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的自我修养》 第1章 没有工资的穿越 被绑架了。 一觉睡醒就被绑架了。 “宿主你好。” 被突然跑到我脑子里的神经病绑架了。 “请不要逃避现实。” 再见了妈妈… “…” 今晚我就要远航… “有完没完了!” “啊!痛痛痛!” 暴力绑架,电击疗法。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东西给我老实点,快给我滚去做任务!” 太君说的是。 “太君说的是,小的这就去。” 不对呀?我腿呢?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变成一团了!” “吵死了!滚!” 永恒未知之处,一个大一点的光团一脚踢飞了一个小一点的光团。小小的团子滚啊滚,滚进了一扇突然出现的门里。 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 “啊!疼疼疼!” 小东西猛地一个翻身跳了起来。 “我的…腰?我的腰回来了?” 看着眼中挺翘的屁股,然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和胸口的凶器。 “这tm是谁?” 背景音乐的琴声停止了。一个长发覆面的美人儿突然出现。 “无惨大人,您叫我吗?” 等…等…等一下!这美人儿咋这么面熟呢?无惨大人?听着也是那么面熟。 马 萨 卡! “…出去” “遵命。” 这孩子还怪老实的。 不对! 我tmd怎么成了无惨啊!不是被绑架了吗! “哼没用的东西!” 绑匪还在呢? 记忆。不断涌上来的记忆直冲大脑。 “…不…要…” “…不…行…啊…” “要…坏掉…惹” 无限城中的密室内。 无惨四脚朝天,张口闭眼。 嘴里不断发出奇怪的声音。 a few momentster… “小东西,醒了就爬起来别装死。” 无惨正襟危坐一脸的威严。 “愚蠢的绑…系统,竟敢这么跟鬼王说话!还想不想混了?” “你装你马呢?” “但凡你刚开始有现在1%的正经!我也不会这么看不起你!” “从现在开始!你被放养了!爱咋咋地!” 鬼王威严而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十分从容地后退了半步。 土下座。 “大哥对不起!” “死定了,没救了。” “我tm一个反派养成系统,遇到你这么个逗比!我认命了…” 无惨抬头,十分严肃地问道: “谁说逗比就不懂反派了?” 严肃的语气,认真的神色。就连已经放弃的系统也被深深打动了。 “你…认真的?” 无惨认真严肃的脸上满是惆怅。 “如果不是没能力,谁不想装逼呢?” “越是逗比的人越懂得如何装逼,我们不是不会装,我们只是没有条件去装而已!” 年轻的系统已经被说服了。 “小…宿主!” 无惨缓缓起身,拥有全部记忆的她已经是完全的鬼王。不死身!不老不死!还有无敌的血鬼术! “跟我来吧,系统。我等前方,绝无敌手!” 逼系统已经忍不住高兴的跳起来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啊!我想要的宿主就是这样的啊! “宿主…不对!大哥!你说!我们砍谁?” 无惨冷冷一笑,美的瘆人的脸美得更加瘆人了。 “统子啊,这个不急。” “大哥!那我们抢谁啊?” “这个…也不急。” “那我们急啥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大哥!” 无惨冷笑的脸上多了一丝奇怪的氛围。她伸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摩擦了两下。 “咱们先来谈谈待遇的问题。” “…” “?” “我活了二十多年,除了上学从来没有离过家。你都让我出差到异世界了,居然不给工资?!” “嗯……你说的对。” “你说什么!” 无惨忍不住直接跳了起来。声音震动整个无限城。鸣女怕的要死但是仍然冒了出来。 “无…” “出去!” 被无偿上班的可怜人轰了出去。 “大哥你听我解释。” “统子啊…我得告诉你我作为一个穷比,从来没得理想,上班只为了钱。” “…没钱” “真没有?” “…真没有” 无惨重新回到桌前,慢慢地坐下。 “统子。现在这个世界是什么时间啊?” “啊?噢!你也就刚刚宰了炭治郎一家,还早着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那些杂鱼全灭了,然后带着上下弦在无限城待个一百两百年的……你觉得怎么样?” “万万不可啊大哥!逼格何在啊?” “唉~真没钱?” “有钱有钱有钱!” 无惨矜持地抬了下下巴。 “大哥,现在没钱。但是将来有啊!我这刚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的,也需要业绩嘛!” “等到出了成绩,我把报表往领导那儿一交。这钱就有了!” “唉呀,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又怎么会逼你呢?我这儿有个提议,一个小小的建议。” “这工资你就先欠着,没事!咱们就按这个0首付来算,7个点的复利不高吧?那就这么定了!” 刚刚出道的可怜系统此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大哥!你人真好!” “好兄弟!咱俩谁跟谁啊?” 无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维,将下面这句话死死的压在心底。 十年翻一番的事就不用告诉他了吧。 “咳!既然咱俩已经达成一致,现在就要开始这个的任务的攻略了。统子,你说无惨这么个一手天胡要怎么才能玩完呢?” “啊?为什么要玩完!” “…” “没事了,我还是自己想吧。” —— 鸣女感觉今天无限城的风儿有些喧嚣。虽然很失礼,但是今天的无惨大人很奇怪。 非常奇怪。 脾气好的不像话。 自从跟了这么个任性的老板,挨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有时候还必须赶着上前去挨骂。就比如刚才,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甚至是一顿毒打的准备了。结果雷声大雨点小。 就这? 出来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 但是鸣女是专业的,她忍住了。一边弹着琵琶一边想着今天还会不会有倒霉蛋来触无惨大人的霉头。她看到一抹倩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嗨搁这儿弹你这倒霉玩意呢?” ? 鸣女不理解。 “弹个高兴点的!” 虽然还是不理解,但是鸣女理解了。 换了个调子。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弹啥呢?面前这个躺着打哈欠的美人儿是谁?咋这么磕碜呢? 第2章 勾引他! 成功和系统达成了共识。 无惨开始了她在无限城的鬼王生活。 鸣女看着面前让人眼前一亮然后又俩眼一黑的无惨,心如止水。 手上的功夫一刻也没有停下,欢乐的小曲一段接着一段。手艺精湛,好本领! 但是对牛弹琴。 十分钟就开始打起哈欠的无惨让鸣女有点想把琵琶弹到她的脸上。 但是不敢。 “鸣女啊,光有小曲没什么意思啊。你把那个谁?会跳舞的那个给我叫来。” 好想打她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跟个逛窑子的大爷似的。 忍了。 堕姬是吧?爱谁谁!这无限城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正在吉原的堕姬直接被拉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 “别愣…” “无惨大人!” 这孩子跟个傻狍子似的扑过来了。扑通就给跪下了。 无惨眯着的眼睛张大一丝缝隙,血红的双眼盯着堕姬。 “太失礼了。” “无惨…大人…” 平淡的语气给了小美人儿一记重击。然后嘴唇微微勾起,一只手放在了堕姬的头顶。 “因为很可爱所以原谅你。” 红了。 小脸通红。 傻孩子还挺好玩的。 “给我跳个舞吧。” “是。无惨大人…” 三分钟之后无惨就后悔了。 欣赏不来! 什么玩意啊这是。 将就看吧,人挺好看的。 虚眯着眼睛,无惨侧卧着享受鬼王待遇。 “大哥…” “嗯?!” “你这是在干嘛呢?享受生活?” “大人做事,小孩憋插嘴。” “…” “你以为我只是在勾栏听曲?你懂什么?” “大哥神机妙算,小弟一窍不通。” “我跟你说过,无惨一手的天牌。自身更是无敌的实力。除了那个胆小如鼠的傻逼谁来都乱杀了。” “所以你这是在躺赢?” “年轻啊!你!” “大哥何意啊?” “缘一…” “区区死人!” “从我变成无惨的那个瞬间我就在想。已经无敌的我会遇到怎样的敌人?无敌的实力再加上我的惊世智慧,这个世界还有谁能战我了!” “答案是继·国·缘·一!” “如果说无惨是苟命无敌,缘一就是绝对的无敌!打不过,再来一次说不定逃都逃不掉。每当想到那个缘一曾经出现过我就跟屑老板一样ptsd都要犯了!” 已经犯了。 无惨睁开了双眼,极速的心跳带动流转的血液如长江大河般涌动。两只眼睛红的要发出光来。 “所以!既然要做最大的反派!眼光就不能停留在区区炭治郎身上!” “来试试看吧…能不能…杀了继国缘一!” 鸣女的琵琶弹不下去了。 堕姬的舞蹈僵在半空。 突然爆发的杀意犹如实质将她们包裹。 年轻的系统震惊了。 “大哥!咱们先砍谁?!” “不急…不急…” 杀意一放即收,无惨回归之前慵懒的姿态。 “鸣女你还是换个拿手的。小梅过来给我削个苹果…” 今天的无限城是吉原风。 不论是逗比也好还是享受也好,无惨都是认真的。不论何事,只要是自己想做的就一定要认真去做。当她听到系统的名字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什么是反派? 和主角作对的就是反派。 决定一个反派boss上限的不是别人,是主角。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选一个小孩来和自己做对手呢?欺负小孩有什么逼格吗? 继国缘一。 只有继国缘一才能支撑一个强大的反派boss!只有继国缘一才能拯救无惨low穿地心的逼格! 那就去做吧。 死人未必不能拉出来再杀一次! 上一次无惨被秒杀了。 这一次。 不死不休。 血液在沸腾,心脏在狂跳,整个头脑完完全全被缘一占满了。 此时的无惨全身紧绷。她在回忆,回忆着以前拼命想要忘却的那一天。第一次遇到继国缘一的那一天。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颤抖。已经是第七次压下自爆逃走的想法了。每一次回忆缘一的那一刀,脖子上的细胞就吓死一片。一条血痕已经出现在无惨的脖子上,从微不可查到淡淡可见。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第四十三次 脖子上的血痕开始流血。 第七十二次 血迹已经染红了华丽的和服。 第一百六十五次 无惨的脖子再也无法支撑头颅。美丽的人头带着狰狞恐惧的表情掉了下来。 早在脖子开始渗血的时候鸣女和堕姬就已经不敢动了,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无惨的头颅掉在地上那咚的一声让两个人同时颤抖。 一只手捡起掉落的头。 没有放回原位。就这么托在手里。 “跪着干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是” “遵命” 两个颤抖的声音在空旷的无限城响起。然后今天的无限城继续吉原风。 “大哥…你是个狼人。” “还不够…远远不够。统子你知道吗?现在的我跟继国缘一就好有一比。” “怎么比?” “五五开。” “他五秒砍死我死五次。” “要不咱们先玩个简单模式怎么样啊大哥?我有点害怕。” “…我也怕!” “但是不行!” “取其上者得其中!如果第一次就逃了就再也不敢面对了!逃跑是精神上的下跪!” 年轻统毕竟是年轻统,鸡血一打比谁都能卷。听到这话再也不说逃跑了。 “大哥!咱们砍谁!”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咱们需要一个帮手。” “您是说…黑死牟?” “不!是继国岩胜!我需要的不是上弦壹!而是继国缘一的哥哥!” “可是如果让他回到继国岩胜,他又怎么会帮你呢?” 无惨恶狠狠的握拳。 “勾引他!” “?” “你没听错!我就是要勾引他!到时候就不是缘一杀鬼王而是弟弟以上犯上,家暴哥哥和嫂子!” “…” “……” “你牺牲太大了大哥!” “区区女装!” 正在战战兢兢跳着舞的堕姬听见老板说话了。 “小梅啊,听说你挺会搭衣服的?” “?” 第3章 中间管理层黑死牟暂新的一天 兄长无需担心,你我只需随缘,待到未来之世,自有更强之人。 黑死牟睁开眼睛。 你错了啊缘一。三百年了,没有比你更强的人出现。而我…再也找不到战胜你的方法了。 黑死牟的一天是从傍晚开始的。他不是那些只会吃人的小鬼,低级趣味早已离他远去。随心所欲的四处游荡希望能够遇到值得出手的强者就是他唯一的乐趣了。遇到剑士就用剑来交谈也只会用剑来交谈。 没有对手。 自从缘一死去,生活就变得寡淡无味。 当然了,偶尔也会四处找找有没有老板要的花。没找到就算了,反正时间是用不完的。 说起那个老板,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铮~ 说曹操曹操到。 久违了,无限城。又有上弦被杀了吗?这一代的剑士做的不错嘛。 这么想着的黑死牟看见了此生未见的奇景。 铛铛铛——铛↑ 命运在敲门。 一台钢琴摆在空旷的大厅中央,一个身穿欧式金色晚礼服的女人正在忘情地弹奏。双手在琴键上跳动出激昂的乐曲。 鸣女抱着她的琵琶缩在房间的角落,肉眼可见地失落。 堕姬一脸委屈的蹲在鸣女的身边,怀里抱着一件和服。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感觉到黑死牟的到来弹琴的女人双手不停,头向后转出一个新颖的角度。 “张着那么大的嘴肚子饿了吗?黑死牟。” 黑死牟默默合上嘴。恭敬的行礼。 “久疏问候,无惨大人。” “能看到你吃惊的样子这钢琴是弹对了。” “鸣女,上座。” 鸣女倔强地拨动了她的琵琶,一套沙发出现在大厅里。无惨停止了演奏,占据了最大的那一个毫无形象地趴了上去。 “小梅给我死过来捶背!” 无视了堕姬‘我不叫小梅’的抱怨,嘴里吃着鸣女喂过来的甜甜圈,无惨发出享受的鼻音。 黑死牟再次默默合上了嘴,咽了一口口水,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到了沙发上。接过鸣女送来的红茶,放在了茶几上。 今天的无惨非常奇怪。 坐在沙发上,听着无惨不时发出奇怪的鼻音,黑死牟如坐针毡。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变成一团浆糊在脑子里翻滚。本以为无惨会发出指令,结果一壶茶的时间过去了无惨还在那里嗯~嗯~嗯↗~黑死牟坐不住了。 “无惨大人,不知召我前来所谓何事?” 无惨奇怪的瞄了他一眼,从下至上的眼神加上那张脸让他想起游郭的舞女。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 “黑死牟,你并非我的下属。我们有言在先是合作伙伴,有话但讲无妨。” “上下尊卑不可逾越。” 说完黑死牟就看见无惨翻了一个白眼。他第一次痛恨自己长这么多眼睛。 “随你吧,缺心眼的老头。” 如果黑死牟没记错无惨应该比他大几倍。手部的肌肉不听控制的绷紧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几百年都没有找到青色彼岸花让这个老板开始对自己不满?或者是一直放任猎鬼人剑士成长引起老板的注意了? “无惨大人,未能找到彼岸花非常抱歉。” 老实人直接开始谢罪。 “不是~” “难道是未能断绝呼吸法剑士?” “也不是。” 黑死牟沉默不语,他本来就不善言辞,现在更是抓不住头绪。 无惨挥了挥手,让鸣女和堕姬一边呆着去了。她双手撑起上半身,向着黑死牟爬了半步。 “忘了那该死的彼岸花和猎鬼人!” “你难道忘了我们为何合作的吗?” 黑死牟条件反射要站起身。 “坐下!” 被无惨一手按在了肩膀上。 “继·国·缘·一!” 一字一顿。伴随着这四个字的是从无惨脖子上渗出的鲜血。 黑死牟本以为再也不会从无惨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哪想到不但听到了,场面还如此惊悚。 “我就是一个愚蠢的东西!” “彼岸花彼岸花彼岸花!被这种愚蠢的玩意浪费了我多长的时间啊!” 无惨抓住黑死牟的衣服,一把把他扯过来面对面。 “我问你,如果我克服了阳光我就能胜过缘一吗!” 黑死牟瞪着六只眼睛。 你在做梦呢? “…缘一已经死了” 无惨松开手。缩回了自己的沙发里,双手抱着腿缩成一团。 “我做了一个梦。” “他回来了。” “不可能!” 无惨的脖子已经血流如注,金色的礼服被染成了暗红。 “如果他回来了你能赢吗?” “我…” “看吧,就算不必恐惧太阳依然有着天敌。只要一想到缘一这么可怕的生物曾经存在过我就害怕得睡不着觉!” 缩成一团的无惨开始颤抖。美丽的头颅从脖子上掉落,滚动着落到地上。黑死牟看着无头的身体还在颤抖,犹豫了一下捡起了无惨的头。带着血迹的妖艳脸庞两行泪水静静流淌。 黑死牟手捧着无惨的头颅。 “无惨大人,只是一个梦而已。” “那么为了让我的噩梦消散,你能做什么?” “我这就去断绝呼吸法。” “愚蠢!” 无惨的头颅瞪大双眼,无头的身体跳起来抓住了黑死牟的衣领。 “杀光他们然后呢?也许有一天另一个天生的呼吸法剑士就突然到了我的面前!” “黑死牟你给我听好了!我要赢!我要让缘一活过来然后战胜他!”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赢? 战胜缘一? 黑死牟心里泛起惊涛骇浪。我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和无惨合作呢? 为了不死。 为什么不想死? 为了变强。 为什么要变强? 为了战胜…缘一! 黑死牟双手捧着无惨的头,恭恭敬敬的跪下。 “您的意志。” —— 一直旁观的系统在不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哥,我看不懂。你不是说要勾引他吗?” “哦~我有说过。” “您现在这是?” “愚蠢的统子,你以为勾引是什么?脱光衣服?低级!” “只要能让人心跳加速,精神振奋,充满行动力的行为都能算是勾引。区区裸体女人算什么?我这让他回忆初心,赋予使命,顺便老板在他面前暴露出软弱又倔强的一面。哪样不比低级的勾引强出一百万倍?” “大哥你是真的牛逼!” “哼~只有男人才懂男人最想要什么。” —— 鸣女和堕姬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如果说一开始她们还觉得今天的无惨很新奇,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惊悚了。两只鬼紧紧的抱在一起努力地想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知道的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无惨从黑死牟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头放回自己的脖子上。重新坐回沙发。 “起来吧。不管是那些野狗一样乱窜的低级鬼也好还是十二鬼月也好,以缘一为对手能帮到我的只有你。” “荣幸之至。” 换了个姿势侧卧在沙发上,无惨一手撑着头看着重新坐下的黑死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虽然说出来很丢脸,但是当初缘一杀我也就只用了一刀而已。我对他完全不了解,你又知道多少呢?” 黑死牟开始回忆。 “…缘一是天生的强者。小时候他只是看着我练剑就超越了我的老师。直到后来我进入那个领域才想到…他可能天生就能看破。” “看破什么?” “肉体的一切。心脏,大脑,血液,肌肉,骨骼…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透明的。任何弱点只要存在就会被他发现。” 听到这里无惨咬牙切齿。 “何等不讲道理的生物,简直不该存在!他就是这样一刀就将我斩首的吗!” 她看着黑死牟,问道: “你也能看到?” “能。” “看我。” 黑死牟没有拒绝。通透世界展开,无惨的身体尽收眼底。 一个大脑一颗心脏,目光下移。黑死牟有些疑惑,眼前的无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看够了吗?” 够了。 但是这样回答会不会很不礼貌?不够?好像也不太好。他沉默着偏了偏头。 没有在意他的回应,无惨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如果你也能做到,是不是表示别的呼吸法剑士也能做到?” 就凭他们?黑死牟心底的傲慢发出否定。同时缘一曾经的话又一次浮现。 “有可能。” “那我呢?” 这才是无惨的真正问题,没道理黑死牟可以她不可以。 “无惨大人想要学,我一定倾囊相授。” 无惨终于笑了。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无限城了。给你两个任务。” “教我学剑。” “还有一个嘛…”无惨笑得更加灿烂了,“替我守门…在我睡觉的时候。” “遵命。” 无惨站起身,指着墙角瑟瑟发抖的两只。 “她们也一起教了吧。” 黑死牟的鬼剑士养成,从今天开始。 “遵命,无惨大人。” 第4章 究极生物 无惨带着两只女鬼一起开始学习呼吸法,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毕竟才一天的时间,而且这也不是她的主要目的。 结束了修行,无惨带着黑死牟走向她的卧室。天亮了,该睡觉了。自己不是每天高强度工作的屑老板,四处奔波跑几个片场。自从无惨换了人,她就决定放弃之前的一切布置。反正全都是白费功夫。 把黑死牟扔在门口,无惨走进了她焕然一新的卧室。明亮的华丽吊灯,宽大到可以打滚的公主床,淡蓝色的主题很适合现在这个忧郁的美人鬼王。 无惨满意地点点头,提着脑袋拼命的鸿运依然是能享受就享受。 关门,关灯。兴冲冲的蹦到床前,踢飞两只高跟鞋直接扑到了床上。 “极乐啊~” “从没想过自己能睡这么大的床。” 摸鱼半天的系统开始上线了。 “大哥,我觉得你的状态有点不对。有点像是…” “精神分裂?” 系统被抢答打乱了节奏。 “我还想找你呢,统子啊,你觉得千年和二十年谁更长?” “当然是千年了,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那你还把屑老板的记忆一股脑往我脑子里面塞?要不是这家伙大部分记忆都是老土得一逼的古代生活,我所在的时代又恰好资讯爆炸。我差一点就被无惨夺舍了你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每天大出血这么多次?我干嘛一定要去怼缘一?我难道是自虐狂吗?” “啊?原来不是吗?” 无惨已经被气的打嗝儿了。 “因为无惨是个胆小鬼!而我选择直面缘一的最大原因就是要吓死他!你以为为什么我一直在抖?那是无惨胆小到细胞都记得他胆小。” 硬生生憋住了气。无惨用哄小孩的语气对系统说:“你还是玩泥巴去吧,这个世界我自己来微操。” 成为无惨的仅仅过了一个夜晚,她只感到无比的疲倦。不断经历被斩首的回忆同时与残留的记忆不断碰撞,终于掌握了这个身体的主导权。没有成为那个色厉内荏的屑老板。所有无关紧要的记忆被塞进其他四个大脑,然后被她亲手毁灭了。这具与常人无异的身体仅仅是为了提醒自己与曾经的鬼王完全不同。如果要战斗这样的身体是不够的。 “我可能不懂呼吸法,但是我比他们更懂呼吸。七心五脑有个屁用,我来个两心三肺不是更加强而有力吗?” 以如今世界上最强的肉体为根基开始铸造。 “撒~开始实验吧。” “呼吸是为了氧气…心脏是为了输血…” 血管在体内延伸,双心系统注入强劲的动力。三颗肺鼓动着在室内卷起微风。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着加速,体温不断升高。 “风之流法·转龙呼吸…” 气流越转越急,风声开始呼啸。卧室内床上的床单变得焦黑卷曲,最终第一个火星出现了。 “火之流法·龙息…” 黑死牟在房间的门口六只眼睛写满了震惊。身前的房间已经成了一个风穴,整个无限城的空气涌入这个无底洞。然后火光乍现… 轰! 吸收转化成释放的一瞬间,巨大的爆炸发生了。巨龙吐息吞没了大半个无限城。风助火势将整个无限城变成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之中一个人影缓缓直立。黑死牟忍不住展开通透世界。 “…这是什么!” 透明的世界中一团火热的人形缓缓走来,通体上下一片红光。 无惨深深呼出一口气,狂风呼啸火海分波。她对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黑死牟: “看到了什么?” 还是之前一样美丽的脸孔。但是妖艳的恶鬼之王消失不见,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某种更加凶暴,更加可怕的生物。 黑死牟不禁想到西方传说中的怪物。飞翔于天际口吐烈焰带来毁灭的恶龙。 “看到了,但是完全看不到。” “来试试看呐~黑死牟。” 无惨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如同幼童手持全新的玩具忍不住想要炫耀。 她高举着双手,炽热的骨骼刺破皮肤。奇形的刀刃倒映火光发出绚丽的光彩。 【光之流法·辉彩华刀】 双足蹬地,巨大的爆发力让卧室最后的残骸消失不见。双手的骨刃闪耀强光直刺黑死牟的双眼,双手交叉直指黑死牟的脖颈。 好快! 视野被遮断,通透世界只能看到一团烈火扑面而来。死亡的预感在尖叫,同样是火焰但是与缘一的感觉完全不同。纯粹的为了燃烧一切毁灭一切的恶火扑面而来。 虚哭神去出现在黑死牟手中,遵循直觉的指引挡在袭来的双刃之前。 刀刃相交,刺耳的声音响起。黑死牟手中一空,由自己血骨铸就的刀断了。 闪耀的双刃停在了黑死牟的脖子上。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鬼王,黑死牟低头。 “…叹为观止!” 无惨收起双刃。深深吐出一口气,高温的气体带走身体沸腾的热量。黑死牟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露出一具两心三肺全身遍布粗大动脉的肉体。 “大隐隐于市,藏水于海。眼睛太好用也未必是好事。” 满足的微笑挂在无惨的脸上。妖艳非人的气氛从她的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气氛。 曾经的鬼王残余已经完全被排除,究极的生物正在诞生。 新生的鬼舞辻无惨高举双手发出欢快的宣告。 “我已重获新生!这世上还有谁能战我了!” 黑死牟神色复杂的闭上眼睛。 “无惨大人。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但是请您把衣服穿上好吗?” 无惨毫不在意的摊开双手。 “我的身体是完美的结晶!没有一丝一毫不可见人之处!” “睁开眼睛!直视我,黑死牟!” 看着黑死牟无奈的睁眼,无惨发出了满意的唔姆。然后扫视遍地的建筑垃圾,发出召唤: “鸣女!出来洗地了!” 琵琶声响起冤种清洁工应声而来。 带着堕姬一起。 十分钟之后,无惨在全新的卧室里美美的入睡。留下鸣女和堕姬进行无限城的重新装修工作。 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黑死牟,给我守门!” “遵命,无惨大人。” 第5章 鬼王的贴身保镖 一觉醒来无惨起身坐在床上发呆。 做了噩梦。 杀人吃人欺人骗人… 男女老少众生平等… 梦中所有受害者的脸飞来飞去,盯着坐在尸山血海上的无惨。 “与我无关。” 吸气~呼气~ 任由房门被风吹得咔咔作响。 …我是鬼王…我是鬼王! 别说不是我杀的就算是也没关系!因为以后还要杀! 系统看准时候冒了出来。 “大哥,脸色很差啊。” 触发关键词。 “嗯?!” “我的脸色很难看吗!” 英国进口的高级棉被被生生抓破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说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群认错人的死人而已。” 系统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哥你不准备放过几个?” “你叫什么名字?” “反…” “你还知道你姓反!反派是什么?嗯?” “如果是玄幻小说,挡了主角的路就是反派。如果是恋爱故事,黄毛就是反派。这是个什么故事?” “斩鬼人…” “周刊少年jump的热血王道漫啊!反派当然要逞凶行恶。” 系统的声音消失了。无惨双手紧握。 我的脸色真的很差吗? —— 无限城的修缮工作还在继续。被一口龙息吞没了一大半的城中满是灰烬残骸。上百只被鸣女拉过来的苦力正在清理垃圾。这些原本一辈子也没资格前往无限城的小鬼转眼成了施工队。堕姬正在四处指手画脚。鸣女坐在一架钢琴的前面好奇的上下摸索。 黑死牟在无惨卧室门口静坐。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昨天无惨的一举一动。他比无惨更懂得呼吸法,而昨天的那种规模的释放是呼吸法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思考着回忆着模仿着…黑死牟的呼吸开始变得悠长沉重… 就好像昨日的重现,一开始是微风轻抚,而后风声凄厉。无知的土木鬼们还在东张西望,鸣女和堕姬已经找了一个远离无惨卧室的角落抱着头蹲下了。 接下来是吸收转为释放的一瞬间。没有暴戾的火焰吞噬一切,而是月光静静流淌。 【月之呼吸·冰之流法·壹之型】 【死月冻光】 静谧的月光穿过无限城的废墟,几只倒霉的土木鬼好奇的看着照射在身上的月光。微风吹过被照射的一切化作满天冰尘。 穿着昨天同款的礼服无惨面带微笑出现在黑死牟身后。 “终于你也完成进化了。作为朋友,我很高兴。” 黑死牟压抑着自身的激动转身行礼。 “全都是为了完成我等的梦想,无惨大人。” 远处的堕姬恶狠狠的咬着手帕。鸣女闭上了她的大眼睛无声叹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黑死牟的回答,无惨露出纯粹的大笑。她伸出手在黑死牟的肩膀上拍着。 “无意识的接梗还这么自然,你果然是个天才啊!从三百年的倦怠中醒来的你就是我需要的那个人。” “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好像喝了很烈的酒一样,真的是过了好长的时间啊。” 黑死牟抬头,两只眼睛看着大笑不止的无惨。曾经的天才剑士继国岩胜。 醒来。 无惨一个转身,右手五指张开向前挥出。 “撒!作战会议开始!” —— 无限城经过无惨和黑死牟的肆虐之后所剩的房间不多,但是找一间开会还是能找到的。和昨天一样的布置,四周上点起了油灯照亮了房间。电线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修好,现在正在让外面的土木鬼加紧抢修。 黑死牟坐在单人沙发上静静的品茶。无惨在旁边的长沙发上趴着,堕姬又开始了按摩的工作,鸣女拿着小刀在削苹果。 一个小时过去了。无惨扭头看着无动于衷的黑死牟。 “ho~今天很能忍嘛?” 放下手中品了一个小时的茶杯,黑死牟淡定的回答。 “平心静气是剑士的基础。” “哈哈哈!当年把你骗到手绝对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并不是骗。您确实给了我不死的生命。为您效力是我自己的选择。” 无惨撑起上半身昂着头嗤笑了一声。 “有人可不这么认为~” 黑死牟正视着无惨。 “我正是为了胜过他而作出了选择。” 然后偏过头。 “我无意对无惨大人您指手画脚,但是请您把衣服穿好。” 无惨拍开了堕姬伸过来的手,随意的提了提衣领。无视了堕姬幽怨的眼神。 “你跑题了。我们开会呢,严肃点!” “那么无惨大人,缘一在哪里?说实话我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拿到新玩具就忍不住找弟弟炫耀吗?黑死牟你这顽童! 无惨当然不会这么说,她只是问了黑死牟一个问题。 “你相信灵魂吗?” “我从未见过。” “我也没有。但是我坚信缘一的灵魂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他在看着我,直到我死!他一定会来找我!” 十分肯定的语气让黑死牟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松了一口气,又突然开始怀疑现在的自己是否真的可以胜过缘一。 一定可以。 这如同天灾具现的力量已经是他能想象的极限了。比这更强的东西?他想象不出来。 “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无惨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一只脚伸在半空在黑死牟眼前晃晃悠悠。让他低下了头。 “当然不是。黑死牟啊,论智慧你还远远不如我啊。” “你说什么样的人会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智慧远远不如的黑死牟终于反应过来。 “您是说那群斩鬼人。” 无惨有些嫌弃的撇了他一眼。 “找你开会是不是找错人了?你还是喝你的茶去吧。” 无惨收回自己的腿,从沙发上站起来。首先是一巴掌拍在了鸣女的头上。双手抱头的大眼萌妹一脸懵逼的样子让她笑出了声。 “还削苹果呢?除了苹果就没别的了?” 鸣女无辜的点了点头。 “算了,你带着外边那群土木狗给我把无限城推平了重修。别整那些没用的破木头,给我上钢筋混凝土。” 无惨手指着鸣女下达最高指示。 “给你一个月时间,工期赶不上就把他们全部拿去打生桩。” 鸣女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从房间里消失不见。 然后是一把抓住堕姬按在沙发上,看着突然就脸红了的冤种傻孩子。 “小梅啊,给你个任务好不好啊?” 傻孩子一脸高兴。 “好啊好啊!” “给我把斩鬼人全部找出来。全部!下弦除了累全部归你调遣。能做到吗?” 堕姬一脸兴奋。 “我这就去杀光他们!” “不行。找出来就够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你们动手。” 无惨手捧着堕姬的脸,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多好看的一张脸,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杀,多看点书。这也是命令。” 堕姬红着一张脸也退下了。 “为什么让她去做这件事?您应该知道堕姬并不聪明。” “因为有趣。” 无惨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个圈。礼服的裙摆转出一朵金花。 “自从克服了我对缘一的恐惧,我感到每时每刻都是那么的新鲜。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从没有过如此轻松的感觉,身体也轻的就像能飞上天空。” 无惨停下来双手背在身后,对着黑死牟下达命令。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我去享受新鲜的空气。” “遵命,无惨大人。” 第6章 钢铁时代 东京港。 日轮丸号游轮缓缓驶入码头,绵绵细雪之中甲板上依然人数众多。其中最惹眼的是一对男女——女子身穿剧场才能看见的金色华丽礼服,男子身穿传统的黑色和服手持雨伞遮风挡雨。海风吹拂中两个人身上依然洁净如初,正是无惨和黑死牟。 “一路看过来,现在的人类很可怕吧?” “机械的力量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人类的科学令人敬畏。” 推开头顶的雨伞,无惨屈膝一跳稳稳的站在栏杆上张开双手拥抱大海。海风带着雪花落在她的脸上,也落在身旁男人的眼中。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无惨我行我素的行走在积雪的栏杆上。 从何时起的呢?无惨大人像变了一个人。但是这没什么不好的,不如说现在更好。黑死牟将疑问压在心底。 “这算什么?看看国际新闻吧。欧洲的大战让大地如海浪一般翻滚,人类的血肉只是其中小小的浪花。每天死去的生命比我一千年杀死的都多。” 无惨转头,一脸严肃。 “人类比鬼更可怕。” “也许我真的是老古董,就连想象那样的场景都很困难。” “最好不要亲眼见到,就算是你也很难从那样的地狱爬出来。现在已经不再是凭着个人勇武就能纵横战场的时代了。” 叮叮叮~ 下船的铃声响起。无惨跳下栏杆。 “走了,黑死牟。看看他们搞得新花样。” “是,无惨大人。” 从名古屋坐船一路来到东京。原本准备先去长崎但是最近东京下起了大雪方便了他们的出行。对于见多识广的无惨来说这是落后的时代,但是黑死牟这个百年死宅这一路上好好的长了见识。 下了船的两人走在东京最繁华的街头,这两个人仅仅是身上穿的衣服就让路人敬而远之。从天而降的雪花让这座城市有了一丝雾都的感觉。街道两旁的商店,大街上行驶的汽车,高楼大厦中进出的人流。无一不在显示这个国家现在的实力,仅从东京而言与欧洲相去不远。 “真是个好时代啊。飞速发展的经济带来国力直线攀升,官员们的政绩一个比一个漂亮,贵族们的生活就连以前的幕府将军也比不上,商人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就连普通的平民也能捡点残羹剩饭让一家温饱。” 无惨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真是一场美梦。” 黑死牟曾经是武家的继承人,对于政治经济多少也有些常识。 “如您所说,现在的经济发展来自欧洲战争的大量订单。只要战争结束这片繁荣就很难继续维持了吧。” “呵~生于斯,长于斯最终也只会死于斯。虽然现在也不乏各种开明进步的人士但是他们最终会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无惨没有回答问题,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 “走了~那些事情与我们无关。该去做我们的事了。” 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啊。 —— 离开了繁华的商业区一路上的人逐渐变多了,行人的衣装也逐渐朴素或者说贫穷。即便是天空降下的雪花和结冰打滑的地面也拦不住穷人对下一餐的渴望。偶尔能看见阴暗角落一动不动的人形雪堆。 “对比强烈啊。看到这些我就觉得我还是太仁慈了,肚子饿了才能吃几个人啊?哪像他们能够系统性的灭绝一群人这么高效。论杀人还是人类自己最在行了。” “不管哪个时代这样的人都多的数不清,无惨大人无需在意。” 无惨扭头看了他一眼。 “差点忘了,你也是武家出身。” 然后突然一拍额头。 “好像我也是大家族出身,那没事了。”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高耸的烟囱吐出滚滚黑烟,运送煤矿的车子压碎了薄冰在路上洒下一地煤渣。路边有人专门收集以此为生。这里是繁忙的工厂区,没有雪花能够在这里堆积。 “没想到这里的工厂会是这个鬼样子,我的衣服注定是保不住了。” “反正您也只穿一次就扔给堕姬了不是吗?” “小梅很好用不是吗?” 旁若无人的走进炼钢厂,从门卫到工人全都对他们视而不见。微风卷起的雪花从两人身旁绕过,光线在这里奇妙的扭曲了。 “并非是血鬼术,您创造的流法这种事也可以做到吗?” “你也可以的,等你把那一套物理书看完这种事就只是单纯的熟能生巧了。” 两人一路走进了车间,巨大的高炉散发出滚滚热量,火红的铁水流淌,水压机的巨大力量将巨大的钢锭像面团一样蹂躏。一种由纯粹力量带来的压迫感支配了这里。黑死牟持伞的手微微颤抖。无惨站在这工业化身的流水线之前,双脸通红精神高亢的感叹着。 “真美啊!黑死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科学的结晶,机械的神力,名为工业的人类神话!” “…难以理解,钢铁在这里像面团一样!即使是缘…即使是您也不可能做到!” “让你多读书啊老东西,时代前进的速度比谁都要快。这样一个工厂每天能生产上百吨的钢铁,水压机的做功足够把任何生物压成肉饼。要不就用这个来准备给缘一的见面礼吧?” 无惨忍不住朝着流淌的钢水伸出了手。 呲~ 温度超过一千度的钢铁之蛇毫不费力的吃下了送来的甜点。无惨毫不在意的斩下那只手扔了进去。一脸陶醉的赞叹。 “真是…强而有力啊!” 黑死牟站在一边,开始有些怀念以前那个正常一点的无惨。 “无惨大人,玩够了就该做事了。” 十分钟之后,工厂的负责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二人面前。 “无惨大人,这家工厂是军部的产业。负责人是海军的大人物,从来不曾来过。在下足以控制这里的一切。悄悄地送走一批钢铁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很好,我会给你永远的生命只要你做好你的工作。鸣女会给你带来我的命令,享受你漫长的时间吧。” 离开工厂的路上,黑死牟还是压不住心头的疑惑。 “无惨大人,您难道是要让所有的鬼使用现在的武器吗?” “哈?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走在前面的无惨头也不回。 “废物就只能废物利用不是吗?能化作缘一归来的养料就是他们最大的价值了。” 黑死牟沉默不语。无惨转过身,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战友啊,别人都无所谓,我可不会允许你退缩。” “遵命,无惨大人。” 第7章 死亡游戏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四处游玩中的无惨过的飞快。最近四处降雪,对于穷人来说自然是巨大的灾难但是方便了无惨的旅行。 工期已至,但是无惨并不急着去验收。可能以后会有烂尾的工程,但是现在她手下的那群土木鬼绝不敢拖延她布置的任务。 今天是她巡游日本的最后一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东京的附近。想着随便找个地方看看顺便试着寻找炭治郎,如果找到就看一眼,找不到也没关系。她只是想要亲眼看一下,缘一是不是真的在炭治郎的身上。 虽然从来就没有人见过,但是这个世界是有灵魂的。她的计划也很简单:让缘一来给炭治郎代打。 只要局面恶化到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她相信不管是缘一还是这个世界都不会拒绝。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战胜缘一! 依旧是两个人走在积雪的乡间小路上。现在已经是傍晚时间了,天空中逐渐消散的阴云预示着明天可能是个大晴天,四面环山的地方空无一人。 无惨一脚踩进雪地,身体散发的高温直接将脚下的雪全部蒸发。黑死牟则不一样,一脚踩过的地方直接变成光滑的冰面。两行足迹在雪白的大地写下弯弯曲曲的曲线。 无惨已经走的不耐烦了,虽然四周的雪国风光值得一看,但是这个月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华丽的金色礼服在雪地上很好看,但是穿着走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无惨停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的体温开始飙升,只想一口龙息将周围的积雪全部清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停止了她的行为。她恶狠狠地扭头。 “嗯?” “无惨大人,请您考虑清楚。我们可没有带衣服。” “我的身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您是认真的吗?在这样的天气?” 无惨愣了一下,但她绝不承认自己的失误。 “被人看见了就杀掉,还需要我教你吗?” “您说过我们不是来杀人的。” 无惨低头想了一下。 “好吧。那就让你来。” “…在下的流法不擅长除雪。” “你来背我。” 黑死牟内心充满波动有很多想说的话。甚至想自己来试试能不能吐一口龙息出来。最终化为简短的两个字。 “遵命。” ——a few momentster——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月光照耀下弯弯曲曲的山道上一道人影缓缓的前进。仔细看那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背上的人突然抬头。 “哼哼~中奖了呢黑死牟。” “您想休息了吗?明明根本不用睡觉。” 一巴掌拍在了黑死牟的背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除了眼睛还有鼻子。” 一座佛堂出现在半山,门户大开空无一人。淡淡的血腥味从其中飘散出来。两人走进佛堂。无惨从黑死牟的背上跳下来,深吸一口气。 “死亡,恐惧,还有鬼的气味。” “低级的鬼喜欢呆在这种地方,遇到斩鬼人被杀了也很常见。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给你的那几本推理小说你还没看?” “这几天都在看物理学。” 无惨开始仔细检查每一个地方,从屋内到屋外,最后停留在一颗树前。树上落满了雪,但是树干上依然看得到一些凌乱的伤痕。无惨蹲在树前仔细摸着树上的痕迹。 “您觉得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懂刑侦和痕迹学的老古董只能发问。 “一个弱小的鬼在这里吃人,然后外面来了斩鬼人,双方交战然后这个鬼死在这棵树前。” 树上的伤痕显示这里的战斗已经过了很久,联想到之前系统告诉自己的时间。无惨猛地站起身,也许会有巧合,但是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缘一,我靠近你了。 “鸣女,给我抓十个苦力过来。” 山间响起了钢琴的声音。 一道钢铁的大门凭空出现,大门打开扔下十只倒霉鬼后消失不见。没等几个倒霉鬼反应过来,来自细胞深处的恐惧已经让他们跪倒在地。 “…无惨大人。” “晚上好废物们,在把你们回炉重造之前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去给我找这附近的斩鬼人,如果找不到就自己跳进炼钢炉。” “是。” 十个倒霉鬼以最快的速度朝山下去了,无惨和黑死牟走进佛堂开始等待。 “无惨大人您发现什么了,难道是缘一?” 黑死牟从无惨的表现察觉到了异样,开始调整他的呼吸。无惨却摇了摇头。 “也许是,但是还不到时候。” 月光静静的洒在山间,几道黑影跨过银白的树林朝着山下的村庄逼近。 —— 炭治郎现在很开心。 自从一个月前跟随鳞泷老师修行,每天都十分充实。今天的他完美完成了跑山的任务,老师给了他一把真正的刀。 即使现在是晚饭时间,他也不舍得把刀放下。寒冷的雪天里吃着热腾腾的饭,抱着自己老师送的刀。只要这样继续下去,一定能够找到那个杀害了家人的鬼,报仇雪恨。 这么想着的炭治郎又美美的吃了一口。 “炭治郎!拿好你的刀!” 坐在对面的老师突然拔刀在手,说话的语气从没听过的严肃。几道刺鼻的气味钻进了他的鼻子。和那天在佛堂闻过的气味相似。 是鬼!鬼来了!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炭治郎拔刀在手。 “老师!十个!” 鳞泷缓缓点头,用眼神示意了屋内。炭治郎头皮冒汗,自己的妹妹还在屋子里昏迷不醒。 “呆在屋里,保护好你自己。” 鳞泷提刀走出门。拦在了十只恶鬼的身前。 —— 山上的佛堂之中。无惨透过这几只鬼的眼睛一直观察着一切。当一个戴着天狗面具的老头持刀出现的时候,无惨咧开了嘴角。 “找到了!” 缘一! “咱们去玩个游戏!” 黑死牟率先走出佛堂,无惨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 “黑死牟!前进!” “遵命,无惨大人。” 第8章 恶鬼! 鳞泷看着眼前的十只恶鬼,心底十分疑惑。恶鬼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集团行动。这到底是个偶然还是…有更高级的鬼在指挥? 一想到这里鳞泷只想速战速决。眼前的几个恶鬼气息都很弱小,只要小心不让他们跑掉。 “找到了!快去向…” 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货看到鳞泷忍不住高兴的叫出了声。他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直接从他们的脑子里响起。 “愚蠢的废物!还不快去杀了他!” 所以的鬼立刻一言不发的直接扑了上去。看到这一切的鳞泷立刻明白了,这群炮灰只是开始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还在后面。他想要让炭治郎立刻逃走,但是没有机会了。 第一个已经扑倒了他的眼前。 “杀了你,杀了你!” 鳞泷双手持刀,临危不乱。恶鬼当前仍然在仔细观察。第二个弹出一只利爪从左侧袭来,但是第三只已经诡异的从自己的影子里探出了一只手。第四只身材巨大已经高高跳起,其他的正在绕向自己身后试图包围。 不能后退!一旦后退攻击就会源源不断直到自己被淹没。前进!进攻!杀破他们的包围!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尽管身体已经年迈,呼吸法依旧给与了鳞泷斩杀恶鬼的力量。曾经的强大剑士即使岁月也不能让他屈服。 刀光如同流水一般游走于恶鬼之间,鳞泷的速度拉出残影直接冲出了恶鬼们的包围圈。第一只身首分离,第二只四分五裂,高高跳起的大鬼被分成四段。一瞬间三只恶鬼已然授首。只有头颅还藏在影子里的幸运儿躲过一劫。 所有的恶鬼被震慑住了,一群只知欺凌弱小的弱者在遭遇强者的一瞬间就现出了原形。 “这个家伙是斩鬼人的柱!” 有一只忍不住开始退缩了。就在他向后踏出一步之时,他的头颅直接炸成一团血花。 “废物!要么杀了这个老头要么就都去死吧!” 最可怕的督战者正看着这里。对鬼王的恐惧冲散了对柱的恐惧,剩下的恶鬼们对着鳞泷发出决死的进攻。 藏于阴影的那只恶鬼灵机一动之下直接潜入了鳞泷的小屋之内。 知晓了眼前的老头是曾经的柱,剩下的恶鬼全都采取了拖延时间的打法,只要能够拖到这个老头无力再战那就万无一失。 一个浑身长出骨刺的恶鬼冲向了鳞泷,只要他能缠住鳞泷一瞬间,黑暗中涌动着的头发就能让年迈的老人失去生命。而阴暗角落中吐出的毒液更是先一步直射鳞泷的面门。 面对眼前紧锣密鼓的又一轮进攻,鳞泷举刀横斩。 弍之型·水车 不仅化解了毒液,更将毒液用剑带着换了个方向直射冲来的骨刺恶鬼。毒液直射鬼眼废掉了这只恶鬼的视力。然后向侧方跃起躲过了地面涌来的头发。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从天而降的一斩将骨刺连带着恶鬼的头颅一起粉碎。 第四只。 就在战技释放之后的微弱间隙中,死去恶鬼的肚子里突然射出一根触手直指鳞泷的眉心。 刀光一闪触手被斩断。然而老人的肩头已经被触手洞穿了。又一只恶鬼从骨刺之鬼的肚子里爬了出来。 付出了四只恶鬼的生命,鳞泷终于受伤了。尽管只是轻伤,也让周围剩下的恶鬼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受伤了!能杀死!他是能杀死的!” 阴暗处的毒液如暴雨一般洒来。头发和触手组成的漩涡将鳞泷紧紧围在中心。地底也突然炸开一个大洞,一道黑影直射流血的老人。 第三回合开始! 动起来。必须不停的动起来。即便四面八方都已经被封锁了,鳞泷清楚的明白最大的威胁在于不知何时从影子里出现的攻击。即便是最危险的时候他也依然留有三分的余地注意些未知的威胁。现在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三之型·流流舞 没有选择与地下袭来正面碰撞,而是刀指伸出触手封锁周围的恶鬼。几条残影出现在恶鬼群中,一刀斩过。 空了! 狡猾的恶鬼自己斩下了自己的头颅。鳞泷踏入陷阱。黑发出现在脚底。 跳起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鳞泷再次跃起。黑发和触手跟着暴涨地下突袭的恶鬼紧随其后。鳞泷紧紧握住刀。 六之型·扭转漩涡 长刀卷起旋风。突袭而来的恶鬼第一个被绞成碎肉。头发和触手被长刀搅住脱离不得,两只恶鬼尖叫者被拉向空中。角落中射来的毒液全部被这两个倒霉鬼挡住。然后是第二次的 八之型·泷壶! 满天的碎肉带着血雨落下,鳞泷提刀从中走出。宛如战神。 第七只。 小屋的门突然被打开。浑身是血的炭治郎被一脚踢了出来,手中仍然紧握着刀。影中之鬼一脚踩住了炭治郎的头。 “老头,不想让他死就住手!” “老师对不起,帮我照顾好祢豆子。” 鳞泷迟疑了,手中的刀缓缓下垂。如果是二十年前,他已经毫不犹豫的挥刀了。如果是三十年前,这十只鬼在他面前走不过两个回合。但是他已经老了。 角落里走出一只蛇头的恶鬼。 “干的好!早知道也不用死上这么多了。” 鳞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举刀。 “炭治郎…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不是害怕死亡,他只是知道如果自己死了炭治郎也绝不可能活下来。 “放下刀!否则我就杀了他!” 鳞泷没有理会他。 “看好了,这就是我想要教你的杀鬼的剑术!” 水之呼吸·七之型·水滴波纹击刺 极速的突刺刺穿了蛇头。炭治郎瞪大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然后他看到一只手出现在了鳞泷的腹部。从背后穿出的一只手。 影中恶鬼在最后的时刻抓住了机会。放弃了杀死炭治郎,成功偷袭了鳞泷。 “抓住你了!” 鳞泷死死绷紧了肌肉,将这只威胁最大的恶鬼困住。 一之型·水面斩 恶鬼授首。 第九只。 加上被无惨杀死的,恶鬼灭尽。 鳞泷缓缓跪倒在地。炭治郎哭着爬了过来,看着穿透老师腹部的鬼手不知所措。 “傻孩子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老师对不起,都怪我。” 一个月前全家被杀,如今老师又因为自己的缘故身受重伤。炭治郎毕竟还是个孩子。鳞泷一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为了你们,我可不会死在这里…” “说的好!因为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耳中。鳞泷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炭治郎更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你!你就是…” “太吵了!黑死牟,让他睡一觉。” “遵命,无惨大人。” 第9章 你捡了一条命啊 炭治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鳞泷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打晕了炭治郎的男人一颗心已经沉入谷底。无惨!黑死牟!难怪恶鬼们成群结队的袭来。明白今天自己绝无幸存之理,鳞泷挥刀了。 一之型·水面斩 呼吸法给老迈的身体注入强劲动力。一双干枯有力的大手挥舞着日轮刀斩向黑死牟的脖子。 叮~ 刀断了。 没有想象中的阻拦或者是死亡。斩击准确无比的斩在了恶鬼的脖子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久经锻炼的身体,千锤百炼的剑术,身经百战的意志…” “可惜这一切都随着岁月消散。成为鬼吧,剑士。让这一切重回你的手中!” 黑死牟紧盯着天狗面具下那双有些恍惚的双眼,循循善诱。 “在下是鬼杀队前任水柱!恶鬼!该杀!” 四之型·击打潮 斩钉截铁的回答,鳞泷挥舞着断刀再次斩向恶鬼的头颅。 噗! 是肉体被刺穿的声音。无惨的触手将老年人钉在了地上。 “够了,黑死牟。” 女人的声音明媚又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不是每一个剑士都值得我亲自劝说。” “遵命。” 黑死牟拜倒在地,嘴角拉出一个不可见的弧度。无惨走到鳞泷的身前,那张美丽的嘴唇吐出了恶毒的话语。 “我可不会询问你的意见。” 鳞泷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刺穿,有什么比火焰还滚烫的东西被注入了。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斩下自己的头颅,但是已经来不急了。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醒来。 黑死牟站起身看着正在地上挣扎的鳞泷,略带好奇的说: “鬼杀队的剑士从来都是顽固不化,真是有些期待他醒来会做什么。” 无惨已经走向了屋内。 “随便他怎么做,反正只是一个玩笑。把那个少年带进来,这才是我们的希望。” 屋内有些狼藉,唯一幸运的是桌上煮着的锅子依然幸存。无惨走到桌前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噫~毕竟是山里的穷人,有的吃就不错了。产屋敷养着几百人不挨饿已经很了不起了。” 放下筷子走进里屋。 睡美人依然安静的沉睡。无惨看着眼前的祢豆子,内心不可遏制的出现了渴望。 吃了她!只要吃了她阳光就不再是威胁,而且炭治郎也一定会拿出千倍的动力来变强。两全其美! 噗! 一根手指插进太阳穴狠狠搅动着。 该死的东西!你还没有被我清理干净吗!给我滚出来! 无惨的手指在脑子里不停的搅动,想要把刚才出现的思维从脑子里挖出去。两只眼珠被牵扯着在眼眶中乱滚,两行血迹从中缓缓爬过美丽的脸庞。 “无惨大人,您这是在做脑内运动吗?” 黑死牟提着炭治郎走了进来。无惨抽出手指转过身,面色如常脸带微笑。无惨走回桌前又拿起筷子。 “坐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会开我的玩笑了?” 黑死牟把手机提着的碳往地上一扔,坐到了无惨的对面。 “您给的小说,在下受益匪浅。” 无惨挑起一个野山菌放进嘴里,瞪着眼睛。 “没出息!物理学完了吗就看小说!” 黑死牟同样拿起筷子伸向锅里。 “是谁亲自去找江户川乱步给小说签名还笑的像个傻瓜呢?” 啪! 黑死牟的筷子被按在锅边。 “让你坐可没有让你吃!” “我可不会征求你的意见。” 无惨目瞪口呆。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竟然学会拌嘴了!而且竟然剽窃她刚说的台词! 啪啪啪! 两双筷子在热腾腾的火锅上不断碰撞,越来越快最后拉出无数残影。 “黑死牟!这就是你对待主君的态度吗!” “小气到一口饭都不给吃的主君?” 然后战况愈加激烈。 当炭治郎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两只强的不像话的恶鬼坐在他的屋子里,在他的饭桌上,用着他的筷子,抢着吃他的火锅。 他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耳朵上的花牌在灯光下跳动着。 睁开眼,两只恶鬼在火锅上的理解拼杀已经拉出无数的残影。只能听到连绵不绝的啪啪声。 “住手!那是我的晚饭啊!” 悲愤的声音打断了恶鬼的内斗。两股杀气同时朝着炭治郎刺来。恶鬼猩红的眼睛刺激着炭治郎疲惫的身体,他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举刀对准依然拿着筷子的两只恶鬼。 “小子,把这一桌供奉给我就饶你一命。” 黑死牟抢先开口。 “你敢!这一桌必须给我!否则就把你们全部杀掉!” 无惨的威胁并没有奏效,不如说她的出声终于让炭治郎理清了状况。 “就是你!杀害了我的家人!” 无惨看着炭治郎耳边垂落的花牌,无奈的放下筷子。 “少年,如果现在对我拔刀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想想你的老师还有屋子里的睡美人。” “卑鄙的恶鬼!” 无惨无奈的起身,一脚踢向连吃了几口的黑死牟。 “走了!还吃!” 两人走出了大门。炭治郎拿着刀追了出来。 “你们要逃走吗!” 无惨回头,一闪而过的骨鞭把炭治郎手持的刀打成两段。 “少年,你的老师被我注入了和你妹妹一样的鬼血。” “你的妹妹能够忍住不吃你,我十分敬佩。但是你的老师可以吗?” 看着眼神慌乱的炭治郎,无惨满意的露出了笑脸。带着黑死牟缓缓的走远了。留下最后一句话回荡在满是残肢断臂的院内。 “炭治郎,你捡了一条命啊。” —— 村子外,无惨和黑死牟缓缓而行。 “无惨大人,那个少年就是我们要找的。” “没错,那就是我们的缘一。你看见了吧!” “缘一的花牌,三百年了竟然还在!” 无惨突然一脚踹飞了路边的石头。 “我身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味道!那个狗鼻子的少年真是胡说八道!” 黑死牟默默退了半步。 “也许是灵魂的味道。” 无惨沉默了。还是没有完全清除吗? “…黑死牟” “是!” “过来背我!” “遵命,无惨大人。” 第10章 开战 雪后的夜晚天空格外的干净。 月光静静的流淌在夜行者的身上。漫山的积雪在月光照耀下闪烁银光。黑死牟默默走在山道上,这样的夜晚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一团鬼王正静静趴在他的背上。 至于被变成鬼的鳞泷和炭治郎会有怎样的遭遇?无惨已经完全把他们抛到脑后了。缩成一团闭着眼睛趴在黑死牟的背上,明明已经找到了想找的,但是她有些看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真的要和那么多人不死不休吗?明明只要一张船票就能远离这个岛,虽然从此困在这个世界但是不死不灭有什么不好?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定。 消失很久的系统冒出来了。 ‘你在害怕什么?’ ‘我难道不该害怕吗?突然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还有你这个我完全不理解的东西作祟。我害怕有什么不对?’ ‘你对系统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成见才对。’ ‘你真的是系统吗?除了那个不知真假的名字你有哪一点像一个系统了?’ ‘你已经陷入永无止境的怀疑链了,这个问题以后你自会明白。’ ‘就算你对我无害吧,可我现在要对这个世界的天花板下手了。’ ‘你明明有着简单的选择。’ ‘那样我和无惨有什么区别?等等…难道是无惨在害怕?’ ‘既然你是系统,你能告诉我吧?我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无惨的成分!’ ‘不到四分之一。真是奇迹啊,明明完全接受了无惨的一切。’ ‘你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你想要的是那个夺舍了我的无惨?你一直在骗我?’ ‘彼此彼此不是吗?我本以为你只是个内心空虚的最佳容器,结果那里居然早就装满了。’ ‘什么!装满了什么?’ ‘这就是必须由你自己发现的了。’ 知道这个神秘的演员不会再回答自己的问题,无惨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咱们俩的账以后再算,现在滚出我的大脑!’ ‘期待你的表演…’ 无惨睁开眼睛从黑死牟背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的立场非常坚定。” 黑死牟停下了漫无目的的脚步。 “旅行要结束了吗?无惨大人。” 无惨伸出手,从黑死牟的肩头开始游过脖子到达另一个肩膀。 “来做个约定吧,如果我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恐惧退缩…” “就杀了我!” “遵命。” “鸣女!” 钢琴声响起。再次缔结的恶鬼同盟回到了焕然一新的无限城。 一个水泥铺平的广场,正前方是高达五米的主席台,左右两边稍矮的是观礼台。 中央的主席台按照之前的布置,沙发茶几一应俱全。后面还摆着一架钢琴,鸣女正在教堕姬弹钢琴。看着突然出现在主席台上两人,堕姬转身就想要扑过来。然后看着从黑死牟背上跳下来的无惨一脸难以置信。 无惨和之前一样趴在了主席台的沙发上,没看到堕姬主动跑过来献殷勤正在奇怪。转头一看堕姬正在用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瞪着黑死牟。 “小梅你干嘛呢?” 听到招呼的堕姬直接跳了过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无惨。 “无惨大人!那个家伙没有对您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镇压了满脑子废料的堕姬。 “真该把你的脑子拿出来洗洗!我给你的任务呢?汇报工作的时间到了!” 堕姬双手抱着头一脸委屈,再次狠狠瞪了一眼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喝茶的黑死牟。转过头继续双眼含泪对着无惨开始道歉。 “对不起,那群下弦太没用了。遇到的几个斩鬼人不小心杀掉了。” 无惨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沙发,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堕姬这个笨蛋还真的一无所获。现在这个只剩一张好看的脸的没头脑已经开始抱着无惨的腿开始哭了。 嫌弃的一脚踢开抱着自己的堕姬,看着哭的更大声的蠢孩子。无惨只能招招手让她过来。一只手摸着她的头。 “很可爱所以原谅你了。别哭了啊,漂亮的脸都哭丑了。” 解决了闹心的笨蛋,终于有了一丝安宁。看着端着茶杯的黑死牟,恶向胆边生。以为我看不到你的嘴巴上翘了两毫米吗?提起桌上的茶壶就扔了过去。 “抱歉,手滑了。” 毫无感情的道歉,当然换不来某人狼狈的样子。可怜的茶壶还在半空中就变成了一坨冰块落在黑死牟的手里。拿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里续了一杯。 “没关系,我接的住。” 硬了。 无惨的拳头硬了。 但是这家伙是自己的唯一同盟。 不想动手打人的无惨只能换一个人来出气。 “鸣女!你昨天为什么不跟我汇报工作!” 钢琴声戛然而止,鸣女出现在中央高台。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不是你说旅行中不要烦我吗? 但是她面对的是不讲道理的领导,而且现在还是生气的女领导。 “你还瞪我?” 鸣女立刻低下头开始数不存在的蚂蚁。这么可笑的应对自然应付不了领导。无惨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讲话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鸣女这下开始跪在地上数蚂蚁了。这日子没法过了。鸣女现在只想找个斩鬼人给她一刀。 咚! 一个苹果砸到了鸣女的头上,跳了一下落到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眼睛里全是问号。 “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给你找把刀吗?” 硬了。 拳头硬了。 但是要先削苹果。 十分钟后,无惨大爷躺在沙发上。堕姬乖巧的捶着腿,鸣女正在喂苹果。无惨看着旁边正在低头品茶的黑死牟,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我决定了,直接开战吧。” 充满血腥味的话从正在嚼苹果的嘴里满不在乎的说了出来。 黑死牟不顾被打湿的衣服放下了茶杯。 鸣女放下手中的刀和苹果。 堕姬松开无惨的腿。 三只恶鬼缠绕着杀气拜倒在沙发前。 “遵命,无惨大人。” 第11章 恶鬼出笼 无惨作出了决定。 什么剧情什么主角通通见鬼去吧。当自己来到自己世界的那一瞬间剧情就已经死了。而主角?不能从全面战争中杀到自己面前就不是主角,不是主角死了也就死了。反正只要自己这个目标不死缘一总有一天会来到自己面前。 那就开战吧,让人和鬼肆意厮杀,只有强者才配活着。去他的彼岸花,去他的太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要让这个世界和平,而是要动刀兵! 已有决议,无惨从沙发站起向后走去。 “召集十二鬼月。” “遵命。” 三分钟之后,十二鬼月全员到齐。无论是广场上跪着的下弦还是高台上站着的下弦全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来自贝多芬的命运响彻整个空间,饱含坚定意志的音符从无惨的手指下流出,支配着在场所有生物的情绪。 痛恨注定死亡的命运,痛恨被随意支配的遭遇。想要反抗,想要继续存在,想要不受支配的自由自在! 那就让一切血流成河吧! 过去和现在的意志在此时达成一致。杀意从那个忘情弹奏的身影中发散出来,从若有若无到最后铺天盖地笼罩整个空间。此刻的无限城在橘黄色电灯的照耀下宛如魔域。 广场跪着的下弦早已是满头大汗,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对他们比三十年还要难熬。台上的上弦们也全都一脸严肃的静静等待。只有童磨依旧一脸傻笑。 漫长的五分钟终于结束了。无惨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一动不动,所有人静悄悄的等待着,整个空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黑死牟面无表情拍着手,其他的鬼见状心里一松也跟着一起鼓掌。掌声响起一片。 无惨转身,面无表情。 鼓掌声瞬间消失了。 “我一直以为十二鬼月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们的存在能让我轻松解决很多琐事。” 第一句话就让所有的鬼提心吊胆。 “但是我错了。几百年了,那该死的花依然没有出现在我眼前。而斩鬼人像虫子一样越来越多。” 无惨停了下来。血腥味的杀意平等的笼罩着每一只鬼。最弱的下弦们甚至出现了身首异处的幻觉。 “你们对于我真的是有价值的吗?” 无惨冰冷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上弦,没有一个敢于回答。黑死牟抬头。 “无惨大人,有。” 杀意缓缓散去,几个下弦浑身颤抖着任由汗如雨下。心里对于黑死牟的感觉已经是崇拜了!无惨没有去看黑死牟,训话继续。 “不止一次,我想把你们全部回炉重造。但是现在,正如黑死牟所说的,你们有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无惨站起身,缓缓走进。 “我不再需要你们去给我找那该死的花了!你们唯一的使命就是给我去杀!” “每一个斩鬼人!” “每一个和斩鬼人有关系的人!” “只要他有一丝与斩鬼人有关的可能!” “单独的一只鬼胜不过就成群结队!” “我要你们把斩鬼人一个不留!” “斩尽杀绝!” 咆哮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无惨一挥手。鸣女首先送走了下弦。看着眼前奇形怪状的几个上弦无惨语气稍微轻了一些。 “比起那几个废物你们要有用的多,用你们的方法随意的去做,杀掉每一个敢于反抗的家伙。” “另外,如果看见一个耳朵上挂着花牌的斩鬼人。杀掉他身边的每一个人,然后放他走。” 手持折扇的童磨不知死活的跳了出来。 “呼呼~真可怕,那个斩鬼人得罪了无惨大人吗?” 无惨双眼一瞪,两道红光直射而出。烧掉了童磨的折扇和拿着扇子的那只手。 “这是命令!” 所有的上弦同时跪下,胆小的已经被这从未见过的东西吓得瑟瑟发抖了。童磨则是一脸惊喜彩虹色的瞳孔有星星冒了出来,肉眼可见地羡慕。 “鸣女,把他们丢出去。” 钢琴声响起,几个上弦被丢出无限城。剩下堕姬和黑死牟。无惨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鸣女。 “鸣女,那群土木鬼还在吗?” “无惨大人,无限城重建工程共召集148鬼力,工程损耗两只,您昨晚召唤十只。现在还有136只在最下层的宿舍待命。” “太多了,留下四分之一开始下一个工程。其余的全部送上战场。” 琴声响起。 无限城之外的所有恶鬼全都接到了命令。整个岛上的恶鬼不管愿不愿意,全都集结起来成群结队开始杀戮。 黑死牟掏出一块白布仔细擦着用最新式钢材打造的佩刀。悠长的呼吸展示着他的不平静。 “无惨大人,这样大规模的开战政府一定会察觉的。” 无惨正在亲自拿刀削着苹果,全神贯注。 “我说了这可是战争,自然要选择最有利的打法。我只管开启战争,然后迎接结束。无论过程如何结局是一定的。” “斩鬼人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他们会和政府合作吗?” 无惨停下手中的刀。 “如果你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手上恰好又掌握着巨大的权力,这时候你发现这世界上居然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你会怎么做?” 没有等待黑死牟的回答,无惨自顾自说了下去。 “无论是渴望力量的军部疯子还是想要多活几年的华族老爷,他们都会疯了一样找我。” “而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黑死牟恍然大悟。 “您难道是要对这个国家宣战吗!” “何必大惊小怪呢?和我一起看遍了这个国家之后你难道还会害怕吗?” “他们应该怕我!” 削完了手中苹果,无惨伸手把苹果塞进了黑死牟的嘴里。 “只有让他们害怕,他们才会帮我们把缘一拉回这个世界!” 无惨缓缓的把手放在黑死牟的脸上。猩红色的双眼凝视着黑死牟,就像是要把目光刺进他的脑子。 “再和我出去走一圈吧。” “遵命,无惨大人。” 第12章 芸芸众生 月亮高挂在空中,井田三郎步履蹒跚的从工厂中走出,一身工装满是油污却依然完整。没有沾到油污的地方能看出来浆洗的痕迹。 他有一个很好的妻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很喜欢她。离开家乡的时候不顾对方父母的反对带着她逃到了大城市。不只是他,凡是不想死的年轻人都逃了。种出来的大米交完了税剩下的又被商人低价买走了。换来的钱却不够一个人活。 来到东京虽然吃了很多苦,工作也累的要人命,但是生活也就这么过下来了。只要再坚持几年,他就可以买上一间棚屋到时候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想到这里,他又摩擦了一下手中捏着的工钱。想着什么时候和头上的人申请调到晚班就好了,据说晚班只用上十三个小时,工钱还高一半。 来自海边农村的众生之一心怀希望面带微笑微笑缓缓的向他的家走去。 走到门口,他特意整理了衣服。推开门面带微笑: “花子,我回来了。” 看着同样微笑着迎来的妻子,这是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候。 妻子端上了温热的晚餐,今天的晚饭也是萝卜和土豆。大米是新年才舍得去买的稀罕玩意。至于肉则是从没见过。在工厂听说有钱人还会吃牛肉,这是他做梦也不知道的味道。 没有灯,还好今晚的月色很美。借着月光夫妻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花子在一家纺纱厂工作,每天也要工作十多个小时。夫妻两个人互相扶持着在陌生的城市已经两年了,他们相信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唯勤劳方为我国民之福。那位西装革履的议员在演讲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虽然他其实并不太懂,但是大人物说的话想来是有道理的。至少他们都活下来了,以后的日子仍然有希望。 说着话,花子突然有些吞吞吐吐的,迟疑了很久还是开口。 “我有一位工友的丈夫在厂里死了。据说是掉进了机器,老板很是生气让她赔偿损失。” 井田并不意外这个话题,他也没问死掉的男人是谁在哪里工作。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自己所在的炼钢厂每个月都有人死去,掉进机器的还能剩下尸体,掉进钢水的那就是尸骨无存了。但是他也不担心,他只是个运煤的工人甚至没有资格进炼钢车间。 “放心吧,我只是在外面运煤没有危险的。”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他们都离不开工厂,哪怕有人告诉他们工厂要吃人,明天依然要去工作。井田从来不说自己工厂死了多少人,花子也不会说自己一直被管事的男人骚扰。 吃过了饭,井田从怀里掏出已经被握成一团的工钱交给妻子藏好。现在就该休息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工作。 月光离开了,天上的月亮藏进了飘来的云团。 从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男人怒吼有女人哭泣,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砸坏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嘈杂的声音敲在夫妻俩的心底。 井田安慰了一下妻子从地上爬起来。悄悄地靠近门口。 刚刚走到门前,一只脚踢开了破旧的木门。木门晃晃悠悠没有倒下,看得井田心惊肉跳。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你们这群下贱的猪猡,就没人出来迎接本大爷吗!滚起来交保护费了!” 两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上还提着一盏灯。 井田知道他们是黑社会。他们夫妻每个月都要上交1日元的保护费,但是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粗暴。 “十分抱歉,我马上就给。” 井田立刻深深鞠了一躬,从怀里掏出一元双手递了上去。矮个子的男人伸手接过。井田吸了口气,安心了许多。然后一只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混账东西!看不起我们吗?” 井田直接被打得一个踉跄,他连忙鞠躬。 “对不起,之前一直是这么多我以为…” 矮个子更加愤怒了,一脚把井田踹倒。 “给我记好了,之前的黑犬组已经被我们鬼牙组灭了,从现在开始每个月都要交两元。” 矮个子蹲下来拍了拍井田的脸。 “而且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加上见面礼一共是五元。” 井田瞪大了双眼,自己夫妻俩一个月的工钱加在一起才六元,上面人各种克扣到手的不到五元。他趴在地上捏紧了拳头。 两个男人已经走进屋内开始乱翻了,花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矮个子已经看见她了… 女人的哭泣尖叫,男人的悲愤怒吼。夹杂着拳脚的声音从这个漆黑一片的小屋传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男人走出来。矮个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数着钱。 “这些贱民还真会藏东西,三十多呢!那个女人也是活该,居然敢藏刀。” 高个子也随声附和。 “快点收完我还想去泄火,死人可没法用。” 他们继续踹开了下一家。 很久以后,漆黑一片的夜晚。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女人走出了房门。 钱没了,人没了,希望也没了。井田行尸走肉一般在黑暗的小巷里挪动。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走的很慢,因为有一条腿已经断了。每走一步钻心的疼痛就提醒着他——你还活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走到一片荒地。本能的觉得这里就好了。 他开始挖土,用一把菜刀。 又过了很久菜刀断了,他用自己的双手。 寒冷正在无情吞噬他最后的生机,麻木从双脚开始,后来是小腿。他没有停… 自己做不到了,井田清楚的明白了这一点。双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双腿也是一样。额头流下的血渗入眼睛,他用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指向天空,两行血泪挂在脸上。 “你在干什么?” 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很美,只差一点就比得上花子了。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从没见过的衣服。如果是花子来穿一定很好看。 女人笑了。 “看啊,黑死牟。除了我以外的鬼不是到处都是吗?” 黑死牟叹了口气。 “五浊恶世。” “瞧瞧这个眼神,有火在燃烧啊。” 无惨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却举手指天的男人,一根手指插进了他的额头。 井田眼前一黑。 “无惨大人,您不把他变成鬼吗?” 无惨微微一笑。 “还不到时候。” “带上他,我们去玩个游戏。” “遵命,无惨大人。” 第13章 罪业涛涛 黑田总三坐在暖和的屋内,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这里是花屋,他们这些黑社会最常去饮酒作乐的地方。坐在他对面的相乐驹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了。他心底嗤笑这个只有个子的傻子,手里继续对着对面的同伙举起了酒杯。 “兄弟,再来干一个!” 他从心底看不起这个渔民出身的外地佬。老大看中了他有一把子力气,他也只能假意讨好。自己可是东京出身的,小时候还上过学认识字的人才。自从家里的作坊被工厂挤破产,父母带着一身债务自杀之后他就流落街头,混到了现在的样子。 他很不满足,因为他见过上流社会是什么样的。自己这样的人才凭什么比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废物? 想到这里他一口喝光了杯中酒,引来对面的一阵叫好。他心底有火,搂紧了怀中的女人。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收钱遇到的那个女人,比自己手里这个好看的多的女人,怀里藏着剪刀想要反抗的女人,被自己失手杀死的女人。 心底闪过一丝后悔,胡乱摸了两把又举起了酒杯。没什么好后悔的,只要自己一直往上爬总有一天会有更好的女人。 然后他听到了开门声。 “真是个不讲卫生的地方,你进去抓了咱们就走。” 一个很好听的女人声音,他连忙回头。却只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 东京外围的一处和氏宅院中,面目凶狠的男人四处可见。任何人只要一看都能明白这里是黑社会的老巢。 寒冬尚在,屋中点起的炉火将严寒牢牢挡在屋外。几位帮派的头目在房屋中央争论不休。 就在昨天他们通过一位议员的关系成功全灭了黑犬组,将手下的地盘大大扩张了。这是好事但也不完全都是好事。 头上的大人物不会白白做事,他们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收益。那位议员大口一张就要以前的三倍而刚刚打完一场战争经费紧张的鬼牙组只能选择同意。 即便凶狠的对刚抢来的地盘抢劫了一波,账目的缺口依然没有补齐。几位元老正在为是否在老地盘增税争吵不休。 上原慎高高坐在首位,下面的争吵他自己有些厌烦了。这些人原本都是他的老部下,有几个人甚至在战争中救过他的命。退役之后他带着他们一起打拼直至现在。 是的,他是一个退役军人还是个低级军官。如果没有这点身份他也没有机会搭上东京都的议员。 看着曾经的老部下们为了金钱在自己面前吵来吵去,他终于不再忍受。 “够了!” 屋中为之一静。上原满意的微微颔首,他们仍然臣服在他的威严之下。 “东京都议员的要求是不可能拒绝的,你们吵了这么久也不过是想让别人多出一点自己少出一点。” “何其短视!”上原拍响了桌子。 “缺钱多逼一下下面那群贱民不就行了,多死几个也没关系。每年来东京混饭吃的人到处都是!” 强势的作出了裁决,不容任何人拒绝的直接离开了。他没有看到在他走后有人互相交换着眼色,也不知道有人离开之后悄悄的会面了。 因为在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这里等着他。 “你就是上原慎?” “阁下…” “算了,错了也没关系。” 男人毫不在意的摆手,上原慎话都没有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 山下议员刚刚结束了今天的酒会,坐在自己的汽车上闭目养神。司机是专业的,据说以前在军队开卡车。一路上走的非常平稳,东京夜晚的灯红酒绿透过车窗不断留下影子。如果不是今天酒喝得太多想必山下议员的夜生活会更加精彩。 汽车一路开到文京区的一处别墅,这是山下议员最喜欢的一处房产。自从在日俄战争之时和军部扯上了关系他的工厂就越做越大,这处房产也是在那是买下的,见证了他的飞黄腾达。 他的妻子是一所学校的教师,最近经常住在学校。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政治联姻而已。妻子也不关心他身边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女仆。 司机搀扶着他走到门口,他挥挥手示意。司机离开了,他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今天有点奇怪,别墅依旧灯火通明但是有些太过安静了。本该在门口等候的女仆也不见踪影。 是不是对她太过娇纵了? 山下议员想起了那诱人的喘息和姣好的面孔。 娇纵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走到了自己的书房。一推开门还没开灯脚下就踩到了什么。 明天一定好好训斥她。 灯亮了。 不是他开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我就说在这里等就好,这不是自己送过来了吗。” 不是女仆的声音。 一个身穿红色礼服却毫无礼仪的女人坐在书房的豪华座椅上,一个一身黑色和服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 一个双眼流下血泪的男人正在疯狂撕咬三个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那三个被捆着的人一动不动,血从椅子上往下流淌汇聚成血泊。 山下议员站在血泊中,看着自己热闹非凡的书房。一瞬间清醒了。 “你们是谁!” 来者不善,山下议员大声吼叫着。希望有人能听到这里的异常。同时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高贵的议员,又有军部的支持。怎么能和几个一看就很危险的人拼命呢? 但是没能跑掉。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跑。在转身的瞬间他就摔倒了,双腿脱离了身体直直的待在原地。剧烈的疼痛传来。 “啊啊啊!来人…快来…” 张嘴大喊的议员继双腿之后失去了他的舌头。 无惨拍了拍黑死牟的肩膀。 “干的不错,会抢答了。” 她转头对着放弃了撕咬无声哭泣的男人说: “那个谁,这就是刚才那个老大说的议员了。” 井田一脸狰狞的转过头看了在地上打滚的山下议员一眼。他没有继续去发泄自己的愤怒,他认识这个议员。就是他曾经对着无数的工人发表演说,给了自己虚假脆弱的希望。也是他最终亲手毁灭了这小小的希望。 荒唐!可笑! 多么可笑啊。泪水变得鲜红,扭曲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 他想起了自己被饿死的妹妹,十岁的年纪死的时候轻的好像能飞到天上。他想起了自己被打死的母亲,为了让他活下去抢了一袋米。就在他的眼前被商人的护卫们打死了。 在越发模糊的眼中,最后出现的是他的妻子。开心大笑着的是小时候一起的模样。 虽然不安但是一脸坚定的是一起从村里逃走的模样。 略带疲惫却依旧微笑的是他们每天共进晚餐的模样。 最后一切都变成了嘴角带血却依然美丽的模样。 “啊…啊…!” 他慢慢的跪倒在地,爬到了无惨的跟前。头颅重重的撞到华贵的高级地毯上。 “神啊,请您救救我们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无惨在椅子上笑得花枝乱颤,一只手不停的拍打在黑死牟的背上。 “看啊,从鬼变成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黑死牟上前一步,转身单膝跪地。 “您正是我等的女神!毋庸置疑!” 无惨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了黑死牟的下巴。 “我喜欢听,下次继续。” “遵命,无惨大人。” 第14章 救世主?魔王! 挑逗完了黑死牟无惨一脚踢开了跪在地上的井田。 “愚蠢的东西,我可不是你渴望的救世主。不过我依然会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井田喃喃低语。无惨一脚踩在他的断腿上,看着他痛苦狰狞的脸。 “你的报复就到此为止了吗?你的仇恨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废物!之前的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废物,爱你的人全都死了你也依然是个废物。杀了三个人就是你仇恨的极限?” 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失去一切的可怜人。井田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眼前绝非神明而是穷凶极恶的魔鬼。 但是他并非不再仇恨,他只是不知道该继续恨谁而已。 “找不到仇人你的仇恨就停止燃烧了吗?” 无惨的嘲讽还在继续。断腿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难以思考。 五浊恶世。 那个高大男人所说的四个字突然出现在脑海,并不识字的他突然明白了这四个字的意思。无边的怒火突然有了发泄的方向。两只眼睛被烧的通红。 “这个…世界!” 无惨眼睛一亮。一把抓过黑死牟。指着地上的井田。 “看啊!这个眼神!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 黑死牟看着跳脱无定的无惨。我的女神就是这个样子了,自己选的嘛。 “时机已至。” “正是如此。” 无惨笑眯眯的点头。一根手指化作触手插进了井田的额头。丢下陷入昏迷的井田,无惨走到书房的窗口。 窗外的东京灯火通明,即便已经深夜无数的人依旧在醉生梦死享受着人生。而遥远到几乎看不见的贫民窟一片黑暗,无数人正为了明天的吃喝养精蓄锐…或者说垂死挣扎。 “看啊,黑死牟。只要那片黑暗还在,恶鬼就会层出不穷。那就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无惨转头盯着黑死牟的眼睛。 “旧社会把人变成鬼!” 说完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黑暗。 “我这个鬼王以前真是太不称职了。这么多的鬼居然没有为我效力!甚至有一群鬼在和我抢人吃!” 黑死牟认真的思考了很久,然后问出了一个让无惨完全想不到的问题。 “您是要向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学习吗?” “哈?你想什么呢?我们吃人的!” 黑死牟却摇了摇头,指着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山下议员。 “他们也在吃人,而且比您效率高。” 无惨摆了摆手,意兴阑珊。 “你的想法很好,下次别想了。你是从哪儿看到这些东西的?” “托您的福,最近一直在看书。比如资本论和宣言。” “那你就应该明白,革命是自发的行为。依靠外力是不可能成功的。而我也并不打算拯救他们。” 黑死牟继续追问。 “为什么?” “理论的东西自己去看,我只有经验而已。革命是用血浇灌而成的,无数真正坚定的革命者和无数坚定的反革命缺一不可。我既不是革命者也不是反革命更不打算去死。” 黑死牟终于问出了他真正的问题。 “那么您想要做什么呢?” 无惨也终于明白了黑死牟的问题。 “这个问题对你而言很重要吗?战胜缘一难道还不够吗?” “以前是够的,现在我贪心了。” 无惨转过身抬头看了一眼黑死牟,然后跳到窗台上坐着,平视着他。 “你最近变化有点大。” “想到了一些问题又放弃了一些问题。” 无惨歪了歪头。 “我的问题?” “我不在意,不如说现在更好。” 无惨笑了,笑得很轻松。 “你为什么不问呢?我说过吧,我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不可见人之处。同样的,你只要问我就会告诉你。” “所以您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从您以这个姿态出现,和以前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无惨抬起头,双手撑着窗台。 “一开始因为害怕所以有些夸张,后来发现这样的感觉很好。突然到达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很害怕。幸好你一直都很听话,现在已经不怕了。” “那么您找到了想要做的事了吗?” “当然!” 无惨摊开了双手。 “我来到这个世界必然有着使命!让大地燃烧!让天空震动!让众生成魔!让万物相杀!” “我要让血流成河…” 黑死牟突然抓住无惨的右手,把她拉下窗台。 “你在做什么?” “众生成魔万物相杀,您果然还是想要救他们啊。这八个字是不是可以翻译成众生平等呢?这个世界刺痛您了吗?” 无惨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黑死牟,心跳了一下。 害怕,不忍,痛心。这些感觉她当然有,她不是杀人如麻的恶鬼。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她也就爆掉了一个倒霉鬼的脑袋,还是远程操作。 她早就准备好了杀人,杀很多人。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把心变成铁。然而现在有个家伙突然跳出来,找到了她的柔软。 “不…我会杀很多人。我不是救世主,我是祸乱天下的魔王!不要小看我!” 良久的沉默最终是决绝的回答。不可以软弱,不可能软弱。这里可不是结束的地方,仅仅是个开始。 得到了回答黑死牟单膝跪地。双手捧着无惨的右手。 “您果然是值得我献上一切的主君。继国岩胜愿为您开辟前路,我的魔王。” 无惨有些不解。 “你不是武家出身的少爷吗?为什么?” 继国岩胜抬头,右手摸着胸口。 “如果他们把人吃光了,我们吃什么呢?” 此乃谎言,但是无惨不在意。她看着继国岩胜继续问。 “我让你杀一个人你会去做吗?” “会。” “一百个人呢?” “会。” “一万个呢?” “会!我将跟随您,哪怕与世界为敌。” 无惨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看向窗外。 “去为我杀人吧,继国岩胜。” “遵命,我的魔王。” 第15章 鬼神肆虐 又一个夜晚降临了,和平时有一些不同。一抹血色渗入了月光。 从北海道的最北端到九州岛的最南端,从大坂的乡村到东京的城中心。无数恶鬼张开大嘴露出獠牙,不再害怕暴露之后遭到惩戒,传说中的恶鬼第一次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人前。 强大的恶鬼孤身杀戮,弱小的鬼们集结成群。月色的笼罩下百鬼夜行。只有区区数百人的鬼杀队在这一夜死伤惨重。 说到底剑士也是人类,是人就会受伤会死亡。当无数恶鬼成群结队的扫荡,除了极少数的柱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杀出重围,其余的人就只能听天由命。 至于普通人,恶鬼们的存在和天灾没有两样。在东京的城中心。井田在一天一夜的昏迷之后醒了过来。成为食人恶鬼的他正在疯狂寻找黑帮和各位高高在上的阁下们。碍事的警察们被他毫不留情的杀死。憎恨,无穷无尽的憎恨从他心底源源不断的流出。 敲诈勒索的黑帮被毫不留情的大卸八块。助纣为虐的警察被随手摘下脑袋。高高在上的大人们被杀红眼的井田送进口中。憎恨一切生者的恶鬼只有面对贫民窟的女性才会尖叫着逃走。就像看到了逃不开的过去。 好在对于这座城市来说井田杀的实在不多,警察们在上头的严令之下总算守住了东京的基本秩序。 人烟稀少的乡村现在反而安全了许多。成群的恶鬼涌向了大城市,这是他们难得的好机会。只有少数的倒霉蛋因为撞上恶鬼丢掉了性命。 —— 月光的照耀下,一处无名的山村。炭治郎正在浴血搏杀,背上的背篓里装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祢豆子。一双双通红的双眼将他团团包围。而在不远处鬼化的鳞泷拔刀在手与上弦之四对峙。 “你也是鬼,为何保护那个少年?难道你没有接到无惨大人的命令?” 鳞泷双手紧紧握刀,口中吐出的话比刀锋更加寒冷。 “恶鬼,该杀!” 没有多余的对话,双方开始你死我活的血战。村外的小道上,两条人影急急而行直奔战场而来。 半条羽织在前,蝴蝶飞舞在后。 —— 东京湾,横须贺港口。 无惨缓缓的走在海面上,一身礼服换成了纯粹的红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无比妖异。身边跟着的不再是黑死牟,而是堕姬。 堕姬跟在无惨的身后努力地让自己不掉进海里。 “小梅,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带着你吗?” 靠着缎带分身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堕姬已经是手忙脚乱了,闻言更是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迷茫的看着无惨。 无惨伸手拉住堕姬,起伏不定的海面变成了一整块的寒冰。她把堕姬拉到面前,双手捧着堕姬的脸。 “因为小梅不是笨蛋,是个天才。” 没有管堕姬逐渐变红的脸,无惨继续说。 “我给你的书你全都拼命的看了,不会写字就把它当做画记住,不会念就找鸣女教你。我全都看到了,小梅比谁都要努力。” 堕姬的双眼已经充满了泪水。无惨伸出大拇指抹掉了眼泪。 “不要哭,看好了。今天我亲手教你一遍。” 微风徐徐的海港在一瞬间狂风大作,海面卷起波涛,停泊在码头的军舰左摇右晃。 无惨低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空气,海水来者不拒,甚至沙滩上的沙子也被卷进张开的无底深渊中。吞入,转化,压缩…不再是单纯的流法,无惨的身体窜起条条电光。 一分钟后,狂风戛然而止。无惨抬头,对着停泊的军舰张开了嘴。 转龙呼吸法·龙息改 烈焰的喷流破开音障毫不费力的将钢铁之船一分为二,余势不改的撞上了码头。巨大的爆炸惊醒了整个港口,烈焰熊熊燃烧将码头吞噬。 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倒霉鬼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烈焰吞噬,幸运儿们则以为这是一场战争。他们猜的没错,但这这只是开始。 三分钟后第二发龙息让整个海洋都开始了燃烧。燃油已经泄露到了海上,阿鼻地狱于人间再现。间歇刮起的狂风更是让这场大火无人能制,焦黑的扭曲尸体随处可见。 逃出生天的幸运儿看着海上不断射来的红光烈焰恐惧的跪倒在地,祈求漫天神明的原谅。 仅仅一个小时,倾国之力花费十年建立的八八舰队消失了三分之一。戒备森严的横须贺军港化作一片火海,数以万计的士兵尸骨无存。 此时的无惨借着最后一发的反推已经远离了数十公里。无人海域的一块浮冰之上,堕姬还没有从之前的天灾景象中回过神来。 “无惨大人…您难道是神吗?” 无惨摸了摸堕姬的头发。 “在神亲自出现在我眼前之前,神是不存在的。你看完了我给你的书,这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 堕姬一脸的不相信。 “就算可以解释我也做不到。” 看着没有一点自信的孩子,无惨只好故技重施。双手捧着堕姬的脸,严肃认真的看着她。 “你可以!小梅一个人或许做不到,但是你还有你哥哥啊。一个人很困难就两个人来,相信我你一定可以!” 堕姬眼睛一亮。对啊,不会就找哥哥。两个人一起就简单了一半。 不断缩小的浮冰载着两个面带微笑的恶鬼朝着岸边驶去。 —— 遥远的佐世保。 月光的照耀下整个港口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声音,没有灯火,没有海浪拍打,就连蛇虫鼠蚁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继国岩胜收刀从港口缓缓走出,一脸平静。又斩了无聊的东西。 在他的身后,军营遍布寒霜。无数人惊恐的表情凝固在尸体上,更多的人在沉睡中安然度过了这一生。更远处的码头上。海浪化作的坚冰将钢铁撕扯成了破布。 万籁俱寂。 他抬头望月。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就在岩胜抬头感叹的时候,一身火红的无惨出现在他的面前。 “磨蹭什么呢?今天晚上还忙着呢,快去九州师团走一趟。我要一次把他们打残!” 继国岩胜看着眼前的人躬身行礼。 “遵命,我的魔王。” 第16章 内阁 自从无惨和黑死牟辛苦了一晚上之后,整个政府就像是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内阁在三天之内接连召开了八次紧急会议。当报告第一次到达内阁的时候,这些身居高位的大人们只有被愚弄的愤怒。 然而六个师团和海军接近三分之一的舰队就此化为历史的现实让大人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敌人是谁? 海军宣称是美国人,陆军宣称是俄国人。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其实根本不可能。但是各自遭受的巨大损失让陆军和海军只能选择将罪魁祸首归为各自的假想敌,并且为了接下来的经费剑拔弩张。 而且接连几天的恶鬼横行让所有的大城市都损失惨重。警视厅根本无力面对每天晚上的数百起命案,尤其是东京的夜晚居然出现了食人者的奇闻。死者又都是有权有势的重要人物,无数告状的人已经把官司打到了内阁。 更为严重的是断崖式下跌的经济。股市连续三天暴跌,无数人跳下天台。米价飞涨准确的说所有的物价都在飞涨,连锁反应导致一场经济危机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然而仅仅三天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上面的大人物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有对经济变化最敏感的藏相有所察觉,但是现在内阁已经沦为军方吵架的市场。 至于报告中提到的恶鬼横行? 什么恶鬼都是不存在的,一群非国民打砸抢烧破坏治安而已。大人们可是很忙的,这点小事不要拿到内阁上来。让警察们多加几天班不就好了吗。 已经是第九次内阁紧急会议了,陆军和海军依然一开始就吵得不可开交。军部不是没有人关心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样的人还到不了内阁开会。 “无能的海军浪费了帝国的巨额经费结果两个港口十万士兵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你口中的十万士兵是指变成灰的第一师团吗?还是变成冰块的第三第六第八第十三师团?或者说被野兽叼走的第四师团!” 陆军出身的首相不得不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之所以召开这次会议是因为有重要的证据表示报告中仿佛无稽之谈的恶鬼似乎是真的。而且这一切都是由恶鬼造成的。 “安静!如果军部不能达成一致就回去吵完了再来。现在我接到了重要的情报,关于这一切的。” 侍从官给在坐的所有人分发紧急打印的资料。刚刚坐下的陆军代表看了个开头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这种吓小孩子的东西就是特务机关送来的情报吗!无能的废物!我小学三年级就不再相信这些鬼话了!” 首相只能再次出来解释。 “木越阁下!请您看完,这份情报付出了数百条人命的代价,并且有决定性的证据正在送来的路上。” 听到首相的解释,内阁诸位大臣再次耐着性子看起眼前的情报。军部的代表越看越心惊。如果这份情报是真的,那么所有人的历史都要重修,科学也迎来最严重的挑战。 而有几位阁下在看到情报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严肃的表情中带着某种兴奋的情绪。整个会场陷入了异常的安静。 十分钟后,看着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首相给身边的侍从官示意,侍从官走出了门外传达命令。 “诸位,我第一次看到这份情报也认为这是天方夜谭。但是有人为我提供了证据,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大门打开了,一行人抬着一个密封的箱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披散着头发,满脸都是疤痕。他躬身向着诸位阁下。 “在下产屋敷耀哉,乃是鬼杀队的主公。” 首相直截了当进入了正题。 “产屋敷先生,不必客套了。打开吧。” 一行人中走出五位,四人手握佩刀将箱子围住。一人手持流星锤砸开了木箱,发出金铁碰撞的声音。 那木箱之中竟然是一个铁笼,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扭曲人形被铁链牢牢捆在当中。 “这就是恶鬼?” 几位大臣发出了疑问,他们本以为送来的恶鬼会像是故事里的那样,可现在只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最多也就长的狰狞奇怪了一点。 首相也不做解释,让人打开了窗户。阳光照进了会场,被铁链紧锁的恶鬼开始剧烈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手持流星锤的壮汉将铁笼推到阳光之下。 连惨叫也来不急发出,这刚变成鬼没几天的倒霉鬼就消散在了阳光之下。铁链掉落在铁笼上发出当啷的一声。 诸位大臣如梦初醒。会场立刻变成了闹市,几位年事已高公卿出身的大臣交换了一个眼神窃窃私语。军部则是立刻反应过来这种东西不可能毁灭近半的军队,开始大声质疑。 “诸位!请让这位知情人来讲吧。” 首相又一次停止了争吵。产屋敷耀哉走上前捡起恶鬼遗留的衣服平静的开口了。 “在三天之前这个恶鬼还是东京近郊的农民,我等鬼杀队最大的敌人以及这一切的背后是一只存活了千年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请不要因为这只恶鬼的弱小而掉以轻心,为了保证诸位的安全我们废除了他的全部行动力。真正强大的恶鬼超出诸位的想象。这份提交的情报中没有一丝虚言。” 军部的两位大臣第一时间达成了一致。 “我们要更多的证据。” —— 产屋敷带着鬼杀队在内阁中侃侃而谈的时候,无限城中的无惨正趴在沙发上实时观看这一场大戏。 她哈哈大笑着一只手插进继国岩胜的脖子。 “岩胜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内阁吵架直播。哈哈哈,笑死我了。” “陆军马鹿和海军马粪不得不说的故事,哈哈哈…” 一直笑到阳光将那只恶鬼化作飞灰。 “该死的,直播没了。” 无惨收回手,从沙发上翻身起来。 “这下他们总算凑一起了,这场游戏可以开始下一个阶段了。” “无惨大人,下一个阶段会是什么样子?” 无惨伸手接过鸣女递过来的苹果,一口咬下半个。 “回合制游戏要来咯~” 继国岩胜脑筋一转就想到了答案。 “白天和夜晚的攻防战吗?” “bingo~脑袋僵化的老古董也能看得出来吗?” “因为无惨大人似乎不想让我继续毁灭他们的军团。” 无惨又一口把剩下的苹果全部吃进嘴里。一边嚼苹果一边转圈跳起芭蕾。 “没有必要了,当新世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崩溃了。” 嚼完了苹果,无惨看着手捧茶杯眼观鼻鼻观心的继国岩胜眯起了眼睛。 “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感觉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了很多次的继国岩胜叹了口气,放下茶杯。 “遵命,无惨大人。” 第17章 逐日 繁华的港口城市。 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奔跑在黑暗的小巷里。前方的转角传来了人群的嘈杂声,男人就像看到了希望努力朝着光明的街道跑去。 二十米…十米…就要到了,能活下来了! 背后传来了剧痛,男人绝望的倒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光明。 “呜…呜!” 男人张嘴想要呼救,但是被线缝上的嘴只能发出微弱的悲鸣。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不敢回头,努力的朝着光明爬去。直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腿。 “横山先生,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一个年轻的少年瞪着猩红的眼睛,嘴里的话语平淡又饱含杀意。 “这不是您最喜欢的游戏吗?和我的哥哥玩游戏的时候您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男人疯狂的摇头,嘴里不停发出含糊的求饶。 红眼的少年抓着一条腿朝着黑暗小巷的深处走去。 “时间还很长,这一次一定让横山先生尽兴。” 平淡的声音说出让男人绝望的话语。少年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不该是这样的,绝望了男人闭上双眼向神明祈祷:佛祖啊,请您睁开眼睛拯救世间吧。 —— 三天前。 小林从一连串的咳嗽中醒来。下意识的伸手往身边摸去,只抓到了一把干草。 只剩我了? 他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起身叠好。这是他最后的财产了,从垃圾堆捡回来陪伴了他一年多的时间。很快就要用不到了吧。 从墙上的破洞看向外面,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刺骨的寒风让发热的大脑清醒了。自己快要死了,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带你去海边看日出。” 太郎哥哥是这么说的,他不会骗人。他说过会找到药回来。父亲是骗子,所以他走了没有回来。母亲也是骗子,也走了没有回来。只有哥哥没有骗人,这一次也不会骗人。 坚信着这样的想法,小林走出了家门。一个已经破烂不堪的小房子,随时都可能变成废墟,但它就像哥哥一样支撑着。整整五年,再大的风雪也没有压垮它。 虽说下定决心走出家门,但是小林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黑夜已经降临了,今晚没有月亮。无数繁星闪烁,却没有一颗可以为他指引方向。他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在黑暗中坚强的前行。他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他听到了哥哥的声音。不是幻觉,有些模糊的声音给他指明了方向。那边是繁华的商业街,难道哥哥找到药回来了吗? “求求您,好心的先生。我的弟弟生病了,我需要这个去救他。” 一个少年被几个大汉围在小巷里,鼻青脸肿满身是伤。几只脚还在他身上不断的踢打着,即便如此,他依然紧紧握着右手。那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一个男人制止了对他的殴打,走到了他的面前。少年强忍着浑身的伤痛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男人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叹息着摇着头。 “小鬼,虽然你偷了我店里的钱,但是我很敬佩你对家人的爱。就当是一场教训,我可以放过你。” 周围几个男人突然带着奇怪的笑容,其中一个踢了少年一脚,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你还不赶紧谢谢横山先生!” 少年立刻用力磕了几个头。 “谢谢横山先生,谢谢您。” “别急,我可是有条件的。” 横山指了指亮着灯光的巷口。 “看到了吗?只要你能跑出去,你就可以带着买的药去救你弟弟啦。” 跑出去。这么几步路有什么跑不出去的?少年立刻高兴的爬了起来。在横山的示意下朝着巷口跑去。 不到三十米,灯光越来越近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已经传入耳中。不到十米,他甚至看见了东张西望的弟弟。最后几步了,弟弟已经看过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背后传来了呼啸的风声,巨大的冲击从后脑传来,世界一片黑暗。最后的画面是捂着嘴流泪的弟弟。 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 “横山先生真是百发百中啊!” 几个男人看着倒地的少年哈哈大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转角之后一个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的男孩。 男人们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甚至拿走了死去少年手里的药瓶。小林迈动僵硬的腿走向再也不会说话的哥哥。寒冷和感冒马上就要战胜他了。至少可以和哥哥一起走,小林已经混乱的思维冒出来这样的念头。 “你就要死啦。” 没关系,哥哥在等我。 “你就没有愿望吗?” 愿望?好像…曾经有过一个。 “日…出…” “和…哥哥” 短暂的停顿然后是开怀的大笑。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就像是被他逗乐了。 “观世音说过,求人不如求己。你得自己实现它。” 脖子上传来刺痛,然后有什么火热的东西流进了身体。 “如果能活下来,你就叫逐日。” —— 小林将浑身瘫软的横山拖回了原地。放开手对着横山说。 “我玩腻了。跑吧,这是最后一次。跑出去我就放过你。” 横山转过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小林。这可是他的惯用伎俩。小林蹲下来,猩红的双眼露出看垃圾的鄙视。 “我的哥哥从不骗人,我也一样。这一次我不会出手。” 横山的眼底出现了一丝名为希望的光。他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爆发出全部的力量狂奔。背后的疼痛被抛在脑后,微微侧过头,那个恶鬼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希望!有希望! 对活着的希望超越了一切,横山感觉自己从没跑得这么快。耳边呼啸的风声都在为他庆贺,庆贺他的重生。眼前的光明越来越快,就要覆盖在他的身上。横山激动的伸出手去迎接光明,两眼已是热泪盈眶。 摸到了。 商业街华丽的灯光已经照到了他的指尖。下一秒他就能活下来。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从他的影子里伸出的手。 近在咫尺的希望被绝望吞噬。横山拼命伸长自己的手,但是身体却一点点的向后。 “太遗憾了,横山先生。看来我哥哥并不同意我的想法。” 恶鬼在他的身后咧开嘴,发出了嘲弄。 “你知道吗?其实我哥哥只是从不骗我而已!” 第二只,第三只,无数手臂从影子里伸出。横山坠入自己的影子。血肉被撕裂咀嚼的声音从当中传来。 逐日之鬼转身。 “让你久等了。” 第18章 恶鬼杀手 一个人站在墙头双手环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恶鬼,该杀!” 来人从墙头跳下,一身羽织带起猎猎风声,一张天狗面具出现在小林的眼中。天狗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小巷翻滚。小林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也是鬼吗?” 天狗的双眼冒起红光。 “最后一个,斩我!” 小林眼光闪烁了一下,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他双手合十,对着天狗行了一礼。 “domo,恶鬼杀手=san,逐日desu!” 没有回礼,天狗趁着逐日行礼之时已经拔刀出鞘。十米的距离剑光一闪而至,直指脖颈。 “真是失礼啊恶鬼杀手=san。” 逐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抬起头严肃的批评着天狗的失礼行为。斩来的刀刃被从领口伸出的影子牢牢抓住。 “恶鬼之间唯死斗!” “何苦呢?你已经是鬼了。来吧,回归无惨大人的麾下。您可是新世代的原型体,何必自相残杀。” 天狗面具下的双眼明灭不定。超人的大脑正在加速思考。本以为自己不受控制的恶鬼之身是一个意外,结果这里的答案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想得到更多的信息。 “你不受鬼舞辻无惨的控制?” “所有的新世代全都是以自己的意志为无惨大人效力。回归我们,接受智库的连接。这是你的命运,鳞泷先生。” 逐日面对态度软化的鳞泷侃侃而谈。希望能够将这个原型带回正道。 “你那奇怪的礼仪也是智库教你的?” “智库当中的古事记是这样记载的。” 鳞泷杀意渐消。逐日感受到鳞泷的杀意褪去,放开了刀刃。鳞泷还刀入鞘,双手合十。 “domo,逐日=san,恶鬼杀手desu!” 淡淡的雾气从地下升起,真实不虚的杀意直刺逐日。逐日脸上的笑容停滞了。 “实在是太遗憾了,恶鬼杀手=san。” 狂风骤起! 整个小巷的黑暗阴影化为利刃,刺穿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恶鬼杀手自然也不例外,被无数影刃贯穿身体。利刃旋转,将恶鬼杀手搅成了一团…雾气? 逐日这才发现淡淡的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小巷,一切感知都在那雾气之后失效了。掀起的狂风也对这雾气无效。他被封锁了。 层层叠叠的阴影汇聚成墙,将雾气挡在墙外。站在铜墙铁壁之内,逐日一边警惕的环视着四周,一边发出嘲讽。 “您只有这点能力吗?这点雾气可当不起恶鬼杀手的名字啊。” 没有回答,只有周围越来越浓厚的雾气。周围百米都被雾气完全包裹在内,白色的大雾铺天盖地朝着中心的逐日压了下来。阴影城墙朝着覆压而来的浓雾撞了上去。 砰! 沉闷的巨响炸响在夜空中。一股可怕的力量压在了阴影之上,雾气笼罩范围内的一切都被平等的压倒在地面,周围的房屋瞬间变成一片平地。在无数人的惊叫声中,阴影城墙被一击而破。 这是什么鬼东西?水压机? 逐日感受着这无所不在的巨大力量,想起了他在炼钢厂见过的神之机械。来不急细想,他干脆的把这当做某种水压机。收缩了自己的防御,将阴影编织成一个圆球。然后一个身影从脚下的影子里浮现。 恶鬼杀手冷静的飘荡在阴影的正上方。雾气笼罩之下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之中。无论是一根头发还是阴影上泛起的涟漪。 自己的血鬼术有多强他早已在某个倒霉上弦的身上试过,越来越强的压力会将这一片压成一个整齐的天坑。他静静的等待逐日防御破碎的那个瞬间。 一个人从阴影之球冲了出来,身材高大阴影覆盖全身,依稀看得出是横山的样子。在阴影的防御之下,朝着雾气之外狂奔。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十多个人朝着四面八方奔跑,即便是在重压之下也只需要半分钟就能逃出去。恶鬼杀手依旧盯着中央的阴影之球,不为所动。只有条条雾气化作绳索朝着这十多个人缠绕而去。同时将这些人捆在原地。 阴影球中,逐日睁开眼睛。找到你了! 整个球体猛地弹起,朝着空中的恶鬼杀手直扑而来。越是空中压力越大,最后停留在半空眼看就要被压回大地。阴影之球猛地炸开了,无数影子撕裂了雾气的结界。逐日从中心跳出,朝着恶鬼杀手的方向。 两只恶鬼之间的雾气被一扫而空,在无任何阻碍的突袭让逐日的脸上勾起微笑。无数的影刃从袖口领口甚至鼻子耳朵里探出,就像一只鲨鱼张开了他的巨口要将猎物一口咬碎。 这是绝对无从反应的突袭,从恶鬼杀手惊讶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鲨鱼的獠牙已经将猎物完全包裹,逐日自信对手绝对无法逃脱这一招。 然而有风声从侧方传来,已经被吞入口中的猎物也变了。前方恶鬼杀手的头被高高抛起,侧方一个无头的身影挥刀斩来。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 水之呼吸·七之型·水滴波纹刺击 来不及变招的逐日看着极速的突刺越来越近,目眦欲裂。只能选择伸出右手对着袭来的刀锋,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挡住这一击。 手掌被穿透,前臂被穿透,肩膀被穿透。无可阻挡的刀刃最终停在了脖颈之前,但是逐日来不及高兴。 二之型·水车 右手被搅成了漫天碎肉,而刀锋之前再无阻碍!有了这一丝喘息之机,无数的影刃调转方向。但是已经晚了。 六之型·扭转漩涡 绝体绝命。 刀锋降临的前一秒,逐日闭上了眼睛。 “不愧是原型体,我认输了,恶鬼杀手=san。” 身首分离。 恶鬼化影而去。 空中的头颅落在恶鬼杀手的脖子上,严丝合缝。他紧紧的皱着眉头,看向雾气的边缘。 第一个跑出来的横山此时已经冲出了雾气,阴影之球炸开时的冲击让雾气绳索断裂了。他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影子倒下,逐日从影中浮现。 “逐日=san!你要逃吗!” 恶鬼杀手带着怒火的低吼。逐日微微鞠躬。 “恶鬼杀手=san,我已经逃走了。我承认这次的失败,让我们下一次再见吧。” 说完逐日落入自己的影子,消失不见。留下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恶鬼杀手。 第19章 京都鬼灭 自从无惨发布战争命令,这几天所有的鬼都过得十分惬意,尤其是以前那群弱小的半吊子。除了撞上四个柱的倒霉鬼大家都过的很好。 无惨解除了一切限制,无数的乡下鬼成群结队来到了城市。然后乐不思蜀。自己以前真是白活了,明明是鬼过得还不如人,这让这些恶鬼心理极度不平衡。自然的,那些让他们不平衡的人就倒了大霉。现在的乡村已经变成了全日本最安全的地方,没有哪个穷鬼会回到吃糠咽菜的乡下,城里的人细皮嫩肉口感好多了。 鬼杀队最近也很少出没,有的鬼曾收到消息,大部分的鬼杀队都前往东京了。其他地方的恶鬼们自然就更加活跃了。每晚死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短短几天各大城市的秩序已经崩溃。 京都。 曾经的千年古都如今回到了平安时代。那个传说中百鬼夜行,妖魔鬼怪堂而皇之吃人,人类只能在白天苟延残喘的时代。恶鬼们可能不懂什么经济政治,但是任谁都知道京都一定是好地方。上百只恶鬼盘踞在京都,他们通过友好的协商将整个京都瓜分。这个过程中造成了房屋损坏以及几个倒霉鬼把自己挂在了城墙上看日出。但是结果是所有鬼都满意的,他们甚至学着那些贵族每晚都穿着华丽的衣服开起了宴会。 大家一起乐呵的交流着吃人的经验,顺便感谢伟大的无惨大人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今天也是一样。 恶鬼们在金阁寺欢聚一堂。美酒喝个尽兴,美人吃个痛快。 今天有些不一样。 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行动。他们衣着整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包围了金阁寺。京都师团在军部的命令下将刺刀对准了恶鬼。夹杂在他们中间的还有鬼杀队的成员,四位柱更是走在最前面。 此时金阁寺附近的街道上,人类被吃剩的残骸随处可见。无数人满怀愤怒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各支部队的指挥官紧张的看着怀表,等待预订时间的到来。 月亮悄悄地划过半个天空,凌晨一点。恶鬼们在狂欢饮酒中失去了最后的警惕。预订的时间到来了。 迫击炮阵地发出第一声怒吼,屹立千年的金阁寺化作一片火海。几枚特殊的炮弹落下,紫藤花的淡淡清香笼罩着整片战场。炮击过后无数士兵在鬼杀队的带领下发起冲锋。几只躲过炮击的恶鬼惊慌失措的逃了出来,被弹雨打成一摊烂肉,鬼杀队的人走上前一刀斩下头颅。 没有意外,没有侥幸,没有生路。这是一场屠杀,可怕的恶鬼终究倒在了更可怕的现代武器面前。偶尔有恶鬼强行冲到了军队的面前,迎来的是柱的日轮刀。 一步步的清缴,一寸寸的搜查。所有的恶鬼都被找出来处刑。即便尸体在日轮刀下化为飞灰,残存的血迹依旧染红了整个战场。 两个小时之后,最后的恶鬼被找出。整只部队十多人轻伤,无一人死亡。还留存的残肢断臂被全部集中在一起,等待太阳的升起。 军队忙着收拾战场,还要准备天亮之后恢复这座城市的秩序。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军人正在试图保存恶鬼的残骸。 几位鬼杀队的柱聚在一起,愤怒的火焰在眼中燃烧。上百只恶鬼在这短短几天杀死了几千人,大多数都是京都的达官贵人和他们的部下党羽。因为失去秩序和恐慌带来的犯罪而间接死去的人高达数万。 一位军官朝着他们跑了过来,敬畏的鞠了一躬。这几位超人在之前的战斗中展现了他们的实力,军人总是敬畏强者的。 “我们找到了一个活的,请几位过来看一下。” 金阁寺的池塘边,一个被铁链绑成粽子的鬼正在不停的吐水,十多个士兵举枪对着他。全身湿淋淋的一看就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上穿着合身的西装,虽然狼狈不堪但一看就是个大人物的样子。 看着这只鬼,宇髓天元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还不赶紧把我放开,我是京都府知事!是桂阁下让你们来救我的吗?” 所有人愣住了,宇髓天元叹了口气。应该在他说话前就杀了他的。看着周围的十多个人,想要强行杀掉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带他们前来的军曹只能选择上报,很快一群人就来把这位知事拖上了汽车。汽车发动,朝着东京方向一路绝尘。 几位剑士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鬼慢慢远去。 —— 无限城。 鸣女在最下层监督着工程。堕姬和她的哥哥正捧着书围在鸣女身边。 最上层的高台。继国岩胜依旧在喝茶,无惨躺在沙发上一只手举起,两眼望着自己的手背同时也看着金阁寺的屠杀。 “当你惹了麻烦被人找上门,你会怎么做?” 继国岩胜轻抿了一口红茶思考了一下。 “解决所有知情者?” 无惨吃吃地笑了。 “小家子气。” 她缓缓的握手成拳。 “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生物!只要再找一个更大的麻烦就够了!小麻烦会被大麻烦撞得粉碎!” “您要放弃十二鬼月?” “没错。旧的一切都要被摧毁,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们不懂得生命的价值,他们不了解生命的意义,所以需要教育!就让我来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天街踏碎公卿骨,什么叫做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继国岩胜放下了茶杯。 “所有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而不是只有一部分人,这很公平。” “可不要对我有什么奇怪的幻想,这只是食人恶鬼之间凶残的内斗而已。” “鬼杀队的人呢?他们是好的吗?” “他们会被卷入巨大的漩涡,身不由己。早晚会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如果他们能够挣脱枷锁,成为新的希望,那也不错。” 听着无惨义正言辞的话语,感受着无惨充满杀意的意志,继国岩胜从沙发上起身跪下。 “请给我命令。” 无惨躺在沙发上没有起来,侧着头看着岩胜。 “别这么严肃,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遵命,我的魔王。” 第20章 霜降 宇髓天元,炼狱杏寿郎,不死川实弥,富冈义勇。前来京都的四位剑士眼睁睁的看着恶鬼被送走了。 周围的士兵散去,四个人沉默着围成一团。 “在他开口之前我就该杀了他。” 不死川狰狞的脸此时越加可怕。宇髓天元接过话头。 “已经晚了。这下东京的老爷们恐怕要高兴得跳起来。” 出身忍者家族代代为大人们工作,他自然知道这只恶鬼的意义。对于这群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不老不死的身体更具吸引力呢? 最可怕的是如果无惨借此机会来拉拢某些人,鬼杀队一定会落入万丈深渊。 富冈义勇提出了这个所有人都不想思考的问题。 “你们说无惨会不会…” “不会!” “你怎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富冈义勇本能的反问,然后突然意识到——这里可没有一个女人啊。而且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从恶鬼们的残肢断臂堆成的小山里。地面尚未干涸的血液活物一般流动着汇聚在血肉之中。所有的血肉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着,而后逐渐融化成血水,一只手从血泊中伸了出来。 黑色的头发,金红的瞳孔,红色的礼服还在往下滴落点点血液。 鬼舞辻无惨从血泊中缓缓上升。站在血泊中央的她如同传说中的羽衣之狐,魅惑妖艳又诡异危险。 在已经化为废墟的金阁寺内,神话传说化作了现实。夜晚的统治者降临京都。庞大的存在感压迫着所有人的神经,金阁寺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大难临头。整个京都沉寂了一个瞬间,无数动物朝着京都之外疯狂逃窜。 天灾降临。 四位强大的剑士首当其冲,面对着这样的异常压力。他们即使浑身颤抖,直觉尖叫依然拔出了自己的日轮刀。举刀朝向天灾。 远处的士兵看到了这一幕,疯狂的叫喊着支援。已经准备撤退的军队立刻重整阵型。附近的十几只步枪已经瞄准了突然出现的鬼神。 面前这异常的生物超越了他们的一切想象,只有那唯一的一个可能。这根本就不是人类应该面对的东西。宇髓天元很想转过头去让所有人撤离,但是神经的尖叫让他根本不敢回头。 “鬼舞辻无惨!” “晚上好啊,各位年轻的小哥。” 不死川实弥满是伤痕的脸已经扭曲的不像人类了。面前终于出现的鬼王和自己身体上的恐惧都让他怒火中烧。 “我们要找的终于出现了,还在等什么呢!” 说完他就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余三人不敢让他独自面对这可怕的敌人,强提精神一起上前意图合力一战。 面对这一切,无惨伸出来自己的右手。 “神罗天征。” 这当然不是神罗天征,她也没有轮回眼。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空气被强制性的排除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大地被轻而易举的撕裂。四个剑士来的快去的也快,四个人影吐着血倒飞而出砸进池塘,手中的日轮刀一瞬间就折断了。 远处的普通士兵被狂暴的冲击波冲得满地乱滚,再也保持不住阵型。只有一公里外的迫击炮还能在狂风中开火,然后狂风卷着炮弹落到了自己人的身边。 对于至今仍在进化的无惨,这个时代的武器至少这个国家的武器毫无威胁。就算是舰炮的狂轰滥炸也无法起到致命的威胁。 她的敌人只有虚无缥缈的那个灵魂。 四个剑士从池塘里爬出,看着站在一个大坑中心的无惨。四个人紧握着手中的断刀。 激动,兴奋,紧张,恐慌。 复杂的心情让他们面色扭曲。 “这个力量!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后敌人吗!” “鬼杀队真没有礼貌啊,我可是好心亲切的回答了你们的问题,居然刀剑相向?” 无惨从坑底走出,装模做样叹着气。宇髓天元紧接着问。 “你难道不想和东京的老爷们合作吗?” “他们也配吗!” 不死川实弥喘着粗气打断了对话。 “有什么好说的,杀了她一切就结束了!” 无惨演技浮夸的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叠放在胸口。 “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这么好看的人果然出门不能不带保镖。” 一扇门从她的身后打开,继国岩胜看着门外的无惨愣了一下,往旁边瞄了一眼。然后被一脚踹了出来。门也消失不见。 “说了只是打个招呼,你还想让我亲自跑一趟吗?” “您越来越像魔王了。” “给他们一点魔王的震撼,我的保镖。” “遵命。” 不敢动。 一动也不敢动。 自从四个剑士看到那个黑衣的男人开始,彻骨的寒意就侵蚀着他们的身体。如果是一开始出现的无惨是残暴凶狠的神话生物,恐惧出自本能。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死亡的化身,身为剑士绝对不愿碰上的终焉,这是人类铸就的死神。 看起来很普通的高大男人。 没有杀气杀意,甚至没有敌意,身上连鬼的气息都察觉不到。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然而直觉在疯狂的报警。 逃! 快逃! 但是甚至连逃走也做不到。直到旁边的池塘传来咔咔咔的声音,他们才惊觉不知何时寒霜已经覆盖了整个金阁寺。 炼狱杏寿郎迈动僵硬的双腿往前一步。 “走!回去告诉主公鬼舞辻无惨和上弦之一出现!” 宇髓天元和富冈义勇对视一眼,宇髓天元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富冈义勇手持断刀绷紧身体,抖落身上的冰霜。 “你一个人拦不住。” 不死川实弥咧嘴笑了。 “怎么不问问我啊?” “你不会走。” 继国岩胜看着上演生离死别的剑士们。对他们摇了摇头。 “无惨大人说过了,只是打个招呼。” 他拔刀在手。 “所以我只出一刀。” 已经快要落入西边黑山之中的明月突然大亮。皎洁的月光带着渗人心脾的寒气照彻京都。 冰月流·神乐·霜降 霜降三旬后,蓂馀一叶秋。玄阴迎落日,凉魄尽残钩。 月光过处,举枪的士兵再也不再颤抖。小跑着搬运炮弹的士兵不小心跌倒在地四分五裂。一切活物都保留着他最后的轨迹,永远保留着。京都师团一个联队就此除名。 三名剑士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惨白的寒霜覆盖在三个人的脸上。作为剑士面对剑士出身的死神,他们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啊啾~” 无惨双手抱胸打了个喷嚏。一只脚颤颤巍巍踢在继国岩胜小腿上。 “你这个冰山,快背我回去…” “遵命,无惨大人。” 第21章 合作 突然响起的爆炸和枪声让正在各处维持封锁的京都师团发现了不对。紧急赶到的增援在进入金阁寺之后看到了地狱。 佛门传说中有八寒地狱,最深处名为大红莲地狱。无数恶鬼在此被无尽冰寒永劫折磨,皮开肉绽骨如莲花。故名大红莲地狱。 如今的金阁寺遍地寒霜,无论何物都一视同仁被冰霜覆盖。一个士兵好奇的碰了一下被冻住的人,红白莲花盛开满地。无间地狱之一就此现于人世。 一位听过本山阿阇梨讲经的少佐双手合十跪倒在地。 “佛祖啊…” 一支医护人员穿行在尸林之间,恐惧逐渐爬满了所有人的脸。徒劳无功的搜寻着幸存者,最终在完全冻结的池塘边找到了三个微微颤动的活人。 不敢下手去触碰,他们生起火堆,提供着微不足道的温暖。直到太阳爬过四分之一个天空,三个人才浑身瘫软着躺倒在担架上。 当天下午三人被送往东京。傍晚时分首相亲自前往鬼杀队的驻地。一个小时后内阁紧急会议的通知发往各位大臣的官邸。 晚上七点。 近卫师团的一个联队将首相官邸围得水泄不通,鬼杀队的大半队员也在此地巡逻,九柱一个不少的齐聚此地,包括躺在医务室的三个。 内阁会议再次召开,所有人都看着最新的报告沉默不语。军部的二位大臣也不再继续吵架。 首相挥了挥手中的报告。 “各位帝国的肱骨大臣,帝国最可怕的危机出现了。神话故事中的怪物出现在这个世界,面对京都的惨状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军大臣狠狠地咬着牙。 “毁灭了帝国四个师团的怪物居然是单独的一只恶鬼!那个上弦之一就如此可怕,那个鬼王呢?我们要如何与这样的怪物为敌?” 海军大臣苦涩的开口。 “佐世保港口被冰封了整整两天!数万人成为冰雕!那个鬼杀队呢?他们如何能与这样的怪物交战千年?” 残酷的现实面前所有人都在考虑一个问题,真的要和这样的怪物作战吗? 他们原本不在乎死多少人,因为无论如何也死不到他们身上。但是京都的惨状吓到了所有人。除了被变成恶鬼现在已经进了实验室的知事,京都的达官贵人无一生还。 那几位华族的公卿现在更是直接派人守在秘密实验室里。如果不是找不到无惨又害怕被吃掉,他们已经想要投降了。 让真正的神来代替神经病的伪神。多么天才的想法!至于神要吃人?那是他们的荣幸。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够分到一点微不足道的永生。 大藏大臣有礼貌的起身,拿出了一分报告。 “无论各位作出何种决定和行动都必须尽快,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恶鬼吃人的传闻已经压制不住了,所有人都在外逃。有钱人举家前往欧洲,没有钱的都逃亡农村。工厂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停工,物价每分钟都在上涨,除了东京其他地方的已经不存在任何秩序更不用说经济了。” “我们即将破产。” 藏相坐下前用一句所有人都不愿意听到的话结束了发言。也沉默了所有人。各个城市都陷入了混乱,所有人的财产都在飞速蒸发。 “就算我们投降,谁又能找到他呢?” 官房长官打破了寂静。 “让那位产屋敷先生进来吧,我们无法应对一个一无所知的敌人。” 一致通过。 —— 这是产屋敷耀哉第二次被内阁召唤。 在进入会议室之前他一直待在医务室,宇髓天元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也感到了一丝绝望。如果不是与诅咒共生的未来视给了他最后的希望,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孩子们了。 在医务室他详细地询问了京都发生的一切。他其实并不在意无惨和上弦之一变得多强,以前的无惨对他们就已经是压倒性的强大了,再强一点又能如何。 他最担心的是内阁会不会倒向无惨。如果无惨选择与内阁合作,他们鬼杀队就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结果对他而言自然是最好的。傲慢的鬼王进化之后依旧傲慢,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再加上那个孩子,他坚信自己一定会胜利。 现在他要给内阁的诸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产屋敷耀哉走进会议室,恭敬的行礼然后坐在为他准备好的座位上。没有人会继续小看他了,与如此可怕的敌人纠缠千年,所有人都相信他有着秘密的底牌。 他确实有。 “耀哉先生,你比我们更能理解京都发生的一切。帝国需要你们。” 首相的话比任何时候都要客气。 “各位大人,产屋敷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家族,我等唯一特殊的只有千年传承的使命——消灭诞生自产屋敷的鬼舞辻无惨。” 听到这里诸位大臣们产生了小小的骚动。产屋敷耀哉略微停顿了一下。 “鬼舞辻无惨变成了鬼王但是从此不能再见阳光,整整千年他都驱使着手下的恶鬼寻找能够让他重见阳光的彼岸花。从来没有让自己手下的恶鬼成群结队的大肆杀戮,京都的情况在我看来有只有一种可能。” 产屋敷耀哉站起身,加大了声音。 “这只鬼王已经彻底疯狂了!” “他放弃了见到阳光,只为了毁灭一切。我们必须用尽所有全力将他杀死!”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寂。尤其是那些还在梦想着不老不死的大臣,脸色尤其难看。 官房长官迟疑着开口问道。 “我们是否能够以找到他要的彼岸花为条件和谈呢?” “鬼舞辻无惨存活了千年,他的知识想必超过任何一个人。如果他能这么想,想必诸位大臣早就已经见到他了。而不是在京都杀得尸山血海。” 产屋敷耀哉再次加大声音。 “君子不立于危墙,诸位担心什么我非常能够理解。但是鬼王不会有一丝仁慈!两座军港,六个师团,十几万人被他在一夜间杀死。这样的怪物难道还会和人做交易吗!” 陆军大臣被戳到痛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这样的怪物又要我们如何与他作战!” 产屋敷耀哉不答,抬头直直望着眉头紧皱的首相。首相最终作出了判断。 “你要如何与他作战?” “虽然尚未成熟,但鬼杀队自有王牌。只要能够给我们足够的时间。” 首相左右扫视着诸位大臣,无人再次发言。 “产屋敷耀哉,帝国会给你所有你要的。而你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我等正是为此而存。” —— 时间回到凌晨。 继国岩胜背着瑟瑟发抖的无惨回到了无限城。背上的无惨化作一团血水回归了沙发上的无惨。 “看什么看?他们身上都有我的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有一个人活着还被变成了鬼。” 无惨翻了个身,用双手撑着下巴,带着愉悦的笑容。 “哼哼~这可是我专门调制的特殊产品,给他们一个不存在的退路。很有趣吧?” “恶趣味。” 无惨皱起了眉头。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我?” 继国岩胜回到了他专属的位置,端起茶杯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无惨。 “您多心了,无惨大人。” 第22章 琦玉钢铁异闻 “宵禁!宵禁!宵禁!” 最近东京的警察多出了夜间巡逻的任务,虽说是夜间巡逻但是他们最多也只会待到傍晚。为了应付上面,每到傍晚就会看到成群结队的警察骑着很快的自行车在街道上狂飙。 神经质一般重复着无意义的口号。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多了一道奇怪的风景,尤其是对上夜班的琦玉。每到上班的时间就能看到一群抽疯的警察也是一大趣事。 今天也是一样。躲过了横冲直撞的警察,从小巷里朝着工厂走去。路上的行人比起以前少了很多,最近的东京晚上很不安全有杀人者出没,比较离奇的传闻说有恶鬼行走夜间。 但是这些对琦玉没有任何影响,自己所在的工厂反而新招收了一批工人,夜间的工作也越来越繁忙。从傍晚工作到天亮,实在是没有遭遇恶鬼的时间。 至于你问恶鬼会不会到工厂来吃人? 工厂本身就会吃人根本用不着恶鬼。 走过熟悉的道路,穿过工厂的大门。和安保的静雄桑打了个招呼。琦玉开始今天晚上的工作。 一进入炼钢的车间,火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琦玉脱下自己的外套,这可是去年才买的要是被火花点燃了可是一大笔损失。和一起上工的工友打了招呼,今天的人很少只有两个人。可能最近的订单不多,但是上面为什么还在招人呢?琦玉摇摇头,只要自己还有工作管他招多少人呢。 工作很简单,投料,取样,测温。只是离高温的炼钢炉和铁水很近而已,一个晃神可能就尸骨无存了。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琦玉亲眼见过。 “就算是恶鬼也不会到这儿来吧。” 他和旁边的工友开着玩笑。这位新来没几天的工友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您说的对,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恶鬼也不想来啊。” 这个人随声附和着,但是琦玉能够听出他的真诚。 这是个老实人。 他这么想着,一边对他说着各种注意事项。 “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要打瞌睡啊,上次那个掉进去的家伙就是因为这个。如果你实在想要睡觉一定要告诉我,站远一点睡。”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这位工友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对他毕恭毕敬客气极了。 看来我也是能够当领导的嘛。 这么想着的琦玉听到了工友的搭话。 “琦玉桑,您听说过恶鬼的传闻吗?” 恶鬼?最近这个词出现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难道真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出现在这座城市了吗?看着他一脸疑惑,工友继续说了下去。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在说,大家都这么传。” 说到这里,工友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低声细语。 “据说第四仓库闹鬼呢!” 听到这里琦玉就笑了。第四仓库,这个地方就有问题。传出来这句话的人可能自己没想到吧,仓库闹鬼九成九都是闹小偷了。只有小偷才会编出这种话让别人不敢去,方便他偷盗。 “不是说恶鬼会吃人吗?第四仓库里面全是铁他们去那儿做什么呢?” 他当然不会直截了当的说有小偷,琦玉是个聪明人,能在这么大的钢铁厂偷东西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自己可不会做引火上身的事。 工友也反应过来了,他惊讶的看着琦玉。大家都是聪明人呢。 “您可别到处说这句话呀,万一被…听到可就糟糕了!” 果然是个老实人呢。 高炉发出即将倾倒铁水的轰鸣打断了二人的寒暄。两人赶紧转过头开始工作。 这家伙眼睛也太红了吧。上夜班会得红眼病吗? 这个疑问从琦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他就投入了危险的工作中。 紧张的工作又告一段落。忙过了这一阵琦玉也感觉到了疲倦不堪,高温状况下还要绷紧神经,新人也不熟练。琦玉给工友招呼了一声,准备出去偷个懒。 “请您路上小心啊。” 我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不小心早就死了。他摆了摆手,穿上外套走出了车间。 四处闲逛?那是不可能的。工厂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尤其是夜晚。随意乱走只会招来危险,琦玉就在门口不远的角落里坐着。不会很冷,也不会处于不熟悉的地方。这是只有老工人才知道的宝地。 他看了看四下无人,掏出藏好的烟斗,美美的抽了一口。今天晚上没有月亮,除了灯火通明的车间,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就在琦玉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看见远处有几个黑影一闪就消失了。 那里是?第四仓库! 一大堆东西从脑子里冒了出来。小偷,恶鬼,传闻…琦玉不想惹麻烦,他爬起身就想当做没看见。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就看一眼!说不定能发个小财呢。鬼使神差的朝着第四仓库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仓库的大门敞开几个人影在仓库里晃动。看到这里琦玉就觉得自己来错了,哪有小偷开着大门偷东西的。本想转身离开,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没有开灯? 好奇驱使着他凑到门前,往里面看去。几个人影正在黑暗中来来回回搬运着什么东西,没有灯光帮助也依然行动如常。 “谁在那儿!” 一个人影看见了他,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他看见黑暗中亮起了红光。 “…人?吃…” “…缺…,…你…” 窃窃私语依稀传进他的耳中。不详的预感,恐惧的味道,让他动弹不得。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是谁?”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他战战兢兢的转过身,一个身穿工服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 “我…我…我是琦玉,在车间工作。” 不敢有任何耍滑头的想法,老老实实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男人放开了他的肩膀,走进门内打开了电灯。仓库内一切正常,所有的人穿着工厂的制服,全都是比他高级得多的正式员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看见门开着,我以为…” 男人皱起了眉头,大声训斥那几个人。 “说过了让你们开灯!” 然后转过头对着琦玉。 “你可以走了。” 琦玉如蒙大赦,低头鞠躬,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看着工友还在老实的看着高炉,松了口气。 “您…待的时间有点长啊。” 工友转头说了一句话,很平常的寒暄。但是那个眼神似曾相识。琦玉结结巴巴的糊弄了过去,这个晚上的小插曲转眼就被他忘在了脑后。 一个漫长的晚上就在一炉接一炉的钢铁中过去了,下工的时间到了。琦玉穿上自己的外套就准备离开,出门的时候看到转角处工友正在和一个穿着一身西服的人说着什么。然后他们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琦玉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衣服匆匆离开了。走出大门是照样和静雄打了个招呼,静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走出大门,阳光照到了他的身上。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件让他在阳光中颤抖不已全身冷汗的事。 刚刚那个眼神和仓库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和工友一模一样,和早上那个西装男人也是一模一样。 不能多想! 琦玉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往回家的路上快步前进。都是错觉,今天晚上还要去上工呢,可不能自己吓自己。他拐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巷,走过这里就到他的家了。 从明亮的地方走进阴暗的地方,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他眨了眨眼睛,就在眨眼的短短时间,无人的小巷中有天狗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23章 公务员炭治郎 “快起床!快起床!” 今天的炭治郎也是被乌鸦叫醒的,从床上爬起来,安抚住吵闹的乌鸦。精神满满开始一天的锻炼。 走出房门来到驻地的操场,天刚刚蒙蒙亮已经有人在训练了。 “早上好!香奈乎桑!” 无言的少女继续自己的锻炼,炭治郎已经习惯了。第一次被无视还以为是自己被讨厌了,十多天下来也知道了她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 锻炼之后的早饭尤其美味,自从来到东京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吃过饭回到房间,和还在沉睡的祢豆子道别。开始今天的任务。 自从鬼杀队的主公从内阁会议回来,鬼杀队就有了全新的驻地,全新的任务,以及全新的名字。 超自然灾害对策室。 直属内阁的特别机关,军部全力支持,现在的驻地就是由军部提供。工作的内容和以前倒是没有区别。得到了政府的情报支援之后,工作反而轻松了很多。 炭治郎所属的巡逻队伍每天的工作就是巡视东京,寻找并斩杀恶鬼。 走出驻地,一辆汽车已经在门口等待。司机是现役的士兵,是之前东京师团的幸存者。脸上有一块巨大的伤疤,现在偶尔还要去医院进行治疗。看起来很吓人的大叔,其实是个很和善的人。 “早上好!安腾桑!” “早上好炭治郎,今天也是第一个,精神很好啊。” 炭治郎笑着坐进汽车,两个月前还在山上砍柴的少年对汽车可是非常好奇的。跑的很快,不知道疲倦,全身都是钢铁一看就很有安全感。虽然已经坐了几天了,新鲜感依旧没有过去,还在四处摸索着。 安腾看着好奇的少年微微一笑,打开车窗点了根烟。思绪回到了那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炭治郎,你之前见过恶鬼吗?” 听到恶鬼,炭治郎好奇的眼神一下变得严肃。 “啊。见过,很多。” 见过的恶鬼两只手都数不完了,杀了家人的鬼王,被老师杀死的恶鬼,还有一个被称作上弦的家伙。 “那个鬼王,真的能被讨伐吗?说来惭愧,虽然从那个地狱活下来了,但是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看到的只有火焰和尸体组成的地狱。” “绝对可以!” 斩钉截铁的说出自己的决意。家人的仇,师傅的仇,还有无数人的血债。一定要向那个作恶多端的鬼王讨还。 “那你可要更加努力才行。” 一个人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少年,靠说话可是不可能胜过那只可怕的恶鬼的。” 头上戴着华丽的头饰,两串链子挂在两侧,左眼有着红色的妆。 “早上好,宇髓先生!” “早上好,今天我们要去港口,有人在那里看到了疑似恶鬼的人物。” “是!” 安腾扔掉手里的烟发动了汽车。朝着港口前进。 “炭治郎,你见过那个吧?鬼舞辻无惨!” 熟悉到恶心想吐的名字。倒在血泊中的家人,沉睡不醒的妹妹,还有不得不离开的老师。全都是拜那个家伙所赐。炭治郎开口回答,声音低沉梗塞。 “做梦也忘不了,那个女人还有一身黑衣的男人!” 宇髓天元转头诧异的看着他。 “你捡了一条命啊,就在几天前他们在京都出现了。” 安藤的瞳孔放大了,他的老家正是京都。姐姐和弟弟都在京都生活,他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宇髓天元继续说了下去。 “四名柱,一瞬间就被击溃了。我们甚至没有碰到她!那个黑衣的男人也强大到令人绝望,仅仅一剑就有超过三千人死亡。如果不是他们根本没有杀人的想法,鬼杀队的柱已经只剩五个了。” 安藤一脚刹车踩了下去,三个人同时往前一倒。 “对不起!我…我有家人在京都。” 宇髓天元和炭治郎对视一眼,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有些失态的男人。京都可以说是尸横遍野也不为过,谁都可能死去。宇髓天元犹豫着开口,给了他一个希望。 “现在…京都已经肃清了恶鬼。” 安藤重新发动了汽车,沉重的气氛让车内安静了下来。汽车在沉默中到达了港口的警署。 两人下了车,眼前是一片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路人都远远避开了这辆汽车,路边有警察正在等待着。看见两人赶紧走过来敬了个礼。 “在下佐渡,特别行动组的二位请跟我来。” 超自然灾害对策室这种一听就很神话的名字一般是内部使用的,对外都是以军部特别行动组的身份行动。 这也是为了稍微掩盖一下恶鬼们的事实,效果可能有吧? 两人跟着警察到了港口一处不起眼的房屋。站在屋外炭治郎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他转身对着宇髓天元轻微点了点头。两个人提起精神走进了房门。 一片狼藉。 屋内就像被风暴袭击过一样,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 “昨天晚上有人听见了这里传出了奇怪的响动,今天我们前来检查就发现这里变成了这样。有些惭愧,没人敢进去只好请两位帮忙。” 炭治郎听完了警察的介绍,拔出刀示意这位警察出去,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找去。宇髓天元紧跟其后。 绕过一片狼藉的玄关,进入同样一片狼藉的内部。一只恶鬼就静静躺在中央的一个大坑里,一动不动。 “这还真是杰作啊!” 宇髓天元一眼看出这个大坑并不是挖出来的,而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出来的。就像在铁锤砸进泥土,垂直的断面十分整齐,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炭治郎在这里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这只鬼还活着!” 不会错的,一定是老师。这里的大坑是老师的血鬼术造成的,曾经见过一次那极端暴力的力量炭治郎简单的就认了出来。 “一定是老师,他想告诉我们什么所以把这只鬼压扁了留在这里。” 宇髓天元一脸严肃的盯着被全身瘫痪的恶鬼。 “鳞泷先生吗?如果是他我们可能有大麻烦了,必须马上上报主公。” 十分钟之后,对策室的驻地开出了两辆汽车。整个东京的警察也开始了活动。 第24章 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噫!!!!” 眨眼之间,黑暗的小巷里出现天狗这种非常识的事让琦玉发出惊叫。在不知何来的恐惧之下全身无力的琦玉让叫声都绵软无力。 怀着恐惧仔细一看,那是个戴着天狗面具的男人,心中稍微安定。只见男人身披羽织腰胯佩刀,看不见面具之后的任何东西。琦玉瑟缩着让道,希望这个神秘人物能够就此离开。 “domo,鳞泷desu。” 神秘的男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怪异的姿态和嗓音让琦玉依然有些害怕,但是既然能够交流可能也没有危险。琦玉颤颤巍巍的学着这个姿势。 “do…mo,琦…玉desu。” 面前的男人直起身,问出了一个让琦玉大脑一片空白的问题。 “琦玉=san,你是否遇到了奇怪的事或人呢?” 工友,仓库,一双双红色的眼睛从琦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那可是自己工作的工厂,要是说了会不会得罪什么人呢? 看着眼前的人脸色不断变幻又一副后怕的样子。鳞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害怕陷入危险是很自然的事,但是危险已经来到了。” “琦玉=san,你身上有恶鬼的气味。而且非常是浓重的气味。” 恶鬼,又是恶鬼。 自从昨晚开始这个词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真的有恶鬼?那不是街头坊间的传闻怪谈一样的东西吗?不想惹上麻烦的琦玉卑微的低下了头。 “鳞泷=san,恶鬼只是好事者的怪谈,我只是普通的夜班工人而已。” 鳞泷并不想逼问一个普通人,而且他的回答已经给了自己答案,就是这个人工作的工厂了。他耳朵一动听见了什么,转身离开了。 “琦玉=san,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了,那里已经是恶鬼的巢穴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消失于阴影,琦玉松了口气。继续穿过阴暗的小巷走向家中。走到拐角处听见了自行车的摇铃,还有早班警察的吼叫。 “例行巡查!例行巡查!例行巡查!” 七八个警察组成的自行车队从眼前飞速掠过。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巡查能查到什么,大喊大叫即使有什么也早就逃跑了。 恶鬼? 这两个字又一次出现在脑海,然后立刻被琦玉扔到一边。 赶紧睡一觉吧,晚上还要继续上工。 不管恶鬼是真是假,人总是要吃饭的,不工作就没饭吃。一辆汽车从旁边驶过,他赶紧让到路边。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豪华的汽车,然后拐进了自己的家。 就在刚刚路过的车上,一个琦玉见过的人坐在后排中央。汽车内部经过改造,密封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照到后排上。一身西装革履的炼钢厂负责竹下人正一脸恼火。 给炼钢厂招工的那个蠢货一夜未归,港口的线人传来消息说出现了大批的警察甚至还有军队。简直是最坏的消息,那个家伙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事!明明今天晚上所有的工作就要结束了,结果在这紧要的关头居然有暴露的威胁。 他并不害怕警察或者军队,但是工厂里的机器可禁不起一场战斗。这可是他正式入职无限城株式会社的第一份业绩,如果搞砸了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紧急通知厂内所有的内部员工潜伏,只留下了普通人。同时几个电话打给了港口的部下,他要给东京的警察找点事做。只要拖到今天天黑,就算那个鬼杀队全部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完了这一切他前往了自己准备的秘密藏身处。 汽车逐渐远去。而刚才阴暗的小巷里,有淡淡的雾气悄然蔓延在各个阴暗的角落。鳞泷在此守株待兔。 港口。 炭治郎两人看守着变成一摊烂泥的恶鬼等待移交对策室。警察们终于敢踏进房屋开始搜查。一个警察认出了这只恶鬼的身份。 “这个人是和工厂打交道的,往黑心工厂贩卖人口的家伙。” 宇髓天元若有所思的说道。 “说起来整个东京最安静的就是工厂区域了,没有人死亡的报告也没有恶鬼的消息。” 那个警察听见这话嗤笑了一声。 “工厂区每天都在死人,就算恶鬼吃了几个也没有人会注意的。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没有身份的,死了也没有人会管。”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报告了一个消息。 “二位长官,港口出现大规模的工人暴动,我们警方已经没有更多的力量帮助搜查了。” “东京其他的警察呢?” “东京出现了多处米骚动,大量的暴乱分子正在冲击各处仓库和店铺。恐怕…” 宇髓天元和炭治郎对视一眼,这也太巧了,恐怕这背后不只是一两只恶鬼。宇髓天元立刻想到了京都发生的惨剧。他一刀斩断了恶鬼的头颅。 “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了,我们马上回去面见主公,工厂区一定有大量的恶鬼聚集。” “为什么不现在去?” 炭治郎想要直接前往工厂,但是宇髓天元清楚的明白,如果是京都那样的情况一两个人根本无济于事。 “炭治郎,这是命令!” 两人匆匆离开了港口,乘坐汽车直奔对策室驻地。 驻地内。 产屋敷耀哉放下电话。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从刚才首相的通话中他得知东京现在已经陷入了大面积的混乱,如果对策室不能顺利解决这一次的恶鬼事件,恐怕刚刚成立的对策室就要光速解散了。 医院里的三个病号还没有完全恢复。伊黑小芭内和甘露寺蜜璃前往九州清剿恶鬼未归。对策室还要负责守卫内阁的安全,现在人手远远不足。 难道现在就要用那个? 不可以。所有人都不会接受的。只有到了最后的绝境才能说服大家。产屋敷耀哉默默祈祷,希望这一次不会像京都一样吧。 —— 无限城第二层。 一座座巨大的钢铁机械屹立在这里。轰鸣的机械吞吐着源源不断的煤炭,巨大的炼钢炉倾倒出金红的铁水,十多米高的水压机将钢铁塑形。高温扭曲着空气,铁水绽放出火花。高耸的粗大烟囱直插穹顶,无数恶鬼行走在钢铁之间。这里已经成为一座巨大的工厂。 无惨兴奋,急迫,期待的看着眼前壮观的一幕。 “还要让我等多久?” 鸣女站在她身后,看了看手中的报表。 “无限城还有十个小时到达预订位置,最后的机械也会在那时进入预订位置。钢化机神今晚就可以开始了。” 无惨满意的点头。鸣女犹豫着说出了一个坏消息。 “无惨大人,竹下发来了消息。工厂已经暴露了,东京的警察和军部的特别行动队可能会妨碍到计划。” 无惨平静的回头。 “我找你们来是为我解决麻烦的,我只要结果。计划必须按时进行。” “遵命,无惨大人,” 第25章 battle one 琦玉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出现在自己工作的工厂,所有人都看着他,用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从梦中惊醒想了一个下午,最终这个月还没发的工钱说服了他。傍晚时分他跟平时一样走上了前往工厂的路。 今天的路上行人比平时更少了,最不适应的还是那群飙车的警察不见了。走到工厂的大门时,照例给守门的静雄打了个招呼。却得到了意外的回应。 “琦玉,工厂长要见你。” 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仓库的事情?琦玉胡思乱想着被带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后一个男人埋头在大堆的文件之中,他不敢出声打扰,默默的等待着。 很快男人就写完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指着一把椅子。 “请坐吧,琦玉。” 琦玉认出了这个男人,他开始有点害怕了。慢慢的坐在椅子边上,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男人拿起一份文件,看着手中的文件开始了对他的拷问。 “据说昨天晚上上班期间你在四处闲逛,是这样吗?” “我…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我以为那是小偷,我是为了工厂啊!” 急忙为自己辩解着,琦玉不希望失去这份工作,也不希望自己的工钱会减少。 男人随意的摆了摆手。 “这其实并不重要,琦玉。我叫你来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你是一个工作了几年的熟练工人,而工厂最近缺人。仅此而已。” “现在有一份待遇更好的工作,完全一样的工作内容。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琦玉的心情就像遇到了风暴的小船,刚才还在漩涡之底,现在又被高高的抛上天空。 “我同意!” “那么欢迎你的加入。逐日=san,麻烦您了。” 一只手抓住了琦玉将他拖入了自己的影子里。一个少年出现在办公室内。 “真麻烦,直接一点不好吗?” “逐日=san,人才和会社可是双向选择啊。我们无限城株式会社可不是血肉工厂。” 逐日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太阳已经不见,天空一片昏暗。 “竹下=san,没有时间给你处理文件了,我的一位老朋友已经来了。” 琦玉从炼钢车间的阴影中冒了出来,他惊魂未定的看着周围。昨天的工友走过来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琦玉=san,今天的工作很多,可没有时间让你到处乱跑了。” 琦玉惊恐的看着黑暗中那双红得发亮的眼睛,然后突然发现那当中倒映的自己双眼猩红。 —— 鳞泷默默的等待着,一个下午都化身为雾藏身在给阴暗的水沟里。终于等到了早上的那个人,淡淡的雾气朝着那人前进的方向扩散着。最终找到了一家工厂。 等待落日的余晖恋恋不舍的离开大地,鳞泷现身于东京炼钢厂的门前。往日里的这个时间工厂总是火热朝天的运行着,但是今天寂静和黑暗支配了这个工厂。就连大门口的安保也消失不见了。 白色的雾气飘进了门口的保安室,里面空无一人。雾气越来越浓,最终汇聚出一个人形。 鳞泷潜入了。 翻开桌上的登记表,今天的那一页一片空白。所有的文件都找不到今天的记录。从以往的记录来看,这个工厂有数千工人。更多的信息完全看不出来了,大量的碎纸扔的到处都是。鳞泷准备继续向深处潜入,突然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轰! 巨大的爆炸声传遍了整个工厂区,埋藏在地下的炸药摧毁了整个房屋。冲击波将鳞泷远远抛飞,一条腿被留在了原地。 “domo,恶鬼杀手=san。” 熟悉的声音在鳞泷的耳边响起,逐日一出现就送给了他一份大礼。鳞泷从空中落地,被炸飞的腿已经重生完毕。 “domo,逐日=san。” 就站在工厂的大门口,两个老相识在问候之后就是毫不留情的厮杀。 飘荡的雾气不再悄无声息的入侵,而是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朝着逐日,不,是朝着整个工厂覆压而来。 在一轮残月的照耀下,一只由雾气组成的怪兽张开大口要将工厂一口吞下。 “抱歉啦,恶鬼杀手=san,今天我可是一步也不能让你前进的。” 工厂前再次有爆炸声响起,冲击波势如破竹将鳞泷的雾气撕碎。地上的阴影中有液体不断冒出,刺鼻的气味传入鳞泷的鼻子。 是汽油! 逐日微笑着点燃了火柴,向下一扔。方圆百米化作一片火海! “冬天本来就是干燥的气候,再加上这片火海,相信您也无法创造出大雾了吧。” “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你还能找到你的影子吗。” 熊熊燃烧的火焰驱散了雾气也同时驱散了阴影,甚至引燃了正在对峙的二人。不,是两只恶鬼。逐日不留余地的破坏了鳞泷的大雾,同时也将自己陷入了绝地。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死不休的意志。 两只恶鬼同时踏地,巨大的冲击让火海翻起巨浪。而这只是前奏,碰撞尚未到来行动卷起的狂风就让大火愈演愈烈。 砰! 第一声闷响炸开,两只恶鬼碰撞之处火焰都被压灭了一个瞬间。被四处挥洒的汽油带着火焰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火焰已经突破百米的范围,将周围的一切纳入燃烧之中。 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碰撞! 鳞泷没有拔刀,逐日的影刃也没有出现。两只恶鬼在单纯比试自身肉体的性能,一张狰狞的脸和一张天狗面具相距不过一米。交手最中心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就算是燃烧的汽油也无法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继续燃烧,这里的空气都被这两人打成了接近真空。 很强!非常强!逐日投入了自己的全心全灵,每一团火焰的摇曳,每一丝空气的流动,每一根汗毛传来的压力都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但就算如此,对面的鳞泷依然不落下风甚至在掌握着节奏! 怎么可以第二次败给同一个人!逐日牙关紧咬在心里疯狂咆哮。第一次落入那雾气的结界被完全压制,第二次竟然在普通的空手应酬中也被完全压制!这样的自己也配承担逐日之名吗! 面对朝着自己左肩而来的一记直拳,逐日面露疯狂不闪不避欺身而上,任由自己的左肩被打得粉碎,右拳朝着近在咫尺的面具狠狠轰出。 第26章 恶鬼杀无赦! 自信满满的一拳直奔鳞泷的面部而去,逐日心底涌出了胜利的喜悦。就在这分出胜负的一拳打出之时,鳞泷双眼红光大盛,整个人保持姿态横移了十公分。 逐日的喜悦转变成了惊恐。志在必得的一拳从鳞泷耳边擦过。 “八嘎呐!” “逐日=san,你准备的汽油太多了!” 逐日这才发现鳞泷身侧竟然缠绕着雾气!由挥发的汽油组成的雾气! 正是这稀少的雾气让鳞泷从必败的境地一跃而出。此时,鳞泷背后也有雾气出现了! 轰然巨响从空中爆发,本就稀少的空气被彻底的排除了!最大压力能够压扁钢铁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在身后传来的巨力推动下鳞泷以超越声音的速度起步,撞在了逐日的身上!极致的速度带着无可违逆的力量推着逐日朝身后的工厂撞了过去。 “咕哇!” 刹那之间,从即将胜利的天堂直坠败北的地狱。莫大的羞耻占据了逐日的内心,他疯狂鼓动自己的力量想要反击。 但是太快!太快!太快了! 难道要让无惨大人的计划延迟?因为我的缘故!不可以,绝不可以啊! 在超越声音的速度之下,超越人类的大脑正在疯狂思考着。但是毫无办法,这片光明的火海就封锁了他可能的反击。一个眨眼不到的时间,百米火海就被突破了。 “哥哥!帮我呀!” 就在两只恶鬼离开火海的那个瞬间,骤然膨胀的阴影化为了实体。巨大的阴影铸成层层叠叠的城墙,将两只恶鬼拦下。 “咕哇!” 巨大的冲击让夹在中间的逐日胸骨完全粉碎,恶鬼也难以忍受的剧痛传遍了全身。一只拳头从阴影之城伸出,将措手不及的鳞泷一拳捣回了火海之中。 逐日缓缓站立,凹陷的胸口也在极速恢复。一个阴影的人形漂浮在他的背后。 “oni yer=san,没有将战场限制在火海中就是你最大的失误。” 鳞泷从火海中起身,全身缠绕着火焰。沉默着一步一步朝着逐日逼近,烈火也无法融化的钢铁意志压迫全场。 看着那个行走于火海周身缠绕火焰的鬼神,逐日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明明眼前这一幕全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深深的不安依旧无情的吞噬了他。 呼吸声传入他的耳朵。声音越来越悠长宏大。到最后,整片火海都开始随着鳞泷的呼吸起舞。 转龙呼吸法?逐日瞪大眼睛看着将火焰驯服的鳞泷,敬佩,嫉妒,恐惧在他的脸上变换不定。明明连智库都没有连接,却自己摸索着使用了出来。 “oni yer=san,您真的不到这边来吗?” 鳞泷停在了火海边缘,坚定不移的说出了比钢铁更强硬的话。 “恶鬼杀无赦!” 拔刀了。 鳞泷拔刀在手,借由呼吸法带来的力量将他的剑技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轻轻的挥刀,燃烧的汽油就自然而然的缠绕在刀身上。全身燃烧着烈火的鬼神高举烈火之刃。 斩! 狂猛的斩击携带着燃烧的烈焰朝逐日飞射,被逐日身后的人形轰散成漫天火花。但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斩!斩!斩!斩!斩! 狂风骤雨一般的斩击覆盖了逐日,火海已经变成了口吐烈焰的狂龙,鳞泷就是那凶暴致命的龙口。 从一团团的飞火流星到整片火海的恶龙吐息,鳞泷只用了一百刀,几个眨眼的时间而已。 层层叠叠的阴影之城被陷入火海,在光明的照耀之下逐渐收缩。 麻烦了。 逐日心中的不安变成了现实。在火海中战斗会被毫不留情的碾压,离开火海对方只需挥刀就能破坏这阴影的防线。这样下去工厂一定保不住,除非近身压制住他。 “太遗憾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重新陷入火海包围的逐日悲伤的感慨。 “如此智慧,如此力量。如果您回归军团,想必冠军唾手可得。” “太遗憾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重新陷入火海包围的逐日悲伤的感慨。鳞泷心中一动。军团?这样的恶鬼成群结队组成军团?理智的压下对话的想法,战斗还未结束。 阴影之城已经消散,两只恶鬼重整旗鼓再次朝着对方前进。一方手持斩鬼之刃,一方背后漂浮人形。 第三回合,再开! 面对手持斩鬼之刃的鳞泷,逐日没有回避的想法,直直朝着对手的剑围迈步。 五米…三米… 在踏入两米范围的瞬间,刀锋已经毫不留情的迎面而来。 哥哥,我攻你守。 唔,交给大哥吧。 叮! 面对近在咫尺的刀锋,逐日不管不顾。他的哥哥伸出了拳头和刀锋碰撞在一起。发出了金铁碰撞的声音。鳞泷的日轮刀被一拳打歪,逐日趁此机会对着露出破绽的鳞泷打出铁拳。 砰! 即便是最后关头避开了对心口的攻击,这一拳依旧轰在鳞泷的肩膀上。将他一拳轰飞。 得占先机,逐日欺身赶上。两兄弟挥舞双拳将鳞泷笼罩在铁拳暴雨之中。速度更胜一筹的鳞泷也不会坐以待毙,日轮刀挥舞着左支右挡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一开始的爆炸到现在冲天的烈火和不断发出的巨响。本该有所反应的警察甚至对策室却依然毫无动静,工厂区就像被世界遗忘了。 逐日现在全神贯注压制着鳞泷,如果继续下去他能这样打一个晚上,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他也清楚的知道,对方是绝不会跟他这样纠缠下去的,加快了自己的拳头同时也开始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反击。 然而现在才开始警惕已经晚了。加快的那个瞬间密不透风的节奏出现了一丝混乱,鳞泷原本正对着的身躯诡异的整个转动了九十度。以右肩被打碎的代价抓住了机会。 他送开了自己的刀。 握掌为拳。 一拳将逐日的大哥打成了漫天碎片。然后光速重组的右手抓住了日轮刀,一刀斩向因为大哥被打碎而遭受重创的逐日。 刀光一闪而过。 逐日身首分离。 第27章 厄运缠身 一支车队正朝着工厂区前进,为了尽快解决这次事件,内阁给出了巨大的支持。工厂区周围早已戒严,一个联队携带了除了重火力之外的所有武器。这里毕竟是东京,内阁还没有对着自己的首都使用重火力的疯狂想法。 为了集结自己的战力,产屋敷耀哉让还未痊愈的三位柱接替了保护内阁的任务。剩下的四位柱被全部派了出来。组成了现在这只队伍。 太阳已经落山了,从灯火辉煌的市区朝着一片黑暗的工厂区前进,悲壮严肃的气氛弥漫在整只车队。 炭治郎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刀,他正和宇髓天元蝴蝶忍坐在同一辆车内。所有人都是一脸严肃,京都发生的惨剧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教训。 此时炭治郎想的并不是接下来的战斗,而且自己那惊鸿一瞥的老师。没有老师给出提醒可能所有人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藏着东京的恶鬼。此时的老师也一定就在前方。 吱—— 刹车声突然响起。车速并不快,也没有人受伤。坐在前面的宇髓天元首先出声。 “前面好像出了事故,我下去看看。” 还没等他下车,前面跑过来一个士兵。 “长官,前面车辆故障导致车祸。正在清理现场。” 轰!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了爆炸的声音。三位剑士立刻握着刀下了车。时透无一郎和悲鸣屿行冥也出现在路边。五个人警惕的朝着前方赶去。 走到车队的最前方,两辆汽车正在燃烧,几名死伤者被抬上担架。看到几人到来,一个军官走过来报告了发生的事情。 “第一辆车突然熄火,后面的车躲闪不及撞在了一起。在检查油箱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爆炸。” 听起来只是巧合,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里弥漫着危险。炭治郎动了动他可靠的鼻子。 “没有闻到鬼的味道。” “让他们尽快把道路清理出来。” 悲鸣屿行冥一马当先站在最前方,虽然双目失明但是感知强大的感知探查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军队的效率很快,十分钟后道路清理一空。车队试探着继续前进,这一次悲鸣屿行冥坐进了第一辆车。 嘭! 车辆一走过刚才爆炸的位置就出现了意外。后轮爆胎了,轮胎爆炸的威力还将地上的碎石推动,打碎了第二辆车的挡风玻璃。 车队立刻停了下来,所有人握紧了武器。 这是恶鬼的攻击! 如果平时连续出现事故,最多军官们把后勤拖出来骂一顿。但是在这个时候,不可能是意外了。 前方黑暗的街道就像是一个活物,拒绝着任何人的进入。 一小队人已经在将抛锚的汽车拖走,其余的人全都下了车。对策室的剑士也好,军队的士兵也好。全部编成了对敌态势。在四位柱的带领下兵分四路朝着前方包围过去。 第一只队伍很快踏进了黑暗。一名士兵在黑暗中紧张的抬枪观察着四周,跟随着前方的队伍亦步亦趋。天空的残月提供了微不足道的照明,死寂一片的街道加重了所有人的心理压力。慢慢前进的脚掌踩到了一颗石子,坚硬的石头让脚掌有些发麻。他随意的一脚踢开了这颗石子,石子蹦跳着到了前方一个人的脚下。突然出现在脚下的石子让前方的人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了。手中的枪也跟着一起摔倒了地上,握枪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扣动了扳机。 撞针激发了底火,但是子弹没有发射出来。这只出发前才保养过的步枪炸膛了。 枪管像花一样裂开几瓣。碎片射进他的眼睛和周围几个人的腿部。惨叫声在漆黑的夜空中回响,死寂的街道被打破了。 不只是这一个人,每一个队伍中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意外。最倒霉的一个人被队伍的刺刀扎成了刺猬。 刚刚进入这片区域连敌人都没有看到的队伍再一次撤了回来。这群士兵已经没有人愿意继续前进了。他们或许可以面对枪林弹雨,但是未知的可怕超出了他们的底线。 带队的军官满头大汗的建议是不是绕过去。几位剑士沉吟不语,毫无疑问这是恶鬼的攻击,既然是攻击就不是简单的绕开可以解决的。悲鸣屿行冥最终作出了决定。 “大佐阁下,分兵。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准备进攻,其余人尽量绕远一点。这里的恶鬼就交给我们了。” 军官离开了。四位柱开始朝黑暗前进。 “带上我吧。” 炭治郎跟了上来。 “所有的意外都是从最弱的人身上开始的,哪怕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宇髓天元第一个赞同了。 “主公曾经对我说过,无论去哪儿都要带上他。” “情况紧急,要来就来吧。” 五个人一起朝着黑暗前进,没有小心翼翼的慢慢查探,一行人快速的朝前。既然是攻击就要尽快找到敌人,慢腾腾的只会让敌人从容进攻。 “找到了!” 没有了大队的人干扰,炭治郎终于闻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气味。笔直的指向前方,敌人就在前面一直看着他们。 也就在这时,穿行在夜空中的寒风卷起地上的沙尘朝着他们吹了过来。 “小心!” 任何情况都可能变成攻击,五人减缓了速度。寒风带着砂砾吹过,除了带走一丝温度什么也没有发生。 继续前进的炭治郎踏出一步。脚下传来异样的感觉,一块暗冰正好出现在他的脚底,脚下一滑。努力控制着平衡,但是被寒风吹过的身体传来僵硬不受控制的感觉。朝着地上倒去,一块尖锐的石子正好在他即将倒下的位置。 一直注意身边的宇髓天元一把抓住炭治郎提了起来。 “来了!” 背后的树上一根树枝枯死断裂了,朝着树下的二人砸了下来。被一锤打飞了。寒风的呼啸再次传来,这一次不只是地上的沙尘,还有更多的枯枝落叶。 “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悲鸣屿行冥加快速度冲向卷起的旋风,铁索带着流星锤和大刀挥舞着撕开了吹来的寒风。一颗被风吹起的石子又被流星锤打飞,直射前方路口的电线杆。 五人快速朝前前进,在路过电线杆的时候,一根冒着火花的电线在狂风的帮助下朝着众人甩了过来。 糟糕了!高压的电流可是没办法用武器去挡的。悲鸣屿行冥当机立断,岩之呼吸带来的力量推动着他全力一锤打向了电线杆。 粗大的木制电线杆被从中打断,然后带着掉落的电线被抛飞了。但是连锁的反应让前方所有的电线都开始暴动起来了。 舞动的电线带着火花封锁了前方的道路。在那闪烁的火花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直寻找的敌人。 第28章 诸行无常 “domo,无常desu。” 恶鬼睁开双眼,双手合十。隔着风中乱舞的电线发出了问候。更远的地方传来了爆炸的声音和火光。炭治郎看着远方亮起的火光心中一动。 “五浊恶世,三界火宅。诸位何不远离秽土。” “恶鬼行走人间,断绝恶鬼自然成就净土。”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肃穆以对。换来的却是恶鬼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多说无益!” 第三次的狂风袭来,两侧的房屋吱嘎作响,木质的结构再也无法支撑自身的重量轰然倒下。漫天的碎木携带铁钉碎石朝着五人压下。 一连串的巨响之后,烟尘四起遮蔽了视野。无常冷哼一声,舞动的电线带着火花朝着烟雾探去。闪烁的火花点燃了废墟,火焰朝着两侧悄然蔓延。 一根木头从烟雾中旋转着射出,是刚才那半根电线杆。木杆旋转着将空中乱舞的电线缠到一起。通往恶鬼的道路畅通无阻。悲鸣屿行冥手持流星锤毫发无损的从烟尘中冲出,第一个扑向恶鬼。 岩之呼吸 壹之型 蛇纹岩·双极 流星锤与铁斧一上一下带着巨大的动能砸向了无常。无常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闭上了眼睛。流星锤与铁斧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五浊恶世,人不渡!我不渡!天不渡!佛不渡!唯有相杀!” 无常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抓住了流星锤和铁斧,双手一个交错将铁链缠在一起。然后是用力一拉,将悲鸣屿行冥朝他拉了过来。身体微微弯曲,只等两人接近就是绝杀的一招。 霞之呼吸 壹之型 垂天远霞 虫之呼吸 蜈蚣之舞 百足蛇腹 时透无一郎和蝴蝶忍已经借着烟尘的掩护逼近了,一左一右的突刺让无常豪无躲避的余地。但是何必躲闪?两人眼中的无常身影模糊了一瞬,然后他们才惊觉自己的攻击完全没有朝向无常,反而是朝着队友而去。 三人几乎同时触及无常的身前,但是所有的攻击都发生的致命的偏差。 “三界火宅!” 突然爆发的冲击带着足以点燃火焰的热量轰在了毫无防备的三人身上,三人同时倒飞而出。砸在十多米外的地上。无常随身而上,直指悲鸣屿行冥要将这壮汉第一个杀死。 音之呼吸 肆之型 响斩无间 宇髄天元终于从废墟中踏出了,头饰的串珠已经消失不见,上半身有几处伤口正在流血。他挥舞着双刀斩出,竟然没有偏离的斩下了无常的一只手。将无常逼退回原地。 悲鸣屿行冥从地上爬起,胸口巨大焦黑的伤口没有流血。五浊恶世,三界火宅。这只恶鬼以无常为名,再加上他所说的不渡。对于眼前恶鬼的血鬼术,悲鸣屿行冥作为曾经的和尚已经有了猜测。 “五浊恶世,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和命浊。这只恶鬼一开始是在为我们设劫,刚才的偏差则是正法灭,邪见生。” 无常微微一笑。 “如此见识,你是僧人。不见正法,不破无常,何以见如来?” “除魔卫道,护卫人间。何必见如来。” 无常听到这话,猩红的双眼有烈火在燃烧,火焰从心底烧透全身,整个人笼罩在火焰之中。 “护卫···人间?” 烈焰包裹的人形咧开大嘴,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无声的大笑传遍战场,让人毛骨悚然。 “那就护给我看看啊!” 烈焰炸开一道道残影直扑悲鸣屿行冥,十米之遥刹那即至。烈焰包裹的炎拳对着悲鸣屿行冥的头颅轰下。 仓促扔出的流星锤错乱了方向,拦截的铁斧像投敌一般恰好让出了空隙。灼热的气息带着死亡的味道笼罩了悲鸣屿行冥,危急之时悲鸣屿行冥左脚踏前半步,用肩膀迎上了这一拳。火焰像炸弹一样炸开,巨大的力量让悲鸣屿行冥连退数十步。坚持着没有倒下,但是左手已经毫无知觉了。 剩下的三人对着无常的攻击再次落空,包括之前斩断无常一只手的宇髄天元。看着宇髄天元一脸惊愕的表情,无常嘲笑着出声。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原地旋身挥拳,就要一次将三个人击杀在此。 水之呼吸 叁之型 流流舞 满头是血身上还插着木刺的炭治郎终于从废墟中爬出。聪明的小脑瓜占据了高地,闭着眼睛跟随直觉的指引斩断了恶鬼的双手,让三人逃过一劫。 “继续攻击!他只是恶鬼不是佛祖,看见听见的都是错觉,那就不看不听!” 作为五个人最弱的那个,在刚才得劫数临头中是被照顾的最惨的一个。即使宇髄天元帮他抗住了近半的压力依然浑身带伤。但是也让他有更多的时间观察战场,鼻子闻到的恶鬼,眼中看到的恶鬼,耳中听到的恶鬼全都有虚幻的错位感。一种莫名的直觉指引着他闭上眼睛,斩出了刚刚那一刀。 无常接上双手,看着闭眼的炭治郎。 “如果你刚才斩我的头,我已经死了。” “你想问什么?三个人的性命难道比不过你一个吗?” 无常看着炭治郎耳边挂着的花牌,眼神游移不定。 “你以为你救了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包括你!” 五位剑士全都闭上了眼睛围城一个半圆,无常狞笑着闯入了五人的包围之中。燃烧的身躯全力全开,铁拳和刀刃不断碰撞出巨大的响声。在五个人不能睁眼不能听闻的情况下,以一人之力将五人牢牢压制住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做梦!” 不断加快的拳脚让本就受伤的众人逐渐落入下风。这样即使能够对战一时也只有败亡的结局。受伤最轻的宇髄天元站了出来。 “炭治郎,开动你的小脑瓜!你可是鳞泷先生的弟子。” 音之呼吸 伍之型 鸣弦叠奏 双刀挥舞从战圈中突出,一时间将无常打了个手忙脚乱。剩下的四人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炭治郎心急如焚,不断思考着解决眼前的办法。终于脑海中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画面。 第29章 梦魇的梦魇 炭治郎想起来一个重要的场景。一个猜想出现在他的心底。 “各位,我有一个猜想···” 三人听完没有任何犹豫。 “没有时间了,就用实战来证实吧。” 四个人朝着已经是险象环生的宇髄天元奔去。 被宇髄天元带出战圈的无常察觉到几个人的袭来心中闪过一丝警惕。打出的铁拳反而更加凌厉了三分。攻敌之必救,他也想看看所谓太阳幼子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霞之呼吸 伍之型 霞云之海 虫之呼吸 空蝉之舞 寒蝉凄切 岩之呼吸 陆之型 振山撼地 首先袭来的是声势浩大的流星锤,但是位置却是地下。轰然巨响之下烟尘四起,无常随即放弃了宇髄天元一步后跳。然后是带着云霞雾气的日轮刀,没有在意是否斩中,淡淡的云烟扩散开来。最后是尖声鸣叫的刺剑。 无常心中警铃大作,好个太阳幼子,好个斩鬼剑士。自己看不得听不得,那就让敌人也看不得听不得就好了。 已经重伤的宇髄天元也瞬间理解了,两把日轮刀也发出了有节奏的碰撞之声。四个强大的近乎非人的剑士全力施为,战场被云雾烟尘所笼罩,金铁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陷入相同的境地。无常的血鬼术再无用武之地。 “做得好啊!这就是世间俱为火宅的道理啊!” “恶鬼自当身处无间。”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洞穿烟尘的流星锤。呼啸的巨大铁锤砸在了无常交叠的手上,将双手同时打断。尖锐鸣叫的声音也急速接近,但是第二个到来的是云雾缭绕的一剑。 霞之呼吸 贰之型 八重霞 连续不断地斩击强硬的破开了阻拦的踢击,将无常的一条腿齐根斩下。刺剑尖锐的叫声已经近在耳前。无常狠狠咬牙,全身缭绕的焰光再次爆发。周围的烟尘一扫而空,即将斩来的三人被震退了。 “剑士,不差!” 话音一落,炭治郎就察觉到恶鬼的位置不再虚实不定。 “要来了!” 从一开始劫数丛生到后来的感觉偏移,每次使用新的能力旧的就不再起效。如今的情况只能说明眼前的恶鬼要使用别的什么了。 下一个瞬间,天旋地转变了世界。 炭治郎出现在一片雪地之中,远方是那个熟悉的木屋。冷风吹过,带来了浓烈的血腥味。愤怒的火焰在炭治郎的心中燃烧。这只恶鬼,竟然让他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时间。他拖着全身是伤的身体朝着自己的家里跑去。 母亲和弟弟妹妹就和记忆中一样倒在了血泊中,咬着牙确认人都已经死去炭治郎拔腿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这都是假的,他们都已经被杀了,还不能在这里悲伤,祢豆子还在等着他。 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记忆中的树林,祢豆子正躺在地上。而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 “鬼舞辻无惨!” 听见炭治郎的大叫,那个一身红色的女人转过身来。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炭治郎?这里···不是真的。” 雪地上的无惨毫不在意拔刀冲过来的炭治郎,反而伸出自己的双手握拳又松开。 “见过我这个样子,又是这样的环境。这里应该就是你的记忆了。会是谁的血鬼术呢,魇梦?” 随意的一挥手,烈焰凭空出现将炭治郎轰了回去。 “小子,你刚才是在和谁作战?” 听到无惨的问题,炭治郎一下冷静了。这里不是真实的,自己当天根本没有见过无惨。可是那个叫无常的恶鬼把自己送进回忆又是想做什么? “你手下自称无常的恶鬼,你真的是我的记忆?” 听到了炭治郎回答,无惨恍然大悟。烦恼丛生,心魔入体。自己应该就是井田的血鬼术了。看着伤痕累累依然紧握长刀的炭治郎,一个有趣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心里。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无惨还不把你的刀收起来?我只是你的记忆加上井田那家伙的血鬼术创造的产物,没必要让我为没做过的事背锅吧?” “当然可以,只要你解除这个术让我出去。” 炭治郎毫不动摇,手中的长刀继续指着眼前的鬼王。无惨哈哈大笑。 “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解除了这个术我不就消失了吗。但是你就不想知道一些我的情报吗?比如我现在在做什么?” 自称无惨的记忆和那天晚上抢自己火锅的影子重合了,一样狂妄的笑声,一样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不杀我?” “如果要杀你,你已经死了几个月了。” 无惨收起笑容,一个眨眼就出现在炭治郎的身前。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额头。 “告诉你吧,因为你是缘一的继承者啊。我期待你成为缘一的那一天。你的家族流传着继国缘一的力量,我要唤醒他!然后战胜他!” “缘一是谁?” 无惨收回了手指,露出满意的笑容。不再回答炭治郎的问题,将那根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太阳穴不断地搅动。 “这就是缘一了!” 随着无惨的话,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雪地之中。无惨在看见那个人的瞬间全身燃起火焰退入树林之中。 红色的羽织,深红的头发,火焰的斑纹。无常的血鬼术所创造的无惨使用无常的血鬼术创造出了自己最大的梦魇。在炭治郎的记忆中,继国缘一醒来。 “看好了炭治郎,这就当做给你的报酬了!” 无惨全身紧张的看着出现的继国缘一,烈火熊熊点燃了树林,狂风从她的口中生出。整个山中的积雪都在融化。 “继国缘一!好久不见!” 咬牙切齿的招呼着老朋友,巨大的火球朝着缘一砸了过去。巨大的爆炸发生了,冲击波将炭治郎远远抛飞。爆炸的火光中有寒光闪过,继国缘一从火焰中走出,毫发无损。 “鬼舞辻无惨?你变了很多。” “等你真的回来你就知道了,你哥哥也是一样!” 听见哥哥这两个字,缘一的眼中有寒光闪过,即便已经远离百米之外的无惨也心头一跳,汗毛倒竖。然后立刻恼羞成怒的再次吐出烈焰。 “我已经不怕你了!敢将你在此唤醒就是证明!” 缘一再无一言。提着手中的日轮刀斩破烈焰朝着无惨杀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杀进了燃烧的森林。短短几招过后,无惨已经被追得疲于奔命。缘一一刀在手无物不破,无物不斩。而且速度快的简直不是人类,突破音障的无惨竟然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整座山已经不存在积雪了,就连茂盛的树林也被全部化作了尘埃。 “这不正常!你明明是人类!” “这里可不是真实,而我是你的心魔!” 玩砸了。无惨只剩下这一个想法。将自己的恐惧具现然后打败,这就是无惨朴素的想法,结果也不算太糟,至少完成了一半。难道就这么被打一顿?还是直接解除血鬼术逃走? 还没等到做出选择,继国缘一深红的头发已经出现在身侧。炭治郎的耳边响起了缘一的声音。 “时间不多,我只用一遍。看好了炭吉的子孙。” 无惨感觉自己的身边有太阳升起。 第30章 手足分离 逐日行走在黑暗之中。脑子里一片混乱,在这不辨上下左右的黑暗中茫然的寻找着出路。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刚才在干什么来着? 记忆暧昧不清,思绪死水无波。只知道不断地前进。 这真的是前进? 也许已经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一个瞬间。混沌的大脑在完全的黑暗中丧失了时感。在这空无一物的渊暗虚空中,逐日觉得自己在溶解。 “小林,你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逐日感觉自己就要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一下清醒过来,转头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大哥?” 颤抖的声音,颤抖的双手。沉寂的脑海翻起波涛。 “我···我迷路了。” 眼前的大哥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模一样。一只手摸上了小林的头。 “怎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哭,迷路了就慢慢找。” 熟悉的温暖从头顶传来,混乱的脑海逐渐变得平静。只是两眼开始不停地流淌着泪水。一只袖子出现在眼前擦掉了流淌的眼泪。大哥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每次自己哭泣都能看到的表情。 “好吧,我陪你找就是了。小林,你要去哪里?” “我要和大哥在一起。” 一分一秒的犹豫也没有,小林作出了自己的回答。等来的却是沉默,大哥一脸严肃的直视着小林。 “你已经长大了,小林。你要自己选择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日出吗?” 大哥笑着在自己眼前倒下的场景突然出现在脑海。 【我想和大哥一起看日出】 【你以后就叫逐日了】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但是··· “可我想和大哥一起看日出!” 猩红的双眼重新亮起,超越人类的力量回到了小林的身上。一束亮光出现在他的头顶,一股力量将他拉向光明。他紧紧抓着大哥的手不愿放开。 “那就带着我的份一起去看吧。” 大哥带着温和的笑容掰开了小林的手,将他向上一推。自己却缓缓沉入黑暗的世界。 “大哥!” 小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哥沉入了脚底的黑暗之中。在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温暖的笑容也从未变过。 目呲欲裂。 流下血泪。 —— 鳞泷跨过逐渐消散的恶鬼尸体,朝着漆黑一片的厂房走去。熊熊燃烧的火海逐渐吞没了逐日的身体,烈焰中逐日的影子一点点的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逐渐消散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鳞泷察觉到异样回头。一个深沉如同地狱的声音响起。 “恶鬼杀手=san,战斗还没有结束,你要去哪里?” 完全复活的逐日站立在火焰之中,猩红的双眼射出两道红光,两条血泪爬上了脸颊。心死的悲伤,绝望的疯狂,混乱的意志带着真实不虚的力量压倒了火焰。烈火在逐渐的熄灭,冰冷的杀意支配了这片空间。 “斩下头颅也无法杀死你了吗?恶鬼,何其悲哀。” 鳞泷钢铁的意志没有丝毫动摇,持刀在手就要再战。 “人和人是无法互相理解的,鬼也是一样!” 逐日身上少年的稚气已经完全消失。他终于成为了完全的恶鬼。火焰逐渐熄灭,暗影重新覆盖了大地。逐日身体一沉,双手拍在大地上。 影之国! 活过来的暗影吞噬了范围内的一切,整片大地变成一个平整的广场,阴影就像流水一样在广场里流淌。鳞泷的两只脚被瞬间吞噬,巨大的力量要将他拉进阴影之中。 刀光一闪,两只小腿被阴影吞噬。淡淡的云雾布满了天空,鳞泷立在云雾之中,两条腿急速重生着。 一只恶鬼站在流淌阴影的大地,仰望云雾缭绕的天空。 一只恶鬼站在白色的天空,凝视漆黑的大地。 二者的眼中是一样的杀意盎然。 淡淡的雾气覆压而下,带着超过万吨的力量。暗影的广场整齐的下陷,逐日直接沉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鳞泷眉头紧锁。太弱了,声势浩大的暗影传来的抵抗还不如一开始的城墙。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一只阴影大手直指天空。在重压之下甚至摸到了鳞泷的身前才被停止。不对!绝没有这么简单! 轰! 阴影炸开了。超过百吨的土石在一瞬间被释放出来,这个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剧烈的爆炸出现在鳞泷的雾气结界之中,距离鳞泷本人也不过短短的一米。强烈的冲击波带着高温高压的物质团将雾气一扫而空,巨大的爆鸣声传遍了整个东京。鳞泷本人的被冲击波抛到了百米的高空,大半个身体被蒸发只剩下了半个肩膀以上。如果再靠近半米的距离,整个身体都会被完全蒸发。即使不是被日轮刀斩首也会直接死在爆炸之中。 快速重生着自己的身体,也在不断思考着。破坏力这么强大的招式不可能如此快速的完成。他看着下陷的地面恍然大悟,自己的重压直接帮逐日完成了准备。那支威力巨大差点秒杀自己的重炮竟然是自己帮忙装上炮弹的。 想通了也对现状无济于事,逐日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回复。一道阴影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天空而来了。 猩红的双眼,脸颊上的两行血泪。逐日亲身上阵,要趁着鳞泷半身不遂将他击杀在此。百米的距离眨眼即至,刚刚重生出上半身的鳞泷只能借着雾气朝着更高处逃离。日轮刀被刚才的爆炸毁得渣都不剩了,他已经没有了杀死逐日的手段。 驾驭着雾气急速逃离,鳞泷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 “逐日=san,这次是你的胜利。下一次决出胜负!” “恶鬼杀手=san,你要逃吗!” “如你上次所言。” 逐日看着越来越高的鳞泷,逐渐下降落在了平整的大坑里。阴影逐渐平静回归了自然,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再也坚持不住,全身都开始喷血。为了完成那一招他可是相当于被万吨水压机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即便是现在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缓缓跪倒在地。两行血泪混在被血染遍的脸上,逐日无声哭泣着。 大哥···再见了··· 第31章 完全胜利 在缘一挥刀的刹那无惨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解除了血鬼术,然而升起的太阳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耀眼。无惨尖叫出声。 “这tm根本就不是呼吸法!” 汹涌的焰光淹没了一切,带走了无惨的声音也让这个记忆空间崩坏了。炭治郎逐渐坠入黑暗之中,最后只看到缘一对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 炭治郎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倒在地上的三人和被掐着脖子抓起来的悲鸣屿行冥。 “太可惜了,看来你并不能护卫人间。” 并掌成刀,穿胸而过。 “住手啊!” 日之呼吸 壹之型 圆舞 缘一先生演示的招式深深的刻印在脑海,炭治郎激动之下本能般的将日之呼吸用了出来。无常惊讶的转过头,条件反射的向后跳去。炽热火红的日轮刀带着普照世间的光焰从他的鼻子面前划过。无常成功逃离了,留下了双手。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炭治郎。这个小鬼这么快就醒过来就不说了,自己的血鬼术还能做到这种事吗?被斩断的两只手也迟迟无法再生,此时的无常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就在无常心生退意之时,一个虚弱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快跑!” 无常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这明明就是无惨的声音。然后他的一只眼睛泛起点点金芒,无惨最后的残余让他看清楚了站在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何等怪物。 堪比太阳的光圈笼罩着一个人影,红色的羽织伴随着深红的头发轻轻舞动,火焰般的斑纹显现在额头。继国缘一的影子浮现在炭治郎的身后。来自无惨的恐惧让无常毫不犹豫的后退出百米之外。 “这下玩大了,保险起见先把这一段上传,然后就逃吧···” 最后的声音消失了。无常已经是汗流浃背。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只是用了血鬼术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处的天空突然出现巨大的闪光,空气咆哮着将爆炸声传遍了整个东京。无常看向工厂的方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炭治郎看着躺了一地的柱,尤其是胸口还插着一只手的悲鸣屿行冥。最终没有追上去。 —— 无限城第二层。 无惨坐在鸣女搬来的沙发上啃着鸣女削的苹果。她一直在这里等着,终于就要开始她的最终计划了。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不存在的记忆。这又是谁往智库上传了?这么想着的她随意的翻开了。 “这tmd是继国缘一!” 快速浏览了新的记忆文件,无惨站起来破口大骂。看到了上传的最后一幕,看着那辉煌耀眼的一剑,无惨直接被吓得跳起来了。 “这是日之呼吸?!这明明是天渊之剑!” “无惨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继国严胜好奇的凑了过来。无惨一根手指捅进了他的脑子。 “自己看!你弟弟变态了!玩nm!” 紧张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无惨的脸上,她有些坐立不安。 “鸣女,还要让我等多久?” “三分钟后可以开始接收。” —— 鳞泷飘在天上朝着燃起火光的地方飞去,身受重伤的他正在缓慢的重生自己的下半身。逐日最后的攻击带着一丝奇怪的力量在阻碍着他的重生,现在他的状态甚至不如曾经还是人的时候。 当他看见炭治郎的时候还是保持了自身的完整,从天而降的他吓了炭治郎一跳,在看清来的人是谁之后炭治郎高兴的喊了出来。 “鳞泷老师!” “很久不见了,炭治郎。你成长的很快啊。” 见到自己老师的喜悦冲淡了紧张,炭治郎也没有忘记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几位柱。烦恼着如何带走几人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值得信任的老师。不用炭治郎开口他就主动上前查看。 “重伤,还有救。” 即便是被穿胸而过的悲鸣屿行冥也还留着一口气。这个答案对炭治郎来说再好不过了。自己从记忆中醒来之后全身都复原了,要是别的人却失去了生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一松马上好奇的问了。 “老师,那边的爆炸是您在战斗吗?” “是,是个非常难以对付的强敌。我不幸落败了。” 鳞泷回想起那张流下血泪的年轻面孔,无奈的叹气。那原本也是个普通的少年吧,被无惨变成恶鬼是何等的不幸。下一次就拼上这恶鬼之身给他解脱吧。 “炭治郎,鬼舞辻无惨有一个计划需要那里的工厂,现在所有的恶鬼都集中到了那里···” 鳞泷停顿了,看着炭治郎年轻的面孔突然不想再说下去了。让这个才经过一场恶战的少年继续战斗,还是和自己也赢不了的对手。他不忍心了。 “···我来帮你把他们带回去吧。” “老师,那个工厂里的恶鬼怎么办?” “工厂又不会自己跑掉。”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扛起躺在地上的人朝着工厂区外走去。 —— 无常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工厂。逐日浑身是血的坐在一米多深的大坑里,看见完好无损的工厂无常松了口气。 “你竟然伤成这样?那位初号机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会上传对战记录的,可以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逐日低垂着头,心情低落。看都没有看无常一眼,随意的回答了问题。背后的工厂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就像有什么巨大的机械缓缓开启。竹下兴奋的从工厂钻了出来。 “无常=san,逐日=san,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无惨大人马上要来视察,二位还是准备一下吧。” 一扇大门凭空出现,无惨迫不及待的从门里钻出来。 “不用准备了,我已经来了。” 三只恶鬼恭敬的跪倒在地。无惨挥手让他们站起来。 “跪着干什么?社员行为规范没有让你们跪这一条吧。” “属下无能,让敌人逃走了。” 逐日低头诉说着自己的失败,主动撤退的无常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无惨一脚一个把三只恶鬼踢了起来。 “我给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工厂等待转移。你们这不是出色的完成了吗?” “这是我们的胜利!胜利!垂头丧气的干什么!都给我笑!” 三只恶鬼脸上堆起假笑。 “遵命,无惨大人。” 第32章 再见 钢铁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原本平整的道路带着门口的岗亭一起变成了大坑,一排排的厂房和仓库也被拆得干干净净。各种各样的原料和机械正在缓慢的通过一扇大门进入无限城。 无惨站立在门边,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搬运完成。虽然很想现在就去找可能复生的缘一,但是如果打起来打坏了自己的东西那就得不偿失了。 “您看起来非常的急躁。” 继国严胜出现在她的身边,手持长刀,一双眼睛红的发光。 “你的样子就很平静吗?那一刀的感觉如何啊?” 从无惨展示的记忆中摆脱出来的岩胜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两个字。 “天敌!” “当然是天敌,那可是模拟星闪的一剑。区区继国缘一凭什么能用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您教他的。” 无惨转过身,伸手摸上继国严胜的额头。 “你被你弟弟吓傻了?” “说到底那个缘一是血鬼术套娃出来的产物,我认识的缘一可不知道太阳是一颗球。” 无惨反应过来,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握手成拳放在嘴前咳了一声。 “你说的有道理,本来出现在那个记忆里的就不该是我,我可是之后才来的。同样的道理那个缘一也不是真货。” 但是谁说假的就不能复活呢? 看着眼前恢复精神的无惨,岩胜将这句话留在了心底。 “让我亲自去看一看吧。” “不行!” “我坚持。” 这是第一次继国严胜清楚而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无惨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位盟友的意见。 “你在担心我吗?” “不,只是一个想见见弟弟的哥哥而已。” 继国严胜昂首挺胸意气风发,他已经从数百年的怨怼中彻底走出来了。不论代价为何,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切实的让他感受到了前进的乐趣。也包括看自己这个新老板的各种表演的乐趣。 觉悟之风会吹散一切恐惧。 没由来的,无惨想到了这句话。她转过身不再去看这个没有一丝恐惧的人。 “你是自由的。” “为你而战。” 继国严胜和这句话一起消散在夜风中。无惨看着眼前缓慢移动的钢铁,眼神变得坚定。 “我的立场非常坚定···” —— 炭治郎和鳞泷奔跑在黑暗的街道,身上挂着两个人让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鳞泷只看这几个人的伤势就知道他们经历的苦战不下于自己,而自己的弟子能够站到最后让他深感欣慰。几个月前还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也许鬼舞辻无惨也会被他斩于刀下吧。 “炭治郎,鬼杀队的生活还习惯吗?” 听到这个问题,炭治郎一下来了精神。东京的生活给了他太多的新鲜了,有无数的事想要和老师说。 “我可喜欢大家了,主公对我也很好。宇髄先生很照顾我,每次都带上我。蝴蝶小姐也很关心我,还有香奈乎虽然不喜欢说话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 “每天早上都有点心,还有牛奶。每天都能吃到白米饭和肉,还有牛排!” 看着弟子滔滔不绝的说着,鳞泷恶鬼的心也感觉到了温暖。自己总算是后继有人,即使现在就战死也没有遗憾了。 “看到你每天过得开心,我就没有遗憾了。” “这种台词少说为妙啊,鳞泷先生。” 第三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就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这句话的出现让鳞泷头皮发麻,他记得这个声音。那个一直跟在无惨身边的男人。 就这样结束了吗,鳞泷看着前方一路畅通的街道。就在马上要离开的时候遇到敌人也许刚刚那句话真的不该说吧。如果自己是完好的状态他有自信能够带着所有人离开,但是现在···他看了看身边的炭治郎。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鳞泷放下身上的两个人,转身面对继国严胜。 “走!” “老师快走!” 炭治郎也是一样的放下了两个人,拔刀在手。继国严胜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额头的伤痕。露出来一个怀念的表情。他的额头上裂开一道缝隙,一只金色的眼睛滚动着冒了出来。 ‘无惨大人?’ ‘别管我,好好看。’ 用着这只全新的眼睛看过去,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缘一···好久不见了。” 附身在炭治郎身上的缘一露出惊喜的笑容。炭治郎抓住鳞泷的袖子,认真的说。 “老师,带着他们离开吧。我不会有事的。” 鳞泷看向了继国严胜,那个男人的眼神完全放在了炭治郎的头顶,对这句话不置可否。雾气出现在几人的身边,带着他们朝着露出点点光亮的方向狂奔。 “我很快回来。” 炭治郎转过头直面继国严胜,背后的缘一变成金色的光焰披在他的身上。炭治郎开口,发出不是少年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哥哥,你的变化也很大啊。” 继国严胜终于开心的笑了,这个笑容让缘一想起了曾经,他多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一直这样笑着和他一起生活。死前的最后的一面让他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这个笑容了,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实现愿望。 “因为我有一个新老板了。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即使是在刚才我都以为那只是我老板的梦话而已。” 听见这句话缘一仔细的打量着岩胜,纯净的气息却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为恶鬼的事实。虽然对新老板有些在意,他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哥哥。 “哥哥,你还是走在邪路上啊。” “因为你的正道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啊!如果没有这条邪道我怎么可能追上你呢!” 这是无法用言语解决的悖论。太过天才无人能及的弟弟和自尊心极强的哥哥。继国严胜缓缓的拔出了手中的长刀。 “用剑士的方式来对话吧!我的弟弟!” 缘一看着眼前一脸郑重的哥哥,心中突然有些释然。这只是兄弟间在平常不过的一次争吵而已,让他再一次回想起了曾经的美好生活。自己的哥哥认真的发出了邀请,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我要来了。” 第33章 相杀 现在的继国严胜究竟有多强? 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从和无惨一起双双完成了进化,创造了全新的流法和剑技之后他从未全力出手过。不论是冰封一座港口还是冻杀一整个师团,他都只是随意的拔刀,随意的去斩。人类在他的眼中脆弱的还不如路边的野草,即便是恶鬼们也是一样。不论是旧的上弦还是新世代,前者在他看来不过是脆弱的蚂蚁,后者是个子大一点的蚂蚁。 在今天之前,能够让他用出全力的,只有那个他想要保护的人。他自然不会为了验证自己究竟有多强而去对着她挥刀。 现在,一个独一无二的对手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永远不会怀疑缘一会跟不上自己,所以他一开始就直接用上了全力。 通透世界在第一个瞬间就开启了,进入眼中的却是辉煌灿烂的一片,完全看不清。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无惨流法的那一天,眼睛太好的确不一定就是好事。和自己弟弟相对的,惨白的寒月之光也遮掩了自身的一切,缘一同样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着,本已遭受各种摧残的街道在严寒中龟裂了。只有缘一周围依然毫无变化。 “这点把戏果然对你无效啊,真是太好了。” “哥哥才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两兄弟真心的吹捧着对方,弟弟为哥哥的强大感到真心的高兴,哥哥为弟弟的强大感到理所当然。但这简短的寒暄就要结束了。 第一击是全力以赴的正面劈砍,空气被强行撞开,突破音障的速度携带着强大的动能砸到了缘一的剑上。两个人一起紧紧贴着撞进了街边的房屋。除了这两个人之外的一切都脆弱的像一张纸被轻而易举的撕开。 两把刀颤动着碰撞出火花,缘一横刀将这一击牢牢挡住。大地出现一道整齐的沟壑,随着继国严胜去势已尽,缘一踏步横移,用着比岩胜矮了两个头的优势下潜。然后是三次连续的突刺,第一击刺向咽喉被岩胜挥刀挡开,第二击直刺腹部,来不及回刀的岩胜只能侧身躲避,而这就将整个左侧暴露了出来。第三击直刺心脏! 躲不开···那就不必继续躲了。放任自己的心脏被贯穿,岩胜双手持刀摆出架势。 平睛侧。然后是同样的突刺还以颜色。 神无·寒露 凄凄寒露下,亹亹孤蛩吟。幽人起傍徨,叹息泪盈襟。 一反常理的,周围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但是点点露珠依旧随着这一剑出现了。冬季的末期这里却吹起了肃杀的秋风。吹进了无论何等严寒也无法进入的缘一身周。 无论之前温度如何下降依旧面不改色的缘一终于变了颜色,肃杀的秋风带着点点露珠势如破竹的出现在身前。继国严胜的长刀如同不存在的月光映入他的眼帘。 “真了不起!” 毫不犹豫的赞叹出声。神无月的月光照射在火红的日轮刀上,淡淡的寒霜一闪而逝。缘一一脸兴奋的赞叹着被他拦下的这一剑。 “冰寒的刀锋只是表象,沁人心脾的露珠就像无声渗透的月光。如果只是拦下刀锋结果只会是从内而外化作寒冰吧。哥哥真厉害啊!” 继国严胜看着眼前卖力夸着他的弟弟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他的确没有对这一剑抱有厚望,但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完整的接下,甚至犹有余力的将这一剑解剖的干干净净。他强忍着心脏的传来炽热,咬着牙齿开口了。 “这只是开始!” 回应他的是缘一期待的目光,让他的眉头再次狠狠地跳了一下。两个兄弟的身高是差不多的,这一招本来也不是从上往下的,但是现在的缘一使用的是炭治郎的身体。这一招本身就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破绽。既然如此那就是该以大欺小的时候。 后退一步,双手握刀举于身侧,八相构。他要用从上至下的斩击正面摧毁缘一的防御。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的打算摆在眼前,缘一反而皱起了眉头。自己最大的劣势被哥哥抓住了。最终双手握刀居于下身刀尖下垂,静待兄长的攻势。 如缘一所想的,正是毫不留情的斩击。刀尖划出的圆弧正好将缘一圈入其中,看起来只要后退一步就能毫发无损的避开。但是这是假相,缘一清楚的明白如果后退那怕半步连续不断地斩击就会像不断落下的炮弹一样将自己扯成碎片。 向侧方踏出半步,双手握刀斜举将斩击偏移,然后是全力的挥刀横斩。刀尖划过继国严胜腹部。缘一心中闪过果然如此,自己的身体来自十四岁的少年,臂长有着无法挽回的劣势。十多厘米的距离在这样的战斗中宛如天堑。 只能激进一些了,希望不要让少年的身体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吧。 下定决心,缘一主动开始了运动。岩胜亦步亦趋,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优势距离,沉重的斩击不断砸在缘一的剑上。两个人再次开始了对周围房屋的拆迁。无数残渣碎石在二人眼中缓缓炸开。在缘一的引导下战场逐渐朝着钢铁厂逼近,这让岩胜有了一丝急躁。 就是现在! 就在岩胜再一次挥刀斩下的时候,缘一闭上了眼睛。一道惨白的月光在心中逐渐明晰,一直在游走的缘一反过来全速冲进了岩胜的圈内。那一束月光大方光明照在了横架的日轮刀上,受流,卸力然后是舍身的回旋一斩! 继国严胜身首分离! 输了。 当自己的弟弟从刀下旋身之时继国严胜就清楚的明白,自己再一次输给了自己的弟弟。在自以为已经强大的时候完完全全的输了。 我还没有··· 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空中飞起的头颅透露出强烈的不甘,无头的身体僵硬的动了起来。对着从空中落地的缘一斩下了他如今最强的一剑。 极月·小寒 正同云暮惨,劲风朝烈。有幽香映水,疏影笼月。 周围的空气沉重了数倍,温度掉档式的下坠,街道房屋全都在超越极地的严寒之下龟裂,电线笔直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呼啸的寒风毫无预兆的砸到缘一的身上,黄金色的光焰被惨白的寒冰掩盖。缘一严肃面对哥哥挥下的长刀。 第34章 不纯之物 闭着眼睛的缘一这一次是真的被自己兄长震惊了。 出现在心中的不再是一束惨白的月光,而是一轮完整的明月。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分明看到了明月中居然有一个人影。 诗? 为何自己的妻子会被倒映在月光之中?一丝恍惚出现在缘一心头。然后警铃大作,这一剑比之前的寒露强出何止数倍。心神被动摇的缘一只能选择以最强对最强。 星闪·天渊 在记忆世界中蒸发掉无惨的一剑出现在世间。广寒清光与炽天光焰碰撞在一起,极寒与极热的交替让两把剑同时折断了。浩荡的冲击席卷周围的一切,炭治郎小小的身体被抛飞出百米。 缘一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兄长。无头的身体已经缓缓随风而去,写满不甘的头颅被一只手接住了。 “真是凄惨啊,继国岩胜。” 大红色的单薄礼服在风中凌乱,黑色的长发在脑后舞动,猩红色带着金边的瞳孔注视着手中的头颅。无惨手捧着继国岩胜的头颅调侃着失败的同盟。 通过长在岩胜额头上的眼睛在看见他被枭首的瞬间就赶来的无惨见到了岩胜惨败的场景。岩胜脸上的表情从不甘转变成了无奈,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有一句话。 “抱歉啊,要走了。” “胡说什么呢。” 无惨把岩胜的头颅抱在怀里朝自己的胸口按去,在继国岩胜错愕的眼神中将他吞进了体内。无惨的左眼在眼眶中扭动了一下让出一个位置。 “我还没允许你死!” 远处的缘一眼珠子都快要蹬出来了,他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看到诗。 “原来如此!你的月亮…” 通过通透世界,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哥哥的头从无惨的胸口落入腹部。无惨的两个心脏鼓动着,将全身点燃。在通透世界之中,一片火红,只能看到一颗不属于她的头颅和左眼。 吞下岩胜的无惨,为了维持岩胜的存在反而变弱了。但是无惨并没有转身逃离。她面对着缘一发出了邀请。 “现在是二对二,我们公平了。” 缘一看着眼前和记忆中判若两人的无惨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八卦。 “你究竟是谁?” “从我的记忆中走出来却不知道我是谁?你从我的记忆里得到了什么?” 自己和以前不一样,缘一是清楚地知道的。至少以前的自己绝对不知道什么叫核聚变,什么叫超新星。这些知识竟然是来自眼前的鬼王吗? “只有知识,没有记忆。” 无惨仿佛听到了那个自称系统的家伙在阴暗的奸笑。她明白了,眼前的缘一究竟是什么。 天魔夺道。 如果自己是无惨的天魔,眼前这个缘一就是自己的天魔。 所谓的魂穿原来是这么危险的事吗?如果不是因为无惨除了求生欲一文不值,自己也只会变成一个多了一些知识的无惨而已。 鬼王与天选之人的纠缠已经演变成了自相残杀。两个不纯之物将遵循同一个思维方式分出胜负。 什么主神空间!这是恶魔队找上门来养蛊了! “太碍眼了,不纯之物。你不死我心难安啊!” 这一句话决定了战斗的继续,无惨身旁打开了一扇门,一个东西落入了无惨手中。看起来像是一根钢枪或者钢棍,不规则的枪身通体闪烁银白色的金铁之光。 “这是我打造的玩具,长233厘米,总重233千克,流线型外表的对战舰用投枪。” 无惨对着缘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可不是剑士,让我看看这个玩意你怎么斩!” 无惨此时的体温已经超过300c,衣服开始燃烧起火光。拿起233千克的投枪,右手已经从肌肉转变成了一台机械传动的液压机。 强大的力量无损的传递给了钢铁的投枪,重量233千克的钢铁以马赫为单位的速度跨越了短短的百米。 四分之一秒的时间足够缘一作出反应。 往旁边躲。 当然不只是因为自己哥哥暴露的一点小心思,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根本无法前进或者后退。这个可笑的对战舰投枪在无惨的手里就是有着一发打断一艘战舰的威力。她也不是自己的哥哥,会和自己近身比剑。 继国缘一抱头鼠窜。 钢铁的投枪在地面上砸出了一朵蘑菇,烟尘冲上几十米的高空,大地在震动中出现了一个大洞。 缘一朝着无惨看去,只看到那个残暴的女人微笑着拿出了第二根。毛骨悚然的缘一顾不得这具年幼的身体传来的警报继续亡命奔跑。 第二根投枪再一次在大地上掀起波涛。缘一在奔逃中不忘为自己哥哥的将来默默祈祷。工业区外的部队心惊胆战的后撤出十里。遥远的首相官邸中,上了年纪的首相在不断传来的震动中麻木的等待着。 无惨正在畅快的进行着她的打地鼠游戏。缘一像兔子一样被追的四处乱跑实在是让她心情愉快。高兴的她一连扔了五根投枪出去,整个东京都以为地震了。 继国岩胜在肚子里心情复杂的看着四处乱窜的缘一。最终还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无惨大人,你已经扔出去一吨了。想想这些可都是竹下辛苦运回来,那么多人辛勤劳动打造出来的。” “他们的用处不就是这个吗?能够把继国缘一像兔子一样撵得到处跑是他们的荣幸。” 正在兴头上的无惨毫不犹豫的驳回了意见,拿出了第六根。继国岩胜只能说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您的衣服就要烧光了!” 无惨停顿了,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在岩胜的脑子里。 “你害羞了?又不是没见过。” 继国岩胜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说。 “我弟弟看着呢!” 听到这里无惨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远处狼狈不堪的缘一比划出一个姿势。转身消失在出现的门中。 “继国缘一,你捡了一条命啊。” 继国缘一看着对他比了个中指就离开的无惨长出一口气。毫无形象的躺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第35章 装甲恶鬼 恶鬼消失在缘一的感知之中,闭着眼睛的继国缘一陷入沉睡。 “炭治郎,你要快一点···快点变强,那个无惨是异常的。” 炭治郎脱离旁观的视角,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大地,心情十分的沉重。今天晚上短短的时间让他见识了世界的广大。一个比一个强的恶鬼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断刷新着他对强大的概念。 无论是冻绝寒月的继国严胜还是赤裸裸彰显暴力的鬼舞辻无惨都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敌人。从自己身上钻出来的缘一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强的人了,即使是这样的强者也被几根投枪逼得四处逃窜。 我真的可以打倒那个恶鬼吗? 一个脚步从背后响起,炭治郎转过身看着前来的鳞泷。 “老师,请您再次教导我!” —— 富士山,这座岛上所有人心中的神山,千万年来静静地守望这个岛。长久的历史和信仰仿佛给予了富士山某种神性,让人们忘记了这是一座二百多年前才喷发过一次的危险活火山。星球的血脉于地下沸腾,尤其是今天附近的人甚至感受到大地轻微的颤动。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无限城的移动造成的影响,只是当做了日常的地震。 现在才刚刚一月,冬日的寒冷依旧无情的侵袭着每一个人。哪怕是白天所有人也尽可能穿上足够多的衣服才会外出活动,夜晚更是蜷缩在温暖的房间里。如果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那么冬日的夜晚无情收割着生命。 在这样的夜晚,无惨出现在了包裹在雪中的火山口。一身红色的衣服只剩下几根布条在风中飘动。她走到火山口,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 “和我想的不一样啊,我还以为这里可以直接跳下去呢。” “如果有那么大的空洞这座山不是早就塌了。” “你别在我肚子里说话,怪别扭的。” 一只手拍在肚子上制止了某个被人打的只剩头的丢人鬼,无惨像橡皮泥一样蠕动着分成了两半。两团血肉重新化作人形。继国严胜mini和无惨mini面面相觑。 “这下我可算是超级加辈了,下次让你弟弟叫我阿姨。” 继国严胜听得满头黑线但是无法反驳。输给了缘一还让老板跑出来救命,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想说点友尽的话。还好没说出来。 “自闭了?不至于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输给你弟弟,习惯了才对吧?” 等着继国严胜吐槽的无惨mini等了半天没等到回话。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开始安慰岩胜,完全没有注意到继国严胜mini越来越黑的脸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岩胜黑着脸转移话题。 “我只是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变小而已!” “因为你输了啊···” 无惨转过身跳到火山口的中心,蹲在地上开始用手在地上挖来挖去。 “你以为把你救回来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转过头看着岩胜mini,看得他惭愧的低下头。 “我的命可是有一半在你身上,不允许再次失败。” “遵命,无惨大人。” 在地上挖了半天的无惨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座火山现在十分稳定,这对于自己的下一步至关重要。她可不想睡梦之中就被岩浆送上天空,虽然记得这座火山一直都没有喷发,事关自己的最终计划她还是亲自跑了一趟。 不论那个继国缘一究竟来自何方,他已经出现的现在自己只能与他不死不休的战下去。自己想做的事一定不会被认同,无论挡在前面的是谁自己也不会让步。 “本来还以为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的,但是既然他都拿着星闪捅人了,我夸张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吧!” 继国严胜悚然一惊,脑子里想起了曾经听到的一句玩笑。 “星球炼金?您不是开玩笑的吗!” “天地为炉兮万物为铜,阴阳为炭兮造化为工。” 无惨mini的少女音响彻山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外面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鸣女那里有全部的计划书。如果我失败了你身上的半条命就是我最后的保险了。” 继国严胜低头领命,心中燃起对自己的怒火。自以为强大,傲慢的选择与缘一进行剑士的对决招致如今的惨状。如果自己不是以一个剑士而是以恶鬼的身份再战一场,他相信自己绝不会这样失败。想到这里继国严胜心中一跳,在弟弟和老板之间自己还是作出了选择。自己的愿望已经悄然发生了扭曲。 “我会在无限城恭候您的好消息。” 转身走进出现在身后的大门。 无惨深吸一口气,对着火山口的最中心挥拳。没有选择直接通过无限城进入熔岩的世界她要从这里一直打到地下去。 自从无惨放弃了彼岸花她就一直在开动自己的大脑,从刻满各种梗的dna里想出了无数可行或者不可行的计划。偏折光线的流法需要一直花费心力维持,如果是激烈的战斗几乎是必然会被影响。已经被放弃了。 经过不那么长久的考虑,一个简单的答案摆在了眼前。既然怕光又怕被斩,那么穿一身装甲不就好了。一身除了暴力就是暴力的无惨正好足以使用厚重的装甲,于是搜刮原材料,到处劝诱工人,最后将一个钢铁厂完完整整的抢了过来。 然而今天晚上遭遇的缘一突然给了无惨一个提醒,单纯的装甲一旦被打破就只是拖累。dna上的某一段突然亮起了灯泡。 装甲+恶鬼 即便没有所谓的金神水脉她也要去试一试。留下了一半的命作为最后的保险,没有金神水脉就用行星血脉,没有心铁就用自己的意志,她要借助这大地之下流淌的星球之血将自己锻造成钢。 既然自己死不了那就随意的作,自己失败了从继国严胜身上重生。而如果成功,就算继国缘一再强十倍也无法对抗飞翔天际的白银之星。 带着神佛皆杀的决意,在连续不断地震动和轰鸣声中无惨逐渐没入大地。 第36章 结束的尾声或者下一个前奏 清晨,随着太阳的升起无数人松了一口气。不眠不休的搜查了一整夜,这些普通人经历了太多的惊吓。 这片地区的地貌被彻底的改变了,平整的工业区已经变成了废墟,数十米深的裂缝,玻璃化的大坑,还有五个深入大地数十米的洞穴。至于被整个搬走的工厂也只能在报告中占用一句话。 太阳的升起预示着这一次的事件完结。大部队已经在集结准备撤离,所有人都沉默着列队。在路过那个站立了一整个晚上的少年时,敬畏的低下了头。 炭治郎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他闭着眼睛不断回忆昨晚上的所有细节。身体疲倦的几乎不能动弹了,但是精神前所未有的活跃。 继国缘一使用这具身体与最强的两只恶鬼交手,身体记住了战斗中的一举一动,这是最好的老师。炭治郎整个晚上都在尽力将这些记忆化作自己的力量。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他睁开眼睛。天空的太阳和心中的太阳重叠了。炭治郎沐浴在阳光下,仿佛他也成为了光源。温暖的阳光从内而外,光耀众生。 周围的队伍看着身披太阳的炭治郎,恍惚间看到了行走地上的神明。 —— 产屋敷耀哉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守在驻地的办公室里,昨晚的战斗虽然影响巨大但是很快就结束了,在那之后才是他这个对策室室长的工作时间。 不断与前线联络得到情报,分析现状,与首相通话,处理后续。无数的工作需要他去完成。 从昨晚开始坏消息就接连不断。三个柱才刚刚出院一下又住进去四个。这下原定的恶鬼讨伐因为人手不足又要推迟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最坏的消息来自内部,就在所有人的身边恶鬼展现了可怕的破坏力。原本有心投降的人现在更加动摇了,还有几位大臣已经搬到了首相官邸。 好消息也有。所有的恶鬼都撤离了,不论过程如何总算对首相有了交代。化为恶鬼却依然保持自我的鳞泷回归了,他展现了超出所有柱的强大力量。 而最大的好消息就是面前的少年。 “炭治郎,辛苦你了。多亏了你才能驱逐恶鬼。” “室长,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是缘一先生。” 炭治郎坐在办公桌对面,一个晚上不见他的神态气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即使身处室内也沐浴光明,全身散发着神性。 产屋敷耀哉知道继国缘一是谁,他甚至早就看到了继国缘一的重生。在一个多月以前他的双眼彻底失去了视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幕幕模糊的影像出现在眼前。 产屋敷家族的千年诅咒在他的身上结出了果实。失去了看到现在的眼睛,得到了未来视的能力。这也是他为何要来到东京,他看到了发生在这里的灾难。 “感谢缘一先生,跨越几百年再一次拯救了我们。但是你也是至关重要的,你已经是我们对策室的王牌了。” “我还差的很远。” 炭治郎眼前闪过两只恶鬼的身影。就算缘一手把手教他杀了岩胜一次,他也依然没有自信能够在下次战胜那个恶鬼,更别说后来出现的无惨了。 “那就去变强吧,我们还有时间。” 只是不多了。 “鬼舞辻无惨将自己手下的恶鬼都放了出来,现在到处都是。为此我们制定了清扫恶鬼的计划,但是现在人手不足。” 炭治郎坐直了身体,修行是不需要的。自己的身体里有最好的老师,只需要不断的战斗就可以了。 “请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出发!” “我正有此意。但是…” 产屋敷耀哉温和的微笑带着些许无奈。 “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我们?” “你们两人。” 产屋敷耀哉起身拉起窗帘。 “请进来吧,鳞泷先生。” 白色的雾气从头顶的天花板落了下来。鳞泷从雾中显出身形。 “老师!我们一起吗?” 鳞泷微微点头。昨晚的战斗之后,亲眼见证了敌人强大的鳞泷向产屋敷耀哉报告了他所知的一切。恶鬼四处肆虐,所谓的新世代,还有风格完全不同的鬼舞辻无惨。 经过一个晚上的交流他们得出结论。如今四处作恶的恶鬼们只是无惨放出来的诱饵。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不论是政府还是他们都不可能放任恶鬼不管。那个狡猾的恶鬼要在所有人无暇他顾的时候完成他真正要做的事。 “炭治郎,不仅仅是清扫恶鬼。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产屋敷耀哉的未来视是无法控制的,他能够看到在不久的未来,鬼舞辻无惨一定会来到东京,带着他的恶鬼军团一起。他并不害怕自己的死亡,但是他想改变那个未来。整个城市血流成河化作废墟的未来。 “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寻找鬼舞辻无惨。虽然他放任了所有的恶鬼,但是十二鬼月尤其是上弦也许知道无惨的位置。” “我们必须主动去寻找,一直被动的挨打只会造成越来越多的死亡。” 鳞泷认真的点头。同时在下定决心,如果最后一无所获,他就会用某个后果未知的方法了。 “现在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开始行动。” 炭治郎和鳞泷行礼,退出了办公室,小心的关上房门。不只是他们需要休息,体弱多病的产屋敷耀哉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一个。 —— 万世极乐教。 童磨好奇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恶鬼。 “黑死牟大人,您这是…什么游戏吗?”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继国岩胜mini,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现在的岩胜只能以不到一米的身高现身。这个事实让本就心情不好的继国岩胜更加阴沉了。黑着脸对童磨解释了一句。 “因为我的傲慢和失败招致的结果,与你无关。” 觉得有趣的童磨眼睛一亮,冰花一闪。童磨mini出现了。 岩胜mini的拳头硬了。 “你是在挑衅我吗?” “怎么会呢,这样不是方便我们的交流吗?” 他还有用。 他不是成心的。 他只是个脑残。 岩胜深呼吸,原谅了童磨的无心之失。收回了打爆童磨狗头的手。 “无惨大人的命令。” “去大闹一场,让那些剑士没时间做别的。” 第37章 暗流 在政府的强力行动下,东京很快恢复了秩序。一切似乎都已经正常了,甚至物价都在藏相的努力之下略微下降了。那个晚上的巨响和工业区的封锁被官方解释为化学物质的泄漏。这个解释让大部分人都绝了靠近那个地区的想法。恶鬼的传闻泛滥成灾,已经成了新的都市传说,大部分人不在乎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在知情者的眼中,形势已经越来越紧张了。 产屋敷耀哉行走在戒备森严的首相官邸中,侍从官恭敬的在前方带路。越是知晓内幕的人越是敬畏着这个瞎眼的男人,无论过程如何他手下的那群少年确实的将恶鬼驱逐了。在极短的时间内,整个帝国的上层都知道了产屋敷耀哉的大名,并且积极的与对策室的任何人接触,无数用得着用不着的物资朝着对策室的驻地涌来,每天产屋敷收到的邀请能够堆满一张桌子。就连最底层的政府职员都知道又一个政坛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对策室直接对首相负责,同时得到军部的全力支持。所有人都想和他扯上关系,但是没有人成功。产屋敷耀哉拒绝了所有的邀请,整日来回于驻地和首相官邸,不关心权势,不在乎别人的拉拢。产屋敷的代代当主都只有一个愿望。 “阁下,产屋敷先生到了。” 侍从官敲响了首相办公室的门,早已等待许久的首相迅速的将人请了进来。办公桌上摆满了文件,即使之前对策室交出了一份及格的答卷无数问题依然等待着解决。尤其是这一次出现的问题让贵为首相的元老级人物也头疼不已。 给产屋敷耀哉倒上了茶水之后侍从官静静地走出办公室,留下首相和耀哉两人密谈。 “阁下,发生了什么让您如此焦躁?这几天恶鬼们已经消停了很多了。” 首相对此自然非常清楚,但是即便是将人请到了对面他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产屋敷先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认为恶鬼有可能与人达成共识吗?” 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产屋敷耀哉的心头。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恶鬼们开始利用上位者的权力来与自己为敌了。他必须果断,不能留下任何幻想。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首相阁下,人是不会与食物和平共处的。如果有恶鬼尝试这么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分化我们,然后将整个国家乃至世界化为他的猎场。” 首相想听到的自然不是这些早就听过的话。他并非是投降派,完全没有将自己的生死交给一个残暴的神话生物的打算。但是这些理由是说服不了有些怕死到了疯狂的老家伙,他想要的是更进一步的秘密或者技术。 “你曾经说过,千年前的鬼王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如何变成鬼的?能否再现这种技术并且解决吃人的毛病?”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他无法离开政府的支持也不想看到转化成恶鬼的技术四处泛滥。沉默也是一种回答,首相清楚的明白了。他放下了这个话题,拿出一份文件念给了耀哉。这才是他正在头疼的问题。 “如你所说,恶鬼们开始在暗中拉拢高官。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而且这一次连皇居也牵扯其中。” 产屋敷耀哉也深感头疼。 “我们只是斩鬼的战士,阁下现在需要的是警察和宪兵。” “内大臣已经被监视起来了,皇居也被很好的保护着。但是这样的诱惑存在一天,大部分人都有背叛的风险。我之前所说的才是治根的办法,哪怕是效果微弱一些,只要有了希望就不会再有人把性命交给恶鬼。” 非常合理的要求,产屋敷耀哉不得不承认在这些人的算计面前自己只是个幼儿。反正千年来都没有第二个,交给他们又如何,只是一点点的只言片语而已。漫长的沉默之后,耀哉站起身对着默默等待的首相点头了。 “家族的藏书和记录可以完全开放,但是仅此而已。我们只是为斩鬼而生。” 已经年迈的首相走出办公桌,紧紧握住了产屋敷耀哉的手。 “帝国不会忘记你所做的贡献!” —— 炭治郎来到了一个镇子。一靠近炭治郎就清楚的闻到了恶鬼的臭味。整个镇子都已经被恶鬼的气味笼罩了,小小的镇子聚集的恶鬼数量恐怕只有之前的京都才能比拟。 “老师,看来就是这里了。” 两人离开东京已经两天了,当他们到达一开始预定的位置时,那里的恶鬼已经消失不见。残存的气味也无法指明方向。找不到目标的两人连续找了两个晚上,终于找到了一个落单的倒霉鬼。 打残,拷问,斩首。 这个活了上百年的老鬼还是个下弦,但是在这两人面前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无力。被发现的一瞬间就被直接压扁在地上,轻松的让炭治郎都感叹如果所有的鬼都只有这个水平就好了。 在这只恶鬼的身上还是得到了一条有用的情报。不是鬼舞辻无惨的情报,这个废物也没有那个能力说出无惨的情报。 上弦之贰正在召集恶鬼。 将信将疑又毫无头绪的二人直接一路杀了过来,路上顺手斩了两只收到召集的倒霉鬼。证实了这个情报的真实,两人直接杀向了恶鬼聚集的地点。 他身上挎着的书包装满了白色的雾气,鳞泷就藏身在小小的书包里。 “这里的恶鬼数量太多了,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也不知道东京的支援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先进去侦查吧。” 很快一个一看就是从学校逃学出来的学生行走在小镇的大街上。周围的居民们大都满脸喜气完全忽视了这个少年。所有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们都在胸口佩戴着写有极乐的标志。 炭治郎向着街边一位一脸鄙视的老人打听起情况。 “老爷爷,这里有什么庆典吗?” 老人厌恶的啐了一口。 “什么庆典!邪教的集会!” 第38章 怒火中烧 老人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立刻躁动起来了。所有高高兴兴行走在路上的人瞬间变了颜色。几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围过来了。 “又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没良心的东西怎么还不去死啊。” 老人毫不畏惧的瞪着那几个年轻人骂了回去。 “有胆子就来打死我啊!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要骂一天!一群蠢货!” 几个年轻人围住老人,就像有什么顾虑没有动手。老人骂街的经验超出他们几条街,一个人喷着唾沫星子骂的几个人抬不起头。人群越聚越多,几个老太婆也加入了这场骂战。 “要不是人家发给你的粮食你早就饿死了!” “这么恶毒的人难怪老婆跑了。” “当初就该把你赶出去。” 战况被逆转了,老人之间的战斗往往由人数决定输赢。即使自己被十几个人指着鼻子骂,老人依旧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对骂。 “女儿是多好的人啊,怎么有这么个父亲。” 听到女儿这两个字的时候老人愣住了,张开的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张开双手大吼一声朝着人群扑了上去。人群变成了搅动着的浑水,炭治郎被躁动的人群卷了进去,使出浑身解数才从混乱的人群中脱身。 几个警察姗姗来迟,挥舞着警棍驱散了人群。将几个老头老太太带走了。炭治郎站在街边看着一行人走过,那位老人的眼睛红的就像有火在燃烧,沉默的跟着警察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炭治郎拐进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 “老师,您怎么看?” “这个教团有问题。” 本以为老师会说这位老人,结果老师第一句话就是直指这个教团。炭治郎聪明的小脑袋还没有缓过神来。他相信自己的老师,但是他不知道老师的理由何在,他们甚至还没有看到一个教团的人。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为教团说话?” “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人!” “炭治郎,你还记得刚才他们说了发粮食吧。如果连一个对教团出言不逊的人都能够得到粮食,那么是不是整个镇子的人都有?这个镇子这么多人,他的粮食从哪儿来的?” 对啊。炭治郎的思路瞬间清晰了。这两天一路上到处都在缺粮食,粮价比起往年翻了两倍还多。而且有价无市,几乎所有的粮店都关门了。为什么这个镇子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么多人还有心思举办祭典? “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这里。” 鳞泷提醒了炭治郎,他们是因为恶鬼聚集而来,结果这里不但恶鬼聚集,人群也在聚集。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中。 “老师···如果···我们要让所有人立刻离开啊!” “没用的,谁会相信你。我们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这里的恶鬼,然后斩杀。” 怒火在炭治郎眼中燃烧,最坏的可能整个镇子的人都只是恶鬼们储备的粮食。这个镇子的人类就像被圈养的家畜一样,主人保证他们的存活只是为了将来的宰杀。 “冷静一点,虽然有这样的可能但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还不是愤怒的时候,去调查。” 鳞泷早已是身经百战,什么情况都没有丧失冷静的思维。在老师的劝告下炭治郎恢复了冷静,朝着之前老人的方向走去。 新田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回了家,一路上的指指点点和邻居们看垃圾的眼神全都被他抛在脑后。警察警告了他,这几天他被禁止离开家门。看到家门口放着一只口袋,满满的装着粮食。他厌恶的看了一眼,然后一脸死灰的捡起来走进了家门。 “老爷爷,您还好吗?” “谁!” 关上门,破败的房屋角落发出了问候。新田警惕的回头,看到了那个之前向他搭话的少年。 “是你啊。小鬼,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看在你不是这里的人的份上,赶紧离开吧,越快越好。” 那个该死的教团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那个什么教主的好心,只有他这个一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的人还算理智。他并不恨这些人,每天都发这么多粮食,如果他没有某种坚持也会对教主感恩戴德吧。 但是吃了别人的粮食,一定是有代价的。他自己已经无所谓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已经下定决心。但是眼前这个少年是从未见过的,他不应该被卷入。 “我是为了这个教团而来的。” 炭治郎拿出来证件,褐色的菊纹代表着政府。 “我是军部特别行动队的成员,为了调查这个教团而来。” 新田惊讶的看着眼中十多岁的少年,现在已经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进入军队了吗?将这个念头放在一边,他冲过去仔细的看着少年手中的证件。他没见过真的,但是他觉得这就是真的。在下定决心之后,他看到了一个机会。 “灶门炭治郎···少佐!” 炭治郎收回了证件,自从鬼杀队加入政府之后他们出门都带着这个证件。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个东西很有用。眼前的老人已经在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了。 “少佐大人···我叫新田。您找我要我做什么呢?” “新田先生,叫我炭治郎就好了。请您告诉我关于这个教团的一切。” 新田心头又有些怀疑,军队都是这么好说话的吗?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炭治郎···大人。这个教团名为万世极乐教···”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的女儿花枝失踪前是这个教团的信徒。” 果然。炭治郎心里有了一丝猜测,但是他不忍心说出来。 “花枝是个好孩子,她的运气不好,出嫁没多久丈夫就死了···” “她很孝顺,拼命做工赚钱养着我们两家人。” “她说那个教主是好人,一定是菩萨下凡来救我们的。” 老人语无伦次的述说着自己的女儿,眼泪渐渐爬上了他的脸颊。突然他的脸变得狰狞可怕,双拳紧紧的握着。 “她失踪了!那群该死的信徒还说什么升天!” “我这个傻瓜竟然相信了他们!” “要不是我看见了花枝的衣袖!我还以为我的女儿真的成佛了!” “那上面还有血啊···” 老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炭治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那个教主一定是恶鬼无疑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相信呢!我猜升天的信徒不止您的女儿一个吧。” 老人哽咽着抬起头。 “这样的世道失踪几个人算什么呢?这几天每天那么多粮食还堵不住别人的嘴吗?” “这几天?” “两天前,他们宣布自己的教主就要成佛归天了。每天都给大家发粮食,不只是镇子上的人,只要来要每个人都发。再过几天就是那个教主的升天之日了,周围村子的人几乎都来了。” 两天前。炭治郎心中已经确信,这就是恶鬼的把戏。也在心中庆幸,还好自己来得早。他紧紧抓着老人的手,将老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请您放心吧,您女儿的仇一定会报的!” 第39章 迫近的荣光 留下一定会回来找他的保证,炭治郎离开了老人的家。离开时老人浑浊眼神中的光刺进了炭治郎的胸口。 任由怒火在心中静静地燃烧,现在还不是愤怒的时间,等找到那个恶鬼的时候,这份怒火会将他燃烧殆尽的。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找到小镇的邮局,一封电报发向了对策室。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甲级警报,迅速支援——炭治郎。 没有等待回信,也不需要等待,这份警报发出之后是无需确认的。大队的剑士和至少一个联队的军队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送出之后炭治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邮局。 十分钟之后,一个人从邮局走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生面孔,急匆匆的朝着镇子的中心赶去了。 炭治郎趴在邮局对面的屋顶,看着这个人远远离开一动不动。又过了十分钟,一个中年男人从邮局走出来,没有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就像是一个来寄信的普通人。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炭治郎眯起了眼睛跟了上去。 男人走的很快,一举一动很有章法,炭治郎想起遇到过的那些军人。走过大街,穿过小巷。来到了一个大院子。男人敲开了门,将一封信交给里面的人转身返回。 走到刚才无人的小巷,男人停住了脚步。懊恼的闭上了眼睛。炭治郎正在小巷里静静地看着他。 “需要我问你吗?这位先生。” 男人睁开眼睛,苦涩的回答。 “果然是军部的专业人士,你都找到这里了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炭治郎感受着从院子里传来的恶鬼气味,愤怒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是啊,包庇帝国的敌人,甚至与他们合作。我曾经也是个军人,这代表什么我很清楚。” “你不清楚!这些东西是吃人的恶鬼!你是残害同胞的帮凶!” 男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炭治郎。 “你究竟是谁?军部的人也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吗?” 怒火冲上了炭治郎的大脑,他一把抓住这个男人的衣领将他砸在墙上。 “你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吗?” 男人痛苦的呻吟着,这个看起来像学生的少年力量大的不像人类。他嘴边带着一丝嘲笑。 “你知道上个月这里饿死多少人吗?” 炭治郎愣住了。男人继续述说着。 “我知道他们是罪犯,是盗窃军队粮仓的逆贼。但是那又怎么样!那些粮食本来就是从这里抢走的!只要他们还在发粮食,我就一定会这么做!” 炭治郎怔怔的松开手。这个男人不是坏人,他只是被欺骗了。他从怀里掏出两本证件,丢到男人的怀里。一本是之前给新田看过的,另一本则是··· “超自然现象对策室?” 男人拿着两本证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是真的,至少军部那一本是。 “我不是来找什么粮食的。我所说的吃人的恶鬼是字面上的意思。” “恶鬼只是吓唬小孩的传说···” 炭治郎拿回两本证件放进怀里。盯着男人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横须贺,佐世保,六个师团,京都,东京···还有多到数不清的地方。传说中的恶鬼正在肆虐,至少内阁是这么认为的。” “那些不是俄国人的袭击吗?” “你是陆军?” 男人看着眼前才到他胸口的少年,迟疑着敬了一个军礼。 “···少佐阁下。我是前近卫师团步兵第二联队机枪中队军曹,安田前次。” “我不是军人,这只是方便行事的证件。对策室直属内阁。” 安田的眼神更加不对了,直属内阁!那不是更吓人了吗!他开始有些相信这个少年不是来追查粮食的了。没有哪个少佐会一个人跑出来追查。想到这几天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镇子上,他开始害怕自己会得罪这位大人物,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您真的不是来追查粮食而是寻找恶鬼?” “是真的。安田先生,你被欺骗了。这个教团已经成为了恶鬼的巢穴,他们为了某些还不知道的原因用粮食吸引人聚集。所有人都处于危险之中。” 看见安田还是有些迟疑的纠结于粮食,炭治郎只能夸下海口。 “我向你保证不会追究粮食的事情。” 就让室长去和那些官僚扯皮吧,他们能一车一车的往对策室送东西想来不缺这点粮食。 “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极乐教在这个镇子已经不是一两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恶鬼。” “这并不难调查,只是你们从来没有查过。每年失踪的人,这几天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证据要多少有多少,你们只是被粮食蒙蔽了眼睛。” 安田哑口无言。每天几万斤的粮食的确可以蒙蔽任何人的眼睛。 “我会去调查的,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帮我找到这几天出入教团的所有人,尤其是晚上。有多少人,去了哪里,现在在哪儿。” 安田心中暗暗叫苦,这可不是一两个人啊。看着这位直属内阁的少佐阁下,他也只能咬牙答应。 “是!我该怎么联系您呢?” 炭治郎已经转身要离开了。 “我回来找你的。” 安田看着消失在转角的炭治郎,心中全是波动。就算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他也没有和一位少佐说过这么多的话。如果能够为这位阁下办事,家乡的人可以得到拯救,说不定自己也能更进一步。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急匆匆的赶回邮局开始调查起了刚刚还在包庇的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就来到了傍晚。小镇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无数人走上街头交谈着,欢笑着,打闹着。长街的中央留出了宽敞的道路,人们停留在街边等待着什么。 天色逐渐昏暗,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了。人们没有急躁而是更加期待了。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喧哗,还有敲鼓的声音。 沉闷的鼓声由远及近,一条长长的队列出现在长街上。最前方的是两列提着灯笼的女人,灯笼之上写着极乐两个大字。数十位女性戴着面纱,肃穆迟缓的走过。接下来的是八人抬着的大鼓和鼓手。所有人不苟言笑,动作整齐划一。大鼓慢慢地走过了,人群更加情绪高涨。 神轿来了。 高大的神轿由十六个人抬着,巨大的体积压在这几个筋肉虬结的人肩头。没有一个人脚步错乱,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一根稻草。围观的人无不惊叹。神轿之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虔诚的信徒已经五体投地了。 炭治郎在街边的阴影中瞪大了眼睛。恶鬼抬着恶鬼堂而皇之的行走在人群之中,甚至接受人们的顶礼膜拜。这一幕深深的刺进炭治郎的内心,压抑的怒火正在高涨,刺骨的杀意抑制不住的散发了出来。 “炭治郎!” 鳞泷出现在身边,一只手按住了炭治郎的肩膀。 “看看周围!这么多的人你要现在冲上去吗!” 炭治郎咬破了嘴唇,愤怒的转身消失在阴影中。鳞泷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就在炭治郎压抑不住自己杀意的那个刹那,神轿中的童磨微微偏过自己的头,惹得街边的信徒们又是一阵欢呼。一抹笑容出现在童磨的脸上。 这么快就来了,这些斩鬼人没有让人失望。如果来的是那个让黑死牟失败的家伙就更好了。 童磨满怀笑容的期待着。 在街边人群的欢呼雀跃声中,神子巡游逐渐落下帷幕。人们兴奋的回到自己的家中期待明天的来临。而在黑暗中,两双愤怒的眼眸死死的锁定着万世极乐教的所在。 黑夜才刚刚开始。 —— 继国严胜穿过一扇扇拉门。在引路侍者敬畏甚至恐惧的眼神中走进一个待客室。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人脸,室内的四个人惶恐的起身迎接他的到来。继国严胜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主位。四个人带着惶恐不安的神情坐下了,没有人敢于第一个出声,哪怕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二小孩模样的人。 不···是恶鬼。 “为何沉默?主动找上来的是你们不是吗?” 稚童清秀的声音发出了质问。四个人同时低下了头,冷汗已经爬上了他们的后背。最为年长的人开口了。 “阁下,我等惶恐。怎样才能放过我等,还请阁下明示。” 继国严胜乖巧的脸上勾起了讽刺的微笑。 “放过?” “想必各位是不想化为我们的食物的···” “所以你们的未来只有一个!为了无惨大人效忠至死!” 年长者的头更低了。 “我等诚惶诚恐,定会为了无惨大人效忠至死!无惨大人的力量与威势早已令我等心悦诚服,毫无疑问那就是自高天原降临尘世的神明!任何螳臂当车之人都将被神力摧毁!” 毫不犹豫的投降,诚心诚意的称赞。另外三个人都对年长者的行为毫无异议。如果不是上下尊卑的缘故恐怕他们也忍不住跳起来大唱赞歌。 年长者微微抬起了眼皮。 “我等早已迫不及待皈依神明的座下。希望早日分享神明的荣光···” 神明的荣光! 另外三个人的心跳被这几个字刺激得加快了不止一筹。为何这几位身居高位甚至就是内阁中人要如此卑躬屈膝? 死亡的威胁近在眼前。同时存活千年的奇迹更是让人难以自持。 不想死! 想要永生! 年轻的小伙子们还不知道衰老的可怕,固执的首相更是愚不可及。不就是头上的人换一个而已?永生的神明难道比不过一个精神病吗?、 至于吃几个人?神明享用血祭那是理所当然的!自己能够跟着一起分享一些微不足道的荣光也就理所当然了。 四个人的激烈心跳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 继国严胜看着这几个人,不置可否。这一切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所有的人都是无惨大人计划中的一块基石。他自己也不例外。 “只要你们能够为无惨大人做出贡献,自然会有荣光赐下。” 他看着四个一动不动的人。 “就算是现在也可以。” 三位都朝着年长者微微转头。脸色红润得不像是老人。年长者稍微抬起头对着岩胜问道。 “随时都可以吗?” “这是你们应得的,作为第一个投诚的奖赏。” 年长者恭敬的回应。 “请让我们先为无惨大人献上东京!” 继国严胜点了点头。 “忠心可嘉。” 站起身丢下一个盒子,转身走进身后突然出现的大门。 “还请诸位继续努力,这就是联络的方式了。” 昏暗的室内恢复了平静,所有人抬头。一个人急不可耐的出声了。 “阁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年长者不急不躁的直起身。 “诸位明天就要死了吗?” 无人回应。 “诸位明天不用出门吗?” 所有人都理解了。顽固的首相还在掌握大局,现在还不是时候。一个人出声打起了圆场。 “至少我们现在不用担心会被突然杀死了。” “而且我们终将分享无私神明的荣光!” 四个人同时长出一口气,一模一样的笑容出现在他们的脸上。四个声音在这里响在一起。 “为了神的荣光!” —— 富士山的山腹之中最近新出现了一个洞穴。出现的时间就在不久之前,准确的说是两天之前。无惨用双手亲自打造的。下方流淌的岩浆将整个洞穴照得一片通红,高温的岩浆持续不断地对这里加热。整个洞穴的温度在不断地逼近800c。 无惨就在这极端的环境之中,忍受着全身上下细胞传来的痛苦。不断地适应着,进化着。美丽的脸庞因为痛苦微微扭曲。突然就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抹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 “我当然会无私的分享,我可是要改变整个世界的金神!” 左眼原本猩红的瞳孔已经被金色所占据了大半,随着这句话整只左眼完全化作了黄金的瞳孔。神圣的光芒压过了岩浆的红光。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喜悦的狂笑穿透了山石,直抵辽阔的天空。 第40章 第一夜 月光慷慨的洒满了大地。热闹的小镇逐渐恢复平静,人潮汹涌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人们带着尽兴的欢笑回到了家里。只有少数的人还在街道上不知疲倦的追逐着。 万世极乐教的院落之中浮起了淡淡的雾气。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恶鬼的气味四处弥漫,追寻着这股气味的源头鳞泷孤身潜入。 一个又一个的房间被抛在身后。明明到处都是恶鬼的气味,但是一个个房间全都空空荡荡。鳞泷不疾不徐的继续搜查,朝着中心越来越近。 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几个提着灯笼的人逐渐走近。昏暗的灯光下什么也没有,几个人逐渐远去。一缕雾气缠在了他们的脚上。 “没有异常,该去换班了。” 领头的男人发话了,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群人开始闲聊。 “每天发这么多粮食,镇子上的人也就罢了,那些外地来的凭什么也有。他们甚至不信教!” 突然地抱怨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这里都是老资格的信徒,自然看不起那些为了粮食而来的。 “就是!” “还有人拿了粮食还在骂我们呢!” “教主心地善良,是菩萨下凡。那些坏人就看准了好人欺负。” 一个人突然压低了声音。 “你们说教主要是升天了,我们该怎么办?” 闲聊被杀死了,几个人同时沉默了。领头的男人结束了这次闲聊。 “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事。到地方了。” 一行人来到了一排大房子的面前,这里有等的不耐烦的另一队人。没有去管他们的交班,鳞泷化身为雾,飘进了房间之内。 第一间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拆开的口袋和散落在地上的粮食表明了这里是做什么的。第二间也是。 第三间房内只剩下小半装着成袋的粮食,屋子的中心还有一小堆摊开的粮食。鳞泷现出身形出现在这堆粮食前。缓缓的蹲下抓了一小把放进口袋。屋外的声音逐渐减弱,换下的人朝着外面走去。鳞泷也从这房里消失不见。 炭治郎穿行在大街小巷,追寻着恶鬼的气味。月光笼罩的小镇到处都有恶鬼的气味飘散,炭治郎心急如焚的搜索着。越走越快,脸上写满了急躁。从街道的尽头转弯,炭治郎又一次露出懊恼的表情。 气味中断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炭治郎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跑遍了小镇几乎每一个地方,四处弥漫的气味让他灵敏的鼻子逐渐迟钝。而每一次都像刚才一样突然中断在空旷的地方。 这让一直依仗鼻子无往不利的炭治郎变得越来越急躁。他跪在地上狠狠地一拳锤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炭治郎,不要急躁。恶鬼没有出现也是好事,至少没人死去。” “老师···” 鳞泷出现在炭治郎的身边,一把将沮丧的弟子拉了起来,伸手拍掉了炭治郎裤子上的灰尘。 “哭丧着脸做什么呢?没有人在今晚死去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听到这话炭治郎总算舒展了皱着的眉头。 “老师,我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明明那么多恶鬼就藏在这里,我却···” 鳞泷打断了炭治郎,伸出手在他的头上揉着。 “老头子我也是一样的。那里一个恶鬼都没有。” 将万世极乐教所在里里外外全部搜了一遍,一个恶鬼也没有发现。鳞泷也是一样的焦急。他明白了这一次的恶鬼可能不只是上弦之贰那么简单。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了钢铁厂遇见的恶鬼们。曾经为人时所遇到的恶鬼通通只是凶暴的野兽,而现在的恶鬼们就像突然长了脑子。 “难道我们要等到大部队过来吗?明明已经发现了却什么都做不到。” 看着弟子快要哭出来的脸,鳞泷不再逗他了。从怀里掏出了自己发现的粮食。 “别着急,我找到了这个。” 炭治郎看着放在眼前的一小把粮食,灵敏的小鼻子条件反射般的动了动。 “老师!这个气味!” “你闻到了什么?” 炭治郎兴奋起来了,偷来的粮食一定是恶鬼运来的,人类做不到大摇大摆的偷走军队的粮食。而在这粮食上有明显的气味。 “这个是···机油还有泥土!” 鳞泷满意的点头,找到线索了。 “在地下!” 炭治郎若有所思。 “老师,机油的气味又是哪儿来的呢?” 鳞泷脑海中闪过逐日的身影。这次会遇到你吗? “钢铁厂的那群恶鬼可能也在这里。” 鳞泷的脸色有些难看。逐日的可怕他再清楚不过了,所谓的新世代还有智库的存在一直让鳞泷耿耿于怀。如果这次的敌人不止是上弦还有新世代的恶鬼,他恐怕很难救下这个镇子上的人。 “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话说到一半鳞泷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浓浓的不安吞没了他剩下的话。 “老师?” “差点没有注意到啊!炭治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两天时间,那群恶鬼就要动手了。” 万世极乐教的粮仓一共只有五间!如果不是那群恶鬼估计错误,那么他们准备的粮食用完的时候就是动手的时间! “粮食!那里的粮食只够他们再发两天。两天之后他们一定会动手!” “来得及!这里离东京不算远,就算集结部队需要时间最多也只要一天就能赶到。” 鳞泷心底的不安却没有减少分毫,这么大的动作难道他们就没有想到支援的到来吗? “你说的对。你今天先去休息吧,明天白天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 天色已经很晚了。对策室的驻地依旧灯火通明。自从建立到现在才不过短短的时间,所有原鬼杀队的成员就从风餐露宿改成了彻夜加班。 中午时传来的一份电报让整个对策室的成员又多了数不清的工作。从以前的拼上性命与恶鬼作战到现在好吃好喝但是与永远不减少的文件作战,到底哪一个更好现在没人能说得清。 产屋敷耀哉依旧坐在他的办公室内,守着那部不时响起的电话。他的几个孩子和妻子都在这里处理着桌上的文书。面前站着的是岩柱悲鸣屿行冥。之前钢铁厂一战重伤的四人只有受伤最重的他奇迹般的痊愈了。 “你真的已经痊愈了吗?虽然人手永远不够,但是现在小芭内和蜜璃已经回来了。”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严肃的脸上无悲无喜。 “出家人不打诳语,虽然已经不是僧人很久了但佛祖一直庇佑着我。” 他露出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 “而且我感觉到了因缘。这一次一定有什么在等着我。” 产屋敷耀哉温和的微笑,在自己的这些孩子面前他从来都是微笑的。这些为了自己长久的夙愿一直奋战的孩子们他无以为报,只有在战前战后微笑的等待他们归来···或者送他们永远的离开。 “你们一起去吧。” “不可。” 悲鸣屿行冥立刻反对。 “两天前的事情表明东京从未安全过!上一次他们只是偷走了一家工厂,如果下一次呢?我一直觉得鬼舞辻无惨从未远离这里,他一直在等待我们的离开。” 悲鸣屿行冥郑重的跪下。 “让我一个人带队吧。现在的我已经和之前不同了。” 鬼舞辻无惨从未远离。产屋敷耀哉当然知道这一点,未来视的景象早就告诉了他这一点。他想起那个在尸山血海中现身的可怕阴影。微微摇头将这一幕从脑海中翻过。还有时间,哪怕多一个也好,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们尽可能活下去。 “那就出发吧。” “是,主公。” 悲鸣屿行冥起身离开。 驻地之外一只车队已经整装待发。之前参与了钢铁厂一战的那支联队再次踏上战场。虽然大部分人甚至不明白之前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也算是有过遭遇恶鬼经验的成熟队伍了。应该说遭遇了那个等级的恶鬼还能活着回来的唯一一只队伍。 惊惶和恐惧依然缠绕在这群士兵的心头。但是得知这次是前去支援那位犹如太阳一般的少年时,大部分人还是恢复了勇气。如同天灾肆虐的战场上唯一站立不倒的炭治郎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的信仰。 悲鸣屿行冥坐上了排在第一的汽车,整支队伍驶向天边的落日。 —— 无限城内。 继国严胜久违的在沙发上喝茶。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坐在无惨最喜欢趴着的那个地方。 “大人,那边传来了情报。” 一个人影出现,恭敬的跪在地上呈上了一张纸。继国严胜站起来伸出手结果,然后看着纸条坐下了。 “下次离近点。” “是。” 有些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手臂长度,随意的吩咐了下去。看完了手中的纸条他信手一捏,将纸条捏成飘散的冰尘。 “该你出去活动了,无常。” 地上的恶鬼抬起了头,正是从钢铁厂以后一直在无限城加班的无常。 “遵命。” —— 月光再怎么明亮,黑暗依旧是夜晚的主宰。 悲鸣屿行冥坐在副驾驶上,黑暗的夜空也好晴朗的白日也好,对于他一个盲人是一样的。但是对于恶鬼们来说,夜晚就是全部。如果不是这次警报是由炭治郎发出的最高等级警报,他会选择白天出发,夜晚对于普通的士兵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明亮的车灯在黑夜射出一道道光斑,摇晃的车身让人有些精神不振。整个车队却没有一个人敢打瞌睡,自己可能遭遇的敌人可是专门在黑夜活动的。上一次那诡异的意外还有后来肆虐的天灾让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得精神。 车队即将从一片树林穿过,一个黑影站在树梢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 “没想到啊。这也是无惨大人的伟力吗?” 坐在副驾驶的悲鸣屿行冥突然直起身,抓住了驾驶员的肩膀。 “停车!” 车队犹如一条长蛇慢慢的停了下来。悲鸣屿行冥走下车,身后无数士兵迅速的整队排列,严阵以待。示意手下的士兵原地待命,悲鸣屿行冥孤身一人朝着漆黑一片的树林中突进。知道车队的车灯都微弱不可见时。 “domo,无常=san。悲鸣屿行冥desu!” 对着漆黑一片的树林,发起了问候。 “domo,悲鸣屿行冥=san。” 无常从黑夜中现身,惊愕的看着这个男人。 “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您居然活下来了,而且这个气息···我的那只手?”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 “佛祖保佑,恶鬼当入地狱。” “哈哈哈!你现在离恶鬼又有多远呢?你已经能够感觉到了吧,人类血肉的芬芳。还有来自心底的呼唤!” “何不加入我们呢?你能活下来不是全靠无惨大人那浩如烟海的力量吗?” 无常感觉到了熟悉的气味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传来。 这绝不是意外!一定是无惨大人的安排! 就是这个想法让他对着眼前的悲鸣屿行冥伸出了橄榄枝。 “邪魔当道之时,诸佛显化,出愤怒心。惊醒众生!斩灭诸邪!” 悲鸣屿行冥面对恶鬼的招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他自然不会觉得自己能够活过来是因为恶鬼的把戏。这是佛祖的庇佑,是主公的大愿即将圆满的恩赐。 不论是作为佛门的信徒还是主公的家人,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恶鬼杀无赦! “太可惜了,你是这样,那位鳞泷=san也是如此固执。难道你们在人类之中还有容身之地吗?” 放弃了继续交流,无论这一切的背后无惨大人有着什么样的安排。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也是无惨大人的意志。既然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识抬举,那就在今晚让这个作品就此绝版吧。 五浊恶世·三界火宅! 忿怒之火再次从心底烧透全身,地上的枯枝落叶,周围的高大树木全都熊熊燃烧起来。急速扩散的火海将两人一起吞了进去。 “南无阿弥陀佛!” “五浊恶世!不见正法!” 烈火轰然炸开,两个人影碰撞在一起。 第41章 恶之法·三界火宅 邪见丛生,不见正法的血鬼术已经用出。无常充满自信的直面悲鸣屿行冥挥来的铁斧。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在没有别的人能够帮他破解了。 但是铁斧在无常惊愕的眼神中不偏不倚的朝着他的身体斩了过来。 勘破了吗?做的好啊。 狰狞的笑容,愉悦的杀意。不再玩弄精巧的把戏,左手紧握成拳对着袭来的铁斧不偏不倚砸了上去。铁斧劈开拳头直至手腕,紧随而来的流星锤撞在竖立的右手前臂之上。金属和肉体碰撞出钟鸣之音。 没想到自己的术完全无效,在第一次的碰撞就被压倒,无常被一锤砸到了地上。 “照见世间一切之形色,无有障碍。” 如此境况之下无常依旧面色如常,甚至有闲心开口聊天。 “天眼通?还是六神通齐备?” “我只是看见了你在那里,仅此而已。” 铁斧直劈恶鬼首级,悲鸣屿行冥无悲无喜的声音一同传来。无常狼狈的在地上打着滚躲开了这一斧翻身跃起。流星锤接踵而至,攻击连绵不断。飞舞的铁索就像有了生命,从各个角度不断袭来。无常凭借一双铁拳硬撼,不落下风。 两个人形生物发挥出了大口径重炮的威力,不断移动中的交战将这片树林摧毁得七残八落。火焰随着战场不断延伸着照亮了半边天空。 久违的激烈战斗让无常情绪高涨。 兴奋,愉悦,期待··· 从上次到现在才短短几天。之前的战斗来的无趣,走的无奈。一个只能靠着同伴围攻才能存活下来的剑士,现在已经可以与自己对抗到如此程度了。甚至稍占上风。眼见悲鸣屿行冥的攻势越发密集,无常全力以赴了。 五浊恶世的诡异术法轮番使出。劫数缠身敌我不分,此时难以发挥作用。不见正法完全失去了作用。五阴炽盛,心魔入体只是让悲鸣屿行冥停顿了一个刹那。有情众生之浊染如泥牛入海。最后的命浊同样敌我不分代价奇大。 再一次双拳与铁斧碰撞的间隙,流星锤再次袭来。这一次无常不再伸手抵挡,猩红的双眼射出骇人的红光,全身上下的火红烈焰高涨。流星锤生生停滞在半空之中! 这是何等诡异的技术!死物也会被眼神吓到吗? 不,悲鸣屿行冥突然全身僵硬的倒下了。拉扯着流星锤一同坠地。 突如其来的痛苦传遍了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出现了被火焰炙烤全身的幻觉,被铁锤打断每一根骨头的幻觉。不!这不是幻觉。全身上下传来的痛苦真实不虚,大片大片的皮肤焦化脱落又神奇的迅速治愈。 “看来你也无法克服。这份身处火灾之痛!” 名为三界火宅的恶法终于现出全貌。 无常施施然的走到全身微微颤抖的悲鸣屿行冥跟前。一抹失望之色出现在他的脸上。 “新世代的我们之中强者无数,有的以逐日之名操纵阴影,有的身化万千无所不在,有的操纵大地信手拈来。但我却是公认的第一!” “除了赐下这份力量的无惨大人之外,再无一人能够忍受这世间化为火宅的痛苦。要想与我为敌至少也要和我承受同样的痛苦吧?” 无法回答。每一根神经都悲鸣着痉挛着,悲鸣屿行冥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胸口的伤疤处传来了一阵阵的悲伤,来自无常一只手的残留与这痛不欲生的恶法发生了奇妙的共鸣。伴随着突然而来的悲伤一些不属于他的回忆逐渐涌上心头。 感同身受。真正的感同身受。名为井田的男人那悲惨的一生,失去一切的绝望与悲伤将他淹没了。悲鸣屿行冥瞪大了眼睛,发不出一丝声音,流下血泪。 “唯一不足的这个术没有杀伤力,一丝一毫都没有。但是也许这才是三界火宅的本意吧,永劫沉沦不得解脱!” 昭示世间诸行无常的恶鬼仍在侃侃而谈。悲鸣屿行冥已经从痛苦中逐渐挣脱了。为何无常能够在这地狱酷刑般的折磨之下依旧行动如常。被绝望和悲伤淹没的悲鸣屿行冥亲身体会到了这个答案。仅仅只是习惯了而已。 忿怒的龙火从胸口的伤疤燃起。悲鸣屿行冥颤抖着缓缓起身,留着血泪的空白双眼直直的看着震惊的恶鬼。 “你!怎么可能!” 仅仅只是站立这个动作就将悲鸣屿行冥的全身气力抽空了。也许现在躺在地上才是最好的吧?但是他不愿。他要站起来!要大声宣告!哪怕仅仅是张开口就要拼尽全力,哪怕说话的时候声带的震动如同洪钟大吕响彻脑海。 “井···田···” 被压制在过去不见天日的名字再一次传到了耳中。无常神色大变,一直云淡风轻的表情变得扭曲。他看到了悲鸣屿行冥燃烧的胸口,连续不断发生的惊愕的事实让他失去了话语。 “我无法···评判你···遭遇···” 住口!我不想听!无常在心中疯狂咆哮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叫出了这个名字,但是不详的预感出现在他的心头。自己的名字也就罢了,难道她··· 不详的预感化为了现实,最不愿想起的伤疤被人揭开了。 “不该沦···落···食人···花子···” “你给我住口啊!” 压抑不住的情绪在听到花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彻底爆发出来了。全力以赴的一记重腿含恨而出,悲鸣屿行冥像出膛的炮弹一样被砸进已经一片荒芜的树林。 这只是开始,无常高高跃起。从天而降的一拳将撞在树桩上停下来的悲鸣屿行冥打入大地。然后是连续不断地挥拳。 大地像波浪一样翻滚。施暴者惊慌失措,忿怒,后怕。被施暴者庄重肃穆,只有那同出一源的悲伤毫无分别的挂着两人的脸上。 无常连续挥拳整整三分钟才回过神来。看着急速恢复的悲鸣屿行冥,他才想起自己的恶法那微不足道的副作用。永劫沉沦之恶自然不得解脱,而自己的攻击比起身处无间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怎么敢说出那个名字!” 无常起身愤怒的咆哮。经过这一段的殴打反而适应了许多的悲鸣屿行冥躺在地下。一样的咆哮出声。 “对于···我深感悲伤。但是你现在的样子和你最痛恨的人有什么区别!报仇雪恨天理循环!岂能沦落到以人为食!”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蠢话!难道不是人来吃我才让她···她···” 无常怒极而笑。一句话说到一半终究无法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两行血泪从眼中流下,他一只手指着悲鸣屿行冥。 “你这假惺惺的破戒僧人,难道是你拯救了我吗!难道佛祖能救回她吗!” 慢慢的一步步后退,悲伤和愤怒将他彻底淹没了。 “我不会杀了你!我诅咒你!只有你我决不放过!这个世界必将化为阿鼻地狱!所有人都要永堕无间!” “到了那一天我要看着你跪在地上祈求解脱!” 什么任务什么敌人都不在乎了,无常现在只想逃。 为何而逃? 不知道。 逃往何方? 不知道。 一个转身随意选择一个方向,用着两条腿全力狂奔。也许这样就可以将悲伤甩在身后吧?但是越来越清晰的回忆让他不堪重负,跪倒在地。 无常仰面倒下,用尽最后的心力呼唤。 “无惨大人···” 意识中传来一声叹息,有人以悲天悯人的语气念诵着。 “怨恨世间苦,自在天魔主。” 语气一转,凶恶残暴的意念显露无疑。 “红莲忿怒尊,焚尽诸佛土!” 无常从地上消失不见。出现在一个金红交加的世界之中。红色来自地下流动的岩浆,金色来自一只左眼。无惨赤足站立在流淌的岩浆之上,如神如魔。散发着金色威光的瞳孔看着呼唤自己的恶鬼,无尽的威严让瘫倒在地的恶鬼挣扎着爬起。 “诸行无常之恶鬼,所求为何。” 流着血泪的恶鬼诚心诚意的五体投地,向着自己认定的真神述说着自身大愿。 “只愿红尘如狱!众生永堕无间!” 无惨勾起了嘴角。 “刚刚的那位僧人似乎作了无用功?你的妻子难道愿意看到你这样吗?” “虚情假意不值一哂!就算我变回人又如何?这个世间本就是食人之世!他们吃的光明正大为何我要偷偷摸摸!这里就是地狱,恶鬼自然该在地狱相杀。” 恶鬼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只求她不要再回来这个地狱。” “你呼唤我又是为什么?” 跪在地上的恶鬼颤抖着说出了请求。 “请求您···让我忘记···” “在我看来记忆就是人之本身,你有让我出手的价值,但是你确定吗?” 恶鬼颤抖着不再言语,贴着地上的额头也没有抬起。一根手指插进了恶鬼的脑中,悲伤的表情逐渐淡去。昏睡过去的恶鬼被无惨扔回了无限城。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这个世界一定会化作你想要的修罗杀场!唯有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无惨抬头,穿过几千米的土石看到了明月高悬的夜空。面上虽然还是无悲无喜的平淡表情,心中的欢欣却透过眼神传了出来。 每一个恶鬼的作用都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是已经快要死光了的旧部还是大部依旧深藏的新世代。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中起舞。通往神之座的道路已然显现在她的面前,她握紧了手掌。掌中是刚才从无常的脑中抽走的东西,不仅仅是一部分的记忆,还有对她而言更加紧要的东西。 又一块神之座的拼图到手了。 图谋成神的恶鬼之王在火山的中心无声的狂笑,整座山峰都在微微颤抖,熔岩之河也在这笑声中泛起波涛。 —— 悲鸣屿行冥躺在地上艰难的站起身。自身受到的痛苦并未因恶鬼离去而减弱分毫。全身上下依旧不听使唤。能够开山裂石刀劈恶鬼的强大剑士现在已经成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残障人士了。 不只是身体的痛苦,伤口恶鬼的残留经此一战就像活过来一样,悲鸣屿行冥有了正在被啃食的幻觉。这一次只是幻觉,肉体并未改变。 改变的是内心。 井田的记忆太过深刻,时时刻刻都在与留在身上的恶法·三界火宅共鸣。 悲伤,绝望,愤怒,仇恨··· 种种极端的感情不停侵蚀着内心。如果放任这些感觉总有一天第二个诸行无常之恶鬼就会诞生。 整片树林已经被摧毁殆尽了,火光逐渐微弱。远处车队的灯光逐渐变得显眼起来,等到这边彻底安静下来,可能那些普通军人就会前来搜寻了吧,也有可能他们就这么一直等到天亮。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以现在悲鸣屿行冥的状况也不可能继续带队前进了。 想到这里,悲鸣屿行冥靠着一根树桩站直了身体。开始吃力的活动自己的双手。既然那个恶鬼能够适应,还能在这样的痛苦之下行走如常甚至激烈战斗,那么自己也必须可以。 闭上无神的双眼,双手合十。已经快要忘记的经文从心头流淌到嘴边,即便诵经时从嘴到声带都不停地传来呻吟也不停止。金刚一般的意志,琉璃一般的悲悯。悲鸣屿行冥口诵真言与痛苦作战 。 “唵.阿谟伽.尾卢左曩.摩贺母捺罗.摩尼钵纳摩.入缚罗 钵罗多野吽” 大日如来光明真言唱响在黑夜之中。诵持本咒可灭一切重罪,众生一听此咒即灭一切罪障。悲鸣屿行冥念诵此咒,是为了早已死去的花子,也是为了彰显解脱诸行无常之恶鬼的决心。 在与痛苦的战斗中不知过了多久,一串脚步声传来。 “岩柱大人!” 过来搜查的是原鬼杀队的老人了,看见悲鸣屿行冥一动不动的靠在树桩上连忙跑过来就要查看伤情。 “没有外伤···我们走吧。” 摆了摆手拒绝了搀扶,悲鸣屿行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车队。这是为了适应,也是为了不让士兵们害怕。找来熟悉的几个人将今晚的情报连夜送回,看着周围士兵略带担忧的眼神宣布就地休息。然后继续着与痛苦的战斗。 不断磨砺的信念化为七个字——世有恶鬼当讨之! 第42章 争分夺秒 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停滞在原地一晚上的车队开始了活动。一夜无眠的悲鸣屿行冥走了下车。看起来和昨天已经没什么两样了,阳光照耀之下全身传来的痛感变得微弱,但胸口的伤疤反而变本加利。 念诵了一整晚的大日如来真言似乎发挥了作用,至少悲鸣屿行冥已经夺回了思考的权力。一支小队被派出侦查路况,大部队开始生火造饭。昨晚派回东京的队员狂奔着赶到他的身前。 “岩柱大人,主公的回信。” 他小声说着,不自然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悲鸣屿行冥带着他坐到了无人的车上。 “念吧。” “是。” ···行冥,听闻你全身而退甚感欣慰。本想派出支援但是不幸被你言中,东京出现异常,为了内阁和本部的安全无法加派人手。这次的目标及其狡猾,情报显示接近一万的人聚集在那里。到达目的地之后立刻准备疏散撤离,确保安全第一。——产屋敷耀哉 “辛苦你了,快去吃早饭吧。” 让忙碌一整晚的队员先去吃饭,悲鸣屿行冥开始思考着一连串的事件是否能够推测出恶鬼们的行动。但是毫无头绪,所知的一切无法构成一个整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自己这一方的所有行动都被算计在内···也就是说。 “内鬼?” 轻轻的说出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将这个猜想压在心底。等待回到东京之后再作计较。现在最紧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目的地,斩杀恶鬼。 车窗被敲响了,派出的小队回来了。一名士兵说出了一个坏消息。 “大人,前方的道路被阻断了。” 难怪昨晚的阻拦虎头蛇尾,那个恶鬼只是恐吓普通士兵的!如果昨晚能够发现道路被阻断···悲鸣屿行冥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没有意义,只要恶鬼们想夜晚就无法展开工作。 “需要多久才能清理?” “三个小时!” 这么短? “什么时候能够到那个镇子?” “今天下午,天黑之前一定可以!” 悲鸣屿行冥立刻意识到了,今天晚上一定就是恶鬼发动的时间!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 —— 炭治郎是从梦中惊醒的。 在醒来的一瞬间之前的噩梦就忘记了大半。只能记得身处一个尸山血海的战场之上,那个见过两次的鬼王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峰漂浮在天际。最让炭治郎感到后怕的是照耀在身上的阳光以及孤身一人面对恶鬼的自己。 初升的太阳穿过窗户照在身上,还在努力回忆梦中情形的炭治郎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他看向床边挂着的包,淡淡的雾气飘散出来给了他一丝安慰。 只是个噩梦而已。 “磨磨蹭蹭做什么呢?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安心的声音传入耳中。炭治郎恢复了活力从床上跳了起来。 “早上好!鳞泷老师!” “不是很好,昨晚上我搜索了整个镇子。恶鬼的痕迹到处都是但是一只也没有发现。” “政府,教团,旅店,外来者搭的帐篷。一无所获。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下通道。” 忙碌了一晚上的鳞泷还是那么平淡的语气,像一个任何挫败都打不到的钢铁战士。对于炭治郎这就是最好的老师,教会他任何情况都不要失去冷静。 “老师,我们是外来者。我想应该去找那位安田先生了。” “不对。” “啊?” “你应该先穿上衣服然后吃饭。” 半个小时之后,炭治郎衣着整齐的出现在邮局。早已等候在此的安田看见出现的炭治郎连忙带着炭治郎走进办公室,关好了房门。递过来一张纸。 “灶门阁下,有一份您的电报。” 支援已经出发,小心行事。——耀哉 有些不对劲。炭治郎了解的对策室条例从来没有甲级警报需要回信的情况。但是既然支援已经出发了按照路程估计今天就能够到达。 “安田先生,这是什么时候发过来的?” “昨天傍晚。” 这不可能。如果昨晚就已经出发现在就应该已经到了。 安田此时有些坐立不安。他手忙脚乱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到了桌上。 “阁下,我托几位朋友帮我找到了一些东西。您说的没错···万世极乐教是个吃人的地方。” 炭治郎拿过文件翻阅起来,一个个名字不断从眼前翻过。一直以来的猜想已经化为了真实,全都是女性。文件从新到旧,大正、明治、庆应···最近的一个失踪在上个月,最远的一个甚至追溯到了几十年前尊皇倒幕之时。越看越是震惊,每一个名字都代表曾经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化作恶鬼的食物。 “这些只是有记录的···” 安田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炭治郎,轻声说出了残酷的话。巨大的压力让这个前军人感到后悔了,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阁下,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这样可怕的魔窟。我只想请您将恶贼铲除,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切腹自尽!” 悲伤和愤怒压在心底,炭治郎拉起土下座的安田。 “安田先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逝去的生命已经无法拯救,我们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我请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安田顺从着炭治郎从地上爬起,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阁下,最近出入教团的人数众多。经过我的认真筛查,这几天外来的超过百人,但是他们进入教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炭治郎邹着眉头。进入教团的恶鬼数量众多。但是昨晚教团之中没有一个恶鬼出现。 “至于其余来领粮食的普通人···实在是数量太多一时无法计算。” “这些人都来自哪里?” “都是附近的村子还有一些知道消息从别的镇子赶来的。他们现在每天就等着发粮食,晚上都在采石场的对面搭帐篷···” 炭治郎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安田被突然的大声质问吓了一跳,他赶紧一口气说完。 “对了,还有一些趁着机会在镇子里做工。” 炭治郎已经跳起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快说采石场的事!” 第43章 打开通道 恐怕这个小镇上所有人都想不到,自己脚下还有一片人为的巨大空间。 不到三米高十米见方的密室,布置十分简单,除了正中心的一个水泥铺就的池子再无其他。十多个开凿的密室遍布小镇的地下,曲折的甬道连接着一个个密室。更有着像是水渠一样的装置铺在甬道旁边连接着一个个池子。 简单实用的布局,看起来有点像是现代修建的下水道。不对,因为没有进出口更像是蓄水池。 处于中心的密室是最大的一个,数十米长宽的水池坐落其中。童磨看着已经快要满了的池子还有池子里一个个痛苦呻吟着不断流血的恶鬼。上百只恶鬼在这里将吞食的生命归还大地,无人敢于逃跑,无人敢于咒骂,唯有等待死亡的绝望。 童磨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毫不在意自己也有可能成为新的材料。 “真没想到啊,现在的无惨大人变得这么有趣了。” 一个人影从甬道走了过来。 “已经全部检查完了,一切正常,现在可以开始放水了。” “琦窝座阁下,何必这么严肃呢?这么有趣的东西不多看一会儿吗?” “这是无惨大人的命令!不是你的游戏!” 机械转动的声音冲散了地下的静谧,一整个池子的恶鬼之血顺着水渠遍布小镇地下的每一个地方。还活着的恶鬼们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溶解在血池之中,恶鬼哭嚎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整个地下只剩下最后的两只恶鬼。 琦窝座平静的看着涌动的血池,不知心中在想写什么。童磨笑眯眯的伸出手指在血池中蘸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指溶解才把手拿出来。 “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旧时代的恶鬼们全部在这里化作材料,鬼舞辻无惨的第一场实验即将展开。 —— 安田带着炭治郎找到了采石场。 这里早就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几十个工人正在奋力工作。几个监工正在到处巡视,一天才刚开始,现在还不用费心去监视这些工人是否偷懒。 安田带着炭治郎直接走向这里唯一的一间屋子,作为退伍军人还是邮局的官员,安田在本地还是很有威信的。一路上遇到的几个人都认识这是谁,虽然好奇他为什么来这儿但是没有人阻拦,全都停在原地敬礼。 走到屋前安田直接推门就进。一群人正在屋内说着些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全都转过头来。人群中心的年轻人坐在屋内看着推门进来的两人。 “安田先生,您有什么急事?” 安田转头看向炭治郎,炭治郎微微点头。 “黑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十分郑重的语气。黑木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了。炭治郎立刻走到他的面前。 “黑木先生,你是否挖掘过地洞或者地下室?” 十分失礼的举动,黑木皱着眉头看向安田。安田一只手指向了上边。 “这位是东京来的灶门炭治郎阁下,回答他的问题。” 安田的手势和加重的东京二字还有阁下的尊称,黑木立刻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年是个大人物。他立刻端正了态度严肃的回答。 “阁下,我们采掘石头什么都挖过,您是要找什么?” 听到肯定的回答炭治郎立刻做出来决定。 “不用再说了,带我去看看。” 黑木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三人一起走向采石场内一个昏暗的洞穴。 一走进洞穴,炭治郎立刻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急匆匆一马当先顺着味道在洞穴里搜寻着。黑木和安田紧跟在他的身后。黑木忍不住向安田问道。 “安田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我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有问题吗? 知晓恶鬼就在地下的安田也在想这个问题。那么多的恶鬼出现在地下完全不惊动任何人是不可能的。如果眼前的黑木没有参与这件事,那么这个镇子还能有谁? “你知道最近几天进出教团的那些人去了哪儿吗?” “我不知道。您问这个···难道?” 安田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压低声音对着黑木解释。 “你知道教团的粮食来路有问题吧?那是一群极其危险的东西,很可能整件事都是他们的阴谋。” 黑木大吃一惊。这个镇子上层的人大多都猜测这些粮食来路不明,但是教团在这个镇子存在已经很久了。他出生的时候万世极乐教就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突然有人告诉他一个从小看到大的东西有问题。如果这个人不是安田,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这会牵连到我们吗?” 安田知道现在还没有人会相信长存于此的教团会对自己的镇子有不可告人的想法。他叹了口气。 “不是牵连,我们就是目的啊。” 闲聊到此结束,炭治郎顺着味道来到了洞穴的底部。气味没有消失,炭治郎能够清楚的闻到气味就是从另一边传来的。 “老师,找到了!” 不顾还有别人在场,炭治郎开始呼唤自己的老师。雾气从包里飘出来在黑暗的角落汇聚成人。 “不会错了,虽然这里被封死但是地上依旧残留着痕迹。” 鳞泷从三人的背后走出,蹲在墙壁面前检查着地下。安田二人正在震惊于突然出现的鳞泷,炭治郎回头郑重的说。 “二位,离开这里。上面的人也立刻全部疏散,不要回镇子,离得越远越好。” “是!灶门阁下!” 安田毫不犹豫的按照炭治郎的指示,拉着黑木一起原路返回了。 鳞泷的雾气无孔不入,朝着墙壁的对面不断渗透。 “老师,情况如何。” “不是人力封死,而是直接摧毁了原本存在的通道。超过十米无法直接穿到对面。” “退后,我要直接砸门了!” 鳞泷站起身让炭治郎退后。封闭的洞穴有微风吹拂,是鳞泷的呼吸。恶鬼之身原本就可怕的力量在呼吸法的加持下达到了另一个境界。 出拳! 整个洞穴都在这一拳的暴力下微微颤抖,一拳捣出整只手臂都没入墙壁,然后发出第二声爆响。雾气带着大量的土石炸开。仅仅一拳墙壁就向前推进了接近半米。 然后是连续不断地出拳。 不在乎是否会塌陷,也不在乎是否会惊动里面的恶鬼。全力出拳的鳞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前进。 第44章 地陷 琦窝座正百无聊赖的站在地下室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钢铁机器。他没上过学,也没读过书。对于这些大家伙的好奇心也在几天所剩不多了。偏偏这次的任务又要和最讨厌的童磨一起,不想和童磨有任何交流,干脆装作专心研究的样子。 虽然他是这么做的,童磨却不会放过这里仅剩的活物。 “琦窝座阁下,这么悠闲好吗?你的工作不止是在这里陪我发呆吧?” 讨厌的轻佻声音传入耳中,琦窝座本来完全不想理会这个家伙,但是既然提到了任务。他头也不回的回答。 “黑死牟阁下给我的计划是完美的,我已经做完了一切。” 琦窝座突然转头看向童磨,童磨正一脸玩味的笑着。他感觉到了来自某个方向的轻微震动。 这个家伙又变强了吗?比我早这么多时间感觉到。 “哪里不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哼!项目部。无关紧要的地方,那里早有布置。” 连续不断地震动传递了过来,琦窝座好战的血开始沸腾。 “这个力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就是那个吧,那群新人叫做恶鬼杀手的那个鳞泷。” 琦窝座露出欣喜的表情。 “是他啊,那就太好了,晚上还能再见。” —— 因为鳞泷的暴力拆迁导致的震动,采石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地震来了,停止了工作全都远远的逃走了。黑木带着人回镇子上了,他有一大堆的疑问但是安田无心回答,他只能选择回家询问他的镇长父亲。安田也往家里赶去,自己的家乡已经不安全了,他准备带着家人立刻逃走,去东京找战友帮忙。 地面上能感觉到的轻微的震动持续了很久。强悍的身体和便利的术共同作用之下,堵住的通道被打通了。置身山脚的洞穴有些岌岌可危,在雾气的结界中衣服都没有脏的两人穿过了打开的通道。 里面已经是一片黑暗,炭治郎心中一动,全身散发出微光。带头走在前面,走过之后眼前依然是狭窄的甬道,弯弯曲曲不知通往何处。拐角的地方有一间开凿出的石室,门口挂着项目部的牌子。 两个人走进室内,一张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 鳞泷一个箭步上前,拿起一份文件。 《人口调查报告》 翻开来一看,详细的记载着镇子连带周围乡村的人口数据,翻到最后一页落款小梅。炭治郎也来到桌前。 《道路交通情况报告》、《产粮报告》、《土质调查报告》、《驻军调查报告》····· 鳞泷越看越是心惊。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矣。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矣。孙子兵法的记载从脑中闪过,一直以来恶鬼都仗着自己的力量肆意妄为,让人忘记了他们其实也是智慧生物。当比你强壮的敌人展现出超越你的智慧时,形势只会变得摧枯拉朽。 “炭治郎···” 话说出口鳞泷却难以为继。该怎么说呢,敌人的强大让这个一生都在战斗的老人窒息了。但是不能示弱,这样的压力难道自己不扛交给孩子扛吗? “···把这些全都带上。” 鳞泷继续搜查整个室内,这些文件虽然重要但是关键的东西却不见踪影。抽屉一个个打开,空无一物。鳞泷最后环顾四周,墙上挂着的施工图让他眼前一亮。 鳞泷走上前仔细观察,繁复的各种标线尺度让他看得很是吃力。看着看着,理解了这是什么的鳞泷瞳孔张大了。这是一个遍布镇子地下的网络,右下角的落款显示这仅仅是三天前才开始使用的。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废弃,那就说明这个工程已经完工了。 鳞泷小心翼翼的将这张图从墙上揭了下来。很顺畅,就好像这张图本来就作好了被揭下来的准备。拿下之后,墙壁后面写着四个大字。 抓 到 你 了! 爆炸声同时响起! 危急之中只来得及护住自己两人,连绵不断的沉闷炸响将整个通道完全炸毁了。这个石室也坚持不住,无数的土石从穹顶落下砸到了鳞泷放出的雾气结界之上。爆炸声停止了,洞穴被彻底掩埋。 很快一切重归寂静。 黑暗的地下只有两人,炭治郎心急如焚,鳞泷看起来依旧沉稳。 “这里竟然是早就准备好的陷阱,他们怎么知道会有人来?” “炭治郎,不要慌张。很简单的答案,情报泄露了。” 炭治郎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难道是安田先生?可是···” “不对,是东京。我们从离开东京那一刻就已经暴露了。” 更加骇人的推测,虽然还有着时间不对等等未能解释的地方,但是鳞泷相信这就是答案。 “他们根本就没想把那些粮食发完,今天晚上就是最后的时间。” “老师,现在我们怎么出去。像刚才那样?” 鳞泷摇了摇头。 “做不到。炭治郎,地下的空气是有限的。我们只能慢慢的挖出去。” 太过大意了。这个镇子绝不只是教团的人在为恶鬼服务,如果没有主动踏入这里恐怕也会有人将自己引过来。人类居然和恶鬼合作?悲凉的感觉充斥着鳞泷的内心。 —— 当安田接到采石场的洞穴发生塌陷的报告时,内心是极为惶恐的。才刚刚回家让家人收拾好东西,自己来邮局准备和以前的上司取得联系。结果得到的报告让安田断绝了这个想法。 自己生活的镇子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了,区区粮食和失踪人口已经算不上大事了。来自东京的阁下都被谋害在此,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逃! 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同事,刚刚从家里出来的安田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家里。带着家里的妻子推上自行车就朝镇子外面走。一路上遇到好奇的熟人,他就说自己妻子得了急病需要去大医院就医。 没有人怀疑他,也有可能暗中的人根本不在意他这个小角色。总之很顺利就离开了镇子。来到了镇外安田茫然的四下张望,出来又该去哪里呢? 思虑良久,直到一直体贴的妻子前来问起。他作出了决定。 “我们去东京。” 第45章 环环相扣 黑木急匆匆的赶回了家。向家里的佣人确定自己的父亲在家之后,直接找到了家中的书房。 书房是独立的一幢欧式小楼,黑木的父亲喜欢外国文化,自从十几年前建好了这幢小楼之后一直都住在这里。这几天突然喜欢上了乔木,找人移植了十几颗围在小楼周围。 走进书房,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宽敞的书房即使在白天也开着电灯,点着壁炉。温暖的气息让黑木不再那么紧张。 “父亲,不好了。咱们家的采石场下面···”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正在读书。头也不回的打断了自己儿子的话,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别急,慢慢说。你怎么跑回来了?” 父亲沉稳的声音让黑木逐渐平静。深吸一口气走到沙发上坐下。 “刚才安田先生带着一个···应该是两个人到了采石场。他们进了洞,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 中年人放下书,诧异的说。 “居然是安田?军队的人没有先去找警察吗?” “什么?” 更加吃惊的是黑木,父亲平淡的语气就像他早就知道地下有问题。看着自己儿子又开始紧张起来,中年人叹了口气把书放到了身边。 “羽伏啊,你知道我们家族来到这个镇子有多久了吗?” 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黑木茫然的摇头。 “今年已经是第四十九年了。太漫长了,我等的已经不耐烦了!” “为什么说起这个?您等的又是什么?” 中年人起身走到书桌背后,将一张旗帜拿了出来。伸手一展,三叶葵的徽章出现在黑木的眼前。 “这是···幕府?” “那群逆贼辜负了德川家世代的恩情!你的爷爷死在了战场上,我们被迫来到这个穷乡僻壤!” 中年人的怒火从齿缝间泄漏了出来。 “现在!真正的神将为我们讨还公道!所谓的新政府就要偿还欠下的血债了!” 在黑木震惊的眼神中,旗帜被交到了他的手里。 “如果没有机会,你只会是镇长黑木家的儿子。但是现在你记住!你姓清水!”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双手拿着德川的旗帜。 “不用想太多,在这里休息吧。” 中年人施施然的走出了书房。 “今晚很快就结束了。” —— 悲鸣屿行冥坐在飞驰的汽车上,心急如焚。 太阳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从昨晚出发到现在,目标的镇子似乎依旧遥不可及。 今天早晨,在他的身体力行带头工作的鼓舞之下,不到三个小时就清理了道路。一路上也没有更多的障碍了,而就是这一点让他感觉到不安。如果是他来阻击车队,别说一个晚上,两三天都是可以做到的。只要破坏掉刚才通过的桥至少又要花费半天时间,而恶鬼们仿佛例行公事一般仅仅是将走了个过场。这不正常,但是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前进。 汽车快速的在道路上行驶着,颠簸不平的路面让驾驶员有些心烦意乱。拐过一道弯,前方路边出现了行人。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女人骑着自行车。男人看了一眼汽车,突然激动的挥手。驾驶员毫不在意的开走了。 “那是谁?” “不知道,阁下,乡野村民看见汽车大惊小怪的多了。” “等等,停车。” 安田带着妻子在一路朝着东京的方向。前方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心中好奇哪儿来的汽车会到这个地方。但是安全起见,让到了路边。 汽车转了过来,十分的眼熟。这是近卫师团的车。安田立刻大声呼喊着想要拦下。汽车直接从身边开过了。然后是第二辆,长长的车队卷起尘土让安田不得不避远一些。心中满是失望。 前面走过的汽车突然一个个停了下来。一个军官从前方走过来将安田带到了悲鸣屿行冥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喊着炭治郎的名字?” 安田大喜过望,直接跪倒在地。 “这位大人,灶门阁下被人谋害埋到了地下。请您快去救他吧!” 周围的几个士兵面色大变,悲鸣屿行冥皱紧了眉头。 “上车!” 安田站起来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鼓起勇气。 “阁下,能不能让我的妻子离开。镇上现在太危险了。” “找个人送他的妻子到对策室。” “多谢阁下的恩德。” 安田再次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车队再次前进。排头的车上多了一个人。 听完了安田的叙述,悲鸣屿行冥越发焦急了。恶鬼的动作太快了,而且处处抢占先机。内鬼的存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危机更是凶险万分。 他不担心炭治郎会被压死在地下,先不说身边的鳞泷,能够遭遇鬼舞辻无惨后全身而退的剑士不可能死于区区爆炸。 但是敌人既然已经开始动手,就代表一切都难以挽回。 “还要多久?” 安田立刻回答了。 “已经不远了,乘车一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你认为如果要撤走镇上的所有人需要多久?” 这才是悲鸣屿行冥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只要能够把人撤走,恶鬼的一切图谋都会落空。安田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难看难以回答。 “阁下,恐怕您要做好强制撤离的准备。” “为什么?” “因为教团正在发粮食。” 安田赶紧继续补充。 “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至少要到太阳快落山才结束,如果您现在就要所有人离开很可能会引起误会!” 悲鸣屿行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是可能,一定会有误会!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煽动,别说现在还没到,就算再早上几个小时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撤离。 悲鸣屿行冥不再说话了。万般艰险横于眼前也只有强闯过去了。 —— 万世极乐教的驻地之前,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所有人满怀希望的等待着领到自己那一份的时候。 “神官大人,今天怎么比昨天发的还多了!” 负责发放粮食的信徒唉声叹气的回答。 “尽量多拿一点吧,再不拿走军队又要来抢粮食了。” 排队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去年秋天就已经被强行征走了粮食,现在才刚刚开春军队居然又要来抢粮食了! “丧心病狂啊!” “他们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没吃的也是个死,跟他们拼了!” 神官赶紧走出来安抚。 “大家不要乱!只是可能!先排好队赶紧拿走今天的粮食吧!” 人群恢复了秩序,但是嘈杂声不绝于耳。怀疑和怒火在他们心底静静地燃烧。 第46章 以血锻钢 冷冷清清的小镇之外,一支车队快速的接近。 悲鸣屿行冥看着逐渐出现在眼前的镇子,一只手从铁斧之上拂过。 终于到了。 太阳正朝着西方的山上落去,整个镇子此时依然被阳光照耀着。镇子并不大,一条弯曲的道路从北向南将镇子分为两部分。车队从北而来,站在高处可以看见南边此时人潮涌动,那就是万世极乐教所在之地。 车队停在了镇子外面,侦查队走到一处高地勘察着镇子的情况。悲鸣屿行冥带着几位军官和对策室的成员开起了作战会议。 “阁下,教团处在南边,现在聚集了大量的人在那里。西边的采石场是镇长黑木家的产业,镇政府和警局也在西边。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却没有丝毫消息,我认为警察已经无法信任了。” “岩柱大人,这个邪教一定有鬼,先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这么多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安置呢?” 几个人轮流发言。悲鸣屿行冥沉默的听着。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三个大队分别行动。我带领一个大队前往教团,一个大队控制西边的政府和警局,最后一个大队搜查东边。强制带走所有人。” “是。” 没有时间去想万无一失的计划,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把人带出来。 一队队的士兵下车整队,朝着镇子里前进。 —— 电话铃声响起。站在电话前一直等待的人拿起了话筒。 “明白了,开始吧。” 放下话筒,走到书房,打开房门。 “羽伏,跟我来。” 两个人朝下走着,首先到达的是地下室。羽伏第一次知道自己家里还有这么大的一片空间,看着父亲拿起一盏灯打开了一扇暗门,进入一片黑暗的甬道,继续朝下。 黑暗的甬道中只有那一盏灯提供了视野,羽伏心乱如麻。害怕,兴奋,惊讶揉作一团在脑海中不断翻滚。父亲的背影依旧那么高大沉稳,但是颤抖的灯光还是显示出他心底并不平静。 甬道很长,漆黑的环境混淆了时间。就在羽伏以为要这么一直走下去的时候,下方出现了昏暗的光亮。两人推开了门。 “时间到了吗?黑木···应该说清水阁下。” “童磨大人,琦窝座大人,已经开始了。” 羽伏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一个不认识,而另一个他曾经见过。 “教主大人?” 童磨眼睛一亮。 “许久不见了,大概有十年了?” “还想要戴我的帽子吗?快过来。” 清水正行挡住了童磨的视线。 “童磨大人,不要戏弄犬子了。开始铸造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琦窝座启动了机器,轰鸣的声音在地下回荡。童磨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一只拳头打飞了他的脑袋。 “不要浪费时间,计划不容有失。” 羽伏看着眼前惊悚的一幕,嘴巴已经合不拢了。看见父亲朝着前方就要走,他下意识抓住了父亲的衣服。清水正行停下脚步,回头双手搭在自己儿子的肩膀上。 “小羽,不会有事的不必担心。只是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必须经过的一步而已。” “···请您保重。” 没有退路可言,父亲眼中有火焰在燃烧。羽伏看着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复仇。 —— 富士山下。 此时的无惨半个身体已经没入熔岩之中。金色的左眼越发明亮,金光覆盖整个山洞。继国严胜悄然出现在山洞之中。 “无惨大人,您叫我?” 金光汇聚出光幕,遥远地下的场景展现于此。 “成败在此一举。成功分享喜悦,失败拿你出气。” 忍着没有笑出声,继国严胜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看起来岩浆里泡澡的生活没有浇灭无惨的幽默感。 “我可是只剩一个头了,还能拿来出气?”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就不能祈祷我成功吗!” —— 清水正行在几道强烈的视线中走入宽阔的血池。在铺满整个地下的水道之后,血池只剩下浅浅的一层。经过这么久依旧没有变色,平静的表面随着人的进入泛起涟漪。随着清水正行的前进,血色从足底向上攀爬。当他走到正中心整个人都被血色包裹。 能够吞噬恶鬼的血池在此时变得无比温和,这些血从本质上来讲属于无惨的一部分。将上百只恶鬼身体内的鬼血回收。恶鬼吞食人类的生命是第一次的过滤,将恶鬼们转化是第二次的过滤,然后在无惨的遥控之下全新的生命即将诞生。 血池卷起旋涡将清水正行吞没,地下的温度正在急速上升,天花板上打开一个缺口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热量。暗红色的光芒逐渐明显,一炉火红的钢水就这么直接倾倒下来。 接触的瞬间,毫不意外的爆炸了。高温的蒸汽和冲击朝着旁边的三人扑面而来,童磨张开扇子挡在了最前面。热量迅速传递,整条水道同时沸腾了。红色的气体布满整个地下,慢慢的向上渗透。 红雾弥漫遮蔽了视线,羽伏已经呆住了。自己的父亲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无全尸了吗?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向前。 “还没有轮到你啊。” 冰晶的折扇挡在他的面前,童磨阻止了他的前进。依旧是那欠揍的笑脸,头也不回的看着血池的中心。 无惨满脸期待的看着这一幕,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爆炸逐渐停止了。机括响动的声音从红雾中响起。天花板上出现一个个洞口,红雾朝上飘去。地下逐渐变得清晰,一个黑影越发明显。 所有人看着那个高大的影子。黑影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朝着池边走来。越来越近,羽伏的脸上有了一丝微笑。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正体之前。 一只尖锐的肢体刺破红雾。 看起来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独角仙,但是没有人会认为那是孱弱的虫子。趴在地上也有半人之高的异形由钢铁锻造而成,全身闪烁着金铁的光辉。头上的大角有寒光闪过,仅仅只是看见就能感受到他的锋利。 “这是···父亲?!” 清水羽伏发出惊恐的悲鸣。 富士山下熔岩之河沸腾了。 “完成了···装甲恶鬼!” 不再控制自己的表情,任由嘴角开到极限。无惨放声咆哮,双手搅动着将岩浆甩向还没反应过来的继国严胜。 “哈哈哈!庆祝时间到!来陪我玩水!” 第47章 白银之歌 无数士兵混合着对策室的队员像潮水一般涌进了镇子。 悲鸣屿行冥带着一个大队直扑街尾的万世极乐教。西边大山的影子正在朝着镇子缓慢而坚定的移动。 快一点,再快一点。焦灼不断侵蚀内心,莫名的直觉正在警告他,恶咒的痛苦都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不到三公里的街道在此时变得那么遥远,远处涌动的人潮好像看到了这边变得有些骚乱。 远处突然冒起了滚滚浓烟,烟雾之中火光清晰可见。 混乱降临,人群炸开了。人潮向四面八方散开,大部分人朝着东西两方逃走,少部分人迎着前进的军队而来,还有些人看着突然冒起的大火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等到悲鸣屿行冥冲到近前,大火已经蔓延开了。 “阁下,这是有人放火!正常的火灾绝不可能蔓延得这么快。” “让他们从北边走!” 南方的街道已经被大火封锁了,东西两边都靠山,危急之中自己刚刚走过的北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虽然现在北边刚刚进来了三个大队的士兵街道全都拥挤不堪,总要比未知的危险来的好。 话音刚落,西边响起了枪声和爆炸。 刚刚朝着西边散开的人潮又调头回来,无数人无头苍蝇似的茫然的逃跑。平静的小镇已经变成了危机四伏的战场。一个队员朝着悲鸣屿行冥跑来。 “岩柱大人,有人混在人群里朝我们开枪,警察全都不见了,西边有不明身份的人正在和我们交战。” “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消灭敌人!” 狠心的下达了命令,敌人的准备比想象的齐全。这个时候没有仁慈的做法了。 地面轻微的震动了,混杂在不断发生的爆炸之中。悲鸣屿行冥一阵心悸,但是没有察觉到异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战斗却依然焦灼。 西边的山峰投下的影子已经吞没了三分之一的小镇。枪声和爆炸驱使着人群朝着北边蜂拥而至。北边的街道被堵得严严实实,人群艰难的挪动。悲鸣屿行冥将撤离的工作交给队员,亲自前去西边的战场。 在一处废墟掩体之后悲鸣屿行冥见到了带队的军官。 “敌人有多少?在哪里?” 军官羞愧的埋着头。 “阁下,敌人有上百人,他们···到处都是。” “什么?” 悲鸣屿行冥完全不能理解,这可是一个大队一千多人。军官涨红着脸抬起头。 “他们到处挖掘地道,道路上埋设了炸药,还混在人群里···” “不必说了,我来带队。” 即使身中恶法,快如迅雷,视墙壁如无物的强大剑士依然不是普通人能够对抗的。一个个火力点被突破,即便悲鸣屿行冥不想杀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依然存在。 当悲鸣屿行冥站在最后一个反抗者面前的时候,阴影已经覆盖了大半个镇子。双手染血的悲鸣屿行冥悲愤的发问。 “为何与恶鬼为伍?” 年近花甲的老人拖着被一只打断的手冷笑着对着自己扣动了扳机。 “为家主尽忠!” 枪声响起,悲鸣屿行冥没有阻止他。 废墟之中,红雾悄无声息的升起。 西边的采石场,一声爆炸响起。空地上被炸开一个洞。炭治郎灰头土脸的从洞中跃出,鳞泷也出现在地面上。 “老师,来不及了。” 远处的浓烟和大火预示着这里的一切都难以挽回了。而更加吸引鳞泷注意的则是升腾而起的红雾。遍布被阴影吞没的地方。 “希望支援已经来了,恶鬼们随时都可能出现。” —— “父亲?” 难以置信。但是来自血脉的联系让羽伏明白,眼前有着钢铁之姿的异形之物就是他的父亲,或者由他的父亲变化的。 “来吧,现在到你了。” 童磨将他推到前面。羽伏手足无措的看着钢铁之虫。 下一秒,黑色的钢铁之虫四散开来,一块块钢铁飞舞旋转将羽伏包裹。 再次出现的是一具钢铁的战甲。通体纯黑,威武庄严。超过两米的身高,高大的独角在头顶耸立,面甲是一张狰狞凶恶的鬼面,一杆十文字枪握在他的手中。 羽伏茫然的身处甲铁之中,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早就说过吧,不会有事的。” “父亲!你还···还好吗?” 装甲恶鬼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哈哈哈!我的蠢儿子,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让我来教你什么是清水的战法!” 双足蹬地,大地被撕裂了。装甲恶鬼清水一头撞破了头顶的天花板,毫不费力的破开头顶的土石朝着地面前进。 —— 拥挤的北边街道,人群缓慢的朝着镇外挪动着。升起的红雾一开始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直到第一个人吸入了这些雾气。 一个瘦小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焦急的行走在人群之中。 “快一点吧,我的儿子受伤了。能不能让我先过去。” 没有人理会他,所有人都在哀求着快一点离开。男人越发焦急,一丝红雾飘进了他的鼻子。他忍不住推了前面的人一把,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从瘦小的男人手中迸发。前面的十几个人被一起推飞。哀嚎声,咒骂声,人体碰撞倒地的声音响成一片。男人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 然后更多的人发现了自己拥有了神力,就在大部分茫然小部分人狂喜的时候。一个声音传遍了整个镇子。 “生死抉择,应是赋予自我的课题,扪心自问;故于嘲笑的欢喜漩涡中拉开喜剧之幕吧。” 这绝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暴风骤雨之夜,野犬怒吠,勇斗愚贼。” 无智的野兽咆哮从每个人的心底响起。 “虔信生命意义之人啊,听听小丑真挚的诡辩吧。震颤于死亡恐怖之人啊,恶魔的假面乃是黑漆之镜。” 歌颂着恶意,欢唱着杀意。纯粹的非人之音。 “如今,尔等面前何种枷锁与牢笼皆是腐朽之土块!” 所有人在听到这饱含恶之理的声音的瞬间化作了野兽。 瘦小的男人抡起手中的孩子砸向最近的人,端着刺刀的士兵毫不犹豫的刺穿眼前之人,挥舞日轮刀的队员斩下人类的首级。 歌声越来越近,一具黑色的狰狞甲铁带着白银之歌冲破大地。双眼通红的清水羽伏驾驭着自己的父亲化作的装甲出现在大地之上,对着世界发出第一声咆哮。 第48章 兽性混沌 世 生 间 灵 唯 即 尽 有 地 恶 相 狱 鬼 杀 , 。 ! 在人化为兽的修罗杀场之中,黑钢的异形高举手中长枪纵声咆哮。 恶意的结晶,杀意的聚集。由诸行无常之恶鬼井田的短暂人生所编撰,残忍暴虐之鬼王鬼舞辻无惨所铭刻,怨恨缠身之人清水正行所铸造。 当白银之歌响起,最近的羽伏就是第一个被污染的。自此刻开始从内而外的化作修罗恶鬼。由鬼舞辻无惨所打造的最高杰作再无任何弱点。 “这具剑胄成就于暮光之时,由清水父子而成。就叫暮光清水如何?” 继国岩胜不置可否,此时的他正在山洞之中乱窜,躲避不断抛来的熔岩。一边玩着小游戏一边在心里嘲笑着糟糕的命名。 “你喜欢就好。” 无惨双手卷起红色的火雨覆盖了整个洞穴,欢欣雀跃之意震动着整座富士山。 “暮光清水!前进!” 重回自家的黑钢之异形,暮光清水的长枪轰然砸下。巨响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烟尘,三层的欧式小楼就此化为废墟。无数的人形野兽被这响动吸引了注意,兽群朝着西边蜂拥而至。 一队原本还在互相残杀的士兵整齐的朝着黑钢恶鬼开火,子弹在装甲上擦出火花。钢铁化身的恶鬼一步越过数十米,长枪一个横扫从腰间将他们分成两半。即便失去下半身,双手爬动的野兽依然想要继续攻击。 但是没有机会了,蜂拥而至的兽群将地上的一切践踏成灰。就像蚁群吞没大象,上万的野兽朝着恶鬼扑来。恶鬼欣喜的挥舞长枪纵身投入这修罗杀场。肉体与钢铁碰撞,恶鬼与兽群交缠,红雾笼罩之下的小镇降下血雨。 一朵冰晶的莲花突然盛开,童磨浑身颤抖的站立在漫天飞舞的残肢断臂之中。热泪盈眶。 “多么美妙的歌声!” 散播恶意,歌颂杀意,充满死意的歌声在童磨耳中宛如天籁。从未知晓何为感情的非人第一次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杀意。 名为感动的东西充斥着童磨的内心,这就是感情!这就是他以一切为代价得到的报偿!顺从自身的杀意,童磨将自己投入血肉的磨坊。 悲鸣屿行冥在白银之歌的污染中艰难的支撑着。而维系他理智的最大功臣竟然是骤然爆发的恶之法。强烈的痛苦分散了他的杀意,让他不由得感叹诸行无常。即便如此不断袭来的兽群也让斩鬼之刃沾满了人类的鲜血。 白银之歌内涵的扭曲之理分外的熟悉。悲鸣屿行冥朝着不在此地的无常质问。 “这就是你所认知的世界?!这就是你要加诸世间的道理?!” 纠缠在身上的恶之法以痛苦回应。 正是如此! 挥舞着流星锤打碎了又一个头颅,悲鸣屿行冥流下血泪。 跨过一个废墟的转角,一只恶鬼站在尸山之上看了过来。 “强者!” 琦窝座将手中的尸体远远扔开。 “弱者即使分享了那位大人的荣光依旧不堪一击,强者啊!来厮杀吧!” 即使被杀意侵蚀了全身,琦窝座依旧循着本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对手。 诧异、震惊、悲伤,直至最后的怒火滔天。 炭治郎眼睁睁的看着白银之歌将万人之众化为野兽的集群。两个人在歌声响起的瞬间就朝着黑钢恶鬼冲去。一路上不断有人袭来,当炭治郎发现能够打断常人脖子的力量只是让这些人晃了晃头之后痛苦的拔出了刀,斩断了这些野兽的手脚。 笼罩全身的金色光焰随着怒火升腾,曾经在缘一身上展现的炽热之力浮现在他的身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在兽潮中心大开杀戒的黑钢之鬼。 “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不再去想其他的任何事,一道金光朝着中心笔直的前进,刀锋越加凌厉留下无数残肢断臂。 一朵冰晶的莲花挡在路上,炭治郎看也不看的一头撞破! 童磨惊讶的看着远去的炭治郎就要追上去。戴着天狗面具的鳞泷挡在了他的身前。 “这不是很有名气的鳞泷先生吗?” 没有回应,只有从无处不在的雾气传来的巨大力量。下一个瞬间,童磨被直接砸在了地上难以动弹。这漫天红雾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危险的陷阱,对于以雾气传递力量的鳞泷则是最好的助力。天狗面具之下的鳞泷面色僵硬,双眼的怒火旺盛的就要喷发了。 炭治郎携带着忿怒的火焰冲到了兽群的中心,高举手中日轮刀,火红的刀刃带着绽放的光焰朝着黑钢恶鬼砸下。 “鬼舞辻无惨!你这混蛋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漆黑的十文字枪稳稳的接下了这一刀。白银之歌传来了回应,无惨严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生命是自然的至高造物。” “我只是站在自然的肩膀上的卑微的组装者而已。” 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回应迟钝,怒火驱使着炭治郎不断的挥刀。 “这就是你的答案?!肆意践踏生命的理由?!” 十文字枪舞动着挡开了所有的进攻。无惨从遥远的地下为没有上过学的无知少年贴心的解惑。 “斗争就是自然之理!” “什么?” 如此强词夺理,让炭治郎也感到了一丝震惊。十文字枪横扫,再次围过来的兽群被化作了血肉也将炭治郎打入废墟。 “雨露阳光,和谐生长。只是自然的一部分。” “雷霆风暴,地动山摇,万物竞争,争杀不休才是永恒的主题!” 白银之歌随着扭曲的邪道宣告高涨。笼罩镇子的红雾活物一般的生长着。 “野兽啊,起舞吧,于原野驰骋,歌唱着,喧闹着,狂野地奔跑吧。” “我将传道天下!此乃正法!明辨无疑!” “其名为···” “兽性混沌!” 肆无忌惮的宣告着偏离常理的扭曲认知。高亢的白银之歌压倒了一切声音。所有保持着理智的人都齐齐失语。只有白银之歌响彻。 “生命啊,且听这赞歌,重叠起笑至疲惫的怨恨。生命啊,且听这祷告,枕以愤怒颤抖般的喜悦。” 此刻,太阳坠入黑山。 第49章 第一试合 “胡说八道!” 炭治郎从废墟中爬出,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发自内心的驳斥着恶鬼的虚言。 “你只是因为活在黑暗之中看不到光明发疯了而已!” 邪门外道的宣告无法动摇少年。他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憎恨着恶鬼,憎恨着鬼舞辻无惨。嘴上说着疯狂的话语,实际上做的不就只是在杀人而已吗? “鬼 灭 恶 断 若 尽 若 绝 现 恶 现 邪 世 鬼 世 恶 , 。 , !” 声音不大,却直指本心。炭治郎手持斩鬼之刃,怒火依旧沸腾,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升腾的怒火化为耀眼的光芒照彻四方。 “恶鬼,杀无赦!” 鳞泷面对着从地下挣扎着爬起的童磨。无慈悲! “南无阿弥陀佛!” 悲鸣屿行冥承受着身处火宅的痛苦,朝着琦窝座大步上前。 一个人,一只恶鬼,还有一个被恶鬼侵蚀的半人半鬼已经成为此地最后的希望。天空迅速的昏暗下来,失去了普照大地的阳光,任有人心的希望之光闪耀着。 红雾越发浓密,百米···十米···最后视线只能看到咫尺之间。身处同一片战场的三个人被分隔开来。 前所未有的绝境带来的自然是前所未有的觉悟和力量。三人于此刻超越自身。 悲鸣屿行冥踏出沉重的一步,大地被一踏而碎,浓密的空气变得粘稠的可怕,人类的身躯撞破了重重阻碍,红色的激波在身后追赶。 在琦窝座扭曲的表情中,悲鸣屿行冥一闪而逝。然后他才看见了悲鸣屿行冥卷起的红色风暴,听见了空气被强行撕裂的哀鸣。 在血液喷射的声音中,琦窝座的半个脖子被切开了,连同一起被切开的还有整个右肩。 “太好了!这就是强者!” 火红的刀刃斩下的躯体难以愈合,脖子的伤口让琦窝座说话都在漏风。人类之身能够竟然能够变的这么强大!旺盛的战意让琦窝座从头爽到了脚底。 回头朝着悲鸣屿行冥消失的方向看去,失望的眼神出现在脸上。在琦窝座的眼中,刚才还如同雷霆一般强大的男人此时却已经是强弩之末。 悲鸣屿行冥一瘸一拐的再次走来,刚才挥舞铁斧的左手软软的在肩膀上晃荡,一滴滴的鲜血在指尖滴落。第一次晋入如此神速的境界,一切的感觉全然陌生,过往的经验在此失去了作用。就是着一点微妙的差别使得悲鸣屿行冥未尽全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留下的仅仅只是伤而未死的结果。 琦窝座不禁可怜起了这位强大的剑士。 “可怜啊,如此弱小的身体如何支撑你的强大?” “下一刀斩你。” 悲鸣屿行冥的声音穿透红雾。为琦窝座昭示死亡。即便因为刚才的攻击让自己满身疮痍,他也坚信下一刀就能斩下恶鬼的头。 琦窝座严阵以待,血鬼术早已全力全开。这个一瘸一拐的男人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旺盛斗气朝着他覆压而下,无论身处何地都是避无可避。身受重伤的躯体散发的气势却超越了完好无缺的时候。 但是他已经残废了。只剩下一只手的恶鬼却惋惜的叹气。 “又一个强者要消逝了。” 红雾吸附在伤口上,洒落的鬼血被一并卷起。一只扭曲的巨大鬼手出现在琦窝座的肩膀上。更多的红雾在他的背后组成了一双翅膀的形状。既然一个人类可以做到,那么他也一定可以。带着同样的想法,一人一鬼准备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交锋。 巨大的鬼手变形成骑枪的形状,琦窝座缓缓下蹲,背后的双翼蓄势待发。悲鸣屿行冥将铁斧交于右手,一样的缓缓下蹲。一人一鬼的眼神碰撞,恶鬼狂热,剑士冰寒。生与死就在下一个瞬间! 嘣! 两个同时发出的声音合为一体! 没有丝毫的时间差两个强者同时向前! 血雾被突破。大气被突破。红色的激波四溢。敢于阻碍这一战的无知野兽被撕得粉碎,两者的相对速度即使是恶鬼的超人视力也只能看到残影。 琦窝座第一次晋入超越声音的境界,两只血雾之翼推动者他撞上空气,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一直被看不见的大气所阻碍着。世间万物都变得无比缓慢,只有面前的强敌和他作出一模一样的动作。然后慢慢失真,血红的骑枪按照印象中的位置一寸寸的突刺。 万籁俱寂。所有的声音都被抛在身后。 寂静的世界之中有一个熟悉而怀念的陌生声音隐约传来。 “狛···” 然后被他抛在脑后。眼前的强敌已经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生与死的间隙就在这一瞬之间。 眼中出现了红色的刀刃。琦窝座的心里狂笑着。 赢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超越反应的速度带来的是完全的未知。只有预判敌人的位置才能赢得胜利。而斩鬼的剑士只会有一个目标! 血红的骑枪与斩向恶鬼首级的铁斧碰撞在一起。琦窝座毫不意外的拦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两者碰撞的巨响和两人冲破大气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爆鸣冲散了周围的大气,连带着红雾一起被排开。琦窝座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同样出现在他脸上的还有红色的流星锤。 短短的一瞬间就此结束。一人一鬼换了一个位置。被排开的大气迅速回流,红雾再次掩盖了一切。 悲鸣屿行冥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手脚全部遭受了重创的剑士只能趴在地上。 在他的背后,一个人影的笔直的站立着! 一个无头的人影。 以铁斧诱敌直接碰撞,尾随而至的流星锤不差分毫的打碎了琦窝座的头颅。剑士与恶鬼,智与力的交锋。血色的骑枪化为红雾融入环境之中,琦窝座的身体也在缓缓消散。红雾在接受这位强者的死亡之后再次膨胀了一圈。 强者生弱者死。悲鸣屿行冥以自己的手脚为代价,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一场战斗。为恶鬼们敲响了第一声丧钟。 第一试合! 琦窝座vs悲鸣屿行冥 胜者:悲鸣屿行冥! 第50章 红雾冰晶 四周弥漫的红雾成为了鳞泷的武器。童磨被四面八方传来的巨力压倒在地上,血肉在巨大的压力下从身上流淌到地上,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异响,头骨的裂纹不断扩散。刚刚学会何为杀意的童磨理解了什么叫愤怒。奋力抬起一根手指。 巨大的寒冰佛像拔地而起,通体血色的佛陀撑开了四方,四周的红雾被冻结成冰晶。失去了媒介巨大的力量消失了,童磨挣扎着站起,骨骼弥合,血肉重生。 对于鳞泷而言,这是他遇到的相性第二差的敌人。第一个是随手一刀就能冻彻港口的继国严胜。都是能够破坏他的场域,让鳞泷的血鬼术完全失效的强敌。 “真可怕啊,这么强大的术。差一点就被压扁了!” 饱含恶意的愤怒之语从童磨口中说出。同时出现的还有漫天飞散的血色莲花。如同暴雨,覆盖了鳞泷的周围。 天狗面具自然是没有表情的。自己的血鬼术不是万能的,鳞泷早已在另一只恶鬼的身上体验过了。即便失去了身为恶鬼最强的武器,他也依然是一个强大的剑士。 日轮刀出鞘。剑光闪耀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血红的暴雨之中鳞泷巍然不动,从天而降的莲花无法伤到他分毫。 但是别的东西可以。 佛陀的巨掌随着莲花悍然砸下。鳞泷横刀抵挡,这一次换做他来体验被砸进地里的感觉了。手中的日轮刀发出了哀鸣,刀刃已经卷曲。鳞泷如同一根笔直的铁钉被一掌拍进了地下,周围洒落的莲花爆散,冰晶的粉尘朝着无法移动的鳞泷包裹而去。 不能这样硬来。鳞泷的战斗智慧提醒着他,强硬的双手骤然一松不再与从天而降的佛掌对抗。不仅如此,鳞泷突出一口白雾,雾气传来了巨力,目标则是鳞泷自己。 两股力量合力将鳞泷完全埋入地下。拍下的佛掌,飞散的莲花全都被大地挡住了。 咦? 童磨坐在血冰佛陀的胸口发出了疑问。 鳞泷的气息消失了。 不,应该是扩散了。雾气之中每一寸都弥漫着鳞泷的气息。到处都是鳞泷。 “还能做到这种事吗?” 好奇的眼神扫视四方,童磨仅仅只是摇动了手中华丽的折扇。佛陀的双手将他护在中间,莲花的暴雨席卷四方。弥散的气息逐渐薄弱,直至消失不见。 是上面! 童磨猛地抬头,一只佛手紧握成拳朝上方一拳轰出。 从天而降的明亮刀光刺穿冰晶之拳从童磨的眼前坠落。 为什么只有刀? 地下有巨响炸开! 鳞泷从地底冲出。毫无保留的将全部的力量加持在脚下,从地下出现的鳞泷握住了从天而降的日轮刀! 刚刚从身前坠落的刀光再次亮起,这一次是从下而上。冲破重重防御,任由无数锋利的莲叶将自身割得血肉模糊。 巨大的佛陀和童磨一起被一分为二! 还没有结束! 周围的莲花还在不断出现,层层叠叠将童磨掩埋。鳞泷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精修数十年的水之呼吸再一次出现在身上。 泷壶! 白色雾气缠绕的鳞泷就像一架搏击长空的战机,恶鬼之身不需要顾虑肉体的损伤。闪烁寒光的轨迹在空中划出笔直的折线,明亮的刀光再一次的从天而降! 莲花被突破,冰墙被突破,残余的巨掌被突破。 童磨被分成两半的身体在眼中急速放大。鳞泷挥刀斩下,童磨爆散成一地的冰尘。 痛感从腰间传来,一丝血线出现在鳞泷的腰上。鳞泷转身,半个身体落在了地上。 “真是危险啊!” 童磨完整的出现了。一条从大腿到肩膀的伤口还在蠕动着无法愈合。火热的灼烧感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鳞泷没有丝毫的迟疑,将断裂的身体接上。既然一次没有杀死,再来一次就好了。但是淡淡的疑惑飘荡在鳞泷的心头,如果找不到原因恐怕下一次也杀不死这只恶鬼。 在飞射而来的冰晶将自己包围之前,鳞泷主动后退了。自己的刀锋绝不会偏差分毫,而且是看着近在眼前的恶鬼被斩开的。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 灵光一闪而过。鳞泷意识到了什么,再一次弥散在红雾之中。 童磨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他第一次觉得可能感情也不一定是必须的东西。从未有过的各种感情在脑海中搅得天翻地覆。 差点死去的后怕,对敌人的愤怒,对自己的恼怒。全部混杂在一起。他甚至还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第一次拥有的东西又谈何控制。 遵循着战斗本能,在自己身边设下一个个陷阱。眼看鳞泷再次消失,童磨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烦躁。伸出手将一根冰锥插进了自己的脑袋,强行让发热的脑袋恢复冷静。 这就是那群新人口中的恶鬼杀手?太过难缠了! 冰晶的莲花不再随意的四处挥洒,巨大的佛陀也没有再次现身。童磨的四周看起来空无一物,只有不断被排挤开的红雾表示有什么东西在扩张。 一柄刺刀从红雾中射出。在空无一物的空中发出一连串的碰撞之声。然后直直坠地。控制漂浮的东西也因此显形。无数晶莹剔透的薄冰布满童磨的四面八方,就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鳞泷眉头紧皱,这完全封锁了他的进攻。 鳞泷目光一转,计上心头。 童磨有些头疼,即使是在脑子里插了一根冰块物理降温也有些压不住他现在的火气。 自从第一柄刺刀之后,周围的红雾不断有东西飞射而来。 刺刀,脑袋大的石头,尖锐的木棍甚至柱子。这些只是开始。到后来已经包括并不限于尸体,锅碗瓢盆,桌子椅子,剩菜剩饭甚至是他自己散步出去的莲花。 “鳞泷!你的战斗方式就是丢垃圾吗!” 童磨朝着四周气急败坏的大喊。 “出来面对我!” 如你所愿。 鳞泷在心中默默回答。拍了拍身边的大玩意。 全力发动了自己的能力。一个阴影撞破红雾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朝着童磨撞来。童磨目瞪口呆的看着冲过来的黑影。 “你tmd!” 第51章 剑术的真谛 一辆两米多高的军用卡车用着70迈的速度朝着童磨撞了过来。一路上的冰花四溅,童磨的精巧陷阱在钢铁冲撞之下被撞得粉碎。 “你也算是剑士吗!” 童磨气急败坏的控诉。无数冰锥洞穿卡车将它变成一堆废铁,但是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童磨的冰晶迷宫被撞出一个巨大的破绽。 原本靠着冰层折射光线将自己的位置巧妙的隐藏了,现在卡车冲撞之后精巧的陷阱被破坏了。童磨真身暴露无遗。 剑士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第二辆卡车循着开辟的道路撞了过来。数吨重的钢铁携带着巨大的动能毫不费力的将漂浮在空中的冰块一扫而空。 童磨狼狈的躲过鳞泷的卡车居合,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第三辆的到来。 但是到来的不是庞大的卡车。 鳞泷双足踏地,身如弯弓,一只手在身后张开。全力的投掷。 一连串的刺刀带着刺破空气的激波以超越声音的速度覆盖了童磨全身上下。 来不及!挡不住! 眼中只有寒光如同流星一闪,童磨被刺刀钉在了地上。 现在才是第三辆。 卡车投下的阴影逐渐放大,数吨重的钢铁造物从天而降。层层叠叠的冰层从地面升起,卡车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砸在了上面。砸出漫天冰花。 童磨看着停止眼前的轮胎,但是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嘶嘶的燃烧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轰! 军用的炸药质量很好。 一卡车的炸药爆炸了。巨大的火球吞噬了童磨。红雾也被着巨大的爆炸排开,跳动的火光照亮了这一片战场。 属于鳞泷的白色雾气朝着中心蔓延,鳞泷行走在缥缈的雾气之中,漠然如神。 伸出一只手捡起地上还在抽动的小腿。鳞泷对着童磨的残肢大义凛然。 “这就是剑术!” “fnndp!” 童磨的头颅带着仅剩的一只手从火焰中扑了出来。满脸鲜血头骨破碎,白色的脑浆在空气中冒着热气。嘴里说着粗鄙之语手中握着一根冰锥直刺鳞泷的头。 鳞泷不闪不避。冰锥毫不费力的刺穿了天狗面具,发出了铛的一声。鳞泷的头部飞了出去。 童磨在错愕之中越过了鳞泷的身体。只看到并不高大的身体脖子上空空如也,被击飞的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水壶。 火红的刀刃一闪而过,童磨最后的一点身体被切成三块。 “什么剑士?骗子!” 脸上出现了扭曲的笑容,带着被欺骗的遗憾,童磨落入地狱。全身的鬼血被卷回的红雾吞噬。 鳞泷收刀,接住从天而降的头放回了自己的脖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面具重新戴好。 “只要能斩鬼的都是剑术。” 第二试合 童磨vs鳞泷 胜者:鳞泷 —— 从废墟爬出的炭治郎庄严的宣告自己的道理。 眼前的钢铁甲胄仍在散播着扭曲的歌声,但是已经无法影响炭治郎一丝一毫了。这是他所遇到的最恶之敌,也是最强之敌。摒弃一切杂念,澄澈的剑心只为一件事而跳动。杀死眼前的敌人。 “暮光清水,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该你来上演盛大的剧目了。” 无惨的声音在黑钢的甲胄之内响起。清水父子同时回应。 “正该如此!” 暮光清水长枪平举,直指身高不到它一半的少年。 “德川的复兴大业由今日始!尔等皆为养料!” 暮光清水如同活物一般吞吐着红雾,黑色的外壳逐渐染上血红的斑点。狰狞的面甲吐出两道白气猩红的双眼死死的锁定了金光笼罩的少年。 炭治郎手持日轮刀一步步走上前,停在了十米外的位置。 思考。不断地思考。 敌我悬殊实在是太明显了。接近两米的臂展手持超过三米的长枪,五米之内完全成为死域。更何况那一身钢铁即使站着不动让自己斩也难以斩开。 越是思考越是知晓敌人的强大,炭治郎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自己并非一人! 相信自己的老师,相信前来支援的同伴,无论身处何等险境他们也一定可以打到敌人。而自己老师的力量正好可以限制这个环境下的钢铁恶鬼。 刺骨的锋芒朝着炭治郎逼近,已经完全化为恶鬼的暮光清水可不会仁慈的等待。一步步的超前,枪尖稳稳的指向握刀的炭治郎。光明正大的王道战法完全封锁了一切进攻的路线。 动起来! 面对笔直而来的长枪,炭治郎朝着侧方奔跑。冷静的眼神紧紧盯着长枪的方向。暮光清水同样的冷静,手中的长枪一直笔直的指向炭治郎,脚下的脚步依旧沉稳,一步步的逼近。 即便处于完全的优势依旧没有冒进,步步为营绞杀敌人的空间。此乃兵法,先天就强于一切剑术。而且此地并非武者的对决,此乃战场。残余的兽群依旧为数众多,朝着中心的二人悍不畏死的袭来。暮光清水身披甲铁,只要一只手就能处理这些力大无穷的野兽。但是炭治郎做不到。 潮水一般涌来的兽群淹没了二人。 暮光清水完全不为所动,再怎么增强了力量这些人也破不开他的防御,空着的一只手挥舞着将拦路的野兽打成碎肉,一脚踩碎一个头骨,枪尖永远朝着金光的中心。 炭治郎已经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了。袭来的兽群封锁了周围的空间,心怀善意的少年难以下定决心对这些人痛下杀手。 暮光清水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看着敌人陷入重围,钢铁之躯猛的一震,妙到毫巅的寸劲将身上攀附的野兽直接震杀。暮光清水大步向前将炭治郎圈进了自己的枪围。 十文字枪突刺。黑光一闪直指炭治郎胸前,一路上串起了几具肉体。炭治郎用尽全身力量格挡把枪尖偏到一边。巨大的力量让炭治郎虎口发麻,日轮刀几乎要脱手而出。 钢铁的面甲上红光亮起,连续不断地突刺。两人的中间下起了一片血雨。 不断响起的叮铛碰撞,不断从长枪传来的巨力,周围一切化为血雨的精神冲击。在交战刚刚开始的瞬间,炭治郎就已经身处死地。 第52章 奋身而起 在长枪突刺的疾风骤雨之中。炭治郎勉力抵挡着。虎口崩坏,肢体麻木,就连骨骼都在咔咔作响。 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紧紧的拥抱着炭治郎。下一次的突刺就会死了吧?带着这样的想法连续挺过了十三次的突刺。就连炭治郎自己也感觉已经是极限了,然而极限正在被不断打破。 如同一块烧红的顽铁接受铁匠的捶打。过程是痛苦是折磨,但是也能锻造无双的锋芒。 怒火依旧燃烧,痛苦依旧持续不断,人群死亡的哀嚎还在刺入耳中。唯有一颗澄澈的剑心越来越明亮。 明镜止水!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炭治郎感觉自己站在平静的湖面上。突刺的长枪不断在湖面投下石块掀起道道涟漪。 眼前的黑钢甲铁如同不可撼动的大山,一眼难以看见全貌。炭治郎心中明悟。 此时!此刻! 眼前的敌人就是绝对的无敌! 一切的攻击都无法靠近谈何战斗? 但是即使是高大的山峰也要经受时间的考验,何况一只恶鬼? 在死亡的压力逼迫之下,炭治郎再次进化了。从勉励支撑到逐渐的游刃有余,仅仅只过了十三枪。 如果战斗的烈度持续不变,他能挡到太阳升起。 暮光清水也忍不住赞叹。长枪的攻势一顿。 “难怪被无惨大人称为太阳御子。将军乃是武人之首。年轻的武士,何不为将军大业效力?” “你所谓的大业就是掀起更大的战争杀死更多的人吗?” 炭治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虚与委蛇?争取时间?这种词汇从未出现在他的心底。辛辣的讽刺才是他会做的事。 “来吧,恶鬼。你只是被时代抛弃的旧日残渣!” 长枪势如崩雷。暮光清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刺出的长枪变成了双手握持,直来直去的突刺变得无比阴险。旧幕府的余光被彻底激怒了。 炭治郎调整好了姿态。明镜止水之心清晰的倒映着袭来的长枪。之前的突刺像一颗颗沉重的巨石砸来,现在的这一枪变成了阴险的毒蛇。 铛! 枪尖被日轮刀格开。如果是说话之前这一枪就已经结束了,而现在毒蛇弯曲了身体朝着炭治郎咬来。通体钢铁打造的长枪变成了柔韧的长棍,持枪的手轻轻颤动,枪尖变成一条响鞭。 嘣! 随着砸破空气的爆鸣骤然响起,炭治郎的所有架势被彻底击溃,整个人被砸飞到半空中。暮光清水一步跟上,手中的长枪高举。 正在空中不由自主的炭治郎看见心湖之中已经完全被阴影覆盖,死亡尖叫着朝他朝他扑来。高举的长枪悍然砸下。将举刀抵挡的炭治郎砸到了地上。 烟尘冲天而起。 “咳啊···” 炭治郎蹲在地上,长枪将日轮刀砸到了他的肩上。明亮的火红刀刃被砸出了巨大的缺口,肩膀的骨头已经被砸断了。剧痛刺激着神经,但是少年的眼中没有一丝绝望,明亮的双眼依旧闪烁神光。全身的力量传递到手上,以肩膀为支点撬动了长枪将这股力量卸到大地之上。 就在这个瞬间,澄澈的心湖之中一条明亮的轨迹凸显。 机会! 全身的力量爆发,炭治郎一脚踩在长枪上朝着钢铁恶鬼突进! 从开战到现在从未如此接近过这个恶鬼!如今敌人的最强之处已经被踩在脚下,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双手握持日轮刀,全心全灵的灌注自己的力量,通体火红的长刀泛起金光。世界变得无比缓慢,双脚踩在长枪的枪杆上,眼中的恶鬼正在缓缓的发力抬起长枪,面甲也慢慢的朝后仰去。炭治郎的双眼神光四溢,刀尖朝着敌人的头部刺出光辉灿烂的一击。 不是水之呼吸,也不是日之呼吸,这是超越前代属于炭治郎自身的一剑。 金光一闪而逝。 日轮刀的刀尖洞穿了钢铁的面甲,刺入暮光清水的左眼。 “啊啊啊···” 化为钢铁的清水正行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保护下被刺穿了左眼,痛彻心扉。挥手将炭治郎远远的打飞,长枪漫无目的的狂乱挥舞。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年轻人何曾受过如此痛楚。 要结束了吗? 炭治郎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耗尽了所有心力换来的也只是一剑而已。双手在地上漫无目的的摸索,摸到了一个还带着些微温度的东西。炭治郎下意识的看过去。 是那个哭诉自己女儿的老人。 老人早已死去,被砸碎的头骨和地上的白色能够说明。炭治郎碰到的正是老人紧握的手,随着炭治郎的触碰紧握的手自然的松开了。 那是一截衣袖。 无须赘言。炭治郎明白了。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不知道老人为何在白银之歌唱响的时候依旧紧握着不放。但是炭治郎清楚的知道老人因何而死。 “鬼舞辻···无惨!” 恍惚之中炭治郎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深红色的头发,留有高马尾,身着红色的羽织。转过身,火红的斑纹熠熠生辉。 “缘一先生,对不起,我做不到。” 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即使骨头被打碎也毫不眨眼的硬汉少年痛哭流涕。 “我只是一个过去的亡灵,未来是由活着的人们创造的。” 缘一朝着炭治郎伸手,肩膀的骨头扭动着接到了一起。全身焕然一新。 “这是最后一次了,很抱歉我只有这点力量。” 继国缘一逐渐消逝了。 炭治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不远处的暮光清水已经停止了疯狂,一只手捂着眼睛朝他看来。周围的野兽逐渐稀少,活着的生命已经不多了。尸山血海的战场中心,高大的黑钢恶鬼和矮小的少年剑士互相瞪视着。 “以下犯上的武士就由我来为你介错!” “这无数生命的血债就由我来讨还!” 针锋相对。赤裸裸的杀意让人毛骨悚然,游荡到此的野兽也被这杀意震慑,混沌的脑海中浮现恐惧,悲鸣着逃离。 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的野兽敢来打扰了,一人一鬼同时朝着对方冲击。 第53章 最终造物 炭治郎不再躲闪,缘一的力量流淌在全身上下,力量不再无序的发散,收拢聚集着为他镀上金色的外装。 前进!朝着黑色的钢铁前进! 被激怒的暮光清水也是一样。踏碎大地,撕裂空气。刺出的长枪不再直来直去,而是抖落多多枪花将矮小的少年包裹在内。 锋利的枪尖封锁了眼前的世界,但是炭治郎依然没有停下。此时的他眼中只有那个刚刚被他被破开的伤口。双手紧握着闪耀金光的日轮刀,全力的一剑蓄势待发。 找死!暮光清水看着不闪不避迎上来的少年只有这一个想法。 就在两个身影即将交错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从天而降,身体前倾刺出长枪的暮光清水被这股力量一压脚下不稳,朝着侧前方直直倒下。 眼前的长枪无力的垂落,早已准备就绪的炭治郎等待的就是此刻。闪耀的日轮刀朝着倒下的恶鬼全力的突刺。 眼看自己就要再次被刺穿,暮光清水松开手中的长枪拼尽全力抬起手臂,同时偏移头部想要躲开这一剑。 准备多时的炭治郎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突刺撞上了面甲,不是朝着被洞穿的伤口而是正中眉心。巨大的冲击让暮光清水不由自主的抬头,被洞穿的创口完全暴露。 收剑!出剑! 熟练的动作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日轮刀穿过创口,轻易地刺进了清水羽伏的大脑,巨大的力量甚至洞穿了脑后的装甲。 “啊啊啊···” 宛如野兽的悲鸣。散播兽性混沌的白银之歌终于停下了。黑钢的恶鬼再无余力维持扩散的红雾。控制权被鳞泷一举篡夺,笼罩小镇的红雾不再扩张而是收缩,层层叠叠的红雾将暮光清水团团包裹压制得他动弹不得。丝丝缕缕的雾气甚至从创口向内渗透。 炭治郎紧握着自己的日轮刀,全部的力量灌注其中,巨大的力量加持之下日轮刀一寸寸的横斩。要将这个钢铁的恶鬼直接开颅。 恶鬼痛苦的咆哮着。虽然已经身化钢铁但是自己的儿子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看着剑刃切过儿子的脑袋,忿怒的恶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了。 “该死的野武士!无惨大人的计划都被你们搅乱了!” 恼怒的吼叫让炭治郎和鳞泷心里一惊。黑色的甲铁打开了几个口子,周围的红雾被强行吸入。原本黑色的外壳只有点点红斑,随着红雾的吸入逐渐扩大。炭治郎再次加重手中的力量,想要在恶鬼变化之前斩下他的头盖骨。 一只铁拳抡了过来,日轮刀被直接打断,炭治郎也被击飞出去。 吞吐红雾的恶鬼站了起来,全身被染红。鲜红的装甲出现了经络一样的凸起,不断有蒸汽发散。 “都是你们害的!既然敢于挡在幕府之前就全都去死吧!” 站直身体的恶鬼愤怒的咆哮,随着咆哮声响起整个战场的红雾被吞吃一空。鳞泷现身在炭治郎的身边。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师徒二人再次联手对敌,即便眼前的恶鬼发生了极大的变故,此时的炭治郎也自信能够面对一切敌人。 此时的暮光清水站在原地,一身甲铁正在不断地扭曲变形,朝着内部不断收缩。鳞泷远远的投出一柄刺刀,刺刀撞在装甲上被吞吃了进去。 暮光清水的内部,清水羽伏已经逐渐溶解了,就像之前他的父亲溶解在钢铁之中一样。父子二人自此一心同体。 还不够! 原本的下一计划本该在完全融合红雾之后,情况紧急之下强行吞噬红雾带来了巨大的不安定。暮光清水挥动了双手。 “红叶昏昏旋飞刃,围城成层围成层。” 通体鲜红的钢铁恶鬼纵声咆哮。 “白华烂丹灿祸罗!” 不详的咒文在废墟战场中回荡。整片废墟之中有什么东西动了。 是鲜血。所有的生命体内流动的东西都感知到了召唤。即便是炭治郎也感觉浑身气血躁动,直欲脱体而出。万人的鲜血在战场奔涌,汇聚成河将恶鬼包裹其中。浸泡在血河中,恶鬼吞吐着生命之水逐渐缩小,巨量的蒸汽放出模糊了视线。 “不能再等了!” 鳞泷手一挥,蓄势待发的自爆卡车朝着中心撞去。 轰隆! 巨大的爆炸发生了,满载的一卡车炸药炸出几十米高的烟尘。摇曳的火光之中一个人形缓缓走出。对着天空发出第一声赞叹。 “这就是世界!” 出现在炭治郎眼中的竟然是清水羽伏!全身上下一片鲜红,脱离了钢铁重现人类之姿! “你是谁!” 炭治郎咬牙发问。看起来是那个年轻人的摸样但是气氛何止天差地别。清水羽伏摸样的恶鬼停止了望天。弯曲着嘴角向炭治郎鞠躬。 “在下暮光清水,无惨大人的最高造物。” 万人的生命,百鬼之精华,两位上弦,最后加上清水父子的无私奉献。鬼舞辻无惨装甲恶鬼实验的最终完成品就此诞生。 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材料,无非是珍贵还是便宜。材料自然是要用到最后的。无论斩鬼的剑士是否前来,无论这个计划受到何种阻碍,当无惨无意发现这个地方之后,这里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从一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玩具吗!” 暮光清水微笑着回答。 “无惨大人现在很忙,如果想要联络需要预约。” 一模一样的低劣幽默感,一模一样的说话语气。刚刚出生的恶鬼就和他的创造者一样的恶趣味。 “再说了,活下来的人还是有的嘛。大难不死而且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好事吧哈哈哈~” 一柄刺刀飞刺新生的恶鬼。鳞泷也无法忍受这个恶劣的造物了,和他的主人一样天生邪恶的恶鬼。 铛~ 刺刀正中眉心发出了金铁碰撞的声音。红色的恶鬼咧开嘴发出了恶意与善意的提醒。 “虽然看起来是人的样子,但是超过两吨的钢铁可不是白花的哦。” 暮光清水捡起之前遗落的长枪。 “这叫什么来着···” 装模作样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出叮铛碰撞的声音。 “对了,武器测试实验。” 熟练的抖了个枪花,发出了邀请。 “来吧。” 第54章 兵器 继国严胜正在清理脸上的岩浆。本来即使是无惨掀起了布满山洞的火雨对他来说也是毫无威胁的。但是当所有的炽热雨点全部被冻结在面前的时候,他看到无惨眯起了眼睛。 心中默默地叹息,任由一团比他脸庞还大的熔岩砸到了脸上。无良老板的笑声让他感到了心累。至于熔岩覆盖下自己翘起的嘴角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山洞中的光幕继续直播着战斗。两位同事的死亡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一个不懂礼貌,一个一脸假笑,早死早超生。炭治郎的成长让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当吞食一切但是的所谓最终造物出现时,继国严胜的脸上浮现一丝阴霾。无惨的声音同时在山洞中响起。 “你知道武器最重要的属性是什么吗?” 继国严胜微微一怔,只是武器吗?他随口回应。 “是锋利吗?” 一团熔岩从眼前划过。他回头望去。无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还在这儿惦记你的刀呢?你哪怕说个威力呢?” 继国严胜心中一动,正坐在地上。 “洗耳恭听。” 无惨满意的点点头。 “所谓武器出现的本意就是为了杀。从木棍到石头,从弓箭到枪支,一切都追求都是为了更加有效的杀伤。而武器的杀伤对象那就更清楚明白了。对付野兽只需要木棍长矛就够了,但是武器一直在进化,自然是为了杀人。” “所以我将武器的第一属性称为杀人效率。” 继国严胜听明白了,同时不解也浮现。 “那么威力越大不是越好吗?” “战场是变化的,杀一个人和杀一万个你需要的是一样的武器吗?” 无惨看着光幕之中的暮光清水,脸上流露出自满的笑容。 “能够适应一切战场,针对不同的敌人使用不同的战术。自动化,智能化,最重要的是可以批量制造!这才是我一手打造的最强武器!” “散播我的血制造种子,种子成长之后变成饲料,饲料最终喂养出全自动的钢铁兵器!” “永动机啊!真该给我发个诺贝尔奖。” 无视了最后那段老板的发癫,继国严胜看着光幕中微笑的暮光清水,若有所思。 —— 化为废墟的小镇上红雾消散一空。并不明亮的月光穿过大气给处处燃烧的小镇增添了并不需要的照明。火光照耀下通体血红却泛着冷光的恶鬼微笑着发出了邀请。 抓人眼球的鲜红外表,平静温和的笑容,再加上立足于血河之上的身姿。这一切结合在一起带来的是令人心底发凉的扭曲之感。 面对眼前恶鬼的邀请,鳞泷首先踏前一步。 “我先。” 炭治郎微微颔首,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的恶鬼。依仗自己的恶鬼之身,鳞泷率先发起试探。浑身白雾缠绕朝着左前方前进,炭治郎心领神会朝着右前方踏出。 暮光清水静静地等待着,站在停止不动的红色河流之中,看着二人一左一右将自己包围。三人组成了一个三角形。 “准备好了吗?” 鳞泷踏入血河之中,寒芒乍现。依旧是刺刀开道,自从习惯了丢刺刀鳞泷是越来越得心应手,第一柄直刺咽喉。暮光清水的微笑收敛了,露出一个无趣的表情。 面对这飞来的凶器,他张开了嘴一口咬住了刺刀的刀刃。轻松的就像在吃蛋糕。的确是吃,吃面条一样的吃法将一把刺刀嗦进嘴里在嘴里咀嚼着,发出脆响。 “火候还行,就是保养的时候油上多了。” 咽下口中的碎片,暮光清水吐出刀柄给出了评价。轻松写意的态度让人毛骨悚然,吃人的恶鬼现在已经连钢铁都不放过了吗? 这惊悚的一幕并没有吓到鳞泷,回应这夸张表演的是更多的刺刀。既然一把刺刀伤不到敌人,就不要投出十把,要投一千把! 刺刀的豪雨笼罩了暮光清水,恶鬼看着越来越快的刺刀眼睛都不眨一下。也用不着眨眼,撞上眼球的刺刀发出无力的声音颓然落下。 “我才刚刚吃饱,这么多我可吃不下了。” 手中的长枪第一次舞动起来。三米多的钢铁长枪在他手中驯服的弹跳着,击落满天寒星。鳞泷的刺刀不见减少,好像他打定主意真的要扔出一千把,炭治郎停在三角形的一个点上静静等待。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和谐。 暮光清水不以为意,这样的攻击别说打破他的防御,就连-1都做不到。他能和这两个人玩到他们老死。 刺刀的破空声越来越尖锐,一个略微沉闷的声音混杂在其中。 嗯? 暮光清水的长枪撞上了一个比刺刀重一点的东西。 轰! 绑在刺刀上的炸药爆炸了,长枪被突然的冲击打偏。更多的爆炸包裹了暮光清水。同时响起的还有鳞泷撞破大气的音爆,二十米的距离在0.1秒不到的时间内缩短为零。鳞泷紧握手中的武器朝着爆炸火光的中心拍了过去。 暮光清水的姿态被强行改变了,巨大的冲击将他打的离地而起。脖子和鳞泷的兵器碰撞出一串火花。 这是?撬棍? 面对失去平衡的敌人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痛打落水狗了。 击打潮·八十八连 手中的撬棍爆发出强劲的动力,八十八声碰撞混合成一声。暮光清水全身上下每一个位置都被携带着音爆云的撬棍敲了个遍。 但是无法破防。怎么办?鳞泷的大脑急速的思考,恶鬼即将反应过来时间紧迫。 扭转旋涡·改 以扭转旋涡之势抡动撬棍对着暮光清水的大拇指打出了最后的一击。势大力沉的挥舞让手中的撬棍都变形了,撬棍的尖端直指撞在大拇指的根部,刺眼的火花一颗接一颗的绽放,最后的一击将暮光清水的大拇指齐根而断。 “太过分了,我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啊。” 最后一击建功了,成功破防了恶鬼。但是耗费的时间太长了,四根手指一把抓住了撬棍。暮光清水接力将自己拉向鳞泷,左脚朝着鳞泷的头爆发出雷霆一击。 鲜血迸溅,从胸口到脖子被一脚踢成了碎肉,鳞泷的头和身体分开了。暮光清水空中一个旋身,右脚再次踢出。将鳞泷的头踢得粉碎。 第55章 三人为众 惨烈的交锋一瞬间就结束了。 鳞泷以上半身被完全破坏为代价斩下了暮光清水的一根手指。 炭治郎在看到老师挥舞撬棍打出大团火星的时候低头瞄了一眼手中的断刀,咬着牙齿无奈的冲了上去。全力的一脚将还在空中的暮光清水踢开了。脚上传来的反震让脚底发麻。 还算及时。至少鳞泷的下半身保住了。 血肉重生,骨骼从脊椎生长出来。重生的鳞泷看着暮光清水的手,虽然缓慢但是被斩下的大拇指正在逐渐的生长。 “炭治郎,走!” 眼前的恶鬼超出想象,鳞泷作出了撤退的判断。刚刚进入夜晚的现在只有自己可以拖住这个恶鬼,至少要让弟子活下去。 爬起来的暮光清水听出了鳞泷的决意。 “这可不行,好不容易才让你们一起进来了···” 进来了?什么进来了?鳞泷低头望向脚下的血河,亡魂大冒。伸手就要将炭治郎扔出去。但是已经晚了。 “白华烂丹灿祸罗!” 不详的咒文再次出现,平静的血河瞬间躁动,四面的血红浪花将两人卷入其中。一个高达十米的水龙卷转瞬成型,两人在急速冲刷的龙卷之中随波逐流。就像被不小心丢进洗衣机的老鼠毫无借力之处任人宰割。 暮光清水施施然的走上前。 “虽然看起来像个重装战士,但是其实我是法师啊。” 一脚将地上滚落的大堆刺刀踢进急速旋转的立体洗衣机里。 “品尝一下自己的武器是何滋味吧。” 强劲的水流裹挟着锋利的刺刀在漩涡中横冲直撞,鳞泷一把抓住了炭治郎,两个人互相借力总算躲开了这些锋利的游鱼。 这样下去一定会死。 两人都清晰的明白了这一点,但是毫无办法。上不接天下不着地,重力被忽略,空间感丧失的死亡旋涡就是二人的死地了。 暮光清水上前捡起掉落的长枪。微笑着站在血红的龙卷之前等待水流将二人送到自己面前。 越来越近了,暮光清水举起长枪作出了投掷的动作。 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背后的废墟中一只流星锤突破残垣断壁。在声音传到暮光清水的耳中之前火红的流星锤快了声音一步。正要投出长枪的暮光清水被直接砸进了自己做成的龙卷之中,流星锤去势不减紧随其后出现在鳞泷和炭治郎的身前。 两人紧紧抓住了铁索,悲鸣屿行冥双足踏地,巨大的力量爆发将二人拉出了血红的龙卷。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来的恰到好处。 暮光清水在自己的龙卷之中如鱼得水,跟随着水流攀升到了最高点。看着下方集齐的三人,不怒反喜。 “这下总算是凑到一起了,反正有三个,死上一两个也没关系吧?” 粗壮的龙卷转换了形态,一条旋转的水柱朝着三人撞来。暮光清水出现在水柱的中心,驾驭着洪流在地面肆虐。 没有什么敢挡在他的面前,三人分散逃开。洪流如同蛮荒的大蛇肆意的在地面冲撞。 鳞泷不断奔逃着,当眼前的恶鬼展现操作血河的能力之后他就明白逃已经是不可能了。只有击杀至少也要重创这只恶鬼,否则无人可以生离。恶鬼之身有着血鬼术加持的他必须第一个顶住对方凶暴的攻击才能给队友机会。 首先要让他停下来。 暮光清水追逐着在废墟中乱窜的三人,钢化的恶鬼同样在思考。作为智能化的自律武器他的智慧就只会在人之上。自诩继承了无惨惊世智慧的他自然明白战斗的智慧和力量一样的重要。 第一个冲过来的一定是那个鳞泷。只有让我停下或者让血河消失他们才有一线生机。阴险的恶鬼微笑着编织陷阱。 三人之中行动最慢是的悲鸣屿行冥。血色的大蛇扭曲着身体将他纳入了攻击范围,高昂的蛇头朝着地下轰击。 鳞泷无声无息的出现了,或者说在声音传递之前到达了高昂的蛇头左侧。暮光清水的脑袋左侧裂开一丝缝隙,一只眼珠滚动着出现在缝隙之中。 果然来了。但是··· 看着逐渐靠近的天狗面具,一个茶壶的影子从脑海中闪过。暮光清水任由鳞泷撞进了水流之中,早已准备好的暗流将面具击碎,鳞泷严肃的脸出现在眼前。 抓到你了! 猎物进入陷阱。暮光清水让出了蛇头的位置出现在外面,最前端的水流分割开来变成一个球体。带着一丝怀念,暮光清水抬脚射门。包裹鳞泷的球体被一脚踢向天空,液体的良好传动将这一脚的力量传到了鳞泷身上,鳞泷全是变成一团肉末,只留一只脑袋还在紧盯着他。 为什么只剩一个头? 简单的答案。分头行动再次立功。一个脖子上正在急速生长的身影出现在暮光清水背后。 世上无人背后长眼! 穿着一身士兵的军装,鳞泷一记工兵铲拍在了回头的暮光清水脸上。面对恶鬼不需要矜持,不需要下限。毫不犹豫的用死人的尸体制作成诱饵,鳞泷一举建功! 白雾缭绕的铲子划过一个弧度,从上而下再次拍来。 泷壶·改·水压机 即便是钢铁也要在这万吨水压之下屈服! 暮光清水被一铲子拍到了地上,血流的长蛇失去控制从空中洒落。地上的悲鸣屿行冥紧握手中流星锤,蓄势待发。 岩之呼吸·改·振山撼地 大地被踏碎,立地生根。和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坚实的根基带来强劲的动力。将全身的力量灌注手中,火红的流星锤朝着坠地的恶鬼头颅狂暴轰出。于此同时,一道金光由远及近。手持残刀的炭治郎也朝着坠向大地的恶鬼刺出了闪耀的刀刃。 咚! 流星锤在恶鬼的头上敲出洪钟大吕的声音,暮光清水全身都共鸣着颤抖起来。直接碰撞的头部出现了巨大的凹痕,左眼甚至开始渗血。炭治郎一眼就看到了渗血的左眼,手中残刀朝着恶鬼的左眼狠狠地扎了进去。 金光闪耀的日轮刀刺入了恶鬼的头颅。 “咕哇!” 才诞生不到十分钟的孩子发出了第一声哀嚎。 第56章 胜利的曙光 洞穿眼窝的利刃带给刚出生的孩子难以言喻的痛苦。暮光清水哀嚎着再次唤醒了洒落的血河,奔涌而来的血河要将四个人一同淹没将自己拯救出来。 好不容易抓住他的三人哪能让他如愿,悲鸣屿行冥的铁索一圈圈的将他缠了个严严实实,炭治郎死死的抓住刀柄将自己固定在他身上,鳞泷操纵着雾气包裹在外。白雾组成球体将四个人包做一团,躲开了扑来的血河。 血河奔涌着追来,在废墟之中上演了一场舞龙的大戏。 眼看自己被捆了个严严实实,左眼的位置甚至有了融化的迹象。恐惧在心中蔓延,开始疯狂挣扎。铁索被挣得哗哗作响。四个人的耐力比拼开始了。 “你们想这样玩多久!我能和你们拼一整个晚上!” 暮光清水开始使用语言攻击。 “你也是鬼,天亮你就死定了!” 鳞泷平淡的回应,顺带着用工兵铲的锯齿开始在暮光清水的脖子上开锯。 “恶鬼皆杀,正合我意。” 察觉到工兵铲在脖子上摩擦出火花,暮光清水毛骨悚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破口大骂。 “你死我都未死啊!扑街!” “我他妈的是一坨铁啊!太阳升起来死的只会是你!” 炭治郎手中的刀刃再次前进了一分。照这样下去哪里需要等太阳升起,最多半个小时之后暮光清水就会被活生生的肢解成一团废铁。 左眼的位置融化加快了,炭治郎心头一喜。一道道裂缝逐渐爬满了暮光清水的表面。 欺人太甚! 三人的决意暮光清水已经收到,不再言语。闭上仅存的右眼,悄悄的开始了收缩。钢铁外壳凸显伪装成原本的样子,本身逐渐向内收缩。 在无惨原本的设计之中诞生的恶鬼应该是更加完美的造物。从每一个细胞层面上与钢铁结合,不惧阳光,随意变幻外形,外加上去中心化的大脑。完美无缺的存在。 但是当清水正行为了救下儿子强行融合开始就出现了偏差。红雾未能完全融合,血河吞噬了十分之一就达到了极限,暮光清水从出生就是一个早产儿。 现在这个早产儿为了自救只能将自己成长的资粮拿来化作武器了。 条条裂缝中有暗红的光芒流动,颜色逐渐鲜艳。鳞泷心中响起了警报,直觉在尖叫。 “闪开!” 白雾的球体分出两团将炭治郎和悲鸣屿行冥推了出去。剩余的全部用来压制在暮光清水之上。 呯! 一声闷响将鳞泷的血鬼术炸散了,连带着鳞泷一起。暮光清水表层的外壳炸开了,碎裂的钢铁将十米之内的一切打成了粉末。奔涌的血河终于追了上来将小了一圈的暮光清水层层包裹。 “老师!” 炭治郎落在远处看着最大体积不超过小指头,满天都是的鳞泷惊叫出声。 “演一下。” 细如蚊蚋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炭治郎看向脚下。废墟掩盖下鳞泷的头装在一具尸体上,微微看了他一眼。 分头行动,恐怖如斯。 炭治郎立刻领会老师的意思,惊喜的表情一转悲愤。狠狠地盯着血河中的目光清水,牙齿咬的咔咔响。 鳞泷无声叹息,演技捉鸡。 但是骗个小孩还是够的。小了一圈的暮光清水在血河的保护之中艰难的站立,刚才的自爆对他来说和婴儿扯断自己的脐带抽人是一样的。 虚弱的感觉清晰出现在身上,虚弱带来了恐惧,恐惧之后是歇斯底里的狂怒。 “居然···居然如此对待刚出生的我···” 双手抱着头,一只手捂着消失不见的左眼。仅剩的右眼瞳孔放大,浑身颤抖着说出暴言。 “必须死…你们两个也必须死在这里!” 不顾身体内部传来的警告强行吞入,血河逐渐缩小。左手从左眼的位置拿开,露出一个空洞。散发着代表危险的红光。 在地上躺尸的鳞泷在废墟的掩护下拉了炭治郎一把。一道红光从炭治郎的耳边路过。 缘一的花牌被直接蒸发了,传来的高温烤焦了炭治郎的耳垂。红光在背后撞上了建筑的残骸。爆炸发生了,高温的气浪冲击着小镇残余的一切。散落一地的木制残骸被点燃,原本就已经破败不堪的小镇在这光束的破坏下连废墟都算不上了。木头被燃烧,铁石被融化。 捡了一条命的炭治郎惊出一身冷汗,全力奔逃在火海之中。 强力的招式自然需要强劲的能源,吞入鲜血,混合钢铁,在体内升温加压。带来的是现在世界上无可阻挡的攻击力。钢铁可以随意取用,鲜血可以缓慢重生,但是用来融合二者来自无惨的鬼血却是有限的。 被愤怒和恐惧冲坏大脑的婴儿在用脐带抽人之后开始扯下自己的手脚砸人了。 遥远的富士山中,无惨看着光幕中失了智的暮光清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刚刚才王婆卖瓜吹了一通,现在西瓜都要被人劈开了,还不保熟。 “该死的残次品!” 继国岩胜在心里笑出了声,啊对对对…出场按着别人打就是最终兵器。被人打得失了智就是残次品。 “无惨大人,要我去把他带回来吗?” 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么丢面子的玩意。无惨随手一挥,熔岩之河掀起巨浪吞没了继国岩胜。 “既然是武器测试,那就测试到报废为止!” 关闭了山洞里的光幕,无惨看着从熔岩之中钻出来的继国岩胜。 “来测测你的。” 散落在周围的熔岩活动起来变成一只大手,抓住继国岩胜砸进了流动的熔岩之河。 炭治郎奔逃在废墟之中,一道道融金燃土的光线追着他的脚步。看似漫无目的的亡命逃窜,已经布置下了致命的陷阱。 这个家伙的确才刚出生。看似智慧,实则婴儿。威力巨大的光线在第一发被躲开之后威胁还不如奔涌的血河。 而现在经过他的挥霍,血河只剩浅浅的一摊了。所有的人,无论是在场的炭治郎三人还是远程观战的无惨二人都已经给他宣判了死亡。 甚至是暮光清水自己。 第57章 消逝于光中 这样下去会死。 虽然敌人只剩下两个,一个躲了起来,一个被自己追着到处跑。但是自己就要死了。成长的力量被挥霍一空,甚至把维持的力量用来攻击。现在的自己甚至不如清水正行化作的钢铁甲胄。 逃走? 不可能! 作为来自无惨的造物,核心正是蕴含无惨意志的鬼血。 逃跑是精神的下跪! 如果无惨会逃跑,一个月前她就已经到了美洲了。促使她留下的唯一理由就是自己的意志。来自最深处的渴望在心底绽放。 如果不能永恒的闪耀那就璀璨的燃烧。 默默地回想了一下自己诞生的时间。已经八分钟了,短暂的一生至少最后应该是盛大的吧。 “来吧,我等着你们···” 将自己的虚弱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从怒火中清醒的暮光清水喃喃自语。左眼的空洞射出更加强劲的射线,将炭治郎的所在完全覆盖。炭治郎的身影消失在熔岩地狱之中。 左眼的红光暗淡了。一股白烟冒了出来。暮光清水转身搜寻着最后一个敌人。回头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近在眼前的流星锤,比声音来的更快的流星锤。 火红的铁块毫不费力的击穿了虚有其表的防御砸在了暮光清水的头上。这一次的碰撞声依然清脆洪亮。世界在摇晃,视线被打断。铁索如同长蛇捆绑全身,悲鸣屿行冥奋力一拉,将恶鬼拉向自己。铁斧的刀刃爬上火红的颜色。 鳞泷翻身从废墟中跳起,左手拿着的新鲜的右手朝后仰去,全力投掷。右手在暮光清水的身上撞出一团白雾,再一次将他压制。投掷的同时鳞泷终于取出了自己的日轮刀,白雾推动着他以超越声音的急速突刺。 炭治郎也从融化的大地中冲了出来,浑身浴火,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烫伤的痕迹。体表的金光只剩下薄薄一层。 竟然一个也没有死吗?那就正好一起上路吧。诞生之后第八个分钟的第七个半秒,名为红莲的自毁机关开始运作。半个秒钟之后百米之内都将化为焦热地狱。 第一个0.1s 来自暮光清水体内的震动传递到了三人的身上。鳞泷跨越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挥刀斩下。悲鸣屿行冥的铁斧已经落在了暮光清水的脖子上,一颗颗火星慢悠悠的朝四面八方运动。炭治郎撞破了音障。 第二个0.1s 鳞泷的日轮刀拉出一串的火星之后折断了。悲鸣屿行冥卷刃的铁斧再次落在了之前斩出的白痕之上。暮光清水左眼暗沉的红光变成了危险而耀眼的血红。炭治郎全身的金光再次耀眼,两只眼睛甚至投射出光柱。 第三个0.1s 鳞泷的断刀从上而下连成一片,悲鸣屿行冥的铁斧已经崩出一个缺口,暮光清水的体表遍布红色的裂纹。炭治郎两手空空的冲到了即将引爆的中心。挥拳! 第四个0.1秒 炭治郎覆盖金光的左拳打碎了铁索,一拳打在了暮光清水的胸口。钢铁屈服于血肉,道道裂纹飞速延伸。不详的红光放射。拳头带着暮光清水向上,右拳汇聚了全身的光焰斜着向上打出。 星闪·天渊 在记忆中昙花一现的无敌力量再现世间。来自太阳的力量在发出的一瞬间就将暮光清水蒸发了。自爆的微薄力量被恒星的光焰吞噬,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照亮了夜空。 半秒钟过去。恶鬼消散于光中。 暮光清水,由鬼舞辻无惨一手打造的钢铁兵器在经历了磕磕绊绊的出生和起起落落的短暂一生之后死亡。享年八分零八秒。 虽然短暂但还算是不错的演出。 这是消逝于光中的暮光清水最后一个念头。 必可活用于下次。 这是从头到尾看完了他一生的无惨的想法。沸腾的河流在无惨的沉默之中变得风平浪静。 “继国严胜···我在这里吗?” 兔死尚且狐悲,而暮光清水与无惨又何止是兔与狐的关系。无惨在将两个意识打碎融合为一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无人可知。 继国严胜从岩浆中冒头,打破了平静的水面。 “你就在这里。” 发自内心的悲伤袭击了无惨,她双手掩面喃喃自语。 “那就是我···那就是我啊···” 沉默笼罩了山洞。短暂的发癫之后无惨恢复了平静。 “我已经厌倦了,挑个好日子送他们全家归西。” “遵命,无惨大人。” 接受了命令的继国严胜走出河流,站在岸边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不走。” “我猜现在应该留在这里。” 无惨捏紧了拳头,然后又颓然放下。 “给我削个苹果。” —— 炭治郎保持着挥拳的姿势倒在地上。全身上下的伤口开始向大脑汇报自己的受灾情况,头埋在土里的炭治郎终于感觉到放松的喜悦,不顾满嘴的泥土笑了出来。 悲鸣屿行冥和鳞泷走上前,两人一人一边将炭治郎架了起来。 “做的好,我的弟子。” “你救了我们一命啊。” 炭治郎笑着哭了出来。眼底倒映着周围燃烧的大地和遍地的尸体。 “可是还是有这么多人死去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敲打着两个成年人的心脏。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一眼,任由炭治郎嚎啕大哭发泄这一晚上的遭遇。哭声渐渐微弱,经历一番苦战的少年进入了梦乡。 “行冥,你带着他去休息吧。他太累了。我去搜寻幸存者。” “那就拜托您了。” 鳞泷将炭治郎交到悲鸣屿行冥手中,化身白雾飘进废墟之中。悲鸣屿行冥背着炭治郎走向镇外停车的地方。 经历了白银之歌的污染,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死在了自相残杀之中。当这污染被停止,恢复神智的人回想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人崩溃,有人自杀,也有人直接化身恶鬼。原本人声鼎沸的繁华小镇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域。大火将一切缓慢而坚定的吞噬,当明天太阳升起这里的一切都将被掩埋。 悲鸣屿行冥痛心疾首的走出了小镇,车队的汽车已经被破坏了一部分,即使逃出小镇的少部分人也没有躲过白银之歌的污染。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影听到了脚步声看了过来。 “安田前次?” 第58章 尾声(感谢各位礼物的加更,尾巴上名单) 全身沾满鲜血的男人靠在车轮上抬起了头。 “悲鸣屿阁下···” 男人的脸上满是鲜血,一只眼睛不翼而飞,干涸的泪痕划过脸庞清晰可见。男人沙哑的声音述说着痛苦和悲伤。 这个男人奇迹一般的从厮杀中活了下来。一只眼睛的代价显得微不足道。残余的力量还在他的体内流淌,无惨无私的分享并不会收回。但是这份力量不会带给他一丝慰藉,只会勾起他的回忆让他想起他是如何将熟悉的人变成肉块的。仅存的眼睛中只有绝望的死意。 当一身伤口的悲鸣屿行冥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死寂的眼神中出现了亮光。男人翻滚着爬到了悲鸣屿行冥的脚下。 “阁下,我拜托···我请求您一件事。” 悲鸣屿行冥长叹一口气。 “你活下来了,这里的一切不是你的责任。” 安田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干涸的眼睛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了。 “我···是帮凶。我帮过他们,我罪该万死。我请求您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 悲鸣屿行冥流露出不忍的神情。 “造成这一切的恶鬼还在肆虐,你就只想一死了之吗?” 男人的身体僵住了,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悲鸣屿行冥背着炭治郎走过。一声轻微的道歉传入耳中。 “对不起啊···” 刺刀贯穿了心脏。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 悲鸣屿行冥将炭治郎放在车里,走到他的身边。在男人希冀的目光中点头了。 “安田前次死于恶鬼作乱。” 再无声息。 悲鸣屿行冥盘坐在地,张口想要念诵往生经却怎么也念不出来。莫名悲愤如鲠在喉。如此血债尚未讨还,死去的人们真的愿意转生吗? “唵阿噜力迦娑婆诃!” 满腔的悲愤化作真言,观世音菩萨灭业障真言浇灭了内心的无名愤怒。降伏己心只为根除外魔。呼吸法运转超过以往的界限,身体的各处伤势急速恢复,来自无常的恶毒诅咒被一扫而空。就连早已失明的浑浊双眼也变得模糊。 悲鸣屿行冥已然觉悟。 时间一点点过去,鳞泷不断从燃烧的镇子中带出惊魂未定的幸存者。只要还活着的,因为无惨的分享都没有生命危险。车队的旁边点起了火堆,幸存者们远远的散落四周。有人麻木,有人嚎哭,有人满怀愤怒。天边逐渐泛起霞光,忙碌了一晚上的鳞泷走到悲鸣屿行冥的身边轻轻的摇头。 悲鸣屿行冥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幸存者总数为二十六。而遥远的无限城中一份计划书上清楚的记载着。 饱含两位上弦在内的一共113只恶鬼。 小镇聚集的人口一共人。 近卫师团的一个联队加上对策室队员一共3607人。 恶鬼的实验就此结束。 无惨得到了宝贵的数据和经验,幸存者们得到了力量和此生不忘的阴影,三位剑士得到了飞速的成长,而其余的人自然得到了死亡。 “恶鬼!该杀!” 一直都是古井无波的鳞泷这一次的发言饱含愤怒与杀意。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天就要亮了,自己的恶鬼之身还不到终结的时候。悲鸣屿行冥静静地看着逐渐亮起的天空,不善言辞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沉重的场面。 幸存者们逐渐凑到了一起,几乎全是年轻人。开始了断断续续的交流。在一名次幸存士兵的带领下几个人结伴来到了悲鸣屿行冥身前,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阁下,请您教我们如何斩杀恶鬼。” “跟我去见主公吧。”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照耀在已经变成废墟的小镇上。小镇外幸存者们最后看了一眼原本是家乡的地方,坐上了前往东京的汽车。 —— 继国严胜再次走进一扇扇拉门洞开的古朴房间之中,依旧翘首以盼的那四个人。四个人恭敬的行礼将继国严胜请到了上座。 “情报很准确,实验也成功完成了。你们的奉献是有价值的。” 开门见山,没有一丝客套的心思。但是话语中的肯定让四个人心中一定。然而话锋一转。 “但是无惨大人的心情很不好。” 年长者之前的耳提面命终究是有效果的,四个人静静等待着下文。 “为什么会有无关的剑士出现在那里?” 明知故问的将一口黑锅扣在了他们的脑袋上,继国严胜的心情似乎也不怎么样。 年长者久经磨练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其余三个人大气也不敢出。在不耐烦爬上继国严胜的小脸之前,年长者的回应响起了。 “阁下,这是我们的失职。非常抱歉!” 熟悉的道歉,当上司心情不好的时候第一句先道歉总是没错的。年长者毫不停歇的开始辩解。 “虽然如今的东京依旧有着众多的阻碍,但是我们一定会在您的带领下完成任务。那些不识时务的迂腐之辈终将拜倒在神明的脚下。” 继国严胜不置可否,反正他也只是随口说出来吓人的。但是既然有着已经干扰到了计划的阻碍,他也必须提前将他排除。 “我明白了。” 四人等来的不是斥责而是如此平淡的回应,总算松了口气。继国严胜开始宣告他此来的原因。 “无惨大人已经决定好了时间。下个月的二十六号,无惨大人所期待的以及你们所期待的,一切都将在那一天完成。” 四个人同时抬头,惊喜的目光不加掩饰。自己的卑躬屈膝所求的不就是这个吗?愿望实现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请您吩咐!”x4 —— 清晨。 产屋敷耀哉被从睡梦中叫醒,在妻子的搀扶下走到办公室拿起话筒。 “首相阁下,我是产屋敷耀哉。” “陆军大臣死了。” 突然的噩耗让刚刚起床的产屋敷耀哉清醒了,军部可以说是对策室的最大支持者,陆军大臣本人也一直是强硬的宣称要杀光所有恶鬼。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死亡,对于对策室而言可以说是晴天霹雳。 “我立刻前往您的官邸!” 第59章 刺杀案(我又来啦)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对策室驻地醒来了。熬夜加班的人提前迎来了换班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提前下班了,同时前来的还有让他们多坚持两个小时的命令。 睡梦中的剑士被叫醒,一队人马朝着陆军大臣的官邸,一队人马直奔首相官邸。二十分钟之后,产屋敷耀哉就已经出现在了首相办公室内。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首相阁下,是恶鬼吗?” 年迈的首相顶着黑眼圈抬头,看了看产屋敷耀哉的眼睛,正要递出文件的手收了回来。 “很有可能。现场只剩下一片血迹和一只手,周围的安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首相走出办公桌带着产屋敷耀哉走到沙发上坐下。 “这件事的后果非常可怕,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查清真相。无论是谁必须找出来!” 首相直接把产屋敷耀哉拉到了自己身边。 “更加重要的是现在的诸位大臣们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半个内阁都已经搬进了我的官邸。” 首相有些语焉不详,产屋敷耀哉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会在您的官邸加派人手。” 首相连忙摆手。 “产屋敷室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您的意思是?” 首相郑重的提出了建议。 “对策室的公务往往需要和我进行交接,我们的距离有点太远了,办公不便。我提议将对策室的几个部门搬到我这里来工作。” 并不是不需要更多人保护,而是这个更多人不够多。首相现在恨不得让所有的剑士每天二十四小时将他团团围住。 产屋敷耀哉冷静的吸气吐气。 “我明白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向您提起书面申请。” 首相轻松的笑了。 “这都是为了国家的公务,我一定会批准您的申请的。” 保证了自身的安全,首相话锋一转。 “陆军大臣被刺,这件事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凶手!无论他是谁!您明白了吗?” 这个话听起来很奇怪。产屋敷耀哉颔首应声。 “请您放心。” 准备起身离开。就在产屋敷耀哉站起来的时候,首相阁下突然伸出了手,但是伸到一半又停下了。任由产屋敷耀哉离开。 独自一人的首相在办公室的沙发内点起一根烟,静静地思考。 “老朋友,你是真的死了吗?” 首相掐灭了烟头。无论他是不是死了,现在他都死了。最坏的结果必须被考虑在内,首先是首相官邸然后是陆军部,全都要进行大换血。 产屋敷耀哉坐在车里,思考着处理这件事的人选。 自己的孩子们虽然斩鬼是好手但是这件事可能并不简单。自己是真不希望他们卷入政治风波,难道要自己亲自去处理吗?想到办公室内堆积的文件,他就是一阵头疼。 “要是鳞泷先生在这里就好了。” 一个个名字从脑海内浮起又落下。最后留下了一个名字。 富冈义勇。 反正是得罪人的工作,就让最擅长的人去做好了。 —— 当富冈义勇接到命令赶到陆军大臣官邸时已经是太阳高照了。 即使现在已经成了公务员,怀旧的富冈义勇也不喜欢新的队服,还是穿着以前那一身半羽织招摇过市。对于汽车也略有排斥,坐在车里视线受到限制总是让他没有安全感。 所以当一个浪人摸样的家伙手持武器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被刺杀的大臣官邸之时,被周围的士兵端着刺刀围起来也就很正常了。 被一圈刺刀指着的富冈义勇脸上爬满了困惑。伸手就要掏出怀里的证件。 “把手举起来!” 这个举动不出意外的刺激到了神经紧绷的士兵。刺刀距离他的脖子又近了三分。 “我是对策室的队长,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从门口路过的队员看见了这一幕,带着一名军官跑了过来。 “干什么呢!放下!” 呵斥完不长眼的部下,这名军官满头大汗的赔礼道歉。看着这位一脸黑相的强大剑士,心中忐忑不安。 “阁下,非常抱歉。请您进门说话。” “嗯,好吧。” 不咸不谈的语气让这位军官更加不安了。旁边的队员悄悄的告诉他。 “没事的,水柱大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一直?我一直都是什么样子?受欢迎的样子吗?说起来这里的士兵也很热情。 这么近的距离当然逃不过他的耳朵。受欢迎的富冈义勇走进大门开始了他的工作。 “先带我去看现场。” 穿过重重防守,二人来到了陆军大臣遇害的办公室。地上的血迹依然刺眼,原本是一只手的位置用白线标记。同样被标记的还有一连串的脚印。富冈义勇带上了手套从门口开始仔细的观察着。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现场实在太普通又太干净了。 完全看不出来是恶鬼的手法,但是普通人也不做到在重围之中杀害一个人而且不留下任何痕迹。脚印是完整的一连串,从办公室内部的卧室出来,走到了沙发。在沙发停留之后,走到了办公桌。然后倒下,但是倒下之后只剩下了一只手。 富冈义勇的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这样非常识的一幕。 卧室内也是一切正常,就像是一个突然被吵醒的人从床上起来一样。除了最后死亡身体消失的一幕完完全全是正常的。 记忆中有灵光闪过。恶鬼从突然出现的门中走出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富冈义勇起身走出门外。 “带我去看死者遗留的尸体。” 陆军大臣被刺,凶手很有可能并非人类。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不可能对外公布的,不论是首相还是军部都默契的封锁了消息。所以现在只在官邸内的佛堂进行了简单的布置。大臣的家人们甚至还没有得到消息,现场被军部的人牢牢控制着。 还是那名巡逻小队的军官带着富冈义勇出现在了佛堂。佛龛之下供奉着陆军大臣最后的遗留。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 “这只手晒过太阳吗?” 直截了当的一句话让周围知晓内情的人勃然色变。 “您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直白的提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一位参谋愤怒的指责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富冈义勇。 “那就是没有晒过了?” 直来直去!这就是我的忍道!义勇道!堂堂连载! 第60章 扑朔迷离 就在受欢迎的富冈义勇一根筋的查案的时候。参谋本部之内风暴即将降临。 参谋次长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大发雷霆,将面前的总务部长骂的狗血淋头。 “为什么参谋本部的人会出现在陆军大臣遇害的现场!” 倒霉的少将部长对于发生了什么不能说是一无所知只能说是毫不知情。在办公桌前站的笔直,头深深的埋着。 “阁下,他只是和侍卫官一起发现了案件。这完全是陆军省自己防卫不利。” “你的脑袋里也装满了马粪吗!” 一叠文件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你去和陆军省解释为什么一个参谋出现在现场,还有总长阁下一直以来的态度,这不是刑事案件是政治问题!” “你想去朝鲜度假吗!” 听到朝鲜两个字年轻的少将脸都绿了,发配到朝鲜意味着政治生涯的终结,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阁下,我立刻下令彻查庶务课!” “今天晚上之前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陆军省能够接受的解释。” 参谋次长恶狠狠的盯着他。 “如果拿不出来,参谋本部就会被迫负起责任,你明白了吗!” “是!” 打发走了部下,头发花白的参谋次长靠在办公椅上闭上了眼睛。 参谋次长听起来总是差了点什么,这次能不能找到机会呢? —— 富冈义勇带着茫茫多的疑问和大堆的文件回到了对策室。在办公室内向产屋敷耀哉汇报情况。 “那只手没有问题,官邸的人也证实了那就是大臣的手。那位参谋现在依然被管制在官邸之内。” 产屋敷耀哉的头疼又开始了,这就是他一开始就不想接手的原因。果然演变成了政治问题。军部之中陆军大臣一直是对策室最强硬的支持者,而参谋本部对他们则一直不假颜色。政治问题最大的特点就是与真相无关,在陆军大臣死去的那个瞬间真相就已经不存在了。所有人都只想要自己需要的那个真相。 “能找出凶手吗?” 就事论事吧,剩下的交给首相去头疼。 “现场非常干净。如果不是恶鬼所为,那么整个官邸的人都牵扯其中。” 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凶手,无论是谁。 首相的话现在看来多了一丝意味,老奸巨猾的老头子是提前察觉到什么了吗?再一次深感自己的阅历不足,产屋敷耀哉在脑海里勾勒着这次事件的线索。 转换了视角,将这次事件视为政治行为。局面变得清晰了许多。 首相不在乎敌人是谁,他处于所有人注意力的中心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同时也是最没有嫌疑的。现在的局面对他甚至是绝佳的机会。 陆军部失去了大臣,但是现在政府的共识是讨伐恶鬼,他们只是失去了一个强硬的代言人。基本盘在于和陆军紧密相连的对策室,现在又有了大义在手。毫无疑问也是赢家,正在磨刀霍霍。 那么现在最倒霉的人是谁呢? 参谋本部。 就结论而言,这次事件的第一个靶子就是突然派出参谋到陆军大臣办公室的参谋本部。现在的对策室处于胜利者的一方,似乎随便找个人交差也可以坐享其成。 失去了一位支持者竟然是好事? 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走。另一个想法浮现了上来。 如果这一切是恶鬼故意造成的呢? 思绪再次搅成一团乱麻。一个线头也抽不出来。从这一点看来这更有可能是鬼舞辻无惨的把戏了,政府变成内斗的漩涡只会便宜恶鬼。 那么凶手就是恶鬼了。 不去掺和政治斗争,对策室只是为了斩杀恶鬼而行动的。 静静正坐的富冈义勇默默地等待着,长久的沉默之后产屋敷耀哉的回应传来。 “找到那只杀害大臣的恶鬼,消灭他。” “是。” 送走了富冈义勇,产屋敷耀哉放松着自己的大脑。不久之后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岩柱大人和鳞泷先生他们回来了。” “请进来吧。” 炭治郎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产屋敷耀哉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你们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三人沉闷着行礼,沉重的气氛明显的传递给了产屋敷耀哉。 “发生了什么?” 悲鸣屿行冥慢慢的述说着这一次的见闻,鳞泷在一旁补充。 “主公,内鬼是一定存在的。而且一定处于关键位置。” 以这一句话作为结尾,三人沉默着等待耀哉的判断。等来的是一份文件。 “看看吧,就在昨晚陆军大臣遇刺身亡。很可能并非人为。” 炭治郎接过文件开始小声的念起来。悲鸣屿行冥和鳞泷听着文件内容一脸难看的表情。 他们立刻明白这是鬼舞辻无惨的阴谋,将自己三人调走,然后立刻在东京下手。引蛇出洞完成自己的实验,同时调虎离山朝着空虚的本部出手。自己一方的所有人就像是舞台上的玩偶被随意操弄,现在刚刚结束一场演出新的剧目又出现在了眼前。紧锣密鼓密不透风让人难以喘息。 “这一定是鬼舞辻无惨所为!” 鳞泷迅速做出决断。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如此强大的情报能力,无惨本人究竟藏于何地? “之前在京都,恶鬼凭空出现。如果找不到他本人的所在我们只会一直被动挨打。” 产屋敷耀哉也是深有同感。 “鳞泷先生,这一次您有找到线索吗?” “有!” 灵感闪现,鳞泷斩钉截铁的回答。 “之前的钢铁厂,现在的钢铁恶鬼。已经为我们指明了无惨本人的所在。” 在三人的惊喜之中,鳞泷侃侃而谈。 “一切的线索都表明了无惨正在运作一个钢铁厂,但是炼钢需要的原料,能源都不可能凭空出现。即使他藏在再隐秘的地方,物资的流动也是无法被掩盖的。而这一点需要政府的全力追查。” “但是现在的政府身处旋涡之中···这也是他的目的?!” “同时这也会暴露他的内鬼。” 鳞泷拿着文件站起身来。 “这件事请让我也参与。” 第61章 漩涡中心 一间隔绝阳光的静室之内,炭治郎正在与鳞泷谈话。 “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和您一起?” 鳞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炭治郎一个问题。 “炭治郎,你认为恶鬼刺杀大臣的目的是什么?” 炭治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对大臣支持对策室的报复。” “如果是为了报复,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死亡?鬼舞辻无惨是害怕伤害无辜的人吗?” 鳞泷伸出手在炭治郎头上敲了一下。 “想想看,我们和那个狡猾的鬼王交锋两次。每一次他都完成了他的目的。而在他完成之前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老师您知道他的目的了吗?” 咚。 敲了第二下。 “这就是我要让你去做的事情了。鬼舞辻无惨最喜欢的把戏就是拿一个显眼的东西放在你的面前,然后趁你被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完成暗地里的谋划。” “所以这一次的刺杀案也只是他吸引人注意的把戏,用来掩盖他要完成的东西。” 炭治郎恍然大悟。然后不解的摇头。 “可是我该去哪儿找他要完成的东西呢?” 咚! 第三次。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你去找了!” 给自己的弟子开了窍,鳞泷给出了建议。 “东京有二百万人,但是夜间出没而不受怀疑的人就没那么多了。动动你聪明的小脑袋。” 打发走了若有所思的炭治郎,鳞泷在房间里等待日落。对炭治郎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并不完整。 之前将他们调离东京是为了在东京刺杀。现在在东京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是不是不想让他们离开呢? 悲鸣屿行冥,你的动作一定要快啊。我感觉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在前往大藏省调查物资流动的悲鸣屿行冥也是一样的充满紧迫感。 — 产屋敷耀哉觉得自己的死期不远了。不是因为恶鬼,是因为跟着炭治郎他们回来的幸存者们。 一个联队的损失对于政府算不上什么,但是眼前这一群个个超人体质的幸存者就不一样了。 一想到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头疼的问题了。得到消息之后的陆军省说不定会抬着大臣的排位来将这些人抢到自己的实验室。 京都的那位知事被几位元老藏进了秘密实验室已经让军部不满已久,现在这些人一定会引发新一轮的争夺。原本已经混乱不堪的政府内部恐怕会彻底陷入激烈的内斗。 “愿意加入对策室的我表示欢迎。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送走了这些人,产屋敷耀哉第一次怀疑自己加入政府的选择是否出了问题。但是这也只是一时的抱怨。他站起身拨通了首相官邸的电话。 — 富冈义勇正在围着对策室的驻地漫无目的的转圈。接到了耀哉的明确指示。虽然政治和情商都与他绝缘,但是他并不是笨蛋。 凶手是恶鬼。找到恶鬼,消灭掉。复杂的事情一下就变得单纯了。斩鬼他是专业的,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找到恶鬼了。 该怎么找呢? 大臣官邸遇到的每一个人的脸从他的脑海里一个个的闪过,最后那位义正言辞的参谋停在了脑海里。 为什么是他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我呢? 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富冈义勇再次前往大臣官邸。 这一次没有热情的欢迎了。巡逻的士兵立刻上报,还是那个军官带着他见到了被禁足在官邸之中的参谋。 “你知道的吧,凶手在哪儿?” 没有选择单独交谈或者说审问。堂堂正正的当着引路的军官以及守卫的士兵问出了问题。 参谋勃然色变。 “你在胡说什么?这是无耻的污蔑!” 然后富冈义勇才对周围的士兵们提出了回避的请求。 狭窄的室内只留下了他和一脸悲愤的参谋。 “你不是凶手。” 参谋不为所动。 “但是你一定知道什么,来之前你或许一无所知,但是现在你一定想明白了。” 年轻的参谋变了颜色。终于开口了。 “想明白了又能如何?我已经被放弃了。” 富冈义勇还是平静的死人脸。 “你知道我是谁,对策室只会斩鬼,其余的事与我们无关。” “但是与我有关!” “所以我们是最公平的地方。” 参谋苦笑了一声。 “你说的不错,能够保住一条命发配朝鲜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参谋恢复了工作时的态度。 “因为一份近卫师团的调令。” “夹在课长要求我紧急处理的文件堆里的调令。” 语气的停顿和强调突出了重点。富冈义勇明白了。 “你又是为何第一个在我面前站出来呢?” 年轻的参谋笑了。 “如果不这么做您现在会坐在我的对面吗?” 富冈义勇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我会没事吗?” 说完参谋自己先笑了。 “真是说了句疯话,拜托您啦。” 富冈义勇认真的对他说。 “只有犯错的人才应该受到惩罚。” 转身离开了。 下一个目标,参谋本部。 — 空旷的富士山山洞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堕姬。疑惑的看着空空荡荡的山洞发出疑问。 “无惨大人您找我?” 一颗头从岩浆里冒了出来,然后是整个的无惨。走上岸甩甩头发抖落身上的熔岩。 “最近成绩怎么样?” 堕姬兴奋的掏出几张卷子递给无惨。 “我刚刚考了满分!” 卷子在无惨手上一触即燃,在堕姬瞪大的眼睛前变成了一团飞灰。 “啊这?” 伸手甩掉这一团飞灰,踮起脚伸出手在堕姬头上蹭干净。 “对不起啊,等下还你几张新的。” “不用还了…” 堕姬抹掉了眼角散发的湿气,委屈巴巴的说。 “那怎么行呢?我一定要看到小梅的一百分才行!” “哇…” 急得孩子当场大哭。即使是无惨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吧好吧,不还了。不但不用还,我还给你放假!” “真的吗?” 哭声被放假两个字打得粉碎。 “当然是真的了…” 无惨温和的表情像极了看着老母鸡的狐狸。 第62章 重回吉原 堕姬满脸泪痕的出现在吉原的大门口。漂亮的小脸被无惨糟蹋成了一副村姑的模样,柔顺的长发被剪的七零八落如同狗啃过一般。旁边站着的是一脸无聊的妓夫太郎。 【度假】开始了。 限定地点,限定形象,限定职业的度假开始了。 地方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吉原,形象是普普通通的村姑,职业也迎来了全新的版本。不是游女而是一名医生。 “去熟悉的地方换个视角看一看吧,然后想想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无惨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想要做什么?即使无惨让她学习读书考试,一直夸奖她鼓励她,她也从来没有变过。有人惹到了就杀掉,想吃人就去吃。生在吉原的堕姬想做的也只有吉原的花魁了…吧? 但是总有一个声音说不对。 也许以前是对的。但是以前的堕姬连数学都没听说过,现在她能考满分。仅仅是因为那句小梅是天才。 那就先去做一个医生,应该很简单。反正我是天才。 跟随着哥哥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太阳刚刚下山吉原的街道就已经人潮涌动了。只要世界还没有毁灭,寻欢作乐的场所总是歌舞升平的。说不定即使是世界毁灭的前一秒,这里也会一切如常。 今天有些不一样。第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走在吉原大街上,木头栅栏里面那些熟悉的脸看起来死气沉沉。 是了,眼神。就像…就像什么呢?应该在哪儿看过的吧? 想不起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前方突然涌出一大堆人,妓夫太郎一把抓住堕姬护在身后。 “哥哥,怎么了?” 熟悉的场面妓夫太郎一看就猜出来了。 “多半是有游女逃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堕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个场面,以前的她从不关心这些小事。一个衣衫不整的游女踉踉跄跄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慌不择路的四处乱窜。几个打手从后面追了上来,抓住头发七手八脚的把人拖了回去。 “走吧,能够从吉原逃出去的游女是不存在的。” 妓夫太郎牵着堕姬的手离开了,他们有自己的目的地。堕姬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哭嚎着被拖了回去,一脸绝望。周围的人有的漠不关心,有的饶有兴致,还有人直接跟了上去。 声音渐行渐远。吉原还是那个吉原,寻欢作乐的夜晚天国。 太弱小了,被人吃掉也是没办法的事。 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两兄妹走向吉原深处。 一块发黑的木牌在门口晃荡,上面写着一个医字。偏僻的河边,一间十多平米的简陋小屋,门半掩着。这就是无惨为他们准备的度假胜地了。屋内用帘子分割出几个床位,这就占了一半的面积了。剩下的一半是医生的接诊室。 “喂!没人吗?” 妓夫太郎对着无人的房内喊了一声,旁边的床位传来了虚弱的声音。 “这位大人,医生正在里面休息。” 堕姬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心中的厌恶催促着她偏开了头。那个病人的症状太熟悉了,和【 】一模一样的症状。 和谁来着? 妓夫太郎牵着她向内走打断了回忆。一掀门帘走进医生的接诊室。一张床,一个装药的柜子,一张桌子,一个老人趴在放了几本书的桌子上睡着了。妓夫太郎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醒了他。 “老头,醒醒。” 老头从梦中惊醒。 “啊?现在几点了?看病的?” “你才有病,七点了老头。还没到你睡觉的时候吧。” 老头带上眼镜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一个满脸胎记的丑男,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姑。 “你们是?” “新的医生。” “啊?” 这个一脸痞子相的丑男也能当医生?行为举止完全就是花街的打手。妓夫太郎不爽的啐了一口,把妹妹从背后拉出来。 “我的妹妹是医生。” 短短的七个字说不出的自满,得意的样子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自己一直是个笨蛋所以把妹妹养成了笨蛋,还好无惨大人慧眼识珠,一眼看出妹妹是个天才。什么都能做,做个医生自然不在话下。反正他们有九种办法让人死不了,从这样看没有比他妹妹更厉害的医生了。 “啊~你就是说好的新医生,太好了。我年纪大了,这样的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 老头热情的请两人坐下,开始讲述这里的每一件东西。讲完了又开始讲述每日营业的时间。讲解中间夹杂着不断地唠叨,在发现堕姬记住了他只讲过一遍的每一件事之后更加热情了。 “我儿子也在学医,你们年纪差不多···” “想死吗老头!” 一点小心思被凶恶的哥哥无情镇压。老头只好结束了谈话。 “最后有一句算不上忠告的话,算是我的经验之谈吧。” “平等的对待你的病人,不要对她们加以怜悯。虽然很对不起医生的职业,但这是为了你好。” 怜悯?那些弱小的人类?开什么玩笑。 “我会的。” 老头点点头,又轻微的摇了摇。这个村姑还不明白。 “今天你就睡在里面,我和你哥哥就在外面睡了。” 妓夫太郎眼睛一瞪。 “哈?老头,这不是给病人用的吗!” “就算这样我也是个医生,如果自己都不敢用怎么能让病人躺下。放心吧,都是刚刚换的。” 这个老头是不是有点矛盾,这样的人真的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第一个夜晚看起来就要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 富冈义勇看着参谋本部的总务部长,说的话还是那么直白。 “庶务课的课长在哪儿?”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对策室的成立也是有我们的支持的。” 少将阁下多灾多难的一天还在继续。 —— 富士山下的山洞变得比以前宽敞了数倍。无数恶鬼戴着安全帽穿着反光夹克不停的工作着。一台台高大的机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组装起来。 无惨不在山洞里,在河底做最后一次调整。 “无惨大人,你不是说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吗,为什么让堕姬去出任务?” 继国严胜还是一副正太的样子。忍着捏脸的冲动,无惨收回两只手。 “什么任务?我说了是度假那就是度假。” 继国严胜盯着那张死硬的嘴抬起了手。 “放下!你要干嘛!” “停停停!” “是给她的奖励!死刑之前都有断头饭呢,总要给她点什么吧!” 第63章 吉原日出 “总长阁下。” 参谋本部总长办公室。参谋次长毕恭毕敬的递上了一份文件,垂首等待回应。眉间紧缩的总长接过文件看也不看的放在桌上。 “上原,事情都办好了吗?” 年纪不轻的次长站的笔直,闻言他的头又低了三分。 “是。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这样吧。” 次长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总长怅然的脸。 “阁下,非要如此吗?陆军省欺人太甚,竟敢如此蛮横!” 参谋总长站起身,严肃的看着部下。 “国家动荡,这样是最快的办法了。大敌当前,上原,不可多生事端。” 次长阁下两眼含泪。 “在下是宫崎出身,九州之仇铭记于心!” “那就好,下去吧。” 次长出去了,一言不发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路上遇到的人无不尊敬有加。 回到办公室,擦掉眼泪。浑浊的双眼瞬间变得明光四射。 成了! 忍住!不能笑!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嘴角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等到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办公室走进梦寐以求的总长办公室了。 就在富冈义勇和热情的总务部长进行愉快的对话之时。一个人走进庶务课课长办公室,熟门熟路的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几份文件,扔在墙角点燃。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悄悄的离开了。离开之前仔细的清除了留下的痕迹。 —— 吉原的夜晚比白天漫长的多,但是热闹是属于客人的,与医生无关。 老头已经睡下了,真亏他能在这么吵闹的地方睡着。晚上的医生是很闲的,到处都在忙着接客就算有人生病受伤也必须等到明天才会有人送她来看医生。 堕姬自然是没有睡觉的,以前这个时候的她都是在华丽的房间里,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接受着客人的谄媚。现在热闹喧嚣都离她远去了,自己也从无限城的课本文书之中解放了,但是为什么这么烦躁不安? “我一直在想能够给你什么?” 无惨的语气很是温和。但是堕姬不能理解。 “您不是已经给了我很多了吗?” 微笑的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过。柔顺的长发在指尖打转。 “员工的工作用品和工资是不同的,绩效太低的无能之辈自不用提,优秀员工就是该享受不一样的东西。” 堕姬天才的大脑高速运转了半天。 “我没什么想要的。” 一只手扭住了她的鼻子轻轻摇晃。 “你这样的员工要是遇见别的老板可是会被压榨至死的。那就由我来给你一个想法吧。”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然后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假期。放下了手里的书,堕姬躺在床上。 我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热闹的喧嚣朝着这边靠近了,几个脚步拐进了这个偏僻的地方。堕姬动了一下眼睛。 五个男人,都是普通人。4个人走路,一个人被拖在地上。 大门被敲响了。妓夫太郎骂骂咧咧的起来开门。 “医生,医···” “吵什么!再吵滚出去!” 比所有人都大的声音把睡着的老头也吵醒了。凶残的面相震住了外面的人,老头从他的背后钻了出来。 “怎么了?你们是···玉菊屋的?” 看见了熟悉的医生,四个人拖着一个被打得半死的男人走了进来。麻利的给老头付了钱,人往地上一丢就直接离开了。 堕姬走了出来。不用问,这一定是没钱付账被打成这样的。温柔乡可不是永远温柔的地方,销金窟才是吉原的本质。有钱地上天堂,没钱死不足惜。 “反正这种家伙也不会有人关心,钱都收了直接丢出去就好啦。” 妓夫太郎见这种家伙就更多了,虽然他忘了但是熟悉的味道一闻就知道。老头连忙摆手。 “你这家伙,我可是收了钱的。别看这样我也是个医生!” 老头拉扯着妓夫太郎要他一起把这个人抬到病床上。妓夫太郎对这个死皮赖脸又完全不怕自己的老头也没什么办法,帮着他把人抬到了床上。 “我来试试吧。” 堕姬走了过来,既然要做医生早晚都要上手的,这个材料来的正是时候。老头自无不可,明天开始这里的医生就是她了,能够看看她的医术正好。 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但是没有用。两根手指搭在被打昏的男人手腕上,看起来像是在号脉,其实是通过恶鬼超常的感知直接把这个男人里外检查了个通透。 “都是皮外伤,右腿有些骨裂。” 老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皮外伤他能理解,打手都是专业的。可是你是怎么摸着脉摸出腿骨骨折的?!他不信这个邪,一步走上前掀起了男人的裤管。 倒吸一口凉气。 老头转过身,语气明显不一样了,说话都变成了敬语。 “您这医术是家传的?” 是无惨大人传的,也算是家传吧? “是。” 老人透露出喜色,靠近了堕姬指着旁边的一个床位悄悄的问。 “那边躺着的那个您看···” 堕姬果断的摇头。 “没救了,无···老师说过青霉素还得过个十多年才被发现呢?” 老头眼光一亮。 “您是说能治?” 他耳朵怎么长的?堕姬站起来转身就走。老头在后面急的抓耳挠腮。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处理起被打昏的男人。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无事,对于医生来说晚上是平淡的。天色刚刚亮起,老人敲响了房门。妓夫太郎从床上冒了个头看了他一眼,又缩回去了。 “进来吧。” “您···” 老人站在门口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堕姬先开口了。 “桌子上。不怕死就让她吃,死了算她命不好。” 一张折好的纸条在桌子上度过了一个夜晚,到了老人的手里。 “谢谢您···能否请您留下大名?” “我叫···小梅。” 堕姬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老人深深的弯腰,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小梅问了一个问题。 “医生,你不是说不要怜悯吗?” “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医生啦。” 轻松的像褪去了枷锁。关好了门,门外的轿夫已经来了,他们一脸嫌恶的抬起了病床上的女人走了出去。 “老头,你叫什么名字?” 妓夫太郎探头。老人愣了一下,努力回忆了半天,恍然大悟。 “这么多年都被叫做药郎我都快忘了。” “我叫药师寺三郎。” 年老的药郎带着重病缠身的不知名女人走向升起的太阳。 第64章 逐渐接近的平行线(感谢打赏) 在参谋本部的少将阁下色厉内荏的威胁或者说声泪俱下的哀求之中,富冈义勇最终还是退了一步。这不是因为少将阁下的表演,而是他发现眼前这位总务部长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陆军大臣被刺杀在自己的办公室,参谋本部的大佐课长凭空消失。从头到尾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恶鬼的东西,但是这一切只能是恶鬼所为。 如果不是恶鬼,天知道会牵扯多少人进去。 在富冈义勇再三保证只要看过之后就离开之后,少将阁下亲自领着他走进了庶务课课长的办公室。一进门两个人同时变了颜色。纸张燃烧的味道在房间内飘荡,富冈义勇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将。 一张脸绿的发黑,除非这是个意外否则自己被人当枪使了。比那更严重,直接把黑锅砸到了自己头上。忍住了直接下跪撇清关系的冲动,外面还有人呢。 “我···” 刚开口就闭上了嘴巴。大脑从没运作得如此之快,一个严肃的脸庞明晃晃的出现在脑海里。这事大了,开口一定完蛋,只能装傻。紧紧闭上了嘴巴,带着富冈义勇走进了办公室。 残余的灰烬很好找,大大方方的摆在墙角生怕有人看不见。无需去查那是什么文件,你想要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看来这位课长很不简单,能把他的档案给我看看吗?” 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根本不需要拒绝。 —— 悲鸣屿行冥离开了大藏省。手里拿着的是他想要的东西。大藏大臣已经年迈,对代表对策室的悲鸣屿行冥还算客气。问都没有问这些文件的用途就大手一挥批准了。 几十斤重的文件要先送回对策室进行进一步分析,情报队的队员们又要加班了。在拿走这些文件的时候悲鸣屿行冥粗略的了解了现在国内的物资流动。两座军港别说重建了,清理工程都才刚刚完成不久。东京的工业区也在缓慢的重建之中,各地的骚乱总算是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对策室所发起的一次次猎鬼行动是有意义的。 港口码头每天吞吐着海量的物资,从海外运来的各种煤炭铁矿石油橡胶,以及出口到欧洲的各种物资。每天开出的运料单足以砸死人,这不是单靠对策室能够完成的工作,但是至少给了所有人一个方向。 “把这些送回去。” 将资料交给随行的队员,悲鸣屿行冥坐上汽车。 “我们去港口。” 留下的队员看着半人高的文件开始发愁。 —— 炭治郎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灵光一闪。 既然我想不出来那就多找几个人一起想不就好了吗? 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名字··· 宇髄天元。 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对策室不远的附属医院。 “这就是你来看我却空着两只手的原因吗?” “对不起···” 明亮整洁的病房之内,炭治郎头上顶着新鲜出炉的大包坐在病床边上。宇髄天元一脸不爽的盯着他,一只脚被石膏包裹得严严实实吊在半空。 “我到也无所谓啦,这里可还有病人呢,等会儿悄悄的出去吧。” “悄悄的去哪儿啊?” 话音刚落蝴蝶忍推门而入,后面跟着时透无一郎。 “蝴蝶忍小姐,时透先生,你们已经好了吗?” 炭治郎惊喜的向二人打招呼。迎来了时透无一郎的微笑和蝴蝶忍的捏脸。 “是啊,伤都好了才有人前来探望,姐姐我很伤心啊。” “对唔去···” 宇髄天元更加不爽了。一巴掌拍在自己吊在半空的腿上。 “快给我换药啦,为什么只有我好的最慢啊!” “宇髄先生,明天就可以拆了。你要是再用力可能就要后天了。” 端着药盘的无一郎给出了忠告。 吵吵闹闹的病房散发着温馨的气氛。宇髄天元苦着脸乖乖的吃下了药。大家都忙完之后,炭治郎向三人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只在晚上行动也不会被怀疑吗?” 蝴蝶忍手指点着下唇思考着。宇髄天元立刻笑了起来。 “算你聪明,这种事情当然要来问我啦。” “真的吗?快告诉我。” 宇髄天元坐正了身体,咳嗽了一声。 “感觉有点不够气氛。” “宇 髄 先 生?” 蝴蝶忍眯着眼睛笑得非常灿烂。嘴里的苦味再次刺激着味蕾,宇髄天元不再卖关子。 “很好猜的,现在东京的工业区正在重建,夜班的工人基本上是没有了。码头的工人是有可能的,当然,最有可能就是···” 宇髄天元的脸凑到炭治郎的面前,举起一根手指郑重宣告。 “花街!” 两个人贴着脸对视。炭治郎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大大的眼睛,满满的疑惑。 “为什么?卖花要晚上卖吗?” 宇髄天元暴跳如雷。一把抓住炭治郎的衣领。 “臭小子装什么呢!吉原啊,吉原花街!” 一个枕头拍在宇髄天元的脸上,蝴蝶忍一手把宇髄天元拍回了床上躺好。 “病人不可以这么激动。炭治郎才···” “你几岁了?” “马上十五了。” 蝴蝶忍转过头。 “他才十四岁啊!” 镇压了暴躁的病人,蝴蝶忍转身帮炭治郎整理衣服。 “吉原的话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无一郎也不像有这些经验的样子。你只有等明天这个人出院带你去调查了。” 炭治郎站起身,双手合十,弯下腰。 “拜托您了,宇髄天元先生!” “随你吧,话说在前头。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来。” “是!” —— 富冈义勇和内政部长坐在档案室的办公桌旁,一份份的仔细检查,希望能够发现某些蛛丝马迹。结果是一无所获,干净的出生,大致干净的履历。说不上没有疑点,但是这些小小的瑕疵反而证明了这份履历的可靠。 “部长先生,庶务课的几位现在方便过来问话吗?” 当然方便,一定方便。只要您问完了能走。 内政部长试探着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除此之外您还要看别的吗?” “不必了,问完我就该回去报告了。” “他们马上过来!” 第65章 似曾相识 送走了富冈义勇之后,参谋本部的内政部长,不到四十岁的少将阁下走回来自己的办公室。挥退了想要靠近的部下,锁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如履薄冰。没有任何证据,也不可能有。甚至那个人的身影完全不在这次事件之中,但是有的事情不需要证据。 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次长阁下现在有时间吗?” “我马上来。” 早上的一幕再次在同一个地方上演,这一次的次长和蔼了很多。 “铃木,你做的很好。” “全靠您指导有方。” 大愿得偿的次长很满意部下的态度,无论出于什么心思他认清了形势,这就够了。 “回去工作吧,辛勤的工作理当受到褒奖。” 安心了许多的部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很快一份文件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 产屋敷耀哉现在很忙。应该说自从对策室成立后,他就一直都很忙。而今天繁忙的程度又增加了。 当参谋总长宣布辞职,十几份调令同时下达各个位置之后。这次的刺杀案就已经接近尾声了,剩下的就看对策室什么时候抓住那个凶手而已。 陆军省还在吵闹着,但是雷声大雨点小。首相高坐钓鱼台,稳稳的吃下了蛋糕。参谋次长接任,现在正是整肃内部的时候。大家都比较满意,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因为鳞泷提出了一个能够找到鬼舞辻无惨的方案,现在的对策室接受的情报打着滚的上涨,甚至连哪里发生了米骚动的消息也被送过来了。 情报队再次扩建,原本的对策室驻地已经完全属于情报部门了。随着产屋敷耀哉的书面申请,首相批准了对策室进驻首相官邸。剩下的人,尤其是战斗部门已经在首相官邸旁落地了。 整个搬迁的效率足以让任何一个政府部门汗颜。所有部门一路绿灯强力支持,仅仅一天的时间就给对策室搬了家。 当然,陆军省在首相与他们达成交易之前颇有微辞。 更加宽敞明亮装修华贵的办公室,与首相的直线距离不超过百米。步步高升的产屋敷耀哉却并不开心。 “义勇现在在哪里?” “十分钟之前出去了。” 带着儿子上班就是方便,现在手都不用动了。 “这个时间?他去哪儿了?” 窗外的路灯逐渐亮起,现在已是逢魔之时。 “吉原。” 吉原的大门口,三个熟悉的人在这里面面相觑。 “你在这里做什么?炭治郎。” “义勇先生!我我我…” 已经知道什么是花街的炭治郎手脚并用试图解释。宇髓天元则是毫不客气的反问。 “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查案。一位好心人送来了嫌疑人最近的行踪。” 宇髓天元毫不相让针锋相对。 “我们也是来调查的,怎么了?” 富冈义勇这才收回了钉在炭治郎身上的眼神,看着宇髓天元点头示意。 “那就好,再见。” 宇髓天元一脸不爽的敲醒了还在结巴的炭治郎。看着依旧满脸通红的少年。 “害什么羞,今天带你涨涨见识。” 富冈义勇踱步在吉原的街头。刚才的巧遇加重了心底的疑惑。 太顺利了。 每当他的调查即将陷入困境,下一个线索自己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完全不加以掩饰,就这么赤裸裸的跳出来对着他搔首弄姿。就像害怕他找不到那个“凶手”一样,眼前的吉原毫无疑问是整个东京最适合恶鬼藏身的地方。给他准备的答案出现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只能拜托你了,老师。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而单纯,斩杀恶鬼。 天空变得漆黑一片,地面华灯初上,吉原只有在夜里才活了过来。各式各样来自各地的人都能在这里见到,最近的天灾人祸接连不断,对于别的地方不是好消息,但吉原不一样。未来越是渺茫,来这里醉生梦死的人也就越多。 夜晚的降临让妓夫太郎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白天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是要一直敞开大门让他感到由衷的不习惯。仅仅一天时间,已经有好几家看上了他凶恶的面相想让他去兼职一份工作。 晚上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莫名的情绪让他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那位老板自无不可,吉原的晚上才是重点。 叮嘱妹妹等他回来,妓夫太郎走出了偏僻的拐角。 小梅在屋内送走了哥哥,在昏暗的灯光下继续看诊。仅仅过了一个白天,她已经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医生了。 超出人类的医术,身为女性的身份。这些让她的评价不在之前的老人之下。 “你怀孕了。” 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的判断。眼前的游女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脸色大变。 “已经三个月了,为什么现在才来?” 一边说话一边在桌子上写字。突然笔停了。 面容较好的游女流着眼泪抓住了小梅的衣袖。 “医生,您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怯生生的语气,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希望。 她在想什么呢? 异想天开。 “他说过会给我赎身,然后娶我。” 这句话给了女人勇气,她加大了声音。 “请您给我点时间。” 蠢货。一看就是被骗的晕头转向。 “再过一个月傻子都能看出来。” 小梅把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桌边的垃圾桶。 “你可以走···” 门外传来的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 两个声音急速接近着。后面追着的是人,很快,应该是剑士。前面的那一个是一只从未见过的恶鬼。 轰! 一个人影砸了进来。小梅站起身朝外看去。 富冈义勇顺利的找到了那位已经变成了恶鬼的课长。一点也不意外,早就已经想到了。无需多言直接拔刀就斩。恶鬼亡命奔逃但是哪儿有他逃走的余地。轻松的将恶鬼斩杀在了一个偏僻的拐角。 富冈义勇抬头环顾四周,好像是个医馆。大门和墙壁都被砸坏了。里面的房间有个女人探头。 富冈义勇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普通的脸,但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医生,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应该是医生的女人缩回了头,带着另一个女人走出来,然后将她送走。 富冈义勇正在回忆那个感觉是什么,女医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赔钱!” 第66章 医馆大战·对策室损失惨重 玉菊屋的打手们今天迎来了新的老大。大家公认的,没有一个人不服。不服的人现在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老板亲自请过来的,随手打趴下最能打的刺头,这两件事只要有一件发生就已经足够所有人认清形势,同时发生之后所有人心悦诚服。 妓夫太郎坐进里屋,心安理得的接受小弟们的殷勤。医馆里除了病人就是妹妹,实在是有够无聊。能够在这里打发时间还算不错。 接过手下双手奉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放在桌上。 “切,这玩意有什么好喝的。” 马屁拍在马腿上的小弟正要补救一下,外面有人跑了过来。 “老大,有人闹事了。” 妓夫太郎站起来懒洋洋的活动全身。 “谁这么不长眼睛,带我去看看。” 小弟笑嘻嘻的前头带路。 “那个小子带着个小孩想要进来,肯定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几个兄弟打不过一定狠狠教训他。” 宇髄天元左手打翻一个,右脚踹到一个。炭治郎在一边胆战心惊的看着。 “宇髄先生,我们是不是闯祸了?他们都是普通人啊。” “几个打手,打了也就打了。没事的啦。” 周围的几个人已经不敢上了,挤作一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不是帮老板收钱,打赢了也不过赢口气,打输了可就后果自负了。心底暗骂地上那个嘴巴不干净的家伙,不让进就不让进吧,惹他做什么。 “大哥来啦!” 几个人眼神一亮,赶紧让开位置。妓夫太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就是你小子打了我的小弟?” 妓夫太郎看着眼前在脸上化妆的小白脸一脸不爽。虽然说好了不能杀人揍他一顿总是可以的吧。 “你就是这群废物的老大?” 宇髄天元针锋相对,气势满满。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了,炭治郎跑了出来,指着地上倒着的一个人。 “这位先生,我们已经要走了,是他先骂人的。” “哈?所以呢?” “回去!说这种话不就等于认输了吗?” 被两个人同时吼了回去。心有灵犀的两个人同时活动手脚靠近彼此,围观的人群已经响起了叫好的声音。 恶鬼的气息肆无忌惮的散发着,伴随着远处传来的声音一起。三个人同时一惊,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妓夫太郎惊讶之后发现那不是妹妹,心里一松。然后看见医馆的位置有烟尘冲天而起。 “今天饶你一命,你给我记住了!”x2 同时放下狠话,然后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奔。两个人对视一眼。 “说了今天饶你一命,还跟着我干什么?” “该死的小白脸,这条路是你家的吗?” 炭治郎跟在后面满脸赔笑。三个人骂骂咧咧的在人群中穿梭着朝医馆靠近。 —— 面对这个胆子很大的女医生富冈义勇愣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褪去。 “对不起。” 首先道歉,然后在身上摸着自己的钱包。话说,今天出门的时候有带钱包吗? 所以,当三个人冲入烟尘之中看见的就是站在一个女人面前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富冈义勇了。 “义勇先生?” “混账东西!你在我妹妹面前干什么呢!”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炭治郎和妓夫太郎对视一眼,宇髄天元一只手拍在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原来你们几个是一伙的···” 妓夫太郎感觉到了危险,那个妹妹面前的家伙手里还拿着刀。这两个也不像是普通人,难道刚才那个倒霉鬼只是诱饵,目标是他们兄妹? “不不不···我们不认识他。” 宇髄天元拖着炭治郎就想往外走。炭治郎指着还把手放在怀里的富冈义勇还想说什么。 “可是义···” 一把捂住炭治郎的嘴继续拖着走。 “哥哥,和我们没关系。” 小梅的话阻止了妓夫太郎暴起出手。 “只是要这位先生赔偿一下打坏的东西。” 玉菊屋的几个小弟从破烂的门口挤了进来,把要走的两个人堵了个正好。赔偿这两个字传入了他们的耳中,众人眼中一亮,这个他们是专业的。 “小白脸,打坏了东西就想跑吗?” “把你的钱包拿出来!” —— 十分钟之后,三个人站在吉原的大门口。宇髄天元手捧着空空的钱袋恶狠狠地盯着富冈义勇。 “这就是你说的查案?” 富冈义勇老老实实的道出实情。 “墙壁和门都是那只鬼撞坏的。” “所以你在那个女人面前摸来摸去?” “我只是在找钱包。” “钱包呢!” 富冈义勇抬头望天,沉默了有一会儿。 “没带。” 炭治郎死死抱住了宇髄天元,阻止了对策室两位队长在吉原大门口的火并。 —— 将自己的小弟们打发回去上班,妓夫太郎帮着妹妹一起收拾着满地的建筑垃圾。 “哥哥,你不用去上班吗?” 将断成两截的门扔了出去,妓夫太郎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 “说什么傻话呢?上班有你重要吗?再说我不是才上过班了吗?” 两个人沉默着清理完了,妓夫太郎觉得自己的妹妹可能生病了,平时那么活泼的妹妹今天的话尤其的少。 “要我去把那个小子宰了吗?” 小梅一脸茫然的抬头。 “谁?” “你今天沉默寡言的,我还以为是刚才那个小子惹你生气了。” 小梅摇了摇头。她想的不是突然闯进来的剑士,而是那个怀孕的女人。 她能够得偿所愿吗?大概是不可能的。那么她失望之后还会想要那个孩子吗?朦胧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看不清,记不起,其中的滋味更是难以言说。 “哥哥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妓夫太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妹妹的在沉默些什么,用挂在身边的帘子擦干净了手上的灰尘,将自己的妹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 “那种事情我早就忘了,现在我们不是很好吗?” “嗯。” 翻滚的记忆逐渐沉没,小梅安心的躺在哥哥的怀里,不再去想无关的事。 第67章 第一个征兆 杀害陆军大臣的恶鬼已经被斩杀。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首相办公室,然后迅速传达到了各个位置。 有的人如释重负,有的人意犹未尽。这次事件在一份对策室的嘉奖令中结束了。但是由它掀起的暗流却在迅速扩大。 首相阁下如今如日中天,不仅分化了原本铁打一块的军部还伸了一只手进去,大半的阁臣都在向他靠拢,大权在握一手把持朝政。而皇居之中的那位又是个精神病。这样的权威,几乎重现了幕府将军的威势。 在这一片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的局势之中,首相本人只觉得如履薄冰。 反对者神奇的消失了,这是最可怕的。要么他们不在乎,要么他们已经深藏其中。 没有任何证据,首相确定了一件事。 老朋友,你到底在哪里? 首相办公室内此时只有三人。首相,产屋敷耀哉以及鳞泷。 产屋敷耀哉正在述说着案件之下潜藏的暗流。 “阁下,您的判断很有可能是事实。” “军部,皇居,警视厅。全都有着鳞泷先生也无法入侵的区域,您要找的人毫无疑问就在这里。” 首相年老的面容遍布寒霜。 “这是阳谋,他明确的投靠了恶鬼。然后藏身在暗处与我对立,怯懦者自己就会找上门。即使人死了依旧把持着军部,投靠他的人为数不少啊。” 反对者们从未消失,他们只是静静的潜伏下来,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除非我们发起一场战争将他们清扫一空,否则投降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鳞泷平淡的话语间杀气十足。首相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军队,警察。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把持在谁的手里。仅仅依靠你们,能够杀光所有人吗?就算杀了,又如何与鬼王对抗。” 产屋敷耀哉站了出来。 “那么我们提出的情报支援就刻不容缓了,找到鬼舞辻无惨,然后直接解决一切的源头。” 首相忽然问了一个曾经问过的问题。 “你说过的,鬼王绝不可能接受投降。” “绝不可能,所谓的恶鬼只是鬼王的工具材料而已。那种残暴凶狠的生物怎么可能倾听蝼蚁的声音。” 产屋敷耀哉没有任何迟疑的重复着自己的判断。 “您不也是相信这一点才从不动摇吗?” “毫无反抗之力的投降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只是坚信这一点而已。” 沉重的压力之下,首相作出决断。 “我会一如既往全力支持你,给我带来好消息!” 谈话到此结束,双方都坚定了决心。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产屋敷耀哉和鳞泷继续交谈。 “鳞泷先生,那三个地方真的无法入侵吗?” “继续入侵一定会被发现,毫无疑问是恶鬼的把戏,他们熟知我的血鬼术,断绝了一切雾气。” “如果强攻呢?” 鳞泷仔细的看了一眼产屋敷耀哉,面目全非的脸上古井无波。 “太冒险了。三选一,而且,三个都是陷阱的可能也无法排除。” 产屋敷耀哉神色不动,点了点头。 “您说得对,按照计划来吧。” 鳞泷消散在办公室内,产屋敷耀哉无力的躺倒在沙发上。还是无法改变,未来的毁灭之景一步步的走进了。整个东京依旧在火海中哀嚎。一只拳头捏的紧紧的。 这些人类的叛徒! 毁灭的火光逼迫之下,一个隐秘的想法浮现在产屋敷耀哉的脑中。他拿起电话。 “请行冥过来一趟。” —— 富冈义勇回到全新的驻地。任务完成了,恶鬼被斩杀。表面的工作已经结束,深藏背后的黑幕相信老师和主公能够将他们揪出来。 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斩杀恶鬼之后的惊鸿一瞥。 与见过的一切女性完全不同的姿态。始终让他觉得印象深刻,就像之前曾经在哪儿见过一样。正在思考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黑着脸的宇髄天元和满脸陪笑的炭治郎。 “还钱。” 宇髄天元毫不客气,自己可是带着小弟去花街调查的,半路上遇到这么个不会说话只会气人的家伙搞得一团糟。这口气越想越气,打架不行至少要把钱要回来。 富冈义勇耿直的掏出自己的钱包,放在摊开的手上。宇髄天元看也不看掏空了钱包。 “剩下的就不用了。” 转头就走,炭治郎留在原地向富冈义勇述说昨天他们遇到的一切。 “义勇先生,你们两个人关系不好吗?” 当然不可能关系不好了。这只是同伴之间的玩笑而已。毕竟大家都是一起去过京都的。 本想这么回答的富冈义勇脑中灵光一闪。 京都! 整个人僵在原地将炭治郎的问题完全抛在脑后。 —— 富士山今年的雪线尤其的低,地下火山的热量就像被吞吃了一样。厚厚的雪顶引得周围的居民欢呼雀跃,引为祥瑞。 富士山下的山洞已经完全变了摸样,密密麻麻的管线连接着几座高大的机械。数量众多的安装人员已经撤离,只留下几个人做最后的调试。 已经成功过一次的实验即将再次运行,这一次不会有半成品了。无惨亲自检查着每一个机械。完美无缺的存在需要一丝不苟的过程。长久以来的一切准备即将收获回报,不容许任何偏差在这个时候出现。 “为何担忧?” 跟随一旁的继国严胜表现的实在太过明显。就算是大部分的注意都在机械之上也很难不注意到。 “难道你觉得我会失败?” “当然不是。” 继国严胜述说着自身的疑问。 “我只是在想,您要给堕姬的是什么?” 直白的让无惨有些意外。 “为什么想这个问题?” “我也是您手下的员工,关心待遇无可厚非。” 理由十足充分。 “我要让世界踏出全新的一步,新世界的门票可不是无限的。我希望小梅能够抓住机会。”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无惨的声音变得郑重。 “因为她没有愿望。” “没有感情我可以给予,没有敌人我可以制造,没有愿望如何实现愿望?” 明亮的视线钉在继国严胜的身上。 “你的愿望也必将实现。” 第68章 悲欢 思考是个神奇的过程。 发现过去忽略的东西,探究现在所有的本质,最终创造出全新的火花。 小梅喜欢思考。 看不懂的文字在思考中解构,理不清的公式在思考中重建,繁复的运算在思考中运行。 自从她第一次自己解开数学题,这种充实的收获感就将她俘虏了。废寝忘食,连吃人都不香了。 但是有一个东西是思考无法企及的。 人心。 所以当第二天天刚亮富冈义勇站在她的接诊室里的时候,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有病?” 富冈义勇认真的想了想。 “没有。” “出去。” 从进门到出门不到三分钟,富冈义勇先生在妓夫太郎杀人的眼神之中走出了医馆的大门。用宇髓天元的钱修好的大门。 没有时间去想那个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的剑士,下一个病人推门而入。是那个怀孕的女人,一脸喜色,进门就跪在地上了。 “起来,你不怕地上凉你的肚子可不一定。” “谢谢您,他已经答应今天就要来接我了。” 虽然很少见也不是没有,喜欢上游女还愿意接回去的人总是能看到一两个的。这点渺茫的希望在这个地方比毒药还可怕,希望这个女人不会后悔吧。 “恭喜,要开药吗?” 女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用了,我只是来感谢您的。” 小梅觉得有些不自然,仔细打量女人有些朴素的妆容。 “我说,那个男人该不会差那么一点钱然后问你要钱了吧。” 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女人连忙否认。 “没有,您误会了。是我给他的。” 明白了,简直愚蠢到不可思议。 “你是怎么在吉原活到现在的?” 女人听懂了小梅的意思,一张脸变得有些苍白。弯下腰鞠躬默默离开了,眼神依然倔强。 趁着没有病人的间隙,妓夫太郎悄悄和小梅说话了。 “那小子不会是发现了吧?” 小梅摇了摇头。 “不会的,如果发现了他一个人空手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可能出现在哥哥的脑子里,妓夫太郎的表情更加可怕了。 “今天晚上就去宰了他!” “不要胡闹了。” 把突然激动起来的哥哥赶出去,下一个看病的人进来了。 作为整个吉原仅有一个的女医生,小梅受到了大部分游女的欢迎。主要体现在她们有事没事都回来这里检查一下。一天的时间就在一个接一个的接诊中飞快的过去了。 小梅整理着今天的病历,只能说很糟糕。来检查的人接近一半都是有病在身,剩下的也只是时间问题。而那些自己都能发现自己有病没来检查的就更多了。 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吉原的热闹又要开场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小梅放下手中的笔。 敲门声响起。小梅抬头一看。 是那个愚蠢到不可思议的女人。煞白的脸色,还没擦干净的泪痕。完全不出所料,一个被骗了的傻子。 “哭够了就坐下说。” 女人慢慢的坐下。小梅拿起笔,翻过一页。 “名字。” “医生,我叫春日。” 笔尖迅速游走着。 “堕胎的药是吧?钱可以欠着,我哥哥负责要账。” 自称春日的游女张着嘴说不出话,最后跪倒在地上。 “我想留下他。” 小梅的笔停了,转过头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人心果然难以揣测。世上会有如此愚蠢的女人吗?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请您给我一副假药,让我把老板应付过去。” 失去了所有的积蓄,还想要带着怀孕的身体在吉原活下去,甚至要欺骗老板。 难以理解,不知名的情绪在涌现,沉底的记忆中有完全不认识的人出现了。 “起来···” 小梅站起来,一身强大的力量却无法帮助她找到平衡,她摇晃着栽倒在椅子上,头疼欲裂。 “医生?!” 妓夫太郎听见异常从屋外冲了进来,抱住自己的妹妹。 —— 为什么要来这里? 富冈义勇的理由是很明确的。那个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错觉。一个晚上过后他终于想起来那是什么时候见过类似的人了。 京都。鬼舞辻无惨。 这个女医生伸手要钱的姿态和从血泊中走出的鬼王有一瞬间重合了。但是怎么看这都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丝毫察觉不到属于恶鬼的残暴气息。倒是她的哥哥看起来就很残暴,但也只是看起来。 怀疑被藏在心里,第二天白天就来到了这个吉原的医馆,思考着怎么把她约到外面晒晒太阳。 然后就被赶出来了。 结果连名字都没有问,要不要再回去问一下? 即使是富冈义勇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别人的工作了。走出吉原,漫无目的的穿梭在偏僻的小巷。就当是今天的例行巡逻了。 对于行动队而言,早上的巡逻是最轻松的,随便出去转转,遇见最多的还是各种小偷小摸。对策室可没有贼头能拉上关系,往往比警察有用多了。被抓的家伙也只有自认倒霉。托他们的福,东京最近的治安还不错。 但是这个不错也只是相对而言。富冈义勇闻到了血腥味。前方的巷子传来了厮打和呼救的声音。富冈义勇脚底一紧冲了过去。 两个男人正厮打做一团,一个手持利刃使劲的想要抢走一个包袱,一个即使血流一地也毫不放开。一脚把正在抢劫的强盗踹到了墙上扣不下来,富冈义勇蹲下检查受害者的伤势。 没救了。第一刀就捅穿了大动脉,火热的血一直在不停地往外冒。能够坚持到现在全靠这个男人的毅力。不敢去看那个男人眼神中突然绽放的光彩,富冈义勇偏开了眼神。 “你还有遗言吗?” 男人眼中的绝望一闪而逝,最后的力量让他把手伸进怀里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再无声息。 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了,富冈义勇感到悲伤还有莫名的愤怒。他抓住男人的手从怀里拿了出来,那只手紧紧的抓着一封信。 被血染红的信封依稀可以看见春日两个字。 第69章 喜怒(总算…我真牛逼) 略微颤抖的手打开了信封。被血染红的信纸平平淡淡的述说着思念和爱意。 匆匆看完,一丝不苟的放回。将还在墙上的强盗扯下来,忍住了心底散发的杀意。一只手拖着,一只手扛着,走向最近的警局。 警察接手了这个案子,连着那个包袱一起。一股冲动促使富冈义勇在警局等待着,深知政府效率的他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等来的是几个警察把他请进了审讯室。重述了三遍事情的经过,在面前警察暧昧的眼神中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想要吞掉死者的财物?!” 直白的发问让对面的警察愣了大概半分钟。 “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和帝国的警察说话的吗!” 富冈义勇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真有一样可以让他这么说话的东西。 在对面的警察掏出警棍之后,一个带着菊纹的证件砸到了他的脸上。 三分钟之后警署的警部恭敬的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手递还了证件。富冈义勇已经连生气的余力都没有了。 “处理一下我送来的案子。” 警部如蒙大赦,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阁下是否移步我的办公室?” “不必了。” 警察们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效率,用最快的速度把分下去的财物收了回来。那个劫匪在所有人咬牙切齿的目光中关进了小黑屋等待死刑。 死者的一切资料也被查明了,包括写那封信的春日。 态度前倨后恭,思之令人后背发凉。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刀剑也没有地位,今天会发生什么呢? 这个问题不由自主的出现在富冈义勇的脑海中。最可怕的后果让这个面对恶鬼面不改色的剑士心中一惊。 拿起死者死也不愿放手的包袱,拒绝了警部送上的赔礼。没有理会忐忑不安的警察们,富冈义勇沉默的走出警署朝着没有一丝温度的夕阳走去。 一路转折,最终走到了他早上才离开的地方。带着对命运的感叹,推开接诊室的门。 “春日在这里吗?” 面相残暴的哥哥抱着身体不适的妹妹,跪在地上的女人有些惊慌的站起。三个人同时看向不速之客。出现在富冈义勇眼前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我就是,您有什么事吗?” 富冈义勇的嗓子干得有些难受,努力的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井上先生…路遇劫匪。他…没有家人。” 那个包袱递到了春日的面前,血迹已经干成了漆黑的一片。 富冈义勇从未见过人的表情能够如此生动。一双眼睛明暗交替着暗淡,水光潋滟。嘴角翘起,又被张开的嘴巴拉了下去。整个人失去了骨架的支撑,软倒在地。 没有一丝声音的哭泣响彻人心。 “想流产就继续哭吧。” 小梅从哥哥的怀抱里站起来了,一只手用力的按着额头坐到桌前拿起笔,飞快的写完了一张纸条。递给妓夫太郎。 “给她。” 妓夫太郎有些担忧的抓药去了。春日死死的咬住下嘴唇,拒绝了富冈义勇伸出的手站了起来。 “他没有骗我,我没有选错。” 啪。 妓夫太郎把药扔到了桌子上。一双眼睛自从富冈义勇进来开始就钉在了他的身上。 “拿上药,出去。” 春日拿起药深深的鞠了一躬,从包袱里找到了自己熟悉的那支发簪。波光粼粼的眼神注视着它将它放在桌上。 走出了门外。对着退到门外的富冈义勇深深的再鞠一躬,将一只一样的发簪交到他的手里。坚定的朝着喧闹起来的吉原走去。 妓夫太郎看着小梅痛苦的表情手足无措。 “小梅…” “哥哥,没事的,让我静一静。” 妓夫太郎走出来,轻轻关上门。看着呆立在一边,眼神温和的富冈义勇毫不客气的嘲讽。 “你以为你做了好事?” 富冈义勇不能理解。 “我做错了什么?” “全部都错了!那个男人要是真的骗子就好了。” 怒火上涌,自己做的事被否认无关紧要。那个宁死也不愿放手的男人不能被侮辱。 “请你收回刚才说的话!” 妓夫太郎冷冰冰的看着他,说出来让他手脚冰凉的话。 “被骗了只不过痛苦一时,现在那个女人要痛苦到死啦。虽然时间上的差别不大,但是谁让你给了她希望呢?” “你在说些什么?希望难道是有错的吗?” 讥笑。 眼前的男人丑陋的脸上堆满了讥笑。 “在吉原,希望是比绝望更可怕的毒药。” 明明有着满腔怒火,富冈义勇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无力。愤怒的火焰不但没有带给他力量,反而烧毁了他的所有力气。干涩的喉咙发出自己都不认识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一位母亲,难道你不是母亲生下来的吗?” “是啊,我的母亲也是她那样的,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她会有多痛苦。” 房间内的小梅两只眼睛睁开了。 这句话也是击垮富冈义勇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有些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在吉原四处游荡。 长街两边一排排栅栏之内的游女们浓妆艳抹,富冈义勇第一次注意到她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相似。 好像… 好像见过很多次。 就像是… 恶鬼一样。 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了他。斩鬼剑士的锋芒消散了,无所畏惧的剑士被恐惧吞没了。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那根发簪,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恶鬼之巢。 “哥哥,你记得。” 妓夫太郎重新走进房间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早有预料。那句话也是他故意说给妹妹听的。 “一不小心就想起来啦。” “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妓夫太郎走到了自己妹妹的身边,看着两眼波光的妹妹。凶恶的面相展露出时间最温柔的表情。 “你想忘记我就陪你忘记,你要记起来我就和你一起记起来。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头疼消失了。 小梅发现原来痛苦的来源不是记忆,而是抗拒着记忆的自己。 “无惨大人,我的愿望早已实现了。” 第70章 包围 富冈义勇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对策室驻地。他想去找老师请教一些问题,但是老师已经不见踪影。转过头去找炭治郎这个小师弟,也是无处可寻。 无可奈何的他最后溜达进了藏书室,希望能够找到什么东西解除他的疑惑。 此时的鳞泷正在执行一项秘密行动。 产屋敷耀哉无法原谅国家大臣化身恶鬼投靠鬼舞辻无惨的恶劣行径。他要把潜藏在东京腐化内部的恶鬼找出来,斩杀当场。 反正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再死一次也无话可说。 军部的一处基地,一片特意划出的空旷地带,灯光明亮如同白昼。周围的火堆二十四小时不停燃烧着保证这片地区的空气干燥。一丝雾气一片树叶也别想进入这个区域。巡逻的几名军官仔细探查着四周的情况,探照灯在远处一晃而过,照出了淡淡的白雾。一个人立刻回到房间,拿起一个电话。 电话铃声在一个似曾相识的房间内响起。四个人正在房间内聚会,正是继国严胜来过两次的房间。为首的年轻人用一双猩红的眼睛看了过去,另一个人接通了电话。放下电话之后脸带喜色。 “阁下,他在军部。” 话音刚落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接连不断。十分钟之后整个对策室所有剑士的行踪都被上报到了这里。 “阁下果然神机妙算,现在是我们活动的时候了。” “哪里,对策室的那个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几个人离开了,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 —— 一段时间之后,大藏大臣的官邸迎来了访客。内大臣的秘书官长前来拜访。 藏相亲自出来相迎,将来访的客人带到了二楼的会客室。秘书官长将一尊佛像亲手送给了藏相,就放在会客室的桌子上。 “此时来访,莫非是皇居之中有旨意?” “并非如此,只是私人拜访。听闻阁下最近身体不适,医生们全都无可奈何?” 藏相适时的咳嗽了两声,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只是年事已高,没有别的问题。” 秘书官长心中一定,笑眯眯的接着这个话题。 “您是否知道最近研究所开发的新药,药到病除,无病养身。” “是那个关押了京都知事的研究所?” 秘书官长摆了摆手。 “京都知事已经殉职,那只是一只恶鬼。千年不死的恶鬼啊。” 来意昭然若揭,藏相明白了。那个传闻是真的,而眼前的这位恐怕早已做出了选择。借着咳嗽的机会,对着眼前的说客开始卖惨。 “我只是凡人,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佛祖保佑了。最近国事繁重,总有力不从心之感。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只能辞职了。” 表现的正中下怀。 “您为帝国操劳一生,可惜却没什么能够回报您啦。” “不求回报,只求早日辞职,多活几年。” 藏相目光直直的盯着秘书官长说出了这句话,两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最近的传闻您知道吗?” “哪个?” 藏相清楚的传达了自己的意思,然后打定注意不再开口。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如果眼前的说客再不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他就该送客了。 秘书官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关于木越阁下的。” 重点来了,藏相小心的回应。 “木越阁下被刺朝野震动,最近是有些风传。你是想说那是真的吗?” “是的。” 图穷匕见,此话一出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藏相紧绷着脸。 “口说无凭。” “还是我来向您解释吧。” 佛像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眼睛。泥塑的佛像从桌子上走下,一个年轻人出现在这里。 “高桥阁下,久疏问候。” 藏相瞪大双眼,看着这个曾经在照片中见过的人。 “你是···木越,你没死!” 被刺身亡的陆军大臣以年轻人的形象出现在眼前,藏相的心脏有些紧张。呼吸急促,有些喘不上气。整个人朝地下滑去,他连忙按动了桌上的响铃。 秘书官长和陆军大臣被这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等待仆人送药前来。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奔跑,一个侍从端着药和茶水进来了。一把将藏相从地上拉起来。另一个侍从也走了进来。 陆军大臣有些恼火,怎么这么巧恰好给这老头吓出心脏病了。 他不是才说自己没有病吗? 心中警兆响起,一道明亮的刀光一闪而至。 不需要思考为什么明明在别处的剑士突然出现,也不需要问那个可以当演员的老头为什么,现在他只需要做一件事。 逃。 舍弃了秘书官长和一只手,恶鬼朝着窗户撞了过去,然后在玻璃面前刹住了脚。 “鳞泷?!” “阁下,死人就不用说话了。” 窗外站着的正是鳞泷。一个坑道,一个小小的火堆,再加上一壶热水。雾气自然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现。 “您作为国家的大臣,竟然投靠鬼王!” 刚刚斩出刀光的侍从扯下假发,炭治郎愤怒的斥责着恶鬼。 前陆军大臣心中无比沉重,麻烦了。对于这两个人的实力他可是一清二楚,自己绝不是对手。只能逃。 一脚踏破脚下的地板,朝着楼下落去。只要逃到地面自己就能活下来,只要··· 一只流星锤将他又从破洞砸了回去。 “此路不通。” 我何德何能?让你们三个一起来抓我? 他可是知道这三个人之前到底斩杀了多少恶鬼的。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脑海。 “产屋敷耀哉!一个低贱的小鬼,竟然敢对我下手吗!” 鳞泷从窗外走进,白色的雾气将整个房间包围。 “是你自己选择了死亡,死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 自己可是陆军大臣,整个国家屈指可数的大人物。现在又获得了永远的生命,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不甘心的恶鬼一双手拍在了地板上。 辰气制御! 整座官邸拔地而起直直的朝天空坠落。 “我没有选错!不过是吃几个人而已,让人永生的神明总比那个神经病要好吧!” 第71章 找到你了 整个官邸被骤然反转的重力拉向天空。周围还没睡着的达官贵人都能看见一座朝着天空飞去的建筑。早有准备的恶鬼撞破屋顶就想逃之夭夭。 三个剑士一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其他的普通人正在一片混乱的官邸之中无助的哀嚎。 “炭治郎,行冥,救人。我去追。” 话音未落,鳞泷已经消失不见。悲鸣屿行冥的铁索拉住一个又一个普通人跳出坠落的官邸重归大地的怀抱,炭治郎也抓着房间里的三个人一跃而出。 年事已高的藏相看着原地的大坑惊魂未定。 “我真是失心疯了才答应你们。” “老爷爷,您做了正确的事。” 回应他的是炭治郎的微笑。 “他逃不掉的,鳞泷老师在空中才是最强的。” 逃走的恶鬼木越也深刻的明白了这一点。那个浑身裹挟着白雾的人影就像死神步步逼近,无论自己怎么加速也逃不掉了。 “鳞泷阁下,你也是鬼!永远的生命有什么不好!” 没有一丝回应,天狗面具之后的眼神无比的冰冷,宣告死亡将至。为了活下去而投降的恶鬼终于瑟缩了,他慌乱的减慢了速度。 “我明白了,我投降!我把所有的人都···” “恶鬼杀无赦!” 鳞泷携带着空气的激波一闪而过,投降者的死亡为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随着恶鬼的死亡,坠入天空的官邸在重力的反复之中散架了。无数碎片坠落,悲鸣屿行冥和炭治郎斩落满头的灰尘。 产屋敷耀哉和首相两个人站在办公室的窗边,面带微笑。 “后生可畏,这下我们再无后顾之忧了。” “斩杀恶鬼,我们的分内之事。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恶鬼没有明天。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两人重新回到沙发上坐谈。 “现在我们可以全力去找出那个鬼王的所在了。” “我相信他就在离东京不远的地方,现在东京港口的各种原料数量巨大,这里是最容易得到他需要的原料的地方。” 首相沉吟了一会儿。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写了一张纸条。 “让他们今天晚上加个班,要最短的时间找到结果。” “我还希望您能下令调集军队,准备在白天将恶鬼的老巢变成弹坑。” 产屋敷耀哉眼中的火光依旧。注定的未来不为任何人或事所改变,寿命无多的当主只能加上一切砝码。首相思考着这个提议。 “兹事体大,我会在内阁提出。” “请您不要放松,我们的敌人依旧强大的可怕。” 拔地而起的建筑和鳞泷最后在东京上空引发的音爆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变化的来临。 富冈义勇从藏书室内向外奔去,有些魂不守舍的他撞倒了书架上,一本书从夹缝中砸到了他的头顶。被这一砸清醒许多的富冈义勇鬼使神差的俯身捡起了这本书。没有名字,书面上只有一个响彻未来的符号。 吉原依旧一片盛景,就连震动整个东京的音爆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大家只当是听见了烟花。除了医馆里的两个人。 “这个力量,是那个鳞泷还是那个太阳?让我都有些兴奋起来了。” 妓夫太郎对着看不见的天空发出了跃跃欲试的信号,这股兴奋在看到妹妹之后消失不见了。小梅的眼神有些躲闪,她想是时候回去做她身为恶鬼该做的事了,但是有一些犹豫,她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做点什么。 “没事啦,反正我们在度假。这些事就交给冷冰冰的老大去做就好了。” 最了解妹妹的哥哥马上改口了,无限城里不差他们两个。最近的妹妹虽然还是有些任性,但是明显的变得更···更像人了? “我想再看看,那个女人一定会后悔的吧?” 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明明回忆起来的全都是难过的记忆,记忆中的母亲最多一句话就是没有把你生下来就好了。但是小梅在想起这些的时候没有感到痛苦,只有悲伤和怜悯。 妓夫太郎沉默不语,他是曾经见过母亲的微笑的,在小梅出生之前。也许在自己出生之前母亲也曾笑过吧,但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啊,一定。” —— 随着在夜晚被刺的人再次死于夜空,所有的人收起了一些小心思。秘书官长现在已是一脸死灰,自投罗网不说就连已经永生不死的同伙也被人斩杀当场。 他现在只想怎么保住自己,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死人身上。但是没有人理会他,也不会有人审问他了。当木越一死,曾经的投降集团就如冰雪消散。至于同伙,还需要问吗? 皇居之中的内大臣,陆军部的军务局长,参谋本部刚刚上任的总长,和这些人比起来警视厅只能算个小喽啰。 但是首相不会动手,刚刚才平息了一场风波正是需要所有人出力的时候。老狐狸不会现在挑起争斗,这些被拿捏在手里的把柄只会让首相用人更加得心应手。 就连秘书官长本人也不会死,他只是个探路的棋子而已,皇居之中才是正主。 现在就是用人的时候了。 当首相的加班令下达的时候,人人踊跃支持。参谋本部以最快的速度将几个异常的物资流动上报了。陆军省的宪兵彻夜出动,抓捕了不少偷运原料的商人。政府的效率在划破东京的音爆之下显得尤为高效。 这是政府有史以来最团结的一个晚上,就连首相本人也在办公室内过了一夜,和产屋敷耀哉一起。 当第二天的太阳走在上坡路上的时候,结果被送到了首相办公室。 “耀哉,我们找到他了!” 首相颤抖的双手表明了自身的激动。 “横滨港有大批的铁矿煤炭流向了富士宫市,那里可没有能用到这些的炼钢厂啊!” 产屋敷耀哉眼中的火焰更加旺盛起来了。一个轮廓在脑海中逐渐清晰,他无比的确信自己找对了地方。 “是富士山,他就在富士山!” 他猛地站起身。 “今年有关富士山的所有情报都拿来!” 第72章 第二个征兆 富士山下,无惨对东京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不过是不自量力的投机者而已,唯一的贡献也就只有丰富了智库。明明都给了他制御辰气的强大力量,用得还不如一辆挖掘机。这样的废物死上一百个也所谓。 亲自检查完了所有的机械,结果自然是没有差错。别的地方出错丢工作,这里出错了可不是死一两次的问题。 “计划暂停。” 但是无惨还是暂时停止了计划。 “是。” 继国岩胜有些乖巧的过分,理由都不问了。 “你今天这么听话?” “这不是应该的吗?” 但是老板是变化无常的。 “说的没错。但是你不问,我偏要说。” 无惨走向了她的水床。 “我累了需要休息,记得叫我起床。” 此乃谎言。无惨精神好的不能再好了,所以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些小麻烦还在纠缠不休。是时候免除后患了。 “遵命,无惨大人。” 继国岩胜原地正坐,闭目养神。 无惨跳进温暖的河流,怀抱自我缓缓下沉,坠入长梦。 穿越暧昧与朦胧的墙壁,绚烂的五彩逐渐分明。遵循突然萌发的召唤,记忆最深处的幻梦就此展现。 无惨突然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剧场幕后。下方的观众席一片黑暗,舞台上自动上演着一出木偶戏。 没有一丝人声,只有天花板上的机械运作的声音。 做梦是这样的吗? 无惨从幕后走上舞台,一束灯光将她笼罩。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下方的观众席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红的让人有些发慌。 不对。那好像不是灯光。 舞台下面密密麻麻坐满了长的和她一样的人形,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舞台上的表演。头顶传来了齿轮卡住的声音,灯光闪烁着熄灭了。头顶的异响越来越大,布景墙朝着舞台砸了下来。 无惨躲过砸倒的背景墙,看着舞台上一片狼藉恍然大悟。 “你他妈的想改我的剧本?!” 所有的眼睛朝着她看了过来,猩红的微光汇聚在她的身上染得一片通红。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整个剧场片片破碎。 熔岩之中的无惨睁开眼睛,金色的左眼有些暗淡,红色的右眼放射出明亮的光柱。一只手蛮横的插进眼窝将右眼连根拔起,带出一溜脑浆。 “没人能他妈改我的剧本!” 山洞之中正在闭目养神的继国岩胜睁开眼睛,熔岩之河炸开浪花,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无惨狼狈的从河里爬了出来。 “开始!” “你怎…” “立刻!” 山洞中的机械启动了。继国岩胜马不停蹄回归了无限城,一整条流水线源源不断的将炽热的钢铁运了过来。 山洞中的无惨趴在地上,不再压制暴涨的血肉。恶鬼的恶行恶相撕开了人形的伪装无限制的膨胀。 一个畸形的膨胀肉球出现了,血肉组成的大嘴吞吃着铁水,血肉被点燃蒸发,但是依旧饕餮不止。 “再快!” 无惨的催促在无限城中响起,囤积了一个多月的原料在无限城的工厂中迅速化为供奉鬼王的祭品,源源不断流进那张开的饕餮之口。 一切都被吞吃殆尽仍不满足,冒着青烟的长舌将山洞中的所有机械也被一并吞入腹中。 此时的无惨已经看不出一丝原本的样子,变成了由红白的血肉组成的畸形怪胎。只有金色的微光仍在血肉中闪烁。 吃尽了一切的恶鬼之相奋力爬进了熔岩之河,恶心臃肿的身体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又自相矛盾的朝地下移动。两个意志寸步不让的争夺着,最终还是金光压倒了一切。巨大的肉团朝着深处坠落。 最后的铸造开始了。 逐渐升高的温度和压力不断带走部分身体,吞噬的钢铁在升高的压力之下不断被吞噬成为肉体的一部分。 但是这一次没有与血肉融合,就像用钢铁打造了一套完整的系统直接粗暴的焊接在身体上。 不断的下潜,直到接近地幔。累赘的身躯已经消失了一半,原本外置的钢铁逐渐朝内,还在不断再生的血肉被一点点移出。 外部的高温高压持续的摧毁着,无惨想要丢弃的部分在这过程中不断被消耗,挥之不去的阴影就在这里被彻底燃尽。 将钢铁化为器官,然后抛弃血肉不再作一丝保留,所有属于曾经鬼王的东西都被抛弃。哪怕在这个过程中自己的记忆也在破碎。 恶鬼之王千年积累的一半。数百吨战舰专用特种钢。行星最炽热的熔炉。 与现在的铸造相比之前的实验只能用简陋来形容。这是对神明的铸造。 身体被蒸发,钢铁化为新身。 记忆被消耗,彻底埋葬过去。 一直阴魂不散的残余因为触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被清除了。哪怕代价巨大。 当血肉的躯壳完全被银白色的钢铁取代,褪去恶鬼之身的金神就会降临。 继国岩胜的耳边传来最后一句话。 “升起无限城,他们的任务结束了。还有…” “漫长的黑夜就要结束了,黎明就在眼前。” 继国岩胜转身面对为数众多的恶鬼们。 “等待神明归来,我等即将行走于阳光之下!” 欢呼声震动整个无限城。在恶鬼们的狂欢之中,鸣女按响琴键。 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富士山的雪顶融化了。灰褐色的土地裸露在外,融化的雪水顺流而下,来不及逃走的积雪直接蒸发了。滚滚浓烟带着星点火光冲出火山口,形如狼烟直冲天际。宣告天灾的降临。地下的震动一波波的传到地面,树海之中传来了鬼神咆哮的巨响。 高山鸣动,大地分波。深埋地下的恶鬼之巢不再隐藏自身。 高达百米的无限城冲破大地,在阳光之中肆无忌惮的宣告自己的存在。高大巍峨的形状,密密麻麻的管道,漆黑一片的外表。宛如阿修罗众的黑铁之城显现。 天地鸣动,魔城现世。 近在咫尺的富士宫在这末日之景的冲击之下陷入短暂的死寂。 第73章 开端 出现在树海之中的无限城大门洞开。继国岩胜一马当先,总数为134的恶鬼集团跨出大门分散到了树海的阴影之中。 修筑工事,挖掘战壕。一个个火力点遍布阴影之中,没有步枪,只有大炮。 以恶鬼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把平射炮扛着当rpg来用。从六个师团和两处军港缴获的武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两门从军舰上拆下来的152毫米舰炮在无限城探出了炮口。 不到一个小时,富士山下的这片树海已经变成了武装到牙齿的要塞。仅仅一百多人就足够打出两个师团加上一艘战舰的火力。 防御纵深一直延续到十公里之外。不论前来送死的是谁,都要在炮火中先洗个澡。然后就可以面对全副武装的新世代群殴了。 工厂的工人,失地的农民,被欺压的士兵,被拐卖的小孩… 全都是无惨精心细选。所有人心音连接全地形通讯无障碍。每一个都是苦大仇深。每个人都有血海深仇。恶鬼之身和战斗意志更是技惊四座。各种从未见过的秘密血鬼术更是带来意外惊喜。 虽然他们一直都在无限城里,每天面对的不是机器就是矿石。但是当他们终于走出无限城的时候,世界上最强的一支军队就诞生了。 做好了一切准备,恶鬼的军团在树荫之下静静等待。 等待着将敢于打扰神明蜕变的任何人撕成碎片。 —— 富士山的异变传到首相办公室的时候,一老一少两个人的怒火差点就把满桌子的情报点燃了。 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敌人的藏身之处,然后发现敌人根本不藏了。时间就差那么一个晚上,一整晚的努力全部白费,所有人加班加了个无用功。 他们当然也意识到了现在境况十分危险。富士山距离东京不到一百公里,以恶鬼们的机动能力天黑出发到东京围着转几个圈然后回去天都还没亮呢。后续的情报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可怕。 “你说什么?恶鬼白天就在树海之中出没,而且还能看到炮台?” 得到了准确无误的回答,产屋敷耀哉满头雾水。恶鬼们居然作出了防守的态势。首相也是头疼不已。富士山的恶鬼出现,而且明显展现出军队作战的风格。现在的东京只有近卫师团可堪一用,京都师团的调动必须重新考虑,陆地上是不敢走了。仙台师团也必须立刻召回。 时间,现在恶鬼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非常需要时间。 “耀哉,对策室能否立刻前去查探?普通人恐怕连接近都没有办法。” “我现在就去安排。” 十万火急的召集了所有人,开始了对策室的战前会议。九位队长全员到齐,而炭治郎和鳞泷已经出发赶往富士山了。两个人加上一个司机,这一次他们只是侦查的探子。 而首相的办公室迎来了两位大臣。 新任的陆军大臣和文部大臣一起找上门了。首相一边请二人进门入座一边思考这个神奇的组合。 “国情紧急,两位同僚前来可有事教我?” 两位大臣对视一眼,文部大臣先开口讲述。 “您还记得之前京都捕获的恶鬼吗?” 陆军大臣接着补充。 “还有对策室上次带回的那几个人。” 首相脸上的高兴溢于言表。 “研究所出了什么样的成果?” 一份文件递给了首相,首相连忙接过。看着文件上的内容笑意连连。陆军大臣适时补充着他的意见。 “通过两者的对照研究,我们现在可以把一个普通的士兵直接变成对策室诸位队长那样的超人。当然,仅仅只是身体数值的强化。” 首相从文件中抬头,这个成果来的太是时候了,但是有一个关键没有提到。 “产量呢?还有这个成功的概率究竟是多少?” “58.7%。这已经是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至于产量,受限于捕获的恶鬼造血能力,最多也只能提供一个联队的数量。” 首相认真的计算着数字。一个满编联队三千多人,也就是在开战之前就要先付出一千多人的代价。 “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处理干净。我们还要迎接一场战争。” 两位大臣满意的离开了,不必多说此时的付出自有丰厚的回报。而首相在办公室里慢慢的踱步,一个想法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对策室的剑士是不是也能试一试? 他重新拿起文件,一页页的仔细看过去,将其中的几张挑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按动桌上的传话铃。 “去请耀哉过来。” 对策室的会议开到一半就中止了,首相似乎有重要消息要商谈。但是已经公开的消息也足够让几位队长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的人看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有的人看到了悲愿终结的到来。有一个人感觉到了残酷的现实接连不断。所有人都暂时回到了驻地,大家都鼓足心气努力锻炼着早已千锤百炼的剑技。 富冈义勇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全都是他捡起的那本没有名字的书害的。 按照那本书中所说他现在所做的事几乎毫无意义,战争即将打响,但是一方是在黑暗中赤裸裸吃人的恶鬼,另一方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喝血的恶鬼。 他只是一个斩鬼的剑士,哪里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迷茫充斥内心,而老师和小师弟再次不见踪影。他没有选择前去道场练刀而是走出了驻地,朝着那个击碎他剑心的地方走去。 小梅看着又一次空着手跑到自己房间里来的这个剑士,习惯性的提问, “你有病?” “有。” “坐下吧。” 她今天要看看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要耍什么花样。而富冈义勇沉默了很久,在小梅赶人的前一秒才开口说话了。 “现在···假如···有黑社会就要火并,我该怎么做?” “跑的越远越好!你为什么不去问警察来找医生?” “其中一伙人和我有仇,另一伙人给我发钱···” 富冈义勇提高了声音。 “但我不知道他们也···是黑社会。我只想···报仇而已。” 他不是斩鬼的剑士吗?什么时候变成黑社会了? “当然是报仇了。这还用问吗?” “为什么?” 富冈义勇眉头紧锁。 “我喜欢!” 简单的三个字让富冈义勇突然明白了。 “谢谢你。” 转身离开,内心不再动摇。 恶鬼要杀!恶鬼都要杀!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先救命再治病,惩前毖后,简单的答案。 步伐坚定的从吉原的两排牢笼旁走过,富冈义勇心中重聚的长剑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第74章 火力侦查 炭治郎和鳞泷到达富士山已经是下午了。从火山口冒出的浓烟越来越粗壮,漫天的火山灰已经遮蔽了阳光。虽然还是白天,但是恶鬼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行动了。 但是灰雾之中的树海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机灵的小动物早在地动山摇之时就已经逃亡了,不那么机灵的小动物在新世代挖战壕的时候被顺手带走了。 鳞泷也直接出现在了昏暗的天空之下。汽车远远的离开了,留下师徒二人上演一出潜入搜查的大戏。 茂密的树海如今变得越发不似人间。树枝虬结在头顶联成一片,地上的树根起伏沟壑纵横,艳丽的花草反季节的盛开。 二人小心翼翼的穿行在密林之中,火山灰的掩护下雾气扩散出百米之外。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痕迹,但是一无所获。周围的环境全都一模一样,方向在进入树海之后就消失了。 “停下来,炭治郎。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走过一颗眼熟的大树,鳞泷不再怀疑,白雾也逐渐浓厚不再隐藏自己。 “这是敌人的血鬼术!” 两人背靠背戒备四周。 “老师,你发现了什么。” “这一片树林是活的。”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了无数的声音。 “domo,斩鬼人。我们是军团。请两位死在这里。” — 十分钟之前,就在鳞泷和炭治郎走进树海的时候。无限城的一个大厅之中端坐着十几个人影。 “树海边缘感知到异常震动,推断有人入侵。” 一个身穿军装的瘦小身影第一个发出警告。然后警报接连不断。 “信风探测到两个不属于我方的扰流。” “偏光已经锁定目标,正在比对智库。” “目标确定。代号杀手,代号太阳。他们闯进了植木的防区,现在正在迷宫之中。是否炮击?” 各种各样的血鬼术把大厅变成了超越时代的指挥部。炭治郎和鳞泷的投影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继国岩胜坐在指挥台上,双手遮住下半张脸,发出指令。 “不要炮击,这两个人用大炮是不够的。让军团出战,杀了他们。” 在这个黎明即将到来之际,继国岩胜不会放过任何威胁。哪怕是违抗命令,他要将这两人斩草除根。 下方安静了一个瞬间,有人站出来。 “智库评估军团可能做不到。” 阴影覆盖了继国岩胜的双眼。 “我会出手。” 命令下达了,军团集结,沿着战壕向两人围了过去。 — 重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树林之中。鳞泷双手合十,回应问候。 “domo,所谓的军团竟然藏头露尾吗!” 两人回过神来已经陷入包围。大意?并不是,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战国文豪宫本雅治曾经说过,“用虾做饵就能钓上鲷鱼。” 投入越大回报越大。只有亲身犯险才能得到更准确的情报。鳞泷自信自己的逃跑手段天下无敌。 就是带上弟子也是无敌! “鸡被棒打,就算猴子也会逃走。见识过我的惨败之后不会再有人主动出现在你面前了。” 逐日的声音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呼啸的风声。大地之下也有活物在窜动。 大雾被狂风吹散了。无论血鬼术有多强,雾气终究只是雾气。周围的视野一下开阔起来,狂风吹拂之时周围的树木全都长出了腿,跑的干干净净。 树海中央出现了一片空地,二人就在中心面对四面八方的敌意。 狂风呼啸之声渐渐平息,只有大地仍在轻微震颤。鳞泷和炭治郎拔刀在手。逐日的声音再次传来。 “oniyer=san,还以为这是战国时代吗?时代变了!” 超过二十门重机枪吐出火舌,其中甚至有一门20毫米战舰近防炮。金属卷起风暴覆盖了整片空地。 鳞泷一脚踩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抱着炭治郎就躲进了坑里,炭治郎毫发无损,鳞泷的半个身体被打成了破布,一只手留在了外面。 然后两人看到了大地颤抖的元凶。一条条树根蠕动着将一个大家伙展露出来。 那是一枚800磅的航弹。 而坑外十多门迫击炮开火了。炮弹划出一道道抛物线朝着两人头顶坠落。 一旦爆炸,两个人恐怕就只能随风而去。鳞泷或许还能活下来,炭治郎必死无疑。 危急关头金色的光芒闪耀。 你有科技,我有缘一。 炭治郎放开手中的刀,挥拳。 星闪之极招再现! 恒星的绝响化为通天彻地的光柱将一切吞没。树海中心的这片土地被一拳打得四分五裂,头顶的火山灰被一扫而空,阳光从空洞中倾泻着温暖。 即将引爆的航弹被瞬间蒸发了,鳞泷躲进了炭治郎的影子。 军团静默。 “无惨大人说的不错,你才是怪物!” 声音逐渐远去。 现在已经没有大坑了,以炭治郎为中心的地形发生了改变,这里应该算一个盆地。植木的迷宫和他的防区一起消失了。 军团潜伏着,地上留下了一堆武器。火山的浓烟再次遮蔽了天空。鳞泷感觉到了前方的死亡气息前所未有的浓郁。 “该走了,这里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够解决的。” “可是,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们表露的已经够多了。” 鳞泷从地上捡起一台重机枪,看着上面的编号铭牌。 “前面等着我们的恐怕是标准的战地工事,我们需要一支军队。” 炭治郎有些不甘。 “老师,我可以。” “你可以做什么?” 气温骤降,空中飘起雪花。继国岩胜出现在树海的顶端。 炭治郎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你是缘一先生的哥哥…” “…的儿子?恶鬼也会生孩子吗?” 继国岩胜额头青筋暴起。 “我那个愚蠢的弟弟没有教你什么叫礼貌吗!” 空中突然出现几条水流朝着炭治郎含恨而来。炭治郎挥刀迎上,被鳞泷一把抓住躲开一边。 “那不是水!” 淡蓝色的水流带着极寒追逐而来,坠落地面。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那是什么?” 炭治郎展现着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大脑。 “那是液氧。” 第75章 射日 爆炸的火光逐渐平息。继国严胜远远的站在树冠上,左眼逐渐染上金边。周围的气温仍在急速下跌,微风吹拂,一切都在飘散,比灰尘更细微。场域之中的一切融入微风之中。 只有中心的炭治郎身周一切如常。额头的斑纹红得就像要燃烧,头上长出马尾,一双眼睛已经完全不同。 “哥哥,万物冻结,世界停滞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何如此冷酷?” 是继国缘一,他上了炭治郎的身呀! “抱歉啊缘一,今天的继国严胜既不是你的哥哥也不是剑士,而是指挥官。” 不久前才惨败过一次的继国严胜看见自己的弟弟再次出现没有丝毫动摇。冷静的下达了指令。 (缘一出现,射日准备。) 无限城的指挥部之中无数人绷紧了神经。 “所有人疏散!质量武器充能,精神刺穿准备!” “逐日已经就位。” “无常已经就位。” “倒计时一分钟!” 一分钟,就是继国严胜要拖延的时间了。 冻绝一切的力量仍在继续,即便空气本身都已经变成了泾渭分明的形状缘一的身周依然万法不侵。鳞泷在这个环境之下脆弱的和一块玻璃一样,已经坚持不住的退出了战场。 史上最强兄弟之战就此开始。 继国缘一手持日轮刀看着哥哥掏出了曾经见过一次的武器,眼角跳动不止。 “哥哥,你也喜欢上乱扔垃圾了吗?你已经是几百岁的大人了!” 继国严胜挥舞着战舰击破者·改一脸无所谓。 “我可没说这个是拿来扔的。” 挥手脱下身上的长袍,一身泛着银白寒光的战甲整齐的穿戴在身上。 “虽说未必有用,但是总比没有来的好吧?” 月下的剑士转眼变成了手持长枪身披坚甲的将军。 “您不做剑士了啊?” “剑术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话已说尽,战斗就此开始。 两个强到爆炸的兄弟在第一时间就击破了音障。金色和银色的闪光撞到了一起,经过的道路之上大地被冲开两道鸿沟。 两人碰撞的瞬间,缘一突然感觉身体一阵警报传来。雄浑的呼吸一滞。重量超过半吨的战舰击破者·改毫不费力的把缘一砸进大地。 困惑不解但是没有思考的时间,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枪头已经近在眼前。直接在大地之下横冲直撞躲开了这一枪。呼吸也突然顺畅。 是了,呼吸是需要空气的。 地面上的氧气已经被低温冻成了水流正在不断袭来。只有土壤之中还有残存的氧气,要想赢只有在地下! 看着弟弟钻进地里就不出来了,继国严胜冷冷一笑。超越红莲地狱的死域朝着地下侵袭,自己也毫不犹豫的撞进大地。 就像鸟儿飞翔在空中,鱼儿游动在水里。对这两个人而言大地与空气就没有分别! 超过十级地震的震动从地下传来。大地变成了暴风雨之中的海面,无限城就像一条小船在海面上随波逐流,浪花不断拍打在船身上。 指挥部之中的人牢牢固定自己,惊叹于这随手掀起天灾的恐怖力量。 “还要多久!倒计时呢?!” “现场状况不明!瞄准系统完全失效,充能受到影响需要延长!” 代行指挥官信风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我不要理由,给我加快!” 很快传来了回应。 “倒计时30、29···” 而在地下,势均力敌的战斗已经陷入焦灼。 持久战对人类是压倒性的不利,而且随着继国严胜的红莲死域侵入地下,原本对缘一如同空气的大地现在已经变成了水体,阻力增加了不止十倍。 超过三米的粗壮长枪将那把短短的日轮刀砸出了无数缺口,继国缘一不得不承认放下剑的哥哥强了不止一倍。 虽说打不中就没有意义,但是现在要是再不用就只能被活活拖死了。 星闪! 金色的威光冲破大地,无限城在这袭来的巨浪面前倾斜了30度。太阳的神光穿透了继国严胜的死域,地下变成了一片熔岩世界。 但仅仅只有一瞬,极寒再次袭来。身披坚甲的继国严胜手持半根长枪毫发无伤。 (鸣女,换枪。) 一根完整的长枪出现,继国严胜还能这么战上一年。 “缘一,无惨大人说的没错。你本身是有巨大缺陷的,孱弱的身体,单薄易碎的武器,很强但是不够快的招式。只要拉开距离,放风筝你也死定了。” 手中半吨重的长枪挽了个枪花,继国严胜在此宣言。 “你绝对无法跨越我这三米的枪围!” 缘一心中一沉。哥哥说的不错,人类与恶鬼在身体上有着巨大的差距,当恶鬼们只是一群使用肌肉的野兽时,这些差距自然可以被技术和智慧弥补。但是恶鬼本身也是有智慧的,现在超越人体的力量和超越人智的智慧就在他的面前。 “缘一先生!去地上!” 炭治郎在脑海中发声了。 “现在还是白天,只要吹散空中的灰尘,太阳就会出来了。” 缘一立刻冲破大地朝着地上冲去,如果胜利无法到来,至少让炭治郎能够安全离开。 继国严胜站在原地计算着时间,目送远去的缘一,怀念,难过,释然。眼神就像在送别。 (还有多久?) “5” 继国缘一冲破大地看向天空。 “4” 手中的日轮刀绽放光彩,挥向天空。 “3” 半个天空的火山灰被一扫而空,只有山顶的部分仍然昏暗一片。 “2” 阳光倾泻在这片土地上,继国缘一松了口气。 “1” 砰! 12.88毫米的子弹以三马赫的初速度从无限城发射了,直指继国缘一。 “0” 继国严胜立于大地之下默默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弟弟,虽然胜之不武但是今天的我是指挥官。 无限城之中无常和逐日露出狰狞的笑容。指挥大厅之中所有人忙不迭的把自己固定,同时封死了无限城的一切对外窗口和通道。 “快快快!防冲击准备!” “防辐射层打开!” 缘一站在阳光之下对这颗子弹挥出了手中的日轮刀。 第76章 质能反应 子弹被斩断向地上坠落。 地面上出现了小小的阴影。 无限城中的无常斩落自己的一只手坠入阴影之中,然后出现在缘一的脚下。一把抓住了缘一的脚踝。 恶之法·三界火宅 烈焰灼烧的痛苦从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传来。缘一僵立在原地。阳光灼烧着无常的手臂,只需下一秒血鬼术就会烟消云散。 就在这个瞬间逐日的手从阴影中伸出,一手掌心向上,仿佛托着无形之物。 影之国·质量传送 整整一分钟吞入的总计六万两千三百二十八吨的物质在同一时间被释放在这小小的手心上。 违反常识的现象出现了。小小的掌心之中,物质的密度已经足够与白矮星媲美。但是缺少强大的引力与简并压力组成平衡态,在诞生的瞬间这个物质团就开始释放。 无数原子发生了激烈的碰撞,电子逸散,质子冲撞着原子核。温度飙升到了一万仍在继续上涨。在不断发生的原子级别的激烈碰撞之中一部分质量消失了,足以毁灭世界的现象发生了,地表上有史以来最剧烈的能量释放出现在这里。 阳光之下升起了第二个太阳。 耀眼的光芒远在东京也能清楚的看见,无数人被刺伤了眼睛。 20公里外的富士宫市无数人变成了瞎子,但是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强烈的光辐射在第一时间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3公里外的无限城在光芒中变了形状,表层的混凝土直接被气化,接着是隔热层,融化的隔热层带走巨量的热量保住了内部的结构。而无限城内部的温度已经飙升到了六百度并且还在升高,里面的一切都在燃烧。 紧接着的是冲击波,多亏了爆炸中心的空气已经很稀薄了,缺少介质的冲击波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仅仅只是将无限城再次吹歪了10度而已。炽热的火球持续了短短的时间,回流的空气与尘埃卷起了万米高的蘑菇云。火山喷出的浓烟在这毁灭性的象征之下只是一根小小的筷子。 足足十分钟过后,继国严胜才从地下钻了出来。 不用担心太阳了,蘑菇云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爆炸中心一公里范围内土地还在沸腾,继国严胜走进蘑菇云找到了爆炸的中心。 融化的大地中心赫然有一座孤岛,微弱的金光逐渐暗淡。 “缘一,你果然还在啊。” 残存的仅有缘一即将消散的半透明灵魂。看上去一阵风都能吹散的灵魂感觉上却变得更加可怕了。 “的确是可怕的攻击,但是我想哥哥你也能活下来吧。” 继国岩胜看着缘一背后安然无恙的一块空地摇了摇头。 “我也许可以活下来,但我可做不到保护一个人活下来。值得吗?” 从脚开始散成点点光粒的缘一点头微笑。 “我早已是死人了,我相信他会是超越我的剑士。恭喜你,哥哥。” 继国岩胜看着逐渐消失的弟弟,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这就是最后一面了,自己再也不会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了。 “是啊,我终于赢了。再见了,弟弟。” 缘一微笑着说出最后的话。 “恭喜你找到了比用剑战胜我更加重要的东西,我不必担心你孤身一人了…” 继国缘一,凋零! “作战完成,任务结束。” 无限城的大门由内而外大开,所有的恶鬼全部逃离了这个烤箱。来到外面迫不及待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只有二百多度的空气。感受着沁入心脾的凉爽。 然后开始了欢呼。 “牛逼啊!” “好想再来一次。” “逐日你还能表演一下这个吗?” 逐日被架了起来,在兴奋的军团手中不断被抛向天空。逐日在空中大呼小叫的驳斥着再来一次的提议。 “开什么玩笑!我都被煮熟了,再来一次无限城就没了。” “反正无限城的使命也结束了,下次搞个大的。” “不可能!再大全得死。” 新世代的军团热热闹闹的庆祝着胜利。继国岩胜从蘑菇云中走了出来。热闹的场景冷却了。 “指挥官,节哀。” “他是我的敌人,这是三百年前就已经决定的事。” 继国岩胜走向空荡荡的无限城。 “打扫战场,虽然不太可能有人来进攻了。我去给无限城降降温。” 留下一群尴尬的人面面相觑。 “我们要不要让指挥官来降个温?” “你去?” 一群人走向末日般的爆炸现场。 — 鳞泷正在昏暗的天空下急急而行,亚音速的奔跑在道路上卷起狂风。 该说是不幸还是万幸呢?现在的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否则一个裸男扛着汽车的场景一定可以让人惊掉下巴。 驾驶员呢? 很不幸,冲击波卷起汽车时被压死了。 炭治郎? 他在汽车里。 虽然陷入昏迷,全身发红,体温超过二百,但是还活着。身上也闻不到烤肉的香味,甚至眼皮下的眼珠还在乱转。 人体,很神奇吧? 现在的体温已经是退烧之后的结果了,鳞泷在捡到随着冲击波一起飞出来的炭治郎的时候,他的体温已经把衣服引燃了,身体里流动的好像不是血液一样。让鳞泷只能找个报废的铁盒子把他装起来扛着走。 鳞泷在道路上一骑绝尘,东京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炭治郎此时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缘一的地方。 自家所在的山上,燃烧的大火吞噬着森林。所有的积雪被一扫而空。这个梦境竟然保留着之前造成的破坏。 明明记忆里最后一个场景是毁灭性的耀眼光芒以及挡在面前的缘一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从这里走出来,自然也从这里消失。” 继国缘一出现了,但是梦境中的他也是半透明的样子,还在不断消散。 “您要死了吗?” 炭治郎感到悲伤和不安。缘一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哈哈,我已经死了三百年了。” 缘一收起笑容。两根手指点在炭治郎的额头。 “好了,这下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你要记住,那就是太阳,或者说和太阳相似的东西。” 海量的咨询灌进了未被知识污染的大脑。 第77章 白银之星 从富士山一直向下。原本还算平静的地质运动已经越来越活力十足。 视线一直向下五万米穿越莫霍面进入地幔,然后继续向下。 十万米、一百万米、二百万米··· 贯穿地幔越过古登堡面继续向下,距离地表五千公里的地核之上,无惨如水一般在这里流动。 如今的无惨已经损失了超过90%的质量。在压力压力一百万个大气压,温度超过四千的环境之下同时呈现出流体与刚体的性质。 感受星球的胎动,与星球同步呼吸。无惨的意识溶解在地核之中,世界变得无限宽广。 感知中的世界与用肉眼看到的世界就像是1080k超清和8bit像素一样差别巨大。 流动的地幔,浮在上面的地壳,以及地壳上那些微不足道的生命。全都一览无余。 不仅如此,波与粒子,线与场也出现在眼中。 她看到了一个囊括一切庞大的场。一颗颗星辰是场中的节点,在这个场中压出一个个凹陷。她在遥远的银河中心还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 无数的节点组成了囊括宇宙的场。无数的光在场中描绘着优美的弯曲虚线。 再没有比这更美的东西了。她欢欣的融入。加速到与星辰同调,完成了最终的进化。 以超越宇宙规定的上限速度旅行在星球之间。追逐着满天星光。 直到接触到来自星球表面的闪光。 一股遗憾出现在心头,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事。许下的承诺也好,欠下的债务也好,总是要自己来解决的。 是时候回去了。 朝着自己的来路逐渐的减速回归,发生的一切在意识中飞快的闪过。 地核之中流动的无惨逐渐脱离了地核,流体的性质逐渐离她远去,形体在这个过程中被重塑。 然后是意识重归。与星球的一体的感触逐渐远去,世界在眼中重新变成了劣质的像素产品。 宏伟的宇宙逐渐变成了简陋的地心,无所不能的感觉消失了。超越光的速度,搅动场的力量,星辰那伟岸的身躯全都离她而去。 只有一扇大门还在敞开着,随时欢迎她的到来。残留在身上的只有区区一部分力量。 那微薄力量的名字是时空,那是一个场,是以基本为名的宏大之力!四分之一的宇宙被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 “人类散发的力量以血气为名,这是唯有星辰才能把握的力量。自然该叫辰气。” 辰气汇聚。 名为爱因斯坦-罗森桥的现象出现了。 五千公里的距离一步跨越。全新的无惨带着星辰的光辉出现在极天之上。 手握倒转乾坤之力。 — 无限城在经过两天的维修之后总算是看起来恢复了原状。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前已经是一模一样了,内部也变得整洁干净。只是机械设备在经受过最高一千度的高温之后全部趴窝了。 库存的枪支弹药全部报废,石油煤炭一点不剩。 还好人多力量大,两天的时间足够这群超人手搓了一台烧柴的发电机,总算是把电给用上了。 继国岩胜之前说的不错,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他们。那朵蘑菇云还维持着基本的形状向所有能够看见的人发出赤裸裸的威胁。 这两天也是他们过的最悠闲的两天。精力旺盛的每天都到外面打两架,脑子灵活的这两天已经玩遍了所有的扑克牌游戏。 继国岩胜整整两天都在一个人自闭。 这是其他人的想法,本人其实并没有。只是自从那天过后脑子里就不断传来无法理解的各种咨询。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困扰。不得不把自己关起来。 比如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连串的定格,问话之前先听到了别人的回答,两只眼睛看到的世界不对称等等… 今天这一连串的异象终于不见了。一个清晰的讯息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回来了。我们的神回来了!” 带着喜意的声音在无限城回荡,所有人展露笑颜。汇聚在无限城的顶上。 天空之上,无论是巨大的蘑菇云还是漫天的火山灰都被一扫而空。 只有白银之星闪耀。 星球内部铸造而成的白银装甲。一看就知道强劲有力的双腿,符合生体力学的纤细躯体,漆黑的双手点缀着些许紫色,四支薄薄的半透明翅膀悬浮在背后。 钢铁之身,神明之姿,星辰之力。彰显着无以伦比的存在感。仅仅只是存在着就夺走了所有的目光。 大哉!那是神的显现,无人不以为然! 所有人从未见过的姿态,但是没有一个人认不出来那是谁。 此时正是黎明。 第一缕阳光跃出大地,空旷的天空没有任何遮挡,但是无限城上的军团没有一个人躲藏。所有人双眼盯着头顶的白银之星,静静等待。 白银之光先一步撒下。所有人看着自己被染上银色。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反射出绚丽的色彩。 “欢呼吧!我等将行于天上!” 军团暴动,喜极而泣之人,狂呼神明之人,躬身下拜之人。无一不陷入狂喜。 逐日面朝东方,看着升起的太阳。虽然不是海边,但是他看到了日出。释然的笑容绽开,然后他转身对着神明,发出狂热的咆哮。 来自地下的震动姗姗来迟,迟钝的大地也在为新神的诞生献上喝彩! 富士山轰然爆发! 浩荡的火雨直冲天际,这是大地献上的礼炮! 流淌的熔岩铺满大地,这是星球送上的鲜花! “最后的约定就要实现!” 白银之星在大地鸣动的浩大景象之中宣读神谕。 无限城在宣告声中震动着起身,向上。军团在震动之中越发狂热。 新生的军团整齐的列队,向着他们的神献上全部。所有人高声咆哮。 “这是最后的牺牲!” 无限城的起飞越来越快,在这个过程中外表也在逐渐染上银色。直至升上万米高空。 白银之星降临在军团的面前,所有人的目光和祈愿集中在祂的身上。 一只手伸向东方的太阳。 “目标东京!无限城!前进!” 第78章 最后的平静 东京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两天前那璀璨的绽放击碎了一切心理防线。东京又一次迎来了大量的人口外逃。 这一次不仅仅只是普通人了。皇太子已经在昨日乘船前往欧洲访问。有人带头,上行下效,东京在短短两天流失了接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各位大人们争先恐后的离开,或者将家人送走。 二百多万人的城市在经历这一个多月的天灾人祸之后只留下了百万出头。大多数都是跑出去只要一天就会自己死掉的人,他们别无选择。 京都师团和仙台师团已经在城中驻扎。现在到处都是空地了,修筑工事,建造炮台。还留下的那些人大多变成了为军队工作的免费劳动力。 这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吃上饭了。虽然只过了两天,但是一天不工作就要饿一天的人大有人在。 恶鬼还未到来,地狱已现雏形。 炭治郎现在正在一幢废墟之中。 两天前鳞泷一路扛着他回到了对策室。第一时间将炭治郎送到了医院。 一个小时后病房被点燃了。 燃起的火焰没有焰光,就连周围的光线也弯曲着钻进炭治郎的身体。直到整个房间变成了可以把人蒸熟的蒸笼,外面的人才发现了异常。 但是所有人束手无策,鳞泷强行闯入之后发现热量的源头睡得很香的炭治郎,然后也只能由他去了。 然后温度开始暴走。两个小时之后所有人撤出了医院建立了隔离带。院内所有能点燃的东西都在燃烧。 一天之后隔离带后退了一公里。核心的病房已经在融化了,整座医院逐渐倒塌。直到现在,所有人都只能在两公里之外守着这一片废墟。 只有鳞泷每过几个小时就要顶着高温进去看一眼。炭治郎仍在沉睡,起伏的胸膛和稳定的呼吸表示他现在很健康。 人体,太神奇了。 炭治郎仍然沉浸在缘一灌输的海量咨询之中,畅游在知识的海洋无法自拔。要让一个没有上过学的人理解太阳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只要时间足够想必是可以完成的。 太阳的光线还在不断地给他输送能量。小小的身体内部仿佛寄宿着神灵,太阳的神性在缓慢而坚定的运转。废墟之下仿佛埋藏着一个胚胎,正在茁壮成长。 炭治郎,日益进化中。 这也是支撑产屋敷耀哉没有绝望的支柱。如果不是炭治郎还在并且展现出如此可怖的威势,他已经崩溃了。 从两个月前开始一切就变了。原本只要久经磨练的剑士就能斩杀恶鬼的时代结束了。恶鬼们成群结队,那也只是野兽的集群。而现在的恶鬼扛着火炮,释放出了毁天灭地的能量。 一切的自信都在通天彻地的蘑菇云中消散了,这两天的对策室门口罗雀。无数人在背地里骂他是个骗子,带着所有人走上了绝路。投降的路也是他亲手斩断的,炽手可热的新星变成了万人唾骂的狂人。 都怪自己选择了将问题扩大。如果像原来一样将冲突维持在低烈度的范畴,也许就不用出现这么多的牺牲了。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也清楚的记得是恶鬼发生了变化,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那么所有人连一丝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烈火中燃烧的东京还在他的眼前清晰可见。 未来视给了他一个无人生还的结局,成功的把他逼疯了。 当首相提出给对策室的剑士们打上一针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虽然已经瞎了,但是他清楚的明白那是什么。 也许有人扛不住会死。但是活下来的人存活的可能增加了。那就这么做吧,总比无人生还的结局要好一点吧? 他已经清晰的看见了覆盖大地的阴影。朝着东京逼近了。 而原本精神焕发的首相现在是一副日薄西山的样子了。 宫内厅前来询问他是否跟随皇太子出访,他没有去。几位阁臣找到他说年事已高要回乡修养,他沉默着点头。他的儿子打来电话询问他何时归乡,被他一顿痛骂,之后将孙子安排上了去美国的船。 然后带着没有离开的人安排驻军。逼着实验室抽干了那个倒霉的京都知事,将五千多人送进了坟墓。哄骗着给对策室的每一个剑士打针。 他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他已经老了。只想看到最后。 西边的蘑菇云随时都在提醒他终结到来,今天早晨他也和前两天一样看着那展示暴力的天象。 前一秒那充塞视野的蘑菇云还在,一眨眼之后天空一片澄净。明亮的白银之星高悬。 漫长的两天终于结束了,不论那是什么,祂就要来了。 年老的阁下心底不再紧张,只有一种万事休矣的轻松感。将椅子搬到窗前,平静的坐下仰望闪耀的白银之星。 富冈义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老师。 他现在已经不再迷茫了,他的敌人也不再只是吃人的恶鬼。无论是哪一边对于他都是一样的强大,一样的不可战胜。那就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 他找到鳞泷也不是因为之前的问题。 一天之前对策室迎来了一纸公文,所有人都去身体检查然后注射疫苗。至少他们是这样说的。然后有大约一成的没有回来,得到的答复是突发性疾病住院中。探望的要求被驳回,理由是避免传染。 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答案,除了他。 “老师,那些队员真的是因为住院没有回来吗?有几个人我是认识的,他们很健康。” 鳞泷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弟子,非常不理解。现在恶鬼们可是随时都可能打过来,他在这里搅什么呢? “义勇,冷静下来。现在这里随时都会成为战场,我会去调查的,但不是现在。” 老师的意思清楚的表达了出来。大事为重。 “老师,我们是斩鬼的剑士,不是政府的兵器。您去看看现在的东京吧,就算讨伐了恶鬼,那些人也不会得救。” 鳞泷沉默了。 “如果是以前,你现在就会被勒令切腹。” “时代变了。” 天狗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但是声音更加严厉了。 “那么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富冈义勇,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难道什么事都要先问过老师吗?你的答案难道不是自己最清楚吗?” 富冈义勇正坐然后埋头。向老师献上最后的大礼。 鳞泷看着离开的富冈义勇,说出了最后的告诫。 “找到正确的路,坚定的走下去,不要回头。” “老师,再见了。” 第79章 神谕 吉原比起往常有些冷清,这两天有钱人能跑的都跑了,就连吉原的几个老板都已经看不见人了。往日里辉煌热闹的吉原变得愁云惨淡,不论是普通的游女还是顶级的花魁都忧心忡忡。 哪怕是花魁,看起来不会缺钱,但是在吉原做什么都要花钱,何况养着一群人的花魁呢?普通的游女更不用说了,已经有人饿死了。 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游女也是不允许离开的。生是吉原的人,死是吉原的死人。 小梅正在房间里检查病历。这些东西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大多数除了性病就是被殴打的外伤。前一种等死,后一种分情况,有钱的多活一段时间,没钱的痛苦的等死。 做人这么惨还不如做鬼。 就算自己不是人,就算被告诫不要怜悯。小梅也有些觉得吉原有些太极端了。 自己以前是不是吃错人了? 这个地方吃人的效率实在是让她望尘莫及。 让她继续在这里等下去的一个原因是那个春日,她想要看到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是否会后悔。 第一缕阳光到来了。 “假期要结束了,感觉如何?” 无惨的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响起,让小梅眼中一亮。但是带来的消息让她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您要来了吗?” “你在担心什么。” 无惨的声音带上了笑意,一直以来的所做的洗脑有了成果。小梅迟疑着说出了想法。 “我有一个愿望。我想···” 想干什么?让那个女人生孩子?想让她后悔?还是别的什么? 说到一半的愿望没有了下文。无惨更加高兴了。 “你想救她?” “不,不是的。” 吉原的痛苦又不是救了她就能消除。救她有什么意义? “我明白了,那就全部都救吧。” “什么?” 小梅坠落了,连同突然出现的妓夫太郎一起坠入了一张大网。 “上弦之六正式接入智库,登录名【慈悲】” 慈悲?开什么玩笑! “当你能感受到他人的痛苦,期盼他人的救赎。感同身受,慈悲也就因此而生。” 无惨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我从没说过你只能做坏事啊。” 完成登录的刹那,小梅立刻理解了智库究竟是什么。 由一个个新世代组成节点,所有人贡献一部分的思维,由无惨本人作为连接。这是一个局域网。全名【分布式生体计算机网络集群】,去中心化的网络,所有用户权限相同,每个人的数据库都是对外开放的,包括无惨。 她看到了登录名【梦想】的逐日,登录名【同态复仇】的无常,以及其他每一个新世代。这就是军团和恶鬼的区别。 吾名为群,其数众多。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无惨化身星神之前智库的网速问题也被彻底解决了。本身就代表时空的宏大之力保证了任何地方都可以直连。百人的意识在这里组成了一个整体,小梅经历了每一个人的记忆,也将自己的一切展现给所有人。 “这就是感动吗?” 何等美好的理想之国。何等伟大的未竟之业。 “牺牲总是在所难免,但只有我能保证一切都有价值。” 无惨以【飞升者】之名降临。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的记忆,同时描绘着未来的蓝图。 “旧日的恶鬼将于今日断绝,我等行于天上化为拯救世人的光辉!” 闪耀光辉的军团一起大声宣告。 “我等铭记牺牲者铸就的基石,渴望拯救的祈愿必将上达天听。” “惟愿世界和平!” 【慈悲】走出偏僻的医馆,站在阳光之下,全身闪耀着白银之星的威光。朝着路上来往的所有人大声布道。 西方的天际庞大的阴影向着地面压来,在东京剩余的百万人惊恐的眼神之中发布神谕。宏大的声音震动天地,洞穿人心。 “唯有相杀方为绝对平等之救赎!” 暴虐的神之理凌驾于人上,沉重的空气传递着无上的神威。 “唯有相杀揭示生命斗争之本质!” 白银之光毫无保留的朝着地面挥洒。 “唯有相杀展现神明无私之爱!” 神将意志与力量慷慨的分享给每一个人。 但是只有每一个【人】。 地上的恶鬼们发出惊恐的嘶吼,但是这一次他们的权力也好,财力也好甚至连政府的暴力军队也好。似乎都没什么用了。压迫者总是少数,他们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无力。 百万之众化作神的手足,对着恶鬼发起正义的讨伐。至于手足相残,那也没什么打紧,不如说更好。这是在践行神的道路,无所谓杀谁,只要相杀! 狂热的军团迫不及待的从无限城中跳下。高声赞颂。海潮般的呼唤从东京中响起。 “预备神的路!修直祂的道!” “让神意运行于地上,如同行走在祂的国中!” 军团毫不留情的杀死了能见到的每一个生物,不论他是什么。 皇居在燃烧,诸位大臣的官邸在燃烧,军队的驻地在燃烧。整个东京正在燃烧。 白银的星神高居天上,俯视脚下的大地盛开出灿烂的鲜花。 继国严胜走到祂的身旁。 “这就是您为他们准备的救赎?” 无惨惊讶的转头。 “你怎么没有下去?” 继国严胜皱了皱眉。 “您没有给我命令。” “不应该啊,听了我的话你就没有热血沸腾想要砍点什么吗?” 继国严胜摇头。 “没有。不仅没有,反而更冷静了。所以你说的那些其实就是洗脑吧?” 听到洗脑这两个字无惨明白了。一只手拍在额头上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这个家伙早就被自己洗过一次了,这算什么?洗过一次所以第二次就没用了? “想起来了,你除了头其他的部分不全都是我吗。没有被洗脑也很正常。” “您这是承认了?洗脑出一群悍不畏死的士兵有什么用?” “当然没用。我说过,他们只是用来牺牲的基石。” 无惨回头,钢铁铸就的头颅上四只眼睛微微发亮。 “你也是。” 听见了这句与宣布死亡无异的话,继国严胜反而笑了。 “遵命,无惨大人。” 第80章 【慈悲】 白银之光遍照大地,神的喻令行走在地上。吉原第一个践行神的道路。 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成为了神的手足。几个赖在床上的客人第一时间被撕成了碎片。然后是那些寄生在吉原的人贩子。接着是那些耀武扬威的打手。跑掉的老板们算是躲过一劫。 恶鬼尽灭,现在的吉原已经成了神的手足践行神道的地方。 春日正在与人忘我的厮杀,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全。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用头撞,用脚踢,用手抓,用牙咬。 简单的动作在神慷慨分享的力量加持下轻易的撕开人体。 当然,所有人都是一样。所以她被一拳打飞到了路边的水沟里。双腿被撞断了,无助的在水里扑腾着,两只手拼命伸向岸边希望能够得到帮助。 一只手抓住了她。洁白如玉,纤细修长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一定是个美人。 小梅褪下伪装,一把将春日拉了出来,无愧于慈悲之名。 春日在这双手中似乎恢复了理智,惊恐万分的紧握着小梅的手。看着陌生的脸和熟悉的衣服。 “谢谢您,您是小梅医生?” “是我。” 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如同渡世的菩萨化身降世。如此美丽,如此神圣。 “医生,请您救救我,我还不能死,我的孩子…” 话语被打断了。一条白色的绷带直直插进了她的眉心。 “安” “心” “吧” “我” “会” “救” “下” “所” “有” “人” 周围的混乱早已平息。春日惊恐的看着所有的人朝着她看了过来,她们都长着同一张脸。一人一字对着她说出了悲悯的保证。 绷带钻进了春日的脑子里。全身的血肉像水流一样流动着变了样子。肉体被重塑,意识被重写。又一个小梅诞生了。 这就是拯救。这就是【慈悲】。这就是不打一点折扣的感同身受。 就像菩萨为了度化世人化身万千一样,小梅一边拯救一边化身万千。 新生的小梅温柔的抚摸着肚子,赶往下一个骚乱的战场。 吉原,极速小梅化。 对策室的驻地被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潮淹没了,修罗杀场将他们围住了。 该说是不幸还是幸运呢?接受的疫苗管用了。白银之光将他们判定为人,给他们一视同仁的降下神恩,但是却没有让他们践行神道。 几位队长带着队员们守住了驻地的大门。他们并不是目标,不远处的首相官邸才是。 即便如此他们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队长,主公打来了电话。让我们向东北撤退到城外,主公和首相已经转移了。” 联络室的队员带来了命令。留在这里的四位队长心里都松了口气。 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撤离困难重重,总比在这里被活活耗死要强。 而且是东北。 富冈义勇心中想起一个名字,希望能够顺路救下那几个人吧。 “所有人集合准备撤离,我们分成两队从前后门同时出发。” 宇髓天元立刻做出决定。很明智的选择,外面那一片混乱的杀场不是人多就能安全的。 无人反对。宇髓天元和富冈义勇走向前门。 “这一次我可不会一个人先走了。” 是道歉,是决心,是对自己在京都独自逃走的耿耿于怀。 “那是最好的选择,你是忍者,能够最快的离开。” “不要对我说教,这一次我来指挥!” 宇髓天元强硬的夺走了指挥权,走到了最后的位置。 “一直前进,不要停!” “好的,宇髓天元队长。” 驻地的大门霍然洞开,富冈义勇一马当先冲入人潮。剑士们挥舞着长刀杀出一条血路。 三十多人的队伍像一朵水花冲进海洋,在海浪的冲刷之下逐渐分散。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路上,围墙上,房子里,屋顶上。一切的活物都在厮杀着,他们只是一视同仁的将眼前的一切纳入攻击的范围。 富冈义勇走在最前方,放弃思考。千锤百炼的剑技不断的展现,水面斩,流流舞,击打潮,斩鬼的剑士斩起人只会更快。 剑士的力量,鬼的力量,白银之光的力量。三重加持之下,每一个剑士都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在人海之中卷起红色的风浪。 千代田区突破,掉队五人。全都是卷入了扑来的人潮被撕成了碎片。剩下的人全身血红,一个个杀气腾腾比恶鬼还恶鬼。 浅草寺的佛塔已经清晰可见了。一进入台东区,四周变得诡异的安静。没有杀伐之声,没有嘶吼与咆哮,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队伍警惕的继续前行,一直平安无事,直到离开。 富冈义勇看着不远处的吉原,停了下来。宇髓天元走上来发问。 “为什么停下来了?” “前面是还在重建的工业区,人烟稀少。” 毫不相干的回答,宇髓天元听出来他的意思。 “你要去哪儿?” “救人!” “全员修整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无论我们有没有回来继续前进。” 既然富冈义勇的决定无法改变,那就一起去闯一闯。 “就当是我傻了吧,还不快点。” 两个人一起转身朝着吉原狂奔。 “你要救谁?难道是那个医生?你们什么时候好上了?” “还有一个孕妇。” “什么?!” 吉原变得和往常一样,只是街边的房屋有被破坏的痕迹,几个人在忙碌着清理现场。 远处有一大群人聚集,但是没有厮杀。反而和谐的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样和平的一幕让刚从人潮中杀出来的二人有些不适应。 明明阳光明媚,和谐有爱。两个人的心底却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恶寒。 “这里真的有人需要你来救吗?” 富冈义勇不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向前。 路边的人依旧忙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转头看他们。两个被鲜血染红的剑士就像是被无视了。 直到走近医馆外的长队。 妓夫太郎躺在大街的中央美美的晒着太阳。两个不和谐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一看。 “对策室的小白脸和滥好人?你们不逃命到这儿来干什么?” 整个吉原的人就像才发现这两个人,纷纷转过了头,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脸。 第81章 进战阶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两位剑士却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冰寒。 被美人注视总是赏心悦目,但是一大群一模一样的美人围着你看就只能感觉到惊悚了。 “你又来看病?” 完全陌生的脸说出了熟悉的内容。不祥的预感化作现实,是了,既然哥哥悠闲的躺在地上,那么妹妹自然也不会有事。 不,她就是罪魁祸首。 “我只有一个问题。” 富冈义勇举起了手中的刀,指向了妓夫太郎和他身后的妹妹们。 “春日在哪里?” “吉原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你要找我做什么?” 医馆的门打开了,一个小梅走了出来。 “你也想要得到拯救吗?” 拯救?这个女人在说什么鬼话!这不是比吃人更加恶劣的行为吗!这哪里是什么和谐友爱之地,分明是恶鬼进食之后的狼藉餐桌! “你不是春日,那个人比你这种妖艳贱货好看一百万倍!” 脚下的土地被直接踩碎,半羽织卷起狂风,三重加持的力量让他变成了蓝色的风暴。纯熟的剑技在此融为一体,刀光连成一片成为疾风骤雨撕裂了眼前的女人。 妓夫太郎从地上跳了起来。 “该死的东西,就算只是一部分那也是我妹妹,你···” 叫骂声被两把造型奇特的日轮刀打断了。 “丑八怪,上次我就想揍你了。我现在可是非常后悔啊!” 宇髄天元的双刀斩出了浑厚的爆鸣。炸响在妓夫太郎的眼前。短刀和镰刀碰撞在一起,宣告战斗的正式打响。 二对五千的战斗就此开始。 文京区的中央寂静无声。一具具双眼暴凸,双手抓着喉咙的尸体堆满了大街小巷。信风坐在一座教学楼的屋顶望着天上的太阳。大气在这里变成了坚固的屏障,内部的空气被抽的干干净净,所有人都在漫长的窒息之中迎来死亡。 “这下你们知道被掐着脖子是什么感觉了吧?” 自言自语还是在发问呢?反正那些曾经掐着他脖子的同学已经回答不上来了。 既然得不到回答,游戏也就结束了。屏障消失,回流的空气卷起狂风在信风的操纵上割开了每一具尸体。 红色的风暴从文京区的中心开始扩散。 皇居的所在已经成为了一片森林。 花草树木在这里得到了新的生命,还有新的任务。 一条条粗壮的树根从大地钻出,比蛇更加灵活,比石头更加坚韧。一卷一绞,一个人就变成了两个。 花朵散发出芬芳的气息,让人在幻梦之中沉沉睡去,然后鲜艳的花儿张开獠牙。 植木就像一个辛勤的园丁,孜孜不倦的浇灌着花园中的花朵。在他的努力之下这里非但没有成为生命的禁区,反而变得更加繁盛。万物欣欣向荣,茁壮成长。 森林带着旺盛的生机朝着四方生长。 足立、荒川、大田、港口··· 军团在降临的瞬间就卷起了腥风血雨。东京正在变成一片鲜红。 鳞泷困守在埋着炭治郎的废墟之外,进退两难。 东京已成炼狱,而废墟之下的炭治郎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鳞泷只能孤身守卫在这里,守候着最后的希望。 阳光照在在他的身上,反射出点点银光。再一次的重回阳光之下的鳞泷没有一丝欢喜,面具之后的表情只有沉重。 自称为神的恶鬼行于阳光之下,胜利的曙光却在敌人身上照耀。实在是让人难以高兴起来。 浓重的雾气笼罩着这片废墟,白银之光的照耀下,血鬼术就像没有极限一般的强化。闯进来的所有生物都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domo,yer=san。已经没有了鬼的现在,您还能斩谁呢?” 逐日的声音穿透大雾。这两个人终究是要分出胜负的。 “domo,逐日=san。恶鬼不就在我眼前吗!” 在听到声音的瞬间鳞泷就离开了地面,他清楚的知道这个追逐太阳的恶鬼究竟有多么可怕。 以废墟为中心雾气开始排除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石头还是别的什么。接连不断的震动与响声之后,形成了方圆两公里的圆形广场。无比的平整,无比的干净。 一座环绕广场的高墙分隔了内外。逐日从组成墙体的泥土里爬了出来,灰头土脸。 “敏锐的直觉。您是怎么猜到的?” “你的话太多了。” 说第一个字的时候鳞泷还在广场的中心,最后一个字就已经是从逐日的身前响起了。 没有拔刀,日轮刀已经对这些家伙没用了。要问鳞泷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他已经试过了。 沉重的呼啸声追逐着鳞泷手中的武器。 总重233千克,总长233厘米的战舰击破者砸到了逐日的腰上。 热刀切开黄油,逐日被拦腰砸成两段。 太轻松了吧。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被砸飞的影子里冒出了一根铁管。那是20mm战舰近防炮的炮口,一米多长的火舌窜出炮口。 鳞泷只来得及将自己手中的粗大铁棍竖起来。出膛速度超过两马赫,每分钟300发的子弹就将他覆盖了。露在外面的半个身体先是变成空中飘荡的破布,然后变成了漫天的碎末。剩下的部分在子弹的冲撞之下打飞出老远。 逐日的两半身体在半空中就接上了。 “您怎么还是这么落伍呢?拿着一根投枪上来砸人?您恐怕不知道那根投枪还是我带人造出来的吧?” 鳞泷沉默着重生。将逐日的嘲讽当做耳旁风,但是有一点他是明白的。 不能待在大雾中不出去。如果自己这么做那个家伙一定会来个大的。钢铁厂那一下差点把鳞泷直接蒸发了,他甚至怀疑两天前那个可怕的玩意也有他的手脚。 那就这么做吧。抬头望向头顶,大雾缠绕着一座庞然大物。 让这个小鬼见识一下老东西的做法。 曾经三车撞死童磨的卡车居合再现。两吨重的钢铁造物从天而降,带着一车皮的炸药将地面炸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残骸四射,百米之内的一切都支离破碎。 第82章 坠落 逐日的身体消失了大半,一颗头颅被抛向远方。他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惊喜。 “您这是去中东留学了吗?这一手还真是炉火纯青。” 回答他的是飞来的投枪,鳞泷听取了他的劝说让投枪回归了本职工作。最后的嘴硬也被打碎了,但是还不到结束的时候。残存的血肉合并在一起,从虚空中再生。展现出的是近乎概念的不死性。 “这样的攻击就想杀死我们?那我们如何称得上神的军团!” 肤浅的挑衅。世上杀不死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那就杀到你死为止!” 面对武器和炸药无效的对手,那就只能用一双手打死他了。雾气收缩将炭治郎的所在覆盖得严严实实,鳞泷本人出现在逐日身前,挥出了比炸弹更加强劲的拳头。 嘣! 鳞泷的这一拳直奔着逐日脚下的影子而去,和逐日的影子里挥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空气发出的沉闷响声从背后追上了他的身影。和两只拳头碰撞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这才是你的本体所在吧?” 逐日脸上一僵,影子人立而起。两只、四只、无数只拳头长出来。 军团杀拳·机关炮拳 比机炮子弹更加强劲,更快密集,更加快速的炮火朝着天狗面具轰杀! 鳞泷周身的雾气被拳风撕裂吹飞。但是雾气之后出现的东西就比那什么机关炮更加强力!更加劲霸! 铁山靠! 逐日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座大山。 不是觉得,他的面前真的就出现了一座大山。一座云烟缭绕,雾气笼罩的大山!这座大山还在以马赫为单位的速度撞了过来! 毫不费力的把逐日撞成了一团血雾。 这就是鳞泷血鬼术的完全体,那座教导出无数剑士的大山,雾气只是表象,那之后的山峰和从那里走出的弟子们才是鳞泷最自豪的东西。 “逐日=san,这可太凄惨了。三分钟不到啊。” 空中的血雾被一团风卷起飞向一旁。 “如果换成您来,恐怕一分钟都坚持不住吧?” 一颗大树从地底钻了出来。逐日再一次从血雾中重生。 “yer=san,无惨大人教育过我们,遇到一个怎么都打不过的敌人的时候,就该摇人啊!” 军团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完成了预定区域镇压的军团全部现身于此。二十多个身影出现在鳞泷的周围。 “无常=san还没有来吗?” “他说他有一个必须手刃的敌人。这么多人足够了吧,敌人只有区区一个。” “不要立奇怪的g啊扑街!打完这一仗我还要回老家结婚呐!” “你要不要听一听你自己说了什么。” 鳞泷站在包围圈中巍然不动,面具下的表情终于变得紧张了。周围恶鬼们旁若无人的闲聊,好似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炭治郎,快点醒过来啊! 战场卷起足以割裂人体的狂风,连带周围的残垣断壁一起化作黑色的风柱直通天际。 信风第一个出手将战场彻底改变了。火焰、雷霆、水流、钢铁···几十种不带重样的攻击在风中狂舞。将鳞泷笼罩在一个死亡龙卷之中。逐日张开了影之国,不断地往里面添加着弹药。 一分钟的威力太过可怕,这一次留给鳞泷的时间只有十秒! 已经不是第一次陷入如此境地的鳞泷已经乘着狂风不断向上。无论风力有多大,里面的东西有多危险,星球的重力一视同仁。越是向上就越安全。 同样的道理军团自然也明白,但是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狂风的呼啸越来越凄厉,空气中的分子不断摩擦碰撞,大量的电荷聚集形成电流。烈焰不停地加热,被卷入龙卷中的一切在高温和电流的作用下电离化了。 黑色的龙卷风被急速转化为闪烁电光的电浆旋涡。 鳞泷重生的速度已经跟不上消耗了。还不用逐日的质量效应出手,他就要在这个旋涡之中被生生炼死。此时的他已经出现在了旋涡的顶端,千米高空之上。但是已经毫无意义,头顶聚拢的云海也在逐渐的转化成雷海。 只能这么做了。 地面上的军团突然接到了提示。 登录名【老师】正在接入智库。逐日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快引爆!杀了他!” 电浆的漩涡还未到极限就轰然冲天而起。银白色的光柱击穿了云海撞在了一座大山上。 撼山易,搬山难。 一座覆压几公里的山峰朝着地面坠落。地面上正在等着开香槟的军团大惊失色。 “铁也你个扑街!叫你别立g!这玩意你来?” “来个毛线来,还不快跑!” 当一座占地三公里,高八百米,重量单位为亿吨的山峰从千米高空坠落。整个东京应该都不存在了。逐日的轻松也不见踪影。 “跑不了的,跑了今天就白干了。快!” 逐日大喊。影之国扩张到最大。 “快给我装药!” 军团的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把看得见的一切往影子里塞。堆得太多了上去就是一脚踩下去,踩一脚逐日就挨一脚。头顶的山峰越来越快了。植木早已经在指挥着手下的大树朝着地下疯狂钻洞了。 “够了!把我扔上去!” 信风斩下了逐日的头,将身体扔向了从天而降的山峰。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逐日的头跳进了钻出来的洞里。 “@所有人!大的要来啦!” 正在和悲鸣屿行冥战个痛的无常收到了群消息。分神一看大惊失色,差点被悲鸣屿行冥乘机劈成两半。顾不得反击,急速向后推出战圈。 “不打了!我要先去逃个命,然后收拾几个玩脱的王八蛋!” 一边解释一边朝着海边狂奔,悲鸣屿行冥将信将疑的跟了上去。 妓夫太郎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茶。不是他们已经打完了,而是没有他的插手余地了。富冈义勇和宇髄天元被几千个小梅围得严严实实,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圈踢无情的降临在这两个人身上。 “他们在搞什么鬼?” 没人回答他,但是头顶坠落的山峰正在提醒他该跑了。 冲进医馆抓起自己原装的妹妹心有灵犀的朝着海边狂奔。吉原的几千个小梅也同时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了。 富冈义勇和宇髄天元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跟在了他们的背后。 第83章 掌中 无惨在天上看到地下抱头鼠窜的众人笑得丁丁当当的。一只手在大腿上拍打出了重金属的节奏。继国严胜在一边看的一脸黑线。 “您就这么看着?要停下那座山对您不过举手之劳吧?” 无惨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指着下面的东京。 “你看,他们其实没什么区别。现在的场面真和平啊,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天灾降临之时,大家都会聚集在一起逃命。” “他们俩要是撞上了整个东京就要消失了。您的计划不会就这么肤浅吧?” “怎么会呢?他们做不到的。” 无惨站了起来,浮在空中的无限城随之震动。开始了不断地收缩。 “他们俩只能当个闹钟。我最想要的东西就要起床啦!” 继国严胜低头看向了那片融化的废墟。浩大的脉动出现在他的耳中,那里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了。 “您的目标是那个少年?他难道能比缘一更强吗?” “那还用说!这可是我精心培育的太阳,你那个愚蠢的弟弟已经过时三百年啦。” —— 鳞泷的意识正在智库之中遨游。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自己的诞生,军团的过去,无惨的过去,甚至无惨的目的他也一清二楚了。越是知晓,越是愤怒。 “无惨!你罪该万死啊。人的意识不是你的玩具。人的生活不是你的游戏。人的生命不是一个数字!” “看完了这一切你还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吗?真是固执啊,明明是我最先制造出来的初号机。” 无惨的声音温柔和蔼循循善诱,宛如浮士德耳旁的梅菲斯特。 “一直以来你完美的完成了我交给你任务。炭治郎的成长我看到了,你功不可没啊。现在任务结束了,你本就是军团的一员。来吧,你可以在新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鳞泷冷笑。被操纵的生命又如何?被篡改了记忆和情感又如何?一切都是敌人的算计又如何? “我不是你的傀儡!就算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手中,我的意识依然是自由的!只有你给我的这个名字还算不错。那么你知道老师是什么吗?” 无惨宽容的接受了鳞泷的抗拒,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 “何必如此。你唤醒的只会是另一个神,和我没有区别。” 鳞泷的人格在无数人的记忆冲刷下摇摇欲坠,他咆哮着发出代表自己意志的声音。 “老师就是可以为弟子牺牲的。薪尽火传,继往开来!” 一群少年人出现在鳞泷的身后,将他拉出了混沌的意识空间。鳞泷硬梗着脖子没有去看他们,面具之后的双眼流下血泪! 意识之中的无惨看着鳞泷作出的选择,激动不已。 终于要完成了! 为了炭治郎她做了多少努力和准备啊! 简直比以前养的猫还要小心翼翼! 给产屋敷一个模棱两可的幻觉,让他带着炭治郎去东京吃好喝好! 从自己的脑子里挖出一个继国缘一给他言传身教! 最后是那个从头到尾陪着他的老师,全都是喂给炭治郎的精品猫粮啊! 就连现在鳞泷的抗拒也只是早就写好的设定而已。 不能笑!还不能笑! 但是这么好笑的事,又如何能够忍住了? “快来吧,在我掌心起舞的小小神明啊。” 鳞泷操纵着从天而降的山峰和逐日的身体撞倒了一起。在逐日被撞成一团碎末之前,一击送走继国缘一的力量再次出现了。 两万吨的物质通过影之国同时释放在逐日的指尖。 璀璨的放射出现在东京上空百米的位置。 一方是庞大质量带来的宏观动能,一方是质量转化成能量的微观释放。就算两者同为毁天灭地的天灾,也要在此分个高下。 可惜再怎么规模巨大,原始的扔石头在质能方程的面前还是那么无力。山峰底部致密的空气层被撕开,半个山体被直接蒸发了。 巨大的火球直抵地面。在无惨期待的眼神之中触碰到了废墟之下的那个人影。 下一个瞬间,东京就将化为历史。东京湾的将一口气吃下整个东京,一座巨大的良港就要出现。 但是废墟之下有更加辉煌的光芒闪耀。将横亘天地之间的火球一口吞下。炭治郎的身影出现在地上。 炭治郎睁开双眼,耀眼的神光照彻天地,那里面有力量,有威严,有神性。唯独没有那个少年的影子。 神光四溢,神性运行,神威浩大。 那是从大日走出的神明。 继国缘一的付出,无惨的谆谆教诲,逐日的现身说法。 一切的努力最终造就了神明的坠落。 “粗暴了一点,抱歉啊。我这里既没有天宇受卖命也没有天手力男神,只能给你来个大闹钟了。” 无惨在高空之中对着地上的神明发出了问候。然后智库中回荡着无惨的咆哮。 “通天的塔基已经建成!现在献上最后的牺牲!” 军团终于等到了他们的使命。不顾一切的转身回头从地下钻出,逐日的阴影传送将每个人送到了预定的位置。135个节点组成了网络,地面上出现了一张大网将整个东京囊括其中。 只要有心,恶鬼也可以捕捉太阳。 智库的大网将坠落地上的神明的神性强行拉入其中! 神性流出。 无限城被收缩成了一个十米的圆球。辰气汇聚,无惨带着这个量身定做的囚笼出现在炭治郎的身前。将他一口吞下。 神体封锁。 刚刚降临的神明在蓄谋已久的准备中被完整的捕捉了。 只剩下半个身体还在不断消散的鳞泷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他的脑海里响起了无惨最后的一句话。 “现在你的任务结束了。嘻嘻···哈哈哈!” 带着最后的愤怒,鳞泷朝着无惨丢出了自己的面具。还没靠近就被狂风卷碎了。 无惨伸出双手,环抱着身前的小小神明。震动天地的咆哮带着狂乱的喜悦炸响在整个东京的上空。 “神明已经坠入我手!万物万象皆系于掌中!” 第84章 神话新编 被囚禁的神体剧烈挣扎放出无量光热,光芒刺破囚笼。可是缺失了神性的力量大而无当,只能做个大号灯泡。智库网中的神性接受到了召唤,开始躁动着侵蚀每个节点。 无惨轻松一笑,将囚笼交给了继国岩胜。 “会种树吗?” 没头没尾的问题,继国岩胜却心领神会。 “神话重演?” 无惨点头轻吟。 “蓬莱之东,岱舆之山,上有扶桑之树,树高万丈。这里不正是扶桑吗?” “可我不会种树啊?” “你会。” 无惨理所当然的回答,继国严胜却是疑惑不解。就在此时,不存在的记忆从脑海中出现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完全不记得。” 咨询无端的出现,争先恐后源源不断的涌入脑海。明明没有发生过,但是就那么自然的融入了记忆。 无惨的钢铁之音还是那么冰冷。 “实际上从没发生过,只是你的大脑早就变成我的后花园了。” 智库的大网在躁动神性的冲击之下逐渐变得不堪重负,军团痛苦的发出了警报。无惨结束了这个话题。 “开始你的工作。” 囚笼的道道缝隙在继国严胜手中逐渐弥合,发散而出的神力汇聚。囚笼汲取着这股力量开始膨胀。向下伸出无数根茎吸收地上的一切,向上生长出一根钢铁之树。树根在大地之上蔓延,继国严胜第一个融入其中,然后是每一个军团。 神体被当做养料埋在地下,神性被智库裹挟着居于树顶向上生长。整个东京都被树根覆盖,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们躲避着生长的树根,看着一棵泛着金属光泽的大树拔地而起。 汤谷上有扶木,一曰方至,一曰方出,皆载于乌。 神性的躁动被压制,枝繁叶茂的扶桑之树正是大日的居所。金色的光辉流转,冰铁之树变得流光溢彩。银白色的树干从内而外发出日照的光辉,坚韧的树根不断向下直入万丈接通星球的血脉,高耸的树冠直入万里长空不断朝着四面扩张。 而在无惨眼中,百万人的生命洪流汇聚在扶桑之上,让这棵树彻底活了过来。 “钢铁锻造之躯,百万生命之血,恶鬼相杀之理。让神迹得以成就,这就是全新的境界!大道的光辉!” 无惨仰望着自己的成果,满足的成就感包围了祂。回头看着几个死里逃生的剑士,发出了疑惑的质问。 “真是何等的不智,这样的神迹在前也无法让你们觉悟吗?” 宇髄天元,富冈义勇,悲鸣屿行冥。三个从地狱绝境生还的男人再一次走向地狱。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惊吓神经都已经麻木了,但是头顶代替了天空的大树依然让他们受到了震撼。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到底在和什么战斗?” 宇髄天元的低语传进每个人的耳中。已经完成了所有工作的无惨心情很好,回答得十分痛快。 “汤谷上有扶木,一曰方至,一曰方出,皆载于乌。” “至于战斗?没有所谓的战斗,一切都只是实验。恭喜你们,成功跨越了试炼活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收获的时候了。” 不在意他们的刀刃相向,这是真心实意的恭喜。最后的牺牲已经献上,更多的流血和杀害毫无意义。 “扶桑树一成,金乌也在我的掌中,向世界分享我的力量与智慧,所有的人都将加入光荣的飞升。” “没有生老病死的痛苦,斗争的根源就要被我斩除。新的世界因此而成。” 不敢相信。三人对无惨的所说哑口无言。这是恶鬼之王该说的话吗?这是刚刚屠杀了百万人的凶手所说的话吗? “简直可笑,这死亡的百万之众会听你的狡辩吗?被你的实验屠杀的小镇居民会得到你的分享吗?被你吃掉的人也会得到你的拯救吗?!” 悲鸣屿行冥对无惨的发言一丝一毫都没有相信,穷凶极恶的恶鬼就该杀,非杀不可。 “你们不能理解。为了完成一个成就玩家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杀人如麻和我是真的很想救他们并无矛盾。所谓的牺牲本来就是指祭祀时献上的祭品,祭品自然是没有选择的。” 扭曲的恶鬼之王即使成为神明也依然是扭曲的,生命在祂看来是可以成为数字的。区区百万人的死亡就能换来整个世界的飞升,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吗? 然而几位剑士不会这么想。富冈义勇举起了手中的刀。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为了成就天国,所以先要造就地狱。这种东西我绝不认同!” 宇髄天元活动了一下还在滴血的双手。 “反正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悲鸣屿行冥将铁索挂着脖子上,双手合十。 “南无阿弥陀佛!” 三个剑士对着绝对无法战胜的敌人露出獠牙。 无惨对此早有预料,祂只是有些惋惜。所谓的主角们不都是这样吗?只要有人被压迫被残害,无论敌人的理想有多么宏大,无论敌人的力量有多么强大,都要不依不饶的战斗到底。 惋惜的是他们选错了对手。 “你们的决心和意志的确很耀眼。” 辰气流转,无形的重力十倍百倍的凸显,三个剑士毫无反抗之力的倒了下去。三重强化,呼吸法的力量,恶鬼针剂的强化,白银之光的庇佑全都无法对抗眼前与行星共同呼吸的神明。 “可是物质才是一切的根本属性。任何的想法最终都要反馈在物质的世界,没有螺旋力就不要逞强了。” 仅仅只是加大了重力将他们压在地上,他们证明了自己,新世界有他们的一席之地。无惨将注意力转回扶桑之上。 神木不断汲取着被神体的力量,神话中走出的扶桑之树与太阳的力量分外的契合。一个鸟巢在树冠上成型,一只黑色的乌鸦一点点的出现在鸟巢之中。 黑衣,三足,身披金光。被剥离的神性注入其中,金乌睁开双眼。辉煌的神光代替了被遮蔽的太阳。百万生命的洪流也盘旋着被送进鸟巢,运转太阳的神鸟张开了翅膀。 金乌归位,扶桑彻底完整。横亘天地之间的神木无休止的生长。以地球为名的盆栽之上长出了一棵嫩芽。在这仍在生长的嫩芽之上,第二个太阳出现在了世界上。 第85章 拯救世人的光辉 天空中的异象在岛国之外分外的清晰,旧的太阳之下,新的太阳出现在了东方。 无惨的一切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祂的诞生,无惨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和金乌之间的联系。钢铁的身躯来自于自己的无限城,流动的血脉来自军团和继国严胜,神力之中白银的色泽清晰可见。 接下来只要金乌展翅巡游世界将一切生命的血脉根基转化成钢铁,无惨所期盼的新世界也就完成了。 物质的争夺就此失去意义。而军团的网络将连接一切意识,人与人的一切差异就此消失。白银的金神高居灵魂王座掌控一切。整个星海都将成为新世界的领地。 纵使稍显稚嫩,新生的种族也足以承担星灵之名。 “如此伟大的进化,为何拒绝?” 无惨面对倒地不起的三人侃侃而谈,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东京。一切已成定局,无惨终于将自己的宏伟蓝图开诚布公。 富冈义勇奋力抬头,出声质问残酷的金神。 “这就是你大肆杀戮的理由?” “金乌的诞生需要他们。为这样的事业奉献一切是何等的光荣。” 富冈义勇挣扎在重力场中试图站起,却再一次被压倒。怒火让他说出了在吉原学到的粗鄙之语。 “老东西,牺牲的意义早已不同了。不是自愿就仅仅只是屠杀。你得到了神座,其他人或许可以飞升,死去的人呢?” 悲鸣屿行冥也发出了声音。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过这个鬼王的一个字。 “这一切只是你的自称。你的伟大事业之中我只能看到无数的死者在痛哭哀嚎,为什么你不去死呢?” 冥顽不灵。眼前的剑士依旧是死不悔改。不生气,倒在地上的人骂的再难听也不用生气。而且没有关系。 “等到神圣的智库将你们连接,你们就明白一切都是值得的。” 无惨决定仁慈的对待这些无能狂怒。自己已经是神了,何必对他们斤斤计较。 “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只是想要给全世界洗脑而已!” 新的声音加入了这场对话。连同手中的刀剑一起。炼狱杏寿郎从树根的丛林之中冲出,火红的日轮刀斩出烈焰。 然后地下躺着的人又多了一个。一样的强大重力将突然冒出来的炎柱压在地上。 这树下的一切都在无惨的掌握之中,扶桑已经扩张覆盖了数百公里,所有人都在祂的眼中。无论是刚刚跳出来的炼狱杏寿郎,还是现在出现的一大群人。 “产屋敷耀哉,即便是现在你也要与我为敌吗?” 无数人的保护之下存活至今的产屋敷耀哉带着一群人出现了。对策室还活着的剑士,近卫师团残存的超级士兵,以及剩下的五位柱。东京残存的最后力量在此集结。 “是的,产屋敷家族千年的夙愿一定要在此终结。” 随时可能倒下的残躯包裹着不可动摇的意志,即便是生命的尽头也无法让他软弱。无惨终于感到不耐烦了。 “看来你们并不珍惜我的仁慈。” 眼前的这一幕和原本的命运何其相像。无惨并不认为他们能伤到自己哪怕一丝一毫,但是这既视感极强的一幕让祂不再对这些自寻死路的人手下留情了。 “虽然让你们活着也没关系,但是自己找死神也难救。” 随手一挥,力量通过引力以光速传播,均匀的传递到了产屋敷耀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产屋敷家族最后的家主消失了,从原子层面被拆分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来。 “主公!” “室长!” 余下的人只能看见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无法观察,无法阻止,无法理解。众人鼓起勇气前来,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敌人。 “这就算是最后的警告了,我的仁慈到此为止。” 还站着的五位柱互相交换了眼神。不死川实弥第一个走出来。 “怕死的人早···” 无惨没有让他把话说完,这一次手都懒得动了。第二个人消失了。但是前来的普通队员和士兵就像突然觉悟了,所有人沉默着上前。 “面对死亡奋不顾身,我很喜欢你们现在的意志。” 稍微有些诧异,但是无惨宽容的尊重了他们的决定。轻轻的拨动了引力的弦。 微小的振动奔跑在引力的大网之中,作用在微尘之地。微风轻轻吹过,这阵风突然重了很多。所有的生命在这里重归大地,坚定的意志就此烟消云散。 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了。原本的命运也绝不可能发生了。 扶桑之上的金乌已经站了起来,在鸟巢之中踏出了第一步。无惨将这些自寻死路的人全都抛到脑后,等待金乌展翅翱翔。 粗壮的树根还在不断汲取着范围之内逝去的生命,几十个新增的养分朝着树干输送过去。在无惨将注意力转移到树顶之时,被囚禁的神体之中有访客到来。 树顶上的金乌转动头颅,双眼之中逐渐有了神采。第二步踏出,黑色的表面上银光流转,太阳的光焰聚拢在周身。辉煌的神性和庞大的生命力终于完全进驻神鸟的身体,金乌活了。朝着鸟巢的边缘踏出最后一步。 身高百丈的黑色乌鸦三足鼎立,钢铁之躯银光流转,太阳的金色光圈笼罩身周。神鸟站在鸟巢的边缘张开翅膀,天地之间神光遍照。扶桑覆盖之下的半个岛国中所有还活着的人在神光之中开始了进化。 这个星球上出现了新的铁基生命。再也不受生老病死的折磨,金乌的力量运行在新的生命之上,智库的大网将新的同胞接纳。兼具智慧和力量的神之手足就此诞生了。 新生的种族全心全意的赞颂着光荣的进化,为天上的神鸟高唱赞歌。 “太阳之精!羲和之子!” “世间一切普照之源!” “你是慈悲的神子,身披拯救世人的光辉!” 白银的金神也为神鸟的诞生献上祝福。无惨朝着树顶缓缓升起,这就是一切努力的成果,旧世界的终焉。神鸟一跃而起展翅翱翔。 一道金光从树根之下射出。洞穿了缓缓上升的无惨,余势不减的直射天空。 金光毫无阻碍的穿过神鸟周身的金色光圈,切下了神鸟的头颅。天地之间的神光一滞。无惨愤怒的转身。 一个人影从树根之下爬了出来,高涨的焰光都压抑不住的怒火响彻天地。 “鬼舞辻无惨!” 第86章 天命的战士 炭治郎的意识沉睡在金色的光焰之中。辉煌的神光笼罩意识空间,浩大的光辉让这里如同黑暗的深渊伸手不见五指。 随着神体的力量被抽走,这里的光辉逐渐微弱。炭治郎的意识逐渐清醒。紧闭的双眼有了微不可查的颤动。 “炭治郎,睁开眼睛,我是鳞泷。” 一个声音响起,炭治郎非常熟悉的声音。沉睡的炭治郎睁开了眼睛。 “老师?这里是?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我被无惨困住了只能看着大家一个个死去。” 鳞泷取下了天狗面具,四分五裂的面孔出现在炭治郎的眼中。 “那不是梦。炭治郎,我已经死了。” 炭治郎看着老师破碎的面孔,僵硬的脖子机械的摇头。 “那只是个梦啊!您不是还在和我说话吗!” “对不起,本以为我可以保护你,结果我什么都保护不了。到现在甚至只能让你孤身一人。” 鳞泷第一次以这么低沉无奈的语气向炭治郎说话,在炭治郎的记忆之中自己的老师从来都是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任何情况都只会在他的智慧之下迎刃而解。 比悲伤先一步的是愤怒。那个该死的恶鬼究竟夺走了他多少东西啊!家人的仇,老师的仇,无辜之人的仇。 “我要杀了他!那样的生物根本不该存在!” “炭治郎,你说的好啊!” 又一个人出现了,是产屋敷耀哉。 “不管鬼舞辻无惨想要做什么,不管他杀了我们多少人。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这场战争就没有结束。” “室长,还有大家···” 炭治郎看着产屋敷耀哉还有一个个出现的人影。 “小子,帮我报仇啊。” 这是宇髄天元。 “我们大人无能,只能让你一个人去战斗了。” 这是悲鸣屿行冥。 “加油啊,我们的理想和未来都拜托你了。” 这是蝴蝶忍。 “···” 这是不善言辞的栗花落香奈乎。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持续着爱与悲伤的道别。每个人说完之后就化作光点融入了这片空间。猩红的眼泪逐渐滴落在地面,炭治郎流下血泪。 “不要哭了,炭治郎。” 富冈义勇最后一个出现。 “你可是我的师弟,老师的弟子,大家的伙伴。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 炭治郎抬起头。看着富冈义勇那张平静的脸。 “大家都和你在一起!你绝不是孤身一人!” 暗淡的意识空间再一次亮起,不再是刺目的神之光辉,而是无数温暖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灵魂最后的重量。无数的羁绊为炭治郎戴上金色的光轮,高涨的怒火缓缓的沉静下来。无数的爱与希望将炭治郎点亮了。 树根之下被封锁的神体睁开了眼睛。 囚笼之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道道金光刺破黑暗的地底。 “友の思いをこの身に刻みッ!无限の暗を光に変えるゥッ!” 封锁被打破,囚笼被撕裂,虬结的树根被扯得粉碎。一道金色的光辉穿透黑暗洞穿了无惨和金乌。 崭新的炭治郎从地下爬出,炽热的愤怒之火让钢铁神树也开始燃烧。 “鬼舞辻无惨!” “扭曲了无数的希望,杀害了众多的生命,毁灭了这么多人的未来。就凭这样的你!怎么敢妄想登上神座!” “怎么可能?” 无惨转过身,胸口的伤痕快速的弥合。脚下爬出的炭治郎在无惨的眼中简直和一个太阳没什么两样。 “你的神力应该被我抽干了才对!这算什么?所谓的命运?” 之前的攻击虽然是偷袭,但是这扶桑之下哪有什么东西能够偷袭到祂?本该被抽的一干二净的神体现在的力量更是让无惨也不得不小心。 就像是一切故事的终末,英雄总是会在最后关头出现。 这滑稽的宿命感让无惨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这个世界难道是有着所谓的意识的吗?为何到了现在还有人能威胁祂了? “什么狗屁神力!这是你毫不在意的牺牲者的力量啊!” 炭治郎携带众多的遗志撞了上来,无惨的重力防御圈被直接撞破。无惨在看见挥来的拳头的同时就被一拳打到了树干上。无惨就像是被一颗星球撞了一下,巨大的力量推动无惨深深的嵌入其中。 怎么可能这么强?怎么可能这么快?看见的同时就已经中了。这是···光速?! 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光学的眼睛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无惨的眼中出现了巨大的场。 一个高能的物体正在以亚光速逼近。囊括半个东京的钢铁树干就像是空气一样被排开。 凭什么?自己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甚至将自己拆解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这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凭什么能够如此强大! “凭什么你可以这样凭空升级啊!” 辰气汇聚!后方的时空骤然膨胀,前方的时空不断收缩。 曲率引擎拳! 同样是逼近光速的一拳朝着炭治郎砸了过去。 空气?钢铁? 随便什么东西在这直击微尘之地的力量面前都只能化作燃料!两个近光速带来的质量效应碰撞在了一起。 高耸入云直入万里长空的扶桑树被直接打断了,半截树干消失无踪。 “给我停手!” 心血成果被一拳报销了一半。无惨惊叫出声。 “混账东西!你都做了什么!” 炭治郎冷笑一声。 “呵。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成果吗?” 钢铁的面孔都要在这嘲讽之下扭曲了。 不能在这里和这个小鬼打。曾经肆无忌惮的无惨现在也要体验束手束脚的滋味了。看着炭治郎再一次扑上来,无惨恼怒的不再还手只是把防御圈加到最大。同时还将断裂的扶桑固定在空间之中。 强而有力的铁拳洞穿了重重防御砸到了无惨的胸口,强烈的能量释放蒸发了半个躯体。无惨冷酷的眼神和炭治郎燃烧的双眼撞在一起。 “和我一起去外太空玩一圈吧!小鬼!” 爱因斯坦-罗森桥! 涌动的辰气将两人一起抛出了地球,出现在空旷的地日轨道上。 “现在我能放手打死你了!” 炭治郎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 “同感!” 第87章 红莲模式 狠话归狠话,现在的无惨对眼前炭治郎忌惮非常。原定的主角浑身冒火在最后的关头跳了出来,作为大boss的无惨心里有些发毛。 地球上的扶桑正在重生,只要接上断裂的树干,金乌也将重生。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区区一人! “区区一个卖炭的小鬼,我要打死你把你拿去当炭烧!” 囊括一切的场出现在眼中,无惨一步从炭治郎的眼前跨越到一个光秒之外。战略上狠狠地打压,战术上就要小心谨慎的对待。 通过引力场锁定了追赶过来的炭治郎,铁拳在引力场中搅动了时空。直击微尘之地的力量通过引力场以光速传递到了炭治郎的身上。 炭治郎周身的光焰被一拳打破,惨烈的伤痕几乎将他分成两半。 但是那伤口之下并无血肉,而是涌动的金光。 “你是什么东西?!” 无惨惊惶发问,被冲到面前的炭治郎一拳打在了头上。肩膀之上的部分被强大的力量彻底摧毁。 “我就是太阳!” 但是区区打碎头颅的小伤连一个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就重生完毕了。两个人面对面的出拳。 星闪的光辉在炭治郎的手中亮起,不再只是个称呼,这一拳真的具有了星闪的本质。聚变的光辉真实的存在于炭治郎的手中,宇宙中最剧烈的能量释放在此发生。 “简直不讲道理!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这种不合理的事情眼睁睁的发生在眼前。气急败坏,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无惨。全力的撬动时空,再一次扭曲了拳头前后的时空涨缩。货真价实的光速拳硬撼恒星的绝响! 强力的曲率引擎压倒了星闪。无惨气急败坏的钢铁面甲之上也浮现出一丝快意。在祂看到炭治郎的下一个动作之前。 “星闪·二连!” 另一只手上也点亮了聚变的光辉,压在了坠向自己的天平之上。上一拳的力量推动着这一拳的聚变更加彻底,更加狂暴! 但还是不够,光速带来的质量不是两只手就能抵抗的。所以第一只手被收回,再一次的点火! “星闪·三连!” 能量等级以指数上升,不见颓势。无惨的铁拳从被撼动到被彻底击溃只用了九连! “该死的怪···” 已经开始白矮星化的拳头再一次打碎了想要骂街的头。无惨拼命的想要脱离这一拳的范围,但是周围的引力场被规模浩大的能量释放搅成了一团乱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拳将刚刚重生的头再次毁灭当场。 简直是太过可怕的惊吓。强行将引力场接管,再次的曲率引擎出现。这一次不是挥拳,而是脱离。 战略转移!必须战略转移! 这个东西可以是太阳可以是复活的神体,但是无惨绝不承认面前的这个东西是灶门炭治郎。 “究竟是哪里蹦出来的怪物!” 自己难道要为了这个怪物停止地上的计划吗? 不!自己还能战斗,智库和军团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光荣的进化必须被推行! 将自己恐慌的思维一丝不留的斩除。无惨开始冷静的分析现在的战况。眼前的怪物在能量释放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自己的机动力在他之上! 而且星闪可不是什么没有副作用的招数啊,既然你打出恒星的绝响,那就像恒星一样走向末日吧!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我的机动力在你之上!” 周围的引力场恢复了,无惨锁定了八光分之外的太阳,消失在了追击的炭治郎眼前。留下炭治郎一个人飘荡在空旷的太空。 无惨出现在太阳的表面。四千多度的环境让祂仿佛回到了地核的暖床上,感到了一阵安心。那个暴力到极致的怪物依旧无法突破光速的极限,现在的无惨至少有八分钟的时间来给那个怪物一个惊喜。 引力场中那个地日轨道上越来越高能的怪物似乎失去了方向,正在漫无目的的围着太阳公转。疯狂暴涨的力量就像是在一刻不停的进行着核反应,除了规模大小简直和脚下的太阳一模一样。 “这个怪物简直是疯了,那么点质量也不怕把自己烧干净了吗?” 这样疯狂的东西简直是生命的大敌,为了世界上的众多生命,自己也必须将他消灭在太空之中。 现实的状况表明能量释放自己不是对手,作为操作引力的法师,那么自然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把那个怪物丢出太阳系。 下定决心的无惨开始锁定那个在引力场中游荡的怪物。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锁定不能。 无惨皱起了眉头。那个怪物发现了自己的弱点。 就算自己可以用爱因斯坦—罗森桥来实现超光速的移动,但是引力场中信息的传递速度是有上限的。只要那个怪物以光速移动,自己就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炭治郎看着空旷的宇宙心中万分焦急。自己已经使用了缘一先生所说的红莲模式,将自己的一切都投入了无法挽回的燃烧,如果那只恶鬼就此躲起来了自己可没办法和他来一场永远的躲猫猫。 “在哪儿?该死的恶鬼究竟逃到哪里去了!” “不要心急!冷静下来!” 虚幻的灵魂出现在身边。鳞泷第一个出现,然后是那些将一切托付给他的友人。 “可是老师,我的时间不多了。” “心急的不只是你,鬼舞辻无惨一定比你还急!” 产屋敷耀哉如此断言。 “别忘了地球上还有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东西,否则他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呢?” 鳞泷接过话题。 “所以奔跑吧,向着地球。鬼舞辻无惨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炭治郎的遍布裂缝的脸上重新展露出微笑。裂缝中的神圣威光让这个笑容如此灿烂。 “明白了,老师!” 小小的太阳朝着地球而去。仅仅三秒之后,无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等候多时了!鬼舞辻无惨!” 红莲模式!超限驱动! 星闪九连环! 维持着爱因斯坦—罗森桥的无惨冰冷的发出了信息。 “永别了!怪物!” 第88章 流浪冥王星 无惨冰冷的话语穿透真空出现在炭治郎耳中。 强烈的警兆在脑中敲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挥出的拳头打穿了面前的无惨,但是这里面空空如也。这只是一个空壳。 抓住你了! 远在太阳表面的无惨全力撬动了引力场,将踏入陷阱的猎物一举捕获。 时空变换。 炭治郎被直接扔到了300光分之外的冥王星的星核之中! 一个引力奇点被直接放在了炭治郎的身上。整个冥王星在引力场的作用下朝着中央收缩,以一颗行星为囚笼将炭治郎镇压在中心。 无惨这才放心的跳了出来,出现在冥王星的表面上。 “有一颗星球与你作伴,你也应该感到自豪了!” 太阳和冥王星之间的引力被阻断了一秒。无惨的曲率引擎加持在星球之上,直接将冥王星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冥王星脱离了轨道朝着太阳系之外飞了出去。困在中心的炭治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敌无能为力。 “反正你早晚也要被除名,现在就跟大家说个再见吧。” 做完这一切的无惨终于放心的和冥王星道别了。 流浪冥王星就此上演,希望他和他的乘客一路顺风。 解决了心腹大患,强烈的满足感充满了内心。闲情惬意之下无惨没有一步走回地球,而是以亚光速慢慢的朝着地球移动。沿途欣赏着太阳系中的风土人情。 反正不过几个小时就能回去,扶桑的重生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就算多出了一些波折,最后的胜利依然是属于白银的金神。 白银之星是无敌!无敌! 带着解决了大敌的成就感,无惨轻松的踏上了归途。 冥王星之中的炭治郎遇到了最大的麻烦。 以他现在的力量任何的囚笼都绝对锁不住他。所以无惨换了一个方向思考,不是将行星化作坚固的囚笼。而是将行星套在了炭治郎的身上,为他背上了巨大的负担。 引力奇点以他本人为基点,如今的炭治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重力源。整个行星的物质都在朝他不断地靠拢。来自物质的质量压力,还有强行使用超限驱动的后遗症都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挣脱。 唯一的好消息是现在的炭治郎不缺质量了,有一整个星球供他聚变。即便如此不能摆脱现在的窘境最后也只能变成流浪在宇宙之间的星星。 “鬼舞辻无惨!这就是你的伎俩?滚回来和我继续战啊!” 正在换太阳系观光的无惨自然不会理会被自己放逐的失败者。但是随身的灵魂们再一次冒出来了。如今的战斗情况他们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只有曾经连接过智库的鳞泷还能明白现状。 “着急和发火不能帮你解决困境。” 鳞泷本人也在不断用智库中得到的知识演算现在的战况。无惨所表现出的力量并不在炭治郎之上,但是他对力量的使用方法称得上出神入化。每一个招式都是无上智慧的体现。力量强大的敌人同时有着惊世智慧,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难受的了。 “老师,无惨所说的不错。就算硬拼我能占据优势,但是他逃的太快了。机动力的差距让我只能被动挨打。” “鬼舞辻无惨将自己使用的力量成为辰气,意为星辰的吐息。本质上就是引力甚至是时空本身,在太阳系之内他借助引力场几乎与神无异。要想战胜这样的敌人,谈何容易。” 鳞泷将自己从智库之中得到的情报向炭治郎述说。没有上过学的炭治郎在经过缘一的醍醐灌顶之后算是这个世界上知识量最丰富的人类了。能够理解鳞泷现在的话。 “老师,您是说无惨终究是借助星辰的力量才能玩弄时空?” 鳞泷严肃的点头。 “正是如此,无论是跨越星辰间的遥远距离还是随意的涨缩空间,所需要的能量又岂是一个个体能够提供的?他不是你,燃烧质量获取无穷无尽的能量。” 炭治郎灵光一闪。 “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个囚笼离开太阳越远也就越弱?” 兴奋来得快去的也快,仍然有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横在眼前。 “就算离开如果无法追上无惨依然改变不了结局啊。我无法突破光速的上限,只能被他甩在身后。老师,你有什么超光的方法吗?” 鳞泷倒吸一口凉气···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如果不是已经死了,一定会这样表现吧。 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超光,自己又怎么会被区区的赝作核弹炸死?早就先斩逐日再杀无惨,扫清恶鬼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了。 自己这个学生真的没问题吗?现在他脑子里都是太阳了吧? 鳞泷火花一闪! 太阳··· “炭治郎,你看看缘一有没有给你留下关于隐变量或者量子纠缠的论文?” 炭治郎伸出手挠头。 “老师,那个我看不懂。” 鳞泷急的跳脚。 “还不马上拿出来!” —— 无惨在七个小时的观光之后回到了地球。意犹未尽的进入大气层,检查起了扶桑的状态。 结果是好的,扶桑根基稳固,半根树干被打掉并不影响神树的运行。被断头的金乌也被回收到了巢穴之中,其中的神性依旧保存完好。太阳的神性和金乌完美契合,就算现在炭治郎回来也无法强行将神性召还了。 只剩下唯一的问题。 地下埋着的动力炉长腿跑了,跑出来还打了无惨一顿,现在已经被无惨放逐到了太阳系的边缘就要说拜拜了。无惨在树根的位置长吁短叹。 “这种小事也要我来了吗?继···” 继国严胜已经变成了眼前的扶桑了,和军团一起成为了无惨大业的基石。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吗? 回过神来的无惨沉默着飞向太阳,跑了一个太阳那就再去找一个就好了。一点也不费事! 只有一个问题在脑中一闪而过。 我是不是还答应了他什么? 第89章 天罗地网 疾速追杀 无惨孤身一人走在太阳表面上。源源不断的抽取太阳的物质。 抽取,稳定,封装。 简单又枯燥的过程,但是不能分心。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前功尽弃。计算出来只需要十亿吨经过处理的太阳就能让扶桑重新点火了,轻轻松松就能完成。 以前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让那个继… 手稍微抖了一下,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工作差点前功尽弃。 钢铁的身躯包裹着冰冷的心灵,即便外界的环境再怎么温暖也无法让孤独离她远去。 这就是我的未来吗? 独自坐在灵魂的王座之上,一切都只是指尖任意摆弄的玩具。 我的愿望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是的,这没什么不好的。高居神座之上,从此与宇宙同休。 来自心底的声音如此回答,无惨将烦恼抛到脑后。 一丝不苟的继续手中的工作。即使被那个怪物浪费了十个小时的时间,这光荣的进化还是要完成了。 最后的封装也结束了,无惨站在太阳的表面抬头观赏起了华丽的日冕。 “稍微有点寂寞啊。” 随意的开口述说心底的一丝遗憾。 “到地狱里去热闹一下如何!” 让人毛骨悚然的回答在太阳的表面响起。无惨的大脑宕机了那么一瞬间。 是谁?是那个怪物?!没可能!没可能的呀! 他应该已经在太阳系之外流浪了才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甚至不想回头去看看那是谁。整整一秒钟无惨愣在原地,而这漫长的时间甚至足够来者将她打爆十次。 但是她没有回头,归来的炭治郎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就像他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够将无惨彻底轰杀至渣! 去死… “给我去死啊!阴魂不散的怪物!” 脚踩太阳系最大的重力源,无惨发挥出现在所有的力量。手中刚刚完成的反应堆也毫不吝惜的用了出来。 巨大的太阳耀斑产生了,在地球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占据太阳表面接近百分之一面积的耀斑出现了。 温度从温暖舒适的四千多度暴涨到超过百万、千万!高能的物质流携带着足以烧毁星球的能量朝着背后的炭治郎袭去。 无惨看着这一幕神情忐忑不安,自从炭治郎说完话之后就一直毫无动作。但是让人如芒在背的死亡预感正在从四面八方围来。 眼前的浩大能量断绝了观测的可能。但是也不需要观测什么了。 炭治郎面对汹涌的洪流打出了再次升华的拳头。 星闪·九十九连! 强!非常强!绝对的强! 强到无惨在他出拳的瞬间就不顾一切的落荒而逃。刚刚形成的耀斑被这绝世无敌的一拳打散了,更大的耀斑出现在了太阳的大气层。 无量光,无量热,无量辐射。此时的炭治郎彷如大日如来。 无惨狼狈逃窜,直接逃到了太阳系的边缘。她不相信自己的封印被如此轻易的打破了,要去亲眼看一看现在冥王星究竟在哪里。 按照计算好的坐标跳跃之后,出现在无惨面前的是空旷的太空。没有什么冥王星,也没有什么囚笼。 “为什么总是有超出常理的东西?” 一阵幻灭感笼罩了无惨。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区区剑士怎么可能阻止自己的大业?但是突然诞生的怪物现在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就是最大的不常理!” 梦魇出现了,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偏移了这个世界的不正是你吗!” 死亡的危机从未远去,即便跨越了几十个天文单位依然没有逃离。不合理的怪物如影随形,带来绝对的死亡气息。 “该死的命运,我绝不放弃。” 低沉的话语是说给自己的。无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存在即是合理。眼前的怪物能够紧追自己不放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他依然比自己要慢。 无需多言,怪物讨伐从现在开始。 首先是试探敌人的极限。 无惨发动了最远距离的跳跃,一百个天文单位的距离跨越了整个太阳系直接出现在了另一端。 来吧,看看你有多快! 周围一个天文单位的范围都在无惨的观测之中,等待敌人的出现。 你会从哪里出来呢?后面?还是前面!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引力场的波动,怪物就那么出现在了无惨的前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自然,就像他一直在这里。 “你已经逃不掉了。受死吧,鬼舞辻无惨!” 无惨在看到怪物出现的瞬间再次远离,依然是超过一百天文单位的长距离移动。 大脑之中正在高速的计算分析。这一次清晰的记录了全过程,足够暴露很多东西。 不是时空场的应用,时空依旧处在我的绝对控制之下。 他的长距离跳跃有延迟,一百个天文单位比我慢了一个毫秒。 那么下一步,开始进攻。 这一次的跳跃结束之后,无惨立刻挥出一拳引动了周围的引力场。还是一个天文单位的范围,引力搅动着空间,每一个纳米的位置都在传导这一拳的力量。只要炭治郎出现,这一拳就能同时打在他全身的每一个原子之上。 一个毫秒过去了。炭治郎不见人影。周围的时空逐渐平复。 无惨心中疑惑重重,那个怪物总不可能预知到攻击所以现在才出来吧?这完全没有道理,哪有信息逆着时间回到过去的? “打完了吗?也来吃我一拳!” 野生的炭治郎出现了。 野生的炭治郎发动了技能。 出现之时就带来了一个巨大的能量场,搅乱了引力让无惨无路可逃。 朴实无华的一拳带着聚变的光辉撞在了无惨的引力防御圈之上。少阳紫外神光线、太阳可见神光线、绝阳红外神光线一起放出。三色神光蒸发了所有防御,将无惨仓促之中打出的曲率引擎一拳轰下。 太上封天!三阳神光! 炭治郎的强大展露无遗! 被一拳轰下的无惨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念动即至!这个家伙的正体已经被我发现了! 还真的是自作自受啊,同调进化果然是错误的吗? 第90章 绝境 终于理解了眼前的怪物是个什么东西,无惨也同时明确了一件事。 现在的自己可能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 这个可以视作太阳系中心那个火球本身的怪物。 简直是极端的讽刺,无惨于地核之中于行星同调成就了现在的神迹。然后从山沟里跳出来的文盲莫名其妙的就和太阳同调了。 无惨能够玩弄时空最大的帮手现在已经成为了敌人。如果不是对方对于引力一无所知,现在恐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如何才能战胜这样的敌人?除非把太阳爆了。但是用太阳的引力场毁掉太阳,这已经不是左脚踩右脚上天了,是要用左脚踩着左脚走上天。 但是并非毫无办法。无惨冰冷的眼神有死火复燃。何必如此愤怒,这样的对手不是更能促进自己的进化吗? “将自己化为太阳的一部分,在太阳的量子云覆盖之中几乎无所不能。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即使眼前的炭治郎已经成为了活的太阳,但他终究还是一个个体。无惨张开双手,全新的引力应用在此出现。 “时间啊!给我停下来!” 以相对论为根基的力量,将时空佯谬的效果发挥到极致的应用。膨胀的时空将两人一口吞下。 一光秒范围内的一切被剥离出来,内外隔绝。 太阳的力量无法进入这个独立的参照系,炭治郎的力量逐渐消散。 “我的确炸不掉太阳,但是你最多只是太阳上的一个跳蚤。” 失去了太阳源源不断的支援炭治郎处变不惊毫不畏惧。 “你又算什么呢?寄生虫吗?” 嘴臭的小鬼被一拳爆头了。无惨没有感到轻松,眼前的炭治郎已经完全失去了物质的形体。他就是一团来自太阳的能量。物质的攻击对于他是完全无效的。 被打散的头又回到了炭治郎的脖子上。无惨开始理解以前的剑士面对恶鬼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了。但是无惨可不是那些孱弱无力的普通人,所谓的不死身是绝对不存在的,哪怕宇宙就有尽头。 那就杀到你死为止! 虚空爆破! 贯穿十个维度的力量被强行聚集在四维的时空之中。作用在炭治郎身上的引力子的数量以指数上升,空间发生了剧烈的坍缩将炭治郎完全吞了进去,然后爆炸发生了。 炭治郎消失了,尸骨无存。看起来是这样的。 无惨则清楚的知道这只是表象。 “你已经完全量子化了,简直是在找死。就算是我也不敢和行星一直同调,而你直接把自己塞进了恒星。凡人何其渺小只会被浩大的星球淹没。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就该乖乖的待在地狱!” 完全量子化的生物物质也好能量也好都只是外壳。所谓的身体也只是概率最大的部分而已。他已经和太阳合为一体,只要太阳还在他就没有不存在的概率。 无惨的虚空爆破消灭了他最大的概率,同时也让他变得更加宽广。概率云扩散到了一光秒之内的每一个地方。他现在无所不在了,而随着概率云的坍缩他也终将以完整的姿态归来。 太阳的光辉穿破了膨胀的时空。 “放心吧,在你死之前我绝不会死的。” 无惨已经束手无策了。眼前的东西已经再无可制。无论无惨怎么将时空玩出花也无法脱离光速的标尺,而眼前的东西就是一团没有静质量,光速移动的量子集合。 要逃吗?离开这个太阳系? 炭治郎的强大在于他与恒星紧密结合在一起。只要离开这颗恒星的影响范围,他就没有这样的力量。 如果牙齿还在,无惨已经把牙齿咬碎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呢?明明一切都在计算之中:这个小鬼的命是自己留下的,鳞泷是自己给他准备的保险,甚至缘一也是自己拉出来的。 直到十个小时之前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可是眼前的怪物究竟是如何诞生的? “我终于明白那些被翻盘的家伙的感受了。” 逃跑是精神的下跪!唯有这点决不允许! 自己所做的一切只能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战斗与大业无关,与任何人的理想无关,也绝不会带来任何拯救。只有两个不合常理的怪物在这里厮杀。 “来吧,你这毁灭他人理想的怪物!” 炭治郎早已放弃了理解鬼舞辻无惨的想法。他无法想象将生命当做道具的家伙怎么能义正言辞的说出这样的话。 “太阳的量子场内你只要观测就能看到我,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只要你一想起我,我就到你面前。” “鬼舞辻无惨,你的末日到了。” 好心的提示,亲切的叮嘱。也解开了无惨的疑惑。但是无惨绝不会感谢他,越是想要忘记的东西就越是容易记起。这个小鬼变得十足的狡猾。 无惨的双眼直接熄灯,不再和炭治郎交流。开始了连续的跳跃。 还有最后的办法,就算后果可能有些严重也没关系了。把木星做成一颗黑洞炸弹,让太阳和上面该死的的跳蚤一起完蛋! “看来你想到我了。” 恶寒袭击了无惨。索命的声音出现在身旁。 就连这样想一想也会被追上吗? 朴实无华的起手,炭治郎的双拳点亮了。这一次的星闪只会一直连到无惨死为止。但是他这一次似乎没有干扰引力场,无惨立刻远远地逃走了。 没事了!没事的!他已经出招了不可能还能追··· 炭治郎再次出现的身旁,双拳离无惨又近了一步。就像无惨根本没有逃走一样。 他在耍我?!近在咫尺的拳头让无惨本能的远离。再次逃走的无惨大脑一片空白。拼命的阻止自己的思考。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啊! 逃,不断地逃。出现在一个地方又立刻随机逃往下一个地方。只要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就能把这个戏耍她的小鬼塞进黑洞里去。 但是身边出现的拳头越来越近了。无论怎么逃都无法拉开距离,死亡的脚步如影随形越来越近了。 第十三次跳跃之后,无惨发现自己回到了地球的轨道上。扶桑仍然在等待祂的归来,无惨有一丝恍惚。然后致命的铁拳就砸到了祂的身上。 这一次死定了! 不甘心,委屈,愤怒。居然还是要死在这个小鬼的手上吗! 聚变的光辉已经将半个身体蒸发掉了,无惨发出最后的吼声。 “继国严胜!救我啊!” 第91章 合体 炭治郎双手的光辉一连绽放了三百七十一次。当他停下自己的双手,眼前已经空无一物了。 “老师、室长、义勇先生···我做到了。” 已经非人的少年失去了哭泣的能力,只有怒火燃尽之后的悲伤弥漫在真空之中。长久的沉默之后炭治郎转头看向地球,高耸的扶桑依然挺立。 无惨在死亡的前一刻呼唤了一直陪在身边的那个人。然后世界停止了一瞬,她清晰的看到炭治郎的拳头停止在眼前。然后时空轻轻的扰动,她已经出现在了扶桑的树冠上。 “那是什么?” 无惨下意识的发问。 “我将那个区域的一切运动全部停止了。的确很难,只能停止不到一毫秒的时间。” 意想不到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继国严胜从树枝里冒了出来。不是人,也不是恶鬼,而是虚幻的灵魂。一如既往语气平淡的回答了无惨的问题。 “你停止了时间?不对,你怎么···” 无惨的声音不再冰冷,肉眼可见的软弱出现在她身上。 “为什么你还要帮我呢?” 继国严胜摊开手耸耸肩,露出一个很欠揍的笑容。 “这不是您写的设定吗?我就是那个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保安工具人啊。” 恼怒还是羞愧?分不清的两种感情让无惨大声的吼叫。 “我是在利用你!你的脑子早就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了!你那些感情都是假的,我亲手写进去的!” 收起了笑容,继国严胜正视着无惨。熟悉的目光让无惨不由自主的偏开了眼神。 “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感受到你的恐惧不安,这下我们都是东拼西凑的组装货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你是否能够得到一点安慰呢?” 无惨节节败退。这个男人简直比那个追杀她的怪物还要可怕。怎么可能有人在被随意的洗脑之后就···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过去的黑死牟被我杀死了,现在的继国严胜也被我用来种树了。我杀了你两次啊!” “被改变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长久的潜移默化和一瞬的剧变并无本质的区别。” 继国严胜一步步上前,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攻击自己,但是无惨同样的一步步后退。 “你没有死!你就在这里!” 如此断言的虚幻灵魂伸出手指向无惨的身后。 “你也绝不是孤身一人。” 铛~ 钢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无惨慢慢的回头。 鸣女从钢琴前站起,无言行礼。 “无惨大人也会害羞吗?” 这是年轻的逐日。 “黑死牟!简直不可饶恕!” 这是又开始咬手帕的小梅。 无常双手合十,身上的怨愤之气尽去。 妓夫太郎、信风、植木······ 与扶桑合为一体的军团全员出现在无惨背后。 “无论别人怎么认为,您就是我们的救世主!世界上最美好的女神!” 钢铁之躯颤抖的不是很明显,只是双手控制不住的和身体碰撞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继国严胜走到所有人的前面,随手一挥镇压了想要抢位置的小梅。转身对着正在努力控制自己不打摆子的无惨。 “我记得您说过所有人的愿望都会得到实现?” 听到这句话无惨抖的更厉害了,双手在大腿上碰出了一曲进行曲。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可是看过我的记忆的,你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继国严胜的话让她恢复了平静。 “仁慈何以寻诸冰铁之心?我的愿望很简单,是时候收回您放在我这里的那一半了。” “你不赞同我的飞升?” 继国严胜果断的回答。 “您的军团为何如此忠诚不离不弃?因为以前的他们别无选择。您将带来拯救,拯救不是别无选择的。” 无惨无力的坐在地上。 “我真的有救到你们吗?” 一百三十六个声音合为一个,所有人全部跪倒在她的面前。 “当然!” 无惨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安心感油然而生。只觉得不论接下来能不能打死那个追了她一整个太阳系的小鬼都没有遗憾了。 全身上下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就算自己是最后的大boss又如何,那个孤身一人的小鬼凭什么胜过我的友情和羁绊! 无惨从地上站起,走到继国严胜的跟前。弯下腰压低声音悄悄的对他说。 “那个···兄弟啊。你···就是···” 继国严胜抬头,声音大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无惨大人,您想问什么?” 无惨说不下去了,直起身。 “没什么。” 继国严胜继续大声说出剩下的话。 “那么我就继续说了。无惨大人,我钦慕于您。就在您救下无常的那个晚上。第一个称呼您为女神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继国严胜!” 糟了!有男同!无惨又开始打摆子了。 军团已经炸开了锅。小梅直接从地上朝着继国严胜扑了过去。 “黑死牟你个狗东西在说什么呢!” 逐日看着闹成一团的大家,语气惆怅。 “真好啊,可惜我没谈过恋爱。” 还有几个人躲在角落窃窃私语。 “难怪无惨大人每天在河里都只叫他一个人!” “什么?继国严胜每天偷看无惨大人洗澡?!” “什么?无惨大人每天和继国严胜洗澡?!” ······ 越来越离谱的传言让无惨脸上冰蓝的两盏灯泡都开始冒火了。 “都tm给我闭嘴!你们是冷酷无情的兵器不是只会传八卦的网友!” 网友! 所有人的脑袋上亮起了灯泡。智库的上行网络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无惨不再理会这些已经变成沙雕网友的家伙,抬头看向了地球之外的那个少年。扶桑的掩盖之下暂时他还没有发现,但是他已经朝着地球来了。 “别玩了,回来吧,我的半身。” 一只手按住了小梅额头将她牢牢镇压的继国严胜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小梅额头的青筋又炸了几根。 “遵命,无惨大人。” 所有人都回归了原本的位置。然后,扶桑剧变。 无惨沉入树干之中,以她为中心巨大的扶桑逐渐枯萎。 无惨所留下的半身,继国严胜,军团,智库。所有的一切都朝着中心收缩。然后合为一体。 当炭治郎来到枯萎的扶桑之前时,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从树干中爬了出来。 “哟!小鬼,你来请我吃火锅的吗?” 第92章 决战 炭治郎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被自己轰杀至渣的恶鬼居然又爬出来了,而且是以人类的姿态。双手下意识的亮起了聚变的光。 “哈?这里可是地球啊,你想毁灭世界吗?” 无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炭治郎收手了。这一拳要是打出去,无惨一定死不了,日本可就没有了。现在这两个人的战场只能是太空之中,还不能离地球太近。 “你不是自称为神吗?现在又用这个姿态出现是想要求饶?” 辛辣的讽刺,可眼前的无惨是绝对的崭新。笑得一脸肆意张狂。 “真小气啊,不就是吃了你的火锅,打了你一顿,弄死了你的老师,宰了你的队友吗?” 无惨演技浮夸的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难道你还要打我吗?” 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这里的气氛已经足够冻死一个人了。炭治郎的大脑甚至空白了那么一瞬间。 硬了! 梆硬的拳头打破了空气,大气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含恨而出的一拳打在这个嘴贱的女人的···脑袋边上? 无惨看着从耳边擦过的拳头,阴险的笑了。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配合无常的术竟然连这一团量子云都能影响到。既然小鬼不讲武德先动手送上门,那就自然是一顿好打。 高抬腿的踢击然后是下劈。把这个满脑子暴力的小鬼被踩在脚下。 没有一点伤害,全是侮辱。 借助星球的重力将他踩在地上,如果强行挣脱就必须将日本岛整个掀翻。尝试着发力却感觉到脚下岛屿的哀嚎,投鼠忌器的炭治郎只能一脸悲愤的倒在地上。 “为什么这么严肃?” 无惨脸上写满了不解。当然,是装的。 “我不是正在向你道歉吗?” 炭治郎努力压制着翻腾的怒火,但是在无惨的言语刺激以及暗中捣鬼之下,怒火逐渐压制不住。只能不断地提醒自己:这里是地球,打不得,千万打不得。 “卑鄙的家伙,我们出去打!” 无惨瞪大了眼睛,怒斥。 “你这个天生邪恶的小鬼!怎么满脑子都是暴力呢!世界如此美好,你这样好吗?不好!” 话音一转,悲天悯人的抬头长叹。 “哎,简直是恐怖如斯!看来留你不得,只能把你压在这岛下修身养性养个五百年了。” 脚下的炭治郎怒极发笑。 “演的不错!” 然后消失无踪。扶桑已经倒下,阳光充斥这片天空。炭治郎在光中重新出现。无惨懊恼的一拍额头,发出了啧的一声。 作战失败。这个小鬼已经不好忽悠了。 无常的术本质上是通过电磁力影响他人感知,对量子化的炭治郎的作用还不如无惨的几句话。而无惨的重力陷阱也无法关住现在的炭治郎。 只要炭治郎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这点把戏就无法奈何他。 天空中的炭治郎仍旧怒火中烧,但是怒火已经无法影响他了。 “肤浅的伎俩,如果你坚持赖在地上不走我就一直跟着你,让你什么事都做不成。” “那就这么耗着吧,我能耗到你烧干净。” 无惨一点也不怕他的威胁,不如说正中下怀。一个人类区区几十千克的质量能烧多久?除非他讲自己融入太阳,可是那样的结果只会是意识更快的融化。 炭治郎也知道这一点,他微微一笑。 “你猜冥王星去了哪儿?” 淦! 无惨是真的受到了惊吓。这个邪恶的小鬼竟然拿一颗行星当做燃料! “丧心病狂,这下是真的留你不得了!” 炭治郎对于无惨的垃圾话已经差不多免疫了。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抬起手指指向空旷的冥王星轨道。 “别让我久等。” 消失不见。 无惨面无表情。只是智库的网络之中突然多了一条消息。 【决战开始,各部门就位。】 底下是一连串的收到以及··· 【小梅:能不能把黑死牟丢出去啊?】 【群友小梅已被管理员禁言。】 你们是不是活泼过头了? —— 炭治郎在空荡荡的太空中等待。仇恨、立场、恩怨···所有的一切都将迎来结局。 偏远的位置无比空旷,打成什么样都可以接受。太阳的力量也在跨越漫长的距离之后变得稀薄。他相信无惨一定会来,太阳系边缘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战场。 来了! 首先到来的不是无惨。十个维度的引力子朝着四维的时空不断涌入,空间朝内坍缩。炭治郎想要从其中逃离,赫然发现一光秒的范围内没有安全的地方。 炭治郎点亮了聚变之光。对着周围的一切挥拳。 坍缩然后爆发! 百连星闪! 虚空爆破! 真空变成了一片混沌。时空、物质、能量在这里混做一团纯粹的热能,散发出宇宙终焉的气息。 炭治郎从边缘勉力逃脱。疑惑的寻找无惨的位置,然后整个人停滞在原地。 继国严胜出品,热力学版的时间停止。范围内的一切运动被强行停滞了。虽然只持续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但是无惨已经悄然出现了。 得到了整个智库的演算支援,无惨的能力应用再上一个台阶。军团的任意力量随意取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被追得到处跑的小瘪三了。 充分说明了一句话。出来混要有势力! 现在无惨苦心经营的势力崭露锋芒。 “小鬼,我忍你很久了!给我死来!” 一只手掌拍下,缠绕着不详的红光。在拍下的过程中这只手就已经失去了形体,急速的衰变最后变成了一团无有分别的宇宙浓汤。 三天灭道·寂灭道 来自热力学的神功绝学拍在了炭治郎的头上。量子化的身躯也被这宇宙终焉的景象吞噬了。无止境暴涨的熵轻松的吃下了炭治郎。 无惨半点不见喜色。有一颗行星作为燃料的小鬼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无尽光明乍现。 无惨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个样。自己出现在了一颗燃烧聚变之光的星球之上。 “这是···冥王星?” “正是,现在你逃不掉了!” 炭治郎布下了这个陷阱,冥王星在他的掌控中封锁了内外。将自己和无惨关进了死斗的囚笼。 第93章 饥饿虚空 炭治郎从星球表面浮现。 “刚才的那一掌的确可怕,但是如果面对的是一颗星球呢?” 无惨心里有点发毛。当初那个文盲多可爱,现在实在是太难搞了。刚刚才想出办法能够一巴掌拍死他,转眼就被看穿了。 将一颗星球烧成纯粹的热能时间要用年来算。现在的自己绝不可能有这个时间。但是狠话还是要放的。 “那你过来呀?” “好。” 声音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的。无数个炭治郎就像雨后春笋一般从脚下冒了出来。让无惨脊背发凉,不断在智库之中疯狂刷屏。 【快!】 【快!】 【快!】 而周围的炭治郎们开始了动作。第一个炭治郎崩毁一般的点亮了自己,然后是两个,四个···很快遍布了星球的表面甚至深入星球的内核。脚下的冥王星哀嚎着不断缩小。 无惨瞪大了眼睛。 这个小鬼怎么一上来就跟她爆了啊!强行点燃一颗行星模拟超新星爆发!自己有那么可恨吗? 无惨惊惶的大喊着。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啊!可以和解吗?” 拖延时间!拖延时间!只要能到等到那个计算完成! 留给她的只有一声嗤笑。炭治郎迫不及待的带着整颗星球和无惨爆了! 冥王星缩小到了极限,核心被点燃了。然后是无尽的释放。 最先跑出来的是中微子。穿透一切介质而不减速的特性让它跑在最前面。然后是光子,接下来的是被加速到近光速的电子等等各种微观粒子。 狂暴的a射线携带无穷大力撞在了无惨的重力防御圈之上,β射线和γ射线直接穿透了防御圈对内部进行毁伤。 无量光、无量热、无量辐射。这由行星打出的自毁一击就比什么神功绝学都要强!都要劲! 面对这样狂暴的释放无惨的防御圈瞬间告破。只能疯狂运转来自继国严胜的热力学神功,将身体周围高能粒子的运动强行停滞,艰难无比的在这绝世强招之中支撑着。 然而炭治郎在这样的战场就是如鱼得水。单纯的能量释放对于概率化的他就像是清风拂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无惨的背后,在无惨触手不及之时打出了闪耀无比的一拳。 不再是聚变的光辉,而是由无惨眼前的现象复刻而来的 星辰灭绝杀法·超新星爆发! 毫不吝惜的将自身的质量投放其中,炭治郎他就要用这一拳终结一切! 仅仅是抵御前方的攻击就已经是汗流浃背,无惨面对这一拳只能在智库之中疯狂摇人。 【继国严胜!】 然后救星到来。 继国严胜从无惨的背后钻了出来,面对炭治郎的一拳张开双手。 the world! 耗尽所有也仅仅只是将周围十米的一切运动停止了不到一个毫秒。但是已经足够了。 无惨不顾重创,闯进了行星之拳。任由身体在一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朝着爆发的星球前进。如果说之前规模庞大的星球自己无能为力,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个核心了。直接消灭掉这个源头,这个可恶小鬼的最大依仗就消失了。那时哪怕耗也能耗死他。 炭治郎一个恍惚眼前的无惨就不见了踪影,来不及细想就察觉到那个硬顶着无尽光热前进的身影。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消失不见。 无惨强行冲进了模拟的超新星爆发,靠近了点燃的核心。越是靠近承受的攻击也就越多,就在只有一掌之隔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上半身了。缭绕红光的手掌蓄势待发,要将眼前的核心一掌拍灭。 “等候多时了。” 阴魂不散的邪恶小鬼冒了出来,一只手按在了核心之上,另一只手对准了无惨的脸。 星辰毁灭杀法·伽马射线暴 残存的核心释放的力量为之一变。和炭治郎的另一只手同时对无惨发出了足以呼唤死亡的攻击。 “哈哈哈!上当了啊蠢货!论智慧我只会在你之上啊!” 无惨放肆的咆哮。智库的聊天室中一条大红色的置顶消息正在闪动。 来吧!绝对无敌!究极power! “把他们咬碎!比灰尘更细微!粉身碎骨!” 智库之中信息闪动。 【终焉开辟!】 【终焉执行!】 【虚无发现!】 “饥饿虚空——” 狰狞的笑容出现在无惨的脸上,整个太阳系的时空都在微微颤动。 “——魔王星!” 渊深的黑暗从无惨身上浮现,周围的一切都扭曲了方向。这种扭曲以光速向着宇宙空间传播,黑暗开始扩张。无限制的扩张,黑暗在吞噬一切,消化一切。所有的东西进入黑暗什么都不会留下,只有虚无。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到她分毫了。 她成为了渊暗的魔王!暴食的饥饿虚空! 存在本身就是毁灭的魔王兴奋的咆哮。为自己的伟大力量献上欢呼喝彩。为螳臂当车的敌人吹响死亡的号角。 “我即是归墟!是末日!是宇宙的终焉!” 无论是正在释放的星核还是已经释放出的光全都被突然出现的无限深势阱所吞没,一切物质能量甚至信息维度都被毫不留情的饕餮巨口吞吃。 事件视界正在缓缓形成,黑洞的光环逐渐浮现。整片星空都在这伟大之力面前瑟瑟发抖。五个小时之后这个太阳系就将被扭曲的时空拉进永不见底的深渊。 幸存者一个都不会有。哪怕是能够超光速的炭治郎在整个太阳系被吞没之后也只会一起坠入深渊。 这场战斗已经确定是无惨的绝对胜利了。 从知晓敌人的量子化之后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 为了防止炭治郎以星球为后备和她进行消耗战,用寂灭道的绝对杀伤逼迫对手与她进行决战。 然后在自寻死路让炭治郎主动出现在固定的位置,将炭治郎和他的战争储备一起吞入黑洞之中。 哪怕他现在逃了出去,不断扩张的黑洞也会吞吃一切。 而且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为了保护这个太阳系他一定不会逃。 无尽深渊的王座之上,无惨自信的欢呼。 “赢了!继国严胜,这场战斗是我们的胜利!” 第94章 牺牲 炭治郎正在无力的坠落。扩张的虚无拉扯着他坠入归墟,他离得太近了。和狡诈的无惨比起来他还是那个老实的乡下孩子,没能躲开这个完全针对他的陷阱。 他的速度没有上限,可惜信息的传递速度是有上限的。而黑洞擦除一切信息的特性更是他的天敌。 自己已经输了。炭治郎长叹。 “对不起啊老师,我输了。” “我才应该说对不起啊,怪我无能,一直勉强你和这样的敌人战斗。” 鳞泷一脸惭愧。其余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产屋敷耀哉也是同样的惭愧。 “明明是我的工作,却强压在了你的身上。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一群人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失败,向着将一切吞噬就的终末之景坠落。所有的表情和遗憾定格在了事件视界之上。 “嘻!” 无惨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黑洞迅速的蒸发了,带走了一切信息。 “赢了!柱灭之刃完!” 虽然自己的计划已经被搅成一团糟,煮熟的鸭子突然变成了霸王龙整个太阳系的追杀自己。但是一切终于回到正轨了。 啪啪啪~ “恭喜。” 继国严胜带头鼓掌。一百三十六个灵魂将无惨围在中间热烈鼓掌。 无惨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祝贺,不再压抑自己的喜悦在空荡荡的太空之中划出一条张牙舞爪的曲线。 是时候回归地球了 。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完全胜利的无惨回到了枯萎的扶桑树下,伸出手拂去了残骸上的灰尘。 “真的是绕了好远的路啊。” 一切的破坏与毁灭之意从无惨身上消散。纯粹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谢谢你,继国严胜。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继国严胜眼中泛起和煦的春风,就是这个熟悉的笑容,再一次击穿了他的心脏。但是这一次心里却满是伤感。 他想伸出手,但是最终还是单膝跪地,和军团一起。 “遵命。” 无惨张开了双手。 想要拯救并非虚言。牺牲也好,基石也好都只是代价而已。既然之前的做法错了,那就改一下。 “生命啊,归于天际。” 炭治郎说的对,牺牲自然应该是从自己开始。 张开的双手化为树枝,挺直的身躯化为树干,一百三十六个灵魂被树冠高高举起。 脚下的大地成就王国。 扶桑的残骸铸就基础。 献上牺牲的无惨为美。 一百三十六个灵魂成就王冠。 自我牺牲的荣光、刚刚才取得的胜利、意图拯救的慈悲、百人同心的理解、来自未来的智慧、初心不改的严格。 物质的根基组成物质界,灵魂注入形成界,意识的集合扩张为创造界,王冠之上显现出了神性界。 “万物暗淡,唯有生命之树长青。” 残酷的白银之光,炽热的太阳之光。两者统统被束缚在树干之上,融汇交织。纯白的神圣之光逐渐显现。 三支柱,四世界,十大源质。 纯白的神圣之光环绕,极尽辉煌的生命之树完整的出现在天地之间。这就是无惨本身,她的智慧与生命的完全展现。 现在的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了。 是吞噬一切的补完? 还是自我奉献的流出? “我果然还是想做个好人。” 化身生命树的无惨喃喃自语,下定了决心。 王冠之上的集合意识开始沿着火剑之路下降。 跨越死亡,拥抱灵魂,分离智慧。在最下层的王国重归肉身。 一百三十六个人重现世间。不是作为恶鬼,也不是作为集体的军团。而是作为神性的流出。 然后高耸的生命树从顶上开始崩溃了。 彻底的融化成了血水,淹没了曾经是东京的地方。血水就像拥有意志一般,奔涌着流向大海,汇入洋流。向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扩散。 小梅惊慌的发问。 “无惨大人去了哪里?” “看吧,在你眼前的正是神之血肉。她永远的与我们同在了。” 继国严胜遗憾的闭上了眼睛。 “神之水脉将会扩散到世界上的每一个水系。每一个喝下她的人都能化身为钢并且得到她的伟大智慧。神血与水流泾渭分明,她还是给了所有人选择的机会。” 面前流淌的血河突然变得平整如镜。一排文字浮现。 【短暂而有趣的旅行,新世界就交给你们了。】 所有人恭敬的跪下,为仁慈之神的离去而哀悼。河流又恢复了波澜。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天空的血色残阳与地上的神血河流映成不分彼此的一片。 1917年2月7日。世界被改变了。 名为神血教团的宗教在毁灭的东京诞生,从不传教,也不接纳信徒,这一百多个身披白袍的教徒们只会讲述一个故事。 恶鬼之国降临东京,毁灭了一切。纯白的双星之神降临大地毁灭了鬼国,世人得到拯救。 随着洋流的搬运,世界上饮下神血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毕竟从此告别饥饿,还能与钢铁融合,仅仅只需要喝一口颜色奇怪的水而已,无数人趋之若鹜。 世界大战当然已经打不下去了。前线厌战的士兵们变成了一个个超人反过来把贵族老爷们送上了天堂。毕竟面对一群站起来打人的大炮再有钱或者权也只能等死。 当然,后遗症还是有的。 所有人喝下神血的人睡觉之时都会梦到同一个地方。 随着人越来越多,梦境之中民风淳朴人烟稀少的亚楠镇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了。大量的人甚至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就是不想离开。 迫于无奈之下,运行梦境的继国严胜只好放出了名为【炭头】和【元一】的怪物专门猎杀那些长时间在线的人。 这个世界也许会更好,也许会毁灭的更快。但一切都是属于人自己的选择了。 —— 无惨睁开了眼睛。耀眼的光让她的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自己还是个人的样子,而周围则是一个华丽的宫殿? “恭喜。” 一个优雅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背后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 无惨回头。一个金发美少女对她温和的微笑。灯光照耀下长发就像是真正的黄金一样华贵,左眼是和头发一样华丽的黄金,右眼是清澈的圣青。头发上的点点光斑交织成一顶王冠。一身纯黑地礼服更增添了神秘的气息。 “您哪位?” 第95章 茶会 “夏洛特·勃朗特。您叫我夏洛特就好。” 眼前这个看起来是女性的生物收回了手,优雅的提裙行礼。客气的称呼和语气让无惨感到由衷的荣幸。平和的气氛一瞬间就感染了无惨,让她忍不住同样的回礼。 “您不是那个嘴碎的系统吧?” 无惨怎么也没法把那个装模作样的骗子和眼前优雅的大小姐联系在一起。自己到底是跟了个什么样的老板,忍不住问了出来。 夏洛特伸手一抓,一个布娃娃出现在她的手里。是一只兔子,一只眼绑着绷带,手里还抓着一把菜刀。咧开的大嘴里面一片深红,隐约可见锋利的牙齿。 “您是在说这个孩子吗?” 无惨直勾勾的盯着那只兔子不知作何回答。她也没见过系统长啥样啊。倒是兔子先说话了。 “你瞅啥?认不出来了?” 就是他!这一口大渣子味。无惨仔细斟酌着语言。 “挺别致的。” “长本事了啊。” 兔子晃动着手里的菜刀张牙舞爪。夏洛特笑眯眯的用力捏住了兔子的脖子,兔子的手脚直挺挺的垂落了。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们还是坐着聊,您觉得呢?” 无惨看着兔子嘴边冒出来的血赶紧点了点头。 两人一兔坐在一张餐桌边上。三个座位,三杯茶,桌子上还有几分蛋糕。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茶会。 夏洛特正在给兔子系上餐巾。无惨的脑子里已经被异样的感觉填满了。 我刚才是怎么过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坐下的? “不必多想,只是这里的环境特殊。” 夏洛特给依然直挺挺的兔子系好了餐巾,拿起茶壶开始倒茶,随口回答了无惨的疑问。 特殊到我一想你就能看到? “是的。” 无惨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这种比见家长还难受的气氛实在是一分一秒都受不了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还以为我成了黑心公司的员工,结果是只是茶会缺人吗?” 无惨接住夏洛特递过来的茶杯,大大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疑惑。夏洛特不紧不慢的倒好了三杯红茶,端起了茶杯。 “您说对了一半。不是茶会缺人,而是这个舞台缺人了。” 无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是一个华丽的露天剧场,她们三个正在舞台的中央悠闲的品茶。 “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但是我不得不离开了。这里需要一个新的主人。” 一根叉子叉起一块蛋糕送到了无惨的嘴边。 “恭喜您,被选中了。” “哈?” 天上掉馅饼了兄弟们!本以为是进了黑公司结果是远方亲戚找继承人呢!太过吃惊嘴巴都合不拢了,蛋糕顺势被送进嘴里。 真甜! 一口吞下小蛋糕,无惨赶忙发问。 “可是我该干什么呢?” “这里可是剧场啊,能做的事不是只有一件吗?就像您之前所做的一样。” 第二块蛋糕是给兔子的,叉子带着蛋糕捅进了兔子的嘴里。 “虽然您之前的表演演技浮夸,行事优柔寡断,目标三心二意,自我不够坚定···但是您有一颗想要演好的心啊。” 抽出带血的叉子,夏洛特锐评无惨之前的所作所为。漂亮的小嘴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沉重的打击。 “我给您打150分!” 无惨把头埋进了茶杯里。150分很高吗?千分制? “不,是百分及格制。世界因您而改变了,仅凭这一点就值100分。” 无惨茫然的抬头。 “也就是说我要是不自杀我就只有五十分?” 夏洛特将第三块蛋糕放进自己嘴里。慢慢的吃完然后严肃的回答。 “请您继续努力!” 无惨大概理解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值得惊讶的事情太多了,很多小问题都变得无关紧要。 “我现在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还差一点。” 夏洛特举起手中的茶杯示意,无惨也跟着举起了茶杯。两人一起喝下了杯子里的红茶。 “现在您是了。” 放下茶杯的无惨一脸茫然。我不是就吃了一块蛋糕喝了一杯茶吗?这么草率的吗? “您的考验不是已经通过了吗?” 夏洛特端起第三杯茶,连茶杯一起塞进了兔子的嘴里。 “100分及格的测试150分高分通过,现在这只是普通的茶会而已。” 清醒过来的兔子正在掐着自己的脖子四处乱蹬,被一拳砸在头顶。伴随着杯子破碎的声音卡住的喉咙一阵轻松。 无惨看着眼前这一幕努力的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问。 夏洛特掐着兔子的脖子站了起来。 “茶会结束了,新的主人也找到了。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 无惨赶忙伸手。 “等一下!我还不知道我要怎么去演出现场呢?” 夏洛特这才记起面前的才是萌新,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把手里的兔子扔了过来。 “这个很简单的。” 在夏洛特手里死气沉沉的兔子一脱手就变得活力十足,通红的眼睛瞪着无惨,毫不掩饰的杀意露了出来。手中的菜刀突然出现,在无惨惊吓的表情之中挥刀一斩。 无惨当然是毫发无损,但是脚下出现了一扇门。已经打开的门。 “啊啊啊啊啊啊!” 无惨带着一连串逐渐远去的尖叫消失不见。 夏洛特慢慢走过来捡起躺在地上装死的兔子。 “就那么讨厌她吗?另一个我。” 兔子翻身而起跳到了夏洛特的头上,一刀砍了下去。 “装什么呢?大家都是演员,同性相斥再正常不过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头是血的优雅大小姐和满嘴是血的兔子玩偶发出了刺耳的大笑。笑声从舞台传入了观众席,空旷的观众席也响起了一个接一个的笑声。 夏洛特和兔子站在舞台中央向周围从未离开的观众们报幕了。 “各位尊贵的客人们,请欣赏下一幕。” “亚瑟王之死!” if线接20章(其实就是以前的废稿啦,昨天情人节忘了发) “你最好不是。” 无惨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走,跟我去出差。” “刚刚才出差回来的我属于休假状态,暂时不接任务。” 继国岩胜理直气壮的说出以前想都想不到的话。理所当然的语气,大摇大摆的行为。理由正当得无惨都被说服了。 “说的也是,新无限城株式会社的企业文化就是一张一弛循序渐进,我们不搞加班那一套。” 此时的鸣女和正在打灰的土木鬼打了个喷嚏。 “但是休息时间陪老板下去视察就不算加班了吧?” 早已把连续上班一百多个小时的鸣女忘记的无惨继续大放厥词。 “不算加班也就不用给加班费了!我真是天才!” 无惨高兴得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抢过继国严胜的茶杯放在茶几上。 “走!跟我下去视察!” 不等回答,拽着一只手就跳下了高台。被拖在地上拽着走的继国严胜默默叹了一口气。天国的缘一啊,你看到了吗?哥哥有点后悔了。 新无限城。 自从无惨一口龙息把旧无限城烧了个一干二净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全新的无限城摒弃了木质结构,全部使用钢筋混凝土来修建。在每天工作24个小时的优质土木鬼的辛勤工作下,主体工程早已完工。 如今的无限城分为三层,第一层最常用的也就是无惨每天躺尸所在的高台广场。作用不明,现在最大的使用价值就是用来开会和弹钢琴。至于第二层,这还是继国严胜第一次前来。 穿过弯弯曲曲的通道,又经过几分钟的楼梯。继国严胜看着眼前的第二层,张大了嘴巴。 一片巨大无比的工厂出现在他的眼前。高耸的烟囱直通穹顶,没有一丝的黑烟出现。轰鸣的机械吞吐着源源不断的煤炭,巨大的炼钢炉倾倒出金红的铁水,十多米高的水压机将钢铁塑形。高温扭曲着空气,铁水绽放出火花。 奇形怪状的恶鬼行走在工厂之中操作机械。 “如何!我的至宝!” 高温的空气蒸得无惨脸颊发红,她兴奋的向岩胜问道。继国严胜看着那些恶鬼,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给他们发工资吗?” “当然!他们只需要付出二十年的劳动就可以去享受那无尽的寿命了,这还不够吗?” 一个穿着整齐,头戴安全帽的人看到了这边。他赶紧叫唤着让正在工作的恶鬼们戴上安全帽,然后朝这边跑了过来。 “无惨大人,黑死牟大人,欢迎您二位前来视察。” “做得不错啊竹下,看来这个铸造将军非你莫属了。” 曾经是东京某个炼钢厂负责人的竹下谦虚的点着头。 “这只是在下的本职工作,至于东京那家炼钢厂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搬过来。” “嗯,继续你的工作。” 竹下给两人行礼之后又回归了他的岗位。继国严胜这才开口。 “偷了别人的钢连整个厂都要偷吗?” “会说你就多说点,踢不死你的。” 无惨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拽着衣领就往回走。 “我们不继续视察了吗?” “呵~我怕被你气死。” 话是这么说,但是走到通道以后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向下。很快就到达第三层的门口,但是没有停留继续向下。 “无惨大···” 岩胜刚想要开口问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巴。无惨停下呼吸静静藏在门后,等到没有任何异常才拖着岩胜往下飞奔。 “说话小声点!被鸣女抓到我出去玩怎么办!” 继国严胜惊讶地回答。 “您什么时候开始害怕鸣女了?” 无惨沉默了几分钟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本来是不怕的,但是她已经连续上了一周多的班了。我现在都不敢看她。” “我突然觉得斩鬼人说的不无道理,您是真的鬼啊。” 呯! 继国严胜感觉世界转了个圈然后和地板亲密接触了。 “起来!我不想走了!你背我!” “遵命。” 有气无力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间。 —— 富士山。 优美,庄严的神山。 一轮明月即将沉入西方。黎明的山上空无一人,冬季的寒冷也驱散了所有的动物,在这样一个寂寞寒冬的夜里,两个人出现在山下。 “什么时候无限城跑到富士山了?” “呜呼~包场!日出之前登顶!go!” 没有理会继国岩胜的提问,无惨就像一只脱缰的野狗奔跑在树海之中。纯粹的笑脸,欢乐的声音。任谁来也看不出来这是屠杀了数万人的恶鬼之王。欢乐的声音感染了岩胜,他摇摇头放弃了追问。同样轻松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迈开双腿追赶着无惨的脚步。两个人都没有横冲直撞破坏生态而是在树林之中一前一后朝着山顶进发。一边奔跑一边像普通人一样闲聊。 “上次路过的时候为什么看都没有看一眼呢?” “上次不是刚刚杀了人嘛,气氛不合适啊。” 一个问号从岩胜的头顶蹦了出来。从京都回来才几个小时啊? 无惨笑嘻嘻的回头。 “看我干什么,我可是现在才的出门。杀人的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硬了。 但是打不得。 继国严胜深深吸了一口气,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度。一条冰道笔直的直通山顶,出现在他的脚下。一瞬间音爆炸响,狂风将猝不及防的无惨吹飞了,岩胜朝着山顶笔直前进。被吹飞的无惨在半空中发出怒吼。 “你tm犯规了!” 第二次的音爆炸响,全身破破烂烂的无惨带着一溜火光追了上来。一红一白两条直线朝着山顶射去。产生的冲击波毫不留情的摧残沿途的森林,挡在路上的一切都被直接撞开。世界上最强的两只生物终于不装了,开始肆无忌惮展现自己的破坏力。 超越声音的急速让上山的过程只花了短短半分钟。岩胜第一个冲到了火山口,微微偏过头躲开了紧随其后的一记飞踢,然后将冲过头的无惨一把抓了回来。 “掉下去可是很危险的。” “你居然敢躲?” 继国严胜说不出话。将手里提着的无惨放下,若无其事的问道。 “我们登顶了,然后呢?看日出?” “你没事吧?我刚刚明明没有踢到脑子啊。” 继国岩胜# “这只是个玩笑,无惨大人!” 无惨摊开手露出一个嗤笑。 “呵~那你可真会开玩笑。”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个脑瓜崩毫不留情的敲在比他矮了一头的鬼王头上。无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黑着脸的继国岩胜。 “你居然敢!” 她又像是梦游一样扯了一下自己的脸,又眨了眨眼。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 “连继国缘一都没有打过我!” “首先,我是他哥哥。其次,他是没有打过你,他是用刀砍的。” 恼羞成怒的无惨停止了无用的语言,激烈的狂风包围了整个火山口。无惨深深吸了一口气。 继国岩胜转身拔腿就跑,直径超过十米的红色火球出现在山顶,炸开的烈焰将一个人远远的抛飞。 “哈哈哈~敢拿你弟弟吓唬我,这就是下场!” 从半空中坠落的继国岩胜听见了猖狂的大笑。无奈的抬头望月。 你究竟是什么人呢?凶暴如恶神肆虐人间,残忍如天魔乱世,笑容如光耀大地,脆弱如山间白雪,虚幻的就像这月光一样。看着即将落山的明月,继国岩胜突然明悟。 月色真美啊。 序章 龙之死 “恳请我主垂怜。” 高大的男人卑微的跪倒在空无一人的教堂之中。强壮有力的身躯此时却无法支撑他肩上沉重的压力。 静默。长久的静默。 痛苦点燃了怒火,男人站起身来拔剑出鞘。 “为何!为何毁灭早已注定!难道我等的存在就仅仅是舞台上的小丑吗!” 十字架上的基督对这个疯狂的男人投下怜悯的目光,但仅仅只是看着。 华贵的宝剑带着狂怒斩断了圣象。 “那就垂死挣扎吧。” 平静的语言内涵着超出想象的疯狂。男人离开了教堂,回归自己的王座。刀砍斧凿的坚毅脸庞上是一双死寂的眼睛。 “梅林,召唤我的哥哥。” 身披黑袍的宫廷法师沉默着鞠躬,走出宫殿。带着一位同样高大强壮的骑士走了回来。 “陛下,您的哥哥前来觐见。” 王座上一双死寂的眼神迸发出摄人的寒光。 “伏提庚,我失败了。” 高大的骑士大惊失色,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这个国家的王者。看到的是一双已经非人的双眼。 “我做不到!神抛弃了我们!我们注定灭亡!”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人近中年的伏提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自己那个英明神武的弟弟似乎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生物。 “但是我不甘心!既然我做不到那就让做的到的来!无论他是什么!” 王者带着不可违逆的意志走下王座,一只手落在伏提庚的肩头。 “去把龙给我带回来!” 轻语在耳边炸响。高大的骑士别无选择低下了头。 “遵命,尤瑟王!” 满天星斗的照耀下,国王的哥哥伏提庚带领着拱卫皇宫的骑士团出征了,身边跟着身披黑袍的法师。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宫廷法师。 一个月的追寻然后遭遇。咆哮,烈火,白光搭配着无数人的死亡。伏提庚带着卡美洛最精锐的骑士团杀入了龙的战场,高呼着国王之名朝着死亡一去不回。 终结两条龙已经是一天一夜的死战之后了。斩下红龙的一剑来自沉默的法师,在红龙悲悯的目光中耀眼的金色剑光斩落了龙头。 白龙在拍死最后一个骑士之后趴到在地。伏提庚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手中的长枪刺进白龙的心脏,垂死的白龙朝着伏提庚吐出最后的吐息。 天空降下暴雨,一千人在星夜离开,两个人在雨夜归来。带着一身伤痕,伏提庚向王者奉上一只铁盒。满是符文的铁索将盒子死死的捆绑,火热的波动即使大雨也无法熄灭。 王者欣喜若狂,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对他的满身伤痕置若罔闻,全灭的骑士团只字不提。只是狂热的将铁盒捧在手里,不顾那滚烫的热量。 众多的牺牲只换来了一句话。 “伏提庚,做得好!回去等候封赏吧,这个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伏提庚沉默着离开,通红着双眼带着满身伤痕。黑袍的法师跟随着国王消失在王宫的深处。 第二天伏提庚就知道了一个消息。康沃尔公爵半个月前病逝了。而国王即将迎娶他的遗孀。 他对于国王陛下的私生活毫不关心。就在昨晚的梦中,那只已死的白龙出现了,伏提庚看到了无法改变的结局。 平静的接受了王者迟来的赏赐,伏提庚回到了自己的封地。闭门不出。噩梦整晚整晚的侵袭,但是伴随着噩梦已近中年的伏提庚逐渐变得更加年轻,更加强壮有力了。白龙的血在他的身体里流淌。 这并不是恩赐,这只是杀死白龙的诅咒,他心知肚明。杀戮和毁灭的欲望在他的心中沉淀。 王都之中暗流涌动,精锐之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国王的哥哥离群索居。无数人把目光投向了王宫。 全灭的骑士团中贵族不在少数,他们背后的家族在四处拉近关系互相串联。有的想要真相,有的想要权力,有的想要复仇。 王者一无所知,或者说毫不在意。他迎娶的王后怀孕了,每天都在期盼着奇迹的降生。他已经看不上这些凡俗的琐事了。 十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国王沉迷炼金术不理政事,贵族们趁机上下其手,几位主教也疯狂的篡夺权力。 平民的赋税已经到了十抽七的程度。贵族,教会,还有渡海而来的撒克逊人。全都在蹂躏着这个国家,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绝望的平民将一切过错归根于毫无作为的尤瑟王。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贤明的王者就变成了无能的疯王。 而我们的疯王对此乐见其成。他的确已经疯了,但是绝不无能。就算失去了精锐的骑士团他也依然是王国最强大的势力,他只是将一切都藏了起来,留给了他祈盼的奇迹。 自己的生死无足轻重,甚至国家的存亡也无所谓了。无论变成怎样,那个奇迹也能拯救一切! 又是一个暴雨狂流之夜,王后临盆。 国王欣喜若狂,披上了战甲,拿起了宝剑,带着护卫将产房围的严严实实。 “梅林,遵从魔女的契约。我献上最尊贵的血脉,最强大的肉体。是时候了,把我想要的给我!” 产房之中王后沉沉睡去。疯王和法师在地上墙上描绘了无数的符文,一个巨大的法阵出现在房中。 这不像是一个王子或者公主的诞生,更像是召唤恶魔的邪恶仪式。 “尤瑟王,根据我个人的良心。我必须提醒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宫廷法师梅林一改阴沉的形象,身上的黑袍也换成了白色。一本正经的向疯王发出聊胜于无的警告。 比起警告更像是恶魔的循循善诱,让疯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快!快!快!” “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不列颠的救主见面了!让我看看异界的救世神明是何等的威严!” 第1章 落地成盒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极速坠落的无惨心里全是委屈。神性流出给了军团,神血汇入大海分给了世界。现在的她只是一只弱不禁风的普通人,就连鬼都不是了。想当初打爆个地球都是轻轻松松,现在区区自由落体都能为难她了。 遇到了夏洛特小姐之后,本以为当了这个剧场的继承人这下就要起飞了,三天洗地表,一周上爆星,两周速通霸道神直接上多元。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 “该死的兔子!你算计我啊!” 在心里疯狂诅咒那只兔子被夏洛特小姐狠狠的教训。实在是想不通,那么温柔优雅的大小姐为什么宠物会是这个样子? 嘴巴里还有蛋糕的甜味,果然还是夏洛特小姐最好了。 下方有了一点亮光。无惨是身不由己投入其中。 眼前一黑然后一亮。无惨努力看清了周围,然后发出尖锐的爆鸣。 m!燃燃燃燃燃燃起来了! 四周是一片火海,两只眼睛的眼皮就像是黏上了一样只能睁开一条小缝。更加悲惨的是发出的声音完全不是自己的音色,而是初生婴儿的啼哭。 马勒个巴子的这下彻底洗白了! 还好这周围的火焰就像是假的一样,什么都烧就是不烧自己。甚至还有点亲切的感觉,难道这次是火里出生的孩子?什么先天圣灵之类的? 听到了无惨的啼哭,火焰之外的两个人直接冲进了火场。一双大手将无惨抱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转身的时候无惨看见了她刚才躺着的床上有一团奇怪的灰烬。 “看啊!梅林。红龙果然可以承载异界的灵魂,不列颠的永恒神皇诞生了!” 抱着她的男人语气压抑不住的兴奋。而听到这句话无惨头皮发麻,什么情况?我这是刚来就被人开盒了?男人咬牙切齿的继续说了下去。 “神明也好,所谓的抑制力也好都将拜倒在不灭的帝国之前!” 求求你不要给我拉仇恨了。我不是,我没有,我才刚来啊!这个老东西在胡说什么啊? 白袍的牛郎法师抿着嘴瞥了一眼无惨,对着夹杂在狂喜与狂怒之中的尤瑟王进言。 “陛下还请慎言,您的希望才刚刚出生。虽然王宫有我在所以他们察觉不到异常,但是万事小心。” 尤瑟王闻言停下来脚步,将手中的婴儿举到了半空。 “你不是说这些外乡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吗?她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阿书记就很烦i啊up有¥%@#&%¥* 无惨已经被气得打嗝儿了,要不是眼睛睁不开现在一定要给这个老东西一个狠狠的白眼。刚出生一分钟不到,眼睛都睁不开你就要人说话,你当我是怀胎三年蹦出来的球吗? 她现在已经不想去思考这到底是哪儿了,反正开局就被盒武器开了个干干净净,tmd这次又是高端局! “陛下,刚出生的婴儿是说不了话的。她只是听得到而已。” 无惨对这个白袍的牛郎好感飙升,这才是人话嘛。人长得不错说话又好听,一定是个好人! 尤瑟王的笑容一直坚定的挂在脸上,听到梅林的解释他把婴儿抱回怀里。 “那就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继承人,不列颠未来的王者,亚瑟。” “来叫一声父王听听。” 无惨透过眼皮缝看着面前这个老登伸出手指在身前晃悠,恨不得一口给他咬断。是不是每个当王的都听不进去人话?旁边的牛郎不是才说了我说不了吗?什么狗屁亚··· 无惨发育不全的大脑终于意识到她听到了什么。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像个死人。 尤瑟王自讨没趣只好继续往外走。两个人抱着安静如鸡的无惨离开了燃烧的房间,走向王宫的深处。留下的残局自然有人会去处理。 无惨现在的内心全是波动。 什么情况啊?怎么回事啊?到底为啥啊? 毁灭不列颠的计划是亚瑟王的老豆制定的。梅林不是在和考哥的战斗中死去了吗?亚瑟王的老豆和梅林一起召唤了外乡人对地球发动了人理漂白。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 你们图啥呀?这把果然高端局。 带着数不清的疑问,无惨在生理条件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身后燃烧的房间火势越来越大,却一直出不了房门。直至最后将房中的一切化为灰烬。外围一直等待的士兵才前来收拾残局,将一切掩埋。 —— 伏提庚躺在床上,浑身大汗,眼皮颤抖。噩梦再一次袭击了他。一个声音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伏提庚,睁开眼睛。” 伏提庚猛地睁眼。眼前不是他的房间,而是那片刻骨铭心的战场。垂死的白龙冰冷的双眼注视着他。 “被我讨伐的野兽,阴魂不散的怪物。” 伏提庚咬牙切齿的怒斥眼前的白龙。 “你以为我会屈服?!” 白龙悠长的叹息。 “你当然会,这就是你的命运。而我就是不列颠的命运。” “已死的野兽大言不惭!你已经被毁灭了!不列颠的命运自有不列颠人自己书写!” 白龙点头。 “不列颠人自然拥有未来,而且是光辉璀璨的未来。但是和你们没有关系。” 听见这句话的伏提庚更加怒不可遏。 “去nmd未来!那群盎克鲁-撒克逊人的未来吗!我是不列颠的骑士,更是凯尔特的战士。那样的未来我绝不承认!” 白龙冰冷的双眼透露出怜悯。这个男人何其可悲,上天给了他一个比死亡更可悲的命运。 “你会悲伤,你会忿怒,你会拒绝。但你终将回归命运,这是【禁止事项】所注定的。” 伏提庚疯狂大笑。 “【禁止事项】?我的意志由我自己来掌握,所谓的命运必将被我击坠。现在给我滚!” 白龙不再言语。无论这个男人的意志有多么坚定,未来早已注定。红龙已经重生了,它能感觉到自己兄弟的火焰再次燃烧,而注定的未来也一步步的走来了。 于是白龙闭眼,伏提庚从噩梦中真正醒来。 “该死的强盗!凯尔特人的土地绝不会从我的手里流落。” 起身,戴甲,提剑。 整军出发。 美好的一天从砍掉见到的每一个盎撒强盗的狗头开始。 第2章 亚瑟 无惨看着眼前终于出现的梅林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三年了。三年了!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吗? 自从被那个便宜老豆抱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被当成一个普通的婴儿对待。每天被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围住,当成猪一样养。在王宫的一处宫殿之中被关了整整三年,便宜老豆和牛郎法师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唯一的安慰是这只猪长势喜人,身高堪堪过了一米。圆滚滚的身材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好膘。 无惨无数次在深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那个老登就不怕我变成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无惨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梅林的大腿。 “三年了···你再不来,我···我将死于妇人之手啊!” 梅林大惊失色(并不),神情严肃(也不)的问道。 “殿下,难道有人敢谋害于你?” 无惨激动的在地上蹦了两下,指着身上四十斤的肥膘语无伦次。 “看!你看!我怎么出门?大家怎么看我?” “哼!” 一个声音从梅林背后传来,无惨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这里。身体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那是一个看起来和梅林差不多年纪的人,和自己的便宜老豆还有点相像。 “这只猪就是你的杰作?” 无惨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怎么这么勇敢?他不知道我爸是国王吗?我该砍他的头还是五马分尸? 梅林这才让开位置,将来人完全露了出来。一身黑甲,手中带剑。冰冷的双眼盯着无惨,无惨毫不客气的怒目而视。 “伏提庚殿下慎言,这可是国王的继承人。” 伏··· “伏伏伏伏···伏提庚?!” 你不是应该爆了我老豆的金币然后等着我来爆你的金币吗?而且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啊? 无惨眨巴着眼睛,往后退了半步。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说了。因为一些原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伏提庚殿下的儿子了。” “?” 这是什么配置?便宜老豆加昂贵义父?我现在应该是姓潘多拉贡而不是姓白吧? 问题很大,慌也没用。无惨一头钻回房间开始四处寻找。伏提庚一头雾水的跟进来。 “你在找什么?” “没没··没什么,总总总···总之先找时光机。” 无惨已经确信了一件事。 这里一定是特异点!甚至是异闻带! 伏提庚和尤瑟一起搞事!你们就不怕家里闹迦勒底吗? 无情铁手从天而降,抓住了命运的后勃颈。伏提庚一脸嫌弃的提起四十多斤的猪崽儿朝走了出去。 “两位殿下,一路顺风。” 梅林笑着道别了。无惨在伏提庚手中一晃一晃的离开了自己居住三年的宫殿。伏提庚提溜着她坐上了马车。满载着国王的赏赐,朝着伏提庚的领地而去。 “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儿子,亚瑟。” 无惨,现在应该说亚瑟按捺不住心中的槽点。 “话说应该是我爆了你们两个老登的金币上台才叫亚瑟吧?现在不是应该叫阿尔托莉雅或者别的什么?” 伏提庚眼珠子朝下,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就凭你?老老实实的等着继承王位吧,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这里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故事。” 家人们,谁懂啊?怎么堂堂一个穿越者能混到落地被开盒,走两步就被嘲讽的地步的? 你才亚瑟,你全家都亚瑟。 无惨转过头不再去看这个虾头男,欣赏起这个新世界的风光。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王宫,外面是个什么样呢? 以现代的眼光也能算的上宽敞的大道,路上的人虽然少了点但是五世纪也很正常。周围的建筑风格很眼熟,走几步还能看到教堂和澡堂并列。 “你们家的房建挺厉害啊,以五世纪的标准。” 无惨忍不住点名表扬,却没有得到回应。她转头一看,伏提庚有些尴尬的偏开了头。看见无惨好奇的眼神,只说了一句话。 “···罗马人的手艺不错。” 无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罗马人才走了没多久呢,这下点名表扬点到肺管子上了。 于是安分守己的盯着窗外,不在发表任何评论。 马车走出城外。眼前的景象瞬间开阔,而且换了个画风。 道路变得坑坑洼洼,两侧的土地也荒废了许久的样子。马车的速度也因为道路逐渐慢了下来。继续向前走,一大群乞丐手拿着木棍聚集在前方的道路边上。 “你们这儿也有丐帮?” 无惨忍不住了,该不会被打劫吧?伏提庚凑过来看了一眼。 “什么事丐帮,那些农民有什么问题吗?” 无惨瞪大了眼睛。那些人手里的木棍确实有点像是农具的样子,身上的破布仔细看也像是衣服。 “用木头种地?你们没有铁锄头吗?” 伏提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时候铁可以奢侈到用来做农具了?” “可是罗马人···” 伏提庚不想再和她说话了,闭上了眼睛。好吧,自己又踩雷了。 车厢里陷入了难以打破的沉默。马车继续晃悠着前进了。 “所有的农民都是那个样子吗?” 伏提庚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小胖子用明亮的眼神盯着他。 这还像个样子。 “农民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我不想我的农民是那个样子。” 伏提庚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嘴角。弟弟虽然不太正常了,但是越加智慧了。 “那是亚瑟王的农民。” 无惨站了起来,严肃的向伏提庚宣告。 “我就是亚瑟。” —— 梅林走近王座,叫醒了正在假寐的尤瑟王。 “陛下,他们已经走了。” 顿了一下。 “从您安排的那条路。” 尤瑟王抬起头。 “那就太好了。我们的皇帝就要来了。” “为什么让您的哥哥带走他?这和我们以前想的不太一样。” 尤瑟王哈哈大笑。 “梅林,你也会嫉妒吗?不能站在离传奇最近的地方很不甘心吗?” “是的。” 老实的承认了自己的想法,梅林想要一个答案。 “我们想要她承担的东西太重了。你知道应该怎么让人坚守责任千年万年吗?” 没有等梅林回话,尤瑟自己回答了问题。 “她需要的不是力量,不是智慧。被那群魔女选中的人从来不缺这个,她只需要一个动机。” “让她自己把责任背起来!” 疯王的咆哮震耳欲聋。 梅林颔首退下了。 反正也不远,我可以自己跑过去找她嘛。 第3章 姐妹相见 亚瑟盯着表现的不以为然的伏提庚。向着他,向这个世界,以及那些观众发出了宣告。 她只是想明白了而已。已经是自己登场的时候了,尤瑟他们想要做什么根本无所谓。当初她把百万人拉去做祭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现在大不了也就是个异闻带,多大点事啊? 开演之时已至。 “别把我当成小孩子,你们想做什么是你们的事,我从来只会做我想做的事。” 以亚瑟为名的王者诞生了。 “我会成王,用我自己的方式。” 伏提庚面无表情。 “你会带兵打仗吗?” 亚瑟眨眼。以前带的兵只用f2a就够了。 “不会。” “你知道贵族们如何交际吗?” 昂着的头渐渐低了下去。说服一个人靠洗脑,强迫一个人靠变鬼加洗脑。交际是什么? “…不会。” “你知道如何管理行政吗?” 这种事不是交给军团就好了吗?鸣女一直做得挺好的。 “…” 伏提庚摇着头叹息着直击灵魂。 “那你会什么?” 吃了睡,睡了吃。到处闲逛,压榨员工,偶尔欺骗一下合伙人感情。亚瑟低下了头,最后的倔强让她嘴硬了最后一句。 “我力气大,我会种地。” “哦?真的吗!” 伏提庚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了。 “人才啊!不列颠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诶? 亚瑟抬头看着笑起来的伏提庚,被一只大手抓过去按在他的身边。 “神代的消退已成定局。你看到的那些土地以前不需要耕作撒下种子就可以收获。现在已经不行了,如果不解决吃饭的问题其他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糟了,这下不会也得会了。亚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你在嘴硬什么?只能希望这里的土地给点面子。 这里是岛国,日本也是岛国,应该差不多吧?至于再往前想,根本就没拿过锄头啊! “区区小事,看我信手拈来。” 还在嘴硬。还在嘴硬! 可是无处安放的小手和打摆子的大腿已经出卖了她。 伏提庚微微一笑。 “那我们就去种地。” 马车晃悠悠的走到了目的地。辽阔的庄园,高耸的城堡。根本不像是五世纪不列颠该有的建筑。 伏提庚提着亚瑟下了车。看着自己的城堡,充满自豪的向目瞪口呆的亚瑟介绍。 “这才是不列颠的房建,感觉如何?” “这就是神代的伟力?开挂了吧。” 眼前十米多高的城墙,十多层的城堡怎么也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所以神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生产力和社会发展脱节太严重了吧。魔法朋克? “不过是空中楼阁,一场幻梦。” 城门之下有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伏提庚的眼神骤然变冷,一只手抓紧了剑柄。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摩根。” 黑纱遮面的摩根看也不看伏提庚,面纱下的眼睛钉在了亚瑟身上。 “过来,我的妹妹。离我们这位垂死挣扎的叔叔远一点。” 又一个重量级人物出现了,现在的亚瑟已经波澜不惊了。 说实在的,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亚瑟觉得这不是也很带感吗?伏提庚和摩根养大的亚瑟王不是很有趣吗? 她现在已经很好奇这个世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自己还有敌人吗?这样下去自己只能是当个混吃等死的王二代了,老老实实种地好了。 亚瑟圆溜的滚到了摩根的面前。在伏提庚冰冷的眼神注视下对着微笑的摩根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那个要给我生孩子的摩根?” 摩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噗嗤! 伏提庚捂着嘴巴笑出了声。摩根脸上的表情已经算得上狰狞了。浑身颤抖的瞪了伏提庚一眼。 “看来我的妹妹需要一点来自姐姐的教育。”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亚瑟背后一阵恶寒。一只无形的大手提起了命运的后脖颈,亚瑟赶紧回头去看伏提庚。 “叔!救我呀!” 伏提庚转过脸,当做没看见。 “伏提庚叔叔!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你也背叛我了吗?” 亚瑟在半空中绝望的看着伏提庚的侧脸,跟着摩根飘进了城堡。 刚刚不是都拔剑了吗,结果是一伙儿的。早知道他们俩是一伙儿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勇敢啊? 亚瑟提心吊胆的看着自己走向越来越偏僻的房间,心中是满满的绝望。 嘴硬。就是这个嘴硬。这该死的嘴硬早晚要害死自己。 我为嘴硬所伤,竟然落魄至此。从今日起,戒酒! “摩根姐姐,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摩根停下了脚步,亚瑟心中一喜。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姐姐,初次见面总不会太过难为自己。 大过年的,来都来了,我还是个孩子。她总不能打死我吧? “呵~” 摩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她打开了身旁的门。绿油油的邪光从门缝透了出来,正好照在亚瑟的脸上。 “我能问一下姐姐你要做什么吗?” 亚瑟的声音有些颤抖。 “害怕了吗?” 门缝里出现了几个阴影。扭曲盘旋的形状,简约流畅的外形,还有滑腻的外表。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就让亚瑟亡魂大冒。 触触触触手啊!!!!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凶残可怕的怪物了? 恶寒爬上脊背,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冷汗更是狂飙。再也顾不得嘴硬,只求离门中可怕的怪物越远越好。 “王姐,我还是个孩子啊!为何用出如此杀器了?” 声音诚恳凄切,听者无不伤心感怀。除了完全不为所动的摩根。 摩根推门而入,一根触手伸出门外在亚瑟惊恐的眼神中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一把拉入门中。 摩根关上了房门。 “不会有事的,让姐姐看看你发育的正不正常啊?” 亚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于焉坠落。 “咕…杀了我!” 第4章 美好的一天 阴暗的城堡深处,一个即使是伏提庚也不愿主动踏入的房间里。道道妖异的绿光,爬行在角落的触手,还有一身黑衣的女巫。组成了一幅足以止小儿夜啼的画面。 此时正有一个小儿被这可怕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 亚瑟缩在墙角,赤身裸体,怀里抱着一个一个白色枕头。无神的双眼泛着点点泪光。 不干净了。这哪里是什么漂亮大姐姐,这就是恶魔,魔女。简直是奇耻大辱,早晚有一天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你以前没做过体检吗?” 一条白色的长袍扔了过来。摩根正在忙着写着什么,几条触手有条不紊的做着助手的工作。 “炉芯发育的很好,肉体和灵魂的融合也进展顺利。再过几年红龙就能完整的承载你的灵魂。” 触手递过来一张羊皮纸。 “梅林的手艺还行,算的上是杰作。” 亚瑟懵懂的接过一看。怎么全是鬼画符啊? “那个···我不识字。” “这是威尔士的文字,我会教你的。” 亚瑟惊讶的抬头。你不是来给我做体检的吗?怎么就留下来不走了。摩根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过头阴恻恻的看着她。 “从明天开始,每天吃过早饭就来这里上课。我会好好的—教你。” 亚瑟打了个寒颤,这么恐怖的地方每天都要来! “姐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吗?要不要来帮我进行造人的研究?” 摩根回头看了她一眼。 “当然,你是被研究的那个。” 嘭~ 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配上周围舞动的触手一瞬间让她想起了二月的新番。对于亚瑟而言此时的摩根就比十万个神化炭头更加恐怖。亚瑟扔下了手中的枕头,抓紧了身上的长袍夺门而逃。 摩根关上了门,周围的触手在绿光之中变成了一个个长着翅膀的小妖精。 “摩根,你的妹妹好有趣。我们可以找她玩吗?” “当然可以。” 摩根继续自己的工作。 “晚上变成刚才的样子去找她吧,她一定会很激动的。呵呵~” —— 亚瑟夺门而出,在阴暗的城堡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一路上都没有第二个人,不然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她也就只能打死那个人了。 窜过一个转角,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亚瑟躲闪不及一头撞了上去。被一只手直接提了起来。 “何方妖孽?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你是在说我吗?” 伏提庚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个问题儿童。除了吃和睡什么都不会,唯一的特长就是嘴硬。 他开始有点后悔同意养她了。 “伏提庚,你怎么在这儿?” 伏提庚额头蹦出几根青筋,一巴掌扇在了熊孩子的屁股上。 “这里是我的城堡,你现在是我的儿子。要有礼貌!” 被掐住了后脖颈的亚瑟只能在心里给老登记了一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再过几年狠狠地爆你个老登的金币。 “好的,爸爸。” 伏提庚看着手里的这个玩意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提着亚瑟就走。 “希望你说到做到。” 亚瑟冷冷一笑,嘴角变成?。老东西今天敢提着我的脖子,已有取死之道。等三年之期一到,我就让你跪在地上惊呼龙王。 不知道手里的义子在想些什么,伏提庚朝着城堡深处走去。随着伏提庚的前进,亚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当伏提庚停下来的时候,她已是一脸死灰。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 伏提庚将亚瑟带到了一个她很眼熟的地方。 摩根的隔壁。 “爹,咱们能换个地方吗?” 亚瑟发誓她这一声爹叫的真心实意,满满的全是感情,没有一丝虚假。 不是因为摩根,反正每天都要见总要适应的。 而是因为那几根触手,只要一想到隔壁房间里有那么可怕的东西她的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可以去找你的姐姐商量。” 伏提庚一脸爱莫能助。亚瑟面如死灰。颤颤巍巍的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提心吊胆的接受了来自姐姐的安排。 美好的一天从离开王宫就结束了。以后的生活就只有无尽的苦难和折磨。 当天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不着觉的亚瑟看到了地狱。 一群触手从房间的角落,窗户和门下的缝隙钻了进来。 歇斯底里的尖叫响彻整个城堡。 隔壁的房间里摩根听到了等候多时的声音,满意的微笑。 “好了,可以开始了。” “你就为了这个把我晾在这儿?” 伏提庚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此时的房间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宽阔的大殿,高耸的祭坛,还有赤裸着上身吊在祭坛上的伏提庚。阴森的绿光纠缠成锁链,将伏提庚捆得严严实实。 “那毕竟是你的妹妹,调皮了一点不也很可爱吗?” “是啊。” 摩根笑着走到祭坛之上,摊开一只手。一根钉子出现在她的手里。 “这个悲鸣的声音可太可爱了。” 绿色的长钉扎进了伏提庚的心脏。祭坛上响起了愤怒的咆哮。 “伏提庚!摩根!这不是不列颠的命运,你们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你们终将自食其果!” 伏提庚浑身大汗,年轻帅气的脸庞被痛苦扭成了一团。 “你不就是不列颠的业果吗?看着我是怎么把你吃掉的吧,哈哈哈!” 摩根对终末的白龙毫无兴趣。祭坛上的铁索朝着伏提庚的心口钻了过去。白龙的咆哮变成了痛苦的嘶吼。 “我诅咒你们!我的兄弟会吞噬所有的一切!红龙的火焰就是你们的末日!” 白龙的嘶吼逐渐弱不可闻,绿色的锁链完全钻进了伏提庚的心脏。被吊在祭坛上的男人浑身瘫软的落地。 “成功了?” 摩根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白龙已经不足为患,终末机制还在运行。” 伏提庚强撑着爬了起来,扶着墙壁向外走去。 “足够了,我能拖到老死。” 第5章 传道授业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摩根推门而入走进了亚瑟的房间。 眼前正是一幅地狱勺景。 一堆触手躺在亚瑟的床上,床中间是一个被子笼罩的圆球。依稀分得清头和屁股,一晚上过去了这个球体还在微微颤抖。 摩根满意的微笑起来,对着被子球使了一个眼神。变成触手的妖精们会意,一把掀开了被子。 缩成球的亚瑟挂着两条泪痕哭出声。 “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魔法少女。” “起床了,妹妹。” 亚瑟抬起头,两只黑眼圈圈着水蒙蒙的眼睛看了过来。在周围的触手威慑之下一动不动。 “姐姐,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摩根也开始反思自己,反思了大概一秒钟。 “好了,你们别吓她了。” “嘻嘻。” 触手在亚瑟的眼中变成了一只只背生双翅的小妖精。哭唧唧的亚瑟眼神瞬间变得阴暗。 居然不是触手?那你们怎么敢的呀! “摩根,你的妹妹精神真好,叫了整整一个晚上。” 奇耻大辱! 被几个妖精的戏法吓得在被窝里躲了一个晚上。就算当初被炭头追杀也未有如此屈辱。 “小东西们…” 亚瑟从床上跳起来朝着漫天飞的妖精扑了过去。 “我tm跟你们爆啦!” 红龙炉芯燃起来了,沸腾的龙血将力量输送到四肢百骸。狂暴的魔力不受控制的冲出身体,红龙的力量第一次展现在亚瑟的身上。 “龙!这是龙!” 几只妖精惊恐的躲到了摩根的身后。看着亚瑟张开了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被突然出现的绿色锁链捆了个结结实实。一颗绿色的铁球刚好塞进她嘴里堵的严严实实。一身狂暴的魔力也溃散无踪。 “做的不错,一个晚上就觉醒了。” 被吊在半空的亚瑟含泪闭眼。 明明是我自己觉醒的,为什么要把我吊起来还要夸那几个可恶的小东西啊? 必须打到摩根暴政,不列颠是我的! 但是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第一个目标么,先教训教训这群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心中大计已定,亚瑟扑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朝着摩根疯狂眨眼。 我这么乖巧,姐姐快放我下来呀。 摩根看也不看,转身带着妖精走出门。 “快去吃了早饭过来上课。” 几只妖精很有礼貌的挥手告别。绿色铁链也消散不见,亚瑟从空中落下。 太欺负人了! 亚瑟恶向胆边生,一咬牙一跺脚怒气冲冲走出房门。 先吃饭。 化悲愤为食欲,亚瑟狠狠的吃了一碗土豆。 吃完饭之后大义凛然义不容辞视死如归的走进摩根的房间。 摩根,你的国王来了。 亚瑟本想这么说的,但是她不敢。 “姐姐,吃了没?” 满脸堆笑心口不一用尽努力的讨好。 摩根叹气。 “我还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亚瑟上前,义正言辞。 “那个没礼貌的我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你的好妹妹。” “演技浮夸。算了,开始上课了。” 摩根姐姐识字课堂开课了。亚瑟重回义务教育的课堂。 直到太阳升上中天,亚瑟双眼发直的带着满脑子浆糊离开了摩根的房间。 太难了!原来丈育竟是我自己! 呆愣着转向,然后再次一头撞在伏提庚的身上。 “啊?要吃午饭了吗?” 伏提庚深深的叹气,从昨天开始好像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的儿,一天吃三顿可不利于你减肥。” 话是这么说,该喂还是要喂的。饭桌之上的亚瑟强如鬼神,以三岁之躯比肩伏提庚,甚至略有超出。 强大的食量让伏提庚惊呼不可战胜,同时一封要钱的信发往了卡美洛。只有简短的六个字。 调皮,能吃,打钱。 吃过了午饭,地主家的傻仔满意的摸了摸嘴巴,慈祥的父亲无奈的看着很能吃的傻仔。 “老豆你这是什么眼神?吃好喝好才能身体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看得出来你的本钱雄厚,跟我来吧。” 两人离开城堡来到一处荒废的土地。 “我虽然养过儿子,但是当老师还是第一次。你说老师是什么呢?” 背对着亚瑟,伏提庚的声音迷茫而惆怅。亚瑟满不在乎的回答。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再过个两百多年我大唐就有人这么说了。” “说的很好啊。” 伏提庚回头。 “可我解不了你的疑惑,我自己都满心的迷茫不见前路。” “而不列颠的业果由我一人承担就已足够,没有的多余的业报给你。” 亚瑟看着严肃的伏提庚有些心慌,授业的业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满是杀戮的武道罢了。” 果然是这样吗? 插科打诨的熊孩子不见了,站在这里的是来自异界的陨落之神。 “我是王者,不是战士。王者的武道并非为了杀戮。伏提庚,你本末倒置了。” “这也就是我不是国王的原因吧。” 伏提庚不为所动,伸手虚握。至暗之光出现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剑。 “但是任何道理都需要实实在在的力量来支撑。我只会这个,也就只能教你这个。” 白龙之息! 熟悉的感觉从白光长剑之上传来,红龙的心脏疯狂的跳动。 那是最亲切的兄弟,也是不共戴天的死敌。红龙本能的对眼前的伏提庚生出杀意。 又是这种感觉,这种混入了异物的感觉。亚瑟的怒火开始燃烧,为什么总是要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呢? 按捺住想要插进脑袋的手指,这次可不能随便玩自己的脑浆了。亚瑟跪倒在地,头颅朝着地下一砸。 “我的愤怒,我说了算!” 鲜血浸入大地。 “父亲,我不学杀人,请教我如何控制自己。” 亚瑟跪倒在地朝着伏提庚叩首。吞吃白龙背负业果的男人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好!” 新年特别篇 夏洛特:二度寒梅开 亚瑟:零落探春来 勃朗特:一醉美酒尽 无惨:九天共开怀 冷清的剧场此时灯红酒绿,无数客人朋友高堂满座。四个人?走上舞台。 亚瑟:等一下!先不说这只兔子突然就有名字了,我和她根本就是一个人吧?为什么会开两个号啊! 无惨:这可是新年特别篇,这种小事完全不需要在意才对吧?不就是双开吗,谁没有玩过双开游戏啊? 勃朗特:而且你现在才刚刚三岁吧,突然变成了身材很好的大姐姐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一只手抓住了亚瑟的胸口,五指青筋暴起。 夏洛特:诶~亚瑟小姐明明才刚刚下去就带着这么下流的东西回来了啊。这种毫无作用的赘·肉! 亚瑟:夏洛特桑!人设崩坏了···啊!疼疼疼!要爆炸···唔···咕··· 无惨:夏洛特小姐,你的黑气冒出来了啊。明明是优雅的大小姐,为何突然就黑化了。我都要被你捏死了。你原来是这样的人设吗? 勃朗特:呼呼呼~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技了,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因为爱和正义才变成兔子的吧? 张灯结彩的舞台乱做一团,台下的观众们传来了连续不断的嘘声。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三位嘉宾兼主持人重新开始。 亚瑟:口吐白沫瘫倒在地,张口闭眼。 三位主持人异口同声:新年快乐。 无惨:没想到这个一时兴起的小说居然能活到过年呢,好几次都感觉要中道崩殂了。而且为啥除了我之外来的竟然是只出场了一次的二位呢? 夏洛特:呵呵,当然是因为我们是亲姐妹啊。 勃朗特:没错没错。可惜我们俩的故事还躺在作者的废稿里呢。 无惨:诶诶诶诶!我竟然不是第一个出生的吗?这个作者为啥?马萨卡?区区扑街还想要写连续剧吗? 【】:再乱说话就让你下场哦。 无惨(强作镇静):总之欢迎我的亲姐姐,希望不是摩根一样的魔女就好了。 夏洛特·勃朗特:嘻! 无惨:啊? 夏洛特:没什么,我可是优雅温柔,除了救人就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啊。 勃朗特:【此乃真实】 无惨:啊!文字怎么变红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红色真实吗?看来夏洛特姐姐的确是好人。不过我们在这里闲聊了这么久,到底这个栏目是干嘛的? 夏洛特·勃朗特:是拷打你的。你的故事不是结束了吗?正好来看看你犯了什么错,狠狠地批斗一番。 无惨:aieeeeee!黑历史为啥?翻旧账为啥?作者!该杀! 夏洛特·勃朗特:总之就这么开始了。那么第一个问题来了:你勾引继国严胜的行动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到底勾引过多少人,为什么那个木头就这么简单被你攻略了? 无惨:我是绝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咕!杀了我! 夏洛特的头顶亮起金色的冠冕,无尽的圣光和浩荡的神威让舞台染成金色。 夏洛特:汝必将述说真实。 无惨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无惨:我是···第一次。用他身体里的鬼血直接入侵了他的大脑,将他的思维从物理层面改写了。自然是想怎么勾引都没问题。 夏洛特·勃朗特:真是个人渣呢。 无惨双手掩面跪倒在地。 夏洛特:那么第二个问题了。为啥十二鬼月死的飞快,对面的鳞泷又简直是个战神。你这是黑哨吗? 无惨:那群废物只能回炉重造了,他们每一个都死得其所啊。唯一有救的琦窝座小哥他本来也不想当鬼,那就让他去和媳妇团聚咯。什么?你说小梅?我承认我看脸了怎么了!再说鳞泷,那就是初号机啊,身上还带着我的眼,怎么可能不赢。 夏洛特:结果玩脱了给自己养了个爹出来,真是可喜可贺。 噗! 无惨口吐鲜血:好强···的攻击性。 夏洛特:意义不明的操作太多了,不过最后的选择倒是意料之外,你是喜欢这样的结局吗? 无惨:哪有意义不明?从恶鬼相杀到兽性混沌最后拯救世人的光辉,这是我的神之理。用钢铁和星球铸造我的神之躯。扶桑树篡夺太阳的神性,百万献祭成就神力。我的操作没有问题! 夏洛特:但是你不是放弃了吗? 无惨:我只是明白了孤独的神之座不是我想要的。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那么为何就这样离我们而去? 无惨听到这个声音就亡魂大冒:aieeeeee!军团?军团为啥!继国严胜为啥! 舞台瞬间站满了人。甚至还有人在往台上挤。 一个身披盔甲的人: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去。天呐!吾王为何倒在台上?快来人护驾! 亚瑟从角落跳起来:你们来干什么?你们都还没在正片登场呢! 不留姓名的小莫:父王,我想你了啊。 亚瑟:快快快快关了摄像机,不能继续播了,要剧透了! ——————新年整活,大家新年快乐———— 第6章 父子开荒 白龙的极光一闪而逝,伏提庚一把拉起亚瑟。 “无论看起来多么强大,野兽终究是野兽。我能杀它你当然也能。能够被杀死的从来不是心腹大患。” 用衣袖擦掉了亚瑟头上的鲜血,伏提庚久违的重新找到了养儿子的乐趣。这个调皮又能吃的孩子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他现在很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倾囊相授。但是他也明白再多一个伏提庚也是于事无补的,只有全新的光辉能够照耀这片土地。 “来吧,我们去种地。” 两把锄头出现在他手中,铁的。在亚瑟疑惑的目光之中,伏提庚笑着解释。 “昨天刚刚铸的,我弟弟是国王,奢侈一回也没什么关系对不对?” 亚瑟拿过自己的那把,跟着义父走向荒废的土地。 一天不见这位义父好像精神了很多。昨天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荒芜的大地上辛勤的耕耘。 “我不知道梅林做了什么,但是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比我轻松得多。” 伏提庚一边锄地一边向亚瑟娓娓道来。 “毕竟,红龙是梅林亲手杀死的,绝无复生之理。留在你身上的只是残留的本能,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也只有面对它的兄弟和死敌才会出现。” “所以,有两个办法。” 亚瑟正在奋力挥动锄头,虽然力量不逊成年人,但是胳膊短了是硬伤。听到义父的解说被抽走了注意力,一锄头挥歪砸到地上双手被反震力量砸得通红。 伏提庚瞥了一眼,继续说了下去。 “第一个最简单,杀了我。” 亚瑟连忙摇头。开什么玩笑,根本打不过。伏提庚叹了口气。 “哎,第二个可就难了。你真的不选第一个吗?” 亚瑟点点头,然后又马上开始摇头。 “我对义父真情实意,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这老登该不是在钓鱼吧?手持圣剑的全盛亚瑟王都不一定干得过这个家伙,自己现在就更不可能了,这小胳膊小腿怎么打?难道抡起锄头敲吗? “有志气!” 伏提庚停下手中的锄头,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孺子可教。 “所谓的红龙就是不列颠本身,要掌控它也就等同于掌控不列颠。所以你只要征服整个不列颠就好了。正好成就你的亚瑟王之名。” “套路啊!” 亚瑟仰天长叹。这些人真的是一套一套的,不管怎么样她都只能看着那张王座离她越来越近。 一个军团一百多人她都觉得人多麻烦,而现在的不列颠岂止百万之众。她不想要孤单的神座,可是这个未免也太热闹了。 “就让我们来试试,到底是我先离开这里还是你们先将我送上王座。” 伏提庚对亚瑟的赌约不置可否。摇摇头继续开始锄地。 “这是该尤瑟操心的事与我无关,我并不在乎未来的王者是谁,只要他不是外来的强盗。” 亚瑟也跟着继续锄地,自以为抓住了重点结果有点尴尬。 “义父,难道就没有第三个办法了吗?” “当然有啊,努力不让它影响你就行。” “说的可真简单。” 伏提庚转过头,面上的表情平平淡淡。 “做起来也不难,也就是晚上睡不好觉而已。” 亚瑟的脊背突然一阵发冷。这位义父可是货真价实的白龙,按照他刚刚所说的。他既没有宰了自己这条小红龙,也没有完成白龙毁灭不列颠的使命。他还真的是靠自己硬生生把白龙按在地上摩擦呀? “义父说的对,我继续努力。” 亚瑟一时无话,两个人投入到锄地之中。一亩多的荒地很快就在两条龙的努力之下翻开了。 亚瑟丢下锄头,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双手叉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可把我累坏了,义父你在看什么?” 伏提庚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把泥土,眉头紧锁。难以言喻的悲伤爬上那张年轻的脸。 “你知道何为神代吗?” “得嘞,有话就说。咱爷俩谁跟谁啊?” 伏提庚被逗笑了,悲伤消失不见。 “这才过了一天,我就已经觉得我没选错。让你做我的儿子是我的幸运。” “那是应该的,能做我爹那是你的福气啊。” 一个巴掌落在了亚瑟的头上。让叉着腰装牛逼的亚瑟趴倒在地。 “要是你不会说话该多好。神代就是神话随处可见的时代,以太、精灵、或者说魔力遍布每一个地方。从每一寸大地到每一朵云彩,全都是奇迹的形状。” 一把土撒在亚瑟的面前。 “而现在的土地,已经再无奇迹了。” “又是什么情况啊?不是说不列颠是神代最后的余晖吗?” 亚瑟翻了个身,直接躺在了地上。 别再给我加设定了好不好,说不定会有月球警察来出警的好吗? “你觉得神代的消退是什么?难道突然有一天天一亮所有的奇迹就那么突然消失?” “这是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现在是大地,接下来是大地上的花草,然后是野兽、精灵,最后是我们。” 伏提庚学着亚瑟的样子躺倒在地上,视线追逐着天上的白云。 “尤其是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种种奇迹远去,实在是不甘心。” “那么那些奇迹去了哪儿呢?” 亚瑟漫不经心的随口发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你知道他们去哪儿,就不能去找回来吗?” 伏提庚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漫不经心的亚瑟,眼中有摇曳的火光在燃烧。亚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说的对啊!我的儿。” 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眼中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亚瑟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燃起来的义父。 我该不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吧? 伏提庚彻底兴奋起来了,反转的极光控制不住的浮现在他的身上,周围变得明灭不定。 “不就是星之内海吗?看我打穿给你看!” 亚瑟:??? 第7章 出豪言,白龙会魔女;放海口,亚瑟误性命 亚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一句话把自家老头变成行星恐怖分子,这下汗流浃背了。 面前的老登已经燃起来了,一副现在就冲进世界内侧发动自爆的样子。亚瑟赶紧抱住了伏提庚的大腿。 “别去,他们人多。你就一条龙,那里可是所有幻想种的老窝。你捅了他们老家怕不是全都要来和你拼命。” 说的不错啊。伏提庚有些失望,然后一道灵光乍现。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大腿上的挂件。 “哈哈,我怎么忘了我儿?” 伏提庚亲切的摸着亚瑟的龙头。 “你我父子二人齐上,焉有一合之将!” 大腿上的挂件脸都绿了,松开手转身就跑。 两句话竟让全世界与我为敌! 其他人做得到吗? “找死别带上我啊,我叫你义父是来爆金币的不是来陪你诛九族的。” 无情铁手降临,亚瑟在空中踢动着双腿挣扎不已。但是毫无反抗之力,伏提庚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精神焕发。 “义父别啊!星之内海又不是土堆的围墙,没那么容易冲进去的。你又不是伦戈米尼亚德,你连世界的内侧都过不去啊。” 伏提庚再次停住脚步,举起手中的亚瑟。 “还是我儿算无遗策,要想给星之内海开个洞的确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风暴之枪再适合不过。” 完了。天妒英才,我命休矣! 亚瑟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只有看透一切的淡然。 为什么这老头越劝越上头啊? 我难道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感觉我和混拓大圣也不是很像啊? 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将错就错了。亚瑟狠狠地一咬牙。 “义父,孩儿有话要讲!” “我儿但讲无妨。” 伏提庚老怀大慰,这个儿子收的是真的值。不知此时又有何高论? “据我所知,传说中的阿瓦隆就在星之内海。从这里进去岂不是事半功倍?” 亚瑟一本正经的祸水东引。自己搞不定就把大家都拉下水好了。 “正好我王姐摩根就住在可以直达阿瓦隆的仙女湖,义父何不去借个道呢?” 好了,这下就等着梅林和摩根把伏提庚吊起来打就好了。雨我无瓜, 伏提庚开始沉思,亚瑟在他手中忐忑不安的等待。 难道我的祸水东引被看穿了吗? “有道理啊。” 伏提庚的思考并不漫长。他将亚瑟放回地上。 “打破星之内海非一朝一日之功,我这就去找摩根商量一下借用一下她家。” 计划通。 这下只要坐等这两个人打起来就完事了。任你们再强又如何,豆浆白道在我的惊世智慧面前。 亚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然后看见一个袋子落在自己面前,两个发芽的土豆滚了出来。 “所以这些土豆就要你来种了。” 伏提庚背着手慢悠悠的离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亚瑟。 我是不是被骗了? 亚瑟摇摇头把这个猜想甩了出去。 没可能,没可能的。就为了让我一个人种土豆演这么一出戏?绝不可能! 掏出袋子里的小刀,亚瑟很业余的开始切土豆。 小心的把土豆切成块,每一块上留两个芽。至于一不小心切多了或者切少了也没关系。 然后从一头开始挖坑把芽种埋下去,间隔二十厘米左右就好了。 整整一亩地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城堡那边一直很安静。 他们应该是出去打了。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如果用表情包来形容现在的亚瑟,那一定是流泪猫猫头。 就为了不种土豆,居然来骗一个三岁的小孩。伏提庚的卑鄙简直难以形容。 “老登你给我等着吧,早晚有一天狠狠地爆你的金币!” 疲惫不堪的亚瑟躺倒在地上,灰头土脸。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大地,几朵花瓣从眼前飞过。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才仅仅过了一天,您就从封建贵族变成劳动人民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白衣服的大哥哥微笑着出现了。 “马琳!” 亚瑟惊喜的跳起来。满是灰尘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梅林的白袍。汪的一声哭了出来,涕泪横流。 “你带我走吧,这里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殿下说笑了,您的义父和姐姐难道会对您不好吗?” 梅林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没扯动。亚瑟使出了吃奶的劲抓着不放。开始嚎啕大哭。 “他们都不是人啊!我一晚上都没睡,都怪那个摩根。以后我要让她给我生十个!” 梅林礼貌的笑容开始夹杂着些许尴尬。而亚瑟继续哭着控诉。 “还有那个伏提庚,太过分了让我一个人种土豆。快把圣枪给我吧,我现在就去爆了他的金币。” 梅林的笑容已经没有礼貌了,只剩下尴尬。 “啊哈哈,怎么会呢?他们一定都是很喜欢你的。你们可是亲人,对不对。” 哧~ 亚瑟用手里抓着的灰布擦干净了鼻涕。看着表情僵硬的梅林。 “我和你说正事呢?你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梅林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然后睁开眼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殿下,圣枪现在可没办法给你啊。” 亚瑟又擦干净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早晚都是我的,现在给不也是一样吗?” “因为它的主人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梅林闭上了眼睛。一道神圣的光辉出现在亚瑟的耳边,紧贴着她的脖子。一个比任何野兽咆哮恐怖十万倍的声音贴在亚瑟的耳边。 “你说的圣枪是指这一把吗?” 亚瑟抬起头颅闭上了眼睛。 “摩根姐姐…您…什么时候来的?”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有不受控制高频率打架的双腿。 “好像是从你一晚上没睡开始。既然一晚上不睡还能这么精神,今天晚上来帮我做几个实验也没关系吧?” “能帮到姐姐是我的荣幸!” 毫不犹豫的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没有时间为活下来庆幸,接下来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儿,爆金币到底是怎么个爆法?” 亚瑟睁开眼睛看向绯红的天空,两只眼睛之中只剩下对未来的大彻大悟。 我命休矣。 第8章 吃一堑,铁索缚屁股开花;长一智,亚瑟怒写记仇簿 危急关头亚瑟凛然不惧,仰天长叹。 “大丈夫死则死矣,岂可作女儿姿态!” 双手紧紧抓住已经变色的白袍,不断向梅林示意。 撒花的大哥哥,快救我啊! 极光一闪白袍割为两段,伏提庚亲切的提起大义凛然的亚瑟。 “有事回家说,我看今天应该是要下雨了,闲着也是闲着。” 在夕阳之中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踏上了回家的路,好一幅家庭和睦的景象。除了在空中鱼儿打挺的亚瑟。不断在伏提庚手中挣扎,几条绿色的铁索将她捆成了粽子,嘴巴里面塞着一块灰扑扑的白布。 已经不是提心吊胆了,亚瑟确信今次在劫难逃,如今仅仅是在用最后的力量垂死挣扎而已。被提回城堡之后高高挂起,正好挂在餐厅的吊灯旁。 今天的晚餐十分丰盛,除了蒸土豆、煮土豆、土豆泥之外竟然还有一整只烤羊。扑鼻的香气不住的钻进亚瑟的鼻子,被食欲和烟雾熏得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只烤羊。 眼见饭菜就要上齐,居然没有人来将自己放下来。亚瑟的咀嚼肌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嘴里堵着的布片生生咬断,一口吐了出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上刑场也要给碗断头饭吧?” 悲愤的声音闻者无不动容。除了面前三个拿起刀叉就要吃羊的非人。 “哦呀,我就说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原来一直在上面吗?” 梅林伸出右手,只剩半只袖子的白袍好像在提醒亚瑟什么。亚瑟自觉的转开双眼,转而去看已经开始切羊腿的伏提庚。 “义父,救我呀!” 伏提庚不慌不忙的切下羊腿,然后从羊腿上片了一片仔细品尝。然后才看着亚瑟深深的叹气。 “哎,我现在身上没带金币啊。” 亚瑟双眼一黑,难怪今天不打我了。这就是你们准备的酷刑吗?无神的双眼看向最后的希望。 “姐···” 两根触手从背后冒出来搭上了亚瑟的肩头。整个人一个激灵,立刻想起来了之前究竟大放了什么厥词。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可是不吃一口烤全羊真是死也不甘心。 “好了,玩笑也开的差不多了。还是让亚瑟殿下一起来吃饭吧。” 亚瑟的眼睛亮起了闪亮的星光,难以置信的看着帮她说话的梅林。 “撒花的大哥哥···你可真是好人啊!” 铁索慢慢落下解开,亚瑟被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难以置信的活动着自由的双手。 “先下来吃饭。” “嗯!” 亚瑟转身就往桌下走,一脚踩上了一个很眼熟的东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向了那盘烤全羊,在惯性的作用下带着羊一起冲出了餐桌。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亚瑟浑身冷汗的看向自己的脚下,一片踩扁的花瓣刺入双眼。 “梅林!你算计我啊!” 伏提庚随手抄起了凳子,摩根的脚下有扭动的条状物逐渐钻出。 当天晚上,城堡里响起了鬼哭狼嚎,而只能趴着睡的亚瑟见到了真正的触手。 第二天天还没亮亚瑟顶着两只黑眼圈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比昨天胖了一圈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但这阻挡不了亚瑟心底的热切渴望。 梅林昨天晚上看完自己挨打就走了。现在想要去找他报仇都找不到。 从今天开始焕然一新。 当摩根按照时间来找亚瑟上课的时候看见的是站在书桌前一口咬着昨天剩下的羊肉,一边奋笔疾书抄写昨天上课学习到的文字的亚瑟。 “我的妹妹,你这是改过自新了?” 亚瑟抬起头,肃穆庄重的看着摩根。 “亲爱的姐姐,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一遍遍反思自己犯下的错误。我现在心中只有深切的忏悔,我不该辜负你们的一片好意。从今天起我要改过自新,做一个对家人和善、对朋友关爱、对不列颠有用的优秀青年。” 噗嗤~ 摩根笑出了声。 “哪儿抄的范文?” 亚瑟瞪着一双清澈的双眼,高声争辩。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什么叫抄?” 之后就是一连串的之乎者也,什么穿越者抄不叫抄,版权法不保护异世界抄袭。整个房间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一群妖精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伏提庚都循声前来。 “总之,我要重新做人。你们爱信不信!” 掌声雷动。伏提庚带头鼓掌,一群小妖精把巴掌拍得通红。就连摩根也附和着拍了两下巴掌。 “说累了吧,该上课了。” 亚瑟一口将剩下的羊肉吃下肚子。 “走着。” 上午上完了课,下午伏提庚又来了。提着满脑子符文文字的亚瑟又开始耕地,种土豆。今天他没有半路跑掉,因为一共是三亩地。 老老实实的上课,老老实实的种地。亚瑟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安分守己。 到了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亚瑟掏出了一个从摩根那里要来的本子。咬牙切齿的开始写日记。 公元495年五月三日,昨天梅林狠狠地耍了我一顿,这个仇我记下了;伏提庚把我的屁股打肿了,第二次!这个仇我记下了;摩根用铁链把我吊起来,也是第二次!还让我两个晚上都没睡好,这个仇我记下了。 为了防止被偷看,专门用了汉字。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日记上的文字逐渐丰富。 五月十五日,今天伏提庚很老实,算他识相。摩根居然又敲了我的头,总计三十七次,这个仇我记下了。 ··· 七月十三日,今天梅林来了。要不是看在打不过的份上一定狠狠地收拾他。虽然他今天没做什么但还是记一次。 七月十四日,昨晚写完日记误闯摩根浴室,居然被狠狠地rua了?奇耻大辱!减摩根一次,一定是梅林搞的鬼,梅林加十次。 ··· 公元505年五月一日,我上表摩根,让她把圣枪送给我,今天已经回消息了。竟然不许!摩根定是看我日渐强盛,才故意驳回我的请求! 今天统计了一下,梅林一共七千八百整,摩根一千二百三十三,伏提庚三千四百二十六。真不敢相信我遭到了何种对待。 另外梅林今天又来了,而且晚上还没走。一定有阴谋! 写完了今天的日记,已经完全变了个样的亚瑟躺在床上,做起了美梦。 “嘿···三年之期···我就是龙王···” 带着不明所以的梦话进入梦乡。 第9章 离家远去,亚瑟传说开幕;哀伤别离,老父一瞬白头 天光刚亮,亚瑟从床上醒来。今天的阳光来的格外明媚,也没有躁动的小妖精来打扰她。看起来会是和平的一天。 从床上爬起来,正准备吃个早饭就去上课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 今天怎么这么早?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却是伏提庚。还是一副年轻人的面孔。 “义父,有事吗?” 亚瑟不着痕迹的把脚边的盔甲护手踢进床下。护手跟给面子的飞进床底,发出一连串的叮咚之声。 伏提庚本来想说的话被这变故打断了。看着开始斜着眼睛吹口哨的亚瑟一脸无奈。 “这是我最好的一副盔甲。你能不能给我留个完整的?” “你的早晚都是我的,别这么小气嘛。” 亚瑟推着伏提庚出了门,转身关好门。 “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伏提庚摸着自己的额头,努力降低自己升高的血压。这些年下来整个城堡就像遭了二哈,各种装修计划一套套不带重样的。 还能怎么办呢?打了也不改,反正又打不死她,只能任由她继续偷鸡摸狗加拆家。 “的确是好事,对我们来说都是。” 解脱的笑容出现在伏提庚的脸上。 “走吧,先吃饭。” 走到餐厅推门一看,梅林和摩根已经就座。亚瑟下意识退了半步。 “真的是好事?” “对!” 伏提庚邹着眉头,感觉自己抬头纹都要出来了。亚瑟又往后挪了一步。 “那我把你的马尾巴薅秃了你也不会揍我咯?” “不!会!” 伏提庚抿着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莫生气,最后一顿饭了,马上就解脱了。 听到今天的伏提庚如此宽容,亚瑟立刻得寸进尺。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姐姐的工坊里丢了两只死耗子,又在梅林的衣服上喷了点蛤蟆口水你们也不会揍我的吧?” 吱~ 摩根手里的餐叉在餐盘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线条,梅林默默地脱下了长袍。两个人转过来摆出了扭曲的笑脸。 “当!然!不!会!” 亚瑟眼珠一转,猜到了什么。大摇大摆的走进餐厅,专门走到梅林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你是来接我回去登基的是吧?以后你们就要尊称我亚瑟王了对吧?” “哈哈哈哈!” 嚣张的大笑刺激着三个人的耳膜。摩根抓起一个土豆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穿脑魔音。亚瑟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姐姐的无礼举动,开始进食。 半个小时后,亚瑟一脸茫然的出现在城堡的门口,身边站着一匹秃尾巴的白马。一人一马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啊?和我想的怎么有点不一样?” 梅林学着亚瑟刚才的动作拍了拍肩膀。 “殿下,尤瑟王现在精力充沛春秋鼎盛,至少还能撑个十年二十年的。您呢,就先去自生···自力更生一下吧。” 伏提庚和摩根微笑着看着这一幕,亚瑟总算清醒过来了。 “义父、姐姐,这是开玩笑吧?” 伏提庚收起笑容后退了一步。 “儿啊,你已经长大啦。家里也没有米养不起你啦。” 说完作势就要关门。亚瑟立刻伸手。 “等一下!不是,怎么就一匹老马就打发了呀?尾巴还是秃的。” 伏提庚意味深长的看着亚瑟。 “昨天它的尾巴还好好的,可能是遭【老鼠】了。” 老鼠尴尬的看了一眼白马,白马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委屈。老鼠转回来梗着脖子继续叫嚣。 “总要给点路费零食什么的吧?” “马背上。” 亚瑟又转头看去,马背上两个口袋,一袋是肉干,一袋是金币。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外面这么危险,圣枪总该给我了吧?” 叮叮铛~ 一根生锈的铁棍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到亚瑟的脚边。亚瑟下意识的把它拿起来。两米多还挺沉,仔细一看这根棍子还真是一把枪。断裂的枪头已经生锈,只剩下纯铁的枪身。 呯! 三米多的大门被伏提庚一把关上了。门口传来了门栓移动的声音。亚瑟失望的摇了摇头,这老登是爆不出来金币了。转头一看,梅林还站在身边。亚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撒花的大哥哥,直接把圣剑给我好不好啊。” 温声细语的降低警惕,同时一个饿虎扑食。但是扑了个空,梅林早就跑掉了,留下的只有一地花瓣还有牛郎的爽朗声音。 “下次见面就送给你了。” “梅林你个老骗子!” 亚瑟跳脚大骂,在城门口又转了十多分钟。 但是没有人回应她了。直到口干舌燥这才收起哭脸,一手提起铁棍,一手牵着白马。 “呜呼~” “i am freeeee!” 欢呼雀跃。 翻身上马,金发的白马王子手持长枪走向宽阔的大道。不回头的朝着身后招手。 “老爹!姐姐!我走啦!过年给你们带礼物回来。” 城门之后的两个人听到礼物同时低头。摩根腰间挂着一串土豆花,伏提庚腰上插着一块磨得锃亮的铁片。 转身走向城堡。伏提庚的头发无风自动,逐渐染成纯粹的白色。 “总算是撑住了。” 摩根招手,无数符文爬上了伏提庚全身。 “还记得有人吹牛能撑到老死。” 伏提庚呵呵一笑。 “我已经快六十了,现在死也不算早。” 挥手让开了摩根的铁索,自己一步一步的朝着城堡走去。 “放心吧,不成问题。十年我都坚持过来了,何况这区区的一年半载。” “何苦呢?你的好大儿就未必需要你去探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你说不定还能得救。” 伏提庚脚步不停。 “那是我自己想做的事,自然要自己动手。” 偏着头瞥了静立望天的魔女一眼。 “明明你自己才是那个不老实的。何苦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耿耿于怀?” 面纱之下的魔女闭上了眼睛。 第10章 天色晚,乡村借宿;酒宴后,狂风骤雨 “驾!” 秃尾巴的白马载着亚瑟奔跑在无人的道路上。虽然马儿跑的还没亚瑟快,但是纵马奔腾还是让第一次出远门的亚瑟感到十足的舒畅。 也怪伏提庚,仗着自己不是人了找了个荒郊野地就趴下了。出门都一天多了还在荒原上不见人烟。 咬了一口硬邦邦的肉干,亚瑟发誓今天一定要找个有人烟的地方。光吃肉没酒喝怎么行?法律又没规定未成年龙不得喝酒,这下没人管束了一定狠狠的酗酒。 太阳朝着西边缓缓落下,亚瑟骑着马追赶着太阳。绕过一个山丘,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乡村,几道炊烟扶摇直上。 亚瑟大喜,双腿一夹马腹。 “快给我冲,老马,今晚高低也给你整两口。” 胯下的秃尾巴也高兴的叫起来,朝着村庄奔驰。哒哒的马蹄声惊动了村里的人,几个人影朝着村口赶来。 亚瑟停在村口,三个男人站在简陋的路障后面。一人手持长矛,一人拿着斧头,当中的那个身形最高的人手中居然是一把弩。当中的男人开口喝问。 “你是谁?干什么的?” 现在的不列颠真是民风淳朴。亚瑟瞟了一眼这三个人。 “路过的,天色已晚借住一宿。” 男女莫辨的少年音暴露了年龄。对面的三个人一阵交头接耳,嘴里说着亚瑟听不懂的话。最后还是当中的男人出声询问。 “这位大人,您是哪家的贵族?” 亚瑟把头高高昂起,用不耐烦的语气呵斥。 “知道我是贵族还敢拦着我,你们胆子很大啊。还不快点让我进去!” 当中的男人收起手中的弩,呵呵笑着让人搬开了路障。 “这位少爷,小人里克,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前几天才有盗贼出没,实在是对不住了。请您进来吧。” 亚瑟打马进村。说是个村子,其实也就四五间破屋。一条小溪从村边划过,远远的能看到有两个人正在晾衣服。 路边石头堆起的墙上还能看到武器留下的划痕和一些可疑的黑色污迹。 “盗贼都杀进村了,你们还敢在这儿继续生活?” 亚瑟看着周围明显的战斗痕迹好奇的发问。现在的不列颠人该说是武德充沛还是民风淳朴呢?都这样了还这么满不在乎的带着人就进来了。自己就那么不像坏人吗? “几个小贼偷偷摸进来,就当是给大家见见血了。” 里克带着亚瑟朝这里最大的一间房子走去。听到亚瑟的问话拍了拍腰间挂着的弩,看来那几个小贼一定有人膝盖中了一箭。这个壮实的络腮胡子大汉看起来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走到门口亚瑟翻身下马,一个金币带着好听的声音落到了里克的怀里。 “给我上最好的酒肉。” 拍了拍光秃秃的马尾巴。 “别忘了给我的老马也整两口。” 里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币塞进了自己衣服里。脸上的笑容灿烂阳光,两只眼睛都亮了。 “您就等好吧少爷!还有这位马爷!” 说着话抬前一步弯着腰打开了房门,恭敬的请亚瑟进屋。 小小的院子居然还有马棚,里克招来一个小孩让他带着老马去了马棚,自己殷勤的送亚瑟走进内屋。 一张分辨不出原本颜色的木桌,几个树桩就算是凳子了。残存的阳光已经不足以照亮屋内,里克提着一盏风灯就出了门。 “老海狗,把你的灯油给我拿来!” 无人应答,他骂骂咧咧的走向对面的屋子。 亚瑟将自己的铁棍放在桌边,解下金币袋子放在桌上。叮当的响声吸引门口露出了半个头,是那个牵马的小孩。 一双眼睛盯着亚瑟,脸上是和里克一模一样的灿烂笑容。 “你在看什么?” 小孩愣了一下转头跑掉了。差点撞上回来的里克。 一手提着点亮的风灯,一手抓着一只大袋子。里克殷勤的走到桌边,一件件往外拿。 几个木头杯子,一袋酒,还有几个橘子。 “少爷,条件简陋。但是肉已经煮上了,您就等好吧。” 亚瑟挥挥手打发了他。拿起酒袋就先灌了一口。 难喝。 但也不是不行。 将袋子里的劣质葡萄酒倒进杯子,浑浊的酒液带着各种不认识的沉淀物给人视觉上的强烈冲击。 不干不净,喝了没病。 抽出一条肉干,一口肉一口酒。好肉要吃,劣酒也要喝,如此才能称得上健全。 天色极速昏暗下来了。外面传来了逐渐响起的风声,里克带着几个人端着一口大锅走进屋内。 “少爷,今天晚上看来是有暴风雨要来了。喝酒配上这锅热汤正好。” 说着就给亚瑟递来满满一碗。已经喝的有点上头的亚瑟接过来一口喝光,滚烫的肉汤让亚瑟恢复了几分清醒。 “还行吧。” 肯定是不如老头煮的羊汤,但是聊胜于无嘛。 “你们这是煮的什么?” 亚瑟递回空碗让他再来一碗。正要提醒亚瑟烫的里克被若无其事的亚瑟吓了一跳,手中的勺子一抖。 一颗眼珠子滚落在桌面上。亚瑟盯着咕噜噜转动的眼球沉默了。 几个人这时也不再表演,里克舀起一团烂肉放进空碗。 “我家的羊生病了,只有两条腿。少爷再尝尝吧!” 两根纤细的手指分外明显。 “你们…不是这里的村民吧?” 几个男人抽出兵器哈哈大笑。 “村民不是就在这里吗?” 之前那个小孩跑进来伸手就去拿亚瑟的枪。 “爸爸,这个总可以给我了吧?” “当然可以。” 扑通~ 小鬼顺手一抓,铁棍纹丝不动。反而自己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倒在亚瑟的脚边。 里克瞬间面色大变,掏出弩对准了亚瑟。 亚瑟慢慢的站起身。端起桌上的一碗村民,张嘴一口全部吞了下去。指骨在嘴里咬的咔咔作响,咀嚼,吞咽。 几个大笑的男人已经不笑了,寂静一片的屋内只有亚瑟咬碎骨头的声音。 吃完了肉,又喝了一口酒。亚瑟拍了拍肚子。 “食尔等之肉,当为尔等报仇雪恨。” 里克满头大汗,手指微微颤抖。脚边的小鬼大气也不敢出,慢慢的朝后爬开。 “少爷…这是个误会…” “误你妈的头!” 暴怒的亚瑟一脚跺下,一个狗头被踩成碎片。 第11章 暴风雨夜狂猎巡游;长枪在手踏破千军 “低等的生物!” 风灯的摇曳的灯火在墙上映照出一个狰狞的阴影。红龙咆哮着释放出暴虐的龙威。 生锈的枪杆从左肩到右腹将带头的里克一分为二。产生的爆风将其他人吹飞到墙壁上。 剧烈的疼痛充斥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但是依然清醒。 暴怒的亚瑟不允许他就此解脱! “下贱的东西!” 高举长枪,砸! 右肩也离他而去。 “你不知道我说过要做好人吗!” 再次砸落的长枪在他期盼的眼神中落在头顶。如愿以偿的带来解脱。 “你们怎么敢又让我吃人!” 长枪砸落的声音足足持续了一分钟。地上只剩下一滩红黑色的混合物,剩下的几个人在招荡的龙威之中动弹不得,浑身都是血肉的碎末。 燃烧着龙火的双眼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本来还想问点什么,现在没心情了。都去死吧。” 长枪扫过精准的敲碎了每个人的头颅。亚瑟提枪朝门外走去。 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人来看看呢?难道这就是全部的人了? 带着疑惑亚瑟走出门外。 狂风大作,带着海水的气味。漆黑一片的夜晚只有凄厉的风声,亚瑟的双眼之中清晰的看见远处的景象。 接天的雨幕正在逐渐逼近。 狂风、闪电、暴雨。还有在雨幕之中影影绰绰的异形身姿。 已经不需要去找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了,几个强盗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真正的恐怖即将到来。 “老马!” 秃尾巴的白马挣脱绳索跑到了亚瑟身前。亚瑟取下马脖子上挂着的骑士雕像。 “着甲。” 雕像散成一团银光覆盖在亚瑟身上。 胸口是一体铸就的板甲,肩甲只有小小的一块保留了最大程度的灵活,臂甲上则是皮甲缝上了铁片,最后是同样材质的护手。下半身只到裙摆,这就是那副床底下的半身甲。 亚瑟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摸了个空。回到屋里捡起一把长剑挂在腰间。 然后出门,翻身上马。老马灵性的带着亚瑟朝着村外走去。狭窄的道路不是骑士的主场,最后停留在村外的荒原之上。 枪剑甲马,亚瑟全副武装朝着暴风雨的方向静静等待。逃是不可能的,亚瑟从不逃跑。老马也跑不过风雨,只有一个选择。 杀穿这场暴风雨! “老马呀,我是肯定不会死的。你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摸鱼摸了两天酒也喝了,该干活了。” 轻抚老马的鬃毛,亚瑟紧盯逼近的风雨。老马咴咴轻鸣,四只马蹄不安分的动了几下。伏提庚的宝马又岂是普通货色,明亮的双眼不见一丝慌乱。 最先赶到的是雨。 从稀疏的雨点到遮蔽视野的接天雨幕只需要一阵风吹来。荒村响起两声惨叫,最后的火光也熄灭了。 滂沱大雨之中,漆黑的荒原之上只剩下亚瑟。燃烧的亚瑟! 红龙的龙威化作有形的力量,火焰一般覆盖在一人一马的身上。随手绑起的金色头发在狂风中有节律的舞动,就像是红龙的呼吸。 雨幕之中有数不清的光点亮起。猩红、幽绿以及那最显眼的深蓝。无数亡灵魔怪将双眼投向了黑暗中唯一闪耀的亚瑟。 狂猎! 死者和魔怪的军团带着狂风骤雨永不停歇的追逐猎物。 也许是之前那伙强盗把他们吸引过来的吧。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亚瑟已经身处狂猎军团的猎场。 奔跑的声音压倒风雨声,红眼的魔怪冲在最前面。亚瑟看着逼近的怪物夹紧了马背。 “巴格斯特猎犬?一群狗都敢来向我挑衅了吗?” 亚瑟伏下背脊长枪平举。双眼凝视暴风雨中心的那一抹深蓝。 “区区亡灵野兽,见识何为无双!” 老马奋蹄,白马带着火光踏破暴雨撞进黑暗。前方的猎犬朝着白马的骑士扑来。密密麻麻的红眼在黑暗中拖出数不清的光线。 猎犬快,老马更快! 一只猎犬咬向马腿,被骤然爆发的马蹄踏碎了脑袋。老马低着马头,朝着暴风雨的中心一往无前。 跃动的火光缠绕在生锈的长枪之上,亚瑟对着扑来的兽群一个横扫。赤红的魔力带着龙威撕裂了扑面而来的兽群。 单骑冲阵只有一个字,快。马要冲的快,人要杀的快。 伏提庚的宝马载着伏提庚的义子在漆黑的雨夜划出一道红色的长箭。猎犬的集群视若无物,一冲即破。毫不停歇的撞上亡者的军势。 骷髅、僵尸、幽魂。各种形态的死者行走在大地之上,手持各式武器。 嘣! 弓弦响动的声音不绝于耳。箭雨混杂在雨水之中,不但没有阻力反而平添三分力道。带着亡者的诅咒和怨恨,箭雨当头杀到。 亚瑟直起腰身,恢弘的魔力和龙威混同如一。不列颠的红龙翱翔于大地之上,手中的长枪锈迹逐渐脱落,断裂的枪尖也开始生长。 依然是横扫。没有间隔的横扫。放出的魔力甚至击穿了雨云,将漫天箭雨一扫而空。 白马朝着近在眼前的亡者军势高举双蹄。 战争践踏! 最前方的大盾和长矛被产生的爆风直接吹飞了。前路通畅,老马朝着一片混乱的枪林冲击。 越来越兴奋的亚瑟不再掩饰自己嘴边的微笑。挥舞着越来越沉重的长枪收割着亡者的第二次生命。 亡者行军被一骑搅乱了。整齐的枪林变成了错杂的灌木丛,白马的王子行走其间,悠闲惬意。就连老马也只有些许轻微的皮外伤。 暴雨中心的深蓝被激怒了,沸腾的蓝光压在每个亡者的头顶。一片混乱的军势开始重整,哒哒的马蹄声也逐渐靠近。 这场狂猎的主人派出了他的近卫。 一个大队的无头骑士出现在雨幕之中。 马蹄之声逐渐加快,无头骑士脖颈的黑烟连成一片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虚影。对着仍在冲击的红龙发出愤怒的咆哮。 亚瑟看着越来越近的真正强敌,发出了同样兴奋的回应。 “力摧敌阵,如视天光破云!” 白马王子与无头骑士带着同样旺盛的战意朝着对方冲击。 第12章 单骑踏阵,舍我其谁;吾虽年迈,长枪尚在 面对一路杀来不见颓势的强敌,无头骑士大队拿出全部的力量。面对区区一人超过百位的骑士排成锋矢阵形,最前方的骑士集结了整个队伍的力量。黑暗的浓烟将他完全笼罩,散发着浑厚的力量感。 背后的亡者军势也重整旗鼓,数十个高大的影子向着亚瑟投出铁索。铁索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绿色的大网,向着亚瑟落下。老马奋力踏蹄,马口中渗出鲜血,大网依旧朝着亚瑟逼近。 前方是百人一体的无头骑士,背后是千军之力的铺天铁网。 亚瑟对身后不管不顾,眼睛只盯着前方。 双方越来越近,亚瑟一只手摸上了腰间。 投剑! 全力投掷的长剑撞在黑烟缠绕的无头骑士身上,冲击的气势出现了一刹那的混乱。 亚瑟心脏的炉芯沸腾了,龙血被点燃。沸腾的龙血将无尽的魔力输送到四肢百骸,就连胯下的老马也不例外。骤然爆发的龙威裹挟着老马不顾一切的撞上了面前的百人队。手中的长枪直刺。 “无双乱舞!” 两只竖立的龙睛冷漠的看着面前的敌人,红龙咆哮着砸落手掌,手中焕然一新的长枪就是爪牙。身后的铁网落在爆发的红龙头上,瞬间撕裂。暴涨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雨夜,亡灵俯首,猎犬悲鸣。 黑烟缠绕的无头骑士首当其冲,面对凝聚到枪尖的红龙吐息瞬间灰飞烟灭。 锋矢阵的箭头被亚瑟硬生生的斩断! 马不停!人不停!对面的敌人也未停! 正前方!左右两侧!剩下的无头骑士并未因为领队的死亡而停歇一瞬,十数只闪烁寒光的黑铁长枪出现在面前。 “老马!” 亚瑟一声大喝!老马张开了大嘴,货真价实的龙吼从马嘴里出现。细密的角质层浮现在马身,四只马蹄扭曲着变成了龙爪的形状。 龙马瞪着与亚瑟一模一样的眼睛,四只爪子踏碎大地。已经宛若流光的速度再次凭空加快,拉出道道残影。 两面的敌人只能刺中残影,亚瑟紧盯前方,手中长枪绽放出一朵梨花。一人一马在密集的骑队之中撞出一条大道。 无数的反击落下,所有不伤要害的攻击直接撞上去,只有少数的攻击才需要亚瑟分心防御。火光在骑队中央炸开,亚瑟单骑踏破了敌阵。 嘴角流下沸腾的龙血,虎口已经裂开大口,空着的右手前臂插着两个断裂的枪头,右耳正在流血。胯下的白马已被鲜血染红,一只眼睛永远的闭上了。 混身带伤,全力爆发之后的虚弱感传遍全身。老马的脚步也有些踉跄。雨水失去了阻拦朝着亚瑟打落。亚瑟高昂着头,任由雨点洒落全身。手中长枪直指最后的敌人。 “单骑踏阵,舍我其谁!” 老马也是同样的昂首,对着面前的敌人露出一个带血的狞笑。 狂猎的王者终于动容。没有一丝血肉的骷髅头看不出脸色,但是眼窝的两点蓝光缩成了针尖大小。胯下的骨马面对老马的挑衅吐出了一口深蓝的雾气,出口成冰砸落在地上。 “···名字。” 骨马带着骷髅骑士上前一步。 “何等杰出的英雄之姿,你的名字!” 亚瑟的声音穿透雨幕。 “老骑士,你可识得不列颠亚瑟?” “哈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响起。骷髅骑士带着冰渣子味的笑声震动雨夜。笑声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他将右手高高举起。 周围的嘈杂声消失了一瞬,然后是整个狂猎的躁动。 猎犬们乖乖的回到了他的背后,亡者军势和无头骑士围着两人围成一个大圈。没有脑袋的死灵敲击着手中的兵器,还能发出声音的亡者们高声呼喊。 “沃尔德!沃尔德!沃尔德!” 高举的右手落下,所有的声音停止了。名为沃尔德的骷髅骑士翻身下马,手中凝聚出一杆冰蓝色的长枪。 “来!让我看看未来的王者有何了得!” 拍了拍有些不爽的老马,亚瑟一个翻身落在地上。至于面前的沃尔德怎么知道自己的,她毫不关心。 反正落地第一天就被开盒了,哪怕现在朱月带着一群uo蹦出来讨伐入侵者她也不会意外。 “老骑士,尚能饭否?” 手中长枪紧握,稚嫩的王者发起挑衅。 “吾虽年迈,长枪尚在!” 沃尔德踏步上前,亚瑟毫不示弱。自家的老马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对面都让了马还有什么好怕的。他还能比伏提庚更强? 暴雨如注。两个绝对的强者缓步靠近。 亚瑟刚刚踏破敌阵正是气势如虹,一身的魔力虽然大不如前,但是招荡的龙威只会越发的暴虐。 而老的只剩骨头的沃尔德就如同手中的那把冰蓝的长枪,沉静威严。给亚瑟的感觉就像是在面对冰封王座之上的巫妖王。 这把老骨头当然不是巫妖王,而自己也只会比灰烬使者更强! 红龙的火焰再次燃起。亚瑟暴力的压榨心脏的炉芯,重新点火。低落的魔力骤然爆发出超出之前的力量。 先来试试老头的力气! 长枪横扫。是试探也是全力! 沉静的沃尔德挥动长枪,不逊色分毫的力量强硬的碰撞在一起。 嘭! 整片雨幕被撼动了。天空之上的雨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清冷的月光从云层洒落,照亮了中心的决斗场。 “年轻人火气不小。” “老家伙力气挺大!” 短暂的寒暄到此结束。 面前的老家伙力量不在自己之下,但是那又如何了?这岂不是最完美的沙包? 从来都是被伏提庚撵得像兔子乱窜的亚瑟第一次体会到以力压人的快感。 不再去考虑什么招式,只是逼迫着炉芯压榨出更多的力量。 然后粗暴的将长枪当做锄头肆意宣泄着力量。 “锄头翻地!” 从上至下的砸在沃尔德抬起的枪杆上。整片大地齐齐下陷。亚瑟差点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伏提庚! 无论亚瑟的力量如何增加沃尔德始终不动如山。反震将长枪弹起,亚瑟踏前一步将长枪收回腰间。双手握枪横扫。 “镰刀收割野小麦!” 沃尔德被撼动了。高大的身体被砸飞出去,亚瑟提枪赶上。狂热的战吼直击冰冷的灵魂。 “别小看农民啊!” 第13章 十年辛苦一鸣惊人;狂猎俯首天佑吾皇 沃尔德被击飞,高大的身体落入围着的亡灵圈中。大地砸出一朵浪花,围观的亡灵和泥水一起升上天空。 亚瑟提枪追击,只见一只蓝色的枪尖穿透泥水的浪花直刺。沃尔德就没这么简单被击败。 如今的亚瑟已是战至狂热,面对强敌的反击狰狞的笑容出现在嘴角。手中的长枪也是同样不偏不倚的刺出。使出长年练就的千锤百炼之招。 “死老鼠突入魔术工坊!” 咚! 两只长枪的枪尖直直的撞在了一起。纤细的枪尖碰撞却发出了铁锤硬撼的声音。刚刚长出来的枪尖应声而断,断裂的枪尖划过脸庞带出一溜血花。 沃尔德的枪头同样折断了。这个传说中的狂猎之主也同样战意沸腾。手中长枪一抖横扫亚瑟。 不差!但是比摩根的术式还是慢多了。 亚瑟仍有心情评价眼前的敌人。这一战就远未让她到达极限。在长年的拆迁活动中养出的身手正是用武之时。 “小小红龙不输魔女!” 整个人一沉几乎紧贴着地面奔跑。完美的避过了沃尔德的横扫。比起魔女出神入化无迹可寻的魔术这些招数实在是不堪一击。 一瞬间突进到沃尔德的一步之内。 “餐刀撕裂白袍!” 暴起的长枪从极低的角度轻易的突破了沃尔德的战甲。从下方而来的突刺粉碎了一切防御。就连逃跑大师梅林也曾饮恨的绝招再次建功。 沃尔德的一身盔甲变成了废铁。向着四面八方飞散,砸死无数避之不及的亡灵猎犬。 酣畅淋漓。 亚瑟第一次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到如此地步。强烈的自信和沸腾的龙血催促着她击败强敌。 于是长枪蜂鸣。 “无名大盗席卷宝库!” 以亚瑟所知的最强为假想敌创造出的一招。残缺的枪尖点在了沃尔德回防的枪杆上。 一以十里,贯之惊雷! 倾斜着冲上天空的红龙吐息驱散了半边的雨云。沃尔德眼中的两点蓝火在通天火柱中摇曳,逐渐微弱。 亚瑟竖立长枪,将全身重量倚靠在枪上。逐渐冷却的鲜血从全身的伤口冒了出来。一具单薄的骸骨坠落在身前。 “我赢了!” “为何不杀我?” 沃尔德从地上爬起,天空中的雨云再次聚合,狂猎军团的每一个个体都在向沃尔德继续提供着力量。断裂的骨头结合,盔甲再次浮现。 老马走到亚瑟身边亲切的拱了拱,亚瑟笑摸马头。 “你让了我一匹马呀。如果骑马,老马现在已经是死马了。一命换一命,再公平不过。” 老马不满的呋哧了一声,伸出舌头就要舔。被一巴掌推开了。 “我和马也没什么两样吗?” 沃尔德哈哈大笑,暴风雨在笑声之中逐渐平息,瓢泼的大雨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亚瑟哟,你可知我为何在此?” 亚瑟擦干脸上的血迹,满不在乎的回答。 “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你们不是每天都到处追猎吗?” 猎犬的集团、亡灵的军势、无头骑士的大队全都聚拢过来。沃尔德止住笑声,冰冷的声音里面有说不清的复杂。 “说的也是,你既然无意那就作罢。可是亚瑟你又为何在此?你本不该现在出来,而且不寻常的强大。” 这家伙是个一知半解的。亚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走到哪儿都会被开盒了。 “我离家出走了不行吗?” 被家里人赶出来这种话实在说不出口啊。 沃尔德眼窝中的蓝火微微闪烁。 “你要去做什么呢?” 亚瑟好不容易通过战斗摆脱的恶心感又回来了,一字一顿。 “杀 强 盗。” “靠你一个人?” 沃尔德循循善诱,一点小心思冒了出来。亚瑟聪明的小脑袋一下就明白了。 “你要帮我。为什么?” “我败了,在此之前。你眼前的军团仅仅只是一群残兵败将,已经失败的我只能带领他们走向深渊,除非有一个更强的王者。” 沃尔德朝着亚瑟伸出一只手,手掌上是一个冰蓝色的王冠。 “你本就有这个资格,你也证明了你的强大。接受它,狂猎军团将簇拥你为王!” 亚瑟松开枪杆,站直了身躯。 “一群残兵败将。你们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军队?” 沃尔德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狂猎军团同时拜倒,整齐的动作汇聚成一个声音。 “无头骑士一个百人队九十八骑,亡者行军十个百人队,猎犬一百四十三只。只需一个晚上就能巡逻半个不列颠的海岸。没有任何强盗能够逃过他们的追猎。” 亚瑟心动了。自己现在是不是可以直接回家爆老头的金币了? 但是记忆中伏提庚那具身体内代表不详和毁灭的白光打消了她狂妄的想法。 先剿匪! 沃尔德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王冠一动不动。终于一只手拿走了他手心的王冠。 亚瑟拿着冰蓝色的王冠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个玩意应该更适合她姐。 姐姐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她将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清凉的感觉从头传到脚,被雨水打湿的身体焕然一新。头顶的雨云、眼前的军团还有正在飘落的雨点全都清晰的出现在视野之中。 沃尔德高大的身躯却变得逐渐缩水,一身的魔力十去八九,亚瑟的身上则突然多了一股庞大的力量。论质量不在红龙之下,只是规模远远不及。 “我同意了。” 整个暴风雨发出欢喜的狂啸。亡者与野兽的吼声与再次狂飙的暴风雨一起远远的传播开来。 亚瑟头顶王冠走到沃尔德的身前。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是谁打败了我的军队?” 已经变成一具普通骷髅的沃尔德抬起了头。 “能够打败狂猎的自然也只有狂猎。” “不要婆婆妈妈的,他们在哪儿?我现在正缺人手。” 沃尔德伸手指向西边的海岸。 “爱尔兰。狂猎的集会。” 亚瑟翻身上马。手中长枪直指海岸。 “整军!出发!” 新生的狂猎军团燃起了复仇之火,狂热的呼唤发自每一个死灵的内心。 “天佑吾皇,吾皇佑我!” 第14章 狂猎大混操 湖中仙女号 海边空旷的沙滩上出现了骇人的一幕。漆黑的雨夜无数恐怖故事里的亡灵魔怪整齐的列队在海岸上。 只有骑马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画风完全不同,白马银盔的骑士头戴冰蓝的王冠侧身向着身边的骷髅骑士发问了。 “你刚才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走海底,陛下。” 亚瑟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莫不是上了贼船,这支狂猎也太穷了吧?看着周围那群破破烂烂的亡灵和他们手里乱七八糟的兵器,亚瑟确定了这个想法。 难怪打了败仗,人少又穷你不打败仗谁打败仗。 唯一拿得出手的骑兵刚刚被自己捅了个对穿,人人带伤。最倒霉的那个队长被自己蒸发了刚刚才长出两条腿。 亚瑟越来越冷淡的眼神中沃尔德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以前是有船的,这不是输了被抢走了吗。” “所以你到底输给谁了?” 沃尔德魂火闪烁了一下,沉重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奥丁!” 这两个字太过沉重,以至于亚瑟都有些难以置信。 “哪个奥丁?” “阿斯加德的神王,阿萨之主。” 沃尔德的吐字清晰没有一丝错乱。亚瑟眨了眨眼,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锈铁棍。 “先不说别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奥丁和努阿达正在交战。我是那个不幸殃及的池鱼。” 努阿达?亚瑟翻找着自己的记忆,一个神话中的人物跳了出来。亚瑟开始按着太阳穴放松自己一团乱麻的心情。 沃尔德沉默的低头等待自己选择的王者作出决断。 头顶的雨云开始酝酿着雷光,暴风呼啸的声音越发凄厉,原本波涛起伏的大海掀起狂澜。 害怕?退缩?怎么可能! 难以言喻的舒畅走遍了身体的每一处。已经沉寂下来的龙心又开始了燃烧。兴奋的火焰冲上大脑。 “竟然有这样的事!” 颤抖的声音饱含着压制不住的旺盛战意。激动的心情传递到手中长枪,蛛网般的裂纹出现在枪身上,有光从中绽放。 就连我的枪也拔起来了,这就将会是他妈的高潮一战呀! 亚瑟的目光穿越海洋投向了遥远的爱尔兰岛。一幕幻象出现在眼中,两个囊括了整个岛屿的庞大存在出现在眼中,闪烁光辉的长剑与宛若流星的长枪正在激烈交锋。 巨大的存在感就像大海一样宏伟,亚瑟背后浮现红龙的虚影,对着遥远的战场发出迫不及待的战吼。 “沃尔德,你想报仇。” 肯定的语气说出的问题,得到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整支军团都安静下来了,无数目光集中在骑着白马的亚瑟身上。 “懦弱者早已羞愧而死!” 沃尔德的回答斩钉截铁。这支残兵败将依然充满勇气。无论对手是阿斯加德的神王还是爱尔兰的神王,他们渴望着复仇的一战。 亚瑟低头发出沉闷的叹息。 “可你丢了自己的船。等你们走过去战争已经结束了。” 沃尔德的魂火停跳了,亡灵们呆若木鸡,甚至有兵器落地的声音传来。 “一群蠢材,我又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低头沉思的亚瑟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呵斥。自信的笑容重回脸上。 翻身下马走向大海,站定在海水之中双手郑重的捧着发光的长枪。一声大喊激起了滔天巨浪。 “美丽善良和蔼可亲优雅和善端庄大方温柔体贴又贤惠的好姐姐!帮帮我呀!” 手中的长枪停止了发光。亚瑟得意的微笑。这种自带自我封印的武器当然是自己的好姐姐的作品,能够联系到本人也是毫不意外。 果不其然。长枪之上绿光一闪,两个黑影直扑亚瑟的双眼。 “哎呀!” 两团带毛的东西砸到了亚瑟脸上。亚瑟赶紧抓住了姐姐送来的礼物。 带毛、有点臭、这牙齿还有尾巴··· 亚瑟左看右看,这两个东西怎么这么眼熟,怎么有点像是之前丢进魔术工坊那两只死老鼠? “都转过去,不许听。” 脸颊上有些发烧的亚瑟首先解决了目击证人的问题。所有人都转过去了捂住了耳朵,只有无头骑士们急的摸不着头脑。 眼见没人能看见自己了,亚瑟噗通一声跪在海里。压低了声音对着两只死老鼠窃窃私语。 “姐姐,刚才人多。现在我给你跪下了。” 只要没人知道,自己就没丢面子。自家姐姐跪一下怎么了?自带产业远程支援覆盖整个岛快递一息送达的好姐姐你不喜欢吗? 没有反应,只有两只死老鼠瞪着惨白的双眼看着亚瑟。 “姐姐我错啦!你就把你的大船借我用一下吧,等我回来就把头上的这个送你。” 等待了半天没有回应,只好放弃了悄悄话,亚瑟倒在海边开始耍赖。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的道歉不要钱的冒了出来。 哎~ 空中响起细不可闻的叹息。亚瑟眼中一喜。 两只死老鼠跳进了海里。海底出现了绿色的光辉,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急速上浮。海面上出现了十米以上的海浪,将亚瑟拍翻在沙滩上。 等到亚瑟从水里爬出来,海边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海船。那是一艘近十米高的船身,总长超过五十米的风帆战列舰。两侧船身一共三排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感谢姐姐大人送上的大船!” “哈哈哈!什么过气努阿达,早该黄昏的奥丁。都给我等着!” 亚瑟高兴的从水里跳了起来。早就想玩这艘船了,可惜之前一直都放在瓶子里。城堡周围又没有地方可以用,今天总算圆梦了。 “沃尔德!” “陛下!” 亚瑟牵着跑过来献殷勤的老马,意气风发。大手一挥! “列队上船!” 然后第一个跳到了船上,高兴的就像拿到了万代正版的新玩具,恨不得把每一根炮筒都摸一遍。 等到亚瑟船长意犹未尽的走到船头,军团早已登船完毕。亚瑟学着电影里的动作,一只手抓着船舵,一只手提着一瓶葡萄酒。 “湖中仙女号!扬帆!起航!” 第15章 神话战场 红龙突入 都柏林。 天幕之上出现奇景。半边天上是绚丽的极光,另外的半边着暴风雪正在肆虐。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早已被这恶劣的天气赶进了屋子,夜空之下已经成为战场的地方正在上演神话。 死去的战士在这片战场活了过来,传说中的生物和英雄云集于此。德鲁伊唤起兽群,妖精们呼唤着神秘的语言招来火焰与毒雾,甚至有几个数十米高的巨人出现在战场之中。 天空之中带着双翼的女妖与红眼的鸦群杀得难分难解,各色羽毛如雨坠落。大海之中海妖和海兽将大海搅成血色浓汤,一大群的战船纠缠在一起朝着海底坠落,直至没入水中的前一秒那些或死或半死的战士们都在厮杀。 穿过海岸边的树林,就能到达不远处的平原,这里是整个战场的中心。 混乱的战场中心却没有各种幻想种插手的余地。两支军队占据整个平原疯狂绞杀在一起。 来自北欧金宫的女武神带领着从英灵殿归来的战士们发起一次次冲击,如今的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抵抗住这神话中的军团。 除非它的对手同样来自神话。 阿尔斯特的传奇,以一人之力屠杀百国的神裔战士。手持长枪穿行在战场之中,片羽不加身。瓦尔基里们都难以捕捉,只能听到满带笑意的污言秽语以及不断从各种阴暗角落出现的突刺。 仅仅一人阻击着瓦尔基里们带领的骑兵,将他们牢牢钉在原地几乎寸步难行。就在瓦尔基里被钉在原地的同时一只骑士团正在主宰战场。 费奥纳骑士团最着名的团长,几乎可以视为费奥纳骑士团本身的传奇。品行高洁智慧出众的神裔英雄。高举着散发太阳光辉的战旗,无数英雄心甘情愿的追随在他的身后。 瓦尔基里被拖在原地,费奥纳骑士团左冲右突无一合之敌,正在朝着金宫使者们包抄而来。 在最近的山峰的峰顶,两位神王注视着战场。 本该刀剑交锋的他们却和谐的坐在一起,欣赏着瞬息万变激烈交锋的狂热战场。奥丁瞪着独眼看着手下的瓦尔基里们陷入窘境,哈哈大笑。 “你手下的那条猛犬的确名不虚传啊!打个商量,让给我怎么样?” 银臂的神王毫不犹豫的一手按剑。 “既然以狂猎之王现世,想要的东西就去抢!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白发白须的奥丁也伸出了手,却不是去摸武器。一瓶蜂蜜酒从背后掏了出来,努阿达眼睛一亮,自觉的拿起酒杯朝着奥丁示意。奥丁却虚晃一枪,将手中的蜜酒一收。 “喝酒可以,我要是将你的猛犬抢走了你可不能翻脸。” “就凭你的那群小娘们?” 努阿达将手中的酒杯怼到了奥丁的面前。 “一言为定!” 高高在上的神明定下了约定。奥丁肩上的两只乌鸦消失不见,脚边睡着的两匹狼也一起离开了。 战场之上,奥丁翻开了最后的底牌。讨伐邪龙吞下龙心的英雄悄然登场,天空的鸦群突然多出了两只略有不同的个体,地下的树林里狼群悄然汇聚。 金宫之主的意志传达到了每个瓦尔基里的脑中,穿行在战场之上的猛犬压力陡增。天罗地网朝着这只机敏的猎犬扑来。 波涛汹涌的海洋之上,战斗从未停歇。 来自北欧的维京海盗和爱尔兰的本地海盗在死后又杀到了一起。 一只骷髅高举战斧一个跳劈带着另一个骷髅坠入海中。两个死人坠落的过程中仍在互相攻击。突然其中一个停下了动作,魂火摇曳着缩成一个小点。另一个也停下来朝着身后看去。 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出现在翻腾的海洋之中。曾经的北海巨妖可能有这么大吧,但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艘巨大的战船。 排水量3050吨,长203英尺,128门火炮代表的是魔女的睿智和超越时代千年的火力。 亚瑟站在船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存在感。靠着混乱的气象和魔女的智慧悄悄的接近了两位神王的游乐场。 只有一个目的。 统统打死! 无论战场上出现的是谁都毫不留情的杀死,只有能够活下来的家伙才有资格成为新军团的战士。 斩破风浪的湖中仙女号碾过了两只小小的骷髅,没有一丝停顿。 距离海岸还有不到五公里,而战场的中心距离海边不到两公里。只要这艘千年之后才该出现的战列舰出现在海边,42磅炮可以将战场轻易的覆盖。 “沃尔德,你报仇的机会来了。不管是谁把我的军队打成了丧家之犬,我都要告诉他们一件事。” 船头的亚瑟看见了逐渐合围的战场中心。鼎鼎大名的英雄们都已经搅在了一起。亚瑟回头对着同样兴奋的沃尔德微微一笑。 “什么叫火力优势学说!” 魔女的造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岸边,亡灵们兴奋的调转船头。一门门火炮被整装待发,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战场的中心。 “开炮!” 红龙的怒吼穿透了战争迷雾,带来从天而降的硫磺与火。战争之神的咆哮压过一切,平等的火光炸响在战场之上。 60门火炮带着亚瑟的意志将整片战场覆盖了。 远处山顶正在喝酒的两个神王同时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从海上而来的不速之客。奥丁的独眼跨越五千米的距离和亚瑟燃烧的双眼碰撞在了一起。努阿达站起身按剑不言,怒火爬上了他的脸庞。 在自己即将胜利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乱入的第三方,爱尔兰的神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奥丁则是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一脸惊喜的大笑起来。 “看见了吗!简直是绝对的意外之喜呀!那只红龙竟然现在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了!” 亚瑟不再压抑自身,骤然降临的暴风雨强势的插入战场。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空。高昂的战意直刺山顶的神王。 “奥丁!努阿达!我他妈来啦!” 第16章 蓝色枪兵 封印解除 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乱了战场。炮火覆盖下杂鱼死伤惨重,同时也吸引了所有的仇恨。那群传说中的英雄们最多也就是有些狼狈,站在船头的亚瑟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不关心战场上的其他人,亚瑟只是注视着远处山顶的双神。 沸腾的龙血冲上大脑,头上的王冠散发着丝丝清凉。亚瑟发现自己这个狂猎之王当的还是很划算的。现在不会轻易的热血上头冲冲冲了。 “看见那边山上的两个老头了吗?” “陛下,你是在说那两位瞪着你的神王吗?” 虚握右手,冰蓝的长枪在手中逐渐成型。腰身弯曲如弓,脚下踏着弓步,右手伸向脑后。整个人如同一张蓄满的长弓。 “打个招呼吧!” 突然爆发的力量让船身都摇晃起来,细长的蓝光从暴风雨钻出,直刺极光与暴雪的交点。五千米的距离在一个呼吸之中跨越,枪身之中红光乍现。红蓝二色的莲花在三只眼睛面前绽放。 奥丁离得最近,独眼之中满是惊叹,朝着炸开的莲花伸手一捞。一支完整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 “这狂暴的气息。” 奥丁仔细端详手中的长枪。 “真想把她拉进我的金宫,可惜啊!” 随手一抛,将长枪丢给努阿达。银臂的神王不满的哼了一声。 “的确可惜,本该成为传说的战士已经变成魔女的形状了。” 话音刚落手中的长枪炸开了,两个背后编排人的老东西被糊了一脸冰渣。两个老头子对视一眼,全新的神谕朝着战场下达了。 战场的中心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暴风雨的加入让所有人都变得狼狈不堪,从天而降的炮弹从未停歇。泥水夹杂着雪花给所有人洗了个澡。 就连某个仗着流矢加护在战场乱窜的家伙也是一样。 所有人接到了同样的命令:扫除乱入者。 顶着炮火两支军队朝着海岸奔来,不计代价,不计损失。能够留到现在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英雄,神话故事里的主角。 两只正在角力的巨兽被偷袭之后不约而同的朝着偷袭者发起进攻。 “炮击不要停!” 亚瑟看见了变化的战场。这样的局面正是她想要的,这些统统都只是阻碍,只有那两个悠闲的老头才是她的目标。 “传令下去!” 头戴王冠的亚瑟冷静的发号施令,聪明的智商占领了高地。 “弹幕徐退,让他们好好尝尝泥汤的滋味。其余人按照预定给我准备!” “遵命!” 沃尔德退下整军。亚瑟依然傲立船头,注视着敌军的一举一动。 混乱的战场不是她想要的,那样的泥潭闯进去就会陷在里面。现在大军朝着她开了过来,而且是一支数量不多的精锐。只要出其不意一举突破,她就能直达远处的山顶。 炮火覆盖,暴雨如注。亚瑟看着两只军队在心底不断地催促。 快一点!再快一点! 有一个蓝色的身影响应了她的呼唤。泥泞也好,树丛也好,就连炮火和暴雨都无法阻止他的前进。奔行在战场之上如履平地,爱尔兰最强的英雄笔直的朝着船头的亚瑟突进。 最擅长独自一人面对大军的他本就不把任何人当做队友,现在远远抛下了所有人冲到了海岸。 “还以为老头子说的会是什么样的豪杰,这不是个没长毛的小姑娘嘛。” 脏口就来。成功的让亚瑟挑了挑眉毛。 “蓝色枪兵啊,如果你是旋转着突进过来我还怕你三分。紫毛老太婆看来是没教你什么叫礼貌了。” “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乖乖站好!” 蓝色的汪酱,库兰的猛犬,爱尔兰的光之子一跃而起,手中魔枪蓄势待发。 面对突然冲过来的野狗,亚瑟之上瞄了他一眼,全神贯注的盯着大部队的动向。看见他们已经全部冲出来树林,微微一笑。 “沃尔德!” “早就准备好了!” 亚瑟抓起了摩根送给她的长枪,脸上的狂热与微笑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庄严肃穆。 “以姐姐的名义。封印解除!” 除了双神之外的人全都被耀眼的光芒刺伤了双眼。 系住星辰的岚之锚,世界尽头的光辉之塔,风暴之枪伦戈米尼亚德。 从一开始就被摩根交到了她的手上,只是多了无数道封印。现在封印解除了,钉住世界的圣枪在此展现它的可怕力量。 魔力无止境的向上攀升,蓝色的狗子还没靠近就被吹飞了。 红龙的炉芯有了圣枪的加护,咆哮的红龙之影覆盖在湖中仙女号的船身上。船身不住的摇晃,就像是有了生命。 船的前端裂开一个大口,足以钻进去一个人的炮口伸了出来。对准了刚刚冲出树林的两支军队。 芬恩带着费奥纳骑士团刚刚冲出树林就看到一团蓝色的东西落在身前,来不及去分辨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远方传来了致命的威胁。 强烈的警兆催促着他一口咬在大拇指上。 一张盾牌出现在面前,风暴环绕一只紧闭的独眼镶嵌在盾牌上,他举起盾牌上前两步。紧闭的独眼睁开了,魔王巴罗尔的死亡凝视将亚瑟映入眼中。 “无聊的玩具。” 圣枪的加护无视了魔王的魔眼。微微举起圣枪,重重的敲下。 “此乃红龙之火!” 于是海洋沸腾,大地鸣动。粗壮的炮口喷吐烈光,光焰淹没了前方千米扇形的区域。 王者与魔女的力量在此交汇,这是不列颠之主的力量。天地创造的咆哮消退之后全新的港口出现了。 一张破烂的盾牌坠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芬恩摊手接取雨水,然后颤动的将手中的雨水倒进口中。白骨生肌,伤势复原。只有被彻底损毁的风暴之盾述说着刚才那炮击的可怕。 蓝色的狗子从芬恩背后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看着眼前的毁灭景象,嘴角带上了开怀的笑容。 “聪明的小子,给我也来一口。我有些兴奋起来了。” 原本是海岸沙滩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海水淹没了。属于亚瑟的狂猎军团全副武装集结于此,圣枪的辉光为他们挂上加护。 亚瑟骑着老马出现在最前方。 “复仇之时已至。” 沃尔德引领着全军的嘶吼。所有能够开口的都在纵声高呼。 “天佑吾皇!吾皇佑我!” 第17章 立禁军,红龙吐息;聚祈愿,芬恩拦路 前方已经是一马平川,只余下了几个微不足道的阻碍。 以一人之力阻挡四国之军,驾驭战车屠杀百国,光之子库丘林。 费奥纳骑士团的团长,聪明小子芬恩以及他的几个挂件:高尔、科南、奥西恩、迪卢木多··· 十三位瓦尔基里,奥丁的侍女。 斩杀邪龙的传奇英雄,布伦希尔德的心之所系,齐格鲁德。 至于天空的小小乌鸦、树林中的狼群、海中逼近的魔鬼、远处走来的巨人··· 这些都只是小小的阻碍。亚瑟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从一开始她就一直盯着那两个还在喝酒的老头。 “我的敌人在等我。只是现在路上还有些许阻碍。” 沃尔德毫不犹豫的打马上前,低头请战。 “请让我为您开辟前路!” 亚瑟轻轻摇头。 “岂有身为王者却躲在身后的道理?我将一往无前,尔等自当景从。” 圣枪的光辉倾泄而下,亚瑟成为了世界的中心。银亮的铠甲覆盖半身,金色的长发顶着冰蓝的王冠。 手中冰蓝的长枪再现,亚瑟挥动长枪拉出一道光幕,威严的红龙在光中纵声咆哮。 “沃尔德,为我掌旗。” “遵命!” 亚瑟将刚刚诞生的军旗交给了沃尔德,清亮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 “此时此刻我为你们授勋,你们不再是狂猎的幽魂。” 在无数残兵希冀的双眼之中,亚瑟举枪。 “而是我的禁军!” 光辉的圣枪指引前路,仅仅只是换了个名字,气势截然不同的禁军爆发出压倒风雪的狂热战吼。 “for the emperor!” 远处山顶的老头们徒然色变。 一百余骑排成锋矢,亚瑟手持圣枪走在最前方,沃尔德高举红龙之旗寸步不离。猎犬和死灵狂热的奔行,紧跟在骑兵之后。 机魂大悦的湖中仙女号打空了所有的炮弹,徐进弹幕炸平了前方的树林。 严阵以待的诸多英雄们大惊失色,这支曾经随手可灭的残兵败将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直冲他们而来。 拦不住。不可能拦住! 当头的圣枪灼伤了他们的眼睛,停留在原地只有一个下场。被碾得粉碎! 聪明小子无奈的转头看向原本的敌人。 “屠龙的大英雄,对面可是不列颠的红龙,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大神奥丁的命令驱使着齐格鲁德。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一眼瓦尔基里当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能由他来做第一个,圣枪的加护只能由屠龙的魔剑来打破。其他人才有那么一丝机会。 库丘林已经从人群之中消失了,他是独来独往的英雄,有没有队友他都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奥丁的侍女和费奥纳骑士跟在齐格鲁德的身后开始加速,为了神的威严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亚瑟在这里停下。 耀眼的光辉近在咫尺。 吞食龙心的屠龙者举起了魔剑。卢恩符文一个个亮起,野牛、巨人、灯塔、勇敢、大地··· 邪龙的龙心在他的胸口跳动,符文加持之下魔力的总量足以媲美之前的红龙之火。红龙毫不掩饰的气息进一步刺激了魔剑格拉姆,高举的魔剑汇聚了所有的魔力朝着身前的红龙落下。 屠龙的魔剑解放,奔涌的光流直冲最前方的亚瑟。 即使是被屠龙的武器针对,亚瑟依旧没有留给他一分注意,只要山顶的两个老头没有动手她就只会注视前方。 所谓的禁军可不仅仅只是好听而已。 掌旗的沃尔德摇动了手中的军旗。连死人带狗一共一千三百不到的禁军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旗帜上的红龙苏醒了,面对屠龙的魔剑向后扬起头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吹拂的狂风、坠落的雨点、飞舞的暴雪以及周围浓郁到极点的魔力全部朝着红龙的巨口涌入。就连圣枪的加护也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辉坠入其中。 魔剑的奔流离老马的马头只剩最后的十米,红龙的吸气停止了。 下一个瞬间,天地为之一暗。 只因红龙吐出了堪比圣枪的光辉。 朝着已经不喝酒的两个老头,屠龙的魔剑被轻易的吞没,顺带着卷入其中。跛手老头握紧了剑柄,瞎眼老头抓起了长枪。 芬恩无比郑重,仙境武装覆盖全身。风暴之盾已经被破坏,他的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翡翠色的盾牌。另一只手中的长枪消失不见换成了一把长剑。 仅仅只是出现就有暴风和海啸为它献上喝彩。雷云风暴凭空出现,和禁军头顶的雨云争抢天空。 来自爱尔兰仙境最珍贵的宝物,芬恩伟业的最高见证,灰色之杖craebsach! 仅凭此物他就能与光之神的亲子一争高下,仙境的居民与诸神也在此刻注视着他们的朋友,他们的骄傲。 努阿达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这可是他最喜爱的后裔,过年过节带出去倍儿有面子。出来之前好好的,要是被亚瑟一口喷死可就亏大了。 “你要是拔剑,那个残暴的小姑娘一定会一枪捅死他。” 感觉到齐格鲁德已经回归了英灵殿,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咬着牙齿笑呵呵的阻止了他。 “太过异常了!魔女竟然将不列颠之主交给了红龙,我看我们应该早点离开了。” “揍她一顿再走。” 跛手残疾人硬邦邦的回答。 芬恩手持剑盾直面红龙吐息。暴风和海啸,大地与天空,整个爱尔兰岛都向芬恩贡献出了一份力量。 没有浩大的魔力也没有闪耀的光辉。聚集的是无数人心中的渴望与梦想。芬恩的名字整个爱尔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数人从孩童开始就为这个名字献上了诚挚的祈愿。 灰色之杖凝聚了一个岛屿的祈盼,朝着红龙的吐息斩去。 已经成为爱尔兰化身的灰色之杖顶住了红龙的吐息。落下的剑身斩开一条直通亚瑟的道路。 瓦尔基里们趁着机会对着芬恩斩开的通道冲了进去。 远处山顶的努阿达松了口气,瞪着亚瑟的双眼已经带上了火气。 亚瑟对着跛手老头微微一笑。 “爱尔兰想要提前体验大饥荒了吗?” 没有去看努阿达变得铁青的脸,亚瑟侧身。 “之前敢硬顶我的那位勇士呢?去给我把奥丁手下的小娘们收拾了。” 第18章 红龙势不可挡,亚瑟火力全开 皇帝谕令已下,禁军自当回应。 不止一个,所有的骑兵拿出了短矛。沃尔德双手高举军旗,红龙的龙威垂落。蓝色的短矛上泛起红色的龙火。 面对即将触犯御驾的宵小之辈,沃尔德一声令下。 “标定三节,放!” 疾行的骑兵丢出了投矛,朝着金宫的侍女坠落。奥丁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的瓦尔基里们回归寒风。 不到百米的距离一闪而逝,坠落的投矛让这群英武的女战士明白了何为不列颠的红龙。 奥丁的部队彻底退场。努阿达也只剩下一个精疲力尽的芬恩和不知去向的库丘林。 “反正这里是爱尔兰,你的地盘你话事。” 瞎眼老头破罐子破摔了,跛手老头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鲁格之子尚在!” 亚瑟的前进甚至没有丝毫减缓,芬恩已经尽力了,精疲力尽的撑着灰色之杖没有倒下。一名禁军手持长弓对准了他。 “饶他一命。” 亚瑟大发慈悲,这个男人长得还算不错,本身也是无数人敬仰的传奇。他本人甚至没有死去,而是在仙境之中成为诸神的客人。 “芬恩,不差。” 能够承载爱尔兰代代人的美好祈愿,斩破了红龙的吐息。让亚瑟对他刮目相看,这个有点小帅的男人有两把刷子。 不再去看失败者,狂野的队伍从他的身边疾驰而过。然后一条锁链将他捆了个结实,几个亡灵将他拉扯进了队伍。俘虏也是战利品。 亚瑟轻笑出声。 “十几个好看的小姑娘你们不抓,抓了一个小白脸?” 沃尔德小心的发问。 “陛下更喜欢小姑娘?” 亚瑟张开的嘴发不出声,一群骷髅架子和没头脑能抓什么?当然是给自己抓的,这下百口莫辩了。 就在亚瑟分心的这一瞬间,一架巨大的战车从侧面突然出现。 两匹巨马拉着战车,车上只有两个人。驾车的马夫和全副武装的库丘林。弓箭、长矛、长剑、投石索···整个马车就是一个武器库。 从侧前方与骑兵的部队擦肩而过,在后面的亡灵之中横冲直撞带走了上百个士兵之后又脱离了行军。 突然被路边冲出的恶犬狠狠咬了一口。亚瑟开玩笑的心情消失无踪。 “那只狂犬在做什么?他以为我是康诺特的梅芙?!” 怒火传递到了每一个士兵。已经不再是狂猎幽魂的禁军只感到深深的耻辱与愤怒。军队的阵势悄然发生了变化。绿色的锁链出现在手中,为冒犯皇帝的狂犬准备好了枷锁。 库丘林感受到了久违的愉快。 上一次以一人之力阻挡一支军队已经是几百年之前的事了。被父神接走之后再也没有如此令人激动的战争了。跟随努阿达的狂猎军团也只是无聊的消遣。 但是今天不一样。一支残兵,一个冲锋就能消灭的残兵,在那个闪耀的身姿带领下已经主宰了战场。 库丘林看得仔细,芬恩那足以将自己化为飞灰的一剑也只是稍微阻碍了她的行进。那是能够与自己父亲作战的伟大力量。而且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实质的出手。 沸腾的血潮让库丘林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他要再现自己的传说战绩。 巨大的战车出其不意的取得了辉煌的战果,禁军第一次减员,而且损失惨重。沃尔德那张骨头死人脸上都出现了愤怒的表情。 “陛下勿虑,禁军必将手刃狂犬。” 话音未落,磨盘大的巨石朝着亚瑟飞来。带着某种强大的神秘气势汹汹。 光弹tathlum 太阳神鲁格杀死魔王巴罗尔的绝强一击。从他的儿子手中发出也一样的可怕,看起来只是石头的外表,但是以彩虹和银河作为投石索,投掷出的石弹足以摧毁一整支军队。 亚瑟依旧不动。虽说到现在为止山顶的两个老头只管喝酒让她非常疑惑,但是既然敌不动自己也不动。手下的军队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看的。只要自己不动手到达山顶,那两个老头就输定了。 无需多言。旗上的红龙跳了出来一口咬住了砸来的巨石。凝聚了整个不列颠的概念于其上,亚瑟与摩根的权柄尽在其中。就算现在鲁格本人跳出来也能一口把他咬成残废。等到亚瑟登基掌握整个不列颠之后,仅凭这一杆军旗就能横扫整个爱尔兰。 久经战场的库丘林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一把长剑破空而来,趁着红龙与光弹塔斯兰纠缠之际越过了红龙。 应答者fragarach 沃尔德魂光高涨,禁军之中投出一根根铁索。天罗地网困住了海神传下来的配剑。 轰! 带着光电与雷霆,巨大的战车再次杀到。此时的库丘林现出了神裔战士的原型,狂暴的气息让他的身形变得骇人。狰狞的面孔配上几乎涨了一倍的体型,完全非人的怪物驾驭战车从侧方撞了过来。 手中高举长枪。三十根倒刺布满枪身,早已死去的海兽之骨朝着亚瑟发出诅咒。 海洋的腥气连沃尔德这个骷髅都清晰可闻。诅咒朝着亚瑟坚定的蔓延,沃尔德几乎抓不住手中的军旗。 “陛下!快用圣枪!” 亚瑟举起了手中的圣枪。但不是朝着袭来的诅咒之枪,而是直指山顶的老头们。 “不必担心,沃尔德。狂犬的末路就在于此了。” 巨大的阴影覆盖了狂暴的库丘林。从天而降的战船碾过了渺小的战车,惨烈的交通事故发生了。不成人形的汪酱变成了真正的汪酱。 湖中仙女!旱地行舟! 库丘林从狂暴的猛犬变成了一条死狗。数千吨的质量轻易的摧毁了他那渺小的座驾,还有同样渺小的他。 最后的威胁就此不见,红龙一口咬碎了石弹,海神的神剑也被铁索搅成了碎片。 前方一马平川再无任何阻碍。 兴奋的亚瑟张口宣扬着自己的胜利。 “圣枪!拔锚!” 第19章 剑与枪 天空为之一清,黑夜化为白昼。 风雨,暴雪,极光。一切都在钉住世界的辉煌之光面前黯然失色。被库丘林的冲击杀死的禁军在光中瞬间归来。然后一切都融化在光里。 亚瑟感觉自己变成了光。 浩大的光流指引前路,些许尘埃尽被吹散。 一息之间亚瑟登临绝顶,手持辉煌圣枪对准了两个老头。 “两个残疾人,速速下马受降!” 努阿达一口酒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喷了倒霉的奥丁一脸。瞎眼老头无辜的举起双手。 “我投降。” 看到努阿达扭曲的表情,无奈的解释了。 “我就是残疾人怎么了?你不也断了一只手吗?” 银臂的神王没好气的又吐了一口。 “我已经接上了。” 然后作出了同样的姿势。 亚瑟目瞪口呆。这么轻松就搞定了,早知道这两个老头这么不靠谱直接冲上来不就完了。 “就这?” 悲愤的语气仿佛她才是那个投降的。瞎眼老头立刻开始叫屈。 “我们都投降了你还想怎样?欺负残疾人你还有理了?” 亚瑟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恐怖如斯。手中的圣枪也逐渐暗淡了,本以为是一场巅峰对决结果对面不战自退。圣枪也觉得很没面子。 “不愧是神王,面部防御也是神级的。” 面部防御不到神级的努阿达抹不开面子。 “你如果早来个几百年我们还能和你玩一场,现在这里没有神王只有两把武器而已。” 亚瑟这才感觉到异样。面前的两个老头虽然存在感强烈气势逼人。但是内在空空荡荡就像两个空壳。那庞大的存在感更多来自于两把武器。 努阿达的配剑。光之剑imh sis 奥丁的长枪。流星之枪gungnir 难怪这两个老头一直都在看戏。他们根本不在这里。 “你俩人呢?” 收起手中的圣枪,亚瑟拉过一把椅子不客气坐下,抢过酒瓶就是一口。 两个老头放下了举起的手。还是防御力更高的奥丁先说话。 “神代消退啊,不然我到爱尔兰来干什么?” 解释了一句却完全不提他们跑哪儿去了。反正只要回去问摩根就好,现在只需要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胜利就好了。 “我打了这么久结果这里坐着的是两个剑人?” 奥丁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怒视亚瑟。 “说谁剑人呢?说谁剑人?” 深吸一口气,沉声喝问。 “说谁贱人!我明明是枪人!” 场上唯一一个剑人颤抖着手摸向了剑柄。输赢都是小事,他现在更想砍死面前这个死瞎子。 眼见自己的战利品就要打起来了亚瑟赶紧转移话题。 “我赢了,你们俩自己说怎么办吧。” 既然胜利已然在手,接下来自然要漫天要价。辛苦跑了这一趟可不能随便就被打发了。 “我的人不是都被你杀光了吗。要不我送你两只乌鸦?还是你更喜欢狼?” 奥丁无奈的摊手。自家的孩子一个不剩被送回了瓦尔哈拉。很丢面子。 啪! 亚瑟拍案而起。 “我这是在打劫!谁要你的破乌鸦,把你身上的东西全都给我交出来!” 努阿达叹气,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作为一名战士,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品德高尚。自觉和眼前的一老一小差了十个库丘林。 “我身无长物,就剩一瓶酒还在你手里。要不你把这个拿去?” 奥丁随手提起身边的长枪扔到桌子上。就像是在丢一个破烂。 努阿达眼睛一亮,一只手朝着佩剑摸去。 亚瑟却不高兴了,这两个老头这样就想把自己打发了。而且这里面一看就有阴谋。 “破树枝也就你自己当个宝了,我自己有枪!不稀罕你的破铜烂铁。” “那你想要什么呢?” 一直耍无赖的奥丁突然严肃的发问了。独眼中写满睿智,即使没有一丝力量在身他也依然是睿智的神王。看似无赖的举动并非是完整的他,仅仅是漫长的岁月就足以造就智慧,更何况天生的神。 亚瑟突然卡壳了。本就是一时兴起,她从未想过专注的追求什么。力量从未离她而去,王位早已为她备好,军队也已经掌握手中。 跳出这个世界她想要的答案又不是眼前这两个土着能回答的。 “年轻有为,前程远大。任何你要的东西都随手可得。” 奥丁的话语循循善诱,不像是神王更像是诱惑他人的魔鬼。 “你想要万众景仰?还是永恒不灭?” 万众景仰? 亚瑟想起了她曾经拯救并为她献上一切的那群人。 永恒不灭? 这个世界现在爆炸她都不会死。 但是这个老头提醒的好。 “我只想知道几个答案而已。” 无视了诱惑和可能存在的陷阱。 “我手下的那群亡灵没个人样,能不能给他们改改?” “就这?” 奥丁傻眼。好好的正在玩游戏突然冲过来一顿打就为了这点小事。劝诱的话说不下去了。 喜见奥丁吃瘪,努阿达笑呵呵的接过问题。 “狂猎不过是执念或诅咒,你自己的军团自然由你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 “你准备好承担他们的诅咒了吗?” 努阿达收起笑容。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想做英雄还是一国之主,唯有你能决定。” 亚瑟坦然受教。 “只剩一个问题了。” “神代究竟为何消退?别想糊弄我!” 努阿达和奥丁对视一眼,一起笑了出来。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听好了。” 奥丁的奸笑怎么看都不顺眼,好像占了便宜一样。 “因为【禁止事项】!” 亚瑟脸上写满了问号。这算什么回答? “不论你问谁,答案都是这个。我们说出来就是如此,想要知道答案就得自己去找。” 这个世界有这么神秘吗? 亚瑟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可能有些误解。 奥丁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既然你问完了,我就回家啦。” 亚瑟大怒。 “老瞎子你这不是什么都没给吗!” 一根长枪送到面前。 “爱要不要。” 气呼呼的亚瑟一把拿过。转眼瞪着面皮薄一点的努阿达。 努阿达却没有直接把剑送来,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要爱尔兰不?” ? 第20章 爱尔兰皇帝 杜恩是住在都柏林附近的农民。最近一直怪事不断,昨晚上又有巨响从海边传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听到的人也不止一个。 有的人说看到了比山还大的幽灵船,还有人说那是幽灵的军队在打仗。 杜恩知道他们都是编的。 他清楚的看到了,那明明是一头红龙划过天空,朝着大海飞过去了。 但是人们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他也懒得和这些字都不会写的粗鲁家伙分辨,虽然以前他也不会写字,但这不妨碍他鄙视那些不认真学习的人。 没错,最近他们在学写字。每天晚上天一黑,吃了晚饭就开始上课。跟着老师一起学习。 杜恩是最认真的一个。他的老爹曾经是个海盗,跟他讲了很多岛外的事。大多是些无聊的杀人抢劫,但是有一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退休的老海盗旧伤复发眼看就要死了,弥留之际在胸口画十字,吵着要给他找个神父。 杜恩哪里找得起神父,只能对老头说没有神父,你要不用我凑合一下。 老头这辈子最后一个动作是狠狠地一巴掌。留下了遗言。 “字都不认识,你也配!” 年轻的杜恩明白了一件事。 认字是很了不起的事。 所以每天晚上整个生产队的人就没有比他更认真的了。 他现在会写自己的名字,还学会了很多种地的知识。这个月认字达标之后还可以正式成为光荣的民兵,从此为新的领主效力。 自从四个月前宣布土改,他就已经盼着这一天了。虽然他还没见过那位皇帝,但是那些身穿金甲的皇帝使者他还是见过的。 要是能像他们那么威风就好了。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那位代表皇帝的大人非但没有抽他几鞭子反而鼓励了他。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效果十分明显。 “赞美皇帝!” 下地干活之前,杜恩由衷的交叉双手对天行礼。村委会上飘扬的双头红龙旗默默的注视着他。 这样的旗帜如今插满了爱尔兰的每一个角落。 平民和那些贫穷的骑士用最美好的语言赞颂着皇帝的恩泽。 原本的领主贵族和骑士老爷们全都在另一个世界对皇帝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无论是赞美还是诅咒,皇帝都不在意。她现在有点其他的小麻烦。 都柏林的新皇宫之内,亚瑟满脸通红,气息紊乱,整个人都无力的朝下滑去。双手捂着脸,害羞到了极点。 “怎么能这样?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带着全新的禁军近卫也就是曾经的无头骑士们前来复命的沃尔德一头雾水。 “陛下何出此言?” 亚瑟涨红着脸一脚踹到了沃尔德重新捏出来的肉脸上。 “你竟敢夹带私货!” 倒在地上的沃尔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只眼睛清澈的就像是大学生。 亚瑟气的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指着那张和梅林有些神似的牛郎脸怒斥他的不要脸。 “你敢发誓你长这样!” 沃尔德坚定的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本以为亚瑟会就此放过他,结果踩着他的脚又加了三分力气。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我的近卫是怎么回事?!” 亚瑟狠狠的推在那张牛郎帅脸上多踩了几脚。沃尔德激动得手舞足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喀嚓,不再挣扎,安静的就像一个死人。 亚瑟余怒未消,又踢了几脚。 “你这厮诈死,快给我滚起来。” 沃尔德翻身爬起来。 “陛下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怎么多了一百个妹妹吗?还是一百个女儿?!” 亚瑟恼怒的指着面前的武内脸近卫军。每一个都是和亚瑟一模一样的脸。 无头骑士全部转职型月看板娘。亚瑟现在是恼羞成怒了。 “我现在还能出门吗?啊!知道的人说我是呆毛,不知道的还以为nobu出新品种了!” 看着一百张无辜的武内脸,亚瑟只能把怒气全部发泄到沃尔德身上。 “我少的星星你给我补上吗?!” 说到激动之处忍不住一个过肩摔把沃尔德砸到了地板上。努阿达送上的全新宫殿被砸出一个大坑。 噗! 骷髅骑士现在已经能吐血了,可喜可贺。 “陛下容秉…” 稍微发泄了一点怒气,亚瑟重新坐下来等着这家伙瞎编。 “编不出来打死你。” “一定编得出来!” “嗯?” “我是说一定解释得清!” 沃尔德从坑里爬起来,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抹,连忙解释。 “陛下,这些近卫原本都是失去了头颅的可怜孩子。他们早就忘记了自己是谁,长什么样子了。” “陛下仁慈,担负了全部的诅咒。让他们也有了新生的机会。所以他们下意识的以您作为样本…” 说到这里沃尔德悄悄抬眼。看向板着脸的亚瑟。 “哎,以后出门能戴面甲就别取。”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把自己手里第一支军队给回炉重造。 “算你过关,让他们都下去工作了。” 沃尔德如蒙大赦,让近卫们接手了皇宫的防卫。安排完一切之后,重新回到了亚瑟面前。 “陛下,您要我去办的事已经有结果了。” “说吧,不列颠到底怎么了?” 亚瑟的声音有些急切。沃尔德郑重回应。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象。” 不可能! “你是亲自去看的?” “亲眼所见,一切如常。” 亚瑟的双眼看向海的对面。 姐姐,你要走圣枪和红龙又是为什么呢?这么几个月居然没有一个人要找我回去,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第二件事呢?” 亚瑟将疑问放在脑后。 “那群残党死剩种已经全部剿灭,爱尔兰全岛只剩下您的人民。” 亚瑟微微点头。伸出一只脚踢了踢旁边放着的剑与枪。 “两个残疾人,你们就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长枪上长出了一个瞎眼老头,剑光一闪一个跛手老头也出现了。 “我是个瞎子,什么都不知道。” 嘴硬皮厚的老东西抢先开口,收获了亚瑟的一双白眼。努阿达就很会说话。 “我是爱尔兰的神王,不列颠归你管。你问我我问谁?” 亚瑟翻了第二个白眼。 第21章 常回家看看 “爆不出来米的老登是要被回炉重造的。” 不想跟他们扯皮,亚瑟阴恻恻的威胁。自己并不缺神兵利器,还有两把圣剑等着自己去拿呢。这两个老头这么大方一定有阴谋,早点找个借口丢了正好。 “天地良心,我们只是两个退休的残疾人。什么都想知道你怎么不去找宙斯?鸽子也行啊!” 防御点满能屈能伸的瞎老头首先认怂。但是把戏玩过了就只是把戏,装怂已经没用了。亚瑟拿起枪作势就要往外丢。 “停!” 本来不在意的奥丁在亚瑟瞄准城里的公共厕所之后果断出声了。亚瑟转过头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威胁明明白白。再不说点干活就用你去施肥! “昨天才把你的枪和龙带走,就算她要做什么,才一天能看出什么来?” “那你说说她要做什么?” 亚瑟冷笑,老东西藏不住了吧。 奥丁转眼就去看努阿达,亚瑟也跟着一起看过去。两个人瞬间立场一致,努阿达惨遭背刺进退维谷。 “爱尔兰的神王,你也不想自己变成施肥的工具吧?” 努阿达冷汗狂飙。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就比两把圣枪加起来还要恐怖。 奥丁是个叛徒! 即使心中如何鄙视也是无用,自从选择了年轻的红龙这个贼船他是下不去了。 “一模一样。” 努阿达开口就是谜语,在两个人谜语人滚出哥谭的眼神中只好继续解释。 “今天的不列颠和昨天一模一样。” 亚瑟皱眉。 “幻境?总不会是时间倒流吧?” 看着面前两个突然沉默下来的老头,亚瑟大吃一惊。 “真的能做到吗?” “你和摩根两个人都拥有不列颠的最高权限。” 奥丁不再装傻,独眼中闪烁睿智的火花。 “她将权限给了你,然后你在对外战争中将两者合一融合出了至上权限。就算是终末机关也无法与至上权限对抗。” 亚瑟想起了自己几个月前摧枯拉朽的进攻,仅仅只是一次吐息就几乎将爱尔兰和北欧的英雄一扫而空。 “而你又将至上权限让渡给了她。现在的摩根在不列颠几乎无所不能,区区时光难不倒她。” “可是为什么?” 亚瑟不理解,她想要自己问都没问就给了。但是现在居然把自己扔到外边,自己吃独食! 努阿达随口提醒了一句。 “据我观测,至上权限和终末机关没有发生冲突。” 伏提庚! 无数线索缠成的线团终于冒出一个线头,亚瑟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 “重返神代?” 亚瑟一下想通了。 “伏提庚心心念念的就是神代,如果他们目的一致那就说的通了。她要带着不列颠一起重回神代!”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不带你了。” “为什么?” 努阿达笑了笑。 “因为他们关心你。你不会以为神代是什么和平的乐园吧?我的手可不是自己摔断的。” 奥丁的独眼明亮的快要冒出光了。 “那当然是个好时候了!神与神,神与人,各种魔兽大家一起每天快乐的厮杀,唯有战士和强者能够开怀畅饮的时代。真怀念啊!” 两个老人同时笑了起来,狰狞嗜血,即使是两个空壳狂暴的杀气依然真实不虚。失去了圣枪和不列颠之主的亚瑟说不定一个也打不过。 “我要回去。” “把我这个第一继承人流放到这儿,还想带着所有资产卷款逃走。是可忍孰不可忍?” 丝毫不受两位神的影响,亚瑟下定决心。不列颠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但是她要问清楚。就算要离开至少应该道个别。 “已经晚了。” 亚瑟回身一瞥,圣青色的瞳孔有黑影一闪而过。努阿达和奥丁同时窒息了,就像曾经面对诸神黄昏和巨人魔王时的感觉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什么晚了。” 窒息的感觉一闪而逝,亚瑟回复平常。两位神王立刻忘记了之前那个瞬间。 “不列颠已成昨日之影,正在朝着过去前进。现在的不列颠已经与现实的时序隔绝了。” 努阿达爽快的回答了,说完之后一双眼睛却盯着奥丁。奥丁撇嘴,接过话头。 “流星之枪可以为你指引方向。但是你确定要去吗?掌握了不列颠的至上权限,在岛内没有任何战胜摩根的可能。” “胡说什么呢!” 亚瑟满不在乎的驳斥。 “我只是回家去看看姐姐而已,最多也就是道别,不会有什么战斗的。” 问完了话亚瑟迫不及待的打发走了两个老头。奥丁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句话让亚瑟陷入沉思。 “现在的不列颠有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味。” 不是我,竟然是不列颠? 亚瑟冥思苦想也没想明白,最大的异世界来客不就在他们面前左右横跳,现在的不列颠还有谁像是外星人吗? 想不出来。亚瑟放弃了思考。反正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沃尔德,爱尔兰就交给你了。将我的真理传给每一个人。” 一边披甲带剑,一边向沃尔德下达了命令。亚瑟独自朝着门外走去。 “陛下,让您独自一人,禁军意义何在?” 亚瑟停步。 “让那群武内脸跟我走。” 卡美洛王宫深处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下密室内。传奇法师梅林第十三次发出叹息。 剑术无双的逃跑大师被绿色的锁链捆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密室周围更是闪烁着无数符文。名为灵棺的大魔术将梅林严密的封锁其中。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合作,结果这么早就开始内讧了吗?” 摩根站在密室之外,双眼藏在面纱之后。 “你们做的事让我愤怒。你是个无耻的骗子。” 梅林无辜的表情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多么严苛的指责,可是我一句谎言也没说过啊。最多只是和你一样有些话没有说而已,摩根(viviane)。” 一根长枪穿透了白袍的法师,摩根的语气依旧平静。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 梅林的嘴角渗出鲜血,他笑着反问。 “那要我怎么叫你呢,妖精女王?” 梅林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别傻了,那不是你。那个异闻带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包括妖精女王。” 第22章 交谈与真相 亚瑟勒住缰绳,停了下来。眼前是平静的沙滩,海浪在沙滩上前进又后退画出曲折的海岸线。几个月前她就是从这里出发前往爱尔兰,现在还是那番摸样。 老马打了个喷嚏,不安分的刨了几下脚下的海水,它还是第一次行走在水面上。在努阿达的配合之下,爱尔兰的仙境和神秘完全对亚瑟开放了。避尘避寒避暑避水避火,动物亲和(爱尔兰限定),水上行走,不会迷路(爱尔兰限定),通晓语言(爱尔兰限定)等等,数不清的赐福和加护在状态栏上突破天际,各种有用没用有一点点用的加起来堪比打团的毒奶粉。 也多亏如此,她才能带着手下的复制人大队直接冲海上一路骑马跑回来。 然后对着已经开始逆转的不列颠抓耳挠腮。直接穿过去是不可能了,以交界为轴两边的时序完全相反。刚才一头撞进去的亚瑟毫无预兆的直接被送回了还没进去的时间。 想起了奥丁的话,提起长枪。 “说是可以用,可是你到底怎么用来着?” 亚瑟抓着流星之枪上下其手左右观察,背后传来越来越刺眼的视线,她不得不放弃自己摸索开口问枪。 枪身上一行铭文亮起。还好她认识。 “誓约?” 亚瑟明白了。面对流星应该做什么? 许愿。 “此枪必将贯穿时间!” 流星闪烁,枪头之上的卢恩一个个亮起,言灵刻入枪身之上。亚瑟挥手投枪。 她明白了这杆枪为何被称作流星了。 划破天空,洞穿一切阻碍。流星火花一闪,敌人狗头落地。这一次它要对抗的是一座岛。 流星艰难的突入边界,打开了一条道路。逆乱的时间洪流之中世界树的树枝安然挺立,撑开了一扇大门。 亚瑟带着百骑涌入门中。流星的光芒一闪而逝,回归亚瑟手中。 没有什么光怪陆离的神秘画面,就这么普普通通的闯进了封锁的不列颠。眼前看到的一幕平常普通。沙滩还是那个沙滩,海岸还是那个海岸。 亚瑟拍马朝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进。 路过了那个暴风雨中的村庄,几条炊烟袅袅升起。亚瑟凝神一看,几个小孩子在溪边打闹,村中的街道也不见了战斗的痕迹。和平安宁的一幕显得那么真实。 亚瑟没有进村,调转方向朝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前进。 跨过青翠的山丘,越过不再荒芜的平原。这一次老马没有磨磨蹭蹭的走两天,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亚瑟回到了她住了十年的地方。 城堡的大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肆意张狂的笑容爬上了亚瑟的脸。 铮! 光之剑出鞘。 “老头!我提前回来啦!” 高举自己出门得来的战利品,朝着远处的背影,斩! 光之剑iomh sis不负其名的斩出奔涌的光流,声势浩大的一击斩向那个扛着锄头的背影。 伏提庚的额头跳起青筋。不孝子又想挨揍了。平平无奇的锄头杵在地上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城墙,神剑的炮击被完整的挡下,草木无伤。 亚瑟骑马走到门口,笑嘻嘻的翻身下马。 “父亲,我回来了。” 伏提庚丢下锄头,留给亚瑟一个后脑勺,头也不回的走进门。 “谁让你回来了。” 亚瑟招手示意背后的大队待机,抓起锄头就跟着伏提庚进了门。 “我再不回来我姐都要把家族资产转移了,你就一点意见都没有吗?”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伏提庚回头,一张老年人的沧桑面庞出现在亚瑟的眼中。 “这就是我们两个商量好的事。” 亚瑟这才恍然发现,嗓音也完全变成了老人的浑浊声音。 “为什么这么老?” 十年之中从未变过的脸在短短几个月变成了这个样子,扛着锄头的亚瑟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伏提庚看着这样的亚瑟修理熊孩子的想法消失无踪。 “因为我本来就这么老。我已经快六十岁了,如果有下一次不要这样和我打招呼。” 亚瑟仔细的打量面前的老人,白龙的气息消失不见了,这就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亚瑟闭上眼睛深呼吸。 冷静一下,这是他们两个商量好的。 ···两个? 亚瑟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父亲,两个是什么意思?梅林呢?” 伏提庚像一个老年人一样在门口的台阶坐了下来。 “梅林现在正在灵棺里面呆着呢。” 对着亚瑟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出了一点分歧,把梅林给关起来了。” 亚瑟乖巧的坐下。 “关的好,我能进去抽他几鞭子吗?” 伏提庚微微一笑,一只手伸向亚瑟的头顶。但是半天没有落下,最后放在了她的肩膀。 “每次你想做坏事或者刚做完坏事的时候都是这么听话。你已经征服了一个国家了,我们都看到了。” “朝气逢勃,英勇豪迈。我们都很喜欢。你应该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意见了。” 亚瑟有些躁动的内心平静下来了。 “为什么把我丢在爱尔兰还想不告而别?” 除了这个问题之外的一切都是小事,她急匆匆的回来只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摩根知道了梅林和我弟弟的计划。” 伏提庚侧过头看着惊讶的亚瑟。 “尤瑟已死,梅林已囚。不能说全都是为了你,你只是那个激怒摩根的原因而已。” “你解放了圣枪,你知道那是什么。” 亚瑟感觉到有些紧张。 “那是星之锚,钉住世界的塔。” 伏提庚对天长叹。 “你知道你又是什么的锚吗?” 哈? 亚瑟忍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 —— “圣枪和亚瑟,你们做的事令我恶心。梅林,你只是个没有心的异类。最该死的那个已经死了,现在给我停下来!” 梅林的身上多了几只长枪,鲜血流淌了一地。半个梦魇对情绪不佳的魔女呵呵一笑。 “心情这么不好,该不会是亚瑟回来了吧?” 刺入肉体的长枪在不断的分叉生长。梅林得到了答案。 “摩根,你已经失败了。这一切从未超出尤瑟的计划。” 第23章 限制解除 “我是个钉子?该不会把我埋土里吧?” 脱跳的发言永远出乎伏提庚的意料之外。经过十年的锻炼他已经没有那么喜欢翻白眼了,面色如常继续说。 “我是想把你埋土里的,但你不是自己会跑出来吗?” 亚瑟跳脚。 “你那明明是把我打进土里了,怎么好意思在这里翻旧账的!” “书房、武库、收藏室甚至还有马厩。这还仅仅是我,你是真的欠揍。” 每说一个地方亚瑟就中了一箭,说完之后只能趴在地上耍赖了。嘴里不断说着一家人、反正是我的、提前继承等等不知所谓的怪话。 伏提庚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儿在想些什么。直截了当的说了。 “想要什么你都可以拿,但不列颠除外。” 亚瑟停止了表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伏提庚以为她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的时候,亚瑟语出惊人。 “我猜我是钉在泛人类史上的钉子,对吧?” 伏提庚沉默了。亚瑟哈哈大笑。 “我在爱尔兰杀得血流成河,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对我说不。两大神王伺候我一个人,多大的面子啊!” 亚瑟把头偏向伏提庚发问了。 “搞出了这么多事结果这个世界依然照常运转,没有迦勒底没有异闻带。难道我还会像既定的命运一样吗?排除一切不可能,这不是唯一的解释吗?” 伏提庚起身,把亚瑟从地上拉了起来。 “尤瑟说的没错,你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智慧。异界的来客不容小觑啊。” “这算什么智慧呢?只是情报的差距而已。” 亚瑟郑重的站在伏提庚的面前,紧盯这个满头花白的老人。 “父亲,可以告诉我了吗。摩根为何作出这一切?” “背负一切的天命英雄,拯救不列颠的永恒神皇。” 伏提庚的双眼有莫名的色彩,怜悯还是惋惜?至少没有一丝期待。 “所谓的英雄终究只是被推上祭坛的祭品罢了,她已经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角色了。虽然看不到你的未来,但是那一定不是什么幸福美好的日子。梅林和尤瑟的狂想不应强加在你身上。” 亚瑟却满不在乎的反问。 “梅林的确从未告诉我什么,可是你们不也没有问我的意见吗?” “你的姐姐不就是那么含蓄的人吗?而我呢···” 伏提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比较擅长动手。” 亚瑟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忍不住开始嘲讽了。 “老胳膊老腿的你还想把我丢出去不成?小心别闪了腰啊。” “那就这么办吧!” 伏提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面面对这亚瑟。亚瑟笑不出来了,这个普通的小老头瞬间变成了百战不败的战士。不断膨胀的存在感甚至超过了那两个空壳! “白龙被抽走以后难得睡了几天好觉,感觉骨头都在发软。今天就来活动一下吧!” “我的爹诶!我怎么觉得白龙不像是你的外挂,反而像是限制器啊?” 亚瑟慢慢的往后挪动,嘴里的吐槽不断。伏提庚嘿嘿一笑。 “毕竟当初是我亲手宰了它,它来拖我的后腿也是很正常的吧?” 亚瑟眼前一黑。当初自己还是权限狗的时候被加了限制器的老头追着打,现在权限狗站对面去了,老头的限制器也没了。这还怎么打? “我我我···我还没吃早饭呐!我先走了!” 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逃,一只手稳稳的按在亚瑟的肩膀上。就像是抓住了一只小鸡仔,亚瑟被按在原地逃跑无门。 “真是的,明明已经是当了皇帝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真诚呢?装的太久变成真的可就不好了。” “啧!” 亚瑟满脸不爽的啐了一口。自家老头怎么越来越难骗了,这样下去真的有爆金币的一天吗? 手指微微弹动。流星从城堡之外飞射伏提庚,强劲的动能带着伏提庚直接撞进了城堡之内。一道光芒直射亚瑟,光之剑出现在腰间。 伸出手等待流星归来再给老头一个狠的,但是等到的不是飞回来的流星之枪。而是从烟尘之中走出的伏提庚。奥丁的神器在他的手中不停的挣扎,但是那一只紧握的大手将一切反抗都扑灭了。 “不是吧?阿萨神王的神器这么没有面子的吗!” 亚瑟一边控诉演员,一边无奈的拔剑。伏提庚却顺手将流星之枪丢回来了。 “武器终究是要人来用!无论名气多大,威力多强。武器仅仅只是武器而已,你要谨记!” 这个时候还在给我上课!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还好亚瑟还有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示弱的东西。 “难道你要空手和我打吗?我可做不出来欺负老头的事!” 嘴硬。 哪怕冷汗已经爬上了后背,唯有嘴硬永不放弃。 伏提庚听取了亚瑟的意见,从腰间掏出来一块铁片。伸手示意亚瑟可以上了。亚瑟一看就乐了,这不是当初拆了他的头盔磨出来的匕首吗? “好!既然你也手持利器那就公平的决斗吧!” 义正言辞迫不及待的宣布决斗开始。 自己出品的货色是什么质量她还不知道吗?能撑过一个回合她就跟伏提庚姓! 手持流星之枪,高声喊出言灵。 “此枪···” 仅仅只喊出了两个字,彻骨的冰寒就升上了脊椎。亚瑟立刻闭上嘴,久经考验的懒驴打滚立功了。伏提庚手中的破铁片子划出一道闪亮的弧光将大地劈开一道鸿沟! 见鬼了!怎么会这么快!难道那条没用的白龙真的是个限制器不成? 没有思考的余地,长枪在被逼近之后已成累赘,无法重整态势。毫不犹豫的弃枪,从地上爬起。长剑紧握手中,爬起的瞬间攻击就已经来到。光之剑横格竖挡,挡下了接踵而至的两记斩击。 不对,没有挡下。根本没有碰撞的声音! 理所当然,伏提庚的手中之上一块亚瑟磨出来的铁片,不可能与神王的配剑碰撞。还有胜利的机会! 这么想着努力给自己增加信心。亚瑟看见面前的伏提庚摆出了一个长剑突刺的架势,用那把薄铁片! 亚瑟敏锐的感觉到了细若游丝的杀气钉住了自己的眉心。 “看好了!凭此一剑,斩落白龙。” 伏提庚的话语慢慢的进入了亚瑟的耳中。 眼前他的动作也是一样的缓慢,那柄亲手磨出来的匕首在亚瑟缩小的瞳孔之中越来越近。 快躲开啊!! 但是无法动弹。缓慢的变化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她的身体跟不上这样的动作。 银亮的闪光停在亚瑟的眉心。 “你退步了!” 伏提庚如此断言。 第24章 四散而逃 “现在的你,真的很弱啊。” 平淡的话语就像重锤敲打在亚瑟的心上。最多可以切块黄油的破铁片就这么停留在她的眉心,简直是极大的讽刺。 变弱?怎会如此了? 我不是刚刚才打赢了那么多神裔的战士?甚至两位神王不是也在我面前低头了吗? 但是这毫无反抗之力的败北就让她不得不面对事实。她可以找借口,圣枪不在,至上权限不在。但这连她自己也骗不过,出门之前的最后一年里,哪一次伏提庚不是累的气喘吁吁才能把她抓起来打屁股。然而几个月过后甚至撑不到十秒的时间! “第一次这么轻松逮住你,却感受不到半分欣喜。” 亚瑟愣在原地。收起武器伏提庚的脸上尽是失望。 “在我的十步之内你竟敢慢悠悠的念咒?哪怕你空手和我打呢?你的那招小···小魔女呢?” 是小小红龙不输魔女!亚瑟咬牙。 “带着一群人打赢了几个过时的亡魂就让你膨胀成这个样子。实在令我失望!” 城堡之外待机的禁军闯了进来,就看见自家的皇帝正在被老父亲教做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出去。” 从亚瑟牙缝里蹦出的两个字解脱了她们的尴尬。刚刚进来又灰溜溜的出去把门了。 “反正我就是不走了,你还能打死我不成?” 输就输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亚瑟开始耍赖。熟悉的情节来了,伏提庚可太有经验了。 “该说你是洒脱呢还是你真的对一切都不在乎呢?” 老父亲语重心长的劝告不听话的大儿。 “面具戴久了可是会忘了取下来的,至少对自己诚实一点吧。” 说完转头没有去看亚瑟的脸色,对着城堡外吹了一个口哨。老马兴高采烈的跑进来了。 “拉姆雷,几个月不见你的尾巴已经长好了嘛。” 老马对着伏提庚大献殷勤、嬉皮笑脸、卑躬屈膝、臭不要脸!亚瑟在一边看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你忘了这几个月是谁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吗! 老马无辜的眼神瞥了过来。 你忘了是谁薅了我的尾巴毛吗? 然后转身留给亚瑟一个毛光发亮的屁股。亚瑟倒吸一口凉气,此马恐怖如斯绝不可留! “父亲,你要对我的马做什么!” 恶人先告状,加重语气强调这是我的。然后想怎么收拾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东西都可以。 “不会抢你的马的。” 老马正在招摇的脑袋一僵,皮毛都变得灰暗了。亚瑟冷笑一声,秋后算账。伏提庚继续说。 “我亲自送你走。” 这下一人一马都是一样的垂头丧气了。亚瑟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还想继续耍赖。伏提庚学着亚瑟刚才的表情,做出一个同款冷笑。 “呵,人越多我打起来更有劲。你要不试试?” “no!” 赶紧摇头。这要是当着禁军的面被打屁股这个世界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伏提庚翻身上马。 “那就走吧。” 惊愕的事实冲击亚瑟的心理防线。 “我走?” 居高临下的眼神轻轻的瞄了她一眼。 “那我走?” 家里的老头好可怕。亚瑟垂头丧气面如死灰。 “···我走。” 外面的禁军正下马休息。城堡大门打开,亚瑟牵着马趾高气扬的走出来了。对着她们打了个手势。 “上马,回爱尔兰。” 令行禁止。禁军前方开道,亚瑟牵着马慢悠悠的朝着原路返回。一路上长吁短叹。 “早知道我就带着大军直接打回来了,怎会落入如此境地!” 悠闲的老父亲一点也不着急。 “你带着大军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圣枪已经插进了玉座。只要你姐姐不愿意,你一个人也带不进来。” 怎么一直有几个很耳熟的词汇出现呢? “父亲,我姐姐该不会还有一个水镜吧?” “她没教过你吗?” 伏提庚反问。亚瑟已经在心里骂娘了。怎么这不列颠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灵棺、玉座、圣枪、水镜。 剑斩白龙的伏提庚,召唤外星人的梅林,现在又来一个疑似异闻带之主。 我是来继承王位的!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个个身怀绝技啊!” 伏提庚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你才是那个最大的问题,还是让你姐姐帮你解决小麻烦好了,自己出去玩吧。” 铁了心要把亚瑟丢出去。自己还在他们就已经整这么大的活了,要是自己不在天知道他们要干嘛!问题不在于惹祸,问题在于这么有趣的事居然不打算带她一个! 最大的问题儿童正是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家伙。 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梅林到底要怎么挖坑。这个活她亚瑟接了! “父亲,这么大的活就没有抑制力或者别的什么玩意找麻烦吗?” “那两个小聋瞎能干嘛?” 伏提庚俯下身体伸手在亚瑟头上敲了一下。 “你还想做什么?” 此时的伏提庚半身偏移重心不稳,亚瑟停步双脚跺在大地上。 立地生根! 就算失去了至上权限,她的身体依旧是一条人形的龙! 无穷大力从大地引发,脊椎大龙协调周身。紧握的右拳带着全部的力量以及她对父亲的关爱——一拳打在了伏提庚的脸上! 这是刚刚在伏提庚的指点下创造的招式! “谢谢父亲!” 伏提庚惊愕的眼神看着眼前放大的拳头,巨大的力量从面部传来,带着他整个人朝后方飞了起来。 亚瑟翻身上马。 “老马快跑!过了这关请你喝奥丁的蜂蜜酒!” 本来有些不情愿的老马在听到蜂蜜酒之后两只眼睛写满了觉悟,奋蹄向前! 前方早就接到亚瑟手势的禁军也接应过来。亚瑟深吸一口气。 “所有人,卸甲。分头跑!卡美洛集合!” 当伏提庚缓过神来用两条腿追上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百零一个一模一样的脸,亚瑟藏身在人群之中看向愣神的伏提庚。 “这一次就算平手了,不见到姐姐我是不会离开的。咱们爷俩卡美洛再见!” 一百零一骑四散而逃。伏提庚茫然不知所措。 “还有人在制造人造人?” 第25章 尤瑟 卡美洛的王宫之中,摩根端坐在焕然一新的御座之上。与诸多仙境乃至神国相比毫不逊色的庞大魔力流转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气质幽深的魔女紧闭双眼,眼皮微微颤动。不是疲惫之后的小憩,她正在运转整个不列颠。不断对囊括了不列颠全境的水镜进行调整。 自从亚瑟强行闯入之后,整个术式就像是被卡住的齿轮,难以继续。即使亚瑟主动交出了她的权限,这片岛屿依然深深的刻着亚瑟的名字。仅仅是存在本身就是在宣誓主权。 摩根睁开了眼睛。想要直接用水镜把亚瑟丢出去的尝试再次失败了。至于伏提庚能不能把亚瑟丢出去,她从未报以希望。 那个妹妹实在是太滑头了。只要她一心想跑,当初三个人一起抓她都是筋疲力尽,直到她玩够了才装作失误被逮起来一顿好打。 当然有某个只会撒花的家伙放水的原因,但是亚瑟本人的逃跑技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完全超越了梅林。 如果她真的不愿一个人去爱尔兰,最后的选择就只有将她一起打包带走了。但是在那之前,得先把她这颗钉子给拔起来。 摩根起身,选择最后去见一次梅林。 灵棺之中的梅林已经快要变成一棵树了。无数的枝丫从各个地方生长出来将他固定。每一丝魔力都被禁锢得死死的,不会死,也不能动,也无法入梦。任何逃离的可能都被断绝。 清脆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梅林抬头。 “怎么又来了,能说的我已经全都说了。不求宽大处理,至少不要用我种树吧。” “你和尤瑟的谋划我已经不想再问了,只要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没有耐心再和梅林扯淡了。摩根只想要一个答案。 “通往世界之外的通道。你想问的是这个吗?” 梅林的话语满是遗憾。 “唯有这个我不知道。直到亚瑟降临我才发现尤瑟没有发疯。” “尤瑟已经死了!” 冰冷的声音带上了怒气。梅林虚弱的笑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世界之外都已经出现了,生死很重要吗?” 话音刚落。不列颠黑了。有什么东西一瞬间篡夺了水镜的控制权,驯服的至上权限毫无预兆的暴走了。摩根的管理员账号被下线注销,另一个管理员账号顶替了她。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留给她任何反应的余地。 “梅林?!” 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撒花的大哥哥苦笑一声。 “我说和我没关系你信吗?” 没有理会苦笑的梅林,摩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玉座。但是水镜无情的将她封锁在了地下密室,摩根深深的吸气。满脸寒霜的拿出了圣枪。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梅林的忠告好像有了一点作用,摩根转过头来,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圣枪的光辉虽然耀眼,可是真正能代表不列颠的只有那一柄剑。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梅林的忠告传入了摩根的耳中,魔女的表情犹如死水。 “圣枪,拔锚!” —— 亚瑟磕磕绊绊一路走一路问,总算是走到了卡美洛。正好是当初离开时走的那个城门,心情大好的亚瑟带着收拢的禁军一路朝着城门口前进。 一国首都居然没有任何巡逻和防卫,直到亚瑟走到城门口都没有任何人出来迎接或阻拦。原本的好心情消失不见,自己的老家居然破败至此! “武备荒废到这种程度也太不正常了!待朕登基之后定要治城门校尉一个失职之罪!” “卡美洛可没有城门校尉。” 伏提庚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陛下是要治我的罪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老头真的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亚瑟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深呼吸,整理衣装,勾起嘴角带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父亲,我可想死你啦!” 从马上下来,张开怀抱就对着一脸嫌弃的伏提庚抱了过去。 “几个月不见甚是想念,今天居然能在这里偶遇实在是有缘啊!” 伏提庚从一开始的茫然到一瞬间的惊讶,最后气得浑身发抖。被那一拳打中的下巴都开始隐隐作痛。面对扑上来就抱抱的亚瑟一时不知该怎么修理。 “装什么蒜呢?!你看看我下巴上这个拳印,像不像你的手!” 总之先训斥。可惜这对面前这个人无效。 “父亲何出此言?” 亚瑟惊讶的后退,泪眼朦胧,哀声连连。演技浑然天成如春雨入夜自然而然不带一丝矫揉造作。 “我从国外回来一路至此,这还是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父亲。竟然对我恶语相向!” 情深意切,言之凿凿。就连第一受害人伏提庚本人都有点相信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派了几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去找我了吧?” 亚瑟接下来的话卡住了。 被预判了,但是没关系。只要继续装傻蒙混过去··· “如果没什么想说的咱们就走吧。” 熟悉的大手抓住了熟悉的位置,伏提庚拎着亚瑟就往外走。亚瑟在空中张牙舞爪,不断挣扎。 “真的不是我,你信我好不好!” 伏提庚充耳不闻,提着亚瑟就朝外走。留下一群禁军面面相觑。眼看伏提庚逐渐走远。 “陛下,是不是可以进城了?” 队伍中央传来了小声的询问。 “你们跟上去,别让老头发觉。我一个人悄悄进去。” 一个更加小声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有了一群一模一样的替身之后,亚瑟又怎么会乖乖的前来被伏提庚捉走呢?在半路上花费的时间有了价值,不断的排练让替身的言行就像真货一样欠揍,禁军和亚瑟之间的联系也骗过了伏提庚。 卡美洛的大门洞开,再无任何阻碍。 亚瑟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跨进大门。 就在她完全走进卡美洛的那个瞬间,一个埋藏许久的机制启动了。 整座王城大方光明,将来不及反应的亚瑟拉进了一个宽阔广场的高台之上。眼前一把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剑插在一块石头上。 高台之下,万众瞩目。 一眼望不到边的广场之上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从披着毛皮的野人到手持相机带着墨镜的现代人。无数时空的景象汇聚于此。亚瑟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是她也感到了震惊。 一定是尤瑟搞的鬼! 没有任何理由,她立刻确信了幕后主使。 “咱们才是真的很久不见啊,我的女儿。” 一个已经记不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亚瑟回头。 “哟!便宜老豆。” 第26章 加冕 十年不见,已经生死相隔的两个人微笑着互相打招呼。 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只能说不愧是亲生的。一样的阳光灿烂,一样的温和可亲,也是一样的发自真心。 眼前不是伏提庚,而是完全不了解的一个人,也是这个世界的最大黑幕。怎样小心对待都不为过,面对这样的人。亚瑟郑重的发出了问候。 “听说你已经死了,没能来得及赶上葬礼真是太遗憾了。现在来继承你的王位还来得及吗?” 和伏提庚有七分相似的尤瑟笑容更加灿烂了。 “当然!” 疯王张开双手,将一切向亚瑟敞开。 “虽然有些突然,但是现在说不定更合适。在过去未来的见证之下,你将成为不列颠的主人。只要你愿意,这个国家,这座岛,乃至整个世界都会成为你的领土。” 过去未来? 没有关心所谓的整个世界。亚瑟看向广场上那些嘈杂的人群。原始人正在顶礼膜拜,现代人正惊呼着用相机拍个不停,其他各种奇装异服的人有的正在祈祷,有的已经拔剑。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又是谁?” “用你最容易理解的话来说,他们就是过场cg里的npc,至于这里···” 尤瑟指向亚瑟身前。 “当然是王者诞生的地方了。” 大名鼎鼎的石中剑静静的等待着它的主人。 “我明白了。” 亚瑟恍然大悟。 “这里就是不拔剑就出不去的广场。” 尤瑟笑而不语。过场cg自然是没有操作的余地的。亚瑟走到石中剑面前,蹲下来摸了摸下面的大石头。 不算很重。万一拔不出来可以直接带走。 视线向上移动,半截插在石头里的华丽宝剑映入眼帘。 “真漂亮。” 亚瑟发出赞叹,朝剑柄伸出了手。 轰! 是地下。穿破大地的光柱是那么熟悉。广场之中的npc们一阵骚乱,尤瑟依然面色如常。 摩根手持圣枪出现在高台之上。神情紧张,气喘吁吁。 “亚瑟,住手!” 亚瑟条件反射般的收回了手,转头看向尤瑟。 “这也是cg的一部分吗?” 尤瑟张口想要回答,闪耀的光柱将他吞没了。没有一丝迟疑,阻止了亚瑟的摩根一枪就要送尤瑟再一次归西。 “死人不需要说话!” “可是死人也没办法再死一次啊。” 平静的声音从光柱之中传来,尤瑟毫发无伤从当中走了出来。圣枪就像是穿过了不存在的东西,没有触碰到他一丝一毫。 没有惊讶,没有迟疑。摩根手中圣枪再闪。 “不必浪费力气了,我确实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个cg,让我把过场走完就行了。” 再次从毁灭的光柱之中走出的尤瑟还有闲心向摩根解释。失去了玉座和水镜的魔女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连续三次圣枪解放让她有些气力不济。眼看触及不到尤瑟,摩根的双眼看向了高台正中的石中剑。 “痴心妄想!就算你坐在玉座之上轰上一整天你也做不到。” 尤瑟一眼看穿魔女的想法。他丝毫不担心石中剑会被破坏。自身早已死亡,现在不过是一个场景附带的设施而已。现在的石中剑更是处在过去未来叠加之时,一百个摩根也伤不到分毫。就在亚瑟的双脚踏进卡美洛之时,他就已经胜利了。 摩根仍然没有放弃,圣枪再次亮起。亚瑟向前一步。 “够了。” 伸手抓住了剑柄。 “姐姐,这把剑很好看,我要了。” 摩根不忍的闭上了双眼。亚瑟握紧石中剑,毫不费力的拔了出来。飘零半生得遇明主的宝剑驯服的躺在亚瑟的掌中。 “你们一个个表现的那么可怕,结果也就是一把剑而已嘛。” 举起剑向着所有的观众示意,亚瑟只觉得轻松加愉快。尤瑟双手用力的鼓掌。 “那我们可就开始了。” “什么开始···” 问完了她就知道了。首先是权限的归还,她交给摩根的至上权限寄托在石中剑之上。王者的天命与传世的宝剑出现在亚瑟手中。 视野无限拔高,整个岛屿的每一寸土地都出现在她的眼中。海量的讯息如同潮水般袭来,不列颠对亚瑟再无任何秘密。 囊括岛屿的水镜,地下灵棺之中的梅林,乃至这个过场cg的所在一览无余。 “还有呢?” 亚瑟开口问道。不过是一股讯息的浪潮。区区一个岛而已,难道还能比得上与星球同调吗? 尤瑟的脸上精彩万分。惊喜、激动、大愿得偿。无数的想法汇聚成一句话。 “圣哉!” 伴随着这句话,石中剑之上亮起了美德。八美德从剑上升起。 谦卑,怜悯,公正,荣誉,牺牲,英勇,灵性,诚实。 过去未来无数人的信仰和崇拜赋予了这八个词真实不虚的力量。万众高呼,所有人都在为了品行高洁的至高王者而欢呼喝彩。尤瑟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亚瑟,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在亚瑟冷若寒霜的眼神中,八大美德逐渐靠近了亚瑟的身体。 “滚开!” 冰冷的呵斥从亚瑟的口中传出。沸腾的热情被瞬间冰冻,热闹的广场万籁俱寂。 “这就是你的计划?” 冷冷的看着神色大变的尤瑟。冷漠的双眼中是他不能理解的黑暗。 “就算已成过去,我也是挥挥手一个星球的人。就凭这种东西就想改变我的想法?愚不可及!” 一只手捏住了谦卑。几千年的祈愿汇聚而成的美德在手中闪闪发光,亚瑟毫不顾惜的用力一捏。谦卑粉碎。 “没人能让我谦卑,当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应当谦卑!” 万众瞩目的王者瞬间变成了凶威滔天的魔王。十分生动的观众们大气也不敢出,眼中满是恐惧。尤瑟默默的闭上了双眼。 亚瑟挥舞着石中剑将剩下的美德全部斩碎。汇聚在石中剑上的力量逐渐消退,最后变成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长剑。俯瞰整个不列颠的视野消失不见,岛屿承认的至上权限也消失无踪。只剩一个华美的空壳。 亚瑟这才满意的举起手中的长剑。 “好宝贝。这才是我想要的!” 摩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忍到错愕,现在已经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露出笑容的亚瑟。 “你···” 亚瑟回头。 “姐姐,下次有什么事情当面问我就好了。” 摩根呆呆的点头。亚瑟继续说。 “现在我已经是不列颠之主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孩子啊?” 第27章 皇帝 “啊?” 摩根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回应了一声。然后无名火起,下意识的一枪刺了过去。亚瑟后跳一步离开了她的攻击范围。 “时间慢慢商量,何必如此迫不及待。” 亚瑟又变回那个跳脱无定的调皮孩子,摩根在原地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尤瑟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这可不是亚瑟王该说的话。” 话语之中五味杂陈。 “我为你准备好了一切,王位待你已久” “摩根的水镜将整个不列颠拉入不正常的时序,过去未来都在见证此刻。你不仅仅是捏碎了美德,你捏碎的是亚瑟王的传说。不列颠已经不再承认你了,石中剑的变化就是证明。” 亚瑟轻松的转动石中剑耍了一个剑花。 “这才是我想要的剑。至于你说的不再承认···” 一步跨出,亚瑟直逼尤瑟的身前。手中不再闪耀美德的长剑一闪而过,死去的亡灵人头落地。 “你应该明白的,权力来自暴力。而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不列颠的承认了,我只需要臣服。” 坠落的人头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亚瑟王该做的事。” “区区不列颠怎能承载我的意志。” 孝顺女儿再次斩出一剑,送亲爹入土为安。 “整个世界都应该称为我皇帝!” 广场开始崩溃了。观众们在惊惶之中一个个消失。繁华盛景就此不见,显露眼前的是略显萧索的卡美洛。卡美洛的本地人原本已经做好了欢庆王者诞生的准备,可是圣王突然变脸砍死了亲爹。贵族们一半如丧考妣,一半却是暗中窃喜。王权的威严不再对于他们可算得上忧喜掺半。教会的主教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不敬上帝的疯王就该这个下场。 各色表情就这么死死的定在围观群众的脸上。整个广场陷入死寂。 壮观之景逐渐崩塌,哒哒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被戏耍了的伏提庚带着熟悉的无奈从城外而来。 亚瑟依旧是那个拆家的熊孩子,只是这一次拆的是卡美洛。想到这里,微微的笑容出现在伏提庚脸上。 不做亚瑟王,也好。 “何必如此?何苦如此?” 阴魂不散的亡灵再次现身。那苦大仇深的表情,沧桑浑浊的眼神,摇头叹息的动作… 活脱脱一个被不孝子伤害的孤寡老人。 “放下恶心,弃绝恶行。美德加身承载圣王之名。我为你准备的难道是什么坏事吗?” 没有再给他一剑让他闭嘴,刚刚捏碎了八美德的亚瑟选择以德服人。 “因为你已经过时了!” 清丽的声音震动王城。不再理会死去的亡灵,亚瑟收起嬉笑的表情。庄严肃穆的对着所有人开口了。 “看看你找来的这群人吧。只会传教然后骗钱的主教,被海盗敲诈勒索然后盘剥领民的贵族,只会耀武扬威欺压平民的骑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重量级废物,这个国家沦落到被海盗割据不正是你们的选择吗?” 被臭骂一通的老爷们勃然色变。无数谩骂和诅咒从他们口中吐出。 “不过是个弑君犯,怎么敢如此羞辱我们!”带剑的骑士拔剑出鞘。 “不敬天主!自有灾祸降临!”面色铁青的主教愤怒诅咒。 但亚瑟说话的对象不是他们。那群懵懂的平民,衣衫朴素的农民沉默着。不知该如和面对。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高高在上的老爷和丛生到死的劳作,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亚瑟很清楚的知道如何点燃他们,只需要很简单的一推,这群绵羊野草一般的生命就能拥有无尽的力量。 长剑平举,两只眼睛由圣青化作火红。浩大的龙威轻易的镇压了没用的老爷们。 “土地的产量一年不如一年,老爷们的索求一日高过一日,你们真的如野草一般轻贱,如绵羊一般懦弱吗!” 呐喊自每个人的心底响起,点燃愤怒的火焰。 “不列颠已是风中残烛,上有灭绝之天命,下有荒芜之土地。外有强盗割据,内有贪食恶徒。美德能够让你们吃饱吗?圣王可以让你们活着吗?!” 空气震动着传递声音,声势浩大的呐喊中传递着亚瑟的情绪。麻木愚昧的眼神之中亮起对生的渴望。第一个声音响起了,无比的微弱。 “想活!” 四十多岁的老年人满头华发,破旧的衣衫和手中的农具述说着他的微不足道。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散落的火星汇聚成火海,卑微的怒吼反过来压倒了亚瑟的声音。广场上的老爷们已经来不及恼怒了,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他们在这吼声之中瑟瑟发抖。 亚瑟展露笑容,略微有些腿软的后退了半步。摩根从背后扶住她,擦掉她额头流下的冷汗。 在天命的排斥之下镇压石中剑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然后以龙威震动大气传递精神而不伤人分毫更是让她精疲力尽。 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度失去的红龙天命再次降临在亚瑟身上,这一次不是因为什么预言,什么命运。人定胜天!这是人的选择。 “区区小岛如何承载我的野心!” 轻轻的推开了摩根,燃起龙火的亚瑟一步上前。将自己的欲望毫不掩饰的展露。 “罗马垂暮!我欲再造大秦,万国都将拜倒。” 以自己的野心化作野火,在一个个心底传递。不论男女老幼都被这狂热所感染,他们成就全新的红龙,而红龙自然也可以反过来影响他们。 “凡我之民,皆可以军功入爵!” 罗马也是大秦!军功制乃是不可不品尝的一环。 对生的渴求,对老爷们的愤怒,直至···更高的欲望。 亚瑟循序渐进,循循善诱。魔力龙威无所不用其极,一步步将温顺的良民化作了狼群。无数的渴望汇聚成了统一的欢呼。 “皇帝万岁!” 将之前的老爷们完全忘记在脑后,如今的卡美洛人全身心的投入对伟大皇帝的赞颂之中。 主教瘫倒在地。贵族们如丧考妣。 而拔剑的骑士之中也响起了皇帝万岁的声音。 亚瑟转身,看向面带微笑的亡灵。 “这才是我的做法!” 尤瑟的亡灵点头赞许。 “润物无声的挑动如此众多的心弦,摩根就把你教的很好。” 摩根欲言又止。我什么时候教过这种东西了? “赶紧去死干净点吧,没有金币的老登我不需要了。不论你算计了什么都无所谓,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 阴魂不散的老登含笑九泉。新的皇帝看向了神色各异的老爷们。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想怎么死?” 第28章 卑贱的私生子霸占卡美洛 同样的流程在爱尔兰已经走过了一遍。不服王化的蛮夷已经不存在爱尔兰了,神王带头之下一个个老实的望风而降。实在舍不得自家五代家业的老爷们被沃尔德带着禁军一个个砍下了脑袋。这位重获新生的巫妖王在更强更硬的皇帝手下焕发了第二春,砍起人头是越来越熟练了。 这一次沃尔德不在,自己是不是也该过把手瘾了。 亚瑟露出了尖锐的虎牙,狰狞的笑容混杂着赤裸裸的杀意。年事已高的主教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诸多贵族战战兢兢,生怕这红龙一口将他们嚼碎了。 手持长剑的骑士们倒没有那么不堪,但是他们自己已经快要打起来了。高呼皇帝万岁的的骑士们虎视眈眈,只等亚瑟一声令下就把这群乱臣贼子统统提溜起来挨个放血,细细的切做臊子。 此时却有一人,昂首阔步踏出人群。 细看此人。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身穿白铁沉光甲,手持寒光白刃枪,腰挂闪烁明光剑,头戴华翎黄铜盔。身形伟岸,仪表不详。 没有畏惧亚瑟赤裸裸的杀气,这壮士一步上前,长枪拄地却是先来行礼。亚瑟眼神一变,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壮士行礼之后也不卸甲,沉闷的年轻声音从头盔里传了出来。 “亚瑟阁下···” 仅此称呼就让人群躁动,一群人怒上心头就要给这不敬皇帝的小年轻一个教训。亚瑟却并不在意,竖起一只手制止了他们,示意这少年骑士说下去。 “就算您已暴力镇压,欲望驱使。这世间依旧是有公义者才能降伏人心,弑杀君父,威逼贵族,不敬天主。您要将不列颠带往深渊吗!” 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大有舍生取义的倾向。亚瑟却是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反问。 “我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小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弑杀君父了?” 年轻骑士顿时卸下头盔,露出一张涨红的年轻面孔。 “我才是不是小鬼!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想把所有人都杀了灭口吗?” 亚瑟的脸色已经从嫌弃变成了非常嫌弃。她竖起一根手指。 “首先,这么几个人怎么灭不了口了?你当我的宝剑不够锋利吗?” 没有给他说出我剑也未尝不利的机会,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尤瑟早就死了,那只是某个魔术师的戏法而已。” “还有第三,我的剑还没有砍到你们的脖子上呢?你凭什么说我威逼你们了?” 年轻骑士的心气被这一连串的话语打消了,只有一张已经涨成猪肝的脸,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应。 想了这么久的话被轻易驳回,正直的少年顿时无以为继。 亚瑟看着这个年轻骑士青涩的样子反而不想杀他了。 嘴里能说出公义的年轻人在这个时代已是实属不易,这样的种子到是有保留的价值。 “你叫什么名字?” 皇帝的威严终究没有将他击垮,年轻骑士抬头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我叫凯。” 亚瑟眉头一挑。还有这样送到碗里的吗?什么都没做圆桌就自己爬过来了。所谓的圆桌对自己还有什么用处吗? 亚瑟抿嘴一笑,计上心头。 “凯,你的进言不无道理。朕既为皇帝,自当以德服人。” “所以,你们来去自由。” 言之凿凿的样子就好像之前剑斩美德的不是她一样。 一句话决定了他们的命运,不管有些混乱的他们亚瑟转身走向已经属于她的宫殿。摩根和伏提庚默契的跟在皇帝的身后,走进深宫。 踏入寂静的王宫,将一切喧嚣甩在身后。亚瑟不再掩饰自己的疲态,身体不自觉的摇晃了一下。一左一右两只手扶住了她的身体。三人无言继续前进,直至坐上王座。 “父亲,带着我的禁军去安抚百姓,整理秩序。我要立刻组建一支军队。” 亚瑟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虚弱的样子让伏提庚心烦意乱。可现在这些事也只有交给他去做了。看了看一手养大翅膀邦硬的孩子,无声点头走了出去。 摩根的魔术检查从亚瑟坐下那一刻就开始了,素手带着碧绿的魔力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个全身检查。 “怎么回事?没有任何问题!” 摩根激动得蹲在亚瑟的面前,幽蓝的瞳孔直视浑浊的圣青。亚瑟眼珠一转就想敷衍过去。 “别骗我!” 看着比她想象得更加激动的摩根,亚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获罪于天,无可祷也。” 狡辩的话可以说,但是那过去未来见证之下弑杀亲父的一幕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历史被破坏了,过去未来正在掀起狂澜。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是在世界的注视之下成为应该成为的圣王?…还是斩破枷锁从此与世界为敌? 她做出来了选择,世界也随之而动。首先到来的就是修正。 身为尤瑟一手打造的楔子,她本身死死地钉在泛人类史之上。当本该如此的事发生变化却又无法改变之时,就该先删除再说。 天命仍需人来定,是天定胜人还是人定胜天。这才是亚瑟的战争。 十万人的野火汇聚,让她坚持了下去。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 “所以,我的姐姐,我的老师…请你为我先拿下整个不列颠。” 虚弱的亚瑟闭上眼睛陷入梦境。摩根怔怔的看着沉睡在王座之上的妹妹,脑海中有另一个虚影与她重合了。 “真像啊…” 摩根伸手从亚瑟脸上拂过,幽蓝的瞳孔满是温柔。一顶王冠从摩根的头上浮现,然后被摩根亲手戴在亚瑟的头上。 不列颠最强的魔女从地上站了起来,现在她有新的事要做了。 卡美洛从未如现在这般热闹过,一座垂暮的城市突然爆发出了滔天的热情。 在新的皇帝宣布了她的法令之后,没有人在乎她杀了谁,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性别样貌。 唯有伟大至高之皇帝! 当伏提庚带着禁军维持秩序,颁布新的法令与征兵的消息时整个卡美洛就只剩下赞颂皇帝的声音。 大半的骑士直接原地转生,成为了皇帝的坚定拥护者。凯有些茫然,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回家先去找老爹商量。 教会和那群怕得要死的贵族早已逃之夭夭。伴随着他们的逃离,卡美洛之变开始传向整个不列颠。 听说了吗?尤瑟的私生子抢皇位已经占了卡美洛啦! 第29章 赞颂吾皇的苏醒 沃尔德静静的跪倒在王座之前,脸上全是痛苦和自责。 摩根第一时间通知了他。而一得到消息的沃尔德恨不得砍了自己,留下一半的禁军在爱尔兰维持秩序,自己亲自带着禁军冲到了卡美洛。然后跪在沉睡的亚瑟御座之前。 已经整整三天了。亚瑟依旧没有醒来,沃尔德痛恨三天前的自己。谁知道刚选的皇帝回家探个亲能把自己探成这样? 亚瑟作为承担他们诅咒与怨恨的狂猎之王,与禁军的联系是最为紧密的。尤其是前任王者的沃尔德。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亚瑟的虚弱,以及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他的皇帝不知为了什么已经成为了世界之敌。 “我的陛下…” 他再一次的感叹。 “谁也不知道您究竟有多伟大。” “夸得很好…” 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沃尔德如同听到了天籁,惊喜抬头看着醒来的亚瑟。 “以后不要夸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 看着微笑的亚瑟,沃尔德颤抖着低下头颅,将激动的心情压抑在心底,郑重回答。 “遵命。” “跪着干什么?起来。” 亚瑟坐在御座之上,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节咔咔作响,她顺势站了起来。 “真是一场好睡啊…我的父亲和姐姐现在在干嘛呢?” 沃尔德站起身,没有立刻回答。他在赶到卡美洛的第一时间就接管了皇宫,而且态度强硬的将摩根和伏提庚请出了御座之间。 【吾皇伤重至此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差点打起来的摩根和伏提庚在这句话之后选择了退让。摩根面色铁青的前去找梅林了,伏提庚一脸寒霜的去操练军队。 “吾皇,是我自作主张将他们请离。” 短暂的停顿之后沃尔德将原委道出,详细论述摩根和伏提庚无能,唯有禁军忠勇。值此多事之秋皇帝安危大于一切,他不得不如此。期间夹杂着对尤瑟的尖酸讽刺以及对摩根两人的刻薄挖苦。总结一句话: “俱是乱臣贼子居心叵测之辈,不可不防!” 言辞恳切声泪齐下,听得亚瑟头疼。无比怀念之前那个言简意赅的骷髅架子,怎么长了肉之后就这么话多呢?之前那个蛮有巫妖王样子的英雄怎么瞬间变成了铁骨铮铮忠心耿耿的文臣了。 “差不多得了,我也懒得再说一遍。去请他们···”说到一半亚瑟又停下来想了想,“还是我自己去找他们好了。” 沃尔德一听就急了,又要往地上跪。亚瑟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提了起来。 “好好地怎么就喜欢跪,人设都崩了!下次再跪就让你去通厕所。” 随手将话多的老头扔到一边,亚瑟施施然走了出去。 沃尔德沉默着注视着。一个普通平常的年轻背影但在沃尔德的眼中却大不相同。 曾经的亚瑟霸道至极,龙威充塞天地。在这个诸神不再的世界上堪称绝对无敌。短短三天不见,那暴戾的龙威消失不见了。亚瑟身上依旧是一条红龙盘踞,但那组成红龙的火焰却能看到一个个人的影子。 天命的英雄不在了,眼前的皇帝是人。 也许现在的亚瑟没有之前更强,但这异象所代表的东西沃尔德只听说过那么一次。 “弥赛亚···居然是存在的。” 地下的灵棺。 梅林监禁捆绑锁链.avi 不存在的。 尤瑟一死摩根就释放了梅林。只是梅林自己不愿意从地下离开而已。不是因为赌气或者羞愧之类的东西。 “居然没有亲眼看到···” “我这十多年所做的究竟有什么意义?” 被放出来的瞬间两句充满绝望气息的台词从嘴里蹦了出来。撒花的大哥哥因为没能看到现场直播emo了。就这么一直蹲在角落里垂头丧气了三天。 但是他并不孤单。被沃尔德赶出来的大姐姐也在这里,并不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是有那么一点被沃尔德破防了所以哪儿都不想去而已。虽然也犯病了,但是却没有梅林那么重。只是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两个人一人占据了一个角落。阴郁的气氛让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这是在干什么了?” 亚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这槽点甚多的一幕她甚至只在银魂见过,见多识广的皇帝甚至有点想吐槽。 两张死灰色的脸带着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噫!” 梅林蠕动着跳了过来,一把揪住了亚瑟。 “生撕美德,剑斩亲爹。多么稀奇的景象啊!我居然没有看到!你要怎么赔我?” 亚瑟倒吸一口凉气,阿瓦隆剑圣恐怖如斯。这家伙真的是那个撒花的大哥哥?怕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呀!立马掏出圣剑,当头劈下。 “唔,没关系。我圣剑一斩,鬼神辟易呀!” 坚固的剑鞘砸在梅林的头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是颗好头。梅林应声而倒,亚瑟满意的点头。搞定一个。 提着圣剑就朝摩根走去,就看见摩根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得看着她。和梅林不同,两眼泛光。亚瑟下意识就把圣剑收了起来。 “啊哈,姐姐吃早饭了吗?” “我什么都没做呢,你别哭啊。” 摩根跪坐在地上,紧紧的抱住了亚瑟。有温暖的水滴落在亚瑟脖子上,亚瑟反手抱住了姐姐的肩膀。 “既然姐姐自觉对不起,那就来帮我做点小事吧。” 摩根沉默的点头,双手抓得更紧了。亚瑟有些不解的挠头,怎么三天不见自己魅力大涨,难道是转职不列颠魅魔了吗? 摩根心里下定了决心。决不让被抛弃的救世主再次出现,绝不让自己所遭受的噩运降临在怀中的人身上。 亚瑟笔直的站立着,承受着摩根全身的重量。很轻,比腰间的圣剑也重不了多少。她可以轻易的举起,反正接下来要背的东西可太多了。 一手拉着摩根,一手提着梅林。亚瑟从地下走出望着天上耀眼的太阳,露出一个比太阳更温暖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自家老头了。 第30章 残忍的断头魔王篡夺威尔士 自从亚瑟点燃了欲望的火焰,整个卡美洛就沸腾了。直到现在所有人都还在沉浸在无法触及的希望之中,脑筋灵动的人甚至将附近的亲戚朋友也唤来了。令他们有些不解的是那些当天不在现场的人全都兴致不高,觉得这只是新皇帝的表演,但是那一线希望也弥足珍贵。 偷懒的亚瑟照搬了大秦的砍头法,或者说军功爵制。之前的所有贵族全部都不认了,不管他是不是自己这一边的。现在的卡美洛除了皇帝和禁军其他全是白身。 树敌已经不能说是众多,而是直接与世界为敌。债多了不愁,反正手下现在全都是砍头狂魔,开局十万人足够了。 伏提庚整整三天几乎没有休息,除了军队的招募还有全新行政机关的建立,其他人没资格,禁军在沃尔德的控制下死守皇宫哪儿也不去,除了亚瑟一开始带回来的百人队其他一个人都没借给他。 气得牙痒痒的伏提庚还被一顿臭骂给骂回来了,带着一肚子气加班加了三天。三天时间从卡美洛的男女老幼之中奇迹一般的选出了五千人的合格士兵,一顿安排之下总算有了一些空闲可以休息了。 只是刚刚在椅子上小憩了一刻,外面又传来了骚乱。喧哗之声逐渐逼近,被吵醒的伏提庚恼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就要出门。 “军营重地,再敢喧哗···” “辛苦了,父亲。” 从门外走进的人打断了他的咆哮。伏提庚一下放松了,整个人落回椅子上。脸上的轮廓也变得柔和。 “终于醒了。” 亚瑟牵着摩根提着梅林走了进来,左右打量着。 “这里是教堂吧,怎么没有神父?” “当然是跑了,难道等你来砍他们的头吗?”伏提庚没好气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任性了一下搞了多少麻烦,现在整个不列颠的贵族和教会都是你的敌人了。”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亚瑟毫不在意那些弱者的狂吠。 “我有父亲你做战帅。” 右手把梅林一扔。 “传奇魔术师梅林做丞相。一群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左手一紧,亚瑟就看到摩根盯着她。眼中意味深长。亚瑟大脑急速运转,一个天才般的主意浮上心头。 “封我姐摩根为威尔士亲王,兼摄政。” “您现在还只有一个卡美洛,威尔士还早着呢。” 梅林从地上爬了起来,幽幽的低语从口中爬出。看起来撒花的大哥哥还要一点时间才能回复。伏提庚看着亚瑟想说些什么,在摩根的逼视之下最终还是闭嘴了。 亚瑟权当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 “现在开始军议,就先拿下威尔士好了。” 皇帝不容置疑地定下了目标。 “托您的福,现在所有的人都非常警惕。开始集结军队了。” 伏提庚摊开了地图,指向一个地方。 “威尔士最强大的王者,柏林诺王。军队超过两万,骑兵至少有千人。” 亚瑟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想起来了,砍断了石中剑的那个家伙是吧?那就拿他祭旗吧。” “他的儿子呢?你的圆桌也不要了吗?” 摩根开口发问了。亚瑟随意的摆了摆手。 “皇帝不需要圆桌。活下来算他们命好,死了就死了。” “敌众我寡,柏林诺王联系了很多贵族。” 梅林阴恻恻的声音飘了进来。亚瑟皱眉思考了一下,没想明白他啥意思。 “什么意思?人头多了不是好事吗?” “我们的士兵才刚刚征招,不是你手下的狂猎。”伏提庚忍不住提醒只会骑马冲阵的傻儿子。 “意思是我们的内应也混进去了。” 三个人齐齐看着梅林。才上任三天的亚瑟哪儿来的内应?梅林摊手。 “尤瑟的死忠,他们可是早就接到效忠你的命令了。虽然有的人被你吓跑了,但是那个人一定会听你的。” 伏提庚恍然大悟。 “是艾克特那个老东西。你没有斩了他的儿子实在是太好了。” 亚瑟摆摆手。 “那就这么决定了。这些小事你们决定就好了,哪有什么都让皇帝来做的。” 一点也不专业的会议在伏提庚的‘滚滚滚’之中结束了。将事情都甩了出去的亚瑟无所事事的回到了皇宫。 身边跟着她刚封的威尔士亲王。这次没有不长眼的沃尔德来拦着她了。 回到属于她的王座之上,坐下来的亚瑟只感觉怎么都不舒服。实在难以想象之前三天是怎么在这玩意上面睡着的。 “姐姐,给我变个沙发。” 摩根叹气。圣枪出现在手中,轻敲地板。亚瑟两眼一亮,摸着屁股下面的新椅子。 “这是什么,比沙发还好。” “玉座。” 亚瑟满意的点头,舒服的躺下伸了个懒腰。倒头就睡。 头顶冰蓝色的王冠一闪而逝。正在皇宫巡逻的沃尔德接到了皇帝的命令。 【首战必胜,带上禁军拿下柏林诺。】 亚瑟再次沉睡的一幕被摩根传到了伏提庚那里。花白头发的老头对着新的军队发出了命令。 “一天时间,整军出发。” 不撒花了的梅林已经将信送到了艾克特的手里。看完了信的老爵士叫来了自己的儿子。 “凯,听说你和伯林诺王的儿子认识?” 暗地里的阴谋在蠢蠢欲动,卡美洛的军队在集结。沃尔德就算再不愿意也听从了命令交出了手下的禁军,但是他自己打死也不愿意离开皇宫。 一天之后,伏提庚亲领大军出发了。 第二天,两军于柏林诺的城堡前对垒,双方无战事。 当天晚上,城堡起火。老艾克特带着凯打开了大门,禁军一马当先突了进去。当晚的城堡是血红色的。 清扫战场用了整整一天,斩首万余,自损千员。剩下的全员一跃成了第一批军功贵族。 逃走的残兵被这群眼里只有人头的家伙吓坏了,亚瑟手下是一群吃人头颅的恶魔的故事传遍了整个不列颠。 整个威尔士的贵族为之一空。各地的王者们也全都不再警惕,而是开始直接的串联进军。 同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压力似乎轻松了许多,亚瑟从玉座之上醒来。 “打完了吗?我的亲王。” “我的领地已经握在手中了,我的陛下。” 浑身轻松的亚瑟跳了起来。 “那就加快速度吧,我还年轻,怎么能睡一章醒一章。” 第31章 卑鄙无耻的爱尔兰内奸进入康沃尔 精神一振的亚瑟立刻叫来了沃尔德。 “我看爱尔兰离康沃尔不是挺近的吗?去把我在爱尔兰的军队给我带过来!” 摩根看着一脸精神的亚瑟欲言又止。最后闭上了眼睛,什么亲戚?不熟。反正某个人也不在乎,那就这么蒙混过去算了。 沃尔德自然没有意见,领了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海边去了。 亚瑟转头看着摩根,突然想起来什么。 “我说姐啊,你没什么意见吗?” 摩根冷冰冰的蹦出两个字。 “不熟。” “我是说啊,梅林都能找到内奸,你就没点表示吗?” 摩根看着亚瑟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不需要什么内奸,你亲自带着人往那里一站,保管不战而降。” “啊?” “自己去想。” 满脑子只有砍头的亚瑟实在摸不着头绪,但是爽快的接受了建议。总算精神点了,该给自己找点事做了。 —— 沃尔德的动作很快,仅仅三天亚瑟就登上了自爱尔兰而来的船队。 皇帝登上了有些日子不见的湖中仙女号。 一个人。 伏提庚和梅林又开始了加班,摩根好像是找到了尤瑟留下的什么东西,开始了新的研究。 精力过剩的皇帝趁着大家都忙,甩甩手就跑了出来。 一上船就看见沃尔德正在训斥擦甲板的水手,亚瑟走到船头就笑了,笑得很大声。 “这不是汪酱吗?你的伤好了?” 一副惫懒样子,手里拿着一块抹布,与其说是擦甲板,不如说是晒太阳的家伙正是之前被湖中仙女号天降正义砸晕过去的库丘林。 听见了亚瑟的笑声,这只无精打采的狂犬同样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现在该叫你皇帝啦。床上躺着了一个月,骨头都生锈了。听说你要打仗我就来啦。” 说着顺手抓过了一边正在老老实实工作的金发美男。 “我还带上了芬恩呢,你看。” 芬恩,老实,发送擦甲板。 言行无忌,洒脱不羁。岂止是放肆,简直就是放肆。工作摸鱼,对上司不敬,还影响同事工作。沃尔德的拳头硬了,和库丘林头骨差不多一样硬。 狗子,不老实,必须要出重拳。 咚! “混账东西,上了船就给我老实工作。不然到时候让你去后勤搬粮食啊。” 好脾气的芬恩笑着拉起了霜打的狗子。狗子唉声叹气的继续摸鱼。这只狂犬倒是很容易接受现状。 “吃饱了饭在这儿跟我演嘉年华呢?” 这样的汪酱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想欺负他。亚瑟兴高采烈地下令了。 “沃尔德,把这个偷奸耍滑的家伙吊到桅杆上!” 沃尔德手痒难耐,提着粗壮的缆绳就扑上去了。惫懒的狗子这才发现不对,止不住的哀嚎。 “陛下,亚瑟!当皇帝的小姑娘!我可是来帮你打仗的啊!” 余音袅袅不绝于耳。整船的人都开心的笑了。 皇帝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大踏步的走到了船长的宝座。兴奋的掏出一瓶酒,学着电影上看来的动作,一手掌舵,一手提着酒瓶灌了一口。 “小的们,杨帆,启航!” 以这个时代为标准的庞大船队驶向了茫茫大海。 奇袭康沃尔。 站在船头扮演船长的亚瑟满怀期待。希望你们直接投降吧,我可不想把亲戚全部宰了。 ———— 康沃尔王国。 现任的康沃尔王马尔科悄悄的召见了自己最相信的人。 作为亚瑟母族的哥哥,本来他对亚瑟的上位乐见其成,甚至强力支持。谁知道那位从未一见的老妹太不讲究了。 岂止是残暴,简直就是吃人魔王。柏林诺王跑得快,带着儿子已经朝着北边逃了。听说没逃走的人统统被砍成了八片,没有一个活口。 以前大家也打仗,但是就没这么打的。偷开人家城门,血洗满门上下。她连赎金都不要的! 整个不列颠现在就没有不害怕的。 心急如焚的马尔科终于等来了自己要见的人。开门见山的开口了。 “崔斯坦,你说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就连我们也一样要被清算,哪有诛自家人九族的!” 由马尔科一手养大的侄子依旧沉着冷静。 “叔父,我们和这位皇帝从未谋面。据说她还是私生子,您说,会不会她其实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家族!” 马尔科有些激动,他实在是被吓到了。崔斯坦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她装作不知道呢?” 马尔科愣住了。 “这位亚瑟听她自称皇帝就知道,她是绝不会满足于不列颠的。她也容不下任何贵族,装作不知道顺手灭了,她不需要任何敢于违逆她的东西。” 马尔科跳了起来。 “尤瑟在干什么!他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继承人?难道亚瑟弑父的传言是真的吗!” “尤瑟王在亚瑟登基之前就死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现在也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 “可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投降吗?” 崔斯坦直勾勾的看着他,马尔科也沉默了。长久的沉默之后,马尔科一声长叹。 “崔斯坦,你去见见这位皇帝吧。” “是,叔父。” 年轻的崔斯坦站起身。此时屋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脚步声透露着一股慌张。 “王啊,爱尔兰人来了!” 最糟糕的消息。 当马尔科和崔斯坦站在城头看见那爱尔兰军队高举红龙旗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眼前一黑。居然还有更糟糕的。马尔科叫来了传信的人。 “你确定那是爱尔兰人的军队?” 斥候拼命点头,他只有一个脑袋不敢乱讲。 “我们刚到海边巡查,就有一群人高喊为了爱尔兰的皇帝冲了过来。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马尔科脸色铁青,好啊!原来这家伙清洗不列颠的贵族就是为了给爱尔兰人带路! 马尔科对着城外的军队满怀悲愤的咆哮。 “亚瑟!你这个爱尔兰人的内奸!” 骑着拉姆雷朝着城墙靠近的亚瑟一脸懵逼。 ? 第32章 伏提庚攻占奥尼克 “哈哈,来来来,陛下且满饮此杯。” 五个小时之后,鼻青脸肿的马尔科痛并快乐着主持宴会。 “继位之前竟然孤身直入爱尔兰,还战胜了神明加冕皇帝。吾皇的天资就算是神明也比不上啊!” 看起来他已经忘了之前的遭遇了。脸上的淤青仿佛是勋章一般光荣。 五个小时之前,刚刚走到城下的亚瑟就听见了从天而降的粗鄙之语。 “这是谁的部将,竟然如此勇敢?” 沃尔德眯着眼睛看清了破口大骂的人,向皇帝回禀。 “此人就是康沃尔王马尔科。” 亚瑟背痛的叹息。 “我就说便宜亲戚靠不住,我姐也是老糊涂了。” 一转眼盯上了正在打哈欠的库丘林。 “汪酱,去给我把那个正在骂街的家伙抓回来!” 蓝皮狗子无聊的出发了。一枪爆破城墙,顺着坍塌的城墙走到被吓到的马尔科面前,然后一枪挑飞了崔斯特,提着吓傻了的马尔科就回来了。 看见亚瑟的第一眼,马尔科鼓起勇气怒斥。 “你竟然投靠了这个爱尔兰的屠杀者,你这个叛徒!” 看着手脚哆嗦,语无伦次的便宜亲戚。压倒决定让他冷静一下。 “拖下去打,往冒烟儿了打!” 在库丘林的拳头落在他脸上之前,马尔科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不对呀,这个叛徒怎么这么嚣张的发号施令呢? 时间回到现在。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马尔科先是挨了一顿打,又接受了亚瑟关于亲戚不骂亲戚的严厉训斥,最后王位没了,康沃尔公国就此除名。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喜事,但是马尔科依然很开心。 四个小时之前,亚瑟接管了他的城堡,在大厅里宣布康沃尔就此削藩,除国。 鼻青脸肿嘴巴歪的马尔科还没哼出声。忠心的侄子就跳了出来表示反对。 “皇帝对亲人尚且如此,岂不是让旁人心寒?” 亚瑟觉得他说得对,很认真的点点头。 “说得对啊,这么好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开心点呢?” 噗嗤! 蓝皮狗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亚瑟满意的点头。 “这才对,都给我笑!” 在哄堂大笑之中,崔悲伤愤怒的指着亚瑟。 “暴君…” 被沃尔德一拳打翻在地。亚瑟微笑着摆手。 “把这只崔悲伤给我吊到城墙上去。什么时候笑了,什么时候放他下来。” 在禁军拖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亚瑟又加了一句。 “对了,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严实点。” 皇帝的命令是绝对的,至于崔悲伤怎么堵着嘴笑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现在的马尔科笑得比谁都灿烂。 热闹的宴会过后,马尔科等到了亚瑟的单独会面。就在撤走饭桌的大厅里。 “请坐吧,马尔科。虽然你已经不是贵族了,但我们毕竟还是亲戚。” 马尔科的假笑差点维持不住。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到这样子的亲戚。 “陛下…威德,无人不服。” 亚瑟一手放在桌上撑住了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表演。这句话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反话。 果然没有任何一个贵族愿意放弃自己的特权。 都该杀。 “陛下之伟业前无古人,我愿献上小小的奉献。只是故土难离,以后只想在老家听候差遣。” 亚瑟一言不发,双眼凝视着低头的马尔科。 “首先向我低头,然后不着痕迹的表功,最后提出小小的要求。” 亚瑟叹了口气。 “这个时代的贵族和话都说不顺畅的平民确实不是一个物种啊!” 前一句话让马尔科心头一松,而后一句话就让他亡魂大冒,冷汗不受控制的滴落。 他可不是那些脑子里只有杀的领主,亚瑟发布的命令他都是仔细研究过的。 “陛下…” 颤抖的声音响起,马尔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还不想死。亚瑟手一挥,隔空将他按了回去。 “我的确想过是不是要把贵族一个不留的全部杀光,然后从头开始教育那些连教育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马尔科,亚瑟微笑。 “但是我放弃了。死在战场上理所当然,但是投降了还杀就是彻底的错误。” “人的脑袋不是韭菜,割掉了长不出来。” 亚瑟抬头望天。 “你们一定无法理解吧,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吧。” “我要建立一个人人都是贵族的国家。不会有人饿死,不会有人冻死,所有人都认字。” 马尔科的脑子已经用不过来了。 “这…这不可能!总有人要去种地,总有人…” 亚瑟摇头,不再解释。 “回去吧,我不会杀你。如果你想要什么职位,就去参加考试。”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马尔科。亚瑟静静的走到了城墙上。天色已暗,天空的群星闪烁光辉。 “闪耀的群星比人的数量还多,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颗!” 沃尔德从背后的阴影走了出来。 “陛下所言极是。” “你这家伙,你只是把我的话当做圣经了而已。” 亚瑟毫不客气的训斥。 “你毕竟没有看到过啊,那个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候。” 沃尔德抬头。 “您可以对我讲啊!” 亚瑟愣住了。然后在墙头上哈哈大笑,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和自大。欢快的笑声在漆黑一片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良久,笑岔气了的亚瑟一屁股坐在城墙上。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嗯……就从拖欠工资的某部长开始好了…” 这个故事很长。群星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听了进去。 还有某个被吊在城墙外边的小伙子也听了进去。 漫长的故事讲完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霞光。 火红的太阳从海上一跃而起,照耀天地万物。 两个听众都沉浸在阳光之中,无法自拔。 亚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别光想着故事了,路还要一步步走。我们的故事才刚开始呢。” 沃尔德茫然的跟着亚瑟走了。 吊在城外的孩子在过了一阵之后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如同一条虫子在半空疯狂扭动。 康沃尔攻略完毕。 顺带一提,就在亚瑟从海上奇袭康沃尔的时候伏提庚提兵北上,一路横扫,攻破了最北端的奥尼克。 第33章 亚瑟王驾临肯特 “不愧是父亲,宝刀未老啊。” 亚瑟手里拿着战报,喜笑颜开。随手将羊皮纸递给沃尔德,开心的在大厅内踱步。 “这下整个不列颠就只剩下肯特还不服王化了。” “沃尔德,你可有教我?” 亚瑟停步,按捺住放飞的心情向沃尔德询问。 “肯特与康沃尔不远,这次奇袭康沃尔一路望风而降,几无战事。正好顺手将肯特收拾了。” 沃尔德立刻给出建议。咱们兵强马壮,又刚刚吃饱喝足。正该顺手捞一票。 亚瑟却不满意他的回答,微微摇头。 “肯特不一样啊。” “那里可都是昂撒人。” 亚瑟露出了一个血腥的微笑。 “你说在这个民族认同还很薄弱的时候要怎么才能团结?” 沃尔德毫不犹豫的躬身下拜。 “陛下不可!” 亚瑟闭眼不答,一阵沉默之后她亲手扶起了沃尔德。 “你说得对。我可是要重建罗马的,怎能陷入狭隘民族叙事的陷阱之中。” “有罪者杀,无罪者赦。一视同仁!” “陛下圣明。” 沃尔德老怀大慰。亚瑟却摇摇头。 “圣明个屁哟,想一出是一出。这脑子是越来越不好用了,赶紧打完回去治病!” 沃尔德眉头一皱,就要细问。仗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皇帝可只有一个。亚瑟却中止了这个话题。 “这样看来是不能让库丘林那小子带兵去了,我不在他杀得兴起说不定能把肯特杀成白地。” 沃尔德同样点点头。 “爱尔兰狂犬的大名当初可以止小儿夜啼,赫赫名声都是他杀出来的。这种杀胚必须严加约束,唯有吾皇可以。” “那么就去准备吧。” 任性的皇帝再次奔赴战争。 来得快,走的也快。昨天进入的城堡,第二天就离开了。 “感谢招待,这几天卡美洛的官吏会过来接管,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与便宜亲戚作了最后道别。顺便把马尔科家的武库搬了个干干净净。亚瑟骑着拉姆雷从大门走了出去。 “呜呜呜!” 一阵杂音从头顶传来,亚瑟抬头看见一条虫子,绳子裹成的虫子正在发出杂音。 “呀,这不是崔悲伤吗?怎么,舍不得我走?” “呜————!” 吊了一整个晚上的崔斯坦欲哭无门,想笑也无门。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悲鸣。 玩也玩够了,亚瑟手指一动,崔斯坦身上的绳子寸断,散落一地。饿了一个晚上的崔斯坦轻盈的落在地上,睁着一双眼睛瞪着亚瑟不放。 亚瑟自然不会因为他的冒犯公报私仇,一拍马脖子就要走了。 “陛下,请让我跟着您吧。” 崔斯坦说出了考虑了一晚上的决定。亚瑟转头看向紧张的少年。 “崔斯坦卿,我们是亲戚,你看起来就是个有本事的人才。” “所以不行。” “啊?” 已经准备好的崔斯坦被这生硬的转折弄糊涂了。 “裙带关系,任人唯亲。九品中正,任人唯举。都过时啦!” “现在是考公的时代了。努力学习,加油上岸。” 说完这段话,亚瑟拍马离开了。 其他人或许不懂这段话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吊在外面一晚上的崔斯坦大概是懂了。没有强辩,也没有生气,他转身回到城堡。 一晚上没吃饭,实在是饿得慌。 ——— 肯特王国。 作为外来者在不列颠建立的第一个王国,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每一个不列颠王者的挑衅。从它建立之初到现在,战争就从来都是肯特的一部分。 而它越来越大的面积则说明了战争的成果了。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终有一日这里将取代卡美洛成为不列颠的政治中心,凯尔特人就此从主人变成仆人。这个未来再也不可能成为现实了。 因为一只狂犬出笼了。 肯特的边境地区因为长年战争遍布斥候和哨所。因为不列颠最近的混乱,他们着实紧张了一阵子。 但是后来发现他们怎么一直打内战呢?戒备就这么一天比一天松懈了。 当松懈的防御遇到了可怕的敌人,灾难就降临了。 一开始是斥候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回来。后来整个哨所失去了联系。 当边境的守军意识到攻击的时候,巨大的战车已经碾碎了所有防御。小试牛刀的库丘林驾驭着他祖传的战车轻松了插进了肯特的心腹。 战火与硝烟朝着坎特伯雷逼近,此地作为肯特的王都在混乱之中依旧组织起了军队。 直到那两层楼高的战车出现在他们之前。 这只狂犬能够一个人屠杀百国不是没道理的。这一次亚瑟也坐上了他的战车。可以说一路上的战斗无聊到了极点。 “芜~” 伴随着库丘林的愉悦呼啸。战车碾过斥候。 “芜~” 同样毫无阻碍的碾过哨所。 “芜~” 高大的站车上亚瑟无聊的打着哈欠。难怪眼都不眨的就屠杀了那么多人。创就完事了,人都看不到的。 “你能别芜了吗?好好的骑马与砍杀被你完成了gta与全险半挂。” 嗨起来的狂犬已经开着他的大车开创了。 “皇帝可不能晕血啊。” 巨大的车轮在根本称不上路的荒野上奔驰。亚瑟尽力压制着内脏传来的不适感觉。 她既不是晕血也不是晕车。只是有点范恶心。 “我说狗子…你能不能开慢点。” “哈哈哈,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追杀下去啊。” 战场的战况已经是一边倒了,这点早有意料。开着神话级别的宝具战车,相当于用坦克碾步兵。 兴奋上头的库丘林就没有发现亚瑟已经面色铁青。 战车剧烈抖动了一下。 亚瑟扶着战车往下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 “rua~” “呱!小姑娘你在干什么啊!我的战车呀!” 库丘林心疼的看着被呕吐物污染的战车。 横行无忌的杀戮机器终于停下来了。车辙从边境笔直的指向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 坎特伯雷的城墙。 库丘林作为先锋一举碾杀了上万的战士,活生生打断了撒克逊人的脊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投降了。 英明的皇帝在吐着吐着就拿下了整个南方。整个不列颠在没有成建制的敌人了。 第34章 不列颠及爱尔兰全境之皇帝 东起盎格利亚,西至明斯特。从南康沃尔,向北奥尼克。大陆北端最大的两个岛屿第一次归于一体。 亚瑟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在事实上压倒一切不服,控制整个不列颠的时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正在为自己的战车可惜的库丘林只觉得汗毛倒竖,曾经被一口喷成烧烤的回忆涌上心头。再也顾不得什么车子,连滚带爬的从战车上跳下。不忘踹了车子一脚,失控的战车带着亚瑟冲向了坎特伯雷的城墙。 亚瑟轻轻的呼气。 令人印象深刻的龙火再次出现了。这一次的规模前所未有。 就像有第二个太阳从她的嘴里出现,脚下的战车瞬间碳化,然后开始充分的燃烧。正在逃跑的敌人像遇到镰刀的野草一样倒下,然后开始燃烧。城墙上的木头在燃烧,石头也在燃烧。 跟在身后的沃尔德欣喜的勒住了缰绳。 破军踏阵的红龙回来了。 但是坎特伯雷不见了。 喧嚣的战场一瞬间归于平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燃烧的城市化作红龙之巢。冲天的火焰将天空烧得一片通红,就像是巨大的红龙之翼,遮蔽了天空并向着四方不断延伸。 亚瑟在火中看向毁灭的城市。一刻也没有为城中死去的人哀悼,自心底而发的解放感让她不受控制的微笑。 “大変に気分がいい!” 作为一个外星人,打又打不死,赶也赶不走。一直以来世界就一直在给她穿小鞋,现在她活生生把这鞋撑大了。 “谢谢你,父王。” 如果不是尤瑟的逼迫,她不会激烈的与历史抗争。说不定那时候百种纠缠千般因缘会将她溺死在这里。 而现在的历史,已经是由她来随意书写了。 人在她手里,龙在她手里,圣枪圣剑也在她手里。就算抑制力降下英灵也只会被随手打爆。 一座城市的火焰流动着组成了龙的形状。红龙嘶吼着长出了第二个头,飞上天空。 双头红龙的旗帜浮现在天上。 “凡有眼的都来看!凡有耳的都来听!” 人定胜天,以人心运行天意。双头红龙带着亚瑟的宣告铺向整个国土,一切活物都在这神威之下颤抖着拜倒。 “朕,亚瑟。即是不列颠及爱尔兰全境之皇帝!” 一切的反抗就此消失。不论是行动还是心理。 —— “做的太过火了!” 几天之后,班师回朝荣归皇宫的陛下正在接受三个人的混合教育。 “悄悄赢了就好,大张旗鼓只会更加刺激抑制力。大好局面说不定会毁于一旦呢?” 打头阵的是白头发的老爹。 “一个人运行这么大规模的魔术,万一失控怎么办?我不在身边你就这么任性吗?” 语气温柔但是手上很用力的姐姐。 “但是很有用嘛,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质疑皇帝了,这不是很好吗?” 梅林的辩解惹来两个人的怒目而视。亚瑟眼睛一亮,不顾被掐的生痛的胳膊。拉住了梅林的手。 “贤哉!梅林也!” 有了支持的亚瑟乘机辩解。 “鲁迅曾经说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定胜天。” “我已经打下了整个不列颠,地利在我。只要乘机收拾人心,就算那个抑制力也只能束手无策。” 梅林果断接话。 “皇帝圣明!” “朕乃寡德之人,国事还需丞相用心。” 皇叔和长公主冷冷的看着昏君与奸臣的表演。眼见自己蒙混不过去,亚瑟也就不装了。 “朕做都做了,你们还敢欺君罔上不成!” 伏提庚看向摩根,摩根也正好看了过来。熟悉的气氛又回来了,亚瑟打了个冷颤。感觉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下意识脚底抹油,却发现不知何时熟悉的锁链已经绑在了腿上。 “朕是皇帝!” 从天而降的大手带着无边父爱镇压了一切反抗。 “朕朕朕!狗脚朕!” 无情铁手高高举起。皇帝的架子瞬间就倒了。 “等一下!我有话要讲!” 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亚瑟掏出一团火焰。 “这个是那啥···” 亚瑟有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 “之前那群坎特伯雷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不是投降了吗?结果我一不小心全喷死了。” 三个人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 “意外!真是意外!你看这灵魂不还在吗?我都收起来了。” “我就是想问问,这样的你们还能不能救一下了。” 无情铁手放下了。两位专业人士凑了上来。 “没救了。这不已经完全变成一个了吗?” “你的龙火已经将他们全部同化了,这些人已经不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成为了你的附属。” 摩根接着补充了一句。 “比你的禁军还要彻底的那种。” 亚瑟沉默的注视着这团火焰。 “你们说得对,我就不该吐那一口。” 叹息从王座上响起。 “哎,这下怎么又成邪神了。哪天发疯了说不定整个不列颠和爱尔兰都要被我吃干净了。” 三个人悚然一惊。 果然是邪神,才吞了一座城又开始想着吞整个国家了。尤瑟这个老疯子到底召唤了个什么东西?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三人互换了一个眼神。绝不能让亚瑟往这个方向走了。梅林灵光一闪。 “如果只是让这个灵魂从你的火焰中分离,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世人果然都是想要折中的,你说你要救人,那救不了。但是如果你先说要吃人,这人就可以救了。 鲁迅诚不欺我。亚瑟在心底冷笑,脸上带着真诚的惊喜。 “丞相何以教我?” “只要给他一个身体就好了。将他转化成和你的禁军类似的存在,虽然还是联系紧密但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了。” 亚瑟疑惑的反问。 “那我该去宰了谁呢?” 一双眼睛止不住的在梅林身上溜达。梅林赶紧回答。 “人造人啊!尤瑟王鼓捣了好久的!” 皇帝起身下令。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 摩根突然面色大变。 “等一下!” 但是已经晚了。 第35章 莫德雷德 在亚瑟好奇的询问摩根等什么的时候,她抵死不从,守口如瓶。一言不发的跟着一起走向皇宫地下的密室。 威尔士亲王面纱之下的红脸自然是藏得很好,也就亚瑟一个人没看见。梅林窃笑不语,他可是想多看几场戏,把之前亏得都补上。伏提庚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反正不是亲生的,多大点事儿。 一群人各怀鬼胎括弧划掉心思各异的走到了尤瑟留下的实验室。 曾经肢解红龙制造亚瑟的地方。 亚瑟饶有兴致的走了进去。 整齐洁白的实验室。简直就是现代标准的实验室模版,门口甚至还挂着几件白大褂。 “哎呀!死了的老头藏得很深啊!梅林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梅林披上白大褂头也不回。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千里眼ex呀!” 我信了你的鬼话! 懒得戳穿他那一捅就破的鬼话,亚瑟走进这个相当现代化的实验室。然后她就发现: 梅林这家伙,似乎、可能、大概说了一句真话? 看起来与现代别无二致,但是没有电,没有显微镜,没有各种培养基培养皿冷藏室。这个实验室完全由魔术支撑着它的运转。 而动力源也十分眼熟且好猜——红龙的残骸。 一行四人朝着龙味最重的地方前进。最终停在了一扇厚重的大门前,亚瑟深吸一口气。这里应该就是当初杀死红龙的地方了,那股与身体同源的不甘与怨恨,闻起来味道好极了。 梅林举起手中法杖,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的科幻气息更加严重了,简直让人以为跑错了片场。 一个个科幻片里才有的比人高的玻璃柱子布满了整个房间。这个时候本该由其中的东西打破柱子跑出来,开启一场科幻电影。可惜全都是空的,除了那最深处的一个。 一个幼小的人形生物静静漂浮在当中。 亚瑟皱眉发问。 “为什么只剩了一个?” “应该说还有一个。” 梅林叹气,生活不易。 “毕竟已经是十年前的项目了,自从你离开卡美洛这个项目就停止了。” “这是什么?他是谁!” 梅林点头,肯定了亚瑟的猜测。 “这里本来全都是你的复制品,都是你的备用身体。毕竟尤瑟也没想到你就这么简单的偷渡进来了,原本他可是准备尝试很多次的。” 说到这里梅林疑惑的自语。 “十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保留到现在的成品?” 亚瑟不管这些小事,她摸着光滑的玻璃外壳,看着那个和她小时候一样的躯壳。 “她是活的吗?” 梅林有些不明所以,摩根站出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个空壳,毕竟是尤瑟制造的容器,为了保险起见自然是空白的最好。” 亚瑟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她掏出了那朵寄宿灵魂的龙火。 “该怎么做?” 沉默降临。摩根歪头,伏提庚眼神清澈。梅林双手一摊。 在三双眼睛的瞪视之中花之魔术师一脸委屈。 “又不是我搞的我怎么知道?” 这卖花的不能留了!必须要出重拳! 这么想着的亚瑟一记重拳印在了考哥的脸上,旧剑被这突然的一拳送上了屋顶。眼看亚瑟手中圣枪都掏了出来,梅林赶紧给出了建议。 “要不直接丢过去也行啊!” 亚瑟冷冷的看着梅林捂着腮帮子落到地面,恶狠狠的威胁。 “要是失败就吃了你!” “一定成功!一定!!” 开玩笑不看场合的大哥哥吸取了教训。详细解说了红龙、亚瑟、尤瑟之间的复杂关系,最终得出了结论。 “你们都是红龙的碎片做的,烧不死的。” 卖力的解说说服了亚瑟,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相信自己那句吃了他。手中的龙火朝着那漂浮的躯壳飞去。 整个玻璃罐子化作了火炬,火焰之中那具身体确实毫发无伤。 四个人静静的等待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眼看亚瑟的圣枪离自己的喉咙越来越近,梅林止不住的叫屈。 “真的不是我啊,你看他不是在火里好好地吗?” 摩根上前一步,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落入火中。实验室内响起了第五个心跳。 火焰穿行在新生命的呼吸之中,被那具小小的身体吞吸一空。 一个婴儿版本的亚瑟落到了地上,对着几个神色各异的人露出笑容。 摩根的脸藏进了面纱,伏提庚看着亚瑟mini额头的白色挑染一言不发,梅林露出一副这下死也值回票价的表情。 亚瑟恍然大悟的抱起了这个lily版本的自己。 “这就是王姐给我生的儿子了?” 噗嗤! 梅林笑出了声。然后被一只高跟鞋狠狠地踩了脚,抱着脚在地上又哭又笑。 亚瑟已经开始逗儿子了。 伏提庚两眼一黑。我老伏家···不对,老尤家···好像也不对。我大不列颠一立国就出了这么劲爆的新闻,这下可怎么出门哦! “好!” 亚瑟高举手中的孩子,就像举起了未来。 “决定了!你就是莫德雷德!我的太子!” “一生下来就遇到我这么厉害的亲爹,你小子运气是真不错!” 高兴完了的亚瑟抱着莫德雷德就往摩根身边凑了。 “亲王殿下,还不来抱抱你儿子?” 梅林也跟着凑了上来,严肃的指正。 “陛下,这是您的复制人,是个女孩!” 话锋一转对准了摩根。 “女孩随母亲,该让威尔士亲王多亲近亲近才是!” 本以为会恼羞成怒的摩根听到这句话居然没有发飙。低着头接过了还在傻笑的莫德雷德。那个一直遗世独立的幽蓝人影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人世间,原本调笑居多的亚瑟突然脸红了一下,偏过了头。 伏提庚已经在吹胡子了。 梅林看着这扭曲的一幕,两眼发光。 “陛下,是不是该让威尔士亲王···再晋一位了?” 亚瑟装模作样的考虑了半秒钟。 “唔,自无不可。” 伏提庚掉头就走。 摩根在安抚了手里的莫德雷德之后,张口吐出了两个字。 “圣枪!” 正在主持皇宫防卫会议的沃尔德突然停顿了一下。 地震? 第36章 再次转动的战车 对于土生土长的卡美洛人来说,最近这段日子简直就像是活在梦里。 老国王一声不吭的死了,一刻也没有为老国王的死感到悲伤,因为他自己又突然蹦出来了。 然后新皇帝一剑砍掉了复活老国王的头。还是来不及为他的死感到悲伤,因为新皇帝说了给大家发钱发爵位。只是要去拼个命而已,多大点事啊?新皇帝万岁! 甚至一路上命都没怎么拼过,战帅伏提庚带着大家从威尔士一路向北,走着走着就把不列颠打穿了。 刚想起是不是还有个南边,皇帝带着爱尔兰的人把南边也打穿了。 凭什么! 臭爱尔兰的乡巴佬居然也到卡美洛要饭来了! 甚至在皇帝的旗帜上占了一个头? 他们算哪根葱? 我老卡美洛正红龙旗的人儿!跟着先帝一起修过城墙的! 什么?先帝被皇帝砍了头? 那没事了。 不论如何,至少如今的卡美洛人都过上了顿顿造土豆,偶尔能吃肉的幸福生活了。还有一大批在战场上捡了人头的,现在已经住上了大房子了。 不过这些好事对于现在主管内政的梅某人就不算是好事了。 “梅林卿,你看这家伙像不像小时候的我啊?” 亚瑟头上顶着莫德雷德坐在皇宫大门前的台阶上,乐呵呵的逗弄着刚到手的太子。梅林手里捧着一堆羊皮纸无奈的陪坐一旁。 守卫的禁军已经见怪不怪了,亚瑟一天能顶着莫德雷德在卡美洛转上十圈。现在整个国家都知道太子的存在了。 至于皇帝是女的,这太子到底是谁生的? 太子头顶那明显的白色挑染,再加上那个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白发女人。大家都讳莫如深的说一句‘妈妈生的’。 梅林坐在一旁不断躲避着跳脱的太子殿下,可是双手没空最终也只能避无可避。这小东西确实是亚瑟亲生属龙的,对着梅林的大脑袋就是一口。 梅林只能忍受着颅骨的抗议,放任小东西的肆虐。反正她咬够了就会送口的。 “呸呸呸···” 然后吐出两根头发。 梅林感受着身上缺失的魔力,不断安慰自己。 没事的,一点魔力算什么,至少她不吃人。 恶向胆边生的梅林只能磨刀霍霍向亚瑟了。 “陛下,你玩了这么久了也该处理国事了!” 这一句话就将亚瑟震得浑身颤抖。 “什么?!” “我都当上皇帝了还要工作!” 梅林看着大惊失色的亚瑟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闭上眼睛默念:不生气,不生气,都是我的报应。如果当初··· “整个国家刚刚一统,全新的制度正在推行,官吏的选拔,土地的分发,百姓的安抚···” “就连卡美洛的羊皮纸都开始短缺了。” 亚瑟满不在乎。 “这些不都是丞相的工作吗?缺人就去军队里要啊,那么多人立了功正要封赏呢。” “问题就是这个!” 梅林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了。 “那群家伙根本不想离开军队啊,他们眼睛里除了军功就没有别的了。全都一心准备着下一次的战争,已经有人提议渡海进攻法兰克了。” 亚瑟低头沉思。良久之后一开口又要了梅林半条老命。 “法兰克吗?的确可以啊。” “陛下!” 亚瑟伸手堵住了梅林的嘴。 “开个玩笑,梅林卿。不会有战争的,至少这一年不会。” 亚瑟把莫德雷德抱起来,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带着同样的微笑。 “百废待兴,我明白的。现在的大家都在迷茫中不知所措,只要我们不急不躁,万事可定。缺人这种小事就来找我,这不像是你的做法。想说什么就说吧。” 梅林这下总是平静下来了。 “军队有伏提庚镇压,没人敢多说什么。缺人也只是一时,现在的问题是之前的考试。” 亚瑟眉头一皱。 “考试?谁敢舞弊!全家送去喂鱼!” “不是的。” “第一次考试,通过的几乎全都是旧贵族。他们的优势太大了,如果我们直接全盘接受,祸患只在旦夕之间。” “办法呢?” 亚瑟相信着她的丞相,千里眼ex的一代贤者不可能被这点小事难住。梅林叹气。 “异地为官,没有空缺就让他们去官学讲课。反正现在你在他们心里已经是吃人魔王了,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亚瑟突然抬头。 “其实你今天是来汇报工作顺便表功的吧?” 第一个差点被噎死的半梦魇诞生了。瞬间红温的梅林掉头就要走,亚瑟赶紧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梅林的大腿。莫德雷德有学有样,跟着一起抱住了梅林的另一条腿。 “梅林卿!梅林叔父!撒花的大哥哥!开玩笑,开玩笑的!” 视死如归的梅林拖着两团累赘在皇宫门口表演相声。来来往往的市民已经看起了热闹,皇帝,太子和丞相演戏,这不看还是不列颠人吗? 终究是脸皮更薄的梅林放弃了。 “陛下,你起来。” “我不!” “我不跑了。” “你立字据!” “···亚瑟!” 眼看梅林又要红温,亚瑟赶紧爬了起来,一手捞起了自己的小崽子。 “起来了···” 梅林看了看远处越来越多的人,首先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都听您的。” 三个人又回到了皇宫之内。 “现在唯一我解决不了的就是粮食问题。抄家的粮食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不是长久之计。土地的产量你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这次战场死了一大批人,饥荒已经开始了。” 这才是今天唯一的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人不吃饭就会死,哪怕是伏提庚这种手撕白龙的强者也是要吃饭的。 亚瑟?她不是人。 “还能坚持多久呢?” “将库存的粮食缓慢的流入市场,保证粮食的稳定。最多也只能坚持三年。” 亚瑟猛地抬头。 “爱尔兰的粮食不是很多吗?” 梅林说出了又一个坏消息。 “在你将红龙之旗悬挂在爱尔兰的天上之后,爱尔兰也开始了。” “这算什么!世界的修正?为了修正我甚至不惜改变历史了?” 梅林无言,这是不列颠躲不开的话题。亚瑟很愤怒,却并不急躁。 “也好,那就去抢吧!我用大秦的法度不就是为了去抢吗?爱尔兰不给就去大陆抢!” 皇帝转身下达了命令。 “粮食的事保密,让战帅整备,一年之后我要兵发法兰克!” 第37章 打穿它 送走了梅林亚瑟在原地站立了良久,将身上的无名怒火压了下去。 红龙重生并且以人心定天意,是好事也不全是好事。现在的亚瑟身上燃烧的不止是永燃的龙火,还有被她亲生挑起的众生欲望。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甚至过分精神了。 一只小手摸到了她的脸上,僵硬的表情被化开了。 “我儿,你就看着父皇给你表演一个以人伐天吧。” 莫德雷德哇哇乱叫着在亚瑟脸上咬了一口,吞下一溜火光。亚瑟笑着擦掉脸上的口水,走向皇宫之内。 时间紧迫,是时候让禁军出去干活了。破皇宫有什么好守的,谁来了都只会被她一巴掌拍死。 绕着皇宫转了一圈,终于在宫墙边上找到了正在修城墙的沃尔德。 “陛下找我何不直接呼唤呢?” 沃尔德一脸不解,他们禁军的半身可都在亚瑟头上顶着。那是诅咒也是他们一半的本质,找谁都是百兆光纤直接拨号。亚瑟一拍额头。 “忘了。” 这些小事不需要在意。亚瑟是个大度的人,别人面刺亚瑟之过,她也只会当场刺回去。 “你堂堂一个禁军元帅,吃饱了撑的跑过来搬石头修城墙?” 这么说沃尔德立刻就不高兴了。 “皇宫防卫是重中之重!国家安危皆系于陛下一身,别说城墙就算是堡垒也是要修的!” 亚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说的城墙挡得了我一巴掌吗?” 沃尔德也红温了。亚瑟乘胜追击。 “退一步说,挡得住那只蓝皮狗子吗?” 沃尔德眼睛一亮。 “禁军足有千人之众,就算抓不住那鲁格之子也能把他累死!” 亚瑟用看不可燃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防卫就是把别人累死?” 沃尔德低下了头,嘴里不服输的嘟哝。 “您要是让我们带军旗,一波就能把他创死。” 亚瑟大怒。 “你的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让你当禁军结果是这个禁军?我不是瘫痪在马桶上的尸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强了!” 恨铁不成钢的亚瑟气得在地上跺脚。 “给我去工作!哪怕是剿匪呢?到处都在缺人,你们这一千人撒出去不比在这儿有用!” 听到有任务,沃尔德立刻抬起了头。 “愿为陛下分忧。” “设宣教使,以我的名义巡行帝国。你们是我的眼睛,我的手足,去走遍不列颠和爱尔兰的每一个地方。” 沃尔德低头下拜。 “您的意志!” 不是为了恐吓潜在的叛乱者这种小事,这个想法已经在亚瑟脑子里酝酿了很久了。在卡美洛斩断美德之时,她的敌人就已经注定。 不是地上的人,而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是抑制力,是修正。 那是无孔不入无法防御的世界本身,在世界之内与世界本身作战根本是毫无胜算的事。唯有她这个外星人可以做到,也就是说本质上被她所沾染的禁军也可以。 踏遍每一座河山,走过每一寸土地。将一切烙印上她的大名,在这个世界狠狠地割一块肉下来。 某种程度上和那只侵蚀世界的大蜘蛛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不能假手他人,梅林不行,那个老骗子虽然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但他是土生土长的。摩根不行,虽然怎么看怎么像某个妖精女王,但她确实是人。伏提庚就只会砍人,当个战帅还行,别的根本没戏。 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只能交给这群命都卖给她的禁军了。 “沃尔德,这件事关系整个国家甚至是我的生死。务必尽心尽力,尽善尽美。” 沃尔德郑重点头。 “腐朽之残躯若是能为您踏出哪怕一小步,对于我们便是无上的光荣。” 战败于神王之手的残兵早已沐浴了全新的光辉。沃尔德再明白不过了,他们所选择的新王其本质究竟为何。 五百年过去了,圣者再次降临世间。这一次不是为了给地上的人带来赦罪的牺牲,而是要动刀兵。 看着亚瑟远去的背影。沃尔德喃喃自语。 “祂必将踏平万国,以神意运行于地面之上。因祂是万军之主,万王之王。” 已经离开的亚瑟是不知道沃尔德在想什么的,她已经过了随意监听他人心声的年纪了。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手下的禁军已经全部变成狂信徒了,她恐怕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已经被人当过一次神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羞耻的。 不当神挺好,当一条快乐的小火龙再好不过。 快乐的小火龙找到了两位在仓库里吃了很久的灰的客人。 “两位,帮个忙呗。” 两位残疾人同时对她翻了个白眼。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两个非暴力不合作的老东西,亚瑟眼珠一转。 “二位也不想被扔到星之内海吧?” 两个老头死乞白赖的留在地上肯定是有一肚子坏水的。亚瑟找不到他们的神国,但是星之内海还是很好找的。一扔进去可能还不如神国呢。 还得是北欧的神王脸皮厚,立刻就调转枪头。 “我就是跟着你这个老流氓才会遇到这么个小流氓!” 爱尔兰神王不甘示弱。 “老流氓说谁!” 既然开了口那就好办了。亚瑟赶紧低头道歉。 “对不起啦,最近一直忙···” “忙着逗你的小崽子?” 努阿达杀死了对话。有求于人的亚瑟一把抢过了奥丁刚刚掏出来的蜂蜜酒。 “都是我的错!自罚三杯!” 吨吨吨就干了一半,两个老头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不要脸的了,没有跳起来打人。亚瑟一口喝爽快了,舒服的擦了擦嘴角。 “我道歉也道了,你们是不是可以帮我了?” 两个黑脸老头现在只想把她送走。 “说!” 亚瑟收起戏谑。 “粮食!” “爱尔兰的仙境···”努阿达张口就来,被亚瑟直接否决。 “爱尔兰已经是我的领域了,你明白了?” 奥丁这时凑了进来。 “这还用问吗?去抢啊。你的军队就算直接打到罗马也没问题吧?” 亚瑟一改在梅林面前的强硬姿态。 “我带着他们站起来不是为了让他们去做强盗。我会打到罗马,但绝不是为了抢粮食。” 两个老头满意的笑了。 “你想怎么办呢?” “用魔术配合农业,让土地丰收。” “你忘了魔力在消散,一切都在朝着星之内海收缩。” “那就打穿星之内海!” 亚瑟一脸的坚定。两个老头对视一眼。 “可以干一票。” 第38章 朝会 三个一肚子坏水的坏东西悄悄的密谋着毁灭世界的阴谋。 没人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只是从那一天开始莫德雷德就很少见到她的父皇了,照顾她的人变成了摩根。 一个皇帝从不开朝会的国家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运行起来了。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在梅林的加班之下统统都变成了经验值。 手持皇帝谕令的宣教使一刻不停的穿行在每一个地方,有不信邪的家伙意图反叛,正在密室谋划的阶段就被禁军一窝端了。 今年的天气无灾无难,土地按时收获。很多人都觉得帝国就要这么平静下去了,与大陆之间的商船来往也日渐繁忙,离得近的几个国家都向不列颠寄来了信件。有的人想要拉拢外援,有的人意图试探虚实。 梅林的信是收的最多的,伏提庚也收到了不少。没几个觉得尤瑟十几岁的女儿能够坐稳皇位,现在的丞相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不必解释,也无需解释。 一切的回信都由梅林一手包办,在动手之前所有的战略意图都会被藏起来。 不列颠的粮食危机依旧被深藏起来,只有梅林看着只出不进的官仓倍感忧心。 力量在增长,危机在酝酿。 直到一年之后。皇帝要开大朝会了的消息传到了每一个有资格觐见的人耳中。 要开始了。 无数人躁动着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这是皇帝第一次召开大朝会,凯早早的准备好了觐见。 今时不同往日。 一年前他还只是个爵士之子,刚刚作为骑士成为最末尾的贵族。差点被亚瑟斩首,又跟着亲爹艾克特果断的投向了亚瑟的阵营。在伏提庚手下一路升官,后来梅林抓壮丁的时候想起了这个敢当面顶撞亚瑟的家伙。大手一挥,让他坐到了廷尉的位子上。 事实证明梅林也没选错。这种铁头娃正适合司法工作。以秦法之森严如今的卡美洛竟然三个月都没有人犯法了。到处乱窜的禁军功不可没,他这个廷尉同样居功至伟。 一年之后就要再见皇帝了,凯再次想起了那个口舌如簧行事肆意的人影。一年过去了,不论皇帝如何怠政,如今的卡美洛已经没有人饿死了。这事实就让他明白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行,他已经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位皇帝了。 和自己亲爹一起朝着皇宫前进。完全换了个样的卡美洛收入眼底。 精神。 这个曾经垂暮的城市现在就像新生的太阳,朝气磅礴。 艾克特紧了紧缰绳,和自己的儿子并肩而行。 “凯,你在廷尉做得可还安心?” 不再是一根筋的凯听出了亲爹的话外之音。 “父亲,你想让我辞官?” 艾克特并不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说起了无关的话题。 “丞相招我为太仆,掌管天下马政。最近的军马调动频繁啊。” 艾克特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的志向在何方,就去哪里。你自己做决定吧。” 说完一夹马腹先头走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凯。父亲说的很清楚,军马调动只会有一个可能。 大战将至。 凯突然明悟,今天的朝会一定是征伐。说不定还是以举国之力的远征! 两只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心底有野火重燃。 这廷尉也当够了,是时候去战场上建功了! 凯纵马前行,朝着皇宫。 赶到宫门之前的饮马处,凯下马步行。他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时辰未到,三公九卿已经悉数到场。各级官吏在宫门口肃穆而立。 丞相梅林与太尉伏提庚并肩站在第一排,后面的人依次站位。御史大夫不在,这也是很正常的事。那位名为威尔士亲王实为皇后的御史大夫可是住宫里的。 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大地上,宫门缓缓打开。有些陈旧的大门发出难听的吱嘎声响。这也是凯敬佩皇帝的一个地方,整座城市都在不断翻新,唯有这皇宫还是老样子,甚至越发陈旧。听说有一段宫墙修到一半都因为耗费甚多停工了。 在宫廷禁军的引路之下,所有人缓步前行。今日的气氛尤其肃杀,禁军全副武装充当了仪仗队。金甲银枪,旗帜如林。杀气腾腾的姿态让凯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皇宫并不算大,也没有繁琐的礼仪。禁军不是用来恐吓自己官员的,皇帝的威严也不需要用礼仪来彰显。 翻新的大殿出现在眼前。凯深吸一口气,跟着队伍进入其中,行礼拜见。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宣告了礼仪的结束,凯抬起头悄悄的四处观察。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没有高高的台阶,皇帝的御座在平地上拔地而起。比人更高的御座就像一座小山突兀的占据了大半的视野。凯觉得高大的御座不像是一个座位,反而更像是什么凶猛的···坐骑? 带着面纱的亲王怀抱着皇太子立于御座之侧。 有些奇怪的是御座之前还放着两把椅子,一剑一枪放于其上。 就在凯还想细看的时候,皇帝说话了。 “朕初登大位,天下皆叛,盗贼四起,民不聊生。朕不忍百姓疾苦,故征讨四方,吊民伐罪。天下为之一统。” “后休养生息,勤以爱民,俭以养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终有如今四海升平河清海晏之景象。” “苦心竭力提兵以平天下,上不负天;勤政爱民厉行节俭,下不负民。” 皇帝在御座上说着一堆文绉绉的酸话,凯努力的从当中听出了中心思想。 皇帝的辛苦大大的,皇帝的功劳也是大大的。 可是这和出兵有什么关系吗? 不懂掉书袋的老实人满头雾水。皇帝话锋一转。语气之中满是自责和惆怅。 “可朕唯独辜负了先帝。先帝大行已有一年之久,可太庙始终未能建成,先帝的谥号也迟迟未决。朕之不孝大矣!” “今日朝会,群臣便商议这先帝谥号之事!” 什么鬼东西? 不止是凯,一群小年轻全都目瞪口呆。脑瓜子嗡嗡的。 说好的要打仗呢? 谥号是个什么玩意? 再说了先帝当初不是被你砍了头吗?装孝子给谁看呢? 第39章 三兴罗马 众人面面相觑。 这跟说好的根本不一样啊? 年轻人茫然不知所措,但是老人就身经百战了。你是皇帝,你说干嘛就干嘛。艾克特环顾四周见无人准备发言于是踏出行列。 “先帝在世之时,四方安靖、兵戈不兴,百姓安乐、诸侯敬仰。以臣之见,当号为康。” 嘴里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还能一脸庄严肃穆。这就是前朝老臣的实力!四分五裂的国土还有朝生暮死的百姓,和当时的诸多王国也是彼此看不顺眼。但是人都死了,夸两句怎么了? 亚瑟却很是不满。 “以先帝之德,怎能不用文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艾克特实在摸不清今天这个路数,只能看向丞相。 今天的梅林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一身白色的法袍也换成了庄重的礼服。眼见无人回应,皇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梅林赫然出列。 “陛下此言差矣。” “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学勤好问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赐民爵位曰文。” “当今天下这个文字,唯有陛下当得。” 艾克特亲眼看到皇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好好好,这就装不下去了是吧?抬着你踩你爹你也能点头?爆孝如雷了。 孝子立刻追问。 “以丞相之意,先帝当以何为谥?” 梅林正色,大声宣告。 “先帝非王,不当有谥!” 皇帝大怒(装的,装的还很假)。 “好你个老贼,先帝待你不薄,竟敢出如此狂妄之语!” 梅林昂首挺胸,甚至上前一步。 “臣有一言,请皇帝静听。” 皇帝一拍扶手,怒发冲冠。已经有人做好了冲上去按住梅林拖到殿外杖毙的准备了。 “你要是讲不出来,今天就别想下班了。” 有的人脑瓜子还在嗡嗡响,聪明的人已经开始看戏了。这一唱一和摆明了是要给大家整个活,不看白不看。 梅林转过半身,向着殿内诸臣开口了。 “我与先帝相交三十余载,深知其人。先帝平生之愿,唯有继祖先之遗志而已。” 梅林俯身长叹。 “先帝尤瑟,乃是昔年不列颠将军君士坦丁之后。进军罗马勤王却被奸党所害,先帝常愿效仿先祖,恢复我罗马荣光。可惜天不遂人愿。” 一开口就是不知道谁编的野史。伏提庚已经翻起了白眼,其他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但是这只是表演的开始而已。 “昔日欧根尼乌斯、迪奥多西之始,正统衰落,禁卫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阿提拉之后,法兰克人、勃垦第人、汪达尔人、伦巴底人、日耳曼人等接踵而起,五胡乱罗,残暴生灵。” “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遍地之间,禽兽食禄;致使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先帝虽非王,却承继先祖之志。今上虽收复不列颠,却一心只想偏安一隅,虽称皇位,却远不如先帝远矣!” 慷锵有力之声振聋发聩。满堂中人无不震惊。就连皇帝也忍不住给梅林点了个赞,演得好。接下来看我的。 皇帝神情一变,一脸颓丧。 “自欧根尼乌斯、迪奥多西以来,匈人猖獗,天下纷争。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朕早有不忍之心。” “如今我不列颠空坐行省之名,眼见乱臣贼子祸乱朝纲而无力讨贼。心中愤懑,早已不能自已。然纲常有别,天数如此。岂有以一省伐中国之人?名不正则言不顺,兴无名之师乃乱臣贼子之行,吾不能为!” 沉痛愤懑之心言之切切,听者无不潸然落泪。伏提庚已经哭的鼻子冒泡了。梅林再次上前一步。 “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也。” “我太祖凯撒奥古斯都,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自非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 “我世祖盖乌斯屋大维,神文圣武,继承大统,应天合人,征讨叛逆,处地中海以临万邦,这,岂非天心人意乎?” 说到这里缓过神来的众臣终于回过味了。一个个的开始眼睛发亮。 梅林还在输出。 “今上蕴大才、抱大器,自比于伊尹、霍光,何乃强要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不列颠带甲百万,良将千员。然法兰克及哥特腐草之萤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 “今幸天意不绝罗马,今上于卡美洛继承大统。奉不列颠将军尤瑟之遗志兴师讨贼。发义兵以清君侧,举奉天靖难之义旗,讨不臣以奉天子,仍不失周公之德。自此三兴罗马,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而众臣迷茫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一双双绿的发亮的眼睛。 罗马! 我大不列颠也是罗马正统! 他罗慕路斯志大才疏导致罗马陷落,地中海故地竟成诸胡杂居,罗马衣冠竟失落于蛮人之手。 法兰克人哥特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抢了我罗马的皇位。 凯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陛下!继先帝之遗志,王业不偏安!” “我愿带兵杀回罗马,陛下加冕罗马皇帝,我们个个当总督!” 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至于什么编造野史?现在谁敢跳出来说这是编的,殿上的文武百官就会让他知道宝剑是否锋利。 于是在群臣力荐之下,皇帝有旨。 “追封先帝为罗马帝国大不列颠及爱尔兰总督。” 以及更重要的。 “渡海征南,驱逐鞑虏。复我罗马衣冠,三兴罗马!” 散朝之后,群臣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走向自己的岗位。接下来他们都要加班了。 留在大殿之中的唯有皇帝太子以及三公。还有两个突然出现的老头。 啪啪啪! 两个老头热烈鼓掌。 “演得好!” “尤其是梅林,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正经的样子。” 亚瑟走下御座。 “撒,开始我们的战争!” 第40章 黄金王座3.0 这一次的战争将会是旷日持久的交战。打着罗马旗号传檄而定是在做梦,西罗马末代皇帝都被蛮人废了,谁还信你。亚瑟也不会学那群日耳曼和哥特蛮夷,抢一把就跑。 蚕食,然后鲸吞。她要从高卢开始一步步吞并,直至地中海。 但是如今人口和粮食的差距导致不列颠是绝对无法打持久战的。所以另一个计划就至关重要了。 我一个老实巴交的不列颠农民的儿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种地而已啊。 只不过为了收成需要强行撬开星之内海而已。相信那里的居民一定会理解的吧!如果实在不能接受··· 就只能把不让我种地的东西全部杀掉了。 战事不可轻起,既然决意战争那就要做好完全之准备。本来亚瑟是很想种田种个十年八年,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了。 禁军带着亚瑟的意志将每一寸国土都踏遍了,整个不列颠和爱尔兰已经化作了异世界,或者说亚瑟的神国。同样的来自世界本身的修正也越来越强烈,不论是国家还是亚瑟本人都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贯穿星辰的时候已经到了。 于是太(战)尉(帅)开始大远征,皇帝在家里搞大订单的计划就这么定下了。 “父亲,这次战事就全靠你了。梅林将会前往肯特,在最近的地方支撑大远征。” 伏提庚有很多话想说。欣慰,担忧,自豪。感谢自己的亲弟送来了最好的继承人。 “亚瑟,我出门在外你要多加小心。万一···” 伏提庚停顿了一下。 “万一你想我了,就让你姐姐把我拉回来。” “我会的,父亲。” 伏提庚和梅林离开了。这一次可不是带上军队去杀人就完了,不但要打仗还要一边打仗一边建立新的政府,农业生产和行政管理必须打到哪儿就开到哪儿,如果不是还有大敌躲在幕后,亚瑟是一定会直接迁都的。 “剩下的就是我们的工作了。” 亚瑟伸手触摸着这一年的成果,曾经属于摩根的玉座早已面目全非,基础功能也早就加了不知道多少个扩展包。 “黄金王座2.9.4最后一次升级,就全靠你们二位了。” 奥丁走上前,开始例行商业吹逼。 “简洁,高效,朴实而且实用。” “以前想得出来的家伙没能力,有能力的想不出来也不会去做。” 奥丁疑惑的发问。 “你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亚瑟埋头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好像没有这么过分吧?然后肯定的点头。 “没错,第一次!” 努阿达跟着走了过来。 “他输过一次,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你能成功。” 两位神王的残留不再嬉笑,这是王座的最后一步,也是正式对世界宣战的第一步。他们再无回头之路。 永恒之枪插进了王座,世界树的树枝在这里活了过来。树根在王座之上攀爬,树枝膨胀成树干,抽出枝条,长出绿芽。 “我种过扶桑,也种过生命树。这世界树还是第一次。” 亚瑟看着生长的树苗露出一丝怀念。努阿达看着世界树也陷入回忆。 “就算是世界树也是不够的,在世界之内成长的世界树先天不足。祂曾想以此战胜黄昏,大家都觉得祂很有希望。可是谁能想到当祂想要战胜黄昏时,祂的敌人就不止是黄昏了。” 亚瑟恍然点头。 “这就是他为什么帮我。那么你呢,爱尔兰的神王又有何不满?” “小事。” 努阿达硬梆梆的语气表示这事其实不小。 “为了那个什么记录,让巴罗尔那个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废物把我秒了而已。” 努阿达直直看着亚瑟,和善的表情让人想不起他是爱尔兰的军神。 “他们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因为【*******】所以【禁止事项】。” 说完这句话的努阿达就这么盯着亚瑟。直到亚瑟点头。 “我明白了。” 努阿达还是一动不动,亚瑟再次点头。 “我明白了,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努阿达露出一个笑容。光之剑跳了出来,形体逐渐消散,一缕光芒的本质落到了王座之上。那光辉顺着世界树一起向着四方生长,最终充塞整个大殿。 “万事俱备。” 大大的笑容出现在亚瑟脸上,咧开的嘴角露出尖利的龙牙。 “合作愉快,老头子们。咱们下次再见!” 树根纠缠着搭出了全新的王座,达驽神族的神光在其上转动。亚瑟看着这件专属的兵器,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欲望,没有坐上去。 皇帝与两位花费一年时间倾尽全力打造的秘密武器。以行星本身为目标,一旦彻底成就就算是藏在亚瑟的领域之内也会被立刻发现。那是只要条件充足就足以杀死星球的东西,不到动用的时候绝不能暴露。 亚瑟流连在王座四周,不断四处摸索。 对于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她实在是抗拒不了它的诱惑。 “唔,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只手抓住了亚瑟的头发,亚瑟从沉浸中醒来。是莫德雷德,摩根抱着她站在亚瑟身边。面纱已经揭开,幽蓝色的双眼写满了担忧。 “她醒了。” 亚瑟一手提过莫德雷德抱在怀里,睡眼惺忪的小家伙安分的躺在怀里不动了。 “姐姐在担心什么?” “他们毕竟是神,是根源的支流。” 摩根看着活物一样的王座,仔细分辨着其中的符文。这件武器的打造没有她的参与,她并不信任那两位神王。 “你就当他们是背叛阶级的个人好了。再说了,一个个神都主动被动的离开了,谁说他们不能心怀怨气呢?” 亚瑟垫着脚将手放在了摩根的头顶,在摩根惊愕的眼神之中说出了她最在意的事。 “妖精女王的记忆并不是你的,你是人类,来到这个世界才几十年,那庞大的记忆并不是你的。” “我也不是只会被人欺负的善良妖精。” 在摩根的注视之中,亚瑟自信的发出豪言。 “我的胜算是十成!” 第41章 释出战争之犬 法兰克王国已经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风雨。克洛维一世雄才大略,开创了这个国家。又与基督教结合在一起,将法兰克经营得井井有条,整个国家蒸蒸日上。 直到他死。 克洛维死后,根据他那狗屎一样的自我推恩继承制,四个儿子均分了王国。亲兄弟,明算账。再好的兄弟情在十多年的利益纠纷和不断的摩擦之中也损失得差不多了。 分到了王国西北的是克洛维的三儿子希尔德贝尔特。不认识他没关系,他领地上有一个鼎鼎大名的地方。 一千多年之后盟军就在这里登陆,开启了对法西斯的第二战场。 今天一只船队同样来到了这里。 以公元六世纪绝无可能出现的风帆战列舰为旗舰。湖中仙女号带着双头红龙的旗帜出现在了海面上。 港口的人认得那个旗帜。最近从不列颠来的商船全都挂着这个旗。但是这一次来的船太大,太多了。 这绝不可能是商船。海岛上的蛮夷来了,这个想法瞬间出现在本地的军官脑子里。 几个士兵骑上马就准备离开报信。 轰! 巨大的爆炸几乎能够比拟二十世纪的舰炮轰炸。湖中仙女号船头隐藏的主炮一炮就送走了这里为数不多的守卫。 剩下的人被突然的攻击和死亡吓破了胆,四散而逃。 千多年后这里有着枪林弹雨,堡垒火炮。今天这里只有四处逃窜的乌合之众。 大军毫不费力的登陆了。 这一次的大远征伏提庚带上了几乎所有军队,就连禁军也支援了一只百人队出来。先头的部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先头登陆的一万部队全都是伏提庚精心挑选的。 上岸整军之后,一道道军令立刻发了出去。 “芬恩!库丘林!” “我把所有的骑兵两千人全部交给你们。一路向东,打到塞纳河顺着水路直接杀到巴黎!” 伏提庚盯着最调皮的狂犬下达了死命令。 “不许你杀死国王,也不许你踏进王宫一步。给我狠狠的恐吓他,逼他割让整个诺曼底。” 一脸无所谓的库丘林跟着芬恩领命,还是不放心的伏提庚最后直接派出了一名禁军的宣教使监军。 第二道军令又来了。 “凯,我给你两千人马。向东清缴守军,打乱他们的所有防御。” “是!” 精神换发的凯兴奋的站了出来。 “崔斯坦,一路向南。将整个诺曼底全部拿下来。” “记住了,这不是一次抢劫。先占领整个诺曼底,然后逼迫皇帝签下协议。我们要将这里当做不列颠的本土。” 聪明的芬恩提了一个问题。 “太尉,仅仅只是诺曼底吗?” 伏提庚微微一笑。 “你就这么写。至于哪里算诺曼底?” “我们打到哪里,哪里就是诺曼底!” 大军如同繁忙的蚁群,有条不紊的分成了四份,朝着三个方向而去了。伏提庚带着剩下的三千人将要在这里找到一处可以修建大型港口的地方。 接下来这里作为本土的一部分进行不断的建设,既是物资流转的需要,也是控制当地人的手段。 征兆当地人来做工,不但不打杀人,甚至还给他们钱。反正马上就要从倒霉的希尔顿贝尔特身上狠狠讹一笔,钱是不缺的。 后续的事自然就交给梅林手下的文官了。 杀贵族,分土地,奖励耕种和生育,甚至参军还可以升爵。没有哪个平民能抵挡这样的诱惑。这一套在不列颠已经开始运行了,搬过来就好。 凯带领着两千人一路杀向了诺曼底半岛,这一路上的防御可以说聊胜于无。最多的工作是清缴那些逃跑之后原地转生当强盗的逃兵。 崔斯坦的任务就不那么容易,他进攻的方向是法兰克与布列塔尼的边境,有着一整支装备齐全的军团等着他。三千人想要吃下这只军团损失太大,他的任务就是将这只五千人的军团钉死在原地。 任务最艰难的库丘林和芬恩此时正在轻松的聊天。沉醉于战争的狂犬正在深深的呼吸他最喜欢的味道。 “芬恩,这一次跟着老爷子出来真是值了。从都柏林到不列颠,现在更是来了从未来过的大陆。” 狂犬缓缓的活动着全身的肌肉。神裔战士的蛮荒气息四散,身后的部队都放慢了半步。 “可惜大陆上已经没什么像样的对手啦。” 察觉到了自己的影响,狂犬收敛了自身的气息,一脸遗憾的惋惜黄金时代的过去。并肩而行的芬恩却摇了摇头。 “这可不一定。” 库丘林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芬恩的肩膀。 “聪明小子,别跟我卖关子了,快说。” “老爷子已经离开了。你知道的吧?” 库丘林一脸茫然。 “什么时候?” 芬恩一笑,阳光的帅脸煞是好看。 “大概是在你喝醉了的那天吧。本该去的朝会也没去,没让你当九卿真是对极了。” 库丘林抓住芬恩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了。 “少府令,您不也辞职不干来战场了吗?老爷子为什么走,你快说啊!” 芬恩暗自摇头。这家伙还是从来不愿意动脑子。 “这是皇帝的计划,想知道就去问跟着的禁军。只是老爷子在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 “小心别死了。” “哈哈哈!” 短短的五个字,库丘林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笑声止不住的从狂犬口中冒出。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能够让芬恩死去的英雄会是何人呢?鲁格之子满怀期待的磨牙砺爪。 于是在这前方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拦住认真起来的库丘林。两千骑一人双马,只用了两天就一路杀到了巴黎。 三线开花,几乎都是摧枯拉朽的进攻。这一点所有人都不意外,大家都在等待着那个意外的出现。 亚瑟高坐黄金王座之上,透过踏上大陆的禁军俯视着整个战场。 她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来自世界的抑制力正在不断靠近。 “快一点吧,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大订单!” 王座之上传来了皇帝满怀期待的声音。 第42章 上帝之鞭 自己的敌人究竟会是谁? 亚瑟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身为比外星人还外星人的穿越者,可是抑制力似乎也没有对她有什么反应。 将不列颠的历史改得面目全非,可是除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修正,人理居然一声不吭。 两个老头也一直说不出违禁词到底是什么。 但是努阿达说过了,‘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亚瑟选择相信这个老头。 不止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对亚瑟默默支持,更重要的原因来自她的亲爹。 现在想来,尤瑟这个家伙当初可能是故意逼着亚瑟斩碎了原本的命运,走上了这一条与世界为敌的道路。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要找一个外星人。原本的亚瑟不也给不列颠续了一波吗? 既然自己是亲爹一手打造的秘密武器,那么该出手的时候就一定不要犹豫。 快!准!狠! 就像她现在准备做的一样。 此时的巴黎郊外,暴雨如注。 两千骑静静的在雨中停留。暴雨从他们的身上乖巧的滑落,不湿一羽。一件斗篷散发出细微灵光,将避雨的加护加持到每个人身上。 芬恩的神奇小道具。 爱尔兰的诸多英雄就以他最为豪富,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掏出一套全副武装的针对装备。堪称爱尔兰的哆啦a梦。 但是有一个人拒绝了这个加护。 库丘林出神的望着天空,任由雨水从脸上滑落。 “芬恩,我闻到了莫瑞甘的气味。” 钟情于鲁格之子的死神再次追猎而来。库丘林张嘴痛饮天降的雨水。 “真是个纠缠不清的女人!” 芬恩一言不发,来自神王的警告即将应验了。哒哒的马蹄在暴雨声中逐渐靠近,派出的斥候回来了。 “将军,巴黎失陷了!” 已经不需要斥候的汇报了,远处城中冒起的滚滚黑烟说明了一切。暴雨之中还能燃起大火,可想如今巴黎是怎样的地狱景象。 “是什么人?” 几个斥候不确定的回答了问题。 “好像是···匈人。” 代表着亚瑟意志的禁军宣教使策马来到芬恩身边,微薄的火光在他身上燃起。亚瑟的意志已经降临此地。 “是阿提拉!” “是那个上帝之鞭?” 库丘林兴奋起来了,他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杀敌就好。而亚瑟的内心全是波动。 “是游星尖兵!” 七色的光辉划破天空,巴黎腾起的火柱又多了一根。 坐在王座上的亚瑟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巴黎看见这个怪物。就算是基督显灵,加百列吹响号角,米迦勒大开天国之门她都有想过。唯独这个游星尖兵的出现超出她的预料。 抑制力还是人理?他们谁能控制这个失控兵器? 都不能! 亚瑟将疑问抛到脑后。猜测敌人的行动出现偏差再正常不过了,既然已经见招接下来就该拆招。 “不管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杀了她!” “去吧,库丘林。这是你生前从未遇过的强敌,我允许你使用一切办法。” 皇帝放出了猛犬。芬恩看向天空。 “这场雨,不对劲。” 厚重的阴云就算是阿提拉的剑光也没有斩破。就像是诺亚的洪水,将整个海洋倒扣在天上。芬恩从身披的鹤皮之中抽出一杆战旗。耀眼的光芒刺破黑暗的雨幕,在巴黎肆虐的七色剑光为之一顿。 “为我掌旗。” 手持双头红龙旗帜的禁军接过了芬恩的宝贝,一杆旗是拿,两杆旗也是拿。 “瑟坦特,我们去见识一下匈人的大王!” 库丘林一马当先撞进雨幕。 两千骑的铁蹄踏开积水,向着化为废墟的巴黎突进。 阿提拉面无表情的策马穿行在废墟之中,手中的军神之剑不断绽放耀眼的光芒将一切繁华平等的毁灭。以残暴着称的匈人大军乖巧的跟随在他们的大王身后。没有哪个蠢货敢在大王肆虐的时候出去抢掠。 阿提拉记忆中出现了一段空白,几十年前她就应该被封印了。 两天之前她突然又醒了过来,匈人欣喜若狂。跟随着传说中的大王再次踏上了鞭笞世界的道路。 阿提拉在莫名的指引之下一路杀到了巴黎。 一路上摧毁了所有拦路的东西。 可是即使毁灭了所见的所有,任然有一个声音在她的前方提醒她。 坏文明,毁灭! 在将巴黎摧毁成一片废墟之后,她突然看见了城外有光亮起。 “找到了。” 暴雨之中的阿提拉简直像回到了与本体相连的时候。源源不断的魔力主动的钻进她的身体,曾经只是指示器的神剑具备了本体的力量。 “神裔的战士,坏文明!” 匈人大王,上帝之鞭,游星尖兵举起了手中的军神之剑。 “泪之星,军神之剑(teardrop photon ray)!” 浩大的七色光辉朝着城外的闪光奔涌。 匈人们在大王的意志下抓住了缰绳,跟随着阿提拉杀向了城外。 高能的炮击当头而至,库丘林的脸上被染上了七色的油彩。照亮了他勾起的嘴角和狰狞的笑容。 太像了!当初第一个出头被亚瑟用湖中仙女一炮轰成半死,和现在比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这一次他可不会犯傻了。 “聪明小子!” 高喊着芬恩的外号,库丘林从马上跳了下来。巨大的战车从他的脚下出现,不闪不避的朝着炮击撞了过去。 聪明小子几乎掏出了他的全部家当。闪烁雷光的仙境武装之下是来自仙境的无缝天衣,刀枪不入的腰带,嵌满璀璨水晶与华彩宝石的头盔。 五刃的黄金长矛出现在他的手中。 仰头,伸手,身体深深的向后弯曲。人体的大弓积蓄着力量,然后瞬间释放。 长矛撞上了炮击,短暂的停顿之后轰然破碎。 而芬恩手中又投出了黄金的长剑。 碰撞,再碎! 芬恩面无表情的扔出了冰蓝色的投枪。 来自爱尔兰仙境的秘宝撕开了强弩之末的军神炮击。 库丘林驾驭战车从飞撒的七色光辉之中一跃而出。 “鲁格之子在此!” 回应他的是阿提拉再次轰出的炮击。 第43章 贯穿世界 在亚瑟看见巴黎天空那漫无边际的阴云之时她就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这上帝之鞭就真的已经成为了上帝降下的天罚。 天空的阴云提供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任由阿提拉肆意挥霍。这就是一把从大陆的方向直插不列颠的尖刀。 如果没有主动出击,等到阿提拉出现在不列颠,一切都将成空。不论输赢不列颠都会被打成一片废墟,亚瑟的根基被摧毁,敌人毫发无伤。 而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 敌人还在家门之外,而亚瑟的武器等候多时。 时机已至! 坐在黄金王座之上的亚瑟深吸一口气启动了这件武器。 “此乃神王之怒。” 庄严的宣告化作实实在在的震荡,从皇宫大殿之中扩散。如同枪支扣下扳机,黄金王座苏醒了。 纠结的树根钻入地下,世界树的枝干冲破大殿。向着天空,向着地下,向着整个国家。 亚瑟感觉一座山砸在了脑袋上。 红龙在脑海中痛苦的咆哮,将亚瑟的理智切割得面目全非。这件武器微不足道的副作用降临在亚瑟身上。 天命的红龙早已死去,死于尤瑟之手。现在的红龙乃是尤瑟一次重铸之后又被亚瑟打散二次重铸。这红龙既是亚瑟也是整个国家的人,现在整个国家被塞进了亚瑟脑子里。 世界树的枝条将她牢牢束缚在王座之上,无论如何痛苦肉体都一动不动。 三个王冠在头顶不断闪烁。来自不列颠和爱尔兰的王者之冠,来自狂猎之主的死者之冠,来自摩根的妖精之冠。 三个王冠最终在头顶合而为一,戴在了亚瑟头顶。意识从痛苦之中抽离,冠戴黄金的皇帝睁开了圣青色的眼睛。 瞳孔之中倒映着帝国的一切。 “醒来!” 皇帝的意志运行在她的国度,世界树已经覆盖了整个皇宫。 “醒来!” 震动从卡美洛的地下传来。整个城市在皇帝的呼唤之下,苏醒了。整个卡美洛成为了黄金王座的一部分。城市化作一个整体,一年的成果在卡美洛的各个角落闪烁。那是亚瑟与两位神王亲手刻画的神纹。 因为战争城市之中已经空旷,留下来的人们看见了这天地鸣动的异变,以及高举顶端的皇帝。无数人虔诚的跪地祈祷,成为皇帝的力量。 武器终于就位了。奥丁的符文和努阿达的光环绕在皇帝周围,禁军集结在皇宫之中严阵以待。 亚瑟回想起了曾经与星球同调的记忆。这一次略有不同,是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领土,自己的神国。这一次不是同调。 “朕即国家!” 整个不列颠和爱尔兰成为了亚瑟的身体。她能看见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只要她想,天降的龙火可以燃烧这片大地任何一个地方。 视野已经完全不同了。物质的世界一览无余,而神秘的世界内侧也出现在眼中。 一只脚踏不列颠以及爱尔兰的双头红龙咆哮着振翅,脚下踩着一条奄奄一息的白龙。 这就是亚瑟本身。不论是强盛的红龙还是奄奄一息就是死不掉的白龙,都已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星球的大半直接被肉眼所见,世界的真实也被一览无余。 一层薄纸一样的东西就是这整个世界,一根长钉将它钉在行星表面。而行星的内侧,就是亚瑟想要抵达的地方。 而随着王座的展开,头顶出现了空洞。有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出现了。 红龙抬头,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 “晚了!” “誓约!” “此枪必将贯穿世界!” 奥丁在世界树上得来的二十四个原初符文一一闪烁。流星之枪是不在了,但是世界树还在,奥丁的卢恩符文还在。整个卡美洛变成了流星,在神王的怒火之中贯穿世界。 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卡美洛的地下,海量的魔力如同喷泉向着不列颠涌来。 星之内海的道路已经打开。 天空之上不存在的空洞沸腾了,向着下方的红龙露出愤怒的杀意。 脚下的空洞之中,无数幻想种发出咆哮,向着洞口的卡美洛冲来。 巴黎上空的阴云迅速的消散,然后凭空出现在不列颠。诺亚之水从天而降,但是没有一滴可以进入亚瑟的领域。 红龙之旗招展,集结的禁军在沃尔德的带领之下冲向了地下的空洞,对着冲来的幻想种大军开始了屠杀。 王座之上的亚瑟嘲笑出声。 “这才刚刚擦破点皮就这么大反应,太敏感了吧?” 不怀好意的笑容让皇帝看起来有些狰狞。 “大的要来咯。” 亚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四个字。 “姐姐,动手。” 摩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王座之旁,除了奥丁之外最容易打开通道的力量就掌握在她的手上。 “这是为了不是我的我所做的复仇。” 为另一个自己所做的挽歌唱响于此。 “早已毁灭之梦。没有回报,没有救赎,唯有复仇。即便身在止境,渴望依旧会抵达明日。终将抵达的理想乡——就在此处。” 由亚瑟自全境汲取而来的魔力汇聚在摩根手上,就连星之内海逸散的魔力也逃不开复仇魔女的支配。 天空的阴云和洪水骤然停止,无数的幻想种拼命朝着空洞扑来,只为了将这打开的门口堵上。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坠落吧!” 以魔术而成的圣枪坠落了,妖精女王的绝技在另一个女王手中开始展现它的可怕。 第一发,堵塞空洞的幻想种为之一空。 第二发紧跟着落下,轰向这个世界的根本之地。 第三发、第四发······ 毫不停歇的连发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恐怖的震动带着如同海潮一般的魔力从世界的内侧传来,那里已经什么生命都不存在了。 世界正在流血,从心脏之中。 亚瑟甚至能够听到那些哀鸣。 亚瑟清楚的察觉到了一个意志出现在内侧,隔着她打开的空洞注视着她。愤怒,警惕,杀意···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亚瑟毫不留情的开口嘲笑。 “当世界以痛吻我,我就给他一枪。你现在感觉如何啊?哈哈哈哈哈!” 第44章 全面战争 攻守之势就此逆转。 王见王! 世界的破坏者与世界之间只有打开的网道这短短的距离。硬币的正反面连接在了一起,要掠夺,要厮杀,你死我活再无半步退路。 中门对狙的时候到了。 灭绝的号角震动内侧,雄壮的号角声中黑暗的天幕向着外侧逼近,带着暴风雨一般的震动与咆哮。 那是数量多到无穷无尽的幻想种大群。 地面上狂奔的狼群,高大巨人连接成墙,双头的狮子呼吸着火焰与猛毒,蜿蜒的大蛇从大群之中碾过,如同小山的魔猪在大群之中踩出转瞬即逝的空白。 天空的阴云全是活物,从剧毒的昆虫到露出利齿的妖精,从食腐的秃鹫到浴血的天马,以及那些口吐烈焰的飞龙。几个庞大的阴影飞速的划过,所过之处一片片血色的雾气。 在号角声中,整个世界的幻想种涌向了网道。 网道大门之前,沃尔德带领着一千零七十八名禁军站立在野兽尸体之上。燃烧着龙火的双眼之中唯有对这些僭越的异形的愤怒杀意。 不列颠化身的红龙之侧,有暗影出现。 一座巨大的岛屿从海底浮起,以千米计算的瞳孔在海水之中张开。利维坦,创世之初的水生物原型,以不亚于红龙的体型浮现。 近在咫尺的大陆之上,同样巨大的恶兽瞪视着红龙。它的尾巴如杉木般挺直,肌肉如石头般结实,骨骼如铜铁般坚硬,其本身比群山更加厚重。形如恶犬的大嘴里涌动着熔岩的暗光。 利维坦裹挟着整片海洋朝着红龙撞了上来,贝希摩斯张开了大嘴,熔岩的喷流射向红龙的翅膀。 王座之上的亚瑟面对着兽群露出讥笑。 “竟然全是一群野兽,我还以为你在内侧就能打开天堂之门,发起阿米吉多顿之战呢?” 皇帝收起笑脸,一脸担心的吐出温柔的话语。 “你是不是被神群抛弃了呀?” “从奥丁到鸽子,怎么没有一个人帮你呢?” “好可怜啊,不像我。出门遛弯都能捡两个老头。” 温柔的话语带着十分之十的阴阳怪气。而内侧传来的滔天怒火就说明这一切很有成效。 “哈哈哈哈哈!” 在亚瑟的狂笑之中战争正式开始。 ———— 巴黎之外。 阿提拉的炮击再次穿透黑暗的雨幕。 库丘林狂热的咆哮,投石索呼啸着撕开大气,光神的魔弹和军神之剑的炮击撞击在一起。巨大的火光与爆炸将天空的阴雨清空了一瞬。库丘林冲破火光,轰隆作响的战车距离阿提拉不过百尺之遥。 天空的阴云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不断涌入阿提拉体内的魔力从长江大河瞬间变成了涓涓细流。正要再斩一次的阿提拉皱眉看向天空。 漆黑的雨暮逐渐稀薄,由深沉的黑夜变成了天光的黎明。阿提拉手中的军神之剑为之一暗,脸上写满了不满。 手中的军神之剑高举,星之纹章的力量从少女的身体之内扩散。天空之中稀薄的阴云被强行拉扯着转化为魔力,朝着那副身躯涌入。 短短一个眨眼的世界,阳光重现大地。吞下了小半个雨幕的阿提拉对着冲来的战车全力的斩下。 莫瑞甘的呼唤在库丘林的耳边响起,死神到来。 咚! 是芬恩! 双手握持着海神马南娜打造的盾牌,带着神明的庇护与魔王的诅咒硬撼军神之剑! 魔王之眼碎裂四散,区区诅咒无法对游星尖兵的对文明武装造成分毫影响。唯有海神的庇护眷顾着这个诸神宠爱的英雄。一条深深的裂缝贯穿盾牌,而背后的芬恩和库丘林狂怒的发出咆哮。 “抓住你了!” 战车撞上了阿提拉,沸腾的红光一闪而过,带着上帝之鞭撞上巴黎的城墙。剧烈的轰鸣之后战车仍未停止,突破城墙在巴黎的废墟之中撞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一连串的巨大烟尘冲天而起,在匈人的骑兵眨眼的时间之内,他们的大王已经被拉进另一个战场。芬恩一手握持盾牌,一只手抓住灰色之杖,化作白色的闪光追了上去。 没有给匈人骑兵任何反应的时间,两千骑的骑兵在如阳者与红龙的引导之下朝着他们冲锋!禁军为首的锋矢带着皇帝的威严贯穿了匈人的前锋。 而在巴黎的废墟之中,撼动大气的碰撞与咆哮接连响起。 曾经驾驶战车撕裂百国的神裔在此刻展现了他真实的姿态。一只眼暴凸如同铜铃,一只眼深深的凹陷如同空洞。血盆大口张开,细密的獠牙足以生撕虎豹。暴烈的血气从刺猬般的头顶散发而出,将百米之内的空间染成了修罗杀场。 与其说是长枪更像是狼筅的海兽之骨握持在手中,整个身躯膨胀了几乎一倍。就算是作为友军的芬恩此时也不想靠近他的五米之内。 巅峰状态的库丘林一杆长枪撕开空气描绘出曲折的痕迹,不间断的连续突刺,配合那杆骨刺丛生的长枪在空气之中描绘出一团暗红的死亡之树。 但是阿提拉一步闯进了他的枪围! 星之纹章抢夺的魔力运行在天性的肉体之中,异星的兵器完美驾驭了这股力量,肆意挥洒。双手长剑挥动着斩断一道道刺击,仅从力量而言,此刻的她是库丘林的一倍以上。神裔的战士与足以弑神的兵器之剑有着决定性的差距。 再次超前踏出一步,长枪的轨迹已经被压制在了库丘林的三米之内,再下一步她就能将斩下库丘林的头颅。 踏出了。军神之剑轰破了库丘林的招架,力量的差距是绝望的。爱尔兰的狂犬不顾斩向头颅的军神之剑朝着阿提拉的心脏刺出同归于尽的一枪。 痴心妄想! 阿提拉的剑足以在斩落他的头颅之后顺势粉碎这一枪。 但是她毫不犹豫的后退了。一连三步。 灰色之杖出现在她的身侧,闪耀的仙境之光斩断了她的攻势。跟随着芬恩的白雷从阿提拉的眼前划过。紧急后撤的阿提拉避开了芬恩的一剑,但是躲不开早已刺出的一枪。 长枪刺破了阿提拉的肉体,根根骨刺几乎将右手分成两段。即便如此阿提拉的右手也成了风中飘摇的破布。 完美的偷袭与配合。 我们爱尔兰人向来是共同进退,你十个人我们是一拥而上,你一个人我们也是一拥而上! 爱尔兰最强最受欢迎的两位英雄联手直面异星的兵器。 第45章 刀戟戡魔 巴黎的天空一澄如洗。温暖的阳光洒落废墟之上,一天之前还是繁华的国都,现在已经是战争杀场。 废墟中的幸存者们感受着来之不易的光明向着上帝默默祈祷。 只因这战争还在继续。 芬恩与库丘林一前一后将阿提拉夹在中间。 芬恩的出现让局势再次扑朔迷离。阿提拉断裂的右手正在缓慢恢复,失去了无限的魔力还要面对强敌,她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肉体,不可能消耗体内的力量直接重生。 普通的敌人她无所畏惧,可面前这两个足以威胁到她。肆意挥霍力量只会让自己越打越弱。 库丘林大口喘气,周身散发的血气更加浓厚。手中的海兽之骨越发狰狞,根根尖锐的骨刺爬满了枪身。 芬恩深吸一口气,收起了裂开的盾牌。雷霆与闪光缠绕在他的身上,手中的灰色之杖也收敛起神光。 “瑟坦特!” “聪明小子!” 异口同声的呼唤着队友的名字,两个人同时动了。 有了队友配合的库丘林一改之前的攻势,原本如同毒蛇吐信的刺击不见了。手中长枪血气缭绕撕裂空气发出恐怖的呼啸,势大力沉如同重锤一般横扫着敲向阿提拉。 芬恩在雷霆的缠绕之下就像真的化身雷光一般消失在原地,只有风中消散的残影与大气被分开的鸣动提醒着阿提拉他的存在。灰色之杖如同仙境之中游荡的神风,轻盈灵动,如同苍鹰翱翔斩向阿提拉。 一快一强!刚猛的力量,灵动的急速。两股杀机交织在一起将阿提拉裹入其中。单手提剑的阿提拉以守待攻,静静等待自身的回复。 首先到达的是库丘林的长枪。从左至右的横扫刚猛无匹,毫无花俏。而且目标明确的指向断臂的中段,神裔战士的力量再一次向受伤的异星兵器发起挑战! 在阿提拉的背后,灰色之杖化作微风吹响了不设防的后背。 铛! 军神之剑拦住了横扫的长枪,比起库丘林堪称娇小的身躯爆发出庞大的力量,游刃有余的长枪挑起砸向另一边。 同时一个旋身!横斩芬恩!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发出混合在一起。库丘林中门大开,架势不稳。芬恩被一剑斩得倒飞了出去。阿提拉皱眉。 硬! 这个拿剑的家伙比拿枪的大个子还要硬得多! 天生的肉体芬恩绝对比不上神裔的战士。但是当这个冒险王掏出他的宝盒全副武装之后。他就会告诉所有人,谁才是爱尔兰英雄里的第一粪怪! 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风中极速、水火不侵···没有机制,没有缺点的聪明小子就是完美无缺的六边形战士。 阿提拉立刻做出决断。 先杀脆皮! 再次转身回剑和库丘林的长枪砸在一起。强烈的爆风将周围的废墟远远的吹了出去,战场已经不再是废墟,而是一片空旷的平地。 三个人再次战做一团! 库丘林的长枪大开大合,不断与阿提拉硬碰硬的撞在一起。芬恩像水中的游鱼闪现在阿提拉的周身。让她始终无法全力压倒库丘林。 异星的兵器在两人的围攻之下非但没有左支右绌,反而占尽上风。甚至之前被偷袭斩断的右手已经恢复完全了! 试探已无结果,拖延只会战败,两位站立在爱尔兰之巅的英雄开始拼命了。 库丘林浑身缠绕的血气如同狼烟一般直入长空,已经是狰狞凶恶的姿态随着时间的变化已经非人,高达三米的小巨人放弃了一切防御,拼上性命展开了对攻。 咚!咚!咚!咚! 拼上性命的接连四枪终于让阿提拉的架势一松,左手紧握的长剑被震得脱手而出。芬恩又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浑身闪耀的光芒完全收敛,一条银白的细线从侧方直射阿提拉! 呯! 震动大气的声音响起。芬恩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吐。 那异星的兵器任由武器脱手,旋身对着扑来的芬恩就是早有准备的一拳!即使是芬恩这样的粪怪也在这一拳之下胸骨碎裂,口中吐出了内脏的碎片。 阿提拉右手抓住了掉落的军神之剑,趁着粪怪还没有再来,阿提拉向着库丘林逼近。 一步一剑!库丘林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退则死! 莫瑞甘的温柔吐息已经吹响在耳边,诉说这斩来的这一剑就是他能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芬恩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但是一步之差! 军神之剑轰开了库丘林的招架,深深的没入了他的腹部。 只要一个横斩就可以将脆皮分尸当场,然后磨死粪怪。但是阿提拉的系统之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库丘林的长枪从手中跌落,一把长剑出现在肌肉虬结的大手之中。 应答者fragarach! 库丘林父亲的养父所持的神剑,海神的神剑斩落! 芬恩手中的灰色之杖也悄悄的不见了,一杆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一步之遥就此跨越,聪明小子的长枪扎进了阿提拉的心脏。 流水之枪bil-gae之上的猛毒瞬间破坏了阿提拉的系统。顺着血液流转全身。海神之剑劈落,从脖颈一直斜斩至胸口正中。 绝地翻盘! 猛毒流窜,魔力调度不能。胸前巨大的伤口几乎将阿提拉分成两半。海神的神力在伤口肆虐,无论是异星的兵器还是子孙的敌人,海神都会为他降下诅咒。 本已胜利在望,但是却被绝地反杀。阿提拉的脸上看不到什么感情,兵器就只是兵器而已。 她用尽最后的力量举起军神之剑对准了空旷澄净的天空。 “生命破坏,文明粉碎。” 库丘林大惊失色,挥手斩下了她的头颅。在空中翻转的头颅吐出了最后的话语。 “泪之星,军神之剑(teardrop photon ray)” “快想想办法啊芬恩!” 库丘林大喊。芬恩抬头望向天空。 “原来别死了说的是现在啊···” “芬恩!!!” 第46章 龙蛇起陆 大海分波 没有任何征兆,毁灭的烈光自天而降。将整个巴黎囊括其中。自天外而来的毁灭之光降临尘世,那是纯粹的高热能量,整个大气都成为了帮凶,温度瞬间开始飙升。整个巴黎的幸存者在这一刻全部成了熟人。 除了在红龙之旗下的两千骑。 红龙之旗高举,皇帝从千里之外的王座上投来淡漠的一瞥。旗上的红龙展翅,将漫天的热量吞吃一空,然后对着从天而降的烈光张开了两张大嘴。 白暗降临。 耀眼的光辉达成与究极的黑暗一样的效果。 大音希声。 没人听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巴黎···已经没有什么巴黎了。库丘林奄奄一息的躺在残垣断壁之中,恢复了普通形态的他现在连动一下都是奢望。一只手扒开废墟,将他背在背上。 芬恩的卖相一如既往。只是全身的仙境武装黯淡无光。 “现在死了可就太丢脸了,瑟坦特。” “那就快把你的妙妙道具拿一个出来啊。” “有那种方便的东西我还用背着你走吗?” 两个伤痕累累的胜利者走向奔来的骑兵。 —— 卡美洛之下的网道大门前已经堆出了一座小山。浑身被鲜血浸透的沃尔德站立在尸山之上,禁军整齐的军容列阵已经变得杂乱不堪。 无数悍不畏死的大群冲击之下,就算是相当于皇帝分身的禁军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沃尔德从邪龙的眼眶里拔出了自己那根冰蓝的长枪。看着眼前不见减少的大群之潮,对准一个高大数十米的巨人再次发起了冲锋。 当前禁军七百三十九加一人。 皇帝注视着这一切,端坐于王座之上。她的战斗从未停止。 三只巨兽在世界的内侧掀起狂澜。 利维坦被一脚踩到了海底。贝希摩斯的吐息遭到了双倍的反击。 即使背负卡美洛,需一脚镇压白龙。至高之皇帝依旧无敌世间! 在禁军的守卫之下,没有任何活物可以跨越网道来到这一侧。但是来自内侧的魔力不受阻拦,黄金王座如同一个黑洞撕扯着世界的本源,疯狂饕餮着属于世界的力量,不断生长壮大。 短短时间百分之十三的世界已经被吞下,然后吞吐的速度越发疯狂。 吃了你的,喝了你的,然后用来打你。你还阻止不了只能看着。世界的狂怒只能让皇帝越发愉悦。 利维坦晃动着整个海洋,撑起了红龙的脚掌。以两个岛屿的质量再次镇压而下,但是利维坦选择了逃离。庞大的身体拥有了难以想象的灵活,钻进了深深的海沟。 下潜!再下潜! 直至深渊之底。然后开始了向海面的冲刺,在水压的作用下不断加速。红龙再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已经化身整片海洋跃上天空。 携带着四海五洋之水砸向了仅有两个小岛的红龙。 整个世界的海洋大概有超过一百亿亿吨的质量,现在的利维坦就携带着三分之一的海洋砸向了不列颠。 这是水生种原型的权能,在世界的支持之下整个海洋都要向它屈服。 如果任凭砸落,以后世上也没有不列颠了,只有曾经是不列颠的破碎群岛。已经不在乎后果了,哪怕将自身的一块永久的打碎也要毁灭亚瑟的帝国。 直接对抗的办法是有的。 亚瑟甚至可以不理会它,让它砸落下来。卡美洛会直接变成一根钉子整个的钻进世界内侧,只是整个不列颠会毁灭而已。 所以,红龙松开了脚掌。一只爪子抓起垫脚的白龙,在白龙难以置信的眼神之中。 转身回旋,地球上投! 不列颠的毁灭机关对撞利维坦! 嗷!!! 痛苦的嘶吼眨眼就被淹没。残废的白龙完全不是对手。还好它还有个同袍兄弟。 红龙的两张大口之中龙火聚集,压缩,再聚集,在压缩···简单的工序重复了无数次。 然后两道红色的光线给与了白龙强有力的支持! 轰! 白龙在双方的夹击之下粉身碎骨,残骸落入大海。而有了白龙的缓冲,红龙的两条光线将利维坦切成两段。悲鸣着坠落了。 可惜没有补刀的机会,因为贝希摩斯已经杀到。 大地的力量太过沉重,区区恶兽自然不可能像利维坦一样将世界背负。它所具有的是另群山隆起大地沉降的力量。 板块移动的浩然之力! 不列颠居于板块之中,这股力量难以对内。但是随着亚瑟割裂了世界,这股力量自然也就露出了它狰狞的内在。 贝希摩斯一步跨越大海撞在了红龙身上。红龙被这力量直接击退了,整个不列颠也随之震动不休,岛屿本身与大陆的距离被一下拉长了几十公里。 反击同时到来。粗壮的龙威带着锐利的尖刺从贝希摩斯的颈部划过,恶兽的头颅应声而落。 但是区区头颅而已,群山移动着化作全新的头颅。大嘴张开,熔岩的暗光蠢蠢欲动。这一击之下,不列颠的群山将会流淌,大地撕裂。 两只爪子抓住了贝希摩斯的上下颌,龙尾卷起它之前掉落的头颅朝着已经喷涌而出的熔岩塞了进去。 双头的红龙同时昂起头颅蓄力,低头发射。 就tm你让我吃口水是吧!来尝尝我的! 聚焦的龙火推着狗头一路钻进了贝希摩斯的肚子。 群山之兽化作碎石。不列颠的天空落下了流星火雨。 红龙看着宽了一大截的海峡,又颠了颠手里残留的狗头。 看起来好像很合适? 顺手将狗头丢进海里。龙蛇起陆,不列颠从海岛化为了半岛,与大陆接壤。 利维坦再无战意,悄悄的向着海渊逃离。红龙四个鼻子喷出四根粗气。 哼!得罪了皇帝还想走? 两只翅膀卷起风暴,展翅翱翔于天际。看着海底那个巨大的黑影,像鱼鹰一样收起翅膀坠落。 红龙砸开大海,将利维坦按死在海床之上。龙尾一卷将已经重创的利维坦撕扯成了无数肉块。 一鲸落万物生。 可没人见过利维坦坠落。 水生神兽的顶端就此死去。四海最大的渔场就此诞生。 红龙展翅翱翔于天际,雄壮的咆哮宣告谁才是泰坦之王! 皇帝感受着猛地上涨了一大截的力量,将目光投向最后的战场。 第47章 网道战争 沃尔德一脚踢开一颗巨大的头颅。还未断气的大蛇张嘴咬了一个空,比沃尔德本身还大的瞳孔逐渐失去光彩。 多亏了这个蠢货的庞大体型,活生生在大群之中碾出了一片白地。现在的沃尔德才有空闲巡视整个战场。 禁军的阵线一步未退,甚至前进了一大截。即使在不断的减员,区区野兽无法动摇皇帝的亲军。但是这也未必是好事,原本只需要防守大门,现在战线被动的扩张了。 如果可以沃尔德当然希望钉死在大门一动不动,四个批次的队伍轮换足以守到明年。但是越来越高的尸山逼迫他们只能不断前进。 “预备队出动!轮换!” 沃尔德面无表情的发出命令,禁军令行禁止。这短暂的空白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无论杀死多少眼前的大群从未有过削减,简直就像是地狱的魔军。 不过,在旁观者看来能够用一个千人队抵抗到现在战损不到三分之一的禁军更像是魔军。 现在两只魔军就像是死斗的野兽,缓缓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积蓄力量,试图将对手置于死地。 内侧的大群发生了异动,原本逐渐靠近的兽潮似乎失去了组织。严密的军队变成了仓皇逃窜的野兽。沃尔德却不会有丝毫的庆幸,这只说明一件事。 大的要来了。 比邪龙,毒狮,大蛇,魔猪更加可怕的东西来了。 天空大地腾起血雾,是大群被当做饲料的结果。嗡嗡的轰鸣从遥远到接近,出现在沃尔德眼前之时已经是震动天地。 那是吞噬一切的蝗灾。天空大地全被覆盖,就连天上的阴云也被吃进了肚子。 形状好像预备出战的马一样,头上戴的好像金冠冕,脸面好像男人的脸面。头发像女人的头发,牙齿像狮子的牙齿。 “亚巴顿蝗灾!” 沃尔德皱眉。这已经不仅仅是魔兽的大群了,这东西是神罚的化身! 天空被蝗虫的阴云所覆盖,仅仅只是开始。 红色的血雨凭空降下,苍蝇和虱子从雨水之中钻出。 极寒的气息降临,血红的冰雹砸落在头顶。 一丝焦急浮现在沃尔德脸上。 没有调整的余地,十灾降临。 如战车般大的蝗虫,比雨滴更小的苍蝇和虱子。滴落的血雨夹杂着砸下的冰雹,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东西就比之前的魔兽集群更加可怕。 血雨浇灭禁军身上燃烧的龙火,苍蝇和虱子无孔不入的吃空了金甲之中的一切,坠落的冰雹将能够硬撼魔兽的禁军砸得头破血流,如同战车的蝗群更是在禁军的阵列之中横冲直撞。 整支战线在一瞬间千疮百孔,岌岌可危。 沃尔德边战边退,挥舞长枪从虫群之中杀出。一只能够一口将他吞下的巨型蝗虫从天空笔直的坠落,砸在他格挡的长枪之上。沃尔德再无回旋余地,整个人被虫群淹没。 防线即将失守之际。 圣枪的光辉再次闪耀。 第一次闪光,大门之前为之一空。沃尔德从虫群之中解放。 第二次闪光,诅咒虫群的攻势为之一滞,巨大光柱直通天际。 第三次闪光,无数蝗虫发疯一般顶了上去,即使是钉住世界的光辉也在无尽蝗灾的啃食之下逐渐破碎。 但是已经足够了,仅存的禁军不到三百。在沃尔德的带领之下集结在大门之前。 摩根的圣枪轰击已经停止了,有别的东西从卡美洛而来。 巨大的阴影落下,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庞大的黑铁泛着冷光降临。坚实可靠的沉重基座,粗壮有力的浑圆炮口。 红龙主炮2.0,由湖中仙女号的主炮改进而来的新型号。粗壮的炮口足够一个人撒欢蹦跳着走进去。 沃尔德嘴角涨到了耳边。终于等到了这个大宝贝了。 “掌旗!” 禁军元帅狂热的咆哮。直到现在禁军的军旗才第一次举起。 飘扬的旗帜扎进了大门前的空地,昭告此乃至高皇帝之领土。冠戴黄金的双头红龙在军旗之上展翅,龙火冲天而起焚尽诅咒。 “列阵!” 三百禁军严阵以待,红龙主炮之上几个身影忙碌着,预热开始! 神罚的诅咒再次逼近,虫群逼近了千米之内,三百金甲矗立原地一动不动。 五百米、三百米···直到最后的百米之内! 沃尔德长枪直指前方,庄严宣告。 “以至高皇帝之名,向尔等僭越之异形下达最终审判!” 【红龙主炮2.0】 【预热结束】 【锁定完成】 “开炮!” 聚焦的龙火喷薄而出。凄厉的红光从炮口脱出,奔向无知无识的诅咒异形。皇帝的威光照彻天地,挥洒她的怒火。 区区神罚不值一哂,小小蝗虫转眼焚尽,极寒冰雹还未接触龙火就蒸发一空。 抽出手来的皇帝轻易的毁灭了敢于阻挡她的虫群。 于是世界震怒。 凄厉的号角声响起,震动传播四方,虫群化为血雨。 明亮的光辉照亮世界,纯白的光柱撞上了红光的炮击。 炮火节节败退,白光步步紧逼。天空之中下起了纷纷扬扬的细雪。 沃尔德接住一枚雪花,在指尖轻轻一碾。纤细的盐粉从手缝之中不断的滑落。沃尔德震惊的看着自己变成了盐粉的手掌。 “盐之桩!” 纯白的盐之桩将一切化作飞散的盐粉。三百禁军就此团灭,沃尔德聚集全身的龙火与寒冰,盐化的诅咒依然毫不停歇的将他化作一根盐柱。 沃尔德叹了口气,自己已然无幸。 “可惜见不到你这僭越者的死期了。” “放心,看得到。” 皇帝的声音响起,与从天而降的宝剑一起。 曾经的石中剑早已化作空壳,现在出现在沃尔德面前的是燃烧着的帝皇之剑! 奢华的黄金之剑斩断了纯白的盐之桩落入沃尔德手中。诅咒被焚烧一空,瞬间恢复完全的姿态。 “我还有那么多事要忙,你怎么能去休息。起来加班。” 天降的细雪被皇帝的光辉拒绝。 火焰过处一切烧成白地,千人之众从火焰之中走出。 “我的禁军无穷无尽!” “还有什么把戏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