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从与凤行开始》 与凤行1章 大婚 天界 天上的云像一片片洁白的羽毛在空中飘荡,仙子们身披银纱,柔软洁白的长裙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轻盈飘逸。 她们捧着圣水瓶在云间穿梭。很快,苍穹被圣水洗得一片净白。 仙人桥在云海中若隐若现,仿佛一条彩虹横卧在天庭,又如同蓬莱仙境中的一叶扁舟轻轻漂浮。 十万仙友着云锦仙衣,纷纷踏上仙人桥。 天兵天将身着银色铠甲,手握神器,陈列在虚空,严阵以待。 随着婉转的白鸟声音,大鹏盘旋,垂天之翼,飞过天际。 金光乍开,朱雀开道,无数比翼鸟成群结队飞了出来,一架神龙金銮马车被祥云拖住,缓缓而来。 十万仙友翘首踮足,伸长脖子,簇拥着看向神车上的碧苍王沈璃。 沈璃着为七仙女亲手所织的流光溢彩的嫁衣,色泽鲜艳流动,在晨曦里,耀出不同的光线,如同流动的画景。 如墨的黑发,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戴着镶嵌了一百零八颗东海明珠的凤冠,雍容华贵,光照四方。 凤冠下沈璃那张脸让一切华美装饰黯然失色。 只见她,额头圆润刚毅,线条流畅优美,修长的眉毛轻轻挑入云鬓,庄严肃穆而不失妩媚。 眸子如墨,眼神坚毅深邃,又似融入星辰大海。 鼻梁挺拔,高峰入云。嘴唇红润丰满,宛如花瓣娇嫩鲜艳。 只见她嘴角轻抿,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形。 沈璃平日里不施粉黛,如今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略施胭脂,便添了一丝妩媚。 她镇定自若地坐在车上,手里握着一杆银枪,目光清冷矍铄,透着杀伐果断的锐气。 沈璃觉得凤冠霞帔太过繁重,压得她脖子发酸。但她仍然一动不动,目光平静地扫向远处人群,不动声色地在攒动的人群中搜索那抹熟悉的身影。 人群散出一条道来,氤氲仙雾之中,一个身材修长笔直的身影鹤立鸡群,缓缓走出。 行止一袭白衣胜雪,墨玉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发髻上点缀着一颗硕大的东海夜明珠。剑眉入鬓,眸子清贵,如天地星辰,明月清风。 狭长的眼眸看到沈璃的瞬间,有了星星之火,薄唇微微勾起的瞬间,百花齐放。 骨节分明的手伸向车上的人,盈盈一笑,灿若星辰:“阿璃,你来了……” “今日得见碧苍王真容,真是三生有幸啊!” “能够亲自参加行止上神和碧苍王的大婚,足够颐养千年啊!” …… 行止向来节制,今日却与众仙友多饮了几杯,轻抚着额头,偏偏倒倒走向婚房。 沈璃握着银枪,手撑在云床之上,闭目养神。今天繁复的婚礼,着实让她感觉有些无聊和劳累。 腹中多了一个生命,让她比平日里更嗜睡。 行止缓缓移步她跟前,看见坐在床前的女子,流光溢彩的云裳照出她刚柔并济、独一无二的俊美容颜。 行止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似乎欣赏绝世珍宝。 沈璃闻到一丝酒气,缓缓睁开眼睛。 “阿璃,一起睡。”未等沈璃反应过来,行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捕捉她娇艳的嘴唇,吻了下去。 唇瓣温热甘甜,清浅的仙气带着酒气,在沈璃口齿间萦绕。 行止的吻,由温柔慢慢变得急促霸道,沈璃嘴唇被咬破,一丝腥甜在唇齿间弥散。 行止从未如此鲁莽,沈璃娇嗔:“行止,你醉了。 行止嘴角上扬:“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怀中佳人,怎能不醉?” 行止一把将沈璃抱上了床,手迫不及待地伸进她的衣裳。 沈璃慌得一下将他的手摁住:\"行止,不行。\" \"为什么不行?\"行止仍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身体紧绷,如同弓箭蓄势待发。 沈璃轻轻抚摸他的眉宇,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笑道:“他在这里。” 行止眼里充斥欲色,热得满脸通红,轻轻抚摸她微微突起的肚子,嫣然一笑:“没事的,他可是我行止的孩子。阿璃,今日可是我们大婚之日,今宵一刻值千金。” 沈璃听了,不再犹豫,一把抓住行止的衣领,把他拉上了床,欺身吻了下去。 沈璃像剥笋一样快速将行止的衣服剥离,看着那美妙如同神只的胴体,沈璃不觉心旷神怡。 行止微微一笑,覆盖上她的身体,再次撬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攫取口中的芬芳馥郁。 所过之处,暗火丛生。 沈璃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止不住颤抖, 似乎被彻底激发,行止喉结滑动,发出暗哑低沉的呻吟。 被沈璃纤细有力的手指撩拨,行止感觉似有一团火在周身蔓延。 奇特的触觉,让她有些亢奋,她情不自禁,手指用力,陷进了他紧致的肌肉中。 他身体一颤,长臂一伸,把她捞了起来, …… 与凤行2章 双胞胎 凡间 绿洲城西一户普通人家的后院,有用石子砌出来的小池塘,比邻居的池塘更高。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葡萄架,密密麻麻的葡萄叶子下,挨挨挤挤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绿色葡萄。晶晶亮亮的葡萄在阳光下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藤下还有两把竹制摇椅和一个小石圆桌。圆桌上一个普通瓷碗,碗里放着洗干净的葡萄。 一袭月白长袍的俊美男子慵懒地躺在藤椅上,他五官立体精美,如同一座雕塑,眯缝着眼睛看向院子里。 院子里一位身着黑袍,黑袍上绣着张扬的牡丹,一袭如同瀑布一般的长发被金色发带高束成一个马尾。微风过时,马尾随风而舞,衣袂飘飘。 “好久没用这枪了,有些生疏了。”沈璃有些惋惜地看着掌心的红缨长枪。 “娘亲——给我玩一玩吧。”顺着长枪眸光往下一凝,一只像脱了毛的小鸡转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小嘴啄在枪棒上。 “行止——”沈璃炸毛,看向正躺在摇椅上的罪魁祸首,“你怎么又把璃儿变成这样了!” 行止清浅一笑:“离儿喜欢就好。”说完宠溺地看向沈璃脚边的小鸡,“小咯咯哒,做鸡好玩吗?玩够了就变回来吧。” 行璃嘟嘴:“我不是小鸡,我是小凤凰。”说完,好像被欺负了,有点委屈,轻轻啄着沈璃衣角,“娘亲,爹爹坏。你今晚要陪我睡,不陪爹爹睡。” 前几天,行璃和行沈掉进池塘,行璃发了高烧,沈璃就把行止赶出去,连续几天由自己亲自照顾行璃。 行璃病好了,也赖在沈璃房里,要和沈璃睡。沈璃只得让行止暂时和行沈住,把行沈高兴惨了,一晚上都像个树熊一般攀在行止身上。可是哪知道行止晚上不抱着沈璃睡,居然睡不着,辗转反侧,失眠了好几天。 沈璃抚额,幸灾乐祸地看向行止。行止黑了脸,从椅子上起来,这小家伙居然还捏住了自己的软肋。 行止高大身影具有巨大的压迫性。他走到行璃面前蹲下,一下捏住她的一对小翅膀:“璃儿,可是你说的做小咯咯哒有趣,求我把你变成小鸡的。” “娘亲,疼——”行璃向握着长枪立在跟前的沈璃求助。 沈璃故意把脸别向葡萄架,沈璃明白,教育孩子,夫妻要统一战线。 葡萄架下,只见只有六岁,却老气横秋的行沈,双手背在身后,不急不慢地朝这边走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假意地咳嗽。 行止听到身后声音,便放下了行璃,转身看向阳光下那个和自己长得七八分像的小人:“沈儿,伤寒还没好吗?” 六年前,沈璃生下一对龙凤胎。哥哥行沈,妹妹行璃。哥哥长相性子随了行止,妹妹长相性子随了沈璃。两人连体质都不一样。行沈随了行止怕冷,行璃随了沈璃怕水。 “爹爹抱——”行沈又像树熊一般手腿并用,抱住行止长腿。 两兄妹喜欢亲近行止,怕沈璃。 沈璃眸子一沉:“沈儿,你怎么又撒娇,你可是我碧苍王沈璃的儿子,我在你这么大时候,早就把银枪使得出神入化了。来,你试一试?” “我不要使枪,我要跟爹爹学止水术和阵法。”行沈躲到行止背后。 “我来!我来!”行璃毛遂自荐地站到沈璃面前,扑闪着小翅膀。 沈璃看了看精神抖擞,眼里满是急切的行璃,有些无奈。她不想让行璃学她,像个男孩子一般,喜欢舞枪弄棒,打打杀杀的,这个世界有一个沈璃就够了。 “沈璃,你就让璃儿去折腾吧。走,陪我做饭去。”行止向行璃挤了挤眼,一把拉住沈璃的手腕,手指对着行璃捻出一束光,行璃立刻变回人形,一个几乎和沈璃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行璃双手抱住沈璃的银枪不放:“娘,让我试一试你的银枪。” 沈璃一手被行止向前拉着,银枪又被行璃向后拽住,行璃虽然才六岁,却从小得了神力,力量比沈璃差不了多少。 沈璃无奈,只得把银枪给了行璃:“璃儿,银枪煞气重,只能在院子里玩,不准带出去!” “嗯!” 行璃一下将银枪握在手中,学着沈璃平日里耍枪的模样舞了起来。 瞬间劲风四起,衣袂飘飘,葡萄架微微摇晃。 行止慌忙向院子里施了定身术,瞬间万物静止,只有行璃兴高采烈地舞着长枪。被行止背在背上的行沈,淡淡地看一眼自娱自乐的妹妹,闭上眼睛,趴在行止背上闭目养神。 “行止,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沈璃看看行止。 行止做出一副委屈模样:“岔铺。” 沈璃一愣:“你堂堂行止神君,还岔铺。” 行止见背上的行沈似乎睡着了,便凑到沈璃耳边,一股清幽之气在沈璃耳边萦绕:“我每天吃的糖被别人抢走了,心里自然不踏实。”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沈璃的嘴唇以下。 沈璃只觉得某处似乎被火灼了一下,瞪他一眼:“臭不要脸,你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行止神君吗?” 行止手指在她手心挠了挠:“以前是以前,现在只是凡人行止。阿璃,今晚我过来?”行止嘴角扬起弧度。 沈璃脸红了,看了看酣睡的行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璃儿怎么办?” “等她睡着了,抱回她的屋子。把屋子设一个结界便好。” 沈璃这才轻轻点头。行止嘴角弧度更大,握紧了沈璃的手。 “爹,娘,放心吧,我帮你们把妹妹看住。”行沈懒懒地睁开眼睛,看着两人。 两人瞠目结舌,沈璃红了脸解释:“沈儿,今晚娘和爹有重要事情要做,所以……”堂堂碧苍王居然也有做贼心虚的时候。 行沈眨巴着眼睛:“娘亲和爹爹是又要修炼吗?” “修炼?”沈璃看看行止。行止别过头,努力抑制自己颤抖的肩膀,嘴角止不住泄露笑意。 “阿爹昨晚说要和阿娘双修法术,让我今晚把妹妹照看好。”行沈指着行止。 沈璃差点炸毛,拉行止的手紧了紧,恨不得指甲掐进他肉了。 行止看向天空:“沈儿,看今天天空好漂亮!” 沈璃也看向天空。天空一片蔚蓝,悠悠地飘着几朵白云,一只白鹤从天上飞过,止不住往他们院子看了看。 看到那两张脸的时候,白鹤童子忘记了飞翔,竟然硬生生地往下面栽。 沈璃对着白鹤童子广袖一挥,白鹤童子在半空中被一股气流稳住了身影,他感激地看了院子里的夫妇,朝着城外飞去。 “白鹤是拂容君近身童子,今日被派下凡,难道拂容君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沈璃喃喃道。 行止无声地看着满架的葡萄,又转头看向立在身边的沈璃,阳光下,她的脸弹指欲破,秋波流转,身形挺拔婀娜,实在太过美丽。行止怔怔地看着,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道:“沈璃,还记得之前你欠我两个愿望吗?” 沈璃一怔,没好气地说:“第一个愿望,每年夏天,让我帮你摘葡萄。我已经兑现承诺。” 行止温润如玉,嘴角扬起:“那第二个呢?” “帮我生一串葡萄一样多的孩子的愿望还没兑现。” 沈璃一惊:“丧心病狂!我都生了两个了。”气得甩下行止的手,径直往屋子走。 行止立刻赶上去讨好道:“好阿璃,再生一个好不好?”一脸的谄媚。 “不行!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沈璃想到生孩子,背上汗毛就竖立起来。那感觉是要从里面一点一点地拆骨,痛感让她这上天入地铁骨铮铮的碧苍王也痛得死去活来的。原来无论凡间魔界神仙,在繁衍子嗣这方面都是殊途同归。 行沈从行止背后探出头:“娘亲,再给我生一个妹妹吧。” 沈璃摸了摸他的头发:“沈儿,你不是有一个妹妹了吗?” 行沈笑道:“我还想要一个温柔一点的妹妹。”说完,立刻转头看向正在耍银枪的行璃,生怕被她听到似的。于行沈来说,行璃更像一个姐姐,总是欺负他。 沈璃和行止面面相觑。 “砰——”一声巨响,突然,葡萄架轰然倒下。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院子,只见阳光下,行璃小手握着闪闪发亮的银枪,另一只手叉在腰上,愣愣地看着满地的葡萄。 行璃居然提前破了行止的定身术。 “阿璃,看来我们以后只能吃葡萄干了。”行止轻轻笑着。沈璃则拉长了脸,担忧着今年夏天太热,行止那病怏怏的身体怎么避暑。 沈璃看了一眼行止挂在腰间的玉,问道:“金娘子说这块玉是上古神物,能帮你凝聚神力,在凡间都二十几年了,怎么没见你有什么起色?” 行止摸了摸腰间通体雪白,没有任何纹饰的玉,轻笑道:“当年,莫不是她知道我随便弄了一块石头当天外天的星石送给她,所以她以牙还牙也送了我一块假石头?” “要不,明天我们去拜访拜访她?刚好去她那里避暑。” “好啊!好啊!”行璃拍着手跑过来。四岁时候,她去过那个怪怪的阿姨家里,她家里好多奇怪的东西。 行沈则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以后吃不到新鲜葡萄了。 察觉到来自上方的压迫的目光,行璃抬头看向趴在行止背上的哥哥,两只手指弯曲,做出要挖眼睛的动作,行沈立刻避开她的目光,心里嘀咕,好男不跟女斗。 “咚——咚——里面有人吗?”门口传来陌生人声音。 行璃立刻跑去开门,门打开的一瞬,行止沈璃看到阳光下,一张和墨方一模一样俊美无比的脸。 墨白看到行璃的瞬间,清澈明朗的眼神变得灼热。这个妹妹似曾相识? 行璃从未见过如此俊美温润的少年,她扯着沈璃的衣角,指着墨白(墨方转世),嫣然一笑,口里发出软糯的声音:“爹,娘,我要嫁给他……” 与凤行 3章 客人 天界 白鹤童子飞回天庭,匆忙去了拂容君行宫。 “白容,找到没有?”拂容君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扔下天帝让他看的兵书。 白容立刻跪拜:“主子,按照你的吩咐,我在绿洲城一带飞了好几圈。起初只闻到了一丝墨方公子的气息,然后气息瞬间消失了。”白容将一个水晶球从怀里拿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呈给拂容君。 那是拂容君在虚天渊毁灭之前找到的墨方的一丝残魂,一直被他用水晶球净化着,滋养着,一旦找到墨方的转世,便能形神合一,并且被完全净化,不带一点邪气。 “绿洲?那可是行止神君与碧苍王沈璃隐居之地,看来是时候去拜访这两位老熟人了。”拂容君轻轻抚摸着水晶球,墨方,你在绿洲吗?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你找出来。尽管你厌我,唾我,可我仍念着你怎么办?我拂容君阅人无数,却过尽千帆皆不是,这世上唯有你能匹配我的才情,能够和我相谈甚欢,得汝知己,吾复何求?” “白容,我去凡间片刻,皇爷爷若有事找我,你速传声于我便是。”拂容君手掌伸开,只见手心中出现两个蚌,这是传声蚌,是东海龙王献给我的宝贝,你只要对着它说话,无论我在哪里都能够听到。” 拂容君广袖一挥,从行宫某处飞出了一只雪雕。只是它的头上长了两只角,发出婴儿般的啼叫声。眼神清澈透明,人畜无害的模样。 小雪雕白雪乖乖像狗一般趴在拂容君的脚下,脖子蹭着拂容君的脚背。 拂容君嘴角含笑,在它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好孩子,走吧。”小雪雕轻轻点头,微微一抖毛发,身体瞬间大了十倍。拂容君两脚跨了上去,坐在它的背上:“去绿洲。” 小雪雕欢快的飞了起来。小雪雕原本是上古神兽蛊雕,生活在鹿吴山,吃人为食,被关在虚天渊里。上次在虚天渊大战时,冲出虚天渊后,奄奄一息,被拂容君捡了回来,净化成了自己的座驾。 拂容君法术不精,但天生拥有净化之能,能化凶为吉,化丑为美,化腐朽为神奇,连蛊雕这样的上古凶兽都被他净化得温顺如同小绵羊,锐利、凶狠的眼神变得纯净清澈。 小雪雕自从上次天渊与其共同连接的天外天毁灭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天天都待在行宫里,倍感无聊。 拂容君从墨方死后,伤心欲绝,摧毁了原住所,还把周围一切都净化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也自此,收了沾花惹草的性子,待在行宫整日里吟诗作对,自言自语,黯然神伤。 人间 “请问这位大嫂,你有何贵干?”沈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眼角却不断的看向李大嫂旁边拉着的小男孩,他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个她不愿想起,却又永远忘不了的人。尽管他坠入魔人,却仍然不愿伤她一丝一毫,以致用生命护着她。是她亦兄亦友亦亲亦仇之人。 李大嫂将手中提的一大篮土豆放到沈璃手中:“我是隔壁的新邻居李大嫂,今天才搬来的,这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土豆,小娘子不要嫌弃。”李大嫂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一大一小一个模子里刻出的母女俩,被她俩天生的威严震慑,有些不敢靠近。 “李大嫂,你太客气了!”行止走到沈璃跟前,揽住她的肩,温和的看着李大嫂,眼神不经意的飘过那张与墨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沈璃扫了一眼行止放在她肩膀上的修长的手指,感觉有些别扭。行止却若无其事地看着李大嫂,手指却紧了紧。 “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行璃笑道,眼睛弯弯的,“你要不要与我耍长枪?”行璃将手中的长枪舞了舞,一阵劲风呼呼刮过,吓得李大嫂退了两步。 墨白却依然站在门口,一脸惨白。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墨白——”李大嫂上前扶住了自家儿子。 “行璃!”沈璃大吼一声,行璃像犯错一般,乖乖的站到一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墨白,别怕!”沈璃走到墨白的面前,摸了摸他的脉搏,只听见他脉搏紊乱不堪,似有似无。 “李大嫂,这孩子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李大嫂眼角湿润:“小娘子,不瞒你说,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疾病。” “奶娘,我没事。”墨白喘过气来。他抱歉的看看行璃,“小妹妹,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吧?我不能习武。” 行璃瞬间红了脸,悠悠说道:“那你会什么?”墨白清浅的笑道:“我会写诗,会讲话本故事。” 行璃瞪大眼睛:“真的?你会讲故事。”她把银枪给了沈璃,行沈也从行止背上跳下地。两兄妹一左一右的拉着墨白。 “墨白哥哥,走我屋里讲故事去吧。”墨白回头看了看李大嫂,李大嫂微笑的点了点头。三人手拉着手,欢快的朝小屋走去。 “李大嫂,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要不进来吃葡萄?”行止笑道,云淡风轻,似乎忘了葡萄连同葡萄架全砸进了尘埃里。 沈璃一向不善于和别人交际和寒暄,只是沉默的站在门边,努力想挤出一点笑意,只可惜天生的王者风范。 李大嫂看着她不怒自威的霸气,有些害怕,仍然站着不动。 行止扯了一下沈璃的衣角,沈璃这才恍然大悟,退到行止身后。 李大嫂这才试着迈进屋子。 “你们家院子被捯饬得又漂亮又实用,小娘子真是能干人!”李大嫂夸着沈璃。 沈璃半张嘴,陪着笑,眼角看向行止。行止嘴角上扬,院子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行止的杰作,沈璃只负责欣赏,时而给他递一杯茶水,时而喂几颗葡萄而已。 “可惜这葡萄架倒了,这好好的葡萄架是不是被刚才的一股妖风给吹倒的?我刚才在院子里种菜,突然树枝哗啦啦作响,还被妖风吹断了树丫。”李大嫂指着行止墙壁的那棵大枣树说道。 两年前,行止他们才搬到这里,隔壁早就空无一人。本以为是被人废弃的院子,还寻思着把院子扩张,即使主人回来,到时候赔一些银两,买过来便是。 “隔壁长久都没人住了,你们怎么住了过来?”沈璃好奇问,心想隔壁估计是凶宅。 “还不是因为这里又便宜又适合我家公子居住,我家老爷便买了这里。老爷也正好在城里替人看风水,专程来看了这里,说这里主阳,公子阴气太盛,来这里可以阴阳调和。” “主阳?”沈璃看着脸色依然无波的行止,行璃生下来便遗传了沈璃的凤凰体质,阳气盛极,以致经常发烧。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墨白有些不舍地再次看了看沈璃和行离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这些漂亮、英气逼人的五官,虽然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却莫名的熟悉,似乎一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但无论他怎么想,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目送两人离开,沈璃与行止十指相扣:“行止,你说他会不会是墨方?” 行止手指紧了紧,有些不满:“阿璃,都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不能忘记他吗?” 沈璃白他一眼:“行止,你掐指算一算,你少说也活了一万岁了吧?怎么动不动就吃醋,还吃一个死人的醋。” 行止轻笑,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谁叫你总被别人惦记呢?你看,又有讨厌鬼来了。” 话刚说完,门口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肩膀上站着一只胖胖的像小肥鸡一般的小白鸟。 沈璃朝门口望去,脸一下拉长,乌云密布。 “别来无恙啊——”高大瘦削的男人盈盈一笑,广袖一拂,刹那间空气清新,花香四溢。 与凤行4章 买肉 沈璃与拂容君之间有过婚约,沈璃倒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倒是行止面对拂容君总有些别扭。 以前的婚约还是他一手牵线的,这让他更加尴尬,以致两人成亲,也没举办婚礼。 行止曾经问沈璃:“阿璃,要不我也给你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让三界众生都知道你是我行止的女人。” 沈璃轻笑:“行止,这是要想向三界宣告主权吗?” 行止斜眼看她:“有何不可?” 沈璃双手环上他腰腹,正眼看向他:“行止,自从你醒后,总感觉你怪怪的。” 行止嫣然一笑,坦荡承认:“现在我虽然还挂着神君的名号,但其实法力微弱,比一个低等的小仙好不了哪去,我怕你嫌弃我。” 沈璃眼角微红,把整个人都挂在行止的脖子上,在他的唇上轻轻的点了一下:“行止,我当初看上的本就是那个病病殃殃的,却万事万物都看得云淡风轻,洒脱随性的凡人行止。无论你是上神,还是小仙,还是凡人,只要你是我的行止就够了。” “行止神君、碧苍王最近可好?”拂容君行礼,嘴角弧度很大。光天化日之下,两夫妻搂搂抱抱的,看来神君变了很多。 行止看着不速之客,皱了皱眉头,一下站在门口,像一堵墙一般堵在了门口,身体倾斜在门框,懒懒看了一眼小白鸟说道:“拂容君,你不是一直闭关修炼吗?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到凡间来了?” 白雪见到行止,吓得一下飞到空中,可是才飞出几丈高,白雪径直落到墙头的大树枝上,远远地看着那个曾经把它封印在虚天渊里的神君。尽管现在自己已经被拂容君净化,身上没了一点魔气,但它到底心虚,找了浓密的一丛树叶,躲在树叶下面,偷窥着门口的三人。 沈璃个子比高大挺拔的行止矮了一个头,身体几乎被行止完全遮住。拂容君踮脚,眼神意图穿过行止的肩膀寻找他身后的沈璃。 “拂容君到底有何事,就直接说来!”行止仍然堵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淡淡的,一种跟你不熟的样子。 “碧苍王——”拂容君不敢硬闯,他打心眼敬畏行止,尽管传言说现在的行止法力只赶得上一个小仙的法力。 行止感到一双强有力的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后扯了一下,这要是行止没有“死”之前,沈璃的力气是撼动不了他的。 上一次虚天渊之战,沈璃凤凰涅盘,法力精进不少。 “拂容君到底有何贵干?”沈璃擦过行止宽阔的肩,站到拂容君的面前,嘴角一扬,轻轻笑着,心想,行止太爱记仇了。 拂容君本想和盘托出,但看到行止拉长的脸,又想到时机不成熟,便尴尬的一笑:“我在天上太无聊了,想来想去,便来到人间散散心,又想来想去只与你们最熟,不知可否在你家叨扰几天?”拂容君只感觉脑后凉飕飕的,行止冷冷的目光如冰箭一般,射在他的脑门上。 “不行!”还未等沈璃拒绝,行止已经斩钉截铁的反对了。 拂容君脸红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向沈璃:“碧苍王,你看我来得匆忙,眼看天快黑了,要不我就在你家今晚借宿一宿,明天我找到房子就搬走。” 沈璃为难的看向行止,行止悠悠的看向拂容君,淡淡说道:“家里房间不够,拂容君如果执意想要留下的话,今晚你可以睡那里。”行止指向倒了一地的葡萄架。 “行——”拂容君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那把藤椅可以借给你用。”行止嘴角扬起弧度,“那就麻烦拂容君帮我们收拾一下葡萄了,我家葡萄小气,可受不住仙家的法力,还劳烦拂容君亲自动手采摘了。” 行止拉过沈璃,两人往屋子里走去。 拂容君看着两人进了屋,从怀里拿出水晶球,刚才他已经感到水晶球在发热,只见墨方的残魂在球里像一只小蝌蚪一般游动,平时他都是安安静静的,像睡着了一般。 墨方一定在附近!拂容君心跳加速。先前对行止的刁难还觉得委屈,现在心里甚至有些感激了。 “墨白,快看你家树上有一只大肥鸟,好可爱,像只小肥鸡!”行璃指着树上的白鸟,这白鸟正是拂容君的坐骑蛊雕白雪。 下凡后,拂容君把它化成了一只普通的小白雀。白雪刚才看见行止,吓得躲进了树丛,待了很久,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哧——哧——”树上盘伏着一条黑蛇,慢慢的向白雪靠近,白雪闻到了蛇的气息,它懒懒的睁开眼睛,心想“找死”,它抖了抖雪白的羽毛,提了提气。 “该死!拂容君居然用了锁妖锁将它法力锁住了。它现在只是一只肥肥的普通的鸟,不,倒更像是一只小肥鸡。难怪刚才只飞了几丈远,就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到树上,而且才飞了那么一下,就感觉很疲倦,居然在树上打起了盹。 黑蛇眼睛猩红,伸出猩红的蛇信子,一缕细不可察的黑烟从它嘴里冒出。不对,这不是普通的蛇,这蛇身上有魔气。被锁住法力的白雪,只能往枝头上退去。 黑蛇缓缓靠近,张开血盆大嘴,露出獠牙,白雪已经退到了树尖上,身体在树尖上打颤,它轻轻叹气,看了眼树下的几个小孩,唉,本尊好歹也是上古神兽,居然会死在凡间的一条黑蛇手里。 白雪闭上眼睛,从树上跳了下去。白雪以为摔在地上会缺胳膊少腿,然而它却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鼻翼处传来一股花草的清香味。 真好闻!白雪自言自语,但又惊恐的睁大眼睛,眼前的小人居然长了一张与行止一模一样的脸,连这清香的气息都与那可怕的上神一模一样。 “大胆,快放开本尊!”白雪挣扎,可是它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嘴里发出的只是叽喳叽喳的鸟声。 行沈淡淡一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肥鸟,别怕,蛇已经跑了。” “看嘛,我说是一只肥鸟,墨白说是一只肥鸡。”行璃拎住白雪的翅膀,一下把它往天上扔。白雪慌忙拍打翅膀,可是才飞了几丈,就直直的往地上栽去。 白雪又惊又不甘的叫了几声,眼看着要掉进水池,忽然一股热流如同一只手一般,从背后推了它一把,白雪落到了一个草垛里。 “啊切——”草垛里有灰,白雪被呛得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但身下却软软的,像睡在云朵上一般。 今晚睡这里也不错!白雪想,惬意的闭上眼睛。突然,背后生疼,一双翅膀却被人往后捏住。 “小肥鸟,你该减减肥了。”行沈轻轻的摇头,把白雪放在自己手掌上,白雪几乎和行沈的手掌一般大小。 “小屁孩,放开本尊!”白雪怒目而视,“本尊乃是上古神兽,岂是尔等敢轻视的?” 行璃拉着墨白走到行沈的面前,看着行沈手里的小肥鸟,建议道:“哥,这只鸟好肥,我们把它烤了吃吧,味道一定好极了!”行璃舔了舔嘴唇。 行沈掂量了一下小肥鸟:“也就只有二两肉,还不够你一人塞牙缝的,等我把它养肥一些再吃不晚。” “放肆!尔等敢口出狂言,待本尊恢复法力,一定将你们都扔进水池里喂鱼!”白雪瞅了瞅水池,刚才自己差点掉进池子,真掉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它好像听得懂我们的话,它刚才瞪我们了。”行璃睁大眼睛,回瞪白雪,“小肥鸟瞪什么瞪,刚才不是我哥救你的话,你就淹死在水池里了。” 墨白惊讶地看行沈:“行沈,你刚才用了仙术,可是你说的你爹教你的仙术?”墨白是普通人,脸上充满了好奇。 “嗯,我刚才使的是乾坤挪移术,可以将物体移动。” “真的?你再试给我看看!”墨白指向白雪,“你把它挪移到那里去吧。”墨白指着大树的顶端。 怎么又是我! “叽叽——喳喳——”白雪看着高达几十丈的树顶,被封印了法术的它,莫名的有点怕高,腿抖了起来,把脑袋藏进翅膀里,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好。”看见白雪藏了脑袋,行沈轻轻的抚摸它的背,“小肥鸟,别怕,我会让你移回来的。” 来不及思考,随着声音,白雪被扔向了天空,它慌乱的扑腾翅膀,眼看着要往地上栽去,身上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径直的往高处推去,很快就把它推到了大树的最高处。 它肥胖的身体踩在细细的树枝上,左右摇晃着。这里离地面有几十丈高,失去法力的它真摔下去的话,估计不死便残。 当它犹豫着要不要一点一点的往下层的树枝跳下的时候,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它包裹,如同一片树叶一般被气流卷裹着,飞回了行沈温热的怀抱。 “璃儿,沈儿,回家吃饭了——”沈璃对着墙壁大声呼喊。 “小肥鸟,吃饭去吧。”行沈把白雪放进广袖里。白雪努力挣扎,却感觉手脚被什么捆住,动弹不了。 几根光圈把它爪子捆住。捆仙绳!得!现在别说法术,连人身自由都没了! 白雪沮丧地垂着脑袋,嘀咕:“孽缘啊——” 行止的厨艺自是不用多说,几个人吃得津津有味,拂容君酒饱饭足,这才记起了自己的宠物白雪。 “小公主、小王爷,你们可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鸟?”拂容君看向行沈和行璃。 行璃扶着自己撑得鼓鼓的肚子,指了指行沈。行沈慢条斯理的将碗放下,碗里剩了一半的饭。行止看了一眼他的碗,皱了皱眉头:“沈儿,今天怎么不吃完?平时你可是颗粒不剩的。”沈璃一脸严肃地看向行沈。 行沈从衣袖里拿出被自己施了催眠术的白雪,放在桌上,笑道:“待会儿,我要喂它。” “好肥的一只鸟,够炒一盘菜了!”行止欲去拿鸟。 白雪顿时睁开眼睛,身子动了动,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到行止,吓得花容失色:“恶人啊——快逃!” 白雪叽叽喳喳叫了几声,一下扑进行沈的怀里,脑袋藏进厚厚的羽毛里。 “白雪,不得无礼!”拂容君伸手讨要自己的宠物。行沈却抱着白雪不给,淡淡说道:“肥肥是我从树上黑蛇口中所救,现在归我了。” 白雪抬头,白了一眼行沈,嘀咕:救倒是救了,但竟敢把本尊当玩具,岂有此理!” “沈儿,为娘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不可拿别人的一针一线。”沈璃拉长了脸。 “王爷,白雪可不是普通的一针一线,他可是我的宠物,是神鸟。”拂容君笑盈盈地看向沈璃。 沈璃狠狠瞪他一眼,似乎在说给你一根竿子,你就往天上爬,滚回你的老窝。 拂容君自知失言,避开沈璃犀利的目光,又笑盈盈的看向行沈:“小王爷它叫白雪,你喜欢的话,让白雪陪你玩几天。” “不行!”白雪冲着拂容君吼道,两只翅膀使劲的扑腾着,表达自己的抗议。 拂容君却视若无睹,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白雪可要乖乖的,回去给肉吃。” “吃你大爷!”白雪脱口而出,“本尊乃是上古神兽,岂能沦为小孩子的玩物?” 白雪虽被拂容君净化,平日里温顺乖巧,不再吃人肉,但是骨子里的凶狠粗鄙偶尔也会被激发出来。 行止嘴角上扬,也伸手摸白雪。白雪看到行止那宽大手掌的时候,感觉一座大山要压下来似的,它识趣地立刻闭上了嘴,垂着眼,乖乖的,像极了一只温顺的猫。 “你可要乖乖的。”行止轻轻说道,摸着白雪顺滑的毛,眼角却扫向白雪的主人。 话刚一出,白雪和它的主人拂容君瞬间屏气凝神,这是在警告它,还是警告他?一人一鸟互换眼神,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吃完饭我们要去金娘子那里,拂容君你就另外找住处吧。” “不!” 行沈、行璃、拂容君异口同声,不约而同拒绝。 沈璃与行止愕然的看着三人。 “我不去,我要和墨白玩!” “我也不去,我要和肥肥玩!” 行止看向拂容君,拂容君眼珠一转,指了指行璃怀里的鸟:“白雪在哪,我在哪。它可是我最喜欢的宠物,像我的孩子一样,况且我可以帮你们带孩子。” 他一脸讨好的看向行止和沈璃。 行止与沈璃面面相觑,很快,行止眉眼止不住笑意。昨天,他还犯愁,自从有了孩子后,自己与沈璃好久都没过二人世界,连夫妻生活都锐减一半,严重影响了生活质量。现在居然有人主动的给他分忧,这简直就是天意!他第一次觉得拂容君很可爱,看向拂容君的眼神一下温柔一些:“拂容君,那就辛苦你了。” 沈璃看着行止,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从两小孩生下来后,就从没有离开过他们俩。 “娘亲,你就开开心心的与爹爹去金姨那里玩一天吧,难道你还怕我们受欺负吗?”行璃拉着沈璃的手撒娇。 沈璃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我是怕你们欺负别人。”行璃吐了吐舌头,拍着胸脯保证:“娘亲,我保证不惹事!” “我也保证!”行沈也立刻表态。 “我也保证不让他们惹事!”拂容君坚定的说,他得想办法留在这里寻找墨方。 “阿璃,我们只是去一天而已,很快就回来了。有拂容君在这里,出不了什么事的,我们走吧。” 行止拉着沈璃离开。 与凤行 5 :墨白病 “娘亲,你们多玩几天!”行璃对着云层里的爹娘招手,心里乐开了花。 平时,沈璃对他们管得很严,要求他们要像一个正常的凡人一般生活。不准他们这样,也不准他们那样。现在阿爹阿娘都走了,行璃兴奋得一下抱住了行沈:“哥,我们自由了!” 行沈瞪她一眼:“娘说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呃——”行璃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我去找墨白玩了。” 墨白!墨白是谁?他与墨方是什么关系?拂容君一下挡在行璃的面前,笑嘻嘻的问:“小公主,墨白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行璃被他挡住,有些不悦,眼睛一横:“偏不告诉你!” 拂容君半张嘴,笑容凝在脸上,悻悻地说:“我这不是代替你爹娘照顾你们吗?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去哪?和谁玩?” “呃呃——”行璃不满的看向拂容君,双手叉腰,与拂容君对峙。好不容易脱离爹娘的禁锢,现在却又多了一个多管闲事的怪叔叔。 “小公主,我不叫呃呃,我叫拂容君,你可以叫我拂容叔叔,你不告诉我的话,以后我就把你所有事情都一一传音给你爹娘。临走之前,他们可是交待了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们!” “拂容——叔叔”行璃极不情愿的喊了一声,“墨白是隔壁的哥哥。现在我可以去找他了吧。”行璃双手抱胸,一副即将炸毛的模样,这个叔叔有些讨厌! “拂容叔叔,我可以出去遛鸟吗?” 行沈彬彬有礼,一手抱着白雪,一手拿着一根细绳,细绳套在白雪的脖子上,还贴心的在白雪脖子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白雪觉得特别的羞耻,脑袋往翅膀下藏,轻轻叹气:唉,不仅自己受欺负,连主人也一样窝囊。 “小王爷,你们快去快回啊,你爹让我晒葡萄,我就不陪你们了哈。”拂容君心想,有这两个混世小魔王相陪伴,以后的日子不知多有趣。 “妹妹,我们找墨白遛鸟去吧。”行沈昂首挺胸的,走在前。 白雪被绳子牵着,磕磕绊绊地走在后面,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转头看向拂容君:“拂容君救我——” 拂容君温柔的用腹语对它说:“白雪,委屈你了。我们很快就回去!回去后,我就天天给你吃肉肉。” “真的?你可要说话算数,一天三顿肉肉!”为了净化白雪,改变它吃肉的恶习,拂容君每天给它吃圣池里的荷叶,果园里的蟠桃,白雪都快忘了肉的滋味。 “你在小王爷、小公主面前好好表现,回去后我天天给你喂兔子肉。”拂容君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想到又鲜又嫩的兔子肉,白雪不禁涌出了口水。好,本尊就陪两个小屁孩玩几天。 “肥肥,你想吃肉吗?”行沈蹲在地上看着白雪。 “放肆!本尊叫白雪!”白雪不满,瞪向他抗议,但抗议无效。 “肥肥,要不要吃肉肉?”行沈再次问道。 垂头丧气的白雪,终究抵挡不住诱惑,它眼神放光,来了精神,脑袋点的像鸡啄米一般。 “家里没肉了,妹妹,我们先去给肥肥买肉吧。”行沈拉着行璃,大阔步往前走。 两小孩用绳子遛着一只肥肥的小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集市上,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小公子,你这只鸟鸡卖吗?”路过一家饭馆时,饭馆老板询问。他从没见过这种像鸡又不像鸡,像鸟又不像鸟的东西,如果卖给猎奇的客人,还可以赚一大笔。 “鸟鸡?它不是鸡,是鸟。”行沈认真纠正。 “对,本尊是鸟,不是弱鸡!”白雪点头,不屑的看向人群,“你们这些凡人才是弱鸡。等本尊恢复法力,让你们好好看看本尊的本事。” “小公子,你这只鸡哪里买的?好可爱,我也去给我孩子买一只。”一个妇人牵着一个脸色发黑,似乎有病的男孩子。 “它不是鸡,是鸟,是我捡到的。”行沈依然云淡风轻的模样,众人的好奇、诧异、怀疑,似乎都与自己无关。 两人一鸟,走到肉铺前:“老板,给我一斤五花肉。”行沈说道。 “五花肉,半肥半瘦。太好了!”白雪激动的飞了起来,一下飞到肉案上,把屠户吓了一跳。 行沈、行璃还没有肉铺高,声音细细的,屠户以为是鸟在给他说话,半张着嘴,手上的砍刀掉到了地上。 “老板,你快点,我们还有事情。”行璃催促,挂念着墨白,白雪也立刻点了点头,“快点!快点!”叽叽喳喳地叫。 老板一脸苍白,出了冷汗,怎么这只鸟真的会说话,还雌雄同体。 行璃见老板发愣,急得一下跳了起来,身体飞到空中:“老板,动作快点!” 老板看着半空中的行璃,眼睛瞪得铜铃一般,这是飞人! 围观的人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停在半空中的小姑娘。 “行璃快下来!”行沈沉着脸呵斥。 行璃看了看他严肃的表情,立刻落地。行沈把她拉自己身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踮起脚尖,把银子放到肉案上:“麻烦大叔快点。” 屠夫看到了一双小手和一锭银子,脑袋往肉案下探去,这才确定是小孩子买肉。 “这两个漂亮的小孩是谁家的呀?” “这小姑娘轻功了得!”人群议论纷纷。 “这好像是城郊外行家的吧,听说那行家很神秘,独门独户的,挨着那凶宅住了好几年,平时会到集市上卖草药和葡萄之类的,他家那葡萄,嘿!特别好吃!我昨年就买过,对了,那小姑娘我上次还见过!” “小公子,肉称好了!”屠户把肉放在白雪的面前。 “肥肥,你自己叼着吧。”行沈望向案板上肥肥的身体,袖子轻轻一挥。 白雪抖了抖羽毛,身上的捆仙绳被解开了,精神抖擞,尖尖的嘴立刻将肉叼起飞了起来。或许是肉的魅惑,又或是行沈给了它法力,白雪叼着肉飞在半空,这一次居然没有往地上栽去。 “妹妹,我们也跑吧。”两人拉着绳子跑了起来,如同放风筝一般,只是这风筝不是假鸟,而是真鸟。 地上两小孩用绳子放飞着一只叼着一块肉的像鸡的鸟,这成为绿洲城的风景。 拂容君看向天空的黑影,摇了摇头,看来过不了多久,行止神君又得搬家了。 到家中,白雪迫不及待的开始啄肉吃,“白雪,慢点!你可是个女孩子,这样有辱斯文。”拂容君有些无奈的看向白雪,生怕它噎死似的。 “拂容叔叔,它是有多久没吃肉了?”行璃蹲在地上,看着狼吞虎咽的白雪。 拂容君伸出一个手指。 “一年!”行璃惊叫。 “不!一百年!天上一年,人间百年。” 从上次行止毁灭墟天渊已经一百年了。 第二天 “墨白——” “墨白——” 行璃与行沈牵着白雪站在李大嫂门前喊人,喊了半天,却无人应答。 行璃走到门口,手放到门上,微微一使劲。 “砰——”门轰然倒下,扬起了厚厚的灰尘。 “行璃——”行沈看向行璃,“你又惹祸了!” “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行璃摊了摊自己的手,有些无奈,没办法自己天生神力。 “行璃快跑!” 忽然屋子里传来墨白的声音,眨眼间,一个黑衣道士如一股黑烟一般,站在了行璃的面前。 只见他满脸都是奇奇怪怪的符号,像经文一般,只露出一双狠厉阴鸷的眼睛。 行璃仰头,瞪着眼前的男人。黑衣道士比行璃高了大半截,却见眼前的只是一个六七左右的小孩,冷冷一笑:“小屁孩,你来得真是时候。” 他身上有一股很强大的魔气!白雪屁颠屁颠跑到行沈面前,一下衔住行沈的衣角,把行沈往外扯,这两小孩可不能出事,不然自己会被行止神君剥皮的,况且行沈还有喂肉之恩。 该死的拂容君还没把本尊身上的锁仙锁打开。 “臭道士,你想要干什么?”行璃双手抱在胸前,轻蔑的看向他。 行沈上前一步,和自己的妹妹并肩。心里默念法术,准备随时出击。 “爹,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屋子里传来墨白虚弱的声音。 “爹?” 行璃和行沈愣住了,仰头看向黑衣道人。黑衣道人脸上生着横肉,浓眉大眼,眼神阴鸷,脸上、脖子上、手上密布了很多奇怪的符号。他和斯文俊美的墨白长得一点不像。行沈心下诧异,墨白长得既不像李大婶,也不像黑衣道人。 “住嘴!”黑衣道士狠狠的看向两人,“既然你们是墨儿的朋友,你们可愿意救他?” 行沈冷冷的看向他不做声,行璃想了下点头回答:“我愿意。” “小姑娘真勇敢。那你可愿意给我一样东西?”黑衣道士露出微笑。 “你想要什么?”行璃问道。 “想要你们的心!” 行沈嘴角一扬:“那还得看你的本事。”刚说完,手掌上突然多了一团白色雾气,雾气很快凝结成一个雪球,快速砸向了黑道士。 黑衣道士愣了一下,快速闪身躲过,雪球砸在了他旁边的柱子上,柱子上立刻显出一个洞,洞的周围附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行沈法力不够,不能够完全使出止水术。 黑衣道士没有料到眼前的小孩居然会止水术。 他手掌放在嘴前,念起了咒语,忽然,他脖子上和手背上的经文发出金光,院子里瞬间阴风四起,枯叶、灰尘、碎石头被卷到半空,地下像涌动着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一条黑色巨蛇从地下破土而出。居然是上次在树干上的黑蛇,体型只是比上次大了十倍。 “原来是你!让我来收拾这脏东西吧。”行璃纵身飞到大树上,摘下一根树枝,当做剑,连人带剑刺向黑蛇。 行璃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已经飞到了黑蛇腹部,树枝带着剑气刺到蛇身,可是“咔嚓”一声,树枝断了。蛇竟然刀枪不入! 蛇轻蔑的看了行璃一眼,巨大的尾巴直接拍向行璃,行璃感到一股猛力直冲脑门,她立刻闪身,伸出拳头,使出神力,一拳头砸向黑蛇。 黑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尾巴和行璃拳头撞上,“砰——”一声巨响,黑蛇尾巴被活生生打出了一个洞,血肉模糊。行璃也被黑蛇的巨大力量撞飞,径直落到地面,退了两步。 “行璃,没事吧。”行沈看向她。行璃摇了摇头。 黑蛇被重伤,张开血盆大嘴,一股恶臭伴随强大的气流从他口里发出,气流如同龙卷风般席卷而来。 “定身术!”行沈使出定身术,两人定在地上。 龙卷风过后,行沈和行璃交换眼神,行沈对着蛇飞了过去,止水术使出,行璃则一个狠拳砸向了念着咒语的黑衣道士。 黑衣道士慌忙躲闪,以黑豹的速度避开了拳风,后面的石头被行璃的拳风震得粉碎。 蛇头被行沈冰封,蛇身却还在胡乱扭动。 “行沈啊,你学术不精啊。”白雪从树后钻了出来,几人开打的时候,它识趣地躲到了树后。 “肥肥闭嘴!”行沈一脸严肃的看向黑道士,不搭理白雪。 “你竟然能听懂我的话!”白雪惊讶的看向行沈。 “肥肥,你太聒噪了!” 原来行沈生下后,五识异于常人。能感知万物之气,能听万物之声。 黑衣道士惊讶:“你们到底是谁?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本事!”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快把墨白放了,我不杀你。” “唉……我并不是要害他,我是想救他。你们跟我来吧。” 黑衣道士神色落寞,推开了门:“墨儿在里面,你们进来吧。” 他们跨进门槛,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黑气。这怎么这么多的魔气?行沈感知到魔气,诧异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墨白。这些魔气居然是从墨白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们不要过来,我身上有魔气,会伤了你们!”墨白眼里含泪,羞愧的看向行璃,“阿璃,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到底怎么了?” 黑衣道士摇了摇头,神情落寞:“这孩子从生下来就与常人不同。患有心疾,心脏有一个黑洞,平时只是会隐痛,每到中元节这个时候,便会从心口处散发出魔气,屋外的黑蛇便是吸取了他的魔气而壮大。” “这几年我都用心头血喂养他,他才得以活到现在。” “爹,你不该害了那些无辜之人。”墨白无力地握着拳头,脸色苍白,紧紧皱着眉头,气息微弱。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哪怕我死,也要你活着。” 魔气散开,行沈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两个少年。心口上弥漫着血。其中一个正是集市上看到的脸色不好的少年。 “你杀了他们?” 行沈握了拳头,冷冷的看向黑衣道士。 “我只是采用了他们一些心头血而已。他们还活着。”黑衣道士搀扶墨白坐了起来。墨白剧烈地咳嗽,咳得脖子上青筋暴出。 行璃担忧地看着他。 “那他们的父母知道你这么做吗?” “他们的父母愚蠢至极!他们以为他们孩子生病,被我几句花言巧语骗了,就主动的将自己的孩子送过来治病。” “李大嫂呢?她可是你的妻子,难道你也杀了她?” “她?她只是奶娘,竟敢心慈手软,放走了一个小孩,我把她喂了黑蛇。” “你!”墨白踉踉跄跄的起床,声泪俱下,“你居然杀了李妈!” 黑衣道士要去扶他,墨白一下推开他:“让我死吧,我身上背负的罪孽太多!” “墨儿,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有你的使命!” “使命!使命就是沦为你杀人的工具吗?” 背后传来了洪亮的声音,众人回头,见一年轻英俊的男子,白衣飘飘,眼角泛红,看向了墨白。 与凤行6 : 信任 “墨方,我终于找到你了!”拂容君眉眼如画,眼里含泪。 “你是?”墨白扶着胸口,脸色苍白,一脸诧异地看着来人。行璃和行沈也惊讶的看向拂容君。 “你是谁?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你的气息?”黑衣道士紧张起来。 “区区凡间一个小道士,怎么会感受到我一个上仙的气息。”拂容嘴角一丝冷笑,“你是自己死,还是我送你一程?” 墨白颤抖身子,跪在地上:“请仙君留我爹一命。他都是为了我才做了这些坏事。要杀就杀我吧。” 拂容君心疼,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墨方快起来,我不杀他便是。” “你杀得了我吗?”黑衣道士邪魅一笑,看向行璃,一道黑影从他的手里飞出直扑行璃。 “雕虫小技!”拂容君广袖一拂,黑衣道士瞬间被抛向了天空。 黑衣道士抛出的黑影居然是条黑色巨大蜈蚣,黑蜈蚣在半空中被行璃截胡,手指轻轻一捏,巨大蜈蚣粉身碎骨。 一声巨响,黑衣道士从天空上摔到院子里,地上出了一个大坑。他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求仙君饶他一命!”墨白跪在黑衣道士身旁。 “好吧,看在他是你的父亲份上,又想方设法将你养到这么大, 我留他一条命。” 拂容君走到黑衣道士的面前,在他身上轻轻一抹,血奇迹般的缩回到他的七窍中。 拂容君又在他的额头上抹了抹,然后对墨白说:“我抹去了他的记忆之后,他便是一个普通人,而且他再也记不起自己是谁了。” 黑衣道士醒来,睁开眼看着众人,一脸诧异:“我是谁?你们是谁?”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一切,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到底是谁?”他惊恐看着周围,踉踉跄跄的往远处跑去。 “拂容叔叔,墨方是谁?你为什么叫墨白为墨方?” 拂容君看向慕白那一张和墨方一模一样的脸,又是高兴,又是失落,又是悲伤。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我寻找他十年,现在终于找到他了。” “可是,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我?又为什么要救我?” “墨方,没关系,你现在不认识我,过了今晚,你就能认识我了。”拂容君温润地笑着,满眼深情。 “今晚,你为什么这样说?”行璃觉得拂容君看向墨白的眼神怪怪的。 拂容君从怀里拿出水晶球,只见里面有一只小蝌蚪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 墨白只觉得心跳加速,血液翻涌,似乎对残魂有感应。 “这是你前世的残魂。或许你的心疾和他有关。今晚我会物归原主。”拂容君眼神灼热,浑身像打了鸡血似的,非常亢奋。墨方终于可以复活了。 “太好了,墨白哥哥就不会生病了。”行璃拉住墨白的手,墨白目光落在了行璃的手上。 “阿璃,以后我就可以陪你练武功了。” 行璃突然红了脸,嘴角露出弧度。 “拂容君,你把我的锁仙锁打开吧,刚才本尊差点就被这黑道士害死。”原来刚才妖风太大,白雪就把嘴死死的咬在树干上,摩擦肿了。 “肥肥,你的嘴还痛吗?”行沈将它轻轻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嘴。白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嘴。幽幽说道:“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行沈还真的停下了手。 “那你必须发誓,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准现出你的真身,把两个孩子和凡人吓到。” “它真身是什么样?我好想知道。”行璃拉住拂容君的手,“拂容叔叔,你让它显出真身给我们看看嘛。” “不行!本尊真身神圣不可侵犯,岂是尔等小屁孩可以看见的!” 行沈在它脑袋上轻轻打了两下:“肥肥,你太吵了!” 白雪想反驳,发现嘴巴已经不能动了。原来刚才的刹那,行沈已经用法术捆住了它的嘴。 “放开我!行沈!”白雪用腹语,使劲扑着翅膀。 行沈轻轻一笑,把它抱在怀里,掂量了一下:“肥肥,你今天肉吃得太多了,从明天开始,你该减肥了。” “放屁!本尊不是肥,是强壮。本尊可是上古神鸟,堪比大鹏。”白雪一下闭了嘴,刚才被行沈套路了,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行沈嘴角含笑:“原来你的真身是像大鹏鸟一般。” “墨哥哥,大鹏是什么?”行璃看向读了很多书的墨白。 《庄子逍遥游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墨白一股脑道出书上记载。 “白雪,你居然这么厉害!”行璃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雪。 白雪挺起了胸膛,抖了抖羽毛:“大鹏算什么?它只是普通的大鸟而已,我可比它更威武!更厉害!我可是上古神兽!” “它说它是上古神兽!”行沈眼里含笑,肥肥太沉不住气了。 “上古神兽?你一定是蛊雕!”墨白说道。 众人看向拂容君,拂容君眼睛一直看着墨白,他轻轻点头。 “墨哥哥,你好有学问!竟然什么都知道。”行璃满脸崇拜,脸红扑扑的,心跳快了半拍。 墨白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身体原因,我平时只能待在家里读书,涉猎了一些《奇物志》,没想到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墨白有些紧张地看一下白雪:“《奇物志》上记载蛊雕乃是上古凶兽,欢食人肉。” 行璃睁大了眼睛,有些紧张地看向白雪。行沈则依然面不改色。 白雪嘴角一丝冷笑,抬眸看向行沈:“行沈,难道你不怕我恢复了法力,吃掉你。” 行沈轻轻抚摸上它的脑袋:“我相信你是一只好鸟。不会恩将仇报。我可对你有喂肉之恩。” 白雪看到行沈眼里的温柔,心突然柔成了一池春水。从来没有人如此相信过它,哪怕是拂容君也好。从下到凡间,拂容君一直用锁仙锁困住了它的法力。 拂容君笑道:“小王爷说的没错,白雪已经被我净化成了神鸟,不会再危害众生。” “墨方,走吧,我会让残魂回到你的身上。” 墨白静静的躺在床上,陷入昏睡中。 行璃、行沈和拂容君紧张的站在床头。 拂容君拿出水晶球,对着水晶球轻轻的念着咒语。可是念了半天,小蝌蚪依然只是在水晶球里面兴奋的游来游去,半天游不出水晶球。 拂容君口念麻了,摸了摸脸上汗水:“这是怎么回事?神诀没有错啊,墨白的确是墨方的真身,为什么残魂进不了他的身体?” 拂容君满脸的失望,他这十年等待的,却是一场空欢喜。 “或许缺什么吧?”行沈皱了皱眉头,看向拂容君。 “为什么一定要让墨白变成墨方?他做墨白不好吗?”行璃怕墨白成了墨方会忘了自己,“阿爹回来也可用其他的办法给他治病。” “我就喜欢现在的墨白。”行璃坐到床前,看着墨白苍白的脸,探了探他的气息。他的气息很紊乱,很微弱。 墨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行璃,微微一笑:“行璃,让你担心了。阿爹说我能活到三十,我现在十五,暂且还不会死。死之前能遇见你们真好。” 行璃红了眼睛,拉他的手:“墨哥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拂容君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一颗仙丹,放进了墨白的口里,“这可是我天庭的仙丹,能延年益寿。只是你的残魂回不到你的身上,你就恢复不了上世的记忆,而且你的心疾会一直存在。” “墨方,难道你不想找回上世的记忆和法力吗?” 拂容君有些紧张的看向墨方,墨方清澈的眸子轻轻的扫向他:“拂容君,谢谢你,既然这一世,我投胎做了一个凡夫俗子,就让我做一个普通人吧。无论前世我是什么,那就让它随风而去,现在我只想普普通通的活着。” “可是前世的你,武功盖世又不会轻易死……”拂容君还想劝他。他不想让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他很不甘心。 墨白轻笑:“无论前世我是神还是魔,都已经过去,请仙君放了我吧。你如若想与我做朋友,我乐意至极。” “真的?”拂容君激动的拉着他的手,“你真愿意和我做朋友?” 墨白轻轻的点了点头。 行璃不高兴了,自己拉上了墨白的另外一只手:“墨白可是我的朋友,你不准和我抢!” 墨白手指紧了紧,抿嘴微笑:“行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拂容君看了看两人,脸沉了下去。 与凤行7: 大战蚩尤 行止与沈璃刚走出绿洲城,却收到了来自魔界的消息。沈璃咬着嘴唇,沉默不语,手指握成拳头。 行止:“发生什么事了?” 沈璃微微皱了皱眉:“行止,我们得先去魔都一趟,魔都内乱。” 行止拉她的手:“我们速去。” 沈璃感激地看他一眼:“行止,你会不会怪我?我们当初约定隐居凡间,过凡人的生活,不管俗世。连天帝请你多次,你都拒绝了。” 行止握紧她的手:“没事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沈璃心里一念,银枪在手,拉着行止朝魔都飞去。 刚到魔都上方,俩人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沈璃神情肃穆,跳下飞云。 一阵凌风吹过,沈璃玄色衣襟飘了起来,束着的发束跟着飞扬。 脚下踩着腐烂的枯叶,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正在巡逻的士兵看到沈璃的刹那,憔悴阴沉的脸瞬间有了笑意。 他吹动了魔音哨,哨声很快散开,不一会儿,无数魔兵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叛党又来了吗?”小队长清贵来不及抹干脸上的血迹,慌乱地冲在最前头,“给老子杀!” “放肆!是本王!” 沈璃看着混乱的军队,脸上露出恼怒。什么时候,我的兵变成这样了? “是,是王爷——”清贵目瞪口呆,手上兵器掉在地上,一下跪在地上,喜极而泣,“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众人也跟着跪在地上,放下兵器,又是诧异,又是兴奋。 “放肆!还不快拿着兵器整队!什么时候,你们成乌合之众了!” 行止不动声色地扫向众人。只见众人头发凌乱,脸色阴沉憔悴,衣服破烂肮脏,像流民一般。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们如此狼狈不堪?”沈璃呵斥,拿着的长枪,一下插入地下三尺,扬起厚厚的灰尘。 “禀告王爷,是蚩尤族叛乱,让魔族民不聊生。” 清贵双腿微微颤抖,吓得不敢抬头。 “区区一个蚩尤族,让你们怕成这样?”沈璃眼里闪出怒火。 “王爷,蚩尤族乃魔族最强的一族,加之联合妖族,天天偷袭魔族,虽不足以畏惧,可是天天扰乱民心,让我等苦不堪言。我等已经在此打了一个月的战了。这蚩尤族狡猾,见风使舵,时进时退,神出鬼没,和我们打持久战,故我等疲惫不堪。” “妖族?小小妖族竟敢犯我魔域,待本王杀它个片甲不留!” “速速给本王带路!” 清贵却跪着不动:“王爷,这蚩尤族狡猾,昨晚偷袭后,便又躲了起来,王爷不如先去看看魔君?” “好,带路。”沈璃和行止跟着清贵离开。 行走在街上,沈璃便觉得空气污浊,笼罩着瘴气,又夹杂着血腥腐烂之气。 受伤的魔兵忙着包扎,见到沈璃和行止的刹那,立刻跪在地上行礼,兴奋地喊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躲在洞子里的百姓焦躁不安的脸上露出诧异,紧接着眉开眼笑,纷纷跑向街道,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致敬,喜极而泣。 行止默默跟在沈璃身后,衣袖轻拂,所过之处,飘过一股清香,瞬间空气清新了不少。 “谢谢上神——”众人闻到新鲜空气,眼睛闪出泪花,齐刷刷地叩头。 行止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只是沈璃知道,行止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实际从上次受伤后,伤了原神,神力大减。刚才一举,费了他很大的神力。 沈璃拉上行止的手,探了探他的气息,果真微乱。沈璃想,一定要尽快找到法子,恢复行止的神力。 沈璃和行止来到魔君寝宫之前。 丫鬟见了沈璃,立刻跪拜。 “起来吧,魔君呢?” “禀告王爷,魔君正在静养。”丫鬟垂头,不敢抬头。 “静养?魔君受伤了?” 沈璃只觉心一紧,脸色略变。魔君法术高超,又魔力极其强大,连天帝都忌惮几分,况且还有青颜、赤容贴身护卫, 怎么会受伤?难道是旧疾复发? “阿璃,进来吧——”寝宫里传来魔君虚弱的声音。 沈璃着急,放开行止的手,径直冲进殿中,只见魔君身子斜靠在榻上,脸色苍白憔悴,嘴上毫无血色,身上几处缠着绷带。最明显的是手臂上一处,绷带几乎把整只手臂缠满,鲜血浸润绷带。 “魔君——”沈璃跪她跟前,眉宇紧皱,眼角泛红,“是谁伤了你?” 行止走上前去,垂眸看了看,见她血色正常,并没中毒,心下生疑。 魔君见行止,对他轻轻点头示意。 “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魔君慈祥地看着沈璃。 自从沈璃行止隐居凡间,俩人多日不见。魔君伸出手,轻轻地把沈璃脸上的碎发往耳朵后拢了拢,薇薇一笑,“璃儿,时间真快,你都当娘了。” “魔君,到底谁伤了你?”神璃压抑着悲痛,眼里有嗜血的杀意,“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魔君捂住手臂:“也怪我自己麻痹大意,没体察到蚩尤那老儿居然行大逆不道之事。被他近身砍了。”魔君摸了摸自己手臂,“还好保住了。只是伤得有些重,又天天带兵打仗,总不见痊愈。” “庸医,你怎么照顾魔君的!”沈璃对太医怒斥。 太医一下跪地上:“启禀王爷,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 “阿璃,不怪他,让他下去吧。咳咳咳……”魔君一阵咳嗽,脸瞬间通红。 “神君见笑了。”魔君气喘吁吁,看向行止。 “魔君客气了,你我乃家人。我这里有仙丹,可以活血化瘀,生经连骨。”行止从腰间拿下一个白玉小瓶递给了沈璃。 沈璃只知道行止平日里喜欢炼制丹药,没想到居然炼制出这种神药,不禁一喜,立刻取出几粒放入魔君手里。 行止立刻端来水,魔君一口饮下丹药,突觉口中一股芬芳,紧接着喉咙一热,一股热流传遍全身。 不一会儿,只觉得手臂灼热膨胀,奇痒无比。魔君浑身通红,如同被火烧。 一炷香后,魔君满身虚汗,昏睡过去。 “行止,我在这里守着,你自行去走走。刚才你用了神力,不可再轻举妄动。”沈璃叮嘱行止。 行止点点头,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又半炷香过去,忽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告王爷,在西边沼泽发现了蚩尤族叛军!” 沈璃瞬间祭出银枪,飞奔而去。士兵只觉得一股旋风席卷而去,自己差点摔倒。 沈璃飞到西边沼泽。只见魔君士兵被陷入沼泽,拼命地挣扎,无奈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住,无法动弹,只能相互拿着兵器,站在原地拼杀。全身都是污泥,只露出眼睛,沼泽地里一片狼藉。 只见行止飞在沼泽地上空,正与蚩尤老儿对决。 “哈哈哈,早就听闻虚天渊一战,行止上神遭了天谴,伤了根本,今日果真如此!”蚩尤老儿狂妄自大,祭出一把硕大魔刀,快速向行止砍去。 行止云淡风轻,一只手背在背后,淡淡扫了他一眼:“杀你绰绰有余。”正要使出法术,只见眼前一股黑色旋风迎面而来,瞬间挡他面前。 “本王在此,谁敢放肆!”沈璃银枪一挑,与魔刀碰撞在一起,碰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火花四溅。 蚩尤老儿被魔气瞬间震退十丈,心脉受损,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沈璃!”蚩尤老儿吓得毫无血色,惊慌失措,对着身后大喊,“还不出来!” 随着声音,只见妖风大作,一只硕大无比的蜈蚣爬了出来,上百只细脚让人毛骨悚然。 “何方妖孽,吃我一枪!”沈璃飞身上去,银枪直捣蜈蚣。 没料蜈蚣长尾一伸,缠住沈璃,似乎要将她压成粉末。 沈璃只觉得巨大压力朝体内挤压,她大喝一声,银枪大震,对着蜈蚣尾巴扎了下去,瞬间扎出一个黑洞,黑血淋漓。 蜈蚣吃痛,仓皇收尾,想要逃跑。 “休想逃!”沈璃一个闪身,银枪出手,瞬间扎入蜈蚣脑袋。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蜈蚣脑袋被内力炸开成碎片,如同黑雨一般纷纷落地。 蜈蚣失去头,身子依然飞奔,如同利箭一般直刺沈璃。 眼看身体要被刺穿,沈璃心里一念,只见浑身散出淡淡蓝色火焰,紧接着火焰升腾,熊熊燃烧,将魔都照得通红辉煌。 “快看凤凰之火!”沼泽地里的魔兵全都停止打斗,仰头看天。 蜈蚣身子刚遇到凤凰真火,瞬间被烧成灰烬。紧接着,沼泽消失。原来沼泽是蜈蚣精所化。 蚩尤老儿吓得双腿打颤,正要逃跑。 “哪里跑!” 沈璃一声呐喊,长枪脱手。 “啊——”蚩尤老儿惨叫了一声,被银枪刺穿心脏,身体裂成碎片,七零八落。 “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众将士举着武器,放声呐喊。叛军群龙无首,纷纷扔下了兵器,狠狠磕头:“王爷饶命!” 沈璃冷冷看向叛军:“押下去,由魔君定夺!” 行止走来,拉住她的手腕,俯身看向沈璃,对着她耳际,小声说道:“阿璃,累了吧,要不要为夫给你按摩按摩?” 沈璃白他一眼:“做甚?是想占我便宜吧?” 行止趁人不注意,蹭了蹭她耳朵:“要不,找个地方,你占我便宜。” 沈璃脸一红,轻轻谩骂:“不要脸,丧心病狂!”快步走前面。 行止一脸委屈:“说好的二人世界呢?” 沈璃和行止回到魔君寝宫,魔君已经站在门口迎接。手几乎完全恢复。 “阿璃,辛苦了!走,我俩好好喝一杯?” 沈璃有些为难地看向行止。 行止向魔君行礼:“魔君,我和阿璃还要赶去极北之地,然后还要回家看俩小鬼。今日就不讨扰了,改天带孩子一起来拜访您。” “好吧,今日本君就不多留二位,你们快去吧!”魔君先一步转身,眼角有了水汽。 沈璃有些淡淡失落,但也只是片刻,俩人立刻踩着祥云飞上天空。 “阿璃,你看下方有一片桃林,我看桃花开得甚好,不如我们采一些带回去做桃花酿?” 沈璃一听有酒喝,立刻拉着行止的手往下飞去。 两人落到桃林,一股浓郁的桃花香味扑鼻而来,漫山遍野的桃花将整个世界装饰成粉红,连平时只知练枪和吃喝的沈璃都不禁看傻了眼。 “阿璃,这地方甚好,下次我们搬这里来吧。”行止拉住沈璃的手往桃林走。 “站住!”忽然一抹红色从天而降,只见一个美艳妇人出现在眼前。她上身只穿一件红色的肚兜,挺拔的胸脯露出了一半雪白,纤细的腰肢,小巧的肚脐。 她头上长着一对红红的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看向行止。 “行止,不准看!”沈璃立刻捂住行止的眼睛,两人在三界从未见过穿着如此大胆的女人,连风情万种的金娘子也不曾这样穿着。 “好,娘子说不看就不看。”行止轻轻的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了弧度,“红狐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行止朝着红狐所在之处说话。 “原来是行止上神。”红狐媚笑,“原来上神是这么怕老婆的吗?” 沈璃平静的看向红狐:“这位红狐姑娘的穿着着实太辣眼睛。” 红狐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兜:“我这肚兜怎么了,不是挺好看的吗?我看人类女子不都穿这种衣服吗?” 沈璃嫣然而笑:“想必红狐姑娘去人间太少了,肚兜是人间女子的内衣,红狐姑娘内衣外穿,还真是有创意。” 红狐瞬间红了脸:“王爷说的没错,我已经一万年没去凡间了。”红狐似乎想起什么。黯然神伤。 沈璃哑然,一万年?她岂不是万年狐狸精? “王爷来我桃林,难道是想偷桃子?”红狐从伤感中平复了心情。 沈璃淡淡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桃树:“姑娘可否让我们赏赏桃花?” “当然可以,正好本仙也要出去一趟,两位可帮我看看桃林。行止上神,你可还欠我一份东西,你什么时候给我?” 红狐扭着腰肢走到了行止的面前,行止微微一笑:“姑娘说的可是清灵上神的玉佩?实不相瞒,十年前,虚天渊与天外天共同毁灭,天外天所有的器物都同时消失了,连同清灵上神的牌位。” “罢了,人都已经去了,要那东西有何用?”红狐眼角微红,“今日是他的忌日,我去不周山一趟,还望上神替我看守一会儿桃林。” “红狐姑娘,放心去吧。” 红狐一转身,瞬间消失了身影。 与凤行 8 :二人世界 红狐走后,行止这才睁开眼睛。 沈璃叉着腰,瞪着行止:“清灵是谁?你怎么和红狐相识的?” 行止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阿璃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沈璃打掉他的手:“我吃什么醋?我只是好奇而已。”说完她抢先一步走进了桃林。 行止快步跟上,两人一起进入桃林,桃花满地都是,踩上去软软的,很舒服。 行止找到平坦的一处,坐了下去,拍拍身边的位置:“阿璃坐。” 沈璃挨着他坐了下去,头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静静的看向桃花瓣从树枝上缓缓的往地上飘落。 “清灵是我的朋友,一万年前,清灵追杀万妖王,在这里救了红狐,两人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上神与妖相恋,是不被天道所容的。最后清灵在不周山封印万妖王后,受了天罚,没了法力,最后陨灭。红狐就在这里一直守着桃花林。” “所以,是你故意带我来这里的?” 行止神色凝重,点了点头:“今天是清灵的忌日,红狐每年都会到不周山去祭拜清灵。阿璃,我比他们幸运,他们用最后的神力成全了我。现在,我只能为他们做这么多。” 沈璃知道他每次想起那些逝去的朋友,就会特别失落,带着愧疚。 她与他十指相扣,静静的陪着他。 行止黯然神伤了一会,很快平复了心情,把沈璃抱进了自己怀里,对准沈璃的唇吻了下去。 沈璃眼神慌乱的看了看周围。 “放心,我刚才已经结界,任何人都进不来这里,阿璃,我们好久……” 话未说完,却被沈璃的嘴唇堵住。 沈璃一下坐到了他的身上,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斜而下。 纤细手指往她腰上结绳一扯,衣衫缓缓褪下,露出雪白春色。白里透红,看得行止喉结滑动,口水涌上喉咙。 沈璃亦褪下他的衣物,行止宽肩细腰,一览无遗。炙热的唇瓣吻了上去,深深纠缠。宽大的手掌全部覆盖, 沈璃身子轻颤, 手指又滑上有力的细腰, 压抑而沉闷的声音与女子细碎的低吟一起飘荡在空中。 “阿璃?”行止看着身上的人,每每听到她隐忍,就担心会弄伤了她。第一次给他留下了阴影。 “行止……”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嗯?”从喉咙里发出沙哑带着磁性的声音,轻轻的撩拨,轻而易举的击溃沈璃的神经。一只手将他脑袋摁住,一只手抓上他的背。 情欲在两人沉重的呼吸之间弥漫。 “行……止……”她的声音零碎,飘渺,“别难过……嗯……我会……一直陪你……” 亲吻着她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柔柔的应了一声:“好。” 话刚落,他颈项处被狠狠吸了一口,行止想起了第一次做的时候,沈璃也是这样。那时候,沈璃不断强调:“这是我强了你的印记。是我强了你。” “行止……不要有……愧疚……唔唔……你没……错……” 沈璃破碎的话传入行止耳朵, “阿璃。”看着满脸桃红的沈璃,“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话有点多……” 他一手放到沈璃的嘴上,不让她再说。 * “唔…… 毫不退让,行止的手被摁在地上,沈璃 …… 一个时辰后,红狐从不周山回来,衣裳破烂,有焚烧侵蚀的伤痕,眼睛肿肿的,神情落寞。 沈璃惊诧,想要去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一把推开,眼里闪出嫌弃,似乎说,你别多管闲事。 行止则默不出声,眼里情绪不明。 行止与沈璃向她告别。红狐拿出两坛桃花酿给了行止。 “这两坛桃花酿,我珍藏了好多年,一坛给你留着,一坛帮我带给金娘子吧,她这些年也不容易,那臭道士的榆木脑袋,我真想敲开来看看他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人只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红狐姑娘之心日月可鉴,何必再执着于过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他也不愿意见你如此。”行止温言劝道。 “过尽千帆皆不是。”红狐惨然一笑。 同为女人的沈璃对红狐生了同情又敬佩之情。心想着,倘若是自己也会这样吧。 “以前,上神不也如此执迷不悟?”红狐看着沈璃,“我挺喜欢你的。我有一物相送于你,你稍等。”红狐又进了草屋。 “行止,我们无功不受禄。”沈璃有些为难的看向行止。 行止摸摸她的脸,她的脸比往年白了一些:“没关系的,她与金娘子可是有一千多年交情了,宝贝多得很。况且再好的东西放在那里,不用便是废物。我们帮她用了,便是物尽其用。” 沈璃被行止的一番歪理说服了,不再纠结。 很快,红狐手里提着一盏灯,这盏灯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与平时的灯别无他样,但仔细一看,灯罩上却有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这是聚魂灯,你拿去吧,如今我也派不上用场了。”红狐将灯给了沈璃,她又惨然一笑:“我寻了他1000年,可终究没有寻到他一丝一毫的气息,本想是用这盏灯将他的魂聚集的,可是千年以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行止不满道:“我们用不着。” 红狐白他一眼:“谁说要给你用的?多一个宝贝,总是好的。” 沈璃点了点头:“红狐姑娘,要不与我们一起去金娘子那待一段时间吧?” 行止扯了扯沈璃的衣服,表达自己强烈的拒绝。 红狐鄙夷的看向行止:“我倒想和你们一起去,只怕某人不高兴。” 行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避开她的目光。 “神君倒是越来越像个人样了。”红狐不满地侃道,嘴角扬起了弧度。 沈璃看一眼行止,忍着笑意。 行止倒也不恼怒,若无其事地哼哼嗓子:“在人间住了这么多年,自然沾染上了烟火气,阿璃,我们走吧!”行止拉着沈璃的手快步离开。 “行止,你怎么越来越奇怪?”沈璃问。 “什么奇怪?”行之笑道。 “说不上来,用人间的话来说,你现在很爱吃醋,小心眼。”沈璃认真的想了想回答。 行止笑得灿烂,捏住她肉嘟嘟的脸:“因为以前的行驶是上神,是庇护四海八荒的行止,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凡人行止,是你的夫君。”说完,又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啄了几下,“凡间夫妻不都是这样吗?” 极北雪山 离金娘子住处越来越近,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沈璃凤凰体质,一年四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玄色劲衣,而行止却因为十年前伤了元气后就极其怕冷,他裹了裹身上的千年狐皮衣服。 “行止,你现在的身体可还像以前那般,受得了这雪山的寒冷吗?” 他微微一笑:“我现在虽然只是小仙,神力低微,不过……” “不过什么?”沈璃睁大眼睛问。 “不过,我的身体好不好,你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还能生一大串小葡萄。” 沈璃的脸一下红了:“流氓——”先一步走在前面。 “阿璃,等等我,我也只是对你一个人耍流氓。”行止没皮没臊地说着。 “啊,真的好冷。”行止裹了裹大衣,身体颤抖,“这雪山之上的刮的带有法力的寒风似乎比往年更猛烈些。” 沈璃还是装不下去,转头看向行止,他眼里有一丝哀怨。 “好吧,我让你抱着吧。”沈璃终究不忍。 行止嫣然一笑,快速解开狐裘,一把将沈璃往怀里一抱:“终于开窍了,还是娘子身子暖和。”手一把扯掉沈璃腰间的布扣。 “啪——”沈璃一巴掌打他手背上,“别乱来。” “这样更暖和。”话刚说完,冰冷的手环上沈璃的盈盈一握的腰,紧贴着热肉,瞬间如同摸到了一个暖炉。 他在她细腰上掐了一把,似乎有些不满意:“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这么瘦。我还是喜欢你胖些。” “我又不是猪。”沈璃任由他摩擦自己的腰腹。 “你即便是猪,我也喜欢。”行止在她脸颊上偷袭一下。 沈璃忽地脸红,怦然心动。忽然又觉得吃亏似的,杏目一瞪:“你才是猪。” 因为行止的手放在沈璃腰上,两人姿势暧昧又别扭,使两人走路很不方便,以致走得很慢。 两人倒也不急,像一对热恋的男女,一路走走停停,打情骂俏,尽情享受得之不易的二人世界。 “阿璃,要不是太冷了,我定在此要了你。”行止凑她耳朵旁说道,一股热气吹着沈璃细白的脖子。 “行止,你太丧心病狂了!”沈璃被他骚话瞬间红了脸。 “谁叫你前段时间饿了我那么久。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行止一脸委屈,忽然他眼睛一亮,“不如把两个小家伙送魔君那里去待一段时间。” 沈璃不可置信看向他:“不行,要送,也是把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送走。哪有当爹的吃孩子们的醋的!” “不送走也行,那你保证,以后等把孩子们哄睡着了,我们偷偷约会?”行止严肃地看着沈璃。 “嗯。”沈璃点头。 行止高兴得合不拢嘴。紧了紧环在她的腰上的手指。 两人在雪中一深一浅的前行,灰色的天空越来越暗。 “行止,你闻到了一股气息没有?”沈璃停下脚步。 行止屏气凝神,顷刻间也捕捉到了一丝魔气:“是魔气。” “不,是妖气。” 沈璃看向天边,皱了皱眉:“这与我们的魔气是不一样的。” 行止笑道:“我这小仙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你说得对。”说完,他指着天空。 瞬间,天空被一团黑影遮住,紧接着黑影越来越大,乌云一般将整片天空遮住。 “嘎嘎——”黑影发出极其难听的声音。 “是乌妖!”沈璃喊道,一下护在行止的面前。 天上的乌妖瞬间眼睛猩红,闪出了嗜血的杀意,朝地上两人猛然冲了下来。 沈璃右手一伸,大吼一句:“本王在此!”只见银枪出现在手中,发出银光。 银枪闻到了杀气,瞬间光芒四射。 她手里拿着枪,冲上天空,一挑一戳,乌妖如同黑雨一般,纷纷往地上落去。 可是乌妖前仆后继,成千上万将沈璃团团围住,使其不能动弹。几个大乌妖直朝沈璃的眼睛啄去。 “阿璃!小心!”行止使出了止水术,大乌妖瞬间被冰封,如同冰雹一般砸向地面。 行止一次又一次使出止水术,无奈法力弱了太多,不像以前可以一劳永逸,现在只能小范围的冻死一些乌妖。 沈璃身上衣服被乌妖啄破,手臂上被抓出了血痕,所抓之处冒出了黑烟。 很快,成千上万乌妖将她团团围住,密不透风,连银枪也被淹没在鸟群之中。 而行止也被无数乌鸦进攻,肩上被抓伤,嫣红的血染了白袍。 沈璃立刻屏气凝神,丹田处缓缓流出一股热流,热流瞬间如同岩浆向四面八方奔涌。 沈离眸中忽的红光一闪,同时身体生出蓝色火焰,紧接着火焰越来越大,变成红色烈火,熊熊燃烧起来,顷刻间,凤凰之火照亮整片天空。 “嘎嘎——”无数的乌妖身上着了火,瞬间仓皇逃开。 无奈火势猛烈,顷刻间,无数的乌妖烧成了肉鸦,掉到地上。 剩下的乌鸦慌不择乱,朝不同的方向飞去,最后又在远处聚集,飞向南方。 行止看着地上成堆的散发出浓烈的焦臭味的尸体,不禁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还立在空中的沈璃,浅笑道:“阿璃,这烧烤味不太好闻呢!” 沈璃收了银枪,缓缓落到他的面前,对着他受伤的肩膀,手轻轻一抹,伤口很快愈合了。 行止见她衣服破了很多洞,不禁哑然失笑:“阿璃,这乞丐装倒不如不穿。” 沈璃低头看了一眼衣服,羞红了脸。 “流氓——” 行止拉她的手,脑袋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逗趣道:“我不介意你也对我耍流氓。” 沈璃脸红了一大片,心跳厉害。 “阿璃,我现在可是弱男子,你要好好的保护我哦,为夫以后可要吃软饭了。” 沈璃认真点头:“本王在此!看谁敢欺负我的人!”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出现在金娘子之处。 与凤行9:情敌 自从金娘子爱上了幕子淳后,便一直苦苦的追求幕子淳20多年,而后在行止沈璃两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结了婚。 两人快到门口,门外站着一个小丫鬟,她神情紧张,见了两人,像见了救星似的,脆生生的问道:“是碧苍王和行止神君吗?我是金娘子的丫鬟小尘。” “小尘,你如此紧张,府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沈璃问道。 “金娘子和幕爷吵架了。金娘子正在发脾气。” 行止笑道:“大惊小怪的,夫妻间吵架很正常啊,那是小夫妻间的情趣。” 沈璃也点点头。虽然她从不和行止吵架,因为她吵不过。 “可这回吵架很不一般。”小丫鬟神色紧张,向周围看了看,似乎很怕什么。 “怎么不一般呢?难道幕子淳那个榆木疙瘩移情别恋了?” 小尘又看向周围,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 “真的有别的女人!”沈璃和行止吃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璃和行止一脸八卦。 话说金娘子当初的那股邪气在人界待了三十来年,金娘子一直寻邪气,却没找到。直到前段时间,幕子淳救回来一个叫青儿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居然和金娘子极其相似,只是更年轻而已。 青儿正是金娘子的邪气幻化。邪气在凡间游荡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皮囊和金娘子相似的青儿,便霸占了她的身子。 金娘子在看到小青的瞬间便认出了她。金娘子怒不可遏,扑了上去:“好你个狐狸精,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青儿立刻瞬间花容失色,躲到幕子淳身后,怯生生,娇滴滴的:“老爷救我!”声音酥到了骨头里,眼泪汪汪。 “金娘子,你做什么!”幕子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向金娘子。 自己是个修仙之人,以前受了人界修仙门派的熏陶,认为人妖有别,仙妖有别,而后爱上金娘子,和金娘子成婚后,思想慢慢转变。 三界之中,无论神,妖魔,还是人,都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他一旦顿悟,修为精进不少。这几年下山,一面收妖,一面救妖。青儿便是他从一只大恶鹰爪子下救下的。 青儿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他便用法力给她疗伤,又见她孤身一人,身体羸弱,便自作主张把她带回府里,心想着,她与金娘子是同类,两人又长得很像,倒可以相互陪伴。或者给金娘子做一个丫鬟也不错。 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被金娘子误会。 顷刻间,青儿身上已经被金娘子法力弄伤,血把一身白衣浸染,触目惊心。 青儿浑身颤抖,楚楚可怜地扯住幕子淳的衣襟,唯唯诺诺:“老爷,好疼啊,呜呜呜——” 幕子淳黑着脸,手指握住拳头:“金娘子,你冷静点,不是你告诉我,人妖虽然有别,却分好坏啊。我救她时候,见她正在对一个少年施救,而受到恶鹰的攻击。” 青儿眼泪婆娑地看向金娘子,眼里却隐藏一丝得意。她当时的确是在救一个俊美少年,只是她救的目的是为了与他交合,吸走他的阳气。 没想到关键时刻,恶鹰从背后突袭,她受了重击,奄奄一息。而被下山的幕子淳所救,还好人做到底,把她带了回来。 当他们走到极北之地时候,她才恍然大悟,他居然是金娘子喜欢的那个道士,是她宿主的夫君。 她本想逃跑,但转而一想,几十年在凡间游荡,也累了,无聊了,倒不如回家,想法子霸占她身体,和她合二为一,这样自己也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况且十几年前,她和金娘子交战发现,被剥离了欲望的金娘子法力大不如从前。否则,自己也伤不到她。 当年也正是因为她把金娘子打伤,金娘子才遇到了幕子淳。看来三人缘分很深啊。 青儿打定主意回家,要把金娘子及其她的所有占为己有。 小尘把青儿的事情细细道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沈璃瞪大眼睛。 “是青儿姑娘说的,府里每个人都知道幕爷英雄救美的事情,连做买卖的客人都知道了。还说幕爷金屋藏娇之类的。” “这些日子两人闹得不可开交。闹得人界所有修仙门派和稍微与修仙门派有关的人都知道了,连郊外的那些地仙们闲聊时都在议论她俩的事情。” 沈璃握起了拳头,愤愤骂道:“狐狸精?” 行止倒一脸笑意:“何方美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沈璃犀利的眼神看向他,没好气地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野花?” 行止嘴角上扬:“不,我只喜欢凤凰!” 沈璃心咯噔了一下,瞬间心里暖暖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眼神柔了几分,似乎在说:算你识趣。 沈璃一直觉得金娘子是个洒脱于尘世之外的女子,可是自从爱上幕子淳,便落入尘俗的网,不能自拔。 沈璃一面为她惋惜,惋惜这世界上少了一个云淡风轻潇洒旷达之人,但又无比欣赏敬佩她的勇气和魄力。 一人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抛开自我早已习惯了一千多年的生活,接受另外全新的生活和习惯,甚至改变自己早已经深入骨子里的性子。 沈璃与行止在一起后,下了好大决心才少管魔界之事。 而自己性子却从未改变。最重要的是行止从未要求过她改变,什么都随着她性子来,尊重她的选择。 金娘子从爱上幕子淳那一刻起,就把自己低到了尘埃,爱得小心和卑微。即便最后开出了花,但依然蒙上了尘。 “难怪一路上被施法的雪这么大,敢情是你家娘子在吃醋,找地发泄。”行止笑道。 沈璃正要开口说他,忽然疾风吹劲草,一袭白衣的金娘子倏地出现在两人眼前。 她冷着脸看向行止:“谁吃醋了?神君莫乱言冤枉了奴家。”转头拉住沈璃的手,苦笑道:“妹妹,你可算来了。奴家想你得很。”边说边在沈璃手上摸了摸。 “妹妹这手摸起来还是这么舒服,可比那些糙爷们摸起来舒服多了。” 沈璃并没有抽出手,行止不高兴了,走过去,一下把沈璃手拉自己手里:“金娘子可是嫌弃你家那位了?不喜欢就不要罢了,回头给你介绍些俊朗潇洒的神仙。” 金娘子沉默不语,一脸落寞,看向沈璃的眼睛里含着泪花。 “幕子淳呢?待我去教训这个负心汉一番!”沈璃满脸怒气,手一伸,想要拿出魔枪。 想当年,她和行止可是费了很多劲才促成两人婚事。两人也算半个媒人。 “王爷息怒。”金娘子见沈璃来真的,一把抓住沈璃,幽幽说道,“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看到那张脸犯恶心。”她凑到沈璃耳边,“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沈璃惊鄂:“怎么会这样?” “哎……她是我的邪气幻化成了人形。” “什么!” 沈璃和行止异口同声,下巴快掉地上。 “那你岂不是恶心的是自己的脸?”行止毫不客气地一针见血。 金娘子惨然一笑:“的确!想到那是我多年的欲望所幻,就尴尬恶心想吐。” “金娘子,你那欲望到底有多么不堪入目啊?”行止调侃,想到自己与沈璃就是被她欲望蛊惑,在那个黑洞里情不自禁地行了鱼水之欢。 沈璃也想起了曾经的那一幕,瞬间红了耳朵。 金娘子白他一眼:“你不是亲自感受过吗?你还好意思说,好歹我是你俩媒人,却至今都没谢媒。” 沈璃脸更红了,扯住金娘子:“金娘子,我们进去从长计议吧。” 三人进了屋子。 只见屋子里,到处都是刚才金娘子发脾气扔的各种珍奇异宝。 行止背着手,小心翼翼从东西上跨过,摇着头喟叹:“败家子啊——败家子——” 与凤行 10: 昆仑镜 从外人看来,地上那东西是一堆破铜烂铁,可有法术的人都知道,这些破铜烂铁都是一些法宝,但需要慧眼识珠之人披沙拣金。 金娘子活了上千年,自然识得好东西。那些来自三界做买卖的人,即便手上拿的是上古神器,也只当做普通的法宝,经常拿到金娘子处售卖。 金娘子往往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要么以次换好,到她手上的便大多是好的。 金娘子靠着自家的阅历和经营手段,日积月累,收藏了很多的法器,今则现在,远则1000多年前,甚至是上古时期的法器应有尽有。 行止看着地上的东西,不住的摇头,倘若是以前,他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可是自从他失去了法力,成为小仙后,对这些法器倒多了一点兴趣。 他想着,万一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不能拖了沈璃的后腿,而且还有两个小糯米团子需要守护,特别是行沈,体质与自己相似,没有天生神力,又对舞枪弄棒不感兴趣,只是对法术和法阵感兴趣而已。 行止走得很慢,鹰一般的眼睛在破铜烂铁中搜寻。一颗淡蓝色的珠子吸引了他的目光。这颗淡蓝色珠子,看似与普通珠子并无一二。 行止弯腰,蹲在它的旁边,仔细看了看,微微一笑:“这沧海遗珠居然在这里,东海龙王可寻了你几百年。” 沈璃见行止并未跟上,转头看向行止,金娘子也看向行止。 “神君莫不是对我的法宝感兴趣,神君若是喜欢,你便捡一二去吧!” 行止抬眸,毫不客气的说:“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金娘子一脸的不怀好意,将沈璃细腰一揽,“今晚,你家娘子可要陪我一晚。” 行止立刻站起来,拍拍衣服:“那还是算了吧。” 沈璃却笑着看向行止:“行止,金娘子一定有很多话与我谈,今晚你就别等我了。”说完,两个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行止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不走了,蹲在一堆破铜烂铁前面,仔细的挑起来,心想着不挑几件好东西,自己便亏大了。 行止将沧海遗珠拾了起来,放到手中,抹去了上面的污垢,轻轻的使了法力,顿时淡蓝色的珠子如同太阳一般,发出了万道光芒,只是光芒为淡蓝色的,光芒不冷不热地照在他身上,如同泡在温泉一般。 这沧海遗珠是东海龙王王冠上的珠子,在大战之时,遗落魔界。兜兜转转,居然到了金娘子手中。 沧海遗珠是龙宫中最大的夜明珠,它的神奇之处是可以照亮,关键是它能散发出蓝色的光芒,让人如同在温泉中疗伤一般,更重要的是,它还有避水功能,能够自由地在海里行走。 它碧水功能比北海龙王的碧水珠更胜一筹。行止如获至宝般,把沧海遗珠放进了腰间的锦囊。 刚欲起身,衣角却被一个残破的镜子挂住。只见那镜子为古铜所铸造,已经锈迹斑斑。样式极其古朴,手掌大小,刚好盈盈一握。圆形的镜面上有一道裂缝,镜面周围有着特殊的符号,镜面光滑,反射着柔和的光。 行止被镜子上的符号吸引。这种符号似乎哪里见过?他把镜子拾了起来,拿起镜子仔细看着,不禁发呆,思索了很久。 忽然,他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腿,一万多年前,这符号曾经在迦南神君厢房见过。 迦南神君曾经掌握三界姻缘,是月老的祖母。有两个至宝,一个是昆仑镜,另外一个是昆仑梳。昆仑镜能让人看尽前世今生,带人穿越时空,而昆仑梳则能够让不同时空的人相遇。 这两样东西在一次仙人盛会中,被人盗走,下落不明。迦南神君也因此被天道惩罚,成为一尊石像,立在上神的故乡昆仑山的昆仑宫门外。 一万多年里,昆仑山中的昆仑天宫里的所有的上神一一陨落,只剩下行止一个神,他便离开了昆仑宫,来到了天庭,在天庭外开辟了与昆仑宫一模一样的天外天,把众神神位都祭在了天外天。而昆仑宫至此,荒无人烟,只有迦南神君的神像千年不变。 行止拿着昆仑镜的手指紧了紧,将它放进了自己怀里。 “你不知道那榆木疙瘩有多可恶,他救了那狐狸精后,居然说是因为听了我的话,然后动了善心。”金娘子说得咬牙切齿,胸脯起伏,素色的衣裙依然掩饰不了她天生的妩媚。 金娘子向来喜欢红色,却因为幕子淳喜欢素色,便改穿了白色。 金娘子向来穿着性感大胆,爱穿抹胸裙,露出雪白的半乳,而现在因为幕子淳不喜欢她穿着太暴露,从而改穿了半领的衫子,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你看嘛,我为了他,把自己整成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农妇。妹妹,我这几年过得好苦,好累。”金娘子眼角泛红,一脸的悲伤。 “你没告诉他,那青儿是你欲望的化身?” 沈璃递给她一张绸帕,金娘子直接拿起她的袖子擦起来:“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闻着让人安心。” 沈璃愕然:“我的味道?” 金娘子边抹眼泪边说:“你身上有一股清香味,闻着让人心旷神怡,应该是你与行止待久了吧,自然也沾染上了他身上的神的味道,毕竟他曾经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上神,聚集天地精华灵气于一身,是造物主的杰作。” 沈璃哭笑不得,轻语:“也是天道的牺牲品,若不是众神最后的馈赠,我怕我也只能与红狐一般,祈望千年,孤寂一生了。” “你见过狐妹了?她可还好?” 沈璃点了点头:“性感美丽又孤寂。” “哎……”金娘子长长叹气,“她也是太执着了。” “你真没有告诉榆木疙瘩,那是你欲望的化身?”沈璃再次追问,瞪大眼睛。 金娘子红了脸,点了点头。 “为什么?”沈璃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因为……因为……太令人不齿了。”金娘子眼里尽是悔恨,“你进去过那个黑洞,也被它所迷惑,你便知道它有多邪恶。那里有我有一万年里的种种色欲、贪婪、利欲、杀戮……往事不堪回首,金娘子垂下头轻叹。 “你与神君跌落黑洞,是受了色欲的蛊惑,而那色欲是我积攒了一万年的欲望。实不相瞒,在爱上幕子淳以前,我有过无数的男人女人,无论是什么,妖、凡人、魔、神,甚至……”金娘子闭了嘴,绞着手指,感觉难以启齿。 “甚至什么?”沈璃追问。沈璃认为金娘子活了一万多年,又如此的美丽妩媚洒脱,有无数的男人女人也算正常。 金娘子咬了咬牙,心一狠,和盘托出:“甚至我们经常多人一起淫乱……” 沈璃目瞪口呆,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眼前浮现出金娘子与众多的雄的雌的动物,魔人……赤裸着身体激战的情景,瞬间红了脸。 “唉,那时候年轻,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每天在声色犬马中放纵自己。” “我怕告诉了他,他会嫌弃我,离开我,毕竟对他那样一身正气,固执又拘谨之人,怎么受得了我的那些淫荡荒唐?”金娘子又潸然泪下。 沈璃只觉得头痛,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自己感情史很简单,前前后后,左右只行指一个人。心想,要是行止在就好了! “阿璃,我在呢。”行止站在庭院外,对着里面的人喊道。 “不要脸的,又偷听!”金娘子轻轻咒了一句,“神君,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吧。” 话刚说完,行止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刚才的话,你可听到了全部?”金娘子红了脸。 行止坦然的点头:“是全部,一字不落。”一种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让沈璃自叹不如。看样子,岁数大的人果然是见识、胸襟和气度也大。 “好吧,那你就给些建议吧。”金娘子倒也不拧巴,直直的看向行止,“你也是活了一万多年了,阅历丰富。” 沈璃一听,眼睛睁大,立刻看向行止。 行止立刻摇手:“我可没什么,只是听过也见了不少男女之事。” “哼哼——”金娘子鼻子哼了哼。 这一哼,倒让行止汗毛竖了起来,又彻底引起了沈璃的怀疑,她扯上行止的袖子:“说吧,以前有什么风流债?” 行止瞪着金娘子,气得咬牙切齿,见沈璃眼里一丝火花,便只得老实交代:“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别人一厢情愿。” “别人?是谁?” 行止摇头,求救般的看向金娘子,金娘子捂着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是迦南神君。”行止道出了名字。 “是他的青梅竹马的上神。”金娘子笑道,“想当年,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金童玉女,只可惜神不能有儿女私情。” “金娘子!”行止彻底火了,见沈璃越来越黑的脸,又立刻软了下来,“阿璃,相信我,当年是她一厢情愿,况且有天道在,也不敢造次。”又冷冷的看向金娘子,“金娘子可是被那榆木疙瘩气糊涂了,不去管好你家的男人,在这里来说这些无聊的八卦。” 金娘子红了脸,立刻拉住沈璃的手:“妹妹,可别听奴家瞎说,奴家也真是气糊涂了,胡说八道罢了。快帮奴家想想办法呀,他现在已经带着青儿搬到别院去了。” 金娘子又看向行止:“神君,刚才得罪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奴家一次吧,帮奴家想想办法,事成之后,奴家一定重礼相谢!” 行止冷冷道:“刚才在你那堆破铜烂铁中寻了两样东西,寻思着帮你一把。现在觉得这两样东西不值得了。” 沈璃憋脸色缓和,看向行止,眼睛好像在说:行止,你要不要脸?狮子大开口。 行止浅笑,眼神交流:谁叫她挑拨离间夫妻关系。 沈璃:现在给你点面子,回家再说。 行止浅笑:只要夫人别撵我下床就好。 沈璃脸一热:变态! 行止嘴角抽动,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你们俩就不要眉来眼去的了,快给我想想办法呀!”金娘子跺脚。 “办法很简单。”行止上前,轻轻揽住沈璃的腰。 却被沈璃推开,眼睛一横:“说正经的。” “直接告诉他你的过往不就得了!”行止漫不经心的说,不满地看向沈璃,一脸的委屈。 “啊——”金娘子瞠目,“我不敢告诉他!” “我也觉得应该告诉他真相。”行璃赞同行止。 “我不!……我不能冒险。”金娘子摇头,“没有男人会接受自己的妻子水性杨花,淫荡不堪。” “那我就没办法了,阿璃,我们走吧!” 金娘子愣愣的呆在原地,行止拉着沈璃走了出去。 “行止,真的不帮她了,你可是拿了人家两样宝贝。” 行止将两样宝贝拿出来交给沈璃:“这颗沧海遗珠是东海龙王王冠上的夜明珠,它可以避水,还可以疗伤,你随时带身上。这一个是昆仑镜,可以穿越时空。” 沈璃吃惊的看着手上的其貌不扬的东西,心里一片柔软,喃喃细语:“那你呢?”行止笑道:“我有你就够了呀,你可是答应过我,让我吃软饭的。” 沈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珠子我带着,昆仑镜,你带在身边。你以前不屑这些东西,现在法力低,带着可以逃生。况且我也不喜欢这些法器,我只需要一杆魔枪就行了。” 沈璃把昆仑镜塞进他的怀里:“行止,我们还是帮帮金娘子吧!” 沈璃双手环上行止的腰,难得的撒娇。 行止指了指自己的脸:“亲一口再说。“ 沈璃立刻看看周围无人,快速的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口。 “行止,你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沈璃热着脸,嗔怪。 “夫妻间讲什么正经?”行止理直气壮的说。 “好了,说说怎么去帮金娘子吧?”沈璃岔开话题,不再说下去,怕再继续说下去的话,不知道行止又要没羞没臊的说什么了。 行止在沈璃耳边低语一番,沈璃半张着嘴,一脸的怀疑:“这样能行吗?”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行止拉着目瞪口呆的沈璃向幕子淳的别院走去。 没过多久,从别院里走出两个黑衣人,肩上扛着两个大麻袋。 与凤行11 :痴缠缱绻 两个黑衣人将麻袋扛在肩上,径直走向新娘子的卧室。 金娘子不在卧室。两人打开麻袋,只见麻袋里钻出一男一女的两个脑袋,是幕子淳和青儿。 两人嘴巴都被堵上,睁大着眼睛瞪着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对视着点了点头,分别扯下两人口里的黑布。 “倒真的一模一样。”沈璃看着与金娘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瓮声瓮气的说道。 幕子淳冷眼看向二人:“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 “妖孽是她!”沈璃指向一脸妩媚的青儿。刚才制服她,还着实让自己花费了些功夫。 青儿一双妩媚的眼睛不断的扫向行止,眼里勾出丝。 行止走到她面前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青儿娇滴滴的回答:“公子,你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懂。”说完,目光移向了幕子淳,眼里闪出一丝惊慌。 “再勾人把你的眼珠挖下!”沈璃狠狠说道。 行止笑道:“挖眼睛多麻烦,直接削脑袋!” 青儿脸红一片,冒出了冷汗,嘴角却邪魅的一笑:“是金娘子派你们来的吧,就知道她容不下奴家。公子,你不该救奴家的。”说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了幕子淳,“公子,奴家连累你了。”眼泪滑落。 “青儿姑娘慎言,娘子脾气虽然不好,但心底纯善,我相信她不会害你的,更不会害我。” 行止看向幕子淳那张俊美的脸,点了点头:“还算你有点良心,只可惜金娘子再也听不到你这番话了。” 沈璃半张着嘴,看向行止,脸上写着问号:行止,什么意思? 行止淡淡一笑,指着黑洞说道:“金娘子已经被我扔进了这洞里,估计快不行了。” “你……你说什么!”幕子淳瞬间脸色惨白,挣扎着从麻袋里站了起来。他想使出仙术,手脚却被什么法术困住,急得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行止眉毛一挑:“或许你现在跳下去救她还来得及!” “公子,别去!”青儿惊叫,也挣扎着站起来。 青儿道行不浅,试着用了几次法术后,手上的捆仙绳竟活生生的被她挣断。 “本王在此,容不得你逃!”沈璃右手一伸,银枪在手,发出银光。 银枪一横,打在青儿的膝盖上,一股剧痛袭来,“咔嚓”一声,青儿跪在了地上,关节骨头破裂,痛得直冒冷汗。 青儿惊讶的看向沈璃,缓缓说出:“你……你可是碧苍王沈璃!” 沈璃莞尔一笑,索性扯下脸上的黑布:“正是本王!” 幕子淳只是向两人扫了一眼,略微愣了愣。他缓步走到黑洞面前,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娘子,等我!” “公子——”青儿尖叫一声,沈璃回头时,只看见一块青色的衣角飘过。 沈璃脸色微变,看向行止:会不会有事? 行者若无其事的看向青儿:“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可以成全你们,让你下去陪他。反正那里才是你的老家。” 青儿眉毛微皱,轻蔑一笑:“我才没这么傻。蠢货!”话刚说完,青儿幻化成一条大青蛇,扑向了行止。 “本王在此,岂容你放肆!”沈璃一枪挑去,瞬间挑破了青儿的尾巴。顷刻间,青儿尾巴鲜血直喷,溅了沈璃一身。 青儿眼睛猩红嗜血,张大血盆大嘴,转头向行止扑去。 行止微微一笑,正要使出止水术,却没想到青儿转了方向,一下钻进黑洞,消失得无影无踪。 行止立刻堵住洞口。 金娘子听到打斗声来到了屋子里,看着一身是血的沈璃,瞪大眼睛:“你们在干什么?”沈璃不知如何回答,不敢正眼看金娘子。 行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们帮你把青儿解决了。只是……” “只是什么?”金娘子紧张起来,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幕子淳来过了,他在哪里?” 行止站到沈璃的旁边,指着洞口:“他在里面。” 金娘子大惊失色,不由多想,纵身一跳,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好了,大功告成了,我们去下棋吧。”不知什么时候,行止手上多了一副棋。 “这能行吗?“沈璃还是不放心,“万一幕子淳死了怎么办?” “放心,有金娘子在,他死不了。” “可是,青儿法力不俗。” “刚才你不是重伤了她吗?她不是金娘子对手。” “可是……”行止一下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吻了起来。一边吻,一边不忘说道:“阿璃,你太啰嗦了。” 感觉到舌头被一股力量卷去,沈璃只得闭上了嘴。 贪婪的吮吸,每一处都细细的品尝,怀里的人被吻得喘着粗气,银枪落在了地上,双手环上他坚实的腰腹,慢慢的游走到他的肩胛骨处。 行止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她气喘吁吁,不再多说一个字。他如同舔蜜一般,轻轻的舔拭着红唇,里里外外都不放过。 慢慢的,从嘴角游走到她的耳垂,精致小巧,圆润饱满,如同珍珠。从上往下,在耳沿处滑动,直到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脖子处细白的皮肤下,显现出极细的粉红色的血管,很是可爱。行止轻轻的舔了舔,忽然,粗暴的吮吸起来。 沈璃感觉到一股酥麻夹杂着细微的疼痛,放在他肩上的手指用了些力量,在他背上划了几下。 似乎得到回应,行止吮吸的力度更大,抽出一双手,攀上了她傲人之处。 使人满心满眼的满足与沉迷, 身子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满脸绯红,有气无力的喃喃说道:“去厢房。” 行止嘴角扬起弧度,将她打横抱起,向两人的厢房快步走去。 * 傲人的双峰挺立,行止喉结滑动,眼神迷离, 沈璃只觉得腹部传来粗粝的摩擦感, 沈璃慌得缩了腿, 行止不依不饶, 前所未有的奇特感觉袭来,沈璃不禁发出长长的颤音。 沈璃情难自禁, 如瀑黑发,如同夜间的玫瑰,肆意的绽放。 行止看见上方,眼里尽是春光旖旎。 行止感觉全身的欲望如同黄河之水般泛滥, 压抑、沉默、沙哑的声线被拔高,沉闷的吼声从喉间挤出。 顷刻间, 昏暗的烛光下,痴缠交叠。 与凤行12 : 使命 凡间 墨白的爹墨迹失去记忆后,疯疯癫癫。墨白有时候忍不住会在街上寻找他的踪影。虽然他为了给墨白续命,坏事干尽,但是他自始至终都疼爱他。 墨白听他爹墨迹说他们祖上是有名的阴阳师,墨家使命便是驱逐妖鬼。但是墨迹为了救墨白,不惜违背了祖训,豢养了黑蛇,还草菅人命。 自打墨白记事起,手腕上就已经绑了枚山鬼钱了,似乎是随着墨白一同出生的一样。 从五岁后,墨白就跟着父亲行走江湖,也继承了墨家衣钵。 只是这两年,墨白身体每况愈下,才不得已在绿城安居下来。而墨迹为了给他续命,总是以替少年驱邪祟为由,取了少年们的心头血,折了他们的阳寿。对此,墨白厌恶至极,又无可奈何。 行璃曾经对他手腕上的山鬼钱非常好奇,摸了下。山鬼钱上的奇怪符号瞬间亮了起来,吓得行璃缩回了手。 行璃不满的嘟嘴:“墨白哥哥,这东西邪门,你把它扔了吧。” 墨白手覆盖上山鬼钱,山鬼钱很烫手。 墨白心中大惊,山鬼钱只对妖魔鬼怪有反应,难道行璃并非常人?也是,那晚行璃、行沈与黑蛇决斗便用了法术,本以为她们是和拂容君一般的神仙,但这山鬼钱对她有反应,想必她不是神仙了。 “墨白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行璃扯他衣角,仰头看他。 墨白比行璃大了八岁,行璃在他肩膀之下。他蹲下身子,捏捏她小鼻子:“没什么,走,我请你吃冰糖葫芦。”说完,拉着行璃的小手,朝街角走去。 “让开,让开!”突然身后传来稚嫩的儿童声音。 两人转头一看,原来是行沈正在遛鸟。 白雪如同风筝飞在空中,行沈牵着绳子在人群中奔跑。 大家都已经对这一人一鸟的相处方式习以为常。 自从行沈顿顿给白雪喂肉,白雪心甘情愿当他的小宠物。吃喝玩乐连睡觉都一起,两人关系越来越融洽。 拂容君感叹:白雪像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似的。 墨白、行璃、行沈、白雪在街上吃饱喝足玩够了后,已经傍晚,便手挽着手一起回家。 行璃摸着自己圆圆肚子,心满意足笑道:“哥哥,真希望阿娘阿爹在金娘子那里多待几天。” 墨白笑问:“为什么?” 行沈抚摸白雪炸开的毛:“因为她不想被爹娘管,想当个野人。” 行璃吐舌头:“你才是野人。” 看着俩兄妹斗嘴,墨白嘴角止不住泄露笑意。他喜欢和行家走近,是因为行家总让他有很熟悉,很温暖,很有爱的感觉,不像他家。 他家总是冷冰冰的,阴沉窒息。现在李奶娘死了,爹疯了,整个家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连鬼都没有。 他家房子曾经被称为阴宅,自从他家搬这里以后,这里的鬼也就被他爹超度了。 “墨白哥哥,你到我家住吧。”行璃黏着墨白。 行沈则立刻反对:“不行?” 行璃叉腰:“为什么不行?” 行沈眼睛转了转:“阿爹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怀里的白雪差点把嘴里吃着的冰糖葫芦吐了出来。白雪嘀咕:乖乖,这小孩怎么什么都懂? 墨白则红了脸,立刻放开行璃的手。 行璃恼了:“白雪也是女的,那你为什么和白雪同吃同住?爹娘为什么要睡在一起?” 白雪翻了白眼,唉,老娘躺着也中枪了。 行沈:“那可不一样。白雪只是一只鸟,爹娘可是成亲了的。” 行璃眼睛转了一圈:“那我要和墨哥哥成亲。” “什么!”白雪惊诧,叽叽喳喳叫起来,“哈哈哈,我赞同!我赞同!” 白雪挣扎着想从行沈怀里飞起来,一副看戏的模样。 行沈敲白雪脑袋:“白雪,你再闹,今晚不给你吃肉了。”白雪只得偃旗息鼓,乖乖待他怀里。 墨白脸红了一大片,但嘴角止不住扬起弧度。他温柔地对行璃说:“阿璃,你还小,我们不能成亲。” 行璃拉他手:“墨白哥哥,那你一定要等我长大。长大后,我一定嫁给你。” 墨白摸了摸她脑袋,不再说话,心里却柔成一湖水。 “墨白哥哥,明天见!”行沈拉着行璃先一步进了自家院子。 墨白目送两人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家。 两家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却如同冰火两重天。行家是热的暖的,墨家却是冰的冷的。 夜深人静,墨白还在灯下看书。突然手腕上的山鬼钱晃荡起来。这是十年里,它第一次晃荡。 有人敲墨白家门…… “嘶……嘶……”屋外大风不止,疾速的气流划过墨白耳朵,似乎要把墨白耳膜撕碎,天色阴沉无比,像一张布满裂痕的脸,黑云向地面低压下来,云之间的间隙似一张牙齿参差不齐的嘴…… “咚……咚……咚……”无力而沉重的敲门声再次传来,顾不得想太多,墨白冒着大风举步维艰地去开了院门。 门刚露出一条缝,一个矮小的黑影便挤着冲了进来,并快速地躲墨白的卧房。墨白无意间瞟到,一张惨白,眼睛充血的脸…… 悬着心进了屋,看见一个头在烛架后发着抖,细一看,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小男孩,浑身哆嗦着,似乎是被什么吓着了,墨白忙前去安抚,好一会儿,他带着哭腔张口问:“你,你是会请仙家帮忙的,对,对吗?” 墨白不禁一怔,他又接着说:“我爹被附身了!”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异响…… 一个男人踉跄着扑在门槛上,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口里不停念叨着什么,看见了墨白,突然像饿狼看见猎物一般两眼放光,伸着肮脏的双手向墨白扑来,墨白心一静,默念:“甲日狐黄路中行……” 霎时间,墨白的身边升起一圈灵场,身后现出了一只巨大的青灰色狐狸,两眼闪着红光,瞪向那朝墨白扑来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又像是身上着了火,挣扎着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院子,狐狸向前一步,将男人堵在门口,那男人见状逃不掉,便一转身向墨白跪下,连磕三个响头,用幽怨的声音说到:“不知是鬼家大仙,小的无意冒犯,还恳求大仙放过小的一命。”说着,这男人身体里的邪祟便出了形,那男人便一头栽到了地上,昏死过去。 那邪祟便是只眼球吊出,脸色发紫的女鬼,只见她脖子上有着一条深深的勒痕。 “待阴间好好的,又出来作祟干什么!”话音未落,那女鬼眼神一变,身旁出现了一圈黑雾,又用恶毒的声音说道:“奴家无意害人,这男人是乡绅,在奴家生前抢了奴家粮食夺了墨白家田地,奴家反抗而被其吊死,奴家死后,他掘奴家坟,将奴家尸首万断,奴家要将他折磨致死……让他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 看着躲在屋角的小男孩,墨白渐渐明晓了来因经过,对她说:“你只管回你阴曹,我请仙家还你说法!再出来害人,你永不得转世!”话毕,那女鬼便消失不见,守在门口的狐狸也随着消失了。 墨白将那男人拖回了屋,洒了点香灰在他后脑。 安顿好小男孩后,墨白坐在一旁点起了烟,耳边声音嘈杂,墨白一语不发,因为墨白知道,请了仙家,用了灵气,现在这屋恐怕不只是有墨白三人,它们也在屋内…… 行沈感到隔壁气息不对,披了衣服,来到院子。 拂容君也站在院子里。 行沈背着手,像一个小大人:“没想到墨白哥哥竟然会降妖除魔,还会请仙家。” 拂容君:“真是天道轮回,看来这一世,他是来赎罪的。” 行沈:“拂容叔叔,墨白前世到底是怎样的?” 拂容君摸了摸他脑袋:“你以后问你爹娘吧。” 听到里面响动,行沈有些紧张:“拂容叔叔,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 拂容君看着大树的黑影:“你爹娘临走嘱咐我们,绝对不要轻易插手人间的事情,否则要被天道责罚的。” 与凤行13 : 超度 夜幕完全笼罩墨家院子。院内除了小男孩轻微的鼾声便是狂风撞击窗户的声音。 男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眼里有了光彩,看样子好了些,见了墨白,打量了周围,似乎是知道墨白救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便要下跪。 “别谢我,想想被你这畜牲害的那姑娘吧。” 他跪在地上一愣,随即咋呼到:“大仙大仙帮帮我,都,都怨我,以前干的那丧尽天良的事,我还有个儿啊!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墨白冷笑:“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给钱化事?活该有这下场!”话音刚落,烛火便“簇”地一下熄灭了,那男人怪叫一声,吓得蹦起来,直往墨白怀里钻,墨白一脚将他踹翻,心里暗骂“害不害臊!” 隐约地,透过窗纸,只见一团黑影映在窗子上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墨白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山鬼钱,墨白知道,它又来了…… 墨白双指搭桥,拇指结印,时刻准备请狐仙家,门缓悠悠地打开了,同样是那只女鬼,同样是那张发紫的脸,但身旁已没了之前那层层怨气。 转头看向男人,那畜牲裤裆早已湿透,眼泪和着鼻涕一同糊在脸上,两眼翻白,不省人事。 墨白又转头看向那女鬼,墨白警戒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狐仙家自会让这男人受咒,他自会受到应有报应,轮不到你来做主张!没必要将怨恨降在孩子身上!我能助你投个好胎,别再作祟!” 只见那女鬼一言不发,煞气锐减。 “她还是有善念的”墨白揣摩着,却也没有将结印的手放下。 “想好怎么走,告诉我,我定会助你转世。”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狂风变成微风,窗纸不再被吹得哗哗响时,这女鬼才弱弱地说了一句“走云梯”,却还是带着幽怨朝男人骂到:“你不得好死!” 墨白拿了一把筷子,两根红线,将筷子平行绑在红线上成梯子模样,红线顶端系在房梁,随即端来一盘纸钱,边撒口中念念有词。 眨眼间,筷子振动,红线紧绷,那女鬼化成一股烟,顺着筷子飞速往上,聚集在屋顶消失不见。 完事,墨白长叹一口气,庆幸这女鬼不太难缠,双眼疲惫,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再睁眼时,已是正午,浑身乏力,夜晚用灵力是最消耗精力的。 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他儿子溜走了,墨白身旁的桌上放了俩厚银锭,“啧”墨白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拿着银锭,去到院外槐树下将其掩埋。 看着那敞开的大门,估计他们不会再来,也不想再来了,墨白望着那被大风撕扯得似乎成流苏的窗纸发呆。 墨白有些诧异,今天行璃怎么没有过来找自己。本想到隔壁行家去看看,刚走到门口又转身回了院子。 不行,这几日估计会有邪祟找来,会很危险。行璃和行止毕竟是小孩子,不能连累了他们。 墨白关了门,搬了竹椅子,躺在上面晒起太阳。 晌午,院子里的槐树树叶互相摩擦,发出“哗哗”的声音,阳光洒在院子里,似乎要洗去一切污秽。 在这无限的静谧中,墨白仔细地端详手腕上的山鬼钱。 发黑的外壳下仍然有着肉眼可见的古铜色,一条红绳穿过中间的方孔,绳子与铜钱接触的地方经过长期的摩擦早已变得光滑发亮,上面刻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又好似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文字之间早已被泥垢填满,模糊不清……恍惚间,脑海里再次浮现梦中经常梦见的那个穿着蓑衣戴着草帽的苍老背影。 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爹墨迹的样貌,布满皱纹,随时眉头紧锁,还有那神秘的纹身……纹身?纹身!突然想起,爹之前脸上是没有纹身的啊? 与凤行14 : 墨白旧事 墨白的爷爷在昭江影响巨大,跟着爷爷学仙术的爹也在昭江一带家赫赫有名。 那时候父亲的灵力异常,化事的方法也千奇百怪,这也导致了许多东西想借其灵力从而修炼,从而身边也会沾上脏东西。这也便是五岁之前父亲出门化事从不带墨白的原因。 五岁那年,墨白因为好奇,偷偷跟随父亲出马…… 那天吃过晚饭,院内灯火通明,院外一片漆黑,望着院门外延伸到黑暗的那条路,让人不由自主的滋生一种在棺材里的窒息感。 当时家中养了一条黑猫,准确地说,应该叫做猫仙,当墨白还在母亲怀里嗷嗷待哺的时候,总会看见一个黑影在家游荡,时时“咚咚”地跑过房梁。 许多年以后,问过父亲关于这只猫的来历,也只是摇摇头,说他小时候跟爷爷学仙术的时候便有,好家伙,活了一百多年!多半是沾了点仙术,也让这只黑猫略显神秘,所以墨白便叫他“猫仙”。 说来也怪,原本卧在桌底好端端的猫,突然尾巴高翘,毛发竖起,身体也拱起来,瞳孔放大,胡须颤抖,对着院外那片无尽的黑色深渊不断发出凄惨而又幽怨的声音,与此同时,手腕上的山鬼钱似乎是有了意识,开始剧烈地振动起来…… 顷刻间,院外嘈杂的声音全部没有了,只有那愈加凄惨的猫叫在院内回荡。墨迹原本拿着盖碗茶的手,也拿着茶盏悬在半空,眼睛死死地盯向院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只见他茶碗一丢,将朱砂牌往脖子上一挂,拿了一套符箓法印便要出门去,临走前嘱咐墨白:“如果是我回来,不会唤你,待会一直敲门,中间不会停顿,如果听见敲门响四声,每四声停顿一次,或者有声音唤你,千万别开,想尽一切办法把门堵住。”说完,便匆匆出了门。 因为好奇,墨白偷偷跟在了后面,殊不知这一举动,差点害父亲殒命,这也成为了墨白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父亲在前面走得飞快,墨白在后面一路小跑而又和他保持着距离 院子外是一片密林,那林间小路横穿密林向黑暗延伸,无穷无尽。 一路上,脚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时时发出沉闷的“咣当”声,四周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隐隐的感觉有千万双眼睛盯着墨白,身后凉飕飕的,后脖颈感到一丝微风,而微风中夹杂着什么东西掠过草丛而花草之间互相摩擦的声音…… 墨白不禁一阵头皮发麻,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也只能硬着头皮加紧了步伐。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处庙宇,父亲停下了脚步,只见了那庙宇破败不堪,那佛像的头已消失不见,样子极其渗人,墨白在不远处眯着眼睛细细一看,那佛像下边还压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好像……是一口打开的棺材…… 顿时墨白浑身汗毛竖起,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棺材墨白见过的不少,压在佛像下而且打开的墨白是头一回见。 墨白吓得往后一个踉跄,脚下传出的声响吸引了父亲,回过头看见墨白,先是惊讶,紧接着脸色一变,更多的是愤怒。 “谁让你过来的!”话音未落,那佛像下边便传出“吭吭吭”的声音,那声音,像是蛙声和鸡叫混合在一起,越听越令人抓狂。 父亲看了一眼那佛像,那无头佛像似乎正发出悠悠绿光,而在这时,手腕上的山鬼钱再次振动,比之前更加剧烈,似乎下一秒就要崩裂开来。 在四周的一片漆黑中,那绿光和山鬼钱振动发出的咛咛声互相映衬,显得是那么诡异…… 父亲把朱砂牌取下挂到墨白脖子上,焦急地说到:“往西南边跑,跨过一道山岗,那有一口井,躲进去,等我回来,走,快走啊!” 墨白迷迷糊糊的点了头,朝着西南方只管跑,跑了几十米后,身后突然“砰”的一声,墨白知道那是父亲在用法印了,能让父亲用法印的,不是一般的邪祟…… 跨过山岗,在一处洼地,墨白果真找到了一口井,那井壁上,刻满了奇怪的字画,墨白顺着那绳索滑了下去,那井底是干的,也仍是一片漆黑,墨白背靠在冰凉的井壁上,将头埋进双腿,牙齿打着颤,眼睛向下直直地盯着这山鬼钱,后悔当时偷偷跟了出来。 天蒙蒙亮,突然,一大团黑影直从井口跳了进来,随即一只大手搭在了墨白的肩上,墨白从一片恍惚中惊醒过来,看见是父亲,忙抱住他,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不知为何,他身上腻腻的,似乎是刚从河里爬出来,浑身是水。 顾不得想太多,和父亲爬出了井沟,借着还残存的一丝微弱的月光,才发觉,这哪是水,这分明是血! “爹……”,父亲没回话,“那东西呢?” “跑了,往林子那边”他喘息着回答,哼哼地咳了两声。 “林子?那不是往咱家的方向吗?”,“嗯”,他不耐烦地回答。 墨白再也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墨白清楚地记得…… 墨白走的时候,没有关院门! 太阳爬过山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来时的青石板上,一路上墨白和父亲两人都沉默不语,墨白拖拉着脚步,不愿看见那敞开的院门。 越来越近了……院墙上青色的瓦片映入墨白的眼帘,墨白一步一步向院门挪着,脑海里已经浮现了父亲暴怒的样子。 父亲走到院门前,竟没有说什么,眼睛也只是直直的盯着卧房。墨白明显的看到,父亲的额头,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刚踏入院门,便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尽管太阳已经升在了半空。 原本挂在房梁上的八卦镜碎成了几瓣,埋在门槛下的一块桃木,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挖了出来,变成了碎屑。 而这时,手腕上的山鬼钱又振动起来,伴随着振动,上面的红绳也随之勒紧了墨白的手腕。 父亲见状,暗叫了一声不好,随即冲向了放在院中央的香炉,将一大把香灰抹在了自己流血的地方,边抹边向墨白吼道:“快关门!” 一切都迟了,一条细长的黑影从屋内飞快的窜了出来,像一根尖刺一般朝墨白刺来,突然“砰”的一声,那黑影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上,被反推出去数米远,这时墨白才看清这黑影。 这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与其他蟒蛇不同的是,仅是它的头颅就比墨白整个身子大一圈,两颗尖牙又细又长几乎占据了整个头颅的一半,两只眼睛发出暗紫色的光,深邃而又令人恐惧。 它一边边吐着它那血红的蛇信子,一边喉咙里发出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吭吭”声。 这东西叫做妖,是动物吸收了大量阴气幻化而成的,那座庙宇叫观音墓,镇压的都是非比寻常的邪祟,那棺里便也自然聚集了大量阴气,加之这巨蟒可能长期吃死人肉,待在那墓里对其化形来说可谓是天时地利。 经过这黑色巨蟒的一撞,墨白并无大碍,低头看时,朱砂牌只剩了半块挂在脖子上,是父亲给墨白的朱砂牌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只见那黑蛇的眼睛由暗紫色渐渐转成了深黑色,身子逐渐收缩成了弓形,同时将他那两根细长的尖牙亮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再次对墨白发起攻击了。 无意间,墨白与那黑色巨蟒的眼神相对,便像是着了魔一般,双腿似乎焊在了地上,一瞬间,恐惧和懊悔充斥了墨白的大脑。 就在这时,父亲抹了一把身上残存的血,盘腿坐在地上画着什么。 霎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被黑色染透,黑云在空中形成了一根巨大的柱子,直直的向地面砸来只听“轰”的一声,四周似混沌初开一般,黑云散去,只见一只更为巨大的白色巨蟒正盘着身子,两只眼睛发散出金光,这是父亲请的仙家来了。 黑色巨蟒一跃而起向墨白扑来,就当墨白要葬身蟒腹的时候,一道白影掠过,只听“咔”的一声,回过神时,那黑色巨蟒的大部分身体已经被白蟒吞下了,只剩一条尾巴,留在蟒口之外,不停的挣扎,蠕动。 墨白两脚一软,直挺挺的坐在了地上。直到那黑色巨蟒的尾巴无力地耷拉着,不再动弹,那白蟒便和那节尾巴一同消失不见了。 转眼看向父亲,正在用一根燃烧着的香,对着镜子在脸上刻着什么,一个时辰过后,父亲便倚在了床边,接着就是连续五天的昏迷,一天之内请了两次仙,身体里还存了这么多阴气,灵场大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侥幸了…… 父亲脸上的纹身就是这么来的,后来才知道这种纹身并不是简单的图案,它名叫麒麟咒,是用来镇压阴气的。 父亲请的仙家吞了黑蟒,身体里便堆积了大量阴气,麒麟咒便可以镇压阴气的发散,但远远不能弥补对灵场的损伤。 从那以后,墨白心病加重了,墨迹性情似乎变了很多。甚至这两年为了给墨白治病,不惜违背祖训,做了伤天害理之事。 而铜钱直到现在,再也没有振动过,这么多年以来,身旁的邪祟虽多,但好像这枚山鬼钱也在有意识的守护墨白…… 墨白摸着山鬼钱,默默念叨,爹,放心,我会替你赎罪的。 与凤行15 : 欲望 极北雪山 行止和沈璃缠绵不休,直到行止缴械投降,两人才瘫软在床上。 行止看着满面红霞的沈璃:“娘子,再生几个小葡萄?” 沈璃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太疼了,你自己生。” 行止抚摸她平坦的肚子:“你可是魔界碧苍王啊,怎么还这么怕疼。我看人间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呢。” 沈璃背身:“反正我不生了。” 行止:“好吧,听娘子的。” 行止妥协,一把将沈璃搂紧。 窗外月光皎洁,沈璃突然想到什么,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也把行止拽了起来。 行止揉了揉眼睛:“娘子,怎么了?” 沈璃目光矍铄,深深看向他的眼睛,看得行止发毛。 “你给我讲一讲迦南上神的事情吧。”从金娘子提到这个名字后,沈璃莫名其妙地有点吃醋。 感觉凭空地多了一个情敌,关键是这个情敌的已经存在了一万多年。她和行止认识的时间还没她俩的零头那么多。沈璃感觉自己心里似乎有些不爽了。她碧苍王何曾输给任何人? 行止瞠目结舌,愣了好久。 沈璃以为他心虚,便不满了:“怎么,难道你俩真有故事?” 沈璃感觉心跳加速。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就是行止的唯一,行止也是自己的唯一,却忽略了行止已经活了一万多年了。 也许,一万多年里,难免会有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行止不也说过,有好几位上神都动了情,然后受了天谴的。 沈璃揣测着,心绪有些乱。她知道自己吃醋了。 行止见她那样,反而笑了起来:“娘子,你吃醋的模样真好看。”行止在她脸上快速啄了一下。 “不说算了,睡觉。”沈璃对自己有些恼怒,自己怎么也像凡人一般俗气呢。 沈璃在凡间待了这么多年,见了很多达官贵人的妻妾为了男人,相互争宠陷害,无所不用其极,沈璃一向嗤之以鼻,鄙夷不屑。如今轮到自己,倒也如她们一般俗气了。 行止把她抱在胸前:“阿璃,你想去看看她吗?” 沈璃大惊失色:“什么,她还活着?” 行止拉她下床穿衣:“是不是活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刚好这里离昆仑山很近。” 两人穿好衣服,准备去昆仑山。 “等等,金娘子怎么办?她还没从洞里出来。”沈璃停了脚步。 “没关系,我们前后也就最多一个时辰而已,估计她们都还在洞里纠缠吧。亲官难断家务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也只能帮他们这么多了。” 为了节约时间,沈璃直接化出凤凰真身,行止趴在她身上,感觉神清气爽。 “阿璃,以后你让我多坐坐可好?”行止抚摸她漂亮的毛。 “想得美。”如果不是赶时间,她才不会委屈自己。被行止坐在身上,沈璃感觉自己成了凡人养的马畜一般。 “下回,我让你做上面。”行止脱口而出,意有所指。 “丧心病狂!”沈璃瞬间脸红,翻了一下身子,吓得行止慌忙抓紧她的翅膀。 沈璃心里嘀咕:行止啊,行止,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行止似乎听到她的腹语,摸了摸她光滑的脖子:“阿璃,我们是夫妻呢。” 沈璃白他一眼:“坐稳了,我加速了。” 如同闪电一般,两人瞬间消失在空中。 石室黑洞 幕子淳掉入一片漆黑中,直到身体沉入洞底,双脚着地,到了洞底反而隐约能够识物。 只见洞子与平常洞子无异,只是有些冷,他不禁裹上衣服。 “娘子——” “娘子——” 他在洞里寻了几圈,并没有金娘子身影,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原来自己被行止和沈璃骗了。 他正寻思着爬上去,忽而从上方掉下一个身体。身体轻飘飘的直往他身上落,他慌忙伸手抱住她。 “公子……”青儿在他怀里娇嗔。 幕子淳立刻脸红,将青儿放下。 青儿眼眶湿润,在他耳边娇滴滴地嗔怪:“公子,难道不想看看奴家的身子。”青儿纤细手指撩拨他的耳垂。 幕子淳微怒:“放肆,我是有家室之人。你不得无礼!” 青儿冷笑:“公子既然对我无意,为何要救我?又为何为了我不惜和金娘子闹翻。公子难道真的对我没有欲望。公子,你瞧瞧我,摸摸我,我比她年轻貌美。”青儿把自己脱得精光。 幕子淳只觉得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女人裸体。只是那一瞬间,他立刻闭上眼睛。 “公子,你摸一摸我啊……”青儿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胸上按。 “走开——”幕子淳一把推开她,可手碰触到她身体刹那,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幕子淳俊美的脸上红了一片,浑身开始热了起来。体内一种欲望不断地膨胀,似乎是一团火,开始燃烧。尽管他闭着眼睛,青儿娇美的身躯在她眼前浮现。 他立刻点住自己的穴道,念起了咒语。 青儿想,我是金娘子数万年来积累下来的邪念与欲望,人一旦心生邪念,便极易被我捉住,让它膨胀放大,我就不信蛊惑不了你。 “公子,你不是总想壮大仙门吗,我可以帮你,你睁眼看看眼前的美景。” 壮大仙门?幕子淳不禁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云雾缭绕,仙门子弟跪在他面前,恭恭敬敬,齐声呐喊:“恭喜幕掌门执掌第一仙门。” “公子,金娘子一直把你困在这里,以你门人性命要挟,你难道不恨她吗?”青儿已经变成蛇身,整个身体缠绕上幕子淳,舌头轻轻舔舐着他的脸。 恨? 幕子淳眼前浮现金娘子曾经打伤他门人,又以给门人治病要挟他和她成婚的场景,心里有些失望和难受。又浮现金娘子一次又一次堵住他下山的路,不让他离开极北之地…… “公子,我愿意和你一起壮大仙门,称霸天下。”青蛇已经脱掉他的外套,身子往他怀里钻。 幕子淳感到浑身的火被冰围住似的,身体清爽苏麻。他身体像个皮球,越来越胀,似乎很快就要爆炸。 他浑身青筋暴出,额头冒汗,喉结滑动。 “不——”他一掌击出,青蛇被击倒在地。 “我既然和金娘子成亲,过往的一切定当既往不咎。”他定了定神,艰难地压制欲望。眼睛猩红,眼角逼出血丝,手在滴血。 “我救你,不是喜欢你,是因为金娘子说妖有好坏。我带你回来,是因为你长得很像金娘子,她活了上万年,没有亲人,太孤独,我只想让你给她做个伴,没想到你如此费尽心思勾引我,也难怪她会吃醋生气,是我错了。” 青蛇整个蛇身立起来,吐出猩红信子:“哈哈哈,你当真以为她好得很?我让你看看你娘子的过往……” 话未说完,突然金娘子从天而降,挡在幕子淳身前。 “娘子——”幕子淳露出担忧,“你怎么下来了?没受伤吧?” 金娘子转头看向幕子淳,已经热泪盈眶,刚才那一席话全被她听到了。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他。 他竟然抵住了自己万年来剥离的欲望。 “子淳,你是怎么做到的?它可是我万年剥离的欲望。”她幽幽看向他。 幕子淳微微一笑,伸手抹她脸上的泪,她这才发现,他手里全是血。原来,刚才他用匕首扎进了手心。 “不可能,我可是你万年的欲望贪念,他一介凡夫俗子是怎么做到的。当年行止和沈璃都没把持住!”青儿歇斯底里吼了起来。 金娘子冷笑:“那是因为行止和沈璃真心相爱,本身就有欲望。而子淳对你没有欲望,他只爱我。” 金娘子握紧幕子淳的手,内心从未如此幸福甜蜜。 青儿恨恨地看向金娘子:“你别得意得太早,你敢把你以前那些荒诞淫荡之事全都让他看看吗?” 金娘子愣了愣,瞬间脸色苍白,身体轻颤。她最怕的还是来了。 青儿大笑:“哈哈哈……幕子淳,你敢看吗?” 幕子淳搂住金娘子腰,温润如玉:“我敢……但我不愿意……娘子,你把她杀了吧。” 金娘子再次红了眼眶:“子淳,你不介意我的过往吗?” 幕子淳轻轻抚摸她娇美的脸:“娘子,每个人都有过往,我爱的是现在的你,而不是过去的你。” 金娘子投进他怀抱:“子淳,嫁给你,是我万年以来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啊——不可能——不可能——”青儿的蛇身突然慢慢消散,变成一股黑气。 金娘子对着她使出法术,瞬间黑气化成无形,消散在空中。 “子淳,我们上去吧。”金娘子嫣然一笑。 始料不及地,身子被幕子淳抵到洞壁,幕子淳把她圈在手臂里,火热的唇迫不及待地覆盖下去。 与凤行 16 :通梦 行璃一大早就跑进了墨白厢房。墨白昨晚超度了女鬼,伤了些元气,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墨白哥哥,心脏又痛了吗?”行璃关心道。 墨白穿好外套:“还好,拂容神君给的仙药很有作用。” 拂容君正端着早饭出现在门口。听墨白一说,心里乐开了花。 “墨白,一起吃早饭吧。” 拂容君一脸春色。 托盘上居然还放着一壶桃花酿。 “拂容叔叔,你偷喝我爹的桃花酿。”行璃立刻把酒瓶揣怀里,“这可是我爹亲自酿的,我娘都舍不得喝。” 拂容若尴尬搓手:“我和墨白喝一点点总行吧?就当是借的。等我回天庭,把我爷爷的酒带几瓶还你。” 行璃摇头:“不行,天帝的酒哪有我爹酿的好喝。” 拂容向墨白求救。墨白微笑:“璃妹妹说得对,不能私自喝行叔叔的酒。我家也有桃花酿,神君不嫌弃的话……” “我不嫌弃,不嫌弃,你的都是好的。”拂容君一下拉住墨白的手,轻轻摸了两下。 墨白瞬间红了脸,抽回手,行璃则怒目圆睁:“拂容叔叔,你做什么?” 拂容君被呵斥,红了耳尖:“没……没什么,只是探了探墨白的心脉。” “璃妹妹,我们一起去取酒吧。”墨白拉行璃去厨房。 拂容君这才松了一口气,行璃这小丫头,太精明了。以前自己输给了沈璃,现在难道又要输给这小东西?不行,得想办法把墨白带走。 墨白和行璃拿了酒走到院子,却听到屋外有人喊自己…… “墨大仙!张家人在睡觉时溺死了!” “吱呀”,那老旧而厚重的院门被推开了,那人头系着白布,带着黑色袖环,肉眼可见的尽是憔悴和劳累。目光呆滞,无神地看向地面,口里不停喃喃着。 “梦里?溺死?”墨白心中暗暗地发出疑问,看着他,意识到这事并不简单。 “墨大仙?”行璃看向墨白,“墨白哥哥,你什么时候成了仙了?” 墨白黑了脸,他不想让行璃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可是来人却暴露他的身份。 “墨哥哥,难道你和你爹一样成了道士?”行璃有些担心,她听说凡间道士是专门伏妖降魔的,而自己有一半血统是魔。 “璃妹妹,你等会,我去去就回。”墨白将酒给了行璃。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行璃扯住他衣角不放。 “璃妹妹,会很危险的,你不怕吗?”墨白温柔说道。 “哈哈哈,我娘说,只有别人怕我的。”行璃叉腰。 “墨小爷,能不能快点啊。”来人催促,“人命关天啊。” 拂容君走了出来:“行璃,跟我回去。” 行璃怒目:“我就不!” 说时迟,那时快,拂容君一下拎住她衣领,往外走去。 行璃努力挣扎,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原来自己早就被捆仙绳捆住了。行璃虽然有神力,但捆仙绳是专门为神仙所制,无法挣脱。 “为什么!”行璃被提回了家,坐在地上蹬腿。 “因为爹娘说过不得插手凡间事情。”行沈抱着白雪走了出来。 白雪不满地说:“行沈放本尊下来,刚才肉吃多了,本尊要运动运动。” 行沈放下白雪,白雪挺着圆圆的肚子,在院子里散步,嘴里哼着小曲。 “白雪,你好吵!”行璃不满地嚷道。 白雪头也不回,依然哼着小曲,屁颠屁颠走动。 行璃气得哭起来:“为什么呀,他可是墨白哥哥。不是一般人。你们都好讨厌,呜呜呜……” “白雪,别理她,我们遛达去。”行沈头也不回走前面,白雪立刻跟了上去。 拂容君躺在竹椅子闭目养神,任由行璃哭闹。 …… 墨白跟着那人走了不过百来步,又折返回来,将大门关严,路过行家,听到行璃哭声,不禁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决然离开。 还是那熟悉的密林小路,可身边早已没了那种不安感。走到张家大院门前时,已经是正午了,随之而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和浮在半空的缕缕烟尘。 硕大的院子堆满了花圈和纸扎,头系白巾的人四处皆是,有的在一齐跪拜,有的虔诚地在香炉前上香悼念,还有的在麻木地念诵着经文。 穿过张家大院来到了一间屋内,跨过门槛,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墨白捂住了鼻子,一看地上,是鸡血淋地,横死之人都是会这样的,为的是死后路上太平。 屋子最里边,一群年轻人齐聚,一位年长的人端着一个盆,里面盛着五谷,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捞起盆中的五谷洒在那些人身上,听说这样可以保佑子孙。 那老人见墨白来了,忙问道:“你就是墨家那绑了鬼钱的后生啊?” “嗯?是这个啊?”墨白抬起手腕,摇了摇那枚山鬼钱,只见那钱币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墨绿色的光,又给它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那老人满意的点点头,指着旁边床上用白布盖着的人说:“请你来帮个忙,知道你家规矩,看明白了给留下吃个饭就行”。 揭开白布,只见那人的脸已经发白肿胀,五官都极其的浮肿,一看便是溺亡的标志。 “睡觉的时候溺死,也真邪乎!”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小声嘀咕着,\"啪!\"那老人随即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那人脸上。年轻人捂着脸,默不作声。 墨白皱了皱眉头缓缓地说道:\"这得通梦,给墨白备一张床,两枚铜钱,用亲属的毛发系在上边,其他人出去,辈份最大的人留下。\"那老人只一个眼神示意,其他人便搬东西去了,接着又是一个眼神,其余人也识趣地离开了屋子。 屋里仅剩下了墨白和老人以及那具尸体。墨白将床搬到了那尸体的床旁,将系着毛发的一枚铜钱含进口中,同时将另一枚塞进了尸体口中,用含糊的声音对那老人嘱咐到:\"如果看到墨白脸发紫,马上掐断墨白嘴里铜线上的毛发,如果不及时,你我都将会大祸临头。\"不见那老人回应,墨白便直挺挺躺在床上。 用手指一触碰那尸体,墨白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眼花缭乱,那感觉似乎是坐船被卷到了大海的旋涡中。 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一会儿脑袋便渐渐清醒了,视野也逐渐清晰,墨白成功地通到了这具尸体生前的梦中。 与凤行17 : 等待 行璃坐在地上哭闹了一会,见拂容君并不搭理她,她突然想到什么,蹦跳着到拂容君面前。 “拂容叔叔——”清脆的声音在拂容君耳边响起,拂容君不想搭理她,故意装睡。 一只小手掰开他眼睑,眼前是行璃讨好的笑脸。 “爱哭鬼,不哭了?”拂容君忍住笑意。 “拂容叔叔,你解开我的捆仙绳,我请你喝桃花酿?”行璃把手伸他面前。 “不行,你会去捣乱。”拂容君一脸警惕。 “墨白哥哥都走远了,而且爹娘都说了,不能插手凡间事情。我不敢造次。你都把我勒疼了,回头我要告诉爹娘,你虐待我。” 拂容君想了一下,手指一点,解开了捆仙绳。 行璃动了几下手脚,立刻从怀里拿出桃花酿:“叔叔,喝吧。” 拂容君拿起酒在鼻翼处狠狠嗅了嗅,真是香到骨子里了啊。 行璃叉着腰,笑得灿烂。嘿嘿,爹的桃花酿醉人得很。 果不其然,拂容君喝第五口时候,便醉晕过去。 行璃朝他吐了吐舌头,立刻跑去墨家。 “喵喵喵——”行璃对着院子唤猫。墨白说过,他家猫灵得很,可以找到他的踪迹。 猫果然出现在墙上。 “猫猫,我们找墨白哥哥去。”行璃伸出手,猫一下跳到她怀里。 行璃放下猫,猫朝郊外跑去,像风一般。行璃一路飞奔,一点也没落下。 张家村 墨白身处在一片巨大沼泽边缘,不远处则是一个村落,通往那村落的大路上正走着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堆闪闪的金子,仔细一看,正是那溺死的张家人。墨白眼前一亮,紧紧地跟在那人后面。说来也怪,硕大个村子,屋顶都还冒着缕缕炊烟,可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墨白疑惑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一个老人,扯着那人的衣服不放,像是想要回那人手中的金子。 早就听说张家人权势滔天,尽干些下流的当当,没想到在梦里也这么贪!墨白暗暗地想。 只见那张家人一边抱紧了金子,只一脚便把那老人踢倒在地。墨白正要冲上前去,突然想到自己是在死人梦里,随意插手或许就出不去了,只能袖手旁观,静观其变。 突然那倒地的老人便像是金蝉脱壳一般,扯掉原本身上的皮,变成了一个戴着斗篷的少年模样,接下来便是墨白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画面。 墨白隐隐约约地看到,那少年脸上刻着和墨白爹脸上一模一样的纹身! 还在吃惊之时,只看见那张家人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搂紧了怀里的金子。前面的人在疯跑,后面的少年在猛追。见状,墨白暗叫不好,赶紧迈着大步紧跟着跑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来到了熟悉的沼泽前,那张家人看没了退路,将金子丢到一边,拉开架势便要准备和那青年人打斗。 突然一阵白光在眼前闪过,那少年只做了一个手势,似乎就在空中有一只无形大手,远远地就将那张家人脖子掐住了,竟然还将那张家人提到了半空。 那张家人在空中蹬着双腿,不一会儿,脸色变得惨白,继而腿也渐渐无力地悬空了,可那少年似乎没有放下的意思,又将那手中昏死过去的张家人摁到了沼泽里。 \"啊!\"墨白惊讶地叫了一声,似乎明白了缘由,可就是这不经意的一叫,那少年转头便发现了墨白。 墨白顿感不妙,弹了一下手腕上的山鬼钱,接着心中一静,便要请仙,可无论墨白在心中念了多少遍咒,身体里的灵场却丝毫没有反应,仙家也仍是请不出,手腕上的山鬼钱也像是失去了功效一般,成为了一个装饰物。 墨白的额头滴落大滴的汗珠,墨白怕的不是请仙请不出或鬼钱失效,墨白意识到,这人就是老一辈口中的\"走阴师\"! 刚顿悟过来,墨白已经被少年那无形的手掐住,刚过了几秒,墨白便感到一阵要命的窒息感,想必现实中的墨白已经脸色发紧了。 等等!那死老头儿怎么还不掐断毛发! 墨白拼尽全力,让意识暂时脱离梦境,可窒息感却越来越重。 因为墨白只是意识脱离肉体,而且还正被掐在那少年手上,所以现实中的墨白动弹不得,梦中的感觉也是和现实相联的。 当墨白竭尽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时,却看见了令墨白绝望的一幕。 那死老头儿竟靠在墨白床边睡着了! 墨白的意识再次被拉回到梦境中,此时两眼逐渐模糊,耳边也渐渐安静了,身体挣扎的频率也越来越少…… 就在墨白即将处于弥留之际时,一道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一下扑倒在那少年身上,只一口,那少年吃痛,手一松,墨白便从空中摔下,瞬间大量新鲜的气体涌入口中,就在墨白一边贪婪地呼吸着的时候,意识便突然回到了现实。 刚从床上缓过神,耳边便是“喵喵”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墨白家那只黑猫跟着墨白来了张家大院,只见那猫依偎在墨白怀里,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墨白,墨白便知道是它通灵到梦境中救了自己。 墨白不知道,这只猫其实是行璃带来的。 行璃想,自己只是把猫带过来,也不算插手凡间的事情,自己只要站得远远的就行了。 行璃站在村口等着墨白,冷风吹得她裹紧了衣服。 感觉等了好大半天了,行璃忐忑不安,在村口来回踱着步子。 墨白哥哥,你一定不能出事。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一位好心大嫂俯身问她。 行璃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在等人。” “这里等太冷了,你到我家等吧,我家就在村口。” 行璃想,爹娘说了,不能随便到陌生人家去,不然我的神力会把人家房子拆掉的。于是连忙摇头:“大婶,谢谢你,我就在这里等哥哥。” 大婶摇摇头转身离开。 …… 与凤行18 :走阴师 “动作快一点!”许多村民拿着锄头铁锹之类,从行璃身边跑过。 “这全是张家的人,张家要发生大事了。”退到一旁的老人叹口气。 “爹,别乱说话,别让张家人听了去。”旁边的儿子拉了拉他衣袖。 行璃心跳加速,难道他们就是找墨白哥哥的张家人? 行璃走近老人,眼角泛红:“老爷爷,张家人怎么了?我哥哥去了他家。” 老人见是一个几岁小孩,蹲下身子凑她耳边:“张家人是村霸,净干些伤天害理的事,你哥哥怕是羊落虎口了。你快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行璃一听,撒腿就跑,一路跟着张家人到了张家门外五百米处。 张家人都停了脚步,为首的彪形大汉对众人说道:“大家原地等候,等老爷子信号一响,我们冲进去。” 行璃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静静的看着众人。心想,只要他们对墨白哥哥不利,自己就要现身,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大不了回家被爹娘揍一顿。 张家人屋子里 \"幸好我掐得早,不然你就困里边儿了\"只听那张老头毫无惭愧地说道,墨白不禁心里一阵火气,大声吼道:\"你再掐晚点,我都得转世了!\" 顾不得再说别的,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那老头,随后便问道:\"你们张家人……嗯……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一个道士什么的?\" \"道士?嗯……道士倒没有,前半载的时候,一个戴斗篷的人上门要饭吃,说可以免费看风水。咱这张家的也没干啥,拿了他点财物就哄走了罢。哎,那只是个臭要饭的!\" \"斗篷……风水……\"墨白暗自揣摩着,突然记起了什么,\"那人脸上,有没有纹身? \"嗯……好像是有,但只有一点\",墨白顿时心头一紧,马上意识到,是那人在炼阴物,炼得越久,阴气越重,麒麟咒便在脸上刻得越多,而这一切,不出意外都是张家人自己的贪欲引来的。 这是墨白第一次遇到走阴师,与墨白家不同的是,听老一辈讲他们这类人阴险狡诈,擅长利用邪术,老一辈们还说,他们普遍还会养一种东西,那东西叫作\"妖\"。 \"快!再取一根毛发,我得再通梦!得会会他。\" \"他?是谁啊?\" \"别问!不想死就快点,千万别再睡着了!\"毛发一系,墨白再次入梦。这一次,墨白带上了猫仙。 又是这令墨白避之不及的沼泽,见识过那走阴师肮脏的招数,墨白不敢松懈一分,由猫仙带路,很快找到了那走阴师。此时,他在沼泽边一个独立的小屋中做着什么。 墨白抱着黑猫,只希望它能召唤自己的灵场。因为在这梦里,一切都被那走阴师控制,墨白的山鬼钱不起作用,只有猫仙才能在其中施展拳脚。 墨白慢慢地摸到了那走阴师门边,此时他正用着草泥包裹着被猫仙咬着的伤口。 墨白拍拍黑猫,示意它放出灵场,趁那走阴师不注意给他政命一击。 “喵——”猫仙发出短促有力的嚎叫,顿时墨白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紧接着那走阴师也转过头来,看到墨白,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知道为什么杀你吗?\"走阴师死死地盯着墨白。 \"因为你给那张家人做事!他们干的事你不清楚吗?\" “抢了你钱?\" 只见那走阴师嗤笑一声,说道:\"你不会真以为几个钱让我找他们索命?” \"还有,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是来找你看死因的吧?张家人干尽了伤天害理之事。\" 听了这话,墨白顿感不妙,从一开始墨白便觉得张家大院的人都有问题,他这一番话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那猫仙便是心领神会一般,突然便将墨白的意识扯回了现实当中。 脑袋一阵懵倒不要紧,要命的是,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围满了张家人,最要命的是,他们的眼神就像是一群饿狼看着一只待宰的羊…… 而在那人群的角落里,墨白似乎看见了那走阴师的身影…… 墨白瞪大双眼,那人头上的白布垂下来遮住了大部分脸庞,可那纹身却清晰可见! \"后生啊,你这鬼钱戴着也只是戴着,不如交给我们张家,来镇宅怎么讲?\"那老头笑嘻嘻地说,一边摇了摇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偷去的山鬼钱。 \"你这畜生果然没安好心!\"说着墨白便要请仙,正要双手合十,突然地上鸡血一滴一滴悬空,旋转,汇聚,合拢成一根血绳把墨白整个人缚住,让他动弹不得。这死老头,原来用了血咒。 血咒乃大凶咒,是能克制众多仙术的,无论走阴师还是墨白都不会用这减损后代福祉的阴招。 只见那老头打了个眼神,顿时几个人上前将墨白按住,墨白像一个面团一般任人揉捏。猫仙在旁边不停地撕咬着,可也无济于事。 就在墨白将被张家人宰割的时候,只见那走阴师一把扯下头上的白巾,闭着眼默念了什么,一时间,一支强大的气流直冲面门,墨白身上的血绳也被冲断,他扶着木床才没有被撞飞,而那些张家人则被冲飞出去,摔得七荤八素。 见状,那走阴师一个箭步上前,扯了墨白一把\":快走!\" 那老头躺在地上对着门外大喊:\"拦着!快拉着!\" 墨白上去朝那老头脑门便是一脚,夺下他手里的山鬼钱,一把搂住黑猫,便和那走阴师冲出了房门。 刚一出房门,屋外早已围满了一圈清一色头系着白巾的人,只见他们眼睛里都跳动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身上的经脉鼓起,像一条条岩浆在身上奔涌。张家人将血咒用在了自己身上。 “墨白哥哥——”忽然远处传来行璃的声音。 墨白抬头望去,只见行璃出现在一块石头上。寒风吹得她头发凌乱,她紧紧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一个张家人回头看到行璃,立刻去抓行璃。 “危险,快跑——”墨白大声呵斥行璃,眼里满是焦急。 “快啊——”墨白声音狠厉,他第一次对行璃发怒。 行璃看到他眼里燃烧的怒火,不敢迟疑,风一般跑了,很快甩掉后面追的人。 “不要分神!” 走阴师立刻从包里摸出一把朱砂粉,直向墨白手中的山鬼钱一洒,破那屋中的血咒,“快请仙!\" 话华,他也用朱砂粉往手中一搓,转眼的时间,一只巨大的红色猞猁便出现在眼前,不仅浑身通红,那眼更是红得离奇。 那猞猁鼻子皱起,露出鲜红的牙龈和雪白的獠牙,用恶狠狠的眼神直对着那群张家人。 墨白也不甘示弱,用力地将铜钱一拧,那铜钱立刻现出了隐隐绿光,心中默念请仙咒,双手相扣,那青灰色的巨大狐狸便现了身,跟那猞猁并排站着。而青灰色狐狸眼中,除了原本的犀利,分明还多了几分仇恨的火焰。 只见猞猁和狐狸张开血盆大嘴,无数红光一点一点从张家人身上剥离,最后汇聚成一条一条的血河汇入猞猁和狐狸口中。 张家人面目狰狞,眼眶尽裂,七窍流血,四肢抽搐,齐齐倒在地上。 看着同伴狰狞的惨状和两个庞然大物,剩下的张家人便疯了似的抱头鼠窜。 手上原本拿着家伙的几个人,也吓得脸上发青,傻子般愣在原地。紧接着,那狐狸又是一声像诅咒般的低吼,那人群便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墨白和走阴师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开张家许久,墨白还是心有余悸。心忐忑不安,那伙使用了血咒的张家人后半生估计就废了。 墨白转头问那走阴师:“那是你炼的妖?那可不是好差事啊!” 那走阴师瞪了墨白一眼,“妖又怎样,妖就一定是孬的?它能救命啊……”他这一番话顿时令墨白哑口无言。 “你说的这些是听那些老道士说的吧?”不等墨白回答,他便又接着喃喃道:“你是对你们家一无所知。” “你又知道我家什么事?”墨白不免产生了疑问。 “何止是一些事……” 墨白又一次瞪大了双眼,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那连绵山峦。 “因为……我也是墨家的!” 时间静止了。墨白目瞪口呆。 “墨白哥哥——”远处一个小人朝他们挥手跑来。 墨白回神,看见了小小的行璃正站在面前,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身体瑟瑟发抖。 “喵呜——”猫仙一下跳到行璃怀里。 平时行璃最喜欢逗猫,总是偷偷把给白雪的肉喂了猫,以致白雪恨得咬牙切齿。 看到行璃的瞬间,墨白心里暖阳阳的,眼角泛红。 墨白母亲生他时候难产而死,父亲不苟言笑,墨白从未被人如此惦记过。 墨白脱下自己外套给行璃披上,紧紧拉住行璃的手,恨不得把全身热量传给行璃。 走阴师戒备地看了一眼行璃。 “墨白哥哥,他是谁?他脸好丑啊。”行璃也审视着走阴师。 墨白也看向走阴师。刚才行璃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墨小公子,我们后会有期。”走阴师从行璃身上感到一股巨大的气场,心里有所忌惮,拱手告辞。 墨白俯身看向行璃,神色严肃:“璃妹妹,以后不准再跟着我。我做的事情太危险了。” 行璃笑道:“墨白哥哥,我不怕。我有神力。”说完,她轻轻一踢旁边的树,树瞬间倒下。 墨白早就见识过她的神力,再次看到,还是惊吓。 “但是,你不能干扰凡间事情,会遭到天谴的。”墨白说出了心中的担心。 行璃瞪大眼睛:“墨哥哥,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人。那你会不会避开我?” 墨白蹲下,和她齐高,轻轻捏她脸颊:“傻姑娘,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不会避开你的。你可是说过要嫁给我的。” 行璃高兴地一把抱住他脖子:“太好了。”还在墨白脸上亲了一口。 墨白瞬间耳尖红了,嘴角上扬。 突然树林哗动。 “谁!” 与凤行 19:石像 行沈抱着白雪走了出来。原来行沈也担心墨白,凭着自己异于常人的五识,找到了张家村。 当他赶到张家外面时候,正看到行璃在大石头上面。 而后行璃被墨白撵走,他怕行璃出事,一路跟到树林。 行沈不想自打耳光,所以一直小心地躲着。 行璃因为担心墨白,并没察觉躲在不远处的行沈。 行璃咋舌:“哥哥,你不是说不能插手凡间事情吗?你怎么也来了?” 行沈脸一热:“我可不是来管闲事的,我是担心你,所以一直跟着你。不信你问白雪。” 白雪立刻配合着点头,心里却耻笑行沈:行沈啊,敢做不敢当,不是男子汉。 行沈腹语:闭上你的鸟嘴。 白雪瘪了瘪嘴,果然安静下来。 “哼,白雪和你一鼻孔出气,谁信啊。”行璃鄙夷不屑地看白雪一眼。 白雪瞪大眼睛示威,小屁孩,说什么呢? 墨白看着两兄妹,不觉失笑。 这双胞胎,总是喜欢抬杠。可是每遇到危险时候,两人又都团结一致地对外。 “行沈、行璃,谢谢你们。走,我请你们吃东街馄饨。” “好啊好啊——”白雪一下飞了起来,在墨白头顶盘旋。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往东街走去。 走阴师从树林走出,看着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墨白,我们还会见面的。” 昆仑山 昆仑山比极北雪山还冷。行止几乎整个身子贴在沈璃背上,沈璃用翅膀包裹他。 两人很快到了昆仑宫。 只见门口一座石像栩栩如生。 行止走到石像面前,眼角泛红,把它身上的蜘蛛网扯掉。 “阿璃,她就是迦南上神。”行止声音低沉,又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本来以为,迦南的石像也会如同天外天一般消失,毕竟天外天消失得连一块石头都没有。 他也是存着侥幸心理带沈璃来这里看看。没想到,迦南上神的石像竟然和昆仑殿一起存在。 沈璃静静看着眼前的石像。她是沈璃在世界上看过的最美的女子。 美得有点像天空中的晚霞,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像红狐的桃林,像行止种的梅花……沈璃搜索不到最适合她的词语。 她云淡风轻地站在沈璃面前,眉头却似蹙非蹙,有着一抹烟愁。 “她为什么成了一座石像?”沈璃目不转睛看着迦南上神,眼里满是惋惜。 行止拉着她的手,轻轻说道:“因为她丢了两样法器。” 行止从怀里拿出昆仑镜:“这就是她的法器。” “迦南上神曾经掌握三界姻缘,是月老的祖母。有两个至宝,一个是昆仑镜,另外一个是昆仑梳。昆仑镜能让人看尽前世今生,带人穿越时空,而昆仑梳则能够让不同时空的人相遇。” “这两样东西在一次仙人盛会中,被人盗走,下落不明。迦南神君也因此被天道惩罚,成为一尊石像,立在昆仑山的昆仑宫门外,千百年不变。” 沈璃静静地听着,心情沉重。她似乎越来越不喜欢天道,但是却无能为力。 行止和那些故人,是天道的扞卫者,可终究成为天道的牺牲品。 因为天道,红狐孤苦伶仃守望了一万多年。因为天道,千万年以来,神清夜无数次在轮回中错过。因为天道,这么美的女子成为了万年石像。因为天道,行止差点和天外天一起消失。 “阿璃,我和迦南没什么的。你相信我。”行止温柔说道。 沈璃一下释然,心想,就是有什么,那也是一万多年前的事情了。 “行止,那是你没眼光,换作是我,这么美的女子,我定当爱上她。”沈璃轻轻摸了下石像。 突然石像发出了金色光芒,光芒照射到行止的昆仑镜上。昆仑镜顿时射出一道金光,从金光里跳出一些奇怪符号,符号欢快的在空中跳舞,慢慢地汇聚成几个金字: 不周山昆仑梳 沈璃有些兴奋,一下拉住行止的手:“行止,找到昆仑梳,迦南上神是不是就能复活了?” 行止一脸疑惑:“从未听说上神能够复活的。” “你不就复活了吗?”沈璃不甘心。 “可是我并没有死,而是神友们用了最后的神力护了我。” 沈璃抓他的手更紧:“行止,我们试一试吧。我不想你没有朋友。” 行止眼角泛红:“阿璃,谢谢你。等金娘子的事解决掉,我们就去不周山。” 沈璃轻轻点头,嫣然一笑。 与凤行20 :出洞 极北雪山 “二位,下面好玩吗?”行止对着黑洞喊道。 幕子淳和金娘子正吻得不可开交,金娘子衣物尽数脱落,圆润的肩膀上全是红印。 幕子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羞得放开了金娘子,脸和脖子全红了。 该死的行止,报复心太强了。自己不就提了一下迦南神君而已。金娘子没好气地对着洞口回答:“行止上神,想不想故地重游?” 沈璃一听,脸立刻红了。在行止手臂上掐了一把,痛得行止轻哼了一下。 “金娘子,快上来吧。行止做了一桌好菜,我们庆祝一下。” “谢谢行止神君,我们马上上来。”幕子淳替金娘子穿好衣物,自己也整了一番衣裳。 “子淳,我带你飞上去。”话刚说完,金娘子抱住幕子淳,脚轻轻一点,两人如同光束一般冲向洞口。 当两人出现在洞口时,行止和沈璃直勾勾地看着两人。 “幕掌门,需不需要创伤膏?”行止指着 幕子淳的脸和脖子。 原来幕子淳的脸和脖子上全是金娘子咬的血印。特别是脖子上,血淋淋的。 原来两人完全敞开心扉,没了芥蒂后,又在洞里受欲望贪念的引诱,对彼此的渴望比平常膨胀了了无数倍,便毫无顾忌地在彼此身上索取。 沈璃扯住行止往外走,她怕行止嘴里突然又冒出什么虎狼之词。 金娘子则落落大方地拉起幕子淳的手:“子淳,我帮你治愈伤口吧。” 幕子淳哑然失笑:“娘子,还是今晚吧。我怕我把持不住自己。” 幕子淳曾经多次受伤,被金娘子治愈。金娘子治愈的方法,便是两人脱得精光,金娘子显现蛇身,在他身上缠绕舔舐。 金娘子有些失落,红了耳尖,心里说着,可是我不想等到今晚了。 心事似乎被看穿,幕子淳突然走到门口,对门外的行止和沈璃说道:“行止神君和王爷,我和娘子累了,休息片刻再和两位畅饮。”说完,便关了门。 行止嘴角上扬,立刻拉沈璃:“阿璃,我们也去休息片刻吧。” “你——”来不及抗拒,沈璃就被行止带进了客房。 “阿璃——”行止浅笑,把沈璃压在身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胡说,明明是白天……白日宣淫……丧心病狂……唔唔……” 凡间 拂容君背着手,哭丧着脸看着眼前的两人一鸟。 “你们不听劝告,任意插手凡间事情,是要受到天谴的!” 拂容若手指指着他们,手指颤抖无比。 “我没插手,我只是在等墨白哥哥!”行璃辩解。 “我也没插手,我只是在等妹妹而已。”行沈轻描淡写回答。 “仙君,我也没插手,我只是在陪行沈而已。”白雪立刻撇清关系。生怕断了自己的肉。 “你们——”拂容若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不准吃饭。” “不吃就不吃,我们已经在街上吃饱了。”行璃小声嘀咕,“而且,你做的饭太难吃了。” “你说什么?”拂容君几乎跳起来。 行沈扯了扯行璃衣服,行璃立刻讨好地笑道:“我说,你做的饭虽然没有爹做的好吃,但也不难吃。” 行沈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 拂容君扶额头,感觉行止和沈璃再不回来,自己真的会被这对双胞胎气死。 白雪无比同情地看着拂容君,摇了摇头。唉,可怜的孩子。 忽然行沈和行璃腰间挂着的传声铃响了起来。 行沈立刻对着铃铛施法。 行止的声音传来: “孩儿们,我和你娘要去不周山一趟,你们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沈璃声音紧跟着传来: “璃儿,你可不要闯祸。沈儿,看管好妹妹。拂容君,辛苦你了。” “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拂容君头疼。 “会很快的。孩子们,记住,不要随意插手凡间事情。” “爹,娘,我们记住了。你们多玩几天。”行璃满脸笑意,心里乐开花。 “那可不行,我们要赶回来,参加你在凡间的及笄礼。”行止声音传来。 不周山一天,人间十年。 与凤行 21: 月下相见 半夜,月明星稀,墨白手腕上的山鬼钱再次晃动。 似乎它在感应着什么,墨白不由自主地朝张家村树林走去。 缺月挂梳桐。梧桐树下,一个戴着斗篷,穿着蓑衣的身影背对着他。 “我就知道你会来。”走阴师转过身来。 墨白沉默了一会,使劲踩脚下的一株草,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 走阴师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出生那年,你爷爷就消失了吧?\"随后他撩开衣袖。 墨白怔住了,因为在他手腕上也绑着一枚一模一样的山鬼钱! \"你怎么会……你到底是谁?” \"你出生那年,我是跟你一块儿落地的。出生时,身上煞气太重,克死了娘。你那爹就要将我丢掉,因为必竟墨家后代出现了煞星,是件极不光彩的事。爷爷不忍心,又从野外偷偷把我捡了回来,给你爹说要隐修仙术,实则是将我偷带到了浦河一带,教我练仙术,我哪是这块料,学不进半点东西。后来,借着天生的煞气,我就炼阴物了,成了你们口中的邪物!\" 只见他说完,长舒了一口气,似乎之前的怨恨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墨白的脑门直发烫,又问道:\"这么说你还是我亲弟?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你以为鬼钱只是辅助你请仙修炼的?这是爷爷做的定魂物!在幻界中是能够互相感知到的。不然我怎么进入那梦里?” “既然你早认出了我,为何还要杀我?”墨白冷然看着他,手指忍不住微微颤动。墨白居然差点被一母双胞的亲弟弟掐死。 “哼……”他冷哼一声,抬头看着远山快要落下的太阳,“谁叫你坏我事!该杀!” 墨白胸中突然涌出一股杀气,双手合十,正想要请出狐仙,但看到他手腕上的山鬼钱,墨白颓然地放下了手。 “那你为何又救我?”墨白不解地看着他瘦削突兀的后背。 “墨家人,还轮不到外人欺负!”他对墨白不屑一顾,身影被月光勾勒出一股狠厉和孤绝。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走阴师拉住他的手,施了乾坤挪移法,瞬间来到另一个地方。 墨白发现这里竟然是十年前那座关黑色巨蟒的观音墓! 墨白能感到很强一股阴气围在这里:“看样子已经过了很久了,也依然很浓……”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那诡异的无头佛像,轻抚着早已剥落的漆皮,只见他摸索着,直到摸到了那里打开的棺材,紧接着他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 他竟然躺了进去!嘴里还发出令墨白毛骨悚然的\"吭吭\"声!墨白惊讶地盯着他,不等墨白发出疑问,他自言自语道:\"我能感知到它。” \"它?那只巨蟒?\" \"对,是爷爷之前炼的,为了帮我修炼阴术……不知怎地,它就死了……\" 墨白心头一怔,碎片化的记忆再次涌入墨白的大脑,黑暗的林间小路,眼睛发紫的黑蟒,墨迹脸上那黑色的神秘纹身,那巨大的白蟒仙家……一切都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一个翻身从棺材里跃出,直对墨白说:\"带我去你家吧。\" 墨白没有拒绝。他在前面走着,心中若有所思。 到了墨家大院,已经是深夜了,墨白草草地安顿了他在客房,便躺倒在了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墨白被一阵响声吵醒,出了房门一看,走阴师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大厅里,“喂!干什么呢?”只见他缓缓起身,又缓缓转过头…… 他的眼睛散发出黑紫色的光,直直地盯着墨白…… 墨白与他眼神对视,顿时感觉到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墨白的皮肉,身上汗毛也一根根直立,手不由地在胸前相扣,做出一个请仙的架势。 只见他突然倒地,身体不停地抽搐,形成了一个近乎扭曲的蛇形,他双眼翻白,“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团黑水,顿时,一股恶臭刺鼻的气味在屋内蔓延开来。 墨白看得呆住了,回过神时,手仍然还是请仙的架势,而他也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你是人还是妖?\"墨白往后退一步,紧紧盯着他问,他无力地杵在那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这是吸了那观音墓的阴气的后果,看来我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墨白看着虚弱的他和他手腕上的山鬼钱,没有多说什么。 “咯咯——”鸡叫一遍,天空微亮。 “还早,再睡一会吧。”墨白打着哈欠。 “你离那对双胞胎远一点。”走阴师整理一下衣服,“我感到他们身上有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自己有分寸,他们是好人。”墨白眼前浮现行璃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 “好人?在我眼中只有妖魔鬼怪……或许还有神仙,虽然我没见过。” “那我们请的仙家算什么?” “算仙兽吧。”走阴师想了想回答。 其实神仙也和我们一样。墨白把话吞了下去。拂容君说他是仙,他长得和人类没有区别。拂容君曾经叮嘱过他,让他不要泄露天机。 很快鸡叫第二遍。墨白睡意全无,索性去了厨房,准备做一些桃花糕给行璃她们吃。拂容君做的饭菜,着实不美味。 不出意外的话,行璃很快会来找自己了。 果不其然,天刚刚亮,行璃就出现在门口。 墨白刚把桃片糕做好,寻思着怎么向行璃介绍自己家的客人,没想到走阴师却不见了。 桌上写了两个字:墨黑。 与凤行 22: 礼物 凡间 十年后 行璃十五岁生辰。行璃一大早来到墨白家。 “墨白哥哥,我来了。”行璃秋波流转,嘴角上扬,露出一对梨涡。一袭素衣,掩饰不了她玲珑曼妙的身材。 行璃看到院子里的蝴蝶兰,忍不住摘了一朵,插在耳边。 今天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以致昨晚激动得失眠了,把行沈和白雪从床上拉了起来,陪自己唠嗑了很久。直到天亮,她便匆匆穿好衣服,梳了两个大辫子,来了墨家。 “墨哥哥——”行璃找遍每一个房间,都没有墨白的身影。 墨白此时却敲响了首饰店的门。 “谁啊——”店老板的美梦被打断,没好气地来开门。 “老板,我买点东西。”只见,一个身材瘦削挺拔,俊美得惊为天人的美貌男子站在门口。 墨白昨天一直忙着替人驱赶鬼魅,现在才有时间来给行璃买及笄礼礼物。 今天是行璃十五岁生辰,虽然行璃说,爹娘不在,不办及笄礼。但是墨白还是决定送她一份厚礼。 老板娘见到如此俊美的男子,差点流口水。 “公子,你长得真好看。” 老板娘啧啧赞叹,眼珠快掉地上了。 “公子,这么一大早,想买点什么?”老板娘把首饰盒全摆放到他面前。 墨白仔细看着每一件首饰。 “公子首饰送给谁?我帮你推荐一些?” 墨白浅笑:“送一位姑娘,今天她及笄。” 老板娘扭着腰肢,另外拿了一个粉红色盒子:“公子,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要不要看看。” 墨白打开盒子,一把平淡无奇的梳子出现在眼前。梳子看起来很老旧,上面有一些奇怪符号。 “公子,你别看这梳子平淡无奇,但是它可是一个宝贝。”说完,老板娘用一块黑布把梳子包裹起来,梳子竟然发出了一圈微弱的光。 “她们都不识货,说这是妖物。公子有所不知,这可是我们祖上传下的。我祖爷爷说,这是可以定姻缘的梳子。要不是我女儿生病,急需要一大笔钱,我是不会卖的。” 墨白二话不说,拿出所有银两放到桌上。 “公子,这钱远远不够啊——”老板娘有些失望。 “老板娘,你女儿到底生了什么病,或许我可以看看。如果治好她的病,可以把这梳子给我吗?” “那敢情好。我女儿在后院,公子请!” 老板娘立刻带着墨白朝后院走去。 两人到了老板娘女儿的闺房。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印堂发黑,目光黯淡,脸色阴暗。看到墨白时候,眼里闪出一丝恐慌。 “娘……”她气若游丝,挣扎着起来,可是整个身体如同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兰儿,你就躺着。”老板娘立刻扶她躺下,眼角泛红。 墨白注意到她十个手指甲都是乌黑的。看来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不断地吸她的元气。 墨白让老板娘点了一炷香,退到院子里。嘱咐她,把耳朵塞起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听,不看。 他自己神色凝重,走到兰儿面前。兰儿惊恐地缩到床角:“你……你要干什么?”嘴里却露出冷笑。 墨白目光如炬,双手合十:“孽障,我给你半炷香时间滚出来,否则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兰儿眼睛突然变成红色:“那要看你的本事。你不怕伤了兰儿?” 墨白嘴角上扬:“只要她有一丝气息,我都有办法救活她,倒是你,我会在半炷香时间内灭了你。” 说罢,墨白嘴里念念有词。 兰儿感到似乎有无数利箭射穿身体,她五官扭曲,痛得在床上抽搐打滚。 “桥归桥,路归路,重回你的黄泉路。”墨白念叨着,寻思着,她再不出来,便只有请狐仙家了。 “我……我出来……”兰儿突然晕倒,只见从她身体里飘出一个白色的小鬼。 小鬼只有两三岁样子,还穿着一件红色肚兜。 “大师饶命!”小鬼清澈明朗的眼睛蓄满泪水。 “你为何霸占兰儿身体?” “我……我是老板娘的头胎女儿,十年前,生恶疾病逝。可是我不想离开阿娘,于是滞留人间。” 墨白叹口气:“你既然如此舍不得你阿娘,就不该害兰儿,她是你亲生妹妹。” “我恨她,娘亲有了她后,似乎就把我忘记了。已经好几年都不祭奠我了。” 小鬼眼角流下血泪,眼里满是不甘心。 墨白轻叹:“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娘,只是不愿揭开伤疤吧。放下执念,我度你投胎一个好人家。” 小鬼沉默一会,再抬眸时候,眼神平静释然。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兰儿,又看了看跪在院子里的老板娘,老板娘目光凄然,眼泪花花地正看向她。 原来她担心兰儿,并没有堵住耳朵,也没闭眼。 “花儿……花儿……”老板娘念叨小鬼的名字。 小鬼血泪涌了出来:“娘,你不该看的。” “花儿……是娘对不起你……”老板娘挣扎着站起来,想冲进屋子里,却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走吧……你再不走,兰儿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墨白催促道。小鬼立刻点头。 墨白拿了一把筷子,两根红线,将筷子平行绑在红线上成梯子模样,红线顶端系在房梁,随即端来一盘纸钱,边撒口中念念有词,眨眼间,筷子振动,红线紧绷,那小鬼化成一股烟,顺着筷子飞速往上,聚集在屋顶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兰儿和老板娘醒来了。可是老板娘听力和视力都糟糕到了极点。 老板娘拉着兰儿,取出装着梳子的盒子交给墨白:“公子,祝你早日和心上人缔结姻缘。” 墨白拿过盒子,塞进怀里,快步回家。 行家 拂容君做了一桌子好菜,白雪站在桌子上直流口水。 “仙君,我可不可以先吃一口红烧肉?”白雪口水滴在桌子上。 “小肥肥下来。”行沈嫌弃地看它一眼,拎住它翅膀,把它拎到自己怀里。 白雪不满地看向行沈那张几乎和行止一模一样的脸。行沈已经长成了十五岁的英俊少年,褪去了稚气,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行沈放本尊下来。本尊可是上古……”白雪还没唠叨完,突然脸上感觉到一种湿湿润润的感觉。 白雪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俊美的脸,一脸的惊恐,紧接着是害羞。 行沈居然亲了自己!行沈这个王八蛋! 白雪一下炸毛,展翅欲飞。 “肥肥乖,再等等。”行沈眼里无尽的宠溺,轻轻抚摸白雪炸开的羽毛,嘴角上扬。 在看到行沈眼里似水般的温柔时,白雪瞬间安静下来,脸却红了一大片。 “行璃,我看墨白不回来了,我们还是吃饭吧。今天你及笄,我可是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才做了这桌好菜。”拂容君指了指桌子。 桌上有二十几个不同花样的菜,色香味俱全,看得白雪眼花缭乱,饥肠辘辘。 拂容君自从借住在行家,想方设法地和两双胞胎和睦相处,生怕被嫌弃赶了出去。只有白雪知道他的花花肠子,无非就是想接近墨白。 每当墨白出现在行家时候,拂容君便异常兴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墨白,恨不得把墨白生吞下去。经常手里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书,借故和墨白交流,把墨白从行璃身边拉走。气得行璃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因为墨白对拂容君手上的书很感兴趣,上面记载很多降妖伏魔的故事和方法。更重要的事,拂容君有仙丹,能够稳住墨白的心疾。因此,行璃不得不放走墨白。 在这些书的帮助下,墨白很快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捉妖师。又因为行璃和墨白经常成双入对地出现在集市上,大家都以为行璃是墨白的妹妹。 而行沈成天和白雪玩耍,无所事事,反而被大家称为“行傻子”。 众人不知道的是,十年里,行沈已经完全参透了止水术和法阵。只是从未遇到劲敌而已。 行止曾经叮嘱过他,在凡间,不能随意使出止水术和法阵,否则会折寿。 “妹妹,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行沈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白银的手镯,上面有奇奇怪怪的符号如同水流一般涌动。 行璃拿在手里,抚摸着:“这是什么手镯?” 行沈微笑:“这是我为你专门打造的水云镯,可以帮助你控制你的神力。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惹祸了。” 拂容君睁大眼睛:“行沈,你太厉害了!难怪这一个月里,总不见你出门遛鸟,原来是忙着打造镯子了啊。我还以为你玩腻了白雪了,还想着把白雪要回来。” 行沈一听,脸沉了下去:“拂容叔叔,我可不是玩。”说完,轻轻抚摸白雪的羽毛。 “你不是天天玩它,弄它吗?”拂容君没好气地说。 行沈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说了不是玩!更不是玩弄!” “那是什么?”拂容君摸了摸脑袋,纳闷,自己没说错啊。 行沈想了想,沉默一会,抱着白雪,径直回了自己屋子。 “啊……啊……我要疯了……”白雪腹语,他俩说的啥啊,我怎么听不懂了? 墨白站在门口,听到两人的争吵,嘴巴弯了弯。他眼神涌动着情绪,捕捉那曼妙的身影。 与凤行23:梳子 “墨白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行璃在看到墨白的瞬间,笑靥如花。她立刻跑过去,拉住了墨白的手。 拂容君黑着脸,看着亲密的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心里极度嫉妒。 十年里,自己想方设法地亲近墨白,但是稍微动作暧昧一点,墨白就会有意地拉开两人距离。 “璃妹妹,等久了吧,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墨白脸上一层细汗,他几乎是跑回来的。 行璃立刻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汗水:“墨哥哥,你快坐,我给你倒杯茶。”行璃拉着墨白坐下,快速地倒了一杯茶。 墨白一口饮尽:“不看看礼物?”行璃立刻收回停留在墨白那张俊美的脸的目光,打开盒子。 只见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平常的梳子。梳子上有自己看不懂的符号。 拂容君诧异地看向梳子,心想着,墨白捉妖倒在行,可这选礼物的眼光也太差了一点。 行璃嫣然一笑:“还是墨白哥哥了解我,知道我不喜欢花里胡俏的东西。” 墨白笑道:“璃妹妹带着梳子跟我来。”墨白拉着行璃往外跑去。 一炷香后,两人跑到郊外树林里的一个黑洞处。 “璃妹妹,我拉着你的手,我们一起进去。” “可是里面好黑……” “璃妹妹,把梳子给我。”墨白伸出手。 行璃把梳子放他手上。墨白在梳子上轻轻一抹,瞬间梳子发出亮光,如同夜明珠一般。 行璃瞳孔放大:“墨白哥哥,太神奇了。” 墨白把梳子轻轻插在行璃头发上,有些紧张地看向行璃:“璃妹妹,我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光芒把墨白的脸衬托得不可方物。行璃不禁有些发神。 “什……么……”行璃吞了吞口水。 “你看洞壁上……”墨白指着洞壁。 随着他的手指看去,行璃看到了自己的画像。 “这是我五岁的画像?”行璃不可置信地抚摸着壁上雕刻的画像。 “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前面还有……” 行璃沿着洞壁往前,壁上刻着很多画。 五岁时候,她和行沈遛白雪…… 六岁时候,她和行沈斗黑蛇 七岁时候,她站在张家村村口等墨白…… 八岁时候,墨白教她画画…… …… “墨白哥哥,你画了十年。”行璃眼角湿润,看向墨白。 墨白眼光灼热,轻轻抚摸她的头:“璃妹妹,小时候,你说会嫁给我,还算数吗?”墨白手心冒出了汗,微微颤抖。 “这一天,我等了十年。”墨白脸热心跳,“从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 突然,脸上热了一下,等墨白反应过来,行璃已经把他抵在洞壁上。 “墨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行璃眼睛里跳动着火苗,嘴角止不住高高扬起。 墨白满眼星光:“好……等你爹娘回来,我们成……” 话没说完,行璃娇艳欲滴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两人浅尝辄止后,脸一片通红。 “璃妹妹,我们回去吧。”将行璃的手紧紧握住,往洞口走去。 突然洞口震动,漫天巨石从天而降,堵住了洞口,扬起巨大的灰尘。 墨白立刻将行璃搂在怀里,自己脸上铺满了灰尘,只露出一双眼睛。 “何方妖孽,竟敢放肆!”墨白对着洞口感道,洞口外悄然无声。 良久, “咚——咚——咚——” 声音震耳欲聋,毁天灭地一般。 与凤行24:恶战 “墨白哥哥,你退后,让我来。” 墨白立刻退后。 行璃两手撑住巨石,丹田运气。 “砰——”一声巨响,巨石瞬间炸出一个洞来。 行璃拉起墨白跑出了洞口。只见洞外蓝天白云,一片安宁,消失了巨响。 白云飘在天上,阳光格外的温柔,挥洒在远处密林小路上,照亮了阴渠和暗洞。 溪泉汩汩流过石头缝隙,隐隐地还能听到清脆的水滔声。 飞鸟猛地扎进了树冠,又猛地冲出来,唯留下那充满绿意的树来回摆动…… 忽然,远处密林小路被黑暗一点点地蚕食。直到洞门前的最后一块草地浸入了黑暗。顿时风声四起,花草被一股阴风刮得哗哗直响,墨白和行璃紧紧挨着,警惕地看向暗处。 一团黑影伴随黑雾从黑暗中涌出,那黑雾越来越浓,似乎要将一切缠绕包裹。 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浑身刻满符咒的老走阴师从那团黑雾中飘出,眼里充满杀意,手上青筋暴起,那些刻在他身上的纹身,此时也发出暗红色的光,忽明忽暗的亮着。 墨白心下暗惊,来者不善,把行璃拉到身后。 “璃妹妹,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手。”墨白看向行璃。行璃咬着嘴唇,不说话,看向老走阴师的目光有着滔天怒意。 “答应我。”墨白急切地看向行璃。 “好。”行璃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我在这里等你,你千万小心!” 墨白轻轻搂了一下行璃,快速奔跑,如同闪电一般停留在离老走阴师五丈远的地方。 “小伙子,你可是这远近闻名的的墨白天师?”老走阴师轻蔑地看向墨白。 “正是在下?不知前辈找我何事?”墨白警惕地看向他。 “我是张家人请来杀你的。” 墨白轻笑:“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张家人真是冥顽不化。” “少废话,动手吧!”老走阴师呵斥。 “师父,住手!”突然,一个黑影一扫而过,停在墨白面前。 “是你?”墨白看向眼前的人,露出微笑“弟弟,十年不见。” 远处的行璃诧异地看着墨黑的背影。难道他就是墨白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弟弟墨黑? “师父?从你帮助这小子那一天,你就背叛了师门。你来得正好,我正好将墨家的人,斩草除根。” 随即他将手掌咬破,将血直滴到地上,瞬间他脚下的花草迅速枯萎,顷刻变成了焦炭,碎成了尘埃。 那血渗进泥土,而那地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贪婪的吸收着血液,堆在泥坑里的血突然不见了,接着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短短的几秒的宁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只听见地下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当这声音似乎要出现在耳边的时候,那走阴师背后的泥土,“轰”的一声陷下去一个大窟窿。 墨白和墨黑,立刻屏气凝神,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开启了灵场。顿时,俩人的灵场相互碰撞,墨白感到身体内有了一股格外强大的能量,而那被唤出的青灰狐狸与猞猁也似乎比之前更大了。 青灰狐狸摆了摇头,露出了獠牙,狐仙家也知道这必将是一场恶战。 此刻,狐仙家身上的毛直立起来,爪子上的利爪也支棱出来,而那猞猁也随之发出刺耳的尖叫,警示着什么。 一个无比巨大的黑影,从那窟窿里飞出,那黑影是如此的巨大,出来的一瞬间,月光竟全被挡了去。 细细一看,墨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黑影趴在那里,两只巨大的眼珠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晶莹的光。 这分明是一只无比巨大的蟾蜍。这蟾蜍如同小山一般,身影将墨白和墨黑笼罩。 它那背上的毒囊密密的挂着,真令人恶心。那硕大的脑袋上,一股一股的时不时从鼻孔里还喷出一团团黑雾。 远处的行璃不禁毛骨悚然,感到无比恶心,手捏成了拳头。心想,只要它胆敢伤墨白,她定当将它碎尸万段。 墨白向墨黑递了一个眼神,他也便心领神会,他俩将手同时一挥,那狐狸和猞猁像两支被拉满的弓射出的箭矢,直直向那老走阴师飞扑过去。 那老走阴师不慌不忙,只是将头微微一摆,那蟾蜍便直跳到了空中,又砰的一声落在了他前面,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狐仙家和猞猁、蟾蜍撞到了一起,将地面撞出了滚滚浓烟。 待到烟尘四处散开,只见狐仙家正咬着那蟾蜍的一只前腿,那獠牙深深刺进蟾蜍墨绿色的肉里,黑紫的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 那猞猁咬住了另一只前腿,还在连续的拖扯,恨不得将那蟾蜍筋骨分离一般。 那蟾蜍也不甘示弱,用力的鼓了一下腮帮,背上大大小小的毒囊,一个接一个的爆开,又瞬间汇聚在上方,形成了一张大网,猛然盖下来,紧紧捆住了狐仙家和猞猁的身上。 顷刻间,狐仙家和那猞猁身上的皮肉迅速的发黑腐烂,可即便皮肉被侵蚀,狐仙家和猞猁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墨白心急如焚关掉了自己的灵场,狐仙家也顿时化成一股烟,被吸进了墨白的身体。 狐仙家这下要休养好一段时间了,墨白心想着,现在便只剩下那猞猁在孤身奋战了。 因为这猞猁和蟾蜍都是阴物,所以这蟾蜍也只会损伤一点皮肉,对灵场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只见那蟾蜍一口咬住了那舍利的头,一扬脖子,便将猞猁甩飞出去。 那猞猁连续翻了几千次,便卧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当挣扎着想再站起来时,却没有力气。 蟾蜍一个飞身,舌头如同利箭一般竟然穿过猞猁心脏,猞猁哀嚎一声,向后倒去,鲜血四撒,如同血雨倾盆而下。 墨黑胸口剧痛,一口血吐了一地,身体往后踉跄几步。他立刻使出定身术,才勉强没有倒下。 “你没事吧?”墨白关切地问,正要再次召唤狐仙家,那蟾蜍又猛地一跳,落在了墨白和墨黑的前面。 蟾蜍左肢将墨黑按在地上,右肢将墨白踩住,而这右肢正是被狐仙家咬伤的那一只。 “墨白哥哥——”行璃大叫,正要冲过来。 “不可——”墨白手一挥,在行璃面前筑起厚厚的结界。任凭行璃拳头打上去,如同打进了棉花。 拂容君曾经告诉过墨白,行璃一旦插手凡间事情,便会折阳寿。 “墨白哥哥,不要啊……”行璃急得眼泪横飞,“快打开结界!” “璃妹妹,快走——”墨白大声呼喊,努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蟾蜍黑绿色的血缓缓流到了墨白的身上,顿时墨黑感到像被火烧一般的疼痛…… 而这时,这蟾蜍竟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蟾蜍双眼放光,散发着恶臭的嘴缓缓张开,粘稠的唾液顺着嘴旁淌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到墨白的肩上。 墨白拼命挣扎着,想要将双手解放出来,可那蟾蜍却愈发按得紧了,墨白感觉身上的皮肉被无限地挤压,耳边甚至还传来骨头被挤压而发出的“咔咔”的声音…… 霎时间,墨白只感觉眼前一糊,随即便是嗓子里一股甜,鲜血便从墨白嘴角渗出来,可怕的是,刚流出嘴角的血液,瞬间就飘向空中被那蟾蜍吸了去! 吸了血,那蟾蜍更兴奋了,更加地用力……墨白快死了…… 墨白的意识渐渐模糊。 墨白虚弱地用余光瞟了一眼墨黑,他也不容乐观,胸前被血打湿,脸已经因为缺氧而变得发紫,他的双脚扑棱着,动作也越来越无力…… 与凤行25:凤凰之火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响起了剧烈的隆隆声,顿时天地像是被劈开一般,一股亮光刺了下来,让人睁不开眼。等到慢慢适应了光线,定睛一看,竟然是行璃! 她周身火焰,目眦尽裂,背后一对金灿灿的巨大翅膀,如同熊熊燃烧的火团。 “居然是火凤凰!”老走阴师不禁喊了出来。立刻再次咬破手指,将血挥向蟾蜍。 蟾蜍松开了墨白和墨黑,两眼放光直朝行璃冲去! “小心——” 就在墨白还处于极度的惊讶当中时,行璃火拳一挥,而那蟾蜍则一头撞在行璃拳头上,发出毁天灭地的巨响。 那蟾蜍被凤凰之火烫伤,恼羞成怒,猛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将那腮帮子鼓得老大,而它那背上恶心的毒囊也随之爆裂开来,那粘稠的黄色毒液再次悬到了空中形成了一张巨网,瞬间覆盖到了行璃身上。 行璃已经完全化成凤凰,扑腾着翅膀,尖锐的爪子撕扯巨网。 眼看,网将破,那老走阴师眉头一皱,索性将那带血的手掌按在了地面上…… 墨白顿感不妙,若隐若现地从那地底深处传来一阵阵呜咽,地面瞬间出现了许多裂口,随着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那裂口也随着逐渐增大,突然无数细长的灰色影子,从那裂缝中像洪水一般涌出,划破了空气,发出“咻咻”的声音,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鬼哭狼嚎,毁天灭地。 那些灰色影子被称为“鬼”。它们轮番对凤凰发起了进攻,似乎并不怕凤凰之火。 “鬼”猛地向凤凰俯冲过去,又飞速地掠过她的羽毛,所掠之处,便是一条条肉眼可见的血痕,而那些影子在地底阴曹所沾染的阴气也顺着伤口进入了凤凰体内。 “阿璃——”墨白急忙念咒语。 “没用的,狐仙家进不了凤凰之火的。” “为何蟾蜍可以?” “蟾蜍是冷血动物,又是阴物,现在又不断饮着我师父的血。我们只有祈祷你的璃妹妹好运了。” 墨黑脸色苍白如纸,大汗淋漓,暗自探了探心脉,心脉尽断,嘴角一丝苦笑。他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离自己几步远的墨白,若有所思。 墨白一脸紧张地看向空中。 只见,凤凰感到刀割般疼痛,她大怒,倾尽全力,炸开羽毛。又屏气凝神,丹田处缓缓流出更大的热流,热流瞬间如同岩浆向四面八方奔涌。 行璃眸中忽的红光一闪,同时身体生出蓝色火焰,紧接着火焰越来越大,变成红色烈火,熊熊燃烧起来,顷刻间,凤凰之火照亮整片天空。 忽然,万道金光从火中射出,“鬼魅”瞬间化为乌有。 那蟾蜍也被金光所伤,发出哀嚎。 趁着蟾蜍虚弱至极,凤凰哇地一口横向含住了蟾蜍的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使蟾蜍张大了嘴巴。 那蟾蜍猛地回头,一口咬住了凤凰尾巴,满嘴的毒液流过牙齿,渗进凤凰体内… 突然,凤凰的身子剧烈抖动,数万条金黄色的光柱从它身体中射出,那光柱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四周原本的漆黑一片也随之被照得雪亮,那阴气缠身的老走阴师也被那光亮包裹……突然,耳边一声巨响,那蟾蜍身体粉碎开来,化作黑雨,在空中散落。 随着蟾蜍身体的粉碎,一股强烈的金色冲击波直奔老走阴师。 那老走阴师见状,脸上尽显惊恐,忙将手紧靠胸前准备聚阴气护住自己,口里发出奇怪的咒语。 地面再次涌动,似乎有千军万马,疾驰而来…… 可是已经迟了,那金黄的冲击波已经逼到了眼前,金光在那老走阴师的眼中反射出了一个金黄的圆圈,随后,那老走阴师在一片无尽的金色中,烟消云散…… 只见那金光仿佛有意识一般,扩展到墨白和行沈面前便停了下来,随后便上升到夜空中,越来越高,最后化为了茫茫夜空里的一颗金黄的星星。 行璃如同一片树叶一般从空中缓缓落下。 “璃妹妹——”墨白接住了行璃的身体。 行璃艰难地睁开眼睛,浑身是伤,鲜血浸染了白衣,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 墨白眼泪簌簌,心里顿时充满了负罪感,不是因为自己,行璃也不会这样…… “墨白哥哥……你没事……就好……我好累……”行璃轻轻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与凤行26:墨黑的使命 墨白抱着昏迷不醒的行璃回到行家,行沈正在给白雪洗澡,把白雪羽毛揉得乱糟糟的,白雪成了一个雪球。 白雪羽毛湿答答的,撅着嘴,不满的瞪着行沈:“行沈,你个小犊子,玩本尊也玩了十年了,还没玩够?” “行璃怎么了?”在看到浑身是伤的行璃的时候,行沈立刻扔下了手中的白雪。 白雪一下掉到水桶里,吃了几口水,扑着翅膀一脚跳出水桶,挥舞翅膀表示抗议。 可是没人理它。 “行璃——”行沈呼唤着行璃,可是行璃像睡着了一般。 拂容君探了探行璃的脉搏,脉搏时有时无,体内阴气很盛,到处流窜。 “到底怎么回事?”行沈看向墨白的眼里闪出一团怒火。 墨白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看来是中了鬼的阴毒,我们得去阴都阎王那儿走一趟了。鬼是阎王所管辖的,也只有他有解药。” “我与你一起去!”行沈立刻站了起来。 忽然,墨白手上的山鬼钱响了起来。 “一定是那人找你,你快去吧。”拂容君看向墨白,情绪不明。 “好,我去去就回。”墨白看了昏迷不醒的行璃,快步往外跑去。 院子外,墨黑面如死灰,强撑着身子,看着墨白朝自己走来,一口黑血喷出,打湿了胸前衣服。 墨黑倒在墨白的怀里,口里不断涌出黑血。刚才打斗,他伤了心脉,又中了阴毒。 墨白探了探他的心脉,心脉尽断,气息微弱。 “弟弟——”墨黑轻轻喊着,快用聚魂灯……我,我终于可以完成使命了。” “使命?”墨白忍不住流下眼泪,“什么使命?” “爷爷告诉我,我的生下来的使命就是……”墨黑一阵咳嗽。 拂容君提着聚魂灯走来:“他的使命就是与你合二为一,让你魂识完整。” 拂容君将装着墨方的魂识的水晶球放在墨白的手里,对着水晶球念念有词,一道白色的光从水晶球里的墨方的残魂里射出,直射到墨白与墨黑的身上。 墨黑用尽全力拥抱墨白,眼角滑泪,化作一道白光,融入到墨白的心脏处,墨白心脏处的黑洞瞬间被填补完整。 “哥——”随着一声凄然之声,墨白晕了过去。 一柱香后,墨白缓缓睁开眼睛,抚着自己的胸部,心跳有力,气息平和,以前的隐痛已经消失。 墨白头痛欲裂,记忆的碎片如同无数利剑刺向他大脑。 前一世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 那些对沈璃的守护和背叛,生离死别,阴谋与诡计,爱恨情仇……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拂容君双手紧握,紧张的看着墨白。 “墨方……沈璃……碧苍王……行璃……”墨白脸上露出痛苦,眼泪哗然,原来阿璃的母亲就是碧苍王沈璃。原来前一世,他背叛了她,又为了她而死。 墨白颓然的看着拂容君,原来前世,他纠缠着他,可他却对他极其厌恶,可是他又对自己不离不弃。 “墨白,前尘往事,不必拘泥。”拂容君见他情绪低落,知他心有芥蒂。 墨白抹了抹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向拂容君行礼:“谢谢先君相助,以前的墨方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捉妖师墨白而已。事不宜迟,麻烦仙君和行沈速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索要解药。” “仙君,我们速去速回。”行沈扯住拂容君袖子就往外走。 “叽喳叽喳——”白雪一下飞到行沈的面前,“行沈,本尊也要去!” 拂容君白了白雪一眼,心里嘀咕,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 拂容君一只手往额头上一抹,只见额上竟然多了一只天眼,神情严肃说道:“我用天眼之光照亮阴曹地府的路,记住你们要沿着光路一直走,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屏气凝神,不要轻举妄动。” “好!”行沈答应。 白雪瘪嘴,那些小鬼胆敢对本尊放肆,一定吃了它们! 几人沿着拂容君的天眼之路进入了虚空。 虚空如同坟墓一般,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毫无一点人的气息。 几人屏气凝神,径直朝前走去。 忽然,暗黑里飘出一些白色的青烟,青烟慢慢的凝聚成各种人形。他们都是虚空里无法往生的恶灵。 一只小恶灵看见行沈怀里的白雪,伸手想要去抓,却被白雪恶狠狠的眼神吓跑了。 一只美艳的幽灵飘到了行神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邪魅的一笑:“这位新来的鬼友是去阎王殿报到吧,可惜了,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 行沈视若无睹,依然往前走着。 美艳幽灵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有些恼怒:“放肆,竟敢蔑视本姑娘,本姑娘在这里好歹也算老人了,本姑娘给你点颜色看看。” 只见恶灵张开嘴对着行沈脖子咬下去。行沈依然一动不动,只是脖子上出现了一缕阴气。 白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正发作。行沈感觉到白雪的情绪,抱它的手指紧了紧,白雪只得忍着气。 谁料美艳幽灵又对着行沈的嘴唇咬了上去。 “放肆!胆敢亲吻行沈!”白雪大怒,一下飞了起来,尖嘴啄上了幽灵的脸。 “啊——竟然是活人!”幽灵大惊失色,叫了起来。 “他们是活的!活的!”随着幽灵之声,突然虚空中出现无数的幽灵,如同夜空中出现了无数星星一般。 “好久没闻到人的气息了。听说吸了阳气,就有希望转世投胎了。” “对啊!对啊!难怪刚才觉得气息与往常不对。”这些虚空中的幽灵全是前世作恶多端、无法投身的恶灵,个个面目狰狞,眼里尽是贪婪和杀戮,如同野兽一般,纷纷的扑了向俩人。 “找死!”拂容君立刻使出仙术,只见一道光在在他手指上聚成光剑。 他手指挥动,光剑所到之处,幽灵惨叫,瞬间灰飞烟灭。 与凤行27:白雪真身 越来越多的恶灵出现,行沈立刻使出了止水术,瞬间,无数幽灵被凝结在空中,体外围着厚厚的冰层。 “好厉害!”白雪站在他的肩膀上,扑腾翅膀,跃跃欲试。无奈一直被捆仙绳捆住法力,自己只能做一只普通的吃瓜鸟。 一只恶灵对着白雪扑去。 “啊——”白雪惊叫,行沈袖子一挥,幽灵被甩掉。 然而,幽灵层出不穷,密密麻麻,越来越多,几乎将拂容君与行沈围得水泄不通,扑到他们身上撕咬起来。 拂容君的光剑与行直的止水术无法近距离的使出,两人只能近身肉搏。 无数的幽灵钻进两人的体内又钻出来,两人中毒又体力不支,脸色乌黑,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行沈修为比不上拂容君,一股黑血从口里涌出。 “行沈——”白雪着急,“拂容君快解开我的捆仙绳。” 拂容君夜略微迟疑,白雪是上古神兽,恶禽,喜食人肉,一旦解开,兽性大发的话,将给人间带来灭顶之灾。 当初若不是因为被关在虚天渊,又被行止所伤,自己是很难将它收服的。 “快啊,磨蹭什么?”白雪催促,自己的羽毛被阴气染黑,痛得它咬牙切齿。 拂容君心一横:“白雪,记住你是一只好鸟,一定不能滥杀无辜。”拂容君手指对着白雪念住了解神术。 突然,虚空中发出了毁天灭地的声音,一个雪白的巨物出现在虚空,比大鹏还要硕大,几乎遮挡整片天空。 它遍地雪白,有着垂天之翼,眼睛嗜血,发出阴狠的光芒?垂天之翼轻轻的飞舞,将幽灵包裹。 它张开尖锐的鸟喙,嘴巴如同巨大的黑洞,剧烈的风暴席卷幽灵,纷纷被吸了进去。 行止与拂容君使了静止术,站在原地,背靠着背,目瞪口呆的看向天空。 行沈从未见过白雪的真身,吃惊不少,如此巨物竟然被自己当做宠物养了十年。 随着幽灵被吞噬,白雪的身体越来越庞大。不过片刻,幽灵已经被吸去一大半,其他的幽灵见状,纷纷的四处逃窜。 “神君,手下留情!”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虚空,如山一般的立在拂容君面前,他就是阴曹地府的阎王。 白雪已经杀红了眼,对着阎王伸出巨爪,准备将他撕裂。 “白雪住手!”拂容君立刻大喊。白雪转头,看了看他一眼,稍微一愣,眼里有片刻的疑惑,然而瞬间透出杀意,它已经认不得拂容君。它张开巨嘴,想将拂容君吞下。 拂容君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包裹,他立刻使出定身术,想将自己定住,无奈白雪的力量毁天灭地,拂容君身体飞了起来。 唉,谁叫自己平时懈怠,不勤练仙术,如今却要成为白雪的腹中之物。拂容君认命的闭上眼睛。 忽然一股闪电从他身旁闪过,来不及啊眨眼,行沈挡在了拂容君的面前。 他衣衫飘舞,被飓风吹得目眦尽裂,眼角渗出血丝。 白雪听到声音,愣了愣,看着空中那熟悉的身影,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眼睛里有着温润和信任。 行沈向它伸手:“小肥肥,乖,回来。” 白雪嗜血的眸子慢慢散开,它喃喃的吐出“行沈”,强行的收回了巨力,巨力反噬,白雪被重创,甩了出去。紧接着,身体慢慢缩小,缩小……缩成了一个白色的人形,从空中缓缓的往下坠落。 “小肥肥——”行沈在白雪落地的刹那。抱住了雪白的人儿。 只见怀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肌肤如雪,剪羽紧闭,嘴唇娇艳欲滴。 她吃痛的微微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行沈,我好累…说完便晕了过去。 拂容君也是第一次见白雪的女儿身,不禁有些发呆,白雪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还如此美貌。 “神君,快看看白雪怎么样了?”拂容君给白雪探了探脉:“没事的,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属下该死,请仙君恕罪!”阎王跪倒在拂容君的面前,但身形巨大,拂容君与行沈在他面前如同小孩,“不知神君到此有何贵干?”阎王身体僵直,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我有朋友被你手下的鬼所伤,中了阴毒,现在我和行沈也一起中了阴毒,你速拿解药来。”拂容君摸了摸身体,身体微冷,阴毒在体内流窜。行沈情况更糟糕。 阎王立刻从腰间拿下一个布袋,恭敬的放进拂容君的手里,拂容君立刻拿出解药分与行沈,两人吃下药后,探了探气息。气息终于恢复平和。 拂容君这才背着双手,冷冷看向阎王:“阎王,你手下的鬼胆敢和人间走阴师勾结,祸害无辜百姓,你可知罪?” 阎王吓得跪倒在地上:“仙君明察!实乃走阴师违背了三界规矩,强行唤出了鬼魅。” “好吧,情有可原,你自己去天帝那里领罪去吧。还有不许泄露本仙君的行踪。” “遵命!” 与凤行28:不周山 不周山 行止与沈璃到了不周山,从天上看下去,不周山如同一个深陷的黑潭,潭上漂浮着层层叠叠的雾气。 不周山清一色的黑山黑土,让整片山如同坟墓一般。一眼望去,看不到死亡的尽头。群山叠嶂,连绵起伏,似乎相同又略有千秋。 行止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陷入沉思。 一万年前,这里曾经美得如同帝母的后花园,无数求仙访道的仙友不辞辛劳的到这里问仙问道,而红狐与清灵上神也是在这里相恋的。 直到某一天,万妖王的出现,他聚集天下万妖,大开杀戮,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直到清灵和行止两位上神到此,与万妖王和众妖血战三天三夜,清灵以一己之力,碎了万妖王,让他的魂识洒落在群山之间。 万紫千红的群山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变成黑漆漆的一片焦土,成了不毛之地。 清灵施法,将浓浓黑烟聚拢,化成了黑云,密密层层,形成一个巨大的笼子,把不周山包裹了起来。 任何鸟兽虫鱼都入不了山,甚至退避三舍,因为一旦沾染了雾气,身体会被雾气侵蚀灼伤,慢慢腐烂。 而清灵因为和红狐相恋,被天道所罚,没了法力,最后陨灭。 红狐因为有一万年的道行,每次入山,皮肤也免不了被雾气灼伤。 每当这时,她泪流满面,微笑着抚摸伤处:“清明是你吗,我来看你了。” 沈璃着实觉得雾气有些碍事,想要使出凤凰真火,将雾气除去,却被行止止住了。 “阿璃,不可!” “为什么?”沈璃睁大眼睛。 “这些雾气是清灵所布,为了阻挡妖魔鬼怪进入山内。万年以来,有很多的妖魔鬼怪想要收集万妖王的魂识,千方百计的想要他重生,它们不顾死活闯进不周山。” “正是因为这些雾气,筑成了一道铜墙铁壁,致使他们望而却步。一旦除去雾气,就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沈璃张嘴哑然,自己差点坏了大事:“那我们怎么进去?” 行止微微一笑:“你变小,钻到我怀里,我带你进去。” 沈璃想到以前自己受了重创,落入人间,被当做鸡的事情,不觉耳热脸红,不满的瞪了行止一眼。 “不行,太丑了。”沈璃抗拒。 “那怎么办呢?要不我一个人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行止难为地看向她,努力不让嘴角的笑意溢出。 沈璃只得妥协,还没等他反应,行止便对她施了法术。沈璃瞬间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小凤凰。 行止俯身,将她轻轻的捧起,放入到自己的胸前衣服里,轻轻的抚摸了两下,温柔的说:“阿璃,闭上眼睛,我们很快就进去了。” 话刚说完,行止泰然自若的走进了雾气中。行止身上有天地之灵气,灵气散出,黑雾似乎有所感应,随着行止的脚步纷纷散开,等行止经过,黑雾又瞬间合拢。 一眨眼的功夫,行止和沈璃进入了不周山内。 变回原形的沈璃看着眼前的黑漆漆的连绵不断的山峰问道:行止,这里到处看去都是一样,我们到哪里去找昆仑梳?” 行止拿出昆仑镜,抚摸着上面的上古符号:“昆仑镜与昆仑梳原本是一对,它们彼此是能够感应的。” 说完,便把昆仑镜放在了地上。行止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瞬间显出一束光,射向了昆仑镜。昆仑镜却纹丝不动,和一般的镜子无异。 “阿璃,用你的凤凰真火试一试。” 沈璃手指一抹,手中出现一团火苗,火苗瞬间将天空照亮,但镜子里全然没有火苗的影像,依然如同木头一般,毫无动静。 “难道昆仑梳不在这里?” 两人正在疑惑,突然感到地下似有千军万马翻涌而来。 与凤行29:神龙 巨物在地下游走,游过一处,地下出现巨大的沟壑,岩浆冒了出来。 “行止小心!”沈璃祭出了银枪,银枪似乎也嗅到了危险,刹那银光闪闪。 行止手指微动,对着地面。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瞬间山崩地裂,出现一道深渊,岩浆从深渊处喷涌而出,亮光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一只巨大的如蛇一般的物体从火焰中探出了巨头。 “上古神龙!”行止喊了出来。一万年前,行止曾经与神龙恶战了几十回合,最终把神龙打入地狱18层,将其封印。 上古神龙也认作行止,仰天大笑:“行止,好久不见。” 行止神态自若:“神龙在地下过得可好?” 神龙脸色微变,眼里闪出怒意:“拜你所赐!我在地狱之火里困了一万年。”神龙见行止身上灵气稀薄,狐疑的看向行止,但不敢贸然行动。 它又观察了一会儿,这才心里有了把握,嘲弄道:“行止,看来你神力大不如从前了。今天休想离开!” “放肆,本王在此,容不得你嚣张!”神龙见到行止旁的黑衣女子,只见英气逼人人,长衣飘飘,手中一杆银枪散发出强大的魔气。 “那就先吃了你!”神龙张开嘴,一股岩火从口中喷出,劈天盖地的向沈璃袭去。 沈璃长枪飞舞,如箭一般的飞了过去,祭出了凤凰之火。 岩火与凤凰之火将整个不周山照得通天红亮。两种火焰在各自主人的驾驭下,如同两条火龙一般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 神龙大惊,她竟然是凤凰。 神龙不敢小觑,张开利爪,向沈璃展开了攻势。 巨大的身体一下将沈璃团团围住。 沈璃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神力向体内袭来,她立刻使出神力将其挡住。 银枪一挑一戳,精准的刺向神龙的背部,然而却像只是给神龙挠痒痒一般,神龙轻蔑的一笑,忽的,他长尾一举,朝沈璃的天灵盖袭去。沈璃一个翻身,避开了龙尾。 沈璃跳到神龙的背脊,沿着长长的背脊向龙首跑去,长枪过处,划出了火花。 沈璃使出神力,龙甲如同被削笋一般,纷纷被削掉,神龙感觉刺痛,想要收缩身子,沈璃哪肯放过,纵身到它的头部,银枪对准它的头部刺去。 神龙疯狂的摇头,想将她甩下。银枪刺偏,刺中龙的脖子,拉开了一条血口子。 沈璃再次刺去,斜斜的刺进了神龙的右眼,瞬间鲜血四溅。 “呜嗷——”神农痛得发出了哀嚎,张开血盆大嘴,仰天长啸,利爪向沈离的后背抓去。沈离躲闪不及,后背受伤,鲜血浸湿了衣服,神农长尾一甩,沈璃飞出了十丈之外。 行止手指一挥,空中出巨大冰柱。巨大的冰柱撞向了神龙,神龙始料不及,被冰柱撞开。 行止对神龙使出了止水术,很快神龙就被寒冰困住,可不一会儿,冰被神龙的岩火烧化。 沈璃喘了一口气,拿起银枪准备再杀上去。 “阿璃,你休息会,我来收这条恶龙。”行止咬破自己的食指,朝地上撒去,口中念出了御龙诀,只见地上出现无数奇怪的血符,在空中跳跃。 “去——”行止大手一挥,血符在咒语中朝神龙飞去, 神龙见了血符并未在意,吐出了岩火,血符并未被火烧毁,反而越来越亮,发出了金光,形成一个火圈,一下围住神龙的脖子。 火圈越来越小,将神龙的脖子套住,嵌进了肉里。 “乌嗷——”神龙发出痛苦的哀嚎,艰难的喘气,整个身子颤抖不已,直挺挺的坠落。 “砰——砰——”群山被毁,爆发出毁天灭地之声, 神龙跌倒在行止脚下,五官流出了血,它眼里露出痛苦,祈求:“上神饶命。” 行止仍然念着御龙诀,缓缓说道:“一万年前,念你是上古神龙,只是封印了你,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你仍然冥顽不化,今日定不得饶你!” “上神,本龙愚蠢!本龙愿意为你差使。” “行止,此龙已有一万年,我看他到与你有缘分,倒不如你收了他,做一只坐骑。”沈璃起提议。 “听娘子的话,恶龙,你可愿意?”行止看向神龙。 “愿听凭上神差遣。”神龙容臣服,温顺的垂下了眼睛。 “好,那你就变成神龙马吧。”话刚说完,神龙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匹雪白的马,散发着金光。只是头上多了一对龙须。 行子坐上马背,朝沈璃招了招手:“阿璃快上来。” 沈璃收了银枪,飞上了马,抱住了行止的腰。 神龙马迈开马蹄,飞奔而去。 与凤行30:原谅墨白 行止和沈璃刚到行家,沈璃一下跳下神龙马,行止的身体却硬生生地往地下栽,被眼疾手快的沈璃抱住。 “行止,你怎么了!”沈璃摸了摸他脉搏,脉搏紊乱,气息时有时无,立刻抱住他冲向厢房。 行止躺在床上睡着了。 沈璃、行沈、拂容君都站在床榻等着他醒来。 行璃阴毒解了,但是伤还没有愈合,因为修为不够,便使出了凤凰之火,被凤凰之火反噬,依然还在昏睡中。 墨白守在床榻,紧紧拉着她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沈璃。 白雪也还在昏昏欲睡。 拂容君把沈璃拉到一边:“王爷,行止神君上次虚天渊大战,本就伤了根本,还没恢复神力,如今又和神龙大战,使出了御龙术,实乃雪上加霜。他现在身体和凡人一般无二,恐以后不能再使出法术和神力了。”拂容君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沈璃淡定地看着行止略显苍白的脸:“那又如何,无论他是谁,他都是拯救三界的行止,是我的夫君。我当初爱的人本就是凡人行止。” 沈璃转头看向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行沈:“沈儿,你妹妹和白雪可醒来?” 行沈立刻回答:“娘亲,妹妹已经无性命之忧,但是被凤凰之火反噬,还在昏睡。” 沈璃有些遗憾:“你妹妹的及笄礼,我和你爹都错过了。” 行沈笑道:“娘亲,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想必妹妹不会介意的。” 沈璃眼里露出欣慰:“沈儿,你长大了。” “王爷,我看小公主和白雪都伤了元气,费了神力。我看不如让他们随我去天庭瑶池温泉疗养几天可好?”拂容君看向墨白,“墨白既然恢复记忆,也恢复神识,也可以去天庭提升法力。” “墨白恢复记忆?神识?”沈璃诧异的看向墨白。 墨白双手作揖,一下跪在了沈璃的面前:“属下墨方拜见王上! “墨方?你是墨方?”沈璃提高了嗓门。 “王上,属下的确是墨方的转世,得拂容君相助,现在恢复了记忆和神识。”想到前一世对沈璃的爱慕和背叛,墨方惭愧的低着头,耳朵红了一片。 沈璃激动地一下抱住墨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上,前一世,我……”墨方欲言又止,满脸愧色。 “墨方,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前尘往事早已过去,不必再纠结。现在你只是凡人墨白而已。” “谢王上!王上,墨白有一事相求,请王上务必答应。” “你说,有什么事情?” “璃妹妹因为我而受伤,请让我陪她一同去天庭,我想照顾她。” 沈璃想了下,便答应了。 沈璃去见行璃,行璃还在昏睡中。 只见她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了皱。 沈璃摸着她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眼角泛红:“璃儿,都怪阿娘回来晚了,让你受罪了。” 行璃睫毛动了动,微微张开了眼睛,看见了沈璃,虚弱的喊了一声:“阿娘,你回来了。” “璃儿,你终于醒了,让为娘好生担心。”沈璃抱住了她。 “阿娘,阿爹呢?”行璃想要起床,无奈身体太虚弱。 “璃儿,别乱动,快躺下。”沈璃按住她肩膀,让她躺下,“你阿爹收服上古神龙,累了,正在休息。你现在受了重伤,不宜动作太大。待会儿你们都随拂容先君去天庭瑶池疗养几天带回来。” “阿娘,我想去看看爹。”行璃坚持着要起床。 “咳咳咳……”门口传来咳嗽声,行止已经醒了,被行沈搀扶着,缓缓走了进来。 “阿爹——”行璃流出了眼泪。 行止坐到沈璃旁边,看着眼前的宝贝女儿,微微一笑:“璃儿居然长成大姑娘了。可惜,阿爹和阿娘都没来得及给你办及笄礼。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你不是在金娘子那里得了几样东西吗?”沈璃提醒他。 行止这才记起来,从怀里拿出昆仑镜,放行璃手里。 “这是阿爹在金娘子那里找到的一个宝贝,就送你了。” 行璃看着残破的昆仑镜,一脸茫然。 “行止神君,你也太小气了吧,居然给公主送一个破镜子。” 行止轻笑:“拂容君,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这可是上古神器昆仑镜。” “昆仑镜?就是一万年前迦南神君丢失的昆仑镜?听说它能够跨越时空。” “正是!” 行沈拿着昆仑镜仔细的看来看去,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不同的就是镜子上有一些很奇怪的符号。 “孩子,拿着吧,总有一天你会派上用场的。”行止轻轻的拍拍她的手。 “刚才我已经听到你们说的,我也赞成让孩子们到天庭去疗养一段时间。璃儿有十年没有吃阿爹做的饭了吧?想不想吃啊?”说完一脸慈祥地笑道。 行璃立刻点了点头。 “行止,你身体还没复原。”沈璃看着他病歪歪的身子。 行止拉着她的手:“没关系的。闺女想吃什么,我们就给她做什么。阿璃,你帮我吧。” 两人手牵着手走了出去。 拂容君羡慕看着两人背影:“神君夫妇,感情真好。” 说完,眼神复杂的看一下墨白和行璃。墨白眼神一直落在行璃的脸上,灼热关切。 俩人含情脉脉看着彼此,拂容君有些失落,悄悄的关上门,退了出去,去看白雪。 几人吃过午饭后,拂容君带着几人回到天庭。 与凤行31:我肾好得很 行家只剩下行止和沈璃。这可把行止乐坏了。虽然自己现在变成了凡人行止,身体羸弱了一些,可是意外的和沈璃过上了二人世界,每天笑得合不拢嘴。 行沈行璃刚走的几天,行止每天都缠着沈璃同房,但是却被沈璃拒绝了。 “娘子,儿女们都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有二人世界。”行止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看着正在搭葡萄架的沈璃,有些不满。 “等你把伤养好了再说吧。”沈璃扭头对他微笑。 “娘子,你笑得真好看。”行止看着沈璃俊美的脸,有些傻眼,喉结滑动,咽了咽口水。 “都老夫老妻了,还看不够吗?”沈璃表面平静,心里却美滋滋的。 “看不够,看不够。娘子可是这三界的第一美人。”行止啧啧赞叹。 “你这又是胡扯,我什么时候成了三界第一美人?三界第一美人不是说的是青丘的白狐吗?”沈璃以前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魔都,很少在仙界活动,但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白浅的八卦。 “我也听他们说过, 可是我也没见过,不感兴趣。”行止淡淡一笑。 “怎么可能?听说她可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仙界男儿消极怠工,都偷偷的往青丘去一睹芳容,天帝还发过脾气的。” “我可是行止,她在我眼里是小辈。我历来云淡风轻,清心寡欲。一万年来,也只是对你一见倾心而已。”行止眼神灼热的投向沈璃身子,想着沈璃生孩子后,似乎丰满不少。 行止一番话说得沈璃心里暖暖的,美美的。 “娘子,你可是胖了不少。”行止眼神落到她胸前。 沈璃立刻扫了一眼自己身体:“还不是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都快被你喂成了肥猪了。” “没事的,你就是变成大肥猪,我也喜欢。”行止满眼宠溺。 “哈哈哈,那你今天就给我做好吃的吧。”沈璃从葡萄架上跳下来,蹲在他的面前,替他轻轻的捶着膝盖:“这几天下雨,你的老寒腿痛吗?” 行止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你每天帮我揉揉就不痛了。” “好吧,看在你挺会说话的份上,本王就替你揉吧。”沈璃开始给他按摩起来。 “还有这,还有这。”行止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胸膛,动作太快,一下子指到自己的腹部。 “流氓,没正经!”沈璃羞红了脸,“不给你揉了,我去卖参了。” “我们一起去。”行止从背后拦住她的腰,“好几天没有去集市了,早就听说集市上新开了一家店,我们一起去尝尝。” 两人来到集市,很快便把土参卖掉。 “行止,只要对着石头一点,石头就立刻变成金子。为什么还要这么费神卖参?” 明天艳阳高照,温度很高。 沈璃看了眼太阳,半眯着眼睛,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阿璃,我们不是要过平常的生活吗?凡人生活就是这样子。”行止把自己袖子递给她。沈璃毫不客气的拿着他的袖子往脸上抹去。 “好吧,本王就陪你体验生活。” 说着说着,两人到了新开的一家云南过桥米线店。 老板是个帅气的英俊小生,名叫李秦渊,在看到两人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到沈璃那张俊美清冷的脸上。他从未见过如此英姿飒爽气质独特的女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老板,听说你这里的云南米线好吃得很,给我们来两碗。”行止将十文钱放到了桌子上。 “好嘞。”李秦渊动作很麻利,很快地给两人煮了两碗米线,端到他们面前。 李秦渊在沈璃的碗中多加了几片鸡肉,沈璃微微一笑,行止却沉了沉脸,把碗伸过去:“我也要。” 李秦渊脸一热,立刻给行止也加了几片鸡肉。 沈璃看着云南过桥米线,露出惊讶之色。 米线像银丝一样缠绕着,各种菜和肉丝,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汇聚在一起。一个漂亮荷叶蛋浮在当中。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束,舌头一卷,米线落入腹中。 “再来一碗!”沈璃把碗一放,对老板喊道。 两人一口气吃完,汗流浃背,一身舒畅。 这大夏天的吃云南米线,着实太热。但是她觉得吃起来特别舒服,这手艺简直和行止有得一拼。 “知道吗,这云南过桥米线背后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行止朱唇轻启。 “真的?”沈璃眼睛闪出光芒,她来人间住了十几年,听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行止打开了话匣子…… 当行止讲完云南过桥米线的故事后,沈璃眼里放光:“书生的妻子好聪明。这些凡人们,他们虽然没有什么神力和法术,但是有的时候他们真的很聪明。”沈璃竖起了大拇指,眼里闪烁着光。 “对了,行止,我听村里的李大妈说,凡间男人都爱吃肾,说多吃肾有好处。我们要不要去买几个肾回家炖汤给你喝?” 行止好无语,脸色一下变黑,耳根红了一片,抢先一步走了。 沈璃看到行止的模样,估摸着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跟了上去。 “行止,等等我!”沈璃喊着行止。 “行止,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行止重重的捏了捏她的脸:“王爷是嫌弃我这病怏怏的身体了?” “唉,原来是为这。”沈璃半张嘴,“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我这不是听村里的李大婶说的吗?你不补肾就算了嘛,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王爷,我肾好不好,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走,我现在就回去证明给你看。”行止气冲冲的拉着沈璃往家走去。 当晚,沈璃被行止折腾得一夜未睡,第二天下不了床。 与凤行32:作画 行止和沈璃约定不再使用神力和法术,而是像凡间普通老百姓一样自食其力。 两人想着法子种土参,种葡萄,卖字画赚钱维持生活,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亦乐乎。 有一天,行止画了几幅山水画,沈璃提着挖好的土参进来。坐到他面前,看着山水画,随意的说:“行止,你怎么全画山水画,不画人呢?” “画什么人?”行止把花画卷了起来。 “比如画一些美丽的女子?或者是一些俊朗的公子?还有活泼可爱的孩子?画情侣过七夕,老人们相敬如宾,小孩嬉戏打闹……这些多有人间烟火气息啊。” 行止突然把目光投在了沈璃的面前:“阿璃,为夫从来没为你画过画像,今天不妨破一个例给你画一幅,如何?” “好啊。”沈璃也不矫情,立刻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找了根凳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那你开始吧。” “阿璃,我开始了。”行止轻轻拿起一支狼毫笔。 “等一等!”沈璃心头一念,拿出了银枪握在手里。她正襟危坐,露出威严的表情,目光炯炯的看着行止。 月光倾泻,沈璃静静地坐在窗边,俊美的脸纯洁如玉,纤尘不染。 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在眼底倒映出一排浅浅的影子。 她一动不动,高挺的鼻翼彰显着她的坚毅冷峻。脖子修长挺拔,如同拔地而起的高峰,藐视苍穹。 她身体曲线流畅,丰腴高挺。玄色袍子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鲜艳欲滴。 沈璃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俨然一位专业模特。 行止肆意的挥着墨笔。 一个时辰后,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完美展现。 行止眼眸晶亮,不知是画技大涨,还是沈璃太好看了。 “阿璃,快来看看!”他甩了甩泛酸的手臂。 沈璃动了动,浑身酸痛。 刚才一直坐着,心里嘀咕着行止什么时候能够画完?但看着行止专注的模样,又不忍心打扰他。又不愿意自己被行止小瞧了。 魔界碧苍王,难道这点苦都吃不了?于是便一直忍着,身体又僵硬又酸楚。 沈璃起身,走到行止身边,看着纸上的自己,赞叹:“行止,你真厉害,画得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行止摸着沈璃的脸:“不是我厉害,而是你这张脸太好看了。这三界也只有你才有这种飒爽英姿,夺人心魄的美。” “行止。”沈璃一下抱住他,脸埋在他温热的胸前,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有丝异样的感觉。 是感动,是欣喜。 在魔界,所有的人都当沈璃是战无不胜,铜墙铁壁般的碧苍王沈璃,从来就没把她当做女人看待。 而仙界则认为沈璃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的魔头,若不是魔界和仙界签订了和平条约,估计很多神仙早就讨伐她了。 而自己只有在行止眼里才是女人,还是三界最美的。 “阿璃,怎么了?”感受到怀里的沈璃微妙的情绪,他看向她的脸。 只见沈璃眼角有点红,他温柔说道:“阿璃,是想孩子们了吗?” 沈璃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行止,我太感动了。在三界,从来没人把我当做过女人,只有你才会。” 行止看着小女人味十足的沈璃,不觉哑然失笑:“那是他们没有眼光,你天生就是为我行止存在的。他们都不配拥有你。” 话未说完,沈璃捕捉到他的唇瓣,重重地压了下去。 沈璃劲有些大,把行止的嘴唇咬破,一丝腥甜在口中弥漫。 沈璃在他的唇上轻轻的舔了舔,让行止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一把抱起神璃,放到床上。 沈璃已经满脸桃红,眼里水波流转,双手挂在行止的脖子上。 “行止——你好——英俊!”沈璃身子斜躺在床上,看着月光下的行止,不觉失神。 行止垂眸,正在给沈璃解衣服,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嘴角轻扬,一下把沈璃拉进自己的怀里。 迫不及待的,大手一扯,要去扯沈璃身上的中衣腰带,却反而打了死扣。 行止从未如此鲁莽过,他一向温文尔雅,举止温柔。 “行止……”沈璃轻轻咬住他的耳垂,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听到沈璃的声音,行止一下更加兴奋,他对着打成死结的腰扣,大手用力,“啪”的一声,便将沈璃的衣服扯破,露出了雪白肌肤。 看见那明晃晃的一片,行止似乎看见一片雪地,炽热的唇压了上去。 沈璃身体微颤,紧紧抱住了他。 与凤行33:白浅 绿洲城乐坊 行止和沈璃进城到了乐坊听曲。 两个人路过走廊时候,远远看见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出现在走廊拐角处。 那女子太漂亮了,沈璃不禁多看了两眼。 白皙的鹅蛋脸,水波盈盈的桃花眼,红润精巧的樱桃唇。 莲步生花,娉婷袅娜,所过之处,暗香浮动。 “行止,你看走廊拐角处的那位美人。”沈璃扯了扯行止的衣袖,让他停了脚步。 行止朝远处看了一眼,便看向沈璃:“漂亮倒是漂亮,却少了你的爽英姿姿。还是喜欢你这种上独一无二的美人。”说完掐了一把她的脸蛋。 沈璃被行止的情话撩拨得脸微红,慌忙朝身后看了看,还好没人。 俩人正要往大堂走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穿着华美的男客堵住了美人。 男客色咪咪地看着白浅,伸手摸白浅脸:“小娘子长得真好看,去厢房陪本爷喝几杯?”说完一把抱住白浅。 白浅吓得花容失色,用力挣扎,一下跪在地上求饶:“客官,奴家卖艺不卖身,也不陪酒。” 男客两步上前,逼近她,嘲笑道:“怎么?你不是妓女吗?又做婊子又立牌坊?” 白浅睁大眼睛,眼里闪泪:“你!” 沈璃向行止使了使眼色,俩人上前。沈璃一把拎住男客的衣领,几耳光扇下怒斥:“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调戏良家妇女,送官府治罪。” 行止轻轻扶起地上的白浅,白浅看到行止那张清风明月般的脸,愣了半天。 行止见她眼泪汪汪,拿出一根布帕递给她:“姑娘,没事吧?”白浅回过神来,接过布帕,轻轻抹了抹脸上:“谢谢公子!” 男客被沈璃打得头晕目眩,甩了甩脑袋,恶狠狠的看着沈璃:“送官?本公子就是官,来人!”男客对着厢房喊。 片刻,几个家丁跑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了?” “给我把她俩抓起来!”潘金指着沈璃和白浅,“留活口,带回去陪本少爷玩一玩。” 几个家丁蜂拥而上。沈璃眉毛一挑,飞腿出去,几个家丁片刻被扫倒在地。 家丁爬起来又冲了上来。 沈璃几拳出手, “啊——啊——”家丁们脸上挨了重拳,牙齿被打掉,捂着嘴巴,往后退了两步。 沈璃咧嘴一笑:“一群草包。”她拍了拍手,冷眼看着他们,“找死的话就继续上!”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呆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沈璃转身,一脚踢在潘金的膝盖上, 潘金吓得跪倒地上,瑟瑟发抖。 他捂住被打肿的脸:“美人饶命,小的下次不敢了。” 沈璃一脚踹倒潘金:“量你也不敢,滚!” 潘金莲连滚带爬立刻跑开,家丁跟着跑了。 白浅抱着琵琶快步走到沈璃面前行礼:“谢谢姐姐解围。”声音如同黄鹂一般优雅动听。 沈璃静静打量她一番,肌肤胜雪,水波盈盈,楚楚可怜。 白浅眸子含泪:“姐姐,我要登台演出了。”说完,弯腰行礼,抱着琵琶快步离开。 白浅出现在台上时,瞬间爆发出掌声。 “听说这琵琶女叫白浅,倾国倾城,是乐坊远近闻名的歌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道以后有哪位公子能够一亲芳泽。” “听说她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 人群喧哗。 沈璃和行止坐在角落里,沈璃支着耳朵听八卦。 “白浅,不会是青丘白浅吧?”沈璃问行止。 行止正在剥瓜子,剥了一大把。 “阿璃,张嘴。” 行止把瓜子仁塞进沈璃嘴里。 沈璃嘴里立刻传来瓜子的香味,嘴巴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鼓的。 “真可爱。”行止凑她耳边说道。 “唔……她是不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白浅?”沈璃边嚼着瓜子边发问。 行止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不认识。白浅不该在青丘吗?而且一个神女怎么会任由登徒子欺负?” “哦……可能是刚好名字一样吧。见她长得如此的美,以为就是白浅。” 白浅对着台下,嫣然一笑,纤细手指轻轻拨动琵琶弦,美妙的天籁之音瞬间弥漫在屋子里。 观众听得如痴如醉。 “好!好!”随着白浅从容的弹完最后一个音,惊雷般的喝彩声响了起来。 沈璃想:难怪刚才那登徒子色令智昏, 此女如此美貌多才,又有气节,在妓女中实属罕见,是个男人都会为她心动。 “果然名不虚传。”行止也不禁赞叹一声。 沈璃诧异:“名不虚传?难道你以前见过她?” 行止笑道:“我是说音乐。先前听人说过,此女乐技了得,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 俩人又听了几曲,直到夕阳西下,俩人才慢悠悠地往城外走。 与凤行34:英雄救美 第二个日,行止又和沈璃进了城。沈璃惦记云南过桥米线,和行止便去了米线店。 沈璃对乐律不感兴趣,吃了米线后,就缠着老板向老板请教做法。让行止一个人去乐坊听曲。 行止看不得老板对沈璃的殷勤,气呼呼地去了乐坊。 行止去得有些晚,白浅已经下了台,被张员外请了出去。 行止听了几曲,便觉得索然无味,便走出了乐坊,去了一家酒楼。 “哟,陈县令……这美……人漂亮……\"张员外笑眯眯地给陈健斟上一杯酒。 \"县令?\"白浅抱着琵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正是绿洲城赫赫有名的县令陈健。 陈健身边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身着轻纱裙,玉峰半露,是远近闻名的翠玉楼头牌花魁。 \"美人……喝两杯,大爷我重赏。\"张员外去扯上白浅袖子。 白浅吓得花容失色,退了两步:\"大人,我不陪酒。\" \"……不……陪酒,你清高什么!\"张员外醉眼朦胧看着白浅。 \"你不就想多要点银两而已,大爷有的是钱。你要卖……卖多……少?给……你一百两,卖……不卖?\" 突然,张员外一把抱住白浅,白浅心急推开了他。 \"张兄,你喝多了。\"陈健冷眼旁观。这女子性子挺烈,美是美,没有我家媚娘解风情。 花魁嗑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浅,心里冷笑,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白浅杏目怒瞪,握着琵琶的手指骨节泛白。 \"怎么?嫌少,二百……两!\" 张员外再次扑过去。 \"啪——\"白浅的琵琶打在他头上,他头上立刻起了一个包。 张员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扬手一耳光甩了出去。 白浅脑袋嗡嗡作响。 “啪——”又是一声脆响。白浅嘴角一丝血流出来。 张员外像只被人激怒的狮子。 白浅瞳孔紧缩,往后退去。 \"啊——\"一声尖叫划破黑暗,白浅被张员外一脚踢倒在地,琵琶摔成两截。 “大人……饶命……”白浅花容失色,眼泪簌簌。 张员外一把将白浅扛上肩头:“乖,等会儿本员外好好疼你。” 白浅努力挣扎着,无济于事,大声呼救。 “砰——”门被人踢开。 行止像山一样耸立眼前。 “你是谁?”张员外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神圣不可侵犯的男子,傻了眼。 “公子,救我——”白浅趴在张员外肩膀上,瑟瑟发抖,哭成泪人。 “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行止。放开这位姑娘。”行止冷冷看向俩人。 “放开她!”行止挡在张员外面前,行止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只能俯视着他。 “不想死就滚开!”张员外将白浅放下。白浅坐在地上,瞳孔放大,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行止屹然不动。 “找死!”张员外从腰间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向行止扑去。 忽然眼前一个黑影,还未反应过来,张员外已被踢出一丈以外。 行止甩了甩腿,心想,幸亏被沈璃被迫练了几招凡人武功。今天派上用场了。 原来,行止自从上次收服上古神龙后,神力和法力就所剩无几。便被沈璃强迫着练习了几招武功,对付普通凡人绰绰有余。 陈健坐在茶几旁,不动声色地看着行止。原来他就是大家说的术士行止。 张员外抱着肚子,哀嚎:“贱民,你胆敢伤我。我舅舅可是朝廷命官。当朝太子老师。” 行止嘴角一丝冷笑,他微微弯腰,又对着张员外肚子踢了两脚。 张员外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公子,我错了,饶命啊——”张员外求饶。 “姑娘,刚才他是不是打了你?你要不要还回去。”行止向白浅伸出手,看着白浅红肿的脸说道。 白浅拉住他手臂,站了起来。她泪眼婆娑,眼里有火,高高举起了手,忽又放下:“公子,还是算了吧。” “行止不要太过分!\"陈健冷着脸呵斥。 行止沉默了几秒,微微一笑:“那就滚出去吧。”滚字拖得很长。 张员外正要跑,衣领却被行止抓住:“我说的是滚!” 张员外无助地看着陈健,陈健把脸转向一边。 张员外无奈地抱头,缩成圆球,真的滚了出去。 “公子可是城西术士行止?”陈健观察行止。 “在下称不上术士,只是偶尔给别人帮帮忙,看看宅子风水罢了。” “那便是你了!” “公子,能否也替本官看看宅子的风水?” 陈健紧张地看着行止,生怕他拒绝。 “陈县令,刚才谢谢你没有叫人进来,在下刚好今日空闲,倒可以去你府上走走。只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术士请说。” 行止指了指白浅:“这位姑娘是乐坊歌姬,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又弹得一手绝世好琵琶。今日之事必然得罪了权贵,以后还望县令能够护她周全。” 白浅瞬间眼泪流出,跪在县令面前:“求县令护我。” “姑娘请起,今日之事本就是张员外之错,本官他日找他好好理论一番便是。谅他以后也不敢再寻你麻烦。” “谢大人恩德!”白浅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姑娘,你应该谢的是行止术士。”陈健笑。 “公子,若不嫌弃白浅,奴家愿到你府中为奴,愿做牛做马,服侍公子。”白浅眼里闪出感激和崇拜。 “这可不行。”行止吓了一跳。 “还望公子成全!公子如若不答应,奴家就长跪不起。” “你想跪就跪着吧!”门口传来沈璃声音。 她黑着脸,叉着腰站在门口。 行止看着沈璃眼睛,知道她已经吃醋,嘴角弯了弯,心想着阿璃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我夫人说,你要跪就跪着吧,陈大人,我们走吧。” 行止快步出门,挽住了沈璃的手,沈璃却一下甩开。 “行止,刚才我是不是错过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沈璃眼角扫了扫行止,高高昂着头。 “我这不是学你吗?先前可是你出手救了她。”行止浅笑。 沈璃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陈健跟在俩人身后,暗中惊叹。 他从未见过如沈璃一般的女子,穿着黑袍,头发高束,气质清贵出尘,又英姿飒爽。 此女子颇有传说中的花木兰的风度和气场,定非凡人。陈健心里默默念叨。 与凤行35:蛇蝎美人 行止和沈璃跟随陈健去了陈府。 站在门口,行止只觉得整个陈府笼罩在一层阴气之中。 “老爷,你回来了。”只见一个体态婀娜,肌肤胜雪的女子施施然走了出来。 柳叶眉,丹凤眼,眼里勾着媚态,看见行止的时候,眼里媚态更浓。但是看见沈璃,眼里却有一丝胆怯,不敢直视沈璃的眼睛。 沈璃淡淡看她一眼,若无其事的扫了扫周围。 行止也淡淡扫了眼眼前女子,眉头皱了皱。 行止和沈璃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道:“陈大人,贵府四面朝阳,风水不错。只是……” 陈健一惊。 行止凑他耳边:“切记纵欲过度。” 陈健脸红,目光看向小妾媚娘。 “在下告辞!”行止和沈璃匆匆离开。 “行止,你可看出那媚娘并非常人?”沈璃问道。 “你说得对,那女子媚态十足,但是阴气绕身,应该是鬼魅。” “你为什么不直接点明?”沈璃好奇。 “我不是答应过你,不插手这些事情。那县令色令智昏,眉宇间全是对媚娘的情意。我如果告知,他不一定相信,反而会恼羞成怒,迁怒我们。” “他若相信,又他定当求我除鬼。可是我现在本也没了神力,空有阵法,很难制服,反而又要将你牵连。我不愿意你出手,不然我们又要搬家了。” 沈璃一把抓住他的手:“行止,谢谢你,什么都为我考虑。其实只要你喜欢做,我定不会阻止。” “我现在只喜欢和你享受平常人的生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的打扰。平静喜乐的度过每一天。”行止浅笑,一脸满足。 陈府 陈健没把行止说的话放在心上,送走行止,便迫不及待地让丫鬟去找媚娘。 媚娘穿着紧身纱裙,美妙身姿若隐若现,玉峰高耸,半露半遮。走起路来,细腰拂柳,媚态十足。 见到陈健,她含情脉脉,眉目传情。 陈健满眼闪出色欲。 媚娘眉毛轻挑,眼眸如勾丝。 “媚娘……” 媚娘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哈哈哈,本县令喜欢!今天我要大展雄风!” 原来为了讨好陈健,媚娘煞费苦心。又是找药,又是看春宫图,还去青楼向青楼女子请教。 陈健被他房中之术色令智昏,每天睡在温柔乡,连县衙都不想去了。 最近即使去了县衙,他也心猿意马,身在曹营,心在阳,每天心痒痒的像被猫抓。 有一次州官来了,他正与媚娘热火朝天,光身子跳下床,匆匆赶往县衙。 原来是州官小妾被杀。州官责令陈健一周内破案。 陈健愁眉苦脸的回来,媚娘见了便问了事情。陈健把案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于是媚娘便给他出了个主意。 没过几天,陈健果然查出了真凶。原来真凶竟然是陈健家族大房的儿子陈涵。 陈家大房和二房水火不容。 陈健趁机抓了大房的陈涵,并抄了大房家的家,把财物占为己有。 “媚娘,这次可真亏了你。” 陈健想到小时候,经常被陈涵欺负,如今总算报了仇,心情愉悦。 “老爷客气什么,我们可是一家人。”媚娘娇滴滴的声音,柔到他骨子里。 媚娘心里冷笑,陈涵和陈健,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瞬间,眼眶湿润,眼前浮现上一世的情节。 原来媚娘原名杨采儿,是翠玉楼妓女。被陈涵和陈健看中,俩人带回府中蹂躏摧残致死,陈涵让陈健把她装到一个破袋子里,扔进了乱葬岗。 杨采儿惨死,但阴魂不散,不愿投胎,想要报仇。 于是她附身在快要死的媚娘身上开始了复仇。 陈健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花了很多银两卖官鬻爵,很快摇身一变,由一个地痞流氓变成了县令。 他平时很忙,加上有一天晚上醉酒摔到了下身,那方面一直有隐疾,很少去青楼鬼混。 有一天,被狐朋狗友拉去了翠玉楼。 媚娘假意撞到他,媚眼如丝,他一眼沦陷。 于是把媚娘带回府里,媚娘做了妾。而后媚娘用房术迷得他连衙门都不想去了。 因此被陈老爹骂了很多次。 今日,陈老太爷还把他打了一顿,把媚娘赶了出去。 陈健又把媚娘接回来。 媚娘哭得梨花带雨:“老爷,你知道老太爷为什么这么对我吗?” 陈健慌忙将她抱怀里,轻轻抚摸着背。 “是陈涵在老爷子面前说了太多谗言。说大人色令智昏,不去衙门。说贱妾出身青楼,还说你贪污腐败……” “陈涵,我定杀了你!” 陈健盛怒,一下跳下床,拿着一把刀,冲去了衙门。 与凤行36:与山河同在 行止与沈璃正在院子里晒床单。 沈璃在葡萄架下拉开了几根长绳,如墨般的头发高高扎成了一束,黑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沈璃,来帮一把手。”行止将打湿的床单放在手里。凡人行止力量弱了不少,怕冷,即便夏天,长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见他消瘦的背,沈璃不禁有些担心,心想着一定得想办法尽快恢复行止的神力。 “咳咳咳”行止咳了几声,脸红了一片。 “行止,你放着吧,我来拧。”沈璃把绳子拉完后,走到行止的面前,“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吃了”行止又咳了几声,缓过气,“阿璃,自我生病,每天又多了很多开支,真是辛苦你了。” 沈璃拿过床单,双手左右一扭,水瞬间被挤出。 沈璃将床单轻轻一甩,床单如同伞一般被撑开,挂到了绳子上。 “沈家娘子,可在?”门口,李大婶伸着脖子,往门里面探头,手上提着一篮土豆。 “李大婶早啊。”沈璃迎了上去。 “沈娘子,我想用这些土豆换你家几颗土参可好?”李大婶看着沈璃,有些局促。 沈璃自带威严,英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李大婶与沈璃接触了几次,发现沈璃是外冷内热,行止倒是平易近人,就是长得太好看了,让人看了心猿意马,但又不敢有任何亵渎。 行止夫妇一柔一刚,一美一俊,刚的是女子,柔的是男子,加上他家的土参是全城最好的,行止又会看风水,在绿洲城名气不小。 只是他二人平时除了到集市上卖土参字画,葡萄外,很少与外人交往,所以乡里乡亲对他们敬而远之。倒是李大婶性格豪迈,又喜欢八卦,和沈璃走得近一些。 沈璃进屋,拿了几颗肥大的土参用纸包好,塞到了李大婶的手里。 “李大婶,这些土参送给你,土豆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那怎么行?你们挖土生也不容易。”李大神坚决把土豆塞进沈璃的怀里,“拿去吧,我家自己种的,又不值钱。” 行止端来一大盆水,蹲在地上洗土参。想着家里的钱用得差不多了,明日进城把土参卖了。这些日子吃药花了不少钱,几天没买肉了,打算把金娘子送的玉卖了,这玉的成色很好,应该值十两,够用两三年了。 沈璃蹲下和行止一起洗土参。 “我来帮你们吧。”李大婶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两人旁边。 三人围着大脚盆一起洗土参。 “听说城里发生大事了。”李大婶开始八卦。 “什么大事,说来听听。”沈璃笑问。的行止嘴角一扬,沈璃身上人间烟火气越来越,哪里还像魔都不怒自威,不可一世的王爷。 “听说陈县令被他爹打坏了身子,变魔障了,跑进了衙门,把大房的陈涵给捅死了。”李大婶眼角扫了一眼行止。 “打坏了身子?”沈璃睁大眼睛,“坏在哪里?” “咳咳……”行止几声咳嗽,捂着嘴走到葡萄架下。 李大婶凑到沈璃耳边,小声说道:“就是男人那里。” “真的!”沈璃惊诧,“活该!” 行止站在葡萄架下,看着沈璃那张生动的脸,眼角弯弯,王爷,你这哪还有点碧苍王的样子。 “后来呢?”沈璃追问,睁大眼睛。 “后来因为他是县令,又是恶霸出身,陈涵就本就犯了死罪,衙门就说陈涵在审讯时自杀身亡。” “再后来了呢?”沈璃索性放下手中的土参,眼睛直直的看着李大婶的脸,等待后文。 “后来听说陈县令每日做噩梦,说恶鬼要索命,变得疑神疑鬼,疯疯癫癫。” “他家那个娇滴滴的媚娘呢?”沈璃皱了皱眉头。 李大婶脸色变了变,向四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听说那媚娘是狐狸精变的,是她吸了陈县令的阳气,让他变得疯疯癫癫。昨晚,陈县令跳了城楼,那小娘子就消失不见了。” 李大婶眼角再次扫了扫葡萄架下背对着俩人的行止,更小声的说道:“沈娘子,我们都是女人,以后可要多提防那些狐狸精。”说完又瞄了瞄依然站在葡萄架下的行止。 阳光下,行止长衣飘飘,黑发如墨,云淡风轻的样子。 沈璃也看向行止,行止似乎感受到两人灼热的目光,回头对上了沈璃的眸子,眼里尽是清风明月。 晚上 沈璃躺在行止怀里,睁大着眼睛问:“行止,你以后见到了美人会不会如那些凡人一般?” 行止在她腰上狠狠一掐:“沈璃,你对为夫这么没有信心?无论她是谁,即便是四海八荒第一美女白浅站在我面前,也视若草木。阿璃,你是不是凡间待太久了,看多了凡尘俗世,越来越像个凡夫俗子,要不要我们回魔都住一段时间?” 沈璃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再说真有哪个胆子大的敢来招惹你,本王定将遇魔杀魔,遇佛杀佛。”沈璃眼里闪出一丝狠厉,语气坚定。 “那现在我们就来一场大战。”行止身子一下压了下去。 “啊啊——丧心病狂”沈璃叫道。 嫣红的嘴唇已经被行止堵住。 “行止!行止!你还病着。”沈璃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沈璃眼里有着顾虑,双手撑着行止的胸膛,看着眼前的男人。 行止眼眸欲色弥漫,压抑着火热的滚烫。 沈璃想起突然想起色令智的陈健,又想到行止这几日伤寒严重,不宜行房,忍着心里的欲望,一下推开行止,跳下床:“行止,这几日我们还是分开睡吧。等你病好了再……” 哪知行止也跟着跳下床,一把将她抵在了墙壁上,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嘴角一扬:“哪有把人撩拨起火了,又跑的道理。” 沈璃看着行止不薄不厚的嘴唇,不觉咽了咽口水,难怪凡人经常说秀色可餐,行止美色当前,沈璃不觉卸掉了理智的防线。 俩人好几日没有缱绻,干柴烈火的欲望瞬间交融在一起。 天雷勾动地火,千言万语化成了对彼此身体的渴望。 沈璃手臂一伸,主动挂在行止的脖子上,如同树猴一般,几乎整个身体挂了上去。 双唇交缠,进退,时而和风细雨,时而疾风骤雨。贝齿相碰,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行止一只手紧紧扣住沈璃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扯下她的发带,瞬间乌发如瀑,倾泻而下,沈璃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丝柔美的妩媚。 沈璃中衣滑落,一身雪白,如同月光倾泻而下,霸占行止的目光。 “阿璃,你真美……”行止喉结滑动不止,热唇缓缓而下。 沈璃雪白的柔荑在他瘦削突出的肩胛骨上摩挲,行止不禁颤了颤。 宽肩窄腰,肌肉紧致,线条流畅。 行止身材完美,不可挑剔,是天道的完美杰作。 沈璃触碰到他腹部紧致的腹肌, 似乎电流滑过,又似乎春风拂柳,行止腹部紧收,微微颤动。 行止抱住沈璃走向了床榻,身体欺压而下。 火热的嘴唇不放过任何一处。 由光洁的额头,滑到眼睛,又落到耳垂,慢慢的滑下,到了她的锁骨处。 锁骨突兀消瘦,却透着坚毅。 一片炽热停留,流连忘返,像落花掉进旋涡,旋转留恋。 俩人呼吸急促,情不自禁发出压抑欢愉的低吟。 行止裸露光洁的背在月光下如同玉般纯洁,散发出神圣之光。 “行止,无论千年万年,你当属于本王……” 沈璃缓缓说出,满脸通红,这是她对行止说的第一句情话,霸道深情。 “王爷,行止愿与你一起,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 沈璃动容,再次吻上行止。 …… 月光如水,清风不燥,虫鸣和谐。 与凤行37:白浅之死 行止背上背着土参,怀里抱着画来到集市。 他选了一个摊位,把东西摆好,便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旁若无人的看起来。 “公子,这些土参我全买了。二两银子够吗?”娇美的声音落入耳朵。 行止抬头,看向来人。居然是白浅。 白浅满面桃红,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那不是绿洲城最美的乐坊歌姬白浅姑娘吗!”有人惊呼。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白浅和行止。 行止愣了愣,想到上次沈璃吃醋的模样,不想和白前有太多瓜葛。 他看了一眼白浅,又看了一眼自己土参,淡淡说道:“够倒是够,只是我不想卖了。” “为什么?”白浅红了眼睛问道。 “公子是嫌弃奴家的东西不干净吗?奴家虽然是乐坊歌姬,但洁身自好,这些钱都是干干净净的。”白浅幽幽说道,手指微微颤抖。 自从上次行止救她之后,她便对行止一见倾心,得知他有夫人后,非常失落。 而后她强迫自己忘却行止,怎奈情根深种。每天辗转反侧,忧心忡忡,难以入眠。而后多方打听,才知道行止家的住处,也知道他隔三差五的要到集市上来卖字画和土参。 于是每天都在集市守候,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远远看见行止的时候,她内心雀跃,激动不已。 行止笑道:“姑娘多心了,我这些东西并不值钱,但是是我与妻子心血,是要卖给真正所需之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好吧,实不相瞒,我是想要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那日拒绝奴家为奴……”白浅眼睛湿润,楚楚可怜。 行止看了眼地上的几十颗土参:“这么多土参,足够让你吃几个月了。你想报恩,那更加大可不必,你走吧,这些东西不卖。” 行止低头继续看书。 肉铺张娘子跺脚:“行公子读书是不是读傻了呀?二两银子足够用上一年了。” 张大郎叉腰对着行止吆喝:“行公子,你就卖给白浅姑娘吧。这么热的天,人家大老远的跑来,专门买你的土参。” “对啊!对啊!”众人凑热闹。 “白姑娘,我这里也有土参,我送你几颗。”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拿了几颗土参塞到白浅手里。 “白姑娘,我这里的簪子很不错,要不要买几支回去?” 卖货的单身男子都拿着自己的货物到白浅面前推销。 行止快速的收了自己的东西,背着背兜朝当铺走去。 看来今天的土参和字画是卖不出去了,心想着将金娘子送给自己的玉点当了,去买两斤五花肉,回家给沈璃做红烧肉。 白浅见行止走了,想要跟过去,却被几个男子围在了中间,急得直跺脚。 拐角处,一个肥胖的身影看着行止,手握成拳头。 白浅终于挤出人群,一路小跑,远远地跟着行止。 行止走得很快,取下腰间的玉摩挲着。金娘子说这是上古的神玉,能够帮他恢复神力。可是自己带在身上已经很多年了,神力一点也没有恢复。 行止本来就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感兴趣,早就想将它典当了,可是沈璃却说,或许只是时机不成熟,执意要让他带在身上。 行止想着心事,忽然感觉后脑勺一痛,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身后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手上拿着棍棒,对旁边几人说道:“将他抬走。” 白浅快步走在路上,一路跟着行止去典当行。 行止走得很快,身影在岔路口飘过,站在岔路处,白浅停了脚步。 两条路都通向典当行,一条路是宽敞明亮,另一条路肮脏狭窄昏暗,但是距离更近。 为了跟上行止,她选了阴暗的小胡同。 可刚进胡同,一个黑衣迎面而来,见来者不善,她正要往回跑,却被一掌劈晕。 城外一间破屋 “放开我,放开我!”白浅手脚被绑。 行止醒来,头钝痛,刚才一棒,打得不轻。 行止见着光的时候,半眯了一会儿眼才睁开,只见对面坐着一个足有八尺的人。 白浅再次想惊呼,但被高个个凶狠眼神震慑,不敢出声。在看到行止的刹那,心狂乱起来。 行止旁边是几个精瘦的男人,目光矍铄,看起来武功不低。 行止静静地看着众人,估算着自己靠三脚猫功夫的胜算。 “你们是谁?”行止冷静地看着俩人。 “行公子贵人多忘事啊,你可记得你得罪过什么人?”刀疤脸笑道。 “你们是张员外的人?”行止猜到。 “是的。行公子,不好意思了,我们也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今日你去阎王那里报道,我替你多烧两柱香。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 “公子,对不起,奴家连累你了。”白浅流下眼泪。 “白姑娘,不关你的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把白姑娘放了!” 行止估摸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是打不过二人的,打算强行使出阵法,但怕阵法威力太大,伤了白浅。 白浅泪流满面,努力挣扎,想要挣脱身上的麻绳,大喊着:“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错了!我错了!” 白浅跪在地上,“我不该得罪张员外,我去向他磕头请罪!” “给她一刀,让她闭嘴!” 彪形大汉一声令下,瘦猴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脏布,塞进了白浅的嘴里,一刀捅在她腰间。 白浅睁大眼睛,满脸痛苦,瞳孔放大,绝望的看着行止,似乎有千言万语,倒在了血泊中。 与凤行38:白浅历劫归位 行止沉寂的眸子有了微澜。他手指捏得泛白,眼里显出狠厉:.“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为非作歹,找死!” 行止眼里燃烧怒火,准备大开杀戒。 他退后两步,伸出手指,准备咬破手指,使出血阵。 忽然,狂风大作,屋子屋顶被狂风瞬间掀开。 众人大惊,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本王在此,谁敢伤他!”沈璃从天而降,手拿银枪,眼里嗜血。 “鬼啊——”众人大惊失色,如同见了阎王,大喊起来。 只见沈璃眼珠发红,充满嗜血的煞气。银枪闪烁,散发着魔气。 行止靠着墙壁,稳住身子,浅浅一笑:“王爷,你来了。” 沈璃沉着脸:“不是去卖土参吗,怎么到了这里?” 她扫了扫倒在地上的白浅。 白浅先前本就受伤,刚才狂风大作时,已经当场死亡。 沈璃见几人只是凡间无赖,便收了魔枪。 长腿一扫,众人立刻倒地,腿脚发出断裂的声音。 沈璃正要去搀扶行止,刀疤脸手上拿着一把短刀,强撑着身体向沈璃扑来。 “找死!”沈璃一拳打去。 “啊——”一声惨叫,刀疤脸胸口处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黑洞,黑洞处冒出黑烟,鲜血汩汩流出。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黑洞,来不及多想,一下向后倒去,直挺挺地死去。 “神仙饶命啊!饶命啊!”众人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抱头求饶。 “阿璃,饶了他们吧。他们只是凡人而已,家里也有妻儿老小,废掉武功,抹掉记忆就行。”行止拂掉衣服上的灰尘。 沈璃点头,一掌过去,众人瞬间武功被废,先前的记忆被抽取,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那她怎么办?”沈璃看了看地上的白浅,感觉有些可惜。 “让她入土为安吧。”行止道。 沈璃腰身下去,抱起白浅:“你等我一会,我去给她挑个地方。” 行止不置可否。 沈璃抱着白浅早已经冰冷的尸体走到一棵大樱花树之下,一掌下去,地上出了一个大坑。 白浅尸体被轻轻放在坑里,樱花纷纷飘落到她身上。 沈璃右手抚肩,念了起来:“吾以吾名引忘川……” 只见一缕魂魄从白浅身上剥离,很快冲入夜空。 引渡后,沈璃又是一掌,周围的泥土纷纷落入坑里,瞬间眼前垒起了一座新坟。 沈璃默默看着坟头,想起了那些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不觉心情沉重。 “阿璃,我们走吧。”行止伸出手。 第二天,行止一大早就起床给沈璃做早饭。 行止学会了做云南过桥米线,闻到了米线的香味,沈璃从床上爬了起来。 “王爷,神君,在吗?”门外传来娇美的声音。沈璃对着门,手指轻轻一指,门吱的一声打开。 晨光下,一位着白色羽裳,气质绝尘,美若星辰的女子站在面前。她与昨日去世的白浅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眼前的女子通体散发着仙气,并非凡人。 行止端着米线走了出来,看见白浅的刹那,神情淡然。 白浅嫣然一笑,快步走到沈璃的面前,拱手行礼:“谢王爷、神君昨日帮白浅渡过天劫。” “你真的是青丘的白浅?”沈璃诧然。 “正是。”白浅淡淡一笑,“昨日是我的渡劫日,谢谢王爷替我灵魂引渡,也谢谢王爷替我埋葬了凡胎肉骨。” 白浅又走到行止的面前,抬眸看向行止的眼神有些发愣,很快的掩饰了情绪:“神君,谢谢你多次相助。” 行止浅笑:“仙君客气了。”转头对沈璃笑道沈,“阿璃,吃早饭了。” 行止过去拉沈璃的手,往屋子走去,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头对依然站在庭院里的白浅说:“仙君不好意思了,我就煮了两碗米线。” 沈璃捂着嘴,嘴角止不住溢出笑容。行止,你太小气了! 行止泰然自若,白浅似乎已经习惯行止的冷落,也不计较,她上前几步:“神君,我见你仙气受损,神力微薄,神君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妨去我青丘仙池疗养几天,或许有助于你恢复神力。” 行止愣了愣回答:“白浅仙君,青丘路远,我们……” “好!我们去!”行止的话被沈璃打断。 行止无奈的摇头:“那好吧,听娘子的。米线坨了,我们快进去吧。” “那我就在青丘等候二位。”白浅嫣然一笑,闪身离开。 吃完米线,沈璃托着腮帮看着行止收拾碗筷:“行止,说吧,做了什么亏心事?” 行止手指顿了顿:“被你看出来了?” “你为何对白浅那么小气冷淡?” 行止把昨天卖参的事情说完,笑道:“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沈璃一想起那日行止救了白浅,白浅要做行止奴婢之事,又想起白浅看行止的眼神,沈璃一下顿悟。 她心花怒放:“行止,你真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行止一脸骄傲:“那是当然,不然怎么配得上王爷你呢?你如果介意,我们就不去青丘了。” “去,怎么不去?送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况且那都是前尘往事了,只是白浅历劫而已。我听说青丘的仙泉可是比天上的温泉疗养和修仙效果更好,我还听说那里有女娲石的下落。” “原来你也知道女娲石,我以为王爷一身本事,对这些上古神器并不感兴趣。” “行止,我只知道女娲石具有起死回生的神力,其他就不知道了。行止,你活了这么久,给我说说女娲石吧。” 沈璃拉行止坐在身边,行止从背后抱着她,沈璃的头轻轻靠在行止的胸前,静静等着行止给她讲故事。 与凤行39:女娲石 行止轻轻搂着沈璃,幽幽说道: “自从盘古开天地以后,世界一片冷清,女娲是世界唯一的母神。” “女娲真寂寞。”沈璃一下想到行止现在也是三界唯一的神,不觉握紧他的手。 “所以女娲就用泥巴创造了人类,人类不断繁衍生息,日子越来越好。” “直到有一年,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两个神仙打起仗来,撑天的柱子不周山被共工撞倒了。 “神仙无聊就打架吗?”沈璃笑道,心想着一万年,行止又是怎么打发这些无聊的日子的。 “你啊,神仙也有欲望,像我对你一样。”行止在她耳边蹭了蹭,蹭得行璃耳朵痒痒的,直往他怀里钻。 “行止,继续说。” “结果,天塌下一半,把地也砸裂了。天上还破开了一个大洞,天河的水倾泄而下,凡间一片汪洋。” “洪水泛滥,还有陨石和天火从破开的天洞中落下。” “人类不是被陨石砸死,就是被大火烧死,或是被淹死,民不聊生。” “唉,神仙打架,凡间遭殃。”沈璃忽然想起上一次蚩尤族叛乱,死伤了很多同袍,不觉有些动容。 “女娲看到人间悲剧,十分痛惜。为了拯救生灵,决定采石补天。” “她赤脚走遍四海八荒,一日荒芜之地,发现了盘古开天后残留下来的神石,这神石有五种色彩。” “女娲立刻向师傅鸿钧祖师借来乾坤鼎,每日每夜在骊山炼造了三万六千五百零一颗女娲石。” “女娲就用这些石头,一点点把天上的漏洞补了起来,再用东海神龟做柱子顶住倾泻的苍天。” “补好了天后,女娲又让引洪水东流入海,烈火被熄灭,大地慢慢恢复了生机。” “炼造的女娲石补天时只剩下一颗。后来女娲女儿病故,女娲将自己万年神力贯注于那颗五彩神石上,救活了女儿,自己却慢慢老去。自此,这神石就有了起死回生之神力,成为上古十大神器之一。” 行止一口气把故事说完。 沈璃久久沉浸在故事里,眼里闪出光芒:“行止,我一定要替你找到女娲石。” 行止手指卷着她头发:“阿璃,一切随缘吧,不可强求。” “不,行止,我不会让你病死的。”沈璃眼里有了泪花,“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行止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下:“傻瓜,我不会死的。我不是三界唯一的神吗?” “可是,现在你的身体……”话没说完,嘴唇已经被行止碾压。 行止与沈璃来到青丘,正是青丘赶集之日。 沈璃道:“原来就听说青丘这里如同世外桃源,这里的仙民们自食其力,自得其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位姑娘俊美英气,是才来青丘的吧,尝一尝我家的仙果。”一位一脸福相的大婶拿出一个红番茄给了沈璃。 沈璃一眼看出她的真身是一只狐狸。 “大婶,谢谢你。”沈璃也不客气,拿起了番茄一口咬了下去,美味的汁瞬间在口里炸裂。 “嗯嗯,真好吃,行止,我们买一些吧。”行止立刻从袖子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菩提树仙叶递给大婶。 青丘做买卖,用仙叶交换。 “这可是菩提树仙叶,有了这,我的法力就会增加不少,这些你全拿去吧。”大婶将整篮子的番茄塞进了行止的手里。她拿着菩提树仙叶,兴高采烈的往家走了。 “公子、公子,看看我这人参果怎么样?”一个中年人凑到了行止的面前。 沈璃见他是一只黄鼠狼,一想到凡人说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谚语,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璃,你笑什么?”行止问。 沈璃咬着嘴唇:“待会儿告诉你,我们也买些人参果吧,给你补补身子。” 行止又拿出一片菩提树叶递给大叔。 “谢谢公子!”大叔高兴的多给了行止几个人参果,“我这人参果呀,滋阴壮阳,延年益寿,是个顶好的东西。” “滋阴壮阳?”行止止不住嘴角弯了起来,沈璃一听,红了脸,瞪他一眼,心里骂了一句,丧心病狂,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哈哈哈——”行止心情愉悦,仰天大笑。 与凤行40:泡仙泉 两人拿着各种采办的东西出现在青丘帝的洞口。 青丘帝君见行止与沈璃,高兴得合不拢嘴,慌忙行礼:“不知道神君和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不知道二位到青丘来有何贵干?” “神君与王爷的到来,让青丘蓬荜生辉。”青丘女帝也赶紧说道,旁边站着白浅。白浅嘴角上扬,眼眸水光溢彩。 “听说青丘仙泉甚好,我与王爷来借用几天。”行止温润的说。 “承蒙神君看得起青丘,尽管用就是了。浅儿,你立刻下去安排。”白浅行礼后,快步离开。 “神君、王爷,快请上座。” 几人坐到一张圆形的石桌旁,沈璃快速的扫了几眼四周,只见是一般的石洞,只是仙气弥漫。 白狐一族,向来性子寡淡,喜欢安静,重修仙,吃住简约,不像天庭重奢华。 沈璃心想,这倒是行止喜欢的地方。 “青丘帝君,本王有一事请教。”沈璃一口喝下面前的茶水,只觉得茶水寡淡无味,比起行止泡的茶差得太远。 “王爷请讲!” “帝君可否听说女娲石的下落?”沈璃单刀直入,不动声色的看向青丘狐帝。 青丘狐帝一愣,手抚上了长长的白胡子:“不瞒王爷说,我也是从先祖那里听说过女娲石在我狐族,可是千万年以来,却从未见过,或许那只是传说而已。” “神君、王爷,仙洞准备好了,请二位移步。”白浅出现在门口。 沈璃呼的站起来,拉住行止的手,向青丘帝君行礼:“帝君,改日再聊。” 天庭拂容君府邸 墨白裸露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温泉的仙雾之中,若隐若现。 他后背宽阔,肩部肌肉紧实,纹理清晰,挂着晶晶闪闪的水珠。瀑布般长发随意的贴在身上啊。 已经泡了一个时辰,他俊美的脸红彤彤的,多了份妩媚。 对面的拂容君看得喉结滚动,不禁咽了咽口水,忽又觉得有些失态,立刻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仙君,这温泉果然厉害,才泡了两日,就觉得神力提升不少。”旁边的行神看着拂容仙君。 他刚从水中冒出来,俊美如清风明月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行沈长了一张与行止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行止脸上呈现的是沉稳的,内敛的气质,行沈则是满脸的少年的阳刚和张扬。 “那是当然,放眼三界,只有青丘的仙泉能与天庭的温泉媲美。”拂容君言辞间流露出自豪感。 “妹妹与白雪已经痊愈,我们明天就回家吧。”行沈对墨白说。走之前见行止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心里惦记着。 拂容君轻轻搓着手臂:“刚才神君已经传来信息,说他与王爷去了青丘仙泉疗养,让你们在天庭多玩两天。” “是吗?阿爹,阿娘怎没用传声铃给我传话?”行沈问道,摸了摸腰间的传声铃。 “可能因为我是你们的长辈,想让我多照顾你们些时日,你不妨自己问问神君和王爷。” 行沈取下传声铃,对着一点,传声铃急剧的摇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阿爹,阿娘,听说你们去了青丘泡仙泉?” 沈璃正在给行止搓背,腰间的传声铃响起,传来了行沈的声音。 “沈儿,我们正在泡仙泉。你与妹妹在天庭等我们两天。” 行止早就被泡得面红耳赤,对着传声铃说道:“沈儿,不急,你们多玩一段时间。”说完封住了传声铃。 “你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沈璃不满道。 行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王爷,我给你按摩按摩。”说完,手毫不客气的摸上了沈璃的身体。 “不要啊——” 与凤行41:离别 白雪恢复了女儿身,一身霓裳衣服站在温泉门口等着行沈他们。 行璃采了两朵荷花仙池的荷花,一朵给了白雪,一朵拿在自己的手上。 “他们出来了!”行璃看见墨白的时候,心跳加速,想着墨白看到了自己的凤凰真身,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远离自己? 而白雪在看到行沈的刹那,情绪复杂,脸上有着一丝娇羞。 以前自己都是以鸟的身份和他天天粘在一起,每天睡觉,自己都躺在他的怀里。而现在他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以后该如何相处? 以后应该也没机会了,自己应该就待在天上了。 “璃妹妹。”墨白看见行璃,快步走了上去,见行璃头发还湿湿的说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得了风寒怎么办?不知道这天上可有暖炉之类?给你把头发烤干。” 行璃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看我的。”正要使出凤凰之火。 “妹妹不可。阿娘说过,不可轻易使出凤凰之火,那会伤身的。”行沈阻止。 “好吧。”行璃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刚都还担心着墨白知道自己的真身,现在…… “璃妹妹,你手上的莲花真好看。”墨白见她窘迫,故意转换话题,“这荷花哪里摘的?” “在荷花池那边,我带你去吧。”行璃一把拉住墨白,往荷花池跑去,只留下了白雪和沈璃。 “我也去看荷花。”白雪转身要走。 “小肥肥——”行沈脱口而出,“对不起,白雪,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行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以前都是把白雪当做宠物,说什么,想做什么都非常的随意,但现在知道白雪是女孩子,就觉得俩人之间就变得尴尬起来。 想到以前每天晚上自己都是搂着白雪睡觉,行沈耳朵便不觉红了。 白雪似乎也看出他的心事,假意的哼哼嗓子,趾高气扬的说道:“行璃,我可是说过,我是上古神鸟,是会吃人的,现在你相信了吧?我连那些鬼都吃掉了。” 白雪叉着腰,想说一些狠话,吓一吓行沈。 看着她叉腰的样子,行沈嘴里一丝弧度。平日里,白雪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把两只翅膀插在腰间。 “你……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白雪有些恼羞成怒,对着他挥了挥拳头。 “我只是想起了你以前喜欢叉腰的模样。” 白雪立刻把两只手放下来,她拿起刚才掉在地上的荷花,塞到他的手里:“这个就送你吧,就当作是离别礼物。” “离别?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跟我们去凡间了吗?” “我是拂容仙君养的坐骑,是天上的神鸟,本就应该待在天庭。私下凡间,是违背天规的。我和拂容仙君下凡的事情已经被天帝知道了。天帝让我们送走你们后,去受天雷。” “那怎么行?我去找天帝说情。” “不用,天有天规,几个天雷罢了,我是受得住的。最多就是掉几根鸟毛。”白雪笑。 行沈有些失望,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好吧,假如你无聊的时候,偶尔下来玩吧,也耽误不了多久。” “再见。”白雪转身离开。 行沈眼角泛红,手指捏成了拳头,怅然若失。 墨白和行璃坐在了荷花池边,双脚放在了池水里,仙池水温热温热的,泡脚很舒服。 墨白拉着行璃的手:“璃妹妹,我恢复了记忆,我知道了我上辈子是叫墨方,是你母亲碧苍王的手下。” “真的?真是太有缘分了,阿娘以前就给我们提过你的事情。” “那她是怎么说的?”墨白有些紧张。 “我阿娘说你是他最好的部下,英勇善战,英俊潇洒,还说你救了她。” “还有呢……” “还有,阿娘说希望能够再见到你。” “还有呢,还有没有?”墨白心跳加速,眼角湿润。 “没了……” “墨白哥哥,你怎么了?”行璃给他抹眼泪。 “璃妹妹,想不想听我前世的事情?” 当行沈来到荷花池,看见行璃正在给墨白擦眼泪。 “墨白哥哥,前尘往事都已经过去,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阿娘没有真正怪罪过你。她早就冰释前嫌,况且你最后放下了执念,救了她。” “璃妹妹,对不起,以前对王爷有着执念。” “墨白哥哥,这不是你的错,假如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上我阿娘的。我阿娘是三界独一无二的碧苍王,是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和她媲美的。不然这世界上唯一的神,我阿爹怎么会为了她舍生忘死,愿遭天谴。” “怪只怪我出生晚了,没有遇见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背负了那么多。” 行璃的一番话说得墨白动容,他破涕而笑:“璃妹妹,等王爷神君回来,我便向他们提亲可好?” “可是……我……我才15岁。” “在凡间十五岁及笄之年后,便可以婚嫁……我都等你十年了。”墨白红了脸。 行沈悄悄的退了出去,想到了白雪,我情沉重。 白雪能够跟自己回凡间就好了。 行沈有心事,待在天庭又觉得尴尬,便提议,提前回了凡间。 回凡间过后,行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 墨白继续做他的捉妖师,行璃便开始学做饭,每天做好饭后,就站在门口等墨白回家。 与凤行42:学挖土豆 墨白和行璃手牵着手在散步,李大婶满脸春风迎面而来,手里拿着一个布袋。 “你大婶,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行璃打招呼。 李大婶瞬间红了脸:“昨日里,东村王媒婆给我介绍了一个男人,你知道的,我守寡了五年了。狗儿他们年龄小,家里还得有男人。” “真的,太好了,他是做什么的?”行璃替她高兴,李大婶与沈璃走得近,行璃自然也和她亲近。 “是城里一家酒楼跑堂的,是……一个跛子,但是听说人很勤劳踏实。这不,我今天去看看……” 行璃想,这李大婶挺主动的,行璃很是喜欢她这种豪爽性情,不觉得又多了一分欣赏,不像正郁闷在家的哥哥行沈,明明很想白雪,却装着不在意。 “行姑娘,你爹娘走了好久了,怎么不见回来?” “快了,估计没几天了吧。”行璃对着墨白眨眼睛。 青丘一天,凡间一年。 “我不和你们闲聊了,你有空帮我去看看我家那两个孩子,我去去就回。” “等等。”行璃拿出五十铜钱塞她手里,“你还是坐马车去吧,会快些。” “姑娘……这使不得,你家也不宽裕。”李大婶立刻推辞。 “没事的,就算我买你家土豆,待会我自己去挖。”行璃笑道,“墨白哥哥,你陪我挖土豆可好?”,墨白微笑点头。 “谢谢!谢谢!”李大婶连忙感谢。 秦家酒楼,客人很多,店小二都忙碌着。 李婶坐在角落里,在人群中寻找张大明。 张大明出现在视线里。他长相忠厚,腿有一点跛,但是走路很快,端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 李婶静静看着他,只见他脚虽然不方便,但是一直都在忙碌,做事动作麻利。 看来是个可靠的男人。李婶心里乐滋滋的。 秦员外独子秦少爷被李管家陪着来到了酒楼视察。这是他家族产业。 “滚开……”李管家推了一把挡在路中间的张大明。 张大明猝不及防,身体一斜,倒向地面,手里盘子碎成一地。 “张大哥!”李婶一下从位子上弹起来,跑了过去,立刻去扶张大明。 张大明怔怔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李婶怒目圆睁,只见李管家身旁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中等,三十岁左右,浓眉,眼睛狭长、深沉。 居然是秦岭! 李婶像见了鬼一般,立刻垂下头,躲到了张大明身后。 秦岭看到眼前一个身材略微肥胖的女人,正低着头拍打张大明身上的灰。看来是一对恩爱的贫困夫妻。 女人的眼角有一颗明显的泪痣。 秦岭摇了摇脑袋,怎么又想起她了。 “你不想干了!”老板跑了出来,一看是少爷来了,立刻低三下四,“少爷,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人腿脚不便,怎么他在前厅跑堂?” “这……少爷,我立刻把他撵了。” 张大明瞬间脸色苍白,抱住秦岭腿:“做事求求你不要解雇我,我家里还有重病的老母亲,就靠工资养活。” 秦岭扫他一眼:“就让他在后厨洗碗吧。” “谢谢少爷!”张大明感动得直磕头。 秦岭一行人匆匆离开。 张大明去了厨房。李婶也跟了去,扎起袖子,帮他洗碗。 “这位大娘子是?” “我是前村的李婶。”李婶脸微红,“是隔壁王媒婆给你介绍的寡妇。” “你是李婶?”张大明手中碗差点掉了。 “是的,张大哥,王媒婆说你太忙了,我就主动来找你了。给,这是我给你带来的鸡蛋,自家鸡生的。”李婶一口气说完,脸红心跳,从腰间取出装鸡蛋的布袋子。 张大明忍不住露出笑意,从未见过如此大胆,性格豪爽的女人,又见她容貌周正,不觉得好感生出。 “我走了哈,以后再联系。”李婶将两个鸡蛋塞给他,扭头就跑。 秦岭走在路上,回过头,刚才的那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岭看到那个女人正从酒楼跑出,慌里慌张,像百米冲刺般,一下跑远了。 “墨白,你教教我怎么挖土豆吧?”行璃扎起袖子,拿着锄头,站在地里,看着被自己挖坏的土豆。 以前爹娘在家,都是爹娘做事情,她只喜欢练武,还总是跟着墨白到处跑。爹娘走后,家里的事情大多是行沈做,行沈也像行止一般,喜欢做饭,喜欢种土参,日子也过得不错。 墨白放下自己手中锄头,见行璃脸脏兮兮的,立刻用袖子给她抹了抹:“小花猫。” 行璃笑盈盈地看着墨白:“墨白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看着,应该这样使用锄头,还要估量下范围。”墨白从背后揽住行沈,双手握着她的手,“还要注意一下力度。” 一锄头下去,一个白胖胖的的圆滚滚的土豆带着泥土冒了出来。 “学会了吗?”墨白眼眸里满是温柔。 “没有,你继续教我。”行沈忍着笑意。和墨白身体紧挨着,让她心跳狂乱而甜蜜。 李大婶回来时候,见俩人亲密的举止,便抿着笑容偷偷退了下去。 李大婶回家,见狗儿和妹妹花儿正在院子里洗土豆。李大婶倍感欣慰。 十岁的狗儿见李婶回来,立刻搬了一把椅子:“娘,快坐,我给你倒杯水。” “狗儿真懂事,”李婶夸奖道,从荷包里掏出一袋板栗,“拿去和妹妹一起吃。” 花儿一见有板栗,高兴地起手来。 李婶看着俩孩子津津有味地吃板栗,目光温柔缱绻。 忽然脑海里出现秦岭的脸,陷入沉思。 与凤行43:张大明跳楼 李婶又去看过张大明几次。俩人慢慢感情升温。 李大明并不嫌弃李婶是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张大明说愿意和李婶一起把孩子扶养成人。 李婶再次来到酒楼,夏天的太阳太毒,晒得人脸上掉皮。李婶嫌自己脸不好看,在脸上蒙了一块布。 当李婶刚到酒楼,只见全都向一处刚搭好的阁楼跑去。 李婶没有在人群中找到张大明身影,有些心慌。 “大哥,怎么了?”李婶拉住一个男人。 “张大明要跳楼了。” 李婶手上包袱掉地上,跟着人群奔跑。 张大明的身影坐在阁楼顶上。 “张大明,快下来!”有人喊着,准备上阁楼。 “你们不要上来,不然我就往下跳。”张大明身子往外探去。 人群安静下来,屏气凝神。 “大明哥,不要……”李婶眼泪汪汪,紧张地看着楼上人影。 张大明似乎听到熟悉声音,往人群看了看。 “大明哥,我是李婶,你别做傻事,你下来!”李婶泪流满面。 张大明惨然一笑,眼神空洞无物。 李婶从怀里拿出前些日子给张大明做的鞋子,她挥舞着:“大明哥,这是我给你纳的鞋子,你下来试一试合不合脚。” “鞋子?” 张大明红了眼圈,悠悠的说:“李婶,大明哥对不起你,我现在被老板开除了,没钱娶你了,呜呜——我可怜的老爹,儿子不孝啊,没钱给你治病,呜呜——”张大明声泪俱下,楼下看着的百姓也唉声叹气。 “大明哥你下来啊,没关系的,我养活你,养你的爹。” 张大明感激地看着李婶:“李婶,你是个好女人,我不能拖累你。再说,昨晚我爹已经去了,爹啊——孩儿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李婶心脏灼痛,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她叫刘冰玉,十年前,她在秦府做丫鬟,漂亮聪明能干,却和秦少爷暗通款曲,被秦员外发现,狠狠打了一顿,以为打死了,扔在街上,被打更人李林所救。自己还牵连了父母,害得父母被恶毒的秦员外抢夺了土地,流离失所,最后客死异乡。 她太了解秦员外了,他心狠手辣,老少皆欺。 被李林救了后,她隐姓埋名,不敢回去找父母。直到鼓起勇气回去时候,才知道父母已经失去土地,客死异乡。 李婶眼泪奔涌而出:“求你,大明哥,不要死,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来日方长?这个社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谁管过我们这些贱民。达官贵人们都是铁石心肠,猪狗不如啊!”张大明激动起来,两只腿使劲的蹬着。 “没关系的,我们再苦再穷,只要夫妻同心。”李婶狠下心来,孤注一掷。 “夫妻?李婶,你愿意和我成亲?”张大明茫然的眼里有了一丝希望。 “嗯,嗯,我愿意!”李婶大声回应。 李婶心想,两个苦命的人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未尝不好。 张大明沉默不语,良久,对着李婶深深鞠躬:“李婶,谢谢你,你是好人。我不能连累你。”说完,整个身子往楼下栽去。 “不——”李婶晕了过去。 刚刚赶到的秦岭,似乎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倒在人群中。 张大明五官扭曲,脑浆迸出,惨不忍睹。 旁边的女人被人掐醒,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举起手,一耳光打在了秦岭的脸上。 “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一切多么熟悉…… 这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里闪现的表情动作声音。 秦岭不可置信呼出了两个字:“玉儿。” “少爷,你认错人了。”李婶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不,我不可能认错人,你就是我的玉儿。我是秦岭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秦岭一把抱住她,眼眶湿润。 却被李婶推开,还吐了口水。 众人都诧异地看向两人。 “那是秦家少爷吧,他怎么了?怎么抱着一个老妇人?” “听说他是个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成亲,秦员外也拿他没办法。” 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可是李婶什么都听不进去,魂魄像是被抽走似的。 忽然,她双手捶胸:“大明哥,是我害了你啊,我是扫把星啊——呜呜呜——” “我认得那女人,听说是个寡妇,她克死了爹娘和丈夫,现在居然把张大明也克死了。”人群中发出声音。 “哼,看着都恶心,我们快走吧,真晦气。”人们全都散开了,留下一具尸体和秦岭、李婶。 “玉儿,你醒醒,你仔细看看我,我真的是秦家少爷秦岭啊。”秦岭摇晃着李婶身体。 李婶沉默不语,目光一直放在张大明的身上,良久,她才恶狠狠的看着秦岭:“你们这些刽子手,你们不得好死!” 秦岭一脸的愧疚:“不是我开除他的,是酒楼老板擅作主张。我也有失职的地方。原谅我好吗?” 李婶冷哼一声:“我不是你的玉儿,你滚吧。”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去拖张大明的尸体,一步一步往郊外走去。 与凤行44:团聚 天还没亮,行璃听到敲门声,她披上衣服去开门。 “璃姐姐,我娘病了,呜呜呜……我怕……”花儿一把抱住行璃。 行沈也走了出来,他一把将花儿抱在怀里:“妹妹,我们一起去看看。” 李婶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狗儿正用湿布给她敷额头退烧。 “李婶,发生什么事了吗?”行璃坐到床边。 李婶见行璃,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下抓住行璃手:“行姑娘,张大明死了。呜呜呜……”李婶伏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 行沈叹气,抱着花儿,牵着狗儿走向院子。 李婶把昨日的事情和自己的往事和盘托出。 “行姑娘,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以前害死了父母,现在害死了张大哥。”李婶泣不成声,“他们说我是扫把星,连孩子他爹也是我克死的。” “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公道,老实人被欺负,好人惨死……” 行璃把她抱在怀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心想,要是娘在就好了。 行璃服侍李婶睡下,心情沉重的走了出去。 月光下,一身白衣的墨白等着他。看见墨白的刹那,她心里再也克制不了情绪,伏在他的肩膀上,幽幽的哭泣。 行璃年纪小,阅历太少,一时难以承受生死别离。 “墨白哥哥,为什么现在这个世代,妖魔当道,恶人横行,百姓受苦。” 行璃每天都去看望李婶,但是李婶始终精神不济。 “李婶,你快振作起来,你还有狗儿和阿花。”行璃盛了一碗稀粥放她面前。 “这样也好,我每天晚上可以见到他们了……”李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们?你做梦吗?” 李婶低头不说话。 半个月过去,李婶的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形容枯槁,灯枯油尽。 行璃在她面前,眼睛都哭肿了。 “李婶,你坚持一会儿,等墨白哥哥回来,墨白哥哥一定会想方设法救你。” “行姑娘,我快不行了,我的两个孩子……” “哥哥带他们在外面等着。” “璃妹妹,我回来了。”墨白带着秦岭出现的门口。 秦岭一看见躺在床上如同死人的李婶,他一下跪倒在床前,住住李婶的手:“玉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放……放开……”李婶用尽全力把手往外抽。 “不,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秦岭抽泣着,双肩抖动。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幽幽说道, “玉儿,当初你被赶出府的时候,我被我爹捆在柴房,打得半死不活,在床上躺了几个月,等我伤口好后,去找你,你却已经不见了。” “这几年里,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都没有成亲,等你回来找我……” 李婶眼里燃出了一丝希望,眼泪缓缓而流。 “真的……是这样的吗?”李婶看向墨白。 墨白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几天他一直在外面查秦岭的事情。今天一查清楚,就把秦岭带了过来。 “李婶,让我给你驱鬼吧。” “驱鬼?”行璃诧异地看向墨白。 墨白看了行璃和秦岭两人一眼,幽幽说道:“那日,张大明死后,他的鬼魂就一直在这院子里徘徊,不愿离去。李婶不是做梦,是真的看见了鬼魂。我找李婶几次,要给她驱鬼,可是她……” “真的吗?”行璃看向李婶。 李婶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每天晚上都失眠,是因为张大哥每天晚上都会来看我,他好像给我说,他舍不得离开,他想和我成亲。不然他到阴间也是孤魂野鬼。” “我阿爹阿娘他们也会来看我。阿爹阿娘一定在怪我当年不听他们的话,和秦少爷暗同款曲,还……”李婶泪流满面,激动得浑身颤抖,手抓进秦岭手背里,秦岭手背立刻出了血。 “娘——” 行沈带着狗儿花儿走了进来。 李婶停止了说话,秦岭转头看向两个孩子。看见狗儿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激动的问李婶:“玉儿,他是我们的孩子吧?” 狗儿躲到行沈怀里。行沈摸了摸他额头:“狗儿,别怕。” “玉儿,他是我们的孩子吧?”秦岭追问。 李婶向狗儿伸出手:“来,狗儿,花儿,你们过来。” “狗儿,过来见过你爹。”李婶指着秦岭。 “我爹?我爹不是死了吗?”狗儿疑惑。 “他才是你的亲爹。”李婶强撑身体,坐了起来,泪流满面。 “狗儿,我是你爹……”秦岭哭了起来,一下抱住了狗儿。 “爹——爹——你为什么不早来?娘都要死了,呜呜呜——” 花儿站在面前,愣愣的问:“娘,那我的爹呢?” 秦岭抹眼泪,一把将花儿也拉进怀里:“花儿,狗儿,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李婶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李婶,我给你驱鬼吧。”墨白微笑着,看着团圆的一家人。 李婶终于点了点头。 与凤行45:借体还魂 众人退到院外。 墨白点燃了几炷香,然后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只见院子里出现三缕白烟。 墨白对着白烟一指,三缕白烟瞬间变成了李婶的爹娘和张大明。 李婶被秦岭扶着走到院子中间,看见三人立刻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李氏夫妇也泪流满面,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张大明则咬着嘴唇不说话, “尔等已经在此待了几个月了,念尔等并无害人之心,速速去投胎做人吧。”墨白说道。 三人张开嘴,欲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李婶看着墨白:“墨兄弟,能不能让他们与我聊一聊,求求你了。”李婶重重的磕头。 “这……他们是死魂,死魂是不能说话的,除非借体还魂。” “墨白哥哥,让我来吧。”行璃站在了三个魂魄中间。 墨白点了点头,对行沈说:“行沈,你能摆法阵吗?” 行沈回答:“我爹教过我。” 于是行沈捡了几块石头,在院子里形成了一个圆形,对着圆形,手指一点,瞬间一个法阵出现,被一圈圈光晕围住。 行璃与三个鬼魂跨入法阵。 “李婶,你可以摸到他们了,他们可以通过璃妹妹传声。” “爹——娘——”李婶激动的冲进法阵,一把抱住了李大娘。 “傻孩子。”李大娘嘴巴张开,声音从行璃口中传出。 “阿娘、阿爹,你们可还怨我?”李婶一泣不成声。 “如果当年我听你们的话,你们就不会早死。”李婶哭得双肩抖动不已。 “唉,哪有爹娘会愿怪自己孩子的,我们只是心痛,担心留你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孤苦无依,所以我与你娘才不愿意投胎。”李大爷老泪纵横。 一家人抱头痛哭。 “李婶,”张大明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腕,“李婶,你是个好女人,我先天跛脚,家里又穷,从没有哪个女人对我好过,只有你,所以我只想多陪你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把你害成这样。” 李大婶一下拥抱他:“大明哥,谢谢你不嫌弃我是扫把星,是寡妇。怪只怪我们没有早一些认识,没有早一点成亲。” “我的愿望达成了。”张大明长长的叹一口气,转身看向秦岭笑道,“秦少爷,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夫人和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既然你们一家人已经相认了,我也就放心走了,我爹还在黄泉路上等着我。” “秦岭——”李大爷目光矍铄。 秦岭带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磕头:岳父岳母有何吩咐?” “我们就把玉儿交给你了,希望你再也不要辜负她,不然我们会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 秦岭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到了手背上,不断的点头:“岳父岳母请安心上路,往后余生,我一定不会再辜负玉儿,以后她好,我好;她生,我生;她死,我死;绝不再分离。” 两老人拉着手,相视而笑,眷恋的看了几眼孙儿孙女。 “时辰到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墨白再次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手指上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大光圈,将整个法阵包围。 行沈手放在肩上:“吾以吾名引忘川……” 三人微笑着,慢慢消失在空中。 与凤行46:小狐狸凤九 “姑姑,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一只小狐狸屁颠屁颠的跑到白浅的面前。 小狐狸才生下来,只有半岁,还不能成人形,只见它通体红色,如同一团火一般,连眼珠都是红的。 它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歪着头看着白浅。 “小凤九过来。”白浅把酒杯一放,伸开手。 小狐狸一下跳到她怀里,白浅理了理她杂乱的红毛,嗔怪道:“你这小家伙,刚才去哪里了?弄得脏兮兮的。你可是青丘小帝君。” 小狐狸舔着自己的小爪子:“我刚才在外面玩,看见一个很威武的女人和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从温泉出来,两人去了后山桃林,然后我就跟了去。 “很威武的女人,漂亮的男人?哦,你说的是碧苍王沈璃和行止神君吧。她们感情真好,唉……”白浅轻叹一口气,端起酒壶往自己嘴里灌酒。 “姑姑,凤九也想喝酒。”小狐狸满鼻子都是酒香味,馋得直流口水。 “不行,你才半岁,会醉的。”白浅在它的头发上揉了一下,拿起一个苹果塞它怀里,“你吃这个。”小狐狸抱起苹果啃了起来。 白浅不知喝了多少酒,脑袋昏昏沉沉的,斜躺着,闭目养神。 “姑姑,碧苍王是谁呀?行止神君又是谁呀?”小狐狸歪着脑袋问,眼里闪出好奇的光。 “碧仓王是魔界的王爷,让三界都闻风丧胆。她的真身是天地间唯一的一只凤凰神鸟,她非常厉害,连天帝都要敬她三分,她曾经带领魔界,大战妖魔,护卫天下。她最厉害的是敢于违背神君和天帝的命令逃婚,然后遇到了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神。” 小狐狸眼睛睁大,满脸的崇拜:“哇,王爷太厉害了!一定要和他做朋友。你说世界上最后一个神是不是就是行止神君?那个比青丘男儿都漂亮的男人?” 白浅刮了刮它的小鼻子:“对,我们青丘人向来以美貌着称天下。可是他们在神君的面前却黯然失色,可是这么优秀的男人……”白浅有些失落,眼里有了雾气。 小狐狸见她神情黯然,不解道:“姑姑,你怎么了?” 白浅立刻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淡淡一笑:“没什么,小凤九,大人的事你不懂。” 小狐狸摸了摸头,撅着嘴:“你们大人的世界好复杂,我不想长大了。” 白浅点了点她的头:“傻孩子,净说傻话。你去玩吧,姑姑想睡会儿觉。” “好嘞。”小狐狸用尖嘴叼起一个仙果,一溜烟跑了出去。 小狐狸跑到门口,脑袋歪了一下,又转过身,蹑手蹑脚的回去,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等着白浅熟睡。 白浅将满满的一大壶桃花酿喝得只剩下了一点,看着酒杯,喃喃自语:“神君,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你?”白浅苦笑一番,闭上眼,躺在石床上睡觉。 “姑姑——”小狐狸轻轻的喊着,见白浅已经睡熟,便蹑手蹑脚的走到案桌前面,端起剩下的酒壶,用鼻子闻了闻,只觉得酒香扑鼻。它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香啊。”眼睛快速朝四周看了看,端起酒壶,饮了一大口。 “咳咳——”喝的太急,小狐狸被呛得咳嗽。 白浅翻了一个身,并没有醒,小狐狸被酒辣得伸出了舌头,眼泪汪汪。 “这有什么好喝的?”小狐狸放下酒壶,只觉得满口都是酒味,头晕目眩,我怎么感觉像坐秋千? 小狐狸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它想去桃花林摘一些桃花给白浅做花环。 小狐狸偏偏倒倒来到桃林,只见落英缤纷,芳香扑鼻,它傻笑着指着桃花:“你们真好看呀。” 忽然,它看见一双黑色的云纹靴子停在它的面前,它缓缓抬眸,只见一个俊美的黑衣女子正俯身看着它。 与凤行47:我们做朋友吧 “你、你是碧苍王!嘿嘿……”小狐狸一下抱住了碧苍王沈璃的腿,开心一笑,“碧苍王殿下,请收下我的膝盖……”话没说完,小狐狸倒了过去。 沈璃弯腰蹲下,伸手指戳了戳她的红脑袋:“喂,小家伙醒醒。” 小狐狸一动不动,沈璃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又再次戳了戳的肚皮:“喂,谁家的小孩偷喝了大人的酒?” 小狐狸打起了呼噜,沈璃无奈的笑了笑,将它抱在怀里,去找行止。 行止背兜里收集了很多的草药,见沈璃抱着一个红彤彤的东西,笑道:“沈璃,你捡到什么宝贝了?” 沈璃轻轻拍着小狐狸的身体:“一只贪杯的九尾狐狸。” 看着红彤彤,毛茸茸的,半张着嘴打鼾的小狐狸,行止笑了笑:“这个小东西,看起来倒挺可爱的,不妨带着玩一会儿。” 行止说:“如果是沈儿在的话,一定会把它当宠物的。” “我们再到处逛逛吧。” “青丘这风景果然不错,灵气十足,难怪这里的人都长得俊美,修为也更胜一筹。” 两人手拉着手,随地逛着。 半个时辰后,小狐狸醒了,睁开眼,打了一个哈欠,发现自己正躺在沈璃的怀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可是碧苍王沈璃?” 沈璃点了点它眉心:“正是。” “真的!”小狐狸一翻身,激动地跳到了地上。 它围着沈璃转了几圈,在它的鞋子上,衣角处,到处闻一闻,舔一舔,最后停在沈璃的面前,仰着头,骄傲的说:“碧苍王沈,刚才我已经给你做了记号,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你就属于我了。” 沈璃咧嘴一笑,俯身看它:“你这个小家伙,胆子倒挺大,你不怕我?我可是让三界闻风丧胆的魔界王爷。” 小狐狸一愣,一下跳到她怀里,双脚趴在她的肩上,脑袋在她的怀里蹭着,撒娇道:“好王爷,我是天底下最最可爱的小狐狸,你做我的朋友吧。求求你了。” “小家伙,你醒了。”行止说道。 小狐狸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沈璃的脸上,直勾勾的看着沈璃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生怕沈璃拒绝自己。 它的小爪子轻轻的摸了摸沈璃的脸,赞叹:“王爷好威武好俊美,我好喜欢你!”说完,它快速的在沈璃的脸上亲了一口。 “哈哈哈——”沈璃大笑,“行止,这家伙胆子真大!” 行止却有些不高兴,沉着脸:“小家伙,她可是我的娘子,你快下来。”行止要去抱它,它双手紧紧抱住沈璃的脖子:“我不,我就要抱着王爷,我要和王爷一起玩,你走开。” 小狐狸像个树熊一般,挂在沈璃的身上,狠狠地瞪着行止。 行止也毫不示弱的瞪着它,对它挥了挥拳头。 “行止,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唉,我们好不容易过二人世界……”行止有些遗憾。 “好了,我答应你,回去后多陪陪你。”行止瞬间嘴上扬,“那好,我们就陪它玩玩吧。” 与凤行48:抛高高 “小狐狸,你想玩什么?”沈璃抚摸它炸开的红毛。 小狐狸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它抬头指向天空:“我想玩抛高高!” “抛高高?” 沈璃和行止迷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玩法。 “你把我抛到九重天去吧,然后又接住我。”小狐狸笑,歪着头,眼睛眨巴眨巴的。 青丘的大人们经常逗小孩的时候,会把小孩抛向天空,又接住小孩子,小孩子又惊又喜又害怕,发出兴奋的叫声和笑声。 小狐狸觉得的很好玩,只是它爹娘不陪它玩。他们说他们九尾狐是帝君一族,言行都要有王者仪范。 俩人面面相觑。 “你就不怕我接不住你?”沈璃叉腰看向它。 小狐狸眼睛睁得像铜铃:“你可是所向无敌的碧苍王。” “好吧,你可别哭鼻子。”沈璃伸出手臂,将它像球一样放在两手之间。 “一、二、三!飞!”沈璃使出了神力,只见一个红球如同闪电一般,飞向了九重天,然后又快速的落了下来。 沈璃见空中出现一抹红色,一伸手,小狐狸又稳稳的落在她手里。 “哇哇,王爷,好好玩!再来!”小狐狸惊魂未定,却异常兴奋,拍起手。 它只有半岁,法力太浅,无法起飞。今日借沈璃之力,被抛到了九重天,让它惊鸿一瞥,看见了天上的神女们。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身子又往下掉。 沈璃给它脑袋一个板栗:“调皮。 “一、二、三!” “咻”的一声,一个红球又被抛向九重天。 如此的反反复复,神女们正在天池采莲子,看见一个如同太阳的红球反反复复的出现,又以为天有异象,出现了什么样的怪兽,立刻去找天帝。 天帝正与拂容君下棋,一听,立刻放下棋,去了天池。 到天池,天帝看见一个毛茸茸的红球出现,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哪里来的怪物!”天帝正欲使出法力,却见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眼前,长发高扬,衣袂飘飘。 小狐狸见天帝凶巴巴的样子,头立刻埋进了沈璃的怀里:“王爷,这老头好凶。” 天帝沉着脸,看向沈璃:“碧苍王,这是何意?” 沈璃轻轻的拍了拍小狐狸的脑袋,温柔说:“小狐狸不怕,他是天帝。”沈璃抬头向天帝微微行礼:“天帝,刚才本王与这只小狐狸玩抛高高的游戏,打扰了天帝,请别见怪。” 天帝这才缓和脸色:“王爷,行止神君最近可好?是否能回九重天主持大局?” 沈璃抚摸小狐狸的手指顿了顿,神色肃然,看向天帝。 上一次墟天渊之战,行止重创昏迷,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天帝带着天兵天将来抢行止神体的事情,让沈璃心有芥蒂。 她严然看向天帝:“行止在凡间很好,不劳天帝费心。” 天帝有些尴尬,搓了搓手:“王爷是还在记着前尘往事?” 沈璃嘴角一扬:“当然,本王就是这么爱记仇。”身体一闪,没了踪影。 天帝被她呛得一脸通红。 对着瞬间消失的黑影,摇了摇头:“唉,难怪凡间有一个叫孔子的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拂容君抿着嘴,压抑着笑。 王爷就是王爷,谁都不怕得罪。 * “白雪——”拂容君转头看白雪,只见白雪看着沈璃离开的地方发呆。 拂容君见白雪回来后,一直有心事的样子,以为它想吃肉,便拉住她:“白雪,走,今天给你吃肉肉。” 白雪甩开他的手,白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跑了。 “白雪,你跑什么跑,你给本君站住!”拂容君跟着跑起来。 回到天庭着实无趣,他每天只有逗逗白雪。 白雪以前是鸟身,他还让白雪和其他神兽斗一斗,现在白雪变成少女身,他就不好意思提出非分要求。最主要是行沈下凡前,拜托他照顾好白雪,不能让她再受伤。 “你跟着我做什么?”白雪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瞪着拂容君。 “白雪,我可是你主人,有你这么对主人说话的吗?”拂容君责怪,“小心我用捆仙绳又把你捆起来。” 白雪嘴角一扬,一脚踩在拂容君脚上:“随便!” “你——”拂容君疼得跳了起来,跛着脚又跟了上去。 “好白雪,别不理我嘛,陪我玩玩,好无聊哦——”拂容君一脸谄媚,“好白雪,好妹妹——” 白雪停下脚步,眼神凌厉:“小仙君,你几岁啊?” 拂容君掐指算了算:“本仙君有一千岁吧。” 白浅冷笑:“那你知道我多少岁吗?” 拂容君一愣,红了脸,不说话。 白雪拍了拍他肩膀:“我是上古神鸟,至少有一万岁,小屁孩,走远点,不然我揍你!”说完,挥了挥拳头。 拂容君沉下脸:“白雪,当初可是我救了你。” 白雪笑了笑:“正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才一直待在你身边,给你当宠物,当坐骑。现在,你真以为你的捆仙绳能捆住我?你不妨试一试?” 拂容君沉默一会,心里一横:“好吧,以后我就不玩弄你了,白雪小可爱。” 白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准这么叫!” 拂容笑得眼睛弯弯:“你在我心中永远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懒得理你——”白雪转身。 “别生气啊,那你让我叫你什么?小肥肥,小胖胖,肥肥鸟?” “砰——”只听一声巨响,拂容君被一股巨力抛出九重天。 拂容君鼻血被白雪打了出来,他立刻使出法力稳住身子,才又飞了回来。 “白雪,为什么行沈可以叫你小肥肥,我就不可以!我才是你主人!” 白雪听到行沈名字,脸色微变,幽幽说出:“这个名字,只能他叫。” 拂容君傻愣愣地立在原地:“原来如此。” “你愣着做什么?走啊——”白雪喊他。 “去哪?” “打架!” 与凤行49:打架 拂容君蹑手蹑脚去天帝书房,见天帝正津津有味看一张图,便蹑手蹑脚走出去。 “站住,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拂容君一只脚抬在空中,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向天君行礼:“皇爷爷,我……我想来找一本书。” 天帝扫了他一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有兴趣看书?” “嘿嘿……”拂容君干笑着,走到天帝身边,伸了伸脑袋,“皇爷爷你在看什么宝贝图啊?” “我这是在看上古神器。这一张图上的神器是昆仑镜和昆仑梳。可惜啊,一万年前被迦南神君弄丢了。” 拂容君拿过图,仔细看了一番,瘪嘴:“这有什么神奇的,一个破镜子和一把难看死了的梳子,给我也不要。” “胡说八道,口出狂言!滚——”仙帝被气到吹胡子瞪眼睛。 拂容君巴不得立刻离开。 “回来!” 拂容君只得又转身走到他跟前:“皇爷爷,你还有什么事情?” “你也老大不小了,先前是你和碧苍王没有缘分,我看青丘的白浅不错。” “什么!青丘白浅!她可是有五六千岁了吧,你让我娶一个老太婆!”拂容君跳了起来。 天帝一个板栗敲在他脑袋上:“胡说八道,谁不知道白浅是四海八荒第一美女?” “管他什么美女,我不稀罕,我现在不想成亲。”拂容君气呼呼地。 “放肆,你难道还对那个墨方转世的小子有歪念头?”天帝一巴掌打在桌子上。桌子裂开一条缝。 拂容君红了脸:“爷爷,孙子不敢,现在我只是把他当做朋友。只是我的确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你现在倒是转性了,以前到处沾花惹草,现在你是想皈依佛门吗?过些时日,本天帝亲自到青丘走一趟,和青帝商量商量这事情。” “爷爷——”拂容君一脸的抗拒。 “下去吧,我还有事。” 拂容君站着不动,换了一脸讨好的笑容:“爷爷,借你的坐骑用一用。”他指了指天帝腰间的钥匙。 “你想要做什么?” “我好久没有骑雪狮子了,想骑着他到南海去走一圈,巡查南海那边的防御。”拂容说谎脸不红心不跳。 “你的白雪呢?”天帝狐疑。 “白雪不是才受了伤吗?身体还没完全复原。” 天帝见他神情自若:“量你小子也不敢乱来,拿去。”天帝取下腰间的钥匙,扔给了他。 拂容君拿着钥匙,高高兴兴的往外走。 白雪见了他,立刻迎了上去:“钥匙拿到了吗?” 拂容君将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什么?” 白雪见他一脸得意洋洋,忍不住笑了。 “白雪,你确定要打架?万一你受了伤怎么办?行沈会怪我的。” “你不是想看打架吗?这次你要不要给我赌一把。” “好啊,你想怎么赌,赌什么?”拂容君来了兴致。 “就赌我能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打败大神狮。” “哈哈哈,一炷香,不可能!白雪你要有自知之明。” “走吧,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白雪走前面。 “如果我赌赢了,以后我就不再做你的宠物,怎么样?” “行,一言为定!” 拂容君拿着一块肉到了神洞,神狮闻到肉香,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拂容君把门打开,摸了摸它脑袋:“神狮,想不想吃肉啊?” 神狮伸出舌头,口水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那就和白雪比一比吧。”拂容君一下把肉扔到空中。 白雪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把肉叼在嘴里,轻蔑地看向神狮。 神狮冲着白雪狂叫:“臭鸟,休想抢走我的肉!” “你放马过来啊——”白雪向它挥一挥翅膀。 话刚说完,一道银色的闪电劈天盖地而来。 白雪也毫不示弱,瞬间身体膨胀起来,小小的身体变成了巨大的鸟,飞到了空中。 小白狮也摇了摇身子,瞬间,身子也跟着膨胀了无数倍,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雪狮子。 它伸出利爪,向白雪扑去。 白雪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而来。它毫不示弱,双翅一震,用神力撞了过去。翅膀巨大的神力将白狮撞飞。 白狮子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又对着白雪的背扑腾过去。 白雪只觉得背部发冷,快速的转身,没料到动作稍微慢了一下,背上的毛被狮子抓了一些,身上传来一丝疼痛。 拂容君紧张的看着两只神兽,见白雪轻易的就被狮子伤到,摇了摇头:“白雪,你输了。” 白雪后背被抓伤,眼睛猩红,眼珠变成红色。 白雪长啸一声,振翅高飞,一下不知去向。 “臭鸟,跑哪去了?别躲啊!”雪狮正得意,“嗷嗷”狂叫。 突然,它眼前一黑,只觉得脸上灼热,一股血从眼睛处流了下来。 白雪锐利的爪子抓在它的脑袋上,尖锐的嘴狠狠的戳向它的眼睛。 “停——时间到——”拂容君立刻喊道。 白雪这才放开了白狮,白狮痛得龇牙咧嘴。 白雪快速的飞到拂容君身边,变回人形:“仙君,你输了!” 受伤的白狮恶狠狠的看向二人,眼里三千怒火,浑身的毛炸裂。 拂容君被看得有些心虚,往后退了两步。 白狮电闪般立刻扑了过来,吓得拂容君一溜烟的跑了。 众神仙只看见拂容君在前面拼命地跑,白狮狂叫着在后面追。 与凤行50:五彩瀑布 沈璃抱着小狐狸落地,行止拿着一本书,躺在地上晒太阳,漫不经心的问:“小狐狸,玩够没有?该把娘子还给我了吧?” “没玩够,没玩够!”小狐狸跳到行止的身上,站在他的胸膛,看向他那云淡风轻的脸,讨好的蹭了蹭,“神君,我看你挺无聊的,我们一起玩吧。” 行止把它的头上的毛揉乱:“好,你还想玩什么?” 小狐狸转了转眼睛:“玩捉迷藏吧,我和王爷躲起来,你来捉我们。” 行止心里说着幼稚,可还是点头答应。 “神君,你数到100再来找我们。王爷,我们快跑!”小狐狸一下跑了起来。 沈璃轻笑,快步跟了上去。 “1、2、3……”行止闭着眼不紧不慢地数数。 “王爷快跟我来!”两人在桃林跑了几十丈远,小狐狸突然停在一棵树的面前,指着树根处,“我们去这里的下面。” “下面?” 只见小狐狸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便在树根上狠狠踩了三脚。 忽然,树根居然动了起来,树下现出一个黑洞。 沈璃诧异,小狐狸一下钻进去,探出了头:“王爷快进来啊。” 沈璃只得弯着身子爬了进去。 “我们一直朝里面爬,他就找不到我们了。”小狐狸扭着屁股,在前面带路,沈璃跟着它爬,心里苦笑,我堂堂的碧苍王居然像狗一样在洞子里爬,说出去笑死人。 沈璃只觉得洞口凉悠悠的,越往里面爬,温度就越来越高,就像是火烤一般。 沈璃冒出了汗,小狐狸的毛也湿答答地贴在身上。 不知爬了多久。 “唉……终于到了。”小狐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抖掉了身上的汗珠。 沈璃刚爬出洞口,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直刺眼睛。所有的石头、植物全都是红色的。 “哗啦啦——”上方传来水声,沈璃抬头一看,一股瀑布从两块大石头中间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沈璃大惊失色,目光瞬间凝聚在瀑布上,这瀑布水竟然是五彩的颜色,红黄绿蓝紫。 小狐狸叉着腰,指着泉水,一脸的骄傲:“这条五彩瀑布好看吧,我阿爹说这是青丘的镇山之宝。” “镇山之宝?”沈璃疑惑。 “阿爹说,这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九尾狐一族的,我们生下来就要到五彩瀑布下接受洗礼,洗礼后,我们就具有天生的复原能力,无论受多么重的伤,只要在水里面泡一泡,就会很快的恢复神力。” 沈璃瞳孔放大,难道是女娲石在这里? “小狐狸,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沈璃心跳加速,纵身向五彩石飞去。 刚到瀑布口,就被五彩的光射得睁不开眼睛。 沈璃沿着瀑布一直往上,终于找到了水源处,原来是一个五彩的湖。 沈璃向来怕水,但上次行止送了他东海龙王的沧海遗珠,她将沧海遗珠放在手里,一头扎进了湖里。 有了神珠,她在水里如鱼得水,很快游到了湖底。 在湖底,她看见一颗闪闪发光的五彩石头,五种光束从石头上折射出来,将水染成了五种色彩,色彩斑斓,光怪陆离。 “真的是女娲石!”沈璃没有多想,伸手将女娲石握住,一下飞了出去。 刚飞出湖面,只见湖水瞬间干枯,湖底裂开天堑,下面是无底深渊。一股巨力从深渊处冒出,忽然间,天地昏暗,地动山摇。 与凤行51:唯一的神本王护! 不好——”沈璃只觉得一股巨大神力将她身体往地下拖去。 她立刻使出魔枪对着深渊挡去,魔枪魔气瞬间凝结,如同盾牌一般挡在她面前。 沈璃闪身,又如闪电一般飞向了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小狐狸。 沈璃一把抱起小狐狸,收回魔枪,直冲云霄。 行止正在树林到处寻找俩人,忽然狂风大作,桃花纷飞,瞬间飞沙走石,无数桃树被连根拔起,飞向天空。 行止使出法术,在飞沙走石间穿梭,到处寻找沈璃和小狐狸。 飞了一圈,没见到踪影。他一脚落到一棵倒在地上的桃花。 看着一地狼藉,行止叹口气:“可惜了。” 刚歇息一口气,地面剧烈震动起来。 行止感觉到桃树林在往地下沉。无数桃树被地下的一股飓风吹得漫天飞舞。 行止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往地下拖去。行止努力挣脱,身下之力如同一双大手一般,紧紧握住他的双腿,丝毫不松懈。 行止大惊,慌忙咬了食指,鲜血渗出,他大喝一声:“白龙显身!” “噼啪——”天上一道白色闪电响彻山谷,一条白龙从云端飞出,直奔行止。 行止纵身飞上神龙,抓住长长的龙角,直冲天际。 “大事不好了,桃林出事了!” 青丘子弟只觉得地动山摇,惊慌失措地抱着头,纷纷跑出洞子。 青帝也带着家人跑出洞。 白浅被山崩地裂的声音惊醒,慌忙飞了出去。 她刚刚赶到桃林,山崩地裂,桃林飞沙走石,浓烈的灰尘让人睁不开眼睛。白浅快速的把鼻子捂住。 “唉,她还是找到了女娲石。”青帝握紧拳头,“沈璃真当我青丘是吃素的,我去把女娲石抢回来。” 青丘女帝拉住他的袖子:“夫君,勿要冲动!” 白浅也拉住青帝:“爹,也许这是天意吧,女娲石保佑我狐族上万年,是上古母神女娲所留。行止神君乃四海八荒唯一的上神,现在天道轮回,神石归位,不可强求。” 青帝拂了拂袖子,唉声叹气:“只是我们九尾狐一族以后没有神石庇护。” “爹,我们族人天资聪明,勤奋好学,又喜欢修仙,没有神石的庇护,我们依旧可以避世山林,过神仙般逍遥的日子。” 刚说完,只见几道身影落在他们面前。 沈璃将怀中的小狐狸放下,小狐狸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白浅的面前,怯生生的看着几个大人。 沈璃从怀里掏出金光闪闪的女娲石,放在行止的手里,嫣然一笑:“行止,我终于找到女娲石了。” 行止见她脸上脏兮兮的,便用袖子给她擦了一把脸:“王爷辛苦了。” 然后他才慢条斯理的走向青帝,拱手行礼:“青帝,刚才是我娘子冒犯了,多有得罪,请见谅。” 沈璃脸微红,也立刻行礼:“青帝,本王冒犯了,” 青帝着脸:“王爷可知这女娲石保佑我九尾狐一族万多年,如今你却为一己之私取走了它。” 沈璃被他一说,脸微热,但她正了正神色:“青帝,此事的确是本王不对,但即便与天下为敌,本王依然会做相同的选择。行止是三界唯一的上神,上万年来,他庇护着苍生,没有他,又何来青丘的太平?天道轮回,现在这世间唯一的神本王来护!”沈璃说得义正言辞,众人不觉动容。 行止嘴角轻扬,拉住沈璃的手,一起走到青帝的面前,他伸出拿着女娲石的手:“青帝,王爷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敢做敢为,虚天渊之战,我受了重创,王爷不惜为了我的神体与天下为敌。得夫人如此,夫复何求?这女娲石,青帝如若不舍,我们夫妇二人,也不会强人所难。你拿回去吧。” 青帝哑然,转头对白浅说:“浅儿,你做主吧。” 白浅走过去,将女娲石从行止手里拿过,放在手心细细的观摩。 沈璃紧咬着嘴唇,手握成了拳头。 “姑姑——”小狐狸惊呼,心想姑姑怎么这么小气? 白浅缓缓走向沈璃,轻轻将女娲石放进沈璃的手里,嫣然一笑:“王爷,这女娲石可不是你取的,而是我们青丘送的。守护天下,人人有责!谢谢王爷让白浅明白了这个道理。”沈璃欣然一笑,对白浅抱拳行礼:“白浅仙君深明大义,我沈璃发誓,以后必将守护青丘如同守护我魔都一般!” “哈哈哈——王爷爽快!有你这番话,我们就放心了!”青帝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哦……哦……哦……”青丘子民沸腾起来。 与凤行52:岩火蔓延 “砰——” “砰——” “轰隆——” 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山谷,整个山谷一片混沌。 “不好——快逃啊!”众人惊叫,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整个青丘摇晃起来,巨石陨落,纷纷砸在地上。 “啊——” “啊——”哀嚎一片。有的当场被砸死,有的被砸伤,有的被吓得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天空。 一股巨大的气浪从地下涌动,泥土一层层的被热气顶开,飞沙走石,只是眨眼功夫,一条天堑将整个青丘截成了两半,下面是万丈深渊。 一些人纷纷往下掉。 沈璃来不及多想,纵身飞去。 一只巨大的凤凰在深渊处穿梭,用巨大的翅膀接住了掉下的人。 “抓紧了!”沈璃大喊,众人立刻死死抓住她的翅膀,沈璃振翅,一飞冲天。 刚到地面,深渊处一声巨响,一股股岩浆从深渊处涌了出来,岩浆遇到草木,瞬间烧了起来。 “大家快往东边有水处跑——”沈璃恢复人形大叫,“快保护不会法术的百姓!” 人们纷纷逃窜,只剩下一些法力高强之人在后面断后。 眨眼功夫,岩火肆虐,所到之处,一片焦黑,有的野兽瞬间被烧成肉团。 很多人被岩火烧伤,倒在地上,哀嚎连天。沈璃再次俯身飞去,巨爪抓住伤者,将他们转移。 等她再次飞回时候,“行止——”沈璃惊叫一声。 只见行止正将一个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瑟瑟发抖的孩子抱在怀里,深渊处涌出巨大的岩浆,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向行止扑去。 眼见火龙将要扑上行止和孩子,行止来不及躲闪,火瞬间燃上了他的手臂。 行止无法使出止水术,忍着疼痛对着天上使出法术,天上飞来一朵白云,行止将孩子放在白云之上,他摸摸他头发,温润一笑:“孩子,别怕,坐稳了。”他手臂一挥,孩子坐着白云,瞬间飞走了。 行止长衫已经燃成布条,身上发出焦味,几处血淋淋的,皮肉被严重烧伤,行止来不及疗伤,使出了止水术。 海浪一般的火被瞬间静止,但只是一会儿,很快止水术破防,岩火再一次袭来,把行止围在了火海之中。 沈璃已将百姓安全转移,回来时见行止受伤,她立刻祭出了磨枪,冲进火海,与行止背对着背站立。 “行止,女娲石!” 沈璃将女娲石放在行止的手上:“我来护着你,你用女娲石恢复神力。”沈璃话刚说完,魔枪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魔枪身上排出,沈璃举起魔枪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瞬间两人周围的岩火被光圈排开。 “快一点,这个阵我只能维持一会儿。”沈璃目光锐利坚毅,看向火海外的白浅青帝和小狐狸。 小狐狸被白浅抱在怀里,白浅衣角已被烧出了几个洞,他与青帝正转移着被突如其来的岩火烧伤的灵兽。 ”王爷,小心!”小狐狸冲着火海中的沈璃喊道。 沈璃朝它点了点头,小狐狸的尾巴上的毛已经被烧焦,但它浑然不觉得疼,而是紧张的看着沈璃,生怕她受伤。 她却不知道沈璃真身是火凤凰,并不怕火。 倒是行止一直没有恢复神力,无异于凡胎肉体,全靠法术强撑着。 行止坐在光圈里,把女娲石放在两手之间,使出全身的法力,只见法力缓缓注入女娲石,女娲石却毫无动静。行止又试了几次,满头大汗,可是石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而他自己身上也没有感觉到神力的恢复。 “青丘怎么回事!”沈璃大喊着,“为何你们狐族可以立刻恢复神力?行止却不行!” 青帝正在将一头受伤的野熊往安全地方转移,听到沈璃唤他,他立刻抱着黑熊转身,大喊着:“狐族是女娲女儿的后人,所以一遇到女娲石,便能恢复神力,行止神君现在是凡胎肉骨,要恢复神力的话,必须找到鸿钧祖师的乾坤鼎,用凤凰真火烧上三天三夜,让神君与女娲石融为一体,但成功率只有10%的可能性。” 沈璃动容,那不是让行止去死吗? 光圈慢慢变淡,一点一点的缩小。 “沈璃,这火势越来越猛,你速速去找四海龙王,让他们来降雨。”行止将女娲石放好。 “好,你等我回来,别伤得太难看。”容不得迟疑,沈璃拿着磨枪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只留下行止一人站在火海之中。 与凤行53:葬身火海 火浪不断的往他身上扑来,行止不断的使出止水术,反反复复很多次,行止的须发被燃焦,体力衰微,五脏六腑似乎要被烤熟,身上长衫破烂不堪。 一股热力冲进行止体内,行止一口血吐了出来,打湿胸前衣裳。 力量太强,行止只感觉五脏六腑被侵蚀,疼得冒出冷汗,他踉跄几步,慌忙使出定身术,神色凌然看着火海。他腰身挺直,岿然不动,双手伸出,固执的再一次使出了法术。 “神君,放弃吧,大家都已经安全转移了。”白浅站在一处高地石头上,眼里含着泪花。 “神君,你快过来,你不能死,呜呜呜——”小狐狸伸出爪子,哭得很伤心。它看到漂亮的神君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特别是后背上,背上衣服早就烧成了布片,血肉模糊,焦乎乎的和布片贴在一起,触目惊心。 “神君,你先疗疗伤吧。”白浅请求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行止淡然一笑:“只是皮外伤,不要紧,请仙君再帮我拖延一会儿,不能让火势蔓延,荼毒生灵。” 白浅见行止脸上坚毅从容,她为之一动,把小狐狸轻轻放在地上,摸了摸它的头,温柔的说“小凤九,你乖乖的待在这里,姑姑去帮行止神君。” “不,姑姑我不让你走!”小狐狸咬住她的裙角,抱着她的腿。 “难道你希望我们的神君烧成灰吗?” 小狐狸摇头,泪如雨下:“但是我怕你烧成灰,我不让你去”它更紧地抱住白浅的腿。 “小凤九听姑姑的话,以后要好好的长大,好好的修炼法术,不准偷懒,长大后你要好好的守护青丘子民,做一个受人敬仰的青丘女帝。” 白浅掰开它的爪子。小狐狸泣不成声:“姑姑,我不想你死,你一定要回来!”终于,小狐狸放开了白浅。 白浅纵身飞向火海,落到了行止的近旁。 行止向她轻轻点头,两人对着火海边缘使出全身的法术。 只见他们手中一股巨大的神力源源不断的流出,在火海边缘形成一个结界。 结界处的岩火被阻拦,调转方向,铺天盖地的朝中间涌来。 “仙君小心!”行止一下挡在了白浅的身上,白浅只觉得一股巨浪铺天盖地而来,差点把她甩开,行止则变成了一堵人墙,伸开双臂,挡在她的面前。 巨浪太猛,行止整张脸几乎被烧毁,眼睛也被烧坏,行止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身体晃了晃。 “神君!”白浅扶住他,她自己身上也已经被烧伤。 忽然又一股热气袭来,行止再一次伸出手臂,手臂血肉模糊,白骨森森,不断滴血。 他强撑身体,神色凛然,屹立在天地间。 白浅朝他跪拜。 行止用尽全力,再一次使出了法术。只觉得身体似乎被挫骨扬灰,七窍流血。 很快五识被毁,衣袂飘飘,被烧掉一半的头发在气浪中飘舞。 行止五识被毁,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感触不到,只是拼尽全力使出最后的法力。 “王爷,再见。” 他微微一笑,眼角湿润,身体像树叶一般,向火海飘去,瞬间被血红的浪花卷进海底。 与凤行54:本王不信天道信自己! “行止——”刚刚赶回来的沈璃,闪电一般冲进了火海,在火海中惊慌的寻找行止的身影。 然而岩火肆虐,一片茫茫红色,沈璃看不清楚东西,也丝毫感觉不到行止的气息。 “行止——” “行止——” 沈璃喊得声嘶力竭,在火海中到处寻找。 只见茫茫红色中,却依然看不见行止的踪影。 “行止,本王不准你死!”沈璃一鼓作气,朝更深处飞去。 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她心一横,手掌在自己眼睛上一使力,只觉得眼睛剧痛难忍,眼珠瞬间变成白色,沈璃刺瞎了自己眼睛,眼前瞬间黑暗,但听力却异常清晰。 然而还是没听到行止的任何声音,沈璃眼泪簌簌。 “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又一掌打向额头,沈璃只觉得被挫骨扬灰般,口里喷出鲜血。她用神力强行封了四识,只剩下嗅觉。 四识被封,嗅觉异常灵敏。终于,她闻到一丝熟悉的微弱的气息,沿着气息,她冲了过去。 “轰隆隆——”四条龙在空中腾飞,对着火海吐出水柱,带着倾海之力。 无数的水柱融入了火海,火势在慢慢变弱。 终于,她在海底闻到一股熟悉的微弱的气息。 是行止! 她停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五官,行止早已血肉模糊,五官难辨。 沈璃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冲天而起。 * “王爷,神君他,唉……”四大龙王站在沈璃的面前,唉声叹气。 沈璃恢复了五识,怀里抱着血肉模糊、早已轻看不清五官的行止。 她轻轻的抚摸着他模糊的脸,手指轻轻的打颤:“行止,当年你为了寻我,不惜遭天谴,将东海封了十天十夜,又魂飞魄散,但是我还是等回了你。这一次我还是会等你回来的!你不回来,我就一直等,一直等……” “王爷,节哀顺变!” “我不会让你死的!”沈璃冷冷看向众人,“他绝对不会死的,他是这四海八荒唯一的神。” 小狐狸走到行止的身边,舌头轻轻的舔着行止的手臂:“神君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唉……”众人都黯然神伤,天帝等人匆匆赶到,见到早已焚烧的血肉模糊的身体,他不禁摇了摇头,也深深的叹了几口气。 沈璃抱着行止的身体去了青丘温泉洞中,不断的用神力替他疗伤。 她一直待在洞子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没日没休,直到心力受损,吐出鲜血,沈璃才停了下来。 行止的皮外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却如同睡着了一般。 “行止——”沈璃一遍遍的呼唤他的名字,可是他毫无反应。 沈璃眼泪漱漱:“行止,没关系的,上一次你都能回来,这一次我相信你还是会回来的。” “王爷,上次神君是神体,这一次是凡体肉胎,我们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天帝说道。 “胡说!” 沈璃目光锐利,愤怒的瞪向天帝:“他绝不会死,他还要继续守护三界,他是神,是天地间唯一的神!” “王爷,天道如此,不可强求。” “放屁!”沈璃祭出了魔枪,紧紧握在手里,怒目圆睁,“本王不相信狗屁天道,本王只相信自己!” “你再啰嗦,休怪本王,对你毫不客气!” 天帝怒目,手指握成拳头,冷冷说道:“沈璃,你不要放肆,你莫以为本天帝让你三分就是怕你,若不是为了三界和平,与你魔界约定平息三界战争,本天帝定向你问罪!” “问罪?我看谁敢!”沈璃魔枪入地,瞬间洞中巨石裂开。 “你为了私欲,私自夺取女娲石,引出地火,让青丘百姓陷入了火海之中,理应受天雷!” “哼!”沈璃冷笑,“私欲!难道你就没有私欲?这千万年来,每次天灾人祸,都是行止冲到了最前面,守护三界,你又在做什么?” “你——”天帝被怼得恼羞成怒,准备拿出神枪。 “璃儿,不得无礼!”忽然魔尊出现在门口。 “师傅——”沈璃在见到魔尊的瞬间,破防了,眼泪夺眶而出。 “天帝,花儿放肆,本尊代替她向你赔罪!”魔尊单膝跪在地上。 “师傅——”沈璃立刻去扶她。 “魔尊,快请起!”天帝先一步扶起她,“罢了,王爷只是悲伤过度,我不与她计较,只是国有国法,天有天规,王爷这次殃及百姓,众人不服啊……” “天帝我愿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请勿要再为难我师傅。” 沈璃走到行止身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微微一笑:“行止,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与凤行55:受天雷 当行璃、行沈和墨白得到拂容仙君消息时,匆匆赶到天庭。 沈璃已经站在了天庭的刑台上,脸色惨白,却一脸从容。 “上捆仙锁!”天帝命令。 “天帝难道还怕本王跑了不成?或者是怕本王造反?”沈璃冷笑,“我如果要跑,你们又能奈何得我?” 天帝的脸黑成了炭。 “碧苍王不得无礼,你怎敢对天帝口出狂言。”太上老君拿着拂尘站了出来指责。 “原来是太上老君也来凑热闹了。看来这天庭着实无聊至极,哈哈哈哈——”沈璃仰头大笑,因为行止的事情,她失去了理智。 “你……你……”太上老君气得白胡子发抖。 “不用天帝费心,本王自己封了手脚便是!”说完,沈璃朝四肢用力,四肢瞬间无力,犹如面条,沈璃差点摔倒。 “娘——”行璃大喊,想要冲上去,却被魔尊一把拉住,“行璃不得放肆!这是天庭。” “天庭又如何!我绝不允许他们伤我娘。”行沈冷冷看向众人,手指握成了拳头,准备使出止水术。 白雪站在拂容君的身边,沉默的看着行沈,几日不见,他消瘦不少。 “住手!璃儿、沈儿不得无礼!”沈璃大喝一声,“是娘亲自愿受天雷的,与他人无关。” 行璃、行沈紧咬着嘴唇,手指关节发出声响。 墨白轻轻的拉着行璃的手,行璃的强忍着泪水,与他肩并肩的挨在一起。 “唤天雷——”天帝一声令下。 雷神、电母飞到空中,手掌对着天穹,口里念念有词。 “砰——”瞬间,天上乌云密布,苍穹破开一个洞,闪雷瞬间劈向了沈璃。 沈璃背上衣服被劈成布条,鲜血涌了出来,触目惊心。 沈璃闷哼一声,咬着牙,咧嘴一笑,大声喊道:“再来!” “砰——” “砰——” “砰——”无数天雷劈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 沈璃倒在地上,她双手强撑身体,又缓缓站起来,冲着苍穹笑道:“哈哈哈——再来——” “砰——” “砰——” 沈璃感觉五脏六腑似乎被劈碎,比当初符笙将她四肢钉进锁骨钉还痛。 可是,这种挫骨扬灰之痛远远比不上失去行止的心痛。 “行止——我来找你了——”沈璃晕了过去。 “娘——”行璃捂住眼睛,不忍再看。 “还剩十道天雷。天帝,你看……”电母忧心忡忡看向沈璃。 天帝神色凝重,心里诧异,要是一般的神仙挨十道天雷就会魂飞魄散,而沈璃已经挨了七十一道天雷,就是我自己估计也受不了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千万年来,能挺过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只是清灵上神。 当年清灵上神爱上了红狐,受过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而后,为击败万妖王受了重创,最后魂飞魄散。 “天帝,就饶了王爷吧!”拂容君带头跪下,所有人都跪下。 天帝有些动容,却很快正色:“天规是天道所在,不容违背!” “天帝,请让我替我娘受最后十道天雷。”行沈跪下。 “分我一半!”行璃也立刻跪下。 天帝为难的摸着胡子,沉默不语。 魔尊不满的看向天帝,“天帝,璃儿虽违背了天条,但是是为了救行止神君,情有可原,想必天帝也并不想要她的命吧。” “那好吧,就让行沈代母受过吧。” 魔尊走到行沈的面前,拉住他的手,行沈只觉得一股强大气流缓缓传入体内:“沈儿,如若不行,不可强撑。” “是,魔尊!” 行沈从容的走到行刑台前,将沈璃抱下,放到了魔尊的怀里,自己站上了行刑台。 他从容地伸开双臂,大义凛然:“开始吧。” 话刚落,瞬间天雷劈上他的身子。 行神吃痛,牙齿咬进了肉里,背上出现一道巨大口子,如同被利刀所割,血肉分开。 白雪站在人群中,眼角湿红。 行沈额头上冒出冷汗,牙齿咬得发出声音。 “砰——” “砰——”接连几个天雷劈下,一股鲜血从行沈口里喷出来,浸染了胸前的白色衣衫。 “行沈——”白雪忍不住喊出声来,眼泪夺眶而出。 “白……雪……”行沈循着声音,看向人群中的白衣少女,微微一笑。 “继续!” 又是震耳欲聋的声音。 直到天雷打完,才停止。 “行刑完毕——”话音刚落,白雪第一个冲了上去。 “白雪——”行沈满身是血,看了白雪一眼,晕了过去。 与凤行56:法子 沈璃醒来,浑身如同被挫骨扬灰一般疼痛,她痛得不禁皱了皱眉头。 “阿娘,你别动。”行璃坐她身边,眼泪汪汪。 “璃儿,你爹呢?” “阿爹在那里。” 行璃指了指另外的一张床,只见行止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上,沈璃这才放了心。 看了看门口:“璃儿,你哥哥和魔尊呢?” “哥哥在屋子里昏睡,他替你受了十道天雷,魔尊给你疗伤后在歇息。” “璃儿,你快扶我去看看沈儿。”沈璃强撑着身体起身,伤口被绷开,背上渗出了血。 “沈璃不要乱动。我才去看了沈儿,给他喂下了仙丹。他很快便会没事,估计两个时辰后就会醒来。” “仙丹?” “是拂容君送来的。” “见过王爷。”拂容君行礼,“这是我从太上老君的仙炉里顺手牵羊拿过来的,能够帮行沈早日恢复神力。 “谢仙君相助。”沈璃做拱手礼。 “别客气,我也是借花献佛而已。王爷,我有事请教。” “请说。” 他看了躺在床上行止一眼,目光才落到沈璃脸上:“王爷可曾想过如何找回神君?” 沈璃神色黯然:“我不知道,仙君可有法子?” “传说,一万年前,迦南神君有两样神物,一种能让人看尽前世今生,带人穿越时空,而另一种能够让不同时空的人相遇,创造姻缘。” “你可说的是迦南神君的昆仑镜与昆仑梳?” “正是,正是。只是这两种神物已经遗世万年,恐怕很难找到。” “我有昆仑镜!”行璃叫道,立刻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行止送给她的昆仑镜。 拂容君拿起镜子,仔细瞧了瞧, 只见那镜子样式极其古朴,手掌大小,圆形的镜面上有一道裂缝,镜面周围有着特殊的符号。那特殊符号如同一种神秘的咒文,闪着微光。 拂容仙君激动不已:“太好了,的确是昆仑镜,我在天帝书房见过它的图,只是还缺昆仑梳。” 拂容君遗憾的摇头。 行璃乐开的脸瞬间暗淡。她垂下头,咬着嘴唇,眼泪一颗一颗掉在地上。 忽然,拂容君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的一把小梳子。 “行璃,能把你的头上的梳子给我看看吗?” 行璃立刻取出梳子交给他。 拂容君拿着梳子反反复复地看,他一下笑起来:“恭喜王爷,这就是昆仑梳了。” 众人睁大眼睛,满脸震惊。 “这,这是墨白哥哥送给我的一把普通的梳子,从来没见它有过异象。” 行璃有些局促看了一眼沈璃。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沈璃她和墨白的事情。 “真的就是它!我在画上见过,不信我立刻去取画来!”拂容仙君说完就不见了。 墨白与行璃站在院子里,时不时的看向天空。 行璃焦急地走来走去:“拂容仙君怎么还不回来?都一炷香功夫了。” “璃妹妹,拂容仙君会来的。”慕白安慰道,自己却也不断看向天空。 天上出现一道白色的影子,拂容君坐在白雪的身上,俯冲下来。 “对不起,我来迟了,都怪白雪缠着我要下凡,我好不容易糊弄了天帝。” 白雪顾不得幻化成人形,一下飞进了行沈的房间。 与凤行57:聚魂灯 拂容君把图展开,所有人的脑袋都凑到了一起,目不转睛的看着图纸。 沈璃把昆仑镜和昆仑梳子仔细的与图对照,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又让行璃和墨白看。 墨白对比很久,才确定:“王爷,的确一模一样。”墨白确定的回答,让沈璃紧绷的弦松了下来,终于,眼泪夺眶而出,拿着东西走到行止面前:“行止,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寻你。” 行璃止不住泪如雨下,跪在行止的面前,又破涕而笑:“阿爹,你等等我们。” “王爷,这两件东西倒是有了,但是我们现在需要去找到神君的魂识,如果……” “如果什么?”沈璃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如果世上再没有神君的魂识的话,你是无法穿越到昆仑镜里的秘境的,便无法见到另外一个世界的神君。” 沈璃颓然坐在床上,眼角湿润:“我早就找过了四海八荒,却没有感觉到他任何的气息。” 拂容君吃疑:“怎么可能?难道神君真的魂飞魄散,连一丝魂识都没了。”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沈璃心急,一口血吐了出来:“不,他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我要去找他!”她强硬的祭出了魔枪,神色凛然,“即使把三界找个遍,我也要将他找到。”说完,正欲闪身飞走。 “王爷且慢!”拂容仙君一闪身,挡在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臂。 沈璃脸色苍白,忍着身上剧痛,甩开他的手,不满的呵斥道:“拂容神君,快让开!”拂容仙君慌忙行礼:“王爷见谅 刚才太急,有所冒犯,只是我还有一句话要讲。”沈璃用魔枪支撑身体,“什么话,快说!” “三界之大,王爷如何去找神君?”拂容仙君正色道。 沈璃眉毛一挑:“本王即便挫骨扬灰,也要去找他。” “这……”拂容君动容,吓了一跳,立刻说,“王爷倒不必挫骨扬灰,只需要另外一样东西,便能帮助王爷找到神君的魂识别。如果连这个东西都找不到神君的魂识的话,那这世上便再也没有神君。” 沈璃冷静下来:“还需要什么东西?” “还需要桃林红狐的聚魂灯,可是听说红狐姑娘一直在用聚魂灯寻找清灵上神的魂识,她定然是不会……” “我有!”拂容仙君差点掉了下巴。 沈璃从一个旧箱子里翻出一盏旧灯,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灰,用袖子把灰擦净。 拿过聚魂灯,拂容君仔细看起来,只见这盏灯和其他普通的灯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特别的是灯罩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摸着这些连自己也不认识的符文,拂容君动容:“这当真是红狐姑娘给你的?五百年前,当初墟天渊之战后,我爹陨落,我皇爷爷向她借用聚魂灯,她硬是不给。”想到往事,拂容君拿灯的手微微颤抖,“我皇爷爷就派了一万多天兵天将去抢,却依然依然空手而归。那红狐早已经有一万年的神力,这世上恐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红狐真是女中豪杰!天帝当真无耻,听说这聚魂灯只能用一次,红狐自然不借。” 拂容君脸红了一片:“王爷,请口中饶人,我皇爷爷只有我爹一个儿子,当年的确冲动了一点,王爷,你可识得这些符文?”拂容君立刻转移话题。 “这些符文是上古神咒,本王怎么认得?”沈璃抚摸符文,有些后悔没有让行止教自己认符文。 “我倒是学过很多符文,可是这种符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放眼天下,估计也没几个人能识此符文了,不识的符文,聚魂灯便点不亮,也就发挥不了作用。” 几人像气球有了洞一般,瞬间泄了气。 与凤行58:抓捉妖师 “本王自有办法。”沈璃一咬牙,“璃儿,你们等我,我速去速回娘。” “娘,我也去!”行璃快步跟上。 “阿娘,我们去哪里?” “我们现在去把三界所有的捉妖师都捉来。”沈璃目光烁烁,“我就不相信没人识得这些符文。” 一瞬间,行璃对自己的阿娘肃然起敬。 竹林里 捉妖师张许正把一只捉住的兔子小妖收进收妖袋,却感到一阵冷风袭来。 “哗啦啦——”林中的竹叶被风尽数吹落,满天飞舞,让人睁不开眼睛。 “什么妖怪?”捉妖师看见一股黑色的旋风瞬间停留在离他十步之遥的地方。巨大的风力一下将他身子排到了几百米之外,他立刻使出了定身术,让自己勉强站住,他大惊失色,他捉妖三十年来,从未遇到如此强劲的妖物。 他正要使出法术,眼前一晃,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只见一个黑袍女子,长发高竖,俊脸冷厉。沈璃淡淡看他一眼:“法力不错,在我的气浪下,居然还能稳住身形,你可是这远近闻名的捉妖师张玉?” “放开我,你们岂敢无礼。”张玉挣扎,使出了法术,却突然被一只手臂提了起来,整个身子被沈璃提到了空中。 张玉使劲蹬腿,惊恐喊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你不用害怕,本王不会杀你,只是想请你去帮一个忙。”沈璃依然神色凛然。 “这位姑娘,你请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张玉愤愤的。 “废话少说,”沈璃提起他,瞬间飞进了云雾。 “哇……我飞起来了……”张玉惊叫。 沈璃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他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张玉醒来,听到了很多嘈杂的声音。 “何方妖孽竟敢欺侮我?”一个长着白花花长胡子的道长气的浑身发抖。 刚才,年近古稀的他,正弯腰驼背,在院子里浇花,却被行璃一掌打晕,扛上了肩膀,来到这里。 “这妖怪太厉害了,我还没来得及使出法术,就被卷到了这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心有余悸,不敢正视沈璃夺人心魄的眼睛。 张玉见空地上跪着的所有的捉妖师,足足有一百来个。 “阿娘,这已经是第十批捉妖师了,凡间的捉妖师基本上被我们捉了个遍,现在凡间妖物出作乱,墨白哥哥已经忙了三天三夜了。” 行璃看着众人,内心惴惴不安,如果里面再没有人能认出那些符文,只怕阿爹再也回不来了。 “各位,本王冒犯了。本王不会杀你们,只是想请各位替本王帮一个忙。” 沈璃将聚魂灯提在手上:“实不相瞒,我夫君行止前些日子为民除害,魂飞魄散,我找到这盏上古时期的聚魂灯,上面有上古时的符文,希望各位能够帮我认一认,本王一定重谢!” 沈璃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着一颗仙丹,正是拂容仙君从太上老君熔炉里面拿出来的。 “此丹是仙丹,凡人吃了能长命百岁,修仙之人能法力大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走过去。后面的人才纷纷挤了过去。 只见盒子里有一颗粉红色的仙丹,如同桃花一般娇艳,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一股浓烈的香气夹杂草药气息扑鼻而来,瞬间让人心旷神怡,丹田处散发出热气,光闻一闻,都觉得浑身毛孔被打开,畅快淋漓,妙不可言。 “我先来,我先来。”古稀老者颤悠悠的走到聚魂灯前,看着那些符文摸了摸,对着符文默默的念了起来,却只见聚魂灯纹丝不动,依然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亮。“唉——”老者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先在边上。 “老人家,你快让我来看看。”年轻女子快步走到灯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再摸了遍,也试着念了几遍咒文,这灯依然黑着。 越来越多的人跃跃欲试,都挤到跟前,瞬间人挤人,混乱不堪。 “让我来,让我先来。” “妈呀,你踩到我的脚了!” “色狼,你撞到我胸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混淆在一起,各不相让。 有几个捉妖师直接动起手来:“滚开,你这黄毛小子,你才当了几年捉妖师,便自不量力。” “老东西,你别倚老卖老,吃我一掌。” 眼见混乱不堪的局面,“住手!”沈璃祭出了魔枪,一枪插入了地面,顿时地面裂开无数条缝,飞沙走石,阴风怒吼。 沈璃怒目而视:“不准抢!一个一个的来!” 众人被吓得闭了嘴,乖乖的排起队来。 与凤行59:逃跑的捉妖师 过了一个时辰,大部分人都已经试过,高兴而去,沮丧而回。 沈璃心情也越来越沮丧,握枪的手指微微颤抖,这已经是最后一批捉妖师了,若没人认得符文,一切都毫无意义。 轮到张玉,他缓缓走到聚魂灯之前,看见聚魂灯上的符文,他神色大变,却立刻恢复了表情,他假装着在聚魂灯上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胡乱的念了几句符文,摇了摇头走开。 “回来!”他瞬间的变化表情落在了沈璃的眼里。张玉哪肯听,念出口诀,整个人突然遁入地下。只见地下凸起一个小山丘,像地鼠一般快速的移动。 “区区遁地术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沈璃一个飞身,纵身到几十丈之外,张裕一直闭着眼屏着气,在地下疯狂的逃跑,估摸差不多之后,两掌向上一击,瞬间土石飞扬,地面出现一个洞,他从洞中纵身飞了出来。 “妈呀——”刚睁开眼睛,却见沈璃拿着魔枪,黑着脸,冷冷的看着他。 “你动作太慢了!”沈璃鄙夷地看着他。 “王……王爷……你追我做什么?”张玉吓得腿直打哆嗦。 “你又为何逃跑?”好沈璃问。 “我……我……我一时害怕。”张宇偷偷的看了看四周,只见荒山野岭,空无一人。 “你怕什么?我说了,我不会杀你。”沈璃更加怀疑说,“你是不是认识那些符文?” “我不认识!”张玉立刻矢口否认。 忽然,只见眼前落下一个不明物,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张玉惊恐的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拼命的喘气:“王爷饶命!”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认识那些符文!”沈璃字字带着杀意,“本王从不滥杀无辜,你将是本王杀的第一个凡人。” “唉,王……王爷,我,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你干脆……杀了我吧。” 张玉因为缺氧,说话结结巴巴,脸色由红变紫,悬在空中的双腿不断的抽动。 沈璃放开了手,张宇掉到地上,像虫子一般趴着,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为什么会死?”沈璃确定他会看符文,沮丧愤怒的情绪已慢慢缓和下来。 她站到他跟前,目光柔了不少:“你只要帮助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王爷,那些符文,我的确在祖师爷的一本古书里见过,只是我一旦念出那些符文,必定遭天谴,当场毙命,甚至会连累家人。王爷真要杀我,便痛快的下手吧!”张玉想到家里唯一的女儿枝枝,眼睛湿润。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即使你的魂魄去了忘川,我也会把你捞回来,即便你被打入阴曹地府,无法投胎,我也会去阎王处带你回来,替你逆天改命!”沈璃眼神坚毅不容置疑。 张玉沉默不语。 沈璃走到他面前,幽幽说道:“你爱命,我亦爱命,但我定不会让你一命抵换一命,你疼惜家人,我也疼惜我的丈夫,我丈夫是三界大英雄,守护三界无数年,现在轮到我来护他。”沈璃说得动容。 沈璃拿出仙丹放他手里:“这颗仙丹你拿去,定当保你长寿和增加法力。若你当真出事,我,魔界碧苍王沈璃发誓,一定护你和家人周全,拜托了。”沈璃向他行礼。 “守护三界?墨界碧苍王?”张玉愕然,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 他以前听祖师爷说过那些关于上神的传说,只是以为只是传说而已。妖倒是见过,却从未真正见过神和魔。 “你真的是古书《奇异传》中记载的凤凰化身碧苍王?” 沈璃点头:“是的。” “那你夫君是?”张玉听到自己心跳到嗓子眼。 “万年以来,守护三界的唯一的上神行止!”沈璃缓缓说道。 “什么?!”张玉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真的见到了上神行止! 良久,他站起来,跪在沈璃的面前,双手交握行礼:“王爷,我捉妖师张玉愿意为王爷和神君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如若遭天谴,请王爷替我照顾一下家里的女儿枝枝。” “谢大恩。”沈璃还礼,“本王绝不失信。” 与凤行60:孟婆汤 张玉进入行止的房间,看见像睡着了一般的俊美男子,他肃然起敬,跪在行止的面前:“神君,请受捉妖师张玉一拜。”他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王爷请把灯拿来吧。” 沈璃把灯放在行止的身边,张玉一口咬破食指,将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符文上。 他双手盖在聚魂灯之上,口中念念有词。 沈璃等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的看聚魂灯。 然而,聚魂灯依然未被点亮。 “王爷可否再借给我一把刀。” 沈璃立刻给她一把短刀,张玉拿起刀在双手手掌上狠狠的划了两刀。瞬间两只手露出血肉,鲜血喷到了聚魂灯之上。 张玉使出法术,大声的念起了符文。他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眼睛猩红,目眦尽裂。 只见聚魂灯动了动。 “亮——亮——”张玉发出雷鸣般的喊声。 聚魂灯剧烈的摇晃起来,“噗”的一声,伴随清脆的声响,一抹无焰之火,在魂灯里面跳了出来,瞬间把聚魂灯点亮。 “亮了!”行璃激动地叫了起来,沈璃嘴角止不住上扬,眼角湿润。 “咚——”的一声,张玉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当场死亡。 “璃儿,照顾好你爹和哥哥,我去去就回。”说完,人已经飞走了。 阴间奈何桥 一行神情忧伤的人,一步一回头。 一个农妇打扮,头发发白的老妇人正站在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汤浅。 孟婆平静地看着众人:“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皆相忘……” 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过来。孟婆将盛好的孟婆汤放他面前:“小伙子,喝吧,喝了就能投胎重新做人了。” 张玉却摇摇头笑道:“孟婆婆,能不能不喝?” 孟婆神色一滞:“小伙子,难道你不想重新投胎做人?不喝孟婆汤就过不了忘川,你会在忘川千百年徘徊。” 张玉笑了笑:“我会等她的,她会来我的,我相信她。” “唉,罢了……”孟婆也不再强求,总有人会执念前尘往事。 前几天就遇到了一个叫小琪的姑娘,即便喝下了十碗孟婆汤,也没忘记前尘往事。 张玉随着人群来到了忘川。 喝下孟婆汤的人们脸上平静,不再有喜怒哀乐。他们不再回头,径直走入了忘川。 张玉坐在岸边,从怀里拿出一条银锁,轻轻的抚摸:“枝枝,等阿爹回家。” 几声细脆的脚步声传来,一双玄色纹饰靴子停在他面前。 他抬头一看,只见黑衣飘飘的沈璃站在他的面前,盈盈一笑,向他伸出手来:“你久等了。” * 白雪坐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行沈,行沈已经睡了三天三夜。 见他背后的伤已经开始结痂。白雪疑惑,拂容仙君说,太上老君的仙丹可以让他很快醒来,可是睡了这么久,怎么还没醒来呢? “行沈,你再不醒来,我可要回去了,你快醒醒啊。” 白雪抚摸着他苍白如纸却依然俊美的脸:“你怎么都不来天上找我,天上好无聊,我早上还专门去找天地的神狮打架,还受了伤。”白雪幽幽说道。 “你伤哪里了?”行沈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坐了起来,拉住她的手,“让我看看。” “你终于醒了!”白雪激动的抱住他,“我还担心你永远醒不来了呢!” 白雪声音哽咽,行沈嘴角上弯,轻轻拍她的背:“小肥肥别哭,我怎么舍得死呢,我还要陪你玩。”白雪一听,又笑又哭,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小屁孩,不准你叫我小肥肥!难听死了。” 行沈被打了一拳,震到了伤口,不觉皱了皱眉头:“那你也不准叫我小屁孩。” “好吧?一言为定!”白雪妥协,俩人手拉到一起。 墨白与行璃刚走到门口,听见两人的对话,相视而笑,轻手轻脚的离开。“墨白哥哥,你说阿娘能够及时地把捉妖师带回来吗?” 墨白望向夜空:“王爷一定能做到的!” 与凤行61:完成夙愿 沈璃提着聚魂灯站在院子里,行璃红了眼,走到沈璃面前,拉住她的手:“阿娘,你早点回来。” 沈璃看着已成人的行璃,皱了皱眉头:“璃儿,你可是本王的女儿,怎么这么婆妈,你既已插手凡间之事,那以后就加强修炼,与墨白一起去降妖除吧。” 原来阿娘已经知道了,行璃红了脸。 墨白走到沈璃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王爷,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璃妹妹。” 沈璃看了一眼行沈,行沈的目光沉稳,对她微微一笑。 沈璃又向白雪点了点头,提着聚魂灯走了。 沈璃首先到了忘川。 茫茫忘川,一望无垠,喝了孟婆汤的人,脸色平静,缓缓的走向水里。 “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皆相忘……”孟婆习惯性的念叨着,动作干净利落,把孟婆汤盛进碗里。 孟婆见到沈璃,慈祥的笑:“王爷怎么又来了?这一次又是找谁?”边说边把一碗孟婆汤递给了一个小女孩。 这小女孩穿着素衣,衣服有大片血迹。她约摸只有三四岁,长得很漂亮,只是胸口上有一个被箭刺出的黑洞,她是在战争中逃亡时被飞来的箭射中身亡。 小女孩眼睛水汪汪的,睁大眼睛,端着孟婆汤问:“孟婆婆,我想见我的阿爹阿娘可以吗?” 孟婆蹲下身子,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小姑娘喝了孟婆汤,你以后就会又有阿爹阿娘了。” “真的?”小女孩半信半疑。 孟婆慈祥的笑了笑,小女孩端起孟婆汤几口喝下,把碗还给了孟婆,甜甜的一笑:“谢谢孟婆婆。” “唉,姑娘,你这是喝第十一碗孟婆汤了,怎么还是忘不了?” 沈璃一看,这姑娘约莫二十岁左右,长相清丽,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哀愁。 “这姑娘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都喝了十一碗孟婆汤,却还是忘不了前尘往事。王爷,你否帮帮她?” 沈璃看了眼聚魂灯,抬头又看向小琪:“姑娘,你可真愿意投胎做人?”小琪眼角湿润:“王爷,我是愿意的,可是……” 沈璃拉过她的手,与她避开人群,走到了忘川河岸边坐下:“姑娘,可否告诉我你的执念是什么?” 小琪早已热泪盈眶:“王爷,我是清河县东村张书生的妻子,我与张书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刚满十八岁,便与他成亲。两年后,我便怀了龙凤胎,但是却难产而死,我舍不得孩子,舍不得夫君,孩子生下来没有吃过我一口奶,没有叫过我一声娘,我不甘心啊。” 小琪泪如雨下,哭得浑身颤抖。 沈璃轻轻拍她背:“所以你一直不愿忘记前尘往事?” 小琪双肩抖动:“不是不愿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无法忘却,我多么希望能再见他们一面,听他们叫我一声娘亲。” “唉,罢了,我帮你完成夙愿。”沈璃起身拍了拍衣服。 “真的?”小琪欣喜的拉住沈璃的袖子。 “抓稳了——” * 清河县东村张书生家 “爹该吃药了。”张二妞端着药走到张书生的床前。 张书生枯瘦如柴,印堂发黑,脸颊凹陷,行将就木,他有气无力的睁开眼:“二妞,别熬药了,爹也撑不了几天了,爹很快就能够与你娘团聚了。” 张二妞红了眼:“爹,大夫说你没什么大病,就是忧思过度,娘都已经去世二十年了,你怎么还在想着她。” “你娘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他看见几乎与小琪一模一样的脸,愣了愣良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再说,翻过身不再搭理张二牛妞。 张二妞摇摇头,把药放在桌上:“药我就放这里了,我先去做饭。哥打猎快回来了。” 张大牛手上提着一只兔子,兴高采烈的进了院子,见张二妞哭丧着脸:“二妞怎么了?” 张二妞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爹还是不肯吃药。” 张大牛叹了一口气:“由着他吧,我杀兔子,今天我们打牙祭。” “霍霍——”张大牛把刀磨得铮亮。 “吱吱——”门被人轻轻推开,只见一个提着灯的黑衣女子和一个穿着孕妇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小琪身上围着一圈微光,站在院子里,见到张大牛的时候,眼角瞬间湿红,那眉眼像极了书生,只是他皮肤黝黑,身体更壮,年龄只有二十岁左右,张书生却有四十多岁了。 “谁来了?”张二妞端着一碗水走了出来,见到小琪的时候,碗掉到地上。 “你是娘?”她半张嘴,“哥,他是不是我们的娘?”张大牛也愣在原地。 小琪与张书生画的满屋子的画一模一样。 “快,快去找爹。”张二妞冲进了屋子。 当张书生被张二妞搀扶到院子里时,小琪已经忍不住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却抱了一个空。 小琪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鬼魂,之所以能够说话,是因为沈璃使了法术。“阿琪,你是我的阿琪!孩子他娘!”张书生伸手摸小琪的脸,手指发抖,什么都没摸到。 “小琪,你是来接我的吗?”张书生确定小七是鬼混蛋,并不害怕,老泪纵横。 小琪摇了摇头:“相公,我是来看看孩子和你的。”说完,泪如雨下。 “娘——” 张二妞与张大牛纷纷跪在小琪的面前,泪流满面。 小琪在虚空中抚摸他们头发:“孩子们,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沈璃走上前去:“小琪,时辰到了,我们走吧。” 张书生神色大变:“小琪,等我,我马上去见你。”忽然,张书生朝柱子上撞去。 “不可——”小琪大叫,沈璃一个闪身,张书生撞到了沈璃的身上。 “让我死,让我与小琪团聚。”张书生哭诉。 小琪走过去,抱住他:“相公,放下执念吧,你走了,孩子们会难过的,我已经见了他们一面,心满意足,我在奈何桥上等你,时机到了,我们一起过忘川。” 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沈璃提着灯在忘川仔仔细细找了几遍,却没有找到行止的魂识,她又去了另外的地方。 沈璃没日没夜的在三界行走,去了天庭,去了,不周山,去了青丘,去了桃花林……又到了极北雪山。 金娘子见到沈璃的时候,手上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慕子淳正拿着拨浪鼓逗弄小婴儿,逗得小婴儿咯咯咯的笑。 沈璃衣衫破烂,蓬头垢面,形容憔悴,一双云纹黑靴露出了脚趾,十个指头磨得血淋淋的。 “金娘子,我找不到他了——”沈璃终于崩溃,一下坐到了地上。 金娘子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鼻子发酸,湿润了眼角。 “呜呜呜……”小婴儿突然哭了起来。 “娘子,孩子应该饿了,我去给他找吃的,你和王爷好好聊一聊。”慕子淳抱着孩子快步进屋子。 “璃妹妹,神君会回来的。”金娘子安慰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沈璃向来倔强,即便被符生囚禁在东海之下,也不曾流过泪,不曾失去希望。 金娘子知她性格强硬,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拥紧她。 只是片刻,沈璃抹掉了眼泪,站了起来:“我只是顺道来看看你,我走了。” 金娘子想让她换身衣服和鞋子再走,可是话到嘴边已经咽下。 她知道,沈璃不愿多耽搁一会。 沈璃刚走出一百多米,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她一下倒在地上。 “沈璃”金娘子大惊,立刻冲了上去,扶住了沈璃。 只见她脸上毫无血色,金娘子眼角泛红,于心不忍,幽幽说道:“沈璃妹妹,你吃顿饭再走吧。” 沈璃已经几天没有吃饭,虚弱的点了点头。她一直忙着找行止,天天只吃一顿饭,还只是随便找了几个野果充饥,有时候实在挺不住了,便停下来,打一只兔子直接生吃。 金娘子把沈璃搀扶进屋,让下人打来一盆水,又找来干净的衣服,让沈璃换上,自己亲自去了厨房。 沈璃自从寻找行止以来,几乎没日没夜的没有睡觉,现在一挨床就睡着了。 沈璃眉头紧锁,做起了梦。 与凤行62:托梦 沈璃一直沉睡,做着不同的梦。 行止院子(梦境) “咯咯哒,想吃肉吗?”行止背着土参俯视着站在脚下的沈璃。 沈璃一听,翅膀抖动,羽毛炸开,它伸开双翅,傲娇的说道:“抱本王。“ 行止微微一笑,伸出手将它抱在怀里,往集市上走去。 东海(梦境) “王爷……你在哪里?”行止徒步在东海上,一袭月白长衫被潮湿的海风吹得哗哗作响,如墨般的长发在风中凌乱。 行止神色凄然,对着东海迎面扑来的巨大浪花使出了止水术,浪花瞬间被凝固,东海被封,行止如同游魂在冰上行走。 “轰隆隆—轰隆隆——”天雷涌动,从天而降,打在行止的背上。 行止身子颤抖一下。 “轰隆隆——轰隆隆——”无数天雷紧接着劈了下来,行止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上似有挫骨扬灰之痛。 行止屹立于天地间,抹了抹嘴角的一丝血丝,淡淡地看了一眼天际,电闪雷鸣把整片天空霸占,行止继续前行 …… “夫人,王爷是不是做噩梦了?要不要喊醒她?”丫鬟见沈璃满头大汗,眉宇紧锁,口中说着呓语,立刻跑到厨房找金娘子。 金娘子正在给沈璃炖鸡汤,她的脸在热气腾腾的蒸汽中若隐若现:“不用,哪怕在梦里见见也好。”金娘子叹了叹口气。 沈璃依然沉浸在梦中…… 金娘子欲望洞里(梦境) 沈璃一把抱住行止,眼神迷离,嘴唇主动迎了上去:“行止,你记住,是本王强了你,就让天道来惩罚本王……” * “行止……”沈璃轻轻呼唤着行止的名字,依然说着梦语。 “唉……这是有多久没睡觉了。”金娘子熬好的鸡汤又冷了,她又端着鸡汤进了厨房。 沈璃又梦到自己穿越了一个黑森林,来到了一个朔风怒吼、黄沙漫天的不毛之地。 只见天地一色,一望无垠,苍凉空寂。 行止一身白衣,手背在背上,站在漫漫黄沙之中,看着落日轻轻哀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行止?”沈璃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熟悉的背影。 行止转身,看向沈璃,清浅的一笑:“王爷,你终于来了。” “行止,我来迟了。”沈璃笑着。 她正要向他飞奔,忽然行止的脚慢慢消失,紧接着,腿、上身……行止整个人化作了一缕风,吹向了远方。 “不——不要——”沈璃惊叫着醒来。 “沈璃妹妹,你做梦了?”金娘子刚把炖好的鸡汤盛来,放在桌子上。 沈璃眼睛湿润:“金娘子,我刚才梦到一个地方,我看见了行止,然后他变成了风消失了。” 金娘子把碗端在手上,用勺子舀了一勺鸡汤,轻轻的吹了几口,往沈璃的嘴里送去。 “是什么样的地方?” “是一片黄沙漫漫,朔风怒吼,一望无垠的不毛之地。” 金娘子又了舀了一勺鸡汤,喂她:“难道你梦到的是荒海?” “荒海?荒海是什么地方?”沈璃一口喝下了鸡汤。 荒海就是极北雪山以南的蛮荒之地。那里一年四季,风沙漫天,寸草不生,三界罪人都被发配到了那里。 沈璃这才想起以前的确听魔尊说过这个地方。“我要去那里找一找。”沈璃一下跳下了床,“行止一定在那里等我。” 沈璃两眼放光:“一定是行止给我托梦。” 沈璃光着脚往外跑。 “别跑,鞋子!”金娘子提着鞋子追了上去,放到了沈璃的眼前,又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塞给了沈璃。 沈璃打开药瓶子,闻了闻,一股很浓的草药香味:“这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我的宝贝,是前几天才练好的,叫百毒散,荒海被一层厚厚的瘴气笼罩,但凡进去的人就无法出来。你虽然法力高强,但体力有限,这东西能祛除瘴气,还能够给你补充能量,可让你几日内不吃东西。” “荒海可是什么都没有,那些恶人都是饿死的,尸体还热着,就被其他恶人争抢而食。 沈璃吃惊:“金娘子,你真是个妙人,这种宝贝你都能够练出来,谢了,告辞!” 沈璃提着灯走了。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沈璃却不觉得疲倦,心里充满了希望,鞋子又踏破了,露出十个白花花的脚趾,血淋淋的。沈璃也不觉得疼痛。 终于看到远处黑雾弥漫,如同一片黑海。 “到了。”沈璃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提着灯走进了黑雾之中,心想幸亏有金娘子的百毒散。 沈璃轻轻松松的穿过了瘴气,站在了黄沙之中,只见荒芜一片,一望无垠,不见人烟。唯一能够看到的便是一个接连一个的沙堆和寥寥几根空木。那些空木在冷风中如同鬼魅一般。 这里应该就是世界的尽头了。 “行止,行止,你在哪里?”朔风刺骨,吹起沈璃破烂的衣裳和散落的发丝。 一个坚毅倔强的身影逆风而行。 与凤行63:荒海 荒海 远处,有一群慢慢蠕动的黑影,他们躲在沙堆后面,慢慢探出头,看向山坡上的女人。 她提着一盏奇怪的破灯,虽然蓬头垢面,衣着破烂,但气质清傲,英气十足,目光摄人心魄。 “又来了一个活的。”一个妖物向旁边的人说道,“但看此人非同凡响,先慢慢观察再说。” 突然,一个黑物从沙子里窜了出来,一只小白兔警惕的看着沙堆。 只见沙滩后爬出了几个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怪物。 蝎子精眼里露出贪婪,喉结滑动,不断的咽口水。他正准备出手,一个黑影从另一个土堆出现,朝兔子扑去,却是一只蛤蟆妖。 “滚蛋!是我先看到的!”蝎子精怒斥,向蛤蟆精进攻。 长长的尾巴对准蛤蟆精,勾去。蛤蟆精来不及闪开,蝎子毒钩钩进了蛤蟆精的肚子,一股黑血流了出来,蛤蟆精努力挣扎几番,口里射出毒液,很快死去。 蝎子精冷笑一声,收回了钩子,再去寻找白兔,白兔已经飞一般的逃跑了。 蝎子精正欲飞身追去,从旁边窜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纵身向兔子扑去,一下把兔子扑倒在地上,抱着兔子快速跑了。 “想跑!”蝎子精一下飞到她的面前。 柳明月花容失色,吓得退后几步,她正是昨天才被发配到荒海的罪臣之女。 “愚昧人类,竟敢在老子面前抢食物?快把兔子给我,否则连你一起吃掉。” 荒海有明文规定,不准吃活人,否则他昨天就把他和他那快要死的罪臣爹吃了。 “大哥,这凡人女子肯定又香又甜,我们不如杀了?” 沙堆后走出了几只凶神恶煞的田鼠精,人头,鼠身,法力太低,未成人形。 “你活得不耐烦了,蛮荒之王可不允许我们乱来。” “蛮荒王那老妖精,思想太迂腐了,这些弱小无能的人类怎么配在荒海活着。” “求求你们,让我把兔子带走吧,我爹快饿死了,呜呜呜!” 柳月明跪在地上,满眼惊恐,脸色苍白,双腿发抖,眼泪漱漱。 众妖精一听,眼里露出贪婪,蝎子精嘴角咧开,发出邪魅一笑,又朝甜鼠精使了个眼色,几人快速闪身离开。 “爹——”柳明月抱着兔子跟着跑。 柳志宇躺在乱石之间,脸颊凹陷,毫无血色,只有眼睛间或的转动,剩下一口气,眼睛放空,瞳孔发散,直愣愣等死。他用尽全力喊着:“月……跑……” 只见几只妖物争先恐后的爬到他身边,眼睛发出绿光,贪婪的看着他,口里不断的滴着口水。 “让开,你们!”柳明月捡起一根枯树枝,拿在手里驱赶妖物。 “滚开——”一只妖物一脚踢向他,柳明月被踢飞几丈远,身体撞到一块巨石,又被弹飞到地上,整张脸埋进了沙堆。 她艰难的抬头,拖着被摔断的腿向前爬去。 一边爬一边哭着:“阿爹——” 柳志宇艰难的扭动身体却无能为力,眼角流出泪水。 “跑……”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头一偏,死了。 妖物们见他断气,嚎叫着扑上去。 “砰——砰——”只听几声巨响,妖物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纷纷落到了十丈之外。 “哎呦——”田鼠精哀嚎着,头破血流。蝎子精尾骨被摔断,他强撑身体看向尸体前的不明生物,竟然是沙堆上那个衣着破破烂烂、提灯的女子。 沈璃手握磨枪,屹立在风沙之中,头发飞舞。 爬上来的柳明月抱着刚刚死去的柳志宇痛哭起来:“爹,孩儿不孝,孩儿救不了你。” “来者何人?”田鼠精壮着胆子喊道。 沈璃眼角扫向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妖,冷冷说:“你们不配知道本王的名字。” “王……快跑,她是魔界碧苍王。”人群中一个小妖惊叫起来。 众人一愣,吓得屁滚尿流,一下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啊——” 蝎子精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沈璃。 “尔等触犯天规,被流放荒海,不反思罪行,却变本加厉,该当何罪?”沈璃看向为首的蝎子精。 “王……王爷,饶命啊。”蝎子精被她冷如刀削般的眼神吓得出了冷汗,“王爷有所不知,这荒海一片荒芜,缺衣少食,连水都稀有,这里千百年来本就弱肉强食,这也是被蛮荒之王许可的,刚才那凡人已经死了……” “住口,只要本王在,看谁敢吃他?还不快滚!”妖物们纷纷逃窜。 柳明月抱着柳志宇的尸体默默流泪。 “小姑娘,人死不能复生,把你爹埋了吧。” 埋葬了柳志宇之后,沈璃准备走,却被柳明月抱住腿。她跪在沈璃脚下:“王爷,请带走小女吧,小女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沈璃看向楚楚可怜的柳明月:“我是魔界之人,你难道不怕我?” 柳明月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却立刻回答:“无论王爷是妖是魔,我只知道王爷是好人。” “唉,算了,你带我去见蛮荒之王吧。” 柳明月带着沈璃去了蛮荒之王的洞穴,它居然是一只千年蜘蛛精。 毒蜘蛛在见到沈璃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王爷来此有何吩咐?” 沈璃看了看她的洞子,到处都是毒丝,乌烟瘴气,她淡淡说道:“这姑娘罪籍可在你手上?速速取来。” 毒蜘蛛精不敢怠慢,立刻拿出文书,怯怯地看着沈璃:“王爷,如果让天帝知道小的私放罪人,小的担当不起。” 沈璃拿过文书:“此事本王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你。” “恭送王爷——” 毒蜘蛛精目送沈璃离开。 与凤行64:行止,回家! 沈璃在前,柳明月走在后面。 “王爷,我帮你提灯吧。”柳明月伸手去提灯,手却被沈璃推开。 “我自己拿,我将你送出荒海后,你等着人来接你,你以后就在那里生活吧。那家主人叫金娘子,她会收留你的。” 沈璃咬破手指用血在柳明月的背上写了“碧苍王”三字。 “王爷,奴婢想一直跟着你,服侍你。”柳明月微红了眼,依依不舍。 “不用,你在这里反而碍事,走吧。” “王爷,你提着这灯来荒海,是想找什么人吗?”柳明月问。 “我是在找我夫君,他叫行止,穿一袭月白长袍,长得俊美清朗,如山间明月,你可看见?” 柳明月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如此神仙般的人物,这里大都是长相丑陋,脸上刺青的罪人和一些凶神恶煞的妖怪。对了,昨天我来这里时到见过一只萤火虫,挺漂亮的。” “萤火虫?这蛮荒之地,怎么会有萤火虫?”突然沈璃激动起来,“你在哪里见过?快带我去看看!” 柳明月快速跑起来,在前面带路,沈璃紧跟其后。 “在那里!”柳明月指着远处几块大石头。 沈璃径直飞了过去,停在大石头上,只见几块大石头夹缝间有几只萤火虫停留在一株白芷草上闪闪发光。 这白芷草的白色的花冠如同伞一般,在风中摇摆,显得羸弱,叶子却绿得发亮。 “行止,我终于找到你了。”沈璃把灯放在白芷草跟前,轻轻的抚摸它细弱的花枝。 沈璃对着白芷草念起了聚魂灯上的咒语,只见灯火突然变亮,白芷草摇晃起来,从草上飘出了一缕细不可察的青烟一般的魂识缓缓的钻进了聚魂灯。 沈璃轻轻抚摸灯罩,嫣然一笑:“行止,我们回家!” 当沈璃提着灯出现在院子里时,众人见她身边多了一个模样端正与行璃年纪相仿的姑娘。 “阿娘,找到爹没有?”行璃迫不及待的去提聚魂灯,行沈也迎了上来。 沈璃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看向众人。 拂容仙君动容,跪拜在沈璃的面前:“王爷,我替三界苍生谢谢你。” 其他几人也纷纷跪下。 “璃儿,这是柳明月,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吧!” 柳明月一听沈璃并没有说“服侍”二字,心里充满感激,立刻在行璃面前跪下:“小姐,以后就让明月来服侍你吧。” 行璃搀扶她起来:“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我见你比我年龄小一点。以后我就叫你明月,你叫我璃姐姐就行,以后便和我做个伴吧。” 柳明月心里暖暖的。 她们虽然是魔,但并不把自己的这个被朝廷流放到荒海的罪臣之女当下人看,原来不是所有的妖魔都是坏人。 “拂容仙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沈璃急切地看向拂容仙君。 拂容仙君神色凝重看向沈璃:“王爷,我用昆仑镜和昆仑梳开启秘境,你要带着行止神君的魂识穿过秘境,你会掉入另外的空间,也就是另外的世界。只是……” “只是什么?”沈璃有些紧张。 “只是,秘境会很多,里面充满了无数欲望诱惑,艰难险阻,只有意志坚定,真正睿智,又心意相通,心无旁骛的人,才能进入同一个秘境。” “好,你马上开启秘境吧。”沈璃催促着。 “娘,我要陪你去!”行璃站到她身边,墨白也跟了上去。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等你们。”行沈说道,“万一爹自己回来了呢。”行沈还没正式向白雪表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可想好了,里面会有很多变数,有可能你们永远都走不出秘境。” 拂容君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沈璃坚定回答:“开启秘境吧,我们一定会把行止带回来!” 与凤行65:白雪剔除仙骨 拂容仙君手指一点,在院子里围成一个法阵,将昆仑镜昆仑梳放在法阵里,然后他大喊一声,一掌打在了昆仑镜上,只见手掌上一束光射进了昆仑镜的裂缝中,裂缝越来越大,昆仑镜竟然变成了一道圆门,里面竟然出现一条光道,银河一般闪闪发亮。 昆仑梳似乎受到感应,发出无数道金光射向昆仑镜,两种光交相辉映。 沈璃提着聚魂灯,行璃和墨白拉着手踏进了光道。 “王爷,保重!”拂容仙君跪在地上。 瞬间光道消失,昆仑镜与昆仑梳恢复原貌,成一个破镜子和一把旧梳子。 行沈沉默着把镜子与梳子收拾起来,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放入盒子里。 白雪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王爷如果回不来,他将是一个人了。白雪莫名其妙的难受,以后谁来陪他? “白雪,我们回去吧。”拂容仙君平复心情,招呼白雪。 行沈正进屋,身体僵硬,脚步只是一瞬停留,他迈进了门槛。 “她走了,都走了……”行沈坐在屋子里,心情落寞,徒留下柳明月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白雪垂头丧气的跟在拂容仙君身后,唉声叹气,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墨白,拂容君也心情沮丧。 “仙君,我不回去了。”忽然,白雪停了脚步。“不行,天规不容!神兽下凡,要被抽筋削骨去了仙体,再进入往生道重塑肉体凡胎,你不仅会失去神力,还会成为最普通的一只鸟,说不定你会丧命的。” 白雪回头看向行家院子里那盏昏黄的孤灯,她毅然的点了点头:“我不怕。” “唉,好吧,你跟我去找天帝吧!” 第二天,柳明月一大早起来给行沈做早饭。 蒸好梅肉包子后,她拿着扫帚开始在院子里清扫枯叶,却见院子里闪出一道白光,一个东西从天而降。 她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拿着扫帚往地上的东西走去,却见一只白鸟,浑身是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我捡到了一只受伤的白鸟。柳明月捧着奄奄一息的小白鸟冲进了屋子。 行沈刚好穿戴完毕,见到了白鸟的瞬间,泪眼朦胧,行沈将白雪捧在手心,心如刀割。只见白雪羽毛稀稀疏疏,浑身伤痕累累,鸟嘴开裂,眼角处血淋淋的。 “白雪,你这是何苦。”行沈喃喃道,想抚摸她,却怕弄疼了她,他手伸在半空中,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柳明月端着热粥进屋:“少爷,你要的粥熬好了。唉,这只鸟真可怜,也不知道是哪一只恶鸟,把它弄伤了。” 柳明月看着行沈红肿的眼睛有些担忧,行沈已经两天两夜都没吃喝,一直将白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神力给他疗伤。白雪伤了筋骨,神力全无,奄奄一息,至今还未睁眼。 “白雪,你什么时候醒来?你怎么这么傻。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行沈喃喃自语,柳明月只觉得很奇怪,小主人怎么抱着一只鸟独自伤心,失魂落魄,寝食难安?像极了一个失恋的凡人。 柳明月正要转身,却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他眉目清秀,鼻子高挺,薄唇间带着温润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拂容仙君见到柳明月时,愣了一下,前几日她被沈璃带回来时,衣衫破烂肮脏,蓬头垢面,额头上还被刺了一个“罪”字,今日穿着干净的粗布衣裳,梳了两条辫子搭在肩膀上。 她不施烟粉,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有一种原始的自然美,像极了山间的一株小野菊。 与凤行66:我喜欢猪 柳明月见拂容仙君看着自己,立刻红了脸,向拂容仙君行礼:“拂容仙君早。” 拂容仙君笑道:“明月姑娘不必多礼。” “仙君可否吃过早膳?厨房里有粥,还有刚蒸出锅的梅肉包子。”柳明月垂着眼睛问道。 “梅肉包子?这是什么东西?我倒要尝尝。” 拂容仙君没什么爱好,唯一爱吃的就是吃喝玩乐。 柳明月微微一笑去了厨房,终于有人愿意吃她做的包子了,这两天行沈都没有尝过。 “白雪这傻丫头醒了吗?”拂容仙君走到行沈身边,见依然在行沈怀里昏睡不醒的白雪,皱了皱眉头:“我就没见过这么傻的鸟,甘愿剔去仙骨进入往生道。罢了,我也帮帮她吧。”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行沈:“这是我从荷花仙子那里要来的清荷仙露,能够生肌养骨,你每日给它喂三次,过不了多久,它便能复原了。只是……” 拂容仙君闭了嘴,行沈追问:“只是什么?” 拂容仙君叹气:“以后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鸟了,什么时候能够变成人形,我也不知道,还有它的眼睛可能无法复原了。” 行沈抱着白雪的手指颤了颤:“没关系的,不管它是谁,它都是白雪,以后我就是它的眼睛。”行沈笑道,眼泪滑落,滴到了白雪身上,融进了白雪的羽毛里。 “拂容仙君,梅肉包子准备好了。”柳明月出现在门口。 当拿着柳明月做的梅肉包子时,拂容仙君不禁诧然,眼前的包子白白亮亮的,精巧别致,一股浓浓的肉香夹杂梅菜的香味迎面扑来。 拂容仙君可说是尝遍了仙界美味,到人间,一直住在行止的院子里。行止家境清贫,大多吃素,偶尔吃炖肉,肉又大多被行沈挑去喂了白雪。 行止手艺很好,做的素菜也很美味。行止与沈璃走后,轮到拂容仙君照顾俩小孩,日子过得非常窝囊,还好两个小家伙不挑食,好养活,不然只能违背天规,私自点石成金了。 行止以前也做过几次包子,但大多是白菜馅的,或者是蜜糖的,从未做过梅菜包子。 拂容仙君把包子放在鼻子下闻了几闻,真是人间美味。 他轻轻的咬了一口,奇特的梅肉香味在满嘴里弥漫,包子皮薄而细腻,肉肥而不腻,梅菜不软不硬,不淡不咸,一切都刚刚好。 “太好吃了!”拂容仙君双眼放光,双手去抓盘子里的包子。 “慢……慢点,厨房里还有。”柳明月说道。 “咳咳——”拂容君吃得太急,一下被噎住了。只见他满脸通红,眼泪汪汪。 柳明月立刻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拂容仙君一口饮下,顺了顺胸口,对柳明月伸出大拇指夸赞道:“明月,你做的梅肉包子真是人间美味。” 柳明月被他一夸,红了耳朵。 “神君喜欢的话,以后我便经常做。其实我以前待在闺中无聊,就喜欢研究美食,直到父亲获罪……”柳明月想到自己的父亲瞬间湿润了眼睛,“父亲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梅肉包子……” 白雪再也说不下去,垂下眼睛,眼泪一滴滴的落到了地上,双肩抖动不已。 拂容仙君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哭得如此的伤心,便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安慰才好,他搓着手沉默地站在一旁。 忽然,他脑袋灵光一闪:“明月,想看戏法吗?我变戏法给你看。” 果真,柳明月被他的话吸引,疑惑的问:“变什么戏法?” “就是你想看什么,我就能变成什么。” “那你能变成我爹和我娘吗?”柳明月满脸的期待。 “我没见过你爹娘,我变不出来,这样吧,我可以变成小动物,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猪。”柳明月脱口而出。 “什么!”拂容仙君瞠目结舌。 “好吧,我马上变。”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一头雪白的小香猪出现在柳明月的脚边。 柳明月一脸惊诧,小香猪用尖嘴巴拱了拱柳明月的脚背,柳明月蹲下,见它憨憨傻傻的模样,破涕而笑,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小香猪,你真是拂容君变的?” 小香猪竟然得意的点了点头:“明月,我可爱吗?” “啊——”柳明月吓得坐倒在地上,等她回过神来,小香猪已经恢复人形。 拂容君对着坐在地上的姑娘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明月,起来吧。” 柳明月精神恍惚,迷失在那温润如月华的眼神里。 与凤行67:虫子虽小也是肉 白雪用了三次清荷仙露后苏醒过来,它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行沈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行沈感觉到怀里的羽毛的震动,他醒了过来。 “白雪,你终于醒了。”行沈柔柔的抚摸白雪的羽毛,“不要乱动,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行沈动作轻柔,生怕把白雪弄疼了。 “是行沈吗?”白雪发出微弱的声音,可是传入行止的耳朵里,却是鸟的声音。 行止问:“白雪,你想说什么?” “叽叽喳喳”白雪暗惊,怎么自己真的成了一只瞎鸟了吗? 白雪扑腾起来,急躁不安。 “白雪,别难过,无论你是谁,都是我的白雪,我不会丢下你的,我要照顾你一辈子。”行沈安抚着她,他很后悔没有早一点向白雪表白。 白雪一听,慢慢安静下来,垂头丧气,把脑袋缩进行沈的怀里。 “唉,罢了,本座就乖乖做一只瞎鸟吧。”白雪只能认命。 “白雪,你放心,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后,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恢复人形,把你的眼睛治好,我还要教你法术。行沈慢慢的说着,白雪静静的听着。 “叽叽喳喳!”白雪问了一句,“如果我不能恢复神力怎么办?” 行沈似乎也听明白了它的话,如果你不能恢复人形,以后我也变成鸟便是了。” 白雪一听,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嘿嘿,行沈真身是凤凰,一定很漂亮,以后自己把它带在身边,一定很威风! “白雪,来,再喝一碗粥。”行沈端着碗,蹲在白雪面前。 白雪傲娇的把头一扬,两双翅膀插在腰上:“不,我要吃肉!吃肉!”它强烈地抗议着。 行沈也不妥协:“不行,你现在消化功能还没有完全复原,只能吃清淡一点。” “不!不!我要肉!”白雪怒目,翅膀一掀,行沈手中的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热粥一下溅到了白雪身上,吓得行沈立刻将白雪抱在怀里,用袖子给它清理羽毛。 白雪嘟着嘴,不搭理拂容仙君。 “别闹了,再忍两天就可以吃肉了。”行沈耐心劝慰白雪。 柳明月刚挖了土豆回来,见一人一鸟对话,摇了摇头,心想着,王爷威武,小姐冰雪聪明,可这少爷好像脑袋有点问题。 行沈见柳明月刚挖土豆回来,眼睛一亮:“明月,去给白雪做一碗土豆泥,多加一点蜂蜜。” “不要——”白雪还是傲娇的摇头。 柳明月听见白雪叽喳一声,笑道:“少爷,我见鸟都喜欢吃虫子,要不我们给她捉虫子吃吧。” “什么!”白雪急得跳了起来,一下扑向柳明月。 柳明月吓得退了几步,白雪站在她的面前,昂着头,气鼓鼓的说:“小丫头,本尊要吃肉?吃猪肉,羊肉,狗肉……不是吃虫子肉!” 行沈忍不住笑,又把白雪抱在怀里:“白雪,虫子虽小也是肉,要不我去给你捉几只尝尝?” 白雪白了行沈一眼,叹了一口气。唉,鸟落平阳被人欺。 “明月,你去给白雪熬一碗肉汤吧。”白雪一听,一下又来了精神,翅膀震动起来。 “少爷,家里都快没米了,哪来的肉。我昨天用身上一点私房钱买了肉做梅肉包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柳明月叹着气。 白雪一听,瞬间偃旗息鼓,心里哀叹:“唉,这行家家境一代不如一代,过的是什么日子?” “少爷,我倒有个赚钱的方法。”柳明月眉开眼笑,“我什么都不会,唯一擅长的就是做美食,要不我做一些东西去集市上卖?只是少了一些食材。” “要什么食材,我去找。” “倒也不麻烦,我想做一些土豆饼啊,鲜花饼啊之类的,现在土豆有了,需要一些鲜花。 “好,我马上去山上找。”话刚落,行沈抱着白雪,已经不知去向。 与凤行68:秘境 沈璃、墨白、行璃三人走在光道里,光道如同银河一般,闪烁着无数的星星,只是星星却如同花朵一般,各种色彩,各种形状,光怪陆离,有些像发光的海底世界。 “他来了,他来了……” “那个黑衣女人是谁?”星星们眨巴着,用星波对话。 “她看起来好漂亮!” “胡说,哪有我们行止漂亮,不过,倒英姿飒爽……” 沈璃手中的聚魂灯越来越亮,似乎在与星光回应。 “娘亲,这里好美。”行璃看着光道里的星河,赞叹道。 墨白也不禁看着星河发呆,天界也有银河,可这里的星星比银河的星星更多,更亮,更大,如同一个个星球。 沈璃被璀璨的星河迷住。她也见过天上的星河,还和行止去星河里坐船游玩了一圈。那些小星星见到沈璃和行止,像萤火虫一般围着她俩转来转去。 “来呀……来呀……到我这里来。”一颗白色的星球忽然飞到沈璃的面前,向沈璃伸出了手。 沈璃怒目:“何方妖孽,滚!”她一掌打去,星星消失在空间。 “你们小心,稳住心神!”沈璃祭出了魔枪,墨白紧紧拉住行璃的手,三人继续前行。 “墨白哥哥,那是你吗?”行璃指向一颗黑色的星球,只见星球里出现墨白的身影,他穿着魔界的战衣,正和沈璃在拼杀,那是前一世背叛沈璃的墨方,被符生操纵,对沈璃下了死手。 “不,墨白哥哥,不要杀我娘——”行璃慌忙飞向黑色星球。 “璃妹妹,那不是——”墨白追了上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黑色星球突然射出黑色光束,如同吸铁一般,将俩人吸了进去,瞬间消失在星空之中。 沈璃使出魔枪,可魔枪也被吸入了星空之中。 “静心神,驱心魔,轻名利,淡生死……”沈璃念起了静心咒,手中的聚魂灯不断的抖动,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行止,你终于回来了。” “行止,你带回的这位俊美的女子是你夫人吗?” 星空里出现了上古神的模样,沈璃在天外天见过他们,正是他们用最后的神力保护了行止,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来到了这里。 沈璃,那都是虚幻的,他们已经陨灭,沈璃立刻屏气凝神,再次念起静心咒。 “静心神,驱心魔……淡生死……”沈璃将聚魂灯紧紧的抱在怀里。 聚魂灯慢慢平静下来,沈璃一直沿着光道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璃,你终于来了。”沈璃母亲琉羽紧紧拉着凤来的手,向沈璃温柔一笑:“女儿,我与你爹一直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回家吧。”琉羽向她伸出手来。 沈璃静静的看着他们,眼角湿润,但她没有停留,依然抱着聚魂灯向前缓缓走去。 终于,光道消失,眼前豁然开朗。 天地一色,望不到边际,无风无雨,无色无味,无花无草,如同一张纯白的宣纸。 沈璃走在天地间,像一个移动的黑点。 她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她支撑不住,躺在地上睡着,像个婴儿一般安静。 一双洁白的赤脚停在睡着了的沈璃身旁,看着她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火苗依然跳动的聚魂灯,嘴唇含笑。 女子一袭月白长裙和乌黑如瀑的长发拖在地上,一张雪白出尘的脸,月眉星目,纤尘不染。 她蹲下,伸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小行止,你终于回来了。” 只见一缕魂识从聚魂灯里飘到她的掌心,女子对着睡得香甜的沈璃轻轻一点,沈璃也飞向了她的掌心。 女子手心一握,长袖一拂,消失在空间。 与凤行69:衰草和丑鸡 沈璃醒来后,茫然的看着屋子,这里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家院子。院子里有一个葡萄架,还有一棵银杏树,一个大瓦缸,一架竹藤椅。 这是哪里?沈璃只觉得这里很熟悉,却始终记不起是哪里。我又是谁?沈璃完全记不起自己是谁,大脑一片空白。 “你叫沈璃。”门外传进来一个女子的温柔的声音。 只见她美若清风明月,纤尘不染,一身月白长裙,长裙和长发拖在地上。 她赤着脚,一脸和蔼的看着沈璃。 “你叫沈璃,今年十四岁,是我养的一只小凤凰。” “小凤凰?”沈璃迷惑。 “你伸开手臂就知道了。”女子温润的笑着。 沈璃伸开手臂,动了动,只听“啪”的一声,背上就长出了两只金灿灿的翅膀,自己瞬间变成了一只小凤凰的模样。 她高兴的笑道:“原来我真的是金凤凰。”她兴奋的在院子里飞了几圈,停在女子脚边,收了翅膀,仰头看向她:“你是谁啊?” 女子蹲下,轻轻点了点她的凤冠:“我叫女娲,是这世上唯一的母神。” 失去记忆的沈璃,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对一切都茫然又充满了好奇。 “女娲,你是我阿娘吗?” 沈璃翅膀叉在腰上,睁大好奇的眼睛。 女娲笑笑:“我不是。” 沈璃有些失望,喃喃道:“那我的阿娘呢?” “你阿娘在很遥远的地方。” “那我该叫你什么?” “你叫我女娲娘娘吧,阿璃,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女娲伸出手,拉着只有十四岁的沈璃的翅膀,走到银杏树下。 只见树下有一个小土堆,土堆里面有一株白芷草,草茎极其细,枝头上有,且只有一朵很小的雪白如同伞一般的花,摇摇欲坠。白芷草看起来很弱不禁风,但叶子翠绿,娇艳欲滴。 “女娲娘娘,这只毛都没长齐的丑鸡是谁呀?”白芷草突然摇晃起来,开口说话,把沈璃吓了一跳。 “哼,衰草,你才丑!”沈璃嘟嘴。 行止仰头看向沈璃:“丑鸡,我不叫衰草,我叫白芷草,我的名字叫行止,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神草。” “女娲娘娘,快把我变回人形。让他看看我有多漂亮。”沈璃用嘴咬住女娲的裙角。 “你自己试一试,心里默念你的想法。”女娲鼓励她。 沈璃展开翅膀,心里默念,瞬间变成了人形。 沈璃俯身看着行止,一脸傲娇。 “行止,我要去造人了,以后浇灌你的事情,我就交给沈璃了。” “我不要——”行止抗议。 但女娲并不搭理他,他一下垂下了脑袋,垂头丧气,“女娲娘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变成人形。” 女娲微微一笑:“一切随缘。沈璃,我走了,记住每天隔两个时辰给行止浇一次水,每次浇十滴。” 沈璃皱了眉:“为什么这么麻烦?” 女娲笑道:“天道如此。” 女娲走了,沈璃在葡萄下看着只有米粒大小的葡萄直掉口水,她摘了一颗放在嘴里。 “好酸——”她被酸得直掉眼泪。 “丑鸡,该给我浇水了。”行止冲着那在葡萄架下发呆的女孩,以为她偷懒,摇了摇头,“唉,女娲娘娘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又丑又傻的鸡来照顾我?我可是唯一的神草,能够净化万物啊。” “喂,衰草,你在说什么?”沈璃叉着腰,站在行止的面前,居高临下,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说丑鸡,你应该给我浇水了。” “我是凤凰!”沈璃气得咬牙。 “哈哈哈——你就像只被拔了毛的丑鸡啊。”行止笑得花枝乱颤。 “想喝水是吧?好,你等着!” 沈璃气冲冲地去端了一盆水。 “你,你想干什么!”行止发出惊恐的声音。 “让你喝个够!”沈璃对着行止淋了下去。 行止被整盆水淋得晕头转向,直打喷嚏。 泥土被冲垮,和水慢慢的流走。 “丑——鸡——”根茎露出土堆,行止摇摇欲坠,喊着沈璃,沈璃却早就扔下盆子跑了。 与凤行70:女娲造人 沈璃出门,见天地一色,无山无水,无草无木,无色无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行止总傲娇地说自己是天下唯一的神草,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女娲娘娘——”沈璃赤脚,在无尽的虚空中行走。 直到见到一块如镜子一般的湖。女娲正在湖边,长长的头发掉在了湖水里。 女娲身旁有一堆泥土,她正在和稀泥。 “女娲娘娘,你在做什么?” 女娲把水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我在捏泥人。” “沈璃,你可给行止浇水了。” “嗯,我浇了。女娲娘娘,我也来帮帮你吧。” 沈璃蹲在她的身边,拿起一团泥摆弄起来。 沈璃从没有捏过泥人,捏出来的泥人总是不像,沈璃气得把泥扔到地上:“不捏了。” 女娲娘娘摇了摇头:“小凤凰,脾气怎么这么差。罢了,你捏小动物吧。” 沈璃又拿来一块泥,捏了起来。 女娲一直在捏泥人,捏了很久,脚边出现了几十个小泥人,惟妙惟肖。 沈璃也捏了一些小动物,丑是丑了点,但是看得出来是小兔子,小猪,小鸟…… “小凤凰,不错嘛。”女娲娘娘夸道。 沈璃笑得合不拢嘴。 女娲娘娘把捏好的小人放入手心,对着泥土轻轻的吹出了一口仙气,泥人居然变成了小人,在她手心里走动起来。 女娲娘娘对着镜面湖,手一挥,只见镜面湖分成两半。 “哇,下面好漂亮!”沈璃看到了青山绿水。 “那是凡间。只是太空寂了,没有人类。”女娲将小人们放入青山之间,又把小动物放入,只见人和动物开始四处奔跑。 女娲手又轻轻一挥,镜面湖关闭。 “沈璃,我们回去吧。”女娲牵着沈璃回到院子。 沈璃刚走几步,突然停了脚步:“女娲娘娘,等我一会儿,我还要捏一样东西。” 女娲低头看她:“还想捏什么?” 沈璃一副神秘的样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女娲摸了摸她脑袋:“去吧,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女娲站在原地,望着无边无际的虚空,轻轻摇了摇头,这里的确太空寂了,自从小凤凰来了,这里倒多了一丝生气。 每天听她和行止斗嘴,都让她心情愉悦。 女娲冥思遐想了一会,却见沈璃手里拿着捏好的东西,原来她捏了行止的模样。 女娲无言地笑了笑,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俩人刚到院子门口,沈璃拿着泥做的白芷草花边跑边大声喊:“衰草——” 却见行止的花苞已经凋谢,叶子也已经枯黄,露出根茎,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 沈璃手中东西掉落到地上。 “衰草——”沈璃红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行止。 女娲立刻变出一堆泥土,将行止围了起来,又手掌向下,掌心源源不断输出神力。 终于,行止的花枝绿了起来,头仰了起来,他活了过来。 沈璃蹲在行止面前,垂着头,眼角湿润:“衰草,我不是故意的。” 行止无力的摇了摇了花枝:“丑鸡,你别哭,你哭起来,真难看。” “你才难看!”沈璃破涕而笑。 行止仰头看到,阳光下,她闪闪的泪花如同珍珠般闪亮。 与凤行71:欢喜冤家 从上次之后,沈璃不敢怠慢,每天都按时按量的给行止浇水。 女娲每天早出晚归,沈璃看得出来她脸上的疲惫。 日子静静的过去,行璃已经出落成一个俊美的少女。 女娲娘娘每天都早出晚归,留下沈璃在院子里照顾行止。 自从上一次行止差点被水淹死,行止的身体更加羸弱,花枝脆弱,弱不禁风。 沈璃给行止浇完水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葡萄藤下晒太阳。 “丑鸡,阳光太强了,你坐我这里来。”行止喊。 沈璃:“凭什么?” “因为你要弥补我啊,是你弄伤了我。” 行止说得理直气壮。 沈璃心虚,坐他跟前,给他遮住了阳光。 “丑鸡,有风。”行止摇了摇花枝。 “你有完没完!”沈璃跺脚瞪眼,但还是伸出手臂挡住风。 行止这才安心闭上眼睛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行止跟前的沈璃,托着腮帮子看着行止稀稀落落的几片叶子,缓缓说道:“行止,你这几天怎么不爱说话了?陪我说说话呀,无聊死了。” 上一次差点被淹死,行止身体不堪一击,说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每天瞌睡奄奄的,只想睡觉。 沈璃见行止不理自己,自顾自的说起来:“行止,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为什么我只看到女娲娘娘,看不到其他的人呢?” “行止,我太无聊了。”说完沈璃摸了摸行止的花茎。 行止不满,睁开眼睛:“丑鸟,不要骚扰我。” “骚扰?就你这样?”沈璃鄙夷不屑地俯视他。 行止花茎一挺:“等我变成人形将是这世间最美的男子,如同清风明月般。”说完还得意地摇了摇花枝。 沈璃瘪了瘪嘴:“女娲娘娘才是如同清风明月般的人,你弱不禁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人形。说不定哪天就夭折了……” “乌鸦嘴。”行止不想再搭理她,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衰草,你别睡,陪我聊天。” “丑鸡,你真吵,能不能让我多睡会儿?睡得好才长得高。你真无聊的话,你就做事情吧。” “事情?做什么事情?” “打扫院子呀之类的。”行止依然闭着眼睛。 “可是我只要对着院子轻轻一点,便打扫干净了呀。” 行止睁开眼睛,白她一眼:“让你用扫帚扫地。” “我有神力,我为什么不用?”沈璃一副傲娇的模样。 “那你就练武吧。拿着扫把!” “这倒是个好主意。”沈璃一下跳了起来。于是她就拿起扫把站在院子里面,手叉着腰,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练什么招式,便凭着感觉乱舞一通。 随着动作,狂风大作,发出了哗哗的声音,瞬间飞沙走石。 “丑鸡,别练了!”行止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身体要被狂风拽走。 随着沈璃收敛神力,飞沙走石便纷纷落下,一片狼藉。 行止仅有的几片叶子也被吹掉,剩下一根细弱的花茎。 他虚弱的看着沈璃,无奈的摇头:“丑鸡,你真是我的天劫。” 沈璃看着满院子的一片狼藉,看到被自己伤到的行止,不禁嘴角下垂:“行止,我不是故意的。” “唉,丑鸡,你能不能不再叫我衰草?我被你叫得越来越衰。” 沈璃不服气的说:“那你不能再叫我丑鸡了。你见过比我还漂亮的凤凰吗?”说完,沈璃瞬间变成凤凰,显摆自己的翅膀。 “一言为定。”行止摇了摇身子回应。 看着行止光溜溜的身子,沈璃用翅膀摸了摸,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行止,你真的好好好丑。” 行止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好不容易长了叶子,开了花,却被你害成这样。唉,你是我命中的劫数啊。” 行止抬眼看向沈璃。只见她五官立体精美,俊美的脸上还有着少女的稚气。 沈璃有一种和女娲不一样的美。女娲的美温润如玉,让人如坐春风。沈璃的美英气十足,眉眼如画,眼睛炯炯有神。鼻子高挺,有着天生的王者风范。 行止腹语,这丑鸟也并不太丑。 “行止,你说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神仙吗?”沈璃把行止的思绪拉回来。 “当然还有。听女娲娘娘说,在东边就有火神,在西边有水神,北边有女娲的师傅鸿钧祖师,只是他们大多时候都各自待在自己的地方,各做各的事情,很少会跨界。上神们都喜欢耳根清净,无欲无求。” “我听女娲娘娘说他们都有各自的神物。女娲有我,这世间唯一的神草。水神有一条神鱼,叫清灵。火神养了一只小萤火虫,叫迦南。鸿钧祖师还养了一个小王八,叫清夜。还有……” “还有什么?”沈璃追问,眼里闪出惊喜。 “我累了,睡了……”行止打了一个哈欠,闭眼睡觉。 “行止——”沈璃被无视,头发炸开。 “行止——” “行止——” 与凤行72:虞国女将军 凡间 虞国边界 行璃穿过秘境,进入了时空隧道,落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头痛欲裂,感觉有些脑震荡,视线也很模糊,天色昏暗,看不清楚时辰。 等她恢复意识,感觉自己躺在软绵绵的东西上,觉得挺舒服的,她垂眸一看,自己身下竟然是人肉垫子。 她眼睛睁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只见左边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没有脑袋,只有直挺挺的尸体,脖子上碗口大的地方,不断地涌出血。 右边一个黑色铠甲的尸体,胸前被一把锋利的刀插进了心脏处,他目眦尽裂,眼睛里全是惊恐,死不瞑目,眼珠瞪着行璃。 而身下垫着的两具男尸,还冒着热气。自己也多处受伤,浑身血淋淋的,一股巨大的血腥腐烂味道,让她止不住皱了皱眉头。从伤口来看,看来这些人都是被自己所杀。 “将军——”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行璃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将……将军……你竟然没有死!”来人突然大哭着,跪倒在了地上。 行璃定睛一看,是一个俊朗的青年男子,穿着银色铠甲,铠甲上全是血,头发凌乱不堪,头上缠着绷带。 “你是谁?你为什么叫我将军?”行璃问道,努力搜寻记忆,可是大脑里什么都没有。 “我是你的副将江麟羽。”江麟羽目光里全是欣喜。 行璃摇了摇脑袋,头痛欲裂,大脑里面还是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 “我怎么会在死人堆里?” “行将军,你是虞国镇国大将军行璃啊。前日燕国再犯我虞国城池,你带领着精锐部队与对方厮杀两天两夜,对方将领被你斩首才让敌人退出了五十里。” 说完他指了指在远处的一个已经死翘翘的尸体。 “将军,你受伤了,我扶你回去。”行璃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身上到处受了伤,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行璃回到将军府,军医立刻给行璃包扎。 贴身侍女香儿见到行璃立刻哭了起来:“呜呜呜,将军你还活着,太好了,呜呜呜……” “你是谁?”行璃看着陌生的人,陌生的屋子。 “呜呜呜……将军,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小香啊……”小香哭得梨花带雨。 “哭什么哭?本将军不是没死吗!”行璃本来就为失去记忆心烦,听到小香哭声,觉得更烦,不禁恼怒。 小香一下闭了嘴,不哭了,睁大眼睛看着行璃。将军记忆丢失了,但是将军的暴脾气倒没有丢失。 “军医,将军怎么样了?能恢复记忆吗?”军医提着药箱刚走出门被江麟羽拉住。 军医行礼:“江将军,行将军并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只是伤到了头,有短暂的记忆障碍,过段时间应该会好的。” “将军,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呢?我可是你的贴身侍女,和你一起长大的。”小香幽幽说道,眼睛湿润,又掉下眼泪。 “好了,小香,可能是我伤到头吧,别哭了,过段时间就好了。”行璃缓和了语气,她整理好心绪,不再纠结失去的记忆。 “你过来给我讲一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府有多少口人?为什么我是你们的将军?……” 小香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行璃。 行璃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虞国的女将军,父亲是当朝镇国将军,母亲是当朝的长公主。只是五年前,父亲常年被派征战边疆,平息内乱,被叛军所重伤,外加上长年累月的劳疾,最终而亡。而母亲因为父亲的死抑郁寡欢,在父亲去世后的第三年也驾鹤西去。 行璃凭一人之力,手刃乱军头目,为父母报仇,并带领镇国军平息内乱,被当今皇帝封为镇国大将军,继承父亲遗愿,长年累月驻守在边关。 了解了自己身世,行璃心里一下踏实了。虽然对自己的爹镇国老将军没有记忆,但是心里对这一位镇国将军充满了敬意。 “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的?”行璃问,拿起一颗枣子放进嘴里。 小香又想了想:“对了,你还有一门指太后钦定的亲事。只是你不喜欢他,听说他是一个妖人。” “什么!太后钦定!还妖人?”行璃一下站了起来,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怎么回事?” “将军,你以前都不准我们提他的。” 小香疑惑。 “但说无妨!”行璃又坐回床榻。 “他是当今墨丞相独子,叫墨白。他从小和其他的贵门公子不一样,听说他从小不务正业,不进国子监读书,也不考取功名,就喜欢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研究捉妖术之类的。听说他还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大家都叫他妖人。” “肯定很丑!”行璃嫌弃道,“等我把这仗打完过后,我亲自回去退亲。” “将军,那可是太后钦定的!”小香大惊失色。 “太后实在是老糊涂了!”行璃说道。 “将军可不要乱说!让小人听到传到陛下和太后耳中,那可是杀头之罪!”小香惊恐地捂住行璃的嘴巴。 她向来知道自家将军胆子大,这回失去了记忆,胆子大到了天,连太后都敢指责。 行璃看到花容失色的小丫头,摇了摇脑袋:“怎么有你这么怂的丫头?” 小香瘪了瘪嘴巴:“将军,你这是嫌弃我胆子小啊?”小香一副要哭的模样。 “好了,好了,你最勇敢啦!竟然敢捂住我的嘴巴,胆子不小啊。”行璃笑道。 小香立刻放下手:“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行璃觉得小香非常可爱,自己虽然失去记忆,但是大家都非常尊敬她,亲近她,如同亲人一般。 她如释重负,心想着无论过往怎样,入乡随俗吧。 “将军,你累了,休息会儿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小香把帷幔放下,快步离开。 行璃感觉到困意,便和衣躺下休息,心里不再纠结,很快入睡。 与凤行73:缓兵之计 行璃刚躺下半个时辰,江麟羽便冲了进来。 “将军,燕国太子又带着十万人马到了城下。” 行璃斜躺在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 “他们找死,赶快随我去城头!” 行璃一身银白铠甲在身,长发高束,手里拿着一杆长枪,目光如炬,看向城外黑压压一片。 行璃问江麟羽:“我们现在还剩多少人马了?” “禀告将军,还剩一万左右。” “我们来的时候带了多少人?” “将军,我们带了两万人马。死伤各一半!”行璃心想着,这个狗皇帝,这不是让我们来送死吗? 因为镇国军所向无敌,战功累累,皇帝虞衡阳忌惮镇国军,让镇国军常年征战边疆,生活在苦寒之地。 “朝廷援军有多少?什么时候到?”行璃冷冷地看向燕国太子。 “据探子来报,有五万,还有一日到。” “好,够了!我们就挺过今日。对方人多势众,无妨,等会挑选一百名死士随我出战!”行璃不打算让大家都送死。 “如果我和将士们战死,你派精锐部队死守着几个城门,用火攻。尽量拖延时间,不要替我们收尸。” “如果他们……”江麟羽眼睛湿润。 想到前几日,被抓的兵士被敌方鞭尸,让马拖着在城门下飞奔的情景。 行璃忍无可忍,便带着一队精锐部队出去截胡尸体,中了敌人的埋伏。 一百多号人和几千人厮杀。对方伤亡惨重,虞国也只剩下几人。 “不必要做无谓的牺牲。”行璃听小香说过截胡尸体的事情,牺牲了一百名将士,内心充满内疚。 行璃不动声色看着燕国太子。只见他身材魁梧,眉毛上扬,眼睛深邃,阴沟鼻朝天,满脸的络腮胡子。 “行将军,昨日,你一百来人斩杀我燕国大将和两千精英部队,真是女中豪杰。今日我燕国十万军马,行将军恐怕要成为阶下囚了!” “行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将军带领着属下都投降的话,我向你保证,绝不杀你一兵一卒。”燕太子眉毛上扬,满脸自信。 “哈哈哈,让本将军投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进入城里。但是前几日一战,你们并没有占到什么好处。如果带着兵士们以死护国,估计你们损兵折将会比我军更惨!” 燕国军师凑到燕太子的耳边:“她可是闻名天下的镇国大将军,这几日,在她手上,我们已经折掉了好几千人马。” 燕太子看着城墙上屹立的人影,不禁肃然起敬:“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要活捉她!” 行璃冷冷的看向对方:“我听说燕国太子爱子如命,今日却带着这么多人来,难道是让他们来送死的。可我不愿意让自己的将士们送死,他们如同我的家人,我愿意把战争损失降到最低。太子可否赌一局!” 行璃声如洪钟,大义凛然,镇国军为之动容。 “好,赌什么!”燕太子答应。 “我只带100名死士和你方一万名精锐部队作战。如果你在一个时辰内将我们打败,本将军将带着军队和全城百姓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迎接你们进城!但是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退军100里,如何?” 燕太子沉默不语,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百人对一万人,不是摆明了送死吗? “怎么,燕太子害怕了?”行璃冷笑,鄙夷地看向他。 “怕?我是怕你死!我要活捉你!”燕太子笑道,“我把你捉回太子府,给我当个小妾,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燕军大笑。 “欺人太甚,将军让我去宰了他!”江麟羽气得拔出剑。 “哈哈哈,燕太子,敢让本将军做妾,估计你是想当太监了!” “哈哈哈——”镇国军也大笑起来。 “行璃,你找死!等把你活捉了,我定当扒光你的衣服,晒在城门,让你的人全都瞻仰他们心中的战神也不过如此!”燕太子说得咬牙切齿,眼神阴鸷,眼里闪出杀意。 “看来燕太子是答应了?午时交战!尔等退后十里!” “一言为定!” 燕军果真退后十里,看着满天风沙,行璃神色凝重。 与凤行74:决一死战 行璃和江麟羽走到军帐中,到处都是伤者。他们看见行璃的时候,顾不得伤痛,歪歪斜斜站了起来,向她行礼。 镇国军没有弱兵。行璃带的兵个个都是铁骨铮铮,即便缺胳膊少腿,也不会流泪。 行璃看见一个个浑身是血,却眼神坚毅的将士,不禁有一些眼角泛红。 但也只是刹那,她调整自己的情绪,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将士们你们都是好样的!行璃代表全城百姓谢谢你们!” 行璃向众人鞠躬,将士们立刻纷纷回礼。 “将士们,大敌当前,我将带领一百死士和敌人一万兵士决杀,以能拖延一日时间,等到朝廷援军。是否有人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将与你们荣辱与共,生死共存!我行璃保家卫国,死而无憾!” “保家卫国,死而无憾!”将士们纷纷拿着矛盾,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响彻天际的声音。 行璃手握长枪,站在校武台上,眼神坚毅,衣袂飘飘,长发飞舞,如同神只。 “开城门——”随着一声令下,城门轰隆隆打开。 “杀——” “杀——” 行璃一身银白铠甲,威风凛凛,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带领着一百名死士冲出了城门。 “关门——”很快,千斤重的城门又被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一万将士听令,活捉行璃者赏赐一千两黄金!”燕太子站在战车上对着排列整齐的军队大声喊话。 “杀——”燕旗挥动,一万兵马整齐划一地出列。 “先行骑兵随我迎战!”燕律高举战刀冲到了前面。 燕律是燕太子的胞弟,英勇善战,是燕国出名的勇士。 “皇兄,等我凯旋!”燕律转头朝燕太子笑道。 “阿律,速战速决!美酒佳人都给你准备好!” “冲啊——”燕律带头飞奔。 战鼓擂擂,喊声冲天,刺破长空的寂静。 很快满天风沙,士兵们身影被风沙吞噬。 行璃一马当先,手拿长枪冲在最前面,后面的江麟羽紧跟其后。 江麟羽心下奇怪,行璃速度好似比以前更快了些,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他使出浑身的解数才勉强跟上她的速度。 突然,天上一杆长枪随着呼呼之声,斜着飞插过来,行璃抓紧马的缰绳,立刻身体一偏,长枪从耳际飞过,斜斜地插入地下。 “副将军小心!”行璃大声提醒。 刚刚抬头,只见又一杆长枪直朝马头射来。 行璃一手抓住缰绳,一手使出长枪。 “砰砰——”两长枪在空中相遇,行璃的巨力把对方长枪震断,她再长枪一挑,把震断的长枪反射回去。 江麟羽看得目瞪口呆!将军受伤后,怎么功力反而大增。 “啊——”只听到前面一声惨叫,反弹的长枪头射穿敌人的胸口,把整个人射飞了十丈之远。 燕军士卒的身体活生生地被行璃打断的长枪钉在地上。 他口吐血沫,抽搐几下便死了,眼睛里全是惊恐。 时间静止几秒,所有人都被刚才一幕惊呆。 前后只是几秒钟时间,可他们的队长来不及眨眼,就被长枪活活钉死在地上。 与凤行75:激发凤凰真火 远古神界虚空 这天,给行止浇完最后一次浇水后,沈璃躺在葡萄架下的竹椅子上睡觉,一袭月白色衣裳出现在沈璃的身旁。 行止俯身看着竹藤椅上俊美的脸,淡淡一笑:“这丑鸡倒长得挺漂亮的。” 沈璃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正对上行止的眼睛。 沈璃傻傻的问:“你长得真好看,你是谁呀?” 行止蹲下身子,脸凑近她:“丑鸡,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你是衰草!”沈璃一下跳起来,脑袋撞到行止的下巴。 行止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后倒。他长臂一伸,把沈璃也一并拉下,两人倒在地上。 沈璃压在行止身上,行止抱着她的腰。 “丑鸟,你好重!”行止轻浅地笑着。 沈璃红了脸,慌忙起身:“衰草,你怎么变成人了?” 行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我本是神体,又每天吸食了仙露,化为人形。” “以后我们终于不用起早贪黑的照顾你了。”沈璃如释重负。 “行止,你终于成人了。”女娲出现在门口,长发拖在地上,发丝干枯,如同长长的河流一般。女娲每天太累了,没时间打理头发。 “行止谢谢女娲娘娘。”行止恭恭敬敬的跪在女娲的面前。 行止慎重的磕了磕头,女娲脸色憔悴,有些疲惫:“孩子们,你们自己去玩吧,我休息一会儿。” 女娲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入了屋子。 * 沈璃与行止走在虚空中,虚空天地一色,无色无味,无草无花,无风无云。 茫茫虚空,空寂冷清无聊。 沈璃停下脚步:“衰草,我们回去吧,外面没什么好玩的。” 行止瞪她:“丑鸟,你再乱喊,小心我把你的鸟毛拔光!” “你敢!”沈璃叉着腰,站在面前,一副打架的模样,“小心我用尖嘴把你的眼睛戳瞎。” 行止笑了笑,对着沈璃轻轻一点,只见沈璃身上竟然结了一层冰,沈璃被冰封住,动弹不得。 “衰草,这是什么妖术?”沈璃惊叫,想要破冰。 “这是止水术。”行止双手背在身后,绕着沈璃走了一圈,然后停在沈璃的面前,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现在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吧?我可是这世间唯一的神草,差点就葬送在你这只无毛鸡身上。” 沈璃气得直咬牙:“真是小气鬼,你怎么不说我每天浇灌你,才让你早日成人形,你简直恩将仇报!” 沈璃越想越气,眼里闪出滔天怒火,只见她的眼珠瞬间变成了红色。 “破冰——”随着念想,沈璃身体里涌出一股热流涌向周身,紧接着变成一簇淡蓝色的火焰,随着沈璃的怒气,火焰越来越大,凤凰之火燃了起来。 冰慢慢的融化,沈璃瞬间破冰而出,变成了凤凰。 沈璃展开翅膀,俯身向行止冲去,行止轻轻转身,避开了她的攻击。 沈璃张嘴向行止吐火,行止手轻轻一挥,将火冻住。 沈璃不死心,再一次吐出凤凰真火,但仍然被行止轻轻的化解。 沈璃气得尖嘴直戳行止的眼睛,行止手臂一挥,一下抓住她的翅膀,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沈璃立刻脖子一偏,尖嘴戳向他的肩膀,行止肩膀瞬间流出血,行止吃痛,皱了皱眉:“小凤凰,不要闹了,我刚才可是在帮你。” “你帮了我?你帮我什么了?”沈璃抬起脑袋,愤愤不平地看向行止。 行止的下巴真好看,嘴巴也好看,就是嘴太毒了,心眼还小,爱记仇。 “我刚才激发了你的凤凰真火,记住,你的火威力很大,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否则将酿成人间大祸。”行止像一个老师一般教导着沈璃。 “行止,你到底多少岁啊?说话怎么像个老气横秋的老头?” 沈璃问行止,行止轻轻的梳理她炸开的羽毛,温柔的一笑:“我也不知道,从我有了神识醒来,就在女娲的院子里,那时候我只是一颗种子,女娲只是一个小女孩,她就天天给我浇水,陪在我身边看日出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慢慢的生根、发芽、开花,直到前不久,女娲说她觉得这个世界只有神,太无聊了,便去创造人类,然后你就来了。” “神的世界真的太无聊了。”沈璃长长叹了一口气,“难道千万年来神界都是这样的吗?” “偶尔也不无聊。”行止笑了笑,看向东方。 “真的?”沈璃一下跳到地上,变成了人形,“快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行止指着东方:“那里住着火神祝融,他脾气暴躁,而那里……”行止指着西方,“那里住着水神,脾气与火神不相上下,他们俩从存在开始就互相看不惯。 有一天,他们得知女娲得了一颗种子,但是种子却没有发芽。他们趁女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院子。 水神说:“种子需要水。”于是就唤出水来浇灌我,我吸收了水,竟然真的长了一点幼苗,但是很羸弱,无精打采。 火神说:“幼苗需要阳光。”于是他唤出了阳光,让我吸收,果然我又长高了一截。火神非常得意,炫耀自己的神力。 结果水神不高兴了说:“这是我的功劳。” 火神怒目又说:“这是阳光的作用。” 结果两人就打了起来,水神把院子淹了,火神把院子烧了起来,水火不容,结果我就遭殃了,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点芽被火烧了,又被水淹,奄奄一息,直到女娲从外面赶了回来,平息了战争。 女娲只得用神力救活了我,又重新搭建了院子。 “火神祝融和水神工共太过分了!”沈璃说,“难怪说水火不容。” 两人正说着,却见东方一片通红,像燃起来一般。 与凤行76:凶兽饕餮 沈璃和行止一起冲了出去,只见天边一片通红,如同被烧起的锅炉。 难道又是火神在发脾气?行止皱眉看向天际。火神发脾气的时候,可是让行止领教过的。真是苦不堪言,那种被烧焦的滋味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我们去看看!”沈璃一下拉住行止的手腕,行止看着拉自己手腕的沈璃的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弧度。 忽然从远处传来“哇哇哇”的婴儿的哭声,哭声越来越清晰洪亮。 “这怎么会有小孩子?”沈璃诧异。 “不好,是饕餮!”行止喊道,一下抱住沈璃的腰往空中飞去。 还未等到沈璃反应过来,只见一个巨物已经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它羊身人面,手臂修长和人相似,两只硕大的眼睛位于腋下。 身形高大,足有十米以上,肌肉拥有石头一般的坚硬轮廓,彰显出无穷的力量。深黑色的长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闪电一般刺眼。 它牙齿尖锐似虎牙,又似立着的寒刀,头上长着一对弯曲角,宛如山羊的角,散发出银白的冷光。它后半身体残破不堪,血淋淋的,像个破袋子。 沈璃从未见过如此奇特丑陋的怪物,不禁目不转睛的看着饕餮。 行止严阵以待:“饕餮,滚回火神那里!”行止怒喝,“你这贪婪的家伙又把自己下身吃掉了 饕餮看着沈璃直流口水,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它又把目光落到行止的身上,向行止示意:“你就是女娲的神草,我不吃你,你滚一边去,少管闲事!这姑娘水灵灵的,味道一定可口。” 饕餮说完,一条口水如同面条一般挂在嘴边,眼里是嗜血的贪婪。 “哼,你有本事放马过来!”还未等行止阻止,沈璃腾空而起,势不可挡的拳头砸向了饕餮嘴巴。 沈璃想一拳砸烂它的贪吃的嘴,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贪婪的吃掉自己身体的家伙,真是疯子! 饕餮如同闪电一般,避开了狠力的拳头。 “哇哇哇——”它大叫一声,毛发瞬间炸开,它伸出利爪,向沈璃扑去,速度之快,沈璃来不及眨眼,手臂被利爪抓伤,一下扯下了一大块血淋淋的肉。 饕餮一下把沈璃手上抓下的肉塞进了嘴里,冷冷说道:“还不够塞牙缝,不过味道真的不错,居然还是一只凤凰。” 话刚说完,只见沈璃已经现出真身。 一只巨大的金凤凰飞了起来,直向饕餮冲去。 饕餮瞬间眼睛变红,双臂捶胸,身体也膨胀开,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立在天地之间,身形比沈璃幻化的凤凰还要大。 沈璃在空中飞翔,对着饕餮俯身冲下,只感觉到一股飓风迎面而来。它站在原地,长臂一挥,一拳打向沈璃的腹部,沈璃一个翻身,避开了拳风,拳风落在了她的翅膀之上,“咔嚓”一声,沈璃只听到骨折的声音,她身体稍微倾泻,对着饕餮的眼睛,尖嘴啄了下去。 “哇哇——”一声婴儿惨叫,饕餮的眼睛被凤凰尖嘴活生生的刺破,如如同岩浆般的血液喷涌出来,可是只是瞬间,饕餮又长出了一只眼睛。 沈璃大惊,原来这怪物修复能力这么强,与女娲的神力相差无几,难怪它连自己的身体都吃。沈璃惊诧之间,饕餮以闪电的速度飞向了沈璃,它张开血盆大嘴,露出尖刀一般的虎牙,沈璃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旋风向她袭来,犹如一块巨大的磁石,将她整个身子吸住。 行止站在地上,双手抱胸,脸色祥和,并未出手。 只见沈璃要被吸入巨口,他才懒懒的说:“沈璃,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需要!”沈璃冷笑一声,任由自己被龙卷风卷飞。只是一会儿,沈璃被饕餮吞进了肚子。 饕餮满意的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对着行止笑道:“真是美味啊!” 行止回以笑容,耸了耸肩膀:“这小凤凰脾气可不好。” 话刚落,饕餮只听到“砰砰砰”的巨响,大惊失色,,紧接着大汗淋漓,原来声音是来自自己的体内。 “呜呜呜——”饕餮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发出婴儿哭声。 原来沈璃在它的体内燃起了凤凰真火,瞬间将它的肚子烤熟,沈璃又在体内不断的打着狠拳。 沈璃疯狂的捶打着肥厚油腻的肉壁和它体内肮脏的内脏。一股恶臭,让她止不住作呕。 行止,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这饕餮的肚子像茅厕一般,脏兮兮的,臭烘烘的。 只见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腐烂的人肉,鸟兽的羽毛,树枝等等,看来这饕餮偷偷的溜入了人间,吃了不少的人类,真够贪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它都能吃。 饕餮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发出惨绝人寰的哭声,像是被父母狠狠打的小孩一般。 行止对着天空说道:“沈璃,打够了没有?那里面不脏吗?” 沈璃将神力聚在右拳,一拳砸向了肉壁,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饕餮肚子上直接被砸出一个黑色的洞,瞬间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洞中飞出,落到了行止的面前。 “滚!”沈璃对着饕餮吼道,“下次再来挑事,我让你有来无去!” 饕餮缩了身体,偃旗息鼓,瞬间闪飞。 行止摇了摇头:“小凤凰,你脾气可真大。” 沈璃脾气越大,她的凤凰之火便越厉害。 行止见沈璃浑身湿透,身上血迹斑斑,还挂着一些烂肉和鸟兽的羽毛,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沈璃也闻到了身上的恶臭,整张脸黑了,耳朵泛红,让行止看到自己如此狼狈, 她尴尬的想找个地方钻下去。 行止却一下搂住她的腰,往镜面湖方向飞去。 “干什么!”沈璃挣扎。 “带你去洗澡。”行止低眉看着她红彤彤的脸。 “我不——”沈璃怕水,一脸的拒绝,想要推开行止。 “那我可不客气了。”行止一只手直接将沈璃扛在了肩膀上,使出了法术把沈璃绑住。 “放开我!”沈璃狠狠捶他的背,牙齿咬进他的肩膀,瞬间出了血。 行止皱了皱眉,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小凤凰,别闹,快去洗洗,饕餮有剧毒。” 沈璃这才觉得身上有异样,又痒又痛,她这才停止挣扎。 与凤行77:给你洗澡 神界远古时代 “到了。”行止话刚落,沈璃只听得“咚”的一声,自己整个人被行止扔进了水里。 “啊——”沈璃惊恐的挣扎,身体不由自主的往水下沉去。 “行止,我要杀了你!”沈璃挣扎着冒出头,两只手臂疯狂的挥舞。 “那要等你上了岸再说。”行止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水里胡乱扑腾的沈璃,嘴角止不住露出笑意,心想她该不会真的不会游泳吧?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竟敢跑进饕餮的肚子大闹天宫。 沈璃已经吃了很多水,只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眼花,脚下似乎有东西把她往下面扯。 “行止,救命——”沈璃被水下的东西扯了下去,“唉,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沈璃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死。 忽然,她感觉自己身体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住,身体一下被拖了上去。 “行止?”她睁开眼,见自己正被行止搂住,行止笑得云淡风轻。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行止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沈璃神情一滞,心里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暖流。 行止抱着她浮出水面,忽然一股巨大的风卷来,镜面湖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下将两人再次卷入水里。 旋涡之中,两人在不断的打转,沈璃再次落入水中,呛了很多的水,一种死亡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行止使出神力,平息了水波,另只手紧紧的抱住沈璃,来不及多想,他吻上了她的嘴唇,将气度给了她。 沈璃获得氧气,缓缓睁开眼睛,对上行止清澈如水的眼睛时,她愣了愣。 “我送你出去!”行止手臂使出神力,沈璃被神力推了出去,落到了岸边。 “行止——”沈璃再次找行止,行止已经被漩涡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行止——”沈璃大喊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非常担心他,似乎记忆里有过类似情景。她莫名地红了眼睛,想要捕捉大脑里的东西,可是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了。 沈璃只觉得头痛欲裂,没时间多想,她深吸一口气,准备飞入水里救行止。 忽然,湖水被分开,冲到了天空,形成了万丈冰崖,行止骑在一条晶莹剔透的鱼的身上,缓缓的出现在水面。 “行止!”沈璃顾不得多想,一下飞奔而去,抱住行止。行止嘴角上扬,目光落在沈璃紧张的脸上。 “行止,下来吧。”身下的鱼开口,沈璃吓了一大跳,捏着拳头:“原来是你这天怪物在作祟。” 只见一个长相俊美,皮肤雪白,连头发也如雪一般的男子出现在沈璃的面前。 他眉眼如画,盈盈一笑:“我不是怪物,我是水神工共的神鱼,我叫清灵。” 清灵伸出手打招呼,“小凤凰,初次见面,还望多包涵。” 沈璃并没有与他握手:“你刚才差点淹死我,这仇我记下了?” 清灵瞅了瞅罪魁祸首行止:“冤有头,债有主,你要记仇的应该是他。”沈璃看向行止,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沈璃想到在水里,他给自己渡气的场景,瞬间红了耳根,一下跑开了。 “小姑娘害羞了。”清灵笑道。 “小凤凰长大了。”行止一脸的春风。 “行止,你才成人形,我们去找清夜那只小王八一起庆祝一番。清夜前几日和我一起去偷了鸿钧祖师的神泉酒。” “好。”两个高大俊美,白衣飘飘的男子消失在虚空中,只剩下天地一色,一望无垠的空寂。 与凤行78:以一敌百 凡界虞国塞外 满天风沙吞噬着一切,血腥味弥漫整片天空,像野兽一般肆虐。 行璃只觉得耳朵发冷,如同被冬日寒风割着一般,又痒又痛。 但她顾不得痒,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满天的飞箭飞来,确是朝着她的汗血宝马。 行璃长枪在手,击落了一次又一次的流矢。 但后面的将士就没那么幸运了。听到后面落马的声音和中箭的惨痛声音,行璃来不及往后看。 “捉活的!”只听到黑压压一片人群中发出了命令。 行璃从马上抬眸看到人群中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燕国将领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俊马,手里拿着长戟,威风凛凛。看那身装扮,应该是王孙贵族,行止决定擒贼先擒王。 燕律看着行璃的汗血宝马已经浑身流出血红色的汗水,如同血一般,累得气喘吁吁。但是面对千军万马,汗血宝马并没有流露出怯懦神色,如同那马上的女子。 燕律从来没见过如此夺人心魄的眼神,和如此英气十足,霸气逼人的女子。只见她身穿银色铠甲,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长发高高束起,迎风飘扬。柳眉高扬,一双银杏眼眼神摄人心魄,看向人的时候,不怒自威。 燕律贵为皇子,身边不乏国色天香的女子,温柔的,妩媚的,千姿百态,可突然觉得那些在行璃面前全是庸脂俗粉,就在那一瞬间,燕律更是下定决心捉活的。 一股莫大的征服欲油然升起。 “捉活的!”不再次发出军令,军师们放下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间的刀,虎视眈眈地看着行璃和不到一百名的死士。 “二皇子,让我先上!”郑图宝骑着马从人群中走出。郑图宝是虞国边境将领,在行璃来之前已经降了燕国,他趁机想证明自己投诚的忠心。 郑图宝打马前进,离行璃十丈之远。他人高马大,俯视着行璃:“行将军,还是投降吧,不要负隅顽抗,何必白白送死。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身后的那些死士考虑啊。他们都如此年轻,家人都等着他们回家……” “放屁!我镇国军将士保家卫国没有一个是孬种,你卖国求荣,我将让你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行沈话刚说完,人已经拿着长戟飞了起来。 速度之快,只是眨眼之间,便一戟插入对方大马。 郑图宝人仰马翻,掉到地上。头盔被摔落。他来不及去找头盔,恼羞成怒,拿着双刀向行璃砍去。 “砰——”行璃长戟一挡,双刀被震飞。 郑图宝大惊失色,还来不及多想,却听到“咔嚓”之声,苦痛传来,郑图宝胸骨被长戟戳穿,长戟从后背飞出,血柱喷涌而出。 又是一声倒地声音,郑图宝死不瞑目。 全程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只见郑图宝倒在血泊中,表情惊恐,死不瞑目。 行璃如同飞鸟,身体轻盈矫健,从空中缓缓落到地面。 她拍了拍手,淡淡地看了一眼尸体,眼里尽是鄙夷:“不堪一击!” “行将军果然武艺高强,本皇子今日大饱眼福。只是双手难敌四拳,我们人多势众,你能坚持多久。先锋队上!必须准活的!” 行璃立刻从身边尸体上抽出一把长刀, 握紧了手中的刀,虎视眈眈,看着蜂拥而来的敌人。 一杆长枪径直朝着自己的手臂插来, 她身形一晃,侧身躲过,长枪擦着铠甲摩擦出火一米,又飞到了空中。 行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一个燕国士兵拿着长枪直戳飞奔过来,意图戳她的腿,她脚轻轻一点,脱离地面,在半空中,她纤手一握,抓住枪杆,微微一使劲,燕国士兵连同长枪被甩到空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士兵脑袋着地,活活被摔死。 “好大的力量!”燕律暗惊,对方似乎是大力士,不力量比大力士还恐怖。 燕国士兵都吓得屏气凝神,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动作敏捷,力能扛鼎的对手,犹豫着不敢前行。 一个个脸涨得绯红,握着兵器,纹丝不动。 “包围起来,一起上!”燕律改变战术。 很快一伙人把行璃围在中央,所有长枪都向行璃戳去。 行璃抢过一杆长枪,纵身飞到空中,拿着长枪,一圈扫过。 “啊啊啊——”士兵们惨叫,还未来得及反抗,只感觉脖子发热,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只见他们每个人脖子上整齐划一地出现一条深深的血痕,紧接着血痕裂口,现出喉骨,一圈人纷纷捂住脖子,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立刻死了。 所有人被行璃一枪封喉! 时间静止,所有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顷刻之间,她一人斩杀了几十人,都是燕国最精锐的部队。 “将军,你不要紧吧?”江麟羽冲出包围圈,来的行璃面前。看着行璃银甲上鲜血淋漓,以为行璃受了伤,眼里满是愤怒。 行璃摇头:“放心,他们伤不了我!” 燕律不可置信地看向死在血泊中的士兵,转而看向行璃:“行将军,本皇子也来领教一下!”话刚说完,他已经飞了出去,像离弦的箭一般。 行璃猝不及防,肩膀被他打了一拳。 “好力气!”行璃退出五步,嘴角流出血,她抹了抹嘴角,一声冷笑:“燕国终于有一个像样子的人了。二皇子,本将军要活捉你!” 话刚落,行璃飞了起来,如同闪电。而二皇子也飞了起来。 两个身影在空中变换,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天空。 看不清楚各自的招数,只听到空中呼呼的风声,兵器被卷到天空。所有人只感觉似乎有巨风要将他们卷去,于是都纷纷将兵器插入地下,稳住身子。 “砰——”一声巨响,只见一个黑影落到地面,地面立刻砸出一个大坑。 黑影挣扎着起来,顷刻间,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服吗?”行璃眉毛一挑,眼睛嗜血。 燕律满头大汗,脸上苍白,惊慌失措,嘴里不断涌出血。 “让他们退兵,否则我杀了你!” 燕国沉默不语。 行璃手指稍微一用力,刀一拉,一条口子出现在他脖子上,不深不浅,鲜血喷涌而出。 “退——”燕律大喊一声。 军队纷纷往后退去。 与凤行79:我愿意娶她 凡界绿洲城行家小院 行沈研究了很多古书,却没有找到让白雪恢复人身的方法,只得去找拂容君 拂容君正缠着柳明月做梅肉包子:“明月,再做一次梅肉包子好不好?”拂容君凑到柳明月的面前,柳明月红了脸:“仙君,没有肉怎么做?你天天都吃梅肉包子,不觉得腻吗?你换个口味吧,我今天做了很多鲜花饼,你不妨尝一尝。”柳明月拿起一个鲜花饼给他。 拂容君不伸手,只是张开嘴巴,他用眼睛示意柳明月喂他。 柳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包子放他嘴里。 “仙君是没有长手的吗?”突然背后传来了行沈的声音,拂容君被吓了一大跳,一口吞下了鲜花饼,被噎得直掉眼泪。 “水——水——”柳明月立刻去找水壶,发现里面是空的。 “啪——”行沈对着他胸口一掌,鲜花饼从他的喉咙里飞了出来,掉到地上。 “行沈,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拂容君瞪行沈一眼,拾起地上的鲜花饼吹了吹灰,“明月做的东西最好吃了,不能浪费。” 行沈本就因为一直不能够把白雪变回人形而生气,对拂容君没好气的说:“仙君,你不在天上吃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跑我这里来吃素,莫不是看上我家这丫头了?” “少爷!”柳明月惊恐的睁大眼睛,“少爷在胡说什么呀?”她瞬间红了脸。 “少爷,你别开玩笑。仙君只是吃腻了天上的东西,所以就喜欢吃我做的东西而已。”明月努力的解释着。 “对,我就是喜欢明月。”拂容君大声的回答,“明月又漂亮又温柔又会做美食,我喜欢她又怎么了?” 拂容君坦坦荡荡的回答,看向柳明月的眼神炽热,燃起的两团火。 行沈忍不住笑。 “仙居,少爷,你们就别取笑奴婢了,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了。”柳明月羞得跑了出去。 行沈说:“明月可是我的人。” 拂容君一听,握紧拳头,眼神冷俊:“他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再乱说我揍你!” 行沈见他如此紧张,看来他对柳明月是真心的。 “我是说是我们家的丫鬟,拂容仙君,你可想过要娶她?” “这……”拂容君沉默不语,他向来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要让他娶妻生子一下难住了他。 “仙君也知道天上一年,地上十年,凡人的寿命极短,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明月是耽搁不起的,所以先君如若有意,就早做打算,如若无意,便不要让那傻丫头有什么念想。” “我愿意娶她!”拂容君重重的点了点头,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让他如此动心过,他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柔美的声音,喜欢她玲珑的手做出来人间美味,让他舍不得回天上,哪怕回去片刻,又偷偷地溜下凡间。 他想天上一年,人间十年,皇爷爷应该也发现不了。 “你可想好了?”行沈再次问。 “我想好了,我喜欢明月,我要娶她。” 拂容君看清自己的内心后如释重负。 “但我有个条件,眼里闪出一丝侥幸。” “什么条件?” “柳明月是我家的人,所以她的婚事要通过我答应才行。”拂容君见行沈老气横秋的模样,真想打他一拳。 “什么条件?” “你得帮助我把白雪变成人形。”行沈笑道。 “那不行,那可是违背天规的!”拂容君想都没想就拒绝。 “你取凡间女子也是违背天规,你偷偷拿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是违背天规,你违背天规还少吗?”行沈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行沈,你气死我了!我那还不是为了帮你!好吧,我做好人做到底,我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白雪,谁叫我和她主仆一场呢?” “谢谢仙君!”行沈跪在地上行大礼。 与凤行80:恢复人形 拂容君与行沈往后院走去。 白雪身上的伤基本痊愈,雪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它站在窗前,听着窗外欢快的鸟叫声,哑然失笑。它眼睛失去了光彩,不禁想到:小鸟们以后我就和你们为伍了。 一只百灵鸟见窗台上站着白雪,一下飞了过来,叽叽喳喳的问:“你是什么鸟?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白雪不想搭理它,仰着头。 “喂!”百灵鸟的声音变大,“你聋了还是瞎了?看不见我们吗?” “滚!”白雪翅膀一挥,将百灵鸟打下了窗户,“小心本尊吃了你!”白雪恶狠狠的说道。 “它好像是瞎子。”一只黄鹂叫道。 “真的!真的!”鸟们叽叽喳喳,纷纷飞了过来,将白雪围住,看热闹。 “滚!滚!”白雪挥动翅膀,想赶走它们,但它已经失去了法力,与普通小鸟无异,甚至连普通小鸟都不如。 它一不注意,双脚踩空,身体往窗下坠去。 白雪正要扑闪翅膀,身体却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柔软的怀抱。 “叽叽喳喳——”所有的小鸟被吓跑了,只见行沈与拂容君站在树下。,行沈黑着脸,袖子一挥,所有的鸟在空中打了几个翻,最后扑扑的落到了草丛里,折了翅膀,发出叽叽喳喳的惨叫声。 拂容君看着东倒西歪的小鸟们摇了摇头,心中感叹,果真是王爷的亲生儿子,下手真狠! 白雪睁着茫然的眼睛看向行沈。 “叽叽喳喳”几声后,脑袋直往行沈怀里拱。 行沈宠溺的揉了揉它的脑袋:“白雪,我们进屋吧。” 两人一鸟都进了屋子。“白雪,待会儿不要怕,我们会摆一个法阵,让你恢复人形。”语气温柔,像哄小孩一般。 白雪点头:“行沈,别当我是小孩,我连诛仙台和往生道都不怕,还怕你这区区一个法阵?来吧!” 拂容君失笑,白雪终究是白雪,即便是被剔了仙骨,变成了一只瞎了眼的弱鸟,但骨子里的骄傲和勇敢无人能比。 “行沈,我们开始吧。” 拂容君在地上用法术画了一个光圈,行沈把白雪抱在怀里,坐在光圈里。 拂容君与行沈决定用化形术恢复白雪的人形,因为白雪上了诛仙台,又进了往生道,难度比把普通的动物化成人形更大,需要耗费行沈一半的法力。 行沈泰然的坐在法阵里,拂容君双手一挥,只见从四面八方涌来天地的精华,纷纷往法阵里涌入。 拂容君手掌重重的打在行沈心脏处,,只见从行沈的心脏处倾泻出一股强大的法力,径直往白雪涌去。 行沈只觉得挖心之痛,一股鲜血涌上喉咙,他努力将血压制下去,而白雪似乎感觉自己如浮在小船中一般,一股暖暖的东西涌进了它的身体,它不禁闭上眼睛,惬意的睡着了。 “成功了!”拂容君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欣慰地笑了笑。 光圈散去,行沈怀里多了一个肌肤胜雪的美貌女子。 行沈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白雪,嘴角上扬。 忽然,一股鲜血从口里涌了出来,紧接着他身体摇晃,剧烈的咳嗽起来。 拂容君摇了摇头,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与凤行81:我喜欢你 行沈费了一半的神力,将白雪变回了人形,而自己却像被掏空一般,脸色苍白,身体羸弱,不断的咳嗽。 “行沈,你怎么了?难道是为我受伤了?”白雪伸手去拉行沈,行沈立刻拉着住她的手:“没事,只是用了点神力。” 行沈把白雪扶坐在院子里一个石桌旁。 “白雪,桃花开了。”行沈到桃花树下捡了一大捧桃花瓣,放到白雪的手里。 白雪拿起一片桃花瓣在鼻子下闻了闻,甜甜的一笑:“真好闻,让明月做桃花酿怎么样?” “好的,等明月从集市上卖了鲜花饼回来,我们就和她一起做。” 行沈坐在白雪旁边,白雪虽为上古神兽,看起来却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行沈实在很难把她与食人鸟挂钩。 白雪五官精美,眼眉间有一丝戾气,眼睛已经清澈明亮,只是空洞无神,失去了光彩。 行沈有些心酸,白雪为了下凡陪她,才会自己提出剔除仙骨,却往生道受了极刑,伤了眼睛。 白雪茫茫的睁着大眼睛,看向行沈的方向,行沈立刻拉她的手:“白雪,我想带你去极北雪山找金娘子给你治疗眼睛,如今也只有她能治好你的眼睛了。” “你的眼睛是诛仙台所伤,非凡力能为。我空有阵法和神力,却不懂医术,我曾经听我娘说,以前她受了重伤后,便是金娘子治好的。” 白雪微笑:“行沈,谢谢你,我听你的,哪怕治不好也没关系,你就是我的眼睛,你帮我看世界,然后再讲给我听就行了。” 行沈轻轻的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不,白雪,我要和你一起看世界,如果真的治不好的话,我将挖掉自己的眼珠,和你一起瞎。” “说什么混蛋话,不准胡说!”白雪的手捂住他的嘴唇。 白雪感觉行沈的嘴唇湿湿的,润润的,柔柔的,白雪慌忙收回手,却被行沈握住,行沈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一吻。 “行沈,你做什么?”白雪羞得满脸通红,自己以前是鸟的时候被行沈亲过,但那时候自己是以宠物的身份待在他身边的,而自己变成人形后,又对行沈有了异样的感情,突然举止亲密,让她无所适从。 “白雪,我喜欢你。”行沈微微一笑,看着满脸通红的白雪,这哪里是平日里那威风凛凛,张牙舞爪,傲娇的模样。 这是行沈第一次正式表白。白雪怔住,手紧张得冒汗。 “白雪,你喜欢我吗?”行沈紧张的看着白雪,生怕他说不喜欢。 白雪沉默不语,良久,抬眸问:“喜欢是什么感觉?我活了近万年,但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知道你我天地相隔的那些天,我魂不守舍,做什么事情都觉得不开心,还总爱发脾气,总想找人打架,见你一个人,怕你孤单,我就想来凡间陪你,喜欢是这样的吗?” 白雪一脸的迷惘。 “对,这就是喜欢。我和你是一样的感觉,见不到你的那些日子,我茶饭不思,辗转反侧,想去天上找你,但知道有违天规。白雪,你比我勇敢。”行沈眼角湿润。 “我可是上古神鸟。”白雪话刚落,嘴唇上落下了行沈的嘴唇,柔柔的,软软的,带着清香。 “行沈,你做什么?”白雪迷惑。 “喜欢就要亲亲。”行沈笑道,心狂跳不已,这可是拂容君昨天才教他的,他今天活学活用。 白雪嘴唇被行沈轻轻点了几下,蜻蜓点水一般,有些微微的痒,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两人亲吻过后,都各自红了脸。 “白雪,你的脸真好看,红得像桃花一般。”行沈轻轻的抚摸白雪娇艳的脸,白雪羞得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 与凤行82:三神偷酒 神界 行止和清灵出现在小乌龟清夜的面前。 清夜正挺着肚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四脚朝天,惬意的闭着眼睛。 “小乌龟,我们来了!”清灵笑着看向清夜,这清夜总是懒懒的,不修边幅。 叫做清夜的小乌龟,一下翻过身,慢慢的朝两人爬去。 两人俯视着,懒得变成人形的清夜:“你不是藏着鸿钧祖师的好酒吗?快拿出来喝几杯!” 清夜懒洋洋的伸长脖子看向行止:“行止弟,你终于成人形了。” 行止蹲下身子,一只手指戳在他的龟壳上:“论岁数,我可比你大,要不是水神与火神捣乱,我早就成人形了。” “别戳,痒。”小乌龟避开他的手指。 “你把酒拿出来,我就停下来。”行止又戳了戳他的肚皮。 “痒啊,痒啊……”小乌龟清夜瞬间脑袋伸出,咬住了行止的手指。 “呵呵,要与我比试一下吗?”行止看着小乌龟,“你个小王八,小心我把你扔出虚境,还不快显身。” 只是瞬间,只见小乌龟消失,行止的面前多了一个长相清俊的男子。他皮肤略黑,但五官却非常立体秀气,有一股慵懒之气。 “行止兄,我不是王八,我是乌龟,你看清楚我的头是圆形的,王八头是锥形的,尖尖的。我的尾巴很长,王八的尾巴更短,还有我的牙……”清夜唠叨。 “行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与王八没多大的区别,快去拿酒来吧。”清灵催促着。 清夜立刻指着一块石头:“在下面。” 三人走到石头边,把石头推开,只见下面有一个坑,坑里放着一坛被封印了乌龟印记的酒。 “你胆子真大,敢把酒藏在这里。”行止说。 清夜摸了摸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清夜对着封印,轻轻一点,封印立刻打开,瞬间酒香扑鼻。 行止立刻拿出酒坛往鼻子下一送,感叹着:“早就听女娲娘娘说,鸿钧祖师爷的酒美不可言。今日一闻,果然如此。”说完,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行止——”清灵还未来得及阻止,行止已经喝了一大口,瞬间脸红脖子粗,头晕目眩,眼神迷离。 “你才变成人形,不可贪杯。”清灵拿过酒坛,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此美味,应该慢慢的品尝,不可驴饮。”说完,自己轻轻的饮了一口。 “该我了。”清夜拿过酒,也饮了一口,舔了舔嘴唇,“味道美极了,要是迦南在就好了。” 话刚落,却见门口出现一袭黄衣的美貌女子,身上带着亮光,如同萤火虫一般。 “迦南,说曹操,曹操到。你来得正好,这里有美酒。”清夜见到迦南,笑得合不拢嘴。 “哼哼——”迦南轻轻哼着嗓子,眼神示意他们,赶快把酒藏起来,等三人明白过来,却见一身麻衣的鸿钧祖师出现在迦南的身后。 “祖……师……”清夜吓得结结巴巴,手上的酒坛往地上掉。 清灵眼疾手快接住了酒坛,把酒坛抱在怀里,讪讪的笑道:“清夜说鸿钧祖师爷你酿了好酒,我们就过来帮你先尝尝。”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鸿钧祖师脸黑成了碳灰。 与凤行83:何谓天道 行止喝了一大口酒,人偏偏倒倒的,头晕目眩,走到了鸿钧祖师面前行礼:“行止见过鸿钧祖师爷。” 行礼过后,他身体又微微的向迦南行礼,迦南第一次见到变成人形的行止,不禁多看了几眼。觉得行止比清灵、清夜更俊美,通身与女娲的气质相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行止,你终于成人了。”鸿钧祖师手拍在行止的肩膀上,“小伙子挺壮的,看来女娲那丫头把你照顾得挺好的。” 清灵与清夜趁两人聊天时候想要溜走,却被鸿钧祖师喊住:“你们偷喝我的酒,该罚。” 两人一只脚停留在空中,嘴角下垂,一脸沮丧。 “祖师爷,我们错了,求轻罚。”三人一下跪在地上。 “就罚你们给我的乾坤鼎烧火吧!” 三人一脸的沮丧,迦南捂着嘴偷笑。 行止三人跟着鸿钧祖师去了后院。 只见院子中放着一个巨大的鼎,鼎下燃着火。 “迦南丫头,我前些日子用乾坤鼎淬炼出了一把镜子和梳子,你看喜欢吗?”鸿钧老祖拿出镜子和梳子递给迦南,“这里是我用昆仑山的玉石冶炼成的镜子,梳子是我用昆仑山的凤凰乔木炼成的,就叫他们昆仑镜和昆仑梳吧。本来是要送梳子给女娲那丫头的,但她只喜欢玩泥巴。” 迦南拿在手上,仔细的观摩,却见镜子上有一条裂缝。 “哈哈哈,祖师,你这镜子都是坏的。”清夜笑道。 鸿钧祖师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这镜子和梳子我已经注入了神力,通过它们可以打开虚空,穿越到不同的时空。” “真的?让我试试。”清灵伸手去拿昆仑镜,手却被迦南打掉。 鸿钧祖师黑着脸:“不可胡来,你可知道你是上古神。天道犹存,神谕还在,上古神只能在虚空静待时间变化,不可违背了天道。” 行止疑惑:“祖师爷,天道到底是什么?” 鸿钧老祖抚摸着胡子:“天道乃万物之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他无色无味无形,却又无边无际无所不能。违背天道则遭天谴,尔等不可违背天道,尔等可听好了?” “是。”几人立刻恭恭敬敬回答。 “你们几人给我烧火吧,我再去拿昆仑石练几样物件,迦南你跟我走吧。” 几人羡慕的看向迦南,祖师爷真懂得怜香惜玉。 几人只得坐在鼎前烧火,这巨鼎里面的火焰热得出奇,几人很快汗流脊背的,浑身通红。 “行止,你看清灵。”清夜手上拿着铁扇子,指着清灵。 清灵雪白的皮肤已经浑身通红,散发出一股鱼香味。 “哈哈哈——清灵都快成烤鱼了,清夜笑得肚子疼,“幸亏我的龟甲厚,能挡着火。” 行止也好不了多少,加上又喝了酒,人晕晕沉沉的,他偏偏倒倒的起身,斜睨着看向坐在地上的二人:“你们俩先烧着,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人已经消失在虚空中。 当行止出现在沈璃的面前时,沈璃正在虚空中找他。 见他满脸通红,浑身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沈璃皱了皱眉头。 行止见到沈璃,便伸出手,笑嘻嘻的说:“小凤凰,你来接我回家了吗?”话刚说完,头垂到沈璃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沈璃双手抱住他滚烫的身体,心跳快了半拍。 与凤行84:教训混沌 沈璃搀扶着醉酒的行止,见他眉眼如画,脸红红的,沈璃轻轻说道:“这家伙长得挺好看的。” 酒醉后的行止身体异常沉重,沈璃个子比他矮了一个头,搀扶起来不方便,正思考着要不要把他抱在怀里,一阵狂风袭来,差点把两人都卷倒。 沈璃只觉得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她正要仔细的去查看,黑影却直逼而来。 来不及多想,沈璃一掌打去,黑影闪电般的闪过,它转而去袭击行止。 行止似乎感觉到什么,皱了眉,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发绿的眼睛。 “小心!”沈璃一把推开行止,黑物转头扑向了沈璃,一口咬住沈璃的手臂。 “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 行止彻底醒了,见沈璃受伤,他对黑物怒目而视,眼里出现滔天怒意。 他长袖一挥,巨大的神力击向了黑物,黑物来不及躲闪,被抛向了天空。 “咯咯哒,你没事吧?”行止紧张的看着沈璃被咬断的手臂,他对着她手臂轻轻的一抹,伤口立刻复原。 两人抬眸看向空中,这才发现黑物形似狗,又有些像熊一般,体型是两人的两倍,长长的毛发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和尖如刀锋的牙齿,它尾巴血淋淋的,短了一截,正是他自己所咬。 “混沌,你怎么从昆仑山跑出来了?!”行止怒斥。被称为混沌的上古凶兽,对着两人傻笑:“我倒是谁了,原来是女娲养的仙草。” 混沌再次傻笑,目光看向沈璃:“听说你俩把饕餮那丑八怪欺负了。” 沈璃笑道:“你们俩半斤八两。” “嘿嘿,”混沌又一次次傻笑,“它半斤,我八两,饕餮是恶兽,看来你们是好人了,好人的味道,吃起来最美味。” 行止摇头:“混沌,你果真混沌,是个糊涂蛋,今天非要让你吃点苦头,给你点教训才行,咯咯哒,你在一边等我。” 沈璃瞪眼:“我什么时候又叫咯咯哒了?” 行止看向她的目光灼热,似有深意。 不等行止出手,混沌瞬间又变大了几倍,一个大熊掌向行止劈来,行止轻轻的避开脚下的地面,地面被混沌的大熊掌劈开了裂,又瞬间合拢。 “雕虫小技!”行止拂袖,瞬间天上出现一根大银链,瞬间向混沌抽去。 “噼啪——”锁链抽在了混沌的背上,他背上立刻血肉模糊。 “第一鞭子惩罚你竟敢伤害咯咯哒。”行止神色严肃,手里握着神鞭的尾端。 混沌受了伤,痛得呲牙咧嘴,他傻傻的一笑,摇了摇头,一股黑气出现,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风,向行止卷去。 行止立刻手掌在空中一挥,黑色旋风顷刻间消散,混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向行止扑来,行止拿起鞭抽到它的脑袋上。 “嗷——”只听一声惨叫,混沌的耳朵被抽掉飞了出去。 “这一鞭子是教训你太糊涂,不分好歹。” 沈璃止不住想笑:“行止,你怎么像在教训小孩子一般。” “还不快认错!”行止再次拿起鞭子。 混沌挨了两鞭子,浑身血淋淋的被行止的气势吓住。 它身子一锁,立刻缩成了一条小狗样子,变成了一只像狗一样的小东西,他垂着眼,怯生生的走到了沈璃的面前,轻轻的蹭着沈璃的脚背,然后前腿合拢向沈璃拱手作揖。 沈璃忍不住笑起来,在它头上摸了摸:“好了,这次原谅你,下不为例!” 混沌这才又怯生生的看向行止,在他的面前打了两个滚,见行止神色缓和,便睁着眼睛看向他。 行止蹲下身子,点了点它的额头:“回你的昆仑山守昆仑玉吧,不然鸿钧祖师便要把你扔进乾坤鼎,做红烧狗肉。” 混沌一听,吓得立刻跑了。 “行止,鸿钧祖师的乾坤鼎,这么可怕吗?” 行止笑道:“可怕!不是可怕!只是会烧光他的毛,让它全身焦黑,影响美观,而且特别的热,我与清灵、清夜在鼎外面都受不了。咯咯哒,我们回家吧。” 行止出手在沈璃的脑袋上摸了摸,沈璃杏眼茫然,愣了愣,这动作似乎很熟悉? 那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走了,行止不顾他的反对一下,拉住她的手腕,往女娲的小院走去。 然后的几天,沈璃总觉得行止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像两团火一般燃烧,欲言又止,而且行止总爱摸她的脑袋,把她当狗一般的,让她感觉很别扭。 当行止再一次又要摸她的脑袋时,她脑袋一偏,行止的手在空中尴尬的收了回来。 沈璃叉腰:“你做甚?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狗?”沈璃不满的说道。 行止浅笑:“没事儿,只是习惯了而已,今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你会做饭!”沈璃诧异。 “自然会,而且是天生的厨艺高超。”行止一脸的傲娇,“走吧,给你弄一盘肉。” 两人进了厨房;“我要吃红烧肉。”沈璃指着一块五花肉。 “好,你坐在那里,我立刻给你弄一盘红烧土豆。”行止扎起袖子开始忙碌起来,沈璃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慢慢的剥瓜子。 看着行止忙碌的身影,沈璃嘴角流露出笑意,看着看着,似乎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她努力的去想,大脑里似乎出现了一个与眼前的行止一模一样的人。 “好了,来尝尝吧!”行止的声音将沈璃的思绪拉了回来。 “行止,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沈璃鼻翼凑到了碗前。 “啊——”沈璃惊叫,迫不及待的去拿五花肉,手却被烫肿了。 “馋猫!”行止拿起她的手,吹了一吹红肿之处,红肿地方瞬间消失。 “给。”行止夹了一块肉,吹了吹气,放进她嘴里。 “好吃!行止,你太厉害了。”沈璃啧啧赞叹。 行止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眼里满是宠溺。 咯咯哒,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与凤行85:恢复记忆 沈璃吃完红烧肉,俩人往镜面湖去找女娲。刚走出门,却见天空红得像被打翻的锅炉。 “不好,火神又发怒了!”行止叫道,“我们去看看吧。” 行止拉上沈璃朝东方跑去。 只见火神浑身通红,身上被火焰围住,站在女娲面前。 “女娲,我把火种给了人类,人类得到了光明,不用吃生肉,我让万物沐浴阳光,得以繁荣,可是水神却抢我的功劳,说他给了人类生命之源,没有它,人类会死,你评一评道理。” 水神怒目,叉着腰,冷冷看向火神:“难道不是吗?没有火,他们依然可以活着,没有水,他们就会死!” “你胡说,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今天就让我们一争高下!” 突然火神大手一挥,一个巨大火球向水神飞去。 水神也不甘示弱,立刻唤出水球,熄灭了火球。 还没来得及喘息,火神又一个火球攻来,水神躲闪不及,衣角被烧掉一半。 水神大怒,倾海之力使出。 “沈璃,快躲!”行止拉住沈璃往高处飞去。 火神被海水撞飞,他怒发冲冠,纵身飞起,变成一个巨大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个身体撞向水神。 水神始料不及被撞飞,消失在视野内。 “轰隆隆——”一声巨响,水神撞到了作为天柱的不周山,瞬间,不周山往下倾倒,天塌下一半。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天把地砸裂了。 “不好——”女娲朝天上飞去,只见破开了一个大洞,天河的水瞬间倾泄,凡间立刻变成一片汪洋。 女娲使出浑身神力,努力补天,可是漏洞越来越大,天河水越来越凶猛。 沈璃和行止也加了补天行列。 沈璃变成巨大凤凰,向缺口处飞去,可水势太大,把沈璃冲开。 行止使出止水术,可是对天河水作用甚微。 一时间,洪水泛滥,陨石和天火从破开的天洞纷纷落下,砸向人间。 百姓们抱头逃窜,很多人瞬间被陨石砸死,或被大火烧死。人间哀嚎遍地,惨不忍睹。 沈璃看向两个始作俑者,火神和水神还在继续打架,打得不可开交,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沈璃振翅飞向两人,大喊着:“住手!” 俩人共同使出神力,火球和水球共同砸向突然飞来的一只巨大的凤凰。 “沈璃——”行止飞过去,一下推开了沈璃,两个球穿过行止身体,行止身体一摇,口吐鲜血,身体向下倒去。 看着那往下坠落的身影,沈璃瞳孔放大,眼里涌出类似熟悉的场景。 东海之上,一袭白衣的行止被天雷所劈,口吐鲜血,踉踉跄跄…… 青丘火海之中,行止浑身被火烧,身体缓缓坠入火海…… “咯咯哒,回家了……” “阿璃,吃饭了……” “行止,是本王强了你……” “不——行止——”沈璃向行止飞去。 行止,我全都记起来了,你就是我的行止,是我的夫君,是三界中唯一的神! “阿璃——”行止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你终于记起来了。” “行止,我终于找到你了。”沈璃笑中带泪。 行止长臂一拉,沈璃投进他的怀抱,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如同飞在空中的一对蝴蝶。 与凤行86:怒斥火海和水神 “行止,沈璃,快阻止火海和水神!”女娲依然用神力阻止天河水往下倾泻。 行止和沈璃对视一眼,顾不得儿女情长,相互点点头,两人又飞了上去。 “住手!”沈璃祭出魔枪,再次挡在火神面前,行止停到水神面前。 火海和水神见到俩人,强行收回了神力,俩人被神力反弹,纷纷退后一丈远。 “行止,这小姑娘是谁?” 水神问道。 “本王是魔界碧苍王沈璃,也是女娲娘娘养的小凤凰。”沈璃拿着魔枪,头发高束,英姿飒爽。 “魔界?”水神疑惑,怎么没听说过。 “水神,火海,你们都是上古之神。你们加起来都是几万岁了,你们为什么总像小孩子一样爱打架?”沈璃怒目圆睁,斥责着。 “小凤凰胆子挺大。”火海笑道。 沈璃看了一眼火海:“火神,你的确给人类带去火种,造福了人类,人们敬仰你,膜拜你,可是你自己往人间看看!” 火海往凡间看去,只见人们在火中呼天抢地,惨绝人寰。 “还有你,水神,你的确滋养了万物,但是因为你的暴脾气,你害死了多少人!” 水神也看向凡间,只见洪水里漂浮着人类和野兽的尸体,哀嚎遍地。水神红了脸,沉默不语。 “你们再看看上面,女娲娘娘即便浑身被烧伤,却依然使出浑身解数在补天!” 行止看着沈璃,倍感欣慰。这就是他爱的女人,无论在哪里,她都是那么勇敢无畏,大义凛然。 行止对火海和水神纷纷行礼:“行止谢谢两位的灌溉和滋养之恩,行止的存在,是俩人共同的功劳。没有水,行止活不了。没有阳光,行止也活不长久。百姓们和我一样,都需要二位上神的爱护。行止拜托二位上神体恤民情,挽救苍生。” 水神和火海动容,终于偃旗息鼓。 几人加入女娲的行列,共同使出神力,想要堵住缺口。 缺口小了一半,但是天河之水依然源源不断流出。 行止从怀里拿出女娲石:“女娲娘娘,你快去找这种盘古开天后残留下的五彩石头,用鸿钧祖师的乾坤鼎淬炼,便能补天了。” 女娲一听,轻轻点头,立刻飞走。 有了行止给的石头,女娲很快便找到了五彩石头,她立刻又去借乾坤鼎淬炼。 行止和沈璃知道女娲补天还需要一些时日,他们见凡间水灾火灾肆虐,民不聊生。饥荒、瘟疫蔓延,很多冤魂不散,冤念深重,幻化成了妖魔。 俩人决定下凡去帮助百姓。 于是俩人向火神和水神告辞:“两位上神,请务必在这里多坚持一会,等女娲娘娘把女娲石带回来。如今凡间瘟疫四散,妖魔出没,我和沈璃必须下到凡间去帮帮他们。”行止说道。 “行止,你和小凤凰去吧,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控制天河之水,等女娲回来。” 行止和沈璃向两位上神行礼,沈璃化成凤凰,行止坐到她身上,俩人朝着火海飞了下去。 与凤行87:荷花精 凡界虞国墨丞相府 书羽拿着墨白少爷要的书去了书房。 还没到书房,就听到了里面奇怪的声响,他摇了摇头,少爷昨晚又去捉妖了。只是不知道昨晚又捉了什么妖? “少爷,你要的东西找到了。”书羽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进来吧。”墨白正把昨晚收服的荷花精放进乾坤袋。 书羽进去时候,见他的乾坤袋在桌子上摇晃。 “放我出去——”袋子里传来女声。 墨白轻轻地在袋子上一点:“荷精,老实待着,我念你并无害人之心,才留你一条性命。” 荷精蹲在袋子里,泪流满面:“仙道,你就放了我吧,让我再看他最后一面,只是最后一面,然后我保证离开这里,去深山老林修炼。” 原来前日城外一农户来找墨白,说他的荷花池一夜之间荷花尽数枯萎,却长出了一朵大如屋子的荷花,荷花茎叶快把农夫的屋子压垮了。 当墨白出现在荷花池旁时候,只见那荷花异常娇艳,散发出粉红光晕,笼罩了整片天空。 池塘里全是凋零的荷叶、荷花,枯黄一片,荷花精吸了它们营养。 “仙道,那可是我们一家人一年的收成啊,我还指望着养家糊口啊。如今全被糟蹋了,也不知道是何妖怪。”农夫气得直跺脚,农夫女人直抹眼泪。 “我家儿子还等着挖了藕后治病呢。” * “何方妖孽,速速出来!” 荷花池宁静无波,墨白怒目,双手搭桥,法诀念出,一股法力从指尖射出,如同光束,一下射向荷塘。 只见荷塘瞬间掀起了滔天大浪,巨浪向荷花袭去,荷花被浪打得摇晃起来。 “住手!”忽然一个黑影出现,挡在了墨白的面前。墨白来不及收手,法力穿过男子的身体,男子瞬间向河水里倒去。 墨白正欲飞去救他,却见一抹粉红从荷花池里飞出,一下将卓澜淇抱在怀里,飞向岸边。 卓澜淇俊美的脸一片惨白,口里不断涌出鲜血。 “卓澜淇,是我害了你。”一袭粉红裙子的女子潸然泪下。 卓澜淇微微一笑,苍白瘦弱的手,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小荷,你已经尽力了。” 原来卓澜淇从生下来就天生羸弱,大夫说他活不过十岁。但十岁那年,卓澜淇在荷花池游玩,看见一朵将要枯萎的荷花,便同病相怜,黯然神伤,以后每日便来河池看望它,并对它说话。奇怪的是在他的念叨下,荷花越长越好,越来越鲜艳。 有一天卓澜淇恶疾发作,口吐鲜血,坠入河池,那荷花瞬间变得硕大无比,一下拖住了他,他如同躺在床上一般,在花蕊间闻到了芳香扑鼻,沁人心脾的荷花香,他如同重获新生一般。 “小荷花,如果你是人该多好啊!”卓澜淇抚摸着粉红色的花瓣。 那以后卓澜淇倒好了不少,而荷花也越长越大。卓大爷夫妇只道是大夫误诊,但发现自家儿子每日每夜都往荷花池去,每天对着一朵特别大的荷花念念叨叨,起初也并不放在心里,只道是自己的儿子长期犯病卧床,又没有什么兄妹,只身一人,太过孤单,而后发现那荷花居然越长越大,而其他的荷花却越来越小,才觉得有异样,便想要挖掉那荷花,却被卓澜淇阻止。 直到前日,这荷花竟然一夜之间霸占了整片荷塘,而其他的荷花全部枯死,俩人这才吓得进城,找了墨白来捉妖。 与凤行88:捉荷花精 卓大爷夫妇跑到小荷面前,卓大爷拿着一把锄头向小荷砸去。 卓澜淇却立刻挡住小荷,眼见锄头要落下,墨白手指一点,锄头被弹飞。 “就是你这妖精害了我家澜淇!”卓大爷指着小荷怒斥。 “淇儿,你这是何苦,她可是妖精啊!”卓大娘心痛的看着自己的独子,眼泪簌簌。 “爹,娘,小荷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她,我早就在十年前就死了,是它一直给我输入精气,才让我多活了十年。”卓澜淇一阵剧烈的咳嗽,满脸通红,鲜血不断往外涌出。 墨白诧异,虽然自己打了他一掌,但也不至于让他伤成这样。 “笑道,求你救救它,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将我的精气全部都给他。”小荷泪流满面。 墨白摸了摸他的脉搏,听得他的脉搏微弱无力,即将油尽灯枯,可是体内有一股精气一直强撑着他的心脉。 “你一直在给他渡气?”墨白问小荷,小荷点头。 “你虽一直给他渡了精气,让他得以延年益寿,可是他毕竟是凡胎肉体,无法长久承受你的精气,而刚才他又中了我的降魔掌,所以……” “仙道,小荷是个善良的妖,她从未害过人,反而是救了我,我本已是将死之人,死不足惜,请仙道放了小荷吧,我求求你了。”卓澜淇挣扎着起来,给墨白磕头。 “不,澜淇,我不会让你死的!”小荷眼里闪出冷光,“听说妖丹能够救人,我把妖丹给你。”说是迟,那是快,小荷一掌劈向自己的胸膛,却被墨白拦了下来。 “放开我!”小荷眼里闪出杀意,“你再拦我,我便杀了你!” 卓澜淇也拉住她的手,眼泪漱漱:“小荷不可!你真把妖丹给了我,我也不会独活。”小和眼泪夺眶而出,只得放下手,幽幽说道,“澜淇,你真是个傻瓜。” “仙道,请先救救澜淇。”卓大爷夫妇再次重重的磕头。 墨白看着跪着的几人,沉默不语。良久,他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几人,缓缓说道:“罢了,我捉妖十年以来杀的全是作恶多端的妖孽,小荷既然并未害人,我不杀她便是。至于卓公子,他命格该在十年前就尽了,但是小荷违背天道,逆天改命,但是他是凡人之躯,难以承受这天命。我这有一仙丹,可清除卓公子体内的妖气,并帮助他延年益寿。只是吃下它过后,前尘往事都将被抹去,你可愿意?” 卓澜淇大惊,缓过神来:“不!我不愿意!让我忘了她,我宁可去死!” 他拉着小荷的手,跪在的卓大爷夫妇的面前:“爹娘,我本来也活不长了,请爹娘成全我与小荷。” 小荷眼泪婆娑,惨然一笑,狠下心。一把推开他:“你别傻了,活着才会有希望,忘了我吧。”说完,回头深深地看他一眼,纵身飞向池子,消失在水里。 “不——小荷——”卓澜淇向池塘扑去,却被一只手抓住衣领拖了回来。 “放开我!让我随她去!”卓澜淇挣扎着要推开墨白,墨白却一巴掌劈晕了他。 墨白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又从里面倒出一颗雪白的丹药塞进他的口里,然后手掌给他头部输入了一股法力,抹去了他和小荷的记忆。” “两个时辰后,他自然就会醒来,只是他不会再记起前尘往事。” “谢谢笑道!”卓大爷夫妇搀扶着卓澜淇走向了屋子。 见三人走后,墨白走到荷塘,袖子在空中一挥:“小荷,你出来吧。” 只见瞬间,小荷从水里冒了出来,如同被剥去了灵魂一般,她脸上毫无生机,眼睛肿的像两个大桃子。 她微微欠身行礼:“仙道,谢谢你救了他一命。” 墨白神色平静的看向水中娇美的楚楚可怜的女子:“人妖有别,你不能再在这里了。” 话刚说完,却见小荷纵身从水里飞出,她不甘心的说道:“不,我发誓我不会再靠近他,我只会在池子里静静的陪伴他度过后半生。请仙道成全!” 墨白神色变沉:“小荷,不要执迷不悟,我说过人妖有别!” 墨白刚说完,便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未等他打开袋子打开,小荷便已经往树林深处飞奔,如同一阵风一般极速。 “哪里跑!”墨白对着镜子施法,只见袋子突然变得硕大无比,从袋子里吹出了一股巨大的风。瞬间天地间飞沙走石,通通向袋子里涌去。 而飓风卷向小荷,小荷使出妖力,想将飓风挡住。只是片刻之间,自己也被飓风卷了去,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落进了袋子里。 很快,乾坤袋缩小,回到了墨白的手里。 墨白系好袋口,看向荷池,手指轻轻一点,荷池的荷花,尽数恢复,一片粉红灿烂。 与凤行89:杀神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小荷还在袋子里挣扎,在袋子里乱蹦乱跳。 书羽看到乾坤袋在桌子上跳来跳去,觉得好玩,便笑道:“公子,你昨晚捉了青蛙吗,怎么跳来跳去的?让我看看?” 墨白白他一眼:“你确定?他舌头可长了,你不怕被他卷进肚子?” 书羽吓得退后两步:“算了,我不看了。” 墨白咬着下嘴唇,忍着笑意。 “臭道士,快放我出去!” “你太吵了!”墨白对着袋子一点,瞬间小荷躺下,睡着了。 书羽这才走到书桌旁,将书放在桌子上。书上写着《奇异志》三个大字。 “公子,这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可别又被老爷收了去。”书羽念叨着,“老爷昨晚派人来你厢房查看。我睡在被子里一动都不敢动,吓死我了!” 墨白轻轻拍他的肩膀:“不错,以后继续。”书羽却哭丧着脸,一下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公子,求求你了,你就别让小的撒谎了吧。如果让老爷知道了,你昨晚又去捉妖了,一定会打死我的。上一次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就见阎王了,我可还没有成亲,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墨白眉毛一挑,用书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起来,别给我演戏了,上一次也就被打了20个板子,只是伤了一点皮肉而已,你与我一同长大,你知道我爹是不会真正伤你的。来,我给你一个护身符。”说完他在一张纸上快速地画了几下,一个黄色的护身符拍在书羽的脸上。 “下次挨打的时候,把这符纸贴在身上,这样就不会感觉疼了。” 书羽一下站起来,扯下符纸,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怀里:“谢谢公子。” “你没什么事就出去吧。”然而书羽却并未走,而是欲言又止。 墨白眼角扫向他:“你还有什么事情?” 书羽上前:“公子,我听说行将军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墨白拿起书翻起来,淡淡说道:“那又怎样?” 书羽一脸八卦:“听说前不久,燕军十万大军压境,行将军带着100名死士冲锋陷阵,杀人如麻,最后活着了燕国第一勇士,也就是燕国的二皇子燕律。最后等来了援军。” 墨白仍然翻书。书羽自顾自继续说:“行将军带着五万援军击败了十万燕军,让燕王割了好几座城池,还进贡了好多燕国的美女,过几天他们便要随着行将军入我大虞国了。听说燕国女子个个身材高挑,美若天仙……” 墨白拿书的手顿了顿:“她倒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女子。说完了吧?你下去吧。” 书羽言犹未尽的样子,摇了摇头:“唉,公子,你以后就惨了。”他正欲转身离。 “回来,你为什么这么说?”墨白放下书看向书羽。 书羽摸了摸脑袋:“我听别人说,这女人长得凶神恶煞,长期穿着男装,像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她长期生活在塞外,又黑又丑,一脸的杀气,脾气还暴躁得很。又在战场上杀人如麻,被敌军称为杀神,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公子以后可怎么办呢?” 墨白笑道:“你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从未想过要成亲,等她回来,我自有办法,让她亲自去找陛下退亲。陛下不是她舅舅吗?现在她战功在身,想必陛下也会忌惮两家联姻了吧。” 墨白不再搭理书羽,拿着书仔细的看了起来,很快被书上的内容和图画所吸引。只见书上记载:凤凰乃上古神鸟,有垂天之翼。眸子发红时,会现出原形,并且吐出凤凰真火。”慕白看着凤凰图案,目光再也挪不开了。 这图案似乎在哪里见过?在梦里还是在其他的书上? 与凤行90:凯旋而归 虞国万人空巷,所有人都挤在去行家老宅的路上。人山人海,百姓们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小孩子们手上拿着花环和冰糖葫芦,大人们手上提着鸡蛋,土豆等东西,都伸长着脖子看向远处。 半个时辰后,众人只听得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远处,镇国军出现在视野里,军旗随风飘扬,上面绣着一只硕大的凤凰,凤凰身上有着一个“行”字。 行璃骑在汗血宝马上,一身银白铠甲闪闪发亮,只见她五官精美,头发高束,英姿飒爽,眉宇间尽是威严,不容侵犯。 “行将军来了!” “行将军来了!镇国军凯旋归来了!” 人群涌动起来,维持秩序的士兵立刻拿起盾牌,挡在了面前。 “将军佑我大虞,护我百姓,谢将军!”人群中有人呐喊。 众人纷纷跪下磕头,齐声呐喊:“谢将军!”喊声响彻天际。 行璃立刻跳下马,微微一笑,对众人拱手行礼:“各位父老乡亲快快起来!我行璃为虞国将军,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 行璃搀扶起近前的一位年过六旬的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红了眼:“行将军,多谢你护了我儿啊,这是我自家养的鸡,你拿回去吧。”旁边的老妇人立刻把鸡往行璃怀里塞。 “爹——娘——”只见一个年轻人走出行列。原来是行璃的前锋小队长杨拓。杨拓走到两位老者跟前,眼角湿润。 “儿啊——”老妇人一下抱住了杨拓,老泪纵横。 行璃见一家人团聚,嘴角轻扬,把鸡塞进了杨拓的怀里:“回去和你爹娘好好的聚一聚,这只鸡就奖励你了。” “将军,那可不行,这是我爹娘专门送你的。”杨拓又要把鸡塞给行璃。 行璃眼睛一瞪:“杨队长,你忘了镇国军军令了,不准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杨拓只得把鸡抱在怀里讪笑。 “将军,这个送给你。”只见一个小女孩跑到行璃面前,将手中的一束花送给了行璃。 小女孩红了脸蛋:“这是我在山上采的野花。” 行璃拿着花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轻轻的抚摸女孩的头:“谢谢你。” “哦!哦!”小女孩高兴得拍起了手。 书羽在人群中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说道:“他们不是说她长得凶神恶煞,是个丑八怪吗?公子,你说她会不会是假的?” 书羽去寻找墨白,墨白却神情凝重,已经走出了人群,往城外走去。 * 墨白来到城外,抬头看向西方。只见一股黑气弥漫,往虞都城外的森林逼近。他随着黑气走进了一片森林。 幽深的森林风吹草动,虫鸣停止,鸟兽藏匿。 墨白进了森林,感觉一股凉意。看见无数双眼睛在树丛中游走,见到墨白的时候,都突然停止了,虎视眈眈地看着墨白。 “你们出来吧!”墨白神色凝重的看向周围,心里念出法诀,瞬间一道光圈散在空中,将森林照得如同白昼。 “啊——啊——”瞬间树丛里发出哀嚎,有的地方冒出白烟。 “仙道饶命!仙道饶命!快把光撤了吧。”树影晃动,从树丛中发出哀求声。 墨白再次念出法诀,朝四周挥了挥衣袖,瞬间树林又陷入黑暗。 “你们都滚出来吧!”墨白看向树林深处。 只见从树林深处走出了一个又一个亡灵,足足上百个。 他们身上都血淋淋的,穿着银色的破烂铠甲,缺胳膊少腿。 “你们是什么鬼?为何阴魂不散?”墨白怒斥。 亡灵面面相觑,都齐刷刷跪下,眼角湿润:“找道,我们是在燕国打仗阵亡的虞国士兵,我们只想回家看父母妻儿一眼,求仙道成全!” “不行,你们这么多亡魂,会让虞都鸡犬不宁。何况人鬼殊途,你们自去投胎做人!”墨白警惕地看向众亡魂。 一个中年男子泪流满面:“我家还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还等着我回家。求仙道成全!让我再去看她最后一面。” 一个20几岁的断了胳膊的年轻小伙,也泣不成声:“我与娘子成亲才三天,便入了伍,上前线作战。我娘子还在家盼我回去,请让我回去和她道个别。” “请仙道成全!”所有亡魂都跪在地上狠狠磕头。 “不行,这是有违天道的!你们速去投胎,过了吉时便无法再投胎,便会成为孤魂野鬼游历在人间。” “哼!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不过就是一个臭道士,什么天道?我只知道要行人道!我就不信你能把我们怎么了?大家伙一起上!杀死他,我们便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中年男子率先向墨白扑去。 众鬼魂受了鼓舞,也都向墨白扑去。 墨白退后几步,眼里闪出杀意:“你们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墨白一下咬破手指,快速在手心上画了一个法阵,他将手掌往地上一撑,瞬间地上显出一个血红的法阵将墨白围在法阵里,而鬼魂被挡在阵法之外。 鬼魂们一个个龇牙咧嘴,想要强行闯进法阵,却被法阵弹开。他们身体挨上法阵,瞬间身上便燃起了火焰,只是片刻之间,有的鬼魂已经被烧得魂飞魄散。 墨白坐在法阵里面,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口里念念有词。 “啊——啊——”鬼魂们发出了凄厉的喊声,一个又一个变成黑烟消失在空中。 “住手!”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飞了过来,落到众亡魂面前。 与凤行91:渡魂 鬼魂们见来者,个个喜极而泣,跪倒在地上行礼:“将军!” 墨白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行璃站在他的面前。 行璃神色严肃,脸上有着愤怒之情,她冷眼扫向墨白:“你是谁?为何连鬼魂都不放过?他们可是为了虞国子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 墨白停止了法诀,法阵瞬间消失。 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走到行璃的面前。 “行将军,刚才是我鲁莽了。可是人鬼殊途,我是捉妖驱魔之人,驱魔是我的本分。你的这些将士强制要入城,必将扰乱民心,若有人心怀不轨,借尸还魂,必将导致一场灾难。”墨白说得义正言辞,行璃不禁一愣。 “将军,尔等不敢造次!尔等只是想回家见亲人最后一面。请将军成全!” “请将军成全!”鬼魂们一个个哭成了泪鬼。 行璃看向众人,眼角湿润:“尔等都起来吧。本将军代表大虞百姓向你们致敬!”说完,行璃便向他们深深鞠躬。 “尔等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尔等的父母妻儿必以你们为荣。相信他们也想见你们最后一面,可是尔等想过没有,逝者已逝,而生者长痛。虞都才得以安宁,如果大量鬼魂一并入城,必然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尔等父母妻儿也必将被他人所指责。” 众人沉默不语。 “况且,我听说凡人被鬼魅所扰,轻则寝食难安,重则会卧病在床,甚至会减寿夭折?尔等可曾考虑过后果?”行璃静静看着众人。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 墨白也看向众人:“行将军说的没错,尔等如果一意孤行,虽然解了相思之苦,但必然会给家人带来灾难。” 众人都满脸悲伤,纷纷颓然坐在地上,脸埋进了手掌心,幽幽哭泣。 墨白于心不忍:“我倒有一个法子替你们完成心愿。” 众人立刻抬头看向墨白,脸上露出惊喜:“请仙道指示!” 墨白从腰间取下一个乾坤袋,放到地上:“我这有一个乾坤袋,可以容纳万物之形,万物之声。尔等可将你们想要说的都说出来,我将你们的话装入袋子里,而后把你们的话带给亲人。” 众人一听,喜极而泣,纷纷围了过来。 所有人把墨白围坐在中间,墨白口中默念法诀,手指在袋子上画了一个符,只见乾坤带上出现了一个小耳朵。 “说吧,你们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你们的话都会被装进这只袋子里面。” “我来,我来!”年轻将士往前凑过来,对着乾坤带说了起来:“阿芳,我是阿强。几个月未见,非常想你。我们虽然只是做了三天的夫妻,但是这三天却让我永记一辈子。” 年轻战士嘴角流出笑意,紧接着脸上露出悲伤:“阿芳,对不起,我没有兑现和你的承诺,我已经战死在沙场。”年轻战士泪流满面,声音哽咽,“阿芳……我不想死,我……我是战士,保家卫国是我们的使命。我……走了,你不要……伤心难过……” 年轻战士泣不成声,努力调解情绪后说道:“阿芳,没关系,我投胎后又是一条好汉!你还年轻,不必为我守寡,找个好人家就嫁了吧。我希望你幸福。”年轻战士再也说不下去了。 墨白看向行璃,行璃眼角湿润,神色凝重。 中年男子走到乾坤带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娘,我是狗儿,你有没有坚持吃药?一定不要心疼钱,这几年我的俸禄都攒了很多,够你用上几年的。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去找行将军。她是我们的好将军,她一定不会置你不顾的。”行璃向他挤出微笑,轻轻点头。 “娘,我终于要去找阿爹了。20年前,阿爹战死沙场是条好汉,如今他的狗儿没有丢他的脸,我数了数,我一共杀掉了100多个敌人,到了黄泉,我可以骄傲的站在阿爹面前……” 一个被砍断腿的亡魂走到了乾坤带前:“南儿,我是爹。现在你应该又长高了些吧?上次听你娘说,你已经会写阿爹的名字了,南儿真是聪明。南儿,你娘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勤劳的女子,希望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孝顺你娘。” “孩子她俩,我去了,你不要太伤心。告诉我们的男儿,他爹是好汉!我希望他好好读书,长大后当个大将军,保家卫国。孩子他娘,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娶了你。如果有来生,希望我能够找到你……” …… 行璃默默的走到了一边,脑袋向着天空扬起,把眼泪往自己眼眶里逼回去。 墨白走到她的身后,看见她微微耸动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递给她一块是丝帕:“想哭就哭吧。” 行璃并没有接他的丝帕,而是快速的用自己袖子抹了抹眼睛:“谁说我哭了?我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墨白不再说什么,学着她的模样,扬起了脑袋看向天空。 一个时辰后,鬼魂们把他们想说的都说完了。墨白收了乾坤袋,挂回腰间。 众亡魂纷纷跪在他和行璃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头。 “时辰快到了,我送你们上路吧。”墨白看着东方既白。 “让我来引渡吧。” 行璃站在众人面前,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口里缓缓说出:“吾以吾名引忘川……” 墨白惊讶,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她到底是谁? 行璃声音落下,魂魂慢慢的消失。 墨白看着行璃,一脸的疑惑:“你到底是谁?” 行璃看着亡魂消失的地方:“我叫行璃,是虞国的镇国将军。” “你怎么会渡魂?” 行璃并没有搭理他,快步走了。 墨白快步跟了上去。可是行璃却加快脚步,努力的想要甩开他。 墨白却穷追不舍,俩人一前一后在树林里飞奔。 终于,行璃停了下来,叉着腰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墨白笑了笑:“行将军,我刚才帮了你大忙,你难道就不给我说一声谢?” 行璃冷笑一声:“原来是为这个,谢谢!”说完便一转身又走。 墨白又追了上去:“将军,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行璃眉毛一挑,冷笑一声:“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墨白一下堵在她的面前,嘴角扬起扬弧度:“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行璃皱了眉头,瞬间伸出一掌劈向了他:“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本将军要打烂这张嘴。” 墨白瞬间被她的神力打飞出去,跌落在远处。他虽然有法术好强,论武功比不上行璃。 他胸口重重的挨了一掌,皱了皱眉头:“行将军,实不相瞒,我就是墨丞相独子墨白。” 行璃吃了一惊,转身缓缓走向他:“原来你就是那个妖人,本将军告诉你,我不嫁!”说完,对他挥了挥拳头,拂袖而去。 墨白却在后面,仰着头大喊起来:“行将军,我定娶!” 与凤行92:两情相悦之后 凡界 行沈背着小雪,一路向北走去。 “行沈,休息一会。”白雪给行沈的额头上抹了抹汗。 行沈转头看向她。微微笑着:“不用,我还能坚持一会。” “这条路走完,就很快到极北雪山了。这条路崎岖不平,如同云梯直通天上似的,估计是金娘子所设吧。如果是凡人,绝对是不会爬上这座大山的。” 行沈说:“我听阿爹说过,只要过了这座山过后,路就好走了,只是极北雪山极冷,待会儿你把我抱紧一点。” 白雪暗笑都已经身体贴着身体了,还怎么抱紧? 行沈向远处看去,只见山路18弯,在大山中蜿蜒前行,如同一条蛇形,让人望而生畏。 难怪在山脚下问起别人的时候,别人都谈蛇色变,急匆匆离开。他们说这山上住着一条万年蛇妖,吃了很多很多的人,吃人不吐骨头。 很多年前的很多仙门弟子被她吃掉。凡人说的仙门弟子便是慕子淳。 “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我阿爹说当年是金娘子救了慕子淳及其他的师兄弟。金娘子为了救治慕子淳和仙门子弟,耗费自己很多法力,伤了原体。” “唉,三界怎样才能够和平共处?”白雪叹口气。 俩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的,天色已晚,俩人便找了一处平坦点的地方休息。 行沈生好一堆篝火,俩人相互依偎。闻着白雪身上的一股清香味,白雪眼角弯弯:“行沈,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就像是大自然的清香。” 行沈看着她被火光掩映着的绯红的脸,如同看见天上的晚霞,他伸手摸着她的脸:“白雪,你长的真好看。” 白雪也摸索着他的眼睛,鼻子:“你长的更好看。大家都说行止神君是这天底下最俊美的男儿,你长得像行止神君。行璃长得像王爷。你的气息和行止神君的气息简直一模一样。” “真的吗?你要不要再闻一闻?” 行沈紧紧的将她搂住,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行沈,你又要做什么?”白雪惊呼。 行沈看着她美丽的脸,贼贼的笑道:“我凑近点,让你闻味道呀。”刚说完,嘴唇已经压了下去。 白雪也不回避,任由他亲吻。 行沈在她的嘴角轻轻的摩擦,白雪觉得痒,“咯咯”笑了起来。 忽然,行沈用力想咬住她的唇瓣。 “唔……唔……”白雪抗议。 行沈却并不理会,而是探进了她的口里。 “行沈,你要做甚?”白雪吓得身子往后缩。 行沈又强行把她拉回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白雪,乖,我们好好的亲亲。” “亲亲?这就是拂容君教你的吗?” 行沈嘴角咧开:“不是他教的,是我自学成才的。”刚说完,火热的唇又碾压下去。 白雪感觉到这一次的吻比以前的更加的有力度,火热缠绵,像要吞掉她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行沈在她唇齿间留恋了很久才放开了她。 俩人都满脸通红,像极了红红的火苗。 “行沈,你越来越流氓!” 白雪的拳头砸在了行沈的胸前。 行沈一把抓住她的拳头,放在自己嘴唇上吻了吻:“白雪,两情相悦自然会有肌肤相亲。” “有了肌肤相亲过后会怎么样啊?”行沈咬着嘴唇不说话。 白雪听着他的牙齿咯咯的声音,便好奇的问:“怎么了?”行沈忍不住笑出声。 “我问你话呢,那肌肤相亲过后会怎么样呢?” 行沈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白雪更觉得好奇:“你到底笑什么?你回答我的问题啊!” 行沈收住笑容问道:“你可见过鸟类或者兽类身体重在一起繁殖交配的情景?” 白雪认真的想了想:“曾经见到过。” “其实人类和他们一样,那就叫肌肤相亲之后。” “别再说了!”白雪一下捂住他的嘴巴,脸和脖子都红了一片。 行沈也红了脸。 “白雪,你怎么变成人形过后就这么害羞?” 白雪气得不再搭理他,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行沈把她抱过来,让她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拍着她的背:“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与凤行93:黑熊精 东方既白,行沈早就醒了,看着依然睡得很香甜的白雪,不忍喊醒她,便静静的等待着。 忽然,树林哗动,一群小鸟从树林中窜出来。 接着,一股阴冷的风卷来,顿时树上的树叶纷纷飞向了天空,天空中形成了一股巨大的s型。像一股巨大的浓烟,缓缓的向极北雪山飘去。 北边有异象! 白雪也已经醒了,睁大眼睛。 “我们去看看!”行沈又背起了白雪朝北边飞奔而去。 行沈一直跟着s型的旋风往北方跑去,白雪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白雪有些愧疚自己连累了他。 旋风停留在某处,缓缓的往下。 行沈和白雪落在了旋风之外。 原来他们到了一个大洞穴外,旋风消失后,无数的野果和小鸟都落在了大洞穴前。 “隆——隆——”从洞子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爪子,伸向了洞口处。居然是一只大黑熊爪! 黑熊伸出脑袋的时候,看见了行沈和白雪。那是一只还未成形黑熊精。 行沈把白雪放下:“白雪,你等会儿,我把这只黑熊收了,把皮扒下来,给你做一件皮毛大衣。” 黑熊还未完全成精,但是却已经能够听懂人的话,它眼睛嗜血,冷傲的笑了笑,如黑色闪电一般冲向了行沈。 它飞出来的时候,刮起了一股强劲的大风,瞬间周围的树被连根拔起,纷纷向行沈撞去。 行沈立刻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将自己和白雪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厚厚的屏障。 任凭黑熊刮起多么强劲的风,却击不破界壁。 “白雪,你就在这里待着,千万不要出来,等我出去收拾了它!”刚说完,他便飞了出去。 “你找死!”行沈飞向天空,黑熊精紧跟其上,巨大的熊掌一掌劈向行沈。 行沈侧身躲过掌风,掌风劈向了身后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瞬间被击得粉碎,如天女散花一般砸了下来,行沈和黑熊便在碎石之间过招。 黑熊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嗷嗷”几声大吼,声波震天,又将行沈身后的大树震倒,直直的砸向行沈。 行沈纵身飞起,站在树上,和树一起飞向黑熊。 行沈并没有使出止水术,而是直接手指握成拳头,径直砸向黑熊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黑熊被砸向天空,鲜血在空中挥洒。 又听“砰”的一声,黑熊掉在地上,嗷呜几声死了。 行沈缓缓的落在它的身前,看着它厚厚的皮毛说道:“白雪终于有皮裘穿了。” 于是他找了一块石头,快速的磨成刀,开始剥熊皮。 很快,一张熊皮就剥好了。他又使了些法术,让熊皮瞬间干燥,很快熊皮大衣做成了。 行沈拿着大衣走到白雪的面前,将大衣搭在白雪的身上,瞬间,白雪觉得身上暖和不少。她摸着厚厚的皮毛笑道:“行沈,谢谢你。” 行沈指了指自己的脸蛋:“那要亲我一个。” 白雪红了耳尖,摸索着,走到他的面前,踮着脚跟,在他的面颊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行沈笑得合不拢嘴。 “我道是谁在我的地盘撒野,原来是你这个小屁孩!”只听得一声娇媚的声音,白雪羞得满面通红,立刻往行沈的背后躲。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婀娜、皮肤白皙的女子正双手抱胸,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行沈则忍着笑,看向来者:“金姨竟然还有偷看的爱好。” 金娘子狐狸眼一瞪,掩了掩嘴唇:“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行沈拉出躲在背后的白雪,白雪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向金娘子方向。 金娘子愣了愣,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白雪。 她看起来只是十五六岁,肌肤胜雪,白得发亮。眉眼间有些稚气的同时带着一丝狠厉之气。眼睛水波盈盈,但却毫无光彩,她是盲女。 金娘子从容镇定的脸上有了一丝激动,她缓缓吐出:“小白雪,多日不见!” 白雪终于听出了她的声音,激动地往前走了几步:“你……你是蛇妖姐姐?” 这下轮到行沈掉下巴:“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金娘子早就站在白雪的面前,拉住白雪的手:“妹妹,好久没见。你不是被行止关在墟天渊吗,墟天渊和天外天一起消失,我以为你也殒灭了。” “姐姐,说来话长,我们慢慢聊吧。”两人手拉着手聊了起来,把行沈落在后面。 行沈瘪了瘪嘴,真是见友忘色。 与凤行94:拯救苍生(1) “娘——”一个小男孩被洪水冲走,在水里挣扎。 “林儿——林儿——”一个妇人跪在河边,泪流满面,对着河里大叫。 “快——快走——””旁边人提醒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的林儿还在水里,求求你们救救他吧,求求你们了!”妇人对路过的人磕头。 没人停留,大家都惊慌失措忙着逃窜。 “大婶,再不跑,水势更加凶猛了!” “娘——救我——”声音刚落,小男孩的头已经落到了水里,只有两只手还露在水面。 小男孩垂死挣扎,整个身体沉入水里,一下喝了很多水,耳朵,鼻子里,口腔里全被水和污泥塞住,他呼吸困难,手脚扭动。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忽然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住,他睁大眼睛,见一张漂亮的叔叔的脸对他一笑。只是一瞬间,行止便将他带出了水面。 行止抱着小男孩飞到岸边,小男孩已经奄奄一息,毫无血色。 行止立刻把小男孩身子倒着提,在他背后拍了拍,水从小男孩的口鼻里面涌出。终于小男孩剧烈地咳嗽,醒了过来。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妇人抱着林儿磕头。 “快走吧。”行止扶起他们。 “叔叔,再见!”林儿向行止挥手,却见行止早已飞到了河里。 行止站在巨浪之间,洪水将他浑身打湿,他毫无畏惧,从容淡定。 水里有太多溺水的人和野兽,一个一个救已经来不及了。 “王爷,我用飓风把他们都捞上来,你在空中接住他们。”行止对远处救人的沈璃喊道。 “好!”沈璃一转身,瞬间变成了巨大的金凤凰,在空中飞翔,垂天之翼遮住大片天空。 “快看那是什么?” 岸上的人们惊呼,只见一只巨大的金凤凰在天上展翅飞翔。 “那是神鸟凤凰!是凤凰!”人群惊叫。 行止屏气凝神,将神力聚集于手臂,突然一只手向洪水中劈去。 神力一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洪水里的所有东西和人们都被抛向了天空。 岸上的人们目瞪口呆,忘记了逃跑。 “神仙显灵了!谢天谢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虔诚膜拜。 沈璃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很快接住了从水里抛出的人们和东西。 “你们抓紧了!”沈璃大喊,她身上挤满了人和动物。 人们紧紧的抓住她的金色的羽毛,有的整个身体趴在她的身上。 动物们尖锐的爪子抓进了沈璃的肉里,瞬间渗出了血。 沈璃顾不了疼痛,展翅高飞,很快把人们转移到高处。 行止依然站在洪水之中,如同泰山,屹立不倒。他全身湿透,乌黑的长发贴在脸上。 他又一次使出了神力,双手一挥,只见瞬间,洪水静止,结成厚厚的冰层。 行止深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水。 岸边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随即人们纷纷重重的磕头,喜极而泣:“神仙显灵!神仙慈悲!” 行止只是淡淡一笑,飞向了天空,对着众人喊道:“乡亲们,快往高处跑。” 行止指向北方。东方火势蔓延,西方洪荒肆虐,只有南北两面情况好一些。 众人傻眼,北方荆棘丛生,根本无路可走。 却见行止已经飞入荆棘之间,尖锐的荆棘瞬间将他的长袍刮破。 行止对着荆棘,双拳打出,荆棘丛中瞬间被劈开一条小路,所有人都向小路跑去。 与凤行95:拯救苍生(2) 行止向东边飞去,只见沈璃在火海中穿梭,巨大翅膀上托着很多受伤的百姓。 沈璃已经记不得飞了多少遍了,身体已经非常疲倦。她将最后的一批百姓送往安全之地,变回了人形。 她全身湿透,头发贴在脖子上。手握着魔枪,站在火海中,长衣飘飘,高束的头发在天火之中飞扬。 她浑身血迹斑斑,眼珠成红色,双目炯炯,看向漫天大火,脸上显着坚毅。 正当她要再次祭出魔枪,再次抵挡天火时,一袭白衣飘然而至。 “王爷——”行止轻轻握住她的手。 看到行止的刹那,沈璃微微一笑:“行止,你来得刚刚好。西面的百姓怎么样了?” “已经全数转移。” 行止见天火如此凶猛,越烧越旺,整片天空血红一片。而天上露出的天河之水也绵绵不断,永不停歇。 “王爷,女娲娘娘的补天之石还没淬炼好,我们不如先祸水东引?” “我也有此意。” 两人心意相通,对视的眼里全是对彼此的欣赏。 两人站在火海,一白一黑,如同两座巍峨不倒的大山,长衫飘飘,如同战袍。 两人相视而笑,并肩站立,对着火海使出了洪荒之力。 顷刻间,所有的火浪全部涌向二人。二人同时飞起,手上洪荒之力源源不断的流出。 二人如同吸铁一般,将火浪不断往自己方向吸引,火浪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追赶着二人。 人们只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拼了命朝西方飞去,后面巨大的火浪如同红色的怪兽穷追不舍,随时都会将二人吞没在火海之中。 所有人纷纷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仰望天空,鼎礼膜拜。 沈璃飞在空中,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用魔枪强撑着身体,拖着火浪飞行,如同打鱼的渔夫,拖着巨大的网,一直使劲。 行止见她脸色苍白,他径直飞向她,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柔声说道:“王爷,你休息片刻,,让我来。” 沈璃搂住他的腰的瞬间,感受到他胸腔里铿锵有力的跳动的心跳,她盈盈一笑,内心满足而踏实。 是啊,真正的行止已经回来了,他再不是凡人行止,也不是病怏怏的行止,而是来自上古时代的行止。 沈璃看出行止的神力比先前更加强大,看来天道待他也不薄。 沈璃靠在他胸前仅仅休息片刻,又加入了战斗。 良久,俩人带着火浪涌入了行止提前做好的结界之中。 天火如同困兽,被困在巨大的结界之中,火势越来越大,毁天灭地,沈璃和行止的脸烧成了红色。 俩人头发被烧焦,衣服也破损不堪。沈璃手臂血肉模糊,却来不及用神力复原。 “王爷,我在此撑住,你去把洪水引过来。”行止大喊着。 沈璃点头,纵身冲出结界,直飞向西面。 行止一人站在火焰之中,手上的神力源源不断的输出。 他全身湿透,感觉五脏六腑都熟透了一般,但他稳住身形,站在火焰中,如同泰山。 行止想,幸亏自己已经恢复了身体,不然又不知会烧成什么模样。上一次被青丘的地火烧得面目全非,一定丑死了,也让沈璃伤心死了。 正想着沈璃,却见不远处沈璃变成了凤凰,正奋力的扇动翅膀,用神力牵引着洪水往火海中奔来。 她浑身羽毛金光闪闪,被洪水打湿,带着晶莹的水珠。 “王爷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行止不禁轻声赞叹,随即冲天而起,飞向了沈璃。 结界渐渐被打开,天火泄露的瞬间又被涌进来的巨大水浪扑来。行止用尽力气,再次使出了止水术,一瞬间,洪水结成了冰。 俩人从天上缓缓落到了冰面上。 “行止,你看冰下真好看。”沈璃指着冰下的花纹,却被行止扑倒在冰面上,迫不及待的火热的唇压了下去。 沈璃来不及思索,无尽的思念,绵绵情思化作身体的渴望。 俩人不知吻了多久,行止怕把沈璃身上伤口弄疼了,便省了些力气。 沈璃却一把抓住他衣领,再次咬住了他的嘴唇,两人再次绵密地纠缠。 与凤行96:混世小魔王 白雪、行沈跟着金娘子到了金娘子的府中。 “娘——娘——”一个穿着红色肚兜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快步跑了过来,一下抱住了金娘子的腿。 金娘子蹲下,把他抱在怀里,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玉儿,你爹呢?”金娘子眼角搜寻着慕子淳的身影。 忽然,丫鬟拿着一封信,急匆匆的跑来:“夫人,老爷留了一封信便走了。” “信?什么信?”金娘子神情一滞,立刻把孩子放到丫鬟的怀里,自己拿着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娘子,道门有变,我速去速回,勿念。子淳。” 金娘子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她还以为慕子淳又一次抛下她了。 “金姐姐,怎么了?”白雪关切的问她。 当白雪叫金娘子为“金姐姐”的时候,行沈就觉得特别别扭,他喊她可是“金姨”。 金娘子看着行沈沉着的脸,知他心事,便拉着白雪的手:“白雪,我们之间不用客气,以后你就叫我金娘子吧。” “好!” “不好!” 两人异口异声。 白雪诧异,不明白行沈何意。 行沈轻轻拉着她的手:“白雪,我们就都叫她金娘子吧。” 白雪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的点头。 “行沈,你带玉儿玩一玩,我带白雪去疗伤了。” 话说完,金娘子便带着白雪往洞子走去,留下行沈和慕锦玉,大眼瞪小眼。 行沈伸手:“小家伙,走,我带你去玩。” 慕锦玉脑袋一偏,转了转眼睛:“你是谁?阿娘说不能与陌生人玩。” 行沈哑然,手指掐了掐他胖乎乎的的脸蛋:“小家伙,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娘的熟人。” 忽然,慕锦玉张嘴,一下咬住了行沈的手指。 “放……放开!”行沈痛得直叫,使劲的把手指往外扯。 慕锦玉却瞪大眼睛,紧紧咬着不放,一脸兴奋。 丫鬟着急:“少爷,少爷,他是夫人的客人,快快快放开!” 行沈点点头,慕锦玉这才松嘴,还吧唧了一下嘴巴,回味无穷的模样:“你的血甜甜的,有一股花香,真好吃。” 行沈看着渗出血的手指哭笑不得,果然是万年大妖的儿子,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抱抱!”慕锦玉向他伸手,开始撒娇。 行沈黑着脸:“自己下来走!” 慕锦玉则一下坐到地上,哇哇哇的哭起来,边哭边说道:“我要阿娘,我要我爹,呜呜呜……” “少爷,少爷,老爷和夫人都有事情,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吃的。”丫鬟去抱他,被他一把推开。 “我不要,我就要他陪我玩。”慕锦玉指着行沈,眼泪汪汪。 行沈摇了摇头,蹲在他的面前:“好吧,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吃你的血。”慕锦玉舔着嘴唇,“你的血真好吃。”他眼里放光,像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行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爹娘有没有告诉你,不准咬人,更不准吃人。” 行沈耐着性子教育他:“虽然你是蛇妖之后,但你要做一个好妖。” 慕锦玉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我为什么要做好妖?” 行沈一下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忽然他灵机一动,眉毛一挑,舌头抵了抵腮,露出一抹笑,对慕锦玉勾了勾手指:“小家伙,你过来,我告诉你答案。” 慕锦玉走到他的面前,突然,行沈一下将他抱住,摁到自己的腿上,毫不客气的在他屁股上重重打了几下。 “痛——痛——坏人,呜呜呜呜——”慕锦玉痛得大哭起来。 行沈这才放下他,丫鬟吓得不敢吭声,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行,行,行少爷,你打小少爷做什么呀,屁股都打肿了,要是让夫人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夫人和老爷都舍不得打他。”丫鬟幽怨道。 行沈拍了拍手:“我会给夫人解释的,全权由我负责。” 行沈蹲到慕锦玉的面前,神色严肃的问道:“我打了你,是不是坏人?” 慕锦玉摸着自己红肿的屁股,眼泪汪汪:“你是大坏蛋!” “那你喜欢大坏蛋吗?”行沈笑道,心里有一丝愧疚。 “不喜欢!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慕锦玉恨到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握紧了小拳头。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做好妖吗?我刚才给了你答案。”行沈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给他摸着屁股,“对不起,哥哥刚才太粗暴了,哥哥是想告诉你,我们为什么要做好人的原因。因为坏人会欺负人,会让人讨厌,会被诛杀,天理难容!” 慕锦玉似懂非懂的点头。 “好了,你想玩什么?我陪你。”行沈决定补偿他。 “我想飞!”慕锦玉挣脱他的怀抱,快步往屋子里跑,拿了一把木剑又跑出来,满脸的期待,“我想让你教我御剑术,站在剑上飞。” 行沈哑然失笑:“这……你才一岁多,有些拔苗助长了吧?你爹娘怎么不教你御剑术呢?” 慕锦玉叉腰瘪嘴:“哼,我爹娘就是嫌我太小,什么都不教我,我每天都好无聊。你可是大人,大人说话可要算数!” 行沈沉默,想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好!就让我做你的启蒙师父。”于是他便牵着慕锦玉的手去了空旷之地。 与凤行97:治病 白雪与新娘子进了洞,白雪立刻感到一丝凉意,金娘子站在她的面前:“白雪,你别紧张,待会儿我会化成蛇形,缠绕在你的身上,为你治病,但是你我都要脱掉衣物。” 白雪一下红了脸:“必须脱吗?” 金娘子手已经搭在她的身上,为她解衣:“必须脱,怕什么?我们都是女人。唉,你好歹也是上古神鸟,怎么还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没有涉世的小姑娘?” 白雪苦笑:“我虽为上古神鸟,却从没在凡间生活过,只是与妖兽相伴,然后就被行止神君封印在墟天渊里面。倒不如你一直都活得逍遥自在。”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脱掉衣服。 金娘子面前站着一个雪白的苗条的裸体,她通体如雪,纤长的脖子如同玉笋,小巧玲珑的锁骨下凹,锁骨下,双峰挺立圆润,不大不小,如绽放的玉兰花。玲珑的曲线缓缓往下紧收,圆润小巧的肚脐像珍珠一般,双腿修长…… “啧啧……”金娘子不禁赞叹,手指在她的身上慢慢的滑动,“白雪,你真是个大美人!行沈可真有眼福!” “金娘子,你说什么呀?”白雪害羞,立刻捂住自己的胸部,“我不治眼睛了。” 金娘子笑得合不拢嘴:“怎么,他没见过?” “哼,金娘子,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们最多亲亲抱抱。”白雪整个身体都红了。 “我不治眼睛了。我要出去!”白雪要走。 金娘子哪肯听她的,瞬间变成了大蛇,一下将白雪缠住,口里吐出舌头说道,“白雪,逗你的。现在调整呼吸,我们开始吧。” 白雪只觉得身上冰冰凉凉的,像沁入了山泉水一般。 随着金娘子的游走,一丝丝奇怪的暖意夹杂着凉意缓缓朝体内输入。 白雪从未有过如此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她被蛇体缠得密不透气,浑身冒汗,却没有窒息感,反而是一种惬意舒适的大汗淋漓之感。似乎每个毛孔被打开,又似乎一股神秘的力量缓缓的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大蛇伸出舌头,仔仔细细细的舔着她的眼睛,白雪只觉得眼睛处先是火辣辣的痛,似乎被剑刺穿,紧接着一股清流感袭来,特别的清爽惬意。 一个时辰后,白雪浑身湿透,金娘子这才从她身上滑下,自己变回了原形。 她走到白雪面前,在她的眼睛处,手掌输入一股神力。 这才放松下来:“白雪,现在你可以慢慢睁开眼睛了。” 白雪缓缓的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慢慢的变得清晰,只见眼前站着一丝不挂的金娘子。 金娘子嫣然一笑:“刚才我看了你,现在让你看看我,你就不吃亏了。” 白雪被她逗笑,盈盈一笑行礼:“谢谢金姐姐。” 金娘子眼睛一直盯着白雪,白雪立刻穿好衣服嗔怪:“姐姐,你都有了慕子淳了,怎么还是如此好色?” 金娘子在她粉嫩的脸上掐了一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叫你这么美呢?你让我想起了沈璃。” 金娘子眼前浮现沈璃的模样:“当年她比你伤得还重。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找到行止没有。” 与凤行98:学御剑术 行沈只教了慕锦玉两次御剑术,慕锦玉便能够驾驭木剑。 只见随着慕锦玉手指一挥,木剑在空中如同箭一般飞来飞去。所过之处,草木皆断,树叶纷飞,树上的积雪也纷纷洒落。不愧是金蛇大妖的孩子,骨骼清奇,天生自带神力,还聪明伶俐,悟性极高。“师父,小心!”慕锦玉大喊,木剑便朝行沈飞过来。行沈伸出两个手指头,轻轻的把木剑夹在手中。 “又调皮捣蛋!”行沈在慕锦玉脑袋上敲了敲。 慕锦玉乐呵呵的,也不恼怒。拿过木剑,轻轻抚摸着,然后看向行沈:“师父,现在我们可以飞了吧?” 行沈摸了摸他脑袋:“欲速则不达,你还要先练好了再说,不然站不稳,心神稍微不定,很容易从剑上摔下来。那可比挨屁股痛十倍。” 小家伙叉着腰,仰着头,眨巴着眼睛,不服气:“我娘可是万年蛇妖,我爹是前道门掌门,法力高深。我得天独厚,天资聪明,能触类旁通,不信的话,我立刻飞给你看!” 行沈摇了摇头:“小家伙,那我们可要说清楚,如果你从天上摔下来,缺胳膊少腿的,可不能怪我。你受伤的话,可要告诉你娘,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慕掌玉拍着胸膛说:“我保证不告状!” “好吧,随你吧,注意一定要屏气凝神,集中精力,将法力集中在丹田处,你还要保持平衡,在空中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慌。” 话还没说完,小家伙已经口诀念出,人跳上木剑,和木剑一起缓缓的飞了起来。起初他身体摇晃,差点摔倒,他立刻屏气凝神,稳住身形,张开手臂,法力使出,剑人合一,稳稳地飞到了高空中。 “啊,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他兴奋的叫起来。 行沈就看着一个黑影在空中飞来飞去。 蛇果真是冷血动物,极北雪山温度极低,可慕锦玉却只穿了一个肚兜,后背都露在外面。 红色肚兜在风中飘舞。所过之处,白雪纷纷落下,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师父,师父——”慕锦玉兴奋的叫着,“你上来啊!”他向行沈伸出手。 行沈并没有理他,只是仰头看向他。 这小家伙比小时候的行璃还要调皮捣蛋。想到了行璃,他黯然神伤。不知道行璃墨白和阿娘阿爹怎么样了?阿娘有没有把阿爹找回来? 他们去了秘境又无法传声。拂容君说他们在秘境中很可能会失去记忆,他们要恢复记忆,找到彼此,然后才能回到现在。 行沈心事重重,望向天际。 “啊——啊——”忽然传来惊叫声,一阵大风袭来,慕锦玉身形不稳,落下木剑,直撞向悬崖峭壁。 行沈眼疾手快,纵身飞过去。 慕锦玉胖乎乎的身体落到了行沈的怀里。他惊魂未定,抱着行沈的脖子,回过神来,在行沈的脸上亲了一口:“师父,我们一起玩吧。”话刚说完,他又招来了木剑,他和行沈都踩在了木剑上。 剑太小了点,俩人一起有些非拥挤,行沈便对着木剑练出法诀,瞬间木剑变大,俩人站在木剑上,如同站在一只小木船上。 “小家伙,你来御剑!”慕锦玉立刻屏气凝神,念出法诀,俩人如同鸟一般在空中自由穿梭。只听到山林中雪花纷纷落下的声音和慕锦玉欢快的叫声。 “师父,我们飞去云里怎样?”慕锦玉指着更高处,“我想去摸了摸白云。” 行沈沉默不语,再往更高处,那就是快到九重天了。 慕锦玉见行沈不回应,又扯了扯他衣角,眼巴巴看着他。 “好。但是你不能飞到九重天去,那里是天庭所在之地,三界有规定,妖界不能随意进闯入。” “好嘞——”慕锦玉念出御剑口诀,俩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更高处。 “哇哇——我摸到云了!”慕锦玉和行沈进入了云端。 慕锦玉伸手摸云,一脸诧异:“他们说云就像棉花一般,可是根本摸不着啊,只是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而已。” 行止嘴角含笑,这小家伙太有求知欲了。 “师父,那是什么?怎么有人守着?”慕锦玉指着远处南天门。 行沈立刻将手放嘴边:“嘘——小声点,那里是天界南天门,我们不能随便进入。”说罢,带着慕锦玉快速飞走。 慕锦玉回头看向巍峨庄严肃穆的南天门,眼里有一丝莫名的情绪。 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踏入南天门的! 与凤行99:互诉衷肠 “玉儿——”金娘子和白雪站在院子里看见天上飞来的俩人。 “娘,我会飞了!”行沈在看见白雪的时候,差点从剑上掉下来。 两人快速落地,慕锦玉跑到金娘子面前,一把将金娘子的腿抱住:“娘,我会飞了,太好玩了!” 行沈紧张的走到白雪面前,手指在她的眼睛前晃了晃。 白雪忍着笑意,眼睛依然不动。 行沈见白雪的眼睛没有反应,便把白雪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起来:“白雪没关系的,以后还有办法的。” 金娘子眼里带笑,抱着慕锦玉想要离开。 “不,我还要和师傅玩儿。”慕锦玉挣扎着,一下跳到地上。 他跑到白雪身边,仰着头问道:“喂,你是谁?” 白雪低头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我不叫喂,我叫白雪。小团子长得真可爱,像你娘亲。” “白雪,你能看见?”行沈惊叫。一下将白雪横抱起来,在地上转圈圈。 “太好了!太好了!你能看见了。” 白雪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嫣然一笑:“傻瓜,刚才逗你的。” 行沈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吓死我了。刚才我还想着,如果你眼睛治不好我该怎么办。” “师傅,我也要抱抱!”慕锦玉扯着行沈的衣角,不满地看向白雪,“喂,你下来!师傅是我的!” 白雪落地,叉着腰,俯视着慕锦玉:“小团子,我再说一次,我不叫喂,我叫白雪,你应该叫我白雪阿姨。” “为什么?你看起来只是十几岁而已。”慕锦玉一脸的不服气。 行沈蹲下来,捏捏他的鼻子:“慕锦玉,我现在可是你的师傅,你是不是应该听师傅的话?” 慕锦玉点了点头:“是,师傅。” “我先和白雪阿姨玩一会儿,待会儿再和你玩,可以吗?”行沈眼里止不住笑意,扫向白雪。 “你们玩什么?我们一起玩吧!”慕锦玉一脸期待。 行沈忍着笑意说:“大人玩的事情,小孩不懂。“” 慕锦玉摸了摸自己光脑袋,若有所思,然后似乎明白什么:“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玩摔跤?” “什么摔跤?”白雪问。 慕锦玉指了指金娘子:“我前几日见过阿爹阿娘两个人抱在一起摔跤。” “慕锦玉!”金娘子瞬间红了脸,立刻上前,一把拉住慕锦玉,狼狈的离开。 “哈哈哈哈——”行沈仰天大笑。 白雪也瞬间羞红了脸,嗔怪:“上梁不正下梁歪,行沈,你看你把小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行沈笑红了脸,终于收住笑容:“我哪里教他?那是他耳濡目染罢了。” “白雪,你说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是不是也很好玩?” 白雪一听,眼睛睁大:“你瞎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还要给你生孩子?”白雪一跺脚,就要跑开。 行沈快步跟上去,从后面抱住她,脑袋埋进她的脖子,温柔说道:“好白雪,我们都认识了十年了,以前我们都是天天共睡一张床,共用一床被子,共用一个碗,你早就是我的了,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呀?” “行沈,你流氓!丧心病狂!”白雪害羞,脖子耳朵全都红了一片。 行沈轻轻的舔着她的耳朵:“白雪,我等你长大。” 白雪身体僵硬:“我都快上万岁,你才多大一点。” 行沈紧紧着她的腰:“可是在我心中,你却只有15岁。” “白雪,这上万年,你是怎么过的?”行沈想到这么多年,白雪只身一人被封印在墟天渊,和那些妖兽为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我早出生就好了,你就不用这孤孤独了。”行沈吐气如兰。 白雪反过身来看向,摸索着他的脸:“行沈,我活了上万年,也糊涂了上万年。那时候我尽顾着争强好胜,还吃人肉。而后又被诱惑,和天界为敌,害了三界很多苍生。被你爹封印在墟天渊里。我是一只上古恶妖,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对我?”白雪潸然泪下。 “白雪别哭,你哭我会心痛的。”行沈立刻给她抹眼泪。 “我不管你以前怎样,可是在我心中,你是善良的,勇敢的。你现在已经被拂容君净化,你是一个好妖。以后,你愿意和我一起学习法术,行走江湖,造福百姓吗?” “我愿意,我愿意一直跟着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白雪泪光闪闪,点着头。 “行沈,这上万年来,我唯一做的正确的事情,便是下凡来找你。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喜欢上一个人,愿意剔除仙骨,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生命。” 行沈听得动容,紧紧地抱着她。 “行沈,我现在一点法力也没有,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人有生老病死,也许我们会有些遗憾。”白雪说出心中顾虑。 “不要紧的,我不会让你老去死去,我会找到长生不老药,还会教你仙术,我要你长长久久的和我在一起。我还要让你以后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们一大家人在葡萄架下饮酒喝茶,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面玩耍。” 两人紧紧的相拥,憧憬着未来。 与凤行100:做好人 “阿娘,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呢?”慕锦玉边吃东西边说话。 “玉儿,好好吃饭。阿爹怎么教你的?食不言,言不寝。” 慕锦玉嘴里塞满了肉,狡黠笑道:“可是阿爹不在呀。娘,阿爹道门里面的那些弟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慕锦玉吞下最后一口肉,拍了拍手,摸着自己的肚皮,打了一个饱嗝。 金娘子疑惑,这才几个时辰,怎么突然感觉自己的儿子变了样似的?怎么关心起大人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吗?”金娘子把他抱过来,放在膝盖上,轻轻抚摸头上稀稀疏疏的头发。 慕锦玉点了点头:“师傅说帮助别人的,拯救苍生的是好人。祸害别人的就是坏人。” 金娘子瞠目结舌,什么时候行沈变成他的师傅了?行沈还真有一套。 她想自家的孩子,虽然才一岁多,但生下来就是个混世魔王,犯浑起来,她和慕子淳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他天生骨骼清奇,天资聪明,悟性极高,但身上妖性太大。自己一直不敢教他法术。怕他太调皮捣蛋,把极北雪山给拆了,说不定哪天会做出一些更不好的事情。 “娘,你在想什么呢?”慕锦玉打断它的思绪。 “玉儿,你想当好人还是坏人?”娘子静静的看着他。 “我想当好人。” “你为什么想当好人?” “因为师傅说,你和阿爹都是好人,我就要做个让阿爹阿娘引以为傲的好人 金娘子欣慰的笑,在他脸上亲了两口:“我儿子真乖。这么小就知道分辨是非,你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像你师傅一样的正直勇敢法力高强的人。” “娘,我听师傅说,他的阿爹行止神君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神,他的阿娘是魔界的碧苍王,他们超级厉害!你有他们厉害吗?”慕锦玉目不转睛看着金娘子。 “你觉得呢?” 慕锦玉眼角弯弯,眼珠转了转,皱了皱眉头,思考一会儿,笑道:“肯定是娘亲!” “为什么会是我呢?”金娘子诧异。论神力法术,她还没有达到行止的境界。 “因为碧苍王生病,都是你治好的。说明你就比行止神君更厉害。白雪姐姐也是你治好的。我娘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慕锦玉拍着手,一脸的骄傲。 “玉儿,你真聪明。从明天起,我开始就教你法术,希望你成为像你爹一样顶天立地的好人。” “夫人,有人求见!”丫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让他进来吧。玉儿,你去找你师父玩吧。” 慕锦玉拿起一个鸡腿跑了出去。 “见过夫人!”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小伙子跪在眼前,衣衫褴褛,带着血迹。头发凌乱,脸上有些伤口,看起来很狼狈。 金娘子认出他是慕子淳道门里面的弟子。 她一下紧张起来,难道慕子淳出事了吗? 年轻弟子瞬间红了眼:“夫人,掌门他……” “他怎么了?”娘子一下站起来,抓住了他的衣领。 小伙子吓得瑟瑟发抖:“掌门他身受重伤!” “什么!” 金娘子的心狂乱跳起来,她立刻冲了出去。 与凤行101:道门异变 行沈、白雪和慕锦玉正在院子里面打雪仗。 看见金娘子神色慌张,行沈问:“金娘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玉儿,你衣服弄脏了,让丫鬟带你去换衣服。”慕锦玉看着自己母亲神色严肃,不敢说什么,便跟着丫鬟走开。 金娘子支开慕锦玉后,便拉了白雪说道:“白雪,姐姐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姐姐,你说。”白雪紧张起来。 “我相公出了点事,我现在要赶去道门,慕锦玉就交给你和行沈照顾了。” “慕掌门出什么事了?”行沈神色微乱,放眼天下,凡间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啊。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是刚才上山来的小弟子来报的信。我要立刻下山,慕锦玉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姐姐,让我跟你去吧。”白雪不放心。 金娘子微微一笑:“不用,放眼三界,也没有谁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你眼睛刚好,还需要休养,你和行沈在这里多待几日,事不宜迟,我走了。” 话刚说完,两人只感觉到一股冷风拂过,金娘子消失在雪山。 金娘子一口气赶到道门。见到门外萦绕着一股黑气,道门紧闭。门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的尸体。 这些年,慕子淳隐居在极北雪山,很少管道门里的事情。这一次突然接到的消息,说道门有变,新任掌门杀了很多的道门弟子。而他此番下山,便是清理门户,重立掌门。 金娘子感到这股黑气是一股极大的妖气,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挥舞,妖气散开,她快步走到门口。 正要敲门,却听“吱”的一声,厚重的大门打开。 只见门里站着几十个穿着白衣的道门弟子,他们手上都拿着桃木剑,严阵以待。 当他们看见金娘子的瞬间,立刻眼睛一热,跪在地上:“拜见掌门夫人!” 金娘子扫一扫众人,只见众人个个神色凝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不觉皱了皱眉头:“你们像什么样子,众人都起来吧。掌门呢?” 众人被呵斥,一脸羞愧。 “这……这……”众人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快说!”一声怒斥。 “掌门夫人。”一位中年道者走出人群行礼,“请随我来。” 金娘子认出他是慕子淳的师弟刘道长,便快步跟上他,去了后院。 刚刚到达掌门的院落,只听得里面有痛苦的哀嚎和沉重的铁链声音。 慕子淳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恶狠狠的吼道:“你们都不准进来!给我滚出去!” 话刚落,门却被推开,只见金娘子站在门口。 金娘子在看见慕子淳的刹那,瞬间眼里闪出杀意。她伸出手,一下掐住了刘道长的脖子,把他提到空中:“我杀了你们,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夫君,他可是你们的掌门!” “夫……夫人,不是他们的错,快放开刘师弟!是我自己让他们绑住我的!” 原来慕子淳被厚重的铁链绑在柱子上,双脚被骨钉钉在了地上,鲜血直流,露出森森白骨。 金娘子手松了劲,刘道长掉在地上。 金娘子一脸的心痛,快步走向慕子淳。 “夫人,不要过来!”慕子淳大声吼道,眼里满是惊恐。 “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他眼睛渗血,瞳孔收缩。 金娘子只得站在原地,眼泪已经滑落:“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禀告夫人,是杨掌门害的。”刘道长立刻回答。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道门不幸啊!”他长叹一口气,“这还得从头说起。” 与凤行102:僵魅毒 新任道长杨得志是慕子淳的师弟,俩人关系一向要好。他法力高强,又与慕子淳不相上下。 自从慕子醇和金娘子成亲后,便常年隐居在极北雪山,慕子淳便把道门交给了杨得志。 这么多年,杨得志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什么差池。直到前不久,他带了一个受伤的女人回来。女人叫小羽。 杨得志并不好色,从不近女色,而道门里面也有女弟子向他表芳心,他却从未动过心。然而却对这山外的女子动情,俩人整天形影不离,也不怎么管道门之事,只是和那小羽双修,道门里怨声载道。 每天晚上杨得志和小羽在后面的树林双修,不准任何人靠近。他说一定会研究出一套长生不老之法,这叫小羽的女子是关键。 有一天晚上,有一个偷偷溜下山的弟子在山林发现两人赤身裸体在树林里双修,并且发出奇怪的声音,他便很好奇,静静地趴在草丛里偷看。 他第一次看女生赤身裸体的模样,看得直流口水。 他以为俩人是在行苟且之事,便看得自己身体紧绷,身上起火。 他悄悄地往前面爬,却听到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他定睛一看,却见杨得志正在一口一口的咬那女子的肉,而那女子一边痛苦呻吟,一边却邪魅的笑着。 刘道长惊恐的睁大眼睛,不敢再说下去。 “然后怎么了?”金娘子追问。 “然后,那女子变成人头狼身,伸出爪子剖开自己的肚子……然后杨掌门就钻进他的肚子里面吃了起来。”刘道长“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然后呢?”金娘子神色凝重。 “那女子就死了,而杨掌门无事。那个下山弟子直接吓晕过去,第二天逃下山。” “但是,没过几天,我们发现道门弟子不断的失踪。最后便在后山发现了一堆白骨,我们发现杨掌门就坐在白骨身边抓着弟子们的内脏吃着。” 刘道长再一次吐了出来。慕子淳眼睛泛红,心里充满自责,懊悔自己认错了人。 “我们就派人去找了慕掌门。慕掌门和杨掌门对峙,大打出手。没想到杨掌门吃了人内脏后,法力大增,伤了慕掌门,还在他身上咬了几口,慕掌门伤口恶化,像中毒一般,变得很可怕,前天打伤了送饭菜的弟子,还差点也吃了他。还好他自控力强,封了自己法力,让我们把他绑了起来,并钉上骨钉。” 慕子淳垂头,一脸羞愧。 “其他受伤的道门弟子有什么症状呢?”金娘子时不时看向慕子淳。 “其他弟子个个面目狰狞,疯疯癫癫,像野兽一般,看到人就咬,都被我锁在各自的屋子里。”刘道长满脸悲伤,“道门不幸啊!” “你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样妖毒吗? “掌门夫人,恕贫道孤陋寡闻,确实不知道。” 金娘子深思一回:“问题出在那女子身上。她应该是一个僵魅,杨得志应该是中了僵魅毒。凡是中了僵魅毒之人,便会失去理智,变成僵魅,大吃人肉。这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这种僵魅毒已经消失了近万年,这是一万年之前,不周山的万妖王吞吃了妖魔鬼怪内脏而产生的毒。 “可是,不周山不是被封印了吗?”刘道长纳闷。 “夫人,我现在已经深受剧毒,恐怕很难治好。你给我一个痛快。”慕子淳惨笑着,“今生不能再陪你和玉儿了。” 金娘子含泪转身,缓缓走近他。 “不要靠近我!我怕伤害你!”慕子淳摇头,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金娘子一笑:“夫君,夫妻本是同命鸟,我怎么会舍得看你去死。我来给你治病,你相信我,我可是万年蛇妖。” 刘道长快步离开,把门轻轻关上。 “娘子,我曾经在古书上看过,这种僵魅毒很难治愈的。你也活了上万年,你也清楚,它的解药就是万妖王的唾液,以毒攻毒。”慕子淳摇了摇头,“治不好的,你别浪费法力,我不想你受伤,我怕我会咬你。” “我就不相信治不好!你绝对不会咬我的!”话刚说完,金娘子已经脱掉了衣服,站在他的面前。 来不及阻止,一瞬间,金娘子变成一条大蛇,缠绕在他的身上。 慕子淳紧紧咬着牙关,牙齿把嘴唇咬烂,鲜血汩汩。 一个时辰后,金娘子瘫软在地上,她几乎耗费了一千年的法力。 慕子淳震开脚上的骨钉,把金娘子抱在怀里。 金娘子浑身湿答答的,脸色惨白,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子淳,我只能暂时压制你身上的毒。” 慕子淳忍不住流下眼泪,将她紧紧的抱在胸前:“娘子,别说了。” “好累,我想睡一觉。”金娘子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慕子淳紧紧的抱着她,浑身颤抖,温柔的说道:“放心,睡吧,我在你身边。” 与凤行103:小别胜新婚 行止和沈璃忙碌了好几天,治好了受伤的百姓,俩人终于得以歇一口气。 百姓们纷纷从家里拿来的东西,拜谢两人的救命之恩。 “仙人,这是我家自己种的白菜。” “仙人,这是我家鸡生的鸡蛋。” …… 沈璃想要阻止,却来不及,送的人已经走了。她有些无奈的看向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行止。 看着这些人,沈璃想到了魔都百姓,每次她打仗回去,老百姓就会挤在街上,拿着自家的东西往她的手里塞。沈璃突然很想回魔都了。 送走了百姓们,沈璃看着满院子的东西发愁:“行止,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办?” 行止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快步的走到门前,把门关好了,一下拉住沈璃往厢房走去。“行止,你做甚?我们还要收拾这些东西。”沈璃嚷道。 行止一下将她横抱起来,笑道:“先做正事。”沈璃一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从神界来到凡间,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救助百姓,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更谈不上肌肤相亲。 沈璃双手搭上他的脖子,任由他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往床上抱去。 行止刚把沈璃放在床上,沈璃一拉,便把人给拉倒在自己身上。 来不及解衣,两人的唇已经纠缠起来。 没有片刻的犹豫,行止撬开了沈璃的贝齿,两舌交缠,深深地吮吸。 如同狂风横扫落叶,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他霸道地侵占她口中的芬芳,她口里满是他神的气息,如同春天里的花香,如同夏天的清泉,如同秋天的瓜果,如同冬天轻灵的白雪…… 沈璃说不出的感觉,从口里传遍全身。俩人落入秘境失忆,兜兜转转又找到了彼此,那种对彼此的渴慕如同干柴遇烈火般激烈,又如同电闪雷鸣般轰烈。 沈璃一把扯住行止的衣衫,用力过猛,把他的领口扯破。 行止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法力使出,沈璃衣衫尽数退去。 “早知道我也用法术了,待会还要补衣服……”沈璃笑道。 “王爷……”行止喃喃道,声音暗哑,看着沈璃玲珑剔透的身体,情不自禁得喉结滑动,口水涌上喉咙。 他一下扯下她高束的头发,瞬间如墨发丝如同瀑布般倾斜下来,霸占了半个木枕,一些发丝贴在沈璃的雪白肌肤上,一黑一白,鲜明妩媚,有说不出的魅惑。 在黑发衬托下,沈璃英气十足的眉宇间多了一丝妩媚柔美。 一双水波盈盈的银杏眼里流淌着渴慕缱绻的秋波,如同黑夜等待黎明,如同鲜花等待蜂蝶。 想着曾经失去行止的那些日子,沈璃不觉眼里有了湿意。 “行止,我终于找到你了。”沈璃呢喃,吐气如兰,含住了行止的耳垂,在他耳边倾诉:“行止,我差点就失去了你,行止,你终于回来了。”声音有些哽咽。 行止身体一僵,与她十指相扣,他眼角湿润,深情地看向她的眼睛:“王爷,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不会再让你独自伤心……”说完,吻上她湿润的眼睛。 唇瓣缓缓的向下, 大手覆盖,沈璃不禁身体一颤,双臂环抱上男人肌肉紧致的后背。 沈璃脖子修长纤细,吹弹欲破的肌肤下隐隐地显出粉红色的纤细血管,行止轻轻的舔舐,然后猛烈的吮吸起来。 “唔……唔……”沈璃发出了浅浅的声音。 …… 沈璃不自禁地反客为主,一下翻身,把行止压在身下。 她如同星河般的灿烂,如同绽放的一朵玉兰花纯洁娇艳。 雪白的胴体霸占行止的目光, 他紧紧地抱着她盈盈一握的腰,在她腰腹上轻轻摩擦。 行止深情款款的呼唤:“王爷……” 两人双目相视,目光缱绻如水,缠绵悱恻。 这一刻他们等得太久…… 曾经隔了千山万水,隔了时空,隔了生死…… 却隔断不了生死相依,身心合一。 顷刻间,俩人的身心如同电闪雷鸣的相遇,又如同月光与水的相融, 压抑不住的呻吟和低沉暗哑的声音此起彼伏,凝成原始的天籁之音 …… 与凤行104:欺负 沈璃累了一晚上,腰酸背痛,睡得很沉。行止也好不了多少,感觉比降妖除魔更累。 行止睁开眼睛,看着怀里依然睡得香甜的沈璃。脸上还残留着昨晚大战几回合的欲色,耳朵后的嫣红还没完全褪去,脖子上是触目惊心的草莓印,脖子往下更加惨不忍目,想起昨晚沈璃似嗔未嗔,似泣未泣的声音,想必着实被自己咬得厉害。 沈璃长长的眼睫毛整整齐齐排着,有几根向上卷着,看起来很可爱。精雕玉琢般的五官,让行止忍不住摸了摸,手指滑到 她饱满如同玫瑰般的唇瓣上,指腹轻轻地剐蹭着。 沈璃只觉得嘴唇上痒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了行止的眼睛。 行止眼睛一弯:“醒了。” 沈璃见行止脖子上残留着昨晚的咬痕,不觉失笑。 行止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指着自己脖子:“这里好疼。” 沈璃白他一眼,摸了摸自己脖子:“这叫以牙还牙。” 行止一脸坏笑:“那我可吃亏了,要补上。”说完一翻身,把沈璃压在身下,嘴唇吻上了沈璃的脖子。 “丧心病狂……”沈璃骂,双手挡在胸前。 行止在她脖子只是片刻留恋,然后快速地堵住她的嘴。 他上下起手,一只大手把沈璃的手捉住,摁倒头顶,另一只大手,一把摸上沈璃的裙摆…… 沈璃来不及阻止,已经感到腰腹处粗粝之感袭来,所过之处,暗火横生。 又是半个时辰,沈璃瘫软成面条似的,缩在行止的怀里,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孩子一般。 行止满足地在她耳边磨蹭,耳朵粉红如桃。 “王爷,今天是七夕节,我们也去过节吧。” 沈璃白他一眼:“一大早不就给你过节了吗?” 行止不觉失笑:“这个礼物好,我想每天都来一次。” 沈璃拳头擂在他胸前:“行止,你越来越丧心病狂了!我骨头都快散架了,你每天都来一次,你是想把我拆骨入腹吗?” 行止刮了刮她鼻子:“下次换你把我拆骨入腹。” 沈璃眼睛扫了扫他腿部:“上神就是不一样,各方面都很厉害!” “谢谢娘子夸奖。”行止笑得合不拢嘴。 “起床吧,过节去!”行止起身,沈璃看着他背上乱七八糟的爪痕,心想着,自己倒也不吃亏,不觉哑然失笑,和行止待久了,感觉自己有些欲壑难填,丧心病狂了。 沈璃穿戴好,坐在梳妆镜前准备梳头。 “王爷,今天就由我来服侍你吧。”行止走到她身后,拿过梳子。 只见沈璃一袭墨发随意地披散着。行止一手拿着桃木梳子,一手把一束发丝放在手心,从头往下,轻轻地梳起来。 头发梳顺后,沈璃递给他一支小木棍当做钗子:“把头发束起来吧。” 行止拿着木棍看了看,缓缓说道:“待会我们去集市一趟吧。” 行止从未给别人梳头,动作有些笨拙,时不时扯到了沈璃的发丝,沈璃“嘶——”的一声,但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行止好不容易给沈璃梳起发束,又把碎发往耳朵后拢了拢,这才满意点头:“好了。” 沈璃照了照镜子,束得略微有点凌乱。 “王爷,我给你描眉吧?”行止刚说完,手上多了一支眉笔,一脸春风地看着沈璃明媚的脸。 与凤行105:七夕节礼物 沈璃为了和行止过节日,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油绿色的长裙,看起来像一个娉婷袅娜的少女。行止也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衫,俩人相互欣赏一番,手牵着手,乐滋滋的往集市走去。 沈璃不喜繁饰,依然只是梳了简单的发束,被一根小木棍固定。 尽管头发上什么装饰都没有,但丝毫掩饰不了她的飒爽英姿和明媚如花的脸。 行止看着沈璃头发上的小木棍,心想待会一定给她买一根发钗。 俩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在集市上。大街上人潮拥挤,摩肩接踵,花花绿绿的身影,让俩人赏心悦目。 情侣们都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女子们一个个盛装出席,把自家收藏的最美的首饰都戴在身上。男子们手里拿着纸扇,轻轻扇着,嘴角上扬,时不时偷瞄旁边的艳丽女子。 劫后重生,大家似乎更珍惜当前。脸上看不到前些日子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沮丧和哀痛。 “行止,看来这里的人们活得很通透。” 沈璃笑道,看向那喜笑颜开的脸庞。 “凡人一生不过百年,活在当下,不执念过往。”行止目光搜寻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卖银饰啊,最新款的银饰。公子,给身边的小姐买一个镯子吧。”一位中年妇女大声吆喝着,拿起一个做工考究的银镯子给客人展示。 男客和女客仔细摸了摸,又仔细看了看。女客很满意,男客将镯子带上她手腕,柔声细语:“狐儿,镯子配你真好看。”女客眉开眼笑,脸红了一片。 男客掏出银子放到摊位上,一转身,与行止相撞。 “你……”行止和沈璃惊住。 这男客竟然是清灵,而女客竟然是红狐。 清灵也怔住,却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不起,借过。” 他拉着红狐与行止擦肩而过,向行止眨眨眼睛。 “看来清灵是私下凡间了。”沈璃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想到后面清灵为封印万妖王神力陨落,红狐苦苦等待一万年,不觉有些遗憾。 “行止,我们依然停留在上古时期,那我们可否帮清灵和红狐一把?” “天道有轮回,我们无法阻止。”行止也有些失落。 “天道到底是什么?本王不服!本王就是要帮他们!”沈璃手握成拳头,下了决心。 “怎么帮?” 沈璃想了想:“我们一起去封印不周山,镇压万妖王,这样他不会损害法力。” 行止苦笑:“即便我们帮了他,但是他私下凡间,与红狐私定终身,必将逃不掉天道责罚。神一旦动情,早晚都会受到天谴。要么陨灭,要么永世轮回受别离之苦,如同清夜一般,万年以来,都在失去。” “那我们就袖手旁观不成?”沈璃有些失落。 “我们可以这样。”行止笑道,凑到沈璃耳边说了几句。 “好办法!行止你太聪明了!”沈璃忍不住夸他。 “公子,给你家娘子买支钗子吧。”老板娘把一支银钗放到行止手里。 行止和沈璃一看,竟然是一支小鸟的发钗。做工精细,栩栩如生。 “老板,这发钗多少钱?”行止问, “阿璃,我给你买一支吧?”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东市最有名的银匠师傅打制的,需要一两银子。” 行止在兜里找银子,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些碎银子,不到一两。 “老板,能不能便宜一点。”行止看着老板娘。 “行止,太贵了,还是不要了。”沈璃想到一两银子能够吃半年,便放下发钗。 “公子,不行啊,我就只赚了一点点差价而已,要养家糊口啊。”老板娘有些为难。 “行止,算了,我本就不喜欢这些,只是觉得这个图案挺有意思的,看看就好,我们走吧。” 行止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我懂相术,我帮你看看手相,看得准的话,你能否把这钗子便宜卖给我?” 老板一愣:“哈哈哈,你若真的说中了,我就送你好了。” 沈璃嘴角上扬,看手相对行止来说小菜一碟。 行止认真地看了看老板娘的面相,又拿起老板娘的手看了看,然后笑道:“老板娘有一儿一女,丈夫卧病在床,靠你支撑家庭。” 老板娘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看向行止。他居然全说对了。 “那……我夫君能治疗好吗?”老板娘眼睛泛红。 “看你面相,你是旺夫相,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行止笑道,立刻画了一张符给她:“把这个吉祥如意符拿回家贴在床头吧,不出三日,他便可以下床了。” “谢谢贵人!我夫君终于有救了!”老板娘喜极而泣。 平复心情后,她找了一个精美盒子,把钗子装好,交给了行止。 与凤行106:打情骂俏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俩人又来到戏院,只见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很高的戏台,戏台下围了很多人,有青年男女,也有夫妇待着孩子,大家目不转睛看着高台上的戏子。 一对戏子正在表演神话故事《牛郎织女》,戏子表扬精湛,看得下面的人们啧啧赞叹。 当看到牛郎织女被王母分开,俩人间隔离了银河,大家情绪到了最高点。 有的人红了眼睛,有的人手指卷成拳头,有的身体颤抖不已,义愤填膺。 沈璃想到自己和行止被迫分开的几次,不禁眼角也红了。 行止立刻拉沈璃走开,安慰道:“阿璃,牛郎织女已经可以团聚了,你别难过了。”说完对着她眼睛轻轻吹着,然后在她耳朵后蹭了蹭。 沈璃头靠在他肩膀上,调整心情。 沈璃在没有爱上行止之前,觉得这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多少有些矫情,如今自己经历很多,又和行止一起来听,感同身受。 想到自己和行止排除万难,又可以朝夕相处,内心又甜蜜满足。 “行止,你活了这么多年,这七仙女和牛郎之间的故事可是真的?” 沈璃眼睛湿亮。 “银河倒是有,织女也有,只是这故事是民间杜撰的。”行止笑道,“织女思春,早就下了诛仙台,投胎做人了。天帝可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 “那些在凡间历劫归位的人,可否还记得前尘往事?” “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大多选择遗忘或者深藏吧。”行止想了想。 “像你当初一样?装作若无其事,不认识我?”沈璃淡淡笑道。 行止被揭短,尴尬地看向沈璃:“躲了那么久,还是被你魅力屈服,还是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当年你消失了,我在东海真的快发疯了,冰封东海,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海上寻你。”想起那时候,行止有些后怕,抓紧了沈璃的手。 沈璃眼前出现行止形单影只在东海上瑀瑀独行的模样,哪怕被天雷劈得踉踉跄跄,口吐鲜血,也没阻止他疯狂寻找自己。 而行止也想起自己掉入火海,魂飞魄散,沈璃为了救自己所经历的磨难,心里也不是滋味。 俩人不再言语,只是十指相扣,满眼深情地看着彼此。 * 沈璃和行止走在路上,引来很多人回头。 “快看那男子,气宇轩昂,俊美无比,莫不是哪个王孙?” “那女子英姿飒爽,倒像个女将军……” 人群议论纷纷。 大街上商品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银饰、珊瑚饰品、茶叶、皮草、中药材、各种家禽…… 商贩们个个精神饱满,热情地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的叫卖。 沈璃和行止一脸平静,嘴角含笑,感受着人间烟火气。 沈璃终于明白为什么行止当初要自贬到凡间,做了病恹恹的行云。这人间烟火和风花雪月的确比天界有意思得多。 俩人一路走到卖小吃的小街,看到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沈璃眼睛亮了。 “卖糖人,画糖人,好吃又好看的糖人……” “炒糖板栗哦,又香又甜,滋阴壮阳,全家喜欢……” “我喜欢那个糖人!”沈璃看向糖人。 “我们买了糖人,再去买糖板栗如何?”行止轻笑,指了指卖板栗的地方,凑到沈璃耳边轻轻吐气,“老板说可以滋阴壮阳。” “你……”沈璃瞬间红了耳尖,甩开他的手,径直去了卖糖人的摊位。 行止则双手环抱着胸,忍不住失笑。原来碧苍王沈璃也会害羞!逗沈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行止觉得沈璃越来越有人间烟火气了。 “老板,我要两个糖人。”沈璃拿出铜板。 “姑娘,你想要画什么图形?”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相貌不凡的二人。 “画一朵白芷花和一只凤凰吧。”行止提议。 “好勒——”老板拿着装糖浆的勺子很快画了起来。 一朵白芷草花完成,沈璃拿在手里仔细观察,倒和行止原身有五分相似。 “凤凰画好了。”老板把凤凰糖人交给行止。行止一看,差点笑出声。 沈璃哭笑不得。原来这凤凰更像一只长毛野鸡。 “咯咯哒,我们走吧——”行止在她耳边轻呼。 “行止——”沈璃气得要去擂他胸口,行止却早就跑前面去了。 与凤行107:鸿门宴 虞国皇宫 虞国皇帝虞渊坐在龙椅上,旁边坐着皇后曾婉如。 下面分两行坐着墨丞相、行璃等人。 墨白今天破天荒的随着墨丞相进宫赴宴。 墨白对面是行璃,只见她脱去了戎装,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露出了脖子上被塞外烈阳晒得成古铜色的皮肤,和宴会里那些雪白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的行璃梳了简单流云发髻,戴了两三样简单的银饰,耳上戴了一副星月形的银耳环,在摇曳的烛光下闪闪发亮。 她衣领不同往日,略微低了一点,露出一小截皮肤,让她感觉很不适应。长期在塞外,塞外风沙大。紫外线强,那里的人天天都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 而京城里的贵族女子,多衣着光鲜暴露,不遗余力地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脖子下的风光。 跳舞的舞姬更是酥胸半裸,长腿半露,柳腰间,玲珑的肚脐在薄纱间若隐若现,看得男人们目不转睛,喉结滑动,直吞口水。 这些舞姬是燕国献给虞国的,个个眉眼如勾,丰腴玲珑,婀娜风流,尽是人间绝色。 舞姬们跳完后,纷纷在男客旁边落座。 一个绝色美姬坐到墨白身边,给墨白斟酒,半裸的酥胸呼之欲出,直往墨白手臂上蹭。 墨白一脸冷漠,手指一出,绝色美姬像触电一般,浑身一颤,不敢再放肆。 墨白目不斜视,目光落在行璃的身上。 从宴会开始,他就一直目不转睛看着行璃,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和旁边一名武官寒暄时候,时而皱眉,时而嘴角一扬,相谈甚欢。 墨白想起那日在城外,行璃对自己冷眼相待,还大打出手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墨白不认识武官,目光像刀子一般落在他身上。他一直热衷法术,为人清冷,私下与达官贵人毫无交情,而平时也很少参加宴请,日子清淡如水,平时自家家宴都很难出席,让墨丞相头疼。 无奈墨丞相只有墨白一个独子,况且墨白从小天资聪慧,法术高强,曾经替皇太后驱赶了邪祟,让她高枕无忧,因此深受皇太后的喜爱,更是有意促成了墨白和行璃的婚事。 可是俩人一直不曾见面,更是对这钦定的亲事厌恶,所以行璃长久不愿意入京,而墨白也不愿意入宫,有意躲避。 可自从那日见了行璃后,墨白却对行璃有着特别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那脸,那身形,像极了梦中的女子的背影。 武官被墨白的眼神吓住,退到位子上去。 行璃不经意间看到墨白扫向自己的目光,她快速地挪移了目光,却落到墨丞相身上。 墨丞相也在打量着行璃,眼里心里充满对行璃的欣赏。 “行将军,果真是女中豪杰,这次大敌当前,多亏将军英勇善战,英明果断才大获全胜,保我大虞国安危,来,和朕饮一杯。”虞渊举起杯子。 行璃立刻起身行礼。微微一笑:“陛下英明,调度五万援军及时赶到,救镇国军和边疆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臣在此谢陛下大恩!” 说完,行璃恭敬地跪在地上。 “璃儿快起来!”行渊走下龙椅,搀扶行璃起身。 “陛下——”行璃抬眸看向虞渊,心情复杂。 他是九五至尊,也是她的亲舅舅。她娘亲是他的亲姐姐,嫁给了老镇国将军行志明。 没想到行志明镇守边疆,威名远扬,镇国军不断壮大。 虞渊为了遏制镇国军势力,便长期让行志明征服异族,致使行志明忧劳伤体,在五年前去世。 行璃母亲长公主也郁郁寡欢,在行志明去世后第三年也去世了,行璃孤苦伶仃留在塞外,长期以军营为家。 “璃儿,怎么还叫我陛下,私下叫我舅舅就好。”虞渊轻轻拍了拍行璃肩膀,感叹道,“时间真快,五年前你都还是一个小丫头,如今成了寡人倚仗的镇国将军。” 虞渊笑着,审视着行璃。 行璃心里冷笑,却不动声色:“陛下,臣愧不敢当。没有陛下照拂,璃儿和镇国军早就散了。镇国军永远都是陛下的,全听陛下差遣。” “好,璃儿果真冰雪聪明,朕把镇国军交给你十分放心!” 虞渊如释重负一般。 墨白和墨丞相都替行璃捏了一把汗。 伴君如伴虎,稍微一点差池,都将万劫不复。行璃小小年纪聪慧清醒,不居功自傲,自以为是。懂得审时度势,明智保身。 “陛下英明,是臣等福气!臣敬陛下!”墨丞相端起酒杯。 虞渊把视线挪到墨丞相身边的墨白身上:“墨白这小子,今天怎么来了?平时母后派人寻你,总见不到你身影,朕都要问罪你了。” 墨白立刻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最近一直在外求仙问道,不常在家。” “哦,那可否找到仙丹为朕治病?”虞渊目光如炬。 “陛下,就他那点道行,就是糊弄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罢了。”墨丞相立刻打圆场。 “罢了,起来吧,你去拜见母后领罚去吧。朕也有些乏了,各位爱卿自行尽兴,朕与皇后就先休息了。”虞渊打了打哈欠,一脸疲倦。 墨白见他印堂发黑,皮肤蜡黄,眼圈严重。正要说什么,却一下被墨丞相扯住衣角。 而行璃本想奏请虞渊取消与墨白婚事,却见虞渊精神不济,便按下心中想法。 众人跪下,目送虞渊和皇后离开。 半个时辰后,众人酒足饭饱,都纷纷散场。 行璃快步往坤宁宫走去。 与凤行108:求太后 行璃跪在皇后面前。皇后黑着脸,眼角看向面前的女将军。 “璃儿,这桩婚事是太后定下的,本宫无能无力。你去找太后吧。”皇后下逐客令。 皇后一直不待见行璃,是因为行家张开和皇后一族政见不和。行璃十年不曾进京,一门心思扑在守护边疆百姓的事情上,对朝堂之争毫不知晓。 但见皇后对她冷冰冰的,她嘴角一扬:“谢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告退!” 行璃硬着头皮去了太后殿。 那都是十年前见过太后。那个时候太后卧病在床,行璃随父亲去看望太后。只见窗前还跪着一个比她大几岁的男孩。 太后正半躺着床榻吃药,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黑眼圈占了半边脸。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看到行璃男孩般打扮,不觉皱了皱眉头。 “参见太后。”行将军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磕头。行璃却站着,观察着周围摆设,这里的摆设比起边关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还不快跪下。”行将军拉了一把行璃,行璃这才慌忙跪下,“太后恕罪,小女长期在边关,没见过大世面,不懂规矩。” 行璃低着头,眼睛却到处瞄着。 太后并非长公主生母,相反年轻时候还和长公主生母吴皇后是死对头。见到行璃,她像看到了吴皇后一般,脸上露出不喜之色。 行将军和行璃不知道,太后身体每况愈下,就是因为每日做噩梦,总是梦到被自己在宫斗中害死的妃嫔,包括吴皇后。 当年吴皇后是在二皇子溺水后抑郁寡欢病逝,而作为贵妃的太后自然上位。而二皇子溺水却是她一手促成的。 “太后娘娘,我儿会点相术,得知太后抱恙,特带他来望望龙气。”墨丞相说道。 墨白眼角扫了扫旁边跪着的小女孩。皮肤显黑,穿着虎皮做的衣服,头发高束,扎着几根小辫子,俨然一个小野人,却和京城贵女截然不同。 太后早就听闻了神童墨白的奇异事情,三岁能文,五岁会相术,六岁会驱赶邪祟。她朝着跪着的墨白伸出骨瘦如柴的手:“你过来。” 墨白跪移到她面前。 看到墨白小心翼翼地跪移的模样,行璃忍不住笑了下。 “放肆!”太后怒斥,接连咳嗽。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行将军吓得红了脸。 “太后娘娘息怒,时辰快到了……”墨白轻轻说道,替行将军解围。 太后看了跪在地上不安分的行璃冷冷说了一句:“带下去学规矩吧。” “是——”行将军拉着行璃匆匆走出太后殿,回家后行璃被行将军狠狠打了一顿。 而一周后,太后的病竟然好了。 行璃与行将军回了塞外,不久却接到圣旨,太后亲自指婚,墨白和行璃联姻。 墨白站在太后殿前,苦笑一番。当初自己救了太后,太后要奖励自己,硬要给自己指婚贵女。当时自己本就没打算成年后成亲,为了推脱,他鬼使神差地说想要行将军之女。 当时墨白确实对行璃印象深刻,又想到行将军长期在外行军,想必以后也好退婚。而前几天自己本打算退婚,但见到成年后的行璃后,又改变了主意。 “墨白来了啊。”太后被嬷嬷搀扶着。 “墨白见过太后娘娘。”墨白行礼。 “快起来吧。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你当孙子,你还这么见外。” “墨白不敢。” “没有你,本宫早就去见太上皇了,你值得。” 墨白看太后脸色红润,一脸的慈祥。 “太后可否定时服我让人送来的养气丹?” 墨白搀扶太后在花园里散步。 “自然是服用的。你费心了。最近陛下身体似抱恙,你也去给他看看。” “是。” “说罢,无事不登三宝殿。都几年你没进宫了,这次专程来找本宫,有什么事情吗?” 墨白立刻跪下:“墨白有一事相求。” “起来说话。”太后拉他起来,墨白纹丝不动。 “到底什么事,让你如此兴师动众。” 墨白这才开口:“如果行璃将军来找太后解除婚约,请太后拒绝。” 太后哑然,良久才说:“小墨白,看来是真动心了。行丫头当初是你求娶的,可本宫可听说你可是想解除婚约的,如今怎么又?” 墨白神色茫然:“我前几日见过她,便觉得她像是我梦中那女子。太后你知道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墨白意有所指。当初太后便是被鬼魅魍魉缠身,被墨白施法所救。 “起来吧,本宫定当成人之美。行丫头也十年不曾见了,本宫记得,当初那丫头胆子不小。果真从小见到大,如今成了镇国大将军,连陛下都要仰仗她一番。” “禀告太后,镇国将军行将军求见。” 太后怔住,这才明白墨白用意,原来他早就猜到行璃会来找她退婚。 “你啊——”太后手指戳了戳墨白,“去那个金丝楠木屏障后站着吧。” 墨白匆匆躲进了屏障之后,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心竟然快了半拍。 * “行璃拜见太后,太后万福!”行璃毕恭毕敬地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静静看着她,果真女大十八变,行璃比小时候美了很多,五官精美如画,英姿飒爽,见了让人过目不忘。也难怪墨白那小子动心,是个男人都会多看几眼。 或许是爱屋及乌,太后越看行璃越喜欢,不禁嘴角一扬笑道:“行丫头,长成大美人了。” 行璃抬头,红了脸。十年前的那一幕记忆犹新,本以为眼前的太后会和以前一般对她满心满眼的嫌弃。所以自己身上即便有皇家血统,却在十年里,一次都没进过宫。 “行丫头,起来吧。”太后仔细端详写行璃。见惯了京城皇亲国戚的公主小姐们柔柔弱弱的娇美样子,再看行璃通身散发出英姿飒爽,倔强刚毅豪迈的气质。 太后不禁想,果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塞外风沙磨砺出了眼前豪迈刚毅脱俗的女子。 行璃不知道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起身看向太后。 “听说你以一杀千,巾帼不让须眉,竟然活捉燕国二皇子,为援军争取了时间。” “是,只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看看你这古铜色皮肤就知道你吃了多少苦了。”太后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孩子,你爹妈都不在了,这几年辛苦你了。” 很少有人在行璃面前提到她父母,一是怕行璃难过,二是怕陛下忌讳。 被太后提到去世的双亲,行璃手指不禁颤抖了一下,眼角微红。 “行丫头,所来何事?”太后眼角扫了扫屏风。 “实不相瞒,行璃曾经在父母坟墓前起誓,此生在塞外驻守,与镇国军同生死,共存亡。因此不愿意耽误了墨家公子,还请太后成全!” 行璃再次跪下。 与凤行109:献宝 太后为难地看向行璃,这小小的身子,肩膀上压着的确是整个镇国军,甚至是虞国的担子,让太后不觉得动了慈母心。 “璃丫头,真是难为你了。如果你早些时日来求本宫,本宫倒会考虑考虑。如今有人已经先你一步求本宫,本宫不能出尔反尔。” “不知是谁?求了什么?”行璃诧异。 “是你未来夫君,墨丞相之子墨白。他钟情于你,执意娶你。” “可是,我们之间并不了解……” “行将军,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而且墨白愿意随你去塞外。”墨白从屏风后走出,眼神灼热地看着行璃。 “你……”行璃想斥责他听墙角,但想到太后是默许的,便只得忍气吞声。 墨白对她行礼:“行将军,墨白并非有意躲起来。” “你们俩人去外面走走,好好交流交流。”太后笑道,“多接触才有感情。” 说完,自己被嬷嬷搀扶着向一处走去。 * 行璃见太后走远,自己一把拉住墨白手腕往花园深处走去。 墨白嘴角露出笑意,看了看拉住自己手腕的行璃的手。 行璃这才觉得不妥,放开了他。 到了一处偏僻的竹林。行璃见周围无人,这才停了脚步。 她气得满脸绯红,一只手叉在腰上,一只手指着墨白鼻子:“妖人,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嫁给你!” 墨白并没恼怒,平静地看着她:“你是不愿意嫁,还是不愿意嫁给我?” 行璃神色严肃:“我行璃发过誓,此生不嫁任何人!国未安,何谈婚论嫁!” 行璃想到那些死去的年轻人,不觉心中凄然。 墨白正色道:“行将军胸怀大志,为国身先士卒,出生入死,鞠躬尽瘁,墨白钦佩!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放你狗屁!”行璃说路过他,只得开骂。 “况且不嫁是你的事情,要娶是我的事情。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墨白淡然一笑。 “你……无赖!”行璃气得一拳朝他胸部打去。 “怎么,迫不及待想摸我了?”墨白捉住她的拳头不放。 行璃立刻抽回拳头,又一脚踢去。 墨白有了前车之鉴,敏捷避开,退了几步。 “你武功不错。居然能躲过我的霹雳拳。” 行璃站在原地,不再动手。 “臭小子,我再次申明,我不嫁!你不要再去找太后撑腰,否则我会杀了你!” 行璃冷冷说完,转身离开。 * 今天太子大宴宾客,行璃成为座上客,墨白听闻行璃去了太子府,也来到太子府。 墨白小和太子很少有交集,突然造访,让太子有些惊诧。但是来者是客,墨白为墨丞相之子,又深受太后喜欢,太子不敢怠慢。 宾客们都带上珍奇异宝前来。 “太子殿下,这是西域来的红珊瑚,这珊瑚如同夜烛一般会发光,还能滋阴壮阳,延年益寿,请太子笑纳!” “太子殿下,这是吴国东海夜明珠,能够照夜如白昼,还能祛除邪祟,请殿下收下。” “这是燕国苗族苗药,养精蓄锐……” 所有人都巴结太子,未来的九五至尊。而只有行璃和墨白空手而来。 还有一个便是王刺史。 轮到王刺史的时候,众人见他空手而来,不觉好奇,议论纷纷。 勇侯爷调侃他:“王刺史,你今天莫不是来太子府蹭饭的?” “哈哈哈——”众人大笑。 太子也很疑惑,这王刺史一向巴结自己,恨不得随时往太子府送珍奇异宝,今日为何反常? 墨白和行璃不动声色,默默喝茶,目光审视着眼前这群趋炎附势之人。 赤手空拳的王刺史是清流,还是葫芦里卖的啥药? “太子殿下,今天老夫带来了虞都一绝,此宝非珍奇异宝所能够相提并论。” “哦,是什么东西?” 太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有什么宝物,连自己都没见过? “来人!呈上来!”只见众美貌女子娉婷袅娜而入。 “我倒是送什么,不过庸脂俗粉,太子府里嫔妃随便一个便碾压她们。” 有人讥讽道。 然后,话刚落,却见后面一个穿着红裙,遮着红色面纱的少女脚下生莲,迈着盈盈碎步而来,所过之处,飘来一股沁人心脾的玫瑰暗香。 这女子着一身半透明红纱衣裙,雪白肌肤若隐若现。酥胸半露,呼之欲出,曲线玲珑。 胸前纱衣上绣有红色牡丹,雍容华贵又不失典雅,把雪白半胸衬托地更加性感妩媚。 她齐腰长发随意的披散,如瀑布一般倾泻,斜插一支雪白玉兰花簪,随意却不失典雅。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性感又不失清纯的女子,都忍不住喉结滑动,喉咙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红衣女子微微欠身行礼,也不说话,缓缓坐在凳上。锦袖轻轻一拢,露出玉藕柔荑。 身边女仆放一把金丝楠木古琴在她膝上。 红衣女子纤手一抹,一个美妙音符飘出。 她朱唇轻启,天籁响起: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一曲完毕,伴随最后尾音落下,全场静默。 这十几年虞国到处征战,虞国将士死伤无数,里面不乏众人亲朋好友。 众人沉默不语,眼睛酸涩。 行璃想起那些战死沙场的镇国军,满眼湿润,露出悲切之色。 热闹的王府一时陷入了沉寂。 “啪——啪——”行璃带头鼓掌,打破了沉默。 众人如梦初醒,“哗哗哗——”紧接着掌声如雷贯耳。 “如此美妙真切之音,真乃天籁!” “如泣如诉,如怨似慕!” …… 众人啧啧赞叹,不绝如缕。 然后太子却黑了脸,手指握成拳头。 “揭下你的面纱。”太子眼神阴鸷,冷冷的说道。 众人察觉太子情绪,都紧张地看向红衣女子。只见红衣女子玉手一揭,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出现在眼前。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嗔非嗔桃花目。 唇若娇阳,肤如白玉,真是人间尤物。 众人都傻了眼,看得直流口水。 原来此人正是京城远近闻名的歌姬,号称天下第一美女乐手柳小玉。 “早就听说过柳姑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一见让人误终身,今日托太子福,得以见真容,真是三生有幸啊。”有人一箭双雕拍起了马屁。 “王刺史这个礼物果真与众不同!”有人赞叹道。 “狗屁!”突然太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酒杯砸在地上,酒洒了一地。宫女立刻清扫。 “太子饶命!”红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王刺史也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求饶。 “尔等刁民弹此哀乐为何意!如今我虞国国强兵胜,所向无敌。牺牲战士当含笑九泉,此女却公然影射国事,动乱民心,拉出去杖毙!” 原来太子觉得是在影射虞国统治者穷兵黩武。 众人都大惊失色,纷纷跪在地上。 “太子饶命啊!”柳小玉泪流满面,狠狠磕头。 “太子且慢!”行璃起身走到太子面前。 与凤行110:将军舞剑 “太子殿下,我此行匆忙,不曾准备礼物。但我愿意为太子舞剑,以表心意。” 众人一听都睁大眼睛。镇国将军亲自舞剑,这是何等殊荣! 太子也很诧异。虽然行璃是他姑姑长公主之女,但俩人向来关系冷淡,相互看不顺眼。而今天行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狐疑地看向她。 行璃微微笑着:“我要舞剑,而此女琴技了得,可否借我一用?” 墨白不动声色看着行璃。这丫头爱民如命,看来是想救柳小玉了。 “好吧,璃妹妹请!”太子回到自己位置。众人都纷纷落座,屏气凝神看着行璃和柳小玉。 只见行璃脱掉外衫,扎起袖子,嫣然一笑,向着旁边的侍卫说道:“把你的剑借用一下?” 侍卫为难地看向太子。宴会宾客不得带兵器入内。 “无妨,给她吧。”太子点头。 行璃快速抽出剑鞘里的青剑,动作之快,没几人看清楚。 一剑在手,她昂首挺胸地站在中央。 这时候柳小玉已经擦干眼泪,坐到旁边,将古琴放在腿上,拭目以待,蓄势待发。 “柳姑娘,麻烦你配上张孝祥的《六州歌头》。” 柳小玉手指一颤,惊恐地看向太子。 刚才差点丧命,现在又要演唱军旅诗词岂不是又要她的命? “太子殿下,我只会舞这一曲。”行璃看向太子,目光炯炯。 行璃愿意伏低做小,为他舞剑,已经让他心悦得意,现在自是不再抵触。他点了点头。 行璃手臂一伸,如同大鹏展翅。青剑舞出,闪电般快速。 剑光闪闪,带着凌厉剑风,身影飞向半空,如鹰高飞。 柳小玉纤手弄琴,引吭高歌: 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 歌声高亢激昂,悲壮苍凉,飘扬在空旷的屋子里。 伴随着声音,行璃剑势或急或慢,急如闪电,慢如溪水,身影随着绵密的剑影变化莫测。 刚柔并济,气贯长虹,一气呵成。最后一个漂亮的收尾,如同蝴蝶一般从空中翩翩落下,柔而不媚,刚而不强。 “好——” “好——” 所有人动容,站了起来,使劲拍着手掌。 所有人眼里全是欣赏崇拜。 墨白也有些动容,目光缱绻地看向行璃,心悦诚服,当今世上难得此奇女子! 太子走到行璃面前,看着因为舞剑而脸红如桃花般的娇艳而英气十足的脸,不觉心猿意马。 “太子殿下,献丑了。”行璃退后两步。 “璃妹妹,不仅武功高强,连舞都跳得惊为天人。”太子啧啧赞叹。 “太子殿下,好马需要好鞍,多亏了柳姑娘配合得好。殿下是否愿意把她赏赐与我?” 行璃笑道。 “好!”太子爽快答应。 柳小玉立刻跪在俩人面前谢恩,抬眸时候,眼泪簌簌。 宴会结束之后,宾客纷纷告辞,行璃带着柳小玉快步走在前面,墨白紧跟其后。 出了太子府后,行璃见墨白跟在身后,便很恼怒,冷冷说道:“我上次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老是跟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行璃威胁道。 墨白则并不害怕:“行将军爱民如子,怎么会无辜伤人?况且此路非你所开,此树也非你所栽,为何只准你走,不准我过?” 行璃被呛白,气得直瞪眼睛。柳小玉在旁边不敢吭声。 墨白从行璃身边走过,衣袂飘飘,原来他的车在前面。 羽书正在马车上打盹。 “起来了。”墨白轻轻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公子——”羽书惊叫,“痛——”行璃与柳小玉被叫声吸引,同时看向了羽书。 羽书刚看见柳小玉的时候,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 “走了——”墨白一个板栗敲在他的头上,真是见色忘主的家伙。 不过他自己也不自觉的看向了后面的两人,一柔一刚,一白一黑,截然不同的两个美人,着实很亮眼。 行璃对上墨白的眼睛,自己狠狠的剜了他几眼,墨白一眼星光,温柔相待。 * 行璃将柳小玉带回府中,柳小玉立刻跪在她的面前,感激涕零:“谢谢将军搭救!”香儿见行璃带了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回家,有些诧异。 行璃不喜欢人伺候,所以身边就只有香儿一个丫鬟,府里也只有厨娘、管家和几个打杂的。 “香儿,去拿十两银子过来。”行璃把柳小玉扶了起来。 “将军,府上账面上只有几十两银子了。”香儿将装有十两银子的袋子递给了行璃。 行璃白她一眼:“哪那么多废话。”她把银子给柳小玉:“这银子你拿着回家吧,想必家里男丁战死沙场,你才会弹唱《扬州慢》。” 柳小玉瞬间眼泪夺眶:“谢将军大恩大德,奴婢父兄都战死沙场,家里只剩下老母和幼妹,我不得已才自卖乐坊,得以养活家人。”柳小玉哽咽着,“奴婢早就听闻将军爱民如子,刚正不阿,对将士们的遗孀照顾有加,想必府上也并不宽裕,这银两奴婢不能收。” “你拿着吧,就算是我替你父兄照顾你一家老小,我明日便让人去赎了你的奴籍,你拿这些银两去做些小本生意,不要再待在乐坊,那里并非良处。” “谢将军大恩大德。”柳小玉揣好银两,又重重的叩谢。 她被香儿领了出去,香儿回来后,看着院子,忧心忡忡。 京城贵人们家里都是亭台楼榭,人丁兴旺,而偌大的将军府草木凋零,寂寥无声,还不如回塞外。 行璃背着手看向远处的天空,东方既白,塞外的将士们可有操练? 与凤行111:清灵红狐 红狐和清灵回到桃林,红狐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清灵口水上涌。 红狐又拿出了一对喜摆在桌上,俩人各自穿着红衣。 清灵含情脉脉的看着红狐,眼神灼热:“狐儿,你可曾想清楚了?” 灯光下的红狐的脸异常娇艳妩媚,看得清灵发愣。 “清灵,从你救我的那刻起,我便对你芳心已许,无论你是人,是妖,还是神,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红狐满眼的坚定。 清灵看着她清丽妩媚的脸,不禁心中柔软似水,又甘之如饴。 从火神与水神大战那日,清灵眼见着行止和沈离飞下了凡间,而百无聊赖的他也被天河之水冲入到了凡间,化为一名平凡男子,帮助凡人重建家园,然后他四处游历,在一片桃林中遇到了正被虎妖欺负的红狐。 清灵救下了伤痕累累的红狐,红狐浑身是血,血衣嵌进了肉里,清灵只得脱了她的衣服,为她疗伤,并且每日上药。 哪知红狐痊愈后,便说清灵看了她的身体,还摸遍了她的身体,要清灵负责,要清灵以身相许。 而清灵与红狐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也早就对红狐有了情愫,于是两人芳心相许,成为恋人,今日决定成亲。 起初红狐并不知道清灵的身份,清灵也不曾与她谈起过往事,直到那日在街上遇到了行止与沈璃,红狐见清灵神色和往日不同,便追问清灵。清灵这才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红狐惊诧,而后变成惊喜。自己爱上的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神。 “狐儿,上神动了凡心,要么被天道泯灭,要么历经万世情劫。你可曾想清楚?”清夜苦笑,再次询问,“你真的愿意与我成亲吗?” 红狐轻轻点头,踮脚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嫣然一笑:“清灵,我愿意!绝不反悔!” “那我们直接入洞房吧。”清灵一下横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当两人都躺上床时,都有些傻眼了,瞬间都红了脸。虽然两人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两人平时也举止亲密,有过拥抱接吻等,但是也都只是点到为止。 清灵虽然活了几千年,却并未经情事,而红狐向来孤傲喜静,也并未有过情事的经历。 两人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清灵,要不我们先向凡人学习学习?”红狐红着脸提议。 清灵忽然眼睛一转,拉着红狐的手,袖子一挥,两人来到了一户正在洞房花烛的凡人院子里。 “清夜,你做甚?”红狐与清灵蹲在洞房之外,伸长脖子。 “我们来观摩学习下。” 清灵手指轻轻的点开纸窗子,红狐也戳开了窗子。 只见烛光之下,一对男女赤身裸体紧密相拥…… 俩人看得面红耳赤,被里面此起彼伏的声音和痴缠不休的身影,撩得浑身发紧。 红狐回过神来,满脸绯红,清夜一脸欲色的看着她,声音沙哑笑道:“狐儿,我们也回去洞房吧。”话刚说完,两人消失在空间。 当两人再次出现在自家床上的时候,各自都心领神会。 俩人身体发热,如同发了高烧,彼此烧得面红耳赤。 清灵伸出手给红狐解衣,红狐也替他解衣。 清灵的手指微微颤抖,不听使唤,解了半天都没解开红狐胸前扣子,清灵一紧张,手一扯,“啪”的一声,红狐的衣服被扯下一大片,露出了里面如雪般的肌肤。 清灵愣了愣,目光锁定在红狐雪白的胸前,再也挪不开了。 “我……我自己来吧……”红狐红了耳尖,缓缓的去解衣服,而清灵也快速的脱掉了自己的衣衫。 当两人赤身相对时,一面羞涩,一面又止不住好奇的打量着彼此。 清夜见红狐脖子修长纤细,锁骨小巧可爱……在烛光下轻轻颤抖。圆润的肚脐,如同小小的樱桃…… 红狐目光停留在清灵的胸腹前,只见肌肉线条流畅,胸口处铿锵起伏,腹肌轮廓线分明,双腿白皙修长…… “狐儿,你真美。”清灵喉结滚动,声音暗哑,身体覆盖了下去。 原始的欲望让清灵陶醉其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觉,手掌力度加大,恨不得把红狐揉进自己体内。 “唔唔……”红狐发出了颤音,嘴唇却立刻被一片火热包裹。 清灵侵入她的唇齿,在唇齿间逗留。 两人缠绵相吻,流连了一会儿,清灵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游走,如同鱼儿在水里自由的游弋。 “狐儿,忍着点……”清灵附在红狐的耳边吐气如兰。 红狐眼角湿红,眼神迷离,不明所以,与清灵目光交缠,两人眼里全是滚动的欲望。 红狐朱唇轻起,微微的点头。 * “呜呜——”红狐发出了哭叫声,瞬间被拆骨入腹。 刺骨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抖,眼泪簌簌。 清夜从欲望里抬眸, “狐儿,要不休息会吧……” 话没有说完,却被红狐翻身欺下,再次主动拆骨入腹,清夜低吼一声,身体飞向云端。 两人痛并快乐着,浪声此起彼伏,惊动了外面的虫鸟。 与凤行112:故人重逢 行止与沈璃站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立刻停住了脚步。 沈璃红了脸,瞪了行止一眼:“叫你别来吧,你偏偏要来。” 行止立刻拉住她的手,转身:“王爷,我们也回去运动运动?” 沈璃哭笑不得,觉得行止如今已经不是丧心病狂了,而是色心发狂。自己甩开行止的手,立刻闪身离开。 行止将手上带的礼物,一块肉和一壶酒挂在了门上,很快追了上去。 * 第二日,清灵与红狐睡到了日上三竿。 红狐依然沉睡,脸上残留着欲色,浑身红痕,惨不忍睹。 清灵看着自己的杰作,不觉地扬起了嘴角,难怪行止那家伙痴恋沈璃那只小凤凰,原来两情相悦,男欢女爱,竟然如此美妙。 清灵下床,伸了伸腰,发现腰酸背痛,原来这男欢女爱挺累人的。 他摇了摇头,酸软着双腿往门外走去。 昨晚和红狐巫山云雨的时候,清灵便已经感到了行止的气息,却并没有多理会。 他早就料定行止会来找自己,却没想到竟然选了关键时刻来,如果让红狐知道该多尴尬。 清夜走到门口,果然看到门上挂着一块肉和一壶酒,清灵取下肉和酒,手掌伸开,只见手心处出现了行止与沈璃。 行家院子里,行止正懒洋洋地躺在竹藤椅子晒太阳,沈璃拿着扫帚清扫落叶。 他千里传音:“行止,礼物已经收到。” 行止正躺在椅子上看沈璃清扫落叶,突然听到清灵传音,他眉毛一挑,嘴角一扬:“清灵,新婚快乐。” 沈璃似乎听到了行止的声音,停下动作,看着那躺在竹椅上修长的身影问道:“行止,你在和谁说话呢?” 行止半眯着眼睛,回答:“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沈璃瞬间心领神会,噗嗤一笑,调侃道:“你们俩,大哥别说二哥,脸上麻子一样多。” 行止则厚颜无耻的回答:“不,我更厉害。”话刚落,只见一把扫帚飞来,砸向他的双腿。 眼看就要击中要害,行止快速侧身一躲,翻倒在地上,一脸的狼狈。 “哈哈哈——”沈璃叉着腰,笑得前俯后仰。 行止慢悠悠爬起来,狼狈的捂住下身,哭丧着脸,皱着眉头。 “怎……怎么了?”沈璃见他面有异色,以为自己伤到了他。 行止脸上显出痛苦神色,指了指自己的双腿间:“你伤到它了。” “怎么会?”沈璃半信半疑,立刻上前搀扶他。行止更加装得痛苦,发出呻吟:“痛……痛……”沈璃心怀愧疚,一下将他横抱:“我抱你上床休息吧!” 行止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嘴唇蹭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王爷是不是要替为夫好好的检查检查?”说完,自己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止!”沈璃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行止捉弄,她手一松,“啪”的一声,行止落到了地上。 “啊——”行止惨叫一声,背撞到一块尖锐的石头,疼得直冒汗。 而沈璃早就跑开,不见人影。 行止哭笑不得,自嘲道:“行止啊,行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璃提着竹篮,准备去集市上买肉。 当她刚打开门,见清灵与红狐站在门口。 “小凤凰,可还记得我?”清灵笑道。 沈璃见他脖子上还残留着抓痕,又见红狐的脖子上的咬痕,想起昨晚的场景,瞬间尴尬。 “清灵,你来了。”行止已经站到了门口。 “我给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娘子叫红狐,是灵狐一族。这位英俊高大、眉清目秀的只是略比我稍微逊一点的叫行止,这位英气飒爽、俊美的女子叫沈璃。是一只小凤凰。” 稍微逊一点?行止瘪了瘪嘴。 清灵给红狐一一介绍。 红狐狐狸眼一愣:“原来你们就是沈璃和行止,清灵一直说着你们的事情。”红狐大方的拉住沈璃的手。 沈璃看向红狐,此时的红狐大方、单纯,与万年后的孤傲古怪的红狐判若两人。 红狐被沈璃瞧得有些尴尬:“沈璃,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红狐捂住自己的脖子。 沈璃见她误会,立刻回答:“脸上没有什么,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沈璃与行止是穿越而来的,无法告知真相,怕违了天道。 一个时辰后,行止炒了一桌子的好菜,沈璃拿出一壶桃花酿,四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行止满面春风,有时候笑得前俯后仰,沈璃从未见行止如此开心过。在未来的一万多年,神界将只剩下了行止。行止忍受了万年的孤寂,如今朋友重逢,行止开怀至极。 沈璃静静的看着三人,心里打定主意,管他什么天道轮回,本王不信! 几个人畅饮到天亮,行止已经喝得趴在桌上,喃喃道:“清灵,别走,再喝……” 清灵也偏偏倒倒,被红狐搀扶着,他戳了戳行止的脑袋,眼神迷离,笑道:“行止,今宵一刻值千金。我要与娘子回去洞房了。” 红狐瞬间红了脸,沈璃哑然失笑,这两人怎么一个德行? 红狐拉了拉沈璃的手:“沈璃,我们改日再聚。” 沈璃轻轻的搂了她:“红狐,再见,珍重!” 红狐眼神一滞,被她没头没脑的话愣了愣,只是当她喝多了,并没把话放在心上。 沈璃将二人送出门,看到相互依偎的背影,眼角一湿,过不了多久不周山就该出事了。必须尽快找到聚魂灯。 行止醒来,头痛欲裂,沈璃端来醒酒汤:“喝吧,喝了会舒服一点。” 行止接过醒酒汤,一口一下,抹了抹嘴:“谢谢王爷。” 沈璃坐在床边,托着腮帮,看着行止:“行止,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行止揉了揉她的头发:“王爷,被你发现了。清灵是我师兄,在神界与他和清夜那小王八关系最好。当年清灵殒灭时,我无奈而心痛,而清夜为凡人女子动了情,也被天道责罚,堕落凡间,受轮回情劫之苦。” “上古神只有百分之三十寿终正寝,剩下的要么一个个法力消减陨落,要么被贬到凡间经受轮回情劫之苦。假若不是遇到了你,我便是这世上最孤独而灿烂的神!” 沈璃听了动容,轻轻搂住行止:“行止,我不会再让你失去朋友的,不会再让你孤家寡人,我们一定要找到聚魂灯,这世上一定还有它的存在,既然我们穿越到了这里,它也一定存在于哪个角落。 行止点了点头:“我们明天出发,即便找遍三界,也要找到聚魂灯的下落。” 第二天,两人携手去了郊外。 与凤行113:问仙 “行止,让我来吧?”沈璃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双手向地劈去,瞬间飞沙走石,大地颤抖,沈璃神色威严,大声喊道:“地仙们,出来吧。” 不一会儿,方圆几百里的地仙纷纷赶来。 “你这女子为何侵扰我们?”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地仙佝偻着背,看向石头上的沈璃。 “大胆妖女,竟敢在这里放肆!”一个中年地仙怒斥。 “各位地仙,近来可好?”只见从沈璃的身后缓缓走出一个白衣男子,气宇轩昂,俊美清朗,眉眼如画。 “是行止神君!”老地仙先认出了行止,众人纷纷跪下磕头。 “见过行止神君!” “各位起身吧。”行止双手一抬,瞬间各地仙都站了起来。 “神君,这位仙君是?” 老地仙问,他活了1000多年,未见过沈璃。 “这位是碧苍王沈璃,是我的娘子。” “碧苍王是谁?上古神怎么会有娘子?”大家小声的议论。 沈璃心想,他们自然不认识自己。按照时间算,自己还没出生,魔界也才刚刚发迹。 魔界是在天火之后,死伤无数,生灵怨气不散而入了魔,成了形。 “见过夫人!”众人向沈璃跪拜。 “行止神君找我们来,可有何事?”老地仙抚摸着长胡子询问。 “不知地仙们可否知道哪里有聚魂灯?”沈璃抢先问话,心脏快速跳动。 地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摇头。 “老仙也活了快千年,未曾听过聚魂灯。” “老地仙都不知道,小仙们更是不知。请神君见谅。” 沈璃一脸的失落。 “没事了,你们回去吧!”地仙们纷纷隐身,行止拉了拉沈璃的手,劝慰道:“王爷别灰心,我们继续找。” 这一天,沈璃与行止问遍了所有的地仙,却没探听到聚魂灯的下落。 沈璃心情低落到极点,没有聚魂灯就留不住清灵的神识,就救不了清灵,红狐只得忍受万年的相思之苦,而行止也将失去唯一的朋友。 第二天,行止还在睡梦中,被沈璃拉了起来。 “王爷,再睡一会儿。”行止长臂一伸,将沈璃拉进怀里,紧紧的搂着。 沈璃和行止这几天一直在找聚魂灯,着实有些疲倦。 “不行,离不周山出事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要抓紧时间。”沈璃努力挣扎起床,又扯了行止。 行止一动不动,睁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亲我一下吧。”沈璃快速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可以了吧?” “还有这、这、这……”行止把他的五官指了一遍,沈璃只能一一亲了一个遍。 行止一脸坏笑,忽然他又把沈璃拉下,自己覆盖在她的身上,笑说:“礼尚不往来,非君子风范。”说完便吻了下去。 沈璃无奈,任由他在自己脸上吧唧吧唧的吻着,弄得脸上湿漉漉的。 “行止,你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沈璃埋怨。 一下提到孩子,沈璃忽然想到了行沈和行璃,她一把推开了行止。 力量太大,行止掉到地上,行止睁大眼睛,诧异:“王爷做甚?” 沈璃起身,将他拉起来:“刚才一下想到了孩子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沈璃忧心忡忡。 “王爷不要担心,他们没事。”行止摸了摸她脸蛋。 “你怎么知道?” 行止搂住她的腰,淡定说道:“他们是我的孩子,也就是半个神体。神体之间是有感应的。就像那晚我去找清灵,他其实早就感应到我的存在。” “不知道璃儿和墨白穿越去了哪个时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与他们团聚?”沈璃眼里全是问号。 “等我们找聚魂灯,我带你去找找璃儿可好?”行止给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沈璃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行止,地仙都找遍了,我们又去找谁打听下落?”沈璃询问。 “找你的同类。”行止已经穿戴好,拉着沈璃的手,两人瞬间消失在空间。 当沈璃和行止来到黑暗大森林时,森林的雾气瞬间散开,行止袖子一挥,大喊一声:“你们都出来吧。” 只是眨眼功夫,天上出现一片移动的巨大黑云,很快,百鸟齐鸣,纷纷飞落下来。 鸟儿们一落地,瞬间变成了各色人形。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纷纷向行止行礼:“见过神君。” 沈璃诧异的看向众人,他们有的是孔雀仙,有的是麻雀仙,有的是野鸡仙,白鹤仙……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同类仙子,不觉得有了亲切之感。 似乎也感受到了沈璃的气息,孔雀仙目光落在沈璃的身上,仔细探了探她气息,喜不胜喜:“她居然是凤凰!” 众人一听,都纷纷看向沈璃。 “这果真是凤凰的气息。”麻雀仙也说道。 “真的是凤凰吗?”所有人由惊诧变得惊喜,她们纷纷朝沈璃跪下,“见过凤凰仙子。” 沈璃嫣然一笑:“大家不必客气,快起来吧。” 众人一一恭敬膜拜。传说,凤凰是三界鸟类之王,是千年难见的神鸟,如今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仙子们,沈璃有一事请教。”沈璃看向众人。 “大家是否听说过聚魂灯?” 众人一脸疑惑。 “凤凰仙子,小仙未曾见过。” “小仙也未曾听过。” 众人一一回答,只有白鹤仙子若有所思。 白鹤仙子一身白衣,清丽出尘,她缓缓走到沈璃的面前,轻轻的拉了下沈璃的衣袖:“凤凰仙子,我曾经从南海飞过,听到南海神龟们谈起过一件异事。” “什么异事?”沈璃一下拉着她的袖子。 “神龟们说南海龙王生下龙子,龙子三魂七魄只却只有一魂一魄。龙王用十万水母做成水母床,养着太子的一魂一魄。”白鹤仙子娓娓道来。 “行止,我知道去哪里找了!”沈璃兴奋地抓住行止手腕,“我们去南海!” 话刚落,俩人瞬间消失身影。 “孔雀姐姐,不说是神是不能动情的吗。可是这行止神君和凤凰仙子……” 孔雀仙子看向天空,喃喃道:“天道为天机,我等怎么能去探知天机?” 与凤行114:凡间异变 柳明月在集市上卖土豆饼:“土豆饼,新鲜出炉的土豆饼……”柳明月扎着袖子吆喝着。 她时不时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拂容君拿着一把蒲扇,缓缓走过来。 前些日子,他回了仙境,自从喜欢上了柳明月以后,他便在天界与凡界来回奔忙着。 幽兰见他一天天行色匆匆、坐立不安的模样,便敲了敲他的脑袋:“皇弟,你一天鬼鬼祟祟的在忙什么?” 拂容君挠了挠脑袋,故作平静:“我在帮行止神经和碧苍王照顾两小孩。” “你照顾他们?”幽兰扑哧一笑,“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拂容君挺了挺胸膛:“我怎么了?我可不再是小孩。皇姐,你怎么总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你管我这么多事做什么?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将自己嫁出去?你早点嫁了吧,省的在我耳边唠叨。” 拂容君很快往外走去。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自己已经在天上待了好几个个时辰了,人间已经几个月了。 “你回来了。”柳明月盈盈一笑,拂容君轻轻点头,走到她的身边。 见她满头是汗,拂容君便用袖子给她抹了抹汗,拿起扇子给她轻轻的扇着。忽然,他脑袋一灵光,对着天空手指一指,很快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快—快跑!要下雨了!”集市上,人们纷纷跑了起来。 “哎呀,我的土豆饼还没卖出去,怎么就下雨了?”柳明月立刻收拾摊子。 拂容君一愣,自己本想让天气凉快一点,没想到帮了倒忙,眼看着雨点要落下来,拂容君立刻袖子一挥,瞬间乌云散开,电闪雷鸣也消失,天空放晴。 人们奔跑了一百来米,便纷纷停了脚步,看向天空。 “天空万里无云,怎么放弃了?真是怪事情。” 柳明月也诧异的看向天空,停下手中的动作:“仙君,难道是你做的?”柳明月问,见拂容君一脸的笑意。 “刚才见你太热了,所以就唤来雨。” 柳明月一听,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意。 原来拂容君是这么细心又暖心的一个人。 “仙君,等我一会儿,等我把这土豆饼卖了,买一些五花肉回去给你做红烧肉可好?” 柳明月又把饼子摆好,张开嘴叫卖起来:“卖饼子啰,新鲜出炉的饼子 ……”拂容君看着认认真真卖饼的柳明月,一脸的柔光。 他举起扇子,轻轻的给她打起扇来。一缕缕的微风,感觉很微弱,却让柳明月瞬间凉快起来。原来,拂容君使了法术。天上的雷公与电母碰头,“雷公,你刚才怎么打雷了?” “电母?我是收到了来自拂容君的指示。” “我也是。” “只是中途他又撤了指令,事出突然,难道是拂容君遇到了危险了?我们要不要去禀告天君?” 两人正商量着,却见幽兰出现在面前。 “两位自去回府,不要多疑,我自会去找拂容君问问便是。” 于是二人各自打道回府。 她看向凡间,微微摇了摇头:“皇弟,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动心,只是如果让皇爷爷知道的话,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拂容君昨眼一跳,心想这是谁在说我坏话。 “你们听说过没有?东村里一户人家一夜之间全死了。”旁边几个菜贩子凑在一起,神神秘秘的说着。 “听说心脏都没了,像是怪物挖走了。” “不只是心脏,是五脏六腑,都被吃掉了。身体是被动物的爪子剖开的,那个惨啊……” “别说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收拾摊子,早点回去吧。” 人们神色慌张,急忙去收拾菜摊子。 “姑娘,那是你的相好吧?长的可真英俊。”卖菜的大娘一边收拾一边说话。 “姑娘,天色已不早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家吧。听说东村不安宁。” “谢谢大娘,我把最后两个土豆饼卖了就走。” 柳明月把最后一个土豆饼卖了之后,便拎着小包去肉摊。 肉摊老板已经把摊子收了。 “老板,给我两斤五花肉。”肉摊老板看了看天空,有些为难。 “天色已晚,你明天再来吧。”肉摊老板挑着担子,匆匆的离开。 拂容君屏气凝神,感到有一股妖气,看来附近的确有妖,还不是一般的小妖。 拂容君立刻搂住柳明玉的腰:“明月,快抱紧我,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睁开眼睛。” 柳明月点头,立刻闭上眼睛,瞬间她感觉自己身体悬在空中,耳边疾风贯耳,一股寒风,让她止不住打了冷颤。 拂容君手臂一挥,瞬间两人身外形成一个光圈,光圈的热度让柳明月瞬间暖和了不少。 只是片刻,柳明月感觉双脚着地,拂容君与她来到了东村。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紧接着传来野兽的哀嚎和人的惨叫声。 “明月,我会做一个屏障,你待在屏障里千万不要出来,我去捉妖。”话刚说完,拂容君手一挥,一个屏障出现,围住了柳明月。而拂容君自己朝着血腥之地飞去。 “放肆!”拂容君对着一个黑物一掌打去,击中了他的后背。 那黑物正骑坐在一个凡人的身上。 那人脸色惨白,睁大眼睛,一脸的惊恐,他的衣服已经被脱掉,旁边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尸体已经被怪物的利爪剖开,里面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他吃掉。 拂容君见到了一个人面狐狸身的怪物。 怪物感觉到一股仙气,眼里提高了警惕,他满脸是血,眼睛鲜红,嘴角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他闪电般向拂容君恢扑去。 “找死!”拂容君拳头击出,狠力的拳头带着法力。 怪物躲闪不及,一只腿被击中,瞬间飞了出去。怪物一下掉到地上,瘸着腿想要逃跑。 拂容君很快飞到了他的面前。 “说,你是哪里来?” 那妖见无处可逃,忽然他狰狞一笑,爪子抓向了自己,瞬间肚子被剖开,一股黑气散出。 “不好!”拂容君闪电一般闪开,然而那股黑气又重新回到了妖怪的体内。妖怪肚子又很快的合在一起。 拂容君一怔,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妖怪。 疑惑之时,那妖怪已经闪身不见。 “起来吧。”拂容君伸手去拉受伤凡人。 可是那人瞬间脸色狰狞,像动物一般扑向他。 “不好!”拂容君闪身,衣袖一挥,那人便晕了过去。 拂容君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但是却疯魔了。看来这妖怪非同一般,三界有变。 与凤行115:教授劣徒 白雪和行沈站在梅花树下,梅花映雪,异常美丽。 白雪一袭红衣,在雪中飘若仙女。行沈看着披散着如瀑布般长发的白雪,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意,忽然他觉得白雪头上有些单调,他走到梅花树下,长手一伸,摘了一枝花枝,枝头上有几朵鲜红如血的梅花。 行沈抖掉梅花上的白雪,拿到鼻子下闻了一闻,然后招呼白雪:“白雪,过来下。” 白雪正在收集雪团准备做雪人,白雪,拍了拍手,走到了行沈的面前,抬头看向他:“行沈做甚?” 行沈笑了一笑,顺了顺白雪头发,将梅花插在她的发髻里。 行将军还在她头发上轻轻的抚摸,啧啧赞叹:“真是人比花美。” 白雪眼睛一弯:“我也给你戴一个吧。”说完自己也去摘了一朵梅花,插在行沈的发髻里。 “行沈真好看!”白雪夸赞。 “白雪,这么好看,不亲一下?”行沈指了指自己脸颊,一脸坏笑。 白雪一下脸红,站在原地不动,“没事的,周围没有人,好白雪,快一点。”原来,自从两人带着慕锦玉后,几乎没有二人世界。 慕锦玉每天都缠着行沈,把行沈当亲爹,连晚上都要紧紧的抱着行沈才能睡着觉。 今天慕锦玉玩累了,在睡午觉。白雪快速的朝四周看了看,见四周全是凯凯白雪和树影,确实并没有人,于是她踮起脚尖,正准备亲行沈的脸,忽然一个大雪球砸了过来,刚好砸在了白雪的背上,白雪始料不及,没有站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下,被行沈搂住。 “哼!你们俩在做什么?只见慕锦玉正穿着肚兜,露出白胖胖的小胳膊,双手叉着腰,气鼓鼓的向两人走来 行沈黑了脸:“慕锦玉,你放肆!”慕锦玉上前,一下抱住他的腿,用脸蹭着:“师父,你怎么不带我一起玩啊?我也要亲亲,也要抱抱白雪。” 白雪一听,气就来了,一下拎住慕锦玉的耳朵:“小团子,快起来。” 慕锦玉的耳朵被他拎红了。 “臭白雪,快放开,我疼!” 白雪并未放开:“谁叫你扔雪团打我?今天我要好好的教训你。” “哼,这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慕锦玉突然一掌向白雪打去。 白雪失去了法力,眼见着无法躲开,忽然一个黑影如同闪电一般,一下挡在了白雪的面前。 掌力落到行沈的身上,行沈身体一顿,皱了皱眉头。 慕锦玉虽然才一岁多,但是天生神力巨大,这一掌打的并不轻,如果是落在白雪的身上,白雪极有可能当场毙命。 “放肆!”行沈高高举起了手掌。 “师父……别别……打我,我错了!”慕锦玉反应极快,吓得脸色苍白。 “你做错了什么?”行沈仍然高高举着手掌。 “跪下!”行沈大吼一声。 “不跪!我连爹妈都没有跪过!” “再说一声,跪下!”行沈冷眼相待,气得发抖。 白雪看着行沈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他不要伤了小团子,他毕竟才一岁多,又是金娘子唯一的孩子。 行沈向她示意,让她放心,白雪默默的站在一旁,心想这小团子的确是太顽劣,是需要好好的教育一番。 慕锦玉倔强的昂着头:“我就是不跪!” 行沈一个掌风劈下,瞬间慕锦玉身旁的地面被劈开了一个大洞,花和石头到处飞溅,砸在了慕锦玉的身上。 慕锦玉吓得跳了起来:“师父,你该不是要活埋我吧?” 白雪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行沈眉毛一挑,舌头抵了抵嘴唇,眼睛闪出冷光:“这有什么不可的?” “师父,你不怕我爹娘杀了你?”慕锦玉威胁道。 行沈一步步的向他逼近:“我有什么可怕的,我爹可是三界唯一的神,我娘也是三界让人闻风丧胆的碧苍王。况且我是在替你娘教训你这大逆不道,顽固不化的东西。你这顽劣的性子不改的话,以后必将祸害三界,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慕锦玉被他训得满脸通红,身体瑟瑟发抖。 行沈目光凶狠冷冷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跪不跪?认不认错?” 慕锦玉被他的气势吓倒,腿缓缓的弯了下去,跪在地上:“师父,我错了。”他眼泪夺眶而出。 “你做错了什么?” “我错在顽皮捣蛋。” “还有呢,大声一点!”行沈分贝提高。 “我还错在恶意伤人,目无尊长!”慕锦玉大声喊着。 他跪着走到了白雪的面前,一下抱住白雪的腿,可怜兮兮的请求道;“白雪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这一回吧。”他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脸花了一大片,像个小花猫。 白雪见他可怜兮兮,很有悔改之意,便蹲下身子,将他扶起来,抱在怀里:“不哭了,姐姐给你讲讲故事吧。” 行沈站在远处,收了手臂,嘴角上扬,看来刚才的威胁起作用了。白雪抱着慕锦玉走到一块石头边坐下。 “我去找些野物给你们烤了吃。”行沈说完便飞了出去。 “白雪姐姐,快给我讲故事啊?”慕锦玉双手抱着白雪脖子,眨巴着眼睛,眼角还挂着眼泪。 白雪给他抹了抹眼泪,打开了话匣子:“从前有只鸟,喜欢吃人肉……” 白雪把自己的亲身经历讲完后,眼角湿红,慕锦玉若有所思。 “白雪姐姐,那只食人鸟是不是你?” 白雪点了点头:“小团子,假如当年没有芙蓉军感化我,我可能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因为邪恶之人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这就是为什么你师父要让你做好人,要狠狠的教训你。” 慕锦玉一脸的愧色:“姐姐,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放肆了。” 白雪捏了他圆圆的脸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师父会不会不理我了啊?”慕锦玉眼泪汪汪,“我喜欢师父,我要跟他学本事。” 行沈手上提着一只野鸡走了进来,慕锦玉听到踏雪的脚步声,立刻回头,他一下跳上来,扑了过去。“师父—师父——你回来了!”行沈依然冷着脸,从怀里取出了点火石,准备升一堆火烤野鸡。 慕锦玉则立刻去找石头,替他搭灶台,看着他不断的讨好自己,行沈强脸色才缓和。 慕锦玉做好灶台,蹲在行沈的身边,一脸讨好:“师父,灶台搭建好了,徒儿知道错了,徒儿要学白雪姐姐一样改过自新,做个好人。” 行沈看向白雪,白雪莞尔一笑。他如释重负,轻轻的拍着慕锦玉的头:“孺子可教也,我终于可以向你父母交差了。” “师父——”慕锦玉一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 吃完烤鸡,慕锦玉嘴角全是油,白雪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唇。 慕锦玉眼睛一亮:“白雪姐姐,你像我娘一样。我每次吃了东西,我娘就会给我擦嘴巴。” 白雪脸微红:“瞎说,我都还没成亲。” 慕锦玉把行沈的手和白雪的手拉在一起:“师父,你什么时候和白雪姐姐成亲。还要给我生一个小弟弟,陪我玩。” 白雪一下跳起来,脸红成了梅花,行沈则笑得一脸的灿烂。 “白雪,你和小团子一起学法术吧。” 行沈说道,慕锦玉立刻拍手:“好啊!好啊!” 白雪对着行沈嫣然一笑,点头答应。 白雪早就就想学法术了,心想着以后至少能够自保,不拖累行沈。 于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只穿肚兜的小团子,在飞雪里面练习法术。 与凤行116:父子密谈 羽书陪墨白回到府中。 “羽书,你跟我去见爹。”墨白拍了拍衣服,跳下马车。 羽书摸了摸脑袋,心想,公子怎么了?平时他总是躲着老爷,今日怎么主动送上门去挨骂。 墨白来到墨丞相书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爹在里面吗?” 墨丞相正在看一封密信,听到声音立刻把信收好。 “墨白进来吧。” 墨白进门,昏暗的灯光下,墨丞相鬓边已经有了白发。墨丞相一向刚正不阿,是朝廷一股清流。但是墨丞相因为是二皇子太傅,无形中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二皇子宽厚仁慈又才智过人,而太子成熟稳重,但杀伐之气太重。墨丞相于公于私都偏袒于二皇子。 “爹,在看什么呢?”墨白看他手边放着一封?密函。 墨丞相目光也落在信封上,他想了想,从信封里拿出密函:“你也该知道一些事情了。” 墨白打开密函仔细看了一遍,原来竟然是来自宫里的密函。是说陛下每日都要服用太子殿下送进宫的仙丹。太子府里养了一帮道士,专门为太子炼丹。 “你那日进宫可看出什么?”墨丞相神色凝重地看向自己的独子。对墨白,他寄托了很大希望,希望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与自己在朝堂共进退。却没想到,墨白从小只是对玄幻修真之术感兴趣,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事已至此,他只能顺势而为。 “那日我见陛下印堂发黑,脸色蜡黄,精神萎靡,似有恶疾。” “这几日陛下红光满面,但是却不断地神思恍惚,前言不搭后语。恐是太子献的金丹有问题。看来太子已经蠢蠢欲动了。” “你今日去太子府可曾发现什么?” “我入他内院,的确感到一股妖气。想必他在后院某处豢养着妖物。” “还有呢?可否见到行将军?”墨丞相追问。 “见到了,我正为此而来。今天王刺史献上京城第一乐手柳小玉,柳小玉弹了一首军旅曲,太子却以为她在影射朝廷穷兵黩武,要杖毙她。是行将军为了救柳小玉,亲自舞剑助兴。” “爹,我向来不问朝堂之事,但今天见太子如此杀伐之气太重,如此随意草菅人命,终于明白为何你要扶持二皇子了。二皇子的确宅心仁厚。” “嘘——小心隔墙有耳。”墨丞相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我让羽书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里。” “白儿,我想让你做一件事情,你可愿意?”墨丞相走近他。 “爹,什么事?”墨白疑惑,墨丞相从没让他做过什么事情,朝堂之事,一直都回避了他。 “现如今这事牵扯到行将军,你可愿意?” 墨白一惊:“爹,什么意思?” 墨丞相摇了摇头:“我知道那日你求了太后之事,其实我也挺喜欢那丫头的。我一直不想把你和她牵扯进来。行将军现在可是国家顶梁柱,一定不能出事。” “可是如今朝堂生变,根据我的密探来报,太子在城外养了一万私兵,藏了很多兵器,还找了很多江湖术士。现如今二皇子声望越来越盛,陛下也有些动摇。只是陛下如今龙体欠安,又倚重太子献的金丹。”墨丞相边说,一边手指握成了拳头,眼里闪出愤怒。 “如今羽林卫也落到太子手里,加上城外私兵,太子造反是早晚的事。如今能够和他抗衡的只有行将军。” 墨白沉默,皱着眉头:“你是想让行将军不要急着回塞外,和我们一起对抗太子?” 墨丞相点了点头:“是的,但是空说无凭,你要想法子和行将军一起到太子府找到证据才行。” 墨白眉头皱得更紧:“可是,行璃现在拒我千里之外……” 墨丞相拍了拍他肩膀:“儿子,动作快一点,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墨白苦笑:“爹,八字没一撇。” “胡说,你们都已经被太后指婚,怎么就没一撇?只差一捺了!你尽快下去行动吧。” 墨白回了屋子,躺在床上绞尽脑汁开始运筹帷幄。 行璃,你到底怎样才能接受我? * 皇宫 “见过父皇!”太子跪在地上。 皇帝半躺在床上,没精打采,打着冷战。 “这么晚了,你进宫有何事?”皇帝斜睨着眼睛扫向太子,“你起来吧。” “儿臣门客里一位仙道近日里炼出一种仙丹,叫九龙回阳丹,能够让男人阳气十足,回春回魂,延年益寿,雄风大展。”太子知道宫里新进了一批燕国美姬,皇帝乐不思蜀,便投其所好,让妖道炼了此丹,有助皇帝大展雄风。 “来人,呈上来。”只见一名宫女迈着小碎步快步进入。 她双手托着一个绿色托盘,托盘上面有一个白玉纯碗,里面盛着金色药丸。 药丸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带着花香又带着药材味,还带着一丝腥味。 瞬间味道传入皇帝鼻子,皇帝只觉得精神大作,他惊诧地起身:“此药丸果真能够回阳!” 话刚落,皇帝伸手,拿起一颗便吞入口中。 “水——”皇帝摸着喉咙,瞪大眼睛。 “父皇,水来了。”太子把茶水递过去。 皇帝连续喝了几口,才感觉药进入腹腔。 顿时觉得身体燥热起来,浑身是否有了力气,毛孔被打开了一般舒畅。 “果真好仙丹。你每次都能替我分忧,朕赏你黄金五百两。” “谢父皇!父皇,儿臣为你准备了很多,请笑纳。” 他拍了拍手掌,一个侍卫抱着一个红木的箱子走来。 皇帝打开箱子一看,龙心大悦,笑得合不拢嘴。 与凤行117:愧疚 慕子淳的僵魅毒被暂时压制,他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躺着的金娘子,只见她微微皱着眉,脸色略显憔悴,修长的眼尾线向云鬓延长,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 金娘子睁开眼,嫣然一笑:“子淳,你醒了。” 慕子淳呆呆的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将她缠在脖子上的发丝理了理,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疼她似的。 慕子淳眼睛湿红,声音哽咽:“娘子,你为我耗了1000年的法力,都怪我认人不清。” 金娘子手指放在他的嘴边:“嘘——莫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我们可是夫妻,况且我一万多年的修为留着也没什么用,昨日下山匆忙,没来得及带上药,要不然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你放心,我会想方设法替你那些受伤的弟子稳住病情的。” “不,娘子,万万不可,你已经耗费了1000年的修为。”慕子淳阻止,想到金娘子赤身裸体治病的情景,不禁咽了口水。 金娘子媚眼如丝:“子淳,你想多了,能让我舍身相救的没有几个,我怎么可能用治疗你的方法去治疗他们?我金娘子此生愿意舍身相救的,只有你和沈璃。” 慕子淳红了脸:“是我多虑了,毕竟你为我疗伤的时候赤身裸体,我很自私……” 话刚落,金娘子笑得妩媚,慕子淳喉结滑动,眼里闪出欲色,只觉得身体绷得如弓。 “娘子,我们好久没有……”慕子淳声音沙哑,咬着金娘子的耳垂,似乎四两拨千斤一般,金娘子压抑的欲火烧了起来,两人都彼此抱紧了彼此。 * 一个时辰后,两人大汗淋漓,都瘫软在床上,慕子淳看着金娘子丰满之处,笑道:“娘子从生了玉儿后又丰满不少。” 金娘子一愣,瞬间红了脸,慕子淳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 俩人又缠绵一会儿,这才穿戴好,十指相扣,去了后院。 “嗷——嗷——放开我——你们杀了我——”后院传出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声音。 十来个道门弟子被铁链锁着,手脚钉了铁钉。他们如同野兽一般,面目狰狞,露出了痛苦之色,呲牙咧嘴,时而呐喊,时而挣扎,鲜血洒在地上,触目惊心。 他们在看见慕子淳的时候,略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其中一个年纪比其他弟子大一点的二师弟痛苦道:“掌门,求求你,你就杀了我们吧。我们人不人,鬼不鬼的。”众人都哭起来。 “我们也不配活在世界上,我们已经伤害了同门师兄弟……” 慕子淳眼角泛红,缓缓的向他走近。 “不,掌门,你别过来,我会伤了你。”二师弟一脸的惊恐。 慕子淳宛然一笑,仍然往他面前走了几步:“我相信你不会,你们都还存在良知,你们都听好了,这一切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只是中了僵媚毒。我和夫人,一定会想办法治你们的病。” 龇牙咧嘴的弟子们全都安静下来。 “各位,我娘子会暂且封了你们的五识,让你们暂且感受不到痛苦。” 金娘子走到众人面前,手指伸出,点中他们眉心。 一会儿,众人的五识被封,慕子淳看着像木头人一样的弟子们,悲从中来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你们等我回来。” “子淳,当务之急,我们先要整顿道门,加强防御。” 金娘子关切的看向他。 “娘子说的对,我们还要教授他们一些道法,抵御妖魔入侵。” 众弟子一听,都激动的跪在地上:“恭迎掌门回来!”声音震天。 金娘子看向众人,心里五味杂陈,当年自己为了一己之念掳走了慕子淳,又与慕子淳成亲。 慕子淳常年隐居在极北雪山,从而让他的道门门主移位,日渐衰微。而慕子淳一生抱负,也无用武之地。如今道门生变,他内心一定极度的自责。 晚上 劳累一天的夫妇俩人脱了衣裳躺下。 金娘子缩在慕子淳的怀里,幽幽说道:“子淳,道门异变,也有我的责任。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将你留在山中,如今道门伤亡就不会这么惨重。” 金娘子心生愧疚,眼睛湿润:“子淳,你后悔娶我吗?” 慕子淳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娘子,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反悔,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所选择,与他人无关,况且这天灾人祸,防不胜防,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我和道门那些师兄弟,我们的道门早就不复存在。” “娘子,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怨怪你,更不会后悔,以后你莫要再自责,不然我会心痛的。” 金娘子眼泪滑落。 一直以来,她耿耿于怀的事情终于得到答案,内心激动无比。 她主动的吻上了慕子淳的唇,两人身影重叠,释放彼此的爱意。 “又来了!又来了!”忽然外面传来了惊恐的声音,两人正如火如荼,立刻穿好了里衣。 “找死!敢坏我好事!”金娘子眼睛嗜血,全是杀意,第一个冲了出去。 与凤行118:大战妖兽 金娘子一身里衣冲向道门门口。 只见众弟子脸色苍白,惊慌失措,手里拿着剑,颤抖着指向前面黑压压的一群妖兽。 金娘子冷眼看过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怪物,正龇牙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不断的流着口水。 他们眼睛猩红,眼里尽是贪婪 和杀戮。 “大家小心!他们全都是中了僵魅毒,半人半妖。” 金娘子走到人群前面,慕子淳跟上,与她并排站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轻轻的点了点头。 慕子淳柔声叮嘱:“娘子,你小心一点。” 金娘子妩媚一笑:“夫君,我乃万年大妖,百毒不侵,他们伤不到我,倒是你们自己小心一点。” “众弟子听命,立刻用前些日我所教授大家的护体法,掩护自己,万不得已,不得出手,这里就交给我和娘子对付!”“掌门,让我们与你同仇敌忾吧!”一个年轻小伙子站了出来,只见他大义凛然,一身正气,脸上毫无畏惧之色,目光精锐,法力颇深高。 慕子淳对他突升好感:“你叫什么名字?” “掌门,我叫张修正,是第五代弟子。”张修正立刻报上名。 “好,张修正听命,从今天起,你就是副掌门,我命令你守护弟子,不得有误。”张修正欲言又止。 “众弟子听命,一切由副掌门张修正为马首是瞻,违背命令者,便逐出师门!” “是!”众人纷纷跪下,向张修正行礼。 妖兽摇晃着头,虎视眈眈的看向道门弟子。 他们并没有行动,似乎是在等待有人发号施令,。 “嗷呜——嗷呜——”远处传来似狼非狼的声音。 接到命令一般,众妖兽闪电般的向众人扑过来。 金娘子冷笑,双手在空中一挥,只见一股强大的气流在空中出现。 气流瞬间把扑在前面的妖兽击退。但是前面的妖兽瞬间倒地,后面又卷土重来,前仆后继,如同黑云一般卷来。 金娘子和慕子淳被包围在其中,慕子淳拿着法剑在手上,轻轻一抹,手上鲜血渗出? 他快速的挑出血滴,瞬间血滴变成了一股巨大的血流,向妖兽飞去。 妖兽闻到了血腥味,都张开了大嘴准备吞噬。 血滴近在眼前,慕子淳心里念出法诀,瞬间血滴变成了血剑,刺向了妖兽。 妖兽始料不及,正欲避开,可是血剑已经入体。 妖兽们惨叫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神色,身体出现了血洞。 紧接着血洞流出了黑血,冒出了黑烟。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黑烟又重新回到了众妖兽的体内,众妖兽又恢复如常。 众弟子吓得目瞪口呆,拿着剑的手止不住颤抖,一个才入道门的弟子吓得双腿发软,身子往后倒,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张修正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的肩膀:“道门弟子有何惧怕?” 年轻弟子身体一震,抖擞精神,把剑紧紧的握在手中,眼神坚定的看向众妖兽。 众妖兽恢复状态,再一次卷土重来。 金娘子大袖一挥,瞬间无数幻化的寒剑向众妖刺去。 寒剑入体,众妖兽被击破身子,身上再一次涌出了黑烟,一会儿黑烟又源源不断的涌回了身体,恢复自如。 金娘子神色一振,对慕子淳等人说道:“你们往后退!” “娘子,不可!”慕子淳阻止,他知道金娘子将要做什么。 “这些妖兽具有强大的修复能力,他们反反复复卷土重来,不断的消耗我们的法力!如此周而复始,我们毫无胜算。” “我见关键是在那一股黑烟,我必须断了他们的根本,你们再斩杀他们。”金娘子眼里闪出坚决,不容置疑。 “众人听令!速速随我退后十丈!”慕子淳下令,所有人瞬间整齐的往后退去。 金娘子双臂伸开,双眼猩红,张开大嘴,忽然从她身上伸出十几条白色大蛇。 大蛇都张大嘴巴。吐出黑色的信子,众妖兽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洪荒之力,将他们体内的黑气抽走。 黑气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妖兽惊恐,痛得五官扭曲,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洪荒之力,然而无济于事。 黑气被抽出,十几个蛇头深深一吸,无数黑气瞬间被卷进口中。 金娘子身体颤了颤,退后了两步。 “杀——”慕子淳带领众弟子冲了出去。 众妖兽魔气被抽走,失掉了法力,抵抗力弱到了极点,只是片刻功夫,刀光剑影,众妖兽被一一斩杀。 地上尸体横陈,堆积如山,而道门弟子并未一人受伤。 “拿火把,把他们全烧了!”张修正下令。刻不容缓,所有人立刻去清理尸体。 慕子淳扶着金娘子,金娘子身体发烫,脸色通红,强忍着五脏六腑灼烧之痛。 “娘子,你没事儿吧?” 慕子淳眼里尽是关切。 “子淳,刚才我以毒攻毒,现在体内充满了僵魅之毒,得找一处深洞,我将把僵魅毒内化,恐怕要闭关十日。这十日,需要你在洞外为我守关,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慕子淳眼睛湿润,将她横抱着:“娘子,你辛苦了!”说完,便抱着金娘子朝后山飞奔而去。 * 北海 行止和沈璃来到了北海。 北海龙王见行止,立刻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神君驾到,小仙有失远迎。” “龙王请起来。”行止扶他起来。 龙王诚惶诚恐,都说神君性子冷淡,今天对自己怎么这么热情? “神君请问这位是?”龙王看向沈璃。 沈璃拱手行礼:“我是沈璃。”沈璃去了“碧苍王”三字,心想反正说了,他也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是我的夫人。”行止拉着沈璃的手笑道。 龙王差点掉了下巴,不是说上古神是不能够男欢女爱的吗?一旦动情,要么被天道你灭掉,要么千万年轮回凡尘,受情劫之苦。这神君不仅娶妻,还如此高调。 见到龙王诧异眼神,行止不动声色问道:“龙王,本神君听说北海龙太子欠安,常年卧在水母床上,可有此事?” 说到龙太子,龙王瞬间红了眼,长长叹气:“神君,我小儿从生下后便只有一魂一魄,迄今为止,昏迷不醒,我便为他做了水母床,滋养他的身体和那微弱的一魂一魄。现如今都500年了,他还虽有一丝神识,却油尽灯枯。” “让我去看看吧。”龙王一听,立刻跪在地上,喜极而泣:“神君,请救小儿一命!” 三人来到一处偏殿。 沈璃一进入偏殿,便被光怪陆离的世界吸引。 各色水草柔美娇艳如花,在水里飘摇。各种小鱼在水草里穿梭,吐着彩色泡泡 。水草里放着硕大珍珠,将宫殿照得五彩斑斓。 一张由十万漂亮水母铸成的巨大的水母床,在水中轻轻的漂浮着,五彩缤纷,颇为壮观。 各色水母簇拥着,通体透亮,在见到行止时,身上的光亮更加耀眼夺目。 “哇,行止神君好英俊啊。”“旁边那女的是谁?她怎么和神君在一起?” “别吵,小心龙王责罚我们。” “我们在此被禁锢了500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龙王不会的这么不讲情面的。” 与凤行119:北海之行 行止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婴儿,只见他脸上毫无血色,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整齐的排列,眉目如画,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孩。 他像睡着了一般安详宁静,与世无争。 行止走到他的跟前,探了探他的气息,气息时有时无,一缕魂魄在他体内残存。 “龙王,龙母何在?” 龙王立刻回答:“我夫人因为龙太子之事抑郁寡欢,整日吃素念经,现如今在龙母殿打坐念经。” “你速去找她过来。” 龙王不明所以,但还是快步去了龙母殿。 很快,一位美艳的女鲛人在龙王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只见她美得不可方物,五官精致恰到好处。但脸色苍白,眼里尽是忧伤。 沈璃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原来龙太子的生母竟然是海里最卑贱的女鲛人,而龙王是九五之尊,真身为龙体,而鲛人真身为鱼,自是难以承受这龙种之尊身。 “夫人,请将手伸出来,让我探一探究竟。” 龙母颤颤巍巍伸出后骨瘦如柴的手,只见她手臂如雪,毫无血色。 行止在她纤细的手臂上探了探,果真在她体内还残留着多余的魂魄。 “龙王,你为九五之尊,而龙母是法力弱小的女鲛人,故而龙母是难以承受龙种的。现在龙母体内还残留着龙太子的两魂五魄,如果再晚一点,恐怕母子均有受损。” 龙母一听,大惊失色,立刻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神君都是我的错,当初自不量力和龙王暗生情愫,缔结连理生了龙儿。请神君救我龙子,我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愿意。” 龙王则脸露出凄然:“小娇,这和你无关。是我非你不娶。” 沈璃看得出来,两人感情甚好,深爱彼此。 “请神君救救吾儿!北海定当为神君效犬马之劳!”龙王也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行止默默不作声,他看向沈璃。 沈璃微微一笑,点头回答:“行止,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行止这才说道:“也只是耗费一些法力罢了,我将把龙母体内的两魂五魄渡到龙太子的身上,只是可能我会沉睡两日,还是望王爷照顾我两日。” 沈璃点头,紧张的心放下来。 “龙王,我若救回龙子,可否送我一宝物?”行止看向水母床。 “神君所要何物?小仙定当双手奉上。” 行止指了指水母床:“我要这水母床。” 龙王一愣:“神君,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这水母床是十万水母所炼化的,为海中之物,是不能离开水的。” 行止笑道:“我自然有法把它们炼化。” 说完,行止走近龙太子。 “龙母,烦请你躺在边上。”行止指了指龙太子身边。 龙母快速的躺下,把龙太子抱在怀里,眼泪漱漱。 “龙母,待会有点痛,你要忍着点。” 行止修长的手指,在她俩的身上一点。 只见龙母肚子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光洞。 龙母只觉得一股剧痛传来,身体如同被尖刀划破。 紧接着犹如生产一般,阵痛出现,痛得浑身发抖。 她咬着嘴唇,压制痛苦。瞬间嘴唇咬破,她手指抓进了肉里。 龙王看得心痛,却不敢轻举妄动,手指也卷进了肉里。这种情景在500年前,龙母产子的时候见过。 龙母努力的忍着剧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忍得眼泪直涌。 “出——”行止念叨,手一挥,只见从龙母体内抽出了几缕光束,竟然是龙太子的魂魄。 “入——”随着行止的声音,几缕光束一下钻进了龙太子的体内。 龙太子身体剧烈的颤抖,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似小儿哭泣的声音。 行止收手,龙王立刻跑上去搂住了龙母。 龙母虚弱的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龙王,我没事。” 行止用了法术,脸色稍微变了变。他走到龙太子的面前,见龙太子脸色红润不少。 他微微一笑,在他脸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小家伙,起床了。” 龙太子并没有反应,只是皱了皱眉头,依然酣睡。 “行止,让我来吧。” 沈璃上前,大手一捞,把龙太子倒提过来,几下打在他的屁股上:“懒虫,起来了!”龙太子被打痛,发出哇哇的哭声。伴随着哭声,他睁开了眼睛,双腿乱蹬。 “龙儿——”龙母与龙王立刻上前将他抱住,在他脸上使劲亲着,两人喜极而泣。沈璃走向龙王:“龙王,请替我们准备一处幽静之处。” 龙王不敢怠慢,立刻带着沈璃行止往龙宫偏殿走去。 沈璃与行止见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巨大的贝壳。 龙王指着贝壳说道:“这是我龙宫凝聚天地精华之处,有助于行止神君静养。” 沈璃向他点头:“多谢龙王。”,龙王、龙母乐呵呵的抱着龙太子走远。 “行止,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但是行止并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的看着沈璃。 “怎么了?不舒服吗?”沈璃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行止拉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腰:“王爷让我抱一会儿吧。”沈璃不说话,让他抱着。 行止抱了一会儿沈璃,依然未见想要进贝壳的意思。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进去吧。”沈璃轻轻的推开它,“行止,你太粘人了。” 行止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要两天都见不到你了。” 沈璃瞪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快进去吧。” 行止拉她进怀:“再手一会儿。” 两人腻歪了半柱香的时间,行止才依依不舍的走进贝壳。贝壳瞬间发出了亮光,缓缓的关上。 沈璃坐到地上,警惕的看向周围,这里的确很安静,连鱼虾都很少有。 看着各种美丽的珊瑚,想着如果魔界能如此美丽斑斓该多好啊。魔界一年四季都很萧条,花草树木极少。 世界为什么要分为三六九等?魔界永远生活在暗黑之中,永无天日。 沈璃心里有一点愤愤不平,总有一日,本王要让魔界开满鲜花,其乐融融。 与凤行120:吃醋 沈璃目光炯炯,闪出金光,守了行止一天多了,并无人打扰。 一群鲛人提着竹篮,正准备去产珍珠。 鲛人是海中低级生物,却一个个长得十分貌美,三界之中当属他们最为养眼。 他们无论男鲛人,女鲛人,一个个都貌美如花,让人忍不住动多看几眼。众鲛人产珍的地方,正好离行止休养的地方不远。 女鲛人穿着暴露,只遮住了敏感部位,雪白乳房呼之欲出。 男鲛人赤裸上身,一身毽子肉格外的抢眼。 鲛人从远处游过,沈璃本是闭目养神,突然感到了陌生的气息,便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鲛人人们。 鲛人人头目阿强是最为英俊的男子,他游在最后,等到部队都游过之后,他才跟着游了上去。 在经过大贝壳时,不禁朝沈璃的方向看了看,只是那一眼,他不禁放慢了速度,这女子与他们鲛人女子似乎很不相同。鲛人女子个个肤白如雪,娇柔无骨的模样,而此女子长发高竖,眉眼精致,鼻子高挺,英姿飒爽,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她的美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阿强瞬间被她吸引,他摇摆着身躯游向了沈璃的方向。 “何人胆敢到此!”沈璃怒目,一下飞到鲛人的面前,手臂一伸,赤羽枪出现在手里。 阿强被她的阵势吓了一跳,但他尽量保持优美的身姿,沈璃见是一个裸露着上身,肌肉轮廓分明的男鲛人,冷冷问道:“你来这里做甚?赶快走,这里非你所来之地。” 阿强很尴尬的摸了摸头,说:“这位姑娘,不知是哪路的神仙,如此的英姿飒爽。” 沈璃一愣,心想他难道只是为了来夸我几句?阿强见沈璃似乎放松了警惕,便大着胆子问:“敢问姑娘芳名?” 沈璃见他眼里发出一种危险的信号,估摸他是看上了自己。她早就听说海洋的子民都豪爽大胆。 她瞬间黑了脸,说道:“我姓甚名啥,跟你无关,你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沈璃抖了抖手中的银枪,瞬间波浪翻滚,阿强身子被气浪推开,一下不见了踪影。 沈璃席地而坐,她早就听闻海中子民豪放不羁,没有天庭那么多歪歪拐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她还听闻鲛人产珠由类而生,想到海洋自是最富有的地方,环境也是最好的,只是战斗力是最弱的。 魔界战斗力极强,却身在苦寒之地,而只有天界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高高在上,千万年来统治三界。 魔界之所以出现万妖王六冥这些大逆不道之人,是因为他们不甘屈服,贪婪又狠毒,沽名钓誉,不惜以天下陪葬。 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三界和平,让魔界子民也能够享有蓝天白云,绿树红花,而不是常年待在荒芜的阴暗之地。 沈璃想得出神,身后的贝床发出亮光,缓缓打开。 行止睁开眼睛,看向沈璃的背影。 她长发随意的拖在地上,虽然生了孩子,但是身材依然纤细,没有一点赘肉。 神界、魔界的人,除了有神力仙术以外,其实体质和凡人差不多,只是他们的寿命更长一些。 神界很多神仙生了孩子后也会变胖变虚弱,可是沈璃没有,因为即便没有打仗,她每天都在练银枪。 沈璃依然是沈璃,除了他是行止的女人,是行沈、行璃的母亲外,她更是魔界碧仓王,是魔界守护神。 所以虽然是太平盛世,她从来未曾松懈过一刻。 沈璃听到后面轻微的脚步声,立刻站起来回眸,只见行止精神抖擞,目光清浅,嘴角溢出微笑。 行止伸出手:“阿璃,过来。” 沈璃嫣然一笑,跑了过去,摸了摸他的脸:“什么时候醒的?” 行止点头:“刚才。” “刚才?”沈璃睁大眼睛,“那刚才为何不出来?” 行止故意的黑了脸:“刚才出来的话,不是拂了那男鲛人的好意?” 沈璃白他一眼:“这点小事你也吃醋?” 行止一下将她抱住:“你只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你。” 沈璃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是打走他了吗?” 行止嘴角蹭了蹭她的耳朵,喃喃道:“幸亏你撵走了他,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会把他做成烤鱼。” 话刚说完,鲛人们都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着珍珠游了过来。 这一次,阿强游在了最前面,阿强见到行止的刹那,皱了皱眉,难怪刚才那女子那么凶,原来是有心上人了,他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而女鲛人见到了行止都忘记了游泳,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只咽口水。 一个美艳性感的女鲛人提着篮子游到了行止的面前,从篮子里取出一个最大的珍珠,盈盈一笑:“这位公子,这颗珍珠送给你。” 沈璃一把拿过珠子:“姑娘,她名花有主了,那个主就是本人,这珍珠我就代我夫君收了。” 行止嘴角上扬,静静的看着沈璃。王爷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女鲛人红了脸:“夫人,对不起,我冒犯了。”她尾巴一摇,快速的游走。 “那两位仙人是谁啊?” “怎么没见过那公子?” “怎么比我们鲛人族更加貌美?” …… 众鲛人游走,行止拉沈璃的手,却被沈璃甩开。 “王爷,你吃醋的样子最美了。”行止逗趣道,想起上一次沈璃吃醋,还是在青丘。 沈璃昂头:“就准你吃醋,不准我吃醋,凭什么好?” “娘子?我错了!”行止忍着笑。 “你错了什么?” “我错在没有在身上写字。” 沈璃瞪他:“写什么字?” 行止认真的,一字一顿的回答:“我应该在衣服上写,我是沈璃的。” 沈璃哭笑不得,却被行止一下拉住手:“走了,我们炼水母床去。” 只是片刻功夫,行止将水母床炼制成了一盏聚魂灯。 沈璃一看,竟然与以前的聚魂灯一模一样。 “行止,这水母如此漂亮,怎么被你炼成这么丑?” 行止摸着抚摸着灯:“因为它救过我的命。” 沈璃哑然,想到了从前。 “王爷,我不怕死,但我怕留你一个人在三界。谢谢你用聚魂灯救了我。” “行止,救你的其实不是我,救你的是你自己。在那荒海,你靠你惊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 沈璃也轻轻的抚摸着聚魂灯:“我只是用聚魂灯找到了你而已。” 行止拉住她的手:“王爷,我之所以还残留一缕魂识,也是因为舍不得你。我已经活了上万年,云淡风轻,但因为有你,我的世界便有了上万年、上亿年的期许。”行止一番话说得动容,眼里滚动着情绪。 沈璃眼角泛红:“行止,放心,我会与你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与凤行121:夜探太子府 墨白醒来,去了行府。 行璃与香儿正准备出门,没想到却来了不速之客。她负手背后,冷冷的看向墨白:“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墨白一动不动的,同样负手而立:“我来是有要事,请行将军帮忙的。” “你墨家可是朝廷权势滔天的丞相府,你又是大名鼎鼎的捉妖师,有什么事情是你解决不了的?”墨白一笑:“世间之道无奇不有,我解决不了的妖魔鬼怪多的是,眼前就有一起。” 行璃冷笑:“那是你的事,关我何事?你别废话了,还不快走。” 行璃要出门,墨白却一下拦住她,拱手行礼:“行将军,先前在下有所得罪,还望还望将军不计前嫌。如今这事事关天下苍生,故冒昧来求将军相助。” “天下苍生,你什么意思?”行璃停了脚步,墨白将太子被皇帝献丹药以及太子府内有妖气的事和盘托出。 行璃神色凝重:“我凭什么相信你?” 墨白正色:“行将军不用相信我,你只用陪我深夜探一探太子府,便可知道。将军向来以百姓为重,想必将军也不会弃天下苍生性命于不顾。” “好,今晚我便与你深夜探一探太子府,如若是假的,我一定取你的项上人头。” “如若是真的呢?”墨白微微一笑。 “是真的话,我必将太子一党一举拿下,绝不姑息养奸。”行璃满脸正气。 “今晚寅时相见,不见不散。”墨白如释重负,快步离开。 行璃与香儿慰问了十几家将士的家属,累得腰酸背痛。 到了晚上与墨白约定的时间,她换了一套黑色劲装,头发高束,强撑精神去赴约。 当行璃出现的时候,墨白见她一身劲装,却裹不住她苗条的身材,掩饰不住她的飒爽英姿。 她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但是墨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双眼睛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在梦境里,她不断的喊他“墨白哥哥”,而他喊她“璃妹妹。” 他大脑里出现了很多零碎的记忆碎片,他笃定自己和行璃之间有过很深的交集。 其实无论有没有刻骨铭心的过去,对现在的他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发现他已经被行璃深深吸引。他每天情不自禁的就会想起她,梦里会梦到她,想到她是内心甜蜜而忧伤的,连书童羽书都察觉出他的反常。 以前的墨白不会发呆,更没有时间发呆,总是在研究关于捉妖降魔的书,或者就是在捉妖降魔,而现在的墨白居然很多时候都乖乖的呆在家里,托着腮帮发呆。 书羽十分肯定,自家的公子情窦初开,而那对象是对公子冷冷冰冰的冷美人行大将军,羽书替墨白捏了一把汗。 墨白一身黑衣,蒙着脸,只是腰间挂着一个奇怪的脏袋子,行璃见过,那正是乾坤袋。 行璃先一步走进太子府,动作敏捷,如同飞鸟,而墨白紧跟其后。 庭院很大,黑影参差,如同鬼魅。 两人很快穿过长长的走廊,又穿过几处突兀的假山,来到后院。 刚到后院,墨白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妖气,夹杂着血腥气,行璃也闻到了强烈的血腥气。 墨白看了看周围,行璃正想要翻墙,却被墨白拉住了手腕。 行璃一愣,她的目光落在了墨白拉自己手腕的手指上,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却感觉自己手腕上的力量惊人,心想,墨白武功深不可测。 “这里到处都是法阵,不能打草惊蛇。”墨白在她身旁轻言细语,行璃只得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墨白从怀里拿出一个照妖镜,手掌在镜子上一抹,镜子被开光,他用镜子对周围一照,呈现在行璃面前的是浓浓的黑气,如同沼泽一般。 “你拉着我,我带你进去。”墨白将镜子放进怀里,又紧了紧拉行璃的手指,强调:“这里到处是妖物,有剧毒,你把这个吞下。”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白色药丸给了行璃。 行璃闻到一股草药芳香,她吞下药丸,感觉五脏六腑里都是药丸气息。墨白自己也吞下一颗。 他拉着行璃来到了墙外。 “破——”随着一声轻声,墙立刻出现一个光洞。 行璃吃惊,人却被墨白带进了光洞,很快两人穿墙而过,进了院子。 与凤行122:大战走阴师 “是什么人?”一个侍卫听到了动静,拿着刀走过来。 两人快速闪身藏到树丛里,侍卫只看到一抹黑影,以为是野猫,便又走了回去。 “东西到了——” 行璃与墨白躲在草树丛中,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官爷,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偷了张员外的一只鸡,家里孩子快的饿死了。”一个妇人哽咽的声音传来,“奴婢罪不该死啊。” “官爷,我也只是与隔壁的李麻子打了架呀,你们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少废话,太子召见你们,是你们的福气!”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不,我不去见太子!”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柳小玉的声音。 “贱人,上一次有行将军救了你,这一次我看谁来救你。” 门打开,太子走了出来,他眼神阴鸷,走到了柳小玉的面前,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下巴上轻轻的磨蹭:“你这张脸倒挺让人可惜的。你只要跟着我,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呸!”柳明月吐了一口,“要杀要剐随你,我不伺候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太子发怒:“来人,把她的衣服剥了,扔进兽院里喂妖!” “放开我!放开我……”柳小玉双手抱胸,使劲的挣扎。 “放开她!”行璃怒吼,从树丛中走出,她眼神冷冽,如利剑一般射向太子。 “行将军!”侍卫们吓得放开了刘小玉。 “将军?”柳小玉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紧绷的弦松了松,身体瘫坐在地上,呆呆看着眼前的行璃。一脸的不可置信。 “璃妹妹,你怎么来了?”太子惊慌的往后退了两步。 “快护驾!”太子吼道。 “侍卫们立刻就围了过来。 “太子,你竟然在太子府里豢养妖精,简直丧心病狂!今天我来是为民除害的!” “行将军不可,他毕竟为太子,还是活捉了他,让陛下定夺。” “快,快放妖兽!”太子一行人不断的往后退。 “呜呜呜——”行璃和墨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太子与侍卫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有黑符,贼眉鼠眼,手上拿着一只魔笛的妖道。 “太子恕罪,我来迟了。”妖道看向墨白,“原来你就是墨家的墨白。”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走阴师。” 他竟然是捉妖师的死对头走阴师! “少说废话,把你的妖兽全放出来,吃了他们!”太子眼里尽是杀意,刚才的恐惧顷刻间烟消云散。 只见走阴师拿起了魔笛,轻轻吹了起来。 树影摇晃,瞬间飞沙走石,从他背后出现无数绿色的,红色的,蓝色的眼睛。 这时候,一只还未修炼成型的蜘蛛精走到了最前面,脑袋是人的脑袋,可保留着长长的细腿。 “哟,这男的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一定很美味,让我先尝一尝。” “这女的,我先看上的。”一个鼠眉鼠眼的男人出现,屁股上还残留一条黄鼠狼的尾巴,手上还有没有进化完的毛,他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 行璃只觉得恶心,从腰间抽出佩剑:“妖孽,想死的,尽管来!” “众侍卫听着!我不想杀同胞,你们不想死就给我赶快滚开!” 侍卫们早就耳闻行璃以一杀千的事情,大半的人吓得丢下剑便跑了,只剩下十几个侍卫。 “墨公子,我们动手吧,看谁杀的更多!”行璃微笑。 墨白回以微笑:“假如我赢了你的话,你就与我成亲可好?” 行璃冷笑:“白日做梦。” “怎么,不敢赌?”墨白心跳加速,真怕她拒绝。 “好,谁怕谁!赌就赌!那如果你输了的话呢?” “我输了的话。婚约一笔勾销。”“死到了临头了,你们还那么多废话,让你们到阴曹地府做 一对苦命鸳鸯吧。赶快杀了他们!” 走阴师吹响魔笛,身后响起更多的妖兽声音。 蜘蛛妖与黄鼠狼妖冲到最前面,行璃纵身飞向了蜘蛛妖,蜘蛛妖冷笑,正要施展出毒丝,可是转眼之间,一剑落下,蜘蛛妖的脑袋瞬间被砍落。 墨白也不示弱,法诀念出,一道光剑直刺呲牙咧嘴的黄鼠狼。 瞬间,黄鼠狼胸口被光剑刺穿,黑血流了出来,黄鼠狼一命呜呼。 太子吓得双腿发软,躲到了走阴师身后。 “两位倒有两下子。”走音师冷笑,突然他咬破手指,把血滴到了魔笛之上,口中念念有词,魔笛发出了亮光,他用力的吹起来,魔笛发出了强大的魔音。 “快捂住耳朵!”行璃来不及反应,却见墨白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下捂住她的耳朵,而他自己的耳朵暴露在魔音之中,瞬间他的耳朵流出了鲜血。 行璃只觉得墨白向他耳里注入了一股真气,当他放开她时,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行璃震惊地看着墨白,他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墨白耳膜被震破,他双手合十,念出口诀,只觉得一团光越来越大,形成了光球。 他手掌一挥,光球向走阴师砸去。 走阴师快速闪开,光球撞向了后面的妖兽。 “啊啊啊——”妖兽们惨叫,光球突然变成了火球,将它们点燃。 忽然,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只见一条雪白的大蟒蛇横空出世,向行璃扑来。 行璃闪过,一剑刺向蛇尾。蛇反应敏捷,躲过了锋芒,张开血盆,大嘴咬向行璃的手臂,行璃又快速的飞转,一剑刺向了它的三寸,精准快速。蛇从空中落到地下,挣扎一会儿死了。 “行将军的剑术高超!”墨白笑道。 “墨公子法术也不弱!”行璃由衷的赞叹。 只是一会儿功夫,妖兽死了大半。走音师,快快带孤走!”太子慌了阵脚。 “休想!”行璃怒斥一声,提剑飞向走阴师,一剑砍在走阴师的手臂上,发出了“哐哐哐”的金属的声音。 “他身上居然穿了金丝铠甲!”墨白提醒,“他的命脉是脖子后那个黑色的道符处。” 墨白使出法术,和走阴师对抗。 两道光符相互闪着金光,不断的想吞噬对方。 走阴师,一面对抗着墨白,一面提防着行璃,有些力不从心。 墨白一面对抗走阴师,一面又紧张的看着行璃,怕她被法术所伤。走阴师似乎看出了什么,邪魅一笑,突然转身,孤注一掷,将光剑刺向了旁边的行璃。 行璃正准备攻他的后脖子,没想到他先发制人,自己躲闪不及,只觉得一道阴冷的光线刺向自己。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如同闪电一般飞闪而来,挡在了行璃的面前。 墨白胸前被重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找死!”墨白大叫一声,立刻取出腰间的乾坤袋,咬破手指,将血滴在袋子上,大手一挥,忽然,袋子里涌出飓风向走阴师吹去。 瞬间,走阴师整个人在风中翻滚,墨白神色凛然,一直念着口诀,口里不断的涌着鲜血。 行璃看着眼前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是如此的熟悉,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个模糊的画面,慢慢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莫白哥哥——”行璃眼泪滑落,原来他是墨白哥哥,是她从小就想要嫁的人,自己是行止与沈离的女儿,通过秘境穿越到这里来的。 “收——”走阴师被吸入乾坤袋,墨白立刻扎紧了袋子,在袋子上快速写了一个“禁”字,瞬间走阴师的叫骂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白哥哥,我是璃妹妹!”行璃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墨白。 墨白口中再次流出血。 “璃妹妹,我赢了,你可愿嫁给我?” “嗯嗯嗯——”行璃点头,泪流满面。 “小心!”墨白将行璃推开,一把短刀刺向他的肩膀,同时墨白一拳打出,太子被震飞到柱子上,一下晕过去。 “墨白哥哥!”行璃惊恐。 墨白莞尔一笑,摇了摇头:“璃妹妹,我不会死的。” 与凤行123:天君发怒 “拂容仙落呢?”天君来到拂容仙君府邸。 “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天君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仙童,小仙童大惊失色:“禀告天君,拂容仙君不在府中。”小仙童身子发颤,“可能去外面玩去了。” “去哪里了?”天君提高了嗓门,眼神锐利。 “去……”小仙童闭了嘴,不敢直视天君。 “快说!”天君发怒,声音好像打雷一般。 几个仙童吓得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天君息怒,拂容仙君去凡间了!”小仙童如实的回答,心想拂容仙君对不起了。 “混账!”天君一脚踢向最近的小仙童,小仙童立刻变成一只小乌滚到一边,另外几个小仙童吓得直哆嗦。 幽兰进入书房,见天君黑着脸坐在桌边。 “皇爷爷,你怎么了?”幽兰快步走了过去。 “啪——”天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摇了摇。 幽兰皱眉想,幸亏桌子是使了仙术的,不然早就被拍散了。 “皇爷爷,你生什么气啊?我给你按摩按摩。” 幽兰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按摩起来。 幽兰的按摩技术很好,天君疲倦时,幽兰就会给他按摩,缓解疲劳。 “皇爷爷,你舒服吗?”幽兰讨好着天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舒服——”天君闭眼养神,忽然,他眼睛一横:“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你弟弟的事情?” 幽兰的手指顿了顿,没有回答。 “说,你弟弟下凡做什么去了?”天君深深看向她眼睛。 “我也我不知道呀。”幽兰不动声色的回答。 “啪——”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是不是想到天牢里面去禁闭100年?”天君怒目,眼睛里燃出火苗。 幽兰感觉到天君真的生气了,她立刻跪在了地上:“皇爷爷,我说,弟弟去了凡间。” “我知道他去了凡间,我问你,他整天跑到凡间去做什么?”天君审视着幽兰的脸,似乎要看穿她。 “当然是吃喝玩乐了。”幽兰笑道,手心冒出冷汗,心想臭小子,你把我害惨了。 “每天都去吃喝玩乐?臭小子竟敢把仙气屏蔽了,我迟早要找到他,找到他,我就把你和他一起关禁闭100年!”天君威胁道。 “皇爷爷,你再关我,我就老了,以后怎么嫁人?”幽兰瘪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天君白了她一眼:“你都2000岁了,还没有成亲,关不关你,你还是没出息。” 幽兰被她说中了心事,真的伤心起来,眼睛泛红。 以前她心意行止,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被半路杀出来的沈璃给截胡了。 “你呀,我不是说你,我们天界这么多优秀的男儿,你挑三拣四的,一个都看不上,你到底看上谁了呀。” “皇爷爷,你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幽兰委屈,立刻转移话题,但忽然又觉得不对,又立刻闭了嘴。 “说正事,你弟弟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幽兰见再也瞒不过了,只得说:“他在一个凡人女子那里。” “什么!”天君手上的杯子掉到了地上,声音顿了一顿,不再说话,脸色发白,眼睛里闪出复杂情绪。 “是……是个很好的女子。皇爷爷,你怎么了?”幽兰觉得天君这样子比生气更可怕。 “唉,孽缘啊——”天君瞬间苍老了很多。 原来拂容君,幽兰仙子的亲生母亲就是一个凡间女子,当初他们的父亲到凡间,遇到了他们的母亲,两人暗度陈仓,生下了两兄妹,她们母亲只活到三十岁便去世了,父亲却留在凡间,悲痛欲绝,整日借酒浇愁,连孩子也不管。 这事被天君知道了,找到自己儿子时候,太子像一个废物一般,执意不回天庭,说如果天君逼迫自己回天庭,自己便自毁仙根,成为凡人。天君无奈,只能把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接到了天上照顾着。 但俩孩子身上因为有凡人一半的血统,在天界适应不了,天君只能把自己2000的法力输入到俩人身上,才让俩人在天界得以活了2000年。 如今,惨剧再次发生,天君感到五雷轰顶。 一千多年前,太子终于想通回天界,和天君和好,父子俩一起攻打虚天渊,太子却身死神灭。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天君心中最大的痛苦。 “他们有没有孩子?”终于,天君开口说话,眼里有着深深担忧和痛苦。 “没有,他俩还没有成亲。”幽兰如实画回答。 忽然,天君眼里闪出一丝释然:“好,你立刻带着几个天降下去,把拂容君给我带回来,还有,你过来……” 天君对幽兰勾了勾手指,幽兰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天君凑到幽兰的耳边说了几句,幽兰立刻神色大变。 天君沉着脸:“你去办吧,办好了我就免了你知情不报之罪。”说完,天君拂袖而去。 誓不容缓,幽兰带着几个天降下凡去,几人落到了行家的院子时,幽兰有些激动。 她早就听闻行止神君家的院子非常的特别,幽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只见院子不大,有一个巨大的葡萄架,葡萄枝繁叶茂,已经长出了小果。旁边一个大水缸,里面养着一些小鱼。 一棵棵大银杏树,如同一把大伞给院子带来了阴凉。 这不就是行止神君在天外天的格局吗?果真特别。幽兰心里说道。 拂容仙君与柳明月正在吃晚饭,柳明月把做好的一块红烧五花肉放在拂容仙君的碗里。 拂容仙君看着色泽鲜艳,看起来很滋润的五花肉,脸上止不住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他也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到了柳明月的碗里:“明月,你也吃一块吧。” “好。”两人相视而笑。 “哼哼……”突然,门外传来了哼嗓子的声音。 拂容仙君大惊失色,手指顿了顿,刚放到嘴边的肉掉到了地上。 “拂容仙君,你怎么啦?”柳明月问拂容仙君,一脸关心。 “皇弟,你出来吧!”幽兰站在院子里,看着烛光下的身影,那和谐又充满烟火气的画面被自己无情的撕裂。她感到很惋惜,又无能为力。 门打开了,拂容仙君神色严肃的出现在门口,把柳明月护在身后。 柳明月透过他肩膀,看见院子里面神色凝重,威风凛凛的几人,有点害怕。 当她看到院子中的幽兰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拂容仙君曾经画过幽兰的画像给她看过,让她知道,眼前的仙气飘飘,貌美又威严的女子是拂容仙君的亲姐姐,天上的幽兰公主。 “皇姐,是皇爷爷让你来的吗?”拂容仙君看向幽兰。 幽兰点了点头叹气:“皇弟,这次皇姐帮不了你了。” “你跟我们回去吧。”幽兰静静看着他。 “那如果我不回去呢?”拂容仙君淡淡一笑。 幽兰忽然一愣,皱了皱眉头:“你知道你打不过我们的,我不想对你动手,更不想伤害你身后的女子。” 拂容仙君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拉着柳明月的手,微笑着:“明月,你等我回来。” 柳明月早已经眼睛湿润:“拂容仙君,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的,哪怕我死了,我在忘川也会等你的。”话刚说完,眼泪已经滑落。 拂容仙君眼角也湿润,摸了摸她头发:“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幽兰也叹着气,却也无可奈何:“皇弟,我给你半炷香的时间,你好好的告别吧,我在外面等你。”幽兰带着人退到了门外。 拂容仙君一下把柳明月紧紧的抱在怀里,吻上了她脸上的泪痕。 俩个生离死别的人,缠绵起来。 半炷香后,拂容仙君走了出来,柳明月留在院子里,目送他离开。 “走吧。” 拂容仙君最后往后面看了柳明月一眼,转身离开。 与凤行124:留下记忆 “请皇爷爷息怒。” “混账东西!”天君拿起一盏灯砸向了拂容仙君。 拂容仙君并没有躲,任由灯盏砸在自己的头上,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你……你为什么不躲?”天君诧异,这要是平时,拂容仙君早就躲了起来。 三界的人都知道,天君特别宠爱自己的皇孙,与皇孙最为亲近。 拂容仙君是天君一手带大的,虽然为爷孙,却比亲生父子关系还好。从小,拂容仙君体弱多病,天君小心翼翼照顾,生怕他磕着碰着,更舍不得打拂容仙君。 连以前拂容仙君为了和沈璃退婚,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天君都没有责罚过他。 “皇爷爷,你再打我吧,孙子只求你成全我与明月。”拂容仙君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成全你?你可是神仙,是我天君唯一的孙子,你将来可是要继承我大统的,她可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她配不上你。”天君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皇爷爷,明月是世界最好的女子,我真心喜欢她。况且,与凡人相恋的神仙大有所在,连我娘不都是凡人吗?”拂容仙君据理力争,眼神坚定执拗。 “不要提那不成器的爹,当年他忤逆我,私下与你母亲成亲,生下你和幽兰,可是凡人之躯,毕竟难以承受神体,你娘便很早去世了,而你爹那个不成器的家伙,竟然痛不欲生,不愿意再回,把你和幽兰留给我,我一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养大,培养你们,你可知我花了2000多年的修为?”天君说得动容,湿了眼角。 拂容仙君也听得难受,哽咽道:“皇爷爷,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人把我和皇姐养大,很不容易,所以我不会再拖累你了,请皇爷爷剔除我的仙骨,把我打下凡间。”拂容仙君又重重磕头。 “什么!你……你……”天君气得差点晕倒,他捂着钝痛的胸口,怒喝,“来人了,把拂容仙君给我拉下去,打入天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离开!让雪狮子在外守着,再用五千年的捆仙绳将他给捆了。” 刚收完,只见几条绳子一下将拂容仙君捆成了粽子。 “放开我!放开我!”拂容仙君倒在地上,努力的挣扎,可是已经被两个天降拖了出去。 天君看着门口,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凡人命数短,只要把拂容仙君关上十年就行了。 十年对神仙来说,只是很短的时间,对凡人来说就是一百年。 柳明月院子里,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紧接着电闪雷鸣,院子里的落叶纷飞而起。 柳明月依然坐在原地,并没有打算避开雨。 “轰隆——轰隆——”随着雷声,倾盆大雨纷纷落下,柳明月浑身被打湿。 她双臂环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膝盖上,痛哭起来。 “唉,你这又是何苦?”幽兰把一把伞遮到了她的头上。 柳明月抬头,见是幽兰,立刻拉住幽兰跪在地上:“幽兰公主,求求你带我去见一见拂容仙君吧,哪怕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柳明月幽幽哭泣。 “拂容那混小子何德何能让你愿意为他做牛做马?”幽兰扶她起来,“让我帮你抹去记忆吧,忘了他,你就不会再有痛苦。” 幽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是天君的旨意。 “不,我不会忘记他的。”柳明月吓得慌忙往后退去,一下跑进了厢房,把门关上。” “你阻挡不了我的。”幽兰轻轻说。 听到幽兰的声音,柳明月泪流满面,一下冲到梳妆台上,拿到了一把剪刀,心一横,划向了自己的手臂。 当幽兰出现的时候,柳明月脸色惨白,满脸泪痕,手臂上血淋淋的,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手臂上赫然刻着“拂容仙君”四个字。 “你——”幽兰动容,上前夺下剪刀,立刻给她止血。 “我不会忘记他的,即使你抹去了我的记忆,看着这几个字,我也会重新找到他。”柳明月惨笑,眼里充满了坚定。 幽兰痛心的将她扶上床:“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一点鸡汤补补血。”幽兰扎起袖子去了厨房。 与凤行125:金娘子疯魔 当幽兰把熬好的鸡汤端来后,柳明月已经睡着了,她把鸡汤放在桌子上,轻轻的关上门,悄然离开。 天庭 幽兰跪在地上:“皇爷爷,我违背了你的皇命,请让我去昆仑山昆仑殿做洒扫丫鬟吧。”昆仑宫昆仑殿曾经是上神居住的地方,空置了数万年,是神界最偏远之地,平时从没人去过那里,连行止都很少去。 “你……你怎么一个个都不听话。” 幽兰红了眼睛:“皇爷爷,我只求你不要抹去明月记忆。如果皇弟知道我们要强行抹去明月记忆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们的,我不希望他恨我们。” “皇爷爷,我求你了,你只有一个皇孙,我也只有一个皇弟。你知道皇弟放浪形骸多年,他从来没有如此真心爱过一个女子,我怕他真的会做傻事。”幽兰泣不成声。 “罢了,你就去昆仑山昆仑殿打扫吧,以代替你皇弟受罪。”天帝心痛地看向自己孙女。天庭规矩在,容不得他徇私枉法。 “谢皇爷爷!”幽兰重重的磕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请皇爷爷保重身体,孙女以后不能孝敬你了。” 幽兰起身离开,天君再也忍不住,瘫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道门 金娘子闭关,慕子淳不分昼夜,守在洞外。 到了第六天,张修正衣衫破烂,浑身是血跑了过来,他用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剑上沾满了黑血:“掌门,妖兽又来了,你快躲吧!” 慕子淳缓缓睁开眼睛,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了:“其他弟子们呢,可还有活着的?” 张修正神色凄然:“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人,我让他们躲进了密道。掌门,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我娘子还在里面闭关,我要在这里护法,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掌门,你不走,我也不走!”张修正固执的回答,盘坐到了慕子淳的身边。 慕子淳欣慰的看向他:“修正,我果真没有看错你,我的娘子应该由我来守护,这是我的责任,而你的责任是履行掌门之职,守护道门弟子,我现在以掌门之命,命令你,赶快离开这里!带领剩下的弟子躲藏起来,等着妖兽离开,去通知各大仙门,做好攻打妖兽的准备。” 张修正沉默不语,依然没有行动。 “张修正,听命!”慕子淳暴喝,张修正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是!掌门!”张修正强忍着泪水,向慕子淳磕了一个响头,拿着剑,快速往树林深处跑去。 一柱香的功夫,奇奇怪怪的妖兽找到了后山山洞。 慕子淳见到远远的黑压压的一片,他们慢慢靠近慕子淳。 慕子淳嘴角一扬,衣袖一挥,瞬间,自己身外结了一个结界。 “砰——” “砰——” 妖兽没命的撞击着结界,前仆后继,有的用牙齿咬着,还有的用爪子抓着。 终于,结界被撞出了一个缺口,慕子淳缓缓的睁开眼睛,一脸平静的看向缺口处,眼里冷得如同冰霜。 他快速提起剑,飞身而去。 “嗷嗷——”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的宁静。无数妖兽被斩杀,但是黑血又回到体内,妖兽又完好如初。 …… 慕子淳浑身是血,一条腿被妖兽咬断,手臂上的肉活生生的被妖兽撕裂,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后背更是触目惊心,肩胛骨露在了外面,鲜血如同河流一般流淌。 他精疲力尽,用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他抬头看向天空,只有一个时辰了,金娘子就要出关了。 慕子淳来不及止血,守在洞口,警惕的看向又一波复活的妖兽。 不怕死的妖兽再次围攻过来,慕子淳再次挥动着剑,再一次插进了一只巨大的熊妖脑袋里。 熊妖惨叫一声,慕子淳想要拔出剑,可是剑却卡在了熊妖脑骨里。 一只蝎子尾巴上的毒针扎进了他的手,他手一麻,剑脱离手。 忽然,一条巨大的黑影,直穿他的胸口,如同箭一般,从他的胸膛穿过。 慕子淳只觉得胸口钝痛,他看向胸口处,一个黑洞出现,鲜血喷涌而出。 慕子淳顾不得伤口,抬头看着天空,时辰快到了,他微微一笑,捂着胸口靠,在洞口壁上。 转身对着洞口,用尽最后的力量,念出法诀,瞬间结界加固,他嘴角一扬,然后缓缓倒下。 “子淳——”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远处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奔向他。 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可是眼前一片黑暗袭来。 “啊!”金娘子抱着慕子淳大哭起来,“子淳,子淳,你不要死,你醒醒!你醒醒啊!”众妖兽看到金娘子,都纷纷往后退了十丈。 慕子淳早已没了呼息,金娘子哭得惊天动地,同木头人一般呆坐在原地。 妖兽们见她没有什么动静,便缓缓的往她身边靠近。 “我要杀光你们!”金娘子抬眸,眼睛嗜血,瞬间眼珠变成了红色,又变成了金色。她炼化了体内的妖毒,法力更强大。 她缓缓的起身,张开嘴巴,瞬间一条巨大的金蛇出现,金蛇又分出无数的蛇身,比上一次的蛇身更多,更强壮。 瞬间,金蛇向妖兽们扑去。妖兽惊慌失措,纷纷逃窜,却在一瞬间,被金蛇血红舌头卷进了肚子。 很快,妖兽全部被金娘子吞入腹中。金娘子恢复人形,瘫坐在地上,把慕子淳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喃喃自语:“子淳,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忽然,她似乎又想到什么,她轻轻抱着慕子淳尸体,进了石洞,把慕子淳身体放在石床上,手一挥,行成结界。她最后看一眼慕子淳,一下飞到空中,到处去寻找慕子淳的魂魄。 她先闯去了阴曹地府。 “何人?胆敢闯我地府?”阎王诧异,惊恐地看着黑白无常被打飞。 “把生死簿拿出来!”金娘子冷冷说道。 阎王立刻去抢桌子上的生死簿。 “滚开!”金娘子一掌打去,把想要阻挡她看生死簿的阎王一掌打倒。 阎王瞬间吐血,飞向十丈之外。 然后生死簿上根本没有慕子淳的名字。 怎么会?难道他并不是凡人?但是和他在一起,他并没有神格啊? 肯定是谁把他藏起来了! 金娘子满心疑惑,她又飞向五湖四海寻找,可是翻天覆地,她都没有找到慕子淳的一丝魂魄。 金娘子悲痛欲绝,眼珠由黑变红,又变黑,再变红,轮番变换,她几乎疯魔。 她不甘心,一下又飞到天上,对着森林吐出了熊熊烈火:“你们把慕子淳藏到哪里去了,你们快把他交出来!否则我烧光所有的山!” 瞬间,森林燃起熊熊烈火,无数野兽被烧死,住在山上的人也被烧死。更多人和野兽纷纷逃窜,如同人间地狱。 山神们跪在地上,惊慌失措:“金娘子,别烧了,你夫君不在这里。” 金娘子想到沈璃是在荒海找到行止的,她又飞向荒海,她整整寻了三天三夜,还是没有找到慕子淳。 荒海罪民看到她,都吓得躲了起来。 “你们都滚出来,你们到底看到慕子淳没有?”金娘子眼里燃烧滔天怒火。 罪民们不敢出来。 她眼睛嗜血,大吼一声,手臂一挥,引来了东海之水瞬间把荒海淹没。 荒海罪民大部分被淹死,剩下的在水里痛苦挣扎。 “救命——” “救命——” 但是无人救他们。 金娘子还是没有找到慕子淳的一缕魂魄。 “慕子淳,你出来啊,你出来啊!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你不出来,我一定让这三界与你陪葬!”金娘子已经疯魔。 与凤行126:慕子淳身份 天庭 众地仙、河神都跪在天帝面前,颤颤巍巍,老泪纵横。 “天君,金娘子再这样下去,三界所有的山都要被毁,所有的水都要被抽干。现在到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天君盛怒:“天兵天将听令,都随我去捉拿金娘子。”天君带着几万天兵天将,将金娘子围住。 “金娘子,快住手!”天君手拿银枪,怒斥。 金娘子冷笑:“天君,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滚开!”手一挥,一股强大气流把法力低的天兵吹走。 天君稳住身体,气得手直颤抖。 “我知道你是万年蛇妖,比行止神君年龄还大,可是,金娘子,你看看这世界,到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就忍心因为你一己之私残害三界吗?”天君指了指凡间,到处都是火灾水灾,水火交替,“你就不怕天道责罚!” 金娘子负手而立,眼睛嗜血,冷笑一下:“三界与我何干?什么狗屁天道,他长眼睛了吗?任由妖兽出没,好人被杀,我夫君为守护无辜之人,身死神灭。如今,我连他一缕魂魄都寻不到,要天道何用?放马过来吧!” 金娘子眼睛瞬间变成了红色,正要显出真身。 “娘——娘——”忽然,远处传来慕锦玉的声音。 慕锦玉与行沈、白雪三人,架着剑飞了过来。 金娘子朝声音方向看了一眼。 “娘——娘——不要——”慕锦玉落到锦娘子脚边,一下抱住金娘子的腿,泪流满面,幽幽哭泣,“娘,你看看我,我是玉儿啊。” 金娘子神情一滞,低头看向脚边的慕锦玉。 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白胖白胖的小团子,眉眼像极了慕子淳。 “娘,我是玉儿啊,娘,我要抱抱。”慕锦玉伸出手。 金娘子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满脸疑惑,良久,她皱了皱眉头,眼泪簌簌:“玉儿,你怎么来了?” “娘,我来找你和爹了,呜呜呜——”慕锦玉大哭起来。 金娘子慌忙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玉儿不哭,等我把他们全杀了,我们就带你去找你爹。” 慕锦玉哭肿了眼睛,哽咽的说:“娘,不要杀他们。” 金娘子黑着脸:“为什么?他们阻止我去找你爹,挡我者死!”她声音冰冷。 “因为阿爹以前教导我要当一个好人,你也说让我做一个好人。娘,你这样做,阿爹会很失望的。” 金娘子一愣,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她把神力收敛进身体,抱着慕锦玉痛哭起来。 “金姨,事有蹊跷,我们回极北雪山从长计议。”行神走到金娘子的身前。 金娘子轻轻点头,几人转身离开。 很快,几人回到极北雪山 白雪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端了一壶桃花酿,摆在桌子上。 “姐姐,你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吧?先吃饭吧。” 金娘子抹了抹眼角,白雪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着:“姐姐,你不要急,等行止神君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找。” 白雪夹夹了一些菜,放在金娘子的碗里。 “玉儿呢?” “玉儿太累了,我让她先休息了。”行沈回答。 “白雪、行沈,谢谢你们把玉儿照顾的这么好,还把他教的这么好。” 白雪笑道:“我可没教他这个小魔头,是行沈教他的。” 行沈微微一笑:“金娘子,实不相瞒,小团子真的很烦人,胆子太大了,目无尊长,兽性难改,真让人头痛。不瞒你说,我还打了他。” 金娘子愣了愣,说道:“小孩子太过顽劣,是该好好教训,以前是我太纵容了他,我之所以不教他法术,便是怕他劣根性太强大。就是怕他做错事。如今,你却把他教的如此好,反而是我这个做娘的做错了事情,荼毒生灵,即便以后受了天道的责罚,我也认了。”金娘子一脸羞愧。 “姐姐,你别自责了,假如是我的话,我估计也会像你一样,什么天道,什么三界与我何干,我只希望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说完,她看了看行沈,后者笑得合不拢嘴。 金娘子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心里不免酸楚。 “金娘子,你是否真的是找遍了三界的任何的地方?”行沈问。 金娘子点了点头:“除了天界以外,我基本上都去过了。” “穆叔叔的魂魄应该不会在天界,否则天界也不会兴师动众,带了几万人马来。”行沈有条不紊地分析。 “也是,如果天界真有子淳的魂魄的话,他应该早就交出来了。” “但是,太奇怪了,三界怎么会没有他的魂魄呢?”白雪提问。 “我阿爹魂飞魄散,我阿娘用聚魂灯在荒海找到了他,难道是因为你没有聚魂灯的缘故?” 金娘子深思了一会儿,心里凄然。 “我听阿爹说,清灵上身陨灭后,红狐拿聚魂灯找了近上万年,也没有找到他的魂识。” 金新娘瞬间失落,眼泪滑落:“难道我真的找不到他了吗?” “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如果慕叔叔是凡人的话,生死簿上就一定会有他的名字,他就一定会有魂魄啊。只有神仙妖魔才会魂飞魄散,完全在世界上消失。也许,自始自终,慕叔叔都不是凡人。” “可是,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仙格啊。” “我知道了!”行沈一下拍着桌子,激动起来,“一般的神仙,我们的确感受不到他的仙格,可是慕叔叔不是一般的神仙,他应该是上神,就像是我阿爹一般的上神的存在。” “他是上神的话,他也应该早就陨落了,他极有可能是一直游离在三界的上神,所以我们才找不到他。他现在一定在某一处。”行沈分析得头头是道。 金娘子泪眼蒙蒙,眼睛睁得很大,闪出希望的光芒。 与凤行127:清灵陨灭 行止和沈璃带着聚魂灯去找,红狐和清灵。 红狐呆呆的坐在院子里,失魂落魄。 “红狐怎么了?”沈璃忙问红狐。见到行止与沈璃,红狐眼泪汪汪:“清灵说,不周山有异动,他去了不周山。” 沈璃看向行止:“看来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我们阻止不了的。行止,我们赶去不周山吧。” 三人匆匆的赶去不周山。 还未到不周山,行止感到浓浓的妖气,只见不周山的天空乌云密布,整片山成了黑色,冒着妖气。 山不断的在移动,地在不断的开裂,冒出了黑气,地下似乎涌动着千军万马。 “看来万妖王想唤醒地间的冤魂,魔化不周山所有的妖兽。” “行止,我们不能让他得逞!”沈璃心中一念,祭出了魔枪,朝里面冲去,却被一个无形的屏障弹了出来。 “这是清灵做的大形神界,连我都很难破!”行止苦笑,看来清灵早就做好了要与万妖王同归于尽的打算。 “那怎么办?“沈璃有些着急,红狐则默默的流眼泪,悠悠说道:“清灵,你是打算与万妖王同归于尽吗?你若死了,我定当与你同去!” 沈璃神色黯然,走过去,轻轻的搂住红狐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行止伸出手掌,想要连通清灵的世界,可是里面漆黑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看来这是一场恶战了。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只听得山崩地裂,不周山快速移动,纷纷往地下坠去。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行止拉着沈璃,沈璃拽着红狐,一下飞出了几百里远。 只听得“轰隆——轰隆——”的巨响,地面往下凹陷,而不周山塌了下去,又填补了地面的凹陷处,地下浓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行止大袖一挥,扫清周围的妖雾,慢慢的能看到远处的情景。 刚才不断旋转的山,组成了不同的山形,停止了移动,而山外面围了一层比先前妖雾更加浓的黑色的云朵,云朵将不周山紧紧的包围,形成了屏障。 行止摇了摇头:“清灵殒灭了。” “啊——”沈璃惊叫,红狐胸口钝痛,一口血吐了出来,差点晕倒,沈璃搀扶着她。 “王爷,你照顾红狐,我去找清灵的元神。”行止瞬间往屏障里飞去,衣服沾上黑云,瞬间燃了起来,行止顾不得那么多,径直飞了进去,落入了屏障。 身上散发出焦味,行止皱眉,清灵,你这家伙做的结局界真够损的,我回去又要置办新衣服了。 行止进入不周山,只见里面一草一木,全被烧毁,泥土都成了黑色,从地缝里爬出一半的妖物,被活生生的烧死,面目全非,发出了焦臭味,整个世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生机。 行止看了四周,发现不周山山形看似复杂,其实是呈井字形的,井字里面便是中心地带,也是清灵封印万妖王之所。 行止手一挥,看到了封印之处,竟然是一个湖泊,可现在湖泊里已经没有一滴水,只是一处黑漆漆的沼泽,沼泽伸出了无数只妖兽的触角,却结成了冰。 行止取出了聚魂灯,走到沼泽最中间位置,将聚魂灯放在地上,行止闭上眼睛,默默的念出了古老的神咒。 不一会儿,聚魂灯亮了起来,沼泽地里缓缓的飘出了一颗黑色的水珠。 “清灵,你的元神有点丑啊!”行止笑道,对着黑水珠点了点,黑水珠一下飞进了聚魂灯中。 行止抚摸着聚魂灯,轻轻的感叹:“清灵,你可别让红狐等的太久了。”说完,大袖一挥,消失了身影。 当行止带着亮起来的聚魂灯出现时,沈璃与红狐立刻围了起来。沈璃和红狐伸着脑袋,看向聚魂灯里面,只见里面一颗黑色的珠子漂浮着。 沈璃笑道:“行止,清灵的元神怎么是黑色的?你的却是白色的了。” 行止回答:“上古神,每个人的神识都是不一样的颜色。” 红狐抚摸着聚魂灯,眼泪婆娑:“清灵,我会找回你的。” 原来行止去寻找清灵神识时,沈璃已经告诉了红狐一万年后的事情。 红狐最开始非常吃惊,但想到他们本来就并非凡人,能穿越秘境也不足为奇。 “红狐,我们要回去了,要把这盏灯交给未来的你,这样才能真正复活清灵,只是你要忍受万年的孤寂。”沈璃说道,有些失落,别说万年,她才失去行止的那些年,痛不欲生,度日如年。 红狐微微一笑:“没关系的,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以后能够找到他,我已经十分庆幸了,我会带着希望等他回来的,麻烦你们告诉他,我会在桃林一直等他。” 行止沈璃与红狐告辞。 “行止,我们怎么回去?”沈璃拉着行止的手。 “用昆仑镜和昆仑苏啊。” “可是它们在哪里?”沈璃担忧的看向行止,“我们是不是还要去寻找它们?” 行止捏了捏她的脸:“我可是上神,三界唯一的神,你这么对你夫君没有信心?”说完,行止对着天空一点,只见天上出现了两团亮光,行止伸出手掌,两团亮光飞落到他的手上,竟然是昆仑镜与昆仑梳。 “我们都是来自上古时期的,我们之间是有感应的,走,王爷,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行止拉着沈璃踏进了秘境。 由行止带路,俩人很快出了秘境,沈璃大吃一惊,这里竟然是魔都。“行止,我们回来了!” 沈璃惊叫,不敢置信。 “这里是你出生前的魔都,王爷,去看看你父母吧!”沈璃一听,愣住,瞬间眼角湿润。 “好。” 行止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走吧。”沈璃点头,但心情很复杂,有近乡情切之感。 “来者何人?”守卫拿着兵器挡住了沈璃与行止,行止笑道:“我是上古神行止,带夫人来看望你们的魔君。” 侍卫大惊,立刻跪在地上:“神君请恕小人眼拙。” 沈璃看着眼前的侍卫,认出他是将军,原来年轻时的将军还挺英俊的。 行止拉着沈璃,俩人进了门。 “行止,为了避免麻烦,我们隐身吧!”沈璃说道,于是两人瞬间隐身。 与凤行128:团聚 沈木月与疏羽讨论争执着什么。 沈木月脸色阴沉,情绪激动:“疏羽,你清醒一点,凤来可是魔君炼造出的妖兽之王,会祸害苍生,你怎么能爱上他呢?” “师姐,凤来虽然从小顽劣,但迄今为止,他没有害过任何人,你对他有偏见!” “那不是我对他有偏见,而是师父野心勃勃,他不断的炼出妖兽,将害了三界啊。” 疏羽与沈木月吵得厉害,忽然凤来出现在门口,凤来见疏羽红着眼睛,立刻火冒三丈,欲想吐出凤凰之火攻击沈木月,却被疏羽拉住:“凤来,不可伤了师姐!” 沈木月退了几步,冷冷的看着凤来,眼里全是警戒。 “疏羽,你不要哭。”面对疏羽,凤来却异常的温柔。他轻轻的擦拭着疏羽的眼泪。 沈璃看着院子里的父母,早已经红了眼眶,原来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美,而自己的父亲凤来竟然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世间都说他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妖,可是他却从未真正的害过别人。 “凤来,你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我的师姐。”疏羽紧紧的拉着凤来的手,让他承诺。 凤来立刻点头:“我答应。” 沈木月无奈的摇头,转过身去:“你们走吧,不要再呆在这里,不然等师父出关,他就走不了了。” “师姐,我不会走的,我们走了你怎么办?”疏羽流泪,“你我情同姐妹,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况且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师父抓回来的。” 凤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道:“疏羽,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再让你伤心。” * 凤来虽然是成人的身形,但是心智却很年轻幼稚,对疏羽非常依赖。 疏羽与凤来来到一处高地,疏羽坐在地上,凤来头放在疏羽的膝盖上,睁大眼睛,看着疏羽:“疏羽,你真好看。” 疏羽微笑,用树枝做了一个花环,戴在他的头上:“凤来,你答应我,以后要学会克制你的情绪,控制凤凰真火,不可随意伤人。” 凤来听话的点了点头:“疏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克制自己情绪,我不想看到你再伤心。” 凤来,我给你唱一首歌吧。疏羽轻轻的哼起了歌,夕阳下构成一幅优美和谐的画面。 站在远处的沈璃眼角湿润,他转头对行止说:“行止,我们回去吧。” 行止轻轻的点头,修长的手臂揽上她的腰,一会两人便消失在虚空中。 行止与沈璃穿越到了虞国,走在大街上,突然,老百姓纷纷围了过来。 一个老妇人把手里的一篮子土豆塞给了沈璃:“行将军,这些土豆你拿回去吃吧。” 另一个卖肉的男人立刻割了两斤肉,也往沈璃的手里塞:“行将军,谢谢你让我的弟弟平安的从战场上回来。” “还有我们的……” “你们,你们认错人了。”沈璃急的解释我不姓行,我姓沈,我叫沈璃。” 行止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行止,你愣着做甚?快来解释啊!”沈璃瞪他。 人们愣住:“不可能啊!你与行将军长的一模一样。” 沈璃想说自己是行璃的母亲,可是欲言又止,行璃穿越到这个世界,母亲早就去世了。 沈璃只能说:“乡亲们,我是行将军的同胞姐姐,我代替我妹妹谢谢大家的一片好意,心意领了,东西你们就带回去吧。” 沈璃把东西又塞回了主人,便拉着行止狼狈的逃跑,行止止不住大笑起来? 他强逗沈璃:“王爷,你什么时候有双胞胎妹妹了。” 沈璃气得揪住他的手臂,狠狠的一扯。 “啊——”行止惨叫一声。 “看来璃儿深受百姓爱戴呀!”沈璃倍感欣慰,“一直以来,我觉得璃儿还只是一个爱惹事生非的小孩子,比凡间的小孩子让人头痛100倍,她像个男孩子一般倔强。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大将军,还能够保护一方百姓,也不知道他与墨白找回记忆没有。” 两人说着,便来到了行府外面,敲了敲门,里面竟然没有人。 他们轻轻的推开了门。 “谁啊——”香儿走了出来,见到沈璃,一愣,“将军,你不是才去墨丞相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沈璃尴尬:“我……我回来拿点东西。”“拿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香儿狐疑的看一下他身边的行止。 “将军,这位是?”沈璃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行止笑道说:“我是你们行将军的爹。” “什么!”香儿下巴快掉到了地上,却见两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鬼啊——”香儿吓得晕倒过去。 “墨白哥哥,你好点没有?”行璃端来鸡汤放在桌子上,看着才醒过来的墨白。 墨白受了重伤,卧病好几天,伤势却未见好。 行璃天天往墨家跑,照顾墨白:“你吃了很多的药,怎么不见好转?墨白哥哥要是爹和娘在这里就好了。”行璃悠悠说,眼角泛红,“我好不容易才认出了你,你可不能够出事情。” “孩子,有你爹在,他怎么会有事情?”忽然从门口传来声音,行璃与墨白同时看向了门口。 “爹——娘——”行璃激动的抱住了两人。 看着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沈璃笑道:“都是将军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哭鼻子?” 行璃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我这不是高兴嘛?娘,你终于把爹找回来了,就是有一点久。” 沈璃无语。 “哈哈哈——”行止笑了出来。 墨白从床上爬起来,下床走到行止与沈璃面前,行礼:“见过王爷,见过神君。” “墨白,你辛苦了。”沈璃笑道,“行止,快给墨白疗伤吧。” “神君已经完全恢复了神力?”墨白惊讶,行止点了点头。 行璃情不自禁,眼泪流出。 “太好了,墨白哥哥有救了。” 墨白躺在床上,行止在他的身上到处摸了摸,手里无数灵力涌向他的伤口,很快伤口愈合,墨白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神君,请受墨白一拜。”墨白被行止拉住。 “都快是一家人了,就别这么客气了。”话刚说完,行璃瞬间红了耳尖。 “爹,娘,你们给我三天时间,等我把太子的事情处理好后,我便和你们一同回绿州城 行璃和莫白去了皇宫。 看着两人的背影,行止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沈璃则满脸的欣慰,不愧是我碧苍王沈璃的女儿! 与凤行129:神千机 四个人借着昆仑镜与昆仑梳回到了绿洲城家里去,见家里只剩下眼睛红肿的柳明月。 柳明月在见到沈璃和行止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王爷,你救救拂容仙君吧!” 沈璃吃惊:“拂容仙君怎么了?”行止则不动声色的看着柳明月。 柳明月红了脸,一下跪在地上:“请王爷恕罪,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喜欢拂容仙君的,呜呜呜……我知道我与他是云里之别,天君把他抓了回去,请王爷、神君救救他!” “明月快起来吧。拂容仙君是天君的孙子,天君不会拿他怎么样的。”行璃扶柳明月起身。 “天君的确不会拿他怎么样,最多关他几十年。”行止说道。 “可是天上一年,人间十年。”行璃见到柳明月苍白的脸色,突然闭了嘴。 “哪怕我死了,我也会在忘川等他的。”柳明月抬眸,眼里显出坚定。晚上,沈璃缩在行止的怀里:“行止,这种生离死别之痛,我们俩都品尝过,太难受了,你就帮帮明月和拂容仙君吧。” “好,王爷说的便是。” “你,你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可是违背天规的事情。”沈璃吃惊。行止笑道:“我们违背的天规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了。” “行止,谢谢你。”沈璃由衷的感谢? “那就用实际行动感谢吧!”说完,行止立刻去脱沈璃的衣服。 “丧心病……”沈璃的声音被行止的嘴唇压了下去。 第二天,行止与沈璃去了天界。 当天君见到行止与沈璃时,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快步向前行礼:“恭喜行止神君归位。”天君眼角泛红,看向沈璃王爷,“王爷,谢谢你找回了神君,请受我一拜。” 天君深深鞠躬,沈璃立刻回礼:“天君见外了,行止不只是三界的神君,还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爹,把他找回来,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 天君走到行止的面前:“行止神君,你来的正好。我收到了各地地仙送来的报告,说人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妖兽,连金娘子他们也被妖兽攻击,慕掌门也牺牲了。” “什么!”沈璃退了一步,行止神色变了变:“看来万妖王真的要出事了。”“万妖王?你可是指的是不周山的万妖王?一万年前他不是被清灵上神封印在不周山吗?” 天君大惊失色:“清灵上神可是比行止更为年长的上神,为了封印万妖王,他行神俱灭。” “你速速派人去查看不周山的异动,并通知三界做好准备。万妖王出世,毁天灭地。”行止神色凝重。 “我这就下去吩咐。”天帝正要离开。 “对了,你把拂容仙君放了吧。”行止淡淡的说道。 “为……为什么?他虽然是我的孙子,但与凡人相恋,犯了天规,而且他还不知悔改。”天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因为我们需要他去净化人间的魔气。”行止云淡风轻地说道。 沈璃站在一边,嘴角抿笑,行止啊,你一本正经地假公济私。 “王爷,你随我去昆仑山走一趟吧。”沈璃不明所以,人却已经被行止拉走了。 两人骑着白龙,在云雾中飞翔。 “行止,我们为何如此匆忙赶去昆仑山?” 行止从后面抱着沈璃腰的手指紧了紧:“我要去复活迦南神君,你会不会介意?” 沈璃笑道:“我介意什么?你不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吗?我高兴还来不及,复活了迦南神君,你就多了一个朋友。” 行止动容:“王爷,不止因为迦南是我的朋友,而是因为我们需要她将万妖王彻底除去。” “怎么样才能彻底除去万妖王?”沈璃好奇。 “万妖王乃是三界万年以来怨念所生,他无形又有形,所以一万年前,清灵灭不了他,只能牺牲自己封印他。我们需要迦南神君用昆仑镜和昆仑梳将他送入到上古时期,用鸿钧祖师的乾坤鼎将它放在鼎里烧毁九百九十九年才能彻底毁灭。” 当行止与沈璃来到昆仑山昆仑殿的时候,听到了扫地的声音,幽兰正拿着扫帚打扫落叶。 昆仑殿长久无人住,到处都是灰尘枯叶,幽兰已经清扫了一天,却只扫出了正殿。 “幽兰仙子。”沈璃轻轻的喊着幽兰的名字。 幽兰在见到沈璃与行止的刹那,扫帚掉到了地上,下巴也差点掉在地上。 “王爷,你真的把行止神君找到了!”幽兰鼻子一酸,眼角泛红,拉住了沈璃的手。 沈璃见着昔日的情敌,而现在已经成为朋友的幽兰不觉笑了笑,原来天界也有光明磊落之人。 以前沈璃总是看不惯天界,是因为天界的人在魔界人的面前总是一副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样子,而自从自己与行止成亲之后,神界就再也不敢小看自己,而自己把神君找了回来后,天界所有人看她的眼里全是欣赏,敬佩和感激,因为他不仅找回来的是自己的夫君,而是整个三界的守护神。 幽兰吸了吸鼻子,这才拜见了行止。行止问:“幽兰仙子为何在此?” 幽兰叹气:“还不是因为拂容仙君那臭小子,天君让我抹去明月的记忆,可是我见明月痴情又可怜,便违背了天君的命令,自请到这里来做了洒扫丫鬟。” “这里挺不错的,至少清静,我还有很多时间读书。”幽兰自嘲道。 “幽兰,你不用受罚了,拂容仙君都被天君放了。” “真的?” “真的。”沈璃回答。 “行止让拂容仙君下凡去净化魔气了,戴罪立功。” “那我也向天君请命,申请去净化魔气。对了,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可什么都没有。” 幽兰感到疑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来扫去。 “这里有一位对我们很重要的朋友。”说完,行止指了指立在不远处的迦南神君的神像。 行止拿出昆仑镜、昆仑梳,两件神物相遇,行止念出古老法诀,手掌输出法力,只见神物射出耀眼金光,倾泻到迦南石像上。顷刻间,石像出现无数裂缝,裂缝越来越大…… “行止,好久不见。”迦南神君从神像里走出,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行止激动地向前一步,伸出手在半空中,却又立刻缩了回来。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沈璃见他如此扭捏,笑道:“行止,想抱就抱吧!” 行止红了脸,指了指迦南神君头发:“我看她头发上有石头渣子。” 迦南神君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沈璃,沈璃上前一步,拉了拉迦南神君衣袖:“迦南神君,我是魔界碧苍王沈璃。” “她是我夫人。”行止补充了一句。 迦南神君愣了愣,似乎有一丝失落,但立刻释然:“行止,恭喜你,你终于不用当万年老光棍了。” “哈哈哈!”行止笑了起来,“的确。” 沈璃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人尴尬的气氛瞬间消散。 行止将昆仑梳和昆仑镜放到了迦南神君手里:“物归原主,这回你可别弄丢了。” 迦南神君红了脸,接过昆仑镜和昆仑疏,轻轻的抚摸:“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把我害惨了。” 昆仑镜与昆仑梳竟然动了动,回应着自己的主人,迦南神君手微微一动,两件宝贝消失不见。 “行止,我们去不周山吧?”迦南说道。 沈璃纳闷:“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不周山?” 迦南神君笑道,指了指行止:“你问他吧。” 沈璃又扯住行止的衣服:“行止,你什么时候告诉迦南神君的?” 行止看了看迦南神君:“你做什么故弄玄虚。” 迦南捂嘴笑,不说话。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迦南神君都来自上古,我们之间都有心理感应的,就像清灵神君能感应到我,我能感应到迦南,而迦南也能感应到我一样。” 沈璃只觉得有一些遗憾,他们之间有的东西是自己无法替代的,行止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回去后,我做一根感应丝系在你我的手上,这样我们随时都能够感应彼此了。” “真的!”沈璃激动。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行止一脸宠溺。 沈璃这才眉开眼笑,被行止拉着向前。 迦南神君与幽兰走在前面,迦南神君听到后面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不禁感叹道:“他们夫妇俩感情真好。” 幽兰回答:“这是当然,他们两人之间经历的故事,那可叫惊天地,泣鬼神。” “有这么夸张吗?你说来听听。”迦南神君八卦起来。 于是幽兰开始认真的讲故事。 …… 故事讲完,迦南神君不觉鼻子发酸,眼睛湿润:“这是我们上神中最惊天地惊天动地的一对,凡是动了情的上神,要么湮灭,要么堕落凡间,经历轮回情劫,只有他们是圆满的行止,这太让我欣慰了。行止为了沈璃不顾天道,沈璃为了行止,敢和三界为敌。如果是我,我也会爱上沈璃这样的光风霁月的如同星辰山河一般的女子。”迦南神君感叹道。 “迦南神君,你可是在说我?”沈璃快步赶了上去,行止在后面不觉扬起了笑容。 迦南神君拉住沈璃的手:“我刚才听了你与行止的故事,让我也喜欢上了你怎么办?”沈璃一惊,瞬间红了耳朵。 “这可不行,王爷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后面传来行止的声音。 “行止,你~~”沈璃红了脸,心里骂道,行止,你能不能低调一点? 沈璃放心不下金娘子,一家人去了极北雪山。 当金娘子看见沈璃的时候,泪如雨下,将沈璃紧紧的抱住,边哭边说你:“阿璃,我找遍三界都没有找到他,我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在躲着我呀?还是有人把他故意藏了起来?” 慕锦玉也抱着行止的腿哭道:“神君叔叔,我爹去了哪里?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行止将慕锦玉抱在怀里,捏了捏他的鼻子:“你这么可爱,他怎么会不要你了?他不要你,我要” “行止!”沈璃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行止,我和你相识也有一万多年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金娘子抹了抹眼睛,看向行止。 “可有他的贴身衣物?”行止问。 “有。”金娘子拿出了一块玉,“这是我认识他之前,他就一直带在身上的,从来没有取过。” 行止把玉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缓缓的说道:“既然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那他就一定不是凡人,而我们又没有感觉到他的神格,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比我年龄都还要大的上古神,是游历在时空中的上古神。” “游历在时空中的上古神?”众人惊呆。 行止看向众人:“在我们上古神中有一些神会隐藏自己的神格,抹去记忆,游历在时空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随性而为,随缘而去,有的会随着时间而消失,有的可能会一直游离在天地之间,而我认识的一位便是这样的云淡风轻。” “是谁?”沈璃与金娘子几乎同时问出。 “神千机。” “是他!”沈璃听行止说过,神千机是对行止最亲近的上神,如父如兄。 “我试试就知道了。”行止将玉放在手上,用神识感应着。 很快,看起来普通的玉红润起来,一抹红色亮光在玉中游走。 “果然是神千机。”行止对着红色的元神说道。 红色元神像一只小蝌蚪一般动了动。 “子淳,真的是你吗?”金娘子激动的拿起了红玉捧在手心,只见红色的元神在玉里动得厉害,回应着金娘子。 “子淳,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苦。”金娘子泪如雨下,“原来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行止,要怎么才能够让千机恢复原形?” 行止说道:“以神养神。只是一般人的神识,承受不了他的万年的神识。这里只有我与金娘子可以做到。” “让我来吧,他是我的夫君,我将他的元神放入的元神里养着。” “可是,这会需要上千年的时间,而且你要承受两种神识的排异反应,还是让我来吧。” “不,行止,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金娘子未等行止反驳,已经抢过红玉,将红玉用神力嵌进了自己的元神之中。 只是片刻,众人惊讶,看着金娘子,只见她脸色苍白,豆大汗珠冒了出来。 两种元神已经在她的体内打架。 与凤行130 :红狐的回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红狐在灯下写诗,写着写着,泪如雨下,眼前浮现与清灵在桃花林携手散步的情景。 红狐媚眼如丝,一直看着清灵,红狐觉得清灵比桃花更加娇美清艳。清灵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不周山的方向,若有所思。 红狐见他似有心事,便停了脚步,抬头问他:“清灵怎么了。” 红狐如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有些凌乱,清灵顺了顺她的头发,清浅的笑道:“红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红狐欣然答应:“清灵,别说一件,十件,一百件,我都愿意答应。” 清灵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红狐,谢谢你。” “清灵,到底有什么事?我能帮你的。”红狐说道。 清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红狐,明天我要去不舟山一趟。” 红狐大惊:“为什么?” “不舟山有异象,我要去看看。” “那我与你一起去!”红狐执拗道,“小时候,我就出生在那里,对那里很熟悉。” “是吗?”清灵正色道,他早就察觉红狐体内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巨大神力,觉得红狐身世不一般,可是一直以来,红狐似乎不愿意提起她自己的父母,他也就没有多问。 红狐沉默一会儿,抬眸时,眼角湿润:“清灵,我的母亲是万年九尾狐,死在了不周山。我……我……”红狐想起往事,惊恐的睁大眼睛,心痛难忍,哽咽起来。 “红狐,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说。”清灵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 “嗯……”红狐轻轻的点头,决定以后慢慢的告诉清灵她的离奇身世。 “红狐,假如,我是说假如……”清灵欲言又止。 红狐脸上露出担忧:“清灵,假如什么?” 清灵心一狠,缓缓说道:“假如我回不来,你不要难过,要好好的生活,忘了我。” 红狐花容失色:“清灵,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不周山又有什么危险?我不让你去!” 红狐一下拉住了清灵,把他往屋子里拉拽。 “红狐,你冷静点。”清灵试图安慰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红狐眼里蓄满了泪水,“我的夫君要去不周山送死,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太可怕了,呜呜呜……你别去。” 清灵明白她说的“它”是万妖王,那个只存在上古神话中的万妖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 “他害了我母亲,呜呜呜……我亲眼看见他一点点的把母亲撕裂,一点点的啃噬……”红狐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浑身颤抖,往事历历在目,如同梦魇一般。 “清灵,求你别去,呜呜呜……”红狐哭的像一个婴儿。 清灵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红狐,别怕,有我在,我可是上古神,我很厉害的,刚才我只是说假如,只是假如,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保证我会回来的……”清灵语调轻柔,如同哄婴儿睡觉一般的哄着红狐。 红狐这才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看向清灵:“你说的当真?” 清灵微微一笑:“当真。你在家里等我回来,给我准备一桌好菜,我还要喝桃花酿。”说完,便吻上了红狐梨花带雨的脸。 “清灵,你失约了。”烛光下,美人泪目,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到了宣纸上,“当初我应该与你一起去的。” 红狐对着烛光喃喃自语:“我找了你上万年,你真的陨灭了吗?罢了,这上万年的时光活着也无聊透顶,倒不如去陪你,等我把万年妖丹炼纯之后,便去找你,你再等我一段时间。” “红狐姑娘可是想用万年妖丹去对付万妖王?”声音从门口传来,却见行止和沈璃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聚魂灯,灯里的火苗跳跃着。 “你们……”红狐惊讶的看着不速之客。 “我们找到了清灵。”沈璃清浅的笑着,将聚魂灯递了过去。 火苗兴奋的跳动,红狐似乎感受到了清灵的魂识,瞬间潸然泪下。 与凤行131:挑衅天道 沈璃与行止离开桃林,沈璃面色凝重,若有所思,行止轻轻的搂住她的腰身:“王爷是有什么心事?” 沈璃停止脚步,正色道:“行止,到底何谓天道?” 行止诧然,想了想:“顺应天理为天道吧。” “那你觉得现在的天道公平吗?“沈璃手指发紧,脸上有些许的不满。 “你为救苍生,差点被陨灭。清灵为封印不周山,只能毁掉自我。神千机为救道门,也差点被妖枚所毁。清夜为了听从内心,爱上凡间女子,便被惩罚,历经轮回情劫。天道在哪里?天道不是应该惩恶扬善吗?为何让正义之人不断的牺牲,不断的陨灭,不断的受苦受难?”沈璃义愤填膺,胸膛上下起伏。 行止沉默。 “还有我爹凤来,他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就因为他是六冥制造的最强妖兽,可是他并没有真正的去伤害过别人,还有我的母亲善良博爱,就因为要生下无辜的我,必须用命去牺牲。” 说到自己的父母,沈璃再也忍不住眼泪滑落,她的拳头紧皱,肩膀耸动。 行止轻轻的搂过沈璃的肩膀,沈璃伏在他的怀里,哽咽道:“行止,我不信天道,我只相信仁道。行止,我想再去见到我的爹娘,想让他们承欢膝下,三世同堂。” 沈璃的话如同针一般落在了行止的耳朵里,当年是行止亲自把凤来封印在虚天渊里面,也是行止把凤来连同虚天渊一起毁灭,若不是凤来被封印在虚田渊,沈璃的母亲也不会去虚天渊看她的父亲,也不会受魔气所伤,最后死去。 “王爷,对不起。”行止轻轻的说道。 “不,行止,不是你的错,是天道不仁。”沈璃眼睛红肿,抬眼看向行止,“行止帮帮我,我想要救回父母。” 行止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微微点头:“好。” 沈璃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她再次确定:“你说的当真?” 行止捏了捏它小巧精致的鼻头:“王爷,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璃破涕为笑,踮起脚,唇瓣印在行止的左脸颊上:“行止,谢谢你!” 行止则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笑道:“要左右平衡。” 沈璃又在他的右脸颊上亲了一口。 “还有……”行止还没说完,沈璃便在他的额头,眉毛,眼睛等处通通的亲了一遍,最后嘴唇落在了行止漂亮的嘴唇之上。 两唇相碰,如同磁铁一般吸在了一块。这一次是沈璃霸道的侵占行止。 沈璃的手将行止的头重重的按下,咬着行止的嘴唇不放,直到行止感觉到嘴皮发肿发麻,才被沈璃放开。 行止的嘴唇有些红肿,眼睛里却跳跃着两团火苗。 沈璃见他早已情动,便快速的看了眼四周,只见远处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掩映在草丛里。 “行止,我们去那里!”沈璃指着大石头。 “王爷,这是要白日宣淫。”行止笑道,从未见沈璃如此大胆过。 “废话少说,随本王去就是!”沈璃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大石头跑去。 什么白日宣淫,什么天道,都滚一边去!本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别想拦! 沈璃拉着行止到了大石板,未等行止站稳沈璃,把他推倒在石板上,行止只觉得后背被石头磕碰得生疼。 沈璃抓住了行止的腰带,一扯,瞬间两片衣襟散开。 “王爷,我自己来吧。”这么快的节奏,让行止一时还不能适应。 “太麻烦了。”沈璃抱怨,对着行止一点,瞬间行止身上的衣物尽数脱落,露出了诱人的身材。 “王爷,你……”行止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被快速拔毛的鸡。 “行止,做事认真点。”沈璃俯身下去,一下堵住了行止的嘴。行止的手摸上了她的腰带,轻轻的一扯,玉一般的胴体一览无余。 两人眼神迷离,气喘吁吁,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不断的在对方炽热的身体上探索,挑逗,侵占,融为一体。 远处一片湖泊,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最后,行止缴枪投降,败下阵来。 沈璃这才安静的缩在他的怀里,两人脸上残留欲色,身体泛着红光。 “王爷威武。”行止逗趣。 “神君英雄。”沈璃回答。 “王爷今天是怎么了?”行止看向满面绯红的沈璃,沈璃笑道,“我只是想试一试完全我行我素的样子。” “那试过后,感觉怎么样?“行止嘴角上扬,眼里流光溢彩。 “一个字,爽!”沈璃大声的喊道。 爽! 与凤行132:逆天行道 行止匆忙地赶到了迦南神君所在之处,找到迦南神君后说明来意。 迦南神君缓缓抬起手掌,只见昆仑镜和昆仑梳凭空出现在她的手心。 此刻,昆仑镜和昆仑梳散发出奇异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如梦如幻。 迦南神君微微皱起眉头,看向行止,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地问道:“行止,你可想好了?这是逆天而行的举动啊。” 行止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洒脱与决然,他仰头说道:“我行止逆天之事也不差这一件了。”说完,他潇洒地转身,衣袂飘飘,仿佛一阵清风拂过。 行止与沈璃一同来到魔界,四周魔气缭绕,阴森恐怖。他们远远地看到沈木月,沈木月身姿高挑,一袭黑袍随风而动,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沈璃的眼神中流露出激动与思念,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几乎是飞奔着向沈木月跑去。 沈木月看到沈璃,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她张开双臂,与沈璃紧紧相拥。沈木月轻轻抚摸着沈璃的头发,良久说出:“回来了。” 沈璃眼睛湿润,轻轻点头。 而后沈木月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地告诉沈璃:“阿璃,魔界东边出现异常,许多魔界子弟一夜之间得了失心疯,疯狂地残害啃食他人,我只能用铁链将他们绑住。” “行止,我们去看看他们吧。”沈璃看向行止,行止轻轻点头。 俩人来到魔宫地牢,只见一群魔界子弟们眼神癫狂,面容扭曲,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如同野兽一般。他们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挥舞着,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 行止和沈璃面色凝重。行止说道:“魔君,他们是中了万妖王僵魅毒。”说罢,他施展法术,封住了他们的神识,以减轻他们的痛苦。 沈木月睁大眼睛:“万妖王不是被封印在不周山吗?” 沈璃拉着她的手:“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魔君,等我和行止去做一件重要事情后,便去不周山看看。” 沈璃没有挑明做什么事情,沈木月也没多问。 行止带着沈璃来到墟天渊陨灭的地方,这里一片荒芜,死气沉沉。行止将昆仑镜和昆仑梳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昆仑镜和昆仑梳发出的奇异光芒愈发强烈,将周围的黑暗照亮。 行止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随着法诀的念出,大袖一挥,瞬间虚空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缝隙,黑暗而深邃。 “王爷,用走吧。”行止紧紧拉住沈璃的手,一起跳入缝隙,身影瞬间消失在魔界,只留下一片寂静。 俩人一直在黑暗中一步步地摸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突然闪耀出一片亮光,仿佛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看似平凡的小屋子前。 俩人踏入屋子,屋内并排躺着一男一女。沈璃定睛一看,那熟悉的面容让她心头猛地一颤,竟然是凤来和疏羽! 她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色,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他们身上,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惊讶堵在了喉咙里。 行止转头看向沈璃,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中带着几分释然,他轻声说道:“天道轮回,天地间存在无数虚空,无数秘境。当初我毁灭虚天渊的时候,使了一点法术,封印了你爹的神识,并找到了你娘游离在三界之外的神识,把他们送到了这个虚空中。估计天道觉察到了我的私心,便让我一起陨灭吧。” 行止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沈璃听着行止的话,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 她望着行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既有对行止的敬佩和担忧,也有对天道的愤怒,还有见到父母的惊喜。 她的心里想着:“他竟然为了我做到了这一步……” 行止拿衣袖要给沈璃抹眼泪:“王爷,最近眼泪有点多。” 沈璃白他一眼,破涕而笑。 此时,凤来和疏羽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们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在沉睡。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屋子外,隐约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吵醒睡着了的人。 与凤行133:凤来苏醒 屋子静寂无声。 沈璃正站在那里,眼神如水,眼角湿润,落在父母身上。 行止云淡风轻,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俩人。 行止看向沈璃说道:“王爷,我要借用你体内的碧海苍珠一用。” 沈璃点头,立刻丹田运气,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她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不一会儿,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碧海苍珠从她体内缓缓逼出,最终落到了行止的手心。 看到沈璃脸色有些苍白,行止微微皱眉,他伸出手,轻轻向沈璃体内输入真气,关切地说道:“王爷,委屈你一会,很快就好了。” 沈璃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酸软无力,她咬了咬牙,强忍着不适说道:“这点不适算什么,比起母亲当初生我之痛差远了。”说到这里,沈璃的心中涌起一股歉意,她想起了沈木月曾对她讲述的疏羽孕育她时所经历的种种折磨,不禁眼角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行止轻轻地将碧海苍珠放在凤来和疏羽之间,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沉。接着,行止双手舞动,一股强大的法力从他的手中源源不断地输入到红色的珠子中。只见那红色的珠子如同旋风一般旋转,然后逐渐变成金色,并且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逐渐扩大,笼罩了整个屋子,整个屋子金光灿烂。 在这金色光芒的笼罩下,凤来眉头动了动,紧接着手指也动了动,不一会儿,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仿佛还未从沉睡中完全苏醒过来。而周围的环境也在这金色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让他不禁又闭了闭眼睛。 “爹……”沈璃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细微得只有自己听到。 但还是被凤来听到,凤来一下睁开眼睛。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我这是怎么了?”凤来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行止微笑着说道:“你已沉睡许久,如今终于苏醒了。” “疏羽——”凤来终于看到了身边躺着的疏羽,一下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可是疏羽身体冰冷,毫无热气。 “疏羽,你醒醒,我是凤来……”凤来轻轻抚摸她的脸,急促地呼唤疏羽,可是疏羽一动不动。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救我一人何用!”凤来看向行止,满脸痛苦,“倒不如让我陪她而去,疏羽,等我,我马上来。”说完,凤来正要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 “爹,不要——”沈璃冲了过去,隐忍的情绪奔涌而出。 “璃儿——”凤来泪眼婆娑看向沈璃,“你叫我爹,璃儿……” 沈璃一个劲点头。 “岳父大人,请勿着急,岳母神力微浅,醒的时间要晚一点。”行止笑道。 “真的?”凤来看向沈璃。 沈璃微微点头,眼泪滑落。 这时,碧海苍珠的光芒渐渐减弱,行止收回法力,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沈璃注意到行止的状态,关切地说道:“你没事吧?” 行止摆了摆手:“我无碍,只是耗费了些法力。” 凤来看着他们两人,眼里满是感动:“璃儿,神君,谢谢你们为我和疏羽所做的一切。” 与凤行134: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在静寂的房间里,凤来紧紧地将疏羽抱在怀里,仿佛生怕她会再次消失。 他的下巴抵在疏羽的头上,轻轻磨蹭着,眼中满是疼惜和自责,仿佛是是自己没有保护好疏羽。 疏羽静静地靠在凤来的怀里,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时间又过去一个时辰,沈璃和行止站在门外,他们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担忧。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得如此漫长。 终于,疏羽的手指动了动,凤来感觉到了她的动静,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期待:“疏羽……疏羽……” 疏羽的意识在黑暗中徘徊,她听到了凤来的呼唤,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她感觉黑暗被一股巨大力量撕裂开一个洞,声音是从那个洞里传来的。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凤来……”疏羽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凤来看到疏羽终于醒了过来,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抽泣:“疏羽,是我……” 疏羽的目光落在凤来的脸上,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情和喜悦,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凤来……” 凤来紧紧地将疏羽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疏羽只觉得抱住自己的男人身体很热,力道也很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但这种痛感却让她确信自己复活了。 “凤来——”疏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和幸福,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凤来松开了疏羽,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中充满了温柔:“疏羽,你终于醒了……” 沈璃和行止听到了疏羽的声音,他们走进了房间。沈璃的眼眶湿润了,她看着疏羽,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娘……” 疏羽的目光落在沈璃的脸上,她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是……” “疏羽,她是我们的女儿沈璃……”凤来拉着疏羽的手,轻轻地说道。 疏羽的目光再次落在沈璃的脸上,她看到了凤来的影子,闻到一丝凤来的凤凰气息,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她颤抖着伸出手臂:“璃儿……” 沈璃扑到了疏羽的怀里,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家人紧紧相拥,这一刻,他们等了太久太久。 沈璃紧紧拥抱着疏羽,感受着她的温暖。疏羽的手轻轻抚摸着沈璃的背,眼中满是慈爱。 “璃儿,我的孩子……”疏羽声音颤抖地说道,“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沈璃抬起头,看着疏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娘,我不苦。能找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凤来说道,“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疏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我们再也不分开。” 这时,行止也走了进来。他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 “恭喜你们,终于团聚了。”行止说道。 凤来和疏羽感激地看着行止:“谢谢你,行止神君。” 行止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一家人。” 疏羽睁大眼睛看向沈璃。 沈璃微微一笑:“娘,他是我的夫君。” 疏羽瞬间眉开眼笑。 “岳父,岳母,请受女婿一拜!” 行止欲要行礼,却被疏羽拦住。 “神君,莫要客气。你乃三界唯一上神。”凤来却拉了拉疏羽袖子,“三界唯一上神又怎么了,不还是我们女婿嘛,神君你就意思意思就好了。” 沈璃轻咬着嘴唇,努力止住嘴角笑意。果然自己性格随了爹。 行止嘴角一扬,很快行了拱手礼:“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神君女婿礼成了。”疏羽看着行止和沈璃,笑得合不拢嘴。 与凤行135:女儿做的菜真好吃 行止和沈璃慢慢地走出小屋子,给凤来和疏羽留下了一个二人世界。 凤来的目光急切地在疏羽身上上下游移,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都仔细审视,确保她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心疼,就像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疏羽的外貌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她的肌肤如雪,双眸明亮如星辰,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她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疏羽感受到了凤来的目光,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些泪水蕴含着她对凤来的思念与爱意。她轻轻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凤来的唇。 凤来紧紧地拥抱着疏羽,他的动作轻柔而又有力,仿佛要将疏羽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他在疏羽的耳边轻声诉说着情话:“疏羽,你知道吗?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疏羽听了凤来的话,心中充满了感动。她回应着凤来的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凤来,我也想你,我们不要再分开了,永远都不要分开。” 沈璃则拉着行止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杏树下。她双手轻轻地挂在行止的脖子上,眼神中充满了热情与渴望。她的唇如同火焰一般炽热,与行止的唇紧紧相贴。 行止回应着沈璃的热情,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沈璃的脸庞,身体紧密相拥,仿佛融为一体。 在这美好的时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阳光透过杏树的枝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仿佛为这两对夫妻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微风吹过,杏花的花瓣纷纷飘落,如同一场美丽的花雨。 “行止,让我爹娘在这里多待几天吧?”热吻之后,沈璃抬头,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行止,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好。”行止微笑着看着沈璃,他的眼神如水。他注意到沈璃红肿的嘴唇,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想刚才用力过猛了点。 “行止,你教我做饭吧。我想亲自为我爹娘做一顿饭。”沈璃拉着行止的手急切地说道。 “好,我教你。” 于是,行止带着沈璃去了厨房。 沈璃很少做饭,在厨房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在行止的指挥下,她一会儿切菜,一会儿炒菜,一会儿又去看锅里的水有没有烧开。她的脸上满是汗水,但是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专注和认真。 行止站在一旁,看着沈璃忙碌的身影,心情愉悦。 心想着,以后要把沈璃培养成一个大厨,以后也可以替自己和孩子们做饭。 但看到沈璃满脸的污垢,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甩了甩头,一下否定了刚才的想法:王爷还是拿魔枪的时候最威武。 他走到沈璃身边,轻轻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污垢,说道:“阿璃,你歇会儿,我来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沈璃倔强地说道。她不想让行止帮忙,她想自己为父母做一顿饭。 “好,那你小心点。”行止无奈地说道。他知道,沈璃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在行止的指导下,沈璃终于做好了一顿饭。 虽然饭菜的颜色不好看,味道也很一般,但是凤来和疏羽却吃得很开心。 “女儿做的菜,真好吃。”疏羽夸赞道。 “对,好吃。”凤来一个劲给疏羽夹菜。 他们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充满了欣慰。 沈璃看着父母开心的样子,止不住嘴角上扬。 与凤行136:和岳父交谈 屋子外,天空湛蓝,云朵洁白如棉,轻柔地飘浮着,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大杏树上,小鸟欢快地追逐嬉戏,它们时而振翅高飞,时而停歇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仿佛在诉说着彼此的快乐。 微风吹过,树叶纷纷飘落,如同一只只金黄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最后轻轻地落在地上,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 饭后,疏羽牵着沈璃的手,漫步在庭院中。两人走到大杏树下,沈璃轻轻地依靠在疏羽的肩膀上,感受着这份宁静与温暖。 疏羽紧紧握住沈璃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阿璃,原谅我没有一直在你身边。”眼眶微微湿润,满是对女儿的愧疚。 “母亲,别这样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魔尊对我很好。”沈璃伸出手,温柔地为疏羽拭去眼角的泪水。 “阿璃,你和神君救了你爹,天庭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疏羽脸上写满了担忧,她深知天庭对魔界,特别对凤来偏见极其深。 “娘,别担心。他们敢!我爹从前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以后更不会做。”沈璃眼神坚定,她相信自己父亲的为人,也相信他们一家人能够共同面对困难。 “可是他是六冥制造的妖兽。三界的人都想灭掉他,怕他会毁天灭地。”疏羽的忧愁愈发浓厚,她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娘,我相信爹。”沈璃的眼里充满了坚定,她的信任给了疏羽一丝安慰。 屋子里,行止和凤来还在喝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 凤来不胜酒力,头晕脑胀,撑着脑袋,手指着行止说道:“行止,虽然你的年龄比我大,但是我不怕你。当初若不是为了救我女儿,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将我封印。” “岳父,你喝多了。”行止轻声说道。 “我……我……没喝多。”凤来倔强地回应道。 “啪——”一声,突然,凤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双目圆睁,“臭小子,竟敢封印你岳父!嘿嘿嘿,不过有胆量,有本事,我喜欢……” “我告诉你啊,以后你胆敢对不起我女儿,哪怕你是三界唯一的神,我也一样会杀了你!”凤来的语气中充满了霸气。 行止静静地聆听着凤来的教诲,没有丝毫生气。直到凤来脑袋一歪,趴到桌子上睡着了。行止找来一件外套,披在凤来的身上,然后把袖子扎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沈璃和疏羽坐在大杏树下,相互依偎着,倾诉着彼此的心声。 沈璃向疏羽讲述了她小时候的事情,那些与凡人行云的相遇,以及后来与行止一起经历的种种。 疏羽静静地聆听着,她的眼中充满了关切和心疼。当她听到沈璃那些痛苦的经历时,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紧紧地将沈璃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地说道:“孩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沈璃的眼眶湿润了起来。但她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娘,现在有了行止,我一点都不辛苦。” 疏羽抬起头,看着沈璃的眼睛,她看到了女儿眼中的坚定和幸福。 “行止神君是个好丈夫,”疏羽说道,“他对你的爱,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沈璃点了点头,满脸笑意,如同满树的繁华。 与凤行137凤来获得尊重 几日之后,行止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魔界。 那一日,魔界的天空略显阴沉,灰扑扑的云朵沉甸甸地压在半空。 沈木月站在宫殿前,神色本是平静的,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疏羽的刹那,整个人顿时惊呆在原地,双眸瞪大,满是难以置信。 “师姐……”疏羽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喊出那两个字。 良久,沈木月的口中也艰难地喊出“疏羽”。只见疏羽那原本好似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在这一瞬间突然如疾风般奔跑起来,不顾一切地一下紧紧抱住了沈沐月。 “师姐”这两个字,宛如重锤般再次狠狠击碎了沈沐月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心,她的泪水瞬间决堤,肆意流淌,紧紧抱着疏羽的手指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恭喜魔君,恭喜疏羽大将军回来。”魔界子弟们纷纷恭敬地跪在地上,眼中也不禁闪出点点泪花,那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泪。 此刻,一家人终于团聚,沈璃与行止并肩而立,他们的旁边站着一对英姿飒爽、风采夺目的儿女,而两个出类拔萃的女婿则站在稍远处,面带温暖的微笑,倒是凤来形单影只地孤零零站在了一边。 “他就是王爷的亲爹,传说中的妖兽之王?”有年轻士兵小声地议论着。 “放肆,王爷亲爹岂是尔等所能置喙的?” 这声音传到凤来的耳中,他缓缓地朝士兵方向看了看,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毫无戾气可言。 沈木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迈步走到凤来的面前。凤来极其恭敬地行礼,轻声喊了一声“师姐”。沈木月温柔地拉住他的手,眼眶湿润,嘴角含笑,说道:“凤来,谢谢你在虚天渊用自己的性命换了阿璃。” “师姐,阿璃是我女儿,我自当救她。”凤来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什么!是凤来救了王爷?”众年轻士兵顿时羞红了脸。 原来是凤来救了他们最崇敬的王爷。 “谢凤来将军救了王爷!”所有人又齐刷刷地跪拜。 “大家快请起!”凤来一脸温和地看向他们,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从出生到现在,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如此真诚而深切地尊敬。疏羽和沈璃看到这一幕,两人不禁相视而笑,那笑容中满是欣慰与幸福。 魔界几位重要人物归位,魔界大庆三天三夜。这个消息传到了天庭。 “天君,凤来可是妖兽之王,怎么能放任不管。”太上老君愤愤道。 “那可是碧苍王的爹,行止神君的岳父。”天君有些无奈的说道。 “老君,当初可是凤来在墟天渊救了碧苍王。况且,凤来身为妖兽之王,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幽兰提醒道。谁和沈璃过不去,便是和我过不去。幽兰想。 “有行止神君在,他也做不出什么。”匆忙赶回天庭的拂容仙君说道。 “臭小子,不是让你在凡间将功补过吗?”天君说道,假意生气,忍不住多看了孙子几眼。这小子去了凡间一个多月,瘦了不少。 “皇爷爷这回来禀告消息的。” “凡间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乐观,到处都出现了妖气,不断的有是人非人的东西出现。” “天君——”突然外面有士兵匆匆赶来,跪在地上,“禀告天君,南天门有异样,出现了无数的妖兽。” “什么!”众人匆匆赶往南天门。 与凤行138:南天门大战 当众人赶到南天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无数的妖兽如潮水般从南天门涌入,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形如猛兽,有的状似飞鸟,有的则如蛇虫一般蜿蜒爬行。这些妖兽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妖气,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何方妖孽,竟敢擅闯南天门!”天君大喝一声,声如洪钟,震慑住了一众妖兽。 “哈哈哈哈,天君老儿,没想到吧,今天,我们妖兽一族就要血洗天庭,为我们曾经死去的同类报仇雪恨!”一只体型巨大的妖兽站了出来,它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妖气,显然是这群妖兽的首领。 “哼,就凭你们这些小妖也想血洗天庭?简直是痴人说梦!”太上老君不屑地说道。 “是吗?那就试试看吧!”妖兽首领一声令下,群妖顿时一拥而上。 天兵天将们立刻结成战阵,与妖兽群展开了激烈的碰撞。 他们挥舞着神兵利器,与妖兽的利爪、獠牙相互交锋,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喊杀声、咆哮声交织在一起。 一位天将手持长刀,奋勇地冲进妖兽群中,他的刀法凌厉,每一击都准确地砍向妖兽的要害。妖兽们纷纷避让,但仍有一些不怕死的妖兽扑向他。天将毫不畏惧,他以一敌多,杀红了眼睛。 太上老君拂尘一扬,施展出神奇的法术,只见拂尘中射出一道道光芒,将妖兽们笼罩其中。光芒之中,妖兽们痛苦地挣扎着,身体逐渐消散 在战场的一角,两位天兵与一只巨大的妖兽展开了殊死搏斗。妖兽体型庞大,力量惊人,但天兵们紧密配合,运用灵活的身法和精湛的武技,不断地对妖兽进行攻击,双方进入胶着状态。 天兵天将们虽然奋力抵抗,斩杀了无数妖兽,地上到处都是妖兽尸体,但是天兵天将也折损很多。 妖兽的数量实在太多,看着黑压压一片,天君不禁皱了皱眉头。哪来这么多妖兽? 眼看天兵损失惨重,就在这时,拂容仙君挺身而出,他手持长剑,大义凛然:“爷爷,让我去吧!” “臭小子,你那半吊子武功,就敢逞强?还是我亲自去。”天君担忧地说道。 “爷爷,我已经苦心修炼很久,你放心吧!”拂容仙君自信地说道。 来不及阻止,拂容仙君飞了出去,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眨眼功夫,他将一只只妖兽斩杀。 他的实力让众人为之侧目,就连天君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拂容仙君的带领下,天兵天将们逐渐稳住了阵脚,与妖兽们展开了拉锯战。 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边疾驰而来,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战场中央。 “是妖王!”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方向,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被黑雾缠绕,身躯如山岳般伟岸,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 它的面容长得四不像,五官扭曲而狰狞,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魔。尖锐的獠牙从嘴角伸出,闪烁着寒光。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妖王的身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鳞片,每一片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的利爪如同锋利的刀刃,能够轻易地撕裂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 随着妖王的出现,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压抑。 “天君老儿,你们的死期到了!”妖王得意地大笑道。 “狂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天君怒喝一声,拿着神枪飞了出去。 与凤行139大战九头蛇 与此同时,魔都也涌进了成千上万的妖兽。 魔都上空,九头神蛇的庞大身躯扭动着,遮天蔽日。沈璃面色凝重,握紧手中银枪,孤身直面这可怕的巨兽。 九头神蛇九个狰狞的头颅高高扬起,同时喷出熊熊烈焰,瞬间将沈璃笼罩其中。但沈璃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在火焰之间,银枪一挑,直刺向神蛇的一个头颅。神蛇吃痛,怒吼着甩动头颅,巨大的力量将沈璃震飞出去。 沈璃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眼神更加坚毅。她再次飞身而起,银枪舞动如梨花飘落,枪尖带着凌厉的劲气不断攻向九头神蛇。神蛇的头颅疯狂舞动,或撕咬或撞击,与沈璃激烈交锋。 沈璃在神蛇的攻击间隙中辗转腾挪,时而高高跃起,时而贴地滑行。她瞅准机会,银枪狠狠扎进神蛇的一只眼睛,黑色的血水顿时喷涌而出。九头神蛇彻底被激怒,所有头颅一同扑向沈璃,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沈璃毫无畏惧,她爆发出全身力量,银枪光芒大盛,与九头神蛇展开了殊死搏斗。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沈璃的衣衫在战斗中破损,身上也出现了多处细小伤口。 “王爷,没事吧?”行止正使用止水术冰封了几百只妖兽,抽空看向沈璃。 “放心,皮肉伤而已。”沈璃淡淡笑道。 九头神蛇的攻击越发疯狂,沈璃不断在它的攻击中穿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突然,沈璃发现了九头神蛇在疯狂攻击时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她眼中精光一闪,用尽全身力气,将银枪直直地刺向那个破绽之处。银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扑哧一声深深扎入了神蛇的要害。 九头神蛇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嘶吼,它的身躯开始剧烈扭动,试图摆脱银枪。然而,沈璃紧紧握住银枪,丝毫不肯松手,持续将神力灌输进去。九头神蛇的挣扎逐渐减弱,它的头颅开始耷拉下来,身上的气息也迅速萎靡。 沈璃喘着粗气,但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知道九头神蛇还没有完全死去,不能掉以轻心。果然,九头神蛇在最后一刻,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做最后的反击。但沈璃早有防备,她侧身躲开了神蛇的垂死一击,然后猛地抽出银枪,再次狠狠刺下。 这一次,九头神蛇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它的庞大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埃。 沈璃站在神蛇的尸体旁,银枪斜指地面,此刻,阳光洒落下来,照在沈璃疲惫却坚定的身影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沈璃看向远处行止的身影。那高大伟岸的男子,正使出强大神力,将浪潮一般涌来的妖兽一一击碎。 这些妖兽浑身散发着强大的魔气,这种魔气是沈璃前所未有见过的。 行止说,那是万妖王的魔气。万妖王在不周山蠢蠢欲动,唤醒了三界所有的妖兽。 沈璃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清灵无法杀死他,而只能用自己封印他,原来他真的是太强大了。 “王爷,我们去不周山!这里就交给魔尊和岳父了!” “神君,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们!”沈木月向行止点点头。 “阿璃,两个时辰后,爹和娘就去不周山接应你!”凤来正一掌击碎一只巨大妖兽。 “爹,娘,我们也一起去!”行璃和行沈说道。 说话间,四人已经飞走了。 与凤行140:老友欢聚 当四人一路飞驰抵达不周山之际,遥遥地便望见金娘子与一位衣袂飘飘、气质出尘的白衣男子并肩而立。 “千机师兄!”行止略带激动地轻轻喊道。 神千机悠悠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抹轻浅的笑意,缓声道:“小行止,好久不见啊。” 行止的眼眶瞬间泛红,眼前之人果真是几万年前离奇消失的神千机。 “子淳,你瞧行止神君这都要哭鼻子了呢。”金娘子以袖掩嘴,轻笑出声。 行止狠狠白了金娘子一眼,嘴硬道:“我不过是眼睛里进了沙子而已。”此时,沈璃静静地站在行止身旁,轻轻拉起了他的手。 “这般场合,怎能少得了我们。”忽然,背后传来那熟悉无比的声音。定睛一看,竟是红狐,而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位青衣男子。 “两位,不认得我了?”清灵笑着开口道。 众人皆是一脸惊愕,目瞪口呆。 “都到齐了。”行止的脸上止不住地泛起满满的笑意。 “迦南神君呢?”沈璃朝着远处张望。 “她留在天庭收拾那群小妖们。” “行璃,行沈,你们速去天庭帮忙。”沈璃对着那两人吩咐道。 “是!”俩人旋即快速离去。 一行人来到了封印万妖王的黑渊之处。这黑渊浓稠如墨,一片漆黑,被层层毒雾所笼罩。 从那沼泽之中不断地有各种妖物爬出,它们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瞪着猩红如血的眼睛,龇牙咧嘴,虎视眈眈地紧盯着岸边的众人。 “哈哈哈……清灵,我的女婿,还有红狐我儿,你们来了。”猛然间,从那沼泽里传出一阵鬼魅般的声音,强大的声波犹如利剑一般直刺入众人耳朵。 竟然是魔音!那些刚刚爬出来的妖兽顿时痛苦地捂住耳朵,在地上翻滚挣扎。 “雕虫小技!”神千机大袖一挥,瞬间一股强大无匹的气浪汹涌而出,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将那魔音生生隔绝开来。 红狐则紧紧地握住拳头,愤恨地吼道:“放屁,谁是你女儿!几万年前,你化成人形,与我娘九尾狐相恋,生下三个哥哥和我。可你丧心病狂,为了增强妖力,竟然将我娘还有我三个哥哥残忍吞噬,连骨头都不曾剩下,而只留下了当时年仅十岁的我。你还想着等我练就妖丹后,再将我也吃了!” “清灵,对不起,当年我没有说实话,我怕你嫌弃我。”红狐紧紧拉住清灵的手。 “狐儿,他是他,你是你。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爹。今日,我定要替你娘和哥哥们报仇雪恨。”清灵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 “万妖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行止面色冰冷,寒声说道。 “哦,你就是那个逆天行道的三界唯一的神行止?” “错,他不再是唯一的。还有我们!”神千机神色凝重,“你残杀我道门弟子,今日我定要让你和你的妖子妖孙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神千机双掌猛地拍出,一道强劲的掌力直直地轰向那从沼泽里刚刚爬出的怪物。 “嗷呜——” “嗷呜——”瞬间,无数妖兽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化作飞灰。 “哈哈哈,看看是你杀得快,还是我生得快!”话音刚落,那沼泽的泥浆开始剧烈涌动,无数妖兽又从沼泽里疯狂地爬了出来。 “找死!”沈璃手中魔枪一挥,巨大的魔力汹涌而出,将那些刚刚爬出的小妖兽尽数震飞。然而,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又有一批妖兽从沼泽中飞扑而出。 “行止,娘子,我们进入黑渊,清灵、王爷和红狐在外阻止妖兽出去。”神千机果断地说道。 行止闻言,手中光芒一闪,那沼泽地瞬间出现了一个万丈深渊,无数妖兽在那深渊之下蠢蠢欲动,好似随时都会冲出来择人而噬。 行止、神千机和金娘子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了黑渊之中。 一进入黑渊,一股浓烈的腐朽气息便扑面而来,四周浓稠的黑暗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无数形态各异、扭曲狰狞的万妖兽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扑来。 原来爬出去的是法力最浅的妖兽,真正的强大的是藏在黑渊下的万妖兽。 “它们都是万妖王的分身,杀光他们!”神千机眼里嗜血说道。 “杀——”神千机大喊一声,带头冲过去,手中光芒一闪,一道凌厉的神力之刃瞬间挥出,如闪电般划过黑暗,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万妖兽直接斩成两半,墨绿色的血液飞溅开来。 行止则双手舞动,一道道强大的道法光芒激射而出,如同绚丽的烟花在黑渊中绽放,每一道光芒都精准地击中万妖兽,将它们炸得粉碎。 金娘子娇笑一声,变成真身,无数舌头里吐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交织成网,将一群万妖兽困在其中,随后光芒猛地收紧,那些万妖兽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为齑粉。 然而,万妖兽似乎无穷无尽,前赴后继地涌上来。它们有的口中喷出黑色的火焰,有的挥舞着尖锐的爪子,有的则释放出诡异的声波。 神千机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强大的道法结界在他们周围形成,抵御着万妖兽的疯狂攻击。 “哼,小小万妖兽,也敢在此猖狂!”行止怒喝一声,身上的神力光芒大涨,如一轮耀眼的太阳照亮了整个黑渊。 “砰砰砰——“ “砰砰——”无数万妖兽身体爆裂的声音。 …… 一个时辰后,他们杀光了所有的万妖兽。 三人长舒了一口气,彼此看了一眼。 “你——你们——”深渊处传来惊诧的声音。 行止再次大袖一挥,只见黑渊亮如白昼。 在一个虚洞中,一个被封印的面目狰狞丑陋的黑衣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众人。 “等我们!” 清灵、红狐和沈璃从天而降,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们。”沈璃笑道,看向行止。 “你们……你们仗势欺人!”万妖王愤怒咆哮。 “呵呵,我们才几个人,你们可是成千上万!”沈璃讥讽道。 “王爷,你先来!”行止指了指沈璃手中魔枪。 “好啊,夫君承让!” …… 一千年后,三界都在纷纷猜测,万妖王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被奶奶用魔枪戳成了筛子。”行小龙手里拿着一串绿色葡萄,含糊不清地说着。 “哥哥,不对,是爷爷用止水术打成了冰渣子。”行小凤叉着腰,嘟嘴说道。 远处,葡萄架下,行止和沈璃躺在竹藤椅里,吃着葡萄,相视而笑。 完! 墨雨云间141:穿成姜梨 入坑提示:特别喜欢姜梨,会从姜梨视角写。 贞女堂后山 女大学生沈璃艰难地努力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的眼耳口鼻周围竟然全是泥土。 她恍然惊觉自己被人埋在了土里,而此时身上更是传来一阵剧痛无比的感觉,仿佛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在抗议着。 沈璃的意识逐渐清晰,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她开始用双手拼命地扒着周围的泥土,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手指也被磨破,但她顾不上这些疼痛。 她的双腿用力地蹬踹着,试图给自己开辟出更多的空间。泥土在她的挣扎下一点点松动,她艰难地扭动着身体,每前进一分都无比艰难。 她大口地喘着气,嘴里也满是泥土的味道,然而她没有丝毫停歇。 终于,她艰难地从土里钻了出来,头发上沾满了泥土碎块,脸上也满是脏污。 看着周围阴森森的坟墓,她吸了一口冷气。使劲摇了摇脑袋,抖了抖身体,挖出耳朵里的泥土后,她这才仔细看向眼前的墓碑。 天,竟然是无字碑。自己成了无名尸? 她又看看自己,穿着一袭白衣,梳着古代女子发型。 我这是穿越了? 她内心抓狂,差点气死。别人穿越过来不是王妃,就是大小姐,再不济也是什么名医,身怀绝技之类的,自己穿过来,竟然成了一具无名尸,什么烂牌! 不行,沈璃,你冷静,冷静,你好歹也和碧苍王沈璃同名同姓,虽然不同命,但她不是你偶像吗?不能丢咱王爷的脸,来,跟着我做深呼吸,一、二、三…… 沈璃给自己做了深度的cpa后,恢复了理智,开始疏理头绪。 昨晚才刚把《与凤行》追完,开始追《墨雨云间》第一集,为姜梨的死哭得稀里哗啦的,然后突然心脏不舒服晕了过去,然后就到了这里,穿越到现在这具身体上。 我现在这具身体是谁的?这是首先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刚想着,突然听到了人的脚步声,不好,有人来了。她眼疾手快,躲进了墓碑后面。 月色如水般倾洒在大地上。远远地,便能看见两个身着洁白如雪的衣裳、脸上蒙着面纱的姑娘,手中提着两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白灯,脚步匆匆地快步走来。 “娘子,我们来看你了。呜呜呜……”桐儿颤抖着双手扯下脸上的面纱,随即便一下跪倒在地上,伤心地哭泣起来,那悲切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桐儿?沈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思忖,这不是那部《墨雨云间》里一直陪伴在姜梨身边的那个可爱又机灵的小丫头桐儿吗?难道我穿越到了姜梨身上! “姜梨妹妹,我现在已经借用你的身份回姜府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就在这时,只见旁边的那位白衣女子也缓缓揭下了面纱,一张倾国倾城、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出现在眼前。 “薛芳菲!”姜梨情不自禁地几乎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什么人!”薛芳菲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不轻,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那满是惊恐的目光警惕地朝着墓碑后面望去。 “嗨——”沈璃定了定神,缓缓地站起身来,轻声打着招呼。 “啊——鬼啊——”桐儿惊恐万分地大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拉起薛芳菲就要拼命逃跑。 “桐儿……我,我是姜梨啊。”沈璃急忙一把扯住桐儿的衣角,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娘子……快……快跑……”桐儿满脸惊恐,试图挣脱姜梨的手,而此时的薛芳菲也是一脸苍白,那好看的柳眉紧紧倒竖起来,她慌乱中一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高高举起在空中,声音颤抖着,战战兢兢地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芳菲姐姐,我是姜梨,我没死!”姜梨放开桐儿,站在原地,生怕薛芳菲手中的石头会砸下来。 “我真没死。不信,你摸摸我?”她小心翼翼地将身子探到她们面前。 “桐儿,你快掐我一把。”姜梨看向桐儿。 “娘子……我……不敢……”桐儿满脸畏惧地看向旁边的薛芳菲。 薛芳菲此时一脸狐疑,但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脑海中忽然想到自己曾经也有过被埋在土里,而后又奇迹般活过来的经历,于是便大着胆子伸手去摸了摸眼前这个“女鬼”的手。那手是热热的,脉搏跳动也强劲而有力。 “姜梨妹妹,你真的还活着?”薛芳菲激动地扔下手里的石头,一下子紧紧地将沈璃抱住。 墨雨云间142:闲云野鹤 薛芳菲缓缓地从头上取下那支钗子,而后递向姜梨,轻声说道:“姜妹妹,如今这物当归于原主了。” 然而姜梨并没有伸手去接过那钗子,反而是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 就从刚才薛芳菲和桐儿所讲述的情况来看,她已然是冒名顶替进入了姜府,并且连皇上都已然知晓了此事。 倘若自己此时再回去的话,那薛芳菲和桐儿定然会走上死路一条,甚至说不定季氏还会反过来咬上一口,污蔑她冒名顶替,毕竟原主姜梨的父亲姜丞相向来对季氏深信不疑,要不然也不会将仅有几岁的姜梨狠心抛弃到贞女堂十年之久,任其自生自灭。 “薛姐姐,既然事情已然发展到这般地步,如同生米已煮成熟饭,那我们便将错就错吧。我着实不想看到你和桐儿遭遇祸事。”沈璃的目光转向桐儿,眼中满是怜惜。 桐儿不过才十几岁,正处于如花般的年纪,怎能让她落得个因欺瞒主子而被杖毙的悲惨下场。 “可是……”薛芳菲的脸上依旧带着犹豫之色。 “没什么可是的,况且我对我那爹也早已失望透顶,我着实并不想再回到姜府了。”沈璃无比诚恳地说道,“薛姐姐,在这世上我也仅有你和桐儿这两个亲人,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安然无恙,而我自己只想隐姓埋名去过那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生活。” 薛芳菲看着沈璃坚定而真诚的眼神,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她咬了咬嘴唇,最终点了点头道:“好吧,姜妹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听你的。只是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璃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薛姐姐放心,我会的。” 桐儿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抱住沈璃,“娘子,不管你在哪里,一定要记得我们。”沈璃轻轻拍了拍桐儿的后背,安慰道:“傻丫头,我当然会记得你们。” “姜妹妹,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就在城外的那棵大樟树挂一根红帕子。”薛芳菲说道。 “嗯。姐姐,我以后改名叫沈璃,你就叫我璃妹妹。季淑然狡猾,你在姜府一定要当心。”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随后,姜梨脱下披风给了沈璃,又取下身上值钱的首饰全都给了沈璃。 而后,沈璃与薛芳菲和桐儿依依惜别。 她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京城郊外一个宁静的小镇。在这里,她用沈璃名字开始了新的生活。 沈璃在穿越前是美术生,便在镇上开了一间画坊,靠卖画为生。 因为她貌美如花,气质出尘,画技精湛,收费又低,很快,她的生意便好了起来。连京城内一些达官贵人也会派轿子寻她作画,或者让她仿写名画。 很快,沈璃小日子过得舒坦惬意,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对这种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她却觉得十分满足。 在这里多好,不用宅斗,不用雌竞,不用报仇,云淡风轻地生活,画自己喜欢的画,了解自己喜欢的古风古物,多惬意啊。 今天无事,沈璃搬了一把竹藤椅,坐在屋子前晒太阳。 直到画坊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俊美男子。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沈璃面前,遮住了阳光。 感受到一种压迫感,沈璃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闪出一丝不满。 墨雨云间143:谦谦君子 那书生模样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轻声说道:“姑娘,听闻你这画坊画艺超群,在下特来求一幅画。” 沈璃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不满被打扰了这惬意时光,但还是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淡淡地说道:“公子请进吧。” 男子跟着沈璃走进画坊,环顾四周,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些画作,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 “姑娘的画作果然不同凡响。”他由衷地赞叹道。沈璃神色未改,只是语气平静地说:“公子过奖了,不知公子想要一幅什么样的画?”男子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想要一幅山水图,要有那种空灵高远之境。如同王维的《山居秋暝》的意境。”沈璃点了点头,“公子稍等,我这就开始作画。” 说罢,沈璃便走到画桌前,开始专心作画。她的笔触轻盈而灵动,不一会儿,一幅山水图便初见雏形。 男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目光始终落在沈璃的身上,似乎对她作画的样子更感兴趣。待画作完成,沈璃轻轻吹干墨迹,转身对男子说道:“公子,画好了,请过目。” 男子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这幅画,眼中满是惊喜,“姑娘真是画中高手,这幅画我甚是喜欢。” 付过银钱后,男子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看着沈璃说道:“姑娘,三天后是我母亲寿辰,姑娘可否到我府上为我母亲作画?我可先给定金。”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子上。 沈璃目光快速扫了一眼银子,暗惊,出手可真阔绰。但沈璃想,这飞来横财,怕包藏祸心。 见沈璃心中略有迟疑,男子立刻行礼:“姑娘,不瞒你说,我本特意慕名而来。家母偶然看到你的画作,特别喜欢,我便寻了三日,才得以找到姑娘的画坊,还望姑娘成全我的拳拳之心。” 见他一脸真诚,沈璃这才轻轻点头:“好,我答应。” 男子立刻眉开眼笑:“我叫叶世杰,敢问姑娘芳名?” 突然,沈璃像被雷劈一般,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貌美男子。 “你说你叫什么?”她带着颤音。 “我叫叶世杰,家住京城。前几年才入京城的。”叶世杰嫣然一笑,笑得让沈璃觉得美色撩人。但她顾不得欣赏美色,大脑立刻搜索看电视剧花絮所了解到的叶世杰信息。 叶世杰,电视剧里的深情男二,宿主姜梨的表哥,一直喜欢并支持着薛芳菲冒充的姜梨。叶家大房长子,家财万贯,温润如玉又才华横溢,凭借才华成为天子门生。 京城仰慕喜欢他的名门贵女,足够排一条街。听说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会找自己去叶府画画? “姑娘芳名?”叶世杰见她发呆,轻轻喊着她,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沈璃头上的玉兰花钗子上。 纯白的玉质,花瓣含苞未放,边缘是用烫金包裹,清贵脱俗。叶世杰袖子下的手指紧了紧。 “姑娘,你这钗子挺别致的,在哪里买的?” 沈璃一愣,见他神色凝重,她突然提高了警惕,他难道知道什么? 她摸了摸头上薛芳菲送的钗子笑道:“是在一家玉店买的。” 叶世杰轻笑:“是吗,不知道是哪家玉店?我也去买一支。” “是……是京城一家小店子,上不得台面的。”沈璃后悔不该把薛芳菲送的钗子戴头上。 那晚薛芳菲把身上值钱的首饰都送给她,她只留下玉兰花钗子,其他的全都典当开了画坊。 “酒香不怕巷子深,劳烦姑娘告诉我一下?”叶世杰穷追不舍。 “是京城东街的,至于是哪家,我确实记不清楚了。”沈璃不动声色地撒谎,京城东街有十几家都是卖首饰的,量他也不会挨着挨着去查。 “叶公子,三天后沈璃必定赴约,我还有几幅画要画。”沈璃似笑非笑下逐客令。 叶世杰点了点头,“沈姑娘,那我便先告辞了。三天后,我派轿子来接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沈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一大袋银子,内心有些莫名的忐忑不安。 墨雨云间144:丹青妙手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沈璃如约来到了叶府。叶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前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 沈璃被下人带到了一处偏厅,等待着为叶母作画。不多时,叶世杰走了进来,他今日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上面的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显得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沈姑娘,久等了。”叶世杰微笑着说道,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目光不经意扫了扫沈璃头上。 今天沈璃没有戴玉兰花钗子。 沈璃轻轻点头,“无妨。” 随后,她便在叶世杰的带领下来到了叶母的面前。 叶母身着一身喜庆的枣红色华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精美的牡丹图案,显得格外贵气。 她慈眉善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亲切与慈爱。 叶母看到沈璃后,眼中更是露出欣喜之色,她微微抬手,招呼道:“这就是那个名画师沈璃姑娘吧,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说着,便仔细地打量起沈璃来。 “真是个标致的小姑娘,学丹青几年了?” “禀告老夫人,十年。”沈璃从小爱好美术,父母便把她送到国画大师那里学美术。不幸的是,十五岁那年,父母带她去参观国画画展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去世,而自己那时候也落下了心病。 “我上次在王夫人家里看到你画的一幅松菊图,喜欢得不得了。可惜,王夫人小气,不愿送我,也不愿卖给我。我便让世杰寻你。你这一手的丹青,简直妙笔生花啊。” 原来如此。沈璃悬着的心掉了下来。 “谢谢老夫人谬赞。老夫人,让小女为你画寿星图吧。”沈璃展开画纸。 叶母正襟危坐,一脸威严地看着沈璃。 沈璃静下心来,开始为叶母作画。叶世杰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目光时而落在沈璃身上,时而落在画作上。 画作完成后,叶母连连称赞,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说道:“哎呀,画得真好啊,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叶世杰看向沈璃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赞赏。 就在这时,一位家丁匆匆跑来,在叶世杰耳边低语了几句。叶世杰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对沈璃说道:“沈姑娘,府中有些急事需要我去处理,还请姑娘在此稍作歇息。” 沈璃应了一声,看着叶世杰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又渐渐涌了上来。 过了许久,叶世杰都没有回来,沈璃心中越发觉得蹊跷。她起身在府中四处走动,想要寻找叶世杰的身影。 当她走到一处花园时,却听到了叶世杰和另一个人的对话。 “世杰,你真的确定那个发钗是你姑姑的?” “八九不离十,那玉兰花钗子不会有错。那个钗子是我爹当年亲自构图,让银匠师傅打造的,在姑姑出嫁时候,作为嫁妆送给姑姑的。书房里还有那张设计图。”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沈璃心中一惊,她意识到叶世杰似乎知道了一些关于她和薛芳菲的秘密。 不行,我得尽快离开这里。她悄悄地离开了花园,决定尽快离开叶府。 当她回到偏厅,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叶世杰却突然走了进来。 “沈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叶世杰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温和的笑容,但沈璃却觉得那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叶公子,家中突然有事,我需先回去了。”沈璃强装镇定地说道。 叶世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沈姑娘,有些事情,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沈璃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墨雨云间145:玉兰花钗子 沈璃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说道:“叶公子,有何事不能改日再说?我此刻确实着急回家。” 叶世杰却缓缓走近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沈姑娘,此事关系重大,还是现在说清楚为好。” 沈璃咬了咬嘴唇,心中思索着对策,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时,外面的喧闹声似乎更加热烈了,宾客们的欢声笑语隐隐传来,与这偏厅内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世杰看着沈璃,继续说道:“沈姑娘,你可知那玉兰花钗子背后的故事?” 沈璃心中一紧,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倔强地说道:“我不知叶公子在说什么。” 叶世杰叹了口气,说道:“沈姑娘,不必再隐瞒了,既然你来到了叶府,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沈璃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她的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不知道叶世杰究竟知道了多少关于她和薛芳菲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一旦被揭露,又会给她和薛芳菲带来怎样的后果。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叶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大厅,宴会即将正式开始。 叶母又换了一袭绛紫色的华服,上面绣着精美的牡丹花纹,头上戴着璀璨的珠翠,雍容华贵。 她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眼神明亮而温暖,环顾着四周的宾客。她脚步轻盈地走着,仪态端庄大方。 叶母开口说道:“诸位亲朋好友,今日是老身的寿辰,感谢大家的到来。”声音洪亮而亲切。叶世杰看了一眼外面,又转过头来看着沈璃,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沈璃趁此机会,连忙说道:“叶公子,今日是叶母的寿辰,我们还是先不要谈论这些,以免扫了大家的兴。” 叶世杰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等宴会结束后,我们再好好谈谈。”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偏厅,留下沈璃一个人在原地,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而外面的宴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沈璃想要逃跑,收拾好自己的画具,便要往外走,门却从外面锁住了。 “开门!开门!”门外的侍卫却说:“沈小姐,请你稍安勿躁,过会儿公子就来了。” 沈璃没办法,便瞅了瞅窗户,见窗户还打开着,于是便搬来了凳子重叠在一块,小心翼翼的爬上凳子,刚刚探出脑袋,却见窗台下突然钻出了一个丫鬟的脑袋,丫鬟轻轻说道:“沈小姐,你回去吧,小心摔倒。” 沈璃心中气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瞪了那丫鬟一眼,从凳子上慢慢下来。她嘴里嘟囔着:“这算什么事啊!” 沈璃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想着等叶世杰来了一定要跟他好好理论一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璃等得越发焦躁。 终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锁响动,门被缓缓推开,叶世杰走了进来。沈璃立刻站起身来,怒视着他说道:“叶世杰,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把我锁在这里!” 叶世杰看着沈璃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沈姑娘,莫要生气,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与你谈谈,怕你突然离开,所以才出此下策。” 沈璃冷哼一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困住我。” 叶世杰叹了口气,走近沈璃:“此事关乎重大,还望沈姑娘能静下心来听我说完。” 他的脸色依然凝重,看着沈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沈姑娘,还望如实回答。”叶世杰缓缓开口道。 沈璃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叶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叶世杰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沈姑娘,关于那玉兰花钗子,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沈璃咬了咬嘴唇,“我确实不知,叶公子为何一直揪着这玉兰花钗子不放?” 叶世杰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这玉兰花钗子与我叶府有着莫大的渊源,而你身上出现了它,让我不得不怀疑。” 沈璃心中一紧,“叶公子究竟想说什么?” 叶世杰叹了口气,“沈姑娘,实不相瞒,这玉兰花钗子曾是我姑姑极为珍视之物,我姑姑十几年前去世了。而如今它却出现在你的身上,你让我如何不怀疑?” 沈璃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没想到这玉兰花钗子竟然是宿主母亲的遗物,可能是宿主母亲去世得早,宿主对母亲记忆很浅。这玉兰花钗子应该是薛芳菲回到姜府后才拿到的,估计连薛芳菲也不知道这是宿主姜梨母亲极其珍贵的钗子。 “叶公子,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这玉兰花钗子真的是偶然在玉器店买的。” 叶世杰皱起眉头,一下把沈璃逼到墙角,两只手将沈璃圈禁在两手之间。 “你……你想做什么?”沈璃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过一个头的俊美男子,双手抵在他胸前。 她看到他圆润的喉结,温热的气息带着酒的芳香喷到她的脸上,痒痒的。 叶世杰垂下头,长长睫毛一扇一扇的:“沈姑娘,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我你得到这玉兰花钗子的经过,否则,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沈璃的手紧紧握拳,心中挣扎不已,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与薛芳菲的事情说出来,她担心一旦说出来,会给她们带来更大的麻烦。但此刻面对叶世杰的逼问,她该怎么办。 越来越逼近的压迫感,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墨雨云间146:认错人了 “梨妹妹?”忽然,叶世杰怔怔地凝视着沈璃的眼眸,那目光中带着一丝迷离与困惑。 “你……你认错了,我是沈璃。”沈璃故作镇定,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僵硬起来,心跳也莫名加快了几分。 “你是姜梨?”叶世杰像是着了魔一般,更近地逼近沈璃,他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沈璃的脸上。 就在不经意间,他的嘴唇碰触到了沈璃的额头,沈璃仿若被滚烫的烙铁触碰,娇躯猛地一颤,旋即使出全力狠狠推开了他。 “你无耻之徒!”沈璃怒目圆睁,脸颊绯红如霞,立刻抬手用力擦拭自己的额头,仿佛要抹去那一瞬间的触感。 “对……对不起……”叶世杰的脸也瞬间涨得通红,慌乱得像个犯错的孩子。而沈璃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红晕久久不散。 “叶世杰,我再告诉你一次,我那支钗子是偶尔买到的。”沈璃气呼呼地背起画箱,快步往门外走去。 忽然门口出现一个侍卫将她拦住。 “让她走。”叶世杰看向沈璃,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愫,“沈小姐,刚才不小心冒昧了,今天的工钱,明天我会派人送去画坊。” 沈璃白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咒骂:明天,明天你见鬼去吧。 叶世杰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沈小姐,我劝你最好不要搬家,我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到你。” 沈璃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我为什么要搬家?叶公子多虑了。”说完,便扬起下巴,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然而,沈璃回到家后,心中却思绪万千。她急忙收拾东西,但收拾到一半,她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干嘛要跑?我又没犯法!况且叶家家大业大,有钱有势,我能跑到哪里?”沈璃在心中暗暗思忖着,纠结不已。 不行,得找薛姐姐商量一下。于是她立刻雇了一驾车,匆匆赶往京城城外。 薛芳菲和桐儿正在屋子里安静地看书。桐儿乖巧地为薛芳菲研磨。 “二娘子,那个国公萧蘅太可怕了,你以后离他远点吧。”桐儿抬起头,满是担忧地看向薛芳菲。 “桐儿,你别紧张。我知道该怎么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到底,我们还该感谢萧蘅,没有借助他的力量,我们估计还在贞女堂受折磨呢。”薛芳菲温柔地笑道。 “二娘子,你说贞女堂那些人会不会出卖我们?”桐儿依旧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她们敢!当初是她们和堂主一起虐待梨妹妹和你,出卖我们就是出卖她们自己。敢虐待殴打相国嫡女,她们活得不耐烦了。” “桐儿,好几天没去城外看大樟树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薛芳菲心中莫名涌起一阵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她想要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能否遇到沈璃。 “嗯,二娘子,我马上派人准备马车。”说完桐儿快步往外走去。 薛芳菲和桐儿正要上马车,姜若瑶却带着丫鬟气势汹汹地堵住了马车。 “薛狸,我的笈礼将至,我要去买些东西。”说完自己先上了马车。 “那可是我们先准备的!”桐儿跺脚,眼眶红红的,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桐儿,没关系的。”说完,薛芳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马耳朵处轻轻摸了摸。 “算你识相!”薛若瑶一副胜者为王的模样,钻进了车厢,贴身丫鬟紧跟着坐上了马车。 “驾——”马车奔驰而去。 沈璃在城外焦急地等待着,一直等到黄昏时候,也没看到薛芳菲和桐儿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而就在这时,她却看到了一个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夕阳的余晖下,那人骑在马上,一袭月白长衫随风飘舞,正是叶世杰。 他那俊朗的面容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越发迷人,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愫。 他双眼直直地盯着沈璃。 沈璃的心猛地一紧…… 墨雨云间147:带你看日落 “沈姑娘,你在此处是在等我吗?”叶世杰优雅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那身姿飘逸而潇洒。 “没,我只是恰好在此欣赏日落罢了。”沈璃故作镇定地别过头去,佯装专注地看向天边的落日。她心里祈祷着,薛芳菲和桐儿千万不要出现。 “是吗?在这里观赏日落可并非最佳之处。走,我带你去一个绝佳的地方。”说完,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沈璃,轻盈地将她带上了马车。 “你干什么!”沈璃的身体猛地紧贴在他坚实的胸前,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她惊慌失措,不由地脸红成天边晚霞。 沈璃本就不会骑马,此刻又如此紧密地贴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胸膛,男人的手还搂住她的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若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叶世杰感受着怀中沈璃的娇躯,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坏笑说:“别怕呀,沈姑娘,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更美的风景。”他的手不经意间收紧了一些,将沈璃搂得更紧。 沈璃又羞又恼,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她咬着嘴唇嗔怪道:“你快放开我!” “不放,这样你才安全。”叶世杰故意凑近沈璃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让沈璃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你……无耻!”沈璃娇嗔着,却又不敢太过挣扎,生怕从马上摔下去。 这是电视剧中的叶世杰吗?电视剧中的他不是书呆子吗?这哪里是书呆子,简直是流氓。原来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哈哈,沈姑娘害羞的样子真可爱。”叶世杰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风中回荡。 害羞,害个鬼,本姑娘是害怕!沈璃腹诽道,但却强装着镇定。 “你再这样,我就……”沈璃的话还没说完,叶世杰便打断了她。 “你就怎样?嗯?”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和暧昧,让沈璃一时语塞。 “我就咬你。”可是沈璃没有说出来,盘算着秋后算账。 “哼!”沈璃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但心里却忐忑不安。眼角扫向身后的大樟树上的红帕子。薛姐姐啊,我被这流氓缠上了怎么办啊? “抓紧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日落。”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扬起马鞭,马便如疾风般扬尘而去。 “啊——”从未有过骑马经历的沈璃吓得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而背后的男子看着她惊慌的模样,嘴角那抹笑意愈发肆意地漾开。 很快,两人来到了城外的烽火台。叶世杰拿出一个特殊的物件表明了身份,侍卫恭敬地让他们登上了烽火台。 站在烽火台上,沈璃仰望着天空,那绚烂如火焰般的晚霞将她整个包围,仿佛她已置身于一片通红璀璨的梦幻世界之中。 夕阳下的天空犹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沈璃痴痴地看着,完全沉浸其中。 而一旁的叶世杰则静静地看着那苍穹之下如仙子般的沈璃,眼神中满是狐疑和审视,心中似乎有万千思绪在翻涌。 墨雨云间147:我属狗 夜幕逐渐降临,太阳也缓缓地沉入了地平线。 沈璃缓缓地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已然消逝的余晖处收回,而后精准地落到了面前的叶世杰脸上。 “怎么样,这里所看到的风景是不是格外的美?”叶世杰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显得那般云淡风轻。 沈璃脸上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缓缓地走近他,轻声说道:“沈公子,你可知晓我的生肖是属什么的吗?” 叶世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忙问道:“属什么?” “属狗——”突然,沈璃猛地纵身一跳,张嘴便用力地咬在了叶世杰露在长衫外面的那截脖颈之上。 “啊——”叶世杰猝不及防地痛叫了一声,然而很快他就停止了叫声,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沈璃这一口咬下去可不轻,在他的脖子处清晰地出现了一圈带着血丝的牙齿印。 沈璃只觉口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心中暗自腹诽道:哼,美男的血都是甜的呢。 “姑娘,你可是个女子啊。”叶世杰呐呐地说道。 “女子又怎样?难道就任由你随便占便宜不成!”沈璃双手叉腰,小嘴微微嘟起。 “占便宜?”叶世杰被她的这番言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才明白她所说的原来是骑马时的事情。自己见她不会骑马,所以才下意识地将她搂得紧了一些。 “那要不要我再让你多占点便宜?”话刚一出口,沈璃就被叶世杰猛地抵在了墙上,整个人被他的手臂圈禁在了中间。 “你想干什么?”沈璃吓得赶忙用双手使劲地抵在他的胸前。 “我想让你占便宜呀。”叶世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算了,我刚才已经占够了。”沈璃看了看他脖子处那触目惊心的牙齿印,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可是……我还觉得不够……”话还未说完,叶世杰便俯身欺身而下,他的嘴唇眼看着就要落到沈璃的脸上,然而沈璃反应极快,一头猛地撞上了叶世杰的下巴。 叶世杰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攻击自己,顿时被撞得头晕眼花。 其实刚才他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可是当他看到那娇艳欲滴的嘴唇时,心中却鬼使神差般地想要欺身而下。 沈璃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沈姑娘,我送你回家!”叶世杰见状连忙追了过去。 沈璃这才猛然意识到这里距离画坊十分遥远,而自己又根本不会骑马,无奈之下只能停下了脚步,一脸戒备地看着叶世杰。 “那你保证,不准耍流氓!”沈璃神色异常严肃,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我保证。”叶世杰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旁边的侍卫看到叶世杰脖子上那显眼的牙齿印,忍不住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 “哟,这不是叶家公子吗?”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深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 沈璃和叶世杰不约而同转身看去,当看到来人时候,俩人都目瞪口呆。 墨雨云间148:天人合一 沈璃和叶世杰静静站着,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来人竟然是国公萧蘅。 沈璃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她的目光瞬间落在萧蘅那张俊美却又带着一丝狂狷阴冷的脸上,心中暗叹这真人比电视剧里还帅,可就是那眼神太过吓人了。 沈璃不禁手心微微冒汗,暗暗祈祷可千万别被他看出什么苗头来。 她微微抿起嘴唇,柳眉轻蹙,神色略显紧张,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萧蘅面色冷峻如冰,那犀利的目光如刀般扫过二人,随后沉沉开口道:“军事要地,你们在此做甚?” 叶世杰心中一紧,连忙拱手道:“国公大人,在下与友人在此看日落。”沈璃也恭敬地行了个礼,却未多言,只是垂眸站在一旁,双手轻轻绞着衣角。 萧蘅微微眯起双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说道:“看日落?叶公子好雅致。这可是军事重地,擅闯者死!” 沈璃心惊肉跳,紧张地看向叶世杰。 叶世杰则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令牌:“国公大人,我是奉旨带着画师采风。” “画师?”萧蘅的目光落在沈璃面前。 沈璃立刻点了点头。 “拿笔来!” “是!”侍卫立刻拿来笔墨纸砚。 “既然是画师,那就请吧。”萧蘅面无表情地吩咐道,随后侍卫便迅速搬来一把椅子,萧蘅优雅地坐下,而后悠然地翘起了二郎腿,目光冷漠却又带着一丝探究地盯着眼前这位如娇花般柔弱、似美玉般莹润的美人。 她肌肤胜雪,宛如凝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澄澈的湖水,波光潋滟,挺翘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般红润的小嘴,精致的五官搭配得恰到好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 萧蘅突然想到前几日见到的姜梨,俩人倒挺像的。 沈璃小心翼翼地把纸铺在地上,然后自己跪在地上,轻轻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才看到的夕阳美景。 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气定闲和地开始画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一幅夕阳落日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图上,一轮红彤彤的夕阳挂在天边,周围的云彩如绚丽的锦缎般环绕着它,山峦起伏,轮廓分明,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壮美。 而在图角下,正画着萧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头看着天空中那轮即将落下的夕阳,他的神态在沈璃的笔下栩栩如生,那狂狷阴冷中似乎又多了一份别样的神韵。 整张图大气磅礴,惟妙惟肖,让人身临其境。 当萧蘅的目光落在图角下时候,脸色微变。 叶世杰和侍卫看到图角下正画着萧蘅坐在椅子上翘二郎腿看着天空的模样时候,俩人神色一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蘅忍着怒意,指着图上的自己。 叶世杰不禁替沈璃捏了一把汗。 “有风景,怎么能没有人?这叫天人合一。”沈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却想着,我没把你画成乌龟就不错了。 “好,好一个天人合一!”萧蘅站起来笑道,目光复杂地落在沈璃身上。这女子和姜梨一样有趣。 “此处不是你们该久留之地,速速离去吧。” 叶世杰与沈璃对视一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俩人应声道:“是,国公大人。”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转身之际,萧蘅突然又出声道:“等等。”二人闻声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萧蘅。 萧蘅踱步走近他们,眼神在叶世杰脖子上停留片刻,而后看向沈璃,缓缓说道:“你们以后谈情说爱需多些分寸。” 沈璃一愣,等反应过来后,萧蘅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叶世杰则满脸红霞,捂住自己脖子,似乎那里还有温热的气息。 沈璃望着萧蘅远去的背影,轻轻皱起眉头,心想:这萧蘅向来深不可测,以后还是避开他为妙。 墨雨云间149:铁树开花 夜幕降临,叶世杰脚步匆匆地回到府中,刚进院门,就被叶夫人喊住。 叶夫人眉头微皱,眼中带着一丝担忧,语气轻柔地问道:“世杰,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归家呀?” 叶世杰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回应道:“孩儿今日与一位朋友去城外看日出了。” 叶夫人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叶世杰的脖子,只见那上面竟有着一个清晰的牙齿印。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你早些去歇息吧。” “是,母亲,孩儿告退。”叶世杰快步离开。 待叶世杰离开后,叶夫人急忙迈着焦急的步伐去找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此时正靠在榻上,身体显得有些虚弱。她看到叶夫人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出一抹悲伤。 叶夫人走到近前,坐下后,叶老夫人一下抓住她的手,面带愁容地说道:“世杰娘,我昨夜做梦梦到珍珍了,梦里面珍珍哭着说她好想我们,我这心里难受得紧呐。”说着,眼眶便微微泛红。 叶夫人也是一阵叹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叶老夫人的手安慰着:“母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你太想小姑了。” 叶老夫人红着眼眶:“十年不见,也不知道梨儿怎样了,季氏对她好不好。” “母亲,梨儿吉人自有天相,小姑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梨儿的。” 叶老夫人抹了抹眼睛:“当年珍儿死后,我们叶家多次去接梨儿,可是没想到梨儿竟然不愿意回叶家,做叶家娘子。”叶老夫人不住地叹气。 “母亲,当年梨儿说她是姜家的官宦娘子,不愿做商户家的娘子,那肯定不是一个几岁小姑娘的想法,一定是季淑然教她的,你就别放在心上。梨儿大了,应该就能明白我们的苦心了。” “母亲,我们和姜家虽然已经十年不曾有来往,但是梨儿毕竟是姜家嫡氏娘子所生,不会被亏待的。”叶夫人安慰道。 看着贤惠的大房媳妇,叶老夫人倍感欣慰:“还好世杰为我们叶家争气,考上仕途。听说连天子都夸过他。” 提到叶世杰,叶夫人一脸的荣耀。又想到刚才所见,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情。 “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叶老夫人看着她,平时这大媳妇行事端庄,不苟言笑,大有主母风范,难得喜形于色。 叶夫人稳了稳情绪,说道:“母亲,世杰今日也有些奇怪。平日里他从学堂回来都是直接关在书房读书,根本不像其他男子那般喜欢出去欢天酒地。可今日,他竟然破天荒和朋友去城外看日出了,而且我看他脖子上还有个牙齿印呢。” 叶老夫人听后,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竟高兴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光芒,声音有些激动地说:“哈哈,看来,我们家这书呆子开窍了呀,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能让这铁树开花。你赶紧让人私下里去查一查这姑娘的底细,可千万别让世杰知道了,让俩年轻人尴尬。” 叶老夫人一口气说完,累得只喘气。 叶夫人连忙给她抚背顺气,点头应道:“是,母亲。” 墨雨云间150:不期而遇 当天,姜若瑶气势汹汹地从薛芳菲手里抢了马车,随后得意洋洋地坐了上去。马刚跑出几百米,却突然变得异常躁动不安,在街上疯狂地跑起来。 坐在车里的姜若瑶瞬间吓得花容失色,精致的面庞变得煞白,她紧紧地抓住车把手,声音都变了调,声嘶力竭地喊着:“停——停下——啊——” 马夫也是惊慌失措,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手忙脚乱地努力拉着缰绳,嘴里喊着:“娘子,马……马疯了……” 就在这混乱之际,忽然,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上飞来,一下稳稳地坐到了马背上。只见这人俯下身体,在马耳边轻轻地摸了摸,似乎还说了几句什么,神奇的是,马竟慢慢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姜若瑶此时吓得双腿直打颤,几乎站不稳,还是马夫赶紧扶住她下了马车。下了车的姜若瑶,气急败坏地扬起手,“啪啪——”几耳光狠狠地打在马夫脸上,马夫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几个清晰的手掌印。 姜若瑶这才惊魂未定地看向救命恩人,这一看,却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面前的这位英俊男子竟然是国公萧蘅。 只见他身材高大而挺拔,犹如一棵苍劲的古松。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而锐利,仿若寒星般闪耀着睿智与威严的光芒。不怒自威。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透出一抹坚毅之色。他的面庞犹如斧凿刀刻般棱角分明,小麦色的肌肤散发着历经岁月磨砺的沉稳气息。 姜若瑶曾经远远地看过萧蘅一面,又经常听到官家小姐们议论萧蘅,今日一见本人,着实被惊得目瞪口呆。 眼前的男子,果真是京城中传闻的妖孽般的存在,那俊美的面容既带着几分邪魅,又通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和戾气。 “姜若瑶谢过国公救命之恩。”姜若瑶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屈身行礼,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是?”萧蘅微微挑眉,看了眼前这位美人一眼,觉得眉眼间似乎有些像某个人。 “小女薛若瑶,是当朝元辅姜元柏之女。”姜若瑶微微抬头,怯怯地看向那俊美得让人窒息的男子,心却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哦,原来如此,竟然是姜梨的同父异母妹妹,难怪有些相似。萧蘅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前些日子在贞女堂前看到的薛芳菲的模样。 “这马刚才受了惊吓,现在没事了。”萧蘅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话刚落,便身形一闪,飞上自己的马。 “受了惊吓?”姜若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明所以,正待想再说几句,萧蘅已带着侍卫如一阵风般扬尘而去。 与此同时,薛芳菲和桐儿租了一驾牛车,快速往城外赶去。 “二娘子,你为什么要把马让给三娘子,她简直欺人太甚。现在有老太太替我们撑腰,我们为什么还要怕她!”桐儿气呼呼地说道,小脸蛋涨得通红。 薛芳菲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刚才在马耳朵里放了几只小蚂蚁。” “真的!”桐儿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看向她。 薛芳菲笑着点点头。 “二娘子,你简直是女诸葛。你怎么知道她会抢我们马车。”桐儿眼里满是崇拜,看向薛芳菲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姜府只有两驾马车,一驾父亲上朝专用,另外一驾女眷使用。过几日是姜若瑶及笄之礼,她必然要置办东西。况且,她和季淑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我早就做了准备。”薛芳菲的眼神中透着聪慧和自信。 “二娘子,你太厉害了!”桐儿兴奋地一下把薛芳菲抱得紧紧的。 薛芳菲和桐儿赶到城外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城外大樟树上的红帕子,俩人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桐儿立刻取下帕子,只见帕子上画了一条古街,街上有很多商铺。忽然薛芳菲目光停在一家商铺的旗号上,那里有一个“沈”字。 “你家娘子真厉害,竟然能在一张帕子上画出这么复杂又美丽的画。”薛芳菲抚摸着画,由衷地赞叹道。 “娘子画画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桐儿诧异道,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原来薛梨只是小时候跟着国画先生学过几年国画,十年前被李淑然污蔑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后被赶到贞女堂,每天被堂主驱使着做各种杂活,就再也没画过画。 “或许是她这段时间重拾画笔练好了吧。你家娘子本就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薛芳菲微笑着说道。 “娘子,今日天气不早了,我们改日再去画坊吧。”桐儿抬头看看天空,有些担忧地说道。 忽然,她看到萧蘅带着侍卫正迎面而来。 薛芳菲看到萧蘅的刹那,瞬间眼里多了警惕。 萧蘅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薛芳菲,心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下遇到了姜家两个娘子。 看着她身后简陋的牛车,萧蘅嘴角一弯,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笑。 “姜家娘子怎么坐牛车出城?”萧蘅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悠悠响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薛芳菲闻言,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立刻把手里紧紧攥着的红拍子迅速揣进衣袖,可她的动作却没能逃过萧蘅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 “看来姜家娘子喜欢红色。”萧蘅漫不经意地说着,那深邃的眼眸却紧紧地锁定眼前的美人。只见她今日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白莲,纯净而动人,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 “国公有事吗?没事的话,小女告辞。”薛芳菲贝齿轻咬下唇,强作镇定,实在不想招惹眼前这个犹如妖孽般的男人,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想要远离。 “姜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坐牛车出城?”萧蘅不依不饶,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车被三娘子抢去了。”桐儿心直口快,话脱口而出。 “桐儿!”薛芳菲急忙喝止,可已然来不及了。唉,言多必失啊,她暗自感叹着。 果然,萧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姜小姐,我怎么感觉很久前就认识了你?”萧蘅再次试探着开口,这张和薛芳菲一模一样的脸,仿佛背后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他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 “是吗?看来我这张脸挺大众的,国公大人估计认错了。桐儿,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薛芳菲强装镇定,不再理会萧蘅,转身带着桐儿向牛车走去。 萧蘅静静地看着那逐渐远去的牛车,再抬头看看天边那如血的落日,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吐出两个字“有趣!”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墨雨云间151:季氏怀疑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贴身侍女站在季淑然身后,双手熟练地在她的肩头、背部缓缓移动着,为她按摩着。 侍女的动作很是轻柔,仿佛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弄疼季淑然。 季淑然则微微闭着眼睛,一脸惬意地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与放松,脸上的表情安宁而又平和。 她静静地靠在椅子上,身体随着侍女的按摩节奏轻轻地晃动着,似乎很惬意。 “夫人,二娘子求见。”门外丫鬟报告。 季淑然缓缓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眼里闪出一丝不满情绪,却又快速掩藏,“让她进来吧。” “吱——”门打开后,季淑然从半眯的眼睛看到,阳光下,姜梨轻移莲步,嘴角含笑,落落大方来到她的面前。 薛芳菲微微欠身,柔声请示道:“母亲,阿梨想去给若瑶妹妹买及笄礼礼物。” 季淑然坐在那里,听到这话,将目光悠悠地扫向她,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昨日不是才出府了吗?你身为官家小姐,怎能如此频繁地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 薛芳菲的脸颊顿时飞上一抹红晕,她慌忙解释道:“母亲,我在贞女堂待了十年之久,对京城实在是太过陌生了。昨日又因没有马车,这才耽搁了许多时间。母亲,今日我可否用一用马车?”说着,她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眼神中满是期盼。 季淑然想起昨日姜若瑶抢了她马车的事,不禁皱了皱眉头。昨天瑶儿差点出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难道她做了什么手脚? 今天她又提贞女堂,到底什么意思? 仅仅几秒钟时间,季淑然心里已经百转千回。 她怕薛芳菲再次提起贞女堂的事情,便不好再强硬拒绝,只好无奈地摆摆手,说道:“好吧,那你早去早回!” “谢母亲。”薛芳菲面露喜色,眼中闪过一丝欢喜,随后恭敬地施礼,那身姿如同弱柳扶风一般,缓缓地迈着优雅的莲花步向外走去。 季淑然看着她那婀娜多姿、袅袅婷婷的背影,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 她暗自思忖着:这丫头被扔在贞女堂十年,竟然没有被养成粗俗不堪的样子,说话做事也是那般的周全缜密,礼数也丝毫不差,难道她真的是假的姜梨吗? 想到此处,季淑然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立刻对身边的贴身侍女说道:“你速速去找孙妈妈过来。” “是。”侍女匆匆去找孙妈妈。 孙妈妈正气势汹汹地站在马夫面前,她身材高大,一张圆脸此时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溜圆。 马夫则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低着头,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一只手还捂着被打的脸。 孙妈妈恶狠狠地说道:“你昨日到底怎么回事,差点害死三娘子。” 马夫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孙妈妈,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匹马一直都很乖顺,从来没出过岔子啊。” “孙妈妈,夫人找你!”丫鬟匆匆而来。 孙妈妈狠狠瞪了马夫一眼,这才跟着丫鬟走了。 “见过夫人。” “你下去吧,把门关上,站在外面守着。”季淑然对丫鬟说道。 “是。”丫鬟匆匆离开,轻轻关上门,警惕地看着周围。 “孙妈妈,你找个画技好的人,私下给二娘子画一张相,然后派人去贞女堂仔细查清楚她到底是谁。” 孙妈妈连忙应道:“是,夫人。” 墨雨云间152:姐妹相见 沈璃正全神贯注地赶制一个屏风,手中的画笔在绢布上流畅地游走,一笔一划都倾注着她的心血。 “沈画师,”忽然,背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沈璃闻声转身,便看到桐儿和薛芳菲并肩站在门口。 只见桐儿张了张嘴,“娘……”刚要喊出口,就被一旁的薛芳菲眼疾手快地扯住衣服。 桐儿这才如梦初醒般警惕地看向周围。 “桐儿,你在外面看着点,我和沈画师谈一谈。”薛芳菲轻声说道。 桐儿有些不舍地看向沈璃,沈璃也轻轻点头示意。桐儿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快步跨出门去,站在门外紧张地盯梢。 “姐姐,里面聊。”沈璃说着,便与薛芳菲一同走进里屋。 刚一进屋,薛芳菲就迫不及待地一下抱住沈璃,眼眶微红地说道:“璃妹妹,你受苦了。” 沈璃却只是淡淡一笑,回道:“姐姐,我挺喜欢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 接着,沈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轻声道:“姐姐,我找你有急事。前几日,有一个叫宋世杰的找了我三次,他似乎认出了我。我上次被堂主打了后,失去了很多记忆,我不记得认识这个人。” 薛芳菲一脸诧异,蹙眉思索道:“我也不认识。但是他也姓叶,难道是你母亲那边的人?” 沈璃也有些迟疑:“我也怀疑,但不确定。我去过叶家,但是她们都不曾认出我。姐姐,让桐儿进来,我问问她。” 薛芳菲立刻出去唤桐儿进屋子,自己则站在门口谨慎地盯梢。 “娘子——”桐儿一进屋就一把抱住沈璃,眼泪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桐儿,我有要事问你。”沈璃温柔地递给她手帕。 “你可认得一个叫叶世杰的人?”沈璃轻声问道。 桐儿惊讶地睁大眼睛,说道:“娘子,你不记得了,他可是你的堂哥。以前你还经常提到他呢。” 沈璃干笑一声,无奈道:“我这不是被堂主打傻了吗,小时候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 “他前些日找了我去给叶夫人画画。”沈璃又说道。 “真的!”桐儿顿时有些高兴,“那娘子可与她们相认?” 沈璃却皱着眉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傻丫头。我怎么能认呢?为了你和姐姐安全,我是姜梨这事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娘子,委屈你了。”桐儿感动得又开始流泪。 沈璃轻柔地给她抹眼泪,宽慰道:“没什么委屈的,我本就不想回去,我喜欢过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你和薛姐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季淑然太狡猾了,有什么需要,就在城外樟树上留红帕子。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对了,娘子,薛娘子让我提醒你,如果遇到国公萧蘅,一定要避开,实在避开不了,要格外小心。”桐儿乖巧地说道。 “你可是说的是上次从贞女堂救你们回去的人?”沈璃问道。 “是。”桐儿点头应道。 “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沈璃再次紧紧拥抱桐儿,眼中满是不舍。 薛芳菲站在门口,远远地瞧见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俊美男子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她的心头猛地一跳,眼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急忙对着里屋大声喊道:“沈画师,我要的画装帧好没有呀?” 此时,桐儿抱着几卷画匆匆忙忙地从里屋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娘子,我们的画拿到了。” 薛芳菲一听,立刻从怀里迅速掏出一袋银子,快步走到沈璃面前,将银子塞给她,说道:“沈画师,画我们很满意,真是辛苦你了。” 说完,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赶紧拉起桐儿的手,脚步匆匆地准备离开。 而就在她们走到门口时,恰好与那刚刚走近的叶世杰擦肩而过,随后她们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叶世杰回头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疑惑。 “叶公子,你又有什么事?”沈璃一下挡在叶世杰面前,叉着腰,不满地看着他。 墨雨云间153:说中心事 沈璃气鼓鼓地瞪着叶世杰,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暗自祈祷着叶世杰可别再提那玉兰花钗子的事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叶世杰则浅浅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递到沈璃面前:“沈姑娘,这是给你的。” 沈璃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白花花的银子。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叶公子,这恐怕是我的报酬的三倍了。无功不受禄,多余的你还是拿回去吧。”说完,她从袋子里拿出一锭大概十两的银子,然后把剩下的塞回叶世杰手中。 “叶公子,你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还得赶制屏风呢。”沈璃说完,便不再理会叶世杰,自顾自地走到屏风前,拿起画笔,全神贯注地画了起来。 叶世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背着手,走到屏风前,仔细地欣赏着沈璃的画作。 沈璃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自己的画作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叶世杰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沈璃终于完成了这幅山水画。她放下画笔,抹了抹额头的细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等她转过身来,才发现叶世杰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叶公子,你怎么还没走?”沈璃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做出一副要撵人的模样。 “让我再看看你的杰作。”叶世杰目不转睛地看着画。 “叶公子,你难道真的懂画?”沈璃上下打量着叶世杰,眼中满是怀疑。 “略知一二。”叶世杰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自信。 “那你点评一下我这幅山河图?说得好,我便请你吃饭,说不好……”沈璃狡黠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门前的一根竹竿。 “说不好怎样?”叶世杰依然微笑着,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说不好,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这小店。你我男女有别,你再来这里,我就用这打狗棒送你走!”沈璃拿起竹竿,在叶世杰面前晃了晃。 “沈姑娘果真和狗有渊源。”叶世杰指了指自己脖子处,那里还残留着昨天被沈璃咬的痕迹。 “哼哼,谁叫你对本姑娘不怀好意。下次我可能就是吃你的肉了。”沈璃挥舞着拳头,威胁道。 叶世杰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低声说道:“沈姑娘,你真的很特别。” 沈璃被他的话弄得一愣,猜测他话里深意。 她定了定神,说道:“你还是赶紧点评吧。” 叶世杰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画说道:“这幅山河图,笔法细腻,色彩淡雅,构图精妙,确实是一幅佳作。只是……” “只是什么?”沈璃急切地问道。 “只是这山河之间,似乎缺少了一丝生气。”叶世杰说道。 “缺少生气?”沈璃不解地看着画。 “嗯。”叶世杰点了点头,“这山河虽美,但却让人感觉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暖。沈姑娘,你作画之时,心中是否有什么牵挂?” 沈璃心中一震,她没想到叶世杰竟然能从画中看出她的心思。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叶公子,你说得对。我作画之时,心中确实有一丝牵挂。” 原来沈璃自从穿越过来后,日子虽然恬淡闲适,但心里一直挂念着在二十一世纪的祖母。 当年出车祸,父母去世,只留下她和祖母相依为命。如今自己穿越过来,也不知道祖母怎样了。 她没日没夜的画画,想多凑一点钱,去找镇上人们说的一个巫师。镇上人们说巫师能够通灵,沈璃想或许她能帮自己回去。 “是什么?”叶世杰问道。 “是……”沈璃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叶世杰自己的心事。 “沈姑娘,你我见了好几面了,也算是朋友,就不必隐瞒。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叶世杰看着沈璃,眼中满是真诚。 沈璃咬了咬牙,然后说道:“叶公子,实不相瞒,我心中的牵挂,是我的家人。我自幼失去父母,家里还有老祖母,可是,现在和祖母失散,至今未能找到她。” 叶世杰听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他说道:“沈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沈璃感激地看着叶世杰,说道:“叶公子,谢谢你,但是不必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嘛,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我们叶家商户遍地都是,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叶世杰微笑着说道。 “那……这幅画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沈璃立刻转换话题,心想你叶家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穿越时空啊。 “不足之处嘛……”叶世杰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觉得这画上还可以再添一些人物,比如一些在山间劳作的百姓,或者一些在河里捕鱼的渔民,这样可以让这幅画更加生动。” 沈璃听了,觉得叶世杰的建议很有道理。她说道:“叶公子,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会按照你的建议修改这幅画的。” “那就好。”叶世杰说道,“沈姑娘,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改日我再来欣赏你的大作。” “你不吃饭了?我可不能出尔反尔。”沈璃想起先前自己的承诺。 “当然要吃,你先欠着。”叶世杰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沈璃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叶世杰不仅一表人才,竟然还特别懂画,而且他还有那么一点热心肠。 只是,他是宿主姜梨的表兄,而自己是魂穿过来的姜梨,姜府还有一个由薛芳菲冒名顶替的假姜梨。 唉,想想都头疼! 墨雨云间154:对付地痞 薛芳菲来到了一家商铺。 商铺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精美礼物,让人眼花缭乱。 薛芳菲在商铺里仔细地挑选着礼物,她的目光在每一件商品上停留片刻,心中暗自思索着该给姜若瑶选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就在这时,商铺的老板突然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薛芳菲一番,然后问道:“沈夫人……” 薛芳菲心中一紧,但她故作镇定地反问道:“沈夫人是谁?” 商铺老板被薛芳菲的反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薛芳菲镇定自若地说道:“老板,帮我把这对耳环包起来吧。”薛芳菲把耳环递给商铺老板。 商铺老板接过耳环,说道:“好的,姑娘。” 薛芳菲拿着耳环走出商铺,桐儿突然跑了过来。 “姐姐,不好了。”桐儿一脸焦急地说道。 薛芳菲心中一紧,问道:“怎么了?” 桐儿喘了口气,说道:“姐姐,我们的玉佩被肃国公买走了。” 薛芳菲大惊失色,她一把拉住桐儿,说道:“走,我们去把玉佩拿回来。” 桐儿迟疑地说道:“姐姐,肃国公可是我们不敢招惹的人啊。” 薛芳菲眼神坚定地说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必须要拿回来。” …… 而此时,叶世杰正从书斋里走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笔盒子。笔盒子里装着一支精美的画笔。 叶世杰看到了从首饰铺里匆匆离开的薛芳菲和桐儿,不禁多看了两眼。他觉得这两个女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昨日在沈璃画坊买画的那两个女子吗?”叶世杰心中暗自想道,“京城之大,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还真是有缘分啊。” 叶世杰又鬼使神差地去找沈璃,沈璃却关了画坊,进城卖画去了。 今天生意很好,沈璃的画卖得差不多了,正要收摊,一个地痞出现,站在她面前。 地痞双手叉腰,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沈璃,说道:“你这小妞,在这摆摊也不交点保护费?” 沈璃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只是卖卖画,没什么钱。” 地痞冷笑一声,说道:“没钱?那可不行,这地盘是我的,你在这摆摊就得交钱。” 说着,地痞就伸手去抢沈璃的画。 沈璃紧紧地护着自己的画,说道:“放开你的爪子!” “哟,脾气不小!”地痞眼里燃出怒火。 地痞见沈璃不肯交钱,便开始动手动脚,想要强行抢走她的画。 就在这时,回城的叶世杰突然出现,他一把抓住地痞的手腕,说道:“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东西?” 地痞被叶世杰的出现吓了一跳,他看着叶世杰,说道:“你是谁?少管闲事!” 叶世杰冷笑一声,说道:“我是她的朋友,你说我该不该管?” 地痞见叶世杰衣衫华丽,非富即贵,不好惹,便开始服软,说道:“这位公子,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叶世杰说道:“玩笑?我看你是想抢东西吧。” 地痞见事情败露,便想逃跑。 叶世杰岂能让他得逞,他一下堵住地痞的路,说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公……公子,我错了,你就饶我一回吧。”地痞立刻道歉。 “不行,你们这些地痞平时仗势欺人,今天必须给大家保证,以后不再收保护费。”沈璃大义凛然说道,手里拿着卷轴,走向地痞。 “哼,给你脸不要脸!”地痞冷哼一声,脸色愈发阴沉,他狠狠地瞪着沈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说时迟那时快,地痞突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朝着沈璃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叶世杰毫不犹豫地推开沈璃,自己的手臂却被刀子划伤,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袖。 “叶公子!”沈璃惊叫一声,连忙用帕子为叶世杰包扎伤口。 地痞见叶世杰不会武功,瞬间张狂起来,拿着刀再次走向沈璃。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娇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薛芳菲和桐儿正站在不远处。 “呵呵,又来两个臭娘们!”地痞见来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嚣张。 他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便跑来五六个地痞,将四人团团围住。 沈璃迅速将一个卷轴给了叶世杰,自己也拿一个,握在手中做武器,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地痞。 “大胆!你们可知道他们是谁?”沈璃怒喝一声,“眼前这位娘子是姜家二娘子,这位公子是大商户叶家公子,当今圣上器重的国子监学士!” 沈璃一口气报出两人的名号,叶世杰和薛芳菲都不禁愣住了。 叶世杰难以置信地看向薛芳菲,她竟然就是自己的表妹姜梨?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人了?他一度怀疑沈璃才是姜梨。 “真……真的吗?”一个地痞有些胆怯地看向带头的地痞。 “哼,大胆刁民,竟敢在本小姐面前放肆!”薛芳菲也大声呵斥道,一副官家气派。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一人认出了薛芳菲,说道:“那不是姜府才接回来的二娘子吗?” “老大,他们是官家人,我们惹不起,还是……”小地痞凑到地痞头子耳边说道。 “臭娘们,今天算你走运!”地痞头子恶狠狠地瞪了沈璃一眼,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主上,那两个娘子倒真有胆色。” “有趣。”萧蘅负手站在远处酒楼上,看着人群中的四人,嘴角邪魅一笑。 墨雨云间155:公子碰瓷 “叶公子,你的伤势如何了?我送你去找大夫吧。”沈璃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紧抿。 叶世杰抬起头,看了一眼沈璃,又将目光转向了薛芳菲。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过往的恩怨。 薛芳菲感受到了叶世杰的目光,她微微施礼,用只有他们四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表哥好。” 叶世杰听到薛芳菲的称呼,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称呼自己。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疏离冷淡,仿佛没有听到薛芳菲的话一样,看向了沈璃。 “姜小姐,谢谢你仗义相救,他日我再相报。叶公子,我们去看大夫吧。”沈璃搀扶着叶世杰,准备离开。 叶世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沈璃。他的手臂因为受伤而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沈璃看着叶世杰的样子,心中更加愧疚。她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带叶世杰去看大夫。 “等等,我有话要说。”薛芳菲突然喊道。 沈璃和叶世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薛芳菲。 薛芳菲走到叶世杰面前,说道:“表哥,十年前的事情……” 叶世杰打断了她的话:“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薛芳菲咬了咬嘴唇,说道:“表哥,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 叶世杰冷笑一声:“身不由己?你当初那么绝情,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来道歉?” 薛芳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表哥,我知道我错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叶世杰看着薛芳菲,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十年前,姜二娘子就和我叶家划清界限,难道姜二娘子忘了吗?” 沈璃看着叶世杰和薛芳菲,心中满是担忧。 看来宿主姜梨的确把叶家伤得不轻,连平时温文尔雅的叶世杰今日却如此尖酸刻薄。 “叶公子,我们还是赶紧去看大夫吧。”沈璃转移话题。 叶世杰点了点头,跟着沈璃离开了。 薛芳菲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知道,姜梨和叶世杰之间的隔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的。 而如今自己是假的姜梨,而真姜梨却在叶世杰身边,叶世杰却全然不知,似乎和姜梨关系还不错。 想到自己顶替姜梨在姜家衣食无忧,而姜梨却只能靠卖画为生,薛芳菲心生愧疚,暗自下了决心:“璃妹妹,我会努力帮你去弥补过错,找回你的亲人。等我报仇后,便把身份还给你。” 在医所里,宋世杰的衣袖被高高地卷起,露出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着实吓人。沈璃心中愧疚不已,她咬着嘴唇,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大夫仔细地为叶世杰处理着伤口,叶世杰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但他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 一旁的丈夫忧心忡忡地说道:“那几个地痞都是些亡命之徒,你们可得小心他们的报复啊。” 伤口处理完毕后,沈璃和叶世杰都抢着要给大夫付诊金。 叶世杰摆摆手,说道:“这些银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沈璃却坚持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必须负责到底!” 叶世杰戏谑地说道:“那你可要负责到底哦。” 沈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意思?” 叶世杰耍起了无赖:“我这伤势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需要人照顾,沈姑娘可否屈尊到我府上,照顾我一段时间?” 沈璃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她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这是耍赖!碰瓷!” “碰瓷?”叶世杰一脸茫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璃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出了家乡话,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不是去给你当丫鬟,而是给你当国画老师,而且我的薪酬可是比一般画师高出两倍哦。”沈璃仰着头,故意装作一副高傲的样子。她心里想着,他应该不会真的愿意出那么高的薪酬吧。 “没问题,我用五百两高薪诚聘。”叶世杰毫不犹豫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 “五百两!”沈璃差点叫出声来。她每个月的收入才五十两,要是真能拿到五百两,就可以去找巫师了。 “好,一言为定,我明天就去府上。”沈璃兴奋地说道。 “好。”叶世杰笑着点了点头。 墨雨云间156:画坊走水 当天晚上,沈璃躺在床榻之上,那颗心就如同被风吹动的树叶般,摇摆不定,难以平静。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脑海中一直萦绕着明日要去叶世杰家做老师的事。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虽然是真正的姜梨,但绝不能与叶世杰相认,也不能让叶府的人看出端倪。否则,薛姐姐和桐儿定会陷入危险境地。 本来她是打算逃离的,可叶世杰的纠缠与怀疑让她改变了计划,如今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或许这样反而能消除他的疑虑。 想到此处,沈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脑袋嗡嗡作响,紧接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扑鼻而来,随即门口处出现了一片耀眼的火光。 只见几个举着火把的人影在窗前晃动,其中那个地痞头子一脸狰狞,恶狠狠地吼道:“臭娘们,老子今天非烧死你不可!” 沈璃瞬间面色惨白,惊恐万分,她猛地从床上弹起,用手紧紧捂住鼻子,慌乱地扯过被子披在身上,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奔去。 她一边用力地拍打着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开门!开门啊!”然而,门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纹丝不动,显然是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屋内摆放着许多画卷,那些画卷就像是干柴遇到烈火一般,火星子刚一触及,便“呼”地一下燃烧起来,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凶猛的火舌如同恶魔的爪子,疯狂地舞动着,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沈璃惊恐地回头看向窗户,发现窗户也早已被熊熊大火吞没,整个窗户就像是一个燃烧的火框。 沈璃紧紧地披着被子,蜷缩到角落里,绝望地看着眼前这无法遏制的熊熊烈火。那火光映照着她那惊恐而又苍白的面容。 唉,想不到,自己才穿越过来不到半年,竟然会被地痞烧死。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会不会穿越回去再见到祖母,想到祖母,沈璃心中绞痛,倒在地上。 “走水啦——”邻居们那惊恐的叫声骤然响起,大家纷纷手忙脚乱地去取水灭火。 然而,火势却愈发凶猛,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不断地肆虐着。 沈璃被呛得连连咳嗽,呼吸困难,眼睛也被烟雾熏得几乎睁不开。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簌簌而下,绝望地看向那已经完全被大火吞噬的门口。 “沈姑娘——”就在沈璃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焦急的呼喊声。 伴随着声音,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他身上披着一条湿答答的被子,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我在这里——”沈璃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应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沈姑娘……”叶世杰看到沈璃的那一瞬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神中满是心疼与关切。 “叶……”沈璃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随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墨雨云间157:萧蘅怀疑 当薛芳菲和桐儿得知沈璃出事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了。桐儿瞬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个不停。 “姐姐,我要去看看二娘子。”桐儿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薛芳菲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把门关上,然后严肃地说道:“桐儿,你冷静一些。” 薛芳菲伸手指了指门外,桐儿马上意识到香巧和云香在外面,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薛芳菲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安抚道:“你放心,我会差人去打听的。你把我的首饰盒拿出来,找小牛去叶府打听一下璃妹妹的情况。” “小牛,他可靠吗?”桐儿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前些日子,他母亲生病,我给了他十两银子,你拿我的手镯给他,他现在很需要钱,一定会替我们保密的。”薛芳菲肯定地说道。 而萧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悠闲地浇花。 “可查出是谁做的?”萧蘅神色淡淡,目光依旧落在满院子的鲜花上。 “主公,是那几个地痞,他们是对沈姑娘进行报复。是叶公子及时赶到救了沈姑娘。”手下文纪恭敬地汇报着。 “哦,他倒是积极。看来这书呆子开窍了。那姜二娘子可有什么异动?”萧蘅的脑海中浮现出薛芳菲的模样。 “姜家那边风平浪静。” “派人多盯着点,看有没有小厮出门。”萧蘅把最后一盆花浇完了水。 “是。”文纪应道,随后退下。 与此同时,在姜家,桐儿已经按照薛芳菲的指示找来了小牛。 小牛拿了手镯,郑重地保证一定会把沈璃的情况打听清楚。 薛芳菲和桐儿焦急地等待着小牛的消息,心中满是担忧。 过了许久,小牛还没回来,薛芳菲三个桐儿出去看看。自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又过了许久,桐儿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 “桐儿妹妹,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桐儿被香巧拦住。 “今早上,二娘子赏了我一件首饰。”桐儿撒谎道,警惕地看着香巧,香巧是季淑然派来的人,随时监视着薛芳菲和桐儿。 “二娘子对桐儿妹妹可真好。”香巧一脸羡慕。 “那是当然。我们二娘子对身边的人大方得很,香巧姐姐你以后就知道了。” 桐儿话中有话。 香巧看看周围低声细语说:“以后还望桐儿妹妹帮我在二娘子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桐儿笑道:“一定的。”说完,快步往薛芳菲厢房走去。 桐儿走进厢房,快速关了门。 “姐姐,小牛回来了,他说二娘子已经醒了,只是受了点小伤,身体还有些虚弱,叶公子一直在旁悉心照料着。”桐儿凑薛芳菲耳边说道。 薛芳菲微微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一些。 “那就好,只要璃妹妹没事就好。”薛芳菲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的萧蘅,坐在书房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姜二娘子倒是挺关心沈姑娘的,你说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萧蘅眼中闪过一抹深意,看向文纪。 “主上,或许是朋友吧?”文纪回答。 “朋友?这姜二娘子关在贞女堂十年之久,哪来的朋友?况且一个是官家小姐,另一个是一个穷画师,怎么会有交集?更何况感情如此好?” “主上,属下愚钝。” “这姜二娘子利用我回到姜家,又帮我们找到赃款,冰雪聪明,城府之深,又有胆识,倒是个很有趣的人,把她盯紧一点。” “是,主上。” 墨雨云间158:有我陪你 沈璃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父母遭遇车祸的惨状让她猛然大哭着醒来。 “沈姑娘,你怎么了?”叶世杰担忧地看着她。 “呜呜呜———”满脸泪痕的沈璃一下抱住叶世杰,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着。 叶世杰身体僵硬,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良久,才机械地在沈璃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温柔地安慰道:“沈姑娘,是做噩梦了吗?” “我梦到我去世的父母了。”沈璃哽咽着说道,泪水依旧在眼眶里打转。 叶世杰心弦一绷,心疼地看着她,继续轻轻得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沈姑娘,别太伤心了,我想你父母最大的愿望肯定是希望你能替他们开开心心地活着。” “嗯。”沈璃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情绪。 这时,沈璃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传来痛感,原来是被烧伤了很大一块皮。 “对了,你该换药了。”叶世杰赶忙拿来烫伤膏,一只手托着沈姑娘手臂,另一只手拿着烫伤膏,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抹着。 “嘶——”沈璃痛得清哼,不禁皱了皱眉头,额头冒出冷汗。 “对不起,我轻一点。”宋世杰低下头,轻轻地对着伤口呼气,沈璃瞬间感觉伤口处一股清凉之感,痛感缓和了一些。 沈璃看着自己手臂上那狰狞的伤疤,眼神黯淡下来,想到在古代有些朝代规定,女子身上有疤痕是不能婚嫁的,于是自嘲起来:“这么丑的疤痕,看来我是嫁不出去了。” 叶世杰的手顿了顿,然后带着一丝笑意打趣道:“没事,我手臂上也有疤痕呢,大不了我陪你。”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话刚落,沈璃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 叶世杰却嘴角上扬,垂下眼睛,继续认真地擦药,只是那耳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红了起来。 此刻的叶世杰,剑眉微微皱起,眼神专注而温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轻抿着,那俊朗的侧颜让沈璃有一瞬间的恍惚。 沈璃立刻摇了摇脑袋,心里打起了鼓:沈璃,快醒醒,你怎么能这么好色!非礼勿视,不要乱看! “沈姑娘,你在想什么?”叶世杰目光落在沈璃娇艳如花的脸上,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咳咳……没……没什么……”沈璃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有些微妙的氛围。 “那个……谢谢你啊,叶公子。”沈璃轻声说道。 叶世杰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你现在可是我的老师了。”说完,又继续给沈璃抹药膏。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安静,只有两人略显不规律的呼吸声。 沈璃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了叶世杰身上,看着他温柔专注的模样,她的心跳似乎也加快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药终于涂好了。叶世杰小心地为沈璃包扎好手臂,然后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沈璃的目光。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有电流在空气中穿梭。 “呃……那你好好休息吧。”叶世杰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等等。”沈璃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叶世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沈璃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我刚才说嫁不出去是开玩笑的。”说完,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叶世杰先是一愣,随后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哦,原来是这样啊。” “哼,你笑什么笑!”沈璃嗔怪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叶世杰说完,便快步走出了房间,留下沈璃一个人在房间里,心绪不宁。 而叶世杰走出房间后,靠在墙边,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在悄然滋生。 墨雨云间159:笄礼暗算 在那古色古香的庭院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光影。 三叔那容貌俏丽却神色骄纵的女儿姜玉娥,手中拿着一卷曲谱,扭着腰肢去找薛芳菲。 她高昂着头,一脸的不屑,嘴里说道:“哼,是若瑶姐姐让我来邀请你到庭院去欣赏的。” 姜玉娥向来就是个任性跋扈的主儿,那娇艳的脸上满是傲慢,根本就没把薛芳菲放在眼里。 她在递曲谱的时候,故意装作失手,让那曲谱“哗啦”一声掉落下去。 薛芳菲看着地上的曲谱,秀眉微微一蹙,也不恼怒,只是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她弯下腰,优雅地捡起曲谱,然后出人意料地直接往姜玉娥那华丽的衣服上擦去。 姜玉娥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与愤怒的神情,刚想发作,可看到薛芳菲那镇定从容的样子,又觉得这人不好惹,便跺了跺脚,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地走了。 随后,薛芳菲款步来到庭院会见姜若瑶。 此时的姜若瑶正端坐在一架精致的古琴前,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那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专注,纤细的手指正轻轻拨弄着琴弦。 看到薛芳菲来了,她停下了弹奏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紧接着,她慢悠悠地拿起一旁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琴弦,然后缓缓说道:“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 “二姐,你来了。明天我笄礼,你可要来。”说罢,还假惺惺地笑了笑。 薛芳菲一脸平静,微笑着看向她,看得薛若瑶心里发怵。 待薛芳菲走后,姜若瑶立刻对身边的金花说道:“金花,快,去给我准备最好看的服饰,我可不能在笈礼上被别人比下去。” 在那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季淑然那阴沉着的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 只见她眼神阴冷地看向一旁的香巧,压低声音说道:“香巧,你去给二娘子送一碗养颜汤。” 香巧乖巧地点点头,便去忙活了。而季淑然的嘴角则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一会儿,香巧端着那碗所谓的养颜汤来到了薛芳菲面前,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说道:“二娘子,这是给您煮的养颜汤。” …… 身着一袭华丽锦袍的萧蘅,原本兴致勃勃地想去看小桃红的那场戏。然而,却听闻小桃红被姜家给请了去,他那俊朗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心中暗道:“呵,那我倒要去看看姜家这出好戏。” 姜家姜若瑶笈礼之日 薛芳菲和桐儿却不知为何迟迟未能醒来。 姜云柏路过她的房间时,看到这情形,面容上闪过一丝愠怒,他皱着眉头,对着一旁的季淑然有些不悦地说道:“赶紧把她叫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季淑然连忙应下,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 姜云柏甩了甩衣袖,带着些许怒气转身离去,留下季淑然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她并没有让人去喊薛芳菲,而是径直去了前院。 前院,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张罗着各项事宜。 宁远侯府的众人亲自带着贺礼前来,脸上满是喜庆之色,沈玉容一家人也随后赶到。 柳夫人面带微笑,脚步轻盈地跨进门槛,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开口询问道:“怎么不见姜梨呢?”接着,她又从袖中取出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 此时,季淑然嘴角勾起一抹看似和善的笑,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故意用带着些遗憾的语气说道:“我家二娘子生性胆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怕是不愿在这众人面前露面。” “她在贞……”柳夫人正欲提起姜梨在贞女堂的遭遇,却被季淑然眼疾手快地打断,“柳夫人,里面去看看。” 与此同时,薛芳菲正躺在床榻之上。忽然,她猛地睁开双眼,从昏睡中苏醒过来,转头一看,发现桐儿也还在昏睡。 她急忙摇醒桐儿,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二娘子,我们这是怎么了?”桐儿揉着脑。 “我们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薛芳菲快速穿衣。 “怎么会,我们不是倒了夫人让香巧送来的有毒的养颜汤吗?”桐儿也立刻穿好衣服。 “那所谓的养颜汤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薛芳菲看了一眼周围,心里暗叹,季氏手段高明卑劣,自己如同在高空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不禁感到背部一阵发凉。 两人到了门口,却被季淑然派的人拦住。 …… 正当此时,身着一袭华贵黑袍的萧蘅和陆玑突然造访。 姜坐柏见到萧蘅,吃了一惊。 小蘅见薛芳菲不在,微微皱起眉头,随后,他不动声色地朝陆玑使了个眼色,陆玑便悄然向后院走去查探。 小桃红精彩的表演结束后,姜云柏等人满脸喜色地庆贺姜若瑶的笈礼,姜云平也高声宣布笈礼正式开始。 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姜若瑶身上,只见她五官精美,笑靥如花,身着华服,姿态端庄优雅地缓缓出现。 周围的人不禁纷纷发出赞叹之声,皆夸赞她和周彦邦不真是天作之合,而站在一旁的姜云娥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季淑然面带温婉的笑容,亲自为姜若瑶梳妆加冠笈,姜若瑶神情庄重,举止优雅,那副仪态万千的模样让周围人都心生羡慕。 萧蘅目光时时扫向远处,姜梨怎么还没出现?她不出现,戏就不好看了。 “放烟花了——”人群中发出小孩一边拍手一边兴奋的声音。 然而,当所有人翘首企盼时候,烟花却迟迟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片片洁白的梨花如雪花般飘散到院内。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薛芳菲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衫,款款而来,她的面容精致如画,眼神明亮而清澈,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优雅大方的气质。 沈玉容看到薛芳菲的模样,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沈如云和沈老夫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如见了鬼一般,身体僵硬,双腿微颤。 萧蘅目光考究地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女子,不禁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当初在街上看到薛芳菲露出白色面纱的情景。难道世间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薛芳菲款步走上台去,姜云柏赶忙亲自向众人介绍道:“各位,这是我家的二娘子。” “她可是先夫人嫡女,真漂亮。” “这通身气质堪比仙女。” 众人议论纷纷,止不住夸耀。一旁的姜若瑶气得咬牙切齿,季淑然沉默着,眼里藏着几许晦暗不明的情绪。 墨雨云间160:桃花挺多 笄礼在庄重而又热闹的氛围中圆满结束,宾客们纷纷开始尽情享受丰盛的宴席,大快朵颐起来。 只见季淑然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长裙,面带灿烂而又谄媚的笑容,步伐轻盈地带着同样妆容精致、巧笑嫣然的姜若瑶,在一众达官贵人的女眷中穿梭往来。 而另一边,姜云柏则身着一身庄重的长袍,挺着笔直的腰杆,与男客们谈笑风生,脸上洋溢着骄傲与满足。 宾客们毫不吝啬地对姜云柏大声夸赞道:“姜大人啊,您这两个女儿可真是美若天仙呐,而且还那般的温文尔雅!” “姜大人真是家教有方啊!” 姜云柏听后,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住地拱手回应着大家的夸赞。 在热闹的人群中,萧蘅那深邃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人群里来回搜索着薛芳菲的身影。 终于,他看到她正静静地处在女眷之中,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如同梨花般的白色衣裙,如瀑的长发轻轻挽起一个简约却不乏精致的发髻,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她那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正静静地倾听着闺女们谈笑风生。 此刻的她,与前几日为了拿玉佩而在他面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的她,眼神中透露出不卑不亢的坚定,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委屈,甚至敢于毫不畏惧地斥责萧蘅愚蠢。 可此时站在这里的她,却又是如此的温文尔雅,那平静的神态就好似一池不起波澜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 萧蘅心中暗自思忖着:姜二娘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想着想着,他不禁玩味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萧蘅查了很多案子,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却没遇到过像薛芳菲这样有头脑、有城府、有胆色的女子,而且还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没过多久,薛芳菲如一朵轻盈的云朵般,缓缓地朝着后院走去。 周彦邦则小心地避开人群,悄悄地来到了后院。 萧蘅也不动声色离开人群。 “周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吗?”薛芳菲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周彦邦神色紧张而又期待,双手微微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那玉镯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他满眼深情地望着薛芳菲,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二娘子,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玉镯。” 薛芳菲嘴角一丝冷笑,却立刻拒绝:“周公子,我不能收。” 周彦邦一愣,微微红了脸:“二娘子,你还记得我们原本的婚约吗?如果不是出了意外……” 薛芳菲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轻声但却坚决地回答道:“周公子,过去的已然过去,婚约之事不必再提。如今和你有婚约的是我妹妹姜若瑶。”说完,她扬长而去。 留下周彦邦一脸通红地站在原地。 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都被隐藏在暗处的萧蘅尽收眼底。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微微皱起,暗想着:这姜家二娘子桃花挺多。 墨雨云间161:叶老夫人 在叶府中,叶夫人正悠闲地坐在厅中喝茶,忽然听到身边的丫鬟前来禀报,说自己儿子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而且还对那姑娘形影不离地照顾着。 叶夫人一听,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茶水溅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愕无比,双眼睁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什么?你说世杰带回来个姑娘?”叶夫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 丫鬟连忙点头应道:“是的,夫人。” 叶夫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差点摔倒,好在旁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叶夫人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世杰怎么会突然带个姑娘回来……”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的惊诧之色还未褪去,随后她急切地对丫鬟说道:“快,快派人去打听那姑娘的详细情况!” 丫鬟领命而去,叶夫人则在厅中来回踱步,心绪烦乱,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她时不时地望向门口,似乎在期盼着丫鬟能快点带回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丫鬟终于回来了。 “夫人,公子救的姑娘正是上次您寿辰时候,替您画像的画师。”丫鬟气喘吁吁地说道。 “是吗?”叶夫人惊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她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满是惊愕和诧异,接着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许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夫人,您没事吧?”丫鬟担忧地看着她。 叶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手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没……没事……快,扶我去找老夫人。” 说完,在丫鬟的搀扶下,神色匆匆地朝着叶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到了院子,只见身体已经好了些的叶老夫人正端端地坐在那精致的凉亭里,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古朴的簪子别着,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端庄秀丽。 她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锦缎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此刻,她正专注地拿着饲料碗,悠然地喂着鱼。 “大娘子,这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叶老夫人抬起头,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透着一丝威严。 “母亲,世杰带了一个受伤的女人回来!”叶夫人急切地说道。 “真的!”叶老夫人一听,激动得手里的饲料碗“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旁边的丫鬟急忙去收拾。她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的神色。 “嗯,是上次帮我画像的画师,名字叫沈璃。”叶夫人心绪有些烦乱,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上次那个……”叶老夫人伸出干枯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暗暗示意。 “我派人查了,上次世杰晚归,的确是去了城外,沈姑娘的画坊也在城外。我以为可能只是巧合,毕竟我们世杰眼光一向很高。”叶夫人说道。 叶老夫人看出了她的心事:“怎么,你是觉得那姑娘身世配不上世杰?”叶老夫人不满地看着她,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严肃。 “母亲,毕竟我们叶家是大商户,家财万贯,现在世杰又入了仕,为叶家光宗耀祖,如果找一个身份低微的民间女子,恐影响他前途。”叶夫人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你啊———”叶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媳妇,心情沉重,叹了口气,“大娘子,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你这是杞人忧天了。而且世杰这书呆子要是真喜欢那姑娘,你也该高兴,世杰能够看上的人肯定才貌双全。” “你稍安勿躁,等那姑娘身体好些,我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让我们家铁树开花了。”叶老夫人脸上满是笑意,褶子都散开不少。 墨雨云间162:左手可以 过了几日,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落。 沈璃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熠熠。 这一日,叶世杰如往常一样,带着沈璃缓缓走向那景色宜人的后花园。 两人并肩漫步在小径上,沈璃忽然转过头来,那双澄澈如湖水的眼眸中满含关切,望着叶世杰,轻声问道:“叶公子,你的手臂上伤势好了没有呀?” 叶世杰一听,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才连忙应道:“嗯,好得差不多了。” 然而,沈璃何等聪慧,她一见叶世杰那瞬间的迟疑,心中便涌起怀疑。 只见她秀眉微蹙,立刻伸出手,轻柔却坚定地拉住叶世杰的手,然后迫不及待地将他的袖子往上揭开。天哪,竟然看到那伤口处还隐隐渗着血,血迹在洁白的纱布上显得格外刺眼。 沈璃大吃了一惊,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愕,她秀眉紧蹙,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你的伤口还没愈合?” 叶世杰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微笑着轻声说:“这几日事务繁多,有些忙,便顾不上伤口了。而且,我也没有告诉家人我受伤的事情。” 沈璃一听,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原来是叶世杰忙着全心全意照顾自己,又怕家人知道是因为自己才连累他手臂受伤,所以才没有告诉家人。 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贝齿轻咬着嘴唇,满是自责。随后,她不由分说地紧紧拉住叶世杰的手,快步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脚步带着急切与担忧。 到了厢房,沈璃让叶世杰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你真是个大傻瓜!” 沈璃一边细心地给叶世杰换药,一边忍不住数落道,语气中满是嗔怪。 叶世杰则微笑地看着沈璃,嘴角挂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满是星光。 “你伤势不好,怎么学画呀?”沈璃有些不满地问道,眉头微微皱起,嘴巴微微嘟起,模样十分可爱。 “我左手也可以。”叶世杰说着伸出那完好的左手,自信地晃了晃,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沈璃一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信,你试一试?”叶世杰挑眉说道,眼神中满是挑衅。 “好,我们去书房!”沈璃立刻应道,脸上洋溢着兴奋,好几天没摸画笔,手痒了几天了。 “你手没事了吧?”叶世杰的目光忽然落在她手臂上的伤疤上,眼神中满是关切。 “你看都结疤了,没事的啦。”沈璃轻快地挥了挥自己的手臂,笑容灿烂如阳光,仿佛那伤疤根本不存在一样。 叶世杰看着眼前这个阳光而乐观的女子,心跳忽然莫名地快了半拍。 是啊,如果换作其他女子,估计早就为了那么大的伤疤哭哭啼啼了,而沈璃却如此淡然,她就像是一朵在风雨中依然绽放的花朵,坚韧而美丽。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愣着做什么啊,我们去书房!”沈璃催促。 “好。”叶世杰带着她快步往书房走去。 墨雨云间163:一起作画 到了书房,叶世杰铺开宣纸,拿起画笔,然而当他尝试用左手握笔时,手臂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面对洁白的纸张,他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紧张与无措。 沈璃见状,轻盈地走了过去,她温柔地握住叶世杰微微颤抖的手。 叶世杰的身体微微一僵,感受到沈璃手心的温度,他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一些。 沈璃轻声说道:“别紧张,慢慢来。”她引导着叶世杰的手,轻轻地在纸上落下第一笔。 随着笔锋的移动,那一笔犹如灵动的线条在纸上蔓延开来。 叶世杰感受着沈璃的引领,逐渐放松下来,他开始专注于笔下的线条,心中的紧张也慢慢消散。 沈璃耐心地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地教他勾勒轮廓,告诉他力度的把握和线条的走向。 “对,就是这样,轻一点……再转折一下……”沈璃的声音犹如春风般轻柔,在叶世杰的耳边吹拂。 叶世杰沉浸在这种奇妙的体验中,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笔下的线条,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随着沈璃的指导,一幅简单却充满韵味的画作开始慢慢成形。 在这个过程中,叶世杰能清晰地感受到沈璃的认真与专注,她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让他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当画作完成时,叶世杰看着纸上的成果,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他转头望向沈璃,感激地说:“谢谢你,沈姑娘。” 沈璃微笑着:“不用谢,你可是付了钱的。” 叶世杰看着自己的左手,仿佛重新认识了它一般。 叶世杰自身画技不俗,但是从没用左手画过画,现在右手受伤,左手竟然能够画出画,心里非常惊讶。 叶夫人缓缓踱步来到书房外,正欲抬手敲门时,不经意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只见沈璃与叶世杰挨得很近,两人的手共同握着画笔,在纸上认真地描绘着。 那画面是如此的和谐与美好,叶夫人不禁停住了脚步,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静静地看了片刻,心中似有万千思绪翻涌,随后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神情,转过身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叶夫人带着丫鬟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便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沈璃和叶世杰之间那种默契与亲近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她深知自己的儿子对沈璃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情愫,而沈璃对叶世杰似乎也并非毫无感觉。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丫鬟轻声问道。 叶夫人回过神来,轻叹一口气,“我在想世杰和沈璃的事情。” 丫鬟微微点头,“夫人是担心少爷和沈姑娘……” 叶夫人皱起眉头,“我只希望世杰能以学业和仕途为重,儿女情长之事,还是暂且放一放为好。” 当天晚上,叶夫人找来了叶世杰。 叶世杰有些疑惑地看着母亲,“娘,您找我何事?” 叶夫人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世杰,娘知道你救了沈姑娘,这几日,你都在细心照顾她,你与她也相处甚好,但你要明白你的责任和使命,切不可因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前程。” 叶世杰心中一紧,但还是倔强地说道:“娘,我知道分寸,沈姑娘是我请的画师,只是教我作画而已,并无其他。” 叶夫人叹了口气,“娘也不是要阻拦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叶世杰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 “对了,听说陛下授权沈玉容主持岁试验,希望能选拔志在为官的优秀人才,你准备怎样了?” “娘,你放心。”叶世杰回答。 “听说姜二娘子回了姜府,前几日还在姜三娘子笄礼上大放光彩。”叶夫人眼前出现十年前姜梨的模样,心里有着遗憾。 “娘,这事不必让祖母知道,祖母知道后,又要难过好久。”叶世杰想起前几日见到的薛芳菲,手指紧了紧。 “真不知道梨儿长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和你姑姑很像。”叶珍珍出嫁前和叶夫人关系甚好。 “娘,十年前,她便和我们叶家撇清关系,如今她只是姜家二娘子。”叶世杰忿忿不平道。 “唉……”叶夫人长叹一口气。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娘。”叶世杰快步走向门口。 叶夫人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墨雨云间164:不再袖手旁观 沈璃正聚精会神地在书房中作画,手中的画笔轻盈地舞动着,在纸上渐渐勾勒出一幅美妙的画卷。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沈姑娘,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您。”丫鬟恭恭敬敬地说着,同时把信递向沈璃。 沈璃先是满脸惊诧,她的秀眉微微一蹙,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了看信封,又将目光转向丫鬟,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可知道送信的是何人?” 丫鬟连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厮。” 丫鬟深知沈璃是公子的老师,丝毫不敢有怠慢之意。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沈璃轻轻挥了挥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丫鬟下去后,沈璃迫不及待地立刻打开信封,当她看到信笺上熟悉的字迹时,不禁低呼出声,竟然是薛芳菲写的信。她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与担忧交织的光芒。 沈璃急切地阅读着信中的内容,只见她时而皱眉,时而握拳,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信中大致讲述了薛芳菲是如何被季淑然用美颜汤算计,又是如何惊险地脱险,以及前日又被姜若瑶污蔑,说在耳环里加了檀香导致姜若瑶过敏,而自己最终查出是香巧做了手脚,费尽口舌才说服了姜若瑶,这才得以自证清白。 …… 璃妹妹,听说今年岁试将国子监和明义堂并考,我想去参加,祝我好运吧。 沈璃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气得银牙紧咬,心中暗骂道:“季淑然这个贱人,真是太心狠手辣了!” 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看着信中描述的薛芳菲在姜府的艰难处境,她的心里一阵揪痛:看来薛姐姐在姜府真的如同在狼窝一般,而我却在这里,根本无法帮到她什么,真是让我心急如焚。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薛姐姐受苦。 沈璃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她的目光变得坚定无比,仿佛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她想起昨日叶世杰曾说过朝廷选拔寒门子弟举行岁试验的事情,心中顿时有了想法,于是连忙起身,匆匆地向叶世杰的房间走去。 她一路上脚步匆忙,神色焦急,心中不停地思索着该如何跟叶世杰商量这件事。 到了叶世杰的房间门口,她也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叶世杰正在案前安静地看书,突然被闯进来的沈璃吓了一跳,他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沈璃,忙不迭地问道:“沈姑娘,你怎么这般匆忙?发生什么事了?” 沈璃快步走到叶世杰跟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叶公子,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叶世杰放下手中的书,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事如此着急?” 沈璃深吸一口气,将薛芳菲的信递给叶世杰,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坚定:“你先看看这个。” 叶世杰快速浏览了一遍信,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语气却极其冷淡:“这是姜家的家事,我们叶府爱莫能助。” 沈璃心里咯噔了一下:“公子,姜二娘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唯一朋友。不瞒你说,当初我孤身一人来这里卖画,风餐露宿,遇到了姜二娘子,她见我可怜,又有一手画技,便帮我开了画坊。”沈璃把提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上一次我被地痞欺负,姜二娘子又救了我。她是个好人。我知道姜姐姐和你们叶家有隔阂,我不求你帮她,我只求你帮助我参加朝廷岁试验。” 叶世杰看着她,一脸震惊。 沈璃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语速稍快地说:“昨日你不是说朝廷选拔寒门子弟举行岁试验吗?姜姐姐说今年岁试将国子监和明义堂并考,我想让你带我一起参加,若我能在其中崭露头角,或许能有更多的能力和办法去帮姜姐姐。” 叶世杰听后,沉思了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帮你。” 沈璃激动地拉住叶世杰的手腕,“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叶世杰目光落在自己被她拉住的手腕上,不自禁地,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墨雨云间165:仇人相见 “姐姐,你可是真的想好了,当真要去那明义堂学习并参加岁试验?”桐儿眉头微皱,满脸担忧地望着薛芳菲。 薛芳菲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道:“正是因为此次是沈玉容主持,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参加。”提及此,薛芳菲不禁又想起自己和家人那血海深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更是一阵揪痛难受。 “可是夫人她肯定不会让你去的。” “桐儿,我不是还有祖母吗?我这就去求祖母。”薛芳菲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暗暗打定了主意。 在这姜府之中,对她友善的人也就只有姜老夫人,还有姜景睿了。 薛芳菲拿着自己写的字帖,来到姜老夫人面前,言辞恳切地诉说着自己的请求,她微微垂首,面露羞愧之色,“祖母,孙女儿自知在贞女堂已是声名狼藉,如今孙女儿想要去明义堂读书,也好博得一个好名声。” 姜老夫人看着薛芳菲,见她神色诚恳,又看到她写的字帖,字迹端正秀丽,不禁啧啧称赞道:“这字写得真好。梨儿啊,你拿去给你爹看看。” 随后又似是怕薛芳菲有所顾虑,拍了拍她的手,和蔼地说道:“放心吧,孩子,祖母会亲自给你爹说此事的。” 薛芳菲感激地看着面前慈善的老人,打心眼替姜梨高兴。 “去给你爹看吧。”姜老夫人鼓励薛芳菲。 “嗯,那我找阿爹去了。”薛芳菲恭敬施礼,莲步轻移,款款离开。 姜元柏看到薛芳菲的字帖后,亦是忍不住夸赞道:“这字帖刚正有力,甚是不错。” “爹,我想去明义堂学习。”薛芳菲提出请求,急切地看着姜元柏。 姜元柏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我想想再说,你先退下吧。” “是。”薛芳菲款款离开。 薛芳菲退下后,姜元柏去找季淑然商量。 季淑然听闻此事后,却是一脸担忧地说道:“老爷,芳菲这孩子在贞女堂呆了十年,学业有所荒废,我担心她半途而废,不如找个夫子先测试她,看看她是否有这个资格进入明义堂。” 姜元柏思索片刻后,点头应道:“也好,那我找景睿的老师。”可季淑然却眼珠一转,提议道:“老爷,不如找沈玉容沈大人吧。” 姜元柏将此事告知沈玉容时,沈玉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薛芳菲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忐忑。 “沈大人,梨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姜大人放心。” 季淑然亲自会见沈玉容,让孙妈妈拿了重金给予他,微笑着说道:“沈大人,还望你好好办事。” 她深知沈玉容出身寒门,最不喜纨绔子弟。给沈玉容贿赂,是想让他讨厌姜梨。 薛芳菲远远地见到沈玉容的那一瞬间,身子猛地一震,右手不自觉地剧烈颤抖起来,然而她很快咬咬牙,强行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恨意,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看似平和的笑脸。 沈玉容的目光触及到薛芳菲时,整个人忽然呆住了,恍惚之间,竟仿佛看到了自己那早已逝去的前妻,一时间竟是呆愣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失礼。 而薛芳菲此时则是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沈玉容,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缓缓问道:“沈夫子,你可曾去过清呈山?”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沈玉容耳边炸响,瞬间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活埋前妻的那一幕幕残忍场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薛芳菲接着又轻声说道:“我很惨的,被亲人送到贞女堂……” 此时,沈玉容的脸色再度微微一变,他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了起来。 而薛芳菲的眼底深处,则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那抹冷笑中似乎包含着无尽的恨意。 …… 墨雨云间166:学堂相见 萧府 萧蘅面色阴沉,双眼微眯,紧紧地抿着嘴唇,神色冷峻。 “你们死死地盯着李仲南,我们来个引蛇出洞。”萧蘅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 “是。” “主上,沈玉容出手帮助姜二娘子顺利进入了明义堂。” 萧蘅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说道:“这必将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玉容回到家中后,薛芳菲说过的那些话就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令他心烦意乱。他眉头紧锁,脸色焦急,二话不说便连夜急匆匆地奔赴清呈山。 到了山上,他喘着粗气,心急如焚地挥动着手中的铲子挖开坟墓。 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神中透露出慌乱惊恐。 当看到那支熟悉的竹笛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时,他高悬着的心总算缓缓地落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薛芳菲面容恬静,仔细地叮嘱着桐儿要小心防备各种情况后,便独自出去明义堂读书。 她身穿一袭白色长袍,长发盘起,眼神清澈动人,快步到了门口。 然而,刚到门口,那辆本应属于她的马车竟被姜若瑶蛮横地霸占了。 姜若瑶冷笑着放下车帘,马车扬长而去。 薛芳菲狠狠瞪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充满了愤怒。 此时姜景睿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地及时出面。他看到薛芳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姜梨,和我一起乘马车吧。”姜景睿慷慨地邀请薛芳菲。 薛芳菲也顾不了那么多,快步上了马车。她感激地看了姜景睿一眼,说道:“谢谢你,景睿。” 姜景睿看着薛芳菲,眉头微皱,摇摇头说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见周彦邦才去明义堂的吧?我劝你可不要对一个订婚男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薛芳菲目光坚定,贝齿轻咬,斩钉截铁地表示:“我只是想要在岁试中一举拔得头筹,为姜家增光而已。” 姜景睿满脸的惊愕与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他没想到薛芳菲竟然有如此远大的志向,心中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 当俩人抵达明义堂时,薛芳菲的目光忽然一亮,竟意外地看到了叶世杰身边的沈璃。 原来,这一切都是叶世杰的安排。 他恳切地请求叶老夫人认沈璃为远房亲戚,又让叶老夫人疏通关系,让沈璃得以顺利进入明义堂。 沈璃站在薛芳菲面前,眼神冷漠,装作不认识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和不屑。 叶世杰看到薛芳菲到来,也没有给她好脸色。 几人擦肩而过。 姜景睿和薛芳菲在一起,薛芳菲看着不同的人群有些诧异,询问姜景睿。 姜景睿则一脸认真地说道:“明义堂的圈层划分成官员子弟和世家大族等类别,你我难以与他们顺利组队。” 薛芳菲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气质不凡、才华横溢的叶世杰。 她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同时看到不远处的沈璃时,心中又不禁忐忑起来。 沈璃远远望着薛芳菲,动作迅速地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快步走向薛芳菲,故意与她撞了个满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薛芳菲撞倒在地。 “对不起……”沈璃急忙去搀扶她,趁着这个时机,顺势将纸条塞进了薛芳菲的手中。 “璃妹妹,你没事吧。”叶世杰看到这一幕,慌忙赶过来,他的这一举动惊得周围众人目瞪口呆,纷纷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那还是那个整天埋头读书的书呆子叶世杰吗?” “旁边那个美貌如花的女子是谁?” “听说是他远房的表妹。” “他表妹可真多啊,听说姜梨也是他的表妹,真是有福气。”说这话的人脸上满是羡慕之色。 薛芳菲紧紧地握着纸条,快步走向茅房。进入茅房后,她用身子顶住房门,后背紧紧地靠着门,随后急忙展开纸条,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装陌生,我会暗中相助。” 当薛芳菲进入学堂教室时,姜若瑶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假惺惺地对她表示友善,却故意不给她占座,屋子里没了位子。 当薛芳菲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姜若瑶的脸上瞬间堆起虚伪的笑容,她假惺惺地对薛芳菲说道:“妹妹,你来啦,快过来坐!”但她的身体却没有挪动分毫,故意不给薛芳菲让座。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沈璃突然站起身来,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虚弱地撑着桌子,说道:“报告,我肚子有点不舒服,需要去茅房。” 说完,她还象征性地弯了弯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众人看到她这副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叶世杰担忧地看着她,说道:“你没事吧?”沈璃摆了摆手,说道:“早上吃坏了肚子。” 沈璃离开后,便空出了一个座位,薛芳菲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坐下。 不一会儿,沈璃回来了,她走到姜若瑶面前,笑盈盈地说道:“姜家娘子,你看你这么苗条,我和你挤一挤应该没问题吧?” 姜若瑶被她一夸,心情大好,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说道:“当然可以,你坐吧。”于是两人便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此时,萧德英亲自前来进行测试,他板着脸,严肃地说道:“都准备好了吗?开始测试!” 而柳絮却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薛芳菲见状,好心地推了推她,说道:“柳絮,快醒醒,要测试了。” 柳絮被她叫醒,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友善地笑了笑。 课后,周彦邦手捧着一盒糕点来到姜若瑶面前,想要送给她,说道:“若瑶,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糕点,你尝尝看。” 然而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被旁边明艳动人的薛芳菲深深吸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 …… 回家的路上,沈璃和叶世杰同坐一辆马车。 沈璃咬着牙,握紧拳头,愤愤说道:“我一定会收拾那个欺负姜姐姐的轻薄男子。” 叶世杰则摇了摇头,温柔劝她:“璃妹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被取消岁试验的资格。” 沈璃咬着嘴唇,不再说话,打开窗户,看向外面。 墨雨云间167:行侠仗义 叶世杰的马车行驶在街道上。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人群中窜出,身手敏捷地偷走了一个商人腰上的玉佩。 商人察觉后,立刻双眉紧皱,怒目圆睁,大吼一声:“站住!”随后便如离弦之箭般奋起直追。 乞丐则惊慌失措,面色如土,拼命地向前奔跑,却不慎径直冲向了叶世杰的马车。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沈璃的头猛地撞在了车里的柱子上。 叶世杰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护着她。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叶世杰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柱子上。 沈璃躺在叶世杰怀里,听到叶世杰狂乱的心跳,不禁愣了一下。 叶世杰垂眸看向沈璃,俩人四目相对,都不禁红了脸。 车夫反应迅速,及时地拉住了缰绳,这才使得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乞丐也因此摔倒在地。 商人很快便追了上来,他一把抓住乞丐的衣领,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沈璃见状,立刻跳下车,如一阵风般迅速冲到商人面前,紧紧地抱住商人的手臂。 商人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吼道:“快放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揍!” 叶世杰也随即下了车,他剑眉倒竖,快步走到商人面前,用力拉开商人,怒声呵斥道:“放肆!你竟敢无礼!” 商人这才注意到叶世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连忙行礼道:“原来是叶大公子。” “你为何打他?” “这乞丐偷了我的玉佩。”商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乞丐,气愤地说道。 乞丐胆战心惊地看着沈璃,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你偷了他的玉佩?”沈璃蹲下身子,看着乞丐,温柔地问道。 乞丐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滑落。 “你为什么要偷?”沈璃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 “我妹妹生病了,没钱治病。”乞丐的声音颤抖,眼泪鼻涕一起滑落,他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脸,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泥痕。 “把玉佩给我。”沈璃伸出手。 乞丐从怀里拿出玉佩,颤抖着递给沈璃。 “这位大哥,我替小乞丐向你道歉。”沈璃转过头,看着商人,诚恳地说道。 商人上下打量了沈璃一番,见她气度不凡,又和叶世杰关系非同一般,便忍下怒气,拿过玉佩,指着小乞丐骂道:“小兔崽子,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一定宰了你的手!” 说完,商人便转身要走。 “慢着!”沈璃一个箭步挡在商人面前,“既然已经物归原主,歉也道了,这孩子的医药费你还没出。” 沈璃伸出手,看着商人。 “你……”商人气得咬牙切齿,“我不给又怎样?” “不给,那我们见官吧。”叶世杰走到沈璃身边,看着商人,冷冷地说道。 “叶公子,见官就算了,我赔还不行吗。”商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沈璃。 “不够。”沈璃看了看商人,幽幽地说道。 商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拿出五两银子,气冲冲地走了。 沈璃走到小乞丐面前,把十两银子放在小乞丐手里,又取下自己耳朵上的耳环,放在他手里,说道:“拿去给妹妹治病吧。” 小乞丐跪在地上,不停地给沈璃磕头。 叶世杰看着沈璃,眼里全是欣赏和敬佩。 墨雨云间168:你流氓 放学后,薛芳菲站在学堂门口,静静地等待着马车的到来。 此时,萧蘅的手下出现在她的面前。 “姜二娘子,上次秦公子的案子,还得麻烦您走一趟。请吧!”手下的语气生硬,面无表情地说道。 薛芳菲却站着不动,她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上次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认识什么秦公子。”薛芳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这时,萧蘅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姜二娘子,您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上车吧。”萧蘅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薛芳菲咬了咬牙,心中虽然充满了愤恨,但她知道在学堂门口闹起来对自己并没有好处。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钻进了马车。 “驾——”马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疾驰而去。 薛芳菲还没站稳,身体便向前倾倒,径直扑向了萧蘅。萧蘅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避免了她摔倒在地。 惯性使薛芳菲坐在了萧蘅的腿上,两人都吃惊地看向对方。 “放开我——”薛芳菲满脸通红,挣扎着想要从萧蘅的怀中挣脱出来。 萧蘅身体僵硬,立刻放手,薛芳菲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他的脚边。 “你——”薛芳菲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一把扯住了萧蘅的袖子。 萧蘅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拉得摔倒在薛芳菲的身上。 两人一上一下,身体紧贴在一起,能够听到彼此狂乱的心跳声。 “快起来,流氓!”薛芳菲被高大健壮的男人压在身下,气喘吁吁,双手使劲去推萧蘅的身体。 萧蘅明显感觉到身下女人的柔软,不禁愣了一下。 “快点——”薛芳菲一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可这对练武之人来说,只是隔靴搔痒。 萧蘅回过神来,快速起身坐好。薛芳菲尴尬地爬起来,坐在他的对面。 萧蘅的马车继续行驶在街道上,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薛芳菲和萧蘅都红着脸,各自沉默着,心中都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萧蘅偷偷地看了一眼薛芳菲,只见她低着头,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萧蘅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窃喜。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萧蘅和薛芳菲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主公,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萧蘅和薛芳菲下了车,只见前方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女孩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正焦急地哭泣着。 “这是怎么回事?”萧蘅问道。 “我女儿突然晕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妇人泣不成声。 萧蘅皱了皱眉,他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周围。 “你先别急,我去请个大夫来。”薛芳菲说完,便转身向附近的医馆跑去。 萧蘅也走过来,他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小女孩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正发高烧。他立刻用袖子给她扇风,试图让她感觉舒服一些。 不一会儿,薛芳菲气喘吁吁地带着一位大夫回来了。 大夫给小女孩检查了一番,然后说道:“她得了伤寒,发高烧,又中暑了,需要赶紧降温。” 萧蘅和薛芳菲听了,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帮着大夫把小女孩抬上马车,送回了妇人的家中,又给她买了一些药和食物。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妇人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薛芳菲微笑着说道。 萧蘅也点了点头。 “大人,夫人,这点豆干你们拿去吧。”妇人把自己做的豆干塞到薛芳菲的手中。 萧蘅和薛芳菲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我们……我们不是夫妻。”薛芳菲立刻解释道。 “对……对不起……我看你俩挺有夫妻相的,看错了……”妇人连忙道歉。 薛芳菲的脸瞬间红了,耳根也变得滚烫,萧蘅则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萧蘅恢复情绪说道。 萧蘅和薛芳菲离开了妇人的家,他们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今天真是谢谢你。”薛芳菲说道。 “不用谢,我也很高兴能帮助她们。”萧蘅说道。 “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萧蘅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什么问题?”薛芳菲问道。 “你为什么要去明义堂读书?” 薛芳菲听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紧张。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因为我想拔得头筹,改变自己的命运。” 萧蘅听了,心中不禁对薛芳菲产生了一丝同情之情。 的确,她在姜家的境遇并不好,至于以前…… “你凭什么如此自信?”萧蘅不动声色地看向她的眼睛。 那眼睛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有坚定,有执着,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我相信自己。”薛芳菲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萧蘅一愣,然后哑然失笑,心中的答案似乎越来越明晰。 “国公大人到底找我何事?”薛芳菲一脸防备地问道。 “无事,只是随便聊一聊而已。”萧蘅笑道。 “你……真无聊!停车!”薛芳菲对外面吼道。 马车却并没有停下来。 “无赖!”薛芳菲骂了一句,把头朝向窗外,不再搭理萧蘅。 墨雨云间169:辨别真伪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萧蘅正悠然地坐在茶楼上品味着香茗,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瞬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叶世杰时,他的眼眸微微一亮,立刻就认出了这是薛芳菲的表兄,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呵,这可真是一场精彩的好戏啊。” 原来,叶世杰在匆忙行走间,和宣威将军家的孟红锦相撞。 只见孟红锦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大声叫嚷着:“叶世杰,你撞坏了我珍贵的名画,你必须赔偿巨款!” 叶世杰则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以为然:“你这是恶意讹诈,我不会赔偿的。” 孟红锦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嚷道:“走,我们去见官!” 叶世杰根本不想搭理她,此刻他心里只着急去找买画具的沈璃。 “你休想跑,快给我抓住他!”孟红锦一声令下,她带来的人立刻就将叶世杰紧紧抓住,使他根本无法脱身。 就在这时,沈璃抱着画具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她看到这情形,顿时柳眉竖起,怒喝道:“放开我表哥!”说着,就快步冲到叶世杰面前,像护犊的母鸡一样将叶世杰挡在身后。 “沈璃,你表哥撞坏了我的名画,他不愿意赔,我要带他见官。”孟红锦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名画?”沈璃转过头看向叶世杰,叶世杰连忙摇了摇脑袋。 “你这说的什么名画?该不会是故意讹诈吧?”沈璃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质疑。 “你胡说八道,小心我连你一起抓去见官!”孟红锦恶狠狠地威胁道。 “哼,那你把画让我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沈璃双臂抱在胸前,一脸无惧地看着孟红锦。 “好,让你这个土包子好好长点见识。”说完,孟红锦得意洋洋地将画展开。 沈璃仔细地端详着这幅画,画确实看上去挺不错,可她自己也无法辨别是不是真品。 忽然,她眼珠一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冷笑,说道:“这就是孟娘子说的名画?这种赝品,要十幅我都有。” 孟红锦听了一愣,心中暗想,难道她真的看出什么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你有眼不识泰山,就会吹牛!” “不信?那好,可否借用你的画?”沈璃挑眉问道。 “好,”孟红锦咬咬牙点头答应。 “表哥,你帮我把画拿着。”沈璃将画交给叶世杰,叶世杰小心地将画展开。 只见沈璃迅速地拿出画具放在地上,然后蹲下身子,对照着那幅画就开始模仿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一幅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围观的人群全都惊呆了,发出阵阵惊叹声。 “天啦,这是神笔马良啊!” “这姑娘画技了得,不知师承何人?” …… 听着众人溢美之词,沈璃露出一丝骄傲神情,心里笑道:本姑娘可是名牌大学高材生,绘画天赋异禀,师从当代国画大师,模仿一幅画算什么? 叶世杰向沈璃投去赞许的目光。茶楼里的萧蘅也忍不住多看了沈璃一眼,心里忖度着:她又是谁?和姜二娘子到底什么关系? “你看吧,我说了,这幅画赝品多得是。”沈璃一脸戏谑地将画还给孟红锦。 刚才,她从孟红锦的眼神里已经看出这幅画是赝品了。 孟红锦的脸色微微一变,正要辩驳,突然,薛芳菲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她一把抢过孟红锦手中的画,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随后,她神色坚定,义正言辞地指出:“我也能证明这幅画是假的,这画卷并非丝帛所制,印章也不属于前朝独有。” 众人听了她的话,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姜景睿也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孟红锦自知理亏,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便故作大方地说道:“算了,念在大家都是熟人的面上,你赔五两金子吧。” 然而,叶世杰却怒目圆睁,大声说道:“你这分明就是讹诈,我们今天就去衙门说理!” 沈璃也跟着叫嚷道:“对,我们去衙门!” 孟红锦见他俩态度如此强硬,便反咬一口,说:“你这是耍无赖!” 薛芳菲见情况僵持不下,便急忙解围道:“我愿意花钱买下这幅画。” 叶世杰却冷冷地看向她,毫不客气地说:“姜二娘子,你这是多管闲事。” 姜若瑶在一旁看着,撇了撇嘴,嘲讽道:“她恐怕是哗众取宠,想要出风头吧。” 而周彦邦则对薛芳菲的表现赞赏有加,心里想着要拉她组队。 茶楼上的萧蘅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当他的目光落在薛芳菲和沈璃身上时,眼里更多了一分欣赏,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两个娘子,都很有趣。”他对手下缓缓说道,“以后有好戏看了。” 墨雨云间170:我们组队吧 李廉站在那里,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握拳,心中暗骂道:“可恶的姜梨,竟然坏了我的全盘计划!” 他原本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想着借助孟红锦好好为难一下叶世杰,然后自己再适时地假装站出来帮忙,这样就能让叶世杰对自己感恩戴德,和他组队。 而此时,茶楼上的萧蘅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对着楼下的薛芳菲喊道:“姜姑娘,可否上楼一叙,喝杯茶呢?” 薛芳菲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有些气恼,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楼。 一见到萧蘅,薛芳菲就没好气地说道:“你找我何事?” 萧蘅却不紧不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轻声唤道:“阿狸。” 薛芳菲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可否听我讲故事?”容不得薛芳菲拒绝,他自顾自讲了起来。 故事中的情节惊险万分,仿佛在提醒薛芳菲前方的道路充满了凶险。 “萧大人,你讲的故事一点不好听,没事的话,我告辞了。”说完,薛芳菲故作镇定,抬步欲走。 萧蘅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缓缓说道:“阿狸,你要想清楚再走。” 薛芳菲听了,更加恼怒,咬着牙说道:“我要走我自己的公道,我的事与你无关!” 萧蘅却微微一笑,眼神深邃,回应道:“也许我们两人的命运会殊途同归。” 说罢,他静静地看着跑开的薛芳菲,眼神灼热。 第二天,李廉私下找到叶世杰。他脸上带着一丝看似真诚的笑容,走近叶世杰说道:“叶世杰,不如你我结队如何?你慢慢思考,不着急答复。” 这时,沈璃一脸警惕地看向李廉,她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李廉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太危险了。 想着,她急忙拉过叶世杰到一边,踮起脚,凑近叶世杰的耳朵,小声说:“表哥,李廉这人看起来深不可测,千万不要和他组队。” 说话的同时,她那温暖的气息扑在叶世杰的耳际,叶世杰只觉得耳朵处又暖又痒,脸“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耳尖,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表哥,我们和姜姐姐一组吧。”沈璃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满脸都是期待的神情,双手不自觉地拽着叶世杰的衣角。 然而叶世杰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唉……”沈璃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叶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释怀那件事啊。 过了良久,叶世杰才一脸认真地回道:“我会考虑一下。”接着,他目光柔和地看着沈璃,轻声说道,“我想和你组队,而不是和她组队。” “表哥,你真好。”沈璃高兴地拉住叶世杰的手腕,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叶世杰的目光落在自己被拉住的手腕处,眼神温润如玉,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与此同时,周彦邦在上课时拦住了薛芳菲。 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急切地说道:“二娘子,跟我组队吧。” 还没等薛芳菲回绝,姜景睿就一下子跳出来,脸上带着不屑,嘲讽道:“周彦邦,你可真是抱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啊!” 这一幕恰好被姜若瑶看见,姜若瑶气得直咬牙,心中把薛芳菲暗骂一遍。 柳絮对薛芳菲的行为很是刮目相看,心中想着要重新认识她。 薛芳菲主动提议:“柳絮,你愿意跟我组队吗?我表哥可能会加入。” “真的?”柳絮一听有叶世杰,内心顿时格外欢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薛芳菲走到叶世杰面前,真诚地邀请道:“世杰表哥,跟我结队吧。” 叶世杰却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显然还对她幼时的行为耿耿于怀。 薛芳菲连忙解释说:“世杰表哥,当年我是受了季淑然的蒙蔽,才不得已冲撞了祖母,真的很对不起。” 叶世杰没想到她会突然道歉,一时愣住了。 沈璃在一旁急得直扯叶世杰的衣袖,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叶世杰回过神来,看着沈璃那焦急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薛芳菲说道:“好吧。” 沈璃和薛芳菲两人相视一笑,悬着的心安放下来。 墨雨云间171:一起烧烤 在叶世杰这一队中,有着沈璃、薛芳菲、姜锦睿以及柳絮这五人。 明日学堂便要放假了,沈璃来到叶世杰面前,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对叶世杰说:“世杰哥,我们去郊外进行烧烤好不好?” 叶世杰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你呀,真是个小馋猫。”随后便笑着应允了下来。 沈璃歪着头想了想,又说道:“世杰哥,仅我们二人的话人太少,烧烤还是人多些更为有趣,把姜姐姐和桐儿也喊上如何?” 叶世杰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迟疑。沈璃见状,连忙拉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急地说:“如今我们可是一个团队,理应多多了解彼此嘛。” 见叶世杰沉默不语,沈璃眼睛咕噜噜一转,想到叶世杰昨天提出让她继续教画画的事情:“要不,我再教你画画,直到你出师为止?” 叶世杰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欣然一笑:“就这么说定了!” 到了次日,阳光格外明媚。 只见沈璃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梳着简单的发髻,两个可爱的辫子搭在肩膀上,背着一个小包袱,欢快地走在前面。 后面紧跟着叶世杰,他身着一袭青衫,面容俊朗,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四人携带着各类烧烤用具与食物,有说有笑地前往郊外。 刚出城门,却遇到萧蘅,萧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悠悠地说道:“四位倒是颇有雅兴,可否让我也来凑凑这热闹?” 沈璃第一个跳出来,双手叉腰,喊道:“不行!”其他人也紧跟着喊道。 萧蘅哈哈一笑:“哈哈,郊外的野物众多,你们都不会武功,可要小心成为它们的腹中之物。” 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薛芳菲。 许久之后,薛芳菲微微蹙眉,说道:“那就有劳萧大人了。” 其他人便不再反对。 于是,五人一同前往郊外挨着护城河的地方。 薛芳菲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宛如仙子一般,萧蘅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薛芳菲和叶世杰都是养尊处优之辈,未曾做过什么事情,全然不知该做些什么。 故而,沈璃便把人分成了几组。 萧蘅和薛芳菲一组负责烧烤,沈璃和叶世杰一组负责准备食材,桐儿负责打杂。 于是薛芳菲不情不愿跟着萧蘅去一边搭烧烤用具。沈璃和叶世杰一起去打水洗菜,桐儿则忙前忙后地负责打杂。 “你不会做,就负责给我递东西吧。”萧蘅依旧面带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手脚麻利的开始搭烧烤架。 “给我递一下绳子,我把烧烤架再固定一下。”萧蘅看着烧烤架。 薛芳菲立刻把绳子递过去,萧蘅头也不回,伸手去抓绳子,却一下抓住了薛芳菲的手。 薛芳菲吓得绳子掉到地上,脸红了一片。 “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故意的。”萧蘅莞尔一笑,薛芳菲白他一眼,恨不得踢他两脚。 在那潺潺流淌的河边,沈璃和叶世杰在洗菜。 叶世杰专注地洗一个土豆,像做学问一般,一丝不苟。 “书呆子,看招!”沈璃笑嘻嘻地弯下腰,双手掬起一捧水,调皮地朝着叶世杰泼去。 叶世杰反应迅速,侧身一闪,那水便扑了个空。 “璃妹妹,别闹。”叶世杰皱了皱眉头。 但沈璃可不会善罢甘休,她紧接着又快速地撩起水,一次又一次地向叶世杰发起“攻击”。 “沈璃!”叶世杰呵斥一声。 “不服,你也来啊!”沈璃做鬼脸。 叶世杰一愣,瞬间被激起了好胜心,他也不甘示弱地开始反击。 他猛地挥动双手,将大片的水花朝沈璃泼去。 沈璃躲避不及,被浇了个正着,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服也瞬间湿了。 “璃妹妹,不好意思,我下手重了……”叶世杰准备去给她擦脸,可是沈璃再次发动进攻。 “好啊,你竟敢偷袭!”叶世杰笑道,更加起劲地泼水,沈璃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她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真的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但她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这时,桐儿看到沈璃被淋得如此狼狈,大喊着:“叶世杰,你欺负人!”说着便也冲了过来,加入到了这场欢乐的水仗之中。 结果三人都成了落汤鸡,只得生了一堆火,把外套脱了,围坐火堆旁烤火。 沈璃和桐儿坐在一起,桐儿替沈璃梳着湿淋淋的头发。 叶世杰看着火堆对面的沈璃,她只穿了里衣,曼妙的线条若隐若现,精美的脸蛋被火光映照成红色,如同一朵娇艳的玫瑰。 叶世杰不禁看得入迷,喉结滑动。 “桐儿,我帮你梳头吧。”沈璃拿过梳子,给桐儿梳起来,全然不知对面的看客看得口干舌燥,心跳如兔。 沈璃一举一动落在叶世杰眼里,看着那流动的曲线和那优雅的动作,叶世杰只觉得越来越口干舌燥,身上燥热不安,他站起身子,往河边走去。 “世杰哥,你去哪里?”沈璃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我去洗一下脸。”叶世杰狼狈而逃。 来到河边,他看着河水里面红耳赤的脸,自嘲地笑着:叶世杰啊,叶世杰,可惜了你白读这么多年圣贤书,竟然如此把持不住。 忽然,水里又出现沈璃曼妙的身影,叶世杰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良久,吹了一阵河风,他才恢复了理智,重新回到火堆,桐儿已经去帮忙烧烤了。 烧烤正式开始了,萧蘅一脸正经地捣鼓着烤架,薛芳菲在旁边瞧着,时不时就被萧蘅那佯装专业的样子给引得暗自发笑。 沈璃静静看着火堆,想起以前和同寝室的同学参加夏令营的事情,心里有着失落。 叶世杰则拿出一本书,静静看着。 “啊——”随着薛芳菲一声大叫,俩人立刻朝远处的薛芳菲看去。 原来是萧蘅烤的肉不知咋的突然间就起火了,把薛芳菲吓得花容失色。萧蘅一把将薛芳菲拉到一边,自己立刻去找水扑火。 叶世杰和沈璃也立刻去河边取水。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火被扑灭了,然而烤架上的肉已然变得黑乎乎的一片。 萧蘅颇为尴尬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尴尬地笑道:“其实,我也是头一回烧烤。” 众人看到他一张俊脸像花猫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便重新开始搭烧烤架和筹备食材。 很快,新的烧烤木架搭好了,沈璃自告奋勇:“还是让我来吧。” 她熟练地把肉串搁在烤架上,又是刷油又是撒调料的,架势十足。 没过多久,阵阵香气就悠悠地飘散了出来,众人都围拢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串,口水都险些流出来了。 当烤串终于烤制完成,大家蜂拥而上,吃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一边吃还一边不住地夸赞沈璃的手艺。 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沈璃笑得合不拢嘴。 “璃妹妹,你也吃吧。”叶世杰拿了一根肉串给沈璃。 “还是表哥对我最好。”沈璃对他盈盈一笑。 墨雨云间172:彼此相救 沈璃的眼眸忽地一亮,旋即手脚麻利地从那堆菜中翻找出两瓶酒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大声嚷道:“烧烤配美酒,这才够味!”一旁的桐儿见状,也赶忙乐呵呵地把带来的酒杯翻找了出来。 沈璃动作利落地给每个人的酒杯都斟得满满当当,随后高高举起酒杯,大声喊道:“干!” 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叶世杰本就不胜酒力,没喝几杯便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很快就摇摇晃晃地醉倒在地。 紧接着,桐儿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下了,此时,只剩下半醉的沈璃和薛芳菲,两人的脸蛋都红扑扑的,眼神迷离而朦胧。 萧蘅的酒量在众人之中,可谓是出类拔萃,整整一瓶酒下肚都丝毫没有醉意。 他看着沈璃和薛芳菲神志不清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伸手轻轻推了推沈璃,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小声问道:“沈姑娘,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谁……”沈璃费力地撑着自己那晕沉沉的脑袋,秀眉微蹙,努力地想了想后说道:“我是沈……璃……啊……” “你父母是谁?你究竟什么身份?”萧蘅追问。 “我父母……”沈璃想起出车祸去世的父母,悲从中来,她“哇哇”地哭起来。 萧蘅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好了,我不问你父母了,你喝多了,睡吧。” 接着,他转头看向身边正用手托着腮帮,一脸迷蒙的薛芳菲,轻声唤着她的闺名:“阿狸……” 薛芳菲醉眼朦胧地望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萧蘅一时间竟看得出了神,片刻后,他缓缓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阿狸,别忘了我们殊途同归。”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喝酒而变得绯红的白皙耳朵上,眼神中片刻的痴迷。 “殊途……同归……”薛芳菲轻笑一声,手上的力气一松,脑袋直接就往桌子上撞去。 萧蘅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一下托住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目光中满是怜惜与温柔。 众人皆已酒醉,横七竖八地趴在凉亭的桌子上,不省人事。唯有萧蘅一人静静地坐在边上,神色冷峻。 忽然,远处的树林传来一阵哗然之声,萧蘅敏锐地察觉到树丛中的黑影,他面无惧色,迅速拿起身边的剑,步伐稳健地朝着树丛快步走去。 眨眼间,十来个黑衣人便如鬼魅般瞬间将萧蘅团团围住。 萧蘅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冷冷地说道:“你们是附近的山贼吧,赶快滚!” “你挺敏锐,这不关你的事情,你不要坏我们好事。” 黑衣人没料到萧蘅竟能如此迅速地一眼看出他们的身份,心中不觉提高了警惕,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谨慎。 “看来你们的目标是几位姑娘吧?”萧蘅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 众人听闻,相互看了看,眼中不自觉地露出惊恐之色。 “不想死,你就少管闲事!”山贼头子的眼中露出森然的杀意,恶狠狠地说道。 “口气不小,敢威胁我萧蘅的,你还是第一个。”萧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剑,眼中满是轻视。 “什么,你就是肃国公萧蘅!”一个山贼失声惊叫,脸上满是惊愕,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怕什么,敢跑的,老子先弄死他!”山贼头子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众人,“他只是一个人而已,大家一起上。”说完,他便率先拿着剑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萧蘅毫无畏惧,身形一闪,瞬间与山贼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萧蘅身形矫健,剑法凌厉,在山贼中如入无人之境。 他手中的剑仿若游龙,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森寒的光芒,让山贼们根本无法近身。 山贼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萧蘅面前却渐渐落了下风。 他们嗷嗷叫着扑上来,手中的刀剑胡乱挥舞,萧蘅侧身一闪,轻盈地避开一个山贼的猛砍,顺势一个回旋踢,将那山贼踢倒在地。 紧接着,他手腕一转,剑如闪电般刺出,精准地刺中另一个山贼的手臂,那山贼惨叫着捂住伤口后退。 “可恶!”山贼头子见形势不妙,大吼一声,“一起用暗器!” 众山贼闻言,纷纷掏出暗器,朝着萧蘅射去。一时间,各种飞镖、毒针如雨点般袭来。 萧蘅眼神一凛,他的身形快如鬼魅,舞动手中的剑,瞬间在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射来的暗器纷纷击飞。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但暗器数量太多,还是有一些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在他的衣服上留下几道口子,有一丝鲜血渗出。 然而,萧蘅并未退缩,反而越战越勇。他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山贼头子,山贼头子慌忙举剑抵挡,萧蘅的剑与他的剑相交,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萧蘅用力一压,山贼头子的手臂顿时一麻,萧蘅趁机一个侧身,手中的剑如毒蛇般刺出,一剑刺中山贼头子的肩膀,山贼头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山贼见状,顿时慌了神,开始四散逃窜。 萧蘅岂会放过他们,他脚尖轻点地面,飞身追上一个山贼,手起剑落,那山贼便颓然倒地。 他如法炮制,逐一将他们制服,所到之处,山贼们纷纷哀嚎着倒下。但山贼头子和另外几个山贼得以逃脱。 萧蘅拍了拍手,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原来山贼的暗器上有毒药。 萧蘅往后退了几步,正要摔倒,却被一双手搀扶住。 “萧大人,你没事吧。”薛芳菲焦急地看着萧蘅。 原来,薛芳菲被刚才的打斗声惊醒,便拿着一根棍子跑向树林。 但是看到山贼众多,个个凶神恶煞,怕自己帮不什么忙,被山贼抓住,反而会被用来威胁到萧蘅,便藏在树丛里,静观其变。 “快!”萧蘅指了指地上哀嚎的众人。 薛芳菲毫不迟疑,举起手中木棒,几棒打在几个人头上,几人瞬间晕了过去。 “留一个!”萧蘅喊道,“问解药。” “说,解药在哪里?”薛芳菲高举着木棍。 “头目那里。”山贼捂住自己脑袋,满脸惊恐。 “砰——”随着声音,山贼倒下。 “快发信号弹!”萧蘅从怀里拿出信号弹,薛芳菲立刻按照他指示,对着天空发出了信号弹。 “萧大人,你中毒了。”薛芳菲见他额头冒出冷汗,嘴唇发紫。 “没事,还能挺一会儿。” “你别动,我帮你!”薛芳菲立刻用剑割开他的袖子,看到手臂上有一处伤口,伤口处流出黑血。 “你做什么?”萧蘅见她嘴唇凑了上来,还来不及阻止,手臂上感觉到来自嘴唇的吸力。 薛芳菲一口气吸了很多毒血出来,直到伤口颜色不再发黑,她才长舒一口气。 看到她额头上冒出的一层细汗,和因为用力吸毒,红透一片的脸以及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萧蘅不禁愣住。 从来都是自己救别人,而不是别人救自己。 更何况,今天救自己的竟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萧蘅伸出手,触摸到她柔软的嘴唇,手指微微颤抖,柔声说道:“别动,嘴角脏了。” 薛芳菲一动不动,睁大眼睛,任由他粗粝的手指在她嘴唇上轻轻地来回摩擦。 当触碰到她柔软富有弹性的唇瓣时候,萧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燃烧了起来。 墨雨云间173:就想抱你 当众侍卫匆匆赶来之际,沈璃、叶世杰等人依旧沉醉不醒,趴在桌上犹如一摊烂泥。 萧蘅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道:“瞧瞧,你表哥这酒量也太浅了些。”薛芳菲秀眉轻蹙,目光扫过那趴在桌上的三人。 “姜二娘子,今日你为我吸毒之恩,我定会铭记于心。”萧蘅微笑着抚摸着那包扎好的手臂,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必了,你今日救了大家,我们已然两不相欠,况且,我与你本就不熟。”薛芳菲面色冷淡,语气平静地说道,显然不想与萧蘅有过多瓜葛。 萧蘅却是似笑非笑,缓缓凑近她耳边,轻声道:“阿狸,我们都已有了肌肤之亲,你还说不熟?”萧蘅指了指她嘴唇。 “你……”薛芳菲气恼不已,抬手就朝他手臂打去,恰好打在他伤口处。 “啊——”萧蘅忍不住惨叫出声。 “活该!”薛芳菲轻笑一声,转身跑开。 “主公,要不要把她抓回来!”一旁的手下看着一脸痛苦的萧蘅问道。 “抓你个头!”萧蘅抬脚就踹向他的屁股。 “主公,那这些醉酒的人怎么办?”另一个侍卫又问。 “都搬到马上,一个个送回家去,把马车留给姜娘子坐。” 然而,薛芳菲却执意要将马车让给沈璃和桐儿,自己选择骑马。 她坐在马上,身体僵直,紧紧地拉着缰绳,满脸紧张。 “怎么,不会骑马吗?”萧蘅一眼看穿她的窘迫,倏地跃上马背,修长的手臂紧紧搂住薛芳菲纤细的腰肢。 “放开我!”薛芳菲奋力挣扎,腰间却被萧蘅掐了一下。 萧蘅凑到她耳边,温柔而又带着一丝霸道地说:“阿狸,你若不想摔得鼻青脸肿,就乖乖别动。” 薛芳菲咬了咬嘴唇,只得不再挣扎,身子尽量往前倾,努力避开他那坚实的胸膛。 “驾——”随着一声高呼,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啊——”由于惯性,薛芳菲的身体猛地撞上萧蘅的胸膛。 两人瞬间紧密无间,她的惊叫声也瞬间被呼啸的风声淹没。 萧蘅感受着怀中薛芳菲的温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而薛芳菲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却也无可奈何。 马在道路上疾驰着,两旁的风景飞速掠过,这段路很颠簸,薛芳菲身体僵硬,紧张地抓着马鞍。 萧蘅微微收紧手臂,轻声说道:“阿狸,别怕,有我在。” 薛芳菲本想反驳,但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话,心中竟莫名地有了一丝安稳。 突然,马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猛地颠簸了一下。 薛芳菲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萧蘅的衣襟,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的怀里。 萧蘅趁机将她搂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说:“看,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摔下去了。” 薛芳菲羞得满脸通红,嗔怪道:“不要脸,就知道趁人之危。” 萧蘅却坏笑着说:“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 过了一会儿,薛芳菲感觉有些不自在,试图稍微挣脱开一点。可萧蘅却不依不饶,又把她拉了回来,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阿狸,别乱动。” 薛芳菲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滚烫,心跳也愈发急促。 “你再这样,我就跳下去了。”薛芳菲生气地说。 “好好好,我不动了。”萧蘅嘴上虽然这么说,上身和薛芳菲保持了一点距离,但手却依然没有松开。 过了许久,马车出现在离姜府还有一条距离的街道上。 桐儿早也已经醒了,焦急地等着马车,见到马车,立刻跑了过去。 萧蘅下马后,将薛芳菲抱下马,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我自己可以下来!”薛芳菲低声说道,红了耳朵。 “我知道,但我想把你抱下来。”萧蘅的眼神带着一丝温柔与固执。 薛芳菲不再说话,拉着桐儿,快步往姜府方走去。 萧蘅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才带着人转身离开。 墨雨云间174:傲气沈璃 叶夫人得知叶世杰和沈璃喝醉了,还被萧蘅的人用马车送回这件事后,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勃然大怒。 沈璃酒醒后,只觉头痛欲裂得仿佛要炸开一般。 丫鬟小菊见状,急忙给她端来水杯,关切地说道:“姑娘,你喝杯水吧。” 小菊是叶老夫人特意派给沈璃的。自从叶世杰请求叶老夫人认了沈璃为远房亲戚的孙女后,沈璃便将叶老夫人视为亲祖母一般孝敬。 沈璃心里想着一定要替宿主好好孝顺叶老夫人,所以每天一有空,她就会跑去叶老夫人的院子,陪她散步聊天,给她画画,还会贴心地给叶老夫人按摩。叶老夫人也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假孙女。 “姑娘,大夫人说你醒了,让你去她厢房。”小菊忧心忡忡地看着沈璃,眉头紧蹙。 “好,我马上去。给我找一套衣服吧。”沈璃闻了闻自己身上浓烈的酒味,不禁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姑娘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小菊轻声嘟囔着。 沈璃的眼前浮现出和叶世杰在水边打闹的情景,不觉失笑,喃喃自语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沈璃来到厢房,恭敬地行礼道:“见过大夫人。” 然而,叶夫人并没有让她起身,沈璃只得恭顺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柳姑娘,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叶夫人强忍着怒气,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没忘。”沈璃抬起头,看向叶夫人,她知道叶夫人并不喜欢自己,只是碍于叶老夫人的面子,才对她容忍至今。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 “哦,那你说说自己是什么身份?”叶夫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我只是世杰哥请的画师。”沈璃淡淡地回答,表情平静。 “不错,你的确只是画师而已,至于你那假的身份,只是世杰向老太太硬行求来的。可是你却把世杰耽误成什么样子!”叶夫人气得用力拍在椅子扶手上,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家世杰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竟然被你带去城外烧烤,还喝得烂醉如泥,成何体统!” 沈璃的脸色微微一变,垂下头,心中涌起一股寄人篱下的羞耻感,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轻声说道:“夫人,我错了,请夫人责罚。” “不,璃妹妹,你没有错!”忽然,叶世杰出现在门口,他快步走到沈璃面前,一把将沈璃扶起来。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心疼,眼神中流露出对沈璃的关切。 “世杰,你……”叶世杰从小到大从没顶撞过叶夫人,这让叶夫人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愕。 “娘,我是成人了,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烧烤和喝酒的,和梨妹妹无关。”叶世杰坚定地看向沈璃,眼中有一丝愧疚。 “不是她怂恿,你怎么会如此不知道轻重!”叶夫人气得站起来,指着沈璃吼道,手指都有些颤抖。 “她算什么?只是我们叶家请来的画师,她可不是你真正的妹妹,你不要忘了她卑贱的身份!” 沈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咬了咬嘴唇,手指紧紧握成拳头,突然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和傲气:“叶夫人,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只是一个卑贱的画师,但是我是靠劳动赚钱,并没什么丢人的,我也没觉得低人一等。至于假小姐的身份,我不做也罢,我现在就离开!”说完便转身欲走。 “站住!”突然门口出现叶老夫人,她一脸威严地看向众人,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璃丫头,说什么气话,你是不想要我这祖母了吗?”叶老夫人瞪了叶夫人一眼,眼中满是责备。 “祖母……我……”沈璃红了眼眶,急忙走过去搀扶叶老夫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娘……她……”叶夫人黑着脸,却不敢再多说话,只是眼中满是不甘。 “哼……大娘子,我道是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你也如此迂腐。”叶老夫人冷哼一声。 “娘,我担心世杰前途。”叶夫人红了眼眶,语气中满是委屈。 “大娘子,我们世杰一直是个书呆子,一点不通人情世故,自从璃儿来了后,我倒见他通透得多了。吃个烧烤,喝点酒又怎么了?哪家的官人和公子小姐不喝酒的?”叶老夫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娘,祖母,是我错了,我不该贪杯。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定会取得功名,为叶家光宗耀祖,让姜府对叶家刮目相看。”叶世杰急忙说道,脸上满是坚定。 提到姜家,叶老夫人身体颤了颤。 沈璃立刻瞪了叶世杰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世杰自知说错了话,立刻闭嘴。 “唉,罢了,都过去十年了。”叶老夫人长叹一口气。 “祖母,总有一天,姜姐姐会认祖归宗的。”沈璃立刻安慰道,心里打定主意,时机成熟,一定要和叶老夫人相认。 “还是我孙女会说话,走吧,陪我喂金鱼去。”沈璃搀扶着叶老夫人往外走,叶世杰急忙跟了上去。 只留下叶夫人留在原地,一脸的担忧。 墨雨云间175:玫瑰有刺 学堂刚刚下学,沈璃与薛芳菲一同坐在马车之中。 沈璃秀眉紧蹙,紧紧地攥着薛芳菲那白皙柔嫩的手,急切地问道:“薛姐姐,我们真的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孟红锦和李廉吗?” 原来,竟是孟红锦和李廉与她们立下了这样一个赌约,说是倘若叶世杰输了,那就得让叶世杰下跪,还得让薛芳菲重新回到贞女堂去。 “璃妹妹,你只管放心好了,我必定会全力以赴的。”薛芳菲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忽然间,她们的马车被拦住了。只见文纪身姿挺拔地站到了马车前,薛芳菲从马车窗口探出头来,看到文纪时不禁愣了一愣。 “姜二娘子,前些日子的山贼案,我们国公大人请您前去调查一番。”文纪恭敬地行礼说道,脸上满是郑重之色。沈璃也是一愣,精致的面庞上写满了讶异。 “姐姐,我陪你一起去。”沈璃紧紧拉住薛芳菲的手,贝齿轻咬着下唇。 “沈娘子,我家国公只邀请了姜二娘子一人。”文纪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你什么意思!”沈璃顿时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姐姐,我们不去!” “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家,小牛,你先送沈娘子回叶府。”薛芳菲轻轻拍了拍沈璃的手,作势就要下车。 “姐姐,那国公深不可测,我好怕……”沈璃面露担忧之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不安地看着薛芳菲。 “上次他救了我们,我还没感谢他呢。快回去吧,再不回去,表哥该担心了。”薛芳菲笑着说道,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 沈璃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嗔怪道:“姜姐姐,连你也取笑我。我们就只是表兄妹而已。” “你啊,所有人都看得出表哥对你不一般呢。珍惜眼前人,回去吧,我走了。”薛芳菲下了车,只留下满心忧虑的沈璃。 沈璃想到薛芳菲所说的“珍惜眼前人”这几个字,心中顿时变得纷乱起来。 她和叶世杰朝夕相处,自然是清楚他对自己的情意。可是,叶夫人并不喜欢自己,更重要的是,她一心想要回到现代,与现代的祖母共享天伦之乐。 而且她可不想做个恋爱脑,也不想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想来想去,沈璃最终决定等帮助薛芳菲复仇后就去找巫师,想办法回到现代。 薛芳菲来到国公府,只见萧蘅一袭黑色长袍,身姿颀长,正在庭院中浇花。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见到薛芳菲的时候,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邃如渊的眼眸望向她,嘴角微微上扬。 只见薛芳菲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款款走近。她那绝美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满院子的花,不禁看得入迷。 “姜二娘子也懂花?” 薛芳菲微微一笑,朱唇轻启,轻声说道:“这花啊,种类繁多,各有其独特之处。就拿这玫瑰来说,它娇艳欲滴,热情似火,但它其实也很娇贵。养殖它的时候,土壤要保持疏松肥沃且排水良好,浇水不能过多也不能过少,要恰到好处。施肥也需注意,不能过于频繁,要根据它的生长阶段来合理安排。” 萧蘅听得很认真,轻轻颔首。 “还有像那兰花,它生性高雅,喜欢半阴的环境,不能被强光直射,空气湿度也得把控好。而菊花呢,则相对比较皮实一些,但也要注意光照和通风。”她边说边比划着,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花匠在传授着独家秘诀。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潺潺流水般动听,又似黄莺出谷般婉转,每一句话语都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萧蘅忍不住沉醉其中。 她时而微微仰头,时而轻摆衣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与从容。 萧蘅不禁再次对她刮目相看,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萧蘅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轻轻走到薛芳菲面前,将花插在了她如墨般的秀发上,轻声赞叹道:“人比花美。可惜,玫瑰虽然美丽,却带着刺。” 薛芳菲微微仰起头,美丽的脸红了一片,回应道:“玫瑰的刺不是用来扎别人的,而是用来保护自己的。” “国公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薛芳菲疑惑地看着萧蘅。 “上次山贼事情已经查出来了,你猜猜幕后指使者是谁?”萧蘅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哦,是谁?”薛芳菲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的秀眉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她怀疑是沈玉容,因为只有沈玉容会如此铤而走险。 “是季淑然,你的后母。” 薛芳菲一愣,良久后,冷笑着说道,“我只知道她心狠手辣,但没想到竟如此丧心病狂。国公可否将证人交给我?我定要讨回公道。”她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决绝,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萧蘅却笑着说:“不能。” 薛芳菲追问:“为何?”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解,“国公难道纵容恶人逍遥法外。” 萧蘅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炽热起来,他缓缓靠近薛芳菲,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阿狸,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薛芳菲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身份如此感兴趣。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挺直了脊梁,正色道:“我就是姜梨,姜家二娘子。”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毫不畏惧地迎上萧蘅那炽热的目光。 萧蘅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柔声说道:“好一个姜家二娘子,阿狸,我只想帮你。”说完,手指在她嘴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流氓!”薛芳菲气得满脸通红,她举起手就要打萧蘅,萧蘅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圈到自己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吹着气,暧昧地说道:“阿狸,让我帮你。” 薛芳菲被他撩拨得满脸通红,气得一脚踩在萧蘅的脚背上,萧蘅吃痛,放开了她。 薛芳菲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那婀娜的身姿如风中的柳枝般轻盈。 “阿狸,我们会殊途同归的!”萧蘅再次喊出了心里的话,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薛芳菲却已经跑远,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背影。 墨雨云间176:过敏 日暮时分,沈璃放学后迟迟未归,叶世杰在家门口不停地来回踱步,他那俊朗的面庞上满是焦急之色,眉头紧紧蹙起,双眸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终于,那抹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尽头。 原来,沈璃在与薛芳菲分别之后,特意绕路去了食坊,只为给叶老夫人买上她最喜爱的梨花糕。 沈璃手里提着好几个精致的食盒,当她走到叶世杰面前时,脸上带着一丝浅笑,将其中一份食盒递给了叶世杰,说道:“世杰哥,这是买给你的桃花酥哦。” 然而,叶世杰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紧抿着嘴唇,严肃地说道:“下次放学就直接回家!” 沈璃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不解地白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呀?” 叶世杰不由分说地伸出手,紧紧拉住她那纤细的手腕,就往屋子里快步走去,轻声说道:“因为我会担心你。” 沈璃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快速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转身跑开了。 叶世杰望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的神情。 沈璃提着梨花糕来到了叶老夫人的屋子,此时丫鬟正细心地给叶老夫人梳头。 沈璃笑靥如花地说道:“祖母,我给您买的梨花糕哦。”说着便打开食盒,取出一块梨花糕,小心翼翼地喂给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还是我的梨儿孝顺。” “祖母,我帮您梳头吧。”沈璃甜甜地说着,然后拿起梳子,轻柔地帮叶老夫人梳着头发。 看着叶老夫人那干燥又华发丛生的头发,沈璃不禁想起了现代保养头发的方法,便兴致勃勃地向叶老夫人推荐起来。 看着叶老夫人那干枯如稻草般且华发丛生的头发,沈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怜惜,不禁回想起了现代那些多种多样的保养头发的方法。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兴致勃勃说道:“祖母,何首乌可是对头发特别好的植物,能让头发乌黑亮丽;还有皂角,用它来洗头发可以清洁头皮还能让头发更有韧性;还有茶籽呢,用茶籽煮水来洗头,会让头发特别的清爽干净;还有呀,平时可以多吃一些对头发好的食物,像黑芝麻之类的……” 沈璃一边比划着,一边滔滔不绝地向叶老夫人推荐着。 叶老夫人笑着直点头:“璃儿真是见多识广、冰雪聪明,我会试一试的。” 忽然,叶世杰的丫鬟神色慌张地急匆匆跑来禀报:“老夫人,不好了,大少爷浑身起了红疹,高烧不止,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 叶老夫人一听,身体一颤,顿时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沈璃手中梳子掉到地上,她连忙搀扶着叶老夫人快速地去了前院。 只见叶夫人一脸焦急地站在床边,大夫则紧张地给叶世杰行针排毒,额头上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汗珠。 “大夫,世杰怎么样了呀?”叶夫人焦急地问道。 “夫人,大少爷这是因为食物过敏引起的。大少爷之前是否吃过什么东西?” 叶夫人那犀利的眼神立刻扫向屋里的丫鬟,叶世杰的丫鬟赶忙跪在地上,浑身冷汗:“禀告夫人,少爷刚才一直在看书,他只是吃了一片桃花酥。” “桃花酥?他对桃花酥不过敏啊?”叶夫人诧异不已,连忙说道,“去书房把桃花酥拿来给大夫看看。” 沈璃满脸紧张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叶世杰,心中满是自责和懊悔。 “夫人,这桃花酥里有花生粉。”大夫闻了闻桃花酥后说道。 “什么?府里的人都知道世杰从小对花生过敏,这是谁给他的!”叶夫人顿时暴跳如雷,大声吼道。 “夫人,是……”丫鬟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沈璃。 沈璃急忙快步走到叶夫人面前,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愧疚,眼眶红红的,声音颤抖地说道:“夫人,我不知道……”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沈璃那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个害人精!”叶夫人气得咬牙切齿,那狰狞的表情甚是吓人,“世杰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叶老夫人站在一旁,心疼地直掉眼泪。“来人,把她绑起来,关进柴房!”叶夫人愤怒地喊道。 众人都吓得不敢吭声,看看叶老夫人。 “大娘子……”叶老夫人正要说话,却被沈璃拉住了袖子。 沈璃眼中含着泪水,坚强地说道:“祖母,孙女做错了,理应受罚。” 说完,沈璃自己伸出那如葱段般的手,任由家丁把手腕用绳子绑住,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叶世杰,转身离去。 叶老夫人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心疼不已。 墨雨云间177:祖孙相认 两天过去,叶世杰还没醒。 沈璃被关在柴房两天,滴水未进。 丫鬟小菊偷偷送来馒头。 沈璃吃得太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咳咳”的声音,脸色因为痛苦而变得通红。 小菊吓得连忙给她拍背,一边拍着沈璃的背,一边说道:“小姐,你慢点吃,别噎着。” 沈璃的声音微弱而沙哑,说道:“小菊,你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你在我床下找到一个小盒子,把盒子里的玉兰花钗子送到叶老夫人面前,她就明白了。”她知道现在只有叶老夫人能救她。 小菊点头答应,匆匆离开。 沈璃昏昏沉沉,倒在柴堆里。 “窸窸窣窣——”她半睁开眼睛,突然身边出现了几只老鼠,老鼠正在她旁边吃着馒头屑。 沈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老鼠被吓跑了,钻进了老鼠洞。 沈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她说道:“老鼠啊老鼠,人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我现在连你们都不如。你们好歹还是一家子。” 叶老夫人看到沈璃的发钗,激动得差点晕倒。 她立刻去了柴房。 这时候,沈璃又睡着了。 看到沈璃睡在老鼠旁边,叶老夫人瞬间热泪盈眶。 她早就觉得沈璃长得很像她去世的女儿年轻时候,只是不敢往深处想。毕竟姜梨在姜府。 “快把老鼠撵走!”叶老夫人对小菊喊道。 小菊立刻拿扫帚赶跑老鼠。 “梨儿。”叶老夫人叫醒沈璃,眼眶湿润。 沈璃醒了,见到叶老夫人,一下哭起来:“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桃花酥里有花生粉。” 沈璃泪流满面,身体颤抖。 叶老夫人轻轻拍她的背:“璃儿,世杰会没事的。小菊,你到门外守着,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小菊快步出去。 叶老夫人从袖子里拿出玉兰花钗子问沈璃:“璃儿,这可是你的?”叶老夫人手指颤抖,满脸期待看着沈璃。 沈璃抬起泪眼,咬着嘴唇不说话。 “璃儿,你一定要和祖母说实话,祖母才能救你。” 良久,沈璃心一横,点了点头:“祖母,这是我娘出嫁前,大舅舅送给娘亲的,祖母,我是真正的姜梨。” “梨儿!”叶老夫人一下抱住沈璃,“我就知道你是梨儿,你和你娘年轻时候很像。” “祖母,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沈璃愧疚道,“祖母,十年前我被季淑然设计,对你说了狠话,害你大病一场,是孙女不孝,孙女给你磕头。”说完便狠狠在地上磕头,瞬间额头磕红了。 “梨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老夫人老泪纵横。 祖孙俩抱在一起说着体己话。 沈璃把当初季淑然如何陷害自己,把自己关在贞女堂的事情,以及如何被虐待差点死去,如何让薛芳菲代替自己回了姜府等事情一一讲了出来。叶老夫人又痛心又气愤。 “祖母,事到如今,我想请你帮我一起隐瞒我的身份。我不想回姜府,不想做姜家娘子。我更不想连累桐儿和薛姐姐。”沈璃请求道。 “好,我答应。我也不想你进狼窝。只是委屈了你失去官家小姐的身份。” 沈璃拉着姜老夫人手:“祖母,身份都是身外之物,我只要有你就够了。祖母,孙女还要再求你一件事情。” “璃儿,你说。” “祖母,是我害了表哥,舅母也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和表哥有什么纠缠,希望祖母助我出府,让我开一间画室。” 叶老夫人皱了皱眉头:“不行,你是我孙女,怎么能让你在外面受委屈。我好不容易见到你。” “祖母,我怕再呆在叶府,会暴露身份,而且影响你和舅母关系,你想我的时候,你来画坊看我可好?”沈璃满眼祈求。 “好吧,那可说好,不准失踪。”叶老夫人捏了捏她脸蛋。 “保证不会!” 三时辰后,沈璃消失在叶府。 墨雨云间178:沈璃的智慧 三日转瞬即逝,叶世杰悠悠转醒,却不见沈璃的身影,他焦急地询问丫鬟。丫鬟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说道:“沈姑娘去了何处,奴婢也不得而知。” 叶世杰心急如焚,他匆忙赶到叶世夫人的院落,急切地询问沈璃的下落。 叶夫人正在品茶,见他前来,心中恼怒,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溅出了一些。她生气地教训道:“世杰,沈璃差点害死你,你怎么还关心她的去向!” 叶世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声音颤抖地说道:“娘,璃妹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桃花酥里有花生粉。您快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叶夫人的眼眶湿润了,她咬着牙,愤怒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世杰,你们身份悬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等你爹从南方做生意回来,我就给你找一户好人家成亲。”叶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叶世杰的眼角泛起泪光,他坚定而有力地说:“娘,我不会成亲的,此生我非璃妹妹不娶!”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叶夫人独自在房间里伤心落泪。 “祖母,您就告诉我璃妹妹去了哪里吧。”叶世杰跪在叶老夫人面前,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期待。 叶老夫人看着脸色发白的孙儿,心中一阵难过,她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扶起叶世杰,说道:“你起来吧,世杰,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璃儿不让我告诉你。她说等你岁试验和姜梨一起拔得头筹,她自然会来见你。” 叶世杰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他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窗外,心中充满了思念和担忧。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世杰每天都在思念沈璃,他不明白为什么沈璃会突然离开,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想去找沈璃,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叶世杰的身体逐渐恢复,但他的心情却越来越差。 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画画。他画的都是沈璃的画像,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叶夫人看着儿子日渐消瘦,心中十分心疼。她知道儿子对沈璃的感情,但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她不想让儿子执迷不悟,所以决定给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叶夫人开始私下四处打听。 薛芳菲见叶世杰一周都不曾到学堂,心里担心,便急匆匆去找沈璃。 原来那日沈璃被叶老夫人救出府后,叶老夫人给她在一处偏僻的地方置办了一处宅子,还让小菊去服侍她。 沈璃拿着叶老夫人给的钱,开了一间画坊。画坊落实后,便通知了薛芳菲。 薛芳菲急匆匆地见到沈璃,沈璃正在招呼买画的客人。 薛芳菲在一边静静看着画。只见有一个画卷被精心装帧一番。竟然是画的沈璃和叶世杰看日落的情景。下面还写着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薛芳菲只觉得一抹伤感。 “姐姐,你来了。”沈璃送走了客人,便关了画坊。 “璃妹妹,你和表哥到底何事?为何闹成这样?表哥已经一周没有来学堂了。”薛芳菲急切地看着沈璃。 “唉……”沈璃长叹一口气,便把一周前叶世杰吃桃花酥过敏的事情说了。说完后,眼泪簌簌。 “璃妹妹,别难过了,现在他不是没事吗?”薛芳菲轻轻给她抹眼泪。 “半个月后就岁试验了,表哥却迟迟不来学堂。”薛芳菲想起和李廉打的赌,忧心忡忡。 “薛姐姐,我会帮你赢得头筹的。”沈璃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原来沈璃为了帮助叶世杰和薛芳菲拔得头筹,她决定扬长避短。 一周内,她画了很多画,办了画展,吸引了很多名门贵女争着附庸风雅,来画展参观,还买走了沈璃的画。 同时,沈璃画了一幅大气磅礴,惊为天人的《江山如此多娇》图,作为画坊镇店之宝挂在画坊。 沈璃还招揽画师竞技,获得头筹的人,便能得到她的镇店之作。 一时间,京城掀起比赛画技的风波。 一幅《江山如此多娇》的模仿图还被送到了皇帝手中,皇帝看了甚是喜欢,让人查出,此画真迹出自沈璃之手。沈璃又是明义堂学子,皇帝想招募沈璃入皇家画坊。 于是找了朝廷御用画师江启商量,怎么名正言顺招募沈璃。 于是江启提议在岁试验里增加画技考核一项。 薛芳菲听完沈璃运筹帷幄之事,对沈璃五体投地。 “璃妹妹,你太厉害了!”薛芳菲崇拜看向沈璃。 “不出所料,明日陛下就会在岁试验考核中,增加画技这一门考核。到时候我会参加。你只用回去练习琴技和督促姜锦睿提高棋技、柳絮提高骑术就好。”沈璃眼里闪出一丝笃定。 “那表哥那里怎么办?” “你把我这封信和这幅画转交给他,他明天就会去学堂了。”说完,沈璃把日落图和信交到薛芳菲手里。 “璃妹妹,你的《江山如此多娇》呢?可否让我瞻仰一番?”薛芳菲问道。 “对,小姐,我也想看。”桐儿拉住沈璃的袖子,兴奋地说道。 “你啊,就喜欢凑热闹。”沈璃笑道,“来看的人太多,我把它挂在里屋了,你们随我来。” 沈璃带着叶世杰和桐儿来到里屋,只见一面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画作。 这幅画足足有一人多高,宽也有两三米的距离。画上是一片壮丽的江山,山峰险峻,瀑布飞泻,云雾缭绕,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哇,小姐,你太厉害了!”桐儿惊叫起来。她看着画上的景色,眼中满是惊叹和羡慕。 薛芳菲也被这幅画吸引住了,她站在画前,仔细地欣赏着每一个细节。 她看到画上的山峰错落有致,有的高耸入云,有的平缓如丘;画上的瀑布奔腾而下,水花飞溅,如银练般耀眼;云雾变幻莫测,有的如轻纱般飘逸,有的如浓墨般厚重。 …… “璃妹妹,这幅画真是太棒了!”薛芳菲赞叹道,“你的画技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沈璃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随便画画而已。” “随便画画都能这么厉害,那你要是认真画,那还得了?”薛芳菲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夸我了。”沈璃说道,“姐姐,不早了,你快去找表哥吧。” 薛芳菲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们走了。保重身体,不要太累了,我会继续帮你请病假的。” 墨雨云间179:疯披公主 叶世杰在收到沈璃的信和日落图的那一刻,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无尽的活力,就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枯草一般,一下子“活”了过来。 他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只见信上仅仅写着一句话:“世杰,努力准备岁试验,不见不散。”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世杰”两字时,叶世杰激动得简直心花怒放,脸上满是欣喜若狂的神情,心中暗想:这可是璃妹妹第一次这般叫他的名字,而不是“表哥”。 第二天,当大家得知岁试验竟然增加了“画技”这一考核项目时,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李廉一队神色紧张又急切,放学后,他带着一箱重礼,匆匆地朝着京城国画名师乌南浔的关门弟子萧仙君的住处赶去。 到了那雅致的庭院前,李廉恭敬地叩响门环,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李廉满脸堆笑,对着开门的小童说明来意,并递上丰厚的礼物。 小童进去通报后,李廉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搓着手,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 众人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姜锦睿虚心地向薛芳菲请教棋技,棋技增长得极为迅速。 而薛若瑶本就有着高超的琴艺,再加上季淑然私下找了考核官通了关系,使得薛若瑶更是摆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那自信的模样仿佛头筹已非她莫属。 就连沈如云也向沈玉容请教起棋技来。沈如云将赌约的事情告诉沈玉容,她看着沈玉容,撇着嘴说道:“我还以为那是薛芳菲回来复仇的呢,原来姜梨只是和薛芳菲长得像而已,这姜梨她可真不聪明,竟然还夸下海口。” 沈玉容皱了皱眉头,并不想听这些,可沈如云却反复地提起薛芳菲。沈玉容终于忍不住,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道:“你不要再说了!” 沈如云红了脸,灰溜溜走了出去。 沈玉容被婉宁公主府召见。 只见婉宁公主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让沈玉容跪在她的脚边,给他按摩脚踝。 沈玉容小心翼翼地按摩着,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婉宁将脚直接放到了沈玉容的肩膀上,还伸出手指轻轻撩拨着他,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问道:“我美吗?” 沈玉容赶紧回答:“美。” “那我有薛芳菲美吗?”婉宁依旧冷笑着。 沈玉容沉默不语,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这副德行,敢怒不敢言,表面白玉无尘,内心却龌龊无耻,哈哈哈哈……”婉宁放肆地笑着。 沈玉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都嵌入了掌心,但他依旧低着头,只是看着她的脚趾。 “怎么,我脚好看吗?”婉宁眼里闪出一丝戏谑,“那你亲亲它。” 沈玉容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脸色变得煞白。 “混账,你嫌我脏吗?”婉宁气恼地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然后开始气愤地摔东西。 九重紫180 熙国首辅宋墨府邸。 第一缕日光俏皮地跃过雕花窗棂,洒落在绵软床榻。 窦昭悠悠转醒,便撞进宋墨满是宠溺的目光,恰似春日暖阳,暖融了惺忪睡眼。 无需言语,相视一笑间,满是缱绻柔情。 “昭昭,昨晚可睡得好?” 宋墨眉眼含笑,手中拿着件月白锦缎披风,轻轻披在窦昭肩头,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窦昭登时红了耳根,嗔怪地瞪他一眼:“昨晚你发什么疯,我腰都要折了。” 宋墨却厚着脸皮凑近,热气呵在她耳畔:“你不是想尽快要个孩子嘛,我们今晚继续?” 窦昭双颊滚烫,轻搡他一把:“时候不早了,你该去朝堂了,莫要误了正事。” 宋墨这才作罢,又不放心地叮嘱:“那好吧,你记得把我一早吩咐厨房给你做的银耳汤喝了,滋补身子。” 宋墨整肃衣冠,大步迈向朝堂,身姿挺拔如松,背影透着干练。 窦昭目送他远去,嘴角不自觉噙着浅笑,转头回屋。 窦昭又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她再次醒来,身旁空位已没了余温。 她心下略感空落,起身洗漱。 今天格外清闲,无事可做。 她在庭院里踱步,时而驻足凝望门口,时而轻抚院中的花枝,时间仿若变得极为缓慢。 窦昭想,自己和宋墨成亲五年了,这五年,日子顺遂,宅子内外事情也有可靠的人打理,自己倒变得无所事事,百无聊赖起来,对宋墨也越来越依赖了。 “昭昭啊,昭昭,几年前,你总怕被禁锢在宅子里,向往广阔天地,现在倒好,居然和平常女子一样,为夫君,洗手羹汤,心甘情愿相夫教子。”窦昭心里自嘲道。 忽然想到“相夫教子”,心里有些膈应,成亲五年了,自己肚子还没动静,莫不是自己身体有问题。 于是便吩咐贴身丫鬟南儿去找了太医。 太医很快就被南儿领着匆匆赶来,见了礼后,便神色凝重地为她把起脉来。 屋内静谧无声,只余那轻微的脉象跳动声在她耳中无限放大,每一秒都似煎熬。 良久,太医松开手,她迫不及待问道:“太医,我这身子究竟如何?” 太医躬身一拜,斟酌着言辞:“夫人脉象沉稳,气血虽略有不足,却并非大碍,调养一番便好,许是近些时日忧思过重,有碍受孕,还望娘娘宽心。” 她轻舒一口气,可心底那丝隐忧仍未全然消散。 打发走太医,她靠在榻上,打起盹来。 宋墨下朝归来,听闻她宣了太医,快步迈入房内,坐在榻边执起她的手,目光满是关切:“可是身子不适?怎突然唤太医来。” 她垂眸,将心中顾虑轻声道出,宋墨微微一怔,随即紧了紧她的手,温声道: “莫要胡思乱想,子嗣之事急不得,咱们还年轻,往后日子长着呢,你且安心养好身子,旁的无需多虑。” 他的话如暖流淌过心间。 当夜,俩人缠绵半个时辰。 窦昭醒来,揉了揉腰,习惯性摸了摸已经凉透的地方,宋墨又上朝去了。 “夫人,你醒了?”南儿端着盥洗的水进来。 “夫人,管家把账本都汇总了,放在书房,等你过目。”南儿动作麻利,很快帮窦昭洗漱完毕。 窦昭吃了早膳,去了书房,一坐就是大半天。 腰酸背痛,抬头看了看沙漏,估摸着宋墨该回来了,便起身,去了院子等待。 不久,宋墨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府门,窦昭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迎上前去。 宋墨眉眼含笑,走近她,手中拿着件月白锦缎披风,轻轻披在窦昭肩头,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 “昭昭,等久了吧?” 窦昭轻摇头,嘴角噙着浅笑:“也没多久,你朝堂上累了吧,先进屋歇歇。” 宋墨却厚着脸皮凑近,热气呵在她耳畔:“有昭昭等我,怎会累。” 窦昭双颊泛红,轻搡他一把:“别闹,快去歇着,我去账房再把账算完。” 原来她是专门出来等他。 他心底暖暖的。 “夫人,你去吧,我去书房看看书。”宋墨目送她离开,自己转身去了书房。 九重紫181 账房里,窦昭端坐桌前,账本摊开,算盘珠子在她指尖拨得噼里啪啦响。 宋墨悄然入内,见她专注模样,眸中满是疼惜。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近,直至站在窦昭身后,猛地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下巴轻抵在她肩头。 窦昭身子一僵,手中动作顿住:“哎呀,别捣乱,这账目错不得。” 宋墨却仿若未闻,嘴唇贴着她的耳垂,轻轻厮磨,声音低哑蛊惑:“昭儿,这账本哪有我重要。” 说罢,不等窦昭回应,他双手猛地发力,将桌上账本一股脑推到一旁,账本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窦昭惊呼出声,宋墨顺势将她打横抱起,稳稳放在了空出的桌案上。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目光滚烫,仿若要将她灼烧,紧接着俯身急切地吻了上去。 这吻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又满是深情眷恋,窦昭初始还有些怔愣,须臾便沉沦其中,双手不自觉环上他脖颈,指尖嵌入他的发丝。 宋墨吻得愈发深入,舌尖轻启她的贝齿,掠夺着她的呼吸,屋内温度节节攀升,唯有彼此紊乱的心跳与交织的呼吸声。 许久,唇分,窦昭面红耳赤,胸脯剧烈起伏,眼眸中水汽氤氲,嗔怪道:“青天白日的,你也没个正形。” 宋墨却一本正经,拇指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见着昭儿,哪还顾得上那些,只想这般亲近你。” 窦昭轻捶他一下,两人相视,俱是笑意满盈,眸中情意绵绵。 未几,素心便携着孩子豆豆前来探望。 窦昭到熙国,唯一带了素心一起。三年前,便给素心找了好人家,两年前,生下孩子,小名豆豆。 小豆豆生得玉雪可爱,虎头虎脑。 窦昭喜欢孩子,“豆豆,来,姨姨抱。” 豆豆一下子扑进窦昭怀里,软糯唤着:“窦姨姨。” 窦昭满心欢喜,逗弄着孩子,引得豆豆咯咯直笑。 窦昭和豆豆玩闹了一会,让丫鬟带着豆豆玩去了。 素心见四下无人,拉着窦昭手,轻语:“夫人,你和首辅大人都成亲五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窦昭面上一热,岔开话题:“好事不在急上。” 豆豆玩累了,缩在素心怀里。三人围坐庭院石桌旁,奉上香茗点心。 素心环顾这雕梁画栋却不失古朴雅致的府邸,啧啧称叹:“首辅大人待夫人真是用心,这府里一草一木皆打理得如此妥帖,夫人好福气。” 窦昭浅笑盈盈:“他呀,平日里看着严肃,实则心细如发。” 正说着,豆豆伸手去抓盘中糕点,弄得满手甜腻,窦昭忙取来帕子,轻柔擦拭,眼中满是宠溺。 此时,丫鬟呈上银耳汤,袅袅热气氤氲着甜香。窦昭舀起一勺,送入口中,软糯清甜瞬间在舌尖化开,想着宋墨的叮嘱,心头暖意更甚。 素心瞧在眼里,笑言:“大人这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用过茶点,窦昭带着素心和豆豆来到后院的小池塘边,池里荷花开得正盛,粉绿相间,煞是好看。 窦昭折了一支莲蓬递给豆豆:“豆豆,尝尝这新鲜的莲子,甜着呢。” 豆豆咬了一口,皱起小眉头直喊苦,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宋墨下朝回来,瞧见这般景象,也踱步过来,从身后变出一个糖人儿递给豆豆:“苦了吧,吃个甜的缓缓。” 又看向窦昭,目光温柔:“昭儿,今儿个可有好玩的事儿?” 窦昭笑着把豆豆吃莲子的事儿讲了一遍,宋墨也跟着笑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宋墨去了书房。 “夫人,来熙国五年,可还想家?”素心问。 此时贴身丫鬟轻手轻脚地为窦昭斟上一盏热茶,茶香袅袅升腾,氤氲了她眼中的一抹落寞。 窦昭接过茶盏,却未急着饮,只是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良久,才幽幽开口:“祖母去世,故人离散,那里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她语调平淡,仿若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可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心底的暗潮汹涌。 素心和豆豆没有吃晚膳后离开。 厢房里,窗外,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芭蕉叶上,声声滴答,恰似愁绪萦绕心头,挥散不去。 窦昭手里拿着信,抬眸,望向远方那片迷蒙雨幕,似要看穿重山,回到往昔熟悉之地。 记忆里祖母慈祥的面庞、谆谆的叮嘱,还有那些姐妹,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那些曾经的温暖与欢笑,如今都化作了心口的钝痛。 “夫人,老家又来信要银子了吗?夫人宅心仁厚,想当年,他们是如何对你的?老夫人已经去世,他们和你再没瓜葛。” “没有,我只是想起舅舅一家了。”窦昭抹了抹湿润的眼眶,“璋如的孩子该三岁了,会叫娘亲了。” “夫人,听说表小姐得你真传,生意做得热火朝天。” 丫鬟看着自家夫人依然失神,自己眼眶一红,继续劝慰: “夫人,虽旧人难再聚,可您在熙国也有了新的牵挂,大人对您情深意重,还有咱们这一宅子贴心人儿,往后日子定也能甜甜蜜蜜的。” 窦昭听了,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宋墨的好,她自是知晓,成婚这些年。 他的宠溺与呵护无微不至,可心底那份对故乡故人的思念,就像扎根的蔓草,肆意疯长,难以遏制。 正说着,宋墨大步迈进房门,见屋内气氛凝重,心下已猜到七八分。 他挥手让丫鬟退下,走近窦昭,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下颌抵着她头顶,柔声说道: “昭儿,又在想过去了?我知你心里苦,可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得好好往前走。” “你若想家,待局势安稳些,我陪你回去看看,哪怕旧景不再,也能了却一桩心事。” 窦昭靠在他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间的酸涩似平缓了些许,微微点头:“嗯,有你在,便好。” 用膳时分,桌上摆满精致餐食,皆是宋墨悉心吩咐厨房准备,多是窦昭平日偏爱的点心菜肴。 宋墨不时夹一筷鲜嫩小菜至窦昭碗中,轻声叮嘱:“多吃些,莫要饿着。” 窦昭颔首浅笑,眸中波光流转。 餐毕,两人携手漫步于府邸花园。小径旁繁花似锦,微风拂过,花瓣簌簌飘落,似一场缤纷花雨。 窦昭俯身轻嗅一朵新开的九重紫花,宋墨在旁看着她,嘴角噙笑:“这花儿再美,也不及昭儿半分。” 窦昭抬眸,嗔怪地瞥他一眼,却难掩眼中笑意。 华灯初上,夜幕笼罩了首辅府邸。 忙碌了一日,窦昭拖着略感疲惫的身子回到内室,宋墨随后紧跟而入,眼神始终黏在她身上,满是心疼。 窦昭在妆台前缓缓坐下,抬手欲解发间钗饰,宋墨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昭儿,今日累坏了,我来。” 他手法轻柔,小心翼翼地将一支支金钗玉簪拔出,那专注模样,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发间束缚渐松,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落。 宋墨取过梳子,一下又一下耐心梳理,指腹偶尔轻触她的头皮,引得窦昭微微闭目,满脸惬意。 接着,宋墨端来热水,浸湿了绵软的帕子,蹲下身,动作细致地帮窦昭擦拭着脸,拭去脂粉铅华,露出她那张素颜清丽的面庞。 “我家昭儿,不施粉黛亦是绝美。” 宋墨喃喃低语,声音里满是倾慕。 窦昭浅笑,作势轻拍他肩头:“就你嘴甜。” 待卸妆完毕,宋墨又将水盆换了热水,扶窦昭坐于凳上,轻轻褪去她的鞋袜,把她双脚放入水中。 温热的水包裹住双足,暖意瞬间传遍全身,窦昭忍不住轻哼出声。 宋墨双手仔细揉搓她的脚底、脚背,力度恰到好处,洗去她一日的奔波劳顿。 洗净擦干后,宋墨打横抱起窦昭,稳步走向床榻,将她轻柔放下。 自己随即侧身躺下,手臂一伸,把窦昭揽入怀中。 他的目光深深锁住她,眸底似有暗火涌动,须臾,便低头吻住她的唇。 与白日书房里的急切不同,此刻这吻温柔缱绻,带着无尽的怜惜与深情。 窦昭双臂环上他脖颈,主动回应,二人唇齿相依,气息交融,屋内温度悄然攀升。 九重紫182 晨光熹微,管家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封加急信函。 宋墨神色一凛,拆信阅罢,眉头紧锁。原来是南方数地遭遇罕见洪灾,堤坝溃决,百姓流离失所,朝堂急召他入宫商议对策。 窦昭见他神情凝重,心下已知大概,轻声问道:“可是出了大事?” 宋墨将信函递与她,叹道:“南方水患严重,我需即刻进宫。” 窦昭微微点头,迅速敛去担忧之色,镇定说道:“你且放心去,家中诸事我自会料理妥当。南方百姓有难,你定要全力协助陛下谋划良策。” 宋墨紧握住她的手:“有昭儿这话,我心安许多。待我了解详情,便想法子救灾,你莫要太过操劳。” 宋墨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窦昭伫立原地片刻,便转身回屋,唤来管家,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即刻清点府中存粮、棉被及常用药材,准备运往南方赈灾;再召集家中护卫,若朝廷有差遣,随时待命。” 管家领命而去,窦昭则坐在书桌前,铺纸提笔,准备修书几封给江南的故交商贾,打算联合他们一同为赈灾募款筹物。 窦昭迅速安排好府中事宜,未等天色全暗,便已收拾好行囊。一袭月白窄袖劲装利落干练,长发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脸颊,更添英气。 宋墨回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疼惜,疾步上前握住她双手:“昭儿,此行艰险无比,灾区乱象丛生,你不必同去,我定能处置妥当,你留在京城我才安心。” 窦昭柳眉一竖,晶亮双眸满是倔强,语气坚定如铁:“南方百姓深陷水火,我怎能安坐家中?况且多一人便多一份力,咱们夫妻齐心,定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宋墨深知她脾性,无奈又感动,不再劝阻,只默默握紧她的手。 过了几天,二人带着随行护卫与筹集物资,启程南下。 刚出京城不久,便遭遇暴雨侵袭,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道路瞬间泥泞不堪,马车行进艰难,车轮时常陷入泥坑。 宋墨冒雨下马,雨水灌进他的靴子里,他却浑然不觉。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雨中忙碌,双手紧紧抠住车身,肌肉紧绷,高声呼喊着号子:“一、二,推!”声音在雨幕中震得人耳鼓生疼。 窦昭在车内心急如焚,不时撩开车帘张望,见众人费力,心急之下,贝齿咬着下唇,眼眶泛红,猛地跳下车来。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顾不上这些,双手挥舞着指挥:“快,把那边的石块搬过来,这儿,垫在车轮下,再用木板辅助,听我口令,一起用力!” 众人齐心协力,终让马车脱困。 一路奔波,终至灾区边缘,可前方道路被洪水冲断,断桥悬于滚滚浊流之上,摇摇欲坠,腐朽的桥身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宋墨望着湍急水流,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转头看向窦昭,双手紧紧握住她肩膀,神情凝重:“昭儿,此处危险至极,你且退后,我先带人寻路搭桥,听话!” 窦昭却倔强地摇头,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眼神却炽热无比:“不可,时间紧迫,多耽搁一刻百姓便多一分苦难,我与你一同想法子。” 说罢,她目光四下一瞥,瞧见周边山林有不少藤蔓,眼眸一亮,忙不迭唤护卫:“你们速去砍伐粗壮树枝与收集藤蔓,快些!” 众人七手八脚,将树枝捆绑成简易木筏,再以藤蔓加固。窦昭率先踏上木筏,手中紧紧攥着藤蔓,朝众人喊道:“跟着我,小心水流,别慌!” 众人小心翼翼渡过激流,成功开辟出一条通路。 抵达灾区,眼前景象仿若炼狱,洪水肆虐后的村落满目疮痍,残垣断壁间百姓哭声震天。 宋墨眼眶瞬间红了,腮帮子咬得鼓起,大喝一声:“随我来!”便迅速投身堤坝修筑指挥,挽起裤脚,踏入及膝的泥泞,泥沙裹住他双腿。每迈一步都艰难无比,可他仿若不觉,与兵丁百姓一同扛起沙袋,脖子上青筋暴起,高声呼喝,声嘶力竭地鼓舞士气:“诸位乡亲,只要齐心协力,定能重建家园!今日咱们流的汗,都是明日家园的基石,加把劲!” 烈日高悬,汗水湿透他衣衫,留下一道道白色盐渍,他却未曾停歇片刻。 窦昭则领着随行女眷及招募的本地妇人,在临时营帐内照料伤者病患。她穿梭于病榻间,眼神温柔又专注,看到伤者痛苦呻吟,便轻轻坐在床边,握住伤者的手,轻言细语安抚:“别怕,伤痛很快就会过去,咱们一起加油。” 清创、敷药、包扎,动作娴熟轻柔,有条不紊。遇着年幼孩童受惊啼哭,她忙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备好的糖块,脸上挂着和煦笑容,耐心哄逗:“小宝贝不哭,吃颗糖糖,一会儿就不痛啦。” 傍晚,窦昭正在营帐分发药品,突然听闻一阵怪异嘶吼。只见一群饿狼被血腥气吸引,从山林间窜出,目露凶光,直扑营帐。 众人惊慌失措,尖叫声四起。 窦昭却迅速镇定下来,手中紧紧握住一根烧火棍,像护崽的母兽般站在妇孺身前,大声呼喊:“莫慌!都拿起棍棒自卫,听我指挥!” 饿狼龇牙咧嘴扑来,她瞅准时机,双手高高举起烧火棍,狠狠挥向狼头,伴随着一声清脆闷响,狼吃痛后退。 此时,宋墨带着护卫及时赶到,他手持长刀,身形如电,大喝:“护住夫人!”刀刃在空中划过寒光,瞬间斩向领头饿狼脖颈,血花四溅。 众人合力,或挥刀斩杀,或持棍驱赶,一番激战,终将饿狼击退,可窦昭手臂也被狼爪抓伤,鲜血渗出。 宋墨心疼得眼眶泛红,急忙拉她回帐包扎,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昭儿,你怎如此莽撞!万一伤得重了可如何是好!” 窦昭却笑着拍拍他手:“无妨,不过小伤,不碍事,别一惊一乍的。” 没过几天,疫病也悄然来袭,安置点内咳嗽声渐多,人心惶惶。 窦昭日夜守在病患身旁,日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却仍仔细分辨病症。时而翻看医书,时而搭脉沉思,而后亲自生火熬煮草药汤分给众人预防,指挥众人隔离病患、消毒营帐,扯着沙哑嗓子喊道:“大家莫怕,按我说的做,定能熬过疫病!” 宋墨则一方面抢修水利,一方面派人外出寻药,双管齐下,历经艰难,终在疫病大规模爆发前将其遏制。 数月过去,洪水退去,新堤屹立,田野复绿,集市重燃烟火。 百姓夹道欢送,感激涕零:“多谢大人夫人救命之恩!” 二人相视而笑。 九重紫183 半月后,一行人回到帝都。 一日午后,窦昭于花园凉亭闲坐,手持书卷诵读,宋墨悄然走近,从身后温柔环抱住她,下巴轻抵她肩头。 只见那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皆是蝇头小楷,配图精细,似在讲述着古方药理。 窦昭抬眸,见是宋墨,嘴角噙起一抹浅笑: “我寻来些古籍,钻研这救治疫病的法子,南方水患刚过,疫病最易滋生,若能提前备好应对之策,心里总归踏实些。” 说着,她将书递向宋墨,指了指其中一段,“你瞧,这味草药,据说对驱散湿毒、遏制疫气蔓延颇有奇效,只是生长之地多在险峻深山,采摘不易。” 宋墨接过书,细细端详,眉头微皱: “确实棘手,可再难也得想法子。我即刻安排些熟知山林的猎户,再带上几个精悍护卫,多备绳索干粮,定要采来此药。昭昭。” “你这心思细腻,又虑事周全,总能先一步谋划,倒显得我有些后知后觉了。”言语间满是钦佩与疼惜。 “大人,那边又来信了。”管家来报。 宋墨把信交给窦昭,那薄薄的信纸似承载着千斤重负。 窦昭瞥了一眼,神色平静,“不看也罢。” 手中动作不停,须臾间便将信点燃,火苗蹿升,吞噬着过往纠葛,化为袅袅青烟飘散。 “昭昭,还不曾放下?不知不觉五年了,不想回去看看?” 宋墨轻声问道,目光紧锁她面庞。 窦昭抬眸,眼神澄澈坚定:“墨郎,从我决心跟你离开,便做好了和那家一刀两断的准备。你不也是吗?” 宋墨微微颔首,自嘲一笑:“是。我们都只是朝堂和家族弃子,那些冷遇、权谋争斗,确也没什么可留念的。 我也不再是曾经的少帅,我只是你的夫君,守着你,守着咱们这一方小天地。” 窦昭却摇头,伸手抚平他衣角褶皱: “不,你还是熙国万人敬仰的首辅大人。是他们有眼无珠,错失良才,可天下百姓却识得你的赤诚忠心。” 夏日暴雨忽至,豆大雨点狠命砸落,仿若天庭倾盆倒灌。 转瞬之间,城中沟渠因久未疏浚,淤泥堆积,排水不及,瞬间堵塞。 积水如汹涌兽潮,咆哮着成灾泛滥,屋舍接二连三被无情吞没。 窦昭站在府邸门口,目睹惨状,黛眉瞬间紧蹙,心急如焚。 她当即杀伐果断地召集家中护卫与仆役,一把抄起木锹,仿若披坚执锐的女战神,身姿飒飒亲赴街巷指挥疏通。 雨水仿若密集箭矢,眨眼便将她衣衫淋透,湿漉布料紧裹身躯,束缚行动。 她却全然不顾,猛地一扯衣角,任由雨水顺着发丝成串滑落,眼神如炬,紧盯水流湍急处,高声呼喊指挥: “这边全力多挖几下,快把淤塞淤泥清开,开辟水路!都莫慌,听我调度!” 边喊边率先跃进齐腰深积水,挥动木锹,奋力铲起一锹锹乌漆黏稠淤泥,手臂肌肉因用力过度酸痛难忍,却一刻不停。 宋墨于归家途中瞧见这般乱象,心急如焚,策马狂奔,溅起一路泥水,赶来加入救援。 高大挺拔身影一入街巷,恰似巍峨泰山镇住慌乱人心,成定海神针。 他二话不说,接过木锹,臂膀肌肉隆起,狠狠挥动。泥浆四溅,瞬间糊满脸庞,随手粗粗一抹,毫不在意,埋头苦干。 雨水、汗水交织在坚毅脸庞肆意横流,深邃双眸唯有抢险决心。 夫妻二人仅凭眼神交汇,便心领神会,默契无间。 窦昭察觉一处关键排水口被杂物死死堵住,回流积水愈发凶猛,焦急高呼:“墨郎,此处梗阻急需打通!” 宋墨瞬间会意,大步流星跨来,手中木锹猛插杂物堆,咬牙使力一撬,合力将堆积树枝、垃圾清理干净。 正忙碌时,一位老者因屋前积水太深被困屋内,拍窗呼救,声嘶力竭。 窦昭瞧见,心急如焚,抬腿就要往里冲,宋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沉稳叮嘱:“我去,你稳住周边!” 说罢,深一脚浅一脚蹚水进屋,背起老者稳稳踏出。 直至天边雨幕渐收,水流缓缓退去,街巷重归清朗,二人这才直起身,疲惫不堪,双腿发软直打颤。 窦昭一个踉跄,宋墨急忙扶住,对视间,未语而满是疼惜慰藉。 雨过天晴,暖阳轻柔洒落,二人携手漫步街头,瞧百姓们阴霾扫尽,重绽笑颜,孩童嬉闹踏水,老人檐下闲聊,相视而笑,笑容满是风雨后淡然。 宋墨抬手轻捋窦昭鬓边湿发,柔声道: “今日辛苦昭昭,有你相伴,无畏艰难。” 窦昭浅笑回应:“你亦如此,往后风雨,携手同行。” 中秋佳节,府中设宴,红绸高挂,花灯摇曳。 窦昭晨起便入厨房,烟火缭绕,亲制宋墨儿时最念糕点。 和面、调馅、烘焙,动作娴熟,满是深情,汗珠滚落,未减专注。 糕点出炉,香气氤氲。宋墨尝后,往昔艰辛如潮涌上,眼眶微润,紧紧握住窦昭的手,指尖轻颤: “昭儿,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家,一处暖港,这烟火余生,是我毕生所幸。” 宴后,二人携手登楼,月色如水,银辉洒肩。 宋墨自怀中取出珍藏玉笛,笛身温润,置于唇边,笛声悠悠扬扬,仿若仙乐飘拂。 窦昭朱唇轻启,轻声哼唱,和音婉转,柔美绕梁,满是缱绻柔情。 日子不紧不慢,转眼到了冬天。 一天,大雪纷飞,府里仿若银白仙境,琼枝玉树。 窦昭兴致难抑,拉着宋墨在庭院堆雪人,笑声清脆。 宋墨手拙,雪人歪歪扭扭,似醉酒老翁,窦昭笑得直不起腰,泪花闪烁,却仍不住夸赞: “墨郎堆得别具一格,风趣得紧!” 末了,二人围坐暖炉,红炭噼啪。 取雪入壶,煮雪烹茶,水汽袅袅升腾,茶香悠悠飘散,静享温馨时光。 很快,春至,城外漫山花海,芬芳馥郁。 二人骑马同游,穿行花间,彩蝶翩跹。 窦昭俯身欲嗅花香,不想惊起一窝野兔,四散奔逃,吓得她惊呼。 宋墨大笑,揽她入怀:“别怕,有我。” 将她稳稳护在身后。 归途中,逢一病弱老妪倒在路边,二人下马施救,窦昭诊脉,宋墨取药递水,悉心照料。 待老妪缓过神来,连声道谢,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 邻国使团来访,消息仿若一阵疾风,瞬间吹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街头巷尾的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场关乎两国颜面与邦交的会面既满怀期待又隐隐担忧。 宫廷内外,侍卫们身姿挺拔如松,盔甲鲜亮,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手中长枪寒芒闪烁,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 阳光洒在宫墙琉璃瓦上,却驱不散这如铅般沉重的肃穆。 华灯初上,那璀璨宴会上却是暗流汹涌。 雕花屏风后,宫娥们轻移莲步,悄然穿梭,添酒上菜,动作轻盈无声,眼神却满是紧张与谨慎。 窦昭一袭锦绣华服,金线银线交缠勾勒出祥瑞云纹,愈发衬得她仪态万方,风姿绰约。 她莲步轻移,裙摆如彩云飘动,每一步都沉稳优雅,散发着从容气场,仿若步步生莲,周身似有微光笼罩。 面对使团抛出的晦涩异国文化谜题,一使者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毫无笑意,带着几分刁难的狡黠: “听闻贵国才女辈出,这我国古籍中记载的‘星澜幻梦典’,据说藏着上古秘辛,夫人可知其深意?” 那眼神分明带着挑衅,似乎笃定她会当众出丑。 窦昭微微扬起下巴,朱唇轻启,声如黄莺出谷,清脆婉转: “此典嘛,实则蕴含贵国星辰崇拜与始祖溯源之说,开篇隐喻星河初绽,指引先民迁徙路径。其中幻梦篇章乃是精神祈愿,望族群顺遂安康。” 一番解读,精准明晰,众人皆惊,席间有人不禁轻呼出声,邻国使团中几位老者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钦佩。 又有人刁难邦交典故,怪声怪气道,抑扬顿挫中满是挑刺意味: “昔日那场边境小冲突,贵国处置手段,似乎有违邦交常理。” 窦昭美目微眯,目光瞬间锐利如鹰,却仍笑意盈盈,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暖中藏锋: “大人此言差矣。彼时情势危急,我朝速派援军稳定局面,后续抚恤安置,尽显仁义。 反是贵国先有越界寻衅之举,我朝大度包容,未予深究,此乃维护邦交和睦之典范,怎成不妥?” 妙语连珠,说得那人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干咳几声,以掩窘态。 谈及邻国古老史诗,她双手优雅地比划着,绘声绘色,所述细节竟比使团众人还熟稔,仿若亲身经历那远古传奇,眼神中透着沉醉与灵动; 论及邦交新策利弊,她轻点桌面,玉指纤细白皙,目光如炬,利弊权衡鞭辟入里: “新策利于商贸互通,增双方福祉,短期磨合虽有小困,长远看定是共赢之局。 就如那疏通河道,初时土石翻动,水流或有浑浊,可一旦通畅,便是千帆竞渡之盛景。” 宋墨在旁,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玄色朝服衬出他的沉稳大气,宽袖垂落,纹绣隐现。 目光始终追随着窦昭,满是欣赏与支持,那眼神仿若春日柔波,暖意融融。 见窦昭剖析精准,适时颔首,那动作幅度不大,却透着十足肯定,又在关键处出言补充,声音低沉浑厚,仿若洪钟震响: “正如夫人所言,新策落地,我朝已备妥关卡便利,货物查验从简,税收亦有优惠调幅,诚意满满。 仅上月,边境互市交易额便提升两成有余。”言语简洁有力,直击要害。 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如琴瑟和鸣,丝丝入扣,尽显大国风范。 使团众人初始的傲慢逐渐消散,一使者满脸羞愧,起身举杯,双手微微颤抖,敬酒赔罪: “失敬失敬,贵国贤伉俪实乃人中龙凤。”宴厅气氛瞬间热络融洽,欢声笑语重新响起。 乐师们也适时奏响悠扬丝竹,似在为这场无形交锋后的和谐添彩。 事后,皇帝龙颜大悦,于金銮殿上宣旨赏赐诸多珍宝,件件熠熠生辉,价值连城。 殿内气氛庄重而热烈,朝臣们皆侧目而视,目光复杂交织。 二人入宫谢恩,窦昭福身行礼,身姿婀娜,端庄温婉:“陛下隆恩,臣妇惶恐,此皆分内之事。” 宋墨亦是单膝跪地,脊背挺直,朗声道:“为君分忧,为国效力,臣等责无旁贷。” 待退出大殿,二人相视一笑,眼中毫无眷恋贪恋之意,笑容澄澈坦然。 窦昭轻声道:“这些珍宝放于府中也是闲置,不如捐入书院。” 宋墨当即点头:“正合我意,助学子成才,功在千秋。” 转手便将珍宝悉数捐入书院,祈愿能为贫寒学子添几分墨香,踏破青云之路。 九重紫184 宋墨朝堂之上,威望如日中天,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每次入朝,身后总有官员低语议论,满是敬仰。 可朝堂角落,几个心怀叵测朝臣眼神阴鸷,仿若暗夜幽潭,深不见底。 他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毒箭:“哼,宋墨这是要独占风头,不能让他这般得意。” 嫉妒与不甘悄然滋生,仿若隐匿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吐着信子。 新吏治的折子,刚开口详述,便被户部尚书王大人打断,“宋大人此言差矣!老臣反对!” 宋墨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王大人,言辞铿锵有力: “冗员不除,财政亏空日益严重,百姓负担只增不减,长此以往,国将危矣!王大人,您莫要因循守旧,罔顾大局!” 王大人满脸涨红,额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朝堂上寂静一瞬,而后气急败坏地吼道: “老夫在朝多年,还用不着你来教训!这裁撤冗员,触动太多世家根基,朝堂必生大乱!” 两人互不相让,争吵声愈发激烈,群臣噤若寒蝉。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下方。 手中的御笔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似在压抑着心头的不悦,良久,他威严开口:“都莫要再吵,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话语如一道定音锤,群臣纷纷行礼告退。 窦昭在府中坐立难安,正焦急时,宫里相熟的小太监匆匆赶来,还未站定便气喘吁吁地禀报: “夫人,宋大人和王大人在朝堂上争执得厉害,眼看着要水火不容!” 窦昭心猛地一揪,忙唤来南儿,简单收拾一番就直奔红门。 红门外,日光有些刺眼,窦昭焦急地踮脚张望,手中的帕子都被揉得皱巴巴。 终于,看到宋墨挺拔却带着几分疲惫的身影,她快步迎上去,拉住宋墨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墨郎,莫气坏了身子,咱们先离开这儿。” 说着,轻轻抚平他微皱的衣角。 宋墨瞧见她,冷峻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微微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窦昭带着宋墨来到京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类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糖画摊前围满了孩童,五彩的糖画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窦昭兴致勃勃地拉着宋墨过去,像个小姑娘般雀跃:“墨郎,你瞧这糖画,多精巧,我要那只蝴蝶的。” 宋墨宠溺一笑,抬手付钱,接过糖画轻轻插在窦昭发髻边,笑着打趣:“我家昭昭戴上,比这糖画还美上几分。”窦昭双颊绯红,嗔怪地瞥他一眼。 再往前走是书局,窦昭知道宋墨爱书,便拉着他踏入。 店内墨香幽幽,一排排书架摆满古籍善本。 宋墨眼睛亮了起来,窦昭看在眼里,柔声道:“墨郎,你慢慢挑,今日我都陪着你。” 宋墨专注地翻阅,时不时与窦昭分享书中妙句,窦昭歪着头,满脸笑意地倾听。 她偶尔发表几句新奇见解,引得宋墨刮目相看,伸手揉揉她的发顶:“昭昭聪慧,总能道出别样滋味。” 逛累了,二人寻了家雅致的茶馆歇脚。 窦昭亲手为宋墨斟茶,茶叶舒展,茶香袅袅。 她轻声说:“朝堂烦心事多,可别都往心里去,你还有我呢。” 宋墨握住她递茶的手,轻轻摩挲,目光深情:“有昭昭在旁,朝堂风雨又何惧,今日多亏有你,这颗心才算踏实了。” 说罢,将她的手贴在脸颊,二人相视而笑,满是甜蜜。 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 窦昭正坐在桌前,看着面前那碗太医刚开好送来的药,微微皱眉,却还是伸手端起,正要往嘴边送时,宋墨下朝回来了。 宋墨一进屋,瞧见这场景,目光落在那碗药上,快步走上前,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昭昭,这是什么药呀” 窦昭抬眸,轻声回道:“是太医开的调理身子的药,说是对怀上孩子有帮助。” 说着,又皱了皱眉头,咬咬牙准备喝下去。 宋墨却一把将药从她手中夺过来,径直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把药倒掉了。 窦昭一脸惊愕,刚要开口,宋墨已转身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温声道: “不喜欢喝就不要喝了,又何苦勉强自己。” 窦昭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怕不能替你开枝散叶,这子嗣之事……” 话未说完,宋墨便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打断了她的话: “那又如何,此生有你便足够了。孩子本就是缘分,顺其自然就好,我可不想看你受苦,你以前已经吃了太多苦了。” 窦昭眼中闪着感动的泪花,仰头望着宋墨,满是深情地说道:“墨郎,谢谢你!” 宋墨宠溺地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过了一会儿,宋墨轻轻放开窦昭,拉着她在榻边坐下,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 “昭昭,朝堂上今日又起了些波澜,那几个一直反对我的朝臣,又在新推行的政令上百般阻挠,还联合了一些世家,妄图给我施压呢,不过你莫担心,我自会应对妥当。” 窦昭握住宋墨的手,坚定地看着他:“墨郎,我信你定能处理好,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过几日,正是繁花似锦的好时节,府中的花园里各色花儿争奇斗艳,姹紫嫣红一片。 窦昭精心筹备了一场赏花宴,邀请朝堂大臣夫人们前来相聚。 早在前几日,窦昭就细细打听了各位夫人的喜好,为她们一一准备了惊喜礼物。 这日一早,丫鬟们便将花园各处布置得雅致非常,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茶点与新鲜的时令水果,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清甜的气息。 大臣夫人们陆续到来,窦昭身着一袭淡雅的藕色长裙,裙摆绣着细腻的花卉图案,发髻上簪着几支精致的珠花,笑意盈盈地站在花园入口处迎接众人。 每有夫人到来,她便亲切地上前招呼,或拉着手寒暄几句家常,或夸赞对方今日的装扮,让众人心里都觉得暖融融的。 待工部尚书夫人踏入府门,窦昭笑意更深,上前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说道: “姐姐今日来得早呀,我前些日子偶然得了一副上好的苏绣手帕,那绣工精巧极了, 想着姐姐素来喜爱这些雅致物件,定是合您心意,便留了下来,今日正好赠予姐姐。” 说罢,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锦盒递过去。 工部尚书夫人又惊又喜,打开一看,那手帕上绣的花鸟栩栩如生,连连称赞,对窦昭的用心感激不已。 礼部侍郎夫人到后,窦昭迎上去,笑着说道:“妹妹知晓姐姐钟情诗词,特意寻了一本古籍诗集,里面有好些未曾现世的绝妙诗词呢,姐姐闲暇时翻阅,定能有所收获。” 说着,将包装精美的诗集递到侍郎夫人手中。 侍郎夫人眼中满是欢喜,不住地道谢,直夸窦昭贴心。 而对于武将家的夫人们,窦昭也有别样的准备。 当镇国将军夫人前来时,窦昭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说:“姐姐,您平日跟着将军大人操持家中,颇为辛劳, 我寻了些珍稀的药材,制成了养生香囊,有安神静心之效,愿姐姐能带着它,略解疲惫呀。” 将军夫人接过香囊,闻着那淡雅的药香,感动地拍了拍窦昭的手,夸赞她考虑周全。 待众人都入了座,窦昭轻笑着开口: “今日请诸位姐姐妹妹们来,就是想趁着这花开正好,咱们一同赏赏花,说些体己话,平日里各位忙于家中事务,难得有这样的闲暇。” 说罢,便领着众人沿着花间小径缓缓前行,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园中的花卉品种。 众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与夸赞之声。 走到一片牡丹花丛前,那牡丹花开得极为艳丽,花瓣层层叠叠,红的似火,粉的如霞,雍容华贵之态尽显。 一位夫人笑着说道:“窦夫人这园子打理得如此精妙,可见是用心至极,就如同宋大人在朝堂上为国事尽心尽力一般呢。” 窦昭微微颔首,谦逊地回应:“姐姐谬赞了,夫君不过是想尽自己的本分,为这熙国能更繁荣出份力罢了,还得多仰仗诸位大人在朝里的帮扶呀。”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都很是舒坦,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愈发融洽。 赏花过后,众人又回到桌前品茶吃点心,窦昭巧妙地与各位夫人聊起家中琐事、子女教养等话题不着痕迹地拉近着彼此的距离。 众人也渐渐放下了起初的拘谨,畅所欲言起来。 九重紫185 这场赏花宴下来,窦昭累得趴在床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连抬手招呼丫鬟的力气都没了。 她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那股子疲惫劲儿稍稍褪去了些。 宋墨回府后,径直走向内室,瞧见窦昭那疲惫模样,心里一阵疼惜。 他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伸手温柔地将窦昭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开,轻声说道: “夫人辛苦了。我都知晓了,你向来不喜欢周旋于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当中,今日这般费心,真是难为你了。” 窦昭听到宋墨的声音,努力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夫君,夫妻本是同林鸟,这朝堂上的局势复杂,我能助你一臂之力是应该的。只要对你有用,累些又何妨。” 宋墨看着她逞强的样子,越发心疼,拉过她的手轻轻攥着:“别硬撑了,快躺好。今日你为我操劳,我给你按摩按摩,松快松快筋骨。” 说着,便扶着窦昭重新躺平,双手熟练地落在她的肩头,轻重有度地揉捏起来。 窦昭起初还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可宋墨的手法实在娴熟,没一会儿,她便放松了身子,惬意地轻哼出声。 宋墨一边按摩,一边低声说道:“昭昭,我宋墨何其有幸,能娶到你这般贴心的女子。往后这些劳神费力的事儿,你量力而行,莫要把自己累垮了,你要是有个闪失,我这心里可就没底了。” 窦昭心里暖烘烘的,享受片刻后,忽然红了红脸,小声说道:“夫君,今晚……我们圆房吧。” 宋墨手上动作一顿,旋即轻拍了下她的背,柔声道:“你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窦昭微微撅起嘴,嘟囔着:“我想要孩子。” 宋墨无奈地笑了笑,刮了下她的鼻尖: “你呀,在家里闷得无聊吗?无聊的话,就出去走走,或者把夙欣叫来陪你?” 窦昭见宋墨拒绝,满心的期待落了空,欲求不满之下,佯装生气地别过头去,赌气道:“哼,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宋墨瞧她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嘴上轻轻点了点,起身抱了被子走到旁边藤椅上,一本正经地说:“我今晚睡这里。” 窦昭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为什么?” 宋墨别开眼,耳尖悄然泛红,闷声道:“我怕我会忍不住要了你,你现下需要好好休憩,莫要再闹。” 窦昭听了这话,心里又羞又喜,也不再纠缠,乖乖地闭上眼,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怀揣着那点旖旎心思,渐渐沉入梦乡。 屋内烛光渐弱,静谧之中唯有两人轻柔的呼吸声交织。 天快亮之时,窦昭尚在睡梦中恍惚,却蓦地感觉自己的衣带被轻轻解开,一丝凉意袭来,瞬间惊醒了几分。 她睁眼,便瞧见宋墨那双满是深情与炽热的眼眸,还未及出声,宋墨滚烫的身躯已然覆盖上来。 宋墨紧紧拥着她,唇急切地寻了过来,堵住她欲言又止的小嘴,这个吻霸道又温柔,带着压抑一晚上的渴望。 窦昭初始还有些懵怔,须臾间便被那汹涌的情意席卷,不由自主地伸手环上宋墨的脖颈,热烈回应着。 屋内一片旖旎,光影在帐幔上晃荡,交织着两人缱绻的身影。 宋墨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引得窦昭娇躯轻颤,嘤咛出声。 他的手温柔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量,抚摸过她每一寸肌肤,似要将她融进骨血。 窦昭脸颊绯红,羞怯地埋首在他怀中,气息紊乱,心跳如雷。 二人沉浸在这私密的天地里,忘却了一切疲惫与纷扰,尽情享受这亲密无间的时刻。 巫山云雨间,爱意满溢,直至窗外曙光透进,屋内的温度才缓缓恢复。 窦昭缓了好一会儿,待那股子缱绻后的慵懒劲儿稍退,才撑起身来。 她望着窗外透进的晨光, 想起了前日听人讨论起的女学的事情。 心中对女学之事愈发笃定,转头看向正在整理衣衫的宋墨,轻声道: “墨郎,我得知京城女学荒废,往昔书声琅琅之地如今门可罗雀,残垣断壁在风雨侵蚀下摇摇欲坠。” “夫君,我想去瞧瞧那女学,尽快将重振之事提上日程。” 宋墨系好腰带,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我陪你一道去,女学重兴不易,诸多事宜咱们还得细细谋划。” 二人简单用了些早膳,便乘车辇前往女学旧址。 一路上,窦昭都在思忖着修缮方案与师资招募,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宋墨瞧在眼里,时不时伸手抚平她眉心的褶皱,低声安抚:“莫急,我们一步步来。” 抵达女学,入目尽是衰败之景,可窦昭眼中毫无退意。 她轻提裙摆,踏入那满是荒草的庭院,仔细查看每一处屋舍,口中念念有词,似在盘算着修葺所需的物料。 宋墨和管家则紧随其后,丈量尺寸、记录损毁状况,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全然不顾周遭尘土飞扬。 待勘察完毕,二人寻了处干净石凳商议。 窦昭率先开口:“夫君,我想着先从修缮这几间主教室入手,让学子有个安稳去处,你看呢?” 宋墨点头赞同:“甚是,木料砖石得选上乘的,方能经久耐用,资金方面我来筹措,你只管专心规划课程与招募先生之事。” 窦昭浅笑应下,眸中光芒闪烁,满是憧憬。 接下来的日子,窦昭一头扎进女学筹备里。 白日里,她走访京中才学出众的女子,诚挚相邀她们任教;又向一些贤达夫人请教办学经验,笔记记了满满一本。 宋墨也没闲着,朝堂事毕,便忙着与工匠敲定修缮细节,盯着工程进度,确保万无一失。 数月光景过去,女学焕然一新。 崭新的校舍白墙黛瓦,窗棂明亮;教室里桌椅整齐,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窦昭亲自聘请女先生,多方打听才学深浅、人品优劣,数次面谈考察。 有位自恃才高的女子前来应聘,昂首阔步,言辞傲慢,出口便是自诩才学无双。 宋墨微微皱眉,剑眉紧蹙,冷声道: “先生既求教职,当怀谦逊,女学需德才兼备者引领。莫要空有满腹经纶,却无育人之德。” 窦昭亦在旁温婉劝诫,轻言细语,如春风拂面:“女子求学不易,望您能以耐心倾囊相授,莫负这大好机缘。” 一番交流,终让那人收敛性子,红着脸诺诺称是。 开学典礼那日,窦昭一袭鹅黄长裙,端庄温婉,站于台前,望着台下满是朝气的姑娘们,激动难抑: “诸位学子,愿你们在此处开启智慧之门,习得立身之能,为己、为家、为国争光!” 宋墨在旁,亦是满脸欣慰,与有荣焉。 女学兴办,恰似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涟漪层层扩散,在京城女子间掀起波澜。 街头巷尾,时有女眷谈论女学趣事,言语间满是向往。 不少受惠女子家中男丁,有感窦昭之恩情,心怀敬意,家中长辈提及,亦是满脸感激。 九重紫186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暖黄的烛光在屋内摇曳生姿,将气氛烘托得格外旖旎。 窦昭莲步轻移,悄然走到宋墨身后,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整个身子顺势贴了上去,脑袋亲昵地靠在他宽阔的脊背,娇嗔道: “夫君~”那软糯的声音,似带着丝丝甜腻的钩子。 宋墨身子微微一僵,旋即转过身来,双手扶着她的肩,目光里含着几分无奈与宠溺,还有一丝疑惑,低声问道: “昭昭,你这是怎的了,可是有何事相求?” 窦昭抬眸,眼波流转,咬了咬下唇,似是下了极大决心,轻声说:“夫君,我想去女子学堂当女先生,你允了我吧。” 宋墨眉头瞬间皱起,毫不犹豫地回道:“不行。” 窦昭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急切地追问:“为何?莫不是你也同那些迂腐之人一般,觉得女子不该抛头露面?” 宋墨瞧着她那副着急模样,心头一软,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轻叹道: “我怎会那般想,只是怕你累着,这操持家中事务,应酬往来便已繁琐,若再去学堂授课,哪还有休憩之时。” 窦昭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攥着宋墨的衣袖,微微仰头,目光灼灼: “我不累,夫君。你瞧瞧,我每日在这园子里,不是赏花便是刺绣,实在无趣得紧, 长此以往,人都要憋闷坏了。去学堂还能同那些姑娘们说说话,教她们些学识,多有意思的事儿。” 宋墨凝视着她,心中满是纠结。 他自是知晓窦昭性子,一旦认定之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可又实在心疼她奔波劳累。 良久,他缓缓开口:“那学堂里鱼龙混杂,万一有人刁难你,或是累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窦昭见他口气松动,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上扬,赶忙保证:“夫君放心,我自会小心应对,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也绝不累着,你便应了我吧。” 说罢,还晃了晃宋墨的手臂,似撒娇的孩童。 宋墨无奈地笑了笑,终是点了点头:“罢了罢了,拗不过你,只许去试试,若有半分不妥,便即刻回来,莫要逞强。” 窦昭欢呼一声,猛地扑进宋墨怀里,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多谢夫君!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宋墨紧紧拥着她,心中满是宠溺,只盼她这一遭顺遂,莫要卷入无端风波。 窦昭怀揣着满心的期许与忐忑,迎来了在女子学堂授课的第一日。 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精心梳妆,反复挑选衣衫,既想显得端庄持重,又恐失了亲和。 宋墨瞧在眼里,好笑又心疼,从身后环住她,在耳畔低语:“昭昭,莫慌,你本就才学出众,定能镇住场子。” 窦昭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 待踏入学堂,瞧见台下那一双双满是好奇与探究的眼眸,窦昭的心陡然揪紧,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手中书卷,脚步都似沉重了几分。 她缓缓走上高台,开口时声音竟微微发颤:“诸……诸位姑娘,早。” 底下有细微的议论声传来,窦昭愈发紧张,脸色都有些泛白。 恰在此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窦昭抬眸,只见宋墨大步流星迈入, 身着一袭常服,身姿挺拔如松,自带一股令人安心的气场。 他未多言语,只站在角落,目光坚定地望向窦昭,微微点头,似在无声传递力量。 窦昭心头一暖,深吸一口气,忆起往昔自己为这堂课所做的诸多准备,那些反复斟酌的教案、彻夜研习的知识点,渐渐找回了底气。 她挺直脊背,清了清嗓,再次开口,声音已然平稳流畅: “今日是我们初次相聚于这学堂,学问之路漫漫,望能与诸位携手同行。女子之智,不输儿郎,且看前朝诸多才女,凭学识名垂青史……” 随着她渐入佳境,妙语连珠,将诗词经史、女德女训等内容娓娓道来,台下姑娘们听得如痴如醉,目光满是钦佩与向往。 一堂课毕,掌声雷动,窦昭长舒一口气,望向宋墨,眸中波光粼粼,满是成就感。 宋墨亦是满脸笑意,待众人散去,走上前牵住她的手: “我便知昭昭定行,瞧,这不是把姑娘们都折服了,往后只管放开手脚去教。” 窦昭嗔怪地瞥他一眼:“还得多亏你来了,若不然,我怕是要出糗。” 二人携手踏出学堂,日光倾洒,仿若为他们镀上一层暖金。 九重紫187 窦昭生辰,于宋墨而言,仿若一年中最庄重的盛典。 数月前,他便悄然筹备,诸事亲力亲为。 寻来民间擅丹青的隐士,讨教笔法神韵; 又亲赴绸缎庄,甄选作画用的绫绢,手指摩挲每一匹料子,定要那色泽温润、质地细密的上乘之选,只为绘出心中挚爱最完美模样。 生辰夜,府中花园仿若梦幻仙境,花灯如海,熠熠生辉。 红莲灯似灼灼明火,粉花灯如天边云霞,交织辉映,亲友们穿梭其间,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席上佳肴美馔,酒香四溢,众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宋墨款步起身,手中捧着一幅画卷。 画卷徐徐展开,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画中窦昭仿若凌波仙子。 笔触细腻入微,发丝根根分明,眼眸灵动有神,浅笑盈盈欲语还休,神韵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窦昭望着画,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她轻移莲步,依偎进宋墨怀中,宋墨顺势揽紧她,下巴轻抵她头顶,在她耳畔低语: “昭昭,愿岁岁生辰,皆有此景,我伴你岁岁年年。” 众人皆为这夫妻情深动容。 正此时,门口一阵喧闹,原来是如如带着丈夫和孩子前来祝寿。 如如身着一袭月白锦缎长裙,裙角绣着细腻的银线花纹,走起路来飘逸灵动。 她的丈夫何良身姿挺拔,一袭青衫儒雅不凡,目光温和而有神,手中还牵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那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张望着府中的热闹景象。 窦昭简直不敢相信,一时间愣住。 如如莲步轻移,满脸笑意地走上前,先向宋墨福了一福:“姐夫,许久不见,瞧着愈发意气风发了,想来是姐姐照料得好。” 又转身拉过窦昭的手,眼眶湿润,亲昵地说道:“姐姐生辰,妹妹可不敢忘,特意早早备了礼,盼姐姐岁岁欢愉。” 说罢,递上一个精致的雕花匣子,匣子开启,里头是一对羊脂玉的温润手镯,莹润剔透,毫无瑕疵。 窦昭忙拉过如如,眼中满是欢喜的眼泪:“妹妹不远千里能来,可比什么礼物都强,快些入座。” 那小男孩挣脱父亲的手,一下子跑到窦昭跟前,脆生生地喊道:“姨母,生辰快乐!”奶声奶气的,逗得众人直笑。 窦昭弯腰将孩子抱起,在他粉嫩脸颊上亲了一口:“哎哟,咱们小团子都长这么高啦,越来越招人疼。” 小家伙被夸得小脸通红,害羞地把脸埋进窦昭怀里。 “如如,舅舅,舅母他们可还好?”窦昭迫不及待问道。 “都身体硬朗,念着你呢。” “庄子里其他人呢?” “都很好。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他们送的礼物。” 如如立刻拿出一个包裹打开,里面各种小东西都有。除了金银首饰,还有一些木工物件,还有几封信。 窦昭潸然泪下,“当初我只身离开,对不起他们。就连夙欣都是后来刚好在熙国遇到。” “姐,不怪你,你身不由己。祖母去世,你无需再为窦家所累。”如如轻轻抱着她,“况且我照顾着庄子里的人,你放心。” 待宾客稍歇,宋墨便携着何良步入书房,屏退左右。 宋墨率先打破沉默,询问那令他一直挂怀的母国定国军。 “将军,自从你走后,定国军的情形实在堪忧,大部分将士因局势变幻,心灰意冷,纷纷告老还乡,往昔那支精锐之师,如今竟已七零八落。” 宋墨长叹一声,满脸自责,“是我对不起他们!没能护好那支曾随我出生入死的队伍。” 何良亦是一脸惋惜,沉默片刻后说道:“时过境迁,朝堂风云难测。如今新帝登基,行事风格大变,杀伐之气颇重。 诸多老臣深感伴君如伴虎,难以再适应新朝局,故而大多都择机告老还乡,以求安度余生。 新帝锐意革新,重用年轻人,那坞汕本就才略过人,野心勃勃,如今竟成了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宋墨微微颔首,目光幽远,似是陷入往昔回忆:“很早之前就知道他非池中之物,有此际遇倒也不算意外。只是不知他这一番上位,朝堂格局又会生出多少暗流涌动。” 言语间满是忧虑,深知这朝堂新变,于母国而言,既是机遇,亦是危机四伏的险途。 府中这边,窦昭与如如寻了一处静谧之所,姐妹俩促膝而谈。 提及窦家,如如幽幽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惋惜与无奈: “姐姐,如今窦家子嗣大多不学无术,整日只知斗鸡走狗、玩乐挥霍,家道已然中道倾颓,再不复往昔风光了。” 窦昭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有感慨,有怅然,片刻后轻声说道:“我既已脱离窦家,往昔种种便如过眼云烟,渐渐淡了。 只是心里头,一直惦记着田庄的人,不知夙岚过得可好?素素怎样?”她话语间满是关切。 如如脸上旋即浮现出笑意,娓娓道来:“姐姐放心,她们都好着呢。夙岚接管了庄子后,大展身手。 她头脑聪慧又勤恳努力,带着大家寻了不少新营生,买卖做得红红火火,赚了不少银钱,庄子里的日子越发富足安稳了。 素素那丫头啊,听说和一个偶然路过庄子的公子一见钟情。 那公子看着也是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好人,如今两人正浓情蜜意地相处着,素素每日脸上都挂着笑,甜甜蜜蜜的。” 窦昭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欣慰笑容。 半夜,万籁俱寂时,那撬门声突兀响起,仿若夜枭啼鸣。 宋墨本就浅眠,瞬间警醒,眸中寒光一闪,反手抽出枕边长剑,剑鞘“哐当”落地,人已如疾风般追出。 廊道曲折,黑影闪烁,宋墨身形矫健,辗转腾挪,步步紧逼。 贼寇慌乱,甩手射出暗器,宋墨侧身躲避,却仍被一枚暗镖划伤手臂,鲜血瞬间渗出,洇红衣衫。 窦昭在睡梦中听闻动静,心猛地揪紧,仿若预感到不祥。 不及披衣,擎起烛台奔出,烛光摇曳,映出她惊慌失措却又坚毅的面庞。 见宋墨受伤,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落。 她拉过宋墨,扶他坐下,双手颤抖着翻找出药箱,口中嗔怪:“怎如此不小心!” 声音带着哭腔与心疼。 消毒、上药、包扎,动作轻柔无比。 窦昭细思此事,觉得疑点重重。 “墨郎,寻常毛贼哪有这般胆量和身手,竟敢潜入首府官邸?” “又怎会知我们房间位置,目标如此精准?” “定是今日寿宴混了进来,一直蛰伏在院子里。我立刻让人搜院子,你把门锁紧,千万不要出来。” 说完,宋墨大步往外走。 窦昭立刻锁好门窗,支着耳朵听外面声响。 九重紫188 宋墨带着侍卫在府中迅速展开搜查,火把的光亮将庭院照得通明,侍卫们四散开来,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窦昭在屋内心急如焚,紧紧攥着衣角,目光始终盯着门口,那盏摇曳的烛火仿佛也随着她忐忑的心跳而晃动。 良久,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宋墨推门而入,面色阴沉。 窦昭忙迎上去,见他空手而归,心下更是不安:“如何?可抓到那贼寇了?” 宋墨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那贼人机敏得很,借着夜色掩护,竟让他寻了个空子翻墙逃脱了,侍卫们只在墙边捡到这个。” 说着,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块精致的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细,纹路隐约透着几分熟悉。 窦昭接过玉佩,借着烛光细细端详,蓦地,她脸色大变: “这……这是窦家的物件!我幼时常见家中长辈佩戴类似样式,虽有些不同,但这独特的云纹雕饰错不了。” 宋墨眼神一凛:“看来此事与窦家脱不了干系,可窦家远在他国,为何要派人潜入此处? 是冲着你来,还是别有图谋?” 窦昭满心疑惑,脑海中飞速思索着种种可能。 “莫非是窦家知晓我在这过得顺遂,心有不甘?又或是家族遭遇变故,想逼我回去?” 窦昭喃喃自语,宋墨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沉声道:“昭昭莫慌,不管背后何人指使,我定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 明日我便派人暗中查探窦家近况,定要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窦昭靠在他肩头,微微点头,心中却依旧难掩忧虑。 此后几日,宋墨一方面加派人手护卫府邸,一方面紧锣密鼓地差人去窦家所在之地探寻消息。 窦昭也没闲着,与如如反复回忆寿宴当日宾客情形,试图找出可疑之人,可一无所获。 数日后,派去的探子终于快马加鞭赶回,带来的消息却让人大吃一惊。 原来,窦家新族长窦英渠,即窦昭祖父外室之子,认祖归宗,几年来,晋升窦家新族长。 他近来与朝堂旧臣暗中勾结,妄图借其势力让窦家东山再起,却不想被新帝察觉端倪,遭了打压,家族产业受损严重,子弟也被拘押了几个。 此次派人潜入,是想掳走窦昭当作筹码,与熙国或是坞汕做交易,换取一线生机。 得知真相,窦昭又气又惊,瘫坐在椅上: “我原以为拉窦世枢下马,王映雪落败,还了窦家清明,从此脱离窦家,便能两不相干,怎会料到他们竟将主意打到我头上,还险些连累了你。” 宋墨蹲下身,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昭昭,这不是你的错,窦家自作孽不可活。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熙国也不是他们能随意撒野之地。” 当下,宋墨调集了亲信部队守护府邸周边,以防窦家再有后手。 窦昭在最初的慌乱后,也渐渐镇定下来。 她给赵璋如和素兰分别写了一封信,让南儿找可靠之人送出。 又立刻找人去找素兰商量。 素兰很快赶来,窦昭将事情始末一一道出,素兰听得柳眉倒竖,怒不可遏: “这窦家怎如此不要脸面!夫人都已远走他国,还不肯放过,当真是欺人太甚!” 窦昭轻拍她手背,苦笑道:“事已至此,生气无用,还得想法子应对。 我叫你来,是想着你向来心思活络,点子多,咱们合计合计,看如何能将这困局化解,还不能让墨郎陷入两难境地。” 素兰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夫人,依我看,咱不能光等着宋大人在明处周旋,咱们也得有些暗处的手段。 那窦英渠既然想拿您做交易,必然与朝堂那些旧臣有频繁联络,咱们想法子截获他们往来的信件,掌握确凿证据反制窦家。” 窦昭眼睛一亮:“素心,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可这事儿不易办,派谁去合适?稍有差池,打草惊蛇可就糟了。” “夫人放心,我夫君正好要去那边查庄子的账,我让他和素兰接头,让素兰差人去办。” 窦昭微微颔首:“一切有劳你了,只是千万叮嘱他们,万事小心,莫要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