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往生鲛离歌》 第一卷曦和神君 北海有鲛,鲛珠之珍,价值连城。 “这海里的鲛大概都捕光了,怕是不会再有鲛出现了!”一个老渔夫带着斗笠光着脚手里牵着一个刚会蹒跚的娃娃。“有了鲛珠就可以给你买糖人吃了!” 那个娃娃奶声奶气的“爷爷,我们为什么要捕鲛呢?” “因为鲛族得罪了北海疆域的王!”老渔夫目光悠远。鲛珠向来珍贵,一颗鲛珠可以代替新的心脏让腐臭的尸体复活,起死回生好似天上神仙吃的灵丹妙药。 “爷爷你看那是什么?”远处海天一色,湛蓝深邃,一抹金像穿破云层的光。 “快,那是鲛!”老渔夫连忙牵着小娃娃的手,向海边靠近,这些年鲛人早就被捕光,要是捕捉到一点关于鲛的信息,也是会获得不少金贝。 她在水里跳动,嬉戏,灵巧的鲛儿,渐渐的消失在祖孙俩的眼里。 “那只鲛真美!”小娃娃看的有些傻。 “鲛人里的贵族!”老渔夫捋捋胡子,打算去报官。 海浪将夜幕无声无息的吞噬,月光下,金光灿灿,泛的海面波光鳞鳞。少女坐在岩石上,手里是一枚小小的海螺,螺号声响,绵转哀长。 “王,还真是一个稀有的鲛!”重飞举起弓箭。 “近了再说!”语气冰冷,那人样貌俊秀,生的清冷,眼睛在黑夜如天上的星石。 “她的鲛珠这么明亮,黑夜里闭着眼睛都可以感受到她鲛珠的灵气!”重飞的目光里透露着贪婪。 远处的大船缓缓的的向少女驶去。 “传令下去,布网!”他的声音低沉,薄凉。 一记声响,扰乱了哀转的号声。她看向远处,慌忙的跳进水里,将头露出水面,她痴痴的看向站在甲板上的人。 龙袍金丝,目光流转间,那个人像是发现了她,她猛地向海里一钻。无形的网束缚着身体,拼死的挣扎,她鲛珠的荧光在黑夜格外明显。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有无数只网在等着她钻,怕是逃不过今晚。 “还真是个好玩意儿!”重飞兴致勃勃的看着悬挂在空中被打捞上来的小鲛。 “恭喜将军!”周围的人立刻点头哈腰,这真是个稀罕物,他们捕到最上品的鲛人是那种绿鳞蓝尾的。 “别管那么多了,我妹妹还等着呢!”重飞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她的鲛珠很亮,在这黑雾茫茫的沧海,透过她的胸口能看见悠悠的绿光。 那只鲛眼睛里满满的是好奇,她的目光在那个生的俊俏的人身上流转,殊不知危险慢慢的降临。 “嘶”一声长长的哀鸣,像是鹰的啼叫或是猿的哀鸣。 “重将军取出来了!”那只鲛并不会说话,直到鲛珠被取走的那一刻,她才凄厉的尖叫。 “上品啊!”重飞手里捧着鲛珠,对着那个面色沉静的男人,洋洋得意,光这鲛人的尸体都价值连城。 “回北海!”那人目光依旧深沉,深远的望着不远处的深海,海天一色,潮起潮落。一抹金色消失在天际,那金色的鳞片甚至比刚捕捉到的鲛人的更加亮眼。 第一章北海选妃 三年后。 北海名都,繁华古国。 我趴在云缝中看着这繁荣的街市,一朵朵云花飘在我的脸上极为舒服。 “好漂亮的霓啊!”我寻着感叹声向下望去,大家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朝向我一阵感叹。 都说在晴天的时候,如果你看见霓隐藏在云朵里那就说明那里有龙在休息。 “王,你看那里有霓!离我们真近!”水衣青衫,梨涡清浅,她大概是我游历人间这么长时间给我感觉最舒服的姑娘,舒服的感觉就像,我急忙扒开周围碍眼的云朵。看着水衣女子消失的方向。 她旁边儿是一个眉宇俊朗的男子,那个男子随着她的指向望向天空。我莫名的紧张赶紧缩进云里,大口大口的呼吸。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 我仔细的瞪大眼睛,刚才那个女子胸口的那道光是鲛珠的光。 就这样我风风火火回了龙宫,当时清月正在帮我喂我带回来的半个巴掌大的海龟。我看着他侧脸硬朗的曲线一时间结结巴巴“鲛珠,鲛珠。” 北海的上上下下都知道我需要鲛珠。 清月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找到鲛珠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那是狴夜姐姐的鲛珠。” 狴夜一直是清月的禁区,只要提起狴夜大家就禁不住的惋惜。 清月眉头紧皱“敖采,这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乱来。” 我是龙和鲛的结合体,天生下来胸口的鲛珠就有一个很大的裂缝,我必须换一个适合我成长的鲛珠,父王打定主意要鲛族的三公主狴夜的鲛珠。 狴夜和我一样可怜,只因她天生不能化成人型,在鲛族虽然家世地位显赫但也算是废鲛一条,这种天生不能化型的鲛人活不过二十载。 但是狴夜真的给大家一个后世传佳话的好素材。面对大家的嘲讽,她成功在她十八岁那年化成了人型,只是迟迟不能开口说话,一张嘴就是刺耳的鸣叫。 为了庆祝清月化成人型,她的家族特意在北海为她举办了生日宴。当时我刚长出龙角,头皮又痒又痛,我躲在清月的身后。整场宴会他的视线都定格在狴夜的身上。我心里暗呼不好,自己盘里的菜马上就要飞到别人的碗里了。 再后来就是一个死缠烂打追不到手的故事,直到三年前在北海岸边发现狴夜的尸体。 不得不说她很美,乌黑如水的头发散落在沙滩一旁,鱼尾的鳞片在月光下金光闪闪,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枚金色刻有花纹的海螺,心脏的位置早已被掏空成洞,血液干涸。 那时的清月背影相当落寞,他抱起狴夜尸体在鲛族的族宫跪了一天一夜,祈求狴夜的家人能把狴夜许配给他。 我站在狴夜的身边,一边挠头一边对他说“回去吧!我们去寻她的鲛珠,说不定她还能复活。” 清月冷冷的一句话大概让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敖采,你眼里除了鲛珠还有什么?” 我讪讪的退到了一旁。 他最后真的娶到了狴夜,尽管是不腐的一具尸体。 我也开始去替他寻找狴夜的鲛珠,大概是因为看够了他苦情的戏码。 事实上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我喜欢清月,只是一个不说,一个装作不知罢了。 “我会跟你开玩笑?”我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如实的描述了一遍。“其实你早知道狴夜的鲛珠在北海古都。” 清月面色阴沉,半晌点点头。 “北海古都的王就要衲妃了,我试试看”这是我唯一一次能帮清月取回鲛珠的。 “我该怎么谢你?”清月看着我消失的方向。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我拜拜手,真的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依依不舍的表情,哪怕一丝一毫。 北海古都的王,传闻他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也有传言说他是天上的无拘无束的神。这两个在我接触他之后我更倾向于相信前者。 我懊恼的盯着我的两个还没长开的龙角,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化成人形了。 金金已经将果盘拼的已经接近完美,无可奈何的问“小主,你真的要去北海古都参加选秀吗?” 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北海龙宫我说我长得美没人敢说一。我满意的比量着身上的素锦裙。 “小主,你这张脸确定可以?”金金一边不确定的问一边她举过铜镜。 我的鼻子还是龙型的鼻子,整张脸完全毁在鼻子上。 我大张旗鼓的要去参加北海的选秀,父王这次并没有反对,他只是叹息的望着我“采儿,照顾好自己!”我并不知道那时的我要渡天劫,只有渡完天劫我才能成为一条真正的龙。 作为龙族我的视力很差,尤其是在夜晚,伸出手都不知道自己手掌的方向。父王把紫青珊瑚打成珊瑚手链赏赐给我令我感动不已,紫青珊瑚可是相当稀有即使在北海也就只能完完整整找出一棵。 这样即使在夜晚我能依靠紫青珊瑚散发的光芒寻找方向。 第二章选妃 我从来也没想过,穿上锦绣袍子的我就像换了一个人,金金的双眼放光直夸漂亮。 柔软的绸缎,红颜金丝。清月第一次认真的打量我他说敖采你终于长大了。他揉揉我的头,眉眼笑成了月牙“到了人间千万不要露出你的龙角。” 选秀当天,我乘坐云车离开北海的时候并没有等到期待的人。金金坐在我的身边叽叽喳喳,我嫌她聒噪派她出去和车夫一起赶车,顺便看看还有多少的路程。 云车被父王装饰的很豪华,他说的很简单,怎么样你也算是龙宫的人,就这样出去太丢脸。 不过他的云车还是挺拉风,金金刚交过过城的费用,就有人对着云车唏嘘不已。 我终究是错过了选秀,初赛定在这个月的五日而金金记成了十五日,到了比赛的地点,人家已经宣布进入主赛。金金急的直跺脚,我倒是觉得庆幸这样就不能嫁给他人做侧妃了。 我掀起车上的盖帘,拿出一个绣花荷包,荷包里装着满满的金贝。 那个守门人见了我以后豪爽的拍拍胸脯“金贝我不要了,以小姐的姿色完全可以当上王妃。” 我和金金就这样进了秀场,临进去前那个守门的人替我拴好马车“小姐,若是当了侧妃一定要多提拔提拔我!” 我一个劲的点头,直到我当上北王的妃子我才知道他并不是守门的小杂役而是北王的贴身护卫白青。 他一直给我带到秀场的里面“小姐芳名?” “敖采”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史书上记载只有龙族才有敖姓。”他笑笑“不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龙呢?鲛我倒是见了不少!” 我没有兴趣听他介绍他是怎样见到鲛如果不是金金托着我,我现在早已飞进了秀场。 “我叫白青”他塞给我一个类似于麒麟的玉佩,他说只要拿着玉佩我就可以成功坐上北王的侧妃。 金金显然被她迷住了,在他走之后一直说他有风度种种。我打断她花痴的行为“前几天给父王读奏折的人你说生的白净,给我作护卫的蟹兵你说人家生的有气盖。” 金金尴尬的吐吐舌头,依依不舍回头看他消失的方向。 选秀的主场在北海古都有名的芳华酒楼里,我依稀记得龙宫里有好多贵族的聚餐都会选定在这里。只是图个一时新鲜,要说这里的装潢称的上华丽但比不上龙宫。离开龙宫以后,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家。 我拿着那块儿麒麟的玉佩,真的如他所说我顺利进入了秀场并且成功的排在北海古都城北郡守家千金的后面。 玄青长衫,银白青衣,薄唇微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拍子。我自认为清月已经是龙宫生的最好看的男子。可是坐在秀台正中央的人,要比清月好看的多,要说他是美男,清月顶多算个美男的跟班。 我恍然惊醒,他就是那个水衫姑娘口中说的王。那次惊鸿的一瞥,忘性快的我没有认真的记住他的长相,却记住了他的目光。犀利冰冷,像是一把利剑逼近你的颈喉。 我深呼一口气,秀场不知是谁点起了梅香唇齿间全是冷凝的梅香,好闻的要命。不得不说龙宫的梅香确实不如人间的好闻,我贪恋人间短暂清香,简简单单因为清月身上的味道和这味道相近,也是淡淡的一抹香。 不得不说,城北郡守的千金,在台上真的算是搔首弄姿,媚态万千,她跳的舞几乎是全开放,霓裳裙下光洁的白腿,好比青楼当红的花旦,让台下的男观众各个春心荡漾,跃跃欲试。 她的父亲在一旁满意的点头,即使不嫁给北海王估计凭借他女儿的姿色也能嫁给在场的达官贵人。后来他的女儿真的如他愿嫁给了城北的房产商,据说光是聘礼赠送宅邸房契就够他吃一辈子。可惜那个房产商的小孙女都已经赶上她的女儿一般大。 轮到我的时候,我正考虑该弹什么曲子。记忆中我弹的最熟络的曲子是清月教我的一首特别绵延婉转的曲子。后来我再弹给清月的时候,清月一脸茫然他告诉我他并不会弹琴。 金金替我摆好琴,清月送我的生辰礼物,一把以蚕丝为弦金螺为面的琴。 我卷起珠帘,时间仿佛定格在我出场的这一秒。大抵凡间的人没见过天上的仙子,衣袂翩翩比我这条没长成龙的怪物仙气儿的多。 我随父王参加圣君的宴会时,就连端盘子的侍女都好看的要命,那是一种自带仙气儿气场的美。再后来就是太喜欢天上的琼酿,半醉半醒闹了一次天宫。圣君奇迹般对我颇为赞赏,说我小小年纪有如此的胆识,于是就给我一个在天宫学习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上学,跟着他的儿子们一起念书,识字,修炼。 他其中的一个儿子,三岁识字,五岁便可以踩着祥云在天宫中飘来飘去,成天神龙不见摆尾,他的师傅自然也与我们不同是天宫中最有名气的七星仙君。 我倒是远远的瞥过他的背影,对于这种大牌子的仙君多少还是有避讳。 再后来我就辍学了,因为七星仙君下凡渡劫留下圣君的天才儿子一个人,我和圣君的天才儿子实在不对付,由于我的鼻子过于灵敏,他竟然利用我的鼻子去寻天宫中的七色花,送给她心爱的青青仙子。 虽然我最后促成了一对儿美好的姻缘,但是就因为他我在天宫中还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孝天龙” 就连隔壁炼丹老儿丢失的药勺都要我去替他闻闻。 我正襟危坐双手轻轻的搭在琴弦上,金金说那天我弹的曲子,听的她如痴如醉,就像进入了人间仙境。 这首曲子是我最熟悉也是我最常弹的曲子而我并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曲子还没弹完的时候,我就当场被选上当妃子。台下的人也不觉得惊奇,唯一让人咂舌的就是北海这次选妃只选一个,那么多千金,只有我一人当选着实可惜。 等我出嫁的时候,我得知北海王并没有王妃。所以这次选妃只要家里有女儿的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参加这次选秀。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的内心有着小小的失望,甚至有了逃婚的想法,毕竟想要鲛珠才是真的。金金劝我不要太冲动,有那么一刻我觉得她已经被白青收买了。 第三章成亲 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我和清月成亲的场景。 火红的嫁衣穿在我的身上,我会带上龙族出嫁时的羽冠风风光光的出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事与愿违,在我婚事和鲛珠之间,我选择了鲛珠。 某天你也会发现,原来一个人是可以带走你全部的喜怒哀乐。 我单纯的觉得只有让狴夜复活,这样清月便可以解脱。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何况是一条龙呢?我也暗自诅咒过让清月找不到狴夜的鲛珠。 像我这种见不得别人一点不好的人,事事都想要做的完美。 对于清月寻找鲛珠的事情,我满口答应,哪怕我觉得我胸口鲛珠的灵气正在悄悄的流失。 我穿上火红的嫁衣,坐在北海龙宫。我拒绝了北海王的提亲,对他说我想自己嫁到古都。 他听了以后眉头紧锁但是还是冷冷的回了句好。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言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言蹊。一听名字就知他必定是个性情冷漠的人。 在桃树李树下不要说话,这样就认为你是偷吃的人。给他起名的人绝对很有先见之明。因为他一定想到他未来会是是一个沉默寡言精通算计的人,所以取了这个叫起来很别扭的名字。 直到坐上了云车我还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第一个嫁到人间的龙族公主。父王替我找了合适的借口,让全龙宫的子民为我送行,他说我是为了人族与龙族的和平,这么一说我一出嫁到有些和亲的意味,所以之后我在龙宫的口碑一直很好,也备受族人的尊敬。 金金和我一起坐在云车里哼着我常弹的小调,她今天有很好的打扮自己。 “请留步”清月的声音此时在我心里越发的好听。“我可以和公主说几句话吗?” 金金在身旁小声的嘟囔“几句话有什么用,你有本事抢亲啊!”她对清月从表情上就写着嫌弃。 “到了人间,好好照顾自己!”清月从袖口里掏出一枚闪着莹莹光芒的夜明珠。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过这枚夜明珠。在无尽漆黑的那几天,清月的出现如同一道明亮的光。 当年在天宫,凭借自己是龙族,身上有着说不清的豪迈。于是和圣君的天才儿子紫荆臭味相投的一起去偷七星仙君的宝贝。 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宝贝,就是一条养在仙君家后山灵池里的小鲤鱼。那条小鲤鱼颇有灵性,灵性到紫荆要偷到它来博青青仙子一笑。 等到七星仙君闭关修炼的时候我被紫荆连蒙带骗带到七星仙君家的后山。说好的一起去探险,实则让我引开七星仙君的坐骑。我发疯似的逃,紫荆在身后一脸得意的笑。 我逃到了后山不知名的山洞里,下一秒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从出生到现在我的视力一直不是很好,我试图让我的指尖发光,可是山洞里流动的空气将我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灵气完全地打散。 我走的跌跌撞撞,根本不知东南西北,也数不清摔了多少次。 我在山洞里默默把紫荆的全家从头到尾的问候了一遍。 直到山洞里响起绵延婉转的琴音,琴音断断续续,时起时落。我只能盲目的寻找,他弹的极其有规律约莫半天才会抚一次琴。 我坚信只要寻到琴音的主人,他就可以带我出去,仙界在我的印象里大多都是好人,不会见死不救。 待我离近之后,我弱弱的问了一句“有人吗?”鼻尖全是清冷的梅香。 等我醒来,站在我身边的就是眉眼尽是温柔的清月,他身上有清冷的梅香,他说我在山洞里昏倒了。 我将清月带回了龙宫,发誓再也不去天上上学了。我让父王找来龙宫里最有名的琴师,我把我在山洞听到的调子哼给他听,他边记边弹,直到他完全熟练,再教我弹奏。 那时我没日没夜的弹奏只为了那个眉眼尽是温柔的男子。 我最后还是收下了夜明珠,断了思念。一心一意为他寻找鲛珠我,怕我找不到鲛珠就再也看不见那明媚的笑脸了。 北海古都一整晚灯火辉煌,照亮我来的路。 我透过云车的窗棂,外面火树银花。远远的就看见言蹊一身红的刺眼的嫁衣,他的身旁站着那天守门的白青,白青的身后是一片灯笼的海洋。 直到现在北海娶亲还延续一个古老的习俗。那就是迎亲的当晚要聘人举灯海,意味女方嫁的红红火火,风风光光。 云车刚驶入古都,礼花漫天。 金金连忙跑到车夫的位置,她在外面兴奋地大叫“小姐,真美。”她的眼睛清澈透亮,五彩流光。 就这样我被带进了北海王府,头上的盖头着实让我闷的不行。 入夜后,宾客散尽。我点燃屋内的冷香,这个味道像极了清月身上的梅香。 我坐在软塌上,四周是用红色锦绣丝绸做的帷帐。 对面是案台,案台上摞了半头高的奏折。我揉揉眼睛,许是屋内的烛光过于昏暗,手腕上的手链显得越发明亮。 言蹊回房的时候,我早已歇息。他附在我身边“我知道你没睡!”然后起身去批阅奏折,再后来我隐约听见他在我耳边轻轻地呢喃“采儿,我终于娶到了你!” 第四章鲛珠再现 我没想到在我睡醒一觉之后鲛珠会自己跑到我的面前。 我正和金金逛着北海王府,就碰见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男子,一脸络腮胡子。他旁边站着我那日见到的水衫姑娘,那个姑娘楚楚动人,眼里对我充满着怨恨。 作为一个骨子里充满着兽性的龙,我尽量对这种莫名而来挑衅敬而远之。 我拉着金金想要从他们身边经过,避免目光上的冲突。 “重曳,你有机会!”那个男子声音都快震天了,即便是低头细言细语。 我要是言蹊大概这一辈子也不会放心下重曳。清月对我来说是黑暗中的一道光,那重曳就是他生命中的太阳。 他的话让我泛着层层的鸡皮疙瘩,我当时就在想千万不要在这儿对兄妹手里留下手柄。 我当时真想冲上去,以暴力的方式,然后取出鲛珠带着金金远走高飞。 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就连言蹊对我的身世也是不闻不问,清月在来前嘱咐我千万不要得罪言蹊,他说话的语气严重的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在王府待了差不多有五日,我只见过言蹊一次。听金金说重曳生了重病,言蹊没日没夜的守在她的身边。 我坐在门槛处,思考着如何处置金金。她这两天一直在和白青厮混,我想将她红烧但又过于残忍,作为一个螃蟹还是清蒸的好吃。 五月石榴花开,天空湛蓝。浮动的空气仍让我喘息不得。大概不出半晌就会有雨,我想四哥在天上大概不知道我嫁给了人间的凡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天气真的阴了下来,我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望向天空。 “敖采!”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四哥”我飞向云端,他正拿着袋子造云。 “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四哥坐在云彩上专注的织云也不抬头看我。 我上面有四个哥哥,五个孩子里我是最不争气最拖沓的一个。 大哥以后要掌管龙宫的事务所以在父王身边学着如何掌管龙宫。二哥和三哥已经化龙飞天,如今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四哥自小就自带仙气化龙之后圣君直接就封他为雨神,掌管六届下雨的时令。 只有我一直化不成龙,天天跟在清月的屁后。 “大哥说你嫁给了凡人?”四哥虽然不相信但也接受了事实,他感叹“即使底子不好也不要自暴自弃。” “可是来送我的哥哥,只有大哥!”我心里不爽,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不是横行霸道。 “等有时间带你去放场雨!”四哥说的特别豪爽。“还怕黑吗?” 我摇摇头将手上的紫青珊瑚给他看。 他掐掐我的脸说一个人如果太漂亮最终得到的只有欺骗“我会保护你” 还没等我反应,他摸摸我头上的龙角“为什么你的龙角迟迟不长呢?发育过于迟缓!” 雨后空气清新,落日的余晖在天边扯出一段金红的绸子,树下清歌未止蝶舞不休。下一个场面就是言蹊在抚琴,一旁是衣袂翩翩的重曳。 我尽量回避这种场面,路过的时候重曳对我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言蹊连眼皮都不抬,安心的抚琴。 这样的讽刺过于无趣,我和她心心念念的言蹊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擦出火花。我也没有在他身边得到一丝见色起意的意味。 重曳曾经是北海医馆的馆主,医术了得。他的哥哥重飞是武馆的馆主,重氏家族倒是在这个地方有不小的名气。 当我俯在案台上翻着人间的书卷,金金兴冲冲的跑进来。 她描绘的极生动“重曳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前几日还见她跳舞来着。” 大概是因为鲛珠,狴夜鲛珠实在称得上是上品。鲛族里绿鳞蓝尾就已经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而狴夜可是金鳞,一旦承受不住鲛珠的灵气,只有危在旦夕。我合上书,梅香冷凝。 言蹊从北海的法师那里得来秘术,只有捕捉鲛人,吸取他们身上的灵气,替换原有鲛珠的灵气。就可以救活重曳。这三年北海的鲛人差不多都被捕光了。 我一大早上是被金金的尖叫吵醒的,她最近确实比之前还活跃。“公主,鲛,鲛”她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急忙披起衣服,随他去了大堂。 北海王府的大堂,金碧辉煌。 言蹊坐在大堂中间的龙椅上,旁边站着是那个会秘书的法师,我刚进大堂,那法师就用他那双斗鸡眼看我。听金金说,他是和阎王打交道的人,重曳的命就是用他的双眼和阎王换的。什么时候阎王也开始腐败了,我记忆中的阎王还是在天宫上学的时候,我们一起捉弄教我们仙术的仙君,后来被罚一起去种蟠桃,如今我们一起种的蟠桃树都能结出拳头大的蟠桃。 大堂中间,是用渔网拖回来的鲛,五六只没破鱼鳍的鲛人,绿鳞蓝尾,身上被渔网勒得一片青,看的触目惊心,他们用战愫的目光打量这里。 言蹊的眼神如十二月的寒冬主宰这些鲛人的命运。 “王,这是我在北海里寻找的鲛人。”对眼的法师叫北海仙人,一身白色的袍子,人模狗样。 明明是个鲛人,还要对追杀自己的同族。他的胸口是个黯淡无光的鲛珠。 “拖下去”白青倒是先开口,金金对他挤眉弄眼也起不到任何用途。 “药引也来了!”北海仙人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北海王。” 北海王猎杀鲛人是凭的鲛人身上散发的灵气。 我可是一点儿灵气都没有,仙气倒是有,没妄我在天上待的那些年。 “她一进大堂我都能感受到汇聚在这里的仙气!”北海法师深深的呼气,煞有介事。 我倒是闻到满满的铜臭味儿,金金小声“他们大概是要屠龙啊!” 我拍拍她的手,让她把心放在肚里。大不了带她飞走,再也不帮清月得到狴夜的鲛珠。 白青轻轻一呵,言蹊的护卫将我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各个都穿好了盔甲,就等着将我一举拿下。 原来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人,他早就知道我来的目的。 “你认为你的人能将我拦住吗?”我紧紧地攥拳。一挥袖子,还是有着不小的杀伤力,虽然化不成型,但也是一条龙。 “噗”一条金色的箭刺入我的胸口,我听见鲛珠碎裂的声音。为什么会有眼泪浸湿我的眼角,是因为清月吗? 我终于不再害怕黑暗。 恍惚间,圣君威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敖采,你确定放弃曦和神君一职。” “去意已决!” “从今日起勉去敖采曦和神君一职,除去仙籍,剃其仙骨。” 我望着诛仙台,只要跳下去,我便无了牵挂。 “听说今天是七星仙君大喜的日子,别说他和成安仙子就是一对璧人。”负责打扫诛仙台的童子一见是我马上噤了声。“曦和神君。” “我已不再是神君”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天宫,转眼跳进了诛仙台。 我想我和你的缘分终究是断了。 第五章前世篇1 五百年前。 我是天上的曦和神君,掌管日月轮回,星辰交替。没有人比我更逍遥,我常流窜于三界之外,圣君也要敬我三分。 偶尔我会待在凡人供奉我的寺庙里,听他们讲述他们的故事。 我看过太多人间的生老病死,大喜大悲。 大概是过于自在,圣君想要用姻缘来捆绑我,他命月下老儿给我牵个我看着最顺眼的仙君。 月下老儿笑咪咪的摇摇头,他拉着我的袖子。“你的姻缘早就牵好了!”只不过他也不知道牵到了哪里。他对圣君说我的姻缘过于繁乱,只能自己去解。 我又带着净衣偷偷跑去了凡间。十里竹林,林深处的木屋是我在凡间的居所,成安正在打扫门前的落下的竹叶。“你的医术学的怎么样了?” 她是我十年前收养的孤儿,当时见到她的时候她被林间的竹叶青咬伤,面色苍白,骨瘦嶙峋,但是她的双眼却极有灵性。净衣撕咬着她的裤腿,让我看她的腿。 “倒不是很精湛。”她小声的回答。 我细心的教她认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羽化成仙,这样我在天宫就不会孤独。 我为什么会在凡间留恋这么久。因为在等一个人,那个人会盘坐在竹树下弹琴。我寻了他三世。 第一世他是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我化作一棵树,在他飞累的时候给他一个能栖息的地方。 第二世他是一个穷书生,我是官宦家的千金,下嫁于他,助他考取功名。 第三世他是宫中的琴师,他的名字叫言蹊。 是的,我喜欢七星神君。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天宫中我们的府邸一个南一个北隔着一条银河。我会坐在银河的岸边,看他端坐在另一边抚琴。 直到他下凡渡三世劫,月下老儿无意间提起说七星仙君的姻缘会在凡间与他相遇。我便生出丝丝妒意,我想知道与她相遇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 我寻觅了三世,在他身边待了三世,他身边始终没有出现月老口中的姻缘。我想护他三世周全,无论如何凡人的肉体是不会承受住最后三世劫的天雷。 又到了梅雨季节,净衣正打盹,我合上书,外面细雨连绵,雾气缭绕。等着这节季过了,就是七星天君渡劫之日。 八月槐花香,我将从天宫中带来的仙丹交给成安,助她成仙。 我带着净衣来到言蹊的身边,玄青长衫,眉宇俊朗,他正在槐花树下抚琴,细风拂花落,扬扬洒洒落在他的发丝。 天气逐渐阴沉,他浑然不知。我拉起他,琴声突然变了调子。 一道天雷劈下来,我将他扑到。一时间落花纷纷,那棵槐树从中间劈裂开来。我将他紧紧地护住,后背是烧灼得痛。言蹊将我一把推得好远,剩下的两道天雷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身上。 “不!”我踉跄的向他爬去,只要他挺过今天,他就可以和我一同回天宫了。 雨水无情的落在他的身上,洗刷之前的罪行。 我艰难的爬到他的身边,试了试鼻息。让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扶他一步一步的走,天雷让我的法力尽失,我召唤不来祥云,只好咬咬牙将他背在身后,不顾背后的伤口。 我一直背着他,雨一直不停歇。翻过这半座山头就到竹林了,我在半山腰找到了一个小山洞。怕山林的野兽会乱入,忙着生火,才发现法力尽失。我理了理他凌乱的发丝不敢离他半步。我靠在他的胸口“等到你回天宫,我就去找你,我想和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夜色渐浓,云开雾散,斜雨吹尽。我的视力越来越模糊。他不停地打冷颤,我只能再次背起他,趁着夜色赶路。我柔声到“再忍忍我们就到竹林了。” 竹林里传来“唰唰”的声音“净衣!” 我们终于回到了竹林,净衣将我和言蹊驼了回来,我在他身边日夜不离守了三日,来不及更衣,来不及上药,等他稍有好转我才完全放松,才记起,后背已经结成血痂。衣服和血痂粘在一起,我咬着牙撕裂。 转眼过了七日,天帝下了十二道天令召我回天宫。 临走前,我将言蹊交给了成安。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圣君念我助言蹊渡劫,对我和言蹊私通之事既往不咎。我在天宫待了三日,迟迟不见言蹊回天宫,圣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和成安在凡间结了亲,月老说这都是命。 那日他醒来,身边坐着一脸娇羞的成安,他对她说“此生我不负你!” 我从来没想过月老说的那个女子会是成安。 我再一次带着净衣回到了竹林,成安害怕的躲到言蹊的身后。 言蹊一脸冷漠,好看的眉毛拧到了一起“你来做什么?” 净衣在一旁呲牙咧嘴,言蹊将成安稳稳地护在怀里。 “我是来通知你早日回天宫的!”我摸摸净衣的头,将原本想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告诉圣君我晚些时日再回去!”他的声音淡漠如水。 “神仙是不能和凡人结合的!”我冷哼,目光向成安射去。 “那又何妨?” “你真的要为她犯天条吗?”我的眼里有着决绝。 成安逃脱他的怀抱,泪水在眼里打转,她手轻放在他冷凝的侧脸“都是因为我,害仙君怪罪。”她手中是一把银色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她自己的胸口,一朵妖艳的血花在她的胸口开放。 再失去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时候,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的挣扎越深。 言蹊那一刻的目光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他冷冷地语气扑到极其平静“是你们逼死了她!” 我嘴角竭尽地扯开一抹微笑“她也是天上的仙子了。”我曾经对成安说过,吃了仙丹,死后便能升天。 我带着净衣走前,他正抱着成安的尸体“你恨我吗?” 他用他冰冷的眼神望向我。我哈哈的一笑,笑的眼泪浸湿了眼角“很好,我也不是很喜欢你!” 因祸得福成安成了天宫中的仙子,就连圣君对她也颇有赏识。只有月老在一旁摇头“乱了,都乱了!” 我的视力越来越模糊了,在天宫中我没有一个朋友,唯一能和我在一起的只有净衣。几日后,我抱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净衣,它的呼吸微弱,那些伤口是我亲自执鞭。 它前几日咬住成安的衣裙,吓得成安花容失色。于是她告到了天帝那里声称穷奇是上古凶兽本不算灵兽,为何我不加以看管。圣君觉得有损天庭的威严毕竟我养的不是灵兽而是对神仙有危害的凶兽。 圣君命人用捆仙锁将它捆了起来,我用黑布蒙住了净衣的眼睛,怕它看到那些沉重的鞭子出自我的手。 第六章前世篇2 成安和言蹊成双入对,成了天宫中最养眼的仙侣。 我坐在月桂的一棵枝干上,月老在月桂树下,正在写着姻缘的红符,我替他一个一个系在树上。 “月老仙君!” 一声清脆的声音,成安月牙白色的仙袍,容颜如画。月老儿抬起头眉头紧皱。“你怎么来了?” “牵姻缘!”言蹊将成安紧紧的搂在怀中,惜字如金。 月老仍低头写红符,淡淡地说“你的姻缘早就牵好了!” 言蹊见月老的态度不温不火也不急躁“此生我绝不会负她。” 成安湿了眼眶。 天宫中成了亲的仙侣都会来月桂树前许下生世的诺言。准于不准大概都是一种信念,就像我现在紧紧攥着刻有我名字的红符坐在树枝上。 “我当是谁一大清早就这么酸!”我故作悠闲,从树上一跃而下但脚步并不是太利索。 “曦和神君!”成安不敢抬眼看我。 倒是觉得我稍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成仙的?” “言蹊”她的泪痕未干,一声言蹊叫得他心软。 “敖采!”言蹊第一次一本正经的叫我的名字他带着一丝怒意。“你就这么讨厌成安?” “她还不至于我讨厌,因为她不配。”我双手环胸,佯装一脸傲气坐在月老的身边倒了杯bici 月老把他手中的笔放在磨盘上“恕小仙不能给两位仙君牵姻缘,请回吧!” 言蹊揉了揉成安的头发柔声道“我会娶你为妻。” 我手一抖,洒了满桌子的茶。 待言蹊和成安走后月老转身似乎有些怒气“你的眼睛到底怎么样?” 我打着哈哈“不碍事儿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月老收拾桌子上的茶水,轻叹。 “他讨厌我,我怕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我揉了揉眼睛。 爱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一旦错过了就回不了头了。 “月老儿,我大概不能在天宫中陪你了!”我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头上。 “你的仙气?”月老摇摇头不可置信。 “让我在他身边再待几天,哪怕是让他恨我”我抿了抿唇“只要不忘记我。” 有种笑叫做强颜欢笑,有种恨叫做我爱你但不能告诉你。 我的视力已经模糊到只能靠轮廓来分辨前面出现的人是谁。 净衣在我身边低吼,我安慰它“你乖一点,等我回来。” 炼药童子一大清早敲开兴致冲冲地递给我一个红的刺眼的喜帖。 我看不清是什么,猜到了大致“这是什么?” “喜帖啊!七星仙君和成安仙子的!”炼药童子抑制不住的兴奋。“七星仙君向来清心寡欲的,这次渡劫终于领回来个美人!” 我接过喜帖,坐在案台边儿。 “我希望你得到你的幸福,即使你讨厌我!”言蹊主动过来示好。 “你需要得到我的祝福吗?”我的眼睛只能描绘出言蹊的虚影,我拼命的幻想他的样子“你别忘了,她没有仙籍!” 他的影子有明显的滞留,半晌他淡淡地开口“不论她又有没有仙籍,我要的是她这个人!” 等他走了,我呆呆地拿起案台上的文案,眼泪无声无息在文案上晕开,若无其事的翻到下一页,即使前面模糊一片。 梦该醒了,我也该结束这可笑的幻想了。梦再美,那也只不过是一场梦,醒了之后就该过自己的生活,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你不再是那个在银河岸边弹琴的你了。 有人将成安告到了圣君那里,说她没有仙籍,偷吃丹药成仙是违反天条的。 言蹊找到了我,短短一日我见了他数次,而我却拼凑不了他最完整的样子。“你就这么讨厌我们?” “讨厌不需要理由!”我抱着净衣正在月老的月桂树下打盹,手中紧紧地握着属于我的红符,他挡住了我所有的光明,我皱了皱眉,随着仙气的流失,我体质越来越差,连话都没有底气“替她行刑的人是我,丹药是我给的,你放心只要她挺过去,你们就彻底在一起了!” “希望曦和仙君绕过成安一命!”言蹊双手作揖,浓密的眉毛又皱到了一起。 “天有天规,成安确实过于张扬。”也许她不那么张扬,或许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没有仙籍。 行刑之日,我并没有去,我求了圣君。 “你确定你要替她受罚?”圣君不确定的问。 “是,我自愿放弃曦和仙君一职。”我跪在地上。 “你当真?” “去意已决!” “从今日起除勉去敖采曦和仙君一职,除去仙籍,剃其仙骨。命成安仙子为成安仙君。”圣君有些惋惜转身“对她的惩罚还是得有的。” 说实话就连圣君也没想到成安身子骨这么弱,施刑之后便卧床不起。 “你明知成安不是神仙,你怎么那么狠毒?”言蹊揪住我的领口。 “现在知道我狠毒了?”我自嘲的一笑,紧接着一口咸血涌到了舌尖,我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言蹊一掌。 “这是你应得的!”言蹊白色的身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筋疲力竭的躺在地上“终于解脱了。”我早已没了仙气,哪里还能接的住他的一掌。 原来恨一个人这样容易。 我站在诛仙台,另一边欢天喜地热闹的准备婚礼。 负责打扫诛仙台的仙童见了我连忙低头打招呼。 没有人知道我跳下了诛仙台,只有当天打扫诛仙台的仙童,他们说那天曦和神君哭的像个泪人。 月老终究没能揽住我,他一直都说我死心眼儿,这下好了再也没人会跟他争辩,抢他的琼酿了。 他们的婚礼很盛大。 五彩祥云铺路,圣君亲自主持婚礼,还有引路撒花的仙童。 月老在婚宴上拼命的喝酒,拦都拦不住。 “月老,怎么不见曦和仙君呢?”偶然有仙君提起我的名字。 “据说曦和神君与成安仙子有过节。” “这么大的仙婚,还是圣君亲自主持,好歹赏个脸儿”其中一个仙君对我很不满。 “她啊!现在应该离开天庭了吧!”月老一早起来就看见我系在月桂树上的红符,估摸着我要离开。 第七章前世3 月老醉醺醺地一把拉住言蹊“七星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袭红衣的言蹊微微皱眉,将月老的手从他的袖口处那开“暂时没有兴趣。” “你不想知道敖采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月老眯着眼睛哈哈大笑“你还真是傻,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他将酒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满脸诧异的宾客,一直和气的月老,第一次发了脾气。 没有人会记起我,他们都以为我又去人间游玩了。 只有月老会牵着净衣来诛仙台边儿转转让净衣找找我的气息。“敖采,希望你来世做个无忧无虑的人。” 言蹊偶然路过了月桂,突然想起坐在月桂树枝上梨涡清浅的女子。她坐的位置系了一个七扭八歪的红符,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敖采” “如果你想知道她为什么讨厌你,你就去她府邸中的往生轮看看吧!”月老抱着净衣在他身后幽幽地说“你真以为她讨厌你?” 言蹊抬手将那条红符摘下,喃喃道“往生轮?” “她是掌管时间交替的神君,自然有往生轮。”月老突然变得严肃“你觉得:凭借两个凡人能挡住三世劫的天雷?” 月老领着言蹊来到我的府邸找到了往生轮“这世上大概找不出能比她还爱你的人了!” 言蹊转动了往生轮。 他那时是个书生,苦苦求学。 “若公子不嫌弃,小女愿下嫁于你?”紫衣浅袍,肤如凝脂,一双秀致的眉,如秋水般的眼睛,笑的艳丽。 他继续转动往生轮。 他坐在槐花树下安静的弹琴,风拂枝,花落故人去 “等到回天宫我就去找你!”身后早已红了一片,在白色的袍子上绽放出一朵妖艳的玫瑰,我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言蹊,双手一点一点僵住。 “你确定甘愿为成安受罚?”圣君无可奈何。 “是” 画面紧接着切换。 “你怎么这么狠毒?”言蹊看见自己揪住我的领口,重重的给了我一掌,那一掌只用了一成的功力。 他走后身后的女子瘫软在地,我笑的那么明艳。“净衣,你说有一天会不会连你你也不记得我呢?” “噗”终究是没忍住那口腥血。 月老儿停住言蹊手中的动作,他将言蹊领到了诛仙台。 “敖采替你挡了第一道天雷,她因此逐渐丧失仙气,见你的时候她已经与凡人无异。”月老越说越激动“你现在想殉情吗?不,你做不到,你爱的从来不是敖采。” “一个凡人跳下诛仙台意味着什么?”月老不得言蹊反应“灰飞烟灭。” 天宫中的人说,七星仙君成亲还不到十日就解除了婚约,下凡游历,有人说他是为了曦和神君,因为负责打扫诛仙台仙童说他们亲眼见到曦和神君在七星仙君大喜那天跳进了诛仙台。而成安在言蹊悔婚的当天也跳进了诛仙台。 。。。。。。。。。。。。。。。。。。。。 金金,在一旁紧张的叫我,我缓缓的睁开眼睛“金金?” “公主你已经昏了三日。”金金拍了拍胸口。 “我胸口的鲛珠不是裂了吗?”我回想那日言蹊一支箭直直射进我的胸口。 金金咬住了嘴唇面带着犹豫“是北海王。” “他呢?”我恍然惊坐。 金金用手指指我的心脏“他为了救你将自己封进了鲛珠。” 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当我在天宫中上学的时候,当他知道我叫敖采的时候,当他知道我胸口的鲛珠封印我前世记忆的时候。 他亲手杀了狴夜,取走了她的鲛珠,一心想着救我。那时他在北海的势力完全靠重飞的扶持,直到他有可以与之抗衡的实力,重曳对他来说只是一步棋子那么简单,她的阳寿在三年前就尽了。 他最终以妖言惑众污蔑当朝王妃的罪名将重氏兄妹关押起来,因为我还没化成龙形,那支箭虽说伤了我的要害,但是不能让我现出原形。 那个斗鸡眼道士是清月身边的人,言蹊将狴夜的鲛珠还给了清月,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意料之中“红鲤,谢谢你帮我照顾敖采!” 我找到了清月,他当时正在为狴夜梳她如水的长发。 如今,我面对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孔没有一丝心动。 清月说他原是七星仙君后山的一条红鲤。弹琴的人是言蹊。 言蹊给他渡了仙气让他帮助我得到鲛珠,而他在狴夜的成人礼上爱上了狴夜迟迟不肯动手。 后来言蹊找到了他,严肃的告诉他“如果他这一世失去了我,那么陪葬的就是他和整个北海”月光冷凝,他的背影清冷孤傲。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入了狴夜的耳。 我第一次从清月的口中听到了另一个我没有见过的言蹊。 狴夜主动找到了清月。 他将下巴抵在狴夜的头上,将她拥入怀“可我更不能失去你。” 宁负天下人,终不负你,言蹊亦是,清月亦是。 言蹊亲手宰杀了狴夜,清月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他的命都是言蹊给的。 在清月的眼中,言蹊是自私,冷血的。 后来言蹊告诉他“我只要敖采活着。” 他将后事料理都十分完美,包括留给我的红符。 清月将我的红符交给我“他的名字也在。”他的名字写在我名字的下面。 重曳进牢的第二天就不疾而终,几日后北海发生水灾,整个繁荣的北海古都转眼化成一片汪洋。 “我还以为我能化身成你的救星呢!”四哥正在拿着水袋降雨。 北海王府的房顶裸露在海面,自此再也没有北海古都。 四哥一早就知道了北海古都的命运,我当时说我嫁给了北海王,他只微微一愣。 我拿着那个红符来到月桂树下。月老喝的半醉“敖采?” 我“嗯”了一声,将红符挂在月桂树的最顶端的树枝上。 自此天宫流传着,只要成婚的仙侣去月桂那里看到曦和仙君和七星仙君的红符。这对儿仙侣会生死不想离。 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那棵槐花树下,如今那棵槐花树已经在两侧冒出了新芽。我将我的仙气注在里面,转眼间槐花像雪花一样随风飘落,我坐在树下抱着他的琴,月老说言蹊一直弹的曲子是为了纪念我写的,它的名字叫“敖采。” 我弹着弹着眼泪就划过了脸颊,打在了琴上。我趴在琴上,有多少人相爱不能相守,又有多少人爱而不得。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终究难逃命运。 来世我愿意化作一枚槐花儿,只为在落下的那一刹那亲吻你的脸颊。 第一卷完 后传之重曳 我是重曳。 他是北海孤傲的王,那时北海古都的重权全都握在我哥哥的手里,北海王只不过是一个空有躯壳的名位。 我因重病不得下床,我听见他对哥哥说他有办法救我。 哥哥救我心切与他换了兵权,我也在阎罗那里也捡回一条命。 我相信天下的君王都一样,会心系朝政,而他上位之后把国库里的金贝都用来捕鲛。 哥哥说他是为了我,我心中暗自窃喜,被这样的男子喜欢,大概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那日他唤我出去,我换上了他最喜欢的水衣长衫,又别了一枚精致的梅花簪。 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一袭白衣,头发高高挽起简单的用最普通的木钗固定。 正如老天也眷恋我,天空中横空出现一条漂亮的霓,那条霓离我很近,似乎我只要伸手就唾手可得。 他盯着那条霓看了好久,半晌淡淡地开口“走吧。” 我紧跟他的步伐。 第二天,传出他要选妃的昭示。 北海里所有没有成亲的女子都跃跃欲试,我却认为,我肯定会当选。 我也跟着一起参加选秀,进了主赛。 就在马上轮到我的时候,白青在一旁宣布新晋的妃子。 我迫切的想知道新来的王妃是什么样? 我挤进了前厅,那是一个梨涡清浅的女子,她站在那里,眉眼如画,仿若天上下凡的仙子。 言蹊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我竟然觉得在那个女子的身上我看到了言蹊对那个女子浓浓的爱意。 他们成亲的时候,我故意装作生了场大病。 “言蹊,你可曾喜欢过我?”我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哪怕一丝丝的留恋。 “从未!”他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既然如此,你可以让我为你跳完最后一支舞吗?” 他冷冷地说“我们两不相欠。” 是啊,你爱憎分明。 我看见那个女子穿着紫色浅衣从我们面前闪过,我对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没有人再比我了解言蹊,他是不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除非他身上有他能够利用的价值。 我班百般打听,从北海法师那个斗眼道士那儿得知那个女子并不是凡人,他递给我一枚铜镜。 我故意和哥哥在门口等她,等她离进了之后,我望了一眼铜镜,那是一条通体金黄的龙。 我将这件事儿告诉了北海法师,密谋着怎样除掉那个笑容明艳的女子。 那天我们在宫殿设下了陷阱,那个女子怒了,她袖子一挥周围的士兵全都倒地。言蹊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金色的弓箭,额间泛起细细的汗珠。 那个箭刺如她的心脏,我心声快感,可她并未如我们所愿化成龙形。 言蹊见她倒地立刻闪到她的身边,他冷冷地说“妖言惑众,来人将重氏兄妹关押起来,听后问斩。”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明明那个女子用的是妖法,我瞥见斗眼法师目光冰冷嘴角间有不屑的笑容,出于妒忌,我心甘情愿的上了当。 他命人取走了我的鲛珠,我才发现我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而我并不了解他。 他眼里只有那个女子,那个只会笑的女子,只认识几日的女子。 五年抵不过五日。 我躺在阴冷地牢房里,恍惚间,言蹊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明媚。 今世未了,来世换我和你相守。 第二卷第一章奇香 北海古都湮灭,一时间繁荣古国化作一片汪洋。 我合上古书,揉揉眉心,外面风铃被吹的叮当响,透过窗棂,细雨纷飞。 大概是在人间游历久了,见到的事情也多了。 净衣用我削好的竹竿磨牙,我不知道在这所神君庙有多久了。 我每天吃着这里的香火,替他们完成夙愿。久而久之,这里变的小有名气,来祭拜我的人越来越多。 这里是离北海最近的小国的七星神君庙,因为我的原因,这里有不少慕名而来邻国的人。 就比如说,有牵姻缘的,有求长寿的,形形色色。 我再一次附在言蹊的神像里。 “仙君”她将香点燃。 我不知是她身上的脂粉气太重了,还是香火晕开在这庙里。 “小女子秋波,是一名骨香族女子。”她回顾四周将身上的蓑衣脱下,眉眼如山黛,眼似秋波横,一身青衫,素颜清雅,一阵奇香将这香火完全盖住。 骨香族,天赐异香,他们擅长调配香料,调制出来的香料天下鲜有,大都居住在西城盛都。 她的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我后天就要嫁给西城的城主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她将一个小坛子放在我的面前,想想又收回口袋。 “我死后请仙君将我的骨灰和他的骨灰放在一起撒入北海。”她说的平淡“这个世上应该会有神明吧!” 枯骨成灰,我还没来得及阻拦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插入她的心脏。 那个小坛子从她手中滑落,滚到了我的脚下。 我终究救下了她,着实不忍心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 我将她带进我居住的地方,在这里外面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 半日后,她稍有好转,我对她说“有人快砸了我这神君庙了” 她面色苍白,目光结怨“也该做个了结。” 我用半天地时间听她讲述了一个故事,思索该如何帮她。 是日,惠风和畅。 她的店里格外冷清,进来的人寥寥无几,没有多少生意可言,也落得个清闲。 她坐在柜台前,正研究配制一个香料的方子。外面一阵嘈杂。 “明远将军要出征南伐,希望这次西城的地域再扩大一些。” “明远将军可是战无不胜。” 她想起了这个男子,前几日曾在店里买过莲香。他那时一脸秀气,温文尔雅,一点也看不来是要南伐的将军。 他坐在战马上,一身戎戈。她在人群中,一眼万年。 她想等他回来,她会把最好的莲香亲自献给他。 一个月后,他又来到了她的小店,这次他是带着胜利地喜悦回来的。 他身穿一件深紫色素面衣衫,清澈明亮的朗目,明眉皓齿,如酒般清醇的嗓音“老板,给我一记莲香。”他轻敲柜台。 秋波心生欢喜,连忙将新调好的莲香递给他。 “姑娘,可是骨香族的女子?”他接过莲香,修长的手指如葱白,指尖处有长年摸兵器留下的老茧。 秋波含笑,眉眼如水。 此后,明远成了秋波店里的常客。 在西城,秋波说她家里配的香料是西城第二,那么没人敢说自家的香料是第一名。 明远常坐在秋波店里饮茶,耐心的等着秋波为她调好香料。 “我母亲只喜欢你家的莲香。”明远的母亲和他父亲成亲的那天,屋里焚的就是莲香。 “倒也是个孝子。”秋波捂嘴轻笑,细心地替他包好。 就这样过了半年,明远的母亲去世了,出殡那天,秋波也跟在送葬的队伍里,明远走在前面背影倔强又清冷。 寒冬已至,青竹琼枝。 他要领兵南伐,她送他出城。 “秋波,待明年桃花纷飞,我许你十里红妆。”明远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递给她留作信物。 那天秋波久久的望着南伐的队伍,直到完完全全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才离去。 她每天都会配制好莲香,一天一天等待着他凯旋的消息。 炉火正旺,秋波靠着柜台小憩。 “老板,给我来一记莲香。”声线清冷。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弘思。 白皙的额头,细长的眉,深邃的眼,淡色的唇,脸上还有些许风霜抚过的红晕,她的头发高高束起,一身铠甲英姿飒爽。 秋波,将自家的莲香放在柜前。 她俯身食指轻点放在鼻尖,淡淡地说“他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她目光打在秋波的身上。 “西城喜欢莲香的人有很多。”秋波手中的动作略微迟钝。 “谁说不是呢!”弘思拿过包好的莲香“我喜欢明远。” 秋波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三月,如果他没有战死在沙场,我哥就会让我们完婚。”话里话外满是挑衅。 流言传播速度比发生瘟疫的速度还快。骨香族的女子前世是黄泉三生石边的花儿,枯骨生花,花自留香,娶得骨香族的女子就能在生死簿上除去姓名,不老不死。 城内年轻的骨香族女子都嫁给了城里的达官贵人。 草长莺飞,青青柳色覆盖了冬天的凉意。 明远又打了胜仗,他回来当天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秋波的店铺。 那时他站在店铺前的柳树下,三月,柳树刚吐出细嫩的芽儿。 她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有思念,有委屈。 “再也没有战争了!”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印在她的额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放下将军的架子和她一起经营香料铺。 “明远,你别忘了谁陪你上的战场!”弘思拉住明远的手“一个只会调香的女子她能配的上你吗?” “她只要会调香就够了!”明远将目光投向店铺内正忙碌的身影。 弘思回去求了西城城主,城主第二天就下了令,让她和明远七日之内完婚。 那日,秋波刚配完香料,店里就站了一个眉眼与弘思七分相似的男子,他的目光清冷“你就是秋波?” “城主来是想拆散我和明远?” “是,你们不配!”他说的简单。 “呵。”她冷笑,美目带着怒意。 他紧捏着她的下巴,逼着秋波望向他“好自为之,如果你希望他战死沙场。” 第二章欺骗 城主走后的几日将弘思许配给了明远,这个独立的城市或者说是国家,弘铄就是西城的霸主。 当晚秋波找到了明远“你可愿意与我私奔?” 烛火悠悠,他的目光里有着迟疑但还是坚定的点点头“好。” 可能到最后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被算计了,原本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卖香料的女子,但只因她出生在骨香族。 秋波兴奋的收拾着包袱,带着他最喜欢的莲香,打算一到卫国就于他成婚。 明远在前面驾车,身后是渐行渐远的西城。 秋波随他来到卫国的时候是夜晚,天空格外的深邃。 “下车吧!”他扶她下车。 “欢迎明远大将军!”国门敞开的那一刻,迎接他的是卫国的国君。 “国君。”他公式化的低头作揖。 “你?”秋波连连的向后推。 明远是卫国派来的卧底。 他逼着秋波跪在卫国国君的面前,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柔“我将这位女子献给国君。” 她原本就是西城出了名的绝色美人,曾有人说西城城北的弘思一脸英气,冷若冰霜。城南的秋波如沐春风,见过一面便可以深深的将那种温柔若水的感觉系在心尖儿上,晚风习习,风拂动秋波的裙摆,一阵奇香。 “呦,还是个骨香族女子。”卫国国君色迷迷的看着她。 倒也是个壮烈的女子,她拔起明远腰间的剑,身边的侍卫将手中的矛头纷纷指向她,到了卫国她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你爱过我吗?” 明远的眸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怜惜不过他隐藏的很好。 她还没等明远反应就已经用剑划开了脖颈,血染红了半边的黑土,黑土上开了星星点点鲜艳的花儿。骨香族女子,血落成花。 她也算是为了整个西城牺牲了一次,第二天黎明刚破晓,弘铄亲自带领西城的士兵与明远里应外合,占领了卫国。与其说明远是卫国派来的奸细,倒不如说他是弘铄亲自培养出来的亲信,明远的父亲就是死在卫国国君的手下,灭了卫国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卫国和西城合并成了一个小国叫做大兴。卫国的国君在战乱中逃亡,大兴的国土上通缉的告示漫天飞扬。 弘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古方秘籍,连夜花下高价拍回来一只玲珑剔透的鲛珠,用鲛珠给秋波续了半条命。 “你还是要和弘思完婚的。”弘铄对着守在秋波身边的明远说。 “只要她一世安好。”他紧紧握住秋波的手。 秋波醒来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明远和弘思公主成亲的事。 如今西城已经改国号叫大兴,弘思自然成了大兴唯一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 她踉跄着向门外跑,吓坏了服侍她的小婢女。 刚出门她就听见一道清冷嗓音“身子骨这么差,还想去抢亲?”弘铄结实地将她堵在门口。 “让开!”秋波不甘示弱。 “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弘铄亲自将她抱到床上,不容她挣扎。 临走前,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平淡但是那小婢女却吓得跪在了地上。“好生伺候她,不许让她离开这屋子半步,我晚些时日再过来。” 秋波这才想起来,原来所谓的爱情都是他精心设计好的骗局。 婢女说明远将军这次立了大功,又娶了公主,双喜临门。 她让婢女点燃莲香自己则斜倚在软塌上,香气漫漫,清新如雨后泥土的芬芳。 烛光剪碎了屏风上的影子,她的心早已不在跳动,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冷冰冰的鲛珠。 第三章火灾 他为了国家可以牺牲她,迫于权威他可以抛弃她娶了弘思,但是唯独不可以做的事情就是不爱她。 “今天晚上会有灯会。”弘铄给秋波披了件衣服。 “为什么?”秋波目光投向窗外,月过柳梢,星石闪烁,她喃喃道“为什么不让我死?” “你不该牺牲。”弘铄背过身去,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沉又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回旋。“我大兴的国土的兴亡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牺牲。” “可最后不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吗?”秋波把他披在身上的衣服放置在一旁。 弘铄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整理额角的碎发“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人敢娶你。” 秋波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若不想去灯会就早些休息。”弘铄替她点燃屋内的莲香“你调的香料让人舒服。” 秋波到底是跟他去了灯市,在屋里待久了,她也想出去走走转转。 街上的人充满着喜气,弘铄在前面走,秋波在后面跟他保持着距离。 流动的人群,摩肩擦踵。他突然在前面停住了脚步,紧紧的攥住秋波的手。“这里人多,抓紧我。”随后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秋波使劲摆脱,奈何他的力气太大。 为了照顾她的身体,他们坐在路边的茶馆,弘铄替她斟了杯茶抬手递给她。 “哥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弘思兴致盎然地坐在弘铄身侧。 “带她出来转转。”弘铄言简意赅。 秋波凝视站在那里的男子,一身白衣,温润如玉。她低头擦擦洒在衣衫的茶渍,隐藏下心里的悲伤。 她听见她哀伤到骨子里的声音软软地问“好久不见。” 明远转过身声音里带着颤抖“对不起。” 她只想简简单单地爱一个人而已,黄粱一梦爱恨情仇一场空。 弘铄轻抚她的发丝“走吧!” “为什么我会被送去卫国?”她目光凌厉地向一把刀。“是你逼的对吗?” 弘铄摇摇头“明远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弘思。” “不可能。”秋**开他。 一厢情愿,她不信。 真相固然残忍可到底是不得不让人接受的现实。 那日,秋波昏迷。弘铄问他弘思和秋波你到底爱谁? 明远迟疑了半晌“我只要她一世安好。”这是他给秋波的一个承诺。 和他在一起,一生都会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他日他若战死于疆场,余生便辜负的便是两个人的一生。 她是一个值得被爱不得被辜负的姑娘。他只要记住那日春风和煦,笑颜如画的她向他扑过来,柳絮纷飞,她窝在他的怀里眉眼如水。 时间飞逝,转眼又过了半年。 暖冬,她关了香料铺子,大兴国上上下下都在庆祝弘思有喜的这件事情。 她撑着纸伞,踏着昨日的积雪。她托人送给明远一大包莲香作为贺礼。 在弘思的眼里大概她做的一切都是居心叵测,有人传她给明远送的香料里含着大量的麝香,世人都唾骂她蛇蝎心肠。 因为弘思的原因,渐渐地很少有人来她的铺子,索性就关了门落得个清闲。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在外面游荡?”弘铄举着油纸伞好看的挑眉。 几日不见,他的俊朗地面容上带着疲惫。 “散散心。”秋波绕过他。 还不等她走过去,弘铄直接将她搂在怀里,油纸伞“啪”地打在雪地上,雪花轻溅。 “卫国的余孽抓到了吗?”秋波知道他这几日的倦容完全因为卫国的余孽开始蠢蠢欲动。 “还没有。”弘铄抚过轮在她发丝上的雪花,他用拇指轻轻摩萨她的眉眼。 “你不怪我?”秋波质问。 “怪你什么?” “那包莲香里有麝香。”秋波淡淡开口伸手接住缓缓飘落的雪花。 “我相信你没有。”他突然笑了,连眼底都是愉悦的样子。“受了委屈要和我讲,哭也要哭给我听”他停止了笑容,说的认真。 秋波睫毛忽闪,雪花落在手心转眼间化成一小滩冰冰凉凉的水。 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年前刚下过一场大雪,雪积的约有一尺高。 公主府起了一场大火,一府的人全都葬身于火海。大火燃了三天三夜。 秋波刚知道消息后连鞋都没穿踉踉跄跄地跑到公主府,一眼望去一片灰烬。 她拼命地挖着那些早已燃尽成灰的枯骨,刚下过雪的寒冬,北风凌厉如刀子刮在她的身上。她找了许久,手指尖早已红肿甚至泛起血丝。 “你真的走了?”那是一堆还没被烧完全的布,红色的布料若隐若现紧紧地包在早已烧焦的白布里面,那块儿白布布心是金丝梅花的图案。 她再也忍不住了,那日送给他的莲香就是用红布包起来的,那块儿白色的布料是他最常穿最喜欢的。 “起来!”弘铄在他身后冷冷地说。“谁让你来的?” 秋波摇摇头,倔强的拾起地上的烧焦的布片儿。“他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我。” 弘铄无可奈何,缓缓叹出一口气,不容她拒绝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双脚冻得没有直觉,眼角通红,发丝凌乱。 她承受不住打击,三番五次寻死都被拦了下来。 第四章救赎 她想寻死,三番几次都被拦了下来。 秋波靠在软塌上轻轻叹息“我知道你是这里的神明,可是神明又不能复活已故的人。” 我大致了解故事的来龙去脉“出去吧!他在等你。” 秋波虚弱的点点头,缓缓地闭上眼睛,泪水划过她的粉颊,她的身上香气浓郁,让我有些痴醉。 “如果你当初先遇到的是他,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我将她安置在祠堂外便于发现的位置。 她临行前缓缓开口“或许我们都在等一个人回来。” 好一个聪慧的丫头,自从言蹊化作我胸口的鲛珠之后,我便缩居在这座祠堂里,对他留恋,等他回来。她能一眼看出我的情结,却不能发现一直在她身边默默爱她的人,感情这种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爱的表达方式,有些人情愿说不做,有些人默默做不说。 我点开窗纸,看见那个男子将秋波抱起,眼里满是怜惜。 再见秋波已是又一年七月的夏至了。 炎热的天气,就连净衣也跟着烦闷起来。来上香的人寥寥无几。 “神君!”秋波跪在言蹊的石像前,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怕是里面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小生命了。 野蝉的声音嘶哑绵长让我心生烦闷。 “神君,求求你救救弘铄。”她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悯,她的下巴有些消瘦,许久她哭累了趴在跪几上。 我去了一趟大兴国,刚到大兴国城门口便高高悬挂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已经严重脱水,应该挂了有些时日。 大兴国易了主,挂在城门口的尸体是弘铄,当今大兴的国君是曾经被他灭国的卫国国君。 我飞回天庭,转动了往生轮。 我看到秋波明媚的笑脸,她嫁给了弘铄。我不由得想起我和言蹊成亲那日,言蹊在北海古都的城门口,一眼万年。 弘铄确实给了秋波一世的温柔,大概没有比他更珍惜她的人了。。 我停止往生轮,眉头微微拧紧。因为弘铄的一句话我决定帮他们一把。那日卫国一举进攻,他推开了秋波“我只要你活着。” 言蹊曾经对清月说“我只要敖采活着。” 我回到祠堂的时候,秋波已经走了,还好我的鼻子够灵敏,因为她身上独特的香,我在离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小茶馆里找到了她。 她的手紧紧攥着茶杯,她的视线透光茶馆的窗棂刚好能看见弘铄的尸体。 “我来帮你,你不要擅自行动。”我将手放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有些凉看的出她内心有些挣扎。 “你”她惊讶地看着我。 “我将他救活之后,你们便离开这里。”我让她噤了声。 救活他很简单。因为秋波是骨香族女子,弘铄也是在生死簿上是除去姓名的。 我将挂在城楼上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回来,又在清月的那里要了一颗鲛珠。 期间我对秋波水救活他之后你身上就没有奇香,你们也会在生死簿上留下姓名,生老病死都是天命,与我无关。 一切发生的都像是一场梦,弘铄清醒之后,我便让他们离开。 可能到这里他们的故事也就结束了,他们会生活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 离开前,我单独找到了弘铄,我递给他一枚玉佩“你今后不论是明远还是弘铄,我希望你好好待她。” 他郑重地点点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个灵动的女子。 秋波对他说“仙君这次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她挥了挥衣袖“你看我身上的香气还在。” 第五章纵然是条不归路 我也不回头 那日公主府的火灾是卫国的余孽放的,而早在之前弘铄就已经发现这些人蠢蠢欲动。他让明远带着弘思离开这里,等着日后听从安排。 一心念着明远的秋波以为他真的葬身于火海,心生死意。 弘铄对她有着无微不至的关怀,而她明明知道却不想知道。 他宣了诏书,半威胁半欺骗地让秋波嫁给了她。 他说“你嫁于我,我便让他活过来。” 她连想都没想就说了句“我嫁”甚至都没看的清弘铄眼底的落寞。 他带她来到城外一所木屋里,弘思一身布衣,袖子挽起,一头秀发随意地盘了起来。小腹看着已经有些臃肿,美眸里带着惊讶“哥,你们怎么来了?” 秋波一直盯着屋后正在劈柴的明远,眼泪“啪嗒”掉在她紧攥在一起的手上自己都没有察觉。 “走吧!”她轻声开口。 弘铄点点头,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好。” 他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她在前面低头默默地走,弘铄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她,生怕她一转眼就消失。 光阴似箭,她嫁给了弘铄。弘思也在不久后产下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 卫国进攻的前天,弘铄就好像提前预知了一切。 他替她梳妆,为她贴上花黄。他轻轻地说“真想就这样陪你一生一世。” “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余生还很长,”她将手轻轻搭放在他肩上,那时的秋波对他已经十足地信任。 弘铄为了救秋波,命人连夜将她和弘思的孩子送走。 大兴国一战即将爆发,弘铄亲自执兵,弘思和明远辅助。 卫国牵动了其余几个小国的力量,连同对付弘铄,他们勾结在一起的好处就是能瓜分大兴的疆土。 孤城落日,残阳如血。战骨埋荒外,唯有残旗衰。 就在和敌人厮杀的时候,弘铄骑着战马挡在了明远的身前,他临死前凄凉地看了一眼明远,血染红西边的天。一把长茅刺入胸口,他手中的剑“咣当”砸在这早已横尸遍野地土地? “哥!”弘思的战马嘶啸又或是鸣哀。 大兴在一夜间兴起,在一夜间灭亡。 这对儿兄妹最终将自己交给了国家,交给了大兴。 有的人一出生就要背负着沉重的使命,他们过的艰辛,他们活的孤独。 原本弘思是可以逃的,她和明远带着残兵撤退,卫国在后面乘胜追击,他们逃了一天一夜山穷水尽。 “你走吧!”弘思推开明远,递给他一枚玉佩。“你带着它去找东治的国君等待东山再起。” “那你呢!”明远眉头微拧。“我不要。” “我要去替我哥报仇。”弘思将目光投向大兴国土的方向。“我不会再逼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她将一枚香包和玉佩硬塞在他的手上,义无反顾的带着剩下的士兵离开了明远,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么刚强的女子在转身的那一刻泪水决堤。 不是不爱,是爱而不得。那个香包里面装的是秋波和他们孩子藏身的地址。 弘思最终和卫国的将军同归于尽。她将她的剑深深刺入那个将军的心脏,而她则被他身边的士兵用长茅围的水泄不通,躺在地上的那一刻,阳光撒在她的身上,那一刻竟不在那么刺眼,终于结束了。 她想起了明远第一次打胜仗。那时大兴还是小小的西城。全城上下庆祝他凯旋而归,弘铄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宴会。大概所有的少女都会有一个魂牵梦绕的英雄,她在宴会上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不焦躁与世无争的他。身养闺中的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西城里鲜少有人知道她。 她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佩戴着西城最厉害的调香师所调制的香,装作进贡的婢女,端着酒盅放在他的面前。 明远当时已经微醺,半眯着眼看她轻笑“公子,真是不胜酒力。” 她离他那么近,眼看她就要触碰到他好看的眉,弘铄在前面严肃的“咳”了一声,她微微颔首,前面舞动的歌女遮住他迷离的视线。 “刚才那个女子?”明远揉了揉头,她身上淡淡的莲香让他突然来了兴致。 “哦,你说她?应该是调香铺子的秋波吧!”那个人煞有介事地说。“我从她家买过香料的,西城的人几乎都买过她家的香料,喏,在那里!”那人指向宴会最角落的位置,她穿着和进贡婢女一样的衣服,调香铺子负责进贡香料比这些婢女要高一级但服饰都差不多,只不过腰间别了一块儿带有象征地位的牌子。 她安静地坐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前面耍着妖艳舞姿的歌女们。 明远揉了揉眼睛“是她吗?”她的眉宇间少了一些英气多了一些柔情,明远想他的确是醉了。 第二天,军营里新来一个女将军。 “这是自家不成材的小妹,希望能助明将军一臂之力。”弘铄拍着穿着一身盔甲的弘思。 “行军打仗会吃尽苦头,这里不会是小姐的温暖臂弯。”明远背过身“犯了军规我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包括弘城主。” “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娇气。”弘思高傲的抬起下巴,她会证明给他看她不是娇弱的大小姐。 弘思每天跟着军队训练,甚至要比明远还上心,她精通十八般武艺,却依然被嘲笑是花拳绣腿。像她这种会习武有会读书的人很少,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如果有一个会习武会读书长得还不差的女子,在当时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卫国来犯,明远准备带兵打仗。他一身盔甲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弘思骑着马追到了最前面拦住了行军的队伍“为什么不带我?” “女流之辈只会添乱!”明远冷眼不容反驳“你认为打仗是儿戏吗?” “谁说我只会添乱?”弘思从背后抽出剑,在众人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架在明远的脖子上。“这个理由满意吗?” 她从小习武,单打独斗,明远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明远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他轻轻的一“蹬”,马儿缓缓前行“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打仗。” “跟你到天涯海角,在所不辞。”弘思收起她的剑,紧跟其后。 “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纵然是条不归路,我也誓不回头。”弘思骑着马与他并肩齐行。 第六章秋波篇完结 我想明远是有私心的,明明这两个女人他都爱了。 秋波带给他的是似水温柔般平静的生活,弘思带给他是骄阳如火的爱恋。 我问他明远你觉得自己自私吗?他沉默了,许久他躲开了我的视线点点头。 我给他易了容,易成弘铄的样子我说“现在就剩你和秋波了。” 他懊恼地皱眉,弘铄为他而死。他亏欠他兄妹太多,他咬紧牙关“我知道怎么做了!” 或许只有这样秋波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 临走的时候明远回头“谢谢你仙君。” 我摇摇头一切都有定数。 天气转凉,秋波在深秋枫叶落地的时候产下了一枚女婴。 不久,便郁郁而终。 我能做的大概只有留住她肚子里对这个孩子的向往。 明远做了丧事,他把秋波的尸骨和弘铄的葬在了一起,合骨为终,生死不相离。 这也算是秋波的一个结局,我跑到了月老的宫殿。 将秋波和弘铄的名字写在一起挂在了月桂的树枝上,我问月老“他们来世能在一起吗?” 月老拍拍胸脯“生生世世。” 也许这世上本不该太多纠缠,我清清楚楚记得那日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城楼上的那具干尸一字一句地说“福祸共享,生死不弃。” 秋波死的时候是在冬季,那时候她已经久病在床。 窗外寒风呼啸,屋檐上的风铃被吹的“叮当”做响,甚是清脆。 “外面下了很大的雪!”易容后的明远搓搓手,将熬好的药递到她眼前,体贴的吹散碗边的热气。 “叶儿睡了?”秋波倚在软塌上,前所未有的精神。 “刚让奶姨喂过,现在睡得正香。”明远点燃桌子上的莲香。 “雪停了带我走走吧!”秋波两眼突然无神的望向窗外。 明远点点头“好。” 雪停了,院子里积了半尺高的雪。 她轻轻地说“还记得你那次与我见面吗?”她顿了顿紧接着说“那一次你和我说信我没有给弘思用过麝香。” 明远微征,目光飘向远方。 “那时候的你真的很霸道。”秋波怪呻他一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爱上你的,只知道此生非你不可。” 明远望着她瘦弱的背影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不是他。”秋波轻轻一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明远谢谢你。” “你。”明远眼睛里写满惊讶和慌张。 “我一直都知道。”秋波知道他是明远,可她不想承认弘铄已经死了,她在欺骗自己,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勇气。 “原谅我的自私明远,我有的时候甚至用你来麻痹自己,我告诉自己无数次,你就是他,你已经易容的很像他了,但却不是他。”秋波说的很平静。 “弘铄为我而死。”明远的脸上此时写满愧疚。 “你在自责?”秋波轻咳她摇摇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我会爱到这种程度。” “可是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死。”明远越说越激动。 “就像仙君所说一切都有定数。”秋波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脸上,那是她日思夜想的脸。 她轻轻抬脚,在明远的脸颊上淡淡一吻“弘铄,我来找你。” 秋波去了,也许她已经在黄泉边和弘铄见面了,因为弘铄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 天下之大,孑身一人,明远想。他把秋波的孩子托付给了他的远方亲戚,去了一座深山的寺庙剃了头,做了与世无争僧人,谁又曾想过他的前尘?那些往事都散了吧!听过故事的人也忘记吧!这大概是他最好的结局。 第三卷第一章韩初雪 我在七星神君庙待了没多久,便回了天宫。天上的神仙看我的目光多少有些躲闪,有的甚至欲言又止。 月老拎着酒葫芦疯狂地敲打我府邸的大门,他红色的锦绣袍半敞焦急地喊“敖采,七星仙君!” 这才慢悠悠地打开门,言蹊吗?刚才确实觉得胸口有阵阵地暖流。“他明明在这里!”我拍拍胸脯,指了指他的头。“下次和我开玩笑用用脑。” 月老急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半天过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你去大殿,去大殿。” 我差不多都要忘记今天圣君设朝。 当我踏进大殿的时候,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仙,接旨。”他微微作揖,那个身影和言蹊有九分的相似。 我拼命的忍住冲向他怀里的冲动。 “敖采,你来的正好。”圣君示意我向前“这是新上任的司命仙君,白巳。” 我向他微微一笑,那一刻我征住了。 “敖采,今后你要多多提携司命仙君,毕竟你是掌管时间,他掌管命格。”月老小声的在一旁提醒,语气里充满了玩味。 我坐在月老的月桂上,盯着红符愣了半晌。 “曦和神君。”白巳一身月牙白色锦绣袍。 月老好事儿的领着白巳闲逛,顺便用酒葫芦指指我“你真不认识曦和神君了吗?” 我从树上一跃而下“多嘴”头也不回的离开姻缘树。 转头的一瞬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正在冷凝,不得不逼迫我大口大口的呼吸。 “敖采啊!就是个怪人,司命仙君莫怪。”月老不咸不淡地在我身后来了一句,我知道他又在卖我充耳不闻。 白巳听说你以前在妖界?月老小声的问,我的肩膀微微一震,紧紧地握紧拳头。妖界? 还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我们便渐行渐远。 月老说白巳是槐树精。 下意识地我想问他是不是十里竹林的小槐树,想了想噤了声。 那棵槐树确实不在了,来到十里竹林的时候那棵槐树已经死了秧,没了半点生机。我决定去找清月,他曾说过言蹊没有离开。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那日我走后那棵槐树奇迹般冒出了新芽。 玄衣青衫云锦袍模子像极了言蹊,眉眼却不及他冷凝,他将灵气缓缓地注入了树内。 还没等我回北海,月老对我说妖界有一个精怪要见你。 “不见!”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好奇地问”你又是怎么和这精怪牵上线的。” 月老吱唔了半天,我瞥见他腰间挂了一个崭新的紫金酒葫芦。 “好啊!就一葫芦酒就把我卖了?”我忍不住咆哮。 “年轻人火气这么大?是两葫芦,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酿。”月老不怕死的抱着葫芦小酌了一口咂咂嘴“她说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你就是被迷住了心智!”我不屑。 “她可是言蹊的故交。“月老一下子点醒我。 要说言蹊的故交我恍然大悟“韩初雪?” 韩初雪是言蹊的故交,原本以韩初雪的修为是可以成仙,可她要死的执着说妖比仙自在无拘无束。 言蹊在天庭的时候偶尔也会去她那里,那是一个生的极其妖艳的女子,惊鸿一瞥仿若一瞬。 那时我就对这个女妖十分头疼,生的妖艳偏偏又洁身自好,生怕有一天言蹊把持不住为了他放弃做神仙的机会。 就这么一直担心到那个女妖出嫁,据说她嫁给了魔界的君主,自从嫁入魔界之后言蹊就很少去找她了。 要说爱的轰烈还属她,魔君亲自驾着凤羽车,五彩祥云为伴,身后是万千的魔兵,凤羽划过的天空姹紫嫣红。他们成亲那天我偷偷地跟在言蹊的身后生怕他一言不合就抢亲。 净衣的动静实在太大,与其说偷着跟踪倒不如说是正大光明的跟在身后。言蹊原本驾着云彩也停在了半路“你这是要去哪里?”他揉了揉净衣的头,净衣倒是没有想象中对他呲牙裂嘴,乖巧地与他亲昵。 “你去哪里我便随你去哪里!”从净衣的背上下来,跃进他的云彩。 他眼底写满笑意却又无可奈何“小姑娘,我可要去的是魔界。” “巧了,我也去魔界。”就这样我随着他厚着脸皮进了魔宫。 我和言蹊也算是那棵桃树精的娘家人。第一次遇见魔君,他的比女人还细致惊艳,亘古不变万年冰川的脸,一身红衣头上别了一枚金钗甚是碍眼,坐在魔宫中央帝王般凝视着在场所有人。 我深深地打了个冷颤,拽紧了言蹊的衣角。 “墨白,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一道凄凌地女声打破喧嚣,刚才还在喧嚣的魔宫气氛将至冰点,几个护卫上前压制住一个青衣女子,那个女子生的也十分妖艳,甚至还有半分和韩初雪相似。 “青川”他似乎有了怒意眉毛不悦地向上挑。“我对你不好吗?” “好,可是你对每个女人都同样好。”青川抑制住泪光“你对每个女人都同样好,那我还知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爱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墨白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紧紧地扣住她的下巴。 “是啊!断了我的修为,为你最心爱的......”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刹那间就死在了魔宫的中央。 “做我的女人不能太贪心。”他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化成原型。 我躲在言蹊的怀里,听见墨白低沉的嗓音回旋在宫中“我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天庭。”这句话是说给言蹊听的,墨白警告他少管闲事。 言蹊的目光凌厉地像把刀子直直的射向墨白,他揉揉我的头“走吧!” “我们是不是改阻止韩初雪呢?”我拉住他。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轻易地走开。”言蹊目光灼灼落在我身上。 我偏过头“切,你不在意她为什么要来?” 他没有吭声,许久他笑了,笑的眉头尽展“你这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我好奇。 “明明在意她,为什么不去阻拦这场婚礼?”他一下子就拆穿了我的小心思“我不喜欢她,生死攸关都是她自己的事。作为朋友我只给予她忠告而不是一个安慰的怀抱,那样会引起更多的是非。” “那你?”我将后半句生生的咽进肚子里,我想问他,他喜欢我吗? 第二章缘浅 我自始至终没有开口问他是否喜欢我?一直到他渡三世劫。 月老说说韩初雪有可能知道言蹊的下落,我清楚的记得清月说他家仙君没死,才答应与她见面。 妖界桃林,一年四季桃花纷飞如雨。 去的时候,桃花满园大朵大朵扑簌簌地向下掉。都说桃花倾世芳华,烟烟霞霞碾转几世才化作一抹桃花?来到桃园里的亭子,她坐在藤蔓椅子上,没了修为她以和凡人无异。 还是如此的妖艳,五官精致,她笑的时候桃花眼里会泛起好看的涟漪,淡粉色薄衫。她眯着眼睛,声音婉转动听“我就知道你会来。” “你想知道言蹊在哪里吗?”她伸手将自己的丹红色指甲对准阳光,指甲圆润饱满就连手型也长得极好。“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想不到我们之间还会有交易?”我皱起眉头。 “即使你手里有往生轮有些事情你依然不知道,比如言蹊的下落。”唇角一勾,她笑的荒凉。“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她强支撑着身子给我倒了杯桃花酒酿,嘴角竭尽地勾起笑意“你可曾见过墨白?” “我曾随言蹊参加过你们的婚宴。”那时的她真的很风光,既而皱眉“你太傻了!” “是啊!傻在爱上他。”她笑了,梨涡深邃“我早该知道他本就是薄情之人。” “把这壶桃花酒酿带给言蹊吧!我欠他的太多了。”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藤蔓椅上。“你是他的三世情劫,他想尽一切办法护你周全,十里竹林那颗槐树就是他的本身,她最后残留的灵气全是为了要见你的意志,这一世他为你而生。” 亭子帷幔被风吹的飘飘然,她的身形渐渐消失在藤蔓椅上,几枚残花儿随着风吹尽亭子散落在早已空空的藤蔓椅上。 以她的身子怕是撑了许久,兀地发现地上有一只金钗,我拾起那枚金钗,倒觉得眼熟仔细回想那枚金钗是墨白在他们成亲当天所带的。 桃花酒酿是韩初雪用自己的修为酿的,所以月老才特别宝贝那两个紫金葫芦。 月老非要拉我看韩初雪的红线,她的红线紧紧地和墨白的缠在一起。 ”她已经离开了,又或许是个解脱。“那日她的身形恍惚,怕是没了修为支撑不了多久她的人形。 第三章你会爱上我吗 数月后,桃花凋零,也不知墨白是如何找上她,对六界昭示他墨白要大婚。 韩初雪处于被动,不能反抗,不容拒绝。 怕是他知道她和韩初阳是姐妹,她对着外面的海棠花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日青川的一脚毁了她半池子的海棠花。 言蹊知道这件事后,连忙下届找到韩初雪。 你当真要与他成亲?言蹊的声音薄凉。 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韩初雪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有些东西不是得自己争取吗?“她笑了,笑的妖艳凄凉。 这一聚便是分离。言蹊一身白衣没有过多的阻拦。 “你放心生死与你无关。“韩初雪缓缓开口,谢谢你仙君。 谢我什么?言蹊皱眉。 谢谢你的养育之恩,她唇红齿白说的简单。我却不淡定了,原来这两只桃花精是言蹊养的? 不要忘了,我完全是为了她。言蹊眉头有些舒展。 她很幸福,韩初雪又开口,我祝你幸福。 养了两只桃花精,是为了谁? 月老见我一脸茫然,鼻子一哼,当然是为了你。 我怎么不记得是为了我? 月老指指紫金葫芦,为了撮合你们俩我特意摆了一桌酒席,那酒是用桃花精怪修为酿的,你喝的大醉,抱着言蹊直呼好喝。 我猛然想起,倒是有些印象。莫不是他专门养了两只妖怪给我酿酒? 月老没好气儿的翻翻白眼,指了指往生轮。 韩初雪已经出嫁。 她坐在新房里,焦躁不安的攥紧衣裙。 等到宾客散尽,墨白回到房里,他毫不吝惜地扯下韩初雪的盖头,箍紧她的下巴“倒是个美人坯子” 韩初雪打掉他捏着他下巴的手。 墨白紧紧地贴着她,随着她坐在软塌上,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我刚刚在想,如果我靠你这么近,你会不会躲?” 韩初雪强装着镇定和他对视,手攥的极其的紧,像是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你为什么娶我?” “因为你是阿阳的妹妹。”墨白笑得邪魅“我喜欢她身边一切事物,包括她的妹妹。” “恶心。”韩初雪冷哼。 “你知道吗?越是美丽的东西我越愿意摧毁。”墨白桃花眼微眯,手轻轻地放在韩初雪的脸上。 “你会爱上我吗?”韩初雪学着他的样子,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清冷地问。 “不会。”他没有半分地犹豫“你呢?” “我也不会。”韩初雪就这样和他对视。 墨白妖孽地一笑“你知道青川吗?” 韩初雪眉头皱成了川子,点点头。 “她刚刚死在了大殿。”墨白邪魅地一笑“做我的女人不能太贪心。” 韩初雪手心早已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你当真以为我会对你死心塌地?”她仿若听到了时间上最好笑的笑话。 “最好不是。”墨白细细地打量她,白皙的皮肤,秀致的眉,一切都和阿阳相似。可偏偏那双让人惊心动魄的眼睛,和这骨子里的高冷气儿完全和阿阳不同,她的阿阳知书达理,温婉动人。 “你在害怕?”韩初雪贴在他耳垂能闻见他身上淡淡地酒气“我跟姐姐那么相似。”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娶你吗?”墨白拉开她“因为你够妖。” 下面都是一些限制级的场景,我想看,月老面红耳赤的教训我,敖采你其实就是一个偷窥狂。我撇撇嘴。 次日清晨,韩初雪穿梭在魔宫,这里一点也不自由,虽然十分华丽,但却压抑。 她到底在留恋什么?她内心是期盼他能喜欢她?他能记起她。可是她不能这么做,离墨白越近,她越想逃离。 他们谁也不说,内心之间有着对彼此的抵触。墨白仍花天酒地,放荡不羁。 她来到魔都最大的青楼,青楼的老板娘看她的扮相,心里有着算计。小姑娘让你进去可以,那么你得给我这些老客主跳一支舞,韩初雪就这么站在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无一不被她的长相所吸引的。 我答应,韩初雪被人带到了台子上。 那一刻的她是那么美,一个眼神便可以祸害苍生。 你在做什么?声音里有着巨大的怒气,就好像马上就要拆了整个青楼。 韩初雪站在台上,停止舞步。打死魔界的老板也没想到这个祸国殃民的女子是魔君的夫人。“你在做什么?”韩初雪反问。 墨白的表情恨不得把韩初雪拆了吞进肚子里“下来。” 韩初雪乖乖地从台子上下来,下一秒用魅惑苍生的眼神贴在他的身子上“不是寻欢作乐吗?我陪你一起不好吗?” 墨白毫不留情地推开她,眼神里充满着厌恶“没想到你这么下贱,你不是愿意来这里吗?” 他阴鸷地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脱。” 韩初雪眼里地震惊一扫而过,瞬间平静地解开自己都薄衫,一件一件,在场的雄性物种眼睛都快喷火了。 韩初雪你够了,他的理智彻底瓦解“砸了这里,今天所有在场的人通通剜去双眼。”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赌,赌韩初雪一定会求他,放过自己,可是他错了,这个女人分明是一点廉耻都没有,可偏偏一想到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墨白拖着韩初雪的手,紧紧地攥着,力道十分地重,韩初雪闷哼。 魔宫里。 “我是对你太好了?”墨白邪魅地一笑。“还是你自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分量了?” “你在生气?”韩初雪成功地点燃了他的怒火“我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或许我死了之后,你都想不起来我是谁?不对吗?” “无关紧要?”墨白转身随后他冷硬地甩出一句话“也对,娶你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玩死你。” 他没有看到韩初雪眼底的失落。 有那么一瞬间,韩初雪真想拉着手臂问他记不记得忘川谷的小女孩,他应该记得吧!否则不会爱姐姐爱的那么深。 忘川谷,她有多久没曾去过忘川谷了?自从姐姐嫁给墨白,她就再也没敢去过忘川谷。 “初雪成全我和墨白吧!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把我当成你。”韩初雪苦苦哀求“我是真的喜欢墨白。” “难道我不喜欢吗?”韩初雪心底冷意层层泛起,被自己的姐姐算计,就是因为他们喜欢上了一个人,多么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