墨璨知道还真就认识两个。这倒不是墨璨博学,而是因为师父鬼佬,对这些有很深的钻研。这种文字大多流传于方士之间,而看到那两个特殊的文字。墨璨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在心中疑惑道:“难道········这是某位方士所留不成?” 他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那块古朴的兽皮,思虑了良久,才眯缝着眼睛,看向了巴中国的国王。在某一刻,墨璨的眼神忽然一发狠,手中提着的断魂枪陡然出手,“噗······”的一声,直接洞穿了对方的心脏。 那巴中国的国王,直到死,都没想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对方起了杀心呢?“噗通········”国王的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身旁随行的鲍臻,不解的开口问道:“大哥不是要萧家兄长接管这巴中国嘛?这杀了国王,如何控制那些大臣呢?” 墨璨转身而行,一脸表情凝重的向外走,头也不回的开口道:“都杀了便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叫兄长同于厚处理此事,将所有巴中国的官员处死,一个不留。这个地方日后不需要国王,到时我会请仡莱族长接手巴中国诸事,兄长只需负责屯兵即可。” 鲍臻觉得墨璨所说有理,答应一声后,快速去办了。而墨璨、则独自拿着古方,回到了鬼佬的房间。进门就见仡莱瑶,在给鬼佬递着阴湿的帕子。一老一少聊得还甚是欢喜。显然,仡莱瑶将鬼佬给哄得很是乐呵。 墨璨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但由于心中有事,很快就将微不足道的不适感、抛出了脑后。见墨璨进门后脸色不佳,仡莱瑶奇怪的刚要开口问怎么了,却被墨璨抬手直接打断了。他看着仡莱瑶问道:“若是请你爷爷来掌管巴中国,他老人家可愿意啊?” 墨璨的话,立刻让鬼佬隐讳的看了一眼前者。不过很快,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随即脸色也就舒缓了开来。鬼佬并未说任何的话,而仡莱瑶待短暂的愣神后,开口道:“这······我可不知。要回去问过爷爷才好,兴许·····愿意吧。毕竟,这里的环境,可比我们那个村子强多了。” 墨璨听完后,立刻点了下头,开口道:“我马上差人,护送你回村一趟。你将我的意思同仡莱古瓦族长表达清楚,如若他愿意,就请尽快来这都城一见。倘若不愿意,你在返回来,我带你回中原。” 前半句话,仡莱瑶没当回事。她并不关心自己爷爷,是不是会来掌管这中巴国。但后半句可是让仡莱瑶心思活络了起来,仡莱瑶想都没想点头道:“行,我这就回去接我爷爷过来。你等我,不许耍赖皮·······”说完,都不等墨璨给其安排人,晃动着一身“哗啦啦”的铃铛,就跑了出去。 墨璨无奈,赶紧出门差人跟随仡莱瑶而去。待送走了仡莱瑶,墨璨才二次返回师父的房间。将手中的兽皮古方,递到了鬼佬的面前。鬼佬接过后、展开一看,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鬼佬闷头研究着古方,头也不抬的开口问道:“那国王、杀啦?” 在自家师父面前,墨璨自然不会有所隐瞒,点点头后,将从那国王口中得知的事情,说了出来。鬼佬听完后,面色也变得十分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开口道:“传闻、月氏与林胡之间来往甚密,也多有通婚。此等长生之法,虽珍贵。可若是想配齐此方上的记载、进行尝试的话,就必然绕不开中原这一关。那月氏很可能就会将此方透露给林胡的王室,如此一来,三家联手的情况下,我中原危已··········” 说到这,鬼佬看向了墨璨,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应对当下的局势?是置之不理、还是········” 墨璨想都没想的开口道:“此事关乎中原数万万无辜的生灵,徒儿怎能置之不理。徒儿立刻组织人手,挨个势力找上门去。定将那三方手中的古方拓本,尽数给毁去才是。” 鬼佬听完后,无奈的莞尔一笑。随即,开口道:“那些江湖门派,之所以愿意来这方外之地,一则是大义使然。二则,哪一门的当家人,都不是傻子。一个中巴国,还吓不住那群人。可、面对的势力,换成了西恙、月氏,甚至是林胡。那些人,可就未必会随你同往啦!或许,以你如今在江湖的地位,会有两个追随者。但、那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巴掌之数。你觉得,单凭这些人马,能对付得了谁呢?” “这·········”鬼佬的话,顿时让墨璨陷入到了语塞当中。思索了一番后,墨璨摇头叹了口气、道:“哎·······恐怕,谁都对付不了。” 鬼佬点点头,开口道:“为师很赞同你刚刚的应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能斩草除根,也好过有一天对我中原生灵下手。” 说着,鬼佬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看向了屋内的“房梁”,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苍老之感。他缓缓的开口道:“若要解此中原危局,就要尽快将中原内乱平息下来才行。以整个中原之力,方才可解这中原之危。可就目前而言、难啊!” 鬼佬的话,让墨璨陷入到了沉思当中。的确,就目前而言,不是仅凭一方势力便可与三大蛮夷联手相抗衡的。他紧皱着眉头,大脑开始疯狂的运转而起。墨璨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更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渐渐地,一条虽未有所完善,但已经初具雏形的应对之法,浮现在了墨璨的脑中。 他顺着那根线,捋顺而去。紧皱着的眉头,也逐渐舒展了开来。墨璨突然“嘿嘿”一笑,对鬼佬神秘兮兮的开口道:“师父,我倒有一法,不妨试它一试。” 第192章 房中三谈 鬼佬看向了墨璨,后者也将自己那不完善的想法叙述了出来。鬼佬全程认真的听着,中途没有插过一句嘴。等墨璨讲完,鬼佬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见师父的表情如此淡然,让起初越说越兴奋的墨璨,逐渐失去了那份、因为想到解决之法后的喜悦。 墨璨尴尬的迟疑了片刻,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师父,这法子、不可取?” 鬼佬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没有说话,墨璨见状,赶紧起身给鬼佬倒了一碗温度尚佳的香茶。鬼佬深深的喝了一口,然后将茶碗递还给了墨璨。整个过程,让墨璨感到无比的折磨。甚至,他在某一刻,心中开始发虚。 过了良久,鬼佬才开口道:“璨儿啊!无论到任何时候,百姓都是困苦的。这纵横谋划之术,并非是为帝王家所献,而是更好的为百姓谋得一线生机。为师在你的话里话外中,只听到了由谁当权。但你可曾想过,倘若失败了、那些百姓的下场会如何吗?即便是成功,百姓又能得到什么呢?一个谋划出来的帝王,最终也只是徒有其形罢了。这个混乱的年代,其实、需要的是一些偏激。不需要那么多的所以然,你觉得呢?” 鬼佬的话很深,深到让墨璨一时间陷入到了沉思中。鬼佬也不打断,一时间、师徒俩就这么沉默了下去。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个谁都没有说话。房间中除了师徒二人那均匀、轻微的呼吸声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杂音。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亦或是两炷香。墨璨缓缓的抬起头,他看着鬼佬,表情同样变得淡然了起来。他开口道:“师父,或许我明白了您的意思。” 知徒莫若师,对于自己这位半是弟子,半是世孙的亲传之人,鬼佬一向很是自豪。只看墨璨露出的那份淡然,鬼佬就欣慰的点了点头,笑着开口道:“想明白了,就去做吧。记住,这纵横之术,并非是为某位帝王所化,倘若不明白这份道理,那终其一生也只能算是一位略有成就的臣子而已。” 墨璨站起身,恭敬的给鬼佬深施了一礼,语气诚恳的说了一句:“徒儿受教了,多谢恩师点化之恩。”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你去吧!”鬼佬手捋须发,是仰面而笑。他抬起手轻轻挥了挥,整个人似乎放松了下来,人也没有了先前的那份淡漠。 墨璨再次施礼,随即退出了房间。而就在他走后不久,一个羡慕的声音响起:“老家伙,你可是收了个好弟子啊!这一点,我季丙辰不如你啊!” 鬼佬悠然自得的往后一靠,乐呵呵的自傲道:“那是·······季老怪,在身手上,老夫自知这辈子恐怕都赶不上你,但在这传承一事上,你、哈哈······不如我。”鬼佬翘起二郎腿,乐呵呵的哼起了小调。随后,开口道:“你那弟子也不错,老夫看得出,少秋那孩子性子纯良,胆识也过人。如若登堂入室,必有不俗之功啊!” 季丙辰的声音沉默了下去,良久后,房中响起了一声叹息。随即,季丙辰的声音低沉而无奈:“少秋啊,天资愚鲁也止得权臣尔。可这世间,却并不缺如他这般的人物。所以呀,此生也仅此而已啦!” 鬼佬翻身坐起,他面色微变的开口道:“我说季老怪,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将你那徒儿放出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嗯?········你是说·········”季丙辰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的迟疑与犹豫。 鬼佬点了点头,语气肯定的道:“跳出棋盘,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效也说不定。或许,这中原未来的百年,又将是另一番光景、也说不定啊!哪怕真到生灵涂炭的那一天,我中原大地,依然能保留下诸多的火种。” 季丙辰的声音沉默了下去,直到鬼佬重新躺了回去后,一丝决然的语气才响起道:“此话有理,还是你这老家伙,看的长远。只是此举、对你那徒儿似乎不怎么有利啊!” 鬼佬诡异的一笑,毫不在意、又意味深长的开口道:“无妨,老夫已将毕生之所学,倾囊相授,如若此子看不破其中之意,他这一生、也就止步于王上王之列。如若仅到此列,起码还可以换的一个安乐余生,也是不错啦!” “哼·······你这不负责任的师父,如此高徒送于你手,当真是暴殄天物。我看你如何下去,与墨尘那老家伙交代。”一声轻哼,随后响起。紧接着,“咣当”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一股劲力给推开了。一脸怒气冲冲的季丙辰,倒背着双手迈步走了进来。往桌子旁一坐,自顾自的倒了碗茶水喝了起来。 见到这喜怒无常的季丙辰现身,鬼佬摇头苦笑道:“你呀,一辈子看不透。真不明白,你那一身旷世之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季丙辰翻了个白眼,抬手点着床上的鬼佬,开口道:“如你这般不闻不问,你就不怕那墨小子,误入歧途?万一被人看破后,群起而攻之,到时你个老鬼,哭都找不到坟头。” 鬼佬闻言后,不怒反笑。而且是哈哈大笑,就在季丙辰不耐烦之时。鬼佬身子向内一侧,打了个哈欠道:“我之高徒,岂是那等鼠目寸光之辈所能比的?”此话一说完,“呼噜”的一声,整个房间里响起了均匀而响亮的鼾声。 “哎······我说你个老不死······的·········”季丙辰见对方说睡就睡,被气得直接站起了身 ,抬手指着鬼佬吹胡子瞪眼。可话到最后,便很快弱了下去。 他嘴唇蠕动了两下,突然放下抬起的手,无奈的轻笑一声,双手向身后一背,转身走出了房间。房门,也随之被关了起来。 而空气中,响起了一声宽心的轻语:“睡吧,你这老家伙也累了,也是该让后辈们去闯一闯这世间啦!兴许,会比你我做得更好!” 仡莱瑶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在第三天的正午,仡莱古瓦就在仡莱瑶的陪伴下,到达了巴中国的国都。 这倒不是因为后者利益熏心,而是在得知鬼佬在此地后,仡莱古瓦一刻未曾耽搁,迫不及待的随着孙女就启程了。 到了地方后,连休息都未曾休息的仡莱古瓦,第一时间要求与鬼佬见上一面。对此、墨璨很是奇怪的对仡莱瑶询问道:“你爷爷跟我师父难道相识?” 其实仡莱瑶也是一脸懵,这一路之上,曾经多次问过此事。仡莱古瓦始终闭口不答,哪怕仡莱瑶 用上平日里的撒娇耍赖,这一次都没有半分效果。她无奈的撅起小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看样子肯定是相识,可至于是怎么相识的,爷爷就是不说。不过,你师父与我爷爷之间,应该不是愁人这是肯定的。所以,你还是得娶我!” “额·······” 第193章 锦阳发飙,墨璨成猫 鬼佬与仡莱古瓦之间谈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当仡莱古瓦走出鬼佬的房间后,整个人显得是异常欣喜。 在仡莱古瓦同意由蛊族接手中巴国后,墨璨开始组织众人返回中原一事。众人在来的时候,除了随身的兵刃外,基本属于两手空空。可离开的时候,均都手是持巨资。 那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模样,属实看的苦愁儿都变了颜色。 墨璨本打算将鬼佬,接去秦境待一段时日,顺便见一见几位师兄。但被鬼佬直接拒绝了,并表示,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这方外之地。至于做什么,鬼佬却没有与墨璨言明。 虽说心中有诸般的不放心,但好在有萧城等人长期驻扎于此。在嘱托了一番之后,墨璨便与狼友、苦愁儿外加仡莱瑶踏上了返回中原的归途。待所有人都离去后不久,郑少秋单人独骑的,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哇······原来中原这么好玩啊········嘿······这个好有意思。呀、那个是怎么做的?········呜、这个好好吃········” 半个月后,墨璨一众人抵达了秦境的咸阳。自从进入到咸阳城后,仡莱瑶可算是撒了花儿喽! 看什么都新鲜的她,是一路走、一路问。一路吃、一路闻,那一张小嘴几乎就没停下过。此刻的仡莱瑶,早已换上了中原服饰。虽说感觉很别扭,但为了不引起诸多的麻烦,倒也顺了墨璨的意。 狼友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仡莱瑶,对墨璨打趣的问道:“墨兄,你确定就这么直接带她回周府?” 墨璨苦笑着挠了挠头,开口道:“大丈夫说话,总要算话的嘛。既然答应了,我又岂能做那等遮遮掩掩之事。况且,仡莱瑶的性格纯良,应该会很快适应中原的生活吧!” 狼友怪异的一笑,开口道:“我不担心仡莱瑶会不会习惯,我是担心你回去后,被两位夫人给埋怨。” 待狼友的话音落下,鲍臻接话道:“嘿、云溪嫂嫂应该不会说什么,最多私下里、大哥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至于我那、锦阳嫂嫂嘛·······哈,大哥啊,你还是自谋多福吧!” 墨璨吧嗒吧嗒嘴,然后向左右的狼犹与鲍臻各看了一眼。最后,他叹了口气,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一个仡莱瑶已经不知道回家怎么交代了,倘若那篓淯不日后在掺和一脚的话········想到这,墨璨自己都感到了无比的头疼。 “哎哎哎·······疼疼疼······好锦阳,放手,有话放手再说啊·······” 当墨璨一行人回到周府、一家人见过仡莱瑶之后。云溪倒是很大度的接纳了仡莱瑶这个彝族女子,锦阳、倒也没说什么。为墨家添丁进口,也是锦阳身为正室大娘子的职责所在。可就这么不声不响、将人直接给带回了府,可就让锦阳心中不痛快了。 挺着个大肚子,打着想念夫君的幌子,将墨璨诱骗回了房中,关上房门后抬手就揪住了墨璨的耳朵。不知是不是因为身怀有孕的缘故,锦阳的脾气变得越发刁蛮了。她倒不会对着别人耍性子,唯独只针对墨璨。 墨璨呲牙咧嘴的不停的在房中直吸冷气,吵吵着疼,让其放手。微微有些发胖的锦阳,瞪着一双美目,手上非但没松劲,反而加紧了一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松手?凭什么松手?璨儿哥哥是觉得,我这个大娘子不通情达理喽?这纳妾如此一件大事,璨儿哥哥都可以不通过我这个大娘允许,就带人回来啦?我们的孩儿日后会怎么看我这个娘亲呢?” 墨璨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双手抱拳,强忍着耳朵的剧痛,连连给锦阳作揖道:“好夫人,好锦阳,快快松手,这让人看见成何体统啊!你小心肚子里的孩儿啊!·········” 墨璨不提肚子中的孩子,锦阳心中的火气还小一些。一提孩子,锦阳小嘴一瘪,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松开手后,背对着墨璨委屈道:“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之久,招呼也不打一声,人就没影了。我和云溪有了身子,想见一眼夫君都是难如登天。整日里担惊受怕的,日日不能安睡。璨儿哥哥倒好,回来就带个小的。这是看我们姐妹二人,没办法服侍夫君了不成吗?你要纳妾,回家后说便是,直接带回来岂不失了礼数?这让九泉下的公婆、祖父,如何看待我这不懂事的儿媳?璨儿哥哥好没道理,你欺负人。” 墨璨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随后赶紧从背后抱住了抽泣中锦阳,自责的请罪道:“是,是为夫的错,都是为夫的错。要打要罚都由着你,我保证不躲还不行嘛?别哭啦,哭坏身子那我多心疼啊!这若是孩儿出生,不得埋怨我这父亲薄待了他的娘亲嘛?” 锦阳还就吃墨璨这一套,从小只要墨璨主动求饶,锦阳心里就什么气都消了。原本梨花带雨中的锦阳,在墨璨用那外人永不得见的方式,向自己求饶后。锦阳“噗嗤”的一笑,转回身抬手轻轻给了墨璨胸口一下,娇嗔道:“璨儿哥哥就会耍嘴,也就会欺负我。” 说着,锦阳在墨璨的怀中抬起头,发现后者明显瘦下去一大圈的脸,心中瞬间从埋怨,变成了心疼。她抬起手、抚上了墨璨的脸颊,轻声开口道:“在外数月,定然风餐露宿的吃了很多苦,都瘦了。” 墨璨心中暖暖的,将锦阳揽入怀中,一只手感受着那隆起很高的肚子,轻声笑道:“不苦,倒是难为你了,怀着孩子,还要为我担心。” 锦阳心头涌过一股暖流,喜滋滋的靠在墨璨的胸口,柔声道:“夫妻一体,这本就是应该的。谁让我的夫君,是位顶天立地的君子呢。不难,幸福着呢!” 墨璨闻言后,眼珠突然一转。脸上浮现出了讪笑,沉吟着,开口道:“那个······锦阳啊,还有一门亲,可能会一起办。到时·········啊······” 原本心中甜丝丝的锦阳,闻言后猛然抬起了头,两只才变得柔情的眼睛,瞬间再次瞪圆了。她看着墨璨开口喝问道:“璨儿哥哥,你这次出去到底是救师父,还是专门去招蜂引蝶的?究竟给我带回来几个?” 墨璨心中立马一虚,尴尬的咧开嘴,抬起了两根手指,磕磕巴巴的说道:“就······就两个,仡莱瑶一个·········另一个·······另一个是师父做的主,是·······是篓丛泰,篓老前辈的孙女、篓淯··········哎,锦阳、锦阳,你把花瓶放心下,放下,小心肚子········” “呜········啪·······璨儿哥哥,你给我回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那、那个,三弟家也有喜事,我······我去他那一趟啊,太晚的话,就不回来了·········二弟,快跑··········” “大哥,我跑什么啊?我又没犯错··········” “你傻呀,万一云溪也发飙,幻彩能饶得了你吗?·········” “哎、不是,大哥,怎么好事没我的啊·········” “别说啦,快跑吧···········” 第194章 冯舒宁之威 “大······大哥,与贺昭芸的婚事,早已退的一干二净,如今又怎能再次重提?此事万万不可,舒宁的脾气,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我不敢啊·······” 当墨璨重提丁球与贺昭芸婚约一事时,丁球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脑袋左右直摇晃的连连摆手拒绝着。 鲍臻从旁捂着嘴偷笑,向此刻的丁球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鲍臻很怀疑,大哥是因为自己无法与两位嫂夫人交代,所以才有意托三弟、丁球下水。 墨璨内心是如何想的,外人不得而知。但他已经答应了贺宗,要将此事给办妥。此刻见丁球一口给回绝了,站起身后,踏前了两步,走到丁球的面前,身子一侧、手直接就揽住丁球那宽厚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开口道:“三弟啊,你听大哥跟你讲。你如今已是九卿之首,娶个三房五房的,也纯属正常。舒宁那啊,大不了大哥我去帮你说。此事呢,就这么定了。你准备准备,后······哦不,明日、就明日,大哥陪你在登那雅山阁一次。” 丁球的一张胖脸都快变成酱茄子色了,他有心想挣脱墨璨,找鲍臻去寻求庇护。可奈何、墨璨的一只大手,就跟铁钳子似的,让他半分挣脱的机会都没有。丁球抽动着嘴角,对墨璨连连拱手哀求道:“大哥,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让三弟我过几天消停日子吧。这件事要是被舒宁知道了,非把我踹出家门不可啊!” 墨璨一摇头,开口道:“不会,舒宁那可是大家闺秀出身。知书识礼、是懂得门第之规的。你丁家如今也是一脉单传,多多开枝散叶,这是家族大事,舒宁岂能是那般不识大体之人啊?三弟不必担心,待会,大哥帮你去说。” “咳·········大哥,您这打算要同我说什么呀?” 得知墨璨归来,才奶完孩子,将其交给奶妈哄睡的冯舒宁,穿戴得体的走入了堂屋。一进门,就听见了墨璨要给丁球纳妾一事。冯舒宁将墨璨一直当自家兄长看待,平日里也并不忌讳什么,有话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在给鲍臻见完礼后,一脸异样表情的看着墨璨,问道。 舒宁的话音一起时,被墨璨捏住肩膀的丁球,浑身就是一个哆嗦。大粗脖子一缩,就开始往墨璨身后躲。那一双蚕豆大的小眼睛,只敢透过墨璨的肩膀,瞄向冯舒宁。 墨璨也有些尴尬,可此时已经到了节骨眼上,也由不得他多想。当即,他轻咳了一声,以此来缓解尴尬,随即开口道:“咳·······啊,舒宁啊!这个······这个。我想为三弟纳个妾,打算、明日便去提亲。” 冯舒宁听完后,瞳孔在那一瞬间,快速收缩了一下。但脸上却带着十分灿烂的笑容,开口问道:“哦?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这般有颜面,竟能说动大哥你,亲自来给这货说亲啊?” 鲍臻预感不妙,冯舒宁的脾气,他也知之甚深。那比起锦阳公主来,可一点都不逊色。而且,在某些方面、例如对丁球的严加管教上,要更胜锦阳公主好几筹。 几人之间又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此,见冯舒宁笑的如此之灿烂,鲍臻可就心中加了小心。起身后一个跨步,就躲在了房门边上。一会若是有一个不对,他打算先一步开溜再说。在这等家事之上,兄弟几人可就没什么义气可讲了。 墨璨对冯舒宁的性格,也是极为了解。看着那人畜无害的满脸笑容,墨璨心中也开始打起了鼓。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开口道:“是、是那崖山阁的少阁主,贺昭芸。” “大······大哥,此事就、就算了吧!”丁球越往下听,小心脏跳动的就越剧烈。他小声的在墨璨身后嘟囔了一句,随后,对着笑容越发灿烂的冯舒宁,开口道:“舒······舒宁啊,我······我不娶,绝对不娶,你·······” “那怎么能行呢?大哥都发话了,我若是不容易,岂不显得我太过蛮横了嘛!这门婚事啊,我同意了。娶、而且要大操大办的娶。”冯舒宁秀眉一挑,语气十分坚决的开口道。 墨璨听完后,“嘿嘿”一笑,大手“啪”的一拍,开口道:“我就说咱妹子通情达理吧,舒宁啊,大气,大哥最佩服舒宁的大气了。” 冯舒宁眯缝起了眼睛,看着墨璨也是“嘿嘿”一笑,她突然歪着脑袋,俏皮的一番眼皮,对着墨璨道:“大哥先别忙着夸我,且荣小妹问一问兄长。这贺昭芸与球哥哥是有婚约自身,促成此事,也的确在情理之中。但·······大哥,三年过去了,婚约也是当年大哥在场亲自给退的。如今为何会被重新提起呢?小妹属实心中不解,还望大哥答疑解惑。” “她这······她········我········”冯舒宁的这一番问话,当时就把墨璨问了个“烧鸡大窝脖。”咿咿呀呀,在哪说不出下文了。 冯舒宁是谁啊?她闯荡江湖的时间,可比墨璨早出好几年呢!单是那股子灵力劲,即便是锦阳公主,都未必能赶得上。所谓江湖险恶,多年混迹于此的冯舒宁,打从亲耳听到这桩婚事开始,就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 见墨璨此刻这一吃瘪,余下的事情也就全明白了。冯舒宁轻“哼”了两声,笑眯眯的对墨璨道:“大哥,想必是在方外之地时,那贺老阁主向你提的亲,你怕我二位嫂嫂不匀,故此才重新提起了这档子婚事吧?” “我·······啊·······”一语被冯舒宁戳穿,墨璨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尴尬的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他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开口道:“那个,舒宁啊,事情的确是这么个事情。你也知道,三弟的确与贺昭芸有过婚约,我若是答应了这门亲,先不说你的两位嫂嫂。单是这件事,他不合伦理纲常之道啊。况且·······三弟纳了贺昭芸,也是有好处的,对·······对吧!” 丁球此刻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身前的墨璨,在背后压低声音,不满的抗议道:“大哥,你为了自己家宅安宁,把我推出去做挡箭牌,大哥、你这可够损的啊!” 墨璨从牙缝里、小声的挤出一句:“三弟啊,大哥属实没办法了,你就委屈委屈吧!家里还有两门亲,等着那。我若是再将贺昭芸给纳了,你的两位嫂嫂,非生吞活剥了我不可啊!” “不是······大哥我这······”丁球一听,心中这叫一个无语啊。自己夫妻二人过的好好的,这下好,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了。刚想将心一横,否了这门婚事。话才出口一半。就听冯舒宁开口打断道:“得啦,你们哥俩就别在那嘀咕啦!我说过,这门亲应下了。” 说着,冯舒宁似笑非笑的看向墨璨,继续开口道:“长兄如父,大哥开口了,小妹不得不答应,也不敢不答应。但,大哥、只此一次,若再有下一次,你可别怪我这当妹妹和弟媳妇的,翻脸!” 第195章 再续婚约 三年多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甚至让很多事改变很多,就好比三年后的贺昭芸。 当贺昭芸再次见到当初百般看不上的丁球时,已经没有了那般的嫌弃与看不起。丁球如今、无论是身份,还是做派都与三年前大不相同。 虽然贺昭芸的容颜、身段依然还是那般的出众,可毕竟她只是一介江湖白身。丁球就不同了,非但身居一境九卿之首,还是各境都想要笼络的大才之人。那一手高超的机簧之术,早已在各境之中受到认可与赞扬。 还是三年前的崖山、还是老阁主贺宗的小院子、人,也还是当初的墨璨、鲍臻以及丁球。几乎连当初落座的位置,都没有变过。可三年后的兄弟三人,却有着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贺宗今日很是高兴,阔别三年,再次见到身份早已不同的丁球时,让贺宗也是感慨颇多。 贺宗将衣着光鲜、气场十足的丁球上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越看越是满意,越看心中越是替老友感到高兴。他笑着开口道:“好呀,万全兄若是泉下有知,看到球儿如今的成就,也可瞑目啦!你比你祖父当年,可更受一筹啊!” 此时的丁球,早已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毫无根底之人。半分怯场都没有的他,微微欠身,礼数周到、说话恭谦的开口道:“这些都是球儿命好,有大哥替我谋划。看着您老这身子骨依旧康健,球儿我心中欢喜的很。也怪我这三年未能尽孝,您老可莫要怪罪。” 贺宗听完后,心中喜滋滋的,抬手轻摆了两下,开口道:“大丈夫在外行事,自当以正事为准,岂能有诸多顾虑。看你有今日之成就,叔爷我欣慰的很啊!” 墨璨捡起话茬,开口道:“贺老,今日我三弟也来了,您看、咱还是将正事给定下。也让这桩姻缘,在今日得到个圆满。我看,将少阁主唤出,再次征询一二。倘若都如意,那今日便定下?” 贺宗立刻连连点头,开口道:“甚好、如此甚好啊!”说着,对着门中弟子吩咐道:“去将昭芸唤来。” 那门中弟子躬身施礼,答了个“是”后,快步走出了房间。不多时,三年未见、显然经过了一番梳妆后的贺昭芸,踏入到了房中。早已没有了三年前那般利芒的贺昭芸,进屋后,先给为首的贺宗到了个万福,随后依次是墨璨、鲍臻。当面对丁球之时,贺昭芸面露红霞,施礼的同时,也开口唤了一声:“球哥哥安好!” 这一声球哥哥,叫的丁球可谓是心中畅快、面上舒缓。他赶紧起身,也还了一礼,开口道:“昭芸妹妹别来无恙、出尘之姿依旧。” 贺宗看的是捋须含笑,而墨璨此刻与鲍臻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样也在笑。墨璨身为兄长,开口对贺昭芸开口征询道:“昭芸啊,今日我托个大,以丁家长辈问你,你可愿意顺了与丁球的这门婚事啊?” 贺昭芸的脸颊绯红,对着墨璨轻咬红唇,含羞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昭芸、愿意·······” “哈哈哈······好,那此事就算定下。”墨璨心中欢喜,仰面大笑过后,抬手一点二者说道。 随后,他看向一脸同样喜气洋洋的贺宗,征询道:“那、贺老,既然这份良缘再续,日子我已差人给摘好。就定在本月中旬,您老可有异议?” 贺宗连连摆手,开口道:“没有,没有。你办事素来稳妥,定然事事早已打理妥当,老夫是一万个放心啊!” 墨璨站起身,对着贺宗一拱手,笑道:“那好,今日丁家与贺家的这门亲,算是续上了。”说完,墨璨直起腰身,从怀中取出了两方绢帕。将其中一方大红绢帕,双手托着,呈到了贺宗的面前,开口笑道:“这份聘礼,那就请您老亲自接收。” 贺宗满面红光的伸手将礼单接了过去,当面展开一看,当时这脸色可就变了。他下意识的站起身,表情颇有些激动的开口道:“此礼、重啦!过重啦!” 墨璨摇头轻笑道:“这儿时之约,理当如、理当如此啊。这与当年舒宁的礼单,一般无二。此举,也是丁家掌房大娘子之意。”说完,墨璨将手中的另外一方绢帕,递到了贺昭芸的面前,开口道:“遵照规矩,舒宁在你之前入门,这正房一位,自当稳稳居之。但舒宁为人大气,只求丁家香火旺盛,家宅安宁。愿与你不分先后,不论大小之别。这是她以姐妹之名,单独给你备下的聘礼,你切收好。为兄今日也叮嘱你一番,既已入丁家之门,务必要为丁家世代繁荣为己任,与舒宁共同努力,不可有二心。你、可记住啦?” 贺昭芸心中早已是激动万分,她赶紧给墨璨施礼,语气坚定的开口道:“弟媳谨记兄长教诲,也定然同掌房同心协力,为丁家多多开支三叶。” 墨璨满意的点点头,将绢帕递到了贺昭芸的手中。此时再看丁球,那早就乐的大嘴叉子咧到后脑勺上去了。鲍臻在一旁用肩膀撞了下丁球,小声的开口问道:“三弟,你不是不愿意嘛?怎么看你这样子,似乎心中似是吃了蜜呢?现在不怕舒宁回去后,给你立规矩啦?” 得了便宜卖乖的丁球,狡黠的一笑。他贴近鲍臻的耳朵,压低声音开口道:“我怕舒宁,可舒宁怕咱大哥,嘿嘿,有大哥在前面替我招恨,回去后舒宁最多也就对大哥咬牙切齿。我呀,嘿嘿,没事!” 鲍臻哑然失笑,抬手点了点丁球,小声打趣道:“你呀!你呀!兄弟四人里,你这鬼心思实则是最多的一个。” 丁球大脑袋一晃悠,笑嘻嘻的开口道:“有大哥跟二哥在,谁能奈我何?” 鲍臻捂着额头无奈的一笑,不过心中却是欢喜的很。丁球与贺昭芸的婚事,就算彻底落实。兄弟三人返回了咸阳后,就开始筹备了起来。不光是丁球,的婚事,还有墨璨的。 似乎是为了报复墨璨一般,冯舒宁特意在墨璨兄弟三人去崖山下聘时,找上了锦阳与云溪。 撺掇着两位嫂嫂,将墨璨与仡莱瑶、篓淯的婚事,同丁球放在一天举行。美其名曰喜上加喜,实则,冯舒宁心中暗笑一声:“大哥,我看你在大婚当天,先去哪位嫂夫人的房中·······” 第196章 师徒夜谈 这一日入夜、当嬴政正在预览着近日奏报上来的灾情时。一路小碎步的宦官,行至近前,伏低身子禀报道:“王上,墨太傅求见。” “混账,师父来还需禀报吗?我亲自去迎·········”嬴政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说完后,放下手中的奏报,起身就往外走。那名宦官被吓的浑身直发抖,紧跟在嬴政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出了殿门,一眼便看到墨璨那挺拔的身躯、负手站在台下。嬴政见状后,赶紧快走几步。到近前后躬身施礼,恭敬的开口唤了句:“让师父等候在外,徒儿不孝,请师父责罚。” 墨璨浑然不在意的抬手,将行礼的嬴政给托了起来。笑着开口道:“现在是王上了,应有的礼数还是要讲的。不然,人人如此,岂不坏了王者的威严?” 嬴政表情坚毅的看着墨璨,他开口道:“师父除外。凡是大秦之地,师父想去那就去那,无人可阻、更无人敢阻。” 墨璨无奈的一笑,嬴政抓着墨璨的衣袖,将其引往书房内走。如此绝无仅有的待遇,看的周围那些宦官、侍女、护卫均都是惊讶不已。而嬴政根本就没有避嫌之心,相反,他压根就不在乎别人如何看。 迈步进书房,嬴政直接将墨璨按坐在了那把椅子上,而他自己则命人搬张椅子,放在了下位。这可把所有侍候之人给吓坏了,将椅子依言放好后,全都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墨璨也挺别扭,这个位置的意义,他自然清楚的很。原本挣扎着要起,奈何嬴政执意如此。没办法,最后墨璨也只好坐了下去。 将墨璨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嬴政如同个孩子般,笑着对墨璨伸手道:“师父和二位师娘大婚,我这徒儿不能亲临凑热闹,师父是不是应该单独奖一份喜沾呢?” 墨璨闻言后一愣,随后苦涩的摇了摇头。抬手点着嬴政,开口道:“这都是王上了,怎奈还这般孩子气。”不过,说是说,墨璨从两个衣袖中,摸出了一大一小的两个盒子。先将大一点的盒子交到了嬴政的手上,笑道:“给,这是你锦阳师娘为你准备的。” 嬴政欣喜的一把夺过盒子,打开后看着里面包的花花绿绿的糖沾,迫不及待的包开一块放入了口中。而这一举动,可是把一旁的宦官给吓坏了,赶紧上前急声道:“王······王上,小心······” 未等宦官说完,嬴政的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沉声喝道:“混账,来人,拉出去杀了·······” “噗通·······” 那名宦官被吓的直接瘫软跪在了地上,墨家十八狼分出一人上前就要提人。墨璨赶紧抬手制止,开口道:“叔父且慢!” 墨家十八狼本就是以墨家马首是瞻的,墨璨发了话,那人停下动作,拱手后站在一旁。 墨璨对那人还了一礼,随后对嬴政道:“这人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不可如此慢待。身旁若无这样的人在,岂不是会大乱嘛!” 别人的话,嬴政或许不会听。但墨璨的话,嬴政却不敢不听。当即点了点头,他起身走到那名浑身颤抖的宦官近前,亲自弯腰将其给搀扶了起来。在那宦官满脸的震惊中,嬴政为其整理了一番、因为过度惊吓,而显得凌乱的衣袍。 整理完后,嬴政的语气放缓,开口道:“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今后,你随孤王左右。但你要记住,这世间谁都可能会害孤王,可为有恩师一人不会,听懂了吗?” “听懂了·······”那宦官在欣喜之余,赶紧郑重的施了一礼答道。而后,又对着墨璨一躬到地,语气十分恭敬的开口道:“是小人冒犯,请太傅赎罪。” 墨璨挥了挥手,开口道:“做你该做的事,今天之举,你做的很好。任何来历不明之物,即便是掉脑袋,也要近言提醒。尽心办事,少不得你的好处,记住了吗?” “喏·········” 荣耀加身的宦官,满怀激动之情的退到了殿门外。身份立刻拔高的他,马上尽心的开始行使自己的职责。招呼所有人退后二十步,未经召唤不得踏前一步。待所有人依言而行后,那名宦官扭头,透过门缝深深的将墨璨的形象,印在了心中······· 墨璨先对着战奎等十八人躬身施礼,恭敬的开口道:“近段时间,有劳诸位叔父了。今后,还请叔父们继续费心 。我这弟子的安危,就全仰仗诸位叔父们了。” “少将军所托,十八狼必将尽心竭力。”以战奎为首的十八人,同时对墨璨施礼、齐声回道。 嬴政此刻是最放松的,他也只有呆在墨璨的身边时,才不用去考虑太多的琐事。他笑着对十八狼道:“诸位长辈自便吧,我与师父难的相见,还是将时间多留给我些吧!” 战奎等人闻言,都笑了笑。在没人的时候,嬴政与墨家十八狼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王臣之别。在他的心里,墨家十八狼也并非是臣子。因此说起话来,始终带有晚辈的孩子气多些。 师徒二人重新落座,墨璨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小盒子,递到了嬴政的面前。后者接过好奇的问道:“这是哪位师母给的礼物?” 墨璨笑着摇了摇头,抬手点了点盒子,开口道:“这是巴中国的国玺,今后,并入你的麾下·······”说着,墨璨将巴中国的事情,详细的与嬴政交代了一遍。 嬴政越听面色越惊,越听眼中的崇拜之意就越浓。等墨璨说完后,嬴政激动的开口道:“师父当真厉害的很,仅用不足万人就拿下了巴中国。看来,师父才应该成为这君王才是。”说到这,嬴政猛然探头,一脸诚恳的开口道:“师父,这王位您来做吧。以您的能耐,徒儿敢肯定,日后可以一统天下。” 墨璨翻了个白眼,抬手轻拍了一下嬴政的额头,开口教训道:“胡闹,这王位且能说让就让的?况且,为师志不在此。” 嬴政沮丧的撅起嘴“哦”了一声,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盒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重新抬起头,看着墨璨,开口问道:“师父,这巴中国为何要抓师祖一干人等呢?” 墨璨没有将《续生丹》的事说出来,他不想嬴政也对此产生贪念。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其给搪塞了过去。他知道嬴政的心思偏激,为了打消嬴政追问的心思,将话题引入到了三方蛮夷联手之事上。 墨璨满脸凝重的开口道:“此事关乎于我中原所有百姓的性命,一旦三蛮攻入中原,必将生灵涂炭。我中原数万万的百姓,可就·········” 第197章 嬴政挽留、兄弟相送 嬴政听得直皱眉,以如今他所在的高度,自然能够预料的到,那一天会是怎么样的景象。他看着墨璨,开口问道:“师父可有应对之法?” 墨璨同样看着嬴政,没有回答后者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正儿,为师想问你。若是你成为这天下之主,又会如何啊?” 嬴政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师父,我会努力到达那个高度的。这混乱的局面,早已给天下百姓造成了诸多苦难,我大秦是如此,其他各境的百姓亦是如此。倘若师父说的三蛮之事确有其事,那正儿定会将抗蛮一事,也列入到国本之内。” 墨璨听完、心中就是一动,他狐疑的看向了一脸坦然的嬴政,追问道:“可是因为,稳固你的王权吗?” 嬴政摇了摇头,开口道:“这天下永远不会成为某一个人的,舍去数十年之功,换的天下数万万民众一个万世安乐,一个小小的王权,又算的了什么。” 这一刻,墨璨将嬴政的模样深深印在了心中。他长出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嬴政的头,十分欣慰的开口道:“倘若你真能如此,那为师将以你为荣,你也配得上这天下之主的身份。” 嬴政站起身,很郑重的施了一礼,语气诚恳的开口道:“师父的教诲,每一句正儿都不敢忘记。或许、日后正儿会变成个无能之主,但正儿可以向师父发誓,绝不做那昏庸之主。” “好·······”墨璨站起身由衷的攒了声,他托起嬴政的手。顺势,将嬴政拉到桌前,借着桌上的绢帕与笔墨,墨璨开始动笔绘制了起来。 嬴政也不打扰,仔细的看着墨璨那每一次的下笔。足足半个时辰,墨璨才将笔给放下。 嬴政一脸震惊的表情,抬手点了点那连成线的墨迹,开口问道:“师父之意,是将这边境统统构建城防,以天险做衬,以此来抗敌?” 墨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此法虽笨,却不失为最后保全万民的手段。倘若,正儿你有那雄心,就在大权稳定后,南下进兵,将众多蛮夷归纳入中原版图之内。如此一来,起码数十年内的中原,是安稳的。” 嬴政仔细看着绢帕上的线路图,良久后、嬴政亲自上手,将墨璨绘制的这方绢帕,小心翼翼的折叠好,贴身、揣入了怀中。随后,嬴政对墨璨开口道:“师父,只要正儿活着,定将这图上的每一处,置办妥帖。” 墨璨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叮嘱的话,更没有要嬴政保证什么。他抬手,给嬴政整理了一番王袍,笑着开口道:“师父信你,好啦,你是王上,手中的事务繁多。早些歇息,保重好自身。” 说完之后,墨璨转身向房门走去。见墨璨要走,嬴政紧跟一步,开口急声问道:“正儿打算对赵用兵,但心中没底,师父可否留下?有师父在,正儿心中便有了底。” 已经一只手搭在门板上的墨璨,停顿了下来,他迟疑着扭回头,看着一脸期待中的嬴政,开口道:“恐怕、为师不能留在这秦境陪你。” 嬴政“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但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看向墨璨开口追问道:“师父是打算去方外?” 墨璨没有隐瞒的开口道:“是的,在中原未能平定之前,为师与你那师祖会想尽办法,将那三蛮抵挡在外。” “那徒儿马上派一支人马,随师父左右。”嬴政闻言后,表情立刻充满了担忧之色,他迈步就打算吩咐人去传命令。 墨璨抬手按住了嬴政的肩膀,摇摇头,开口道:“为师知道你的难处,在你羽翼未满之前,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可。倘若有一天,你真的能登上了哪个位置,再来助力于为师吧!我与你师祖,等着你成长的那天,好好干,小家伙·········” 嬴政站在门前,就那么看着逐渐没入黑暗中、墨璨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战奎走到嬴政的身旁,开口道:“王上,您该休息了。” 嬴政没有动,而是开口问道:“师父此去、会有危险吗?” 战奎十分肯定的开口道:“会!” 嬴政的脸上挂满了担忧,他开口问道:“那为何师父不将你们带走呢?有你们在,师父会安全上很多的。” 其实战奎也很想随墨璨前去,可墨璨有令在先,没有召唤,他们十八人是不得擅自离去的。 轻叹了口气,战奎手扶腰间的刀柄,开口道:“少将军、更在意你的安危。” 嬴政闻言后,一把攥紧了胸前的衣襟。脸上的坚毅,逐渐变成了阴冷。除了嬴政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的他、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在哪一刻,嬴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当天夜里,嬴政传召了王维张。而第二天,在朝堂大殿上,嬴政不顾吕不韦横加阻拦,毅然决然的直接宣布对赵宣战。并命王维张亲率大军,由成蟜辅佐,向赵境发起了进攻。 大军开拔前,墨璨给王维张送行。此番乃是王维张首次统帅大军出征,墨璨不免有些放心不下。他拍着王维张的肩膀,开口叮嘱道:“万事多加小心,不可贪功冒进。一切,以保的自身为前提········” 王维张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墨璨的唠叨,他没有打断,心中在流淌着暖流。直到墨璨叮嘱的话告一段落后,王维张才笑着对墨璨行礼道:“大哥之言,小弟谨记在心。大哥、二哥、三哥,保重········” 说完,王维张怀揣满心的复杂之情,不再有半分迟疑。翻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鲍臻看着离去的王维张,担忧的开口道:“若是四弟单独前往,我并不担心,但那成蟜随行·······” 墨璨同样也为此感到不安,良久后,他对鲍臻道:“安排人快马回聚义山庄,命韩彪、徐桐、鲁楠速去与四弟汇合。” 鲍臻立刻点头答应了一声后,转身去差人送信了。丁球担忧的看着墨璨,开口问道:“大哥,你将人手都派给了老四,你和二哥怎么办?这方外之地,也是异常凶险的。” “放心,不是还有我和苦兄在嘛!”抱着膀子站在一旁的狼友,开口接话道。 狼犹的话音落下,墨璨笑着拍了拍丁球的肩膀,开口道:“有狼兄和苦兄相陪,我与你二哥安全的很。倒是你,四弟此去凶险万分,朝堂之上有任何变动,均都需要你来帮衬。你要多加小心,凡事最好留一些后手才是。” 丁球的大脑袋一晃悠,咧嘴笑道:“大哥放心,蒙子良可还在这王城之内呢!有他在,我反而是最安全的。况且,战奎叔父等人,可也不是吃素的吧!” 第198章 墨璨登门吕相府 丁球这么一说,墨璨还真险些将蒙子良给忘了。他疑惑的看向丁球,开口问道:“此次回来,为何迟迟不见子良的身影?” 丁球闻言后,贴近了墨璨,压低声音回道:“王上得到密报,说、赵姬怀有身孕,子良此刻在山阳!” 墨璨听到这一消息,顿时面色一凝。这件事嬴政并未向他提起,在联想那一夜与嬴政分开前,后者那惴惴不安的神态,墨璨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他凝视着丁球,沉声开口道:“正儿可有应对之法?” 丁球叹了口气,小声开口道:“此等丑闻若是传开,王上这颜面何在?那嫪毐自从移居山阳,就从未消停过。以赵姬作为靠山,先后拉拢了朝中多位重臣。此事、恐怕吕相也从中多有推波助澜之功,否则,单凭一个嫪毐,根本不可能进展如此之快。” 墨璨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他一言不发的转身朝着城门方向快步走去。丁球见状,赶紧快步追上,急声开口问道:“大哥这是作甚?” 墨璨沉声说道:“吕相府、去见一见我这位大师兄!” 丁球闻言,一脸担忧的开口道:“大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为好。那吕相如今位高权重,这独霸朝纲之心,已是人尽皆知。大哥与吕相虽为师兄弟,可如今的吕相已经不同于三年前········” 未等丁球的话说完,墨璨一挥手开口打断道:“无妨,任凭他吕不韦膨胀到何种地步,他终归与我有师兄弟之实。你等先回周府,苦兄随我同行便是。” “哎·······”苦愁儿答应了一声,随着墨璨加快了脚步。 丁球见拦不住,无奈的一摊手,呢喃道:“完、此事要糟。” 鲍臻却在旁边拍了拍丁球的肩膀,开口宽慰道:“大哥并非是那鲁莽之人,走吧,回周府等候便是。” 狼犹也从旁开口道:“就是,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墨兄都吃不了亏。况且,身边还有个苦兄跟随,无碍的。” 毕竟是高度不同,看待事情的出发点也不尽相同。丁球如今的高度,看的可比鲍臻与狼犹高出太多。像鲍臻和狼犹,他们一切的出发点,均从墨璨为中心点而考虑的。丁球则不然,他是以秦境目前的局势为中心点看的。 丁球又怎会不了解墨璨的脾气,正是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丁球才有如此的担忧。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当即对鲍臻开口道:“二哥,你和狼兄先回周府。我需速速进宫一趟,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说完,丁球不等鲍臻二人开口,招呼过随从,从其手中接过马缰绳,便翻身上了马。扬鞭大喝一声“驾······”便纵马狂奔而去。 狼犹与鲍臻到并未阻拦丁球的离去,他二人对墨璨的任何行事决断,都无条件的盲从。 也都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中,觉得,倘若真有事的话,凭借几人的功夫,这天下何处去不得。况且,丁球不知道,但鲍臻与狼犹可清楚的很。 旁的不论,单凭墨璨新娶之妻、仡莱瑶一人,可能就胜过千军万马般的存在。之所以二人如此能淡定在这秦境不为墨璨担心,关键点就是在这仡莱瑶的身上。 那成堆成堆的虫潮一旦发起威来,莫说一个秦境王城,即便是将所有秦军都加起来,恐怕都未必能伤的了墨璨分毫。 仡莱瑶毕竟是彝族之女,其身上的能耐,又属实太过惊世骇俗。因此、在大婚之后,墨璨就特意叮嘱过鲍臻等知情者,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将仡莱瑶控蛊一事说出去。就连锦阳与云溪,都还不知道仡莱瑶拥有此等恐怖的本领。 这仡莱瑶自从与墨璨完婚后,同其余三姐妹处的颇为融洽。她的性子与锦阳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灵动中,透着贪玩的性子。可贪玩归贪玩,仡莱瑶也严格遵守着墨璨的叮嘱。从未在除墨璨以外的人面前,显露过蛊虫之威······· 吕相府········· “禀告相爷,墨璨在外求见·······”一位门客,对着房中单手托竹简的吕不韦恭敬的开口道。 吕不韦闻言后,抬起头愣在了当场。他错愕的看着那名门客,良久后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抬手招呼道:“快,快请进········啊不,本相爷亲自去迎。” 说着,吕不韦赶紧起身,快步就往外行去。开始还是用走的,可到后来,几乎用上了小跑。看的那名门客是大为震惊,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家相爷,有如此之时。 三步并做两步的小跑到了门外,一眼就看到负手而立的墨璨二人。吕不韦自然是见过苦愁儿的,对于后者陪同墨璨前来,倒也不吃惊。吕不韦迎出府门,脸上挂满了欣喜之色,边拱手,边大笑着开口道:“小师弟,哈哈······你可是难得登我这大师兄的门啊,快快府中一叙,府中一叙啊!”说着,都不等墨璨回礼,拉着墨璨的手臂就往门内拽。 墨璨也没矫情,抬手招呼了苦愁儿一声,就任凭吕不韦拉着,走入了相府。吕不韦的门客、侍女、家仆,都是极有眼力价者。单从吕不韦这不同于常人的热络劲,众人便能领会应该用何等规格接待。 待墨璨与苦愁儿,被吕不韦拉入房中落座后不久,各种的瓜果、点心、上等的香茶、熏香就被一一置办妥帖。那规格之高,可以说在吕府当中也是甚少出现的。 吕不韦将众多门客、侍女、家仆打发出去后,亲自给墨璨斟满茶水,笑着嗔怪道:“你呀!你呀!同处一城,都不知前来探望一番我这大师兄。怎地?这是怕师兄我,供不起师弟几个茶点钱不成吗?” 墨璨听完后,“哈哈”一笑。抬手轻摆道:“非也、非也。你我师兄弟之间,就不必讲那些场面话了吧?大师兄,倘若我要是真三天一登门的话,师兄可还能安睡否?” “啊·····哈哈哈·······你呀!”吕不韦先是尴尬的一滞,随后抬起手、虚点着墨璨。正所谓与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吕不韦自然明白,墨璨所说何意。也的确如墨璨所言,倘若墨璨当真隔三差五就登门一次的话,吕不韦还真就会睡不着觉了。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都是一门所出的师兄弟,彼此间有着诸多的忌惮。其余的师兄弟入秦,吕不韦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中。但唯独墨璨入秦,吕不韦可是忌惮的很啊! 第199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苦愁儿坐在一边,就看这同门师兄弟二人,在那你来我往、畅聊的好不热闹。两个人谁都没说一句正事,可又让苦愁儿觉得,句句话都暗藏了玄机一般。 到最后,苦愁儿实在摸不着任何门道。干脆,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不再操那分心了。琢磨着“只要不打起来,你们俩爱咋地咋地吧!” 而吕不韦与墨璨,其实早在第二句话时,就已经开始互相在说着彼此间的目的。特别是墨璨,虽并未明言指责吕不韦有不轨之心,但话里话外,已经将此意通过隐讳的言语方式,传递了过去。并附上了自己对此的,诸多不满之处。 吕不韦自然也是听了个明白,弄了个清楚。心知肚明的吕不韦看着墨璨,面带异样笑容、别有所指的开口问道:“小师弟啊,你说、以当今之世来看,哪一境的赢面最大。” 墨璨的眼珠微转,在浅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下后,开口道:“秦、楚。” 吕不韦微微点头,称赞道:“果然是得到了师父他老人家的真传,这洞察力当真了得啊。不错,以当今之世,我大秦与那楚境是最有竞争力的。但,愚兄却最为看好我大秦。这并非是自夸,想我大秦数代君王励精图治,子民万众一心。这放眼中原大地,各境之内,哪个有我大秦这般的气象?富如齐境如何?强兵如赵境又如何?民心不稳则事难成,小师弟,愚兄说的可有错否?” 墨璨摇了摇头,毫不否认的开口道:“无错,师兄之眼力,堪称精准。 ” 得到墨璨的认同,吕不韦很是高兴。可随即,面色突然一暗,她叹了口气,开口道:“只可惜,我主年幼。对时局的诸多见地,尚有诸多不足之处。因此、思虑不周也是时常有之。仅凭一腔热血,便头脑发热的一意孤行,我大秦的优势,很可能顷刻间被扭转为劣势。小师弟啊!你说、愚兄所虑可否有错啊?” 这话一出,墨璨的眼睛可就眯缝了起来,两道“精光”瞬间透眼而出,直直的“打”在了吕不韦的脸上。 墨璨的嘴角微微上翘,别有所指的开口道:“这庸主也好、亦或是明主也罢。所谓正统乃是天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气亏。师兄啊、您,可要三思而后行。莫要等到那一脚悬空时,在想幡然醒悟,可就悔之晚矣。” 吕不韦的眼睛也变得灵力了起来,他毫不退让的迎着墨璨的目光而去。轻笑一声后,语气中没有半分迟疑的开口问道:“倘若小师弟处于愚兄这般的位置,又会如何去选呢?难道明知主幼不堪重用,还要迂腐的任其挥霍下去不成?” 话已至此,吕不韦内心所虑、墨璨已然清楚的很。知道在如何规劝,也是无用功。见此情形,墨璨站起身,将茶碗中的茶水端起后一饮而尽。他将茶碗倒扣于案几之上,开口说了句:“苦兄,我们走!” 苦愁儿二话没说,站起身随着墨璨往门外走去。原本一脸盛气凌人的吕不韦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身未动,抬手喊道:“难道小师弟非要如此不可吗?你我同出一门,理应以师门之情为重才是啊!” 墨璨背对着吕不韦停下了脚步,先是叹了口气。随即、他开口问道:“师兄可有多久未回过师门啦?五年了吧?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兄啊,多加保重吧!” 说完后,墨璨在不作任何的停留,决然的迈步走出了房间,走出了相府。而眼睁睁看着墨璨二人离去的吕不韦耳边,则迟迟回荡着墨璨的那句“五年了吧”、的问话。 当房间只剩下吕不韦一人之时,吕不韦闭上了眼睛,他的手在那一刻攥紧了。 片刻后,吕不韦紧绷的身体也逐渐的松懈了下来,他缓缓的睁开眼,语气坚定的呢喃道:“我吕不韦奇货可居,如此大好的优势,若是任其流失掉,那才是天道所不容········” 走出吕相府的墨璨回头看了一眼吕府那宽大、气派的匾额。不多时,他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同苦愁儿并肩,朝着周府的方向行去。 可刚走过一个转角,六识敏锐的墨璨,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传入了鼻中。墨璨的在鼻子耸动间,愣愣的站住了身形。 而就在停住脚步之时,一声懒散而奸猾的笑声,从右侧不远处响了起来:“问世间美酒无数,可唯有这十年一成的猴头烧,才算得上是人间佳酿。小师弟这鼻子,可够灵的啊!” 墨璨寻声看去,在不远处的凉亭内,懒散的靠坐有一方士。此人年龄不大,约莫二十五六上下。衣冠整洁、鞋袜一尘不染。如此高人风范的模样、却给人一种懒散中带着无尽奸猾之感。见到这反差巨大之人,墨璨的脸上,挂上了难得的惊讶之色。随即,他迈步而去,开口唤道:“君房师兄?你怎么会在秦境?” 徐君房身子未动,依然那么散漫的半躺在凉亭之内,一只脚荡悠着,眯缝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越走越近的墨璨,开口打趣道:“众多师兄均汇聚在了秦境,我为何不能也来这秦境内走上一遭呢?小师弟,别来无恙啊?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好吗?” 进到凉亭内,墨璨将徐君房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笑着点头道:“我很好,师父他老人家也很好。只不过,前段时间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 “什么?······何人所为?”徐君房闻言后,顿时面色一变,身子也猛然一侧,站了起来。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变成了阴寒之色。他皱着眉头,紧盯着墨璨追问道。 墨璨也不隐瞒,将鬼佬所遇之事,统统说了出来。徐君房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虽然知道鬼佬已经脱险,但脸上的阴寒之色却没有丝毫的散去。待墨璨叙述完后,徐君房抬手便将手中的酒葫芦,拍在了墨璨的怀中,随后,头也不回的拔脚就往城门的方向行去。 墨璨见状,踏前一步,开口追问道:“君房师兄,你这是作甚?” 速度不减的徐君房抬手一挥,开口道:“半葫芦酒归你了,我去寻师父。顺便,揪出那散播谣言之人。” “谣言?·······”见行事一向神鬼莫测的徐君房、那渐行渐远的身形,墨璨抱着怀中的酒葫芦,疑惑的嘟囔出了两个字。片刻后,墨璨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即将消失的背影,满脸错愕的惊呼道:“那《续生丹》该不会是这货整出来的吧?” 第200章 娇妻一语道破,联盟之势不复存在 徐君房突然的出现,令墨璨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直到深夜,那份担忧都未曾有丝毫的退却。怕打扰锦阳的休息,墨璨放轻了脚步退出了房间。在院中的石墩处静坐了下来,他的手里、还拎着那半葫芦猴头烧。 他不明白,这最小的师兄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秦境。相比于其他师兄而言,这个徐君房师兄,则是最神秘的一位。十年间,墨璨也仅与之见过两次面。而师父在提到此人时,总是隐隐绕开了话题,似乎不愿过多提起一般。 仅有的一次深谈,也只听师父多说了一句:“那孩子,非常人也·······”之所以由此评论,墨璨才第一时间有了先前那种荒谬的想法。倘若这《续生丹》真的是出自小师兄之手,那他为何要故意将其隐藏为古方。又为何,刻意任其流入那方外之地呢? 正想着的时候,鼻尖忽闻一阵幽香袭来。墨璨疑惑的抬起头,一身素衣的篓淯倒背着双手站在了墨璨的身前。 自从二人完婚后,这篓淯的性子就变得越发恬静了许多。不复最初相遇时,上来就要求娶了自己的那般彪悍。这让陆羽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娶错人了。 此刻二人四目相对,篓淯歪着脑袋,低着头,看着墨璨手中的酒葫芦问道:“怎么?这是馋酒了,还是另有心事?” 在墨璨心中,男人的事情,尽量就不要去涉及女子。虽然深知自家这四房夫人,没有一个是普通女子。但,这并不妨碍墨璨不愿意将自家夫人们,牵扯进麻烦当中。但篓淯问了,素来不屑说谎的墨璨,轻笑了一声,开口回道:“馋是有之,但心事更甚些。” 篓淯抬手,在墨璨的额间用大拇指,轻轻的抚了几下,轻声道:“才过弱冠之年、便这般愁眉不展,往后岁月可如何是好?” 墨璨轻笑一声,伸手一揽篓淯的腰身,将其引入到自己的腿上落座。二人虽已成夫妻,但这般行迹、还是让后者羞红了脸颊。不过,倒也未曾扭捏。墨璨开口问道:“盛和门求亲之人不胜繁多,为何正室不做,偏愿入得我墨家之门呢?” 篓淯俏皮的轻点一下墨璨的鼻尖,直言不讳的开口道:“妾身自是看重你那有情有义之举,爷爷看重的则是你那尊师重道之情。这世间男子虽多,可能做到此两样者,迄今为止仅见你一人尔。” 这一颇高的评价,让墨璨心中发虚。他开口道:“我自问这人格魅力,貌似还达不到人见人爱的地步,不过,事已至此,算是我捡了大便宜。哈······倒也不错。” 篓淯小嘴一撅,不满的埋怨道:“夫君这话可就有点伤人了,妾身虽不及大姐那般见多识广,却也不是个一无所知的乡下丫头。怎么?夫君这是在笑话我识人不明吗?” 墨璨赶紧摆手,澄清道:“并没有,你可不能会错意。我呀,这是在感慨自己命好罢了。” 篓淯捂嘴轻笑,聪明如她、不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缠。话锋一转,问道:“夫君为何会深夜无眠?在烦恼何事啊?” 墨璨晃悠了两下手中的酒葫芦,开口道:“我呀,有个师兄··········”说着,墨璨就将徐君房的重重过往,与篓淯说了。 篓淯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直到墨璨说起,今日师兄弟再次相见,以及所苦恼之事后,篓淯开口道:“如此说来,这个君房师兄,倒是个及其神秘的人物。我想,恩师定然知道其中的缘由。我虽猜不到那《续命丹》是否与这位师兄有直接的关系,但直觉却告诉我,这君房师兄一定知道那《续生丹》是出自何处。” 墨璨一皱眉,他疑惑的看着篓淯问道:“为何如此肯定?” 篓淯抬手、轻轻给墨璨舒展了一下眉头,笑着开口道:“很简单啊,那君房师兄,即没问恩师在何处,也没问去方外之地所谓何事、便离去了,只此一点,就说明,那君房师兄必然知道其中缘由的,更知道应该去何处能找到恩师。”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即便聪明如墨璨这般,也不免陷入到当局者迷的囧境中。通过篓淯这么一点拨,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顷刻间变得畅通了起来。墨璨心中在惊喜的同时,也狠狠的对着篓淯的脸、亲了一口,赞道:“你可真是个贤妻。” “哎呀·····夫君如此轻浮,不知羞·······”墨璨突然激动之举,让篓淯顿时娇羞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顺势轻轻给了墨璨胸口一下,口中已然是娇嗔出口。 思绪通了,苦恼之事也就此散去。此刻又是夜深之时,所谓美人入怀,哪个男子可以把持得住。墨璨浑然不在意的,将篓淯横着抱了起来,迈步便向后者的房间处,走了过去。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的篓淯,心中微甜,但面上嗔怪道:“早知会落入魔爪,就不帮你解惑了,没良心·········” 第二日行完功后,墨璨借着用早饭之际,将四位娇妻召集齐,说出了自己要组织江湖力量,前往方外之地一事。 四位娇妻虽说多有不舍,可皆是懂得大义之人。锦阳作为正房之妻,看着墨璨开口道:“璨儿哥哥执意要去,那便去吧。只是,如此一来、倒是苦了两位新进门的妹妹们。” 篓淯摇了摇头,开口道:“大义当前,我又怎能拖夫君后腿呢!往后岁月自有大把时光与之亲近,不妨事的。” 仡莱瑶点点头,开口道:“我既已嫁入中原人家,自当以夫家为准。”她说着,看向墨璨,开口道:“家中之事夫君可放心,一切都会太平如常的。夫君在外,万事小心便是,不可担忧家中而分神。” 所谓夫妇一体,荣辱共存。四位娇妻的体谅,让墨璨颇感欣慰。他是说动就动的性子,当天午间,便与鲍臻、狼犹、苦愁儿,纵马狂奔向了盛和门。如今东华门已经全员迁移至了方外之地,因此,墨璨只能通过篓丛泰的盛和门,把江湖各门派人士再度召集而起。 但令墨璨无比失望的是,这一次能够响应大义者,却寥寥无几。这偌大的议事厅内,仅坐了贺宗、篓丛泰、雷军与洪啸天四位当家人。墨璨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摇头道:“看来,此事是我想简单了。” 雷军抬起手一晃悠,对墨璨开口道:“墨老第不必挂怀,他们不干,咱们干。反正我雷军愿意听你墨老弟号令,跟着你干,痛快。” 洪啸天也拍着胸脯,开口道:“雷坡主说到我心坎中去了,万禾宗这六十多个门徒,再加上我,今后就都归墨老弟统领啦!没了那些个不顾大局的家伙,咱们四家合在一起,照样是一股不弱的势力。” 第201章 花晓娘心急如焚,锦阳驰援 贺宗抿了口茶,微微摇头道:“现在不比先前啦,上次众人愿意出手,乃是中原大部分地域没有爆发战事。如今刀兵四起,与各境多勾连的门派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此举倒也可以理解。” 雷军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如此啊!若非我金刀坡处于两境夹缝间,必将也会选定一方站队,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 墨璨揉着下巴,思虑片刻后,他坐直身子,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中原各境大乱,那三蛮若是得知此消息,必将有所行动。以我等之力虽势单力孤,但也并非全无胜算。” 说着,墨璨对贺宗与篓丛泰继续道:“二老年事已高,不已随我等奔波在外。就留在中原内,予以我等后支持吧!若是那天我等乏力不支,也好有个四处奔走游说之人。” 贺宗与篓丛泰对视一眼,随即纷纷点头。论功力,二人自是没话说。可毕竟岁月不饶人,自己的身子骨如何,也唯有自己最清楚。 两位老者坐镇中原,将两门的弟子,结合在一起交给了墨璨指挥。四门众人加起来共计二百出头。人数虽少,可胜在各门中弟子的功夫、均是出类拔萃之人。 整备三日,雷军、洪啸天率本门弟子,随墨璨等人出征方外。 二百来人,途径秦境边界时,收到信的丁球,特意为墨璨等人送上了诸多的机簧巧器,也算是给墨璨等人平添了诸多的助力。 墨璨这一路所过之处,皆有大小不等的战事突起。看着大量民众流离失所,万顷良田被践踏糟蹋,墨璨一脸苦涩的不断摇头叹息。 如今是大势所趋,早晚也都会有这么一场。所有人心中虽有诸多的感慨,可也都明白,以当下的各境面临的处境来看,早早晚晚都会来这么一场。正所谓天下纷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破、而不立。 在跨过最后一道关隘时,雷军扭头看着那道雄关,不禁开口道:“此次我等出行,倒是避开了诸多内部纷争。只是此举,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墨璨跨马行至洪啸天身旁,语重心长的说了句:“仅凭你我等寥寥数人,对抗那三蛮数万之众,这算是我等之不幸。可若是能将其阻挡而下,却又是中原万民之福。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驾········” 墨璨说完,带头纵马而去。鲍臻、狼犹、苦愁儿以及近百名崖山阁与盛和门弟子紧随其后。看着毅然决然毫无迟疑离去的墨璨一众,一股豪气顿时涌上了雷军的心头。他的目光更加坚定,扭头看了一眼洪啸天,笑着开口道:“能与墨盟主再次并肩作战,此乃是雷某之福、徒儿们,随为师追上去·······驾··········” 雷军的一番豪言,领的洪啸天也是热血沸腾,想一想日后的壮举,他的心头瞬间涌现一股豪迈。当即,抛出了所有杂念,双腿一夹马腹的同时,大声喝道:“盛和门自然也不会落后,众弟子们、随为师追、驾·········” 秦境·······周府·········· 一大早,锦阳公主就见到花晓娘一身劲装打扮,拎着马鞭、腰胯长刀的向着院门处行去。锦阳公主的眉头顿时紧皱而起,挺着大肚子快走几步,急声问道:“大姐,您这是作甚?·········” 花晓娘站在院门前,转身看向了追上前来的锦阳公主,神情坚定的开口道:“下面兄弟来报,说江湖各门派因各境争端之事,无人相应璨儿的号召。他只待二百人出外抗击三蛮,此举等同于以卵击石。我需速速召集绿林众豪杰,前去助璨儿一臂之力才行。家中之事,你就多加费心吧!” 说完,花晓娘转身便欲跨门而出。锦阳公主听闻墨璨只带了二百人在身旁,心中顿时不安了起来。 但见花晓娘要离去,她赶紧再次追上,伸手一把拉住了花晓娘的胳膊,急声开口道:“大姐、大姐莫急,即便绿林豪杰中,有愿意响应者,在这等乱世之中也应该不会太多。大姐此去,也是杯水车薪啊!” 花晓娘哪能不知晓此番道理,她一脸决然的开口道:“多一人便多一份力,我怎能眼看着他只身犯险而不闻不问呢,倘若璨儿有个什么闪失,可让我如何与九泉下的祖父交代啊!” “大姐、大姐先听我说,听我说啊!”锦阳大着肚子,没办法去助力墨璨,她的心中同样也急。 可越是在这种时候,锦阳公主的沉稳,就显得尤为重要,她再次拉住花晓娘。从腰间取下了一枚拇指大的玉符,交到了对方的手中,开口道:“锦阳深知大姐乃女中巾帼,弟媳也不拦你。但如此放任大姐这般前去,非但帮不到璨儿哥哥,反而会平添诸多危险。大姐拿上这枚玉符,速去中山境找那乐池,向他索要我那三万本部兵马。那三万兵马见玉符如见我亲临,定然会听令于大姐。有了这三万兵马,凭借璨儿哥哥之能,定然可以与那三蛮一较长短。” 花晓娘接过玉符,迟疑着看向锦阳,担忧的开口道:“三万兵马可不是小数,你那王叔怎可能会放任离去?” 锦阳目光狠利的看着花晓娘,开口道:“如若有所阻拦,大姐可一路打出中山境。与我的璨儿哥哥相比,一个中山境又算的了什么。” 花晓娘闻言,心中无比的欣慰。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玉符珍而重之的贴身揣好,随即再无任何停顿,大跨步就跨出了院门。 云溪、仡莱瑶、篓淯走到锦阳的身旁,没怀孕的两个,扶着怀孕的二人。仡莱瑶担忧的对锦阳公主开口道:“这天下大乱已是必然之势,大姐,不如我们去巴中国暂避吧!” 锦阳闻言后,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妥,外祖一家毕竟是这大秦之臣,不可随意离去。他老人家不走,璨儿哥哥如今又不在身边,我等岂能舍弃外祖而去。” 云溪开口宽慰道:“不必担忧家中,百花谷的众弟子会守护好门户的。”说着,云溪对纪优莲吩咐道:“通知众弟子全部进入戒备状态。” 纪优莲立刻答应了一声, 随后前去给众弟子分发兵刃。百花谷遗留下来的弟子人数虽仅有二十出头之数,但经过墨璨的调教,三年里、这些弟子的武功,都长进不少。不说以一当百,起码比一般的护卫要强上许多。 第202章 嬴政有难,丁球犯难,仡莱瑶请缨 百花谷的弟子,接手了周府的护卫职责。不仅如此,锦阳差人将冯舒宁母子也给接入了周府。对此,丁球算是彻底安下了心。可以说,周府此时的防御力量,都比王宫来得强。 这一日,丁球正悠哉悠哉的陪着周术下棋。周术乐呵呵的落下一子,像个老小孩似的开口道:“哎,老夫吃你这小胖子的马、嘿嘿········” “哎?老爷子,您这是耍赖啊?不算不算,哪有弩炮拐弯的?”丁球一看棋盘,顿时不干了。人家老爷子拿弩炮横斜着打也就算了,居然还带拐两道弯的。 周术抱着“吃”掉的其子不撒手,吹胡子瞪眼道:“怎么不能?那弩炮是死的,人是活的。所谓两军对垒、智者胜。我这弩炮就非要固定在一处吗?老夫这是命令兵卒,扛着走打的。” 丁球看着耍无赖的周术都快哭了,一上午下了十二盘棋,没有一次这老爷子不耍赖的。不下还不行,一下准耍赖。丁球吧嗒吧嗒嘴,最后双手一摊,开口道:“得,老爷子,您有理。”说着,他抬手持车,对着周术面前的老将,就压了下去,大嘴一咧开口道:“那我啊,空中飞车······嘿嘿,结束战斗。” “你这小胖子,什么空中飞车,不算、不算,重新来过。”周术一把将棋盘给搅散,吵嚷着,再重来一盘。 就在一老一少争吵着要不要再下一盘时,管家跑到了二人近前,那管家开口道:“太公,外面有人求见丁大人。” 丁球一听是找自己的,立刻回过头问道:“什么人?” 管家摇头道:“来人只说见大人您,看样子很急,但不肯说明身份。” 丁球的两只小蚕豆眼叽里咕噜转了转,当即站起身,先对着周术施礼道:“外公,您老先自己玩会,小子我得去看看。” 周术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开口道:“快去快回,这个时候呀,尽量少外出。” 丁球赶紧答应了一声,随后由管家引着,往外走去。到了门口,丁球疑惑的看着来人,问道:“你是何人?找我所为何事?” 门外等候之人脸上始终带着焦急,见丁球出门,立刻行至近前,先拱手施了礼。随即,靠至身前,压低声音小声道:“卫蔚大人,我是蒙子良、蒙大人的偏将········” 丁球一听来人的身份,立刻抬手将其后续的话给打断了。当下,拉着那人的胳膊就迈步进了大门内。行至厅堂内,丁球才开口问道:“说吧,子良差你前来所为何事?” 那名偏将赶紧开口道:“蒙大人收到准确的消息,那嫪毐要将王上诱骗至山阳,行那谋逆之罪。” “啊?·······”丁球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开口追问道:“此话当真?嫪毐何时动手?又会以何理由将王上骗至山阳加以谋害?” 那名偏将急忙回道:“是以太夫人之名,将王上骗至山阳。如今·······如今恐怕王上已然动身了。蒙大人担忧王上会遭遇不测,特此派我前来向大人求援。希望大人能尽快想办法,拦住王上。那山阳如今,已经被嫪毐布下了重兵。” 丁球听完后,起初也是一惊。可又一想、王上的身边有墨家十八狼相护,就算嫪毐布置下了万人做伏,也很难对十八狼造成威胁。想到此处,丁球一摆手,开口道:“不必惊慌,王上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丁球还是迈步向门外走去,同时,开口道:“你速去追赶王上,相信王上应该尚未走远。” 而就在丁球才迈步出了房门时,周府的管家、正带着一位面色焦急的宫内宦官前来,刚好与丁球碰了个脸对脸。那管家引着的宦官,再见到丁球后立刻对着丁球急声开口道:“大人,王上恐遭不猜测,请大人速速想办法营救啊!迟了恐怕,王上的性命不保啊!” “赵管事?你为何未伴王上左右?”丁球见到居然是王上的相伴、赵高,亲自前来,当即疑惑的开口问道。 赵高急的一跺脚,开口道:“王上接到密报,说·······”说道这,赵高贴近了丁球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说太夫人诞下一子,王上闻听此密报后勃然大怒,只带了随身的十八位大人、就出城去了山阳。小人不敢拦啊,情急之下,只能来请大人拿主意了。” 丁球听完,心中立刻就咯噔了一下。嬴政收到的信息,定然不会有误。如此奇耻大辱般的丑闻,身为王上怎会无动于衷。可如今王维张不在境内,蒙子良又在山阳。自己手中就那么十几个人可用,这么点人手,怎么可能够用。况且,丁球琢磨着,吕不韦一定不会没有准备。 一想到吕不韦,丁球的心中更加的担忧了起来。一时间,没了主意的丁球、倒背着双手,在原地直转圈。忽然,他灵光一闪,抬手拍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暗道一声“真笨”。随即,对着赵高吩咐道:“宫外之事,你莫要理会。速速回宫去,想办法莫要让此消息传扬出去,懂我的意思吗?” 赵高闻言后,立刻一点头,拱手施礼道:“小的懂,小的这就回去想办法。”说完后,赵高不敢多做停留,快步就往大门方向行去。 丁球也没闲着,带着蒙子良的偏将,到了跨院内宅外。丁球对着内宅大门外的两位女子,拱手施礼后,开口道:“劳烦二位向锦阳嫂嫂传个话,说,丁球有事求教。” 百花谷的众弟子,自然是认识丁球的。其中一人立刻点了点头,说了句:“大人稍等。”说完后,转身就跑进了内宅中。 一听是丁球要见自己,锦阳抬手让那位百花谷的弟子,将丁球请到内宅前厅中说话。到了内宅前厅,丁球见到挺着大肚子的锦阳公主后,赶紧施礼开口赔罪道:“打扰嫂夫人休养,属实是三弟我的不是。但事情紧急,三弟我又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劳烦嫂夫人指点一二了。” 锦阳摆了摆手,开口道:“自家人,无须多礼。有事就直说吧,三叔叔这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处吗?” 当即、丁球就将如今面临的困境说了出来。等都复述清楚后,丁球问道道:“嫂夫人,如今我这手中要兵没兵,要帮手没帮手,应该如何是好?” 锦阳听完之后,也是眉头微皱。如此一境朝堂之大事,本不应该是她这个外境之人过多参与。但这件事关乎于墨璨之徒的性命。身为嬴政的师娘,自然不可不管。可锦阳的手中,此时也无兵可用。就在锦阳在那犯难的时候,仡莱瑶从后面行了出来。 她快步走到皱着眉头、苦思良策的锦阳身旁,开口道:“姐姐,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第203章 仡莱瑶显露伸手,吓坏了锦阳、暴怒了嬴政! 锦阳公主狐疑的看着仡莱瑶,十分不解的问道:“交给你?妹妹有何好办法呢?” 仡莱瑶谨记墨璨的叮嘱,本不打算当着外人面说出实情。但眼下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旁的。迟疑了片刻后,当着丁球的面伸出手腕,掌心向上陡然一翻。一只通体呈金黄之色的虫子,赫然出现在了仡莱瑶的掌心处。 心性在如何要强的女人,终究还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逃脱不了天生怕虫子的习性,突然见一只甲壳直泛金光的虫子,出现在眼前,吓得锦阳公主捂着嘴,“惊呼”了一声就站了起来。 仡莱瑶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将其给搀扶住,急声开口道:“姐姐莫怕,这虫王是我从小喂养,不会害自家人的。” 丁球倒是不怎么害怕,可怎么看哪一只,都没自己两根手指头大的虫子,能有何作用。丁球不解开口问道:“额、嫂夫人啊,这一只虫子,能有何用处啊?”丁球此时就有些不以为然了,他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自己这小嫂子,要用虫子吓唬住嫪毐等人?” 安抚住了锦阳公主,仡莱瑶看着丁球开口解释道:“这是我们蛊族的圣物,虽不敢说可抵千军万马,但对付个千八百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丁球不怎么相信的摇了摇头道:“嫂夫人,那王上可是大哥的亲传弟子,这可儿戏不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发现,从房间各个角落里,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虫潮。那数量之多,吓得丁球在原地直接蹦了起来,脱口惊呼道:“怎么这么多虫子啊?” “这······这·········啊·······”挺着大肚子的锦阳公主,差点没被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虫潮给吓晕过去。 仡莱瑶双手赶忙托住即将下坠的锦阳公主,将其安置在椅子上后,手臂迅速轻挥。随着她的动作,那些原本不断往外涌现的虫潮,眨眼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抱着一只脚直蹦高的丁球,见状后,用无比错愕、惊惧的表情,看着仡莱瑶。他哆哆嗦嗦的开口问道:“嫂、嫂嫂,这······这难不成是妖法吗?” 仡莱瑶十分歉意的讪笑了一下,急忙开口道:“不·····不是的。这就是我们蛊族赖以生存的秘法,夫君是知道的,他、他叮嘱过,若非万不得已,是不让我轻易施展的。” 锦阳公主可是吓坏了,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后怕的埋怨道:“璨儿哥哥也真是的,这等事情咋能隐瞒与我等。吓死我了········” 仡莱瑶赶紧上前给锦阳公主顺气,开口解释道:“姐姐和云溪姐姐都身怀有孕,夫君也怕贸然告知与几位,一个不慎的话,会动了胎气。此事全怪我,姐姐莫要恼怒夫君。” 缓了几口气,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的锦阳公主,抬手摆了摆。随即,她拉着仡莱瑶的手,柔声道:“我不是恼他,也没怪你。大家姐妹一场,又是一家人,这等关乎家族安危的大事,岂能独听璨儿哥哥一人的。这中原向来多排挤异类,璨儿哥哥的性子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怎会将他人之言记挂在心。你如今已进了墨家门,那就是墨家的人。凡事都要替墨家的名声考虑,万般不可马虎大意。” 仡莱瑶微微点了点头,经锦阳公主这么一说,仡莱瑶也有些自责。锦阳公主拍了拍仡莱瑶的手背,继续道:“早知你有此等能力,我呀,也不用整日里担惊受怕的了。王上乃是璨儿哥哥的门徒,他若出事,你我做师母的,不可独善其身、坐视不理。今日,你随叔叔前去解围,但要懂得把握分寸才行。此事可叫王上、外祖父、家中兄弟、十八位叔父、蒙子良知晓即可。除了这些信得过之人,外人若是窥探一二,无论他是谁,不可手下留情,直接除以后患才好,你可记住了?” 锦阳公主那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那也是上过战场、指挥得了千军万马的女中豪杰。她的心性,要比一般男人都来的刚毅。只要是对墨璨不利的因素,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给斩草除根。 仡莱瑶重重的点了下头,开口保证道:“姐姐的话,妹妹记住了,如有偏差,定然一个不留。” 丁球在一边看的在心里直咧嘴,心中发苦的暗道一声:“大哥啊,如嫂夫人这般的女中魁首,也就你能驾驭啊!”想到这,丁球又在心中补了一句:“哎呀,看来,还是我家舒宁更温柔一些,嗯、对!” 就在丁球心中腹诽时,叮嘱完仡莱瑶的锦阳公主,对丁球开口道:“叔叔须知此事对璨儿哥哥的重要性,凡事定要谨慎行事才好。” 丁球赶紧躬身答道:“三弟谨记在心,请嫂嫂宽心。” 锦阳公主点了点头,说了句:“你二人去吧!” 仡莱瑶便随着丁球,快速行出了周府。有了仡莱瑶这大杀器,丁球的心终于可以安稳了下来。不过,他还真不敢全然放下。就像锦阳公主所说,这里毕竟是中原地区。一旦将仡莱瑶那顷刻间可招“千军万马”般的手段,公布于世,必然会遭到众多势力的联手打压。 要知道,异类可是被中原人所排斥的。一经发现,绝无缓和余地。这也就是为何,诸多方外的神秘种族,均不敢贸然进入中原地区的原因了。 丁球的身边,护卫不多。总共加在一起,仅有不足十五人。他现在虽贵为九卿之首,但所管辖的范围,也仅剩下了督造军械一职。倒不是嬴政有意削减他的权力,完全是因为丁球自己不想参与过多的事务。因此,导致他这个本应该享有一定军权调动的高官,手中可调动之人极其的有限。 山阳·········· 一路怒气冲冲、狂奔而至的嬴政,身边仅带了墨家十八狼就冲进了山阳。王上亲自前来,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长信侯府,翻身下马后,直奔大门怒砸而去。嬴政此刻的心中,那简直泛起了滔天巨浪。他一直对母亲赵姬是心存万分的感激,哪怕明知他与嫪毐有着苟且之事,也仅希望能宽慰了多年母亲为自己受的苦。因此,他不得已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那孽障的诞生,让嬴政可就再也压不住火了。他心里这个恨啊!他恨嫪毐得寸进尺,同时也开始埋怨母亲不懂得适可而止。自己如今的王位,还并未立稳。就连恩师出征边外这么大的事,都未舍得动用自己半分力量。 自己这位亲生母亲,却为了个外人,毫不顾忌自己这亲生儿子、会遭受那天下人的嘲讽。 越想、嬴政就越气,越气他那许久未曾爆发的扭曲心理,就再次侵蚀了他的理智。 第204章 突遭埋伏、十八狼威名无需 “王上快走,此处有诈··········” 就在嬴政迈步到了长信侯府大门前,刚要亲自踹门的时候。从远处高声呼喊、飞马而来一壮汉。嬴政闻言后一愣,寻声看去。也就在嬴政扭头之际,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间从里面被猛然拽开。与此同时、乌泱泱涌出一群手持利刃、横眉冷对的武者。 不仅如此,长街、巷尾均有大量的兵卒手持长矛、全副武装的将整条街,围了个严严实实。 战奎等十八人,黑盔、黑甲、手中倒提十八杆墨色长枪,如同十八根晴天立柱般,第一时间将嬴政护在了中央处。 飞马而来的壮汉不是旁人,正是潜伏多日的蒙子良。蒙子良手提长柄朴刀,飞奔至长信侯府门前,赶在长街被围前、先一步横刀立马挡在了高台之下。 “蒙大人?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是那嬴政的走狗不成?”一位黑脸将领,见蒙子良此举,沉着脸冷声开口问道 蒙子良人在马上,马随人安、单人独骑、往哪一立,他看着黑脸将领冷笑一声、开口道:“我本就是王上之人,尔等试图谋反作乱,在未摸清我根基之时便试图拉拢与我。我蒙子良自然要将计就计,探听你们个虚实。” 那黑脸将领闻言后,本就漆黑如锅底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怒意。他抬起手中长剑,用剑尖一指蒙子良,开口喝道:“仅凭你一人之力,能耐我等如何?你不过是那螳臂当车,即便有墨家十八狼相护又能如何?如今,这山阳之内以尽数封死。你等十九人即便在如何英勇,也翻不出任何的浪花来!” 面沉似水、自始至终一句话未说的嬴政,透过十八狼的缝隙、绕过蒙子良,看向那黑脸将领。冷声开口问道:“你乃何人?为何帮着那贼人嫪毐,行这等谋逆之事?他嫪毐此时又身在何处?” 黑脸将领侧头,目光绕过蒙子良的身躯、毫无半分畏惧的迎上了嬴政的目光。他冷哼一声,开口道:“事到如今,也不怕你嬴政会如何。实话告诉你,我乃夏夫人手下大将胡步成。你嬴政的位置,本应该是我家成蟜殿下的,你一个秦境之耻,何德何能敢坐这秦境之主啊?至于那长信侯嘛,哈、等你死后,或许就知道啦!” 蒙子良微微侧头、对嬴政开口道:“王上,那嫪毐此时在御汤山。” 他有点想不通,自己明明差偏将给王上送信了,即便是要来,也应该多带些人马才对啊。怎么只带了十八狼就来了呢,虽说这墨家十八狼能耐很大,可护驾与作战是两回事啊! 嬴政的目光逐渐变冷,直到此刻,嬴政才想明白。他看着胡步成,冷笑一声开口道:“这山阳城中,恐怕还有吕相的人马吧?” 胡步成的黑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看着被围在中央处的嬴政,开口道:“王上,连你最初的拥护者、如今都反你,你说你这个王上当得该有多不堪。左右今日你们是出不去了,我劝你啊,还是自我了断、算啦!” 倒得此时,嬴政反而没有半分的慌乱之色。他没有在与胡步成逞口舌之快。而是语气毫无波澜的,开口对着战奎等人问道:“诸位长辈,可有胆量随我杀去那御汤山?” 十八狼是谁?什么大阵仗没见过?战奎毫无惧色的开口道:“有何惧哉?” 嬴政闻言,顿时大笑一声:“好!”说着,他缓缓抽出了腰中的长剑。深吸了一口气后,突然大喝了一声:“那就随本王杀········” 他的杀字一出口,十八道身影、十八杆长枪、宛若十八尊杀神般、向着周围那围拢之人,突刺而去。他们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吐露出一个字。 十八个人在动手的一瞬间,一股磅礴、浓郁的煞气,自十八人的周身处弥漫而出。那具有极强压迫感的无形威压,让周围严阵以待的武者,只感觉浑身直发冷。竟然在十八狼动手的一刹那,全都在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畏惧之感。 人一旦生出畏惧,就会犹豫。围拢在四周的武者这么一犹豫,就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墨家十八狼的威名之所以能被各境军方所认可,除了他们出色的默契配合外,那神鬼莫测的单体攻击能力,也是公认的。十八人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了无数场的血战,缔造出的赫赫威名。 十八狼的身法走的是刚猛霸道一路,面对敌人他们从不后退半步。十八杆长枪宛如十八条“黑龙”,所到之处,除了掀起层层血雾外。那一声声临死前、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声,也让长街之上的所有兵将,听的、看的是浑身直冒寒气。 原本稳操胜券般、嚣张的胡步成,在墨家十八狼大显身手之后,紧握战刀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身为将领,他自然是听过墨家十八狼的威名。可那些神话般的战绩,毕竟都是传说,并无亲眼所见。直到此刻、他亲眼所见后,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到底是个怎样可怕的存在。 一滴冷汗,顺着胡步成的额头,滑落而下,滴在了胯下的马背上。而他胯下的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一般,被十八狼身上那弥漫而出的、那股子压迫感十足的煞气,刺激的开始小幅度向后退。 蒙子良自是清楚十八狼的威力,之所以仅是担忧而非惧怕,就是因为,他曾与十八狼共同上过战场。他都不用看,单是背后那不断袭来的寒意,就可以想象的出,后面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他微微翘起嘴角,用嘲弄的眼神看向了胡步成。与此同时、他紧握朴刀,谨防有人暗中偷袭。 嬴政其实已经做好了亲自上阵搏杀的准备,当墨家十八狼出手之后,嬴政也是呆立在了当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十八狼,展现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嬴政毕竟是墨璨的徒弟,这眼界自然不俗。从那些武者的身法上,就不难判断出,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无名之辈,其身手均是一等一等的江湖高手。 可如此的一群高手,在墨家十八狼的突击下,简直就跟杀鸡屠狗一般的容易。 须臾之间,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那数十位江湖高手,就在十八狼的一走一过间,或被拦腰斩断、或被枭首示众,亦或被穿心而过。 十八人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毫无半点拖泥带水,可谓是手起枪落人已死,无一人生还之可能·········· 第205章 险象环生,凶相鄙陋 “杀······杀了他们,快给我杀·······”被十八狼那恐怖的战斗力给吓傻了的胡步成,可不敢再有任何的轻视之心。满脸挂着惊愕之色的,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所谓军令山,即便兵卒们在如何畏惧,可军令一旦下达,兵卒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前厮杀一番。胡步成的命令一下,众多兵将手持着各自的兵刃围拢而去。 众人一动,蒙子良翻身下马,两个大步就挡在了嬴政的面前。杀戮一番的十八狼,在解决完最后一批武者后,默不作声的转身而出。十八个人越过嬴政与蒙子良,长枪倒提,不急不缓的就那么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去。 他们每走一步,原本缓慢靠前的兵卒们,立刻止住前进的脚步,向后倒退一步。最前排的兵卒握长矛的手,都是微微发抖的。 见识了十八狼的威猛后,嬴政内心中的凶性被激发了出来。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蒙子良,手提长剑也迈步下了台阶。边走边开口道:“有十八位长辈在此,我何惧之有。子良统领,直管冲杀便是,这群无胆的鼠辈,还吓不倒本王。” “杀·········”胡步成被越逼越近的十八狼,压得心头有些气闷。他牙关一咬,举刀大声厉喝了一嗓子。 倒退中的兵卒被这声吼一 激,纷纷大喊一声发动了攻击。他们一动,十八人也动了。与江湖武者们动手不同,十八人在面对军队之时,立刻运用了默契的战阵之术。十八人以战奎为中心,排列成了枪尖的形状。 立于“枪锋”处的几人,手中的长枪在挥动间,将突刺而来的长矛抵挡而下,后续跟进之人透过前方兄弟的抵挡空隙,挑枪刺杀、横向小幅度一甩,只顷刻间,与之交锋的前排兵卒,顿时个个脑袋搬了家。 无头的腔子轰然倒地,十八人踩着倒地的尸体继续前行,毫不停顿的迎击着下一波的攻击。十八人的枪阵锋利无比、气势非凡。一路所过之处,尽是横尸遍地。 蒙子良也没闲着,前方的十八狼抵挡了大部分的攻击,可终归会有一些漏网之鱼,冲将而来。 蒙子良一刀在手也是勇武非凡,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近身者,都会在第一时间挥刀将其劈砍致死。 蒙子良不敢大意,所用之力道,极大,他要以绝对的力量确保一击毙命。他深知己方人少,对方人多。自己不比十八狼那般神勇无敌,倘若迟疑半分,即危险不说,还会徒增气力的无端流失。 嬴政倒是有心想亲自搏杀一番,可奈何十八狼与蒙子良根本不给他出手的机会。使得他手中长剑,反而成了个摆设,毫无用武之地。 一场原本的困兽围猎之势,愣是被十八狼给打成了群狼屠羊的戏码。把个在后方指挥的胡步成急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水。他深知,今日如若拿不下嬴政,将会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就在胡步成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之时,从另一条巷子内冲出了一群人,这群人同样是江湖人士的劲装打扮。冲出巷子后,为首一人大喝一声:“杀嬴政者,赏千石,封万户侯········杀·········” 那人喊完之后,纵身飞跃,直直的向着嬴政的所在处,掠了过去。与他同行的众人,也是各施身法,紧随其后。 这群人的人数不多,仅有不到二十之数。但身手,却比被十八狼绞杀殆尽的那批强上许多。这群人冲入到近前后,十八狼马上变阵予以回击。纷纷将这群人给拦截而下,应对江湖高手,又不同于军队。在打斗间十八狼还要防止兵卒对嬴政的威胁,一时间还真就被突然出现的一群人,给托住了十八狼的勇猛势头。 胡不成看得真切,见此情形后顿时一喜。当即他大声催促道:“快,全部给我冲上去,十八狼被托住啦,给我杀啊········” 喊完,他一夹马腹率先就冲了上去。十八狼被托住,胡不成畏惧之心瞬间减轻了一半,此等大功,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夺下。 这一变故,让蒙子良的压力陡增。在劈砍之际,额头也逐渐渗出了汗水。这下嬴政算是称心如意了,一直闲着的长剑,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他没有任何的畏惧,反而还挺兴奋。他发现蒙子良为了保护自己,无法放开手脚全力拼杀。当即,嬴政猛然一个跨步,直接与蒙子良并肩站在了一起。 脚步踏前之际,手中长剑也是陡然直刺,“噗”的一声,精准的一剑刺入了一个兵卒的喉咙。一击得手,嬴政手臂微晃,长剑抽出后、刁钻的奔着下一人的眼珠子就点了过去。嬴政的功夫是墨璨手把手教的,所谓名师出高徒,怎会是那般轻易被杀之人。 这么多年下来,嬴政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按照墨璨的吩咐,不折不扣的在练功。 以前是没有机会将所学运用于实战中,现在可算是找到机会了。嬴政的内心本就扭曲,功夫还不错,这下起手来,也就更加的刁钻、歹毒。完全与墨璨的灵巧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却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三剑击杀了三名兵卒后,凶性被激发而出的嬴政怒喝 一声:“子良统领不必顾虑太多,本王乃墨璨之徒,何惧这群蝼蚁。随本王杀········” 一嗓子吼完,长剑“唰啦啦”一声就挽了两朵剑花。而也在这个时候,胡步成催马赶到了。胡步成可算是逮着击杀嬴政的机会了,催马上前后,抡刀当头就劈,“呜······” 嬴政此刻正在兴头上,摩拳擦掌久矣的他,巴不得多来几个高手与自己对阵呢。忽闻恶风当头扑来,嬴政大喝一声:“来得好!”他身法灵巧的侧身一个小幅度滑步,直接让胡步成的一刀落了空。 胡步成信心十足的一刀,被嬴政如此轻描淡写的给躲开了,顿时就是一愣。他从来不知道,王上居然身手这么好。 当然,不光他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胡步成发愣,嬴政可没发呆。闪开当头的一刀后,嬴政猛地单腿发力,身子蹿了起来。 出手如电的他猛的伸手,一把攥住了、骑在马上、胡步成的脖领子。单臂瞬间发力、口中大喝一声:“贼子,给我下来吧!” “啊·········” “噗通········” 胡步成还挺听话,一声惊叫过后、人直接被嬴政给拽下了战马,侧着身子摔倒在地。 胡步成一个激灵就要迅速爬起身,可他想起身,却早就失去了先手之机。 “噗·······”嬴政手起剑落。 面露兴奋之色的嬴政,一剑就从胡步成的脖颈处,斜着、刺进了胸腔内。 由此还不算完,剑身没入胡步成的胸腔后,嬴政的手腕猛然向外一挥,“呲啦········”硬生生的将胡步成的半扇排骨,给挑开了膛········ 第20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有一波在背后 “啊?········”见主将死了,周围的兵卒瞬间慌了神。没有领头人的一众兵卒,开始怯战。所谓军令如山,有主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嬴政这个新王上下手,可没了主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剑宰了胡步成后的嬴政,嗜血的瘾头才刚刚被燃起。当抬头在寻找下一个目标,打算再过把瘾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均是仓皇后撤之人,这下嬴政可不高兴了。虽说都是自己本国的兵卒吧,可又不是自己先动手的。 他们退,嬴政可抬腿追了上去。蒙子良想拦,可手才抬起,都没碰到嬴政衣服的边呢,后者直接晃动身躯,竟用上了墨璨传授给他的灵巧身法。嬴政的身法那是得到了墨璨真传的,身形微晃间,便追上了最前排处、退的有些慢了的一排兵卒。 嬴政此刻不怒反笑,“乐呵呵”的手腕一番,甩剑就,“嗖嗖嗖·······”刺出了三连刺。这三剑是既快、又急,既准、又狠。他的手头还挺稳,顷刻间三声闷哼过后,“噗通、噗通、噗通·····”便是三名兵卒抽搐着倒地不起。 “唰·······” 这三下,可是把周围的一干人等给吓坏了,齐刷刷的开始快速退后了七八步。全都畏畏缩缩的举着手中的长矛直发抖。 他们退,嬴政反倒急了,甩剑而立的开口道:“别跑啊,接着来、你们不是要谋反吗?来,快点,别客气,我这等着那。” 终于可以缓口气的蒙子良听到嬴政的话后,嘴角直抽搐。心里暗道:“人家主将都让你给干掉了,一群兵卒,哪能承受的住你这王上的秋后算账啊!” 当即就上前一步,对嬴政开口道:“王上,这些兵卒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胡步成死了,他们也就没了勇气再战,还是尽早离去、带齐人马后,在重新来找嫪毐算账吧!” 嬴政的脑袋一摇晃,哼笑一声道:“离去?去那啊?这么点小小兵马就想将我给斩杀?这未免也太低估本王的实力啦!不走,咱们就一步步杀上那御汤山,我倒要看看这个嫪毐,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说完,他扯着脖子对周围那畏畏缩缩的兵卒们喊道:“还当自己是大秦兵士者,都给我把手中的兵刃放下,本王既往不咎。倘若有一个再敢用长矛对着本王者,杀无赦、祸及全家。” 他这话一出口,本就无心再战的众多兵卒们,心中当即就被吓的一哆嗦。几个反应最快的像是触电一般,直接松开了手中的兵刃,只听“当啷啷”的几声清脆,人也随之跪在了地上,颤声求饶道:“请······请王上饶命,小的们、小的们都是听军令行事,不······不敢反抗军令啊!” 这几个人一带头,半条街的兵卒全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刃,也都跪在了地上,请求嬴政宽恕其罪行。 嬴政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随后,将目光扭向了仍在打斗中的十八狼等人处。此刻与墨家十八狼对上的众多高手们,已经死伤一半有余了。能站着继续斗的,也仅仅剩下了七人而已。那七人虽尚且还有余力战斗,可显然已经有力竭之兆,频频出现。 嬴政猛然间抬手一指,那与十八狼站在一处的七个人,开口大喝道:“抓住那七人者,本王就地给他加官进禄、凡是拿起武器冲杀者,一律免罪。” “杀·········” 原本跪在地上的兵卒们闻言,二话不说全都重新抄起兵刃,纷纷大叫一声,向着与十八狼对战中的七人,就冲了过去。 蒙子良对嬴政如此快速的便能拿捏住人心,感到十分的佩服。而嬴政则扭头对一脸感慨万千的蒙子良开口道:“这帮人以后归你统领,如何收复军心,看你的了。” 蒙子良闻言后,顺着那乱哄哄的场面处看了一眼。随即,重重的一点头。二话没说、伸手入口,打了声响亮的呼哨,顷刻间,一声嘹亮的马嘶、长鸣而起,早被人群冲击而跑的一匹黝黑发亮的战马,从远处飞奔而来。 蒙子良踏前一步,一人一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马势奔到近前并未停顿,而蒙子良借着战马错身之际,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马鞍上的扶手,与此同时脚尖猛踏地面,整个身子“呼”的一声飞身而起,一个漂亮的马带人骑,便稳稳的纵马飞奔而去。 这一手看的嬴政都忍不住脱口攒了声:“好俊俏的马上功夫。”心中不由的开始琢磨:“师父貌似还没有一匹宝马良驹吧?” 他在这琢磨着如何给墨璨寻匹好马,飞马而去的蒙子良,则高举朴刀大喝一声:“众士兵听令,随我列阵诛杀贼子·····杀········” “吼········” 这蒙子良带兵可是有一套的,想当初锦阳公主的三万铁骑,均是蒙子良常年指挥。他深知带兵之道最重威势,如今收罗起这些残兵来,自然不在话下。 兵卒都是借势而战,突然飞奔出一将,兵卒们理所当然的就向他靠拢而去。原本同十八狼纠缠在一起、苦苦支持的七人,被突然冲击而来的大量兵卒,给彻底打乱了心境。 耳聪目明的十八狼,则第一时间收势而退,纷纷退回到了嬴政的身旁,重新将其护在了身后。 嬴政侧目偷偷打量这墨家十八狼,这一看之下,心中可就暗挑起了大拇指,二次攒了声:“不愧是师父的家将,如此大战居然半分伤痕都未曾留下。而且均是气不喘、面不红·······” 经此一战,嬴政也彻底对十八狼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而对师父墨璨,能将如此神勇的十八人给自己留下,才深知这情分倒地有多重。嬴政自幼没有安全感,心理扭曲多半也是因为墨璨的调教,给扳了过来。 之前墨璨在嬴政的心中就比自己的老子异人的地位高,而这一刻,墨璨在嬴政的心中,那简直无人可超越了。 就在嬴政心中对墨璨升起惦念之情时,打从城门的方向响起了一声怒喝:“嬴政,拿命来,给我杀·······” 嬴政被这一声怒喊惊得一回头,只见又一支人马,正快速飞奔而来。当看清那喊话之人后,嬴政的面色一沉,他眯缝起了眼睛冷声道:“夏忡德?这该死的家伙,不是被发配去了边塞做苦役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满身杀气的夏忡德,率兵卒狂奔之时,一声闷雷一般的怒骂声,突然从夏忡德的身后处响了起来。 “夏忡德老儿,我丁球在此,你休想伤得我王·······” 第207章 虫潮现、众人皆惊 这突如其来的喝声,让原本胜券在握的夏忡德浑身一哆嗦。他的脸色当时就变了,第一时间勒缰、停马、扭头查看身后来了多少人马。 夏忡德知道丁球深得两任王上的起重,他不知道丁球手中已经没了兵权。以为他既然来了,肯定是带了大队人马前来给嬴政解围的。 可当夏忡德回头一看时,先是一愣 。随即仰头是“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他憋着大嘴拨转马头,玩味的看向那一方人马奔来的丁球,轻蔑的开口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丁卫蔚。怎么?丁卫蔚妄想仅用这区区十几个兵卒,来阻拦我这两千夏家军不成吗?这未免有些太过自大了些吧?” 嬴政也是听到了丁球的喊话声,他先是心中一喜。可登上台阶向着远处望去时,不禁有些失望,心说:“哎呦,这个丁球,怎么一点师父的本事没学到啊!只带着点人马,还不如不来呢!”心中是这么想,可毕竟丁球是为了救他而来,况且这丁球又是墨璨的把兄弟,嬴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后者只身涉险的。 当即,嬴政对十八狼开口道:“长辈们,这丁卫蔚若出事,恩师可是会悲痛的,还请几位出手相助啊!” 十八狼自然比嬴政知道丁球与墨璨是什么样的情谊,战奎立刻一点头,留下六人继续守护着嬴政,带上其余之人,召唤回各自的坐骑,翻身身上马后,迎着夏忡德处就奔了过去。战奎高喝一声:“丁小子莫怕,战奎来助你······” 已经在距离夏忡德一百米处停下来的丁球,听到战奎的喊话后,立刻扯着脖子喊道:“叔父不必管我,守护好王上便是,侄儿有嫂夫人相助。” 可这话一出,不仅墨家十八狼急了,嬴政、以及刚刚清理完那七名江湖人士的蒙子良、也急了。他们以为,丁球是将锦阳公主给请了出来。谁都知道,锦阳公主如今可还大着肚子呢。这若是有什么闪失,墨家十八狼可没办法向九泉之下的义父交代。 嬴政急的抬手一指,厉声喊道:“快,不用管我,快去保护师母。” 墨家十八狼哪里还用他说,剩余的六人连同前十二位,以最快的速度跨马就奔向了夏忡德,势必要在对方动手前,将其给击杀殆尽。 蒙子良的眼睛都急红了,他“嗷”的一嗓子,大骂道:“丁球,你个混账。我家公主若是有半点闪失,我定要了你的命。都别愣着,给我冲上去杀了夏忡德······驾········公主,子良在此、莫要动了身子·········” 几方人马一吵吵,倒是把丁球说的一缩脖儿。他知道肯定是一众人误会了,可这等时候,也没办法解释跟着来的不是锦阳公主,而是大哥的三夫人仡莱瑶啊! 暗暗咧嘴叫苦的丁球,无奈的苦笑一声暗道:“得了,等完事后再解释吧!” 看着一左一右两方人马,当自己一干人等不存在般。夏忡德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左右扭头各看了一眼,抬起手沉声喝道:“给我杀,统统杀了,别说什么锦阳公主,就是天神下凡,今天尔等也得必死。” 夏家的本部兵马,可是秦境出了名的几支强军。别看只有两千之数,那一个个均是上过多次战场的老兵。战斗力比被蒙子良收服的那一波,强了不知多少倍。夏忡德的命令一下,立刻主动分出二百人,朝着丁球一众所在的位置就冲了过去。 而另外的一千八百人,则手握长矛对着硬碰硬而来的墨家十八狼、以及蒙子良一众的兵卒,就撞了过去。 十八狼与蒙子良都是跨马奔行,领着新收服的数百名兵卒,顷刻间便与夏家军战在了一处。丁球看着冲将而来的那二百之数的夏家军,小眼睛一眨吧、扭头看向身旁跨马而立的仡莱瑶,开口道:“嫂夫人,您看这········” 仡莱瑶谨记临走前锦阳公主的叮嘱,看着那越来越近、气势非凡的百名兵卒们,她稍作沉吟后,猛然抖手一挥,嘴中“叽里咕噜”的在蠕动间,发出了让人听不懂的音节。而随着她的出手和“念叨”声,一只金色的小虫子振翅飚飞。 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涌来了数以万计、黑压压一片的虫潮。那数量之多,宛如海浪般掀起了层层浪涛,对着那二百名冲将而来的夏家军、就拍了过去······· “啊?·······是妖法········” 如此惊世骇俗的场面,顿时吓得那原本气势汹汹、向前冲的二百夏家军,已是魂不附体,全都浑身哆嗦着、瞪大眼睛惊呼了起来。 他们停,虫潮可未曾停顿,空气中响起了巨大的“嗡嗡”声。“眨眼间”,虫潮便将二百名夏家军给淹没带尽。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是“冲天”而起。听的人心中直发寒、头皮直发麻。 这突然的变故,引得夏忡德猛然扭头去看。可待他看清楚后,整个人险些没从马上摔下去,他满脸难以置信、又无比惊惧的脱口惊呼了一句:“妖法·······这、这是妖法啊·······” “这······这是什么东西?虫子吗?······”跳着脚始终在担心师母的嬴政,也看到了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他的整个脸色顿时变得比夏忡德还精彩无数倍,同样下意识的脱口呢喃出了声。 “嗯?蛊族?·······这是·····少将军的三夫人吗?”与夏家军交战在一起的十八狼,见多识广。十八人骑在马上作战,自然看的较为清楚些。他们一眼就认出,那是蛊族的看家本领。也知道,墨璨娶回了一位方外女子做妾。此时两项一结合,不难猜出此举是何人所为。 与十八狼并肩作战的蒙子良听后,心中算是放下了担忧。他也错愕,可还没到惧怕的地步。只要不是锦阳公主前来,他才不管那是妖法,还是蛊虫呢! 距离最近的丁球,见到此番场景也不免浑身直发冷,他咧着嘴暗自咂舌道:“哎呀,大哥啊!你这三夫人娶得可真够让三弟我惊惧的。这也太吓人了,这么多虫子,你平日里是怎么过来的·······” 仡莱瑶可不管别的,她只记得锦阳公主的叮嘱。既然自己出了手,就不能给夫家找麻烦。当即心念微动,与虫王心意相通的她,下达了屠杀殆尽的命令, 那宛如海浪翻涌般的虫潮,在吞噬光了二百名夏家军后,毫不停顿的对着夏忡德以及那一千多夏家的兵卒们,奔涌而去。 仡莱瑶尖声大喝一声:“己方人马速退·······” 第208章 就算是屠尽天下人,又何妨! 都不用仡莱瑶提醒,十八狼反应是最快的,十八人挥枪横扫,清空周身的拦路兵卒,拨转马头倒头就跑。 战奎在路过仍在拼命的蒙子良身旁时,伸手还不忘拎起后者的脖领子,如同拎小鸡似的,将其连人带马,托着就跑,口中还同时大喝一声:“快撤,迟了恐怕骨头渣子都没了·······” 蒙子良有心招呼那些新跟随自己的兵卒们,可十八狼哪有功夫管其他人。硬生生的拎着蒙子良的脖领子,引着他胯下战马就跃上了嬴政所在的高台处。上得高台,十八人以及蒙子良才各喊了一声“驭········” 待马势停稳,众人翻身下马,护住了嬴政。整个过程发生的非常快,就在十八狼拎着蒙子良跃上高台时,那飞速翻涌的虫潮,也已经将夏忡德一干人等、淹没在了虫潮的“波涛”中。 原本反应过来的夏忡德,还想纵马逃跑。可他的速度,怎么可能与奔涌而至的虫潮相比。 在他满脸惊恐之色下,眼睁睁的看着一波虫浪,当头就拍了下来。他张开大嘴都未来得及喊上一句,大量的虫子顷刻间便冲进了他大张的嘴里,直接将那即将出口的喊声,给堵回了腹中。 那一幕,被丁球看的是清清楚楚,他下意识的抬手捏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也像是冲进了无数只虫子一般的难耐。不由自主的抽动着嘴角,强压住作呕之感,嘀咕道:“我的天啊、这死法还不如一刀砍死来的舒服呢!” 人数太多,根本没时间区分谁是己方人员,谁是敌对势力。仡莱瑶也没心思去细细控制,更不知道那数千人里,有一部分是归顺的兵卒。即便是知道,仡莱瑶估计也会当做不知道般的对待。因为她不可能为了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给墨璨留下什么麻烦。 身处两端的一行人,就那么满脸异样表情的,看着数千人在虫海中挣扎、翻滚、哀嚎。然后,逐渐被啃食成森森的白骨。最后,就连那一具具森白的骨头,都消失不见了。 嬴政紧闭着嘴巴,满脸震惊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前一刻这长街之上还都人满为患般,拥挤异常。仅短短的几个瞬息间,就只剩下了黑压压一片、如铺了一层墨色地毯般的虫潮、在长街上发出“嗡嗡”之声了。 “咕噜········”嬴政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他不由自主的开口呢喃着问道:“难、难道、师父娶了个妖、妖物不成吗?” 战奎开口对嬴政解惑道:“不是妖、是方外之地、古老种族的秘法,名为蛊术。少将军新娶的三夫人,应该就是蛊族之人。”战奎说完后,身子猛然绷紧了,他的身子微微后仰,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嬴政的反应。 不光是他如此,其余十七人同样如此。他们都知道,中原人对待这些彝族“妖法”是个什么态度。他们谁都不敢保证,身旁的这位君王,会不会因为此事,对墨璨的三夫人有所图谋。 嬴政听闻是人不是妖后,微微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一抹好奇般的喜悦,就冲上了他的脸颊。他踮起脚尖向外张望,语气十分期待的开口道:“也不知道师娘能不能教我这个蛊术,本王要是学会了,可就谁都不用怕了。” “呼·······”见嬴政如此,战奎等人均在心中松了半口气。 而嬴政则并未察觉,刚刚身旁的十八人在某一刻,有杀他的念头闪过。嬴政本身就心里扭曲,倘若此彝族之女是他人之妻的话,嬴政的反应绝对不会是现在这般轻松和好奇。 因为仡莱瑶是墨璨之妻,虽不是正室,可还是他嬴政的师娘。墨璨对嬴政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说。因此,尊屋及乌下,他自然不会对仡莱瑶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 闲杂人等,都处理干净了。可仡莱瑶突然扭头,看向了丁球身旁的一干人等。丁球见状,自然明白这位嫂夫人的想法,赶紧抬手晃了晃,开口急声道:“嫂、嫂夫人,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不会有事的,放心、放心啊!” 仡莱瑶闻言后眯缝起了眼睛,片刻后才神情松懈了下来。她抬手一招,不多时、身处万虫群中的金色甲虫、便展翅飞回了仡莱瑶的掌心处。 然后她的手掌向下一引,将金色甲虫收了起来。至于藏在了何处,只有她与夫君墨璨知道。旁人,根本就看不出,也察觉不到。 随着虫王被收回,那地面之上黑压压的虫潮,如退潮的海水一般,开始四散而去。四五个呼吸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阵微风拂过,残留在空气中那浓重的血腥气以及虫子特有的异样味道,如烟雾一般被吹散了开来。 待微风平息,空荡荡的长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堆放在街道上的兵刃、甲胄,才标志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均不是幻觉。 嬴政第一个钻出了十八狼的保护圈,带着一脸憧憬的,跑向了仡莱瑶。 他快步跑到仡莱瑶的马前,先是躬身施礼,开口尊称了一声:“有劳师母出手了!” 行礼完,嬴政歪着脑袋,无比期待的开口问道:“师母,这蛊术一道能否教与正儿啊?” 仡莱瑶这还是第一次见嬴政,自然知道这位年龄不大的王上,乃是夫君的亲传弟子。当即仡莱瑶翻身下了马,她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蛊术需从小以秘法修习才可,王上并非我蛊族之人,又已过年龄,是没办法在修炼的。况且·······蛊虫需要以精血孕养,你师父恐怕是不会同意的。” “哦·······”嬴政失望的应了一声,嬴政也肯定,墨璨不会同意自己触碰蛊术的。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是无法对自己的身体,有任何损害的权利,这是师父墨璨,严厉强调过的。因此,得知是要用精血孕养后,嬴政也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别人的话,嬴政很难听得进去。但唯独墨璨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牢记在心。虽然有些失落,但嬴政还是对这仡莱瑶施礼道:“既然如此,弟子还是不敢违背师父意愿。有劳母长途奔袭来救正儿,让师母费心了。” 仡莱瑶错愕的看着嬴政,开口问道:“你不排斥我们彝族之人吗?对我刚刚杀了那么多人,不会感到心中不快?”仡莱瑶本身就心直口快,她还没学会中原人的说话艺术。见嬴政根本就不关心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对此,她也很是好奇。 嬴政直起腰身,摇了摇头,理所当然的开口道:“弟子为何要心中不快?即便师母不动手,正儿也会动手的。这关乎师父的名誉,莫说是千八百人,就算是屠尽天下人、又何妨!” 第209章 幡然醒悟后的,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你竟敢图谋正儿的王位?还联合了他人在山阳城埋伏?你········你怎么敢?”才生产完孩子三天的赵姬,偶然间听到了嫪毐,正在门外对着一名近卫低声密语着什么。 原本赵姬并没有当回事,正当他准备回去看看孩子时,一句“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嬴政”,的话说的异常清晰,让赵姬听完后整个人都震惊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后,赵姬不顾一切的冲出房门,一把抓住了嫪毐的衣襟,脸色狰狞的追问其刚刚所言何意。 突然被赵姬撞破,嫪毐显得有些慌乱。使了个眼色,支开了近卫后。嫪毐试图编个瞎话诓骗赵姬,可赵姬刚刚听的是清清楚楚。这关乎自己儿子的性命,怎么可能就此轻易放过。 不依不饶的再三追问嫪毐,到底所图何事。 似乎是被赵姬相逼烦了,嫪毐脸色大变之下,将整个事情就给全盘拖出了。 赵姬越听脸色越是苍白,越听心中越是悔恨难当。等嫪毐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完后,赵姬才有了开头那一声质问。 嫪毐对赵姬其实一直都未曾动过真情,考虑着待嬴政真的被杀后,还要用赵姬控制时局。当即,脸色在次变得谄媚。 他上前两步,伸手搀扶住怒目而视、瞪着自己的赵姬,开口哄骗道:“夫人啊,你与我之间的事,迟早会被人知晓。如今我们已有自己的孩儿,这件事的大小成度,你比我清楚。若是我不先下手,你那儿子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的孩儿。” “你住口,正儿倘若真心要对你我不利,何至于等到今日。你个狼子野心的小人,原来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亏得我瞎了眼,错信了你的一派胡言。来人、来人啊·······”赵姬是缺爱,可是她不傻。整个事情已经在顷刻间,被她想了个通透 。赵姬挣脱开嫪毐的双手,扯着脖子,开始叫人。 嫪毐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再次上前一把将赵姬的嘴巴给捂住了。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将其挣扎的身子给禁锢住。急声开口道:“夫人莫要动怒,莫要动怒啊!我所言句句属实,你可以仔细的想一想,倘若嬴政真心愿意让我留在夫人身边的话,又怎会将你我二人发配到这鬼地方来。明里是为了你这娘亲的身体着想,实则只是不希望你我之事,被他人戳破。等到他将王位稳固后,定然会对我和我们的孩儿下手的。我不会骗你的,我发誓!” 赵姬是什么人?那可是在赵国受尽了凌辱的女人。在那等环境之下,她心智早已被磨炼了出来。 如今,一旦从嫪毐的迷魂汤中苏醒了过来,便不会在轻易陷入其中。可她毕竟只是一介女子之身,心中一琢磨,便立刻明白,这御汤山八成已经被嫪毐把持了大局。 自己若是一味的挣扎下去,说不定这狠心的嫪毐,就会对自己起杀心。自己死是小,儿子嬴政的王位不保,那可就是大事了。 从小让嬴政身处险地,赵姬已经是十分的愧疚。如今自己这一时糊涂,又酿成了如此大祸。想到这,赵姬暗中将银牙一咬,心说:“罢了,嫪毐啊嫪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我正儿的主意。既然如此,那今日我赵姬可就陪你将这出戏给演完。我儿无恙还则罢了,倘若我儿伤及一丝皮肉,我定不饶与你。” 心中有了决断,赵姬也不再挣扎了。顺着嫪毐的意愿,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一个女人若要骗过一个男人,那能用的招数实在太多了。况且,以赵姬那多年磨砺出来的心性来说,真存心演戏的话,即便是嫪毐,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见自己的花言巧语奏效了,嫪毐认为赵姬还是对自己有真情的。心中在得意之时,开始继续用甜言蜜语哄骗着赵姬。赵姬也就顺势而为,假意听从了嫪毐的安排。成功将赵姬哄回了寝室,嫪毐冷笑一声,转身就往院门外走去。 眼看着嫪毐走了,赵姬重新出了房门。他先是回头看了眼房内,心中那万般复杂的心情,在腔内萦绕。在如何说,屋中那个,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当母亲的,那个也撇不下。 可如今一想,大儿子已是危在旦夕,倘若迟一步的话,儿的命可就没了。越想赵姬的心越是慌乱,最后一跺脚,再不回头,朝着膳食司快步走去。 以赵姬的身份,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到这等地方来。当所有使唤的阉人、厨司见到太夫人前来,纷纷跪地问好,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赵姬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开口道:“都起来吧,我呀,就是烦闷的很,四处走走。雏菊何在啊?今日我可是馋了她的糕饼,叫她来见我。” 赵姬发了话,谁敢多嘴。立刻就有知情者,前去寻了邹菊出来。邹菊见到赵姬,心中同样也是疑惑的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与赵姬攀私交。深施了一礼后,“怯懦”的问道:“太夫人是想吃糕饼了不成?邹菊这就去做便是。” 赵姬心中焦急,但面上强装轻松的,摆了摆手,开口道:“哎,不妨事。我呀,的确是馋你的手艺了。但也不急于这一时。走,今儿个,我心中烦闷的慌,你随我去凉亭处,在向我说说,你可还会什么新花样没有。” 邹菊心思缜密,一听这话,立刻也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当即二话没说,答了声“是”后,起身就随着赵姬走了。而赵姬转身时,摆手对着其他人道:“都忙去吧!” 邹菊有模有样的低着头、弓着身子,一路跟着赵姬而行。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僻静的凉亭中,赵姬见左右无人,再也装不下去了,她一把拉住邹菊的手,开口急声道:“好邹菊,你速速想办法下山去寻王上。他被嫪毐那贼子诱骗到了山阳城内,试图加害于他。你见到王上,告诉他速速离去,待齐人马再来不迟,万万不可只身犯险。” 邹菊闻言后,心中顿时一惊。她的眉毛倒竖而起,知道事态紧急。邹菊不敢怠慢,答应一声后,疾步就往暗门走去。 赵姬看着邹菊离去的背影,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话说这邹菊是谁啊,这邹菊并非是秦境之人。也不是赵姬的亲信。更不是嫪毐一方之人,此女乃是花晓娘的随身丫头。当初赵姬离开聚义山庄时,花晓娘也有意帮衬李通古一把,就示好般的,将自己这身手不俗的贴身丫头,送给了赵姬。 赵姬对邹菊也是一直很看重,可奈何,邹菊打小在花晓娘身边野惯了,对王宫之内的生活,并不习惯。反正琢磨着,以赵姬的身份,在王宫之内也没什么危险。以前还有狼犹保护,于是她自己提出,到赵姬私人专用的膳食司帮忙,也算是图个清净。 赵姬期初不舍,可看这丫头整日里闷闷不乐的,最后也就由着她的性子去了。待到异人离世、嬴政登位,嫪毐甜言蜜语获得其芳心,这赵姬也就将邹菊,给忘了。 第210章 邹菊惨死、尸骨无存 邹菊曾是花晓娘的贴身侍女,从小接触的就是一群五大三粗、脏话满天飞的绿林匪类。功夫虽说不是很高,可对这下九门的招数,那是颇为精通。特别是轻身与藏匿身形的功夫,那练就的相当到位。她若是要诚心想躲,那一般人还真就很难发现的了。 成功混下了御汤山,邹菊可没急着就走。有着丰富江湖经验的她,在周围摸排了一番,做到心中有数后,才前去报信。邹菊施展身法是莲步飘飞,好似一只林间丝雀、脚尖点动间、竟未发出半分的声响。 御汤山距离山阳城,并不算远。以邹菊的身法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山阳城外,可当才入城外的一处密林时,赫然发现,这林中早已被重兵所占据。未敢有丝毫声张的邹菊,身形一晃,栖身在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树杈上。 她轻轻抬手,拨弄开遮挡视的细小枝叶,向着周围窥探而去。这一看之下,心中不由得就是一惊。 凡是她目力所及之处,全都是隐藏好身形的弓箭手。粗略计算一下,这林中藏身的伏兵,没一千也得有八百之数。看罢之后,邹菊的心中可升起了焦急之感。 欲要进入那山阳城,必须要通过这片密林不可。以下方伏兵的密度,邹菊根本就不敢轻易有所动作。这下,邹菊可算是犯了难。 而就在邹菊左右为难之时,一阵阵马队奔掠之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邹菊闻声后一惊,微微探身、眯缝起了杏核眼、定睛看去。别的她没看清,可那骑在马上、一身肥肉乱颤、丁球的身影,她可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到丁球在马队中随行,那不用问瞬间就能想到,嬴政必然在队伍中。他倒不怎么关心嬴政是死是活,但对丁球的生死,邹菊可更为上心。这绿林中人讲义气、重情义。丁球是庄主的把兄弟,那自然就是聚义山庄的一分子。 眼瞅着自家人即将被伏兵所害,这下邹菊待不住了。情急之下,邹菊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丁公子小心,这林中有弓箭手埋伏·········” 她这一嗓子突然从众伏兵头顶处响起,瞬间惊的众多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伏兵们、寻声转身,而手中那早已箭上弦的锋刃,齐齐的就对准了过去,顷刻间数百箭雨,“嗖嗖嗖·······”便松开了手,奔着斜刺里的一大片区域,就速射而出。 邹菊喊出话后,就知道不妙,可此刻再想躲,依然是来不及了。众多伏兵不知道声音到底是那一棵树上响起的,可近千支箭速射而出,光那范围就可想而知。尽管邹菊已经施展身法企图飞身而去,可还是未能幸免于难。 仅一个瞬间,人在空中的邹菊,就身中数十箭被射成了刺猬,随后“噗通”一声跌落在了地上,圆瞪着眼睛、气绝身亡了。 邹菊死了,可她的那声大喊,以及伏兵们的下意识应对,也就此暴露了意图。原本要纵马飞奔突刺的墨家十八狼,被仡莱瑶给急声制止了。 如此茂密林中,根本就不是骑兵的主战场。见识过仡莱瑶那不一般的手段,墨家十八狼也并未一意孤行的往前冲。仡莱瑶没有半分停顿,在制止了十八狼的冲锋后,便二次放出了虫王。 虫王飞身窜进密林中、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可周围那密密麻麻的虫潮,却是再次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嬴政一脸兴奋的仔细盯着林中去看,他对那些虫子将人啃食成白骨的画面,极为感兴趣。只见比在山阳城内还要多出数倍的虫潮,黑压压、遮天蔽日般的就将整个密林给围堵了个严严实实。 “啊·····妖法········啊··········” 不多时,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声,就响彻在了密林之中。那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声,惊得众人胯下战马都纷纷小幅度的踱起了步子。 众人极力勒缰,才没有让战马失去原有的控制。而一脸异样表情的丁球,则凑到仡莱瑶的身侧,犹豫着开口道:“嫂夫人、那林中报信之人可能是大姐的侍女、邹菊。” 仡莱瑶闻言后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开口道:“这般情况之下,也是没办法细分的。那姑娘、八成也活不成了。” 丁球攥紧拳头,对邹菊的惨痛下场,有些心中难过。也对先前那报信的一嗓子,升起万分的感激之情。可奈何·······“哎·······”丁球咬着牙叹了口气。 当惨叫声越来越弱,到最后仅剩下了“嗡嗡”的巨大震动声时,仡莱瑶抬手招回了虫王。 虫王一回,林中那黑乎乎一片的虫潮,便四散而去。如此惊世骇俗的杀伤效果,让墨家十八狼都不由的吞咽了口口水。停滞片刻,众人轻夹马腹,纵马慢行进入到了林中。 丁球催马快行了几步,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寻找邹菊的身影。结果、一无所获。林中除了浓郁不散的血腥味与虫子特有之气外,就只剩下了大量的兵器、甲胄。就连鞋袜都未曾留下一只。 丁球的脸色十分难看,心中对邹菊升起了诸多的愧疚与感激。可事已至此,再多说其他也是无用。他轻声的对着空气,开口道:“邹菊姑娘,多谢啦!等此事平息后,我丁球定为你立上牌位,享受供奉。” 嬴政闻听此言后,点点头开口道:“不仅如此,今后将这林中设为邹菊的衣冠冢所在,我定要将她风光大葬。”说着,嬴政面露凶光,他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嘟囔道:“都是拜嫪毐所赐,今日、定要将此人行那五马分尸之刑不可··········驾········” 嬴政此时的怒火,已经不无法用文字表述清楚了。即便是将其生吃活剥了,都难消此刻嬴政心中的恨意。众人纵马穿过密林,直奔御汤山而去。 没有了遮挡物,仡莱瑶也就不再轻易出手。而有着墨家十八狼那彪悍的战斗力,一众人从御汤山脚下,一路杀上了山顶。 “嫪毐········你给我拿命来········”嬴政赤红着双目,亲自上阵搏杀。这一路倒在他剑下之人,也是多不胜数。踏入山顶,嬴政手提长剑,怒气冲冲的往行宫大门走去,扯开嗓子怒喊了一声。 墨十八狼、蒙子良、以及丁球的随行护卫、紧随左右相护。一众人宛如 一台杀人战车般,推着众多兵将、门客,跨入到了大门内。 第211章 嫪毐劫持赵姬,嬴政无计可施 面含错愕、震惊、难以置信等诸多复杂表情的嫪毐,手持着长剑,在众多门客的保护下,盯着已然冲进院中的嬴政。他无法想象,那般周密的安排,为何都未曾伤的了这厮半分。 一步步跨前行走、面色阴冷如寒冰的嬴政,同样死死盯着那不断向后退的嫪毐,沉声开口道:“嫪毐,你可别挥剑自刎,那样、本王可是会很失望的。你不是要杀了我,自己来坐这大秦之主吗?来,我就在这里,你来杀啊!” “嬴政,你也算命硬。这般周密的部署,都未能动你分毫,看来的确是你命不该绝。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你母亲赵姬,可还在我的手上·······带出来·······”嫪毐在门客的簇拥中,向后宅处退。一番话说完,大声喊了一句。 “正儿·······”赵姬被两名嫪毐手下的门客,用利刃抵住脖颈,跨出了房门。花容失色的赵姬,在见到嬴政后,失声唤出了声。 可待看清嬴政毫发无损后,再放下心的同时,脸上浮现出了怒意。她瞪着眼睛,看着那一步步向自己退来的嫪毐,咬牙斥喝道:“嫪毐,你竟敢对我下手?当真是心肠歹毒啊!” 嫪毐此刻已经是豁出去了,他现在只求能够自保,根本就不管赵姬是死是活。他退到赵姬的身后,猛然伸手将赵姬拽到了自己的身前,剑锋向赵姬的脖子上一搭,怒喝一声:“闭嘴!”说着,嫪毐对着嬴政,大喊道:“嬴政,放我等出秦境,否则我先杀了你这不知廉耻的母亲。” 这话听在赵姬的耳中,宛如钢针穿心。一股满含了委屈、悲愤、愧疚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她紧咬银牙,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句:“嫪毐,你不得好死!”说完,赵姬对着嬴政喊道:“正儿,杀了他,快,不用管我。” 嬴政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脸色也是阴沉的极为可怕。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赵姬身后的嫪毐,手中的长剑早已被握的发起了抖。 他很想冲过去将嫪毐给乱剑分尸,可身为孝子的他,真不敢轻举妄动。他怕自己一动,逼迫嫪毐对母亲痛下杀手。 梨花带雨的赵姬,看着嬴政那怒气至极的面色,心中在五味杂陈下,突然面容一怔,大声的喊道:“动手啊,你是个王,不可受制于任何人,杀了嫪毐,不用管我。” “闭嘴!赵姬,你不顾我的性命,难道也不顾我们孩儿的性命吗?我这是权宜之计,你懂吗?只要我们离开秦境,我们一家人········”嫪毐贴近赵姬,试图以孩子之命,继续对赵姬予以诓骗。 可未等嫪毐的花言巧语说完,便被身前的赵姬厉声给打断了:“嫪毐,你休要在拿鬼话诓骗与我。我赵姬瞎了眼,错吧你这等卑鄙下作之人看重。你图谋杀害我儿,灭你三族都不为过。”说完,赵姬一脸怒气的对着嬴政厉声喊道:“我让你杀,听见没有?” 嬴政的身子已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两只血红的眼睛瞪的老大。他的爆发点已经处于决堤的边缘,但他仍然在强烈的压制着。他知道,此刻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十八狼顷刻间就能将其给乱枪捅成马蜂窝。可那样的话,赵姬也很可能被嫪毐先一步斩杀。 纵使赵姬再有诸多的不是,身为孝子的嬴政也不会、更不敢让母亲受到伤害。 嫪毐怕嬴政真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动手,他的长剑微微用力一收缩,一股殷红的血珠立刻顺着剑锋滑落而下。赵姬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轻“啊”了一声。而嫪毐大声的喊道:“放我离开,不然,我立刻杀了赵姬。” “别·······”看着母亲流血,嬴政的心顿时就是一疼。他猛然抬手喊道。一个字才出口,一只纤细的玉手,就搭在了嬴政的肩膀处。将剩下的话,给打断了开来。 嬴政猛然侧头看去,在看清身旁之人时,嬴政似乎见到了恩师一般,一股极度压抑的委屈,充斥在了心头,不由得开口喊了声:“师娘!” 仡莱瑶轻声一笑,看着双目已成血红色的嬴政,柔声开口道:“我想,若是你师父在的话,也不会怪我的。”说着,她的手轻轻一抬。 于此同时,就听嫪毐“啊”的发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那原本抵在赵姬脖颈处的长剑,“当啷”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疾手快的墨家十八狼、在长剑落地的一瞬间,齐齐的窜出了身形,向着那群门客就冲了过去。蒙子良也在第一时间,飞身掠向了赵姬所在处。 到了近前抬脚横踹,将弯着腰、冷汗直流的嫪毐给蹬飞了开来。护住赵姬,就退让在了一旁。 丁球的几个护卫,虽然落后了许多,但也在嫪毐落地后,一拥而上。其中几人抽出自己的腰带,拉肩头、笼后背,将其捆绑了个结实。 仡莱瑶二次抬手一招,一只通体呈碧绿之色的飞虫,稳稳的落在了其手指之上。在手指微晃下,碧绿色的小虫,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仡莱瑶俏皮的一笑,扭头再次看向嬴政,开口道:“可不许告诉你师父呦!他可不知道我这只虫的存在。” 事情发生的太过迅速,导致嬴政还没反应过来,嫪毐已经被众人给制住了。嬴政呆呆的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片刻后,嬴政对着仡莱瑶拱手,深深鞠了一躬。恭敬的开口道:“多谢师母为正儿出头!” 仡莱瑶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向后就走,开口道:“好啦,剩下的事情应该不用我了。打打杀杀的,我也不喜欢。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回去向你另外的几个师母说明情况了。不然,你师父回来可是会不高兴的。” “夫人、夫人救我········想想我们的孩儿啊······夫人·······”被捆住的嫪毐,顾不得手中的剧痛,挣扎着就开始哀求赵姬。 赵姬连看都未看嫪毐一眼,待局势稳定后,冲到嬴政身前,先是上下将嬴政摸了一遍,发现的确没有任何损伤后,才松了口气的开口道:“还好,还好,我儿无恙、我儿无恙啊!” 看着赵姬那真情的一幕,嬴政心中算是好受了很多。他抽出怀中的锦帕,捂在了赵姬那渗出血的伤口处,开口道:“让母亲受惊了。” 赵姬心中也是一暖,可突然想到另外的一件事。他一把拉着嬴政的衣袖,退到一旁处,迟疑着开口道:“正儿、为娘知道这有些不成体统,能不能 ······将你弟········” 嬴政的脸色猛然一变,他一把挣脱开赵姬的手,冷冷的看着赵姬,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的开口道:“母亲,您已经累了。我立刻差人护送您回王宫休养。”说完,不顾赵姬的拉扯与哀求。对着丁球开口道:“烦劳丁卫蔚辛苦一趟,送太夫人回寝宫。也将嫪毐那厮贼子,押入死牢等候行刑。” 丁球立刻双手抱于身前,微微躬身开口答道:“喏········” 第212章 嬴政顺势而为、墨璨山谷遇蛮 一场三方联合谋划的诱杀,非但没能将嬴政设计致死,反而连带着吕不韦与夏姬都损失不小。返回咸阳之后,将嫪毐处于了车裂之刑、并诛杀三族。至于夏姬与吕不韦,嬴政暂时选择隐忍。这两位的根基实在太深,如若没有明面上的重大过失,他很难对此二人下手。 但就在夏姬以为此事再次逃过一劫,不甘心的她、开始密谋下一场针对嬴政的阴谋时。前线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禀报了一件震惊全境之事,成蟜、率本部兵马投敌了。 这一消息呈上之后,整个朝堂是举众哗然。好在王维张攻防有序、用兵如神,才稳住因成蟜叛敌牵引出的不良影响。 嬴政心中暗喜,但脸上震惊。当着所有文臣武将的面,摔了战报,就势大喝一声:“传本王令给王维张,命他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将成蟜这个叛境者、触杀以谢罪三军。” 传令官答应一声后、马上领令差人、前往前线宣令。高台之上的嬴政随后继续大声喝问道:“蒙子良何在。” “咵咵咵咵······”甲胄临身的蒙子大踏步上殿,行到正中央时,“哗啦”一声单膝跪地抱拳回道:“末将听令” 嬴政抬手一指蒙子良,当众大声的开口道:“你亲自护送夏太夫人入先王陵寝,让她陪王伴驾去吧!” 此言一出,夏姬一脉众人是脸色大变。想去通知夏姬,可奈何嬴政根本就不给众人商议的时间。蒙子良答应一声,退出大殿后、直接带人就去了夏姬的院子所在。闯入其中、不容分说就将其给驱赶除了寝宫!名义上是护送,实则就是直接押走。夏姬剧烈的反抗,身旁那些亲随、近卫以命相搏。可最后不但未能阻止事态的发展,反而被蒙子良以铁血手腕,统统诛诛杀殆尽。 如此大好的机会,嬴政岂能不在此多做一些文章?借此趋势,将夏姬一众的党羽是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所空缺职位,均由李通古择优录取,将其空缺给填补上。如此雷霆万钧的大换血,让吕不韦看的都心生诸多忧虑。 可成蟜犯的是叛国之罪,吕不韦在这一点上,也不敢为夏姬一脉多说一个字的求情言语。但如此一来,嬴政的势力顷刻间,便有压过吕不韦的趋势。这让后者在心中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心中畅快无比的嬴政,下的朝堂后,在书房内是开怀大笑不已。颇有眼力价的赵高,端着碗甜酿弓着身子送到了嬴政的身前。嬴政抓过酒盏畅快的仰头,将其一饮而尽。在“啊”的一声后,嬴政抬手一点赵高,笑着问道:“我且问你,若是本王恩师得知此消息后,是否会开怀大笑啊?” 赵高闻言后,身子立刻伏的更低了一些,颤声开口道:“请大王恕罪,墨太傅如何,小的可不敢揣测。但········” 说着,赵高停顿了一下后,低垂的眼睛叽里咕噜一转,奓着胆子开口道:“以墨太傅高瞻远瞩的眼界,恐怕、不会在意这等朝堂之争的琐事。” 赵高的言语说完,立于四周的战奎等人,均扭头深深看了赵高一眼。而嬴政听完后,先是一愣。随即、那无比喜悦的心情逐渐降低了情绪。最后,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杯盏,放回到了赵高那高举着的托盘上。 嬴政双手背于身后,站在门口处向外面的天空看去。不多时,他开口道:“你起来吧!你说的对啊,如师父那般的人物,怎会在意这等琐事。也不知、此刻师父到了何处。是否已经和那些蛮夷交上了手········” 中原千里之外········ 墨璨等二百多人,此刻正缩在一处山谷内,看着下方那由远及近、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的脸上都挂满了凝重之色。 雷军凑到墨璨的身边,压低声音开口问道:“怎么办?对方的兵力太多了,单靠咱们着二百人,恐怕难以招架啊!” 墨璨的脸上,也挂满了忧虑之色。他轻声回道:“招架不住,也要想办法将其给打回去才行。如今中原正是内乱之际。倘若这时候、这股蛮夷杀入其中,那中原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洪啸天开口道:“不如这样,我们发挥咱们的优势 ,以身法引着下方这群人往他们来时的路去。打不过,至少我们还能领着对方兜圈子嘛!” 他这话说完,雷军立刻摇头否决道:“不妥,即便我方人员的功夫在高。这些蛮夷的射术可并不弱啊!哪怕是千箭齐发,我等又能抵挡几何?” 洪啸天哀叹了一声,摇头道:“那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离去不成吗?任由他们穿过这片山谷的话,后面可就再无绝佳的藏身之地了。” 在二人说话之际,大脑飞快转动的墨璨想着应对之法。不多时,墨璨还真就想到了一则妙计。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伸出手指在口中沾了沾唾沫,随后在空中感受一番风向。手指上那清凉之感袭来,顿时让墨璨的心头一喜。 见风向恰到好处,他急忙扭头对鲍臻与狼犹招呼道:“你二人每人带三十名手脚麻利的弟子,赶超下方队伍,在五里外山谷的拐角处,燃湿柴放烟,越多越好、多到遮天蔽日分不清方向才好。” 狼犹与鲍臻文闻言后,立刻点头转身而去。他们对墨璨的指挥,一向不会有半点迟疑。带二人去挑人后,墨璨自己也猫着腰,站起身形招呼雷军等人道:“我们走,到蛮军来时的路上放烟雾。” 洪啸天边随着墨璨快步而行,边压低声音开口问道:“这是何意?用火不是更妙吗?” 未等墨璨开口,雷军挥手说道:“哎呀,我说老洪。你可别瞎出主意了,林子里放火,我们还活不活啊!听盟主的,放烟好,放烟蛮军就会晕头转向了,我们趁机偷袭他们,以我的功夫,累死他们也找不到我们。” “哦·······好谋划·······”经雷军这么一说,洪天啸才反应了过来,立刻竖起大拇指赞道。 此时刮得是东南风,只要两拨人将前后的烟燃起的足够大,用不了半炷香的时间,峡谷内便可被烟雾所笼罩。 而事实也的确如墨璨估算的一样,当前后两拨人、引燃了大量的湿枝湿叶后,随着烟雾越燃越大,大量的烟雾,借着风势逐渐将整个山谷给笼罩在了浓烟之下。 都未用太多的时间,前后的烟雾连成片后,山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而墨璨等人均是练家子,六识自然要比普通兵将来的敏锐的多。即便不用目力,也能分辨出敌我双方的不同之处来。 墨璨留下几个弟子继续控制烟雾,招呼一声其余之人,返回身就与鲍臻一众汇合在了一起。 而山谷下方的蛮军,此刻也被迫停止了前进,纷乱嘈杂的马嘶人喊之声,随即而起。 第213章 烟雾缭绕,杀机四伏。 无需正面迎敌的偷袭战正式开始,置身于烟雾缭绕、分不清事物的山谷中,反倒让墨璨一行人,将自身最大的优势,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擅长用长兵刃者纷纷改用了短家伙,一个个身影如鬼魅,、来去如幻影。在悄无声息中快速收割走一条条蛮军的生命。 墨璨施展灵巧的身法栖身而入,将呼吸调整至最低状态,双手反握两柄短刃。基本上在一走一过间,便是两条人命悄无声息的逝去。 如墨璨这般的场景,发生在山谷内、蛮军中的各个角落处。近二百宛如“人命收割机”般的存在,当真好似还了阳的“厉鬼”,将迷雾中慌乱的蛮军放倒了一批又一批。杀到最后,众人的神经都开始麻木了。 所谓熟能生巧,众人虽并不是专业的暗杀刺客、更不是职业的刽子手。但在这种为了顾全大局、凭一己之身保护身后数万万中原百姓的壮举,支撑着每个人那逐渐麻木的心。若非有如此信念在支撑,一些心志不坚者,早就被越发浓郁的血腥味,给逼迫的丧失了原有的心智。 近二百之数屠戮万余人,哪怕是站在哪不动的家畜,也要花费好一番的力气,才能将其统统杀光灭尽。更何况是有思维、能活动的人呢!刚开始,所有进展进行的还很是顺利。可随着被杀的人数不断增加,让浓烟滚滚的山谷内,逐渐弥漫起了浓郁的血腥气。 蛮军的将领也不是个傻子,在越发感觉到不对劲后,迅速决策出了应对之法。在一声声牛角号的催动下,开始收拢乱军,使其纷纷镇静下来,听从号令行事。 镇静下来后,立刻就有很多人发现身边原本与之说话的同僚,久久没有了回应之声。在摸着层层迷雾,寻找而去查看情况时,一声声惊呼接连响彻而起。 随着惊呼声越来越多,蛮军的将领顿感不妙。纷纷命令距离自己最近的军队,以号声为基准收拢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可结果这一动作,直接导致让六识本就异于常人的中原高手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那些发号施令者。 特别是狼犹,如这种栖身偷袭战,基本就是他的主战场。他本身的功夫,就不同于墨璨等人那般善用长兵刃者。借着浓郁烟雾的掩盖,伏低身子像只潜伏于林间的猎豹般,看准时机就果断出手。基本是靠近后突然的一个飞扑 ,拳风之上的爪刃在左右挥舞间,蛮军的将领便再无号令声发出。 而突袭得手的狼犹根本不做任何停留,寻着下一个号角声,发动身形飞速窜了过去。至于失去“领头羊”被收拢在一处的蛮军,自会有其他高手将其屠戮殆尽。 就好比墨璨、苦愁儿,以及鲍臻、这三人的身法同样迅猛异常。但在这种主要以偷袭战为主的场合,只能沦落为帮着狼犹做些扫尾的工作。他们像是一把镰刀配一把筢子,镰刀在前方疯狂的收割,后方的耙子紧随其上,防止一切漏网之鱼。 这场完全单方面的屠戮,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之久。仿佛是老天不愿意在让这场血腥继续下去一般,山谷之中突然改变了风向。让原本的东南风,随着一股强气流改变成了西北风。风势还不小,仅片刻之余,就将满山遍野的烟雾,吹了个拨开云雾见青天。 隐藏在绝对优势下的墨璨一行人见状,第一时间放弃继续收割蛮军的性命。有默契的纷纷闪身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当整个山谷的烟雾尽数消散后,蛮军还能站着的人顿时发出了恐惧的惊叫声。原本万余人数的大军,竟然倒下了近三分之二的人数。就连此行的最高统帅的脑袋,也孤零零的歪倒在了一棵枯木之下。 还能站着的兵将们,见到这等人间炼狱般存在的场景,在如何心智坚定者,都避免不了,开始了恐惧的颤抖。 “鬼·······鬼呀!这谷中有冤死的厉鬼········” 这突然的喊声,算是彻底打破了幸存者的心理防线。包括仅存的两名将领在内,全都屁滚尿流的向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满脸带着惊恐表情的,向着四周张望。那样子,是既想看清是否有“鬼魅”追上了自己,又怕真看见那可怕之物,出现在自己的周身处。 一时间,谷中出现了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只见近三千人的残军,跌跌撞撞、人拉人,人推人的慌乱往前跑。而在这种谁都怕被未知恐惧的“鬼魅”,夺去性命的情况下,被自己人踩死、踩伤者又增加了近三分之一的三分之一。 “哈哈哈·······痛快·······” 看着那群已然被吓疯了的蛮军,玩了命的顺着原路奔逃而回。手扶着一棵树杆探头张望的雷军,发出开怀般的大笑声。 其余弟子,此时也都形态各异的注视着那群残军离去。纷纷在调整呼吸时,发出了欢愉的笑声。洪天啸将手中卷了刃的短刃,一抖手,射向了一颗树干,在“咚”的一声后,乐呵呵的开口对墨璨赞道:“还是盟主的法子高,二百人打的近万人溃不成军不算。恐怕那群剩下的蛮军,即便是回去,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夜夜在噩梦中度过了。高,真是高啊!” 墨璨摆了摆手,抬手一指狼犹、笑道:“此战若是没有狼兄那翻身手,可是万万达不到这般效果的。”说着,他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继续道:“若是没有大家通力合作,同样也无法取得如此丰硕的战果,所以呀,缺了你们谁,都不行。” 狼犹悠闲的靠在一颗树干上,一边挨着个的擦拭着自己的爪刃,一边笑道:“得啦,你墨兄就不用谦虚啦!没有你的谋划,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队蛮军入中原。反正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想想下一步计划吧,难道就放任哪些残军回去报信?若是那样的话,再来的蛮军,可就有防备了。” 雷军点头附和道:“狼犹说得对,还真不能放那些残军回去。这次吃了这么的大亏,若是让蛮军摸清楚了我们所用之法,恐怕下一次再想沿用此策,就难了!” 墨璨点点头,开口道:“是不能放他们回去,在哪般慌乱、惊吓当中,想来那些残军也跑不远。大家抓紧时间调息一番,我们就追上去将剩下的一干人等给消灭干净。至于用烟熏的法子嘛,恐怕以后也很难再用了,毕竟这要看风向而定。若天时不允,也是徒劳之举。” 众人纷纷点头,也明白其中有诸多侥幸之嫌。所有人抓紧时间就地盘膝而坐,在稍作调息,将流失的气力重新调制巅峰后,众人手握各自的保命兵刃,施展各自的身法,向着夺路而逃的蛮夷残军,追杀了过去…… 第214章 大军压境,奇招应之 再次追击而上,墨璨等人可就没有再用任何的阴谋诡计了。已经丧失斗志的蛮军残部,完全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绵阳般,根本阻挡不住墨璨这一群江湖高手的屠杀。 是的,那绝对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苦愁儿一金瓜锤拍飞了最后一人时,这支近万人的蛮军,彻底全军覆没在了墨璨一众人手中。 近万人所需的补给,那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二百人通力合作,也收敛了足足小半天的时间,才将其收纳至一个山洞内。至于那些蛮军的尸体,墨璨 一众并未予以理会,大量的谷中野兽,自然会为他们收拾一切。 这个山谷,算是墨璨一众人的临时据点。而这里,也是蛮军踏足中原时的必经之路。只要众人将此处守好,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将三蛮前来的军队就地斩杀,那中原内的百姓,就是安全的。 溪水旁,墨璨盘膝而坐,低着头看着身前的地形图。脑中随着图中地形的变化,而思考着应对之法。 鲍臻行至墨璨的身旁,将一个水囊,递到了近前,开口道:“大哥,喝点水吧!” 墨璨伸手接过,仰头猛灌了一口。鲍臻探头看着地上的图,开口问道:“大哥是打算主动出击吗?” 墨璨摇了摇头,回道:“以我们这点人手,出其不意搞些偷袭,是没为题的。可离开了地势的优势,很难与蛮军硬碰。那么多的损失对方不会无动于衷,蛮军也并非是一群无脑的蠢蛋。倘若被他们发现此处的端倪,到时必将率大军前来围剿。若是不提前加以防范、做好退路的话,我们这些人恐怕就会有很大的折损。” 鲍臻闻言后,叹了口气,开口抱怨道:“此事牵扯中原所有百姓,如今各境仍在内耗当中。只靠我等区区二百余人,恐怕撑不了多久啊!” 墨璨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的道理他又 怎么会不知。可若是连自己等人都不闻不问的话 ,遭殃的还是中原的百姓。外族与本族毕竟不同,本族内乱、多半也只是各境王室间的争权罢了。百姓最多苦点,也不至于遭受灭族之祸。 他开口道:“能撑多久算多久吧,我等习武之人,能将一身所学用在这等民族大义上,总好过消耗在内乱争斗中。” 说着,墨璨点着图中的几处要点,开口道:“眼下,我们需要在这几处尽量多隐藏些助力才行。即便到时真被大军所困,我等也能有所倚仗。” 鲍臻顺着墨璨手指的几个点看去,将其牢牢记在了心里。随即,他开口道:“好,此事交给我去做吧,大哥就不必在为这等事情所费心了。” 当即、墨璨闻言后点了点头,鲍臻的缜密,是令他最为放心的。也知道将此事交给鲍臻去做,比自己亲临都要来的细致。 鲍臻离去没多久,一脸急切的雷军快步跑了过来。倒了墨璨的近前,雷军喘着粗气,开口急声道:“不好了,三蛮不知怎地,派出了联合大军。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一消息顿时让墨璨听了眉头就是一皱,如今最怕的就是大军齐出。若是仅有不足万人的小股蛮军,众人还能借助地势以及各自的功夫,来见招拆招。可若是数量众多,二百人根本就无计可施。他开口追问道:“可曾估算出对方的人数?” 雷军缓了口气,一抬手伸出了一只巴掌,开口道:“那人数太多了,从对方的行军长度、以及军阵数量来看,至少在五万开上。” 墨璨攥紧了拳头,抿着嘴陷入了沉思。见他如此模样,雷军虽然心中焦急,可也未敢打扰。片刻后,墨璨抬头问道:“距离此处还有多远?” 雷军开口道:“最迟明天午后,便会到达此处。” 墨璨听后从身旁捡过 一块石头,开始对照着地势图,在地面上勾勾画画了起来。随着他的勾画范围不断扩大,已经一退再退的雷军,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的疑惑。 看着那些杂乱无章、却又井然有序的图形,让雷军顿时升起了时而糊涂、时而清晰的古怪之感。 而且,看的时间长了,雷军猛然眼前就是一花,他赶紧一把扶住了身旁第一棵大树,这才没有险些一头栽倒。他稳住身形,用力的甩了甩头。等在看向地面上的图时,一阵阵的晕眩之感,再次充斥进了脑海中。 雷军的心中一惊,赶忙强行将头扭向了别处,不敢再去直视地面上那,墨璨刻画的东西。心中惊诧莫名的暗自嘀咕道:“难道、这便是那传说中的奇门遁甲?” 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之久,墨璨才丢掉了手中的石块。他低头仔细的对照着图上地形图与地面所画,将二者在心中比对一番后,确认没有出入,才开口对雷军道:“烦劳雷坡主将其余众人唤来,我有要事安排。” 雷军答应一声后,刚预转身去叫人。可迟疑片刻后,他抬着头对墨璨道:“盟主啊!你这图看时间久了,头晕。这一会人来了·······” 墨璨闻言后,突然一拍额头,苦笑了一声后,开口道:“倒是把这个给忘了。”说着,墨璨从怀中摸出了两个小瓷瓶,喊一声“接着”,然后抖手将其丢向了雷军。 雷军赶忙伸手接住,墨璨开口道 :“每人一颗,在看此图时,就不会有异样之感了。” 雷军闻言,赶紧自己先服用了一颗。感受体内药力的挥发后,再次盯向地面之上时,先前的那种眩晕之感,果然没有在出现。这等奇异之感令,顿时他啧啧称奇了一番,然后快速去招呼其余众人了。 不多时,闻询而来的众人,开始围在那巨大而怪异的图形旁,等待着墨璨的吩咐。 见众人到齐,墨璨手提断魂枪,点着各处,开口道:“我们要在明早之前,将此图上的内容,实施于山谷之外。如此一来,只要对方人数低于十万人,就对我方构不成任何威胁。我等只需按照对应之门,予以有效的狙杀,便可轻松破去那三蛮之军。” 说完,墨璨挨着个点名吩咐道:“雷坡主带三十人在这里、这里将这一部分完成。” 雷军用心的将自己负责的部分,牢牢印在了脑子里。随后他点头道:“好,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墨璨对洪啸天道:“洪宗主同样带三十人,负责这里、这里、以及这里,最后与雷坡主合在一起,将这里安置妥当。” 虽然洪啸天没看明白这地上的图,到底有什么作用。但还是点头答应道:“好,此事就交给我吧,一定将其构建的分毫不差!” 第215章 《奇门遁甲》 何为《奇门遁甲》? 奇门:是乙、丙、丁三奇,表示日、月、星;门:是休、死、伤、杜、开、惊、生、景,表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等八方各有一门,为之八门。所谓八门是指《奇门遁甲》根据八方位所定的八个不同角度。 遁甲:是把六甲隐藏于六仪,戊、己、庚、辛、壬、癸之下,合称为《奇门遁甲》,它又分为天地人三盘,地盘:八卦加中五宫为九宫,天盘:八诈直符、腾蛇、太阴、六合、勾陈、朱雀、(白虎、玄武)、九地、九天和九星蓬、芮、冲、辅、禽、心、柱、任、英,人盘:是八门,再用天时二十四节气,以超接置闰之法,演定阴阳九局。 构建《奇门遁甲》非常的讲究,不但要配合天时、地利。还要做到对大部分人心的揣测,方才可能将其运用得当。八门配八奇,从而演变出无数种巧妙的变化。以战阵运用之,可使其误入者迷失在其中,如未得通晓其中玄妙者解困,时间一长必得失心疯,自我了断,那都算是最舒服的结果。 墨璨分派好了人手,将所有细节统统与众人讲述清楚。众人虽听了个一知半解,可按照墨璨吩咐去做,还是没问题的。 包括墨璨在内,大家通力合作、就地取材。什么石头、枯木、泥巴,甚至是先前那近万蛮军死后留下的兵刃,都被墨璨运用到了这个奇阵当中。 正所谓未见三奇见三合,八门齐开入不得。后发暗藏杀机现,层层迷阵入瓮来。当大阵合成的那一刻,“天空之上顿时划过了一道耀眼的闪电”,而紧接着“咔吧”的一声脆雷,震的众人心头均是一颤,纷纷猛然抬头看向了天空。 就在众人为刚刚的那声脆雷而心有余悸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起。吹得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站在大阵之外的墨璨,心中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虽说如此惊世骇俗的大阵也是自己第一次所布,可当年鬼佬传授此阵时,就有言在先。 说:“不到万不得已,此等可引动天象的大阵,不可随意施展。”其原因,就是因为此阵一开,必将收纳无数亡魂入内,此乃天道所不容之举。 如今这一危局,墨璨自然是顾不得其他。倘若任凭那前来的蛮夷大军跨出此地,那冤死之亡魂,将何止万数。 说来也怪,天空之上不断有闪电划过、闷雷滚滚,大风呼啸的令人眼眸不可直视。如此声势浩大的天地举动,可就是没有半点雨滴落下。 洪天啸抬手遮挡在眼前,眯缝着眼睛大声的开口喊道:“这风太大了,我们得躲一躲啊!” 墨璨抬手一指,生门之位,扯开嗓子喊道:“从此处入内,速速进入阵中。都随我来········”说完,他带头、迈步就进入到了敞开的石门之中。 风势实在过于迅猛,众人紧随在墨璨之后,纷纷入内其中。要说天气突变的怪,这入的阵中后更怪。所有人踏足生门之后,原本那吹得众人无法睁眼的狂风,就好似从来就没发生过一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哎?·······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颇感离奇的洪天啸、边抬手挥动,边疑惑的开口嘟囔道。 “这是阵法引起的天象,我等入得生门,随后按部就班各司其职,也就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之感了。”墨璨开口解释道。 雷军闻言后,不禁吃惊的看向了墨璨,语气中充满了无尚向往的开口追问道:“难不成,此阵便是那传说中的《奇门遁甲》?” 墨璨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而雷军得到确认后,对墨璨的佩服之感,简直已经无以复加了。他大为惊奇的咧开嘴惊呼道:“盟主果真是奇人啊,连如此神仙般的阵法,都会运用。有此阵法在,那蛮夷大军又算得了什么?” 墨璨引着众人继续向内转动,他摇头无奈的回道:“此阵虽有诸多神奇之处,威力也堪称举世无双。但对布阵的环境、地势实在要求的太过苛刻。以如今此处的地形来说,也仅仅只能布置困住不足八万兵卒罢了。若对方人数超过此数的话,大阵也就失去了困境之功。” 众人一听八万之数,全都啧啧称奇了起来。雷军更是一拍大腿,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墨璨的背影。他开口道:“哎呀,八万就不少啦!仅凭我等二百之数,便能将万余人的军队困死于此地,说出去都是一番神话般的存在啦!” 洪天啸点头附和道:“是啊,当今之世,我可从来没听有那个境内的名士如盟主这般博学。将盟主称之为神人,我洪啸天都觉得不为过。” 墨璨赶紧摆摆手,开口道:“二位可莫要在捧杀与我了,此法并非独我一人会布。至少,我那小师兄,对此倒就颇为精通。若此阵是由他来布的话,定然比我的这个阵法威力要大很多。” 墨璨对于名誉上的事情,并不怎么看重。带着众人左钻一下,右绕一圈的,足足行了有半个多时辰,最后才在大阵的中心点,停了下来。 大阵的中心点,是整个阵中最高之地。众人进入其中后,周围的一切便将一览无余。墨璨一摆手,让众人就地休息,好养足精神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众人依言、席地而坐。看着外围那惊世骇俗的飞沙走石之场景,很多弟子对此交头接耳,啧啧称奇了起来。 众人随身都带有足够的干粮与清水,守在这阵中,倒也无需为给养所担忧。忙碌了小半天加一夜的时间,众人虽为武者,可也有些感到了疲乏。趁着时间尚且充裕,纷纷抓紧时间闭目养神,调息起了自己流失而去的劲力。 墨璨也盘膝坐下,相比于其他人而言,这即将出生的骄阳,对于他的好处可是极大的。十数年为一日,从未间断过的墨璨,就在那紫气东来的一霎那,窃取走了天地初分时的一缕细小精纯。将精纯之气收纳于体内,匮乏之感缓解了大半。 就这样,众人在各自调息中,静静等待着蛮夷大军的前来。而蛮夷大军到来的速度,却要比众人预想的时间,提前了足足小半天的时间。 也就在辰时左右,蛮夷大军的先头部队,踏入到了大阵的外围。身处大阵外围的蛮夷大军,被外围的狂风吹得根本就睁不开眼睛。蛮夷联军的几位统帅,不明所以的大声吩咐众多偏将,收拢好各自的本部兵马,加快脚步通过此地。 他们是看不清墨璨一众,可地处大阵中心点的墨璨诸人,看外围的大军到是看的一清二楚。 当即、墨璨率先站起了身形,手提长枪,开始有条不紊的下发了一条条的命令。又一场单方面、血腥、残忍的屠戮,即将拉开了帷幕! 第216章 人数有误,计划有变。 说是单方面屠杀,这一点都不为过。蛮夷联军的几位统帅,下达的命令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军队,推向了死亡陷阱内。 几大领导者发了话,让快速穿过这片区域。大军只能硬顶着狂风,侧头遮住眼鼻奋力的向前赶路。这种完全分辨不出方向、只能一个接一个紧随而行的局面。其后果就是,众人一个引一个,一队随一队的一头撞进了大阵当中。 生门所在之地,只有墨璨心中有数。而蛮军所行的方向,只能是几大凶门所在。大军踏足其中后,各种滚木、雷石、砂浆、插满尖刀的陷阱,顷刻间吞噬了大量兵卒的生命。伴随着狂风呼啸,那一声声的惨叫、宛如数万厉鬼,听得后来人是毛骨悚然。 有胆小者竟然尿了裤子,可大军连绵,后进之人不到临近陷阱前,根本就察觉不到前方所发生的事情。因此,一拨接一拨的蛮军,前赴后继的埋骨于几大凶门当中。 那一幕幕的惨状,可是看的置身于阵中的众人,一个个后脊梁骨直发寒。可也都知道,此刻若是对敌人仁慈的话,那遭殃的就该是自己等人了。 雷军与洪啸天一脸复杂表情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纷纷在吞咽口水之时,也不由自主的看了墨璨一眼,都为自己不是对方的敌人而感到庆幸。 狼犹也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睁睁看着数万大军,不断地在眼前被夺走生命。即便是心智再坚定,也难免会心中生寒。他靠近了墨璨,询问的开口道:“我们需要做什么?” 墨璨摇了摇头,开口道:“暂时什么都不用做,等待蛮军的心智涣散、疯癫之时。到那时,对我们的伤害才是最小的。咱们损失不起啊!” 狼犹闻言,虽说心中不是很舒服,可也知道墨璨所说,才是对己方最有利的。起初,二百多人都是站着去看那些赴死的蛮军。 可当看的多了,众人也就不忍心,在看下去。纷纷盘膝坐在了地上,尽可能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至别处。 因为在看下去的话,众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因此而发疯。赴死之人是痛苦的,其实亲眼见证者被折磨程度,更加难耐十倍、甚至百倍。 就在这种相互折磨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因为大量的滚木、擂石被用完了。亦或是砂浆陷坑被填满了,惨叫声才逐渐弱了下去。 墨璨始终在注视着一切,即便他不想去看,可还是强制命令自己,必须去关注对方每一步的动向。 随着蛮军的惨叫声消失,也就意味着蛮军,迷离在了大阵当中。数万大军,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尽管已经有一多半的人进入到了大阵当中、开始了兜兜绕绕。可仍然有相当一部分的蛮军,滞留在阵外。 看着那些滞留在外的蛮军,墨璨逐渐的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对方军队的人数,似乎已经超过了原先预估的数量。 虽然对方依然在不断的往大阵中前进,可隐隐的,墨璨发现周围那异样的天象,在微妙间发生了变化。若不是他的六识异于寻常武者的话,还真就发现不了。 这一发现,让墨璨感到了不妙。他立刻对雷军等人急声道:“雷坡主,蛮军的人数并不止五万之数。恐怕已经超过了十万,此阵无法将其全部歼灭。我等需尽快撤离,再想其他应对之策才行。” 雷军等人一听,立刻站起了身。虽说打探人数,是雷军亲自带人去的。可当时的确也只是估算了大概之数而已。一听此话,雷军急声开口追问道:“此刻怎么办?若是真超过了十万之数,哪怕让对方折损一多半之数,紧凭我等二百余人,也未必能抵挡得住对方啊!” 这些墨璨此然是清楚的很,一旦大阵失效,那对方存活下来的人数,起码也有五六万之众。二百对五六万敌军,哪怕是天兵天将,都未必有任何的胜算。 这等人数之间的巨大差异,已经无法单靠任何阴谋诡计取胜了。墨璨此刻的面色,变得极为凝重。可此时他不敢耽搁时间,抬手一挥、带着众人顺着生门快速溜回了山谷之中。众人在半山腰处、看着下方仍然被困的蛮军。 墨璨脑子里疯狂的想着对策,可无论他如何开动脑筋,人数上的巨大差异,都已经陷入到了无计可施的境地。 毕竟墨璨是人,而不是神。左右想不出,墨璨突然间一握拳头,咬着牙发狠道:“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凭借着大阵还有效果,去冲杀蛮军的将领了。所谓擒贼先擒王,趁着如此乱局,将对方的主帅击杀。后面的大军群龙无首,自会顺原路溃败而回。只是,此举凶险异常,即便是真成功了,恐怕下一次前来的大军,将不会再给我们任何偷袭的机会。” 洪天啸语气坚定的开口道:“先别管以后如何了,将当下这一劫挡回去才是真的。杀吧,不然真等大阵失效时,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雷军等人也赞同擒贼擒王一事,墨璨见状后,当即将心一横,点头都:“好,那我们就真刀真枪的冲杀一次,大家记住,此次行动以击杀蛮军主帅为主。” 众人答应了一声,二百多人快速的在山谷的另一侧,寻出了寄养于此的战马。纷纷翻身上马后,墨璨带头扯出一条面巾系在了鼻前。其众人也是动作几乎一致的,纷纷系上了面巾。完事后,墨璨看了左右众人一眼。突然,他的眼眉一竖,双腿猛夹马腹的同时,大声喝了一声:“杀··········” “杀········” 墨璨催马、提枪,一马当先的就窜了出去。身后众人纷纷大喊了一声,同样催马追赶。二百多人、二百匹马,手持各色兵刃,贴着大阵的边缘处纵马狂奔,直接冲入了滞留在大阵外的蛮军当中。 大阵毕竟还未曾失去效用,所以,天空中的狂风,顷刻间也让墨璨等人,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好在众人是顺风而奔,隐隐约约间还是可以看清楚周围事物的。 与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蛮军不同,墨璨一众的此番出击,是有目的奔袭战。众人心中均都怀揣着,只要干掉蛮军主帅,就算是大功告成! 第217章 形式急转直下,众人被困敌军之中 二百多人借助狂风的掩护,纵马飞驰在蛮军的队伍两侧,快速寻找着敌军主帅所在位置。如此怪异的大风,又吹了这么久。让蛮军的几位主帅,也是大感疑惑。可奈何天象怎么能是人力,所能左右的了的。即便几个人的心中再有诸多的不满,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忍受着“呜呜”的狂风,几位主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出传令兵催促一番前方的兵卒们。可无论怎么催促,队伍的前进速度,始终都无法提升。这让几大主帅心感不爽之时,对这闻所未闻的鬼天气,也生出了个更多的埋怨。 压阵在后方行军的几大主帅,相互间距离并不算远。也亏得他们几人始终保持着有效距离,才让很多人躲过了那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也搭着墨璨等人的好运气,似乎是用尽了。甚至连墨璨都没想到,这蛮军的主帅,居然可以多达六位之多。在率领二百人一路狂奔,终于发现了大部队后方的帅旗时,并且还真成功的击杀了一名主帅后。 二百人的行踪,也彻底被其余的主帅,给发现了。能当上主帅者,都有着不俗的作战经验以及战略眼光。隐约间见到己方阵营中的某位主帅被干掉,当即就知道了肯定有敌人趁机偷袭。虽然想不通对方为何会把控的如此精准,但其余五人还是纷纷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一声声应对突发事件的号角,纷纷响彻而起。若是一两声,被大风掩盖下,很难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五名主帅的号角接二连三的响彻而起,到最后居然连成了片。那声音之大,穿透力之强,立刻就引起了前方行军部队的响应。 打从大部队的正中央处,听到号角声的兵卒们,纷纷迅速掉转了身子,顺着狂风,向来时的方向合围了过去。 这些人一转身合围,不多时就发现了墨璨等人那飞奔中的身影。当即各个小队中、身有军阶的统领们,指挥着就近身旁的士兵,开始对墨璨一行人予以了追击。 这下可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墨璨等人的前后左右处,均被大量的蛮军,围困了个严严实实。也就在此刻,原本那满天的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居然在此时有了减弱的迹象。 这个减弱还不是说,那种逐渐的。而是顷刻间,减少一半的那种。让蛮军所剩下的部队,不但看清了周围的情况,还更加清清楚楚处的将墨璨一干人等,给看了个齐全。 当即,几位主帅在见状后,立刻对其一众人发起了最最猛烈的攻击。墨璨手中的长枪,在马势的催动下,或突、或刺,或扫、或挥。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在了他的长枪之下。 可尽管如此,周围那些,挥舞着手中兵刃,对着己方一行人围拢而来的兵卒们,仿佛无穷无尽般,杀了一批立马就会又冲上来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那真是越打越多,越杀蛮军兵卒,他们进攻的势头也就越猛。 马势被阻,让骑在马上的众人,失去了机动力的优势。当即、墨璨边打边大喝道:“下马冲杀,蛮军的主帅不止一个,将其于几个统统杀了········” “噗········” 他的话还没喊完,冷不防间,他的右手臂突然被人给捅了个对穿,疼得他瞬间冷汗就下来了,直接将后半句话,硬生生的给打断了开来。他咬牙、强忍住手臂上的剧痛。手腕一番,顺势闪电般的刺出了一枪,“噗········”将那偷袭自己之人的心脏,给扎穿了开去。 随后,他不敢继续留在马上,抽出断魂枪,腰身用力一挺。整个人就跃下了战马,不理会手臂上的伤势。漆黑的断魂枪顷刻间就挽出了朵朵枪花,“嗖嗖嗖嗖嗖··········”枪花所到之处,沾着死、碰着亡。一瞬间便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来。 随着墨璨下马。狼犹、苦愁儿、鲍臻、雷军、洪天啸等二百多号人,也都纷纷舍弃了战马。各自施展出了看家本领,紧随墨璨的身后,对着围拢而来的大军,展开了疯狂的拼杀。 包括墨璨在内的二百多人,的确是武功高强,招式灵力。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可在面对这数万大军、己方处于了绝对的劣势下,个人的战斗力,反而没什么太大的优势可言。 渐渐地,这二百人中,便出现了受伤者。六大主将,同样未能幸免,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二百人的战斗力很强,强到每推进一步,都会收割走蛮军大量士兵的性命。可敌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多到根本就杀不完。 “啊········” “小涛·········” 一声惨叫响彻而起,洪天啸顿时心疼的大喊了一嗓子。他的一名弟子,被蛮军那悍不畏死的乱刀,将其砍成了肉酱。洪天啸“嗷”的喊了一嗓子,眼睛瞪圆了,催动内力疯狂的对着周围的蛮军,拼杀而去。他要尽量多的将这群该死的蛮军斩杀于此,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的弟子报仇。 “啊·······“ “师父········” 雷军的两名门徒,一前一后发出了最后的惨叫。背后挨了一刀的雷军,咬着牙,满脸赤红之色的大喝一声:“徒儿,为师替你们报仇、啊··········”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九连环大刀加快了挥舞的速度。仅一个瞬间,就削去了一排蛮兵的脑袋。 此刻的雷军,也不躲了,看到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去。那股子舍我其谁的气势,顿时吓得众多蛮兵纷纷畏惧的向后退去。 死了两名门徒,让雷军的心都在滴血。根本就不在乎身上,会不会再多添几道伤口。他不依不饶的迎着蛮兵追杀而去,而紧随他身后的其他门徒,也都红了眼睛。一个个大喊着“来呀”,冲上去便是一顿影影绰绰的刀光、剑影。 二百人的数量逐渐在减少,一名弟子倒下,往往伴随着数十名蛮兵的丧命。可蛮军损失的起,墨璨一众却损失不起。 墨璨在横扫一枪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鲍臻被人一长矛刺穿了大腿,眼瞅着身子就要栽倒在地。 “二弟·······”墨璨见状后,踹飞了与自己纠缠的一排蛮兵,第一时间飞身跃起,掠到鲍臻的近前后,单枪一抡,“呜·······”枪身带动枪尖,挂着寒芒就削飞了三名、想借机偷袭鲍臻的蛮兵脑袋。 墨璨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下坠而去的鲍臻,托了起来。仅用单手,挥动着长枪将鲍臻护在了身后。鲍臻紧咬牙关,强忍着腿上那伤势钻心的剧痛,开口对墨璨急声道:“大哥,不用管我,你去多杀蛮军!” 墨璨没有松手,而是反手将鲍臻的整个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背在了背上,沉声喝道:“就算死,咱哥俩也得死在一起。大哥当你的腿,咱哥俩杀光这群蛮子!” 第218章 雷军惨死、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狼犹与苦愁儿突杀进,背着鲍臻的墨璨左右,四个人合力,将周围的一大片区域清理成了真空地带。 背着一个大活人作战,墨璨的体力流失的很快。但墨璨依然咬着牙,提着内力,没有丝毫的松懈。在打退了又一波的围攻后,墨璨开口喊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杀掉蛮军的其余几位主将才行。” 狼犹的身手异常矫健,这种乱军近身战,是他最为擅长的。纵观众人之中,也唯有他身上的伤口最少。狼犹闪身一个挥臂、摆爪,将一个蛮兵横着击飞了出去。稳住身形后,扭头看了一眼墨璨,快速的开口道:“我去·······”说着,他的身形一纵,人已经施展灵敏的身法,钻入了敌军阵营之中。 墨璨打算自己前去的,可狼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还未等墨璨抬手去拉,后者已经向着一名主将的所在地,就冲杀了过去。 苦愁儿的天生神力,在此刻算是发挥了庇护作用,凡是他所在之地的周身十米处,就没有一个蛮军敢靠近的。他那金瓜锤一抡,凡是被其沾上者,统统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大哥,你放我下来吧!在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拖累死你的。”看着墨璨那渗出的大量汗水,鲍臻心中自责的要命。他带着近乎哭腔的,开口喊道。 墨璨根本就不为所动,尽管气息已经开始混乱,可手上的准头,却未曾受到半分的影响。一套墨家枪被他施展的淋漓尽致,完全做到了水泼不入,刀枪不进身之境。他沉声低喝道:“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专心迎敌,我相信狼犹能办得到。” 鲍臻紧咬牙关,心中在万般难耐之际,手腕翻飞,将墨璨照顾不到而又攻击来的兵刃,一一抵挡而下。他的亮银双刀在墨璨身后,频频挥舞,打远一看,就好似墨璨凭空长出了一对闪烁着银光的翅膀一般,甚是华丽。 “来呀,再来啊,兔崽子们,都冲我雷军来啊!”雷军的怒吼声,在墨璨不远处响彻了起来。单从那声音中,就能听出,此刻的雷军,完全已经处于了癫狂状态中了。 失去理智的拼杀,乃是江湖人的大忌。一旦心智丧失,那就全凭着一腔怒火支撑着了。 这一时刻,往往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刻。深知此道理的墨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背着鲍臻,提起一口丹田气,加快了手中的出枪速度。 与此同时,他大喊一声:“雷坡主莫要动怒,向我这边靠拢········” 可话还没说完,就听远处的雷军发出了一声“啊”的痛呼。那声音宛如拼死一战的困兽,在临死前发出了最后的怒吼般,既震人心魄,又满含了诸多的不甘。 “雷坡主········啊·······”墨璨闻听此声后,顿时心中一惊。他的大吼一声,疯了一般背着鲍臻玩了命的向着雷军发出喊声的位置,冲杀而去。 苦愁儿与众多弟子也是紧随其后,另一边的洪天啸也听到了雷军的那声大吼。也在同一时间喊了一声:“老雷········” 两拨被冲散的人,同时向着雷军所在处汇合而去。在杀出一条血路,两拨人冲到雷军所在处时。只见满身插满了长矛的雷军,早已怒目圆瞪的失去了生命契机。 “老雷·······” “雷坡主········” “啊、我杀了你们这群王八蛋·········” 洪天啸、墨璨、苦愁儿再见到雷军的死状后,纷纷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兵刃,疯了般收割着周围蛮军的生命。 这一次的爆发,显然是彻底的,也是威力巨大的。墨璨在当中、苦愁儿与洪天啸一左一右与之靠拢。身后仅存的百余名弟子,则以四个人为基准,相互通力协作,对着蛮军就绞杀而去。 他们冲杀于蛮军当中,宛如湖泊中的一叶扁舟,尽管波涛汹涌,却依然随着浪潮起落而屹立不倒。不仅如此,从战斗中磨砺出来的配合,逐渐形成了钢铁堡垒般的战阵。一时间,打的蛮军竟在也无法靠前一步。 雷军的惨死,让众人心中都爆发出了最深层次的怒火。就连墨璨,都在那一刻,完全将生死抛在了脑后。心中就一个念头,“杀、杀、杀··········” 他们这边杀得是轰轰烈烈,倒是间接帮助狼犹吸引了绝大多数兵卒的注意力。在这种高度 紧张的氛围里,谁也不会去注意,刻意隐藏身形的狼犹。 狼犹的身法也快,都未等所到之处的兵卒注意,便早已擦身而过、出现在了数十米开外。就这样,狼犹宛如“水底泥鳅”般,游走在敌军阵营之中。以最快速度,穿过层层阻碍,还真就侵入到了一位正在奋力指挥作战的主帅背后。 虽然听不懂对方那“叽里咕噜”喊的是什么,但狼犹的眼力可不弱。心中冷笑一声,一个纵身就欺身而上、飞扑进了那名没有半分察觉的主将身后,近身格斗战、偷袭战,乃是狼犹的拿手好戏。只要被他近身,除了有数的一些人可以脱身外,其余人休想活着逃出他的爪锋。 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那名主帅的背后,拳风突刺,爪刃闪着寒光“噗嗤”的一声,直接从那名主帅的后心处,刺了进去。 这一爪刃的威力之大,劲头之足。直接导致那名主帅的一颗心脏,硬生生的被狼犹给掏了出来。只见那名主帅浑身猛然一震,只发出了一声闷哼,人就毙命在了当场。 他周围护卫的注意力,也都全部放在了战场的围剿之上。自家主帅的哑然失声,竟然都没能引起一干人等的怀疑。可当有人无意中回头去看时,错愕的发现,主将歪倒在了一旁,胸口处的大窟窿,正在一股股往外冒着殷红的鲜血。 而偷袭之人、狼犹,则早就向着下一个目标,快速奔掠了过去。此刻的狼犹,完全像极了一头潜伏在草丛中的猎豹。他悄无声息的接近着眼中的“猎物”,在对方稍不留神之际,就会突然暴起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杀完就走,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五名首领中的三人,就这样被狼犹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刺杀而亡在了各自的护卫保护圈中。直到杀向第四人时,才因为主将的一个下意识的晃身,暴露了身形。 那名主将有惊无险的侃侃躲过致命一击后,在错愕之中,大喝一声:“有刺客········”他这一声满含无比惊惧的喝声,顿时让守在其身前半径处的护卫们,转身就扑向了狼犹。 暴露身形的狼犹,再想躲,已经失去了先机。他冷哼一声,变招如电般的、索性一把扣住那名主将扬起的脖颈,在一声错愕的惊呼中,手臂一用力,拿主帅的身子,当盾牌来用,就听“噗、噗、噗······” 第219章 狼犹被困,形势危急。 狼犹以对方主帅为“盾牌”,挡住三面攻来的兵刃。自家主将死在了自己等人兵刃之下,顿时让众多护卫都愣住了。 他们发愣,可狼犹并未手下留情。手臂发力,将那已然断了气的主帅尸体,向前猛然一推。也借着众人手足无措之时,发起了疾风骤雨般的迅猛打击。 “嗖嗖嗖嗖········” 他的爪锋宛如杀神的镰刀,在频频挥拳间,收割走一条又一条蛮兵的生命。仅数个呼吸间,围拢在周围的护卫们,便步了主帅的后尘。 三名主帅一死,大量无人指挥的蛮军,开始畏惧墨璨等人彪悍的冲杀。渐渐地,墨璨众人的压力,也就此减小不少。 可杀了三名主帅的狼犹,也就此失去了击杀最后一人的机会。本就与前一名主帅,距离不是很远的最后一名主帅,在同盟惨死的一瞬间,就厉声指挥着自己军中的兵卒,合力去击杀狼犹。狼犹见形势不妙,抽身在想退,可已然是来不及了。 先前两个主帅的死,导致让中心处的护卫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肆意杀戮的狼犹。加上外围大量的蛮兵,在得知自家主帅被刺杀后,从外围反包围住了狼犹。如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追堵截,使得狼犹根本就失去了再次隐匿身形的机会。 一时间,狼犹的压力陡然增大。有数次都因双拳难敌四手,差点毙命在对方的冷矛、暗刀之中。他身上的伤口,也不断的在增加着。 一道道伤口的疼痛,破事狼犹的精神处于高度亢奋当中。起初,狼犹还有心想找机会再次隐匿身形。可四面八方的敌军,让他无有实施之机。最后牙关一咬,也不再有任何的躲闪之念。全身心的施展自身功法,在万军丛中是辗转腾挪,抬手就杀人,抡腿要人命。 如此下来,虽然伤口越来越多,可被他收割走生命的蛮兵数量,也是直线上升。狼犹心中发了狠,如今的他,早已悍不畏死。他在左右挥拳间,大声吼了一声:“墨兄,对不住了,狼犹尽力啦········” 他这话喊出,突然背后就是一凉、紧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窜上了大脑,让狼犹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一瞬间的停滞,让周围的蛮兵看到了机会,对着愣神儿中的狼犹,就下了家伙。 “啊·······伤我好友者,杀无赦········” 就在那十数柄长矛对着狼犹刺去的一瞬间,一声怒喝“从天而降”,矫健的身姿掠至狼犹身前,随即道道宛如“黑龙”般的枪影,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叮叮叮叮叮·········”在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中,抵挡下了刺向狼犹的所有攻击。 “墨······墨兄?········哈········” 狼犹突然看见那熟悉的背影,显是虚弱的一愣,可随即,便是由衷的一笑。可那逐渐逝去的力气,让他仅笑出了一声,便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由于压力骤减,墨璨马上猜到是狼犹得手的原因。当即将背后的鲍臻,交到了苦愁儿的背上。他自己运用自身矫健的身法,开始向着远处骚乱的中心点,急速冲杀而去。不顾一切的墨璨,凭借着那一身傲人的功夫,在这万军丛中根本就无人与之匹敌。 他若要走,没有人能拦得住。临近攻击圈,便听到了狼犹的那一声大喝。当即心头一颤,便暗道一声不好,身形急速飞掠,刚巧就赶上那惊悚的一幕。 在一轮抵挡并且反杀了周身处的蛮兵后,墨璨眼疾眼快的,反手一把托住了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中的狼犹。 墨璨借着周围无兵的空挡,向狼犹的背后这么一看,当时这心脏就是猛地一收缩。只见后者的背后,斜斜的一道一尺长、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往外一股股的冒着鲜血。 墨璨心里这叫一个疼啊,单手托住狼犹下坠的身子,从怀里摸出瓷瓶、大拇指一挑、顶开瓶盖,不敢有半分耽搁,抖手就将一整瓶止血散,撒在了狼犹的背后。丢掉瓷瓶后,二次入怀、摸出护心丹就塞进了狼犹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后,将狼犹背在了背上,仅用自身的腰带,将二人捆绑在了一起。墨璨背起狼犹,一路快速突杀,向着苦愁儿等人的方向冲刺而去。 背着个人,体力又耗费的十分巨大。让墨璨的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但仅凭他扎实的功底,便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仅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抗住数以百计、千计的攻击,成功的汇合了苦愁儿一众。 “狼兄·······” 背着抱枕厮杀的苦愁儿,见到墨璨背上那不知死活的狼犹,脱口惊呼了一声。他与狼犹这些年几乎是形影不离,二者之间的感情,也是处到了一定的境界。如今见到好友生死不明,心中也是愤懑而悲痛。 与队伍汇合,墨璨边打边对着众人喝道:“向着山谷方向,边打边退········” 已然有些力竭的众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身的呼吸。拿出压箱底的气力,在相互间堪成完美的配合下,是边打边退。 他们想退,那名仅存的蛮军主帅可不会如此轻松的放他们离开。在没了其余四人的掣肘,他的话,反而成了唯一号令。这一人的指挥,要比多人纷乱的命令,来的更具粘合性。在收拢了临时大权后,一声声军号,宛如一道道“催命符”般,让墨璨一众人越打压力越大,越杀蛮兵越多。 他们的伤亡,也在不断的增加着。众人强忍着同伴一个一个死去的悲痛。失去一人就会立刻有人跟进一步,填补住缺失的空档。原本二百人的队伍,杀到现在,仅剩下了一百出头。 看着越打越少,越杀流失气力越多的己方,墨璨的一股自责,充斥在了心头处。这场杀戮,是他主导而起的,由于他的谋划失败,导致了这么多人葬身于此。尤其是雷军的死、狼犹的重伤。让墨璨的心头,像是被压上了一座大山般难受。 “给我杀·········” “轰隆隆隆········” 就在墨璨一众人,已经露出不支的迹象时,一声高亢、愤怒、尖锐的利喝声,响彻而起,宛若九天惊雷,震耳欲聋。随即,整个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了起来一般,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回荡于空气中,数以万计、甲胄齐备、肃杀之气浓郁的骑兵,如钢铁洪流一般,纵马狂奔、由远及近的,冲进了蛮夷大军当中。 第220章 万马奔袭解围,洪天啸遇见中意人 这支突然杀出的骑兵,宛如大地之上忽然刮起的一股狂风。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他们甲胄鲜明、装备精良,军纪严明、悍不畏死。一个冲锋间,就将早已纷乱不堪的蛮军,冲了个土崩瓦解。 他们的兵器十分统一,一柄柄的朴刀,在数以万计的骑兵手中,挥舞闪烁。每一次的挥动,都将带起层层血雾飘散于空中。 “大哥,是嫂嫂的骑兵·········” 骑兵的突然杀出,让趴在苦愁儿背上作战的鲍臻,顿时将其给认了出来。一股压抑不住的狂喜,瞬间充斥上了心头,他对着墨璨大声喊道。 原本已经抱有必死之心的墨璨,喘着粗气扭头去看那冲杀而来的大量骑兵。在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一暖。那标志性的黑甲、朴刀,的确是锦阳公主的本部骑兵。 这支万人骑兵,锐不可当的冲杀于蛮军当中。一个冲锋,便收割走了大量蛮军的生命。这支骑兵的出现,立刻缓解了墨璨等人的压力。 在众人均是心头大喜之际,鲍臻眼尖的二次抬手惊呼道:“大哥快看,是大姐·······” 墨璨立刻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一身标志性的火炭红,在满是黑盔、黑甲的“钢铁丛林”中,是异常扎眼。 看到是花晓娘而不是大着肚子的锦阳公主,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为花晓娘的气魄,感到佩服万分。而远处奔袭而来的花晓娘,也在某一瞬间,发现了墨璨等人的身影。花晓娘见到墨璨那背着个人,安然无恙的身影,一颗担忧的心,算是落回到了原位。 她挥舞手中的长刀,在左突右砍中,尖声喊道:“璨儿莫怕,大姐在此·······” 那一抹巾帼英姿,看的一干众人,均是心头颇为激荡。特别是洪天啸,在看到花晓娘那一瞬间,眼前就是一亮。那一抹红霞般的身影,让洪天啸看在眼中,就此拔不出来了。就连身上的伤口,他都感觉不到半分的疼痛。 回过神的洪天啸,一个跨步就到了墨璨的身旁,眼睛始终不离那火红的身影,急声开口追问道:“盟、盟主啊!这位·······难道就是那绿林中的女魁首、花晓娘、花当家不成吗?” 这洪天啸虽很少与绿林中人来往,可花晓娘的名头,确是听说过的。再加上他知道聚义山庄是归墨璨所有,在听闻鲍臻称呼其为大姐,自然就想到了这位可能就是那如雷贯耳的,绿林女魁首,花晓娘了。 骑兵冲杀,让墨璨等人脱离了险境。墨璨立刻将背后昏迷中的狼犹给放了下来,开始快速给其处理伤口。想也没想的,边忙碌,边开口回道:“是的,那位就是我大姐,花晓娘。”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追问儿女情长之事,不合时宜。可洪天啸还是厚着脸皮,蹲下身子开口追问道:“哪个······盟主啊,敢问令姐、可否许配人家啊?” 或许是止血药起了作用,让狼犹背后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止住了出血的势头。在重新给狼犹上了药,并且将其简单的包扎了一番后。掰开狼犹的嘴,喂了两颗生机丸的同时,他开口道:“没,倒是为其提过一些人家,可都被大姐拒绝了。我大姐性子刚烈,她若不愿意,我这当弟弟的也不好勉强。” 就是这短暂的等待,几乎让洪天啸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在听到花晓娘至今还未曾许配人家后。洪天啸“啪”的一拍自己大腿,惊喜的开口道:“哎呀,天意、天意啊,老天待我不薄·······”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个身旁给狼犹喂水的墨璨,吓得一激灵。而紧接着,就见一脸极为兴奋的洪天啸,伸手一把攥住了墨璨的胳膊,用无比期待、以及十分恳求的语气,开口道:“盟······啊不,内弟、内弟啊,我老洪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未娶,就是巴望着有一天,能遇到像令姐这般的女中豪杰。如今这天意如此,让我老洪碰上了令姐这般的女子。内弟啊,你定要成全了我这一番苦等之心啊!” “啊?·······” 墨璨、鲍臻闻言后,几乎同时用怪异的目光,看向了满脸异常兴奋的洪天啸。墨璨狐疑的开口问道:“洪宗主啊!你、确定对我大姐······有意思?” 洪天啸抬手一摆,挑高音、口打“嗨”声道:“嗨、别叫什么宗主,在未改口叫姐夫前,你就叫老洪。我对令姐,不是有意思,那是一见倾心。倘若今生不能与之相伴,我老洪必将抑郁而中。” 被苦愁儿放下后的鲍臻,也探头用怪异的语气,开口道:“那······洪大哥。我们这位大姐,脾气可不好。你、受得了?” 这话 一出口,墨璨也看向了洪天啸。当然,他也有此一问。而洪天啸咧嘴一笑,毫不在意的回道:“脾气好的我还不要那,只要你大姐不打死我,我就跟她好。” 鲍臻与墨璨闻言后,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共同的意味。也就在这时,杀了一个来回的花晓娘,纵马到了近前后,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墨璨的近前。像头护犊子的母兽般,将墨璨上上下下给检查了一遍,同时,边检查,边开口询问道:“受伤了没有?” 在看到墨璨身上还真有伤口时,眼圈顿时就红了,颤声责备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小心呢!”说完,她也看了看鲍臻,开口同样责备道:“还有你,都当爹的人了,就不知道谨慎些吗?” 这一番如母教训不懂事孩子般的言语,弄得鲍臻与墨璨两个八尺高的汉子,尴尬不已。可心中都是暖意上涌。 俩人没等答话呢,怎么看怎么觉得花晓娘顺眼的洪天啸,挤上前满脸谄媚的笑着,向花晓娘展示着自己所受的伤,开口道:“花姑娘啊,我······我也受伤了,你······你也责备我几句呗?” 洪天啸这颇为搞笑的样子,顿时让周围的弟子,都强忍着笑意,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就连苦愁儿,都满脸苦涩之相的挠了挠自己的额头。 而原本一心被墨璨受了伤而揪心的花晓娘,突然见到这么一位,那俊俏的小脸上顿时眉毛倒竖,小腰一叉,喝声问道:“你是何人?大男人受点皮外伤,有什么可矫情的?” “噗·······” 这话一出,直接让鲍臻、墨璨,包括苦愁儿再也憋不住了,当场笑喷了出来。而让几个人大跌眼镜的是,本应该满脸尴尬的洪天啸,非但没露出一丝尴尬和不堪的表情,反而大嘴一咧,笑着靠近花晓娘,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洪天啸,久仰你花魁首大名而无缘得见。今日再此相见,你说啥我都爱听、嘿嘿·······” 洪天啸“嘿嘿”傻笑这,一边搓着手,一边露出迟疑的表情,继续道:“哪个·····花姑娘啊,听闻你为成婚,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这········” “哎呀········你打我、我也得说,我要娶你为妻··········” 第221章 计划有变,花晓娘的婚事 “驭········哗啦·······噗通···········” “末将乃锦阳公主帐下,虎贲军统领、赵坊卓。曾是墨将军麾下一偏将,见过少将军。” 待三万铁骑将蛮军杀得溃败而逃后,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催马倒了进前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对着墨璨拱手抱拳开口道。 “哦?你是·········当年父亲的偏将?”墨璨闻言后明显就是一惊,上前一步赶紧将其搀扶而起,诧异的开口问道。 赵坊卓点一笑,开口回道:“哈哈、少将军还记得我?” 墨璨也笑着点头,开口道:“当然记得。”说完之后,他面色疑惑的开口问道:“当年,你不是应该·········” 墨璨的还话虽然未说完全,但赵坊卓明显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当即“哈哈”一笑,回道:“应该死了对吧?本来,我也觉得我死了,我随将军在府中抗敌,的确是被那群贼人所伤后昏迷。后来是锦阳公主发现了我,将我安置在了虎贲军。如今少将军有难,锦阳公主特命我携本部兵马,前来听从少将军号令。” 虎贲的战斗力如何,墨璨三年前就领教过了。如今的危局,能得此一支强军相助,墨璨的心中顿感信心倍增。这虎贲铁骑,乃是锦阳的母亲、亲手所创。所以这支名为中山境的军队,实际只听从锦阳一人调遣。 如今这一战,乃是关乎整个中原百姓的福祸,墨璨也顾不得区区一个中山境的安危了。因此,对于虎贲军的到来,墨璨并没有在去关心,中山境会陷入到何等境地。 有了三万虎贲军的支援,墨璨算是有了些许的底气。将雷军以及在战斗中,逝去的众多门徒安葬后,众人暂时驻扎在了山谷内。没办法,墨璨一众如今是个个带伤。狼犹更是处于昏迷当中,不宜过多奔波。 好在墨璨的医术颇为高超,山谷内的药草也算齐全。在墨璨细心的诊疗下,第二天午后,昏迷中的狼犹,才悠悠转醒了过来。 狼犹的苏醒,让墨璨在心中愧疚之余,也算是放下了担忧的心。经过了一番兵力不对等的大战,让墨璨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为了不再日后犯下相同的错误。待狼犹等人伤势有所好转,众人于五日后,离开了驻扎的山谷。 这一次,墨璨改变了原有的狙敌计划。由被动防守,转为了主动出击。原本墨璨是想将大姐花晓娘差人护送回中原的,可后者眼睛一瞪,果断而强硬的拒绝了。用花晓娘的原话是:“抗击蛮夷,不光是男子的责任,女子同样也应当。” 墨璨无奈,只能任由花晓娘留下。而花晓娘能留下,最高兴的莫过于洪天啸了。自从见到花晓娘的那一刻起,洪天啸的目光,始终就在未挪开过半分。整日除了方便外,无论花晓娘走到哪,这位洪总宗主,就会跟到哪。哪怕是扎营休息,洪天啸都会日日守在其门外。美其名曰,要帮她站岗,以免有任何危险的发生。 花晓娘被洪天啸给烦的,简直都无奈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无论花晓娘如何出言不逊,亦或是对其拳打脚踢,洪天啸非但不会恼怒,反而花晓娘越是如此泼辣,越黏人的很。到最后,连墨璨都看不下去了。 趁着夜晚扎营之时,单独拉着花晓娘,开口问道:“大姐,我观那洪宗主对你千依百顺。如此一位豪杰般的人物,能对大姐做到如此地步,你还是考虑一二吧!如此有情有义之人,若是错过的话,属实是太过可惜了一些。” 这人心啊,都是肉长的。别看花晓娘早已凶名在外,但这几日洪天啸的相待,倒的确让花晓娘心中有了些许不同之感。 如今墨璨提起此事,花晓娘一改往日里外放的性格,面颊微红、羞涩的开口道:“这些天,我倒也看到了那洪天啸的诚意,但·······谁又知道他能不能始终如一下去呢!还是、还是在琢磨琢磨吧!” 墨璨一听这话,立刻无奈的一笑,开口道:“大姐啊,您这那是琢磨啊,您这不纯属折磨吗?在如何,那洪大哥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这般下去,您让他在众多弟子面前,如何再拿身为师父的款儿呢?” 花晓娘闻听此话后,突然也是一愣。其实她一直都挺享受,洪天啸那不顾颜面,围着自己转悠的感觉,到的确没有替对方想过此事。 如今被墨璨这么一提醒,方才觉得,先前的确是自己有些欠考虑了。花晓娘下意识的站起身,面色颇为惊慌的开口道:“哎呀呀,这······这我倒是未曾考虑过。那、那要不,我在当着众人面时,不与他为难便是。” 见花晓娘这般慌乱的模样,墨璨算是明白了这位大姐的心思。当下眼珠一转,然后微微一笑,他开口劝说到:“大姐啊,论年龄,您早已到了出阁之时,这般耽误下去,恐怕祖父他老人家也会颇为担忧的。那洪大哥的为人没的说,对大姐也是一门心思的好。这门婚事,我看就定下吧!” 所谓长姐如母,家中的这位姐姐,虽不是姓墨。但对他墨璨,当真如亲弟弟一般呵护。反过来,墨璨也的确将花晓娘,当做亲姐姐对待。他希望自己这位大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别看花晓娘平日里泼辣的很,可今日提起自己的婚姻大事时,女儿家羞涩的一面,也是暴露无遗。 花晓娘红着脸,低垂着头无意识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片刻后,她紧抿着嘴、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娇声细语道:“你是咱家顶梁柱,那、那大姐就全凭你做主吧!” “啪·······”墨璨闻言后,笑着一拍巴掌,兴奋的开口道:“得嘞,此事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去找洪大哥,将你二人这婚事给定下。你俩马上返回中原,让外祖父和锦阳帮着大姐好生操办此事。必定要风风光光的将大姐,嫁出去!” 花晓娘的头,垂的更低了。十分羞涩的,点了点头。可突然感觉不对劲,她猛地瞪起眼睛,盯住了墨璨。提高声调,开口道:“什么?你让我现在回去成婚?好呀!你个臭小子,还是一门心思,变着法子的想赶我回去是吧?” 说着,咬牙切齿的花晓娘,直接站起身,冲到墨璨的身边,伸手就扯住了墨璨的耳朵。被拆穿心思的墨璨,疼的直咧嘴,不停的拱手求饶道:“哎呀·····疼疼疼······大姐,好大姐。我就您这一个姐姐,您跟着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出征在外,我这心里能好受吗?姐,放手啊,耳朵要掉啦!” 第222章 洪啸天率众离去。宽阔之地何以狙敌? 当墨璨找到洪啸天,并且将花晓娘与之的婚事一提。得知花晓娘已然同意后,洪啸天高兴的简直已经手足无措了,不停的在帐篷里直走溜溜。 “什么?你要赶我回去?”正处于无比兴奋中的洪啸天,听完墨璨话后,顿时眼睛就瞪圆了。 见洪啸天的反应如此剧烈,墨璨赶紧伸手,将其给拉坐了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额·······洪大哥,你先别激动。我不是赶你回去,也不光是你。” 说到这,墨璨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二弟与狼犹的伤势始终有所反复,如此的奔波,若得不到很好的休养,日后必然会落下诸多的隐患。之前那一战,众弟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继续随军征战的话,损伤必然也不会太小。所以,借着这次你与我大姐的婚事,将其统统带回。我需要你们在中原帮我筹集诸多的军需物资,来保证己方的后勤供给。也只有这样,才能与蛮军展开持久战。” 洪啸天听完,陷入到了沉思。说实话,他不想走。与雷军共事以来,二者相互间引为知己。后者惨死于蛮军手下,洪啸天早已暗暗发、要代雷军那份一起,多杀蛮军。可墨璨的这番话,说的也并无道理。 如今有三万铁骑助阵,自己等人留于此地的确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况且,这人吃马喂的,当真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倘若后勤供应不上的话,很难与三蛮持续抗衡下去。中原地区的内战,也不知道要打到何时。 一番沉吟过后,洪啸天才点了点头,开口道:“好吧!的确如你所说,倘若没有稳定的后勤补给,这抗三蛮之事,无法长久。那、我就回去筹集大量的军需供应,来保证你等一应所需。” 见洪啸天点头了,墨璨算是放下了心。他这边的思想工作是做通了,可等到狼犹与鲍臻之时,那就死活说不通了。 狼犹的伤势,经过墨璨的诊疗,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已经不影响任何的行动。听完墨璨要自己回中原的话后,直接语气坚决的说了句:“除非你回,要嘛我死,否则、别想。” 狼犹都如此,更何况鲍臻呢!无论墨璨是好言相劝,还是假借勃然大怒。鲍臻都视而不见,同样也是一句话:“大哥若是想赶我走,那就一枪杀了我吧!否则,不可能。” 没有办法,墨璨只能手书一封亲笔信给家中外祖父以及娇妻锦阳公主。让其以最高规格,将花晓娘风风光光嫁出门。而狼犹与鲍臻,继续随军征战。 看着逐渐远去的洪啸天、花晓娘等一行人,墨璨久久沉默不语。回想当初众人一起出发时,人数还是二百出头,如今、仅仅剩下了不足百人之数。如此大的损伤,怎能不让人心疼呢。 这江湖武者与兵卒不同。前者培养一位,需要数年甚至十数年,而后者仅需要一两场战斗便可。这样的损伤,对中原来说是巨大的。 “哎·······”墨璨长长叹了口气。 身边的鲍臻知道大哥心中有诸多的自责之处,闻听那一声叹息,开口劝慰道:“大哥所做诸多应对,没有任何差错可言。以我等两百多人抗击蛮军近十万大军,都未能让其踏足中原一步。单是这份辉宏的战绩,论当今诸多谋臣、贤者哪个能做到?” 狼犹在另一边附和道:“鲍兄说得对,倘若我方人数可达先前时的四千人,情况必定不会这般。倘若不是墨兄你的有效谋划,莫说是损失数十人,恐怕将整个中原武者全搭上,都未必能阻拦得住蛮军屠戮中原之势。” 墨璨知道两个人都是有心劝慰自己,他摆了摆手,一句话都没说的,转身回到了营中。在中军大帐内,他看着平铺于简易桌案上的地形图,在脑海中筹谋着下一步的计划。 少了诸多江湖中人,多了军纪严明的肃杀之气。在洪啸天带人离去的第二天,墨璨点着图中的一个位置,对赵坊卓开口道:“这里是三蛮入境的集合点,也是进入中原的必经之地。我等将此地占领而下,并将其牢牢驻守的话,中原便不会有任何威胁之处。” 赵坊卓看着墨璨手指的地方,微微皱眉后,开口担忧道:“此地乃是宽阔之所,既无天险,又无城池,仅凭我等区区三万铁骑,恐怕······” 后面的话赵坊卓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便不说,墨璨也能明白后续话中之意。墨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的确很难,但再难我们也要想办法,将其给牢牢控制在手。” 说完之后,他抬头看了眼帐门外的天空。在心中好一番盘算后,开口道:“再过半月,便可入冬。正是三蛮什么都缺之时,先前的一场大亏,想来对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估算,最迟一个月,还会有至少两场大战要打。” 说着,他的手指一滑,在图上圈了个大大的范围,开口继续道:“天然之地既然无险可守,那我们只能人为来制造险要所在。” 赵坊卓一听这话,顿时不解的看着墨璨问道:“我们自己造?难道,将军是打算再造一座《奇门遁甲》的奇阵不成?” 赵坊卓是见识过墨璨之前的那座大阵的,虽然未能困住全部的蛮军。但仅凭一座奇阵,就困死了数万蛮军。当时在拆除那座奇阵之时,赵坊卓十分的吃惊。虽然在墨璨的嘴中一直都说那是一个失败品。可在赵坊卓的眼中,能以二百之数,对抗十万大军,还成功困死了近一半的敌军。这等战绩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算,都是一场旷世罕见的巨大胜利。 墨璨眯缝着眼睛,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他开口道:“是要利用阵法,来平添我方的助力。但、这一次,要造一座百万雄兵都难以破防的绝杀阵法,再也不能犯下那等错误啦!” 身为军人,赵坊卓对战阵的了解,要远超洪啸天等江湖人士的认知。一听墨璨居然有阻挡雄兵百万的奇阵,不由得张大嘴巴,惊讶的开口问道:“百万雄兵?······将军,这到底是何等奇阵,能有如此的之威?” 墨璨抬起头,看着赵坊卓,认真的道:“八门金锁阵!” 第223章 群境讨齐,恩师登门 这《八门金锁阵》乃是《奇门遁甲》中的一个绝杀困局战阵。此阵法由师父鬼佬所创,也是在《奇门遁甲》之中,衍生出来的一个新的阵法。它既包含了《奇门遁甲》诸多战阵的变化,又添加了许多方便实施的便利。 《八门金锁阵》与《奇门遁甲》之间,既是相辅相成,又是各有不同。在同样的休门、生门、景门、死门、惊门、伤门、杜门、开门的八门的基础上,又会予以反向交叉搭配。每一门中都会囊括其余七门之象,是既有生,又兼并着死。如此一来,将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一法,进一步的体现在了这《八门金锁阵》当中。 二百人仓促间缔造的《奇门遁甲》,都可以困住数万蛮军。由三万大军合力构建的《八门金锁阵》其威力,想想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墨璨本就是想到就去做的人,在决断一事上,他从不拖泥带水。一边给赵坊卓、狼犹、鲍臻、苦愁儿讲述着、这《八门金锁阵》的运转原理,以及相互间配合的妙法。一边在巨大的围布上,描绘着每一个细节的精妙之处。 四个人的目光,随着墨璨的笔锋而走,脑中也因墨璨的描述,映衬出相应的景象。当四个时辰后、墨璨的最后一笔落下。一座浩气磅礴的大阵立体图,完完整整的印刻在了四个人的脑海中。 也就在墨璨顿笔的一瞬间,四个人只感各自的脑海中,“轰隆”的划过一道巨响。一抹震惊,爬上了四个人的脸颊。 赵坊卓是地地道道的军人,各种战阵,他也是颇有涉猎。但这种可勾动天地之气,令天地都为之变色的奇异大阵,却是赵坊卓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 先前拆除的《奇门遁甲》,因未曾亲身感受,也只是心中对此有些好奇与惊叹罢了。可如今这更为精妙的《八门金锁阵》赫然出现在眼前后,已经无法再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此刻他内心中的感受了。 “呼·······”长出了一口气。墨璨爬起身形,退出了巨大的围布。将手中之笔,放回到桌案上。返回身,他提起断魂枪,用枪尖点着各个地方,开始一一做着详细的分工。 赵坊卓四个人,也是牢牢的将每一个步骤,做了详细的记录。光描绘,就花费了四个多时辰,等墨璨将大阵讲解完毕后,早已临近午夜了。 众人休息一夜,待墨璨行完功后,都未等天光大亮。三万大军在墨璨的指挥下,赵坊卓四人的统筹下,开始动工。 这个阵的修造,可比先前建造《奇门遁甲》时来的精妙太多。人手的充足,让每一个细节处,都有了一个完美的链接。在八门套八门中,足足构建了六十四层。这六十四层、均是层层有机关,门门不同相,杀机四伏间,又蕴含了种种生还路。 原本那空无一物的巨大平坦地,在耗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后,完全编了个样子。此处虽无城,可一眼望去,就仿佛凭空升腾起了一丝雾气般,令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看不懂其中蕴含了何等凶险。 因为主要针对的是三蛮联军,因此,这一次的生门,被墨璨设定在了大军的驻扎之地。这般的精妙设计,无论大军是纵马截杀,还是分兵抗敌,都不会有丝毫的影响。而且,对于后方不断予以支持的补给,也是一大有效的助力。 看着大阵当中凭空升腾而起的大量雾气,让赵坊卓看的都背后直发寒。他在幻想,倘若自己带兵冲杀进阵中,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惨状。越想、赵坊卓就越是心惊。渐渐地,满头的冷汗,一层层的开始往外冒着。 他抬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头,心有余悸的开口呢喃道:“好在将军不是己方的敌人,倘若三蛮也有如将军这般的人物存在,恐怕中原········危已!” 大阵建成,墨璨的心也算彻底安定了下来。如今兵力充足、粮草不缺。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之相,令的墨璨信心倍增。 而中原内部,也在此刻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因秦境的不断暗中撺掇,导致齐竟对宋境大力征讨。齐境本就势大,居全境之力下,顷刻间将宋境消灭殆尽。齐占了宋,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其他诸境的不满,从而引发了对齐的,联合征讨。 一时之间,本就纷争不断的中原,再一次进入到了战火纷飞之际。诸境联合大战,导致粮草、物资出现大量的短缺。这一连锁反应,让中原联盟在为墨璨一众筹集军需一事上,陷入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 眼看着第一场大雪,即将落下。可三万大军的粮草、被服始终短缺了一大块。如此危局之时,让篓丛泰、贺宗以及刚刚大婚不久的洪啸天,整日里是愁眉不展。 原本有心想向秦或燕求助,可奈何诸境大战,也让各境之间的一应所需,变得紧张莫名。中原之内,在为粮草、军需所惆怅。而出征在外的墨璨一种,却为着另外第一件事情,所困扰不易。 墨璨听完赵坊卓的汇报,不由得眉头紧锁,开口疑惑的问道:“巨人族?这·······又是何等的存在啊?” 赵坊卓也是一脸迷茫的,开口道:“这方外众多种族,我也是不曾了解。但、据我方探马来报,说这巨人族,身高均都过丈。光那一身蛮力,便可徒手撼大树。若是此族中人,与那三蛮联合在一起的话,恐怕对我军会有大大的不利啊!” 在这一点上,墨璨有着他自己的担忧。倘若这个巨人族,也是为了那《续生丹》的药方而来,那········这件事可就有些超出原有的计划范围了。 心中正在打鼓之际,应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苍老的长笑:“哈哈哈········怎么?一个小小的巨人族,难道就将我徒,给难住了不成吗?” 这声苍老的笑声一起,顿时将墨璨惊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迈步,冲向了营帐房门处。刚到近前,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撩开营房门帘就钻了进来。 “师父·······您怎么来啦?”待看清来的确是鬼佬后,墨璨一脸惊讶的,开口惊呼道。 “哎·······可不止你的老师啊,还有老夫那·······”墨璨的话音才落,门帘二次挑动,季丙辰含笑的身影,也钻了进来。与此同时,愉悦的开口道。 第224章 原因与结果 看到季丙辰,让墨璨着实吃了一惊。赶紧一侧身,将两位来人,往中军大帐中让。本以为就两位老人前来的时候,门帘第三次被挑起。徐君房打趣的开口笑问道:“我说小师弟啊!怎么?师兄前来,都不知道迎接一下吗?” 两位老人前来,已经让墨璨感到十分的惊讶了。可当看到徐君房的时候,墨璨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十分精彩来形容了。 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在墨璨的心中,有着诸多的疑问。而此刻见到是徐君房前来,回过神来的墨璨,上前一把抓住前者的胳膊,直接开口追问道:“小师兄,哪个《续生丹》的药方,是否出自你之手?” “额·······啊······是、是啊·······” 徐君房被墨璨这突然的一问,给弄的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十分不自然的先是看了一眼,已经安坐而下的鬼佬。然后才咧着嘴角,满脸尴尬之色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确认的回答,墨璨当时眼睛就瞪圆了。他沉声喝问道:“如此祸乱中原之邪物,小师兄为何会将此物,流出于方外之地?” 墨璨没办法不恼怒,要知道,若不是因为那《续生丹》的药方作怪,师父就不会被人掳去巴中国。没有师父被掳,墨璨便不会二次集结江湖义士阻截蛮夷大军。那雷军,也就不会因此而断送了性命。 这所有的一切,归根究底,全都是因为面前这位小师兄的一张药方。因此,得到徐君房亲口承认后,墨璨死死攥住徐君房的胳膊,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小师兄,你可是害死了我一位好友以及众多中原血性男儿啊!” “啊·······哈······这········师、师父啊!”徐君房看着墨璨那满脸的怒容,当即也知道自己理亏。一脸复杂表情的,最后向着鬼佬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鬼佬轻叹了一口气,开口唤了声:“璨儿啊,松手吧!这件事、错也不能全在他身上。要说此事啊,也有为师的几分错、在其中啊!” “啊?········” 墨璨一听这话,顿时扭头看向了鬼佬。一脸错愕的墨璨,松开徐君房的胳膊,快走两步,开口问道:“师父,这是何意?” 鬼佬讪讪的苦笑一声,随即、与季丙辰对视了一眼。鬼佬抬手示意了一下,开口道:“老东西啊,还是你说吧!” 季丙辰闻言后,无奈的一挥手,口打“嗨”声,开口道:“你这鬼东西啊,凡是遇到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全往我身上推。好事你可从来没我的份,认识你跟墨尘哪个老东西,算是我季丙辰倒八辈子霉了!” “哎?老东西,让你说你就说,那儿那么多废话啊!”鬼佬一撇嘴,抬手点着季丙辰,无奈的笑骂道。 季丙辰不满的轻哼了一声,随即才看向墨璨,开口道:“这件事啊,要从数十年前说起。那时候啊,你的祖父、墨尘,还在世。我们三人在在江湖中,也算是各有威名之人。你的祖父从军,我们二人为了确保你祖父的前程,刻意假借不合,来迷惑外界、从而降低众多势力,会将你师父与我之间联系在一起。” 墨璨听着都新鲜,如果这话不是亲口从季丙辰口中说出。再给墨璨八十个心眼,都未必能想得出这一层关系。 于是,他万分不解的看向鬼佬。茫然的开口问道:“师······师父、那、您老在我出师时,说不要招惹季老········实则不是因为他与您有仇?” 鬼佬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这件事啊,越少让外界知晓,对于我二人来说,也就越发的安全。” 说完,鬼佬抬手示意季丙辰继续说。而季丙辰此刻也点了点头。对满脸挂上古怪表情的墨璨,继续道:“至于我们为何要如此做,完全是因为啊,当初天下都处在战乱当中。那时候的战乱,与现在又略有不同之处。许多大门派彼此间,都会明里暗里与各个大势力勾结在一起。那个时候无论是江湖,还是中原各地,可以用到处都是人间炼狱来形容。已当时我们三人的出身来说,完全是上靠不得天,下沾不着地。即便去各大势力中投靠,人家都未必能正眼看上我们。还是你的祖父,提出了一个建议。由他从军,我二人在暗中辅佐。待得他在一境中战有一席之地后,在反过来配合你师父与我,在江湖上建立根基。” 墨璨听到这,先是点了点头。而随即,就开口追问道:“那后来呢?我师父与您老可一直都是独行于江湖中的。” 季丙辰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鲍臻送上的茶水,回道:“这接下来的事情啊,就是关于这《续生丹》之事了。那中山境虽小,可当时以你祖父的名头,却并不比任何大境的名将差。也可以说,你祖父的威名,可以震慑住很多大势力。如此的功绩、以及名头,足够支撑我与你师父,建立两只稳定的江湖势力所用了。可就在我二人着手准备去做时,一个偶然间,让我二人发现了,原来在这方外之地,还隐藏着诸多诡异的种族。而一些较为怪异的种族,对中原一直都颇为感兴趣。那一时期,就经常会发生众多中原人口,大面积无故失踪的事情。就连,你师父与我所在的村子,都在某一夜间,所有的人口不知了去向。” 墨璨越听心中越是震惊,探着身子,仔细听着季丙辰的讲述。不仅是他如此,就是鲍臻、狼犹、苦愁儿,以及赵坊卓,听得都是非常认真。 季丙辰的语气,逐渐有了发沉的迹象。隐隐间,话语中充满了浓郁的恨意。他继续道:“我与你师父出生的村子,二者之间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远。两个村子加起来,起码也有近两千号人。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哪一个都相处于亲人 一般。如此凭空就消失了,我与你师父自然是担忧的很。便开始四处走访,满中原的打听其下落。后来,还是因为你祖父为人机敏。差人查阅了当时秦境与燕境的通关记录,才找到一点端倪。” “是·····这方外种族干的?”墨璨听到这,开口问道。 季丙辰点了点头,开口确认道:“是啊,在经过多方打探,一路追查而出。我们才在月氏族势力外、二十里处,找到那两千多口人的尸骨。那里面,也包括我与你师父的至亲。可当时,以我二人之力,即便是再加上你祖父的力量,都不可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你师父的手段,比我要多的多。所以,在那种报酬无望之际,想出了个离间计。想用一则流言,让众多蛮夷相互间打起来。可我二人对蛮夷之间诸多的习俗,不甚了解。因此,这则流言,非但没能引起蛮夷之间相争,反而促使他们因为这一则流言,联合在了一起。” 墨璨听完后直接站了起来,他满脸无比精彩的看着鬼佬,开口问道:“那则流言、便是《续生丹》的雏形?” 第225章 师仇得报,墨璨三人踏足月氏 鬼佬接过话茬,开口道:“虽然不是《续生丹》,但也是关于长生之法。这方外之地的种族,能力虽诡异,但大多数人的寿命都很短。试问那一族群的王室,会不在意自己的寿命呢!之后的事情,太过多变,导致谋划非但没能奏效,反而有了很大的弊端。至于这《续生丹》的药方,则是·······你这小师兄自作主张所为。但却是为了为师,布下的一个局!” 鬼佬没有说那弊端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他们后续发生了什么。但墨璨从中似乎察觉到了诸多不同寻常的信息,但既然师父没有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作为弟子,墨璨更没有资格去质问师父的所作所为是否符合道义。 自己一家之仇,尚且牵扯诸多。何况是师父那一村之仇。想到这,墨璨站起身,对着鬼佬一拱手,恭敬的开口道:“师父,既然师父有仇。那就不必再说其他,师教徒之恩,弟子即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既然这方外的种族有仇于师父,那、踏平他们又何妨!” “哈哈哈········” 季丙辰听完之后,顿时仰面而笑。他看向很是欣慰的鬼佬,开口赞道:“鬼东西,你可是将墨尘这孙子,带得出类拔萃啊!好,有当年他祖父的风采。” 鬼佬的确很是欣慰,捋着花白胡须含笑点头,得意洋洋的开口道:“那是,我鬼佬的徒弟,岂能是凡人。” 说着,鬼佬对墨璨摆手,随即指了指帐篷外道:“那《八门金锁阵》布下,可是想以此地来抗击那蛮夷大军?” 墨璨重新坐下后,点头道:“是,先前不知师父之事。自然是要以守为主。可如今则不然,徒儿会亲率大军,将那月氏一族屠戮殆尽。” 鬼佬摇了摇头,笑着叹息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乃不智。” 季丙辰点了点头,看着墨璨,开口道:“墨小子,你师父说得对。你先前的应对,就很正确。如今中原大乱,并不是对这方外之地出手的最好时机。我们两个老家伙这次来,一是你师父不放心。二来,我们也想再试一试多年前的谋划。我们始终不相信,这 方外的种族,就如此铁板一块。以如今的形式来看,若是能兵不血刃的,挑起他们内部争斗,才是上上之策。你这小师兄,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帮我们测试出了蛮夷之地的真实意图。求长生,或许只是一两个种族的意图,但逐鹿中原,却是大部分蛮夷种族所想。” 说到这,李炳辰停顿了下来。他扫了一眼徐君房,然后继续道:“我那徒儿,已在月氏扎下了脚步。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我们不妨等一等,所谓知己知彼,方才百盛不待。等一等,或许我们就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得知郑少秋前往了月氏,墨璨、狼犹、苦愁儿均是一惊。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墨璨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随后站起身对着赵坊卓与鲍臻开口道:“你二人带大军留下继续坚守,诸般事宜,由二老做主。” 虽不知墨璨此意何为,但赵坊卓与鲍臻还是答了个“是”。墨璨转回身,对鬼佬与季丙辰拱手道:“师父、季老。劳烦二老再此地坐镇,郑兄独自前往,属实凶险异常。万一出现了差池,无人驰援的话,性命堪忧。我需立即前往寻访一番,见其安然无恙,方才安心。” 狼犹与苦愁儿同时站起,开口道:“我二人随墨兄同往。” 鬼佬与季丙辰对视了一眼,片刻后,二人点了点头。鬼佬开口道:“这样也好,以你们三个人的身手,倒是不难脱身。” 季丙辰也开口道:“你们去吧,郑儿许久未归,我也是担心的很。有你们前去查看一番,真若是遇到危险,也好有个帮手。此地你们尽可放心,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此守着,定不会有所闪失········” 将统军大权交给了师父鬼佬,墨璨、狼犹、苦愁儿,再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纵马狂奔在了平原之上,而目的地,则直奔月氏而去······· (月氏国的位置并不确定,因为其历史变迁涉及多次迁徙。根据历史记载,月氏国早期以游牧为生,住在北亚,并经常与匈奴发生冲突。后来被匈奴攻击,一部分西迁至伊犁,被称为大月氏;一部分南迁至中国甘肃及青海一带,被称为小月氏。大月氏在后来的历史中又有迁徙,曾占领阿姆河两岸,建立大月氏王国。所以,月氏国的位置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点,是随着历史的变迁而有所变化。因此,在我们这本书当中,就只说小月氏,单以概念为主。诸位看官,莫要深究或当真) 蛮夷的流动性,在很大程度上,很难让不知情的人捕捉到一定的规律。而随着墨璨三人的深入寻访,才知道,这个不规律,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由于气温较低,三个人只能靠着时不时隆起的火堆,来保证自身的热度。狼犹看着周围那一望无际的雪原,开口道:“这月氏的足迹,可当真难寻啊!真想象不到,一个常年居无定所的民族,竟然也妄想寄予我中原之地。” 墨璨笑着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前者,开口道:“就是如此,那月氏才有心想要有一块安稳之地吧!” 对于这一点,狼犹倒是很赞同。刚要说话,被墨璨猛然间抬手,给制止了。而墨璨的耳朵在微动间,不断地聆听着什么。 狼犹与苦愁儿知道墨璨的六识过人,立刻屏气凝神,降低了自己的呼吸频率。片刻后,墨璨站起身,抬手指着三个人的斜前方,开口道:“那里有马队,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说完,墨璨转身牵过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后率先前行。狼犹与苦愁儿相许上马后,也紧随其后而去。 阴沉的天空是雪雾朦胧,遮挡住人的视线,使其最多看清楚身前八九米的距离。靠着灵敏的听觉,墨璨打头,带着狼犹、苦愁儿二人,寻声追去。 距离越拉越近,狼犹与苦愁儿,也逐渐听到了“叮叮当当”的车铃铛之声。不多时,在朦朦胧胧间,一队车马,出现在了、裹挟着沙粒的风雪中。 第226章 三人途中遇商 “敢问诸位此行,是前往何处啊?”待认清楚,居然是一队中原人的商队后,墨璨赶忙催马上前,对着为首的几个人搭话道。 闻听墨璨说的是汉语,几个人明显放松了一些神情。其中一位身着黑色裘皮之人,对着墨璨拱手开口道:“我们是韩境的商贾,要去月氏部落贩一批茶砖。敢问壮士何许人也?所去何地啊?” 墨璨三人一听,是去月氏贩茶的商人。纷纷都是一喜,墨璨带头翻身下了马。对着那说话之人拱手施礼,开口道:“在下墨璨、这二位皆是在下的好友,我们也是去那月氏寻找一位朋友。但我们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甚了解。可否与诸位搭个伴、同行啊?” 墨璨三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说话,显然同为中原之人。得知墨璨等人的姓名后,那为首之人笑着开口道:“在下郭嘉。同为中原之人,出门在外自当互相帮衬才是,几位就随我一同前行吧!我观几位兵刃在身,定是习武之人。与三位同行,我等也能多多依仗一二。” 见对方同意,墨璨三人立刻施礼道谢。三人牵着各自的马匹,并入到了车队之中。墨璨开口向郭嘉问道:“敢问郭兄,这是常年与月氏一族做买卖吗?” 郭嘉点点头,没有任何隐瞒的开口道:“是啊,我郭家三代,都是靠着贩卖方外之货立身的。每年都会往返这方外之地至少三次以上。” 墨璨闻言,心中大喜,开口追问道:“那郭兄可否讲述一下,这方外之地的情况?” 郭嘉笑着点头道:“哪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郭嘉就开始给墨璨三人讲解,这方外之地的事情。从各处的分布,到各个种族间的风土人情,所说之事当真是包罗万象。 据郭嘉讲述,这方外之地的民族有很多。其中以月氏、西恙、林胡的势力最大,而月氏与西恙的关系又最好。月氏与西恙这两个民族,主要以游牧为主。因此,他们没有固定的都城。夏天、他们会迁移至西北方向暂居放牧。而到了冬天,则是会转至西南方向。 但月氏与西恙之间,又有着很大的不同。西恙同样也是游牧民族,迁移的频率并没有月氏来的频繁。由于此地海拔较高,导致孕育出了诸多天材地宝。而游牧族对于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物,都非常偏爱,因此、这利润也是巨大的······· 能遇到个方外之地的万事通,墨璨感到很庆幸。墨璨对着郭嘉开口问道:“传说,这方外之地的种族,都有诸多诡异的能力,不知是真是假啊?” 郭嘉闻言后“哈哈”一笑,他一挥手开口道:“大部分都是以讹传讹,有些的确有着很多诡异的能力,但也没那么神乎其神。毕竟是方外的蛮夷之族,无非也就是懂得一些养虫子、驯养野兽、亦或是身形比我们中原人高大一些罢了。就拿巨魁一族说吧,他们除了个头、力气大以外,没什么出奇之处,个头大脑子也笨。” 说到这,郭嘉突然沉吟了片刻,随即迟疑着开口道:“听说,巨魁族前些时日闹了白灾,派了使者向月氏与西恙求助。但被月氏与西恙族拒绝了,三方闹得很是不愉快。以往碰到这样的情形,这些蛮夷都会互相帮衬,也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了。” 墨璨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他不露声色的看着郭嘉,开口再次问道:“是不是因为,三大蛮夷对外用兵大败,导致他们的用度也处于紧张时刻呢?” 墨璨的问话,让郭嘉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或许还真有可能,哎,也不知道这三大蛮夷是要做什么。原本都好好的,突然就动了大量的刀兵。传闻说是针对咱们中原而起,可迟迟未见蛮兵来犯。” 说道这,他一摆手,口打“嗨”声道:“咱们中原各境如今都是战火不断,真要是对中原用兵的话,估计早就尸骨遍地了,多半也是谣言,当不得真啊!听说林胡为此与其他两族闹得很是不愉快,八成这也不是真的。” 墨璨三人自然知道原因所在,但一听林胡与月氏、西恙闹了嫌隙,顿时来了兴致。开口追问道:“这林胡与其他二族有隔阂的消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郭嘉想也没想的开口回道:“就是入冬前,好多商队都这么说,可依我看啊,玄!” 狼犹疑惑的问道:“为何如此说?难道这方外间的种族,真就铁板一块不成?” 郭嘉摇了摇头,开口道:“那倒不是,这方外之地的种族间啊,其实或多或少都有冲突。可他们之间若是发生了矛盾,会选个时间,坐下来以会谈的方式,解决。很少种族与种族之间发生刀兵相对之事。即便是谈不妥,未涉及矛盾的种族,也会以公正的角度,给出最终的判定。哪个种族若是一意孤行破坏这方外种族间的相处氛围,就会招来其他种族联合打压。你们想想,一个族势力再大,还能禁得起多族的联合打压吗?这个规矩,一直延续至今,都好几百年了。” 这一重要的消息,令墨璨三人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而没等墨璨三人再多做提问,郭嘉自己就对着双手,哈出一口气后,嘀咕道:“除非········” “除非什么?·······”狼犹与墨璨几乎同时开口问了出来。 郭嘉先是迟疑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自己给否定了。他开口道:“倒也没什么,除非各个种族的祭司无端端死去,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狼犹开口道:“是人就会死,没准就会有人将其给杀了也说不定呢!” 郭嘉很是不以为然的开口道:“这不可能,各个种族内的祭司,身份都很高,其保护力度不比各族间的王差多少。就拿月氏与西恙来说吧,在这两个族群中,祭司的地位甚至都比王高上一大截。尤其是月氏一族,新继位的月王,全凭大祭司在背后撑着,对其的恭敬程度,那绝非一般。所以,不会有人能在那般严密的护卫下,将其给轻易杀死的。” 墨璨与狼犹兑换了个眼神,均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共同想到的可能。那就是,郑少秋很可能做到了这一点········· 第227章 确定目标,直奔而行 对于郑少秋的能力,墨璨三人同样有着很深刻的了解。此人可凭借一人之力,躲过巴中国众多追兵的追杀。单凭这一点,便不是一般人所能完成的。 郭嘉的无心之语,解开了墨璨等人的心中疑虑。特别是墨璨,他敢肯定,倘若蛮夷之中,真的只能有如此之法,才可将其挑拨起争端的话,那么郑少秋一定会去做。 心中有了肯定,而根据郭嘉的言语,墨璨在心中略一推敲,最终的目标,直接就定在了林胡一族之上。 这林胡素来与月氏走的很近,之间也是联姻不断。可不知为何,近些年来,双方在很多地方出现了向左的意见。林胡地处苦寒之地,虽同样是游牧民族,但林胡的最大弊端就是,他们的生活空间不如前两者大。因此,是三大蛮族当中,最想逐鹿中原的一个。 以此不难推断出,月氏与西恙的注意力,全都在长生之术上。而唯有林胡的目的,是改变自身民众的困苦生活。有了本质上的意见不统一,自然也就会生出诸多的嫌隙。墨璨相信,郑少秋一定是弄明白了这一点,才决定将自己的目标,对准林胡的祭司身上。 月氏的祭司权利很大,他掌管着王的决策。唯有西恙与林胡的祭司,才会与王室存在诸多的可能。而西恙又与月氏素来进退一致。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林胡。 弄明白了整个事情脉络,墨璨当即决定,改变路线。他对着郭嘉拱手告辞道:“忽然想起,我等还有些旁的事要去林胡一趟,就此分别,预祝郭兄此番行商一切顺利。” 说完,他招呼狼犹二人,翻身上马就打算拨转马头,直奔林胡而去。刚翻身上马,郭嘉就开口问道:“墨兄,你们可曾知道林胡此时的所在位置?” 常年出门在外的中原人,大多都会本着在能帮一把的地方,多帮一把的原则。这也是为了日后轮到自己遇险、或者有麻烦事,别人同样会如此待自己。 墨璨略一迟疑,随即摇了摇头。郭嘉说了句:“那请稍等”,然后,快速跑到一辆载货的马车前,快速与那马车上的车夫说了一些什么。不多时,郭嘉手里紧握着一卷兽皮,以及三个大大的水囊跑回到了墨璨几人身前。 郭嘉将兽皮卷和三个水囊向墨璨的身前一举,开口道:“此番路途遥远,又是正值雪封草原之际,三位带上这路线图,以免迷失在那茫茫雪原之上。另外,这是本号自酿的水酒,就赠与三位路上暖身之用。” 墨璨心中一暖,也没客气,将其一一接过后、递给了狼犹。然后,对着郭嘉郑重的一抱拳,诚挚的开口致谢道:“多谢郭兄相助,今日之情,墨某铭记于心,多保重。” 双方互道一声珍重,墨璨三人催马奔跑而去。郭嘉也并未将此事当回事,继续向着月氏的驻扎所在地,赶路行去。 路上········狼犹展开图卷,看着上面标注的十分详细,不由的开口赞道:“哈,真是出门遇贵人。倘若要是让我们自己去寻找的话,可是要费一番不小的功夫啊!” 墨璨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他现在琢磨着另外的一件事,开口道:“根据先前三蛮联军,进攻的势头来推断,这林胡与其他两大族之间生嫌,多半也只是在入冬之后。想来,郑兄还并未找机会下手。看来,我等要加快些脚程,尽快寻到郑兄才可。” 狼犹与苦愁儿同时点了点头,狼犹单手托着图卷,点着上面的一处标注开口道:“根据这份详图所标注的路线来看,向东北三百里处,便是林胡的一个部落所在。在哪里,必然可以打听出林胡的王室部落所在之地。” 墨璨觉得有理,有了具体的目标以及行进的路线图,在行进起来可就不同于先前了。三个人在茫茫的雪原上,走走停停了近十天的时间。于第十一天的午后,隐隐约约看到了规模不小的毡帐。大量的牛群、羊群是随处可见。一些腰胯弯刀、跨马放牧的汉子,时不时的挥动几下手中的长鞭,发出“啪啪”的脆响与声音悠长的吆喝。 墨璨三人见状,纷纷勒住了缰绳,在止住马势之后。狼犹对墨璨开口道:“前方就是林胡的乌兰部,我们直接过去吗?” 墨璨眯缝着眼睛,细细打量着远方的部落。脑子里飞快权衡着利弊,良久后,墨璨开口道:“走,我们直接过去。正好也感受一下,这林胡的风土人情。相信,即便是见到中原人,对方也不会立刻就动了杀念吧!” 对此,艺高人胆大的狼犹与苦愁儿,倒是并不怕与这些蛮夷之人,起什么冲突。二人一点头,三个人几乎同时催马前行。 他们三个人一露头,远处放牧的几个乌兰部的汉子,就发现了。一个头戴毡帽,身材魁梧、一脸大胡子的壮汉,突然高声吆喝了几句什么。 对方的话,墨璨三人谁都听不懂。心中加了小心的同时,墨璨还是用汉语回了句:“我们是迷路至此的旅人,可否问个路啊?” 他的喊声,以及三个人那不同的装扮,也让众人看出对方很可能就是中原人。方外之地其实并不缺中原的客商,对此,那几个放牧的乌兰部人,并没有见面就拔刀的行为。 而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另一位身材略微不如前者的红脸汉子,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开口问道:“你们是中原人?这个时节并不是行商的季节,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部落附近?” 墨璨三人催马到了几个人三十多米外,将马停住后,墨璨一拱手、眼珠一转,他开口回道:“没错,我们是中原人。我的一位朋友得了顽疾,需要一种这一代特有的草药作为药引。这事关人命,没办法,我们只能在冬季前来碰碰运气。结果,迷失在了雪原之上。” 这一番借口,让乌兰部哪个会说汉语的人听完后,将其翻译给了其他人听。而听完汉子的翻译,先前开口说话的大胡子,立刻激动的叽里咕噜说了一些什么。而那位翻译的汉子听完后,立刻对墨璨三人开口问道:“你们会看病吗?” 墨璨闻言后,露出了笑容。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会。说完后,他看了一眼哪个大胡子,开口问道:“怎么,是家中有人生病,需要医治吗?” 第228章 医者入部,一针入口 当得知墨璨通晓医道并且翻译给了其他人知晓后,几个汉子顿时对墨璨三人,表达出了尊重。纷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后右手搭于胸前,说了一句“叽里咕噜”的话。而那位懂汉语的汉子,则用请求的口吻,对墨璨开口道:“尊贵的医者,可否去我们的部落中看一看。我们的族人,正在遭受怪病的折磨。” 墨璨也翻身下了马,微微躬身拱手,开口道:“人命关天,在下愿意一试。” “哈哈,太好啦!先生请··········”对于有真本事的人,林胡人都会待若上宾。转达了墨璨的意思后,负责翻译的汉子,立刻同几位同伴热情的将墨璨三人,往本部内让。 林胡人通晓汉语者并不多,而将墨璨三人请进部落中,通晓汉语的那个汉子、铁穆耳,就成了墨璨的临时翻译。 坐在宽大的毡帐中,各种独特风味的美食、奶酒、奶饼子,被一一送上。如此盛情的场景,眼瞅着就是一副,先要宴请一番的架势。而墨璨等人到此,可不是来吃吃喝喝的。当即,他对着铁穆耳开口道:“铁穆耳,这些吃喝之礼,就先放一放吧。医者,病患为大。可否将贵部得病的族人,叫出来让我探诊一番?” 如此礼遇待墨璨三个人,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能为自己的族人消除病患。墨璨的这一直接了当,让乌兰部众多陪同之人,感到很是高兴。铁穆耳恭敬的对墨璨微微一弯腰,十分诚恳的致谢道:“先生的宅心仁厚,让我铁穆耳十分的佩服。那就有劳先生为我族人,诊治一番啦!” 说着,铁穆耳抬手一挥,同时“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很快,一群人,又将一一摆好的吃喝之物,撤了下去。腾出地方后,一些病病殃殃的老人、妇女、孩童被扶了进来。 铁穆耳对墨璨开口道:“这些是病情较为轻的一批,请先生先探究一番。” 墨璨也明白,这是对方有意要试探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懂得医道。墨璨也没废话,点点头后,迈步就走向了已经坐下的一行人。毡帐中本就漂浮着一股浓郁的怪味,但自从这些患病之人进入毡帐后,墨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恶臭。 医者、先观其行,从这些人的面部表现来看,都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之色。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气息混乱。单从表象以及那淡淡的臭味,墨璨的心中就有了一丝了然。他抓过就近的一位老者的手腕,三指搭于其上,在屏气凝神间,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片刻后,墨璨抬手翻了翻老人的眼皮。随后,接连换了四个人。发现,几个人的症状完全相同。放开手中孩童的手腕,墨璨直起了腰。铁穆耳始终紧随在墨璨的身边,见对方停止了动作,刚想问“如何”,话还没出口,就见墨璨,打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一寸多长的小布包。 见到这只布包,见识过中原医者行医的铁穆耳,才算是彻底相信墨璨是真的通晓医道。他不敢多言的,站在一旁等候着墨璨的吩咐。 而墨璨在取出小布包后,将其快速的展开,从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中,抽出了一根最长的。他走到一位年龄不大的孩童身前,笑眯眯的开口说了句:“来,孩子。别怕啊,张开嘴。” 那是个七八岁的男孩,见到墨璨手中那根长长的银针,被吓的直往身旁的母亲怀里钻。而陪同孩子来的彝族女人,也是惊恐的看着墨璨,有些抗拒的将孩子护在了身侧,铁穆耳见状,赶紧上前,一脸严厉的开口,“叽里咕噜”喝斥了一番那个女人以及孩子。 女人被铁穆耳教训后,对着墨璨连连弯腰说着什么,像是在赔罪。而女人身侧的男孩,也低着头不再躲闪。在墨璨温和的笑容下,男孩很配合的,张开了嘴巴,虽然眼睛是紧闭着、小小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但,那孩子却没有躲闪一下。 墨璨示意让孩子将舌头抬起,铁穆耳从旁翻译,孩子配合后,墨璨眼疾手快的找准位置,直接在舌头下方处,行了针。 那一针下去,看的铁穆耳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看似那般疼痛的一针下去,那个浑身仍在颤动的孩子,却一声都没叫出来。非但如此,从那全身绷紧的样子来看,似乎连察觉,都未曾察觉。 这一表现,看在铁穆耳以及围观中的族长等人,均对墨璨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有没有真本事,这手行针无查的绝活一露,再也无人怀疑半分。 一针下去后,墨璨的食指与拇指来回捻动了三个来回,然后将其拔出。当墨璨的银针一离开那孩子的口腔时,男孩突然脸色一变,猛地一侧头,弯下腰后“哇”的吐出了一口黑乎乎、臭烘烘的东西。 毡帐中顿时弥漫上了浓郁的臭气,熏得在场众人,纷纷捂住了鼻子。狼犹险些没将昨晚吃的隔夜饭,给当场吐出来。他捂着鼻子、在同样捂着鼻子,一脸愁苦相的苦愁儿耳边开口嘟囔道:“这孩子吐的,也太臭了。” 苦愁儿虽没说话,可也是向后使劲的缩着身子。乌兰部的族长,同样捂着鼻子,命令人将毡帐的帘子掀开。铁穆耳在捂着鼻子的同时,疑惑的靠近墨璨开口追问道:“先生,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这孩子怎么会吐出如此污秽之物。” 墨璨的表情,并未有任何的变化。他仔细打量着,那孩子的脸色变化。吐出污秽之物的孩子,脸色虽说仍有些苍白,但比先前明显好了很多。男孩的母亲一脸心疼的帮孩子拍着后背,而眼神,也一脸惊惧的看向了墨璨。 在观察一番后,墨璨才开口道:“这并非是什么病,而是中毒了。” “啊?·····中毒?········”铁穆耳闻言后,顿时脸色大变,也顾不得空气中的那股子恶臭,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墨璨惊呼出了声。 墨璨点了点头,很肯定的抬手一指那孩子吐出来的东西,开口道:“这种毒我虽没见过,但却很肯定,的确是中毒了。这种毒用的很巧妙,是通过时间的累积,逐渐引毒入体从而加深。这孩子中毒时间尚浅,倘若在耽搁两三个月的话,恐怕性命难保。” 说着,墨璨又扫了一眼其他人,继续道:“但他们的毒,可就中的有点深了。” 第229章 良方无药,潜移默化 铁穆耳扫了一眼其余的族人,面色极其难看的,将墨璨所说,告诉给了族长等人。乌兰部的族长、乌兰巴托,听完后,顿时勃然大怒。同样顾不得扑面而来的恶臭,迈步到了墨璨身前,行了一礼后,“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待乌兰巴托说完,铁穆耳翻译道:“先生,我们族长请求您,一定要想办法,将我们的族人治好。只要先生可以办到,无论先生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乌兰部都会答应。” 对方的许诺,墨璨倒是没怎么当回事。说实话,倘若不是因为要向对方打探消息。墨璨很想对此不闻不问,毕竟林胡人死的越多,对于中原来说,就越有利。但,为了尽快与郑少秋取得联系,他也只能做一回善事了。而且,对于这乌兰部的族人们,为何会中毒一事,也让墨璨感到了好奇。如此大规模的慢性中毒,定然是处心积虑后的结果。 什么人会对乌兰部下手呢?隐隐间,墨璨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味来。打着静观其变的想法,墨璨对着乌兰巴托点了点头,开口道:“作为医者,在下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铁穆耳将墨璨的话,转述给了乌兰巴托。后者听完后,对着墨璨深深的行了一礼。随后,对铁穆耳又是一顿“叽哩哇啦”,铁穆耳听得是连连回应。 待乌兰巴托说完后,急急忙忙的带着一干人等,走出了毡帐。墨璨猜测,那族长定然是去为族人的中毒事件,找寻原因去了。 暂时不去管乌兰巴托去做什么,墨璨提出要去看一看中毒更深的人。确认了墨璨的医术,铁穆耳哪还敢迟疑,当即就带着墨璨,去查看了其余中毒之人。一番探查下来后,让墨璨都不禁咂舌了。这乌兰部中毒之人,居然达到了惊人的半数。 最重者,距离一命呜呼,也仅差半口气了。光凭墨璨一人之力去挨个行针,显然是不现实的。斟酌了许久,墨璨开出了两剂药方。可将方子拿给铁穆耳让其去备药的时候,铁穆耳犯了难。会说汉语是一回事,能看懂中原文字,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墨璨耐着性子,将药方上所需的药物,念了一遍后,铁穆耳尴尬的一摊手,开口道:“先生,这些药········我部中,大部分都········没有······” 对于林胡这等游牧民族来说,冬季是最难耐的季节。每逢冬季,林胡各部落中是什么都缺。乌兰部还好一些,起码能让人吃饱饭。有很多部落,连吃饱饭都是个难题。这也是为何,每到冬季之时,大批的林胡人会去抢掠中原边境的原因了。 墨璨无奈,只能让铁穆耳带路,亲自去乌兰部存放药材的仓库,查看一番到底有什么可以用的。这一看之下,墨璨都不禁心中暗暗叫苦。无奈,只能凭借现有的少量药材,拼凑出了个暂时可行的方子。 所谓了胜于无,将亲手配好的众多药草,让铁穆耳差人用大锅熬煮了,分发给族人服用。由于药物的不足,墨璨只能采取另外的一种方式,进一步驱除众人体内的残毒。 “哈哈······先生,这个办法不错,既暖和、又方便。”看着那一个又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铁穆耳大声笑着,开口说道。 墨璨无奈的摆了摆手,开口回道:“这纯属是无奈之举,但凡还有一分之耐,也不会选用如此笨拙之法。” 铁穆耳开口回道:“先生的医术,当真是世间少有。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可让我族大部分人好转,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剩下的这些,慢一点到也无妨,管用就行啊!” 连日来的救助,让墨璨三人在乌兰部,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特别是铁穆耳,对墨璨那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无论墨璨有任何的要求,铁穆耳都会想尽办法,去帮忙解决。 心中为郑晓秋感到担忧,墨璨有意无意的,将话题转移到了林胡的王室上。他看似随意闲聊的,开口询问了句:“铁穆耳,你们林胡的王室处,肯定有很多珍稀的药材吧?为何不去向王室求助一批呢?” 铁穆耳想都未想,用十分不屑的语气,开口道:“王室?哈······哎呀、他们据离我们太远,我们呀,也并不受王室的待见。不然,我们乌兰部也不会被安排在了最外围。他们的药草的确很充足,但从来都不会给,像我们乌兰部这样的穷部落。” 铁穆耳的这番话,倒是让墨璨三人,捕捉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墨璨不露声色的,开口疑惑的问道:“不会吧?你们都是林胡人,也都是王室之下的子民,怎么还能厚此薄彼呢?” 铁穆耳一撩袍子,两条腿一盘,直接就坐在了雪地上。他轻哼了一声,用嘲弄般的语气,开口道:“怎么不会?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就是,十根手指还各有长短呢!我们林胡人的各个部落间,自然也会有亲疏远近。” 说到这,铁穆耳停顿了一下,他扭头看向蹲下身子的墨璨,开口继续道:“王室只亲近与之附属的部落,除了对外作战时,会对我们这等小部落表达一下亲近之意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不会主动与我们这种小部落来往。王室嘛,总要有些不可理喻的傲气才行。在这一方面,相信先生应该可以理解。” 墨璨的眼珠一转,很随意的问道:“这样的王室,中原也是有的。但阳奉阴违也是可以的,你们为什么不那般对待王室呢?” 铁穆耳扭头看向了墨璨,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们林胡人与你们中原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对内我们可以不满。但对外,我们一定是团结的。虽然对王室的做法,有很多不不人道之处。可面对种族之间的大事,我们林胡人还是会紧紧团结在一起的。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不只是你们中原人懂而已。” 墨璨的心中暗笑了一声,对铁穆耳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他很随意的、完全用闲谈般的语气,开口道:“世道不公,就要有所反抗。倘若不能一碗水端平,那要来何用?别人吃肉喝汤,自己族人吃糠咽菜,这等鸡肋般的王室,在如何强大,也贴不到自己的族人身上。让自己族人过上富足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第230章 种下苗头,待的燃烧之时 正所谓说者有意,听者留心。墨璨的这番“随意”的一言论,倒真是触动了铁穆耳的小心思。一时间,他沉默在了自己的思维里。而墨璨偷偷看了一眼铁穆耳,不露痕迹的抽动了一下嘴角。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铁穆耳的性情,被墨璨摸了个透。 这个铁穆耳豪爽、聪慧,对于很多事情,并不像他自己表露出的那般毫无惦念。事实上,墨璨能隐约感受的到,这个铁穆耳还是有很强野心的。只是由于缺少助力,一直都未曾显露在明面上罢了。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方外的危机,最好的办法,便是破坏这方外之地内部的和谐氛围。可能一个苗头,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若是这种欲望的小火苗苗燃起的多了,那最后爆发起来的威力,可也不容小视。 为了让铁穆耳向前再迈一步,墨璨在临站起身前,抬手拍了拍铁穆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如果,我的族人受到如此待遇,我想、我不会如你们这般。王、之所以为王,就是要一个公平。既然不公,要来何用啊·······” 说完,也不管铁穆耳是何反应,墨璨起身对狼犹与苦愁儿使了个眼色。这么多年的相处,早就让三人之间形成了一个不用言明的默契。 狼犹强忍着笑意,走到墨璨的身前,偷偷的竖起了个大拇指。墨璨呲牙无声的一笑,三个人加快了离去的脚步,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乌兰部的这场毒,足足用了近七天的时间,才彻底的清除干净。虽然这期间死了二十多人,但那也只是因为中毒太深所致,与墨璨并无任何关系。相反,能在如此缺少药物的情况下,保住大部分中毒之人的性命,这让乌兰部的所有族人,对墨璨是感激涕零。 乌兰巴托,这个乌兰部的族长,于第八天的晚间,为墨璨三人举办了一场隆重的答谢宴。并且、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将自己最为珍贵的随身信物、一把造型古朴、通体镶嵌满了宝石的短刀,双手举过头顶,郑重的赠送给了墨璨。 通过铁穆耳的翻译,乌兰巴托对墨璨承诺道:“墨先生虽然是中原人,但你永远都是我们乌兰部最尊贵的客人。这把刀,是我的祖上所传,也是我乌兰部的信物。无论日后墨先生在何地,只要你一声召唤,我乌兰部,将会给予全族的支援。” 等铁穆耳转述完,整个乌兰部的族人,对着墨璨三人深深俯下了身子。墨璨手中握着短刀,与狼犹、苦愁儿相互对视着。而墨璨同狼犹、苦愁儿三人,也在这之后,对着乌兰巴托、以及乌兰部族人一拱手,开口道:“诸位的情谊,我兄弟仨人在此多谢了········” “墨先生,你们多留一些时日再走吧!这大雪封了草原,若此时赶路的话,可实在是凶险的很啊!” 一夜的欢庆过后,第二天、墨璨三人提出了告辞。铁穆耳闻言后,一脸担忧的对墨璨三人予以挽留。 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铁穆耳对墨璨三人也是心生好感。特别是对墨璨,那是打从心眼里既佩服,又诚心结交。 墨璨迟疑了片刻,他看着铁穆耳,开口道:“额·····铁穆耳啊,你我相处时间虽短,但我把你看做是朋友,所以有些话,就不瞒你了。” 说到这,墨璨的身子向前凑了凑,开口道:“我们这次进入你们林胡,是为了寻找一名过命的兄弟。他很可能在你们的王室部落中,遇到了危险。如今耽误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所以,不能在继续停留下去了。” 墨璨这半真半假的话,让铁穆耳听完之后,心中顿时一怔。一抹焦急与自责,充斥在了脸上。墨璨为了自己的族人,竟然耽误了寻找兄弟的时间,如此仗义之举,又让墨璨那可交的形象,在铁穆耳的心中拔高到了顶峰。 可以说,铁穆耳就没见过,如墨璨这般仗义、好爽、可交的汉子。当即开口沉声道:“墨先生,既是你的兄弟,也就是我铁穆耳的兄弟,你等我一会,我这就随你一同去寻找。” 说着,铁穆耳就转身要去自己的毡帐中,取佩刀与弓箭,打算和墨璨三人一同上路。墨璨见状,赶紧将其给拉住,开口道:“哎·····铁穆耳,此行你若要与我们同行,定然会引起诸多的不便。若是真要到与王室动手的份上,你在的话,恐怕会牵连乌兰部。所以,你还是不要同我们前往了。” “这·······”一听这话,铁穆耳迟疑了起来。可一想、墨璨是因为自己的族人,才耽搁了救兄弟的时间。当即一咬牙,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墨璨,开口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倘若真到了那般地步,反了他王室又如何!” 铁穆耳的话一出口,墨璨的心中顿时就是一声暗笑。但墨璨仍然拉住铁穆耳,摇头开口道:“铁穆耳、你的好意墨某心领了,你可不是代表了一个人而已。倘若只有你一个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愿意有你陪同。但,你的背后,可是有着整个族群的。他们的生活,已经够苦难的了,倘若为了我们,在遭受战乱的话,我这心里属实会不安的。好啦,铁穆耳,我们会多加小心。等寻到我那兄弟后,定然会再来你部,到时,你我在大醉三天。” 说完,墨璨对着铁穆耳一拱手,在不做任何的停留。三个人翻身上马,在一声声吆喝中,催马而行。 看着逐渐远去的墨璨三人,铁穆耳的内心充斥着复杂与纷乱。他紧紧的攥起了拳头,一直到墨璨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铁穆耳才突然一咬牙,转身走向了乌兰巴托的毡帐。 “墨兄,哪个铁穆耳会有所行动吗?”三人行出乌兰部一段距离后,在并肩慢行之时,狼犹笑着看向墨璨问道。 墨璨闻言后哑然一笑,开口道:“会的,多年的压制,早已让乌兰部处于了一个爆发边缘的位置。而铁穆耳,就是那点灯之人。一旦被点燃,那威力、哈哈······” 随着墨璨的笑声响起,狼犹与苦愁儿也都笑了。他们并不觉得墨璨这么做有何错误,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铁穆耳虽在近些时日,与几人相处的很好,可他毕竟是个林胡人。其手上沾染中原人的血,定然也不在少数。若是能兵不血刃的挑起林胡内部的战乱,对于中原来说,那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第231章 徒增杀戮,意外所得 深入林胡后,通过乌兰部,墨璨三人才对林胡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以往,在所有中原人的认知中,林胡人,就是林胡人。它是一个对于北部游牧民族的一个统称。可实际则不然,所谓的“林胡”实则是林胡和楼烦两个大型种族混居在一起的。 楼烦这一民族的人口,要比真正的林胡人少很多。但他们的畜牧技术,反而比林胡人来的精湛。特别是在针对牲畜的繁育一事上,有着秘不外传的绝技。因此,楼烦人很少与林胡人一起去劫掠中原人。除非是碰到了巨大的白灾。平日里他们只会通过与中原人的贸易,换取自己部落的一应所需。 但楼烦人离不开林胡人 ,就像林胡人同样离不开楼烦人一样。这两个种族间,虽有着诸多的不尽相同之处,可又彼此间有着诸多的互补之道。当然,在墨璨的眼中,迫不得已与主动攻击,都属于侵犯者。只不过是次数多寡的问题。在根本性原则上,这两个种族没什么分别。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想将这方外之地的水,彻底给搅浑。这些看似不重要的信息,对于此时的墨璨三人来说,同样有着很深远的意义。 乌兰部,处于林胡王室驻扎地的最边缘。属于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类型。二者相差的距离,足有三四百里之多。而行出乌兰部三天后的墨璨三人,正蜷缩在一片、光秃秃的胡杨林中。三个人的眼神,全都死死的盯在,三百多米外的那一队人马身上。 那一队人马的人数,足有近百之数。随身携带的除了马匹与统一的弯刀外,每个人的身上,都背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就是这些木盒子,引起了三个人的好奇。那近百人的队伍,即便是停下来休息,身上那被绸布包裹严实的盒子,也不曾被取下来。显然,那些背在背后的盒子,对于这一队人马来说,非常的重要。 “喂,墨兄。你说,那些林胡人背上背的会是什么那?难不成,是发给某部落的军费?”狼犹趴在雪地里,压低声音对墨璨问道。 “不是,太轻了!”回答狼犹那句话的,是苦愁儿。一向话不多的苦愁儿,观察的极为仔细。 墨璨点了点头,赞同道:“苦兄说得对,不像是军费之类的重物。至于是什么,猜也没用,得想办法将其弄到手,看一看才行。” 狼犹心中也好奇,他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对方人数虽多,但凭借我们三人的身手,拿下应该不成问题。要不·······我们将这队人马,给留下吧?” 他的话说完,苦愁儿跃跃欲试的,将身子向前凑了凑,同样压低声音,言简意赅的说道:“活动活动吧,太冷了。” 墨璨扭头看了两个人一眼,略一思索,最后点头说了句:“好,既然要动手,就不要留活口。”说着墨璨抬手,同时指了一左一右两个方向,继续道:“狼兄去左,我向右。百数之后,我们从三个方向同时合围。” 二人闻言后,均是点头表示明白。三个人都是那种有了决断,勇往直前的性子。简单的沟通过后,狼犹与墨璨伏低身子,各自施展灵巧的身法,快速的向着左右两侧,窜了过去。 墨璨手提长枪,身子像条水中白鲢般,以众多树木作为遮挡物,快速到达了指定位置。心中在默数间,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当百数在心头浮现后,墨璨毫不犹豫的,脚步滑动、身形一晃,对着前方的一队人,就蹿了出去。而同一时间,狼犹、苦愁儿均从另外的两个方向,对目标人马,有了动作。 三个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各自手持三种不同的武器,施展三种不同的身法,但速度几乎持平的,向着被三人锁定住的一队人马,迅若流星、快似闪电般的奔掠而去。 三个人的身法奇快,快到在三人的闪掠间、竟没有掀起哪怕一丝雪迹。百米的距离,对于三人来说也仅仅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三个人全都是闷不做声的欺身而上,入得近前后,道道游离的枪影、瓮声轰鸣的锤响,厉芒闪耀的爪刃,顷刻间形成了三种不同却又遥相呼应的威视,对那一队百人林胡兵卒,展开了三方合围的,单方面屠杀········ 三人对百人突袭,看似数量不对等的战斗,实则都没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是尸横遍野了。“唰········”将爪刃上残留的血珠甩掉,狼犹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嘴,开口道:“这么点人数,都不够热身的!” 苦愁儿倒是呼出了一口白雾,将手里的那圆棱金瓜大锤“咚”的一声顿在地上,说了句:“总比窝在雪地里暖和些!” 墨璨没有接两个人的话,而是将手中长枪,往血地里一插,快步行到一个林胡兵卒尸体前,蹲下身子,将那人身上背着的绸布包,给解了下来。 见墨璨如此,狼犹与苦愁儿也赶紧各自就近查看。墨璨取下那人身上的木质长盒,那长盒有一尺半见方,虽说分量看似不重,可实则一入手便是一沉。墨璨皱着眉头,将其平稳的放在地上,快速的将木盒子的盖子打开。 六识异于常人的他,在盒盖开启一道缝之时,一股浓郁的、略带辛麻之感的味道,就窜入了他的鼻腔,让他没来由的先打了个喷嚏。 打开盒盖后,定睛一看。墨璨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脱口惊呼道:“我的天啊,这么多胡椒?” 他这边的惊呼才起,狼犹那边的惊呼也不分先后的响了起来:“原来林胡人这么有钱啊,难不成这群兵卒背着的,都是胡椒不成吗?” “我这里不是·······”二人的话说完,同时对望了过去。而苦愁儿却从木盒子中,取出了个晶莹剔透,半寸长短的琉璃瓶。将其托在手中,对着二人展示而去。 二人见状后,起身迈步靠了上去。墨璨伸手从苦愁儿的掌心处接过,一入手,手中明显就是向下一坠。惊得他赶紧加足了力气,才没让这手中琉璃脱了手。与此同时,嘴中惊呼了句:“这么重?” 看着里面不短摇晃的银白色液体,仅一瞬间,“水银”二字便出现在了墨璨的脑海中。当即、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二次开口惊呼道:“这·······这该不会是水银吧?” 第232章 埋宝、纵马闲谈 这一发现,可着实让三人无法在淡定了。三个人纷纷动手,挨着个将兵卒尸体上的盒子,给解了下来。逐一查看后,据三人一统计。胡椒粒有整整三十盒,确认后的水银,有二十九琉璃瓶。龙眼大小的珍珠十八盒、每盒一十九颗。扑鼻清香的雪蛤油、二十盒。这支百人的林胡兵卒共计携带了九十七个盒子,可以说,每个盒子里所装之物,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狼犹与苦愁儿毕竟在秦王宫待过三年,那好东西可没少见。自然知道,就眼前的这些盒子内的宝贝,价值堪称一个天文数字。 墨璨的认知那就更没的说了,有着鬼佬完整传承的墨璨,更加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稀有之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呆呆的看着地上那些罗列在一起的木盒子。狼犹狠狠咽了口唾沫,抬头看着墨璨,问道:“这······这怎么办?” 苦愁儿的那一张苦脸,此刻居然奇迹般的拉平了。他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环抱于胸前。没等墨璨说话,他先开口道:“肯定不能留下。” 墨璨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是自然,得到如此数量的珍贵之物,岂能再交还出去。” 狼犹“嘿嘿”一笑,开口打趣道:“都说林胡穷,看看,这叫穷吗?我看啊,这八成是林胡的王室所为。” 墨璨与苦愁儿赞同的点了点头,墨璨一咧嘴、笑道:“如此一笔天降巨款,倘若我们不笑纳的话,实在说不过去,这毕竟是老天的美意啊!” 苦愁儿的表情恢复了以往,他看着二人,担忧道:“带着走,目标会很大。” 这话一出,将墨璨、狼犹二人拉回到了现实。的确,此刻三人所在的地方,是林胡的复地。带着如此一笔庞大财富上路,无论走到哪,都会引起诸多方面的窥探。高兴过后,逐渐冷静下来的墨璨,扭头看了看那些林胡兵卒、所骑乘的马匹。 略作沉吟之后,他开口道:“百人、百马,这到为我们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提供了很好的遮掩。”说着,他又看向了那一堆木盒子,继续道:“将这些贵重之物装上,我们先找个隐蔽之所,将其暂时藏起来。若是寻得郑兄,平安而归时,在统统带回营地。有了这笔巨额财富做底,哪怕在与众蛮夷打上两年,也不足为虑了。” 狼犹与苦愁儿闻言后,均都点头同意。有了决断,三人合力,将百匹战马归拢在一起,带上那九十七个价值不菲的盒子,踏上了寻找隐蔽之所的路程。 这是自从与三蛮大战中,唯一获利最多的一次。其价值,比那巴中国的国库,都不遑多让。对待如此一笔巨额财富,三个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半日后,三人寻至一处小丘,见其平缓中,并不扎眼。三人一合计,决定将九十七个盒子,暂埋于此处。 小丘虽不大,周围却有着少量的怪石散落四周。在不突兀的同时,也方便三人辨认。在路线图中,做好了标记,三人一起动手,在一块一米左右高的大石旁,挖了个大坑,将那九十七个盒子,埋入其中。 回填后,狼犹做了精心的掩盖。三个人从多方角度查看,确认并无疏漏后。驱赶着百匹战马,向着林胡王室的所在地,行进而去。 多了百匹战马,让充当了一回游牧民的狼犹,显得十分的愉悦。挥舞着从林胡兵卒尸体上,的来的长鞭,学着游牧民的吆喝声,驱赶着战马前行。 狼犹乐呵呵的拧开酒囊,狠狠灌了一口后,笑着对墨璨开口道:“墨兄啊,若是日后我们将三蛮解决了,在此地放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墨璨闻言后,仰面一笑,心情同样格外舒畅的回道:“狼兄这提议不错,所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我三人、皆是那等受不得拘束之人,若能寻得一块安乐地度过余生,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说着,墨璨扭头看向了苦愁儿,开口问道:“苦兄,你最向往何处啊?” 苦愁儿大脑袋一晃悠,开口道:“没想过,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狼犹与墨璨闻言,同时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同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渐弱后,狼犹对墨璨问道:“也不知,这中原的内战,到底会打到什么时候。在这般混乱下去的话,仅凭咱们这点兵马,可是撑不过太久时间的。” 墨璨无奈的轻笑了一声,他扫了一眼,一望无际的雪原。然后才开口道:“早在出师前,师父与我就多次推演过这中原的结局。多次的推演,均以秦、楚为最佳。齐境的诸多失策,导致这一最有希望的强境,沦落到多境共同讨伐的下场。” 说到这,墨璨伸出了手掌,他看着狼犹与苦愁儿,肯定的道:“五年,五年的时间,定然会奠定中原之主究竟为何人。” 狼犹二人一听还需五年的时间,不禁都轻叹了口气。狼犹猛然一抖手,手中长鞭“啪”的在空中发出了一声脆响。之后,他大声的喊道:“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啦,呦呼·······” 无奈的发泄了一通后,狼犹突然对墨璨问道:“倘若这天下之主,不是嬴政······墨兄当何为啊?” 此话一出,苦愁儿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而墨璨闻言后,毫不在意的抬手一摆,笑着开口道:“这天下之主,本就是能者居之。倘若是正儿,我自然很是欣慰。可若不是,也无需过多伤神。只要心怀中原百姓,谁来坐,又有何不同呢?” 狼犹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苦愁儿却突然开口道:“你来做,我倒觉得很合适。” 此言一出,一旁的狼犹顿时竖起大拇指,附和道:“嗯,苦兄所言正合我意。”说着,狼犹看着墨璨,开口道:“若论对中原百姓仁善者,墨兄当最佳。” 墨璨摇头苦笑一声,随即双手一摊,他开口道:“你我弟兄,本就心志不在这王霸之位上。况且,二位仁兄似乎太高看墨某了些。这一路所行,若无众多好友相护,单凭我一人之力,又能有何作为啊!” 说着,他摆了摆手,继续道:“况且,这等烦心之事,我呀,可实在无暇去分神。还是交给,日后的天下共主去劳心费力吧!” 第233章 雪地呼救,苦愁儿惊世骇俗 墨璨本身就是个矛盾体,一身的好功夫、不输任何大谋事的韬略。即便是战阵兵法,也都运用如神。可就是志向不在庙堂之中,倘若他有逐鹿天下之心的话,狼犹与苦愁儿倒是十分愿意,为其冲锋在前。 三人说说笑笑,跨马慢行在雪原之上。呼啸的寒风,并不能阻挡三人间的那份洒脱。三个人白天赶路,夜间寻得避风之所,升起篝火休养生息。停停走走,是走走停停。待得三日后、临近正午时。一声声高亢的呼喊声,打破了三个人的悠闲。 “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距离三人并不远,因此,当急切的呼救声响起之时,三个人几乎同时勒缰、停马。齐齐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寒风呼啸,卷起层层的雪雾,让人仅能看清周身十几米处而已。可那越发急促的求救之声,令的三人没有多想,纷纷催动胯下战马,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驰而去。 之所以让三人如此毫无顾虑的催马而行,完全是因为,对方用的是正宗的汉话。在林胡一族的复地,突然听到来自中原人的呼救,墨璨三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三人一路纵马而行,随着越来越近,除了呼喊声外,阵阵的淫笑声,也随之清晰可闻。光听这声音,三个人心中就升起了怒意。不用问,准是某个中原的商贾携带了女眷入林胡,遭到林胡蛮子的欺压。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林胡之中时有发生,倒并不怎么新鲜。因此,大部分到林胡行商的商贾,都不会携带女眷,以免碰上了给自己惹麻烦。 当墨璨三人纵马飞奔而至时,隐约间还真就看到一行车马,遭到了一行七八人的林胡蛮夷发难。越离越近,看的也就越发的清晰。眼看着一个林胡大汉,将一位娇滴滴的女子,按倒在地,开始上下其手。而那女子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暴露在了这寒冷的空气中。墨璨见此情形危急之际,将手中长枪充当投枪来用,稳住身形手臂摆动,借着腰部发力的一瞬间,将长枪“嗖········”的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压之势,投射了出去。 “啊········” 墨色的长枪,直接从那大汉的肩膀处贯穿而入,其力道之大,竟然直接将不断上下其手的大汉,给带飞了出去。在痛呼声响起之时,人,也因心脏被贯穿,而一命呜呼了。 大汉被带飞,痛呼声惊醒了其余的同伴。几道魁梧的身影纷纷骂骂咧咧的,松开各自手中的或是货物、亦或是中原女子,纷纷跨步而出聚拢在了那死去之人的周围。 他们聚拢在一起时,墨璨三人的也纵马到了近前。根本就不用分辨是非,既然敢对中原人出手,那墨璨三人就没打算留活口。飞马到了近前,人在马上的墨璨,借着飞奔中的马势,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陡然间一声嘶鸣,是纵身而跃,而墨璨出手如闪电般,拽住一名大汉的脖领子,当即就给凌空拎了起来,“啊·········” 墨璨整个人的动作简直一气呵成,几个人只觉脑瓜顶上一道劲风划过,便是一个惊呼声响起。而随着劲风掠过,还不带几个人回过神来,一柄硕大的金瓜锤,当头就砸了下来,“呜·······噗噗噗········” 苦愁儿的力道以及速度,可一点都不比墨璨差。马势同样未停间,手腕之上的金光是连连闪烁。仅一瞬间,四道金光砸爆了三个大汉的脑袋。 而与之几乎是并肩纵马的狼犹,自然不可能闲着。在苦愁儿挥动金瓜锤时,他的爪锋也是在左右腰身处猛摆,道道寒芒收割走了其余之人的性命。 整个过程,文字描述的慢,可实则速度奇快。四个呼吸间,聚拢在一起的六个林胡大汉,全都惨死于了苦愁儿与狼犹之手。而一马越过、手中提着大汉的墨璨,在马势停稳后,手臂猛然一甩,“噗通”一声,将这唯一幸存之人,丢在了地上。 那唯一存活着的胡人,此刻早已被吓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就连胯下,都已经是湿乎乎一片了。墨璨见此人被吓的模样,冷笑了一声,开口骂道:“竟敢对我中原之人动手,还以为是个怎样的豪强,可弄了半天,居然是个酒囊饭袋。” 狼犹并未下马,牵引着缰绳,催马到了墨璨的近前。他看着被吓的瘫软在地,不停瑟瑟发抖中的哪个胡人,同样轻蔑的一撇嘴,“呸”了一口后,开口道:“蛮夷之人,就是蛮夷之人。” 二人抬头纷纷向车队看去,可这一抬头,二人全都愣住了。随即,一脸像是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几乎同时扭头对视了一眼。 狼犹咧着嘴,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开口问道:“墨兄,我·····不是眼花了吧?” 墨璨的嘴角同样抽搐着,他摇了摇头,哼哼道:“我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看你的表情,似乎、没有。” 这话说完之后,二人再次扭头向前方看去。随后,异口同声的惊呼道:“苦兄这是开窍啦?” 能让两个人如此错愕的事,那只有苦愁儿了。而苦愁儿早在打死三个胡人后,便第一时间翻身下了马。也就是在狼犹与墨璨说话的时候,快速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地上那险些被糟蹋的女子,给包裹了个严实。而此时,那平日里本就少言寡语的苦愁儿,正喋喋不休的出言安慰着,哪个被吓坏了的女子。 狼犹与墨璨、呆呆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谁都没说一句话。哪怕是,哪个尿了裤子的胡人,准备爬起身逃跑,墨璨也只是伸手入怀,随意摸出了枚钱币,然后看也没看的甩手一丢,打在那胡人的腿弯处,使其再次跌倒在地,抱着膝盖翻滚痛呼。 这边发生的事情,深陷其中的苦愁儿,仿佛置若罔闻。只是一门心思的,在安慰着怀中哭泣之人。最后,狼犹实在看不过去了,打算上前调侃一番苦愁儿。结果,被墨璨摆手笑着给拦住了。墨璨微微摇头,轻声道:“难得苦兄动了怜香惜玉之心,由他去吧!” 狼犹“嘿嘿”一笑,点点头后,与墨璨翻身下了马,朝着车队那横七竖八,倒地不断呼痛的几个人,走了过去。而自始至终,二人都没再去理会哪个同样倒在地上、活着的胡人。 第234章 苦愁儿婚事已定,巨额财富相赠 “谢·······谢谢几位壮士········”一位被伙计搀而起的中年人,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的,对墨璨与狼犹微微躬身施礼。 墨璨一摆手,扫了一眼几个被杀害的伙计,开口道:“前辈不用客气,这出门在外的,理应如此。” 中看人叹息一声,微咳几声后,开口道:“嗨,这一带本来太平的很。自从察哈尔部迁移至王室附近,就变得不太平了起来。”说着话,中年人便带着一脸忧色的看向了女子处。 听到察哈尔部,墨璨开口问道:“这个察哈尔部,对中原人很不友好吗?” 中年人闻言后,气愤的轻哼了一声,开口回道:“何止是不友好啊,这个察哈尔部,对咱们中原人简直是仇视到了极点。” “哦?········”墨璨与狼犹闻言,对视了一眼,墨璨再次询问道:“这么说,自从这个察哈尔部到了此地,劫掠了我们很多人喽?” 中年人点了点头,脸色很是苍白,但由于心中燃起的愤怒,泛起了不自然的暗红之色。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来之前,就听闻劫掠了至少不下十支中原的商队。若不是中原形势所迫,我商号是不会顶风冒雪走这一遭的。” 商人逐利,如今中原内部又是多事之秋。无论商贾还是百姓,日子过的都不怎么好。为了度日而涉险,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爹·······”中年人的话说完,被苦愁儿安慰的女子,带着哭腔也跑到了近前。中年人安慰着身旁的女子,眼神时不时的偷瞄向了苦愁儿。女子当众被胡人凌辱、虽说未得手吧,可若是传扬出去,这名声定然也是臭了大街。 中年男子在安抚了一番自家女子后,推开女子,由吓人搀扶着,对着来到墨璨身边的苦愁儿,拱手施礼道:“多谢壮士救了小女一命·······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壮士能答应。” 苦愁儿再次恢复了惜字如金的本性,他歪着脑袋简单的吐出一个字:“说!” 苦愁儿这样的表达方式,让中年人心中发苦,以为对方是猜到了自己所说何事,所以才这般冷漠。可自家闺女的名节已然无存,倘若不尽快许配人家的话,恐怕日后在无人家愿意要了。为了女子的后半生,也为了自家的颜面,中年人只好硬着头皮,对苦愁儿二次拱手施礼,开口道:“在下姓齐、名昌硕。” 说着,指了指闷头抹着眼泪,手死死抓着披风遮体的女子,继续道:“这是在下唯一的小女,名为齐悦。今日得三位壮士搭救,本应感恩戴德报答一番才是,可······在下家道中落,走这一遭也是舍命一搏罢了。如今,小女受辱,恐日后在无人家敢娶。在下今日厚着脸皮,恳请壮士将小女收下做个妾,还请壮士成全!” 齐昌硕对着苦愁儿一躬到地,苦愁儿一侧身,让过这一礼。赶紧踏前几步单手将中年人给托了起来,脸上犯了难色,而目光则向墨璨与狼犹看了过去。 墨璨和狼犹见状,对视一眼后,脸上均都挂上了笑意。知道苦愁儿不善言辞,墨璨笑着对齐昌硕开口道:“我这苦兄向来不善言辞,说来也怪,先前与令爱倒是滔滔不绝。想来、这般也是一番缘分使然。” 说着,墨璨停顿了下,看了明显有些羞意的苦愁儿,轻笑一声后,开口道继续道:“这女子的名节甚是重要,刚好我这苦兄也尚未婚配。今日,我与狼兄便为苦兄做个主,倘若齐小姐愿意的话,许了我这苦兄为妻,也算应了这桩天赐的良缘。不知,小姐可愿意否?······” 墨璨向闷头抽泣着的齐悦看去,都不等齐悦表态,齐昌硕直接应承道:“愿意,愿意!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我齐家如今已无旁物,就、就用今日这些货,当做小女的陪嫁。” “爹······”齐悦诺诺的抬头看向了齐昌硕喊了一句,可声音才出口,便被齐昌硕直接抬手打断了。齐昌硕一脸坚定的开口道:“悦儿不必多言,此事为父做主便可,你今日就是这位壮士之人,定要安分守己、恪守妇道才是。” 苦愁儿看向了齐悦,在看向后者的时候,那一脸天生的愁苦之色,变得舒缓了很多。嘴上也露出了笑意,虽未说话,但任谁都能看出,苦愁儿是乐意这门婚事的。墨璨的心思多敏锐啊,一见苦愁儿这般模样,就看穿其内心所想。 苦愁儿与狼犹,对墨璨而言那是过命的交情。见到苦愁儿难得有动心之时,墨璨自然乐的成全这桩美事。侧头对狼犹轻声耳语了一番,狼犹听完后,没有任何不舍的点头道:“墨兄做主便好,苦兄能得此良缘,不是身外之物所能比的。” 墨璨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齐昌硕一拱手,开口道:“那,今日之事就此定下。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与狼兄就为苦兄奉送一份聘礼,希望嫂夫人能够善待我这苦兄!” 齐昌硕闻言,哪好意思收啊,赶紧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能得此佳婿已是我齐家之福,也是小女之福,怎敢再图其他·········” “哎·······”齐昌硕的话还没说完,狼犹抬手一摆,挑高音口打“哎”声的开口道:“我等本是江湖儿女,既然你齐家与我苦兄这婚事已定,我与墨兄、作为苦兄的至交好友,自然不能亏了我二人这位兄弟。” 墨璨含笑点了点头,对苦愁儿招手。待苦愁儿行到近前后,墨璨笑着开口低声道:“苦兄护送齐家回中原,路过那藏宝之地,将里面的埋藏之物给取出。也算,我与狼兄对苦兄的贺礼啦!” “这······不可·······”苦愁儿闻言后,顿时脸色就变了。那里埋了什么,他自然很清楚。其价值几何,也是心中有数的很。如此的一笔巨额财富,墨璨眼睛都不眨的给了自己做聘礼。这让苦愁儿心中在暖心之余,也燃起了诸多的愧疚之意。 “哈哈······苦兄啊,墨兄之意,你就安心收下吧!放任嫂夫人一家独行,途中变数实在太多。有你护送,也多了诸多庇护。至于那些身外物,你我兄弟之情,怎是那等俗物可比。安心收下,回中原将婚事操办完,再来与我二人汇合便是。” 苦愁儿的一张愁苦大脸,此刻有些微红。他皱着眉头摇头道:“你二人独行,我不放心。” 墨璨抬手拍了拍苦愁儿的肩膀,笑着打趣道:“有何不放心之处?有狼兄相伴,这胡人的地界还能奈何得了我二人不成?安心护送嫂夫人一家回去便是。” 说着,墨璨压低声音道:“苦兄,此番回去,也并非全然无用功。齐家乃商贾之家,得此巨额财富,也好为日后,我方的粮草谋划一二。这场对蛮之战,还不知要打到何时,若是没有后续的支撑,单凭你我兄弟之力,可不成啊!” 第235章 捷报之后,藏猫腻 狼犹与墨璨负手而立,看着渐渐远去、一步三回头的苦愁儿一行。狼犹感慨的开口道:“苦兄能得此良缘,真是一桩美事啊!” 墨璨笑着点了点头,可随即,面色怪异的扭头看向了狼犹,开口道:“狼兄是否应该也考虑一下,自己的婚配大事啦?” 当初,若不是墨璨破坏了崖山之上的比武,最后夺魁者,必然就是狼犹。可那贺昭芸乃是丁球之妻,况且先前与狼犹并不相识。而如今,众多兄弟都已成家,唯独剩下身边这位。崖山一事,始终都是墨璨的心中一劫,故此,对狼犹的婚事,也就随之上心了起来。 狼犹听完之后,浑然不在意的一摆手,笑着打趣道:“墨兄大可不必为我着急,狼某也并不愿牵扯进那儿女情长的琐事之中。” 闻言后,墨璨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在此事上,做过多的纠缠。嘴上虽不再提,却将此事记挂在了心里。 待得苦愁儿一行人消失在了视线内,墨璨才转身、来到了那仍倒在雪地上的胡人旁。那胡人不是没想过逃跑,可腿上的剧痛,到现在为止,都未曾有丝毫的减弱。那豆大的汗珠子,不断地滴落而下,一张黑红之色的大脸,也憋得成了酱紫色。 墨璨的那抖手飞钱的功夫,直接打断了这个胡人的小腿骨。他的力道拿捏十分的精准,说打断,还未全打断,可只要哪个胡人起身走上五步、腿骨必然会断裂而开。这样折磨人的伤势,让哪个胡人试了两次后,再也不敢有丝毫逃跑的念头了。 “告诉我,察哈尔部距离此地有多远?还有,你们部落内,有多少人口、兵力如何·······”墨璨蹲下身子,一脸笑意的看着胡人汉子,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他不怕这个胡人不开口,因为,只要对方不开口,他不介意将另一条腿,也给其打断。还不说,呵·····那不是还有双臂、以及肋骨那么! 一处缓坡的顶端背面········墨璨与狼犹,趴在雪地中,眯缝着眼睛,冷冷看着下方那不算小的部落。 狼犹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压低声音,开口道:“这察哈尔部的规模还不小呢!” 墨璨点了点头,回道:“的确不小,似乎,还掳掠了不少中原人,为其充当奴隶啊!” 狼犹冷笑一声后,开口问道:“怎么办?是直接杀下去,还是再等一等时机?依我看,一把火烧光了这群蛮子得了,留着也是祸害!” 墨璨不置可否的开口道:“是要杀光,但不能蛮干。”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继续道:“等晚上吧!看来,今晚要紧忙活一番啦!” “暗杀?······”狼犹扭头看向墨璨,询问道。 墨璨点头,确认道:“察哈尔部的人员太多,正面冲突的话,以你我的身手虽然不惧,可也没必要冒这份凶险。将察哈尔部落一干大人物干掉后,其余之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对此,狼犹没有任何的反对,也觉得墨璨所虑有理。当即、二人就窝在这缓坡的背面,静静等待着,天色暗下来的一刻。 秦境·········王宫········· 嬴政在看近日传回来的前线战报,赵高一脸喜色,一路迈着小碎步、快速的行至近前,一头倒地后,开口报喜道:“大捷,大捷,恭喜王上、前线大捷啊·······” 嬴政闻言后,腾地站了起来。立刻绕过桌案,一把将赵高给拎了起来,一脸惊喜的追问道:“当真?” 赵高满脸堆笑的点头道:“回王上,是真的。那齐国败了,王大人传回喜报的同时,也询问王上,接下来当如何,是否要趁如此大好的形式,多占一些底盘。” 嬴政松开了赵高,先是兴奋的大笑着,在书房内踱了两圈步。随即,他抬手一指赵高,开口道:“去,差人通知王维张,立刻从齐境撤出来,继续将矛头对准赵境。至于齐境嘛·······哈······就让他们其他诸境去争好了,我方看热闹便是。” 赵高闻言后一愣,不解的开口问道:“这,王上,这么做我们岂不是损失太大了些嘛?” 嬴政此刻很是高兴,并没有对赵高擅自提问,感到不满。他乐呵呵的一挥手,毫不在意的开口道:“师父常常说,要放小利而谋全局。这话很有道理,能用区区眼前的利益,就可将整个中原搅乱,这等难得的局面,对我秦境而言会更加有利可图些。” 赵高很聪明,立刻躬身,诚挚的恭维道:“还是王上所虑深远,太傅也是难得的奇人。” “哈哈······”嬴政倒不喜欢恭维自己的话,但唯独对别人夸师父墨璨,嬴政会开心的像个孩子。而赵高也摸清了这位脾气怪异的王上喜好。当然,有些事情,赵高也是同样如此认为。至少,在墨璨一事上,赵高就与嬴政的想法一样。 在传完王命后,一名小太监,快步跑到了赵高的身边,附耳快速的说起了小话。起初,赵高听得还有些不以为然,但随着后续的内容继续,赵高的脸色可就越发难看了起来。 等那名小太监的话说完后,赵高的眉毛倒竖而起,冷哼一声,尖着嗓子道:“哼······居然胆大到想对杂家恩公之子动手?瞎了他们的狗眼········”说完,赵高对着那名小太监快速的附耳吩咐了起来。 那名小太监听得是连连点头,最后,躬身施礼后,快速的跑了。眯缝着眼睛,看着小太监离去的赵高,轻声自语道:“动杂家恩公,先得迈过杂家这身残躯······” 深夜········咸阳城的某个宅院外········ 一行数十人、身着黑衣、黑巾蒙面之人,借着黑夜的掩护,靠近了周府。而灯火通明的周府,因墨家的两位夫人同时临盆,而显得颇为忙碌。“生啦、生啦!两位公子平安出生啦,大喜、大喜啊····”就在几声高亢的报喜声响起时,外面那众多黑衣之人,纷纷发动身形打算跃墙而入。 可身形才动,大批同样身着黑衣之人,飞身扑上,二话不说挥动手中兵刃,对着那数十人之数的黑衣人,就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虽然同为黑衣人,但后扑击而出的上百名黑衣人的手臂处,均都系了一条红色绸布。 后出现的大批黑衣人的功夫属实不弱,加上人数多出对方两倍不止,又是突然发起的攻击,完全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 仅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二十多号人。尽管先埋伏的黑衣人反应够快,可还是被后扑击而出的大批黑衣人,逼离了周府围墙处。 第236章 杀人越货,除暴安良 要说先一批出现的黑衣人身手,那都是出类拔萃的。基本可以与后扑击而出的黑衣人,在不相伯仲间。可差就差在,人数与猝不及防之上了。 数量多于前者,身手同样又都不差,导致交手后的几个回合,便清理了个干干净净。为首的一人,见都清理的差不多了,他抬手一摆,压低声音喝道:“将我们的兄弟送走,其余人员收拾干净,都给我手脚麻利点。高达人有命,不准高声喧哗,若是惊到小公子们,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没有人说话,一个个或是架起己方兄弟,亦或是二人合力将敌人抬走。甚至还有十几人也不知打那寻来的水桶,将周围的血迹,打扫了个干净。待这群人撤走之后,周府之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雪原的夜,要比中原的夜显得更加黑暗。忙碌一天的人们,逐渐进入到了梦乡。毡包外各家各户豢养的各色猎犬,也都蜷缩着身子,窝在了一个地,方安静异常。唯有牛、羊、马匹等牲畜,在各自的围栏中、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轻哼。 当察哈尔部一切都陷入到了寂静之时,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飘身落入到了其中。两个人将各自的气息,均都压制到了一定层次。就连对生人无比敏感的猎犬,都未曾有丝毫的察觉。 两道身影仿佛早有决断一般,稳定身形 后,几乎同时向着两个方向,闪身而去。仅数个呼吸间,便隐藏进了黑暗中。 这两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潜伏多时的墨璨与狼犹。 二人分开行动,而墨璨此时也将惯用的长枪,换成了贴身的短刀。他的目标很明确,直奔察哈尔部、最大的一个毡包摸了过去。如此规格的毡包,自然是这察哈尔部、族长的居住之所。 林胡人似乎永远都不会想到,在他们自己的底盘内,会有中原的高手潜入。所以,他们也从来不会如中原各大王室一般,安排守卫人员。 这无形之中,倒是给了狼犹与墨璨带来了无上的便利。在轻的身法,始终都有被猎犬发现的可能。因此,二人的首要目标,不约而同的,放在了解决猎犬之上。 墨璨与狼犹的身手,那自然都是超一流的。杀人尚且不费劲,更何况此时解决的是不如人的犬呢!都不用上手动刀,基本上在一走一过间,几枚极速飞掠而去的石子,就解决了平日里,连狼群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各色猎犬。 解决了随时可能被触发的“报警”系统,墨璨与狼犹,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鬼魅般灵巧的身形,悄无声息的钻进毡包内,不管是老弱妇孺、还是青年壮力,摸着黑,就将其的性命一一收割而走。林胡,是一个几乎全民皆战的种族。所以,哪怕是孩童、老人、女子,都不能以中原人的标准,来判定。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况且,这个察哈尔部,无论男女、老少,均对中原人没什么好感。全部加起来,甚少有没对中原人痛下杀手者。即便是几岁大的孩子,都会在家中大人那手把手的教导下,杀几个中原人来磨砺自己的胆子。 如此一个对于中原人来说,犯有累累血债的种族,试问墨璨与狼犹二人,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单方面的屠杀,整整持续了一夜的时间。当天际第一缕迸发而出的东来紫气,被墨璨吸收的那一霎那。狼犹才从最后一个毡帐中走了出来。 他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渗出来的些许汗水。见墨璨睁开了眼睛,他笑着丢过去了一个酒囊,开口道:“都解决了,这察哈尔部,从此再也无法对我中原人,有任何威胁啦!” 墨璨一把抓住酒囊,拔掉塞子,仰面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在“啊”的一声轻呼后,扫了一眼那硕大而异常安静的部落,毫不在意那空气中、隐隐飘荡着的血腥味,轻笑一声开口道:“杀我族类,虽远必诛之,察哈尔部,死有余辜·······” 狼犹斜靠在哪个毡帐门前,同样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在抹了一把嘴后,抬手指了指西南方向的位置,开口道:“这察哈尔部还是有些好东西的,那边的十几个毡帐几乎都堆满了物品。这些年来,显然没少对我们中原人下手,的确是死有余辜。” 说着,他直起腰身,迈步走向墨璨,问道:“那些牛、羊、马匹,可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若是直接丢掉,实在太过可惜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墨璨其实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他看着狼犹笑道:“取之于民,自然是要还之于民。那些被察哈尔部掳来的奴隶们不还活着嘛,这其中必然少不了,原本就属于他们的财物。留给他们好了,有了这些,相信他们回到中原后,日子不会过得太难。” 狼犹一听,觉得此话有理。点点头后,转身去搜罗被禁锢在各处的奴隶们。墨璨起身,舒展了一番筋骨后,也四处奔走了起来。 那些被掳掠而来、来自中原的奴隶们,没想到仅仅睡了一觉后,事情就有了巨大的变化。起初,一个个十分畏惧的,看着狼犹与墨璨二人。任其如何解说,被打骂怕了的他们,都不不为所动,更不敢有任何的行动。 直到狼犹被气得,猛然挥爪,硬生生划开了一个毡帐,露出里面那早已死去、一家老小的尸体后,奴隶们才一个个泪流满面的,抱头痛哭了起来。 墨璨对着被自己解放出来的奴隶们,开口道:“大家不要怕,如今这个察哈尔部,已经没有人能对你们构成威胁了。大家分出一些人,做一些吃食来。等吃饱喝足了,将这里的钱财、牲畜、分一分后,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一行人纷纷给墨璨、狼犹二人下跪,对二人的搭救之举,是千恩万谢。狼犹抱着膀子,挥手招呼道:“都快起来,大家抓紧时间弄些吃食,我们哥俩可已经很久没吃过热乎的了。吃饱喝足后,你们也好尽快上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自由之身,与奴隶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近百人的奴隶,分工明确的,开始忙碌了起来。由于长时间被奴役,让这些人此刻,反而显得非常团结。大家在互帮互助间,一盆盆冒着热气的牛羊肉、马奶酒被端到了墨璨与狼犹的面前。 二人忙碌一夜,这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招呼众人一声后,二人不再客气,直接动手,大快朵颐了起来。 第237章 了无音讯的郑少秋 痛痛快快吃了顿舒心饭,让墨璨与狼犹感觉浑身舒坦了很多。收拾妥当了路上所用之物,与众多被解救的奴隶们,告了别。在临行前,墨璨特意叮嘱众人,要尽快离去以免横生枝节。在一干人等千恩万谢之下,二人跨马提枪,向着林胡王室的驻扎地而去。 踏入林胡,已有月余之数。这一路行来,所闻、所见、所遇,均让墨璨二人对蛮夷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以往在墨璨与狼犹的认知里,蛮夷就是一个整体。可直到深入林胡的腹地,才恍然,敢情蛮夷之中也并非铁板一块。 他们之所以会如此的团结,一来,是长此以往的习惯使然。二来,就是在苦寒之地待久了,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可真若是碰到各自部落的生死存亡等大事时,所谓的团结,也只不过是句响亮的口号而已。 就拿察哈尔部与乌兰部来说吧,同为林胡一族,受到的待遇却是完全不同的。察哈尔部可以随意变迁至王室附近生活。即便是长时间对中原大肆掳掠,王室也会不闻不问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乌兰部就不同,非但不能随意迁移。而且还有明令下达,不允许随意对外动刀兵。 通过被察哈尔部奴役的中原人口中了解,类似于乌兰部的情况,并不在少数。他们就曾亲眼见过,察哈尔部仗着与王室的关系近,对几个不如他们的部族,大肆欺压。而王室对于察哈尔部的纵容,导致很多部落对此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像察哈尔部这类的存在,据他们描述,在这林胡复地内,虽不多,可也着实不少。这些事情放在中原中,自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像各境之中,也多有亲疏远近之分。就好比那些各境中、当红得宠的大臣、世家们。与察哈尔部等蛮夷所做之事,不都大相径庭嘛! 既然蛮夷内部,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不可撼动,那这之间所能做的文章,可就多了。正所谓管中窥豹,种族与种族之间,都有各自不尽相同的习惯。但通过林胡一方蛮夷的表现,再去看月氏与西恙二族,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别的墨璨不敢保证,单就在这族群中的亲疏远近一项上,墨璨就敢打包票,月氏与西洋二族中,也一定存在类似林胡各部落之间的问题。 既然存在问题,长期又得不到解决,积压的爆发点,必然不会小。之所以暂时安然无恙,就是因为推动的利益,它不够诱惑········ 在途中休息之时,狼犹对与墨璨的分析、很是推崇。如今他也看出,这三大蛮夷之中存在很多的问题。烤着火,嚼着肉干,狼犹对墨璨含糊不清的问道:“按照郑兄入林胡复地的时间推算,倘若不出意外的话,必然是混入到了胡人的王室驻扎地了。这迟迟没有动手,会不会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呢?” 郑少秋是季丙辰的高徒,单论身手的话,只要对方真心想走。墨璨相信很少有人能将其给拦住,即便是以一人之力,无法取胜。也不至于落得逃无可逃的地步。因此,对于郑少秋的人身安全一事上,墨璨并不怎么担忧。 狼犹所提出的问题,其实也正是墨璨所虑。他也对郑少秋迟迟没有动作,感到很是疑惑。他摇了摇头,在斟酌良久之后,开口道:“我想,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牵绊住了郑兄的谋划。否则,这林胡复地之中,就不是你我所见的这般景象了。” 狼犹点了点头,赞同道:“以郑兄的能耐,哪怕是这林胡的王室,我想也未必能留得住他。会不会是·······”说到这,狼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怪异之色。 与狼犹相处这么久,二者之间自然培养出了诸多默契。单看狼犹那异样的表情,墨璨就猜到对方所想之事。当即、墨璨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开口道:“不会,季丙辰的徒弟,不会是那等意志不坚之人。我相信,他一定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被耽搁住了。” 墨璨的坚持,让狼犹也将心中的顾虑给抛出了脑外。的确,墨璨看人的眼光很准。与墨璨相处至今,让原本孤傲的狼犹,改变了很多原有的性格。如今的他不再是最初的那般高冷、孤傲。身边也聚集了如墨璨、苦愁儿、鲍臻等诸多真心相待的朋友。 虽与郑少秋的接触较少,但二者之间曾经也一同并肩作战过。对其的人品、身手、包括能力那是很认可的。正所谓英雄稀英雄,承认对方是英雄豪杰,如那等卑劣之事,自然不可能发生在被自己认可之人身上。 二人怀揣着满心的疑惑与不解,于出了察哈尔部后的第四天,到达了林胡王室一族的驻地。这林胡王室的驻地,可就与乌兰部和察哈尔部不可同日而语了。 规模大不说、人口众多不说,单是那繁华程度两者间,就没有可比性。虽然同样是随时可迁移、以游牧为主的部落。但那来来往往的商贾、马队,却是络绎不绝。那繁华的程度,并不比中原地区的一个繁华小镇,差多少。 大小不一的众多毡包外,都列有诸多极具当地特色的摊位。这一点上,倒是研学了中原地区的习惯。虽说有点不伦不类吧,可胜在一个“独领风骚”。 这林胡王室的驻扎地,并不禁止其他商路的来往。因此,墨璨、狼犹二人没有任何阻碍的,牵着马就进入到了这个规模着实不小,又繁华的驻地内。 看着那来来往往、服饰各有不同的人群,一看就知道这其中,并不缺乏有其他两大蛮夷族中人。 好在周围来往的人群,也不缺乏中原的商贾。因此,所用的语言,倒也多半沿用了汉语居多。即便有大半听不懂,但并不影响与当地人之间的沟通。在路边寻得一个较为清净的茶点摊时,二人将各自的马匹拴好,坐下后,要了一大壶热气腾腾的奶茶、以及几样小吃。二人边吃,边看着周围的繁华,对其连连评头论足着。 要说这林胡一族的奶制品,做的相当不错。狼犹就特别喜欢那酸甜适中、被称之为奶糕的吃食。咬着奶糕,狼犹笑着点头道:“以前在燕境的边关,倒也吃过这奶糕,可与这当地相比,味道就差了很多。嗯,不错,我喜欢这个味道。” 墨璨的目光,始终飘忽在来往的人群中。他笑着开口道:“任何地方特有之物,都要到指定的地点,才会更加别具风味。既然狼兄喜欢,待日后平稳之时,你我寻得一片牧场,也过一过游牧民族的生活。在给你寻得一房当地女子做妾,那这口腹之欲,也就随时可满足了。此举甚妙、甚妙啊!” (首先呢!感谢大家能耐心的看到此处。在这里提一嘴,这本小说,所有的对话方式,均采用的是伪文言文方式!本人的学历不高,正统的文言文,咱也不会。全当图个解闷吧!祝各位看官,笑口常开!) 第238章 郑少秋重伤,方外遇故人 难得被墨璨调侃,狼犹莞尔一笑,探身对墨璨打趣道:“论女人缘,试问这世间,能有谁比得过墨兄?我倒是觉得,待你我返回中原之时,墨兄的内宅之中、恐怕又要多一位良配啦!” 墨璨苦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虚空点了点一脸窃笑中的狼犹。二人相互间的打趣,也算是好友间增加乐趣之法。在边吃、边聊、边取乐时,墨璨也将周围的大概情况,观察了个仔细。 正当两个人将话题,引到了今晚在何地下榻一事上时。一个头戴毡帽,全身包裹的极为严实之人,自顾自的坐在了狼犹身边。 这里的摊子,是散坐。谁都可以坐,因此,狼犹与墨璨也并没在意。正当墨璨开口说了句:“我们待会寻一个毡帐,安顿下来后,在做打算吧!” 这句话一出口,在狼犹点头赞同之时,哪个头戴毡帽、浑身包裹极为严实之人,粗着嗓子开口道:“二位是在找落脚点嘛?我那倒是清净的很,不知二位、可有意前往啊?” 这人一搭话,狼犹与墨璨的注意力,可就都投向了前者。论江湖经验,狼犹比墨璨多了数倍。虽这里不是中原,但江湖、终归还是江湖。江湖上惯用的一些伎俩,无论到哪都是大相径庭。 狼犹心中警惕,不露痕迹的对着墨璨递了个眼神,而脸上却不露半分异样之色的开口问道:“哦?这位······仁兄、家中是有空闲之所要外租嘛?如若有的话,我兄弟二人自然愿意前往。” 那人闻言后,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开口道:“那,二位就随我来吧!保证不会让两位,失望的!” 狼犹与墨璨是谁,两个人都是艺高人胆大之辈。主动搭话虽然未必都是坏人,可如此有针对性的直接开口,就不得不让墨璨与狼犹心存一丝怀疑了。 他二人对视了一眼,墨璨立刻伸手入怀,摸出了钱币放在了桌案之上。双双解下自己的马匹,跟着那个将浑身包裹极其严实的人,向着西南角的方向,行了过去。 头前领路的那人,全程没再说半句话。如此奇怪又具有针对性的行为,让经验丰富的狼犹,十分确定,此人的目标的确就是自己二人。狼犹看出来了,墨璨自然也不傻。二人在背后,不断的打量着前面之人。 那人的穿着显得极为臃肿、包裹的也特别严实。说话方式以及声音,都是刻意压制到了一定的程度。 墨璨隐隐有想过,会不会是郑少秋。可又一想,倘若真是郑少秋的话,对方完全没必要来这么一出。左右想不明白,当即他也就不再费劲了。 两个人随着前方引路之人,一路兜兜转转、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个极为偏僻之地。 那是一座相对破旧、又毫不突兀的毡包。虽然偏僻,但周围还是有着一些,相似的毡包与之相邻的。让人一眼看去,只会认为此处,最多是普通穷苦人家所聚集之地而已,并不会有其他异样之感。 到了地方,头前带路的那人,抬手一指不远处的牲口桩子,开口道:“你们的马,就拴在哪里便好,进来看看吧!” 说完,那人自顾自的掀开毡帘,钻进了了毡包内。看到此人这般的做派,狼犹泛起了疑惑。 此人有目的的靠近自己二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成功引起自己二人注意后,又不过多交谈,如此反常的举动,让狼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二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墨璨一挑眉。随即将马匹拴在了牲口桩子上,什么都没说,率先就向着毡包的门、走去。 狼犹见状,也快速拴好马匹,紧跟在了墨璨的身后。墨璨一撩毡帘,与狼犹一前一后矮身进入毡包之内。在一股暖气扑脸的同时,二人的瞳孔几乎同时一缩,而眼神,直直的盯在了不远处,平躺之人的身上。 “郑·······郑兄?”在看清那一脸苍白,紧闭双眼、平躺在不远处之人后,墨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唤了一声。 狼犹也认出了那人,二人一前一后,迈步就到了郑少秋的身前。许久未见的郑少秋,此时面色苍白如纸,赤裸着的上身、包裹着斑斑血迹的棉布。见此情形,墨璨皱着眉头,急忙探身去抓郑少秋的手腕。 狼犹焦急的从旁等候,不敢出言打断。二人谁都没理会那个引他们进来之人,而后者,在墨璨探查郑少秋脉象之时,将头上的毡帽、以及身上包裹严实的外衣,给脱了下来。 “怎么样?······”片刻之后,见墨璨放开了郑少秋的手腕,狼犹焦急的问道。 墨璨表情凝重的看着郑少秋,开口回道:“失血过多,又感染风寒。郑兄的底子不弱,虽性命暂无大碍,可若无良药调养的话,后果恐怕会很糟·······” 墨璨说着话,头自然而然的就转向了狼犹所在处。可这头一转,墨璨就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后面的话,也就戛然而止了。 墨璨的异样之举,让原本为郑少秋的情况而焦急的狼犹,疑惑的顺着墨璨的眼神也扭头看去。 待看清令墨璨惊讶所在之时,不由得失声惊呼道:“丘壑?你、你怎么在这?”这话问完之后,狼犹的脸色可就沉了下来,他面容不善的抬手一指郑少秋,冷冷的问道:“郑兄的伤,是你所为?” 那引墨璨二人前来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鲍臻的同门师兄、丘壑。自从鲍臻的家仇得报,中原江湖之上,就再也没见丘壑出现过。不仅如此,原磐石岭的众多弟子,也都没有在出现过。 如今、突然见到丘壑,让狼犹自然而然想到了,郑少秋的伤,很可能就是此人所为。 狼犹的话音落下,墨璨站起身,抬手搭在了狼犹的臂上,开口道:“凭他,还伤不了郑兄。”这话倒不是因为,墨璨轻视丘壑。而事实就是如此,丘壑的功夫的确不差,在江湖中也能挤进一流高手之列。 可一流高手,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好似云泥之别般。天赋与名师教导这事,本就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墨璨的话,让狼犹也冷静了下来。一想、也对。就丘壑的身手,连自己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对郑少秋有任何的威胁呢。况且,真若是对方所为,那丘壑也没必要引自己二人到此处了。 第239章 一笑泯恩仇,郑少秋苏醒将实情。 面对狼犹与墨璨,丘壑显得很坦然。从带着二人进到毡包、退去一身的遮挡后,丘壑就始终站在毡包内的角落处,没有任何过多的举动。 而狼犹的质问,也并未引起丘壑的任何不满,对于二人之间的对话,特别是墨璨刚才所言,丘壑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以我的身手,的确无法伤得了郑兄。”说完,丘壑看向墨璨,开口反问了一句:“小师弟、他还好吧?” 丘壑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对于好赖话,墨璨与狼犹自然能听得出来。墨璨点点头,开口回道:“啊,很好。已经成家了,如今膝下得有一子。” 丘壑闻言后,露出了笑容,微微点头后,说了句:“那就好!” 墨璨看得出来,此刻丘壑脸上的笑容,的确是出于真心。他不解的指了指郑少秋,看着丘壑问道:“郑兄为何会如此?” 丘壑轻声叹了口气,开口道:“是鬼方一族干的,我发现郑兄时,他正被鬼方一族所追杀。我二人脱逃之后,他就一直交代,让我带他来林胡王室的驻扎地,说你们必然会来。这里缺医少药,郑兄的身边又离不开人,我只能每天到外面转悠一圈。好在,你们真的来了。” “鬼方?······”这一族群的名字,让狼犹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他看向墨璨,开口问道:“这鬼方与犬戎素来不涉及中原之事,怎么会对郑兄起了杀心呢?” 墨璨自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当即摇摇头,看向了丘壑。如今三个人中,也唯有丘壑兴许知道的会多一些。但、在墨璨问完后,丘壑也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据他丘壑所说,他是在半路游历之时,碰上的郑少秋。 如今什么都不知道,以前的计划,也就定然没能实施。这倒反而让墨璨踏实了很多,倒不是他盼望着郑少秋失败,而是据这一路走来,他有了更好的、针对三蛮的解决办法。 倘若郑少秋当真成功杀了林胡的祭司,那最多也只能让林胡一族乱上一阵罢了。对另外两支族群,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墨璨对着丘壑躬身施礼,开口致谢道:“多谢丘兄相助,才保的郑兄一命。” 墨璨的举动,让丘壑为之一愣。二人之间的仇怨,其实早在那日墨璨下山后不久,丘壑等师兄弟就释然了。因为,他们从师父、师娘的遗物中,发现了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鲍家当年的惨案,也的确被证实,是师父与师娘所为。事已至此,墨璨替兄弟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正因为恩师夫妇的行事风格,颠覆了丘壑的认知。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中原,游走于方外之地,用游历、来开阔眼界。而如今,再次见到墨璨之时,对方同样因为旁人,对自己礼遇有加,单是这份心胸,就让丘壑自叹不如。 当即、丘壑拱手回礼道:“墨兄不必客气,同为中原之人,出门在外自当相互帮衬。墨兄如此的心胸,倒是让邱某感到无地自容了。” 江湖儿女就有一样好,恩怨分明、拿得起,也放得下。见丘壑如此,狼犹也对自己先的言语冒失,而致歉道:“刚刚、是狼某错怪丘兄了,请受我一拜!” 丘壑二次给狼犹施礼,开口道:“不知者不怪,狼兄的侠义之名,江湖早有传言。在不明所以下,见到朋友如此而发难,并不为过,邱某理解!” 正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更何况此时的三人间,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一说。如此一番礼遇过后,之间说起话来,也都随意了很多。 郑少秋伤的不轻,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能坚持到现在,也亏得前者的底子好,倘若是寻常人遭到如此一遭折腾的话,那早就一命呜呼了。 墨璨与狼犹的身上,都带有众多种类的药物。搭着墨璨本身的医术就高,掏出药瓶,给郑少秋喂了一颗护心丹以及治愈内伤的药。又重新将伤口给揭开,清理完有些化脓的腐肉,上过外伤药后,在重新包扎了一番。 专业之人行专业之事,自然与丘壑这个门外汉不同。一番处理下来,再配合对症的药物发挥了奇效。当天晚间,郑少秋便苏醒了过来。 在看到墨璨与狼犹后,郑少秋那苍白的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容,开口自嘲道:“看来,我又给二位添麻烦了。” 墨璨给郑少秋喂了点热汤,笑着开口道:“这怎么能是麻烦呢!” 狼犹探头也笑着接话道:“就是,你郑兄福大命大。日后啊,定然有诸多好事在等着你呢!” 郑少秋被狼犹说的轻笑了两声,由于太过虚弱,那笑、属实不怎么好看。 “多谢丘兄搭救之恩,谢谢了!”在看到丘壑之后,郑少秋对着后者微微点头道。 丘壑摆手道:“无须多礼,郑兄好生将养便是。” 同为中原人,相互之间又都是熟人。墨璨也就没背着丘壑,直接对郑少秋问道:“郑兄,为何好端端的会引起鬼方一族的追杀呢?” 这话同样是其余二人想知道的,都探头,等待着郑少秋的回答。而郑少秋则先是轻叹了口气,随即、开口道:“我本意,是想直接到林胡王室复地,将这里的祭司给杀了。可途中听闻一则传闻,说鬼方有意与月氏联姻。鬼方一族速来行事鬼祟,内有诸多匪夷所思的术法。倘若,让鬼方一族同那月月氏一族真联姻成功的话,我中原又将多了个大敌。” 说到这,郑少秋缓了口气。墨璨也借机赶紧给对方喂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郑少秋继续道:“经过我多方打探,寻到了鬼方族派出的使者。在半路上,就将其给截杀了。可、可没想到,对方的使者里,居然有一人心脏长在了右边,我一时大意,被对方逃过了一节。之后,我打算去鬼方将联姻之人,给解决掉。后来,哪个没死的人逃回鬼方,将我的行踪暴露了出来。在之后········就被他们给追杀了。” 听清楚了整个的事情经过,墨璨与狼犹方才点了点头。而狼犹则疑惑的问道:“以你的功夫,即便是打不赢,逃跑应该也无人能拦得住你。为何会落得如此一身伤呢?难道,那鬼方一族中,有比你功夫还高之人吗?” 提及此处,郑少秋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开口道:“这也是我正要说的,那鬼方一族的能力,十分诡异。他们有迷惑人心智的本事,几次在大战之时,都被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弄得我头晕目眩外,还出现了很多的幻觉。若非我果断以逃为主,半路又碰上了丘兄相助,还真就小命不保了!” 第240章 丘壑献策 鬼方、这个族群对于中原人来说,始终都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存在。在中原,一直流传着鬼方一族、形似鬼魅、出入无踪无迹、飘忽不定的说法。 而几次对鬼方的用兵围剿,最后均以中原大败而归。据很多活着回来的人说,鬼方一族各个身怀异术。或可飞天遁地、或可呼风唤雨、亦或可魂出体外。 对于综上言论,江湖中人始终都不怎么相信。如若是以前,墨璨对此话也不怎么相信。但自从经历过《落头民》这个种族后,墨璨虽不会全信,可也明白,这鬼方族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法在其中。 对此,墨璨沉吟着开口问道:“郑兄,你所说的那幻术、有无可能是中毒所致后产生的幻觉呢?” 郑少秋闻言后微微了摇头,开口回道:“不确定,但我自己感觉,不像。在打斗之时,空气中并无异样之物。” 狼犹一脸凝重的开口道:“传闻都说这鬼方一族,诡异莫名。看来,找机会一定要去摸索个究竟才可。不然,咱们中原迟早要吃这些方外蛮夷的大亏不可。” 一直听着三个人的交谈,丘壑始终没有说话。待三个人陷入沉默后,他迟疑着开口问道:“额、三位,眼下、如何打算?我听三位之意、这是咱们中原有意要与三蛮相抗?不知是哪方势力有如此的壮举啊?” 丘壑一直在方外游历,并不清楚先前江湖中人,征讨巴中国一事,自然也就无从得知墨璨等人后续所做的事情。但对于中原之内的大乱,多少还是清楚一些的。他实在想不通,会有哪一方势力,在中原如此大乱之际,还有心系天下之举。 狼犹抱着膀子,斜靠在中间支撑的立柱旁边,开始给丘壑讲述近期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三人为何会聚集在此处的原因。 丘壑听得是目瞪口呆,时而皱眉、时而吃惊。等狼犹将整个事情讲清楚后,丘壑激动的看着墨璨与狼犹,开口道:“想不到,三位仁兄为这中原苍生竟做了这么多。与三位仁兄一比,我这········哎·······” 丘壑惭愧的叹息了一声,突然、他面容一怔,看着墨璨问道:“墨兄可是有意搅乱这三蛮之间的关系,让他们相互之间打起来?” 墨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回道:“不错,以如今我们中原各境的情况,也只能如此应对,才最为妥帖。” 丘壑听完后,点了点头,略一沉思,他踏前一步,开口道:“若是如此,丘某有一法,可助三位仁兄一臂之力,也为我中原出一份绵薄之力。” “哦?丘兄速速说来一听·······”墨璨三人闻言,均都看向了丘壑,墨璨站起身询问道。 丘壑转身、走向了毡帐的一个角落,从一口大木头箱子内,取出了一卷、卷轴。走回到三人近前后,就地盘膝而坐,将其摊开后,放在了地上。 那是一卷比墨璨手中路线图,还要标注清晰的图卷。丘壑指着三蛮所在的地方,开口道:“若要搅动三蛮之间的关系,让其相互间自己打起来,单靠扰乱一方,是办不到的。这方外众蛮夷之间的关系,比我们中原要简单的多,他们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因此,若没有祸极根本的大事,是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的。” 墨璨与狼犹听完,感觉很有道理,纷纷点了点头,示意丘壑继续往下说。丘壑也并不矫情,开口继续道:“这方外之地,除了中巴国、西凉国是以国自居外,其余种族均是或依山川、峡谷而居,或放牧为生,其流动性非常之大。看似没有固定之所,实则,按照节气的不同,他们的行动迁移,都是有着一定规律在内的。而他们所在驻扎过的所有区域,均被视为,是他们的复地。因此,众蛮夷的疆土,实际要比我们中原大很多。倘若,只针对一方的话,实则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听到这,墨璨似乎明白了丘壑要说什么了。他抬手指了指图上的一个庞大的范围,开口问道:“这里,是不是月氏一族的所在?” 丘壑确定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些年,我几乎逛遍了月氏一族。外人只知月氏是一个整体,实则不然。这月氏很早以前,就已经分散成了两帮势力。” 说着,他抬手圈定了一个范围,开口道:“这方大的,被他们称为大月氏。其人口众多,疆域面积也极为广阔,人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很少对外用兵。” 随后,丘壑又点了点靠近中原地区的小范围,说道:“这里,是小月氏的领地。这小月氏虽说是月氏的分支,但却始终得不到大月氏一族的认可。地域不宽,一切生计均都要靠游牧为主。但这小月氏始终都有想要融入大月氏之中的期望。历代王室,也都以重回大月氏为毕生目标。而大月氏的王,对我们中原的很多东西,如茶、丝绸、瓷器、陶器,特别是燕马极为感兴趣。所以,小月氏才会不遗余力的,联合西恙与林胡,对我中原地区进行不断的掠夺。” “哦·······”丘壑的一番讲解,让墨璨彻底对这个月氏,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要不说人不可局限于自我认知中呢,单凭中原人的本意思维去揣测月氏,实则必然会输多赢少。 所谓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如今知道这月氏居然还分大小,还存有如此一番的渊源,那应对起来,可就不能再向以往那般简单了。 墨璨站起身,他背着手在毡帐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间,任谁都能看出那是在思考应对之策。不多时,他站住身型,看着丘壑问道:“丘兄所说的一法,是何一法?” 丘壑闻言后,微微一笑,他的眼睛看向墨璨,而手下却在大小月氏的整个范围内,横切了一道,开口道:“利用大月氏来牵制小月氏,让小月氏误以为别人动了大月氏,那么小月氏的王室,自然会勃然大怒。” 此言一出,聪明如墨璨、瞬间就是眼睛一亮。他“啪”的一拍巴掌,笑赞了一声:“高·······丘兄此举,不可为不高啊·······” 狼犹听了个一头雾水,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墨璨,又看了看丘壑。随后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哪个,我承认,我是不如二位聪明。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什么大月氏,小月氏的,我实在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241章 九尺壮汉大喝一声打劫 墨璨重新盘膝而坐,没有回答狼犹提出的不解。他抬手指着图上,对丘壑问道:“这大月氏与小月氏之间,可始终有往来否?” 丘壑轻笑一声,开口道:“小月氏始终都有要与大月氏走动的意图,可奈何,大月氏的王室压根就不屑与小月氏为伍。曾传闻,大月氏在数年前,的确有意要接纳小月氏。可中间出了很多岔子,此事也就此被错过。以后,也在无人提起此事。小月氏也为此,悔恨的紧。上一任小月氏的王上,也因此事忧心成疾,一命呜呼了。如今,新王上且年幼,一应事务均由祭司在背地里做主。” 狼犹单手躲着下巴,呢喃道:“这历来王上被人当木偶摆弄,可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位小月氏的王上,会不会有什么怨言,要是有,那就有意思多了。” 丘壑看向狼犹,开口回道:“小月氏的王上,有没有怨言、我不知道,但········” 狼犹挑眉,看着说话只说一半的丘壑,不满的抱怨道:“丘兄,有话你就直说,别但是、但可是的,太让人闹心了。” 丘壑咧了咧嘴,迟疑片刻后,他开口道:“我曾有幸遇到过一位,在小月氏内做事的内侍。从他开口中得知,这新王上是何想法无人得知,但这位新王上的姐姐,似乎对祭司的诸多做法,很是不满。二人之间,在很多事情上,也互有掣肘。至于是真是假,我当时也并不关心此事,仅当做是个趣闻一笑了之罢了。” 墨璨抬头,看向丘壑问道:“可能想办法联系上这位内侍?” 丘壑重重的一点头,开口道:“可以,此人与我有些渊源,联系上自然不难。” 墨璨开口道:“好,那这样······”说着,墨璨对狼犹道:“狼兄,此地不宜久留。郑兄的伤势虽重,但在调养两日想来也应该无大碍。两日后,你送郑兄回营地。我与丘兄明日先启程赶往小月氏,你送完郑兄之后,我们在小月氏复地碰面,在做进一步的打算。” “不·····不用管我,你们去便是。我自己,可以的。”狼犹还未应答,郑少秋虚弱的开口道。 墨璨一摆手,坚决道:“郑兄不必多言,有狼兄相伴,我才可放心。眼下正处冬季,三蛮大军并无异动,这是我们最好的缓冲之机。” 狼犹点点头,开口道:“墨兄放心,郑兄就交给我了。送他回去后,我自会第一时间赶去与你二人汇合。” 墨璨对此并无异议,而郑少秋见墨璨与狼犹执意如此,虽心中有诸多愧色,但也欣然受之了。 既已有决断,三人分工明确的开始各自准备。 郑少秋的根底非常扎实,体格那更是没的说。在得到墨璨的合理治疗,第二天的午后时分,便可下地缓慢的行走了。 他的伤势多在外伤,伤口不再腐烂化脓,好转的速度自然加快了很多。对于墨璨的医术,无论是狼犹,还是郑少秋,都对此推崇不已。 直到四个人离开时,独自骑马,已经并不会对郑少秋有什么太大影响了。虽然这一趟,墨璨等人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但墨璨的心中,还是有所预感的。哪个铁穆耳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给他、以及中原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四个人悄无声息的撤出了林胡王室的腹地,在两个方向的分岔口,双双分手离去。 墨璨与丘壑纵马,向着小月氏所在之地狂奔而去。人虽在马上,但墨璨的大脑却在快速的运转着。针对小月氏的条条谋划,也随即而出········ “站住········打劫········” “驭·········” 当墨璨与丘壑行至一片,枯萎的小林子时,一个身高九尺开外,披散着头发、膀大腰圆、赤裸着上身,的壮汉,突然大喝了一声后,就跨步挡在了二人前面的不远处。 那大汉,手持两柄宽背、弯月利刃、油黑发亮的大斧。一双眼睛瞪得好似一对铜铃铛,那喝声也是颇为吓人。单是那一声喝斥,就惊的墨璨与丘壑胯下之马,险些发了狂。 好在二人的身手都不一般,急速勒缰,将身子几乎贴于马背之上,才侃侃止住两匹马的慌乱之举。稳住马势,墨璨抬头向前方这么一看,心中顿时就赞了一声:“好威猛的汉子!” 赞归赞,可毕竟是被人给拦住了去路。况且、对方还扬言要打劫。当即、墨璨与丘壑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了无奈般的笑容。 墨璨单手拍着马颈,笑着对前方的壮汉问道:“喂,抢劫也得报个号吧?你叫什么名?是何方人士啊?” 墨璨的问话,让壮汉歪着脑袋想了想,他没听说过哪家劫匪,在打劫时还带自报家门的。可又一想,貌似也没有规定,不能说的。 左右想不明白,那壮汉也懒得多做考虑,披散着头发的大脑袋一晃悠,撇着大嘴、瓮声瓮气的开口道:“我,没名。打小我娘就叫我大憨。你就叫我大憨吧,我肚子饿了,你们得把值钱的东西留下给我,给了我,我就不杀你们。对了,那个马,也给我。” 对方这憨憨傻傻的话,让墨璨听完后直接笑了。他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似乎这脑子不太好使,人也有点楞。一旁的丘壑笑着对墨璨道:“墨兄,打发走算了。” 墨璨一摆手,说了句:“不急,我在问问。”说完,墨璨扭头看向前方的大憨,开口问道:“你饿了,就要打劫?那我且问你,你是中原人啊,还是这方外之人啊?” 大憨哼了一声,开口道:“我是中原人,家住燕境边关的小村子。家那边打仗,打到我家时,他们也打不过我,又不给我东西吃,怕我闹事 ,就跟我说这里有好多有钱人,让我来这里找吃的,所以我就来了。哎呀,你别废话了,赶紧把值钱的、能吃的、还有马都给我,不然,我一斧子连人带马,都给劈成两半。” 说这话,可能是怕墨璨二人不信,故意将两柄板斧对碰了一下,发出了“咚”的闷响。 两柄斧子一对碰所发出的声响,顿时让墨璨与丘壑同是一惊。 俗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一对大斧所发出的动静,二人一听就知道,有不下百斤的分量,必然是由实心所致。 能拿动如此两柄分量极佳的兵刃者,恐怕两臂之力,不比苦愁儿小多少。 第242章 一招制敌,饿了不服 可惊归惊,毕竟今日之墨璨,已不是多年前的墨璨了。无论眼力、内力、亦或是见识,均都不是当年可比。 虽说如今的他,单论身手依然不是苦愁儿的对手,可加上内力的话,却能斗个旗鼓相当。眼前这位唤名大憨之人,力气是有,功夫如何,那就得手下见真章了。 一时兴起,墨璨侧头对丘壑开口道:“丘兄稍待片刻,让我会一会此人······嗖········”他的“人”字一出口,单脚脱马镫、轻轻一踢段换枪的枪尾,漆黑如墨的长枪,顷刻间宛如一条长龙,带着强劲的破风声,就射向了前方拦路的大憨。 断魂枪飞出,墨璨的身形,也紧随其后,单手一握枪柄,“嗡”的一声,人和枪还在半空之中,就挽了朵枪花,对着大憨,当头便点了过去。 墨璨的动作奇快,那大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眨眼间一道黑影就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前。 就连一旁的丘壑见状,都不禁自叹不如的,暗赞一声:“罢了,当年能败于此人之手,不冤啊!” 丘壑在哪感慨万千,可大憨的额头已然见了冷汗。他能看清来人的身影是一回事,可身体能不能跟得上行动,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寸吸间,枪奔眉心来,心随枪尖颤,眼瞅着那越来越近的枪尖,即将刺到自己眉心时,大憨的心头一震,大喝一声“啊”,随即强提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左侧一歪脑袋,与此同时两柄板斧下意识的合在一起,向上迅速托举,就听“当啷啷”的金铁交鸣声响彻而起。 一个是出手如电,另一个则是仓皇应对,这二者之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大憨这强行托举的一招,非但没能将墨璨直刺而来的断魂枪给举起来,反而让借势向下的墨璨,低哼了一声:“给我跪········” 他这话一出口,满脸憋了个通红的大憨,倒还真听话。双腿一发软“噗通”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想起身,可即便他卯足了劲,那杆长枪宛如焊死了一般,根本就纹丝不动。 一招力压双斧大憨,让墨璨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而反观被压制跪倒在地的大憨,则满脸通红成了酱紫色。 在大憨正紧咬牙关,死死苦撑之时,墨璨突然“哈哈”一笑,“唰·····”的一声,主动撤回了自己的断魂枪。 “当啷······”墨璨的枪是撤走了,可大憨的双手,再也握不住斧柄,两把本就极重的金属实轴的大斧,交叠着掉落在了地上。 大憨顾不上旁的,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子。一招败给了墨璨,他倒也不生气。大脑袋一晃悠,瓮声瓮气的开口道:“我打不过你,你们走吧!” 墨璨看着此人很是有趣,眉毛一挑,笑着问道:“怎么?不打劫了?” 大憨歪着脑袋,看向墨璨开口道:“我打不过你,怎么打劫啊?不过,你也别得意,我是因为三天没吃饭饿的,有胆子的话,你让我吃饱了再打,保证一斧子拍死你。” 他这类似于孩童般的话,听得丘壑都是一撇嘴。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墨璨用的可不光是蛮力,单是那股子强劲的内力,就不是那大憨所能比的。 墨璨饶有兴致的看着大憨,开口问道:“不服?” 大憨的脑袋左右一晃,开口道:“不服。” 墨璨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匹,将一袋子肉干与酒囊,解了下来。一甩手,将其丢到了大憨的面前,开口喊道:“那就吃饱了再打,我等你。” 大憨也不客气,解开袋子一看是肉干,咧开大嘴一笑,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原本跪坐在地上的身子,也顺势一侧歪,就地盘膝而坐。 塞满肉干的嘴巴蠕动间,伸手拽过了酒囊。拔掉塞子顿时眼睛就是一亮,闷声“嘿嘿”笑了两声后,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啊······”舒心的大憨,发出了舒心的叹息。就这么一口酒、一口肉干的在哪“吧唧吧唧”吃的还挺香。墨璨看那大憨的吃相,笑了笑,扭头对丘壑道:“丘兄,咱俩也在此地吃点东西吧!” “好······”丘壑对此没有意见,他看着那大憨的吃相,也觉得很有意思。解下自己马鞍上的袋子与酒囊,与墨璨同样席地而坐,二人边吃边聊。 就墨璨丢给大憨的袋子里,起码装了近三十斤的肉干。按照正常人的饭量来说,能有个一两斤,也就顶天了。哪怕是像墨璨这等饭量大的习武之人,最多一顿饭吃个四五斤,也就算不错不错的了。可墨璨二人这边,才吃上没多久。 大憨将最后两块肉干,以及小半壶酒给吃喝进了肚子。站起身子,他走到了墨璨二人近前,嘴巴蠕动着,含糊不清的一伸手开口道:“吃没了,没吃饱!” “啊?·······”墨璨与丘壑闻言,都惊讶的看向了大憨。当二人看到那的确干瘪了的袋子时,均都咂舌不已。 墨璨眨巴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憨,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自己还能吃?这肉吃多了,可是会要命的。” 大憨抹了一把大嘴,摇头道:“没事,我能吃。运气好的话,我要是打到一头野猪,我自己能吃下半头,这些东西,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墨璨指了指自己的马匹,开口道:“你确定自己能吃的话,那里还有,你继续。” 墨璨还真想看看,这家伙当真有他自己说的那般能吃嘛!就刚刚交手来说,这大憨的力气,的确是不小。可照苦愁儿,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就眼前的饭量来说,却比苦愁儿多了三四倍。苦愁儿也能吃,一顿饭最多也仅有十斤肉的饭量而已。这大憨的力气不如苦愁儿,这饭量倒是多出苦愁儿数倍来。 大憨也不客气,迈步就走向了墨璨的战马。墨璨的战马,那是锦阳公主,专门差人给寻得一匹宝马良驹。 筒体枣红瓦亮,一点杂色都没有。四个蹄子蹬踏有力,而且此马的脾气,不好。除了墨璨以及与之亲近的少数人外,不会让任何生人靠近。 墨璨叫大憨自己去拿,也有考校一番对方的意思在内。倘若此人连一匹马都搞不定的话,那除了能吃点外,也没什么大用处。 墨璨嚼着肉干,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憨跨步走向了自己的战马。而随着大憨的靠近,墨璨的战马开始小幅度的蹬踏地面,鼻孔微微外翻,发出了阵阵的低鸣声,而那一双硕大的马眼,已然露出了凶光········ 第243章 人马较劲,大憨不傻 “吸溜溜·····”大憨距离枣红马还有两米多时,已经处于发狂边缘的骏马,突然一声嘶鸣,扬起两个前蹄、由上至下对着大憨就拍了过去。 “呀?脾气还挺大,你给我趴下吧·······”马势危急,大憨却并无惊慌之色,魁梧的身子向旁边一闪,出手如电般的攥住缰绳,另一只手随即跟上,大喝一声过后,只见他两膀一较劲,硕大的枣红马,便被他直接、徒手给压倒在了地上。 “呦······此人好大的力道啊!”这一手,可比之前与墨璨交战时,强了不知多少倍。对此,丘壑发出了惊叹之声。 墨璨也是颇感惊讶,这马在扬蹄踢人的时候,那下落的力道,何止万斤。被其轻易躲开不说,居然还能徒手将自己的战马给放倒。单是这份蛮力,虽仍有不及苦愁儿之势,可也有的一拼之力。他没有心疼自己的战马,反而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的确不是那等酒囊饭袋之辈!” 成功解下了袋子,大憨便“乐呵呵”的站起了身形。但墨璨的战马,那可不是一般的凡品,鼻孔喷着白气的又是一声嘶鸣,浑身的肌肉暴涨而起,身子一扭、便翻身而起。前蹄撑地、屁股一撅,两条后腿猛然对着大憨的后背,就是两击重踢,“嗖嗖·······” 这突如其来、含恨的两击是既快、又狠、而且还准。已经转过身形的大憨,顿感背后恶风不善,想也没想的就地一个侧滑,想要借此躲过背后的偷袭,他的上半身是躲过去了,可屁股没能及时跟上,在慢半拍的情况下,就听:“嘭·······哎呦·········”的两声,原本抓着肉干袋子的大憨,被枣红马一橛子蹬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顷刻间便摔了个“狗啃泥”。 踹飞了大憨,为自己出了口恶气的枣红马,转过身形后“呼呼”的闷哼了两声。两只大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趴在不远处的大憨。一只蹄子,抛动了两下地面,似是在示威一般。 自己战马的脾气,墨璨自然是最清楚地。之所以没有去制止大憨,就是对枣红马有着绝对的信心。莫说是大憨,即便是苦愁儿在对付自己这匹战马时,也曾经费过一番功夫。 “哎呀······你这怎么还待背后偷袭的呢?这不耍赖吗?······”大憨捂着屁股蛋子,呲牙咧嘴的就从地上爬起来了,边揉着边扭头对枣红马抱怨道。 枣红马“吸溜溜”再次打了个响鼻,双蹄小幅度的蹬踏着地面,那意思明显在向大憨挑衅,叫他再来。 大憨似乎看懂了,可捂着屁股的他,拎起地上的布袋子,快步躲到了一边,摇头道:“我不跟你打了,你不讲武德。等·······等我吃饱了,在收拾你·······” “呼········”枣红马两个鼻孔顿时喷出了一股白气,不屑的一仰脖子,那表情,绝对人性化的是在嘲讽对方的胆怯。 对此,墨璨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继续与丘壑边吃边转移了话题。大憨的屁股似乎被那一蹄子踹的不轻,咬着牙,没敢坐下,远远的蹲在地上,解开后继续吃了起来。 等墨璨二人吃饱喝足了,大憨也一拍肚皮,舒心的发出了一声长叹。 墨璨站起身形,挑眉笑着看向大憨,开口问道:“吃饱了吗?再来?” 大憨吧嗒吧嗒嘴,先是看了看墨璨手中的长枪,而后又回手摸了摸自己仍然有些生疼的屁股,最后果断的大脑袋一晃悠,开口道:“不······不打了,我·····我屁股疼。” 大憨是憨,但他不傻。眼前这人的实力如何,早在那一交手之际,便心中有了个底。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那看起来白白净净,如书生一般的人。他只是肚子饿了,想混一顿饱饭吃罢了。吃饱喝足了,大憨可不想自己闲的没事找虐。 “呵·······”墨璨看着大憨的模样,觉得有趣。还别说,对方那蛮憨的样子,倒是令他颇有几分好感。墨璨单手向身后一背,看着大憨开口道:“那既然不打了,这劫、你还抢不抢啊?” 大憨的大脑瓜子一摇晃,咧着嘴回道:“不抢了,你······你们俩走吧。但·······这袋子归我了。”大憨想的明白,打肯定是打不过,与其自己挨揍,还不如借机捞点便宜来的实惠呢。 墨璨与丘壑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均被大憨此刻的模样,给逗得摇头苦笑。墨璨回过头,抬手点了下大憨,开口问道:“就那半袋子肉干,你能吃多久?” 大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袋子,闷声闷气的开口回道:“一个晚上够了。” “那明天呢?”墨璨又问道。 大憨一摇头,说道:“不知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碰见狼就吃狼,碰见野兔就吃野兔。抢不着,又没猎物的话,那·······饿着呗、我抗饿!” 墨璨轻笑一声,扭头对丘壑道:“我们走吧!”说完,迈步走向了枣红马。将断魂枪别在马鞍侧,墨璨与丘壑各自翻身上了马。 拨转了马头,墨璨从马鞍的另一侧,解下了一个装满酒的酒囊,抖手一抛,将其对着大憨抛了过去,于此同时,开口道:“跟着我吧,起码不会饿着你。” 说完之后,不再看大憨,双腿轻马腹,同丘壑二人并马前行。接住墨璨丢过来的酒囊,大憨迫不及待的拔掉木塞,仰头猛灌了一口。在“啊”的一声后,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囊,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上那半袋子的肉干。 随即,歪着头看向了前行的墨璨。略作思考后,大憨站起身形,将酒囊往腰间一挂,布袋子向肩膀上一搭。 迈步,走到自己那两柄板斧掉落处,弯腰将其捡起,就那么赤裸着上身,步行跟在了墨璨二人的身后········ 乌兰部········· 铁穆耳“啪”的一拍桌案,看着乌兰巴托厉声喝道:“族长,我乌兰部这么多年,受尽王室的欺辱,难道你还要忍受下去吗?” 乌兰巴托错愕的看着铁穆耳,他没想到今天的铁穆耳居然会如此的反常。乌兰巴托迟疑片刻后,面色凝重的开口问道:“铁穆耳,你这是怎么了?王室的做法的确很让人气愤,可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何你········” 铁穆耳不等乌兰巴托说完,他大手一挥愤愤然的开口道:“以前,没有墨先生,我铁穆耳无所谓。为了族人我可以什么都不问,可墨先生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也是咱们乌兰部的朋友。朋友来到咱们的复地,你、我,帮不上忙不说,如今还要响应王室的号召,去继续劫掠墨先生的同族人。如若换做是你,你当如何想?族长,你就那么安心吗?不会感到愧疚吗?” 第244章 林胡大乱,墨璨大也喝一声:打劫 铁穆耳这次是真急了,怒火不断的往脑门子上撞。对于墨璨走时,未能给予最大的帮助,始终让铁穆耳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当今天王室下达征兵令,要继续对中原发动开春后的第一场大战、并且乌兰巴托还接了王令时,铁穆耳心中的火,可就再也压不住了。 其实乌兰巴托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可乌兰部势单力孤。可以说除了人不缺以外,是什么都缺。虽然应承王令并不是他心甘情愿所为,可至少能换来一些给养供给族人们,不至于让其忍饥挨饿。 他低头叹息了一声,开口道:“铁穆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乌兰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若不去打中原,我们·······我们的族人就要挨饿啊!” 铁穆耳怒视着乌兰巴托,咬牙切齿的开口道:“要去你去,我不去。但乌兰巴托,我告诉你,你若敢去,我铁穆耳从此不认你这个族长。我将带着我自己的本部人马,杀去王室。去问一问他们,凭什么察哈尔部就能如此的富足,凭什么有好事都是瓦连乔部与察哈尔部的?既然他们不公不平,那我们就用手里的弯刀,讨一份公平出来,这是墨先生教我的。” 说完,铁穆耳也不管乌兰巴托的反应,迈步就往毡帐外走去。乌兰巴托急忙抬手呼喊道:“铁穆耳、铁穆耳,你不能乱来啊!” 铁穆耳走到毡帐门口处,停下了脚步,他头也没回的开口道:“乌兰巴托,就在昨晚,我收到了个很有意思的消息。在一个月前,察哈尔部突然莫名其妙的被屠族了。可奇怪的是,他们部里的中原奴隶,却一具尸体没被发现。” 说到这,铁穆耳停顿了一下,随即、他突然饱含深意的轻笑了一声,继续道:“那时,正是墨先生三人离去后不久,所发生的事情。乌兰巴托,你、想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吗?” 说完后,铁穆耳不再有任何的停留,撩开毡帘,侧身离去。 一脸震惊的乌兰巴托,呆在了当场。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然落下的毡帘。良久后,一股寒意,夹杂着诸多的悔恨,充斥在了心头。同时,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了········· 三日后,乌兰部集结三千族内精锐,由铁穆耳为主帅,率先向瓦连乔部,发起了突袭战。由于事发突然,又在意料之外,仅用了半天的功夫,瓦连乔部的族长,狼塔西姆就被斩首于毡帐之外。整个瓦连乔部,彻底沦为了乌兰部的附属。 第二天,增兵一倍有余的铁穆耳,继续向着其他与王室交好、昔日耀武扬威的部落,攻伐而去。一时间,整个林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原有的部署。也让林胡的王室,陷入到了手忙脚乱的内战当中,再也无暇参与征讨中原地区一事了。 就在林胡大乱之时,墨璨、丘壑,以及始终追随而来的大憨,此刻猫在一处山坳之中,窥视着下方不远处,驻扎的一队人马。 那人数不多,可也不少。细细数来后,足有一百二十人之多。丘壑利用枯枝败木作为遮挡,透过缝隙向下方窥探着。他压低声音,开口道:“看这行经路线,以及人员构成,八成是被派去林胡联络的使者啊!” 对于这一点,墨璨表示认同。她点点头,开口道:“嗯,的确很有可能。那几个身份明显不同的家伙,派头可够足的。” 说着话,他的眼神早就飘向了,下方人马所携带的车辆上了,那上面显然是载满了礼品的。在二人说话之时,一旁的大憨突然发出了“嘿嘿”的傻笑声。 墨璨不解的开口问道:“发现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啊?” 大憨抹了一把嘴角,抬手指了指下方的一角,压低声音笑道:“马,好马,我想要。” “嗯?·······”墨璨闻言后,顺着大憨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多时,还真就发现在下方的一处毡帐旁,拴着的五匹颜色不同的战马。 墨璨骑马,但却不懂马。正所谓人有所长,就必有所短。他的胯下坐骑,是锦阳公主给置办的。而驯化,也是由鲍臻亲自动手给驯的。所以,在识马一途上,则是墨璨的短板。在他的眼睛里,下方的战马看着都不错。 没看出个所以然的墨璨,扭头对大憨问道:“怎么?你懂马?” 大憨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小的时候没地方吃饭,就随着马贩子到处跑,混口饱饭吃。”说着,他指着下方五匹马中的一匹,道:“那匹白马比你的红马可厉害多了,一看就是匹野马之王。这应该是刚被驯化不久,野性、还很足。” 经过大憨这么一说,墨璨与丘壑还真就留心起了那匹白马。刚开始看,没看有出什么不同之处来。可专心去看时,二人才看出些端倪。等认真的打量了白马一个遍后,丘壑与墨璨二人心中,不由的同时赞了声:“绝世好马!” 那白马冷不丁的一看,并不出奇。可仔细的打量后,在借助阳光的一晃,那原本通体纯白之色的骏马,居然呈现出了五种不同的颜色。自古有云,五花马、千金难裘。有日行八百,而气不喘、汗不流的美誉。 是真是假,旁人无从得知,唯有那持有者才深知其中妙哉。而下方的那匹白马,在浑身呈现出五花之色后,墨璨与丘壑为之惊叹了一番。 大丈夫立于天地,靠的是浩然正气以及一身蛮横的功夫。这两样,江湖儿女向来都不缺。 因此,一匹好马,那是所有江湖中人以及投身沙场的将军们,颇为喜爱、也是极为重要的伙伴。如此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莫说是大憨,就连丘壑看了,都有心想将之收服。 但俗话说得好,君子以成人之美为荣。墨璨与丘壑虽然喜欢,也看着眼馋。但大憨率先提出想要,墨璨自然不会过多的给予。他扭头看着大憨,问道:“真想要?” 大憨毫不掩示的,大脑袋点了点。墨璨看罢之后,扭回头,缓缓的直起腰身,将手中的断魂枪提了提,开口道:“那好,咱抢了下面那群家·······” 他这“伙”还没出口呢,手持两柄大斧的大憨,直接窜出枯木遮挡,大喝一声:“待·······抢劫······”然后迈开大步对这下方就冲了下去。 仍然弯着腰愣在原地的墨璨,过了很久,才无奈的叹息一声,对着同样差不多表情的丘壑,开口道:“看来,只能硬打了,我是想先放把火,搅乱一下对方再动手的。” 丘壑轻笑一声后,二人几乎同时,施展了各自的身法,对着下方的营地处,起身飞掠而去。 两个人虽然是后发,但仅仅几个呼吸间,便超过率先冲将下去的大憨。于此同时,二人的口中也大声喊了句:“打劫········” 第245章 屠戮而下,马嘶长鸣 墨璨等人的这声喊,让下方营地中的一众人看傻了眼。加上墨璨与丘壑的身法又快,还没等那些各自忙碌中的人反应过闷来来时,两个人、一杆长枪外加一柄长剑,可就算是,先下手为强了。 与这些兵卒厮杀,墨璨完全就用不到所谓的精功巧劲。单是一副大开大合的架势,便如入无人之境般,所向披靡,是锐不可当。 丘壑与鲍臻乃是同出一门,其身法也是走的灵巧一脉。一柄长剑在他的手中,好似一轮曜日缠绕周身,让人刀插不入、水泼不进。短短三个呼吸间,便已经放倒了七八人之多。 丘壑的功夫虽没有墨璨那般高深,却也不可小视。基本在一走一过间,便是数条人命香消玉殒。对待蛮夷,二人自然不会有太多的留手。全都是抬家伙就杀人,主打的便是一个斩草除根之势。 这二人在前杀得的是惊天动地,而后赶到的大憨,与他二人完全不同。虽说功夫比二人都差了很多、很多,可一身的蛮力,挥舞起双手大斧来,也是虎虎生风,自成一番景象。 大憨没有多余的废话,在如此冰天雪地当中,赤裸着上身,将两柄大斧抡的是“呼呼”作响。 他的力气大,吃饱后的劲头也足。往往一斧子下去连兵器带人,直接一分两半。在这一点上,倒是与苦愁儿那万夫不当之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三个人、三个方向、四把大小不一、长短不齐、宽窄各异的兵刃,在小月氏的这队人马中,掀起了层层血雾。打的一干人等,往往连惨叫声都未曾发出,便一命呜呼了开去。 毡帐外一片大乱,让几个在内议事的大人物,纷纷脸色大变的,跑出毡帐查看详情。结果刚一出门,打头一人在一声惊呼还未发出之时,一道黑影当头就劈了下来,“嗡······咔呲·········” “啊?········” 紧随其后,要迈腿还未迈全的后面之人,眼睁睁的看着身前之人,被从正当中一分为了二,吓的那人大惊失色的同时,急速“噔噔噔噔········”倒退而去。 将出门那人一分为二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身蛮力、赤裸上身、手持双柄大斧的大憨。他打远儿瞧着只有这处毡帐最大,琢磨着,墨璨二人都有衣服穿,他总光个膀子有点不雅观,打算进这里找件自己合身的衣服,先穿上再说。 说来也该着那打头之人倒霉,大憨直奔毡帐而来,原本想着都在外面打架,应该没人在里面猫着。可结果毡帘一挑,给大憨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直接当头、铆足了劲劈下了去。 在一斧子劈死一人后,大憨不屑的一撇嘴,闷声闷气的嘟囔了句:“啥玩意,这么不禁打。” 说着话,手腕一挥,“呲啦·······”的一声,毡帘被他一斧子也给分成了两半。帘子一掉,那退回去的几个人,可就显露在了眼前。 别看大憨、人憨,眼力可不俗。一眼就看到毡帐里面,其中一位身上穿的金盔、金甲不是凡品了。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一瞪,嘴上“嘿嘿”笑道:“哎?你这身子骨跟我差不多,把盔甲脱下来给我!” 他说的是汉话,里面有一半人都听不懂,其中就包括了那名一身金甲之人。那人以为大憨在嘲讽他,眼眉倒竖间,嘴里“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大憨听不懂的话。 见对方不脱衣服,反而对自己瞪眼睛。大憨怒喝一声:“嘿,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敢瞪我,我非霹了你不可。” 说着话,他迈开大步就冲进了毡帐内,他身高、体型都是那种巨无霸型的。看似很大的毡帐,在他进入后,顿时显得极为拥挤。大憨往里进,里面的人向一起拥挤,以至于让那位身着甲胄、将军模样之人,一时间根本就拔不出腰间的佩刀。 这一下倒是给大憨制造了很好的机会,他可不管别的,反正墨璨与丘壑都在外面杀人呢。于是乎,他抡起两柄大斧子,左右开弓对着毡帐内的几个人,就下了家伙。一时之间是血花四溅,皮肉被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从毡帐内传了出去。 大憨功夫一般,那一身蛮力着实不俗。况且,类似于这种冲锋陷阵般、与兵卒之间的战斗,倒也用不上什么功夫。而他那一身霸道的蛮力,便成为了当下的杀人利器。一番左挥右砍过后,不多时,换了一套金盔金甲的大憨,乐呵呵的从毡帐内走了出来。 用手中的斧子背儿、对着自己胸口处的那金甲拍的是“咣咣”之响。大憨“乐呵呵”的对着仍在屠戮中的墨璨,咧嘴问道:“怎么样?这身好看不?” 百十人的兵卒,对于墨璨来说,那简直就不够看的,况且还有个丘壑,分去了一部分。甩枪扫开了一圈扑击之人,抬头寻声看去。 一看之下,墨璨也乐了。还别说,就大憨此刻的形象,的确像位威武不凡的将军。可就是那副铠甲,怎么看都觉得小了一号。 拨弄开一把斜刺里砍来的弯刀,墨璨顺势一挥断魂枪,“唰·······噗嗤·······噗通······”稳住身形后,墨璨微微点头笑道:“先穿着吧,日后给你做一套合身的。” “哈哈········好嘞······”得到墨璨的许诺,咧开大嘴的大憨,答应一声后,挥舞起了手中的双斧,宛如一尊杀神般,见人就砍,逢人就劈。那气势如虹的势头,没有任何兵卒能将其给阻拦而下。 三个人都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百多小月氏的兵卒,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随着丘壑的长剑刺穿最后一人的脖子后,至此在无一个生还、喘气。 解决完了全部兵卒,大憨将两柄大斧子,往后腰处一插,迫不及待的就迈开大步,奔向了那匹、早已惦念多时的五花大白马。那兴奋的模样,简直比色狼,见到没人都来得夸张。 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般,本就不安分的五花大白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憨,打从老远就开始撩橛子、从鼻子眼里往外冒白气。哪小脾气,比墨璨的枣红马来得都暴躁。 大憨才不管那些呢,不去理会其余的马匹,倒得近前大手一伸,就去扯捆绑在桩子上的缰绳。结果手才伸出去,还没摸到缰绳呢,就听一声“吸溜溜”的马斯、长鸣而起。 紧接着,那匹五花大白马,卯足了劲对着眼前不远处的大憨,打着响鼻的,就撞了过去········ 第246章 暴力压不服 五花白马尥蹶子相撞,速度之快,眨眼已到大憨近前。而有过先前枣红马的吃亏经验,大憨还真就加了小心。马势近身来,大憨大喝一声:“哈哈,来得好,就等着你小子那······”喊着话的功夫,大憨横跨一步,让过马头、身子微晃间,腰部猛然发力向原来的位置处,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靠,就听“吸溜溜”一声马嘶过后,原本那神骏的五花白马,被大憨横着给撞飞了出去。 这还不算完,白马被撞飞。身子刚脱离地面,大憨仅用一条腿发力,窜起身形、双手合拢、抱拳,举过头顶,大喝一声:“你给我老实点····轰······” 一个炮锤,硬生生的将五花白马,给砸落在了地面之上。烟尘四起间,传出了五花白马痛苦的哀鸣之声。如此残暴的一幕,看的丘壑直咧嘴。他走到墨璨的面前,有些心疼那匹白马的开口道:“如此一匹神骏的五花马,被这货这般对待,也太过暴殄天物了些吧?” 墨璨看的也是眉角只抽搐,讪讪的轻笑了两声,开口回道:“的确是有些糟践了。” 他二人在为五花白马感到可惜,而被大憨一记炮捶砸落在地的五花白马,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可能打从它一出生,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粗暴的对待。几次三番想起身,可压制住自己的这位,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怜惜自己,除了用蛮力压制外,拳头、膝盖、甚至都用上了带着金盔的脑袋。总而言之,五花白马算是受尽了大憨的折磨。 挣扎了足足得有半个时辰,五花白马最后哀鸣一声,马头向着地面一摊,翻着白眼一副“你爱咋地咋地”的模样,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嘿嘿······我让你跟我较劲,怎么样?服了吧·······”整个身子跨坐在五花白马身上的大憨,咧着大嘴,憨笑了一声后,得意洋洋的开口道。 “呼·······”五花白马任命般的打了个闷声鼻,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气闷、抱怨、不甘等诸多复杂的情绪。 可奈何身上这货无赖的很,甩又甩不下去,浑身被其折磨的疼痛难耐。为了不再受皮肉之苦,五花白马除了用声音表达抗议外,瘫在地上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大憨懂马,虽说也心疼,但为了能够将这匹难得的五花白马驯服,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让其自己服气才行,也唯有这样,这匹马日后才能听自己的话。 似乎见差不多了,大憨抬起屁股,跨步离开了白马的身子。蹲在地上、抬手拍了拍白马的脖子,瓮声瓮气的开口道:“小子,以后就是我的马了,我劝你放聪明点。行啦,起来吧······” 五花白马抬起头,用硕大的马眼扫了一眼大憨,马头一摆继续落回到了地面,两只宽大的鼻孔喷着白气,两只耳朵各自晃动了一下。那一幅“就不起”的表情,当即、也耍起了无赖。 “哎?我说你······找揍是不是······”见一匹马敢跟自己较劲,大憨顿时抡起拳头,打算在教训一下这匹不知好歹的白马。 “啪·······”大憨的拳头举起,在即将向白马身上招呼的时候,被走过来的墨璨一把给抓住了。墨璨也实在看不过去眼了,开口制止道:“行啦,一匹神马,在被你活活打死,那就太可惜了。” 大憨站起身,收回手的同时“嘿嘿”笑道:“没事,马都皮实的很。我也不会真的下死手的,你看这家伙,居然学会耍无赖了都,不打不成器。” “呼········”大憨的话,顿时让躺在地上的五花白马,不屑的发出了响动,大眼珠子竟然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大憨。气的后者咬牙切齿的,对着白马晃了晃拳头。而白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一副“要嘛你打死我,打不死我,我就是不起来的架势。” 见到五花白马这人性化的样子,墨璨也感觉有趣。弯腰在白马的脖子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哄孩子般的笑道:“好啦,他打你是他的不对,光躺在地上算什么好汉啊,快起来吧!” 五花马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墨璨,大眼珠子眨巴了两下,两只耳朵横向歪了歪,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在思考一般。 随着墨璨直起腰身,五花白马突然四肢一发力,“吸溜溜”一声长鸣,直接站了起来。站稳后,抖了抖身上的鬃毛,鼻孔中打着响鼻的,踏前了两步,用硕大的马头,对着墨璨蹭了蹭。不仅如此,还亲昵的给墨璨用舌头洗了把脸,弄得墨璨无奈的抬手一推。 整个过程,理都没理傻愣愣站在一边,干看着直瞪眼的大憨。即便丘壑再不懂马,此刻看到这一幕后,也不禁轻声笑道:“得,大憨啊,你算是白忙活了。” 大憨懂马,自然知道一匹野性难驯的好马,倘若对一个人如此亲近的话,是个什么结果。当即、欲哭无泪的吧嗒吧嗒嘴,对着墨璨双手一摊,哀叹了一口长气。 似乎看懂了大憨吃瘪的样子,五花白马居然“哼”了一声,依偎在墨璨的身边,哪都不去了。 墨璨抬手拍了拍白马的脖子,说实话,他的确很喜欢这匹五花白马。但,君子不夺人所爱的道理,他更懂。当即、轻笑着,开口道:“得啦,你也就别气他了。” 说着,墨璨扭头对大憨道:“放心,我不抢你的。这匹白马神骏异常,你可得好生待它啊!” 没想到墨璨能如此大气,原本一副失落模样的大憨,猛然抬起头看向了墨璨。见对方不像在逗自己,当下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待它。” “呼·······”大憨重新燃起了满心的欢喜,可白马不干了。打着响鼻的用牙就咬住了墨璨的衣袖,死活就是不松口。大脑袋不断的摇晃着,那意思分明就是在央求墨璨,不要把自己让给哪个傻大个。 大憨见此情形,也知道可能是先前自己打的有些狠了,虽然心中不舍,可见白马这般的抗拒,他也只能强忍住心中的难耐,对墨璨道:“要·······要不它还是归你吧,给我,估计它也不会接纳我了。” 墨璨摇了摇头,回身在白马的脖子上拍了拍,在其耳边轻语了起来。他见此马如此具有灵性,想着、定然也能听得懂人言。 还别说,这五花白马,的确能听得懂。一开始,墨璨的耳语让白马有些抗拒,几次摇着大头死活不同意。可后来,也不知道墨璨说了什么,白马由先前的不同意,逐渐变成了迟疑。 等到墨璨说完话,在其脖子上拍了两下后。五花白马虽然仍有些犹豫,但还是上下点了点马头、脖子一转,“啪嗒啪嗒”的迈步,走向了一脸不可思议的大憨。 第247章 就地掩埋,秒变游牧民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大憨高兴的抱着白马不停的傻笑。丘壑疑惑的看着五花白马,走到墨璨身边开口问道:“你跟那大家伙说了什么?” 墨璨笑着开口道:“我说,它只要同意追随大憨,日后的母马,随它可劲挑。” “啊?·······就,这么简单?”丘壑一脸错愕的看向了墨璨,开口问道。 墨璨点点头,露出的确如此的模样,开口回道:“就这么简单啊!马在聪明,也只是动物而已嘛!” 丘壑苦笑一声,摇头道:“我还以为你用了什么奇言秘法呢,感情是色诱啊!” 墨璨哑然一笑,转身向着最大的毡帐行去,同时开口道:“其实,这也算是一种通用的秘法,简单、直接。那大白马很上道,也很聪明!” “哈哈·······你说得对·······”丘壑大笑了一声,开始同墨璨一起,对这个营地,进行了一番搜索。 这支被全歼的队伍,的确是去林胡王室的。虽只有百人之数,但所携带的好东西,可着实不少。像什么珍贵的药材、难得一见的酒具、宝石、玉器、黄金。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足足装了二十辆大车。 如此一笔价值不菲的横财,看的墨璨是喜笑颜开。如今中原大乱,在没有后备支援的情况下。这些个物件,可以支撑他们这支孤军,很长一段时间的军费了。 与丘壑一合计,二人决定,将这笔价值连城的军费,找个地方先给掩藏起来。待得与狼犹会合后,在将其取出,想办法运回大营内。 运暂时是不好运,可藏却难不倒墨璨与丘壑这等江湖高手。所谓藏宝的最高明之法,便是这灯下黑。二人哪都没去,就地挖了数个大坑,将二十辆大车的宝贝,给掩埋在了众多尸体之下。有众多尸体作为掩盖,即便是有人发现,最多也只会认为,其货物早已被人劫掠走了而已。 做完了掩盖工作,丘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向墨璨问道:“财物我们可以掩埋,那些马匹、牲畜该如何处置啊?放任不管的话,属实太过可惜了些!” 所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什么都得精打细算。看着周围那近乎三十匹的战马,以及数量颇多的牛羊。别说丘壑不舍得丢,墨璨自己也不舍得。 沉吟片刻后,墨璨“嘿嘿”一笑,开口道:“都带着吧,咱们也做回牧民。接下来的路程里,赶马放牧、也不失为掩人耳目的好法子。” 丘壑一听,笑着点头道:“墨兄说的有理,如此数量的牛羊马匹,也算是富户啦!” 墨璨“哈哈”一笑,三个人开始将战马背上的缰绳、马鞍等物一一取下,丢弃在了一边。有大憨这个懂马之人在,赶马并不是一件难事。况且,他的五花白马,刚好能充当头马来用。收拾妥当后,由大憨跨着五花白马在头前引路,墨璨与丘壑二人垫后相助。三个人就此摇身一变,竟成了以放牧为生的游牧民。 身披金盔金甲、胯下骑着一匹神骏的五花大白马,摇曳着身姿的大憨,可谓是喜上眉梢。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的富有过。一边嚼着肉干、喝着美酒,一边时不时的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后,放宽嗓子吆喝而起。 看着大憨那有模有样放牧的样子,丘壑“乐呵呵”的对墨璨打趣道:“这大憨,还真有当牧民的潜质。” 墨璨笑着点了点头,他抬手指了指丘壑,回道:“不止是大憨,丘兄现在的样子,也很像。在这广阔之地,赶马、放牧,倒也是一桩美事。正所谓,以天为被,以地为榻。如此洒脱之举,不正是我中原江湖儿女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嘛!” 丘壑赞同的大笑了起来,自从与墨璨深入相交后,丘壑才明白为何师弟鲍臻,会如此心甘情愿的追随在墨璨的身边了。 越是与墨璨相处的时间增长,丘壑越能感到内心的踏实之感。墨璨为人随和,心思豁达且缜密,在大气中待人以诚。能与这等人物相交、相伴,丘壑自己都觉得,那是一种说不出来,又让丘壑不忍打破其中氛围的,奇妙之感。 三个人驱赶着马匹、牛羊,向着小月氏的复地而去。此时的天气,还异常寒冷,周围的原野上,充斥着白茫茫的一片。临近傍晚时,天气突然急转而下。在寒风瑟瑟中,渐渐的飘起了雪花。 好在临行前,三人带上了一顶完好的毡帐。见变了天,三人也就不再勉强赶路,寻了处有缓坡之地,三人合力竖起了毡帐、圈了牛羊、马匹,燃起了篝火取暖。大憨“乐呵呵”的搓着手,对墨璨问道:“天气这么冷,要不、杀上一头羊,吊上一炉羊肉汤来吃、如何?” 墨璨听完不禁笑了,他看着大憨开口道:“想杀便杀就是,那牛羊本来就是咱们三人这一路的口粮,杀来吃有何不可?” 得到墨璨的许可,大憨立刻欣喜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迈步,撩开毡帘就出去杀羊了。别看大憨外表粗糙,手里的活计可是细的很。杀羊、剥皮、炖汤,一系列琐事均被大憨打理的井井有条。直到一大锅羊肉汤架在了毡帐内的火堆上后,丘壑不禁对大憨赞道:“大憨啊,你这手里的活,可着实做的精细。” 大憨向火堆内添加了足够的柴火,笑着对丘壑回道:“嘿,咱打小一个人生活,自己不做,就得饿肚子。时间长了,也就练出来了。” 墨璨缩在一角,闷头看着路线图。他没有理会二人之间的闲聊,开始谋划着后续的事情。大憨见状,不知从哪摸出了一盏油灯,借着篝火将其点亮后,端到了墨璨的近前,开口道:“先生大才,可别坏了眼睛。” 大憨如此细腻的一面,倒是引得墨璨有些诧异。在点了点头后,对前者近些时日的转变,颇为满意。笑着点了点头,继续研究起了脑中所想之事。 丘壑凑到墨璨的身边,探头问道:“怎么?墨兄这是在谋划什么不成?” 墨璨将手中之图摊平,点着标有小月氏的哪个点,开口道:“以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来算,再有七日,便可进入小月氏的复地中。此地广阔无垠,周围无遮无拦的,是骑兵大显身手的绝佳之所。倘若我方能在此处,潜伏下一支人马,待得计划奏效、月氏大乱之际,这支人马将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战果。” 第248章 寒夜銮铃声 根据墨璨的描述,丘壑不难在脑海里勾勒出了,详细的布局。这之间细节的连接,以及环环相扣的把控,令的丘壑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当墨璨将所有的预想,正讳莫如深时,丘壑不禁赞了一句:“若能如此,中原未来二十年里,将不会再被蛮人所欺。好,墨兄这法子好啊!” 墨璨苦笑了一声,双双手 一摊,开口道:“谋划虽好,可奈何无可用之人啊!”说着,他再次点了点路线图,解释道:“能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驻扎,我们中原人肯定是不成的。 按照丘兄你先前的描述,这小月氏无论是不是新王上当家做主,都不可能允许彝族人在此地安家。所谓卧榻之侧,岂能他人鼾睡乎?这一道理,可不光是我中原人懂啊!” 丘壑闻言后,深感可惜的的咂巴嘴道:“啧······这真是太可惜了。若要将此计划付出与行动,首要条件,则是拥有一支,心向中原的小月氏一族中人。可就是这看似简单的一条,实则实施起来才是最难的。” 对此,墨璨赞同的点了点头。一时间二人都陷入到了沉默当中。一直忙碌于篝火边的大憨,时不时的搅动两下肉汤,那滚滚的肉香味逐渐弥漫在了毡帐当中。 外面的寒风呼啸,却并未对六识敏锐的墨璨有任何的影响。在二人陷入静默时,墨璨的耳朵突然耸动了两下,他疑惑的皱着眉头,看向了毡包的墙壁处。确切的说,他是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更为贴切一些。 他的这一反应,让丘壑疑惑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墨璨轻声回道:“有队人马,向着我们这里来了。似乎,这人数不少啊!” “哦?······”丘壑闻言,迅速站起了身,说了句:“我出去看看·······”说完,迈步就往毡帘处走。 墨璨也并未阻拦,同时,他未有过多的担忧,因为他从那杂乱的马铃铛声中,听出,行来的这一队人马,似乎并不像是小月氏的军队。 丘壑闪身而出、查看情况。出门后的丘壑,眯缝着眼睛向四周打量了一圈。他们的背后,则是一处缓坡,除此之外,三面均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此时已经入夜,周围是漆黑一片。基本上,也只能看清楚周围十几米处的地方而已。 扫视了两个来回,并未发现有何不对之处。想着“会不会是墨璨听错了”,转身就打算回毡包内。 可念头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马铃铛声,传入到了他的耳中。丘壑闻声一怔,不禁对墨璨的六识,兴起了佩服之感。 就此时的风势来说,必然会对耳力有很大的影响。可墨璨非但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还准确的听出了是一队人马。单是这份功力而言,就足以证明,墨璨的内力已经到了风雨不惧的地步。 丘壑眯缝着眼睛,微微弓起身子,仔细向黑暗中寻声看去。不多时,一些影影绰绰的模糊身影,被丘壑给捕捉到了。可天色实在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感觉对方并不像是奔着自己等人而来的,而且彼此间的距离,应该也不是很远。当即,丘壑本着查看个究竟的原则,跨步向着人影晃动处,走了过去。 距离拉近了,人影的大致情况,也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可待看清那一队人的情况后,丘壑突然怔了一下,一丝疑惑,充斥在了心头处。同时,嘴里还嘀咕了一句:“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还有运送囚犯的队伍呢?” 不过,看清楚不是冲自己等人来的,丘壑也就没打算多管闲事。毕竟,这里并不是中原。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丘壑转身就向着毡包的地方,又走了回去。 回到毡包后,对着看向自己的墨璨轻笑了一声,说道:“看着像是押送俘虏的队伍,天太黑,看不太清楚,反正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墨璨闻言后,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问了。大憨此时也招呼二人道:“肉汤好了,可以吃顿热乎的啦!” 墨璨与丘壑依言,围拢到了篝火旁。丘壑取了酒囊,与器皿,分别给其余二人倒满了一杯。 三个人就着锅,一边品尝着清香扑鼻的肉汤与肉食,一边把酒言欢、说说笑笑。可当第二杯酒下肚后,墨璨疑惑的看向丘壑,不解的问了句:“刚刚那对人马的銮铃声杂乱无章,显然并不是统一制式之物,也就说明,那队人马并不是小月氏的军队。既然不是军队,俘虏从何处而来啊?” 原本丘壑已经将此事给忘了,墨璨这突然间的提起,让丘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用不解的眼神,看向墨璨。而不等丘壑予以回答,墨璨放下手中的酒器,站起身走到放置兵刃处,将断魂枪给抄了起来。 拿了兵器,墨璨边往外走,边开口道:“你们继续吃,我前去看一眼就回。” 他这般模样出门,丘壑与大憨自然不可能安心吃喝。当即,也都放下手中酒器,抄起了各自的家伙,随着墨璨出了毡帐。 此刻距离那队人马过去的时间,不算太久。丘壑指了个方向后,墨璨打头,大憨、丘壑二人在后,三个人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大憨的功夫虽然差,但脚下速度却并不慢,一路小跑着,倒也跟得上墨璨与丘壑的身法。时间不长,耳力极佳的墨璨,便听到了那清晰传来的銮铃声响。 四周虽然黑,可比起当年山洞内不知强了多少倍。丘壑或许看不清楚状况,可墨璨离老远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墨璨的瞳孔极速收缩,那些被串成串赶着走的人身上穿的,明显是中原样式的衣物。虽然那些衣物很是破败,可还是掩盖不住,中原特有的风格。看罢之后,墨璨轻呼一声:“不好,那些被俘之人,均是我中原之人,追·······” 墨璨说完后,撒丫子就加快了速度奔袭而去。丘壑与大憨闻言均都是一惊,当下也不多说半句废话,一个抽出剑鞘当中的长剑,另一个握着两柄大斧,二人同样甩开双腿,将速度提升到了最快。 墨璨的脚下生风,身形在闪掠间好似深夜鬼魅,眼力差的人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身形所在之处。 就在一阵寒风呼啸而起之时,墨璨欺身而上,口中喝问了一句:“尔等何人?为何抓我中原之人?” 第249章 牲畜一样的被贩卖的兵卒 墨璨这突然间的一嗓子,在寂静的原野上,可算是平地一声“炸雷”般的存在。他的话是问出口了,尾音未落,挥舞枪风的人影,已经由远及近的到了队伍的近前。 那些跨马提刀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原本连成串的绳索,顷刻间便寸寸断裂。 墨璨前脚刚到,后面的丘壑、大憨也紧跟而至,丘壑的长剑直接拍飞了两名跨马之人,而大憨则怒喝一声:“你给我下来吧!”喝声起,一匹健硕的高头大马,嘶鸣一声,载着马背上的人一起,摔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劫掠我们的货物。”牵着人的绳索断了,自己的人也被打了。总算反应过来的领队,操着生硬的汉话,大声的质问道。 “货物?·······”墨璨一听这话,疑惑的嘟囔了一句。他扫视了一圈脱困的众人,疑惑的对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犯人”问道:“你们是哪里人?他说的货物,可是你们?” 众人脱离了束缚,纷纷聚拢在了墨璨周围。被墨璨问话的那人,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壮士,我们、我们都是燕境的将士。他们、他们是蛮子中的奴隶贩子。去年我们战败,被他们俘获了。” “哦?·······”墨璨一听这话,顿时眼眉可就倒竖而起了。他回过头,冷冷的盯着那手持弯刀的蛮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居然拿我们中原人当牲口买卖?你找死·······唰······噗·······啊········” 墨璨动了手,得知情况后的丘壑、大憨也怒喝一声,下了死家伙。一时间谁都没打算留手,小二十人的奴隶贩子,被墨璨三人如同砍瓜切菜般,统统砍掉了脑袋。 成建制的兵团,尚且拦不住墨璨等人,更别说这些毫无章法可言的散兵游勇了。 “呸······该死、肮脏的蛮子·······”丢掉手的一颗人头,大憨对着地面吐了口唾沫,厌恶的咒骂着。 “呼啦啦······”脱困后的一行人,纷纷给墨璨三人下跪。与墨璨回话的那人,双手抱拳,哽咽着开口道:“多谢三位壮士搭救,让我等免于受辱!” 墨璨见状,赶紧上前将其托起,急忙开口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大家快快请起!” 丘壑与大憨也纷纷上前挨个将跪地之人给拉了起来,听着周围那些汉子的哽咽声,二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感触。特别是大憨,此情此景,也勾起了他得一些不好的回忆。 墨璨扫了一眼这些被贩卖的燕军,粗略数去,足有四十人之多。一个个虽衣衫褴褛、有气无力。但显然是因为长时间吃不饱、睡不好所致。尽管如此,但精气神还都挺足。心中有数后,墨璨开口问道:“你们这里,可身有军阶者在内啊?有的话、出来与我答话。” 被墨璨托起那人,闻言后,微微躬身,对着墨璨开口道:“在下贾虎、身系百夫长一职!” 墨璨回过头,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贾虎。看罢后开口道:“那好,你们都是军人。不管这些人是不是你的部卒,暂时就由你接管他们。现在,列队随我而行,让大家先填饱肚子再说。” “是,多谢壮士大恩·········集合·······”所谓恩者如同再造生身,墨璨即便不是什么将军,人家救了自己等人,又肯给众人一口饱饭吃,一干人等自然分得清好赖。 当即,贾虎答应一声后,提着气,喊了一嗓子。原本松松垮垮的队伍,也在贾虎的号令下,焕发回了些许的军容。 墨璨看的颇为满意,吩咐大憨道:“将马匹、粮草、兵刃带上。其余的,一律不要。” 大憨乐呵呵的答应一声后,转身就搜罗起了战马来。这些活计,他干起来相当的麻利。墨璨与丘壑带着贾虎一干四十人,向着毡帐行去。 墨璨三人的这个毡帐,先前是被当做中军大帐来用的。空间够大,也宽敞。虽说容纳下四十多人,显得有些拥挤,但好在还都能装得下。 回到毡帐内,看着那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一干人等,墨璨抬手一指外面的牲畜围栏,对着贾虎开口道:“带上几个人,去收拾几头牛羊来,外面的大车上还有两个毡帐,也带人给立起来。待大伙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一番后,再做后续的打算。” “哎······”贾虎听完,立刻点头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大伙一听有肉吃,都不用贾虎招呼,立刻就有自告奋勇上前帮忙者。 贾虎点了十个人,去收拾牛羊。自己则带着其余之人,去立毡帐、捡拾柴火。四十人被贾虎指挥的是有条不紊,没有一人是干瞪眼吃白饭的。 这一番光景,看的墨璨是暗中点头。从贾虎那行云流水的统筹能力来看,的确像是个百夫长出身。 寒夜,挡不住四十多号人的热情,众人肚子虽饿,可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抱怨以及偷懒。赶着二十多匹马回来的大憨,见此情形后,大嘴一咧、他乐了。 将马圈进临时搭建的围栏中后,对着自己的五花大白马的马脖子,轻轻拍了拍,开口笑道:“嘿嘿,你又多了一群部下,好好调教啊,别让它们跑喽!” “秃噜·······”五花白马打了个闷声响鼻,头一次给大憨回应的点了点头,看那样子,似乎也是很高兴一般。用尾巴扫着新加入的几匹马,开始对其立规矩。 白马的这一行迹,看的墨璨那匹枣红马也是摇头晃脑的。二马通灵,白马也知道枣红马是墨璨的坐骑。所谓人都要看人下菜碟,马亦是如此。整个临时马圈里,唯有墨璨的枣红马与丘壑的坐骑,不在白马的管辖范围内。其余的马匹,有一匹算一匹,全都被五花白马,给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这一幕,看的丘壑都不禁感到有趣。丘壑抱着膀子,走到墨璨的身边,看向大半夜干的热火朝天的众人,开口笑道:“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如今这马圈里的战马,刚好和这燕军配上对。” 墨璨闻言后哑然失笑,可不多时,墨璨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看着那群燕军,不禁叹息道:“自己的族人,被人当做牲畜贩卖,这样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这话,让原本同样笑容满面的丘壑,也不禁收敛起了笑容,一丝同样难以言明的酸楚,充斥在了心头。 身为江湖儿女,自然都会怀揣一腔热血的民族情怀。自己同族之人落得如此下场,无论是谁看了,都不会好受多少。 丘壑点点头,感慨道:“是啊,不知这样的事情,在这偌大的方外之地 ,还会有多少啊!” 第250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丘壑所说,也正是墨璨忧虑所在。趁着大伙忙碌之际,墨璨抬手招呼过了贾虎。待贾虎小跑到近前,墨璨开口问道:“像你们这样被俘之人,可知还有其他的存在吗?” 贾虎闻言后,脸色暗淡了下去,咬着嘴唇微微点了下头,他沉重的长出了口气,开口道:“有啊,这一路上,被贩卖出去的兄弟,足有百人之多。被其他奴隶贩子带走的,那就更多了。大多都有伤在身,吃不饱、睡不好,被折磨的没了什么力气,自然也就反抗不得。” 墨璨眯缝起了眼睛,他看着贾虎问道:“还能找到他们吗?” 贾虎抬起头,略显激动的看着墨璨,点头道:“能啊,这一路走来,我都记下了兄弟们被卖的方向。仔细寻找的话,一定能。” 得到肯定的答复,墨璨的表情松懈了下来。他对着大憨,喊了一嗓子。大憨回应一声后,迈开大步跑到了墨璨的身边,笑着问:“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墨璨抬手指着大憨,对贾虎道:“以后,你们跟着他。”说完后,又指着贾虎对大憨道:“在此地休息几日,让弟兄们将身体养结实些。有力气了,带着他们去把其余被俘的将士,给救出来。以后,这些人就是你的部下。是吃肉、还是喝西北风,就看你的本事了。” 大憨听完后,看了眼贾虎,随后大脑袋一摇晃,对着墨璨笑道:“先生,您就请好吧!” 不过,说完后,他疑惑的问道:“那要是都救出来了呢?” 墨璨抬手一指,眼前的一片黑暗处,放声道:“那你们就游离在这方外之地,见到蛮军就给我打。碰到蛮军的好东西,就给我抢。抢多了,算你有本事,抢不着算你无能。但你要是敢打中原人的主意·······” 说着,墨璨抬手重重的一拍大憨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会很不高兴!” 大憨对着墨璨第一次躬身抱拳,大声的承诺道:“大憨是中原人,不会对自己人动手。这个差事,大憨领了。请先生放心,大憨定为先生在这偌大的荒原中,构建出一道拦路的屏障。” 大憨并不傻,经过多日的相处,他已经基本洞悉了墨璨的本意。对此,大憨是打心眼里推崇,并且心甘情愿地追随。如今墨璨的这份信任与重视,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大憨这个不懂得太多道理的浑人、前行的方向。让他只认准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墨璨如何吩咐,他大憨就如何去做。 第二日,呼吸吐纳结束后的墨璨,同丘壑一起,向着小月氏的复地而去。留下了大憨与那四十个燕军的俘虏。而大憨在接管了贾虎一干人等后,又在原地又休整了三日,而后,开始根据贾虎的指引,对一个又一个的奴隶贩子,下了黑手。 一时间,在荒原中讨生活的奴隶贩子们,可算是倒了血霉了。但凡是染指过中原人的奴隶贩子,一个都没能逃过大憨这一行人的追杀。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奴隶贩子被灭,大憨的队伍,也从最开始的四十人,快速扩张到了两千之数。 正所谓贼吃贼,越吃越肥。这一股由燕军人员为主力的中原悍匪,在接收了大量奴隶贩子的藏私后,变得越发富足、强大。当整个荒原再也见不到一支蛮夷贩子时,大憨开始实施了墨璨留给他的任务。凡是穿梭与荒原之上的蛮夷兵卒,均在大憨一干人等的打击范围内。 他们的出现,倒是给了鬼佬一方减轻了诸多的压力。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见过有大规模的蛮夷军队前来侵犯了。 这一现象,让鬼佬与季丙辰二人,都在心中猜测起了缘由。季丙辰对鬼佬开口道:“依我之见,看来是墨小子有了部署。” 鬼佬点了点头,他也揣测着,应该是自己这位徒弟的手笔。而就在两个老人猜测 之际,赵坊卓跨步进了中军大帐,对着二老一拱手,然后开口禀报道:“禀报二老,多方探马回报,说林胡复地内发生战乱,王室与乌兰部决裂。另外,一支名为蛮夷屠夫的悍匪,在荒原上大肆劫掠过往的蛮夷兵卒。只要人数不超过千人的队伍,都被这帮人给消灭了。” 这两条消息,听得鬼佬与季丙辰是连连点头,虽暂时不知道此举是否出于墨璨的手笔,但对于众人而言,这无疑是两则好消息。 鬼佬笑呵呵的对着赵坊卓开口道:“先不管是不是璨儿所做,既然局面已经改变,那我们也就没有干看着的道理,无论是谁,咱们都得帮帮场子。传老夫命令·········” 赵坊卓抱拳喝到:“赵坊卓听令·········” 鬼佬站起身,抬手一指赵坊卓,厉声喝道:“午时过后,大军剑锋直指,西恙一族·······” 赵坊卓厉声回道:“得令·····咵咵咵咵········” 季丙辰略微有些吃惊的站起身,看着鬼佬问道:“老东西,你这是何意?怎么好端端的,要对西恙下手呢?” 鬼佬手捋胡须仰面而笑,他看着季丙辰开口道:“季老怪,咱俩打个赌,你那徒儿,午时之前必到,就赌你哪壶百年不开封的好酒,敢不敢赌啊?” 季丙辰闻言,立刻一甩袍袖,面色慌乱道:“我徒儿回不回,与你这老东西何干,又与你攻打西恙有何干系?那一坛百年陈酿,乃是墨尘当年所赠。你的那一坛自己独享完了,现在把主意到了我的头上,休想。” 鬼佬“嘿嘿”一笑,抬手点着季丙辰、打趣道:“季老怪啊季老怪,你怎么还这么抠啊!一坛子酒而已,看你宝贝的,好好好·······我不惦记,行了吧!”说着,鬼佬话锋一转,开口道:“倘若少秋回来,就说明林胡内部之乱,定是璨儿所为。那突然而起的悍匪,也并非空穴来风。如此的动作,必然其目标是小月氏。那,西恙若是不乱,我中原岂不是要大乱啦?” 季丙辰听完后,顿时眼睛一亮,他抬手指着鬼佬,刚要说话。就听帐外响起了一句:“师父,无能弟子郑少秋,回来了········”那声音虽然虚弱,可任谁都听出那底气还是很足的。 季丙辰赶紧跨步向外迎去,而被狼友搀扶着的郑少秋,也已经到了帐门之外。师徒二人见面后,脸色苍白的郑少秋,立刻行跪拜礼,嘴上也开口道:“师父,弟子给您丢人了········” 第251章 怎么会是你 所谓师徒如父子,郑少秋又是季丙辰从小收养后,亲手带大的。看着徒弟那一身伤,当师父的心里自然不会好过。一把托起郑少秋,季丙辰没有任何的不满。第一时间,手扣住徒弟的脉门,在细细探究一番过后,稍稍松了口气,开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说完,季丙辰看向了鬼佬,感慨道:“墨小子的医术,倒是得了你的真传啊!” 墨璨的医术是鬼佬手把手教的,深浅如何,鬼佬自然心中最为清楚。徒弟都那般出色,当师父的自然不会是庸手。 单靠察言观色,便知郑少秋并无大碍。鬼佬手捋胡须笑着开口道:“璨儿的医术,倒是没有落下。行啦,不要让孩子站在外面,进账说话吧!” 狼犹将郑少秋扶进了中军大帐内,将其安置好后,鬼佬对郑少秋的伤势,做了进一步的查看。做到心中有数后,开出了一记方子,交给了医官。 随后,季丙辰与鬼佬开始询问墨璨几人,在林胡的诸般事宜。随着狼犹的讲述,也直接印证了二老的许多猜测。狼犹本打算送完郑少秋,立刻就去与墨璨汇合。但却被鬼佬给拦阻而下,鬼佬开口对狼犹道:“路途遥远,即便你到达小月氏的复地,起到的作用也并不大。随大军前往西恙吧,只要西恙大乱,璨儿那里的进展,相信会更加顺利一些。” 对此,狼犹没有推辞,只要能帮到墨璨,在哪都是一样的。篓丛泰、贺宗、洪天啸的后勤保证,也如约而至。大军整顿了粮草,打点好路上一应所需。三万虎贲军铁骑,气势如虹的杀向了西恙······· 同属游牧民族,但小月氏的复地,却要比林胡来的繁华百倍。巨大而连绵的毡帐群一座连着一座,那之间来来往往的行商、牧民、各色蛮夷是络绎不绝。即便比之几大境内的都城之繁华,此处都毫不逊色。 踏足异国腹地,领略他国风情,倒是让墨璨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波澜壮阔”。蛮夷之人对中原地区,有着诸多的给予,因此对中原的很多用度都颇为推崇。这样就导致了,许多铤而走险的中原商旅,看准了这一利润颇大的商机。 在小月氏的复地内,来自中原的行商,倒是随处可见。而相互间交谈的语言,也大多以汉话为准。对此,墨璨不仅抒发感慨道:“这若是日后、到哪都是统一的语言、统一的文化、以及统一的货币体系,对于天下万民来说,才是最大的一桩美事啊!” 墨璨的感慨,不禁引得丘壑点头赞同,开口回道:“墨兄所想真是深远啊,倘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各个种族间的隔阂,相信会减少很多。” 墨璨摆了摆手,指着那些相互攀谈、交易中的商贾们,对丘壑道:“不仅是隔阂会减少,更能凸显公平二字。就例如这行商们之间的交易,大家都用一样的货币,一样的计量标准,所产生的分歧自然会减少太多。分歧的减少,会推动贸易的多元化、合理化,人们不用在担心,到了一个新地方会有诸多的不适应感。同样,彼此间的利润,也是会大大增加。损耗反而越发的减少。虽说商者不仁,但不可否认的是,民众的生活水平,也会因此而提升许多。” 如此一番新奇的见解,让丘壑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二人一路走、一路逛,直到寻到了一处毡包,二人暂时安顿了下来。 落下脚,丘壑去联系那个与之相熟的内应。经过长时间的打探,丘壑带了一则不知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回到了毡包。 “你是说,新王上的那个姐姐、得了怪病?”听完丘壑的讲述,墨璨单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问道。 丘壑点点头,开口道:“的确,那大位公主的病,似乎来的很怪、也很急。据那个内应说,大公主这一病,直接导致暂时无人与祭司相抗。祭司如今,也正在同一众党羽密谋着,继续对中原用兵一事。如今已是开春,相信用不了多久,出征中原一事,便会被提上日程。” 发兵一事,墨璨早就有所猜测,对此、他倒不怎么在意。林胡内部的大乱,导致其无法在与小月氏联合。没有了林胡大军相助,单凭小月氏与西恙,威胁就减轻了许多。 况且有师父鬼佬坐镇本部,加上三万虎贲铁骑的相助,蛮夷的联军只要不是倾巢而出,倒也对本部构不成什么威胁。 可若是能有办法拖延住小月氏,并且对其掣肘的话,对己方也是有着不小的助力。想到此处,墨璨看着丘壑问道:“可否想办法,利用那个内应,带我去见一见小月氏的这位大公主啊?” 墨璨的话一出口,丘壑立刻揣测出其意图来,来口问道:“墨兄可是要去、为哪位大公主探诊一番?” 墨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确定道:“不错,若是这位大公主能康复,对我们中原,也是有诸多的好处。” 丘壑低头想了想,随即点头道:“好,那我再去与那侍应攀谈一二。”说完,丘壑未曾耽搁半分,连夜潜入到了小月氏的王帐之中。 以丘壑的功夫,若只是一心潜伏的话,自然不会被人所发现行踪。一直到深夜时,丘壑才再次返回毡包。他笑着对墨璨点头道:“事情已办妥,两个时辰后,那个侍应会在王帐外的西北角,等候你我二人前往。” 墨璨听后面色顿时一喜,在点头的同时,也开始为两个时辰后的行动,做起了相应的准备。 既然要给人治病,自然要带全相应的必备之物。好在墨璨随身携带的应急药物,甚是齐全。虽不知道那位大公主到底患有什么疑难杂症,但根据侍应转述的简单描述判断,墨璨心中倒也有了几分把握。 所谓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从丘壑的转述中,墨璨猜测,那大公主很可能患有先天之症。之所以迟迟未发,大概与特殊体质有关。至于为何会突然发作,那就要等,见到本尊后,才能下最后的定论了。 两个时辰,对于武者来说倒并不怎么难熬。打坐调息一番后,丘壑与墨璨二人依照约定,赶到了王帐处的西北角。 当见到那位等候在外的侍应时,墨璨突然就愣住了。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抬手指着那位侍应,错愕的惊呼道:“怎······怎么会是你?” 第252章 熟人见面、夜探王账 “恩······恩公···您·····怎么会是您啊?········”那位侍应,再看清楚墨璨的面容后,同样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开口惊呼道。 丘壑看着二人如此,同样错愕的开口道:“原来、二位认识啊?” 那位侍应最先回过神来,当即就给墨璨郑重的躬身施礼,开口道:“许久未见,恩公一向可好?” 回过神的墨璨,赶紧上前托住了侍应的手臂,皱着眉头,开口追问道:“家生,你为何会在此处?黄老爷一家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人是谁啊?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墨璨初出师门时,半路因打抱不平,遇到的黄仲博、黄老爷家的小斯、家生。 墨璨所问,让家生不禁苦叹了一声,开口道:“哎······不瞒恩公。我家老爷·······两年前就故去了。” “啊?·······”墨璨闻言,当即就是一惊。刚要追问黄家的细则,家生先一步开口道:“恩公,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既然恩公要去那大公主的所在之处,那便不可多有耽搁,二位随我来。待恩公大事已定后,小的在向恩公细表便是。” 心中纵有万般忧色,墨璨此刻也知道轻重缓急。当即,点点头,二人随着家生的指引,拐弯抹角、抹角拐弯,兜兜转转之下,最终、家生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毡包,压低声音开口道:“恩公,那就是大公主的毡帐。” 墨璨与丘壑,顺势看去。那硕大的毡帐外,可谓是把守的极为严密。在细细的打量一番后,墨璨扭头对丘壑道:“丘兄在此等候,我独自前往便是。” 对于墨璨的功夫,丘壑自然放心的很。他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可家生却一把拉住墨璨,开口道:“恩公,那大公主帐外一左一右的二人,均是武功不凡之辈,要小心啊!” 墨璨笑着抬手拍了拍家生的手背,开口安抚道:“放心,你且同丘兄再此地等候,待我事了在与你细聊。” 说完,借着夜色的掩护,身形一晃间,便无声的飞掠了开去。见家生满脸的担忧之色,丘壑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无需为墨兄担心,以他的功夫来说,即便是这小月氏中的顶级高手,都未必能发现的了他的行踪。” 家生点点头,但那一脸的担忧之色,却并未有丝毫的松懈。二人躲在暗中,窥视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墨璨身法高深之极,就像丘壑所说一般,他若有意要隐藏自身,的确很难被人所察觉。 墨璨高来高走,一身绝妙的轻身功夫施展而出,没有发出半分的声响,便毫无阻碍的,落在了大公主所在的毡帐顶端。稳住身形,向周围细细一打量,便寻找到了入内之地。脚尖轻点间,身子陡然斜窜,一个闪身便顺着边沿处,掠进了毡帐内的顶端。 毡帐内此时是昏暗一片,仅有两盏微弱的油灯,起到照明的作用。几个侍女单手托腮的在各自的角落处,打着瞌睡。 仅凭脚面勾住梁顶的墨璨,倒挂而下,出手如电的抽出怀中银针,以最快的速度,在几位侍女的昏睡穴处,均下了一针。 “噗通······噗通·····噗通······” 待放倒了最后一名侍女后,墨璨这才放心的飘身而下,落在了地面之上。“呼·······”轻吐了一口气,墨璨迈步、向着床榻所在处行去。毡帐内除了浓重的熏香味外,飘荡着浓郁的药苦之气。到了床榻的近前,借着油灯的映衬,墨璨抬手撩开了帷帐。帷帐一开,一个面色发白、眼窝处挂有青色,但五官极为精致的彝族女人,便呈现在了墨璨的眼前。 观其面部轮廓,明显看出此女的年龄不大。似乎是因身体的不适,使女人的眉头,此时微微促狭着。医道讲究望、闻、问、切,单看床榻上这位大公主的面目表象,墨璨心中便有了些许的了然。时间紧迫,他也不能耽搁太久。 将手中的帷帐挂起,墨璨俯身、伸手,向大公主裸露在被褥外的手腕、抓去。似乎是感觉到身边的异样之处,原本那紧皱眉头、闭着眼睛的大公主,突然将眼睛缓缓的给睁了开来。发现面前多了个陌生的男子,让虚弱中的她,心头就是一惊。刚要下意识的喊人,可到嘴边的话,在看清面前之人的相貌后,又硬生生的给咽下了喉咙。 也就在此时,自己的手腕,被眼前的男子给抓住,并且探究了起来。心思缜密、聪慧的大公主,虽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谁,但就这一刻而言,她感觉对方不会害自己。她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男子,生出这般怪异的信任,但,就是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她打消了叫人进来的冲动。 一时间,大公主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抓着自己手的男子。男子身上那特殊的气味,让大公主的心没来由的加速跳动了几分。 “你的身体很糟糕,但,我可以用针灸帮你暂时封住穴位。在用一些汤药辅助,不出五日,便可下地走路了。若是在进一步的话,最多半月可无需多虑。日后,只要好生注意饮食,不过度劳心,就不会有所大碍。”早就听出大公主呼吸变化的墨璨,并未有丝毫的慌乱之色。淡淡的,开口说道。 墨璨突然出口的话,让大公主愣了一下,轻声细语的开口问道:“你······早知道我醒了?” 墨璨轻笑一声,抓过另外的一只手,继续探查。同时,开口道:“自是知道的。” 大公主咬了咬略显干涩的朱唇,柔声开口问道:“那······你就不怕我喊人吗?” 墨璨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丝毫变化的开口道:“有何可怕?我又不是来杀你的,你也不是个傻子。” 对于墨璨这般超乎常人的淡定,让大公主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之感。迟疑片刻后,她开口问道:“你是、医者?” 墨璨点了点头,确认道:“的确,所以,你的病我可以治。”说着,他放下大公主的玉手,直起腰身,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诊疗包。单手托着将其展开,他看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公主,笑问道:“我要在你身上施针,怕吗?” 大公主看着笑起来越发好看的墨璨,紧抿着红唇,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问道:“为何要救我? 墨璨抬手掀开了被子,再大公主那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羞红时,退下了后者的衣衫。一边面不改色的下针,一边轻声开口道:“我需要你活着,牵制你们小月氏的祭司。” 第253章 黄家的悲惨 墨璨的直言不讳,非但没有让这位大公主心生不满,反而看着前者,开口道:“你们中原人,倒是很喜欢搬弄权谋之术啊!” 墨璨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将最后一根针下入穴位后,从怀中摸出了个瓷瓶,倒出里面的丹药,塞入了大公主的口中。开口回道:“放任你们入中原,将会给中原百姓带来无尽的灾难。所以呀,在中原尚未平定前,你可不能有事。”说着,墨璨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瓷瓶,继续道:“每天睡前吃一颗,这里足够半月的量,其余的,我会在送来的。” 丹药入口即化,虽没有瞬间起效的神效,但大公主此刻,感受到了身体的明显变化。原本那无力,难耐至极的身体,在一种无法言明之感的情况下,变得轻松了许多。大公主知道,那是身旁男人所用的银针,起了效果。 对于中原的神奇医术,方外之地的很多人,都为之青睐。大公主自然也不例外,感受到身体明显的变化,大公主舒心的轻轻呼出了口气。随即、微笑着开口道:“中原的医术,好神奇。”说着,她看向陆羽,夸赞道:“你也好神奇!”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墨璨将大公主身上的银针,一 一取下,随后为其盖好被子后,开口道:“你也很神奇,暂时不要下地。起码要过三个时辰后,在行动最佳,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说完,墨璨将诊疗包收拾好,揣进怀中。对着大公主笑了笑,转身就向进来之地走去。大公主见状,快速的轻声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唰·········” 大公主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墨璨已经消失在了毡帐中。见仅是眨眼间,那个好看的中原男人便不见了身影。没能得到对方姓名的大公主,有心想起身去追,可想起对方临走前的交代,才起身一半的大公主,不甘心的又躺了回去。 良久后,她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呢喃道:“下次来,一定要问清楚你的名字。” 始终注视着大公主毡帐内动静的家生与丘壑,眼瞅着墨璨飞身出现在了帐顶,几个闪掠间,平安的回来了。家生才长出了口气,对着墨璨挑起大拇指,赞道:“恩公的功夫,当真是厉害的紧啊!” 墨璨一摆手,说了句:“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去再说。”说完,三个人顺着来时的路,兜兜转转之下,离开了王室毡帐。 待三人回到墨璨二人下榻的毡帐后,墨璨迫不及待的,询问起了黄仲博一家如今的情况。家生也不再隐瞒,叹息一声,开口讲述道:“自从那日恩公离去,我家老爷时刻惦念。家中的两位小姐,也是整日闷闷不乐。之后,很多人家前来提亲,两位小姐,全都一 一将其给回绝,竟一门婚事也未成。老爷深知二位小姐无心择婿一事,偏赶上那一年家中,接到了这方外之地的一桩大买卖。我家老爷,就带着两位小姐,外出散散心。可·······可到了这方外之地不久,就碰上了一伙蛮夷的贼人。不仅抢二位小姐和全部的货物,老爷、也被杀了。我当年,因为府中另有事端需要处理,就没能与老爷、小姐同行。得知老爷被杀、小姐被抢的消息后,夫人一口气憋闷于胸口,撒手而去 了。货物被抢,府里欠了一大笔银钱,在安葬了夫人,还清了债务后,我便来这方外之地,寻找起了二位小姐的下落。小的身无长物,又无武艺防身,在走投无路之下,正好赶上小月氏的新王即位,大肆招揽侍应,我便想着先安顿下来,在慢慢打探二位小姐的下落。凡是过往的中原商旅,我便抽时间问上一问,可·······始终未有二位小姐的踪迹啊!家生无能、对不起老爷啊·········”说完了整个之情的经过,家生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墨璨听得也是心中直翻腾,一想、那般有情有义的黄仲博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在为其感到悲愤、痛惜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些许愧疚之心。一想那时的自己,早已大仇得报。倘若抽时间,时常去走访一番的话,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场。 再想到那两位对自己一往情深的黄氏姐妹,墨璨这心,像是被人揪着般的难耐。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咬着牙开口道:“黄老爷横死这方外之地,此事墨某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说着,墨璨对家生道:“从今往后,你便跟在我身边,不用在回小月氏中去了。待得为黄老爷报了仇,寻找到了两位小姐,再回中原好生过安稳日子。” 家生摸了把眼泪,摇了摇头道:“二位小姐此刻在何处、又是死是活,都未曾知晓。如果离去的话,便更加不知去何处寻访。况且,如今恩公对小月氏有所图谋,小的无能,帮不上恩公大忙,就留下做个内应,近一些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墨璨抬手一摆,坚决的开口道:“不可,你毕竟是中原人,在那小月氏王帐内行事,定有诸多刁难。如若你我未曾得见,也就罢了,可如今见到了,墨某怎可继续放任你待在那虎狼之地。其余之事,你无需多虑,安心留下便是。” 墨璨此刻很是庆幸,这方外之地的王室,不像中原那般有使用宦官的习惯。不然,如家生这般的忠仆下场,就太过可悲了一些。 先前不知道家生与墨璨相识,可如今知道了,又得知这位是一个绝对的忠仆。丘壑开口劝道:“墨兄说得对,家生啊,你不可继续留在这小月氏王帐之中做事了,就留在我二人身边吧!” 自从黄仲博被害、黄家垮塌,家生就像个没了家的孩子,四处的漂泊。墨璨的坚决,让家生心中又找到了些许亲人般的感觉。他抹了抹眼角,重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一个中原人在彝族的王帐中做事,那之间的艰辛,也唯有他自己知道。 如若能有一处安身之所,谁又愿意去那等虎狼之地,受人白眼、排挤呢!况且,家生知道墨璨的本事很大,跟在他身边,找到二位小姐的几率,也就跟着增大一分。 “好,好啊!家生,你放心,离开这小月氏,咱们就去寻找二位小姐,将其平安的带回中原。”见家生同意,墨璨重重的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开口承诺道。 第254章 阿依碗的突然康复 “王姐·····你·······你好啦?” 一大清早,心系王姐的阿莫,就赶来查看姐姐的情况。进门后,居然惊喜的发现,原本已是病危中的王姐,居然自己在那满脸带笑的上着妆。 透过铜镜,见王弟前来,正往耳朵上挂着耳饰的啊依婉,笑着开口回道:“不能算全好,但、应该无大碍了。” 说着话的阿依碗,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昨晚那奇异男子的模样。让本就好看的阿依婉脸上,悄然泛起了一抹红霞。 还处于少年期的阿莫,高兴的跑到啊依婉的梳妆台前,探头看向王姐,“嘻嘻”笑道:“王姐,你今天好美啊!你康复了,哪个该死的祭司就不能在欺负我了。” 提到祭司,啊依婉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挂好耳饰的阿依碗,挥手遣退了房中的侍女。带众人离去后,阿依碗抬手摸了摸阿莫的头,笑着开口道:“阿莫,你要快点强大起来,只有这样,姐姐才好放心的将月氏交到你的手上。” 阿莫重重的一点头,举着小拳头咬牙道:“好,王姐,阿莫肯定会强大起来的。到时候,阿莫来保护王姐。然后率领大军去抢夺中原底盘,完成阿爸的意愿!” 以往若是听到这些,啊依婉还很是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那人的原因,在听到阿莫励志要征战中原时,好看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她迟疑了片刻后,拉住阿莫的手,意味深长的开口道:“阿莫,中原·······能不动兵,就尽量不要动兵了,你答应姐姐好不好?” 幼小的阿莫闻言后,很是疑惑的看着阿依婉,开口问道:“为什么啊?不是王姐从小告诉阿莫说,中原那大片的土地、宜人的气候,可以让我们的族人生活的更好吗?” 阿依婉轻咬了下红唇,心中略做挣扎,但还是开口道:“阿莫不要问,就当是为姐姐的身体祈福,好不好?刀兵一起,定将生灵涂炭,你想姐姐早点去见阿爸和阿妈吗?” 阿莫实在想不明白,对中原用兵,跟王姐见阿爸、阿妈有什么关系。不过,阿依碗说为她身体祈福,这点阿莫倒是懂得。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回道:“好,只要王姐的身体好,阿莫永远不对中原用兵都行。” 阿依婉很是高兴,拉着阿莫的手,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不动刀兵,而是不主动发起战争,倘若别人来打我们,我们还是要动手的,这个度,你要明白。” 阿莫点点头,表示记住了。阿依碗摸阿莫的头。站起身后,拉着阿莫的手向外走去。边走边开口道:“走吧,我们姐弟俩就去看一看,哪位祭司大人在我卧床不起时,又搞出了什么花样。祭司这个鸡肋的存在,真令人讨厌!” 被阿依婉拉着的阿莫,愤恨的一点头,挥舞着小拳头附和道:“就是,等以后阿莫掌权了,就取消祭司参政这个讨厌的旧例!” 王帐内········· 端坐于王座旁、祭司位的达贝大祭司,正与下方的几位将领,探讨着进攻中原之事。在听取了一名手下猛将的建议后,达贝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如今中原内大乱,的确是我等的最佳时机。但林胡一族的内乱,让我们的联军缺少了一大助力。若单靠我们与西恙的儿郎们,又很难取得较大的战果。” 说道这,达贝扫了一眼下方的将领们,最后将目光落在身材高大、壮硕的将领身上,继续道:“阿豹将军啊,在这等优势不明显的情况下,你可有信心突破防御啊?那一直与我们作对的中原骑兵,可是有着三万铁骑在对我方虎视眈眈呢!” 阿豹不屑的一撇嘴,毫不畏惧的对达贝开口道:“祭司大人,阿豹的勇武岂能是那些没胆子的中原人可比的。我手下的儿郎们,那可是游牧民中最强壮的存在。别说三万骑兵,就是再加三万,我阿豹也不放在眼中。只要祭司大人点个头,一个月、啊不,半个月,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的狼骑就可将那群中原骑兵,尽数消灭在弯刀之下。” 达贝闻言后,很是高兴的笑着点了点头。他没有因为阿豹那桀骜不驯的态度,而感到有什么不耐烦。相反,自己族人的战将越是如此,达贝就越发的高兴。他笑着开口称赞道:“很好,阿豹将军是我月氏一族中的勇士,有你这等猛将在,我月氏崛起,就指日可待了。” 说着,达贝抬手一指阿豹,语气坚定的开口道:“阿豹将军,命你率本部狼骑,前去剿灭那支中原骑兵。其余大军,带你顺利拿下中原骑兵后,正式向中原腹地进攻。” 阿豹立刻抱拳,振声答道:“阿豹领命,绝对不会辜负祭司大人的期········” 他的话还没说完,中军大帐外,响起了一声尖锐而威严的训问:“怎么?如今月氏的军事部署,都不用经过王上了吗?那要王室何用啊?干脆,祭司大人登位好啦!” “唰·······”这声音一起,中军大帐内的所有将领,全都看向了帐门处,一个个均都露出了不可思议表情。 达贝,也是满脸震惊的从祭司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本应该重病卧床不起的阿依碗,难以置信的脱口惊呼道:“阿依碗?你·······你怎么·······” 牵着阿莫的手,走进中军大帐的阿依碗,在所有将领复杂的眼神中,稳步走过。迎着达贝不可思议的目光,将阿莫带到了王位之上。松开后,阿莫坐在正手位的王座上。阿依碗眼眉弯曲,笑眯眯、毫无半分畏惧的看向达贝,红唇轻启、声音铿锵有力的开口接话道:“我应该病死在床榻上,对吗?我的祭司大人?” “咳······啊········阿依婉,你这话是何意?你身为我族的大公主,身体能康复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达贝尴尬的先是咳嗽了一声,快速的按捺住自己内心的不安与不满。坐下后,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阿依婉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声,不再就此话题多做深究。她扫了一眼下方的众多将领,话锋一转后,开口问道:“怎么,似乎听刚才的意思,这是要对中原继续用兵?”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阿豹的身上,目光突然一冷,追问道:“阿豹将军,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可长进的很啊!” 第255章 阿依碗的果断 阿依碗的冷嘲热讽,顿时说的阿豹脸色剧变。阿豹身子微躬,露出一脸惊恐之色、对着阿依碗抱拳,有些慌乱的开口道:“大·······大公主,我·······” 都未等他说完,阿依碗抬手一挥,轻哼一声后、开口道:“哼·······阿豹将军不必与我解释什么。”说完后,她扭头看向脸色铁青的达贝,继续道:“攻打中原之事,我与王上不同意!” 达贝皱着眉头,看向了阿依碗,一张老脸阴沉着,开口质问道:“为何?” 阿依碗不甘示弱的迎着达贝的眼神,对视而去,没有半分退让的开口道:“林胡如今内乱,我月氏一族又处于大迁徙之际,此时若动兵,岂不是徒增我民众负担吗?况且,中原虽内乱,可毕竟是中原人内部之间相争,倘若我方这时候横插一脚的话,说不定会迫使中原各境,调转矛头指向我方。到那时、我方儿郎们,将面对的可不止是三万铁骑,更是那数万万的中原雄兵。如此大的变数,祭司大人可想过后果吗?” “这·········” 阿依碗的话,顿时让达贝语塞。不只是他,就连下方的众将领,也都面露迟疑之色。中原人在对抗外敌一事上,那是出了其的团结。数百年间,这已经是应征了无数次的。无论中原内部如何混乱,一旦涉及外敌之事时,顷刻间便会调转剑锋,一致对外。 大公主一脉的将领,因大公主突发恶疾,被压制的不敢吱声。此刻主子突然好转,也给了这些人坚实的底气。当中一名将领跨步而出,开口附和道:“大公主说得对,我等也不同意此时用兵。我月氏一族马上就要大规模迁移了,若是因此而耽搁,那么、好的草场必将会被西恙所占据,到时,我月氏一族的牛羊、马匹,可就会受到极大的损失。如此大的损失,可不是一两场征讨,所能弥补的。” 这人带头出了声,其余大公主一脉的将领,纷纷帮腔。顷刻间,就将原本一面倒的局势,拉平回了僵持不下。达贝暗自咬牙,对阿依碗的搅局,恨的是牙根直痒痒。可奈何后者的实力并不比自己弱,而且还有着王室正统这一头衔在。若是她不同意发兵,自己还真就没办法孤注一掷。 达贝在心里暗骂阿依碗:“这丫头怎么没直接病死呢!”可气归气,却也对当下的局势,无可奈何。最后心中一叹气,他站起身,袍袖一挥,说了句:“好吧,既然弊端如此之多,那此事就等到大迁徙完成后,再从长计议。”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拄着祭司权杖,向着帐外走去。 阿依碗瞳孔微缩,就那么看着达贝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在冷笑的同时,也燃起了杀心。她清楚,只要这个老东西还在,自己的这个王上弟弟,就永无掌权的那一刻。为了弟弟的王权,阿依碗不介意做哪个恶人。 达贝的离去,轮到忠于祭司一脉的众人,惊慌了。反观阿依碗一脉,则各个挺胸抬头。整个中军大帐内,顷刻间来了个大逆转。 阿豹以前,始终都是站在阿依碗一脉队伍中的。可自从阿依碗爆病后,阿豹就有了改换门庭的想法。毕竟谁也不想守着一个死人,做最后的无用功。以当时阿依碗那生命垂危的迹象看,谁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康复。 此刻的阿豹,待在中军大帐内可谓是百爪挠心、后悔不已。但后悔,已经为时晚矣。阿依碗看都没多看阿豹一眼,身为女子的她,在这中军大帐内,自然没有她的座位。阿依碗也不会去坏了祖上的规矩,就那么负手而立的,站在阿莫身边。但在场中的众人眼中,谁都不敢小看这位王上的大姐。 不只是因为阿依碗是大公主,更因为、这位大公主的手上,掌握着月氏一族半数的兵权。这是当年老王在临终前亲手相传,倘若阿依碗不自愿交权的话,谁都没资格向她索要。包括王上和祭司,都不行。 “安泰·········”阿依碗看着下方众将领,厉声喝了句。 声音未落,一名虎背熊腰,披散着头发、腰跨弯刀的壮汉,迈步行出了众将的队伍。到了中间位置后,单膝跪地,右手扶心口,恭敬的开口答道:“安泰听从大公主的号令!” 阿依碗抬手一点阿豹,开口道:“今日起,你接收他的狼骑。谁人不服,杀·······” “安泰遵命········” “大公主·····这········” 安泰闻言后,面上顿时一喜。大声回应后,站起身退到了一边。一群人均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眼神。而阿豹却与之相反,全身如同触电般,微微发起了颤抖。脸上已经露出了十分后悔的表情,开口想要为自己争辩一番,可话才说出几个字,就被阿依碗给抬手制止了。 阿依碗毫不掩盖厌恶之色的,瞪着阿豹,一字一句的开口道:“阿豹,兵者令之所向,将者王命之所在。当初接管狼骑,乃是我念在你勇武过人,忠心可嘉的份上,一排众议将你扶持而起。怎么?觉得站稳了,位子坐稳了,就将我这个大公主不放在眼中了吗?” “噗通······”阿依碗的话,当时就惊得阿豹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失去了兵权的他,早已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对着阿依碗连连叩头的颤声道:“大公主、大公主恕罪,是阿豹忘了本,求大公主责罚,求大公主责罚。” 王者,无情也。阿依婉虽不是王,却也必须要做到无情。因为她的背后是自己的弟弟,倘若她退了,那么身后的弟弟,将在无人可依靠。阿依婉不喜欢做这些,可她没有办法。当即将心一横,抬手一挥,冷声喝道:“拖出去,杀·······” “大公主····大公主饶命啊········啊········” 几个大公主一脉的将领,疾步上前分出左右,将阿豹给驾了出去,就在中军大帐门外,挥刀将阿豹给砍了脑袋。这果断的诛杀令,是既做给自己一脉人看的,也是给达贝一脉人看的。阿依碗要通过阿豹的脑袋,传递出一个新的讯号。 那就是,她阿依碗从今天起,要为王上阿莫,清扫障碍了。谁若是阻拦,亦或是起了反叛之心,阿豹的下场便是众人的下场。 原阿依碗一脉的人,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反观达贝一脉中人,心中可是泛起了诸多的担忧。祭司的权利的确很大,可那都是基于王上弱小、大公主心思柔软之上的。可一旦这位手握重兵实权的大公主狠下心来时,众人才明白,空有威势的祭司·······那就是个屁! 第256章 以讹传讹走了样 阿依婉一改往日的羸弱,让祭司大人达贝,心中多了许多忌惮。他不知道阿依婉为何会突然转好,更不知道哪个从前犹豫不决的大公主,怎么就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退出中军大帐的达贝,回到了自己的毡帐中后,第一时间叫来了亲信,下令秘密调查这其中的原由。可无论怎么查,都没有任何的线索。最后,达贝也只能将其归类于,阿依婉命不该绝。 达贝在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作为一族的祭司,他是绝对不允许族人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的。哪怕是王室,都不可以。 达贝在想着对策,而发了次飙、并且收效还颇好的啊依婉,对此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退下大帐,回到自己的毡帐中后,阿依婉呆呆的坐在床头,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一抹身影。耳边,也回荡着哪个中原男人的话。 虽然贵为一族大公主的她,不应该将本族的命运,与一个外族男子牵扯在一起。但阿依婉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所想。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是对哪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升起了牵挂之心。 越想,阿依婉就越难收心,逐渐的,一丝烦躁萦绕在了心头。她很想立刻见到昨晚的那个男子,亲口在问一问,那个人叫什么、家中是否已有妻子········ 当想到妻子二字之时,啊依婉突然站起了身。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毡帐中来回踱起了步子。一位被她遣出去的侍女,在门口处诺诺的喊了声:“公·······公主,安泰将军求见。” 心思烦乱的阿依婉闻言,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片刻后,她深吸了口气,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魁梧的安泰,跨步走进了毡帐内。对着啊依婉捶胸施礼后,开口道:“大公主,下面的各部落,已经做好了迁移前的准备,请大公主定夺个日期。” 阿依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哪个中原人身上,听到安泰的话后,不由得让她心中颤了一下。他感觉倘若这个时候迁移,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人很可能就没有机会来找自己了。可若是错过了迁移时间,那么族人······· 拿不定主意的啊依婉,闷头在那沉思,见啊依婉始终不发话,安泰也不敢过多打扰。一时间,毡帐内寂静一片。良久之后,啊依婉抬起头,看着安泰突然问了句:“安泰,腹地近日可有中原人往来?” 安泰闻言后感到甚是奇怪,他开口回道:“回大公主,腹地内来往的中原人一向颇多。” “哦·······”阿依婉点了点头,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又不能明说,先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派人去寻找一番。可在安泰答话之际,又觉得不妥。 心中哀叹了一声后,对安泰道:“迁移之事,就定在四天之后吧!此事乃是我族的大事,不可马虎。你去吧!” 得到了准确答复,安泰再次行礼,开口答了个“是”。转身就预退出大帐,可才走到大帐门前时,单手托着香腮的阿依婉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安泰转身又回到了原地,等待着阿依婉的吩咐。阿依婉站起身,眼珠转悠了两圈,突然一抹轻笑,挂在了嘴边,当即对着安泰开口道:“你派人去外面散播一则消息,就说我的病情突然反复了!” “啊?·······”安泰闻言后面色大惊,他不解的看向阿依婉,迟疑的开口问道:“大······大公主,这是为何?” 阿依婉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没理会安泰的反应。嘴角挂着轻笑的开口道:“你无需知道太多,将消息散播出去就好。记住,一定要让腹地内的中原人都知道才是,但也别做的太过刻意。” 安泰注意到了阿依婉此刻的表情,心中顿时一凛,他误以为大公主此举,定然是有所图谋。当下施礼后郑重的开口道:“末将遵命,末将亲自督办此事。”说完后在不作停留,转身就走出了毡帐。 安泰这一上心可不要紧,当天晚上,整个腹地内几乎都传遍了,大公主病情反复了的消息。非但如此,传到最后,那简直就变了味道了。由最开始的病情反复,传到最后直接变成了,就剩下一口气了。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等传回到大祭司的耳中时,那就更变了味道。这下达贝可就坐不住了,大笑一声后,感觉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他倒背着双手,反复思量着应该如何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想着,一定要在大公主咽气后第一时间,将王权控制在手。 想到此处,达贝立刻命人将手下亲信,全部给召集了过来,开始在祭司的毡帐内,密谋起了篡位夺权一事。他要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下,彻底将阿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王上,给斩草除根不可。 达贝一干人等在密谋夺权,小王上阿莫,也收到了这则传言,第一时间疯了一般,冲向了大姐的毡帐处。可结果到了地方一看,王姐什么事都没有,正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描眉画眼呢! 阿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走到阿依婉的身前,开口追问道:“王姐,你这是何意啊?为何好端端的,传出你即将病故的消息那?” “啊?······病故?什么病故?······”停住手下动作的阿依婉闻言后,不由得愣住了。同样疑惑的,看向一脸苦涩的阿莫,问道。 阿莫歪着脑袋,指了指帐门处,开口道:“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王姐突发恶疾,马上就要轰了。” 阿依婉听完后一琢磨,立刻心中就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以她的聪明劲,并不难想象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对安泰大骂一通的同时,脸上却挂上了无奈。她刚要对阿莫说些什么,突然心中一动。当即,她站起身,对着毡帐外喊道:“来人,速速把鲲鹏给我叫来······” “王姐,叫鲲鹏做什么?”阿莫越发觉得王姐奇怪了,好奇的开口问道。 阿依婉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阿莫的问话,而是抬手指着隔壁的毡帐,开口道:“今晚,你不可随意外出,就待在这里。” 阿莫点了点,“哦”了一声。有心在想问一问究竟何事,可见王姐的那副模样,阿莫也就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反正王姐这里他也是经常留宿的,当下就命贴身侍应,去收拾隔壁的毡帐了。临出毡帐前,阿莫嘟囔道:“最近奇怪的事还真多,王姐是这样,哪个突然消失的家生也是这样,哎·······” 第257章 搂草打兔子 阿莫的碎碎念,原本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可阿依婉听在耳中,可就走了心。当阿莫即将要走出毡帐时,阿依婉突然将其叫住,急声追问道:“你说的家生,可是之前跟在你身边的哪个,中原来得侍应?” 阿莫撅着小嘴,扭回头微微点了点,回道:“对啊,那该死的家伙,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等找到对他,我非好好收拾一下他不可!” 这一下,阿依婉算是弄明白,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在偌大个王帐群当中,准确的找到自己所在之处的了。心中在窃喜之余,也想到了应该如何去寻找,昨晚的那个人了。 阿莫走后,侍女进帐禀报,说“鲲鹏传道。”阿依婉说了个“让他进来”,不多时,一位一身皮甲临身,背后背有一张硕大的牛角弓、左腰配有弯刀、右腰载有箭壶、下颚处留着一小撮胡子的壮汉,走进了阿依婉的毡帐中。 鲲鹏单手捶胸,对着阿依婉施礼道:“鲲鹏听候大公主差遣!” 阿依婉的心中正琢磨着哪个中原侍应、家生的事情,只是随口对鲲鹏道:“带上你的人,守护在附近,一定要确保王上的安全。” 鲲鹏立刻二次施礼,答了个“是”。虽说心中有些奇怪,但还是按照这位大公主的吩咐,出去安排了······· “墨兄、外面都在传言,大公主已经命在旦夕间了。”丘壑,挑帘进入到毡包内,对墨璨开口道。 正与家生研究着,应该去哪找寻两位黄姑娘的墨璨,闻言后一愣。那位大公主的身体状况,自己已经探查的十分详细。虽说的确有些棘手,但经过自己的治疗,虚弱一些定然是有的,但谈及生命垂危 ,却还离着十万八千里呢。他虽不敢自称国医圣手,但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有信心的。 墨璨疑惑的看向丘壑,开口问道:“此消息可属实?” 丘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说大公主的病情反复,已然是生命垂危之兆。但是真是假·······那就不清楚了。” 丘壑这么一说,倒是让墨璨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暗道一声:“难道是自己学艺不精?不能啊,那几针下去,月氏大公主的病情,定然会有明显的好转才对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墨璨,站起身,在毡帐内来回踱了两步。不多时,他站定后开口道:“今晚,我再去一趟王帐所在,这大公主可不能在此刻有所闪失啊!” 家生抬头看着墨璨,开口道:“那,我在陪恩公走一趟吧!倘若大公主身体真有爆样之患,王帐内定然把守严密,其中的几条隐巷,只有我们这种下人才知晓如何避让。” 墨璨沉吟些许后,摇头道:“不可,你既已出了月氏王帐,若是再回去被人认出的话,麻烦会更多。你与丘兄留于此处,我自己前去便是。” 丘壑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道:“以墨兄的功夫、我倒不担心其他。只是,倘若真如家生所言,你此番前去定然会遇到众多的守卫,难免一个不慎,会被人所发现。让家生留下,我陪墨兄前往吧!多一人,也好多一个帮手。” 墨璨态度坚决的摆手道:“不,丘兄留在此处,我才更加安心些。两位放心吧,我只是去查看个虚实罢了,不与任何人交手,自然也就涉及不到什么危险一说。倘若大公主当真生命垂危,我等的计划,也将就此改变。此事不可大意,冒一些风险也是应当。” 见墨璨如此的坚决,丘壑无奈的点点头。夜深之时,墨璨只身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施展身法,潜入了王帐群内。 进入其中,墨璨的眉头始终紧皱在了一起。此时的月氏王帐内,倒的确比昨夜来时的气氛,紧张许多。这无形中,就让墨璨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大公主的病情,当真有了变数不成吗?” 心中想着此事,搭着今夜的夜色出奇的暗淡,天空之上灰黑一片、没有半分月光的映衬。虽凭借记忆还不至于到迷路的地步,可兜兜转转之下,也是走了不少的弯路。在无意间,掠过一处毡帐群时,一则细语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原本墨璨只是路过,可六识敏锐的他,在耳朵微动间,深感有异。便飘身二次折回,栖身在了帐顶处,侧耳细听了起来。 “人手都准备好了吗?·······”毡帐内,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响彻而起。 苍老的声音落下,一个恭敬之声马上开口回道:“祭司大人请放心,我已将周围的守卫尽数替换成了我们的人,只要祭司大人一声令下,保证阿依婉姐弟俩,绝对活不过今晚。哪怕那大公主不是病危,我们也能将其一举干掉。” 此话音落下,只听一阵“桀桀桀桀”的笑声传来,像是那磨砂的瓷碗,令人听得心头直发麻。帐顶的墨璨,也被这难听的笑声,弄了个浑身不舒服。而笑声落下后,就听过那笑声的主人邪笑道:“哼,好、过了今夜,这月氏王帐内的一切,都将属于我们所有。” 帐内似乎还不止两人,另一个声音立刻恭维道:“祭司大人本就谋略过人,有祭司大人的来执掌月氏,定然会让月氏有一个新的光景。中原那大片的土地,终将属于我们月氏一族所有。” 这话顿时引来了其余人的附和声,那马屁拍的,当真是腿都抽筋,还真将那祭司给拍的笑声不断。下方的所有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墨璨探听了个清清楚楚。如此明确的称呼,墨璨岂能猜不到,下方到底是何人。 他冷笑一声,扯着嘴角暗道:“祭司,哈哈······正愁找不到你人呢,敢情,你这老小子正在此处密谋造反。也罢,今日被我撞见,也算你老小子倒霉。” 心中腹诽完,墨璨回手,从自己的后腰处、缓缓抽出了一柄一尺来长的精巧小短刀。他这柄短刀、平日里甚少使用。这是在与篓淯大婚之时,篓丛泰送给孙女婿的传家之宝。其钢口的坚硬程度,据说可以削铁如泥。 本来墨璨是来查看大公主的病情的,结果撞见了如此一番密谋。这下方的祭司对中原早已是图谋已久,数以万计的中原儿郎,都是在这个老小子的谋划下,才丢掉的性命。如今被墨璨逮到了机会,他岂能放过。 冷笑一声后,反握短刀,身形一晃,就飘然落在了,毡帐的门侧········· 第258章 刀光现,达贝身首异处 墨璨飘身落在了帐帘一侧,伸手,轻轻挑起一个细缝。透过细缝向账内探查而去,此刻的帐内,是灯火通明,一眼就看清了内部的大致情况。 明亮而宽大的帐内,总共有五人。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身穿白色长袍、手边放着一根羊头权杖,盘膝居中而坐。其余四人分左右两侧,哄得老者此刻是开怀大笑。哪一张老脸上的褶皱,都因那肆无忌惮的大笑,“绽放出花朵般的纹理。” 探明内部情况,墨璨可不再等变故的发生。嘴角挂起邪笑,猛然抖手,掀开了帘子、身形一晃间,宛如鬼魅般的窜了进去。那速度之快好似忽然刮起的一阵清风,在一道道寒光闪烁间,毡帐内顿时响起了“噗、噗、噗、噗········”声。 四刀下去,原本分列在老者左右的四个人,连半点声音都未曾发出,人已经是横七竖八的歪倒在了两侧。 突然间的变故,让居中而坐的老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笑容仍挂在脸上,但与之不匹配的是,一双眼睛却瞪的滴溜圆。如此反差极大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感到十分的滑稽。 “唰·······” 墨璨甩手,血珠滚落而下的短刀,瞬间发出了一声“嗡鸣”。他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居中而坐的老者,轻笑着开口问道:“你、就是这月氏的祭司大人?” “你·······你·······你是来杀我的?”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达贝,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墨璨,脱口说出了磕磕巴巴的问话。只是这段明知故问的话,此刻问出属实有些·······没什么营养。 看着近乎被吓傻了的老者,墨璨不禁不削的哼笑了一声。他不急不缓的迈步走向老者,精致短刀上的血珠,滚落而下,随着他的走动,形成了一条细细的血线。行到老者身前仅剩两米远的时候,墨璨矮身蹲了下去。 他挑眉看着面露惊恐之色的老者,将手中的短刀,在就近的一具尸体上蹭了蹭。而目光,始终都是笑眯眯落在老者的身上,他开口打趣道:“我以为,这月氏的祭司会是一个怎样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居然是个贪生怕死的糟老头子。哎呀,就凭你、也妄想图谋我中原之地?当真是荒谬至极。” 达贝的眼力并不弱,身为月氏大祭司的他,所见之人何止千万。单从墨璨那一身宛如鬼魅的身法上,达贝就不难判断出,此人的功夫恐怕在月氏之内无人可低。这么一个随时能要了自己老命的人出现在身旁,还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四个亲信,毫无半点声响的给除去。达贝此刻的心里,可谓是泛起了层层寒意。 他在考虑,考虑应该如何将面前的这个人,先给安抚住。可纵然达贝身居祭司高位,在这等命悬一线之时,大脑也难免有反应迟钝的时候。 墨璨是艺高人胆大,不到两米的距离,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挥一落间的事情罢了。所以,他并不着急对面前这个彝族老人下杀手。见对方不说话,墨璨一挑眉,开口问道:“听说,你十分热衷于攻占我中原啊?我且问你,数十年以前,哪个屠杀两个村子的命令,可是你下达的吗?” 墨璨的问话,让达贝恢复了些许的镇定。一双老眼在闪烁间,大脑飞快想着应对之法。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化,开口道:“杀的中原人太多,不知道你所说的是那两个村子。但,这又有何意义呢?你们中原物产丰富、土地肥沃、而我们月氏一族所在这苦寒之地,只能靠放牧、养马为生,为何我们月氏一族,不能给予中原呢?况且,中原之地也并不太平吧?” 达贝的眼神变化,都被墨璨看在眼中。知道对方此刻在想尽办法,琢磨着如何脱身。他不在乎,更对自己的功夫有着足够的信心。他站起身形,似是认可对方的话一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开口道:“的确,我们中原确实不太平,你们、也的确可以图谋中原的大片土地。为了生存,这无可厚非。但·········” 说到这,墨璨突然甩手就是一刀,“嗡······咔嚓······咕噜噜········”一声刀鸣过后,达贝那还在飞速转动思考中的脑袋,就被墨璨这一刀给砍了下去,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仍在转动时,头已经滚落出去了很远。 慢慢的将手中短刀,擦拭干净,边将其收入原位,边对着达贝那失去头颅的腔子,冷声说出了后半句:“但你屠杀我中原无辜的百姓,那就该死·······” 从帐内撤掉了一块绸布,走到达贝脑袋滚落的地方。将其包裹严实后,悬挂在了腰间。他要将此人的脑袋,带回去给师父鬼佬。将人头扎紧于腰间,墨璨不再停留其中,转身走出毡帐,一个飞身便再次飞掠而去。 大公主的毡帐内········· “王上睡下了吗?”未曾卸妆的阿依婉,看着进来的侍女问道。 侍女微微欠身,轻声回道:“睡下了!” 阿依婉点了点头,她抬手一挥,开口道:“那你们也退下吧!吩咐周围的守卫,都精细一些·······”说到这,她突然心中一动,似想到了些什么一般,随即追加了一句:“你们都去王上处服侍,我这里不需要留人。” 侍女们闻言一愣,其中一人急忙开口道:“大公主,这可不行,今夜·······” 阿依婉眉头紧锁,声调拔高了些许,不满的开口道:“什么不行?我说行就行,去吧,将我这里的人手统统撤去,你们只需要守卫王上便是。” 侍女面露忧色,可还是不敢违背阿依婉的命令。迟疑着答应了一声,便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传令了。 不多时,感觉外面清净许多的阿依婉,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帐帘前,迟疑着抬手,掀起一角向外窥视。确定周围没有人在后,她才将帘子给放了下来。抿着嘴一笑,轻声呢喃道:“也不知,今夜你会不会来。传的那般邪乎,想必你也应该收到消息了吧!到底会不会来呢?” “看你这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的模样,并不像突发恶疾不治、即将一命呜呼的样子啊!你是有意放出消息,引我前来的?” 就在阿依婉抱着双手,在毡帐内自言自语时,头顶上方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是那个熟悉、并且被阿依婉惦念了足足一天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第259章 彝族之女大胆且奔放 阿依碗闻声后,猛地抬了头。一张俏脸上,瞬间绽放开了那遮掩不住的惊喜。待看清当真是昨晚的那个中原男子时,当即喜悦的开口道:“你真的来啦?嘻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墨璨身形一晃,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阿依碗的面前,狐疑的歪着头看向阿依碗。他没有回答阿依碗的问话,而是反问道:“这么大费周章的散布假消息,就是为了问我的名字?” 阿依碗这个彝族大公主,倒不像中原女子那般的娇柔、害羞。虽说脸颊上同样爬上了一抹红霞,可仍然大方的点了点头,直言开口道:“昨晚你走的急,我又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来自中原的那一境。昨晚·······昨晚你·······” 说道这时,阿依碗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结巴了起来,红唇轻咬,娇声继续道:“昨晚,你将我看了个遍,我·······我总要知道,未来夫君的姓名才是啊!” 墨璨听完这话后,当即就是一愣。他皱着眉头,表情异样的看着阿依碗,开口道:“我来是为你治病的,身为一名医者,在诊疗期间探查病人的身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来夫君一说?” 阿依碗一听这话,立刻扬起俏脸,看向墨璨,语气坚定道:“可你并非以医者的身份,正大光明来探诊的啊,我突然莫名其妙的好转,你昨夜······昨夜又将几名侍女弄晕,这·······这怎能是普通医者行径。我被你看了个精光,日后怎能再嫁他人?” “这·······这······”还别说,墨璨还真就被阿依碗的这一套说辞给整没词了,这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下文来接话。 虽说他的本意是为了将大公主治好,用她来掣肘祭司,却未曾考虑这男女授受不亲一事。倘若按正常医患关系,墨璨应光明正大、以正规途径登门就诊。昨夜那般行径,的确是有些欠考虑。但、要让墨璨再娶一个方外之女回去的话,家里的四位娇妻,不得活生生将自己给吃了啊! 见墨璨语塞,阿依碗心中暗笑。她在小月氏一族当中,那是女中王者般的存在。从小出生权贵的她,这攻心之道,又怎会弱于他人。聪明、灵力如她,对待男子内心的把控,同样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一句示弱般的质问,将墨璨给问没词后,阿依碗趁胜追击,双手背于身后,身子前探、贴近墨璨一些后,开口道:“我叫阿依碗,你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不然,我可不会放你走。” 面对一个凶神恶煞、喊打喊杀的男人,墨璨完全不在乎,更不会有任何的顾虑。可面对这样一位娇滴滴、又带有彝族风采的女子。墨璨可就很厉不起来了。正所谓自古男子多情、女子多娇。试问在如此二者近距离接触下,那个男子能禁得住女子这般的娇态对待! “墨·····墨璨·······”墨璨的身子微微后仰,神情不自然间,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阿依碗在嘴中念叨了几遍,将墨璨两个字,牢牢的印在了心里。见墨璨那一副躲闪的有趣模样,阿依碗心中喜滋滋的。她的大眼珠滴溜溜一转,轻咳一声后,开口道:“你治好了我,又看光了我,如今你我二人还互换了姓名,这婚事就此定下。” “啊?········”阿依婉那如此直白的话,当时就让墨璨听傻了眼。他退后一步,连连摆手道:“什么就此定下,不可不可、这绝对不可。你我并非一族之人,况且,我家中已有四房妻子,岂能再娶。大公主,既然你身体无恙,在下就此告辞·······” 说着,墨璨便预想让过阿依碗,就此离去。可心意已决的阿依碗,怎么可能将墨璨轻易放走,想她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其引来,若是这般放任对方离开,那她阿依晚后悔都没地方哭诉去。当即,横跨一步,拦在墨璨的身前,发挥了彝族之女大胆、豪迈的性情,竟主动投怀送抱,将有意躲闪的墨璨,直接给抱住了。 “哎······你········呜·······” 鼻中一股芬芳涌现,墨璨瞪大了眼睛、连争辩几句的机会都没有,口中顿时的滑腻,将他所有即将出口话,统统给堵了回去······· 夜风呼啸起,拨云见月明。烛光摇曳处,温香怀中息·········平息过后的阿依婉,娇柔的靠在墨璨那宽阔结实的胸膛上,“青葱细指”在墨璨胸口处轻轻滑动,潮红未消的人儿,朱唇轻起,柔声问道:“如今这般,爱郎可还要推辞吗?” 单手枕于脑后的墨璨、无奈的苦笑一声,开口道:“既已入怀,岂能轻易割舍!” 阿依婉轻拍了一下墨璨的胸膛,娇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爱郎真是心口不一。先前那般正人君子,刚刚········哼······” 王室之中长大的阿依婉,对男女之事要比一般女儿家来的通透的多。也更能进一步揣测男子之心,这倒不是如阿依婉一般出身的女子有多轻浮。相反,见多识广的她们,才更懂得自身价值的体现在何处。 红花需的绿叶配,女人在如何的强势,终将是男子的陪衬。一个懂得站位、进退有度、了解自身位置的女子,才更能得到枕边人的呵护。高贵如阿依婉、优秀如锦阳公主,这二女均是那等超越普通女子太多之人。正因为她们懂得多,看得多,才更能深刻的明白,身为女子应该如何哄得自家夫君的欢心。 阿依婉及合时宜的撒娇,立刻引来墨璨的疼惜。他转身抱住,以行动、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阿依婉也逐渐迷失在了,那一刻的柔情之中········ 这一夜出奇的平静,待距离晨光初升,还有两个时辰时。穿戴整齐的墨璨,为阿依婉行针调理顽疾。看着细心忙碌中的墨璨,阿依婉突然疑惑的,看向了墨璨的腰间处,不解的开口问道:“夫君腰间所挂何物?” 如今二人已突破实质,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在轻轻捻动银针的同时,墨璨回手轻拍了两下腰间的布包,笑着开口道:“此物乃是你们月氏那大祭司的头颅。” “啊?······你、你杀了他?·······”阿依碗闻言后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单手捂着小嘴的惊呼出了口。 墨璨邪笑了一声,点点头,一边忙碌着,一边开口道:“我路过这大祭司的毡帐时,听闻他正与几名心腹密谋、设计加害于你。我便随手将其给除了,也免的这人日后再给你添麻烦。” 墨璨可不是不通世事的愣头青,哄女人的话他还是会说的。像为了师父报村仇一事,他就很好的将其给隐瞒了下来。 第260章 温香软玉后、消息四散间 爱郎的话,让阿依碗心中顿时暖意升腾。随着震惊过后,阿依碗娇羞的看着墨璨为自己忙碌,一股难以言明的幸福感,萦绕而上。 她深深的看了眼悬挂在后者腰间的布包,在心中顿感轻松之余,也终于放下了对弟弟的担忧之心。 待墨璨将最后一根银针取下后,为阿依碗盖好了被子,侧坐于佳人的身旁,开口嘱咐道:“好好睡一觉,三个时辰后在下地行走,此事不可大意。” 含羞带笑、幸福感爆棚的阿依碗,点点头,拉住墨璨的手央求道:“明晚,还来好不好?” 血气方刚的墨璨,怎能抵御得住这般的诱惑,仅迟疑了片刻,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一坐一躺的二人,卿卿我我了一番后,墨璨起身行到了帐门前,撩开帘子、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阿依碗翘着嘴角,眼眸微微闭合。这一夜,是自从父母双亲离世后,她睡得最安稳、也是最香甜的一觉······· “我说,家生啊,你就不能安静的坐一会吗?墨兄没事的,若是真出事的话,外面恐怕早就大乱了。你听,安静的很。”半靠在毡包内的丘壑,闭着眼睛对在屋内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的家生开口劝道。 一脸急切的家生,摊开双手下意识的上下颤动着,脸上爬满了担忧之色。丘壑的话非但没能让家生消停,反而越发的惆怅了起来。他呢喃着开口道:“那王帐之内把守森严,也是有些高手在内行走的。倘若我家恩公出了什么意外,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丘壑无奈的摇了摇,睁开眼睛,刚要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帐帘一挑,满面春风的墨璨,矮身钻了进来。 “恩公·······”见到来人后,家生的满面愁云瞬间顿消,惊喜的轻呼一声,快步就迎了上去。 丘壑翻身坐起,苦笑着看向进来的墨璨,开口打趣道:“墨兄啊,你若再不回来,家生这小子,可就要自己给自己憋闷疯了。” 墨璨“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家生的肩膀,宽慰道:“无须担心,我没事的。” 上下打量了一番墨璨,确认当真没有任何伤势后,家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当看到墨璨腰间悬挂着的布包时,好奇的抬手一指,开口问道:“这是何物?” 墨璨将腰中之物解下,拎在手中笑着开口道:“此乃那大祭司的头颅。” “啊?·······”家生闻言,顿时一惊。他在小月氏王帐内行走,已有不短的时间了。自然知道大祭司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如今听闻眼前之物,便是那平日里,身份高到吓人的大祭司的首级,家生的一张脸,都精彩到了扭曲的地步。 丘壑也惊讶,可毕竟比家生要了解墨璨的身手。起身后,从墨璨的手中,接过布包,未曾打开的观瞧几眼后,笑着开口道:“这下,小月氏内可要哀悼些日子喽。看来,我们此行之意,也算是完美达成了。” 墨璨点头,笑着回道:“是啊,少去了大祭司的掣肘。月氏大权自然会落回到小王上的手中,以大公主的行事风格,对中原地区并无太大给予。少去月氏对中原的威胁,林胡如今又陷入到了内乱当中。单凭一个西恙,倒也掀不起太大风浪了。” 丘壑对此也很是高兴,身为中原人。能亲身参与到,驱逐外敌于境土之外,那样的心情完全是无法言明的。 墨璨对着家生道:“在停留一天,后日我们便启程离去。去寻访二位小姐,这一遭务必要将两位小姐,平安带回中原。” 家生重重的一点头,有了墨璨的相助,家生的信心倍增。这有靠山与没靠山的差别,就在于此处。 丘壑寻了个盒子,将达贝的人头、密封放好。墨璨外出打坐练功,等候一夜的家生与丘壑各自躺下休息。一直到天光大亮,三人都是轻松惬意。王帐内却就此陷入到了一阵,慌乱当中。大祭司以及四位高级将领被杀,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美美睡了一个好觉的阿依碗,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满面春风的起身下地。由于昨晚的疯狂,让一动之下的她,感到了身体的异样。轻咬红唇下,一抹娇柔之色爬上了阿依碗的脸颊。 “真是个冤家,也太用力了些、害得人家········” 轻声呢喃下,强忍着那初身后的难耐,站起身准备洗漱一番。才下地、帐外就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名侍女,见到阿依碗后,面色十分精彩的开口急声禀报道:“不好了、大公主,大祭司、被人给杀了········” 阿依碗看着火急火燎冲进来的侍女,不满的瞪了一眼对方,早已知晓此事的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此事。嗔怪的开口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达贝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惊慌的、去,吩咐下去,将达贝缺了头的身躯装殓好,按祭司礼送去长生天!” “是······”被教训的侍女答应了一声,在转身离去的同时,心中也不免犯起了嘀咕:“大公主怎么知道大祭司的头颅没了呢?难道·······”想到这,侍女不敢在作任何的揣测,快步走出去下达指示了。 在其余几名侍女的服侍下,阿依碗梳妆完毕。换上了一身盛装,走出了毡帐。才出毡帐,便看到侧方毡帐处跑出来的阿莫。 小大人模样的阿莫,一脸兴奋的跑到阿依婉的身旁,惊喜的开口追问道:“王姐,那大祭司之死可是·········” 才说到这,似乎察觉到此话不妥,后面的话直接被他用手给捂住了。可那无比期待的眼神,已经表明为出口话中之意了。 阿依婉轻叹了口气,抬手给阿莫整理了一番凌乱的华服。先是嗔怪的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服侍阿莫的侍女,开口责备道:“你们几个越发的懒惰了,王上的衣装关乎我月氏一族的颜面,岂能如此大意?” “噗通·······”几名侍女顿时被吓的跪在了地上,齐齐的告罪道:“是奴婢们的错,都是奴婢们的错·······” 阿莫似乎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偷眼看向了那些下跪的侍女们。随后讪讪的一笑,伸手拉住阿依婉的手,轻轻摇晃着央求道:“王姐,是我自己执意这般的,不怪她们。王姐就别责罚她们了吧,求求你了!” 阿依婉狠狠的瞪了眼阿莫,但表情却并没有真的生气。她拉起阿莫的手,向着中军大帐、走去,开口大声道:“今日之事,尔等需谨记,若日后再犯,杀无赦········” 第261章 长老院施压,大公主怒目而视 身为祭司的达贝,身份之尊贵,在某些层面上,比王室的威望还要显得高上一筹,就比如说民众以及长老会放面。 每一任的祭司,都是由长老会内最有威望者担任。而长老会内的成员,往往可以制衡王室内的决断。达贝之所以能够长时间掣肘王室的抉择,主要起最大作用的,便是这长老会。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得小月氏在这么多年来,始终都处于一种王权旁落,“神权”扶不起还瞎折腾的处境中。 阿依婉,早就对这样的掣肘,深感不满了。打从他阿爸那时起,阿依婉就下过决心、倘若自己有朝一日说了算的话,一定将长老会以及祭司这一鸡肋的摆设,给彻底清除掉。 如今达贝这个大祭司已死,这想法,重新在阿依婉心中燃起了希望。可当她与阿莫到达议事大帐内后,内里间的气氛、可就有些不对劲了。 长期闭关不出的四位长老,今日端端正正的坐在了议事大帐之中。一个个低垂着眼眸,四张老脸均都是阴沉到了极点。 突然见到了这四位,阿依婉虽说很是反感。可也只能在暗中咬紧了银牙,因为她知道,这四个老东西一起出现,一定没憋好屁。 事实证明,阿依婉的所料一点也不差。当阿莫坐好,阿依碗站定在王座一旁后。四位长老先后睁开了各自的眼睛,最靠近阿莫处的长老、桑吉,率先沉声开口道:“王上、大公主。昨夜、大祭司被杀,死状十分的凄惨。大祭司的头颅,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王上与大公主有何应对之法啊?” 阿莫年龄虽小,但对这四个长老以及死去的大祭司、达贝,一向没什么好感。桑吉的话说完后,幼小的阿莫不等阿依婉开口,直接开口回道:“当然是继续查啊,大祭司乃我月氏一族神圣般的存在。他的离去,乃是我月氏一族最大的损失。查、一定要查,而且还要严查。眼下、全族转场一事迫在眉睫。不如,就由四位长老留下继续严查吧!” 四位长老开始听得还连连点头,可当后面的话说完时,四个人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桑吉阴沉着脸,看着阿莫、沉声道:“王上,这转场一事的确事关重大,可大祭司之死,则更为重大。王上心系万民,此举乃是我月氏之福。可转场一事,晚个些许时日,也是不打紧的。大祭司一事若不能查明,给大祭司一个告慰的话,我月氏一族日后何以立足于这广阔疆土之上啊?” 阿依婉轻笑一声,负手而立在王座旁,她看向桑吉,开口道:“桑吉长老,您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负责任了。大祭司之死的确需要严查,王上也将此等重任托付给了四位长老,四位长老尽管去查便是。这全族转场一事可耽搁不得,好的草场就那么几块。倘若我族去晚了,被西恙、或是其他族群所占据,那可是会关乎我们月氏一族,两年多收成的。如此重大的损失,到时谁来承担这严重的后果呢?恐怕,最终承受民众指责的,还是我王室吧?” “咚······” 阿依碗的话音落下,坐于最后一位的长老、旮沓,顿时将手中的权杖重重的向地面顿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一张红彤彤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怒容。他沉声喝道:“大公主这言下之意,就是王室不参与此事之中喽?大祭司之死,也有王室保护不利之则。王室如此的行事做派,岂不寒了我等、以及月氏万民的心啊?若要让万民得知大祭司之死,乃是王室疏忽所致的话,不知这转场,可还能顺利否啊?”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旮沓的话,顿时让阿依婉的脸色变了。一双美目顷刻间对着下方的旮沓迸发出了两道利芒。有那么一瞬间,阿依婉都想当场下令,将这四个向来穿一条裤子的老东西,给直接斩杀于此处。 阿依婉那不加任何掩饰的杀意,被四个长老全部收入眼底。但四个人谁都没有丝毫的畏惧,四个人双眼,丝毫不退让的与大公主的目光对碰在了一起。 桑吉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旮沓说得对,王室如此的做派,是想将我长老会,置于何地啊?又想将月氏一族的颜面,置于何地啊?” 阿依婉恨得事牙根直痒痒,她眯缝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东西,我念在你等对月氏一族还算有些贡献的份上,本不想与你等计较。怎奈你们四个老家伙,非要将这一层窗户纸给捅破。那就休怪本公主当着众将士的面,不给你们长老会留颜面了。” 说着,就在四位长老纷纷露出怒容之时,大喝一声:“将那一干人等,给本公主带上来!” 她的话音落下,不多时,安泰、鲲鹏领着二十位兵卒,将八名被捆了个结实的将领,给押了进来。进入大帐中后,身后的兵卒先后抬腿,对着被押之人的腿弯处,就狠踹了一脚。一个个在吃力不稳下,“噗通”一声,纷纷跪倒在了地上。 安泰双手抱拳,高声禀报道:“王上、大公主。昨夜叛乱之人均已被拿下,请王上与大公主定夺。” 旮沓见跪地之人,均是长老院的心腹之人。他站起身,一张原本就红彤彤的脸上,顿时被气成了酱紫色。他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那被捆绑的八个人,对着阿依婉怒声质问道:“阿依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王室要与我长老院就此决裂不成吗?” 阿依婉毫不示弱同样提高了嗓音,尖锐的厉声喝道:“我倒要问问你们长老院,这是要与我们王室开战吗?” 说着,阿依婉抬手指着下方的被押的八名将领,继续道:“昨夜,我宣称身体抱恙,就是要看一看会不会有人对我王室图谋不轨。结果,达贝这老东西,在暗中将王帐内的护卫更换了一半。他想干什么?你们长老院想干什么?倘若不是那达贝身首异处,恐怕此刻我们姐弟俩的脑袋,早就没了吧?” “这·······这不可能·······你这是栽赃,是在为王室的失利找借口。达贝大祭司不会如此行事的,绝对不会·····”其余三名长老站起身,纷纷对着阿依婉沉声怒喝道。 阿依婉柳眉倒竖,猛然间一挥手,对着鲲鹏大声喝道:“鲲鹏,掰开他们的嘴,让他们说给这帮老东西听一听·······” 第262章 长老退,转场会,温柔乡内论相随 这长老院的四位、平日里很少管事。对于达贝的很多事情,他们四个都并不知晓。此时心中虽窝火,可当听那八个人将达贝密谋之事说出来后。桑吉、旮沓等四位长老的脸色,可就由红转青、最后一个个面如了土灰之色。 长老院与王室不和,这是历来都存在的事情。可在如何,王权终归还是王权,长老院最多起到的是督促作用。在关乎于族人的大方向上,给予一定的掣肘。可取而代之这事·······那就不是和不和的问题了。 阿依婉见四个老人面面相觑的囧样,心中在冷笑的同时,也更加坚定将长老院削权的设想。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阿依婉挥手,让安泰与鲲鹏将那八个人拖下去处决。一干人等离去后,阿依婉对四位长老、开口问道:“四位长老,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说?达贝预谋加害王上与我,我想,这件事放在任何一家王室当中,都不会轻易将其放过吧?他死了,反而是件好事。不然,你们长老院可就别想脱离干系了!” 这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长老院的主事人又已身首异处。这等小月氏一族的丑闻,倘若传扬出去的话,民众必然会对长老院的行事作风,有所不满。长老院的确受到民众们的拥戴,可前提是,要在王室的大力支持下,才会长时间受到民众的追捧。 对于这个道理,四位长老还是看的很清楚的。桑吉轻咳了两声,以此来缓解自身的尴尬。他的语气早已不像开始时,那般的盛气凌人。他开口道:“啊······大公主,您也知道,我们四位老家伙,长时间不过问长老院的事情。这一大早,听闻大祭司被杀,故此才有所担忧罢了。至于·······啊、一切,就由王上与大公主定夺便是。我们四人,不在过问此事啦!” “王姐,他们·······就这么让了?·······”看着四位长老最后离去的囧态,阿莫是既解气,又觉得不太真实。仰着小脸,对阿依婉问道。 阿依婉的眼眸微眯,死死的盯着离去的四位长老背影。沉吟良久,才开口道:“人赃并获,谋逆之罪岂是长老院能承受的?这四个老家伙也算聪明,知道暂避锋芒的道理。这次算是便宜他们了,日后·······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姐弟二人在大帐内说着话,处决完八名将领的安泰、走进大帐内,对阿依婉躬身捶胸道:“大公主,明日的转场是否照常举行?” 阿依婉开口回道:“转场一事,关乎我月氏一族的根本,不可轻易更改。通知下去,明日辰时,全族转场!” “是········”安泰大声回应了一句,转身大踏步的就走出了大帐。 深夜·······翻云覆雨一番过后,阿依婉心满意足的,靠在墨璨的怀中,开口问道:“墨郎,你我大婚一事,可否延后一年半载?我那王弟年幼,如若我随墨郎离去的话,这偌大的月氏交与他手,实在令我不太放心啊!” 别说一年半载,若按照墨璨的想法,半辈子才好呢!可如今阿依婉的人,都是自己的了,在如何的不愿意,也不可能真行那等狼心狗肺之事。墨璨伸手,挑起阿依婉那精致的下巴,开口道:“可以,但、小月氏不可在向中原动兵。” 一族之大事,阿依婉虽满心都装着墨璨,但身为王室成员,也要为自己族人的生计考虑。她坐起身子,认真的看着墨璨,开口道:“墨郎这话可就好没道理了,我月氏一族在这方外苦寒之地,受尽了苦楚。中原之内有大片肥沃的土地,为何我月氏一族不能占的一块为根基呢?” 墨璨眉毛一挑,伸手捏住阿依婉的下巴,轻轻向怀中一带。后者娇嗔一声,重新躺倒在了墨璨的怀中。拦香入怀,墨璨开口道:“你们月氏一族的生活习性,并不适合中原地区。当然,正常的征战,也无可厚非。如今中原内乱,百姓已是民不聊生。倘若此时,你们外族入侵的话,那我中原的百姓,就太过可怜了一些。你的族人是人,我们中原的百姓也是人。所以,入住中原可以,起码十年内,不行!” 阿依!大眼睛转了转,轻咬着红唇,在墨璨的胸口闷声不语。良久后,似乎想清楚了什么似的,阿依婉一个翻身,面对着墨璨,开口问道:“好吧!墨郎、我答应你。我月氏一族,十年不对中原用兵。但·····我有个条件。” 墨璨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阿依婉,开口问道:“是何条件,说来听听!” 阿依婉诡异的轻笑一声,开口道:“你帮我族重返大族之列,保着我王弟,在大族之内,占有一席之地!” 墨璨听完,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诧异的看着阿依婉,抽动着嘴角开口问道:“这样的条件,只换取十年的互不侵犯?这未免太过不平等了些吧?况且,你怎知我就有那般的能力呢?” 阿依婉抬起手指,轻点着墨璨的鼻尖,十分笃定的开口道:“不要小看女子!在你面前的,也并非普通女子可比。我自己选的男人,我自己心中有数。至于说吃亏与否嘛·······嘿嘿·······” 说着,阿依婉整个人向下一滑,墨璨的便沉浸在了、那一抹柔情当中。至于后面的话、自然不用名言,谁吃亏谁占便宜,这世间之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第二天,辰时、庞大的月氏一族,整体忙碌在了迁移当中。这是每年两次的大迁徙,是月氏一族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那规模之宏伟,声势之浩大。让跨马而立在高坡上注视着的墨璨,都为之咂舌不已。 丘壑同样未曾见过这般惊人的场面,他开口惊叹道:“如此规模庞大的迁徙,当真是旷世之最啊!” 墨璨点点头,回想昨夜与阿依婉的约定,渐渐地,墨璨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复杂的笑意。他拨转马头,对家生与丘壑招呼一声道:“走吧,我们去将两位黄小姐寻回,然后,去与大军汇合·······驾·······” 对于此事,家生倒是最为欣喜的一个。他纵马追上墨璨,大声追问道:“恩公,这方外之地如此之大,我等应该去何处寻找啊?” 墨璨抬手一扫这旷阔之地,大笑着开口道:“这方外之地,也并非虎狼之窝。即便是那虎狼之窝,我墨璨也要给它拆开了、揉碎了,将那满窝的豺狼虎豹,统统抽筋扒皮········” 第263章 唇枪舌战,一语定论 秦境·······王宫大殿······ 吕不韦踏前一步,躬身、拱手大声的开口道:“大王,自齐灭宋之后,诸境讨伐各有所得。那燕境屡屡对齐之疆土大肆进犯,如此居心叵测之举,我秦境岂能置之不理。老臣提起,发兵燕境予以讨伐,还齐境民众一个太平安乐!” 高台之上的嬴政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有任何的答话。而吕不韦的话音落下,见嬴政迟迟不语,李通古从另一边踏前一步。先是对嬴政躬身施礼,而后对吕不韦也是深施一礼,开口道:“吕相进言,符合当下时局。但,就我秦境当下之势,若对燕境用兵的话,实在是鞭长莫及。倘若赵、楚、韩趁机攻打我方,那·······后果不堪设想。” 吕不韦闻言后,眼眉立刻就紧皱了起来。到此刻吕不韦才有所察觉,不知在何时,自己已经在这朝堂之上,失去了以往的一言定论之威。而这李通古,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与自己随意辩驳的胆量。 他看着李通古,微眯着眼眸、语气明显带上了严厉的呵斥,开口道:“李大人,我大秦何时惧怕过他人?此时若对燕境用兵,必将可以一举突破燕境的防御。直捣黄龙间,我大秦的国库顷刻间便可充裕。到那时,顺势而下,齐境疆土自然而然会落于我秦境之手。如此的天赐良机,岂能随意任其溜走啊?” 吕不韦的呵斥,并未令的李通古退让半分。他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二次对吕不韦深施一礼,开口接话道:“吕相此言差矣,此时对燕动兵,的确好处颇多,可弊端也是极为不小。远的不说,单说那魏、楚两境,毕然不会任由我秦境一家独占燕境的好处。到那时,我秦境大军出征在外,二境联合赵、其三家对我秦境同时讨伐,试问吕相,到那时、我大秦应该如何应对啊?” 吕不韦一甩袍袖,轻哼一声,开口道:“如若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在那方外之地,有我大秦兵卒近万之数,将此处精锐之师迁回,我大秦岂会怕了他区区三家联合?” 李通古第三次对吕不韦躬身抱拳,面容严肃且坚毅的开口道:“那方外的确有我大秦的精锐兵马不假,但那方外之地,若没有这只兵马镇守,那方外的彝族难保会对我大秦有所给予。方外之地乃是我大秦目前为之,休养生息、填补国库的重要之所在,岂能因此而弃之不要?我等谁都清楚,此地乃是墨太傅费尽心力,为我大秦置办下的后方粮仓。吕相这般轻言慢待,可至墨太傅于何地啊?” 李通古这话一出,吕不韦当时的脸色就变了。他瞪着眼睛直直的看向李通古,冷哼一声后,开口质问道:“墨太傅那是为了一己私欲,李大人休要再此诓骗诸位文武。那方外之地,的确有所贡献,可还未到能撼动我大秦根基之时。如此之言语,李大人至我大秦历代先祖为何地啊?” 吕不韦动了气,那一众党羽,顿时给予了自家主子强有力的声援。众人接二连三的,对李通古发起了声讨。李通古不慌、不忙、不怒、不气的一一予以回击。当声援的人数,越来越多时。始终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丁球,突然踏前了一步。他对着王座上的嬴政一拱手,扯开嗓子大声道:“启禀王上,臣下有一事通禀!” 丁球突然的开口,让大殿之上,乱哄哄一片的众人,均都闭上了嘴巴。嬴政的心中暗笑,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开口道:“讲·······” 丁球躬身施礼,不理会任何人,大声的开口道:“前些时日,方外之地传回消息。墨太傅率三万铁骑,攻向了西恙。林胡内部如今大乱,月氏一族内部似乎也出现了动荡,暂时按兵不动。昨日,苦愁儿受墨太傅所托,送回二百一十五车各色财务,其中牛羊、马匹、毡帐、酒具更是多不胜数。单此一番,我大秦国库暂时充盈!”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是哗然一片。他们不知道,方外之地居然有了如此大的变故。吕不韦一党听完后,在面面相觑的同时,前者的心中泛起了惊涛。在那一瞬间,他仿佛衰老了近十岁。心中哀叹一声:“哎,看来·······是老夫眼界窄啦······” 而王位上的嬴政,则直接“啪”的一拍王座,站起身后,喊了声:“好······墨太傅果然神勇········”嬴政这一嗓子,完全是发自真心,无需向任何人遮掩对墨璨的敬仰之情。 他兴奋的到背着双手,在高台上来回踱着步子。不多时,站定身形后,他抬手指着丁球问道:“你说,若是墨太傅在此,会怎么选啊?”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对准了丁球,也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哪个甚少露面的墨太傅,对于王上来说,是合等重要的存在。 丁球大脑瓜子一晃悠,开口道:“太傅之心,臣下不知。但·······”说着,丁球停顿了下来,扭头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而后大声道:“臣下只知,太傅所关心的,乃是王上、民众、天下·······” 嬴政的面色一怔,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当即牙关一咬,大声的开口道:“王维张听令·········” “咵咵咵咵·······哗啦·····噗通··········”位于将首位的王维张单膝跪地,抱拳后大声喝道:“末将在·······” 嬴政抬手一指,斩钉截铁的下令道:“命你率五万大军,对赵发兵、征讨之!” “得令·······”王维张中气十足的接下了王令。站起身后,看都不看众人一眼,转身迈步就向殿外行去。 目送着王维张离去,王位上的嬴政,二次喝问道:“蒙子良何在·······” 蒙子良胯步而出,单膝跪地后,抱拳开口道:“蒙子良听后王上调遣·······” 嬴政抬手一指,开口道:“许你三万兵马,对魏讨之·······” “啪······得令·······”蒙子良抱拳、振声回道。完后站起身形,转身向着大殿之外行去。同样,没看在场的众人一眼。 嬴政第三次开口,对着李通古道:“李通古听令·······” 李通古赶忙跪倒在地,大声回道:“臣下听从王上差遣·······” 嬴政挥手喝道:“即刻拟文,凡我大秦子民,家中仅有一子者、今后不在应召入伍。身高低于四尺者,不再应召入伍。凡入伍之兵卒、将励钱擢升之四。另、春天严禁砍伐山林和修筑堤坝堵塞河水。不到夏天不准烧草作为肥料,不准采摘刚发芽的植物,不准打幼兽、取鸟卵和伤害幼鸟········” 一条条匪夷所思,却又及其有利于民众的条款,被嬴政亲口道出。李通古奋笔疾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快速将其一一抄录而下。当嬴政将多达三十条新规说完后,李通古的笔,也就此停下。嬴政扫了一眼下方文武,最后对李通古抬手一指,开口道:“今后,上述条款,将列入我大秦国策。” “王上英明··········臣下遵命·········” 第264章 吕不韦饮鸩自尽 一条一条新决策的颁布,让整个秦境陷入到了一个癫狂的地步。民众们的热情高涨,对王上的拥护达到了一个空前的支持力度。一时间,无论是征兵入伍、还是百姓劳作,均都卯足了劲。 如此的一番盛世,看的吕不韦都不禁触动颇多。这一日,他没有乘坐车马,就那么双手负于身后,走在咸阳城中。看着来往民众们那热情高涨的势头,不自觉的,他的脸上也挂上了淡淡的笑容。这样的一幕,乃是他曾几何时发愿所致。 可随着自己的地位不断潘成,最初的誓言、也被自己不断膨胀的野心给吞噬了。他奇货可居的力保异人。为大秦出谋划策、傲立于朝堂之巅。可到头来再一细想,自己这些所为,到底有几件是为了最初的信念而做的呢? “哈哈······哎·······”想到最后,吕不韦暗自嘲讽般的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叹息一声,加快了几分脚步。拐过一个街巷的转角,刚好赶上一对母子在院中对话,所说的内容,让吕不韦停下了脚步,不禁侧耳聆听了起来。 只听那位母亲开口叮嘱道:“儿啊,去了军营,好好干。如今王上有新旨意,只要你肯努力,咱家过好日的希望,那就能在你身上实现。” 那男子恭敬的笑着答应道:“放心吧母亲,为了您和弟弟,我也会拼尽全力上阵厮杀的。王上那可是位明主,我再也不用担心,弟弟会被强招入伍后,您老人家无人奉养了。而且,这励钱也比以前高出太多,为了咱们家,也为了咱大秦,孩儿一定不辜负母亲的期望。” 那位母亲欣慰的笑道:“好,好儿子。哎呀,王上真的是心系咱大秦子民啊。哼·····比那吕不韦强多了,身为宰相,何时为咱百姓着想过,竟出一些馊主意·········” 刚说到这,男子赶紧开口打断道:“母亲慎言、母亲慎言啊!此话若是被人听了去,传到那吕相耳中。咱这一家老小的命,可就都没啦!” 那位母亲冷哼一声,话语中虽然满不在乎,可还是压低了些声音道:“有英明的王上在,我老婆子还怕他吕不韦不成吗?” “哎,好了好了。母亲,进屋快歇息歇息吧,孩儿明日就入伍从军了,今日得多吃些母亲的拿手饭菜啊!” “好·····好,为娘给你做去··········” “哎·······我·······我这是都做了什么啊········”简单的一段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吕不韦给听了个真真切切。他并未动气,而是哀叹了一声后,摇摇晃晃间,失魂落魄的向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 而在那一路上,吕不韦在脑海中,努力的回想,自己为大秦到底做过什么丰功伟绩。可想了一圈,除了争名逐利外,他竟真的没有为大秦子民,做过哪怕一件好事。 摇头叹息着,迈步进了自家府门。他摆手招呼走了一应侍女、门客。独自一人,在书房中继续回想往事。他想到了对自己谆谆教诲的老师,想到了那些同门的师兄弟。更想到了自己的哪个小师弟、墨璨。 当墨璨的身影,划过吕不韦的脑海中时,吕不韦不禁苦笑了一声,自嘲一句道:“呵······小师弟,愚兄不如你啊!” 自嘲一句过后,他猛然提笔,一脸严肃的“唰唰唰·······”,在一方绢帕上,留下了长长的一封书信。当最后一步写完后,吕不韦看都不看一眼,甩手,将手中的笔给丢了出去。 上好的狼毫笔“啪嗒”一声,撞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颗深深的墨迹后,掉落在地。吕不韦从桌案下的一处暗格内,取出了一只小巧的瓷瓶。两指捏着瓶口处,在眼前微微晃了晃。他轻笑一声后,另一只手拔掉瓶口处的瓶塞,随即毫不犹豫的,仰头灌下了瓷瓶之物······· 深夜······· 赵高手中托着一方绢帕,一路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寝宫之内。跨过门槛后,将那方绢帕持双手高举过头,弓着身子,一路小碎步的行至嬴政近前,声音急促而恭敬的开口道:“王上,吕相······殁了·········” “啊?········”原本在看着奏报的嬴政,闻听此话后顿时一愣。待看到赵高手中托着的绢帕后,疑惑的将其接过,同时开口问道:“这是何········” 说这话,手上的动作未停。展开后一看,嘴中那后半句话当即停止了下来。他皱着眉头,逐字逐句的阅览而下。渐渐地,那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松懈了下来。待得最后一字看完,整个人的神情,变得异常舒展。 “呼·········”看完之后,嬴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仿佛积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瞬间被搬开一般。让他整个人,都舒爽异常。他轻轻的将手中那方绢帕折叠好,甩手丢在了桌案之上。身子向后一靠,嘴角挂笑的轻声叨念了一句:“如此甚好啊!”片刻后,嬴政抬手点了点桌案上的绢帕,开口道:“葬于北邙吧!” 赵高口中答了个“喏”,刚欲起身,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问道:“不知这礼遇······” 嬴政随手一挥,语气十分轻松的开口道:“尽管无功,人死为大,按相礼待之吧!” “喏·······”赵高躬身施礼,躬着身子退出了寝宫。 宽大的寝宫内,只剩下了嬴政一人。第一次,他笑着靠在座椅上,拍打着桌案上的那方绢帕,嘴中竟然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儿,那是当年墨璨在教授他武功的时候,教他哼唱的一首山谣。“我自山间游历、豺狼嫌我臭屁、师父馋酒看猴戏,吃多了果子直拉稀·········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那方绢帕上到底写了什么,除了嬴政与吕不韦之外,无人得知。因为就在当晚,除了赵高以外,所有经手过那方绢帕之人,均都暴毙在了各自的床榻之上······· 方外······· 大憨与贾虎,一左一右的对着端坐于上首位的墨璨,拱手施礼后,二人乐呵呵的齐声唤了声:“先生!” 墨璨笑着摆了摆手,看了看毡帐内的陈设,开口打趣道:“你们两个倒是也懒,这么久过去了,就不知道给自己另寻个窝吗?这万一若是被哪个势力偷袭一下子,岂不损失惨重?” 大憨摇晃着大脑瓜子,“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开口道:“先生放心吧,那些个软脚虾,都被咱弟兄们给吓破胆了。在这一带,只有咱们欺负那些蛮子的份,敢扎刺的,统统都去见了阎王!” 第265章 世间如此多娇,悲欢常伴离合 大憨这支队伍在方外之地的名号,如今算是打响了。自从他们在方外之地流窜,导致方圆千里的奴隶贩子、刀客、蛮匪、甚至是诸多部落,都胆战心惊的。凡是祸害过中原人的势力,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们横扫过。 都是上过战场、吃过被俘之苦的老兵。打起仗来一个个玩了命的拼杀,数千人队伍的战斗力,往往对上万人的部落,都能轻松拿捏。短短时间内,解救过数十支中原商旅,近百人之数的中原奴隶。这样的战绩,即便是远在月氏复地的墨璨与丘壑,都时常有所耳闻。 墨璨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有了这支人马在手,对于追查两位黄小姐的消息,可谓是多了一分助力。当即,将事情说给了大憨与贾虎听。 二人听完后,大憨怒瞪着双眼,双手叉腰的对墨璨保证道:“先生,这件事您别管了。给我十·······阿不,五天的时间。我大憨保证把人给您找到,您就在这安心住着,那都不用去。” 贾虎也开口道:“是呀,先生。这件事我们哥俩去办,保证将二位小姐找到。黄老爷如此任意之人,必然不能白白丢掉性命,谁干的,咱就诛他九族!” 这贾虎经过近段时间的蜕变,脾气秉性、以及做事风格,倒是越发像极了方外的悍匪。连说话的口气,都与军旅生涯时是大不一样。 墨璨见二人打了包票,点点头后,开口道:“那好,你们二人尽快去查吧!找到人最好,倘若·······若是那样的话,也要将尸骨寻到,我要将其带回中原安葬!” 大憨与贾虎答应一声,给墨璨留下几个兵卒侍候,风风火火的带着数千人倾巢而出。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很明确,凡是曾经光顾过的奴隶贩子、蛮匪、祸害过中原人的方外恶霸,统统重新过一遍再说。 有了这批人马的帮助,让家生彻底看到了希望。他庆幸自己再次遇到了恩公墨璨,有了指望,整个人也随之变得越发开朗了。就像当初与墨璨相识时一样,哪个开朗、乐观、爱笑的小家仆,又回来了。 看着家生的变化,墨璨很是高兴。说实在的,对于黄家一事,墨璨始终都是心存自责的。倘若两位小姐不是因为自己,想必也不会生有外出之心,不到这方外之地,二人便不会遇到此等变故。归根就低,一切、一切的源头,还是在自己的身上。 一想到黄老爷的惨死,那善人的模样就每每浮现在墨璨的脑海中、久久不散。经过连日来的相处,丘壑对墨璨的为人也有了些许的了解。可以说,那绝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见到墨璨露出自责之色,丘壑开口劝道:“墨兄不必太过自责,人之命、天注定。事已发生,只需将后续事情做好,给逝去之人一个安慰便是!” 墨璨闻言后,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是实在说不出什么。三个人,就在大憨一众的老巢中,静静的等候着结果。 所谓专人、专事、专办。这件事情交给大憨等人去办,还真就找对了门路。大部队拉出去第四天的午时刚过,数千人的队伍,就押解着二百多人、外加近百辆载满各色战利品的大车,浩浩荡荡的回到了老巢。 大憨手里提着一个膀大腰圆、鼻青脸肿的蛮夷汉子。进入营门后,对着毡包内扯开大嗓门喊了句:“先生,杀害黄老爷的哪个混蛋,我大憨给您活捉回来了。” 说着,单手用力的向前一丢,“噗通”一声,将手里提着的哪个、论身形并不比大憨差多少的汉子,丢在了院落中。 墨璨、家生、丘壑,闻言后,陆续从毡包内钻了出来。特别是家生,几乎疯了一般,冲出毡包就开始寻找自家小姐,边找、边哽咽的呼喊道:“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在哪啊?家生找你们来啦········” 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直到第六声的时候,才有了一声凄厉、略带惊喜的回应:“家生········”不多时,一位身着粗布麻衣、早已没有了昔日黄家、娇柔小姐模样的女子,跑出了人群。 墨璨见到行出的此人,也是加快了脚步,由于对方的脸上裹着布,看不出到底是黄家的大小姐,还是二小姐。情绪也有些激动的,轻声问了句:“是······黄玲······还是黄琪啊?” 墨璨的身影一出现,立刻让行出之人顿住了脚步。娇柔的身子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突然,她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将头上的遮挡物,给取了下来。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顿时显露了出来。声音哽咽中带上了诸多的复杂情绪,她看向了那日夜朝思暮想的人儿,声音略带沙哑的,低声喊了句:“墨大哥·······我是琪琪·······姐姐、姐姐她······” “二小姐······”家生比墨璨先赶到黄琪的身边,跪在地上、抹着眼泪看着黄琪开口道:“二小姐,你受苦了,家生没用、家生没用啊!” 墨璨也快步到了黄琪身边,看着那哭得跟泪人一般的黄琪。墨璨的心中宛如翻江倒海般,难耐至极。他伸手给黄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随后,双手托着黄琪,将其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声音中同样有着颤抖,开口问道:“玲儿······怎么去的?” 黄琪那还顾得其他,被墨璨托起后,一头就扑进了墨璨的怀中,长期的害怕、委屈、痛心、思念,均在这一刻,一股脑的发泄在了面前之人的胸膛处。黄琪泣不成声的,抬手边捶打墨璨的胸膛,边哭着埋怨道:“都怪你,都怪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哪个混蛋侮辱姐姐,姐姐不从·······被他········被他们········给活活打死了······” 墨璨就这么抱着怀中的黄琪,任由后者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发泄在自己的胸膛处。他紧咬着嘴唇,脸上早已露出了无尽的愧色。原本跪在地上的家生,听完大小姐是被人打死的。眼睛当时就瞪圆了,他爬起身后,扭头怒视着被大憨丢在地上的蛮人。 家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将过去,抡起拳头,劈头盖脸对其就是一顿胖揍,边打,边恶狠狠的骂道:“畜生,我打死你。你还我大小姐,我打死你个蛮子······” 墨璨双手托起黄琪那布满泪水的脸颊,轻轻的为其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不哭了,我带你回中原,再也不会让谁欺负你了。” 黄琪眨巴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眼前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人,哽咽、娇柔的开口问道:“你还会丢下我吗?我只有你和家生了·········” 第266章 世事难料,变故均在一瞬间 墨璨在心中哀叹一声:“责任二字,何其之重啊!”他摇了摇头,郑重的对黄琪开口道:“不会,再也不会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黄琪的心中泛起了期盼已久的喜意。这一刻,她不管墨璨的话是否出于真心。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让眼前的这个人,离自己而去了。紧紧的抱住墨璨的腰,一刻,她都不愿意松开。 墨璨头也不回的对大憨问道:“黄小姐的尸骨可曾找到?” 看着二人你侬我侬,不敢打扰的大憨,闻言后,跨步上前开口回道:“找到了,已经装殓妥帖,只等先生发话,将黄大小姐的遗骸送回中原安葬。” 墨璨点了点头,目光逐渐变得狠利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蛮子,统统凌迟,将他们的每一片肉、每一根骨头,丢去喂野狼!” 大憨大声回应了句:“遵命······”说完,对着手下兵卒们一挥手,喝道:“先生有命,一个不留。将这帮狗东西抽筋、扒皮、削肉,喂狼!” “是·······” 这群兵卒,早已对蛮夷的生死,不再存有任何的怜悯。命令下达后的他们,没有半分犹豫的,开始对二百多蛮夷,展开了屠戮。那一刀刀下去,大量的血肉,被众人用木盆、水桶、甚至是马槽接着,几乎堆满了整个院落。 空气中弥漫起了浓郁的血腥味,丘壑受不了那股子味道,咧着嘴钻进了毡包内。而家生与黄琪,则是从动手看到了结尾。黄琪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她痛恨那些蛮夷中的每一个人。墨璨的这一做法,才最符合她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与心灵······· 深夜,安置黄琪睡下的墨璨,退出毡帐后,对家生开口道:“我派一队人给你,明日启程,将大小姐的遗骸送回中原,而后,送二小姐去燕境的聚义山庄,你二人在那休养一段时日。待我将方外之地的事情处理妥善,再去寻你二人。” 墨璨也是无奈,多了个阿依婉大公主,尚且不知该如何与四位夫人交代,如今又多了个黄琪。想想他都怵头。别人还好哄一些,想到那三夫人仡莱瑶的性子,墨璨都不禁心肝直颤。 家生对此倒无任何异议,他是黄家的家仆,如今二小姐有了下落。自己自当寸步不离的守护着黄家这最后一丝血脉。如今黄家已经不复存在,二小姐能得墨璨的庇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当即,家生拱手回道:“全凭恩公安排!” 墨璨点了点头,让家生前去歇息。他自己迈步走向中军大帐,进门后,先对丘壑开口请求道:“丘兄,墨某有一事相求,还望丘兄应允。” 丘壑闻言,起身拱手道:“墨兄何出此言,有事直说便是。” 墨璨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明日,家生与黄琪运送大小回中原,这一路上虽有兄弟们的护送,但唯恐有所偏差,劳烦丘兄同行,将他二人带到燕境的聚义山庄,交由我大姐、与姐夫照料,多谢啦!”说着,墨璨对着丘壑深施一礼。 丘壑闻听是此事,赶紧还礼,开口道:“我知墨兄还有要事在身,此等小事,交给我便是。墨兄无需多礼,丘某定将黄小姐与家生平安护送到聚义山庄。” 墨璨面露感激,点点头后。他扭头看向大憨与贾虎,开口道:“明日差一队兄弟给丘兄,其余人打点行装,随我向西恙进发。” 大憨与贾虎闻言后,双双起身,拱手、大声道:“遵命······”二人声音落下,贾虎迟疑着对墨璨问道:“先生,此次行军定然是去与大军汇合,咱的那些财务······该如何处置?” 墨璨略一沉吟,开口道:“全部装车,交由丘兄一同运送回中原。”说着,再次对丘壑道:“就劳烦丘兄,将这些财物,一并运送回去,寻到苦愁儿,让他将这些财物,运送去秦境交给秦王嬴政。算是我这当师父的,一点心意吧!” 丘壑倒是知道墨璨与秦王室之间的关系,能被后者如此信任的嘱托,丘壑感到心中宽慰。当即点头道:“好,正好我也多时未见小师弟了,前去与他叙叙旧。” 事情定下,众人各自散去。贾虎前去安排迁徙之事,唯独大憨留了下来。带其余二人离去后,大憨走到墨璨的身边,迟疑着,压低声音,开口对墨璨道:“先生,有一事······先前觉得不足轻重,可如今细细想来,总觉得有所不妥之处。觉得还是应该讲与先生听,由先生定夺才好!” “哦?是何事?你且说来听听。”墨璨闻言,疑惑的看向了大憨,开口问道。 随着见识的增长,让大憨的心思,也跟着活络了起来。当即就将自己疑心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待墨璨听完之后,不禁眉头一皱,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他倒背着双手,开始在中军大帐内走起了溜溜。 大憨站在一旁,也不敢打扰。一时间,大帐之内陷入到了安静当中。良久、墨璨停住身形,对大憨问道:“此人现在、在何处?” 大憨开口回道:“我已派兄弟暗中跟随,前些时日传回消息,此人在距离我方一百里外。对方行事太过诡异,兄弟们怕贴的太近,会被对方发现,只能远远的跟随以防跟丢。” 对于大憨表现出来的谨慎,墨璨给予了肯定。点点头后,开口道:“你做的对,倘若那人真的有那般本领的话,此事不可大意。明日,让贾虎率队伍先行奔赴西恙与大军会合,你我二人单独走一趟。” 大憨答应一声,拱手退了下去。墨璨一个人在大帐中,眯缝起了眼睛,嘴中呢喃道:“看来,这方外之地,还真是变化莫测啊!” 一觉醒来后的黄琪,露出了不舍离去的模样。她才刚刚与墨璨相聚,怎舍得就此离去。墨璨好生安慰,才将黄琪给安抚的,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登上了返回中原的马车。 送走了黄琪一众,贾虎也亲率大军前往了西恙。而墨璨和大憨,则跨马直奔一百里外而去。路上,墨璨对着大憨问道:“这昆仑一脉之人,可有其他族人在此处活动?” 大憨摇了摇头,开口回道:“仅见这一人而已,但此人的功夫,甚是出奇。倘若还有其他族人的话,那·······恐怕对我中原江湖,不是一件好事啊!” 第267章 昆仑中人,可否一谈 昆仑,这两字在中原江湖当中,那是既神秘、又透着诸多的诡异。墨璨蹭听师父鬼佬谈论起一些,关于昆仑的传说。说那里出来的人,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已经脱离了人的、概念。一直以来,墨璨都很是疑惑。 他不明白,脱离了人的概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鬼”吗?还是说,已经有了超越众生般的奇异能力。曾几何时,陆羽多次追着师父问过。可得到的答案,始终都是朦胧的。以至于后来,他都怀疑,师父是在有意编故事,吓唬自己。 可随着墨璨的年龄增长,偶尔也会在一些典籍、篆刻当中看到一些关于昆仑的只言片语。所以,他对突然出现的这个昆仑中人,产生了好奇心。 墨璨与大憨的马匹,均都不是普通货色。百里范围对于这两匹千里马来说,简直如同家常便饭般。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与盯梢的几人会合在了一处。 这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小山谷中。光秃秃的一片,仅有那屈指可数的枯木,稀稀拉拉的歪倒在各处。而墨璨一行五人,此刻正缩在怪石山谷外的,一片乱石群当中。一名兵卒,抬手指着远处的一方石洞处,对墨璨开口道:“先生,您看。哪个怪人,就居住在哪个洞里。除了必要的拾柴、挑水、狩猎外,基本就不怎么出来 。” 听着这兵卒的讲述,墨璨没觉得这昆仑之人,有什么与正常人不同的地方。他开口问道:“你们多日跟随,可曾见过此人有何异于常人之处吗?” 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先前说话的兵卒,开口道:“除了身材高大、手臂比我们几个长一些外,没什么不同之处。每日同样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会冷、会饿、会内急。要说唯一不同的,那就是吃东西的习惯不同。那人即便没有火,也可以生吃肉食。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不同了。” 墨璨闻言后,皱着眉头在心里产生了疑惑。他觉得,这似乎与古籍中的记载,以及师父的只言片语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啊。难道说,昆仑也分江湖高手与贫民不成吗?而前方的哪个来自昆仑的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众? 想到这,墨璨再次开口问道:“这人的功夫如何?” 另一名兵卒抢先开口道:“很高!” 这话一说完,墨璨立刻来了兴趣,看向那名兵卒,追问道:“怎么个高法、详细的说来听听。” 后答话的兵卒,抬手指了指西北方向的宽大巨石,开口道:“先生,前些时日,我亲眼看到,那怪人将比那个还大一倍的巨石,一掌给劈成了两半后,将其扛回洞中的。” “啊?·······比我的力气还大啊?········”大憨向兵卒指的地方看去后,不由得发出了惊呼声。 墨璨也被这话给惊到了,要说扛回去,倒是不难。他虽然没有那般的力气,但苦丑儿百分百可以。可单凭肉掌硬生生给巨石劈开,那必然已经是到达了大乘之境。如此说来,那人的功力,只能比自己高,决不能比自己低。 就在墨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身旁的兵卒压低声音急速开口道:“先生,那人出来了·······” 墨璨猛然抬头,顺着兵卒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的瞳孔微缩,定睛向着远处看去。虽然距离较远,但、以他墨璨的眼力,还是可以辨认清楚一些细微处的。 那人身高九尺挂零,身材宽大,两条手臂粗壮有力。身着一套粗布灰衣,隔着衣服便可清楚的看到,那鼓起的肌肉线条,具有绝对不俗的爆发力。长长披散着的头发,彰显着几分洒脱之感。那张与中原人明显不同相貌的五官比例,有些破坏了整体和谐之美。 详细来说的话,就是那人鼻子很大。嘴巴却又有些不成比例的小。一对巨大的招风耳,左右给人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如此相貌的一个奇人,倒是从外形上,复合了一些“怪”字。难不成,就因为这昆仑中人的外形如此,古籍与师父就对昆仑之人有诸多的保留不成吗? 想到此处,心中的诸多不解,让墨璨泛起了强烈的探究之心。他此刻很想当面与那人询问一番。当即,他站起身形,也不再隐藏自身。手中的断魂枪一紧,边迈步向着那人所在处直行,边开口道:“你等在此处留守,待我前去会他一会········” 墨璨的话音落,人已经快步行出去近二十米远了。他的身法又极为灵巧,大憨都来不及阻止。但事已至此,再想拦,依然是晚了。大憨一咬牙,站起身也跟着追了出去。他对着三个兵卒,头也不回的喊道:“你们三人看着马匹。” 大憨跟来,墨璨倒也未说什么。二人一个持枪,一个拎着双斧。一前一后的就走向了山洞前的哪个昆仑怪人。 随着距离拉近,那人也发现了墨璨二人的身影。站直身躯,一动不动的迎着二人前来的身形,就那么看着。 离得近了,那昆仑中人的面部轮廓,也就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待看清楚后者的相貌时,墨璨心中暗暗咋舌了一句:“真乃奇人也·······” 双方相差三十米左右时,墨璨停下脚步,对着那昆仑中人拱手施礼,率先开口大声的问道:“敢问阁下乃是从哪昆仑之中来吗?” 他说的是中原的汉话,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的懂。可就在墨璨心中犯嘀咕的时候,那人左手向天高举,随后贴在自己的胸口处,对着墨璨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特殊礼,不成比例的小嘴一开一合,说出了一段生硬的汉话:“我、来自昆仑。中原的朋友,你好········” 虽说对方的话,说的很是生硬。但墨璨还是能够听得很明白。当即笑着开口道:“你好,我叫墨璨,来自中原。从小就听闻昆仑之人诸多神奇之处,一时好奇,想要当面向阁下求教 一番,不知阁下可愿意赐教否?” 那昆仑之人,虽然能够听得懂少量的汉话,可对这种文邹邹的转折字眼,他还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见对方听不明白,墨璨立刻换了种方式,连比划带说的,重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一番。 这一次,哪个昆仑中人倒是听明白、也看明白了。没有半分犹豫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叫苍途,很愿意,与你们中原人交谈,里面请······”说着,苍途让开了身形,向着山洞内,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268章 昆仑原来不过如此 山洞内部很大,打扫的也很是干净。除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外,便是堆放了大量的竹简、兽皮、以及绢帕。观其数量,显然、这个叫苍途的昆仑人,在此地居住的时间已有不短的时间了。 苍途虽然人长得怪,但似乎对中原的一些习性颇为了解。招呼墨璨二人随意落座后,居然拿出来了一套,十分精美的茶具。他开始熟练的点炉、挑膏、打沫、注水、煮茶。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手法,看的墨璨是啧啧称奇。 待得山洞内充斥满了茶香之时,两碗熬着热气、飘香四溢、碧绿色的茶汤,被放在了墨璨与大憨的面前。苍途自己也倒了一碗,笑着抬手示意墨璨二人请用。墨璨拱手道谢,也不矫情,端起茶碗放置鼻端、轻嗅了起来。片刻后,脱口攒了句:“茶香浓而不燥、云脚聚而不散,好茶、好功夫······” 随后,浅抿一口入嘴,顷刻间的苦涩随着舌头的引导聚集在了舌根处。在来回运转间,一股甘甜驱散走了那份苦涩的难耐。茶汤顺着喉咙入腹,顿时暖意席卷全身。他闭目、回味着那股回甘,二次轻赞一声:“啊·······不可多得!幸哉、妙哉!” 他睁开眼睛,向端坐于对面的苍途看去。发现后者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墨璨轻笑一声,对其竖起了大拇指,开口道:“苍兄虽非中原之人,却对我中原的茶道、颇有造诣,堪称雅士啊!” 苍途笑着开口、回道:“中原的茶文化,很好、能够引起我的深思 。人生之道,便在这一煮、一挑、一磨之中。苦中有甜、令人回味无穷啊!” 此话虽说的有些生硬,但其中的意思,墨璨却完全听懂了。当即,诧异的看向苍途,语气中带上了不可思议,道:“想不到,苍兄竟在这饮茶一道中,有此顿悟,当真不是一般人啊!” 说着,墨璨将苍途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遍,他前倾了些许身子,开口问道:“我中原诸多古籍,对昆仑描绘的颇为神秘,敢问苍兄,这昆仑当真有神通存在吗?” 一开始,苍途没有听懂墨璨所说之意。经过反复沟通后,苍途才理解了墨璨的话中之意。他笑着摆了摆手,很是玩味的看着墨璨,反问道:“依墨兄所言,何为神通?” 这话问的墨璨一愣,他皱起眉头,仔细沉吟片刻后,伸出手,凌空比划了一番,同时开口道:“就例如,呼风唤雨、引电降雷。亦或是,飞天遁地、飞沙走石。” 苍途听完之后,突然仰面“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边笑、边摆手开口道:“哈哈哈·······墨兄说笑啦、说笑啦!这世间或许会有此类奇人的存在,但、昆仑中人,无有那般之能。” 墨璨疑惑的“哦”了一声,不解的开口问道:“如若是这般的话,那我中原诸多典籍中,为何总会将昆仑,描述的颇为玄奥呢!” 苍途闻言后,笑着站起身。快步走到那一堆竹简、兽皮的堆放处。翻找了一番后,抱着几卷竹简,回到了原位。他逐一将其展开,挨个递到墨璨的面前,开口道:“我素来对中原文化很感兴趣,但、类似于墨兄所说之言论,仓某可以明确的向墨兄解答。这些典籍的修着者,并不了解昆仑。甚至,很多内容,均都是道听途说、亦或是自我揣测罢了········” 在苍途那逐一的讲解下,墨璨对于昆仑,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昆仑,的确有着诸多不为外人道的秘密。并不是他们刻意隐瞒什么,而是因为生活条件太过艰苦,无法与外界及时沟通。久而久之,就被很多人给神话了。 但昆仑中人有一个很好品质,那就是从不低头认输。生活条件的艰苦,让他们拥有了坚强的意志,更喜欢学习外界的一切。无论是中原还是蛮夷,对昆仑一脉中人来说,都有着诸多值得学习之处。 当,墨璨与苍途讨论到武学一道时,苍途毫不吝啬的,于墨璨当场在洞外,进行了一番切磋。苍途的功夫,走的是大开大合、劈山裂石一道。其中蕴含的力道,均是通过常年累月,磨砺后的产物。他们没有太多的花哨,这与中原江湖各派的轻盈、灵巧、刁钻相比,要更趋于原始化一些。 换句话说,昆仑人的功夫,多是以肉体强横为主。虽同样有着不容小视的威力,却每每在与墨璨对弈中,被后者的诸多变化,所袭扰的手忙脚乱。当二人的切磋,以苍途落败而结束时。墨璨对昆仑、已再无半分好奇。 用墨餐自己的话来说,所谓的昆仑,那就是个未开化之地罢了。中原早在四百年前,便已经脱离了单纯追求肉体之功。正所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光有外而内里虚者,则浮。只有内外兼修者,才可突破人体的极限,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切磋完毕后的墨璨,对着苍途一拱手,诚挚的开口道:“多谢苍兄为墨某答疑解惑,如若苍兄有意前往中原,墨某定当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苍途下得昆仑,其实就是为了多多了解外界的诸多事物。对于中原的诸多好奇,其实苍途比墨璨对昆仑的,还要多很多。中原将昆仑描绘的十分奇异,殊不知,昆仑也将中原渲染的如若仙境。在与墨璨交谈、切磋间。苍途对中原那博大精深的文化、以及包罗万象的丰富底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墨璨的邀请,让苍途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他对着墨璨用昆仑的礼节,深施一礼,开口回道:“得到墨兄的邀约 ,在下感到非常荣幸。三年后,苍某定当前往中原。到时,一定叨扰墨兄一番!” 墨璨大笑一声,说了声“好”,随后,二人互道了一声“保重”,墨璨倒提长枪,与大憨并肩走向了马匹存放之所。 路上,大憨干笑了几声,自嘲的摇头开口道:“都说昆仑如何如何神奇,原来,都不及这蛮夷之地中人来的富足。无趣、无趣的很啊!” 墨璨扭头,深深看了一眼大憨。然后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你错了,这昆仑虽说并无传说的那般神奇,但、有一样真神奇之处,苍途却未曾与你我说起!” “哦?······”大憨闻言后,露出了十分疑惑的表情。他紧走两步,追上墨璨后,开口追问道:“是何神奇之处?还请先生讲与我听上一听。” 墨璨一挑眉,对大憨问道:“你可知,那苍途今年有多大年龄吗?” 第269章 攻打西恙,狼犹遇险 经墨璨这么一问,大憨还真歪着头想了很久。一直到二人与三个兵卒汇合,取了马匹时,他才摇了摇头开口回道:“不知!” 墨璨翻身上马,手提缰绳,看着同样端坐在了马背上的大憨,笑着开口道:“此人已有古稀之龄!”说完,墨璨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了一声:“驾·······” 大憨闻言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扭头去看那石洞处、负手而立的苍途。在回过头的同时,脱口惊呼的问道:“不可能吧·········” 如今的三大蛮夷,其中之二已经无暇将精力放在中原之上了。林胡的内乱,打的可谓是如火如荼。乌兰部不断收拢一些平时不受重视的部落,随着铁穆耳大军实力的增长,打的林胡王室一众,是节节败退。 但王室的拥护者,毕竟比乌兰部多出很多。在受到了诸多的损失后,王室稳住了脚步,收拢了众多的部落,重整旗鼓,对着乌兰部发起了反击。双方在你来我往间,互有胜负。这一场内战到底会持续多久,谁,都无法预料。 小月氏虽没有内乱,但由于大祭司、达贝的死去,让王室与长老会彻底陷入到了明争暗斗当中。四位长老利用手中的权力,不断的干涉阿依婉与阿莫姐弟俩的诸多决策。而阿依婉在心中不忿的同时,也利用王室的影响力,对长老会采取了诸多的掣肘。一时间,小月氏内部,也是明争暗斗的相当激烈。 依然对中原抱有觊觎之心的,就只剩下了西恙一族。相比于小月氏和林胡一族来说,西恙无论在兵力上、还是财力上,都要差上许多。但,这一族群却有着比其他两族,更加难缠的一面········ “报·········我方先锋军,被大量的犬戎巨人给困住了。狼统领被困在前线处,我等组织了三次营救,都未能突入其中。那犬戎巨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我军不敌。该如何解先锋军之危、请统帅速速决断!”一名兵卒,一脸急切的冲进中军大帐内,对着鬼佬单膝跪地,急声禀报道。 原本与季丙辰、赵坊卓探讨着接下来部署事宜的鬼佬 ,闻言后皱起了眉头。他扭头,看向那名报信的兵卒,开口问道:“那犬戎巨人,到底有多少人?” 兵卒摇了摇头,开口回道:“太多了,根本数不清。况且,他们的个头也太大,三五个叠加在一起,就遮挡住了好大一片视线,无法分辨究竟有多少!” 季丙辰面色凝重的看向鬼佬,开口道:“看来,这个西恙一族,到是请了不少帮手来啊!犬戎国的战士,身高过丈、各个力大无穷。哪怕仅有二三百的人数,这威力也不可小觑啊!” 鬼佬微微点了点头,面对犬戎巨人这等另类般的存在,若投入的兵力少了,根本于事无补。可若是投入的兵力多了、此处的地形,又无法拉开阵势、给予对手最大的杀伤力。如此一来,损失的还是己方。 就在鬼佬左右为难之时,大帐外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呐喊声:“少将军威武········少将军定要旗开得胜啊········” 大帐中的鬼佬一众人,听清楚喊话后,顿时脸上均都是一喜。鬼佬快速迈步就冲出了中军大帐,抻着脖子向阵外张望了起来。当那一袭白衣、手提墨色长枪、胯下骑着枣红战马的身影、带着三千威风凛凛的骑兵、疾风狂奔而过时,一张老脸立刻由忧转喜,他丹田提气,大声的喊道:“前方犬戎巨人的力量强横,徒儿要谨慎对待·······” “知道啦、师父········您老就在大帐内,等候好消息吧········”一马当先、冲向前方的墨璨,大声的回应了一句后,同样丹田提气,对着前方交战处、喊道:“狼兄莫慌,墨某来也·····大憨、贾虎,随我杀··········” “杀········”大憨、贾虎,以及三千悍军纷纷大喝一声,紧随墨璨的身后,毫无畏惧的冲向了前方。 赵坊卓看着那群气势非凡的三千骑兵,不禁下意识的脱口惊呼道:“少将军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强军,看那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气势,定然都是经过了无数场杀戮洗礼后的老兵啊!” 季丙辰笑着点头附和道:“哈、是啊!看这气势,的确是在血水里摸爬过的队伍。这人数虽然仅有千余人,可单是这股子气势,就不是一般军队可比啊!” 鬼佬欣慰的看着那早已远去的背影,欣慰的开口道:“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既挑起了林胡一族的内乱,又搅合了小月氏一族的和谐。还拉起了一支如此这般的强军,这孩子,比他祖父、墨尘、可强多啦!” “哈哈哈·······嗯,你个老东西,倒是调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啊!”季丙辰手捋胡须的调侃道。 鬼佬闻言后,同样仰面自豪的一笑,开口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哈哈哈········” 犬戎巨人的身高,的确有些过于恐怖了。一个个宛如巨树一般,挥舞着手中那宽大的狼牙棒,不停地对着宛如小不点般的中原骑兵、挥舞、拍砸着。数量众多、力量蛮横的犬戎巨人,每一个人、在每一次的挥舞下,都是对中原骑兵,有着致命般的威胁。 善于近身战的狼犹,早已舍弃了马匹。打紧十二分精神的,在左突右闪间,穿梭在一个又一个高大的人影中。论个头,他只能到犬戎巨人的跨部。身高差距的悬殊,让他只能尽力去攻击对方的下三路。 晃身闪躲过了轰击而来的狼牙棒,他那灵巧的身法、宛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将其躲过后,双腿发力,身子猛然窜起,像支利箭般、直冲一个巨人的心脏而去。他的动作相当快,快到根本捕捉不到,他的真实意图。 “噗嗤·········”两道爪锋合十,当真好像那加长的羽箭般,直接插入了犬戎巨人的心窝处。狼犹的功力本就强悍,双手插进巨人的胸膛后,快速的左右一较劲,一颗还在跳动中的巨大心脏,就被他完整的给掏了出来。 “嘿嘿·······你个大傻个,你的脏心烂肺,我狼犹收下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狼犹,躲开犬戎巨人那轰然倒地的身躯,恶狠狠笑着开口道。 这已经是他独自击杀的第八个巨人了,基本上,每一个巨人都被他掏出了心脏。他顺手将手中才停止跳动的心脏,丢在了地上。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子,正打算缓口气向着下一个巨人攻击而去时。突然一股恶风,从侧面对着他就扫了过来,“呜······” 狼犹此时的状态很差,对付八名犬戎巨人,已经让他的体力,流失很多了。这突如其来、冷不防的一击攻来,狼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结结实实的,被满是倒刺的大棒子,给扫飞了开去,“啊······噗·········” 那力量之大,直接将狼犹挑飞出去了十多米远。人还在半空时,嘴中就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腹中宛如翻江倒海般,剧痛难耐。而在那一刻,他不禁自嘲的轻笑了一声:“看来······还是没办法与墨兄,继续并肩战斗啦·········” 第270章 完结篇 飞身而起的墨璨,一把接住倒飞而出的狼犹。将其安置在地后,看着重伤昏厥的老犹。墨璨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他紧咬牙关,差人将狼犹送下去医治。单腿一发力,身形紧跟着顺势一窜,手中的断魂枪“嗡”的一声,横扫而去,嘴里怒喝一声:“我要了你们这群畜生的命······” 犬戎巨人那一个个高大的身躯,以及蛮横了力道,没有让墨璨感到畏惧。怀着替老友报仇的一颗怒心,完全是以力、碰力的挥枪硬抗而去,“咣·········” 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同完全不成比例的断魂枪相撞后,顿时发出了金属交鸣声。墨璨只感觉整个身子都是一麻,但他紧咬牙关,顷刻间催动丹田之力,将所有的内力催发而出。不退反进的,他厉喝一声:“给我开!”硬是扛着犬戎巨人那强横的蛮力,给其强压了过去。 “轰隆·······”与之对碰的犬戎巨人,没想到自己会在力量上被一个小不点,给比下去。庞大的身躯,被那股大力推得,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 墨璨哪会放过如此的好机会,欺身而上,甩枪、以一个举枪叉鱼的姿势,对着那倒地后,未来得急起身的犬戎巨人的心脏,就插了过去,“·······噗·········”在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嚎过后,被捅穿心脏的犬戎巨人,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 一个突刺间,就放倒了一个巨人。如此彪悍的战斗力,立刻点燃了与之跟随而上的三千骑兵。包括大憨在内,全都卯足了劲,以几十人为一个单位,围着一个犬戎巨人,玩了命的拼杀而去。 大憨的劲头不小,虽说比不上犬戎巨人那股子蛮力,可也在兵卒的帮手下,斗了个旗鼓相当。犬戎巨人的数量其实并不多,总共加在一起,也就一百来人而已。之所以狼犹会吃亏,主要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以力量见长的武者。 加上他所率领的先锋军,都是那等中规中矩,打正常仗的军队中骑兵。虽说战斗力也是很强悍,可毕竟没经历过命悬一线的那种考验。而墨璨所带的三千人,全都是原燕军被俘后,死里逃生的兵卒。那种死中得活、又在旷阔蛮夷之地,屠戮了数百场而存活下来的汉子。 这三千人当中的任意一个人,哪怕是挨上一记狼牙棒,也会在毙命之前,凭借最后一口气,给予自己的战友、制造出击杀敌人的机会。一个人不要命,或许这威力不算很大。可是三千人全都如此癫狂,光那股子舍我其谁的劲头,就能将敌人给吓破了胆。 因此,一百多个高大的犬戎巨人,在以墨璨为首的带领下,被快速的、一个又一个的消灭着。当最后一个犬戎巨人,被斩杀于众人的连手下后。墨璨口打“呼哨”,召唤来坐骑,翻身上马后,抬枪大喝道:“众将士听令,向着西恙一族的老巢,随我杀········” “杀啊·········” 失去了犬戎巨人压阵的西恙大军,根本就抵挡不住,墨璨那一支悍不畏死的千人骑兵。而他们的勇猛,也直接带动了三万铁骑的悍不畏死。一时间近四万人的中原大军,兜着屁股,将西恙的人马,杀得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跑都找不到脱逃的出路,根本就躲不开,数以万计铁骑的追杀。 这方外的蛮夷,就这样不好,一旦被攻入了复地,完全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可用来据守抗敌。数万大军无遮无拦的纵横在西恙的大本营当中。对于这个劣迹斑斑的种族,墨璨一点都没客气。带着人足足杀了四天四夜,直到数十万的西恙人口,被杀的仅剩下了不足三万时,才停下了这一场,宛如人间炼狱般的大屠杀······· 若干年后········ 嬴政站在唯一通往方外之地的长城关口上、向着遥远的地方看去。一统六国后的他,几乎每年的今天、都会来此地站上一整天。 他很想看到,哪个手持一杆黑枪,为自己拼杀在外的师父,能够跨马而回。 这五年来,他不顾万民唾弃,在高压手段下,督促着修建了这万里长城。更不顾所有臣子的反对,以师父的叮嘱为依托根基,将全国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为防止家族式官吏残害百姓,更改官吏任免制度。不惜一切代价,下放有利于民众的政策。 统一文字、货币、度量衡。为了促进各地的经济文化交流,他统一了小篆作为全国规范的文字,并在民间推广笔画更为简单的隶书。同时,规定在全国统一使用圆形方孔的秦国铜钱(秦半两),并统一了度、量、衡的标准。取消了人殉制度,改用陶勇陪葬。 他为的,就是有一天,师父回归时,能够笑着对他说一句:“你做的很好!” 可五年过去了,一切的制度、改变,都在迅速的进行着。可那等着、盼着的身影,始终都没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嬴政看着那远方的天际,看着再一次即将落下的骄阳。渐渐的,他叹息了一声,开口呢喃道:“看来,师父今年仍不会回来啊!” 他的话音落下,一路小跑的赵高,风一般的跑到了嬴政的近前,满脸愤怒且恶毒的贴近嬴政,开口极速的报告道:“陛下,天下文人将墨太傅他············” 随着赵高的讲述,嬴政的眼眉越皱越紧。渐渐的,他的虎目圆瞪。待赵高汇报完,嬴政怒喝一声:“大胆······这天下的文人都该死·······” 赵高一躬到地,声音颤抖的大声恳求道:“陛下定要为太傅他,洗清冤屈啊!他可受不得这般屈辱啊!” 嬴政被气得浑身直发抖,他大手一挥,怒声吩咐道:“传寡人之命,令蒙子良亲率大军,将那些诋毁寡人恩师者,诛杀殆尽,所着书简,一字不许留!” 赵高双膝跪地,一个响头重重磕在了地上,高声答道:“喏·········” 昆仑山脉········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怀中捧着一根赤红色的长枪,蹦蹦跳跳的向着一棵高大的树木行去。他身后,紧跟着两个手拉手而行、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其中一个小姑娘,娇笑着对前面捧着枪的男孩,喊道:“大哥,父亲真的将赤炎枪给你了吗?” 一蹦一跳的男孩,笑着扭回头,得意的开口道:“那是,这是父亲、亲手传给我的,这还能有假吗?” 另一个最小的女孩,奶声奶气的嘟着嘴,开口抱怨道:“平日里,我摸一下爹爹都不让,几位母亲,也都不让我碰,说,女孩子不可太过刁蛮。可几位母亲,个个都是身手了得之人,为何父亲不制止母亲们习武呢?” 听到这话,前面的男孩突然停住了身子,他回过身,抬手轻轻的捏了捏最小妹妹的脸颊,笑着开口道:“小傻瓜,爹爹那是疼你。当然、也是被几位母亲给吓怕了啦!你没发现,几位叔父家的姐姐、妹妹们,都不让习武吗?他们啊,也都是被几位婶娘,给吓怕啦···········” 泱泱华夏,五千年历史,其中多少英雄。弱水三千,豪杰无数,你是否只偏爱自己的一瓢。我们相信,汉唐的光辉外仍有努力发光的群星;我们相信,你能写出属于自己的历史传奇。如果你也不满足于上面的朝代,想要写出原始时代、三皇五帝、三代之治、红楼、外国历史甚至是自己脑海中原生的历史故事,快来畅想架空赛道一展所长吧! (全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