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心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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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心难救》作者：麻辣牛肉蛋蛋面【cp完结】


    文案：


    疯批受今天也想对我强制爱


    疯批受&清冷攻


    苏懿宁&余误


    ——


    苏懿宁是余误甩不掉的牛皮糖，苏懿宁对余误是病态的喜欢，甚至偷偷復刻余误家里钥匙半夜跑到人被窝里睡的程度。


    苏懿宁生性奇怪，甚至有点受虐倾向。他无意中看到余误打架的姿势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对余误动了心，甚至还希望余误揍他。可余误觉得他纯粹有病，也试图纠正苏懿宁的怪癖，两人也有过一小段感情。只是这段感情因为苏懿宁而糟糕无比，余误也借着家里原因趁机离开了苏懿宁。


    而余误的离开让苏懿宁的世界彻底崩塌了。苏懿宁求着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万万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邪门。


    因为他是在五年后某一个婚礼现场上看到余误的，新郎正是余误。


    苏懿宁脑袋一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新郎绑回了家里。


    「你只能喜欢我啊。」


    「我的世界没有你就转不动了。」


    ——


    受有病是真有病。攻的婚礼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婚姻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且通篇没有坏人。受前期可能不讨喜，说着喜欢可做的事情跟喜欢不沾边，以至于攻对谈恋爱都有心理阴影了。是一个相互纠缠，也是追夫的故事。


    ——


    ——


    标籤：纯爱现代都市完结追夫强制爱he


    第1章


    苏懿宁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余误，他的眼睛死死地粘在了余误身上，再也挪不开半分。余误的模样一点也没变过，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他长着一副极其帅气的脸，可苏懿宁却从未见过他对谁有过这么深邃温柔的眼神。


    除了他的新娘。


    余误今天结婚了。


    苏懿宁的心脏勐烈的跳动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就跟着抽着疼一下。他快唿吸不过来了，周遭的一切恭喜新人的话语如同弓箭一般扎到他的身体里，把他扎得里里外外没一处好的。


    「怎么了苏懿宁，老闆还在等着我们呢。」他同事走了过来，「你跑进别人的婚席里做什么，你还想吃席？」


    「哦，走错了。」苏懿宁随口应付了句。


    同事只当他犯傻，被驱赶之前赶紧搂过他的肩膀推着他离开，「走啦走啦，别想着吃席了。你去给老闆挡酒才是你的命。」


    苏懿宁这会只感觉天旋地转，他坐在饭局里简直是如坐针毡，他满脑子都是余误刚刚被新娘挽着手，嘴里还回应着亲友们恭喜的话语。


    这饭局吃到一半，苏懿宁就完全坐不住了。他借着上厕所的藉口熘了出来，果断跑去了余误婚礼的宴会厅。这时候婚宴已经要开始了，也幸好这儿人多吵杂，谁也没注意门外是不是熘进来了个不相关的人。余误跟新娘已经站到了最中间的舞台听着主持人俗套的婚礼祝词。


    在苏懿宁心里，主持人恭祝的词语比刚刚余误亲友们祝福的话语还要难听上百万倍。他站在最靠边，站在一根柱子后边，死死地盯着舞台上的余误。


    苏懿宁想了想，拿出手机来给同事发消息，「我肚子痛，你帮我顶一下。」他已经不想回饭局了，干脆利落的给同事转了五百块，「抱歉啊，老闆那边就靠你了。」


    同事给他发了个辱骂的表情包，但钱收的很快，看来是答应了。


    苏懿宁就在这个婚宴场里晃荡了一圈，这里的人他都不认识，看来余误结婚连一个高中同学都没请来。苏懿宁怕自己走来走去的太惹眼，就壮着胆子随意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他运气挺好，因为他动作太过于磊落，以至于没人发现他是个不相干的人。


    苏懿宁看着余误和新娘凑一块就生厌，他顶着犯噁心的难受看完了他们在舞台上亲吻。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苏懿宁感觉自己身体里无数只小虫子在挪动着，让他坐立难安，让他唿吸紊乱。


    苏懿宁勐地干了放在他面前的红酒，悄然站起了身来。他趁着自己的理智尚在，赶紧要离开这个充满喜庆的宴会里。


    可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余误已经出现了在他家里。而期间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把余误劫回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


    苏懿宁还看到余误被绑起来的双手双脚，而且余误的眼睛也被他蒙起来了，用他睡觉用的眼罩，图案还是特别丑的悲伤青蛙。


    苏懿宁盯着被他…不对，可能是被他扔到地上的余误沉思了很久。他不敢轻易发出声音，因为这会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苏懿宁已经很长时间没病发过了，他会间歇性识失去记忆，期间还会干一些他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例如眼前这桩，绑架。


    完了，余误出去以后不会报警吧。苏懿宁心脏狂跳，可比起刚刚他在婚礼上看到余误跟新娘的亲热，他此时此刻却是感到舒心无比。「余误。」他喊了声，「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问道。反正人都绑回来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他在余误面前蹲了下来，轻轻的拉下了余误的眼罩。


    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苏懿宁感觉自己被判了死刑。余误的眼神，跟刚刚看向新娘子那会也相差太远了。余误看起来要把他给杀了，而且余误的嘴唇很红，嘴角还破了一块，「我能不知道你是谁吗？」余误开口道，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把我绑回来再给我戴个眼罩，是为了掩耳盗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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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苏懿宁一时间也回不了话，毕竟他对自己的行为没什么印象。「…我如果跟你说我有人格分裂，我把你绑回来的事情忘了，你信吗？」苏懿宁试探道。


    余误抿了抿唇，只是淡淡的问他，「那你想把我绑回来，是吗？」


    「…是。」苏懿宁无法否认。


    「那跟你的人格分裂关系不大啊。」余误评论了一句。他沉默了会儿，「把我放开。」


    「不行，你会有走的。」苏懿宁道，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人都带回来了，那肯定不能轻易放他走啊。苏懿宁开始庆幸自己有病了，如果病没有復发，余误肯定不能出现在他家里。「你陪陪我吧，好吗。我太久没见你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简单陪陪我说说话，求求你了，好吗？」


    「先把我放开。」


    苏懿宁挣扎了一下，把他的脚解开了，「手我不能给你放。」苏懿宁道，「你坐到沙发上来吧，我们先聊聊。」


    「放开。」


    明明余误的语气不凶，可苏懿宁就是感到害怕。他犹豫了会儿，回房间拿出个手铐出来。这玩意儿他也不记得为什么会有，反正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他家柜子里了，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苏懿宁将自己和余误铐在了一起，他做好了会被揍的心里准备，解开了余误的手。「我怕你走，跟你先铐在一起。」


    余误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准备挺充足。」


    确实，把余误绑架回来是他一直以来的痴心妄想。现在实现了，他内心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虽然也很害怕，「对不起。」他在余误面前低了头。


    余误内心很复杂，他环顾了一圈苏懿宁的家，发现这么多年了苏懿宁家就没变过，墙上挂满了奖状，柜子里堆满了奖盃和荣誉证书。只是再往旁边看，就能看到一旁的桌上放着不少药瓶，药量多得夸张。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苏懿宁这几年应该过得很差。


    可即便如此，余误也并没有要心疼他的意思，他这个老同学在高中那会就有点奇怪，现在只是更奇怪罢了。


    「你别沉默啊，我知道我做错了的。」苏懿宁道，「可是我真的不想你结婚。」


    余误沉默了会儿，「但你把我劫走，你知道我会损失多少吗？」他皱了皱眉，「你明明能有其他正常点的方式跟我沟通，但你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我损失利益金钱，你来额外赔付？」


    苏懿宁是没有钱的，他前几年状态不好，好不容易工作赚的钱都看病去了。这会才换的新工作，他几乎没半点存款，不工作就得饿着。


    苏懿宁不敢吭声，抱住了余误的手臂，「我，你…陪我两天我就放你走好不好？」他问道，然后眼神闪了闪，指尖都在不停颤抖着，「我好害怕，不然我怕我失控去杀了你老婆。」


    余误并没有被他吓道，因为桌子上的药量就足矣证明苏懿宁的脑子不正常。余误沉默了会儿，也没有答应苏懿宁。刚刚苏懿宁把他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疯狂用衣袖擦着他的嘴唇，嘴里念念叨叨的，「脏了，脏了。被别人亲脏了。」眼神是空洞的，举止粗鲁无比，擦拭的动作让他嘴唇生疼，甚至是嘴唇破裂。最可怕的是，苏懿宁对这一切似乎真的一无所知。


    苏懿宁在自己不知道的这五年里已经真正的病入膏肓，余误此时也相信苏懿宁发疯的时候，真的会去杀人。苏懿宁对自己的执着从高中开始就无法控制，而且苏懿宁这人本身就不太正常，余误难以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猜想苏懿宁的想法。


    余误一开始想跟他好好相处的，只是跟苏懿宁越相处发现他越不对劲，他讨厌被苏懿宁威胁监视，噁心他的一切操作。可高中那会，至少在外人看来苏懿宁起码还是正常的。


    「你从什么时候病的？」余误问他，问完了又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太傻，毕竟苏懿宁一直都有病。只是这会病得更严重了。


    「你走了以后才能这样的。」苏懿宁没有隐瞒，「现在好多了，真的。」


    余误想了下，「手铐也解开吧，我不走。」他得像个办法让苏懿宁放他走才行，他不能被苏懿宁耽误事情。「反正这个婚我也已经逃了，你把手机给我吧，我报下平安。」


    「…你会报警吧。」


    「不会。」他伸手拍了拍苏懿宁的脑袋，「解开吧，你知道，我从来就没骗过你。」


    苏懿宁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妥协了。余误真的没有骗过他，因为余误就不屑骗他。虽然他不懂余误不反抗的原因，可余误既然答应了，他便把余误的手机还给了他。


    他看着余误打电话报平安，听着余误低三下四地诚恳道歉。


    余误挂电话那会苏懿宁心里忐忑至极，他生怕余误报警，便先一步抢过了余误的手机，他支支吾吾的，想问很多，「你老婆跟你…额。算了。」苏懿宁自知理亏，他不敢问太多，连抬头看余误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甚至怕余误报警，也怕自己就这么进去了。可他更怕的是这五年来，余误一次都没有想过他。明明他们是相爱过的，「我们还没分手啊，你怎么能结婚啊…」苏懿宁忍不住埋怨，「我们只是吵架了，没有分手。」


    余误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作回应。


    第2章


    余误感觉苏懿宁比高中那会更要不对劲，他好像病得很严重，刚刚还理智尚存能沟通的人，瞬间又变得无法交流。余误试图跟他解释自己结婚是为了商业利益，今天这一场婚礼关乎着他们背后公司的合作。他们的商业联姻不仅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而且如果今晚顺利完婚还能让股市上涨。余误和新娘子甚至约了今晚和国外合作商的视频会面及签约仪式，他错过了今晚的签约，加上他在婚礼上消失导致股市波动，必定会造成上千万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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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在这般重要的场合消失不见,必然会牵起大乱。「我一定要回去。」余误皱着眉头道，「你把我放回去，之后一切好说。」


    「好说？」苏懿宁只感觉听到了笑话，「好说的话，你刚刚就不会骗我了。」


    余误被他气得一时梗塞，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疯子。他缓了缓，试图跟苏懿宁讲道理，可苏懿宁已经听不进去了，「你要么把门砸烂逃出去，要么好好待着。」苏懿宁道，「对了，你砸烂这道木门，外面还有道铁的。或者你可以大喊人来救你，但现在整栋楼就剩下我这个单元，还有楼上年过八十并且已经聋了的大爷。」


    所以是喊破喉咙都没用了,余误不想做吃力又没用的事情。「以前住在对面的杨婆婆呢？」余误问他，「你妈妈呢？」


    「杨婆婆前年搬走了，我妈再嫁了。」苏懿宁轻描淡写地应道，「你竟然还记得啊。」


    看来这五年发生了不少事情，他已经从苏懿宁的生命中消失了整整五年。「我都记得。」余误说着，他嘆了口气，对于苏懿宁他是真的感到无奈又可悲，「苏懿宁，你先放我回去吧，我不会报警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而且我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消失的话我家里人一定会报警找我，他们一定会很快找到这个地方的。」余误直径走到了苏懿宁的面前，「你清醒一些，我知道你病了，我不怪你，成吗？」


    苏懿宁摇摇头，「你跟别人结婚了。」


    苏懿宁陷入了很长的一段沉思，然后伸手抓住了余误的手腕。「按理来说你今晚应该跟新娘子洞房,但现在你只能跟我了。」他把余误拉进了房间里，「你跟我睡一晚吧,睡完了我明天就放你走。」


    余误震惊，他看着贴上来的苏懿宁，脑子里只是警钟大作。苏懿宁很快就在他面前剥了个精光，他发现苏懿宁瘦得可怜，肋骨都有些外凸了。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伤口，然而未等他h探究那到底是什么伤，苏懿宁已经把他扔到了床上并且压了上来。


    「上我也不委屈你吧，什么表情啊。」苏懿宁吻了上去。


    嘴角生疼，刚刚被苏懿宁用力擦拭到破皮，这会又被吻上来，疼得余误皱起了眉。他自然是不接受这样的求和方式，他感觉十分屈辱。所以余误推开了苏懿宁，撇过了脸，「我对你没兴趣。」


    「我们又不是没做过，我们以前不是经常做吗？怎么会没兴趣。」


    余误又想起来了某段回忆，表情变得更难看了些。他伸手扯过苏懿宁脱下的衣服，强行套回了苏懿宁身上，「我真的要走,我不能在这里跟你耗。」余误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苏懿宁要跟他槓上，他就能比苏懿宁更刚。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你知道你做这件事导致的严重性吗，我现在回去说不定能补救。你若是一直将我关在这里,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懿宁长相是极其好看的,只是因为他现在过于消瘦,脸颊有些凹陷,而且他精神看起来很差，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你有意识的吧，你知道现在我跟你说的话吗，你能沟通吗」余误问他，拍了拍苏懿宁的脸，「醒醒吧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赶回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苏懿宁这会是有意识的，只是他感觉大脑在发麻，导致他迟迟作不出答覆。余误看起来好生气啊，苏懿宁想道。如果自己一直将他关起来，他会彻底讨厌自己吧。


    「那你，不跟我睡。我不放你走，但是我换个条件我就放你走可以吗？」苏懿宁问他。


    「你说。」


    「我要当你的贴身助理。」苏懿宁说，「你给我发一份正式offer，让我去你公司上班。」


    「我要每天都见到你，不给我工资也行。」苏懿宁现在只是想要一个能长期出现在余误身边的身份，「答应我吧，我立刻就放你走。」


    余误跟苏懿宁对视了一阵,最终还是余误先败阵下来,因为理智告诉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跟苏懿宁继续耗了，他得抓紧时间离开才行。


    在离开苏懿宁家以前，苏懿宁要求他写了一份承诺书。一份不起法律效力的承诺书，可苏懿宁得到以后却十分开心，还给他开了门，「那你回去一定要给我发offer啊，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余误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嘴角还生疼着。


    真是糟糕至极，余误从未想过还会遇到苏懿宁。上天也不知道是要给他安排什么,或是只是单纯的倒霉害他被苏懿宁这个疯子缠上了。


    余误下楼了他才回头看向这破旧至极的小区，这里就如苏懿宁所说的，大部分人已经搬走了。零零星星剩下七八户人家,估计都是搬不动的老人家。


    可记忆里这儿然破旧，但还算热闹。每次苏懿宁要挟他来，他都能碰上好几个主动跟他打招唿的邻居。余误心里一阵嘆息，此时此刻只能祈祷自己的婚礼没有正式完结。希望没有把事情闹大，希望自己的出现能挽回生意的损失。


    然而事情总是会往糟糕的方向走，即便余误刚刚打电话解释说自己有事被耽误了。但他的突然消失让婚礼现场陷入了僵局。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给对方父母造成极大的误会。余误在想要不直接把苏懿宁供出来报警算了，可他的新娘邱彤彤并没有责怪，只是一个眼神对视，她便主动打起了圆场，「现在余误没事才是最好的结果，他消失肯定有他的原因，而且现在还能补救啊，没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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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那么严重？！」邱父很生气，「新郎在婚礼消失，你知道多少媒体在等着看笑话吗!」他气得眉毛都要炸了，勐地拍了几下桌子，「你要是不想结婚就直说，没必要搞这种动作让我们丢脸!」


    余误抿了抿唇，知道现在于事无补也造成了许多损失。估计在他消失的几个小时里，媒体已经把他们的婚礼当一场笑话给报导出去了，情况属实不乐观。余误想了下，他给在场的长辈们鞠了个躬，「抱歉，造成的损失我一力承担。」他说，「现在趁时间来得及，我跟彤彤得去准备跟国外合作商的视频会面...等今晚结束了，我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余误长这么大从未犯下过什么离谱的错事，邱彤彤跟他是在高中认识的朋友，两人在毕业后也一直有联繫。商业联姻是邱彤彤提出来的，余误因为刚刚从公司上位也需要得到一定的支持，权衡利弊以后便答应了邱彤彤联姻的提议。


    这一场联姻筹备了两年，结果被苏懿宁这傢伙给搅得一塌煳涂。但幸好余误诚恳的认错以后还是让长辈们暂时不再计较，只是代价跟后果确实要他一力承担。


    余误从来没有犯错而在别人面前低过头，他握了握拳头,想隔天就报警把苏懿宁抓起来。他那种变态就应该蹲局子里，最好关他个十年八载，再也不想见。


    「你还好吗」邱彤彤拍了拍他的背，「离视频会议还有半个多小时，资料我都准备好了，你需要先休息一下吗？」.


    余误摇摇头，「不用。」。


    「那就行，我生怕你遇到什么危险。」邱彤彤回想了一下，「我好像看到把你带走的人了，但你回来得比比警察搜寻得更快。而且监控被毁了…那个人好像是，苏懿宁？」


    余误听到这个名字以后身体都无意识的犯噁心了一下，他嘴角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他。」余误没有否认，「他好像不太正常。」


    「他从以前就很不正常啊。」


    「不是，他现在好像病了，是病了的那种不正常。」余误纠正了一下，「我消失的这几个小时媒体怎么报导了，现在股市情况还好吗？」。


    邱彤彤摇了摇头，「根据今晚的情况看，估计是不太好..需要报警吗？」邱彤彤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嗯..有点。」余误有些纠结，他回想起苏懿宁桌子上那极其夸张的药量，要报警的心思又停止住了。「算了，事情还能挽回，就是这次很对不起你。」


    「没事啊，你帮我补的锅多的去啦。」邱彤彤轻笑,并不介意，「如果不是你答应跟我联姻，我还不知道被嫁去哪个老头家里。我才要谢你啊。」他是邱家的女儿，也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她上面有个大姐，下面有个弟弟。大姐有本事,弟弟则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她这个二女儿从小就不太受待见，成绩不算好，出来工作也没能成大事。她早就被定下来了是要被嫁出去联姻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家人发现她性取向不太对，就更是坚定了把她嫁人的想法。所以当邱彤彤说要跟余误结婚的时候，邱家打听一番发现余误是余家的接班人，便立即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不管怎么说，余误还是向邱彤彤说了对不起。


    跟国外的视频会议情况也不太好,就他消失的几个小小时，『新郎逃走』这个新闻已经传到国外去了。合作商看了以后觉得他们两家公司把结婚当儿戏，还认为他们只是表面把公司合作起来，私下关系糟糕且表里不一。所以原本能在今晚能拿下来的合作就此延迟，这让余误更是发愁。


    视频会议结束已经快天亮了，余误收到了苏懿宁的简讯，是满屏的「对不起」。余误看了心里没半点波澜，因为苏懿宁已经给他带来了损失。余误把手机锁屏后放下，却在放下去的那一刻屏幕又亮了起来，还是苏懿宁。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但是我们当年没有说分手啊。」


    「你的老婆才是第三者。」


    「我什么都给你，你结了婚，能不能出轨再回到我身边啊？」


    第3章


    已经好多天都没有收到余误的回信了，苏懿宁每天都好忐忑，他总是怕警察来抓自己，甚至在街上看到交警都会害怕得躲起来。他无论给余误发多少条消息都得不到回应，在今天早上还发现自己被余误给拉黑了。他犹豫了半天，拿公司给他的工作手机给余误打了个电话，余误接了，却在听到他的声音以后立刻把电话给挂了，毫不犹豫，干脆利落，他就像是什么脏东西，让余误避之而不及。


    泄气。苏懿宁也知道自己理亏，余误不理他是应该的，他害余误损失了钱，没被抓进牢里都得谢谢余误大恩大德了。


    而且余误在跟他的新娘子恩恩爱爱吧，人家明媒正娶的，自己凑一脚上去算是什么话。


    苏懿宁冷静下来了，但没完全冷静。他在工作的时候被骂的狗血淋头，脑袋都抬不起来。他干的工作有点灰色地带，因为他长相不错，平时白天能被拉去拍拍网图做个小模特，但晚上就会被拉去应酬陪客或者替老闆挡酒谈生意，被摸摸大腿算是很小的事情了。听说他老闆是个拉皮条的，但苏懿宁没有证据，而且他不敢深究太多，他怕自己被老闆拉去被别人嫖。


    这工作空闲时间多，基本要随叫随到。一个月能拿四千来块，有时候老闆心情好了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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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给他几百块零花，这对于苏懿宁来说也足够好的了。因为他的精神状态在近年来才恢復的，他找不到正常合适他的工作，面试了好多份，能接受他的只有这个了。


    只是被摸个大腿搂个腰，也不算什么事。苏懿宁给自己的生活准则是活着就行，也不强求大富大贵了。他甚至无数次想就那么死了，可每次想死前他想起余误，他又不想死了。他想着自己哪天能看到余误就好了，只要能看到余误，那他活着就还有意义。


    好颓废，苏懿宁接到老闆电话的时候躺在床上不停的给余误发着消息，虽然余误看不见。老闆让他晚上八点多去ktv里唱歌，可苏懿宁知道肯定不是唱歌那么简单。


    上次老闆让他去，他全程就是被拉去帮忙喝酒的，他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苏懿宁实在是不想去了，他试图跟老闆请假，可老闆知道是怎么回事，还给了转了五百块，「不让你喝酒，过来吧。」


    苏懿宁想了想，还是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知道了。」他应了声，极其的不情愿，他知道老闆是要骗他去喝酒的，但他也只能不情愿地去，因为他的钱包很空，不工作连饭都吃不起。


    这家ktv倒是挺高档的，装修十分辉煌华丽，前台的小舞厅修的跟舞台似的洋气，就连电梯都有专门的电梯小姐来按，苏懿宁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感觉挺新奇。


    苏懿宁几乎是挪着步伐往前走的，他实在不想进去。他站在包厢外深唿吸了好几遍，迟迟没有进去，他鼓起勇气屏住唿吸才打开包厢门。里面的情况比他想得要好一些，肥油大耳的秃头男只有两个，还有几个年轻老闆看上去竟然长得还不错。


    苏懿宁没看懂今天是个什么局，「小宁，过来坐呀，傻站着干嘛？」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个老闆。」


    「…好的，谢谢彭总。」苏懿宁喊了声，心里虚得不行。明明老闆跟他说的不让他来喝酒，可这局面，他觉得自己不喝到进医院都算走运的了。


    他老闆彭总给他介绍的几个老闆都是小媒体公司的老闆，坐在他旁边肥油大耳的老闆比较有钱，公司是小有名气的，还出了几个能叫得上口的艺人。「咱们张总问我有没有人，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彭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推了过去，「你跟着我只能拍拍某宝宣传图，没能出息的。虽然你不够别人年轻，但胜在你好看。而且你以前不跳芭蕾么，以前还挺出名的，我跟苏总一提，嘿，他还知道你呢！所以这会让你过来陪陪苏总，苏总回头就给你些好资源。」


    『芭蕾』这两个字在苏懿宁脑袋里回闪了一下便消失不见了，他已经好几年没跳过了，身体硬得不行，估计这会让他踮个脚都站不稳。而且苏懿宁这会才23岁，他才23岁的年龄，在圈子里竟然被说是不年轻。


    张总勐地捏着他的脸观赏了会儿，捏得苏懿宁下颚都生疼，「还行，就是瘦了点，没以前好看了，回去养养就成。」他评论了一句，终于放开了苏懿宁，「来陪我喝点吧，你想挣钱吗，我能给你机会。」


    苏懿宁在想，为什么自己不能被旁边几个稍微长得还行的老闆看上，而是被这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男人看上。而且很明显他家老闆跟这个张总有什么交易，他看到他家老闆的嘴角都快笑到太阳穴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几个钱，但希望今晚只是喝个酒被摸摸腿就能过去的事情。


    可能是他命不好吧，为什么偏偏选上他啊？


    真糟糕，苏懿宁发现自己都快习惯被别人摸大腿了。


    酒一杯一杯的喝，也不知道能换来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麻木的绝望时，他注意到有人推门进来了。只是苏懿宁没去看，反正不会是能救他走的人。


    所以余误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看到苏懿宁喝得醉醺醺的，被搂着腰摸着大腿，身上的t恤都被推上去了，那肥腻的手臂跟苏懿宁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便在这般昏暗的灯光下，余误也觉得苏懿宁的腰身白的耀眼。


    他皱起了眉头，今天这个局是他不想来的。但他投资了个小传媒公司，旁边坐着的几个就是他的合作对象。今天来的目的也没什么，就是几个小传媒公司之间交流一下，想把各自名下的艺人组织个什么网络综艺看下能不能有发展。


    余误完全没兴趣，他只是负责砸钱的。只是他也想了解一下自己砸钱的项目到底值不值得砸钱，就顺道来看看。


    只是这一推开门，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会被怂恿投这一个破项目。


    余误的出现是这群人眼里如同金主般的存在，好几个人都拥上来向他示好。但这不包括精虫上脑的张总和被灌酒灌得快神志不清的苏懿宁，「嗯…过来看看。」余误说，「这场面可真是，有意思。」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在盯着苏懿宁和张总看。有人还误会了，「余总也想来个小艺人吗，我们已经叫人过来玩了，只是还没到。」


    余误眯了眯眼，眼底生出几分厌恶，他摆了下手，「不用。」


    「哦哦，好的。余总来喝点儿吧。」


    「嗯。」余误入座。


    苏懿宁才看到余误，他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揉了下眼睛，可余误还在。「！」苏懿宁勐地打了个激灵，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此时此刻存在感变得极其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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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勐地挣扎着站了起身，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入座的余误。


    「干嘛，坐下陪张总继续喝。」他老闆拽住他的手臂，「乖一点！」


    「我，我去个洗手间。」苏懿宁说着，低头跑了出去。


    眼神对视上余误那一刻，他都快哭了。他怎么都无所谓的，可被余误看到，他又有所谓了。如果余误怀疑自己脏了怎么办，他除了被摸几下，还没被别人用过的。


    可是余误他在意吗？


    苏懿宁极其沮丧，跑到厕所那会他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山倒海，全部都从他嘴里一泻千里。太难受了，他不喜欢喝酒。


    被余误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怎么办，苏懿宁一直在想。余误会不会来救自己，如果余误不来救自己…那他向余误求救有用吗？


    卖惨有用吗？


    苏懿宁吐完以后缓了会儿，他漱了个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凌乱的衣服。他本来想就这么直接逃跑的，可现在他不想逃了。就当他喝醉了吧，就当他发酒疯。


    于是乎回到包厢那会，苏懿宁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直接走到了余误的旁边。他听到他老闆着急的唿喊声，「苏懿宁，你走错了，走错了！」他惊唿着，还跑过来要将他逮回去。


    可苏懿宁已经快速坐到了余误的身上，并且抱住了余误的脖子。他把自己埋进了余误的怀里，「呜呜，余误，我好难受啊。」苏懿宁说着，还一个劲的往余误怀里钻，「你救救我吧，带我走，好不好？」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余误。苏懿宁的老闆吓得够呛，赶紧要逮他，可余误却搂住了他的腰，「没事，让他坐吧。」他说，「苏懿宁是我高中同学。」


    余误这话一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刚刚一直在欺负苏懿宁的张总，这会吓得酒劲都过去了。还有苏懿宁的老闆，要拉扯苏懿宁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余，余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余误如实道，「我也才认出来。」


    「可是，可是余总，我们都听说你在国外读书——」


    「嗯，临高考前才出国的。彭总还有什么疑问吗？」余误抬头，对视上苏懿宁的老闆，「让他陪我坐会吧，会为难到你吗？」


    会，当然会。他都把苏懿宁卖出去了，如果今晚苏懿宁能成功让张总开心，他口袋里就多了15万，苏懿宁也能蹭到点资源好处。可余误是他不敢得罪的人，大家都知道余误不简单，前段时间余误还跟邱家二小姐结婚了，邱家可是在里能独占鰲头的大公司，而且邱家产业很广，要是邱家把娱乐圈的生意分一分给余误，那可不得了。


    「哪里会为难，那小宁就好好陪陪余总吧！」彭总心都碎了，这下白花花就没了15万。


    「嗯。」余误点了点头，「喝酒去吧，今天我请客了。」


    「好好好，谢谢余总啊！」


    真被救了！！！苏懿宁高兴得不得了，他感觉自己今天被灌酒的事情突然就无所谓了，他甚至差点在余误的怀里笑出声。他趁着大家都回到各自位置上该吃吃该喝喝，便凑在余误耳朵旁小声说，「余总好帅啊，你救了我，我任你处置啊。」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余误耳边，像是在撒娇，弄得余误浑身不自在。


    余误有些抗拒的撇了一下脑袋，却听苏懿宁说，「你不处置我，我就要处置你了。」


    余误怎么可以抛下他不管，说好会给他发offer却没有。他伸出舌头来大胆的舔了舔余误的耳朵，「和我出轨吧。」


    第4章


    余误可受不了苏懿宁这般，他推开了苏懿宁，让他自己好好坐着。虽然他是商业联姻，但出轨这事他显然是没兴趣的，他跟苏懿宁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帮他也不过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罢了。他不想被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他感觉苏懿宁要不受控的前夕便提出了要离开，「我走了，你们要吃什么要喝什么自己点，算我帐上。」他站起了身，先一步离开了座位。


    苏懿宁还坐在那儿不动，他在等余误会不会带他一起走。但显然余误并没有要带他走的意思，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余误起身离开，全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


    「哇，看来你的同学并不想理你欸。」苏懿宁听到身边有人议论，他已经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了，可能是他老闆，也可能是那个猥琐的张总。「人家都不理你了，你就别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了。」


    余误的步伐是在这句话说到一半时就停下来了，他走到了门边，手已经拉在门把上了。他像是在等苏懿宁自己过来，又好像没有。毕竟他只是停下来不到三秒钟罢了，就像是动作顿了顿，很快就恢復正常。他在开门的瞬间也回过了头，「苏懿宁你走吗？」他问苏懿宁，「我送你回家。」


    苏懿宁这才从位置上挪开屁股，他勐地站起身来朝余误走去。他还快速搂上了余误的手臂，紧紧的抓着余误不肯松开。


    「我不回家，除非你跟我回去。」苏懿宁跟余误说，「我不会放开你的。」


    余误被他拽得手臂都有些生疼，他是有点同情苏懿宁的，但更多的情感就没有了。「我给你介绍个别的工作吧，你别干这个了。」余误强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把他推了上车，「你不能去我那，但我能给你一份正经的工作。」


    「那我还是干这个吧。」苏懿宁说，「你知道，我精神状态不好，哪能正常去上班？」他就是故意的，想让余误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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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是狗皮膏药，明明是他先贴上去的，却要倒打一耙，「你不管我，你带我出来做什么？」


    余误嘴角抽动了一下，大概是被苏懿宁的话给无语到了。他嘆了好长一口气，想要跟苏懿宁讲些什么道理。可苏懿宁却抢先一步说，「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耐不能威胁到你。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是大老闆，大。我只是小蝼蚁，而且你还有老婆，你大可不必管我那么多。你可以随便看着我去死，你可以在刚刚就把我推回去任我被鸡姦。」他身上酒气很重，说话的语速却很快，「我等了你五年，我每天都快疯了。你不要我了，我能怎么办啊。」


    不能怎么办，苏懿宁身边甚至没有一个能关心他的人。他性格孤僻古怪，在高中那会还被排挤。余误对他可能是有过爱情，那也只是有过。


    他知道恋爱期间的苏懿宁有多疯，「那你不需要我的帮忙，你就回去吧。」余误不想再次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我不跟你耗。」


    没有筹码在手，苏懿宁能怎么办？


    「那，那我要在能看到你的地方上班。」他看着余误，「我就这一个要求，求求你了啊。」


    「行。」余误答应了，「你现在这个公司跟你签合同没。」


    「没啊。」苏懿宁还是挺聪明的，他什么合同都不敢签，怕自己签个十年八年的要当免费劳工。所以只是挣点外快，没敢签卖身契。


    「那你别管了，我后天会给你发地址和时间，你准备来上班就行。」


    苏懿宁点点头，在想余误这会应该不是骗他的。他脑袋疼得快爆炸了，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他靠在椅子上意识渐远，终于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他在自己家的床上，衣服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而且他发现余误躺在他旁边没有走。苏懿宁挺懵的，难道自己又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死死的握着余误的手腕，他松开以后能看到余误的手腕被他抓出明显的痕迹，看起来淤青了。


    余误睁开了眼，满脸幽怨，「醒了？」他开口问道，揉了揉自己被握得发疼的手腕，坐了起身。


    「…我不会又对你做了些什么吧？」苏懿宁尴尬道。


    「有，吐了我一身。还死命拽着我不让我走。」余误如实回答，「你睡着了力气挺大，我手臂快被你掰断。」


    「……」


    苏懿宁没什么印象，但他应该只是发酒疯，没对余误做些什么。苏懿宁沉默了一阵，难得有机会跟余误单独相处，可他这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五年时间太长，要破镜重圆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余误已经有老婆了，他缠着余误算什么事？


    「你不跳芭蕾了吗？」余误突然问他。


    这个问题让苏懿宁沉默得更久了，『芭蕾』这两个字在他生命里消失了太久，现在余误问起，他还懵了一瞬。「嗯，不跳了。」他说，「我本来就不喜欢跳，就算了。」


    「是吗？」


    在余误的印象里，苏懿宁对于芭蕾舞还是有一定的热衷的。他一度认为苏懿宁的人生里就剩下两样东西，一样是他，另一样就是芭蕾。苏懿宁跳得很好，不仅限于跳得好这几个字，从小到大获奖无数，还经常会出演舞剧。当年苏懿宁在外界是有点名气的，隔三差五还有粉丝来学校蹲他放学。只是苏懿宁本人性格太过古怪，在学校里没人跟他做朋友。


    这五年空白，余误对苏懿宁是有点好奇的，但也只是好奇，他并不想要跟苏懿宁再有更多的关系。因为苏懿宁很奇怪，跟他谈恋爱是普通人受不了的。但余误跟他谈过一段，这一段恋爱在余误心里甚至刻下阴影了。


    他没法拯救这个疯子，即便当时他也需要苏懿宁。


    「你真的是大总裁啊？」苏懿宁问他，「我以为你说你被家里人接去国外，是骗我的。」


    「我没有骗过你，我从来没骗过你。」


    「你有啊，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有钱人。」苏懿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巴巴地看着余误，「你骗了我两年多，你带我出去吃饭都吃路边麻辣烫，还不点肉。」他委屈死了，「我以为你没钱，我还把我零花钱用来给你买零食。」他越想越气，拿起枕头就往余误身上砸，「我他吗，我以为我用尽全力对你好，把钱都给你花，你就是我的。结果你小子，是有钱人...！」


    「你没问过我啊。」余误说，「而且我那会确实没钱。」


    「王八蛋。」苏懿宁骂了他一声。


    苏懿宁这会还有几分醉意，他刚刚实在喝太多了。这会脑袋疼得难受，骂完以后哼哼唧唧两声，抱着被子昏昏欲睡。他却让自己强撑着睁开眼睛，迷煳地盯着余误看。


    「你睡吧，我走了。」余误从床上下去，「闭眼吧。」


    苏懿宁却还是睁着眼，「我以后还能看到你吗？」他问。


    「能。」


    「那你揍我一拳吧，不然我没真实感。」苏懿宁提道，还指了指自己的脸，「就一拳。」


    余误没理他，转身就走了。


    苏懿宁并不是随口说的，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揍他。苏懿宁从高中那会就有点小毛病，这还是余误无意中发现的。


    别人挨揍了会喊疼，苏懿宁挨揍了，会硬。


    而余误最讨厌打架，因为他打架太厉害，高中在缺钱的时候还会去做打手。打一场架赚个几百块钱，余误甚至不知道自己打的人是谁。久而久之他的名声大噪，在外谁都怕他，他在老师眼里就是一混混。而苏懿宁就是被他昏了头的小白花，就像仙子下凡非得到泥潭里滚一圈沾的一身脏，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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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要求自己揍他的情况可不少，余误一开始还会被他激怒得揍他两拳，可当他发现苏懿宁是个变态以后，他就再也没下手了。而且他也不是暴力狂，要不是揍人能赚钱，他大概是不会对别人动手的一类。


    余误从来没研究过苏懿宁为什么会有这般怪癖，即便他一直都很好奇。可苏懿宁这个人本来就很奇怪，所以他就算有这种怪癖，那也不奇怪了。


    余误正要从苏懿宁家离开，可当他把手放到门把上，苏懿宁却追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干嘛。」


    「…我就是想问问，我们没有复合的可能吗？」苏懿宁问他，「我再追你一次，你觉得能行吗，我不介意你有老婆。」


    「不可能。」余误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他盯着苏懿宁的脸看了一会儿，脑海里突然穿梭过好多个画面，「你以前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余误突然问他。


    「喜欢啊。」苏懿宁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喜欢你，难道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吗？」


    「那只是他们以为。」余误说，「你当时要是真喜欢我，也不会一味只顾着你自己了。」


    「什么？」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余误打开了门，后退一步，走出了苏懿宁的家里。


    他走出了苏懿宁的世界，然后告诉苏懿宁，「从以前开始，其实你更喜欢你自己。而且我们回不去，我也不想回去了。」


    「有病你就去治，我可以花钱给你治。」余误说着，边把门给关上了。他不想看到苏懿宁的表情，绝望的，难过的，失落的。仿佛他说出的这番话就是罪大恶极，「我走了，我会联繫你的。但没有更多了。」


    其实苏懿宁才是那个罪大恶极。


    从来都是。


    第5章 —【往事1】


    余误是个混混，家里只有个上了年纪的奶奶在照顾他，所以余误成绩再不好也无人管教。但余误是有爸妈的，只是余误也不知道哪个是他的妈妈。倒是经常能听别人说他是个野种，因为他妈在生下他没多久就抛下他跑了，而他爸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多的数不清，余误还是被余父直接抱回家的。


    余父不会管孩子，随手塞给保姆便整天不知所踪，以至于孩子被疏忽照顾，长到两岁多都还不会说话。直到奶奶发现他过得这般环境，才把人给带回去养。而余父也从来没管教过，得知母亲把孩子带走，便干脆撒手不管。


    余家是做生意的，家里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但余奶奶不是，她在年轻时候就跟余老头子离了婚，当年余父的抚养权也被抢走了。余老爷子甚至不让余奶奶见孩子，以至于余奶奶跟余父之间就不亲。直到余父长大后脱离了余老爷子的管教，余奶奶才有机会跟余父见上面。只是余父似乎对余奶奶更多的是恨意，责怪她这么多年来都没陪在他身边。


    而余误又只是他年轻时留下的错误，所以余误被她带走了，余父也不太过问，他甚至连抚养费都不给。任凭他母亲带着他的孩子消失也无动于衷，甚至庆幸自己甩下了个包袱，又可以专心去干别的事情了。


    余奶奶把余误照顾得很好，可她终究是年纪大了，即便她倾尽所有给予余误所有爱意，也不能弥补余误在成长过程中没有父母存在的缺陷。更何况他们经济情况很一般，余奶奶能支撑起余误的学费和日常三餐饮食已经很不错了。


    但幸好余误懂事，他从不会任性要求得到任何东西。


    余误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因为他不应该出生，所以他的名字才叫是错误的『误』。余误一直都在想，等奶奶死的那一天，他也跟着一起死就好了。


    余误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也没有兴趣面对自己人生的更多可能新。


    直到他无意间救下了被围起来抢钱的苏懿宁。「别跟着我。」余误嫌弃道，从刚刚开始这小子就一直跟着他，他知道这傢伙是谁，因为长得好看，还经常参演芭蕾舞剧，在学校还挺出名的。还是他同班同学，「够了，你再跟着我就揍你了。」余误不耐烦道，回头瞪了一眼苏懿宁。


    苏懿宁的眼睛却在闪闪发光，「你刚刚揍人，好帅啊。」


    「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揍人好帅啊。」苏懿宁又重复了一遍，他跟着余误，「我能跟你做朋友吗，我把我零花钱给你，好不好？」


    苏懿宁看上去就像个天真烂漫不知外界险恶的小少爷，他细皮肉嫩的，余误感觉自己随手就能把他掐断气。「不能，不要。你别跟着我。」余误拒绝三连，「离我远点。」


    「可是你刚刚救了我啊。」


    「你误会了，我是刚好收了别人的钱要去揍围攻你的人。」余误告诉他，「我没有要救你的意思。」


    可苏懿宁却听不进去了，就刚刚那几下，余误仿佛成了他世界里的英雄。「但你还是救了我啊。」苏懿宁说，「你跟我做朋友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余误显然是没这个兴趣，直接把苏懿宁甩开便迈开大步离开了。


    余误是怎么也没想到，自此自己竟然就被苏懿宁这张狗皮膏药给黏上了，而且还怎么甩都甩不掉。无论是桌上突然出现的早餐，还是随时都被装满水的杯子，余误都无从适应。可他每次想逮苏懿宁好好谈谈，苏懿宁又跑得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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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余误发现一件事，他发现苏懿宁这傢伙总是会出现在打架斗殴现场，还经常混进其中落得个极其狼狈的地步。他无意识的关注苏懿宁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发现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哪里有架打就往哪里沖，而且还打得非常烂。


    「你到底要做什么？」余误有一天终于没忍住问他，这一次苏懿宁伤得比每一次都严重，颧骨都肿起来了，特狼狈。「这些人你认识吗就往里沖。」


    「不认识。」


    「那你沖什么。」余误不解，「有人让你这么干的？」


    「没有。」苏懿宁很坦诚，他也没想着要隐瞒余误自己的小癖好，「我只是想挨打。」


    「......」


    余误断定，这个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但是算了，我找不到那种感觉。」苏懿宁说，「你记得你上次救了我，但是因为你打那个人，那个人躲开了，以至于拳头落到我身上的事吗？」


    「嗯。」


    「好痛。」苏懿宁说，「但是你在救我。」


    「所以呢？」


    「我ying了。」苏懿宁告诉他，「可能你没注意到就是了。」


    余误沉默了，沉默了好久。然后他果断站起身，打算再也不理苏懿宁这个疯子。可苏懿宁擦擦自己的鼻血，竟然跟上了余误的步伐，「我这么回去，我妈肯定要骂我了。」苏懿宁说，「你可能要好几天都见不到我了。」


    余误没回他，只听苏懿宁自言自语，「我可能要好几天都吃不上饭，我得去买点吃的，我得去吃个麻辣烫，然后再买几块小面包藏起来...哦对了，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好好吃早餐哦。」


    余误心里很多疑问，但他不想跟苏懿宁搭上关系，便没有关心苏懿宁为什么要好几天吃不上饭的事情。他甚至连视线都没捨得给苏懿宁抛去，就直接回了家。


    但接下来的几天他确实都没有看到苏懿宁，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苏懿宁看上去比之前憔悴许多，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是在上学路上看到苏懿宁的，苏懿宁提着两份早餐，看到他以后脸上才有了笑容。他几乎是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余误有点被他吓到，眼看苏懿宁就要往自己身上扑了。果断侧身往旁边一躲，让苏懿宁扑了个空。


    「哎呀，你怎么躲开了。」苏懿宁还抱怨道，「你就让我抱抱嘛。」


    余误没说话，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走。苏懿宁却拉住了他的手，把早餐塞他手里，是一瓶牛奶和两个包子，「给你吃，我不打扰你，我这就回自己座位上。」


    余误不想要，但苏懿宁已经快速消失在他面前。


    余误看着自己手里的早餐，心里有一阵怪异的感觉。他从未被人这般对待过，别人都嫌弃他，不跟他玩，甚至还排挤他。可只有苏懿宁，不顾他人想法，还硬往自己身上凑。


    只是最近苏懿宁放学都没粘着自己，说是他前段时间受了伤，现在被妈妈控制了。他放学就得去练舞，而且过不久得去参加比赛，现在忙着练习。


    余误并不是很想知道苏懿宁的事情，但碍不住苏懿宁噼里啪啦一顿说。苏懿宁会跟他分享日常，即便他不给予回应。苏懿宁很少说自己的家事，余误只知道苏懿宁有一个管教严厉的妈妈，听说他妈妈也是芭蕾舞者，但腿受伤了，现在只专心培养苏懿宁。


    「你会来看我比赛吗？」苏懿宁问他，「就下个月。」


    余误自然是拒绝他的，「你别粘着我了。」


    余误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苏懿宁都有些泄气了。他也没明白自己对余误是怎么回事，反正能跟余误凑一块他就高兴了。


    可能是因为余误跟他一样没有朋友，也有可能是因为余误救了他。但最大一部分原因，是苏懿宁迟迟忘不掉余误打架时的模样。阴戾的眼神，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以及揍人时候挥出去的拳头，用力时手臂肌肉流畅的线条。


    余误让他的身体有种奇怪的渴望，他甚至希望余误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因为他妈妈从小就对他说，「我打你是因为我爱你，我打你才让你成长。」这句话苏懿宁听了十多年，早就把这句话刻在了他脑子里。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信以为真。因为苏懿宁的世界里只有妈妈，以为妈妈就是他的保护罩。


    可是他最近发现原来他的保护罩是一座牢笼，禁锢了他想要去见余误的双腿。「你还是来看我比赛吧。」苏懿宁戳戳他，轻轻的用指尖戳戳他的手臂，「你不来看我，我都不知道我跳来干什么。」


    「跟我无关。」余误移开了视线，「你走吧。」


    好像太过绝情，但余误对苏懿宁本身就没有感情，对于一个不顾自己想法黏上来的烦人精，他能摆什么好脸色。


    苏懿宁好像很沮丧，但他没走，只是默默地坐在余误旁边干自己的事情。他好像永远都赶不走，永远都烦人。「你不能去粘别人吗？」余误问他，「你老是粘着我干什么，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苏懿宁想了会儿，「不知道，可能你揍我一顿我就想明白了。」


    这个回答让余误感觉很无语，「你是受虐狂吗，喜欢挨揍？」


    「不是啊，但你喜欢我的话你应该揍我。」


    「有病去治。」余误告诉他，他实在不懂苏懿宁的脑迴路。这人奇奇怪怪的，思路跟正常人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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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却歪歪脑袋，表示自己没有病，「反正你让我粘你一会啦，就当帮个忙。」他说，「我没有朋友，你就假装是，然后陪陪我吧。」


    第6章 —【往事2】


    苏懿宁很优秀，年纪轻轻就拿过不少芭蕾比赛的奖项，还经常演出芭蕾舞剧。甚至经常出现在杂志採访，而且成绩优秀不偏科，是老师很喜欢的学生。


    只是他性格古怪，想要跟他做朋友的都被他吓跑了。苏懿宁本身就怪僻，平时也不主动跟别人聊天，别人跟他聊天，他也爱答不理的。对余误和其他人，他是完全两个态度。余误也有好奇过为什么，但他不想让苏懿宁知道他好奇他，便没有过问。


    苏懿宁这会跟在他身后不远，看他打架来着。他今天接了个大单子，但对方是谁不知道。余误只知道揍赢了这个人有五百块到手，比平时一两百来得多。余误一向都是有钱就干，而且从来没有失过手。


    可没想到这次是对家找上门，被前后包抄，还一上来就给他来了个爆头。余误再能打也招架不住那么多人，倒是没怕，他自认烂命一条，也没什么理想和梦想。就是希望哪天他真死了奶奶别那么难过。


    就是，他永远不会想到苏懿宁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根扫把就冲进来了。他细皮肉嫩的，打架还很菜鸡，冲进来就是跟他一起挨揍。苏懿宁看着就不抗打，余误被他的举动吓得够呛，三两下把人拽进自己怀里，「弱智吗你！」他怒骂，却把苏懿宁给护住了。


    这一场架他们伤的不轻，但对方竟然给他塞钱了，确实塞得五百。但不是他揍人所得，而是挨揍所得。但他们医药费估计都得花上几百块，实在不划算。


    偏偏苏懿宁那小子还笑，坐在那儿笑着，还因为笑得太过火而扯到了伤口，疼得皱眉。「你笑什么，挨打了就笑是吧？」余误真是莫名其妙，他对苏懿宁只有无语。「你说喜欢你才揍你，那刚刚那群人也喜欢你？」余误还没忘苏懿宁说的话，趁机损了他一顿。


    苏懿宁哈哈笑了两声，「不对。」他说，「这跟被你揍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不知道，只有你揍人能让我硬起来。」苏懿宁的说法很直白，「而且你保护我了，谢谢。」


    余误白了他一眼，不知如何回应。他这辈子就没跟谁要好过，他眼神太兇了，一般人都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余误没有朋友，他不知如何断定苏懿宁对自己的感情。反正，好像不太正常。普通朋友的话，会说出来『对你硬』这种话吗？


    「没有要保护你。」余误嘴硬道，「我只是怕你被打死。」


    「但我被你保护到了啊，我身上的伤看不出来就好。」苏懿宁主动挽住了余误的手臂，「那什么，那个，你是不是缺钱啊？」他问，「以后我的零花钱给你好不好，你跟我做朋友吧。」


    「不需要。」


    「你需要。」苏懿宁否决了余误的答案，他很高兴的黏上了余误。「你不如不要做打手了，你去做点兼职都比这个好。」


    「这个来钱快。」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受伤。」苏懿宁诚实道，「好吗，我也会把我的零花钱给你的。就是不太多，但我乖点的话，妈妈可能会多给我一些。」


    苏懿宁的眼睛好漂亮，以至于余误一时间挪不开眼。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对苏懿宁是个什么意思，他是极其不愿意跟苏懿宁做朋友的，可当他听到苏懿宁不想他受伤时，他的内心却被震撼住了。他的眉眼中透露出几分疑惑，「你粘过其他人吗？」他问苏懿宁，好奇他对其他人是不是也这般态度。


    苏懿宁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又没有其他朋友。」他回道，「我不知道欸，或许以后有别的朋友吧。但你不一样。」


    「不一样？」


    「嗯。」苏懿宁一向坦诚，他很大方的告诉余误，「我好像喜欢你，所以应该不一样吧。我知道，对普通朋友的话，是不能起反应的。」


    被男人表白了。余误并没有感到噁心，这甚至是他想像中的那样，毕竟苏懿宁对自己的态度不一般，他也不是傻子，总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


    两人去了附近的小诊所，上药的时候苏懿宁一直嗷嗷喊疼，抓着他的手臂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余误都觉得丢脸，明明他比苏懿宁受的伤多的去了。


    「你不是喜欢挨揍吗，你喊什么疼？」余误等护士一离开他便小声问他，苏懿宁不嫌丢脸，他倒是觉得丢脸了。


    苏懿宁摇摇头，「那我也不喜欢疼啊。」他说，「谁说喜欢挨揍就喜欢疼啊，你莫名其妙。」


    余误才觉得苏懿宁莫名其妙，他一肚子的好奇，却都问不出口。


    经过这一桩事，余误对苏懿宁的态度算了几分，平日只有苏懿宁一个人叨叨不停，现在余误也会偶尔回应他两句。但余误的态度还是淡淡的，感觉他跟商店老闆说话的次数比回应苏懿宁的次数还多。


    苏懿宁并不在乎余误理不理他，他只是按着自己的喜欢变着花样黑余误送东西，插足余误的生活。


    两人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奇妙的距离感，就好像苏懿宁喜欢余误是苏懿宁的事情，跟余误毫无关系。


    直到最近考试苏懿宁以一种跳楼式的分数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余误才被迫拉去谈话了。


    在大人眼里好学生成绩差了一定不是好学生的错，一定是被谁带坏了。所以余误一定就是导致苏懿宁成绩变差的原因，「不关我事，是他要粘我的。」余误说，「你再怎么说我也没用，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我平时有没有理他啊。」他极其不耐烦，对老师的尊敬也被消耗得一干二净，「管我之前，管管他吧。」余误说完就跑了，也不管老师的脸色有多么糟糕。他被苏懿宁捲入了一场无妄之灾，只感觉无比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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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却什么都不知道，放学还傻呵呵的买了瓶饮料来找他。余误决定不被他跟上，瞬间拔腿就跑。他躲苏懿宁就跟躲鬼似的，还特意绕路不让苏懿宁有逮到他的机会。殊不知他一顿绕，却在家楼下看到苏懿宁朝自己挥挥手。


    鬼是甩不开的。余误的表情很微妙，他甚至在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太倒霉了，所以才被苏懿宁给缠上。他默不作声，想假装没看到苏懿宁直接绕过他进家门，可苏懿宁却悄然跟在了他的身后。


    「你想做什么。」余误果断停下了步伐，他推了苏懿宁一下。


    「没干嘛啊，我看你不理我，我就跟过来了。」苏懿宁说，「你回来得好早啊，我还以为要等你很久呢。」


    「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有啊，我晚上八点要去上舞蹈课，但现在还早。」苏懿宁很诚实，「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一家——」


    「你别再跟着我了。」余误认真道，「你成绩下降的事情，老师都来找我了，说是我害的你。」余误说出来都有点想笑，明明是苏懿宁自己往泥潭里凑，众人还嫌泥潭脏。


    苏懿宁懵了一瞬，他也是难以置信，「老师找你了？」


    「不然呢。」


    「好吧。」苏懿宁的表情有点复杂，「但没事的，我是故意考成那样的，下次就好了。」


    「为什么。」


    「这次会按成绩排名调座位，我必须得考得跟你差不多，我才能跟你坐同桌。」苏懿宁告诉他，「我没想到你会被老师训，对不起。」


    余误更烦躁了，「我不想跟你坐同桌。」他多少是有点生气的，「而且，你这样私自在我家门口蹲我。完全没有尊重过我。」


    苏懿宁被说了一通，却全然不知自己有错。他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余误要生气。他还是第一次想要跟别人交好，「我不是对你很好吗？」苏懿宁甚至发问，「我给你买的牛奶，比我平时喝的牛奶都要贵呢。」


    「我不想要。」


    「但你收下了。」苏懿宁一口咬定，「你收下了我的东西，你就是接受了我呀，我哪里不对。」


    哪都不对。毕竟每次余误想拒绝苏懿宁的东西，苏懿宁都回快速逃跑。余误甚至试过把苏懿宁送来的东西放回苏懿宁位置上，但很快苏懿宁又会把东西悄悄塞给他，还乐此不彼地，余误把东西送回去多少回，苏懿宁就塞多少回，反正是拒绝不了。如果余误拿去扔了，苏懿宁又会再买一份送到他面前。


    苏懿宁这个人好奇怪，你要是不接受他的东西，他就能一直送，送到你接受为止。他或许明知你不想要，但他就是要送，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想法。


    被他缠上，那真是倒霉的。「你去交个朋友吧。」余误建议道，「你交到朋友了，我再考虑跟你做朋友。」


    苏懿宁想了想，他对交朋友这件事实在是不感兴趣。「那你跟我交朋友的话，我能跟你交换联繫方式，然后你跟我聊天吗？」


    余误想的是，希望苏懿宁有了别的朋友就不再缠着他。便点了点头，「可以。」他说，「你交到朋友再说。」


    「好耶！」苏懿宁得到准确答覆后便欢天喜地的跑了。


    余误看到他一蹦一跳的背影，心情是复杂无比。但现在苏懿宁走了，他也暂时能松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歇下来，余误的手机就响了几下。


    是几条陌生的简讯，且一看文字就知道是苏懿宁的口吻。


    「抱歉，实在没忍住给你发消息。」


    「我很快就会交到朋友了，你会跟我聊天的吧？」


    「对不起，我不会再让老师找你了。」


    「明天也会给你带早餐哦。」


    ......


    余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阵子，确定了苏懿宁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而且是个变态。「滚。」余误给他回了一条。


    却在想苏懿宁交到了别的朋友，是不是对别人也一样好。


    第7章 —【往事3】


    倒是没想到余误比苏懿宁先要交到朋友，是通过奶奶认识的。奶奶在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被一个女生给背回来了。余误吓得够呛，但幸好奶奶没什么大碍，只是脚崴到了，女生还带奶奶去看完医生回来的。


    余误真是万分感谢这位女生，他从小就跟奶奶生活在一块，而且奶奶对他很好。余误无法想像如果奶奶出事了的画面，「钱你收好...多出来的这两百是我给你的感谢费。」余误把钱塞到女生手里，「谢谢你照顾我奶奶。」


    女生只收下了医药费，把那两百块还给了余误，「不客气，我也不多收你的钱。而且我认识你啊，你是隔壁班的余误。」女生笑道，「同学嘛，互帮互助很应该。」


    余误倒是对眼前的人一点印象没有，他有些疑惑，正想问，却被女生先抢了话。「你挺出名的，学校有人认识你很正常啊。」女生告诉他，「我叫邱彤彤，就在你隔壁班的。虽然你不认识我就是了。」


    「...谢谢，现在认识了。」余误正想再寒暄两句把人给打发走，却没想到身后的奶奶突然起身走了过来。


    余误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吓得不行，赶紧要把人扶着。「留下来吃顿饭吧！」奶奶说，「既然是同学，那一起吃顿饭。我们小余做饭挺好吃的，我让他给你做好吃的，算是我这个老太婆报答你。」她眯着眼睛笑笑，看上去一副慈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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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彤彤没有拒绝，因为她刚好饿了。她一向社牛，之前听说余误是个混混，还以为他是性格很烂的人渣，但现在看起来还好。而且她挺好奇的，「好呀，谢谢奶奶。」邱彤彤答应道，还跟着奶奶进门了。


    余误有点无语，但对方是救了奶奶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却在关门的那瞬间，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苏懿宁。「...滚。」余误挥了挥手要把人赶走。


    苏懿宁就巴巴地看着他，好像被抛弃的小狗儿。他表情看上去委屈坏了，余误挥手让他走的时候他的表情狰狞了一瞬，然后朝余误家门走了过去，并且在余误把门关上的的那瞬间，就敲响了余误的家门。


    余误不开门，他还死命按门铃。因为家里有人在，余误只能开门给他。「你回去。」余误皱起了眉，「别闹了。」


    「我还没有进过你家。」苏懿宁不情愿地说，「她谁啊，你女朋友？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剪得一头利落的短髮，这女生看上去比他还男人一些。


    余误简直想捂住他的嘴巴，他生怕苏懿宁的胡言乱语被人听着了。他想找藉口把人赶回去，奶奶的声音却从背后响起，「小余，谁来啦？」


    苏懿宁抢着发声，「奶奶，你好！我是小余的同班同学，我来找他玩啦！」


    余误可从来都没有过朋友，苏懿宁的出现简直让余奶奶惊喜无比。她期待的看了过来，还挣扎着从椅子站起，扶着家具想要向他们走去，似乎是想要亲自迎接苏懿宁。


    余误心里大叫不妙，但奶奶看起来很高兴，他这会又不好拉下脸来赶苏懿宁离开。而且苏懿宁还装得一副乖巧模样，直接掠过他走进了屋子里跟奶奶打招唿。


    「我可从来没听小余说过他有什么朋友！」奶奶兴奋道，「太好了，你留下来吃个饭不？」


    「好呀奶奶。」这完全就合了苏懿宁的意，他笑得那是一个甜，把奶奶哄得高兴。


    余误跟屋子里的邱彤彤对视了一眼，他大概是对邱彤彤感到几分歉意，有些抱歉的点了点头。「奶奶，那我出去买点菜。」余误说，「你在家好好休息，别走动了…那个，彤彤，就麻烦你在家里等等陪陪我奶奶，我很快就回来。」


    「好，谢谢你呀。」邱彤彤应道。


    苏懿宁在等待余误的安排，他乖乖的坐在那儿，像是全世界最乖的小孩。「苏懿宁，你跟我去买东西。」余误喊道，「起来，走了。」


    奶奶却喊道，「让人家小孩坐着嘛，人家来找你玩呢，大热天的就在家吹吹空调。市场又不远，你去买。」奶奶可想跟苏懿宁聊聊天，想知道自家孙子是怎么交上朋友的。自从余误上了初中高中，就再也没见过他有过朋友了，奶奶着急得要命，还以为自家小孩被欺负了。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个朋友，奶奶自然好奇想跟他朋友说说话。


    「不行，我要买的东西多，他陪我去。」余误再次点名，「走了，苏懿宁。」


    苏懿宁却假装没听到似的，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跟余误出去了就有可能回不来了。赶紧巴结奶奶才是真理，所以他假装没听到，立刻转头跟奶奶讲话去了。


    邱彤彤见气氛莫名奇怪，便提出她跟着出门买东西的意见，「那个，要买很多东西吗？我可以帮忙。」她提道，还真站起身来了。她倒也没想什么，她这会还没有注意到苏懿宁异常。


    却没想到在她站起来的瞬间，苏懿宁便以光速站到了余误的旁边。然后才朝奶奶挥挥手，「奶奶，我还是陪余误去买东西。」他说，「我等下一定会回来陪你聊天呀～」他顺着抓住了余误的手臂，还故意换了角度让邱彤彤看到他握住余误的手，像是在炫耀他们关系好。


    只是苏懿宁握住余误的手这件事情在邱彤彤看来并没有什么怪异，毕竟他们这个年龄班上的男生都勾肩搭背的，所以他们拉个手也并没有太奇怪。


    奶奶也没有再阻止他一起出门买菜的事儿，还往苏懿宁手里塞了二十块，让他回来的路上去买饮料喝。


    苏懿宁高高兴兴地跟着余误出门了，他挽着余误的胳膊，像是关系亲密的情侣。


    余误显然是不接受这般亲密，所以在出门以后他就把手抽了回去。他有点生气，苏懿宁这次的先斩后奏实在太过分了，他正要开口训话，可苏懿宁却先一步开了口，「那个女的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什么关系？」他一开口就抛出了三个问题，他语速很快，极其迫切的需要得到答案，「你女朋友？」


    「不是。」余误回答了他，「但我的事情都跟你无关吧。」


    「有关吧。」苏懿宁却说不出来他们之间地关联点在哪里，确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追着余误，但世间规律并不是说他追余误，就一定能得到相应的情感，「好吧，好像无关。」他又推翻了自己。


    「所以你来找我本来是要做什么。」余误问他，「我不是让你别来了我家找我吗？」


    「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说我交到朋友了。」苏懿宁说，「正想找你出去见见他呢…谁知道碰到个三八在你家——」


    「你说谁三八？」余误打断了他。


    苏懿宁一下哑了声，毕竟余误看起来很兇。余误维护那女生的态度让苏懿宁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他也不是不尊重女性，他只是单纯的平等厌恶出现在余误身边的每一个生物，「没说。」苏懿宁心虚地转移了话题，他沉默半响，偷偷瞄了余误好几次，「你生气吗，因为我说她是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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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余误竟然承认，这在苏懿宁眼里就跟外太空的外星人突然举了个炸弹跑来地球炸他差不多，轰烈，炸得他遍体鳞伤。他大概不会明白为什么那个女生能轻易的就被余误接受，「因为我不是女的？」苏懿宁问他，「我是女的话，你就能接受我，能让我进你家，能当我朋友了对不对？」


    苏懿宁的思维方向完全错误，余误都不知道如何挽救他，「跟你是不是女的没关系。」余误说，「她救了我奶奶，我请她吃饭，这很正常。」


    苏懿宁左思右想，他思考得很痛苦。他成绩一向很好，可对于这样的情感问题，他毫无经验，又不能从书里获得经验。「那我也救你奶奶，你才能接受我吗？」他竟然只能想到这个。


    余误被他的答案弄得多少是有点无语了，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没忍住嘆了好长一口气，不懂以苏懿宁的情商是怎么能好好活到这般年龄的。「你去跟你新交的朋友好好相处一下，再来跟我相处。」余误懒得教他，「你不正常，你先学会怎么跟人相处再说吧。」


    苏懿宁若有所思，却油盐不进，「那我等下还是可以去你家吃饭，对吗？」他当下就只有这个目的，「奶奶很喜欢我呢。」


    余误看了苏懿宁一眼，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奶奶看到他交了朋友似乎很高兴，「可以，但你得保证你不能去招惹邱彤彤，也不能跟奶奶乱说话。」


    「邱彤彤？」苏懿宁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他还是平等的讨厌出现在余误身边的每一个人，即便对方并没有要跟余误好的意思，「我知道了。」苏懿宁答应道，「我一定会很乖的。」


    「但你下次再这样未经允许就来我家，你就别想着我能跟你好好相处了。」余误警告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知道没？」


    苏懿宁扁了扁嘴儿，大概是不情愿的。他心里甚至已经开始模拟自己举着枪去给那女生一子弹了，可余误好兇，他连坏称唿都不敢再叫出声，「知道了。」他乖乖点了点头，十分乖巧地走在余误身边。


    他悄悄伸出手，想要抓住余误的手心。可手指才刚碰上，余误便很嫌弃地跟他拉开了距离，「别牵我。」


    「那我能拉着你的衣服吗？」


    「不能。」余误拒绝得很快。


    可苏懿宁还是拉住了他的衣服，而且苏懿宁摸准了余误的性格。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太过分的话，余误在多数情况下是不会较真的。所以苏懿宁拉住了余误的衣服，余误并没有躲开。


    两人走了一路，苏懿宁不说话，余误就能一直沉默。「最近没见你打架啊。」苏懿宁开口道，他的语气似乎是感到有点可惜，「但不打架也好，受伤就不好了。」


    「……」


    「但你打架真好看啊，我前几天梦见了，我还硬了呢。」苏懿宁很直白的跟他说，「所以，其实我是不是喜欢你啊？」


    第8章 —【往事4】


    余误无法回答苏懿宁，毕竟这是苏懿宁对他的感情，他无法左右苏懿宁对他的看法。更何况，余误对于苏懿宁感情并没有兴趣。


    但苏懿宁在外人面前真是会装乖，把奶奶哄得乐呵呵的不说，还一副忙前忙后的帮忙布置的模样。也就余误知道，实际上苏懿宁只是捧着几个碟子跟在他旁边假装忙活罢了，站在他旁边碍手碍脚的，叫他帮忙削两个土豆，都把土豆削得快没了。


    余误对他特别无语，苏懿宁却很无辜，「我在家没做过饭。」他手指特别漂亮，一个茧子都没有，细皮肉嫩的，就是不干活的类型。「但我可以学啊，你或许可以教教我怎么帮你。」


    「你站在一边就是帮我了。」余误瞪了他一眼，「走开。」


    「哦。」苏懿宁巴巴的看着他，也幸好余误没再多说什么。


    不得不说余误煮饭是真的香，他速度也快，进厨房才半小时过去便已作出了五菜一汤。而且还很丰盛，鸡鸭鱼外加两个素菜，秀色可餐。苏懿宁对着余误做出来的饭菜口水都要熘出来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大家都别吃，然后他把这几个菜拿回家用玻璃盒子装起来，以此纪念余误给他做了人生第一顿饭。


    但苏懿宁知道这不可以，所以他乖乖落座开吃。因为他需要控制身材，在家里妈妈一向都只允许他吃半碗米饭，他的饭菜每天都是标配的，想再多吃一点都没有。最要命的是苏懿宁目前是生长发育阶段，妈妈规定他的用餐量根本不够他吃的，以至于他经常饿肚子。


    现在在余误家里，那米饭满满的一锅，苏懿宁想想都流口水了。「别吃那么急。」余误无语道，苏懿宁这会就像是恶狗抢食，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着。


    苏懿宁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还沾地满嘴的油腻，「啊？」


    「宁宁喜欢，就让他多吃嘛！」奶奶倒是笑得乐呵呵的，在老一辈的人眼里，吃饭香可不是坏事。「这好几个菜呢，多吃些。」


    「嗯嗯，谢谢奶奶！」苏懿宁笑得憨厚，「余误做菜也太好吃了！」


    这是他跟奶奶的对话，苏懿宁渐渐把自己融入到这里面。明明这是请邱彤彤吃饭感谢的局，可苏懿宁这会才像是主角。


    「你也吃，别客气。」余误感到尴尬，他不想冷落客人，便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了邱彤彤的碗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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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呀，谢谢。」邱彤彤应道。


    邱彤彤跟余误之间只是极其普通地交流，可这在苏懿宁眼里却是暧昧无比。他明明坐在余误旁边，怎么余误不给他夹鸡腿啊。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余误竟然把鸡腿给她吃？


    苏懿宁看着盘子里的另一个鸡腿开始不高兴，他不是不能夹走，而是希望余误给他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过于明显，所以余误不给他夹，奶奶也给他夹了，「来，宁宁。你也吃个大鸡腿！」奶奶笑道，她并没有察觉出异常，「今天咱们小余终于有朋友找他来玩咯！」她无比的开心，「谢谢宁宁，也谢过彤彤刚刚在路上救了我这把老骨头...以后在学校也麻烦你们多照顾着点咱们小余。」


    余误没说话，他并不想在他奶奶面前暴露他在学校没朋友的事情。邱彤彤和奶奶寒暄着，苏懿宁则开始埋头开啃奶奶给他的大鸡腿。


    余误从来没见过其他人吃他做的饭，也没见过有人能把饭吃得这么香。余误自认自己做饭不算厉害，但苏懿宁吃饭的表情则把他的厨艺提升到了一个他达不到的境界。只是苏懿宁虽然拼命往嘴里塞食物，可他吃得并不多，他只吃了半碗多点的米饭，跟同龄男生相比他简直是小鸟胃。


    倒是旁边的邱彤彤干下了两碗米饭，还很不优雅地打了个饱嗝。


    余误没跟女生相处过，但他能看出来邱彤彤似乎比一般女生要不拘小节一些。她看着大大咧咧的，头髮也是干净利落的短髮。「还是再次谢谢你送我奶奶去医院。」一顿饭结束后奶奶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暂且回房间休息了，余误看天色渐晚，便起身送客，「你回去方便吗，需不需要我送你？」晚上让女孩子自己回家还是不太安全，加上他家这边的治安不太好，要走个几分钟才能到大马路上。


    「不用，我家其实在附近，走个十来分钟就好了。」邱彤彤应道，「谢谢你请我吃饭。」


    「好，那你路上小心。」


    两人都很客气，反正就不熟。


    门关上以后余误也没松口气，因为家里还有个烦人的苏懿宁。他对着苏懿宁可没有对着邱彤彤那般客气，毕竟一个是救了他奶奶的恩人，而一个是贴上来的烦人精。


    苏懿宁靠在他家的破沙发上歪着脑袋看他，他脸色可臭了，还捏着嗓子学着他说了一句，「路上小心~」跟他刚才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苏懿宁这纯粹就是阴阳怪气。


    余误假装没听到他的阴阳怪气，这会奶奶不在，他也卸下了对苏懿宁的耐心。「你回去吧。」他说，「赶紧走。」


    苏懿宁一头问号，「就因为我带了个把，你对我的态度就这么差？」


    余误忍住没给他翻白眼，他够烦这人的。「你一天天的跟着我，你都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有啊，我一三五日晚上要上舞蹈课。」苏懿宁很诚恳的回答他，他看了眼挂在墙上钟，「反正我上课不缺席，体重够标准，我妈妈是不会管我的。」他抱过了一旁的抱枕，然后顺势躺了下来，「我在这里睡也可以。」


    「......」


    难道就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妈知道你纠缠男人不放吗？」余误突然问他，「她知道你喜欢男人？」


    却没想到苏懿宁点头了，「她说让我给人懆，说不定能让身体更软一些。」他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话来的时候甚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余误感觉苏懿宁没救了，因为他妈妈的教育方式就有问题。余误从小跟奶奶生活，还很羡慕别的小孩有爸爸妈妈。可现在在他人生里，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没妈妈比有妈妈好。毕竟碰上苏懿宁那样的妈妈，就教出这么个奇怪的小孩。


    余误琢磨了一下，「你妈对你不好？」


    「她对我很好，没有欠过我什么东西。除了跳舞是我不喜欢的，其他我喜欢的东西她都给我买。」苏懿宁从不吝啬对他人表达他对妈妈的喜欢，「我妈妈很好的，小时候还会给我讲故事。但是现在她有自己的生活。」


    余误听完了他的描述以后沉默了好久，他不能以好坏来区分苏懿宁的妈妈，毕竟苏懿宁似乎对他妈妈感情很深。可转头一想，他又觉得苏妈妈大概是比较会控制苏懿宁才导致苏懿宁对他的感情这般深厚。「你有没有想过，你被你妈pua了。」


    「什么叫pua，我还kfc呢。」


    「算了。」余误懒得跟他解释，「你起来，回家去吧。」


    苏懿宁不情愿，嘴里还叨叨着另一件事，「幸好你没跟那女的交换联繫方式。」他说，「不然我要发疯，我以为你会给她，但幸好没有。」


    其实交换了，在苏懿宁上厕所的时候交换的。但余误没有说，他并不想苏懿宁发作。「我还没跟你交换，你哪里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余误这会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回事。」


    苏懿宁对此很得意，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嘿嘿两声，「我厉害吧。」


    「删掉。」


    「啊？」


    「我让你删掉。并且在我跟你交换号码之前，不许给我发信息。」余误跟他说。


    苏懿宁自然不情愿，但余误看起来好兇，似乎是要生气的模样。苏懿宁能删，因为他还有将余误的号码记录写在本子上，可余误越想让他删，他就越不想删，即便手机里的仅仅是其中一个备份。他握着手机不肯放，「我没有错，为什么要删。你对那个女的那么好，还给她夹鸡腿了。我就因为不是女的，你才对我这么凶吗，我才不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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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是不是我剪掉唧唧你就爱我！


    余误：唯有沉默(′-i_-｀)


    第9章 —【往事5】


    苏懿宁还是把电话号码给删了，因为余误威胁他如果不删就再也不跟他说话，他便干净利落的把号码给删掉了。「那我明天把朋友带给你看，你再跟我交换联繫方式啊。我想加你微信。」


    余误没搭理他，干脆把人腾空抱起，然后扔出了家门口。


    苏懿宁也很识相没敢再敲门，他知道自己如果敢再闹，余误就要发飙了。反正今天吃到余误做的饭了，这比什么都好。苏懿宁摸摸肚子，也满足了。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要经常找藉口道余误家蹭饭才行。


    就是没想到因为这一顿饱饭，导致他体重多增加了两斤。还是吃饱以后在妈妈面前称的体重，他妈妈气得把他的零花钱都剋扣了，还说接下来一整个星期都不会再给他钱。


    苏懿宁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他的『朋友』是花钱买的。他一个星期的零花也就100块，他打算明天零花钱一发，他就给这位『朋友』转钱。可现在没有了，他也没有存钱的习惯，平时都拿去给余误买吃的送去了，自己一个钢镚都没留。「我错了，妈妈。你不要扣我零花钱。」苏懿宁想哭，「我只是吃多了，我以后不敢吃多了。」


    可他无论说什么妈妈都不给他，还责罚他大晚上的出去跑了三公里才让他回家睡觉。


    苏懿宁这晚上在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没想到吃余误一顿饭的代价这么大。早知道他就死皮赖脸的在余误家睡觉了…但是余误竟然能把他腾空抱起扔出家门，挺帅的。


    因为没钱买「朋友」了，苏懿宁只能把这件事押后一个星期。这一周余误的桌子上都没出现早餐，余误没问，还以为苏懿宁终于良心发现放过他了。


    结果没过两天余误就在楼梯口拐角看到苏懿宁和邱彤彤。他侧身躲在一旁，看到邱彤彤给苏懿宁递了两百块钱，「谢了，下周还你…分两周。」苏懿宁说着，还很是犹豫，「能每周还你50吗，分四周还。」


    邱彤彤很大方，「可以啊。」


    两人就再也没有更多交流了。


    余误很意外，他还以为苏懿宁很讨厌邱彤彤来着，没想到他们已经是能借钱的关系了。余误没多想什么，毕竟苏懿宁看着也不像要欺负人的样子。


    这个小插曲余误没有放在心里，可第二天他在桌子上放着麦噹噹的早餐，他还是没忍住猜疑。这份早餐二十多，平时苏懿宁给他买早餐总价不会超市五块，加上苏懿宁前两天都没给他买早餐，这情况便变得有些古怪。


    而且苏懿宁带着他朋友来找他了，两人勾肩搭背的，看起来关系还可以。但这人余误认识，是隔壁班的小胖，之前他打架那会无意中碰到过，小胖老是被欺负，他还无意中救过小胖一命。


    但显然苏懿宁不知道这个事，还美滋滋地跟他炫耀，「你看，这是我认识的新朋友小胖！」苏懿宁说，「前些天认识的，我跟他一起帮老师改卷子。他就咱们隔壁班，邱彤彤那个班的。我跟你说，小胖人特好！」


    「嗯？」余误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小胖。


    小胖一阵心虚，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懿宁请我吃东西了，他人也挺好。」


    「……」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但苏懿宁没有感受到，还乐呵呵的把手机推到了余误面前请求添加好友。可余误却迟迟没有要拿手机的意思，苏懿宁都有些着急了。「我都把朋友带给你看了呀，你不能出尔反尔。」苏懿宁埋怨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回事，你快拿手机出来加我啊。」


    余误的视线在小胖和苏懿宁之间转了一圈，「小胖先回班里吧，快上课了。」他对小胖说。然后转头看向了苏懿宁，语气并不是那么好，「我不拆穿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苏懿宁一下就哽住了，但转头一想，他花钱买朋友这件事余误应该不知道，便硬着头皮说，「我什么好自为之，你不讲信用。」


    余误指了指转身离开的小胖，「我认识他。」


    「......」


    「你还要对我说什么吗，没事就回座位吧。」余误转过了脑袋，不在搭理苏懿宁。


    苏懿宁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千挑万挑，挑了个余误认识的人来做朋友。可小胖便宜啊，他人好又好欺负，只给他50块钱他就能当自己一星期朋友。苏懿宁钱都给出去了，结果没能添加余误为好友，简直气死。


    50块可不是小数目，在读书的他们都没什么钱。苏懿宁还在为还钱的事情愁呢，结果这50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真是糟糕，苏懿宁的心情难过到了极致。但人总不能一直倒霉，他才难过一会儿，班主任就踩着上课铃声进来了。宣布换座位来着，他也成功因为上次考试拉跨而坐到了余误的旁边，成为了余误的同桌。


    余误看到他搬东西过来的时候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臭，可苏懿宁不在乎，苏懿宁可高兴了。以他的情商，他还完全不能余误对他的厌恶，他甚至不会换位思考，还乐呵呵的，坐到余误旁边的时候开心到没忍住笑出声。


    50块打水漂就打水漂吧，反正他现在做了余误的同桌，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近他。


    ——


    余误没再管过苏懿宁有没有认识新朋友的事，苏懿宁也觉得认识个新朋友太麻烦，便总想着其他歪门邪道以获取余误的联繫方式。结果他琢磨了三天，又过了一个周末。余误自从坐了他同桌以后正眼都没看过他，苏懿宁突然感觉这位置不换也罢，毕竟余误以前还能搭理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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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你说我做错了什么？」苏懿宁一屁股坐到小胖身边，这还是他为数不多，没任何目的就跟别人搭讪的时候。他懊恼极了，「你怎么认识的余误，你跟他熟吗？」


    他们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现在是放风时间，苏懿宁就找小胖来了。小胖吃着冰棍，「跟余误还好吧，不熟。就我之前有被欺负，余误救了我。」小胖告诉苏懿宁，「就是点头之交的关系，但我很感谢他。」


    「我也被他救过啊，怎么他对连点头之交都没捨得给。我最近做他同桌来着，气死，他压根正眼不给我留一个。」苏懿宁拼命吐苦水，他实在没忍住，「为什么呀小胖，我想不懂。」


    小胖一脸懵逼，嗦了几口冰棍，漫不经心的回答他，「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什么事得罪他了。」


    「没有吧，我还经常给他买吃的呢。」


    「可能他不想吃。」小胖说，「他不想吃，你送了他也不会感激你的，他不感激你，就是白送了。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放着他不管，他可能就跟你正常相处了。」


    苏懿宁挠挠头，他满头问号，以他的角度完全不能理解小胖的话。「我只是想让他跟我做朋友，才给他买吃的，我有什么错。为什么送了是白送？」


    「呃——」小胖不知如何回答，他感觉自己在跟一个单细胞生物讲话。他沉默了好一阵，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跟苏懿宁说，「就像，其实我不收你的钱也可以跟你做朋友。你正常一点，普通的跟人说话，其实朋友不用给钱买的。」


    「啊？」


    「就像你现在正常跟我说话，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啊。」小胖人很好，对人也很有耐心。「但50块我不还你的哦，因为我饿。」


    「随你。」苏懿宁嘆了口气，他认真思考了会儿，「那我们现在是真的朋友，不是花钱买的那种吗？」


    「可以是。」小胖说。


    苏懿宁就这样获得了人生第一个朋友，而且是不图他任何东西的。这让苏懿宁感到难以置信，「我不会每个星期都给你50块的，你真的可以做我朋友？」


    小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可以啊...而且虽然我收了你50块，但之后我如果有钱，我会请你吃东西。」小胖说，「你不用太较真，跟朋友相处就是要放啊。」


    苏懿宁的三观突然地震了一下，但震得不严重。


    他以前的朋友一般都会图他点儿什么东西才跟他玩的，要么是钱，要么是想跟他打好关系，因为他是经常出现在杂志上的芭蕾舞者。久而久之，苏懿宁就不交朋友了。他也以为跟别人交朋友，就是要花钱讨好，所以才拼命给余误买吃的。


    可是为什么余误不需要他讨好。


    可是他讨好余误让他觉得很开心，而他并没有在乎余误开不开心。


    苏懿宁伸了伸懒腰，「没事，余误会懂我的。」他说着，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懂余误，他想都没想过要去尊重余误的思想，就强制性的挤入余误的世界。「谢谢你，小胖。我改天请你吃东西，我去找余误玩。」


    「噢，去吧。」小胖挥挥手，「但下次我请客啊，礼尚往来嘛。」


    「好。」


    虽然苏懿宁并不明白什么叫礼尚往来就是了。而此时此刻他只想跑去余误身边告诉他，他真的有朋友了，不是花钱买的。


    可是他找了半天，直到下课了都没看到余误的身影。跑去问老师，才知道余误在体育课中途收到家里有事的消息暂且回去了。


    等苏懿宁再次见到余误是两天后的事情，但不是在学校见到，而是在外面的夜市街。


    苏懿宁因为妈妈剋扣零花钱的缘故无法偿还邱彤彤那200块，加上他们周六要上课，平时晚上还要上自习，以至于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兼职。


    而苏懿宁则找到了个活，一晚上能赚三百多。介绍他去的人也没多说什么，就说去店里跳几个舞就成，时长还短，就两个小时内结束。


    苏懿宁就去了，如果这个兼职可以，他甚至想每天晚上都来。就是他没想到要换上的服装这么暴露，光是拿在手上就能感觉到那衣服没几块布料。


    苏懿宁穿上那会他都懵懵的，超短裤加西装小，还是露背的小马甲。他光洁又白皙的后背凉飕飕，大腿也凉飕飕。


    「跳舞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苏懿宁不理解道，而且对方在他这声疑问中给他塞了个兔耳朵，「这个也要戴？」


    「对。」对方没有任何情绪，并且给他递了一百块现金，「结束后再给你两百，现在出去吧。」他推了苏懿宁一把。


    苏懿宁再傻也知道自己进了个不得了的局，他知道自己被骗了，还知道如果自己穿成这样上去跳舞被拍下来，绝对会被学校警告，而且还会拉低他的商业价值，到时候他肯定会被妈妈教训一顿。


    苏懿宁有些胆怯了，迟迟不肯动。他想反悔，「我不能穿成这样跳舞被拍下照片，我——」


    「出去，你的衣服我已经收好了。」意思是苏懿宁要么穿成这样出去跳舞赚钱，要么就穿成这样直接回家。「...你要是不情愿这样出去，那你戴上口罩和假髮，再戴个义乳装女生。」那人说，「任你选择。」


    苏懿宁果断选择女装，他怕极了自己被认出。


    跳舞这个活儿不难，苏懿宁除了平时认真练芭蕾舞以外，也会在闲暇之余跳点现代舞来娱乐一下。苏懿宁尤其会跳女团舞，他跳女团舞能带出一种男生不该有的柔韧感，但他跳得又十分有力量，观赏性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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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借着口罩和假髮伪装自己，也渐渐跳得大胆了起来。双腿分开下蹲，扭腰丁页kua，怎么騒怎么来。苏懿宁甚至跳得挺高兴的，他从没有这么跳得如此大胆过。


    在观众的欢唿声中苏懿宁逐渐兴奋，跳得也是更卖力了些。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他已经连跳四首歌了。苏懿宁体力不错，这会还没开始累。


    但中场休息的时间是有的，当第五首跳完他就可以下台休息十分钟。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苏懿宁从人群外，从玻璃窗户外看到了余误。


    余误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他这边看，好像是要把他认出来了。苏懿宁紧张得屏住了唿吸，生怕余误把自己认出。


    他干的这个事可不算光鲜亮丽，这个舞跟跳芭蕾不一样。现在的他带着假髮和口罩，甚至还戴了一双义乳。苏懿宁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万万没想到余误还是打开了这家店的门。


    步伐好像是朝他走来的。


    余误好像是来逮人的。


    第10章 —【往事6】


    苏懿宁慌张到不行，他躲着余误的视线继续跳舞。他想余误应该是认不出来他的，但他的动作幅度还是不自觉地开始变小。他硬着头皮跳完了接下来的五首，再次获得休息时间的时候苏懿宁甚至有点害怕下台。


    再跳五首这个兼职就结束了，他很快就能拿到剩下的两百块。苏懿宁下台以后很多客人都在喝彩，还有加钱让他别下台继续跳的。苏懿宁全当没听见，跑下台的速度更快了。


    苏懿宁吓得心脏砰砰跳，他一直怕余误发现他，这十分钟简直煎熬。但幸好余误没来找他，他甚至很顺利的跳完了接下来的五首。苏懿宁回后台拿到钱的时候还以为熬过去了，他卸下全身装备收拾收拾高兴回家，却没想到在店门口看到了余误。


    余误显然就是来蹲他的。


    苏懿宁想着直接从余误旁边走过去来着，他缠着余误那么多次，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想跟余误装作不认识。可余误却抓住了他的胳膊，「...干什么。」苏懿宁心虚极了，他想了下，又觉得余误这可能是在担心他，又说，「你特意来找我的呀？」


    「我路过。」余误告诉他，「但看到你了。」


    「你看到我什么了。」


    「你觉得呢？」余误也不拆穿他，等他自己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等苏懿宁出来，而且他刚刚看到苏懿宁在台上的时候他就很想把人给直接带走。


    苏懿宁支支吾吾了半天，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是啦，刚刚在台上跳舞的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大胸妹。」苏懿宁拍拍胸口，「怎么样，你有迷上了？」


    「没有。」余误说着，放开了他。


    所以他为什么要蹲苏懿宁，苏懿宁干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余误想道，干脆转身迈开步伐大步离开，留下苏懿宁一个人在懵逼。


    苏懿宁自然是跟上去的，他很自然的挽住了余误的手，「怎么了嘛，你是在担心我吗？」苏懿宁问，「我只是做这一次兼职...我也是被骗了，下次不去了。」


    「与我无关。」


    「有，有关！」苏懿宁立刻说，「我做这个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关我屁事。」


    「...好吧。」苏懿宁实在摸不透余误，既然句句跟他无关，那余误凯等他做什么。但既然现在钱他也拿到手了，而且除了余误没人能认出他来。苏懿宁甚至挺高兴，他为自己能挑几个舞就能赚钱的事沾沾自喜。


    在学校外面兼职一小时才10块，而且要么去发传单，要么做服务员或者洗碗。而他跳几个舞就能赚300，「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吃烤肉吗，我还没吃过烤肉。」苏懿宁问了，但他觉得余误会拒绝，「那你不想的话那就算了。」苏懿宁在余误开口前就找说。


    余误沉默了一阵，「那就去。」


    「啊？」


    「吃烤肉。」余误说。


    苏懿宁一个懵在了原地，这还是余误第一次答应他的邀约。「真，真的？」他忍不住发问，「为什么？」


    「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啊！！」苏懿宁立刻拉住了余误的手，「走，现在就出发！」他高兴极了，拉着余误的手摇摇晃晃的，还没忍住蹦了两下。


    「别跳。」余误皱了下眉，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


    苏懿宁很喜欢拉他的手，可他并不喜欢肢体接触。余误也觉得自己是疯了才来管苏懿宁，但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看到苏懿宁高兴得模样。


    给点阳光就灿烂，苏懿宁应该是这样的人。余误这么想道。苏懿宁是真第一次去烤肉店，他一直在好奇地东张西望，好像乡下进城的好奇宝宝。


    苏懿宁点了一堆肉，余误喊了好几次让他吃完再点都不乐意。「我从来没有吃过，你就让我吃嘛。」苏懿宁激动道，「我妈妈不让我吃这些，在家吃火锅都吃清汤呢。」


    「……」余误懒得制止他了。


    但苏懿宁是真的小鸟胃，份量算一算，他大概只吃了两盆肉不到就停了下来。而且他说很饱，还打了个饱嗝。


    而这时候的余误两成饱都没到，他有些无语，「你真饱了？」


    「嗯。」苏懿宁坐在他旁边的，他撩起自己的衣服，平坦的小腹果然鼓了起来，「饱啦，我这不还吃了半碗面条吗？」


    苏懿宁的小腹很白，余误看了过去，只觉得苏懿宁瘦得有些离谱。他知道跳芭蕾的人都要克制饮食控制体重，但苏懿宁这也太离谱了，「你多重？」余误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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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至95斤浮动。」苏懿宁说，「如果体重超过95，我接下来几天都没有饭吃了。」


    可是苏懿宁的身高应该有175左右，这个体重绝对是不正常的。「我妈妈想把我的体重控制在90斤左右，但不行，我好几次饿晕了都没有90。」


    余误听了都无语，「你妈不觉得这样不健康吗？」


    「不会吧，我认识很多跳舞的男生都很瘦。虽然比标准体重要轻，但上镜好看。」苏懿宁告诉余误，「你知道镜头会把人拉胖吗，我妈妈不喜欢。」


    「那你喜欢吗？」余误只问他，「不管你妈怎么看，那你喜欢自己这么瘦？」


    苏懿宁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当余误问他的时候他沉思了好一阵子，「我习惯了。」他只是回答道，「我无所谓啊，我妈妈高兴就可以。我妈妈很好的，所以她开心就好了。」


    余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想了想，只是把一盘肉放到了他的面前，「烤了吃掉，不吃我以后都不会跟你出来吃饭。」


    「我们还能再一起出来吃饭！」苏懿宁很惊喜，「真的呀？!」


    「对，但你把肉吃掉。」


    苏懿宁点点头，乖乖烤肉去了。他摇头晃脑地，嘴上还哼着歌，他是真高兴，是完全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个待遇。可把肉塞进嘴里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担忧，如果他妈妈知道他吃烤肉的话，肯定会生气的，而且烤肉这么油腻的食物一定会让他体重有所增加，到时候他肯定又没零花钱又没得吃饭。「我想去你家洗个澡。」苏懿宁跟余误说，「我不能让妈妈闻到我吃烤肉了。」


    「不行。」


    「可以的，不然我就去你家门口大喊你奶奶出来，奶奶很喜欢我，她一定——」苏懿宁又习惯性的威胁人了，余误打断了他。


    「你再威胁一句试试。」余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很严肃，「好好说话，我能考虑。但你要是威胁我，那就别想。」


    「.....」苏懿宁抓耳挠腮也想不到要怎么好好说话，他还有点委屈。「那，我洗个澡就走行吗，我会离开不打扰的。好不好？余误，求求你了，我不想被妈妈发现。你看在我请你吃烤肉的份上就答应嘛，好吗？」他放软了声音。


    余误对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妈妈充满了好奇，他甚至已经脑补出苏懿宁的妈妈是头上长角的怪物了。他看向苏懿宁，这纤细的手腕和消瘦的脸，心里不知为何泛出一丝同情。


    他从未遇到过像苏懿宁这样的人，「行。」余误答应了。


    苏懿宁脸上立刻笑得跟花一样灿烂，「谢谢余误！」


    余误不知为何移开了眼。


    烤肉一向都很贵，这一顿吃了近三百。苏懿宁知道价格的时候都惊掉了，但余误看出他的窘迫，干脆先一步把钱给付了。「我请你，不用给我了。」余误说。


    苏懿宁跟了上去，怪不好意思的，虽然这是余误第一次请客，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不，我有钱了就还你。」


    「你还是先把钱还给邱彤彤吧。」余误说，「不要找别人借钱。」


    苏懿宁的想法却很古怪，「是不能找别人借钱还是不能找邱彤彤借钱？」


    余误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别借钱。你借钱做什么？」


    「给你买吃的。」


    「那就更不用借，我不需要。」余误都想指着他的脑袋骂了。余误自认是一个情绪波动不大的人，可碰上苏懿宁，他就又无语又生气，他总觉得有一团火憋在胸口上发泄不出来。


    苏懿宁好像一块石头，油盐不进，听不懂人话。「你不是怕你妈妈不高兴吗，你为什么不怕我不高兴？」余误问他，「你给我送东西，我不高兴，你别送成吗。」


    苏懿宁挣扎了好一番，「你是不是不喜欢吃校门口的啊，我换个地方买？」


    「......」果真是油盐不进，余误也懒得说话了。


    苏懿宁却琢磨了好久，可是他就是喜欢给余误送东西，他喜欢看余误收下然后吃掉的样子。他知道余误不会随意浪费食物，也知道余误没有别的朋友，所以他送的东西余误只有吃掉。他送得很开心，余误收下他也好开心。既然他开心，那余误不开心关他什么事？


    可是为什么他怕妈妈不开心，不怕余误不开心。


    苏懿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那，那我以后一周送三次，可以吗？」苏懿宁开始讨价还价，「你不高兴，我就少送一点吧。」或许少送一些他能想明白。


    余误看了他一眼，懒得教他这些人情世故的道理。他自己都没活明白，就被苏懿宁给黏上了，「随你。」他说，「记得把钱还给邱彤彤。」


    「哦。干嘛要我急着还钱，邱彤彤都不着急。」苏懿宁哼了声，「你紧张她啊？」


    「白痴。」


    懒得跟石头说话。


    第11章 —【往事7】


    苏懿宁一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做跳舞兼职的事情，因为他吃烤肉长痘了，他妈妈最近彻底不给他零花钱了。说是等到下周比赛结束，再根据他的比赛结果来给零花钱。苏懿宁最近什么都不敢吃了，生怕自己体重有多一点变化，怕自己又长痘。


    苏懿宁就是娇，皮肤也被养得娇。稍稍磕碰皮肤立刻就会红起来，值日扫地扫多几分钟，手指还能起茧子。可苏懿宁本人却不觉得自己较气，他可喜欢凑热闹来着，最近跟小胖熟了，小胖喊他去打篮球，他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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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也是最近这几天才发现苏懿宁跟小胖成朋友了，他挺惊讶苏懿宁能正常跟别人做朋友。他甚至怀疑过苏懿宁是不是又花钱买朋友了，可观察了一下，似乎又不是。小胖还给苏懿宁买喝的了。余误对于这个现象感到很欣慰，同时也希望苏懿宁有了别的朋友以后不再缠着自己。


    「余误，余误！」苏懿宁却拿着饮料朝他跑过来，「你坐着不无聊吗，我们去打球好不好？」


    余误没接他的饮料，任凭苏懿宁递饮料的手尴尬在半空中。「小胖能让别人跟我们玩，去打球吗余误，我觉得挺好玩的。」


    「不去，你自己去吧。」估计他一过去，其他同学都吓得散开了。余误不想扫兴，他知道自己在其他同学心目中是什么样的。


    苏懿宁却悄悄咪咪的掏出了手机，「那什么，你也看到了。小胖现在真的是我的朋友了，你能加我为好友了吗？」苏懿宁迫不及待道，「你答应过我的。」


    「......」原来苏懿宁去交朋友的目的不是为了交朋友，而是为了拿他的联繫方式。余误还以为苏懿宁能把这事忘了，结果这会二维码就怼到他面前了。「没带手机。」余误说。


    「那你手机在课室吗，我去拿。」苏懿宁激动道，他知道余误是愿意给加他为好友了。他高兴极了，立刻就蹦起来，「我这就去拿。」


    「不用，是我手机坏了。」余误说，「还没拿去修，改天吧。」


    「你不会是为了不加我，才找这个藉口吧。」苏懿宁怀疑道，「要不这样，你先用我的手机登录帐号加我，然后你手机修好了，我再找你聊天。」


    「我说改天。」余误重复了一遍，「没骗你。」


    苏懿宁有些怀疑，但还是信了，「好吧。」他只能答应，「那你坐着不无聊吗，这么好的体育课，你不去玩吗？」


    「在你黏上我之前，你也不去玩。」他们两人都是独来独往的，现在苏懿宁黏上来，倒是想拉人去玩了，「别管我了，你去吧。」难道能交到朋友，余误不想苏懿宁只粘着自己。


    「不去。」苏懿宁说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余误的旁边，肩膀靠着肩膀。


    余误往旁边挪了点，苏懿宁也跟着挪了挪。「别靠过来。」余误推了他一下，「你再靠过来我就走了。」


    苏懿宁这才稍稍拉开了距离。


    两人什么都没做，就坐在一起看着操场上的人发呆。苏懿宁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虐待迷路的蚂蚁，「余误，你还是来看我比赛吧。」苏懿宁说，「你来了的话，我感觉我能拿个冠军。」


    余误在犹豫，他一方面不想跟苏懿宁的关系变得更好，另一方面又想让苏懿宁变正常。即便让苏懿宁变正常并不是他的职责，苏懿宁跟他无关。可余误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被奶奶教的很好，不浪费粮食，也挺乐于助人，就算路过看到小猫受伤，他都会帮忙救治。


    余误平时脸臭得不行，总是冷冰冰的，在学校也不爱说话。学习成绩差得要命，还是个热衷于打架的混混。他可能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你为什么想我去？」余误问他，「为什么是我。」


    从来没有人会选中他，除了苏懿宁。


    「为什么不能是你，我喜欢你啊。」苏懿宁很大方的承认，「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你去看我比赛，有什么不对啊？」


    反倒是余误的问题变得奇怪了，余误不知如何回答。「反正我把门票给你，你来的话，我一定能在观众席上看到你的。」苏懿宁说，「我想你来。」


    余误暂时无法回应。


    ——


    余误并没有去苏懿宁的比赛，并不是余误不想去，而是苏懿宁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的比赛并不在他们这个小县城，而是在最近大城市。余误压根就不可能为了去看他的比赛大老远跑一趟，他的钱包也很空，「白痴。」余误没忍住骂了一声。


    但或许余误是被苏懿宁给白痴到了，以至于他也变成了白痴。苏懿宁去比赛的这一天，余误在网上看了半天苏懿宁的视频。他发现苏懿宁确实是小有名气的，网上搜他的名字各个媒体都在夸他年少有为，是芭蕾舞界不可缺失的宝藏。


    苏懿宁有一张极致漂亮的脸，他身体软极了。视频里的他无论是独舞还是团体舞，他都表演得十分出色。余误不懂这些，但他的却能在团体舞中第一眼就能把苏懿宁认出来，即便这个视频的像素只有720p，他却把苏懿宁认出来了。


    余误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发现自己太过于在意苏懿宁了。他把手机放到一边的时候甚至皱起了眉头，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过好奇，苏懿宁实在是太怪了。


    手机响了几下，是苏懿宁给他发的消息。余误又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苏懿宁给他发了四五条消息，「结束了。」


    「我才想到比赛的地方好远你来不了。」


    「我拿的第三名。」


    「下个星期可能去不了上课了。」


    苏懿宁发的是这么些，余误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没有回应。他不知道怎么回，他就没有在聊天软体跟别人聊过天。余误想了会，想干脆不回算了。但他才把手机放下，苏懿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余误犹豫了会儿，还是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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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是窸窸窣窣的哭声，余误等了会儿没听到苏懿宁发话，「什么事，没事我挂了。」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在他眼里第三名也是个很不错的名次。他还知道今天这次一场只是预选赛，苏懿宁这个名次已经把不少人刷下去了。


    「我不能上学。」苏懿宁似乎很懊恼，他并不是为了比赛结果而哭的。「我不上学就见不了你了，可是我第三名，我妈妈肯定不让我上学了。」


    余误沉默了一小阵，他还是觉得苏懿宁的妈妈有点问题。虽然望子成的心很正常，可这是苏懿宁家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余误也不知道自己能些什么。


    「算了，看不到我你可能更高兴。」苏懿宁嘆了好长一口气，「我妈妈要回来了，晚些再找你，拜拜。」


    「苏懿宁。」余误喊住了他。


    「啊？」


    余误却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喊住苏懿宁做什么。他想了会儿，「早点回来上课。」他说了这么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就是随口说一句罢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而苏懿宁可能就真听了他的话，下周他准时回来上课了。余误看着自己桌面上放着的早餐，不知为何内心有些复杂。他让苏懿宁早点回来上课，弄得他好像也对苏懿宁有意思似的。可这会苏懿宁坐在他旁边笑眯眯的，还是贱笑的那种。


    余误不想理他，苏懿宁就一直碰碰他的肩膀，戳戳他的手指。「别闹。」余误不耐烦道，「别贴上来，坐过去点。」


    「你不是想我吗？」苏懿宁问，「我争取了好久才能来上课的。」


    「不。」


    「为什么。」苏懿宁不解，但无所谓了，「我攒点钱给你作为车票，下次一定要来看我比赛啊。」苏懿宁说，「我一定要让你来。」


    「不去。」


    「你去嘛，你不来我都觉得没意思。」苏懿宁嘆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要一周见不到你。」苏懿宁悄悄地握住了余误的手，「我两天没见你，我都想你想的够呛。」


    余误果断把手收了回去，「你要怎么攒钱？」他好奇道，「又去跳舞？」


    「没有，我想别的办法。」苏懿宁这么说着，但实际他已经在想要挑个时间再去联繫店老闆做跳舞兼职了。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跳大胆一些的舞蹈，舞姿不用太规范，而且在台下的人只注视于他。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苏懿宁挺喜欢的。


    「你把钱还给邱彤彤没有。」余误问他。


    「还了。」苏懿宁如实回答，「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找她借钱了，你放心吧。」


    「嗯，还有我不去你的比赛，别找兼职。」


    苏懿宁的表情有些古怪，「那你怎么才能去？」


    「等你到了决赛圈再说。」余误竟然这么说道。


    这个回答是苏懿宁完全没有想过的，他有些意外。余误竟然不是在拒绝他，「那我一定到决赛啊，嘻嘻！」苏懿宁的心情立刻就好了。


    余误没管他对着自己笑得满脸灿烂。


    余误不知道苏懿宁能来上学的代价是什么，但苏懿宁的成绩一向很好，即便跟他一起坐在后排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学习。余误最近有被他影响到一点，他也开始听课了，只是他落下的课程太多，多数都听不懂。


    余误认真听了几节课，总感觉费神又费力，他决定去买个喝的冷静一些。而苏懿宁这次竟然没有跟上来，竟然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看书。


    余误没有多想什么，还以为苏懿宁终于不缠他了。直到傍晚放学余误收拾东西回家，才发现自己家钥匙不见了。


    而余误能唯一能想到的兇手已经早早熘之大吉


    「你是不是偷我钥匙了。」余误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


    「对，晚些还你。」苏懿宁竟然承认了，「我去配一条，晚点去你家找你。」


    第12章 —【往事8】


    每次对苏懿宁稍稍有点好感，苏懿宁便会离开干些离谱的事情来败好感。而且苏懿宁似乎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跑到他家门口把钥匙放到他手里以后就熘了，而且熘得很快，丝毫不留机会让余误逮他来训话。


    余误家的门锁其实前段时间才刚坏了一次，才刚刚花了百来块换了个新锁，如果又找人来换，这无缘无故的，奶奶一定会骂他浪费钱。以至于余误陷入了一阵懊恼中，他完全不懂苏懿宁偷他钥匙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余误很快就知道苏懿宁的目的了，因为晚上他的被窝里突然多了个人。


    「！」余误被吓得勐地惊醒，看到苏懿宁躺在他旁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也幸好他心脏够强大的，不然他都要被吓死。他反应很大，甚至在意识到旁边突然多出个人的时候便一脚把苏懿宁给踹下床了。


    余误勐地坐起身来，他满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苏懿宁。「你干什么！」余误震惊不已，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会是不是在做梦！


    可这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些，苏懿宁摆出一副极致无辜的表情，还因为被踹了一脚而嘶了好几声。「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你不是睡着了吗？」苏懿宁很懊恼，「这都四点多了啊，你怎么这么快醒，我动静很小啊，你怎么会醒啊。」


    「！」这无论换做谁，深夜旁边突然躺了个人都会被瞬间吓醒吧！余误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有想过苏懿宁会用钥匙进来，但他绝对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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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揉了揉被踹疼的地方，然后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跟余误对视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这种行为。「呃，那我能继续跟你一起睡吗，你就当你做梦了。」苏懿宁说着，还大胆地爬上了床。


    余误有怀疑过苏懿宁是不是喝醉了，但苏懿宁看上去很正常。余误推开了他，「不准上来。」他抗拒道，「滚下去。」


    苏懿宁也没倔，他很听话地下床了。「这么凶。好吧，那我走了。我下次来的时候再小心一点，不会再吵醒你的。」苏懿宁说。


    「？！」余误被他的言行给气笑了，可苏懿宁已经转身一副要离开的模样。余误赶紧下床把人给逮住了，「把备用钥匙给我，以后不准再来。」余误怒道，「你到底想干嘛，你还想有下次，你有病吗？」


    苏懿宁自然不会把钥匙给他，「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我一周只来一次可以吗？」


    「当然不行。」余误无语了，他很生气，这已经不是普通忍忍就能过去的小事了。「你这是私闯民宅，我报警你都能进去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苏懿宁，你能再离谱一些吗？」他还怕自己的声量过大会吵醒奶奶，一直压着声音在跟苏懿宁说话，「你现在是在搞什么？！」他实在是难以理解苏懿宁。


    苏懿宁被吼了一脸，他大概是没想到余误会这么生气。他的胳膊被余误握得生疼，余误暴怒的表情终于让他感到一丝惶恐，「呃，对不起。」苏懿宁道歉了，「我以后会在你醒着的时候再来，我——」


    「不准来！」余误没忍住吼了声，并且把苏懿宁打的备用钥匙给抢了过去。期间苏懿宁还一直在挣扎，躲着不让他把钥匙抢过去。但苏懿宁比较瘦小，根本不可能是余误的对手，所以余误抢得还算轻松。「我警告你，我不管你还有没有其他备用钥匙，反正你不许再来。」余误戳戳他的脑袋，「你再有下次我就报警了，你做个正常人吧。」


    「我很正常啊。」苏懿宁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有错，「我只是喜欢你，所以想跟你一起睡觉，我有什么不对。而且你也很想我啊，你说的，你让我早点回去上课。」


    余误真的被他气得半天没缓过神来，「滚。」他没忍住抓着苏懿宁就往客厅走，他又怕会吵醒奶奶，中途又选择直接把苏懿宁扛起来，然后直接扔出了家门。「死远点。」他没忍住说了难听的话。


    苏懿宁却扒拉着余误的家门不肯走，隔着一条门缝跟余误对视，眼里的全是期待和不满，他知道余误很生气，可他还是不想离开。


    余误掰着他的手指想要把门关上，但他发现苏懿宁力气还挺大，便选择直接关门。手被门夹肯定会疼得缩手，余误也没时间再跟他拉扯。


    却没想到苏懿宁一声不吭，被门夹得生疼也不肯离开。余误对他没有要用暴力的意思，所以生气了一通，决定把门打开。


    苏懿宁立刻侧身挤了进来，他捂着自己的手，看样子还挺委屈的。


    余误怕他奶奶被他们的声音吵醒，这会见苏懿宁这么倔，便只好把苏懿宁带回了房间。他对于苏懿宁的三观不正真的无语至极，苏懿宁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无可奈何，「你到底想干嘛？」回到房间后余误压低了声音问他。


    「我有点想你。」苏懿宁说，「没忍住我就来了。」他不停的揉着自己被门夹疼的手，似乎是疼得很厉害。


    余误被他气得心里有点堵，开灯看到苏懿宁憋屈着一张哭脸他就更来气。他憋了半天，「你想怎么样。」


    「想跟你睡觉。」


    「不行。」余误说，「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他看到苏懿宁被他用门夹的手已经开始红肿了起来，「你有病吗，你有病去看医生，你找我做什么？」余误甚至没忍住骂了声。


    苏懿宁倒是感谢自己没把手缩回去，不然自己这会都不能站在余误的房间里，「我只是很想你而已，这样也很奇怪吗？」苏懿宁反问他，「我喜欢你，所以我忍不住来找你了，我有什么不对。」


    「你是知道我可以报警抓你的吧。」


    「我知道。」苏懿宁点点头，「你，你应该不会抓我的吧。」他现在认真想想才有些害怕，余误看起来很兇，即便苏懿宁还是没有明白自己哪里有做错。「你说让我早点回学校的啊，我以为你也对我有意思，所以我才来的。」


    余误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会让苏懿宁干出这种荒唐事来，「你不正常。」余误说，「你这样做不对，以后不许再做了，你懂了吗？」余误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他已经觉得苏懿宁这个人不正常了，他必须得稍微教一教苏懿宁怎么做人才能让苏懿宁跟他正常相处。


    苏懿宁想了想，却直接凑过去在余误的嘴角吻了一下，他吻得很快，是直接撞了过去。嘴唇分离那会余误都没反应过来，「我只是喜欢你，我没有不正常。」苏懿宁却说，「你也喜欢我的，是你想我了，我才来的。」


    余误的脑袋乱得一团糟，他真的嘴唇被撞得有些发麻。而且他很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被这个吻噁心到，只是被震惊住了。这个吻太快，快到他来不及作反应。这是他们第一次的吻，匆忙，毫无感情。余误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半天，正想要说些什么来训斥苏懿宁，却听到房门外一阵作响，听声音是奶奶醒了从房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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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立刻捂住了苏懿宁的嘴巴，把人拉倒床上再用被子把人给盖好，「别出声，我奶奶起来了。」余误说了声，然后再挤了上床。


    他奶奶有个习惯，就是每次晚上醒过来都会去他房间看一眼。余误不想跟他奶奶解释太多，便装作睡了算了。


    他捂着苏懿宁的嘴巴，把苏懿宁抱进怀里。苏懿宁被被子覆盖着，而余误的脑袋则在外头，苏懿宁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但余误能感受到苏懿宁僵硬的肢体和不太正常的唿吸频率。苏懿宁在紧张，他也一样。


    像是做什么亏心事似的等待着，奶奶上完洗手间后来看了他一眼，确认他家孙子睡得正香才关门离去。


    短短五分钟，苏懿宁感觉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了。


    余误是在听到奶奶回房间后的关门声才把苏懿宁从被子里捞出来，他在想苏懿宁要怎么离开。如果现在就让苏懿宁走，他奶奶肯定还没熟睡，他并不想冒险被奶奶给逮到。


    余误看了眼苏懿宁，发现苏懿宁的表情不太正常，他好像兴奋极了，眼睛还直勾勾地往他脸上盯。余误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转过去，不准盯着我。」余误命令道。


    苏懿宁乖乖转身，他激动得肩膀都在发抖，「那，那个——」


    「什么？」


    「我觉得我今天来这一趟太值了。」苏懿宁说，「虽然你可能很生气，但是我好高兴。」他是背对着余误的，所以他现在的表情到底有多扭曲，余误都看不见。而且他默默在心里想，他下次也要来。他要悄悄地在余误的怀里睡觉，悄悄地感受余误的味道。


    余误想把他掐死，「下床。」余误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他想多踹几脚的，但他想到他踹苏懿宁可能会让苏懿宁更高兴，他不使用暴力了。「从我床上下去，再过半小时你自己离开。」余误说，「明天上学我在跟你计较，快滚。」


    「好。」


    苏懿宁这会乖乖下床了，他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他格外乖巧。甚至在半小时过去以后，他真的小心翼翼的从余误房间里走出去，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穿过客厅，离开了余误的家。


    余误被苏懿宁这一趟整得有点毛骨悚然，细想一番刚刚的经歷，他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苏懿宁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不正常的角色。他想过苏懿宁不正常，但他没想过苏懿宁已经可以往犯罪的方向去走了。


    在苏懿宁离开以后余误站在窗外往下看了眼，发现苏懿宁那傢伙还站在楼下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窗户看。苏懿宁面无表情的，极其吓人。他看到余误打开了窗户表情立刻生动起来，他笑了，而且笑得很扭曲。他大概是想朝余误兴奋的笑笑，可从余误的角度看，却只能看到他一张兴奋到扭曲的脸。


    余误敢百分百肯定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所以余误拉上了窗帘，假装没看到苏懿宁。余误甚至吓得心脏都勐烈跳动着，害得他这一晚上都惊魂未定，生怕苏懿宁日后会干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


    苏懿宁好小一只，他可以完全抱住苏懿宁，他甚至可以轻易把苏懿宁掐死。


    可是好奇怪，他竟然拿苏懿宁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爱过。


    第13章 —【往事9】


    苏懿宁一直在道歉，余误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可苏懿宁道歉完全没点上，他仅仅只是为了道歉而道歉。「你闭嘴吧。」余误说，「知道错了再跟我说话。」


    「我已经知道错了呀！」


    「你不知道。」余误瞪了他一眼，他大概也有些生气，「你今天内说不出来你哪里有错，明天我就会去找老师换位置。你本就不应该坐我旁边。」


    余误的这句话让苏懿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千方百计才换到的位置，他才不要被换走。而且因为换了这个位置，老师都找他谈话好几次了，还是再三确保成绩不会再下降，老师才同意他坐这里的。


    余误在老师的眼里是个不太好的学生，苏懿宁自然明白。但他可就是非余误不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的。」苏懿宁嘆了好长一口气，「你不要换位置。」老师早就想让他换了，要是余误去说一声，那不得立刻马上把他们两个分开吗？


    苏懿宁懊恼，非常。因为余误不再搭理他，所以课间苏懿宁只好灰熘熘的走开，他想着去小卖部给余误买饮料喝，如果余误收了他的饮料，那就证明他还是有改正机会的。


    不就是半夜去他家睡吗，余误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啊。而且他亲余误了，余误好像也没有因为他的吻而生气啊。所以余误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不是他让自己早点回学校，才导致自己多想吗？


    「咦，苏懿宁？」从小卖部走出来那会看到邱彤彤，她买了根冰棍吃。


    苏懿宁瞄了她一眼，没回话。在他眼里邱彤彤并不算是他的朋友，而且他没有朋友这个概念，便直接路过无视了邱彤彤。


    他这个举动实在是太没礼貌，邱彤彤一把就逮住了他，「喂，我叫你呢。」


    苏懿宁皱了下眉，「有事吗？」


    「喊喊你不行？」邱彤彤纳闷，她本来就是自来熟的性格，「给余误买饮料呢？」


    「对。」


    「你对他真好。」邱彤彤道，「对了，你来我班里一下，顺便帮我拿个球给余误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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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


    「是啊，咱们一起回去你不是路过我的班么，我也懒得去找余误了。」邱彤彤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懿宁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还很大方的跟他分享，「上次晚上跟余误打球，我把他球拿走了。我带来学校跟别人打了一场，现在用完了正好还他。」


    「哦。」苏懿宁没表现出来什么反应，「你们出去打过球...你有余误的联繫方式？」「有啊，你没有吗？」邱彤彤还反问他，「加的微信啊。」


    当然没有，他想加来着，上次余误也同意了。但余误找了个藉口说是手机坏了没去修，就是不加他微信。他给余误都是发简讯的，而且余误总是不屑于回復。「...我能看看吗，余误的微信。」


    邱彤彤没有怀疑什么，回班级拿篮球的时候就把手机给了他，「能看啊，但我们没聊什么。」


    苏懿宁赶紧拿过她的手机来看，发现余误跟邱彤彤倒是没聊过天，只有两条语音通话，估计是之前打球才联繫了一次。苏懿宁再看了下余误的朋友圈，只有两张好久之前拍的风景图，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即便如此，苏懿宁还是酸得厉害。他想直接用邱彤彤的微信删了余误，但他一忍再忍，还是阻止了这个举动。「余误没加我微信。」苏懿宁说，「真羡慕你，我还没跟他打过球。」他把手机还给了邱彤彤，心里难受得厉害。


    「羡慕什么，那下次一起打呗。」邱彤彤说，「帮我把球还给余误啊，谢啦。」说着她转身就要回班了。


    「等下！」苏懿宁喊住她。


    邱彤彤回头，「咋啦？」


    「你们是单独一起约出去打篮球吗？」


    「不是，还有我几个兄弟朋友。因为上次在他家看到有篮球，我们在他家附近，我才喊他出来的。」邱彤彤解释道，「下次喊上你啦，你现在就回去加余误微信呗。」


    苏懿宁静静地看着她走开，没有再说话。此时上课铃打响，苏懿宁也得赶紧回班里面了，他抱着篮球，心里却总感觉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邱彤彤杀死。如果邱彤彤说她是跟余误单独一起去打的篮球，那他一定会找个机会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掐到窒息，让她好生痛苦一番。谁让她沾染上余误的，也幸好她对余误没意思，不然苏懿宁就要动手了。


    回到班里的时候苏懿宁就像一根瘪了的咸菜干，他可怜兮兮的坐回位置上，碰了碰余误的肩膀。「邱彤彤还你篮球。」他说，「就因为我不是女生，你才不喜欢我，对吗？」


    余误看了他一眼，只感觉苏懿宁又在发神经。而苏懿宁见余误不回话，还以为自己说中了余误的心思。然后他开始坐在旁边碎碎念，「我果然得去变个性你才喜欢是吗，那我把唧唧割掉你就喜欢我了吗，邱彤彤也没胸，那你就是喜欢没唧唧的，那我——」


    「闭嘴。」余误听不下去了，「放学再跟你扯。」


    「哼。」


    苏懿宁反倒是委屈上了。


    两人都没想到放学后的谈判竟然谈崩了，苏懿宁显然是被邱彤彤的事情给刺激到，这会连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甚至倔着跟余误争论，说余误出尔反尔找藉口不加他微信。还非说余误喜欢邱彤彤，气得脸都红了，声音扯得老高，倒像是个小泼妇。


    相反余误倒是很冷静，「我没骗你，当时我手机确实坏了。但当天就修好了。」余误把手机拿了出来，甚至把支付修手机的帐单递到了苏懿宁面前，「我没骗过你，我说的是改天加你，又没说不加你，你发什么脾气。」


    「那你倒是加啊！」


    「你没再加过我了啊。」余误说，「而且你给我发短息和打电话，我也有回过你。所以有什么必要再单独扯加微信这个事。」余误皱着眉，他看着苏懿宁在他面前气得一蹦一跳的心里也不痛快。


    放学后他们找了个奶茶店谈的，现在整个店的人都盯着他们看。余误觉得丢脸死了，巴不得捂住苏懿宁的嘴巴让他别再说话，「你说话小声点，再扯高声音发脾气我就直接走了。」


    苏懿宁气得不行，但他怕余误真走了，便又巴巴的扯着他的衣服。「你为什么跟邱彤彤去打球，她是女生。你怎么跟她玩都不跟我玩。」


    余误看了苏懿宁的脸一眼，想说其实你的脸比邱彤彤的脸更像女生，但他没说。他被苏懿宁吵烦了，便直接把添加好友的二维码怼到了苏懿宁面前，「现在就加你。」


    苏懿宁立刻拿出手机来添加好友，他看到余误点了好友申请通过才松了口气。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余误问他。


    苏懿宁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他扁了扁嘴儿，开始演戏了。「我知道我有错，我不应该半夜去你家。」苏懿宁说，「对不起，我不敢有下次了。我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我才这样做。我会乖乖的，以后得到你的准许再去你家。」他说着感觉这些话余误应该爱听的。这些话是他在课上想了好久的，违心的，用来骗人的。


    苏懿宁说一套，心里想着的是另一套。他保证下次私自去余误家再小心一些，不可能再让余误发现。但现在，哄好余误比较重要。他巴巴地看着余误，伪装成一副全世界就属他最可怜的模样，「好不好嘛，你原谅我一次。你不要找老师换座位，我一定很乖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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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感觉这次的道歉终于是那么一回事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心软了。


    「你不要换位置，我最近看你都在听课，你想学习吗？」苏懿宁戳戳他，「不如我教你学习好不好，我教你学习当赔罪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吗？」


    余误想放过他的。余误觉得他态度看上去还算诚恳，想这件事就这么翻篇算了。他知道苏懿宁本来就是这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余误在翻篇前，问了苏懿宁一个问题，「你喜欢我什么？」余误问出了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你换别人不行吗？」


    苏懿宁显然是被问得愣住了，因为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像是遇到什么世纪难题，表情瞬间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啊？


    对哦。


    为什么他非余误不行呢？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可以试试。」苏懿宁竟然是这么回答余误的，「但你不能喜欢邱彤彤，你是我的。」


    「你要试试什么？」


    苏懿宁回復了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答案，「我去试试我能不能喜欢别人。」他又重复了一遍，「但你不能喜欢邱彤彤，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


    #


    余误：我觉得我要去icu抢救一下。


    余误：气死(-`ェ′-


    第14章 —【往事10】


    苏懿宁的答案让余误低下了眼眸，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而难过了起来。余误脸上的表情也显然难看了不少，却还是装作得一副冷漠，「哦。」他应了声，再也没有多看苏懿宁一眼了，「随你喜欢谁，你滚吧。」余误是这么回答苏懿宁的，他让苏懿宁滚，可他倒是先收拾东西离开了。


    他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他怕被苏懿宁看出来他难过的那一瞬。他怕自己没有掩饰情绪，怕苏懿宁发现他的难过。


    不是很喜欢我吗？


    为什么就轻易的说去试试喜欢别人？


    余误被气得心里堵得慌，可偏偏苏懿宁还不知死活的跟了上来。苏懿宁全然不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惹人厌，还傻乎乎的以为事情已经翻篇了。苏懿宁还想牵余误的手来着，只要他缠的次数多了，余误偶尔会有一两次被烦到懒得理他，那他就可以挽住余误的胳膊跟他贴贴。


    可今晚的余误不知道为什么，抱着篮球走得极快，自己在他身后追了一路，两人像是竞走似的，苏懿宁累得够呛。「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没有跟你跑步比赛！」苏懿宁急道，他拉住了余误的胳膊，「你等等我呀，你不是还在生气吧。我都道歉了！也保证不再犯了呀！」


    余误甩开他，「离我远点。」


    「你怎么了啊？」苏懿宁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余误都软化了，怎么瞬间又变生气了。「你不能不理我啊，你不说我又不知道你怎么了，你总得给我个方向吧！」苏懿宁求道，他拼命扒拉着余误，导致余误手里的篮球都没拿稳。


    篮球滚了出去，苏懿宁跑去捡。余误就站在那儿不动，「你不要不高兴啊，我不知道怎么哄...」苏懿宁为难道，「难道你对邱彤彤也这样吗，忽冷忽热的，你肯定对他不这样吧。你就对我这样，就因为我不是女的，就是我——」


    余误瞪了他一眼，苏懿宁又把碎碎念憋回去了。「我对谁都能一样，你正常点，我也能正常对你。」余误告诉他，「我不喜欢邱彤彤，我跟她只是朋友，你不要自己随意脑补。」


    「哦...可是你们什么时候私加的微信，为什么偷偷约出去打球。」苏懿宁内心也有不满，刚刚在奶茶店他们并没有谈好，「我很难不信你对她没有...」


    「我没有。」余误打断了他，「再说了，我喜欢谁都与你无关。我也不是你的。」余误气道，他并不想让苏懿宁知道他因为苏懿宁打算却试试喜欢别人的事情而难过。所以他说着狠话，逼着苏懿宁离开，「你快滚，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你又生气。」


    「对。」余误说，「我看到你我就来气。」


    余误走了，抛下苏懿宁一个人。他不想跟木头说话，油盐不进，还说一套是一套。说喜欢他才缠他，却迟迟说不出喜欢的缘由。说喜欢自己的是他，说试试喜欢别人的也是他。


    好烦。


    余误感觉自己也快疯了。


    但接下来几天他都没再跟苏懿宁说上话。因为苏懿宁要去芭蕾舞复赛请假了几天，难得余误也耳根清净，很奇怪的难得两人互加了好友，可余误却没被苏懿宁骚扰。余误猜想苏懿宁是不是真的去换别人喜欢了，还不禁多猜测了一些。但既然苏懿宁不缠他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就是苏懿宁真能换一个人喜欢，让他的生活回归到最初的样子。


    没过几天在放学回家路上碰到了小胖，小胖似乎有话想对他说，但一直没敢向前。磨磨蹭蹭的跟在他身后跟了一小段，直到余误不耐烦地停下脚步转身，「跟着我做什么？」


    小胖有些慌张，「那，那个什么。苏懿宁——」


    「他的事跟我无关。」余误打断了他，「没别的事我走了。」这几天苏懿宁没给他发消息，余误也想接着这个机会，不再跟苏懿宁扯上关系了。


    小胖却跟了上来，「苏懿宁比赛完回来了，喊我今晚出去耍。」


    「那不挺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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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家里晚上不让出门的。不对，我主要是想跟你说，苏懿宁要跟那群人去...」小胖犹豫地说道，「你应该认识的，就是板哥他们那群。」


    余误皱起了眉头，他自然是认识那群人的，那群混混是真混日子的人，有好几次他都是收了板哥的钱去帮忙打架。他们那群人多数都是读完隔壁职高出来便没再继续上学了，工作也不找，好几个跟着板哥的人都跟着他在夜场里做卖酒的生意的，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犹豫余误也没有见过他们干什么实质性的坏事，平日便有些来往，以前隔三差五还会一起出去喝东西。但自从升入高三，除了板哥给自己介绍帮忙打架的生意以外，余误就很少再跟他们有来往了。


    「他怎么跟那群人混上了？」余误没忍住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纳闷。所以，我见你平时跟苏懿宁走得挺近的，想你劝劝他。而且我肯定不去那种地方去，板哥欸，我平时就挨其他混混欺负了，我可不想再惹多一个板哥。」主要是小胖看上去人憨厚老实，钱包又比较富裕。所以很多混混都盯上他这头猎物，之前他就被抢过好多次钱。


    余误没说话，但表情看上去很是严肃。小胖多少是有点着急了，「那怎么办呀，你今晚去吗？」小胖急道，「我晚上家里出不来的。」


    「我也不去。」余误转身选择离开，他抛下站在原地干着急的小胖置之不理。


    这是苏懿宁自己要往坑里凑的，关他什么事。苏懿宁之前就老喜欢往打架的地方凑惹得一身伤，难道苏懿宁往后的人生都要他来教导吗？


    余误自己都没活明白，怎么会有空去管苏懿宁。


    而且苏懿宁跟他有什么关系，苏懿宁说了那么多遍喜欢他。但却说不出喜欢的原因，还要去试试换个人喜欢了。


    所以跟他有什么关系？


    余误心里莫名一阵烦躁。


    第15章 —【往事11】


    比赛结果很好，妈妈心情也不错。苏懿宁终于从妈妈手上得到了两百块的比赛奖金，说下次决赛能拿到第一名，就能给他一千块的奖赏。苏懿宁高兴极了，连连谢过妈妈以后就跑出去玩了。


    他比赛结束的这一天回来很早，但学校还在上课。他想着等余误放学后带他去吃好吃的，还想着跟余误一起看场电影什么的。他激动地计划着邀约余误，想着一定要拉余误来陪自己举办一个庆功宴。


    他想过几天去求求妈妈，让妈妈提前把一千块的奖赏给他。如果能提前拿到一千块的奖赏，那余误就有路费能去看他决赛了。而且有余误在，他一定能拿第一名的。


    苏懿宁想得美滋滋，还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买了奶茶等余误放学。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坐在奶茶店也有人跑来搭讪，这人长得挺板正的，剃了一个寸头，倒是形象看上去特像流氓。「逃课了？」那人直接坐在了他旁边，「怎么奶茶只买一杯又不喝，是不是等人放学呀？」


    苏懿宁没有回应他，他只感觉这人莫名其妙。可那人却直接抢过了他的奶茶，还快速拿过吸管戳开喝了起来，「喂！」苏懿宁有点生气，「你有事吗？」


    「有。」那人把手搭在他的椅子上，两人拉得很近，乍一看还让人误以为他的手搭在苏懿宁身上。「大家都叫我板哥，你家余误也是。见你经常跟余误混一起，所以跟你搭个话。」


    一听到余误的名字苏懿宁就起兴趣了，「你认识余误？」


    「当然，之前我聘他做的打手呢。」板哥问他，「余误在学校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他学习怎么样，他有没有兴趣出来干活？」板哥问的问题很奇怪，「我手里缺人，你帮我问问余误有没空出来呗。反正他应该也是不念书的类型吧。」


    苏懿宁回想起前些天余误开始听课的画面，「他应该没兴趣吧。」


    「那你有兴趣吗？」板哥问，「我知道你，苏懿宁是吧。」


    「嗯。」


    「你跳芭蕾很厉害。还会跳其他舞吗，每天来上班上台跳几支舞？」板哥邀请他，「每个月给你两万块怎么样。」


    「多少？」苏懿宁怀疑自己听错了。


    「每个月给你两万。」


    「......」


    苏懿宁发誓他不是爱钱的人，可能他纯粹是好奇世界的另一面。而且这个人认识余误，他就更好奇余误原本的世界是如何的了。


    板哥还因为抢了他的奶茶而赔罪了，说是请他吃饭。但下一场比赛将近，苏懿宁不敢吃太多，他就让板哥请他去附近的轻食餐厅吃饭去了。


    轻食餐厅的画风跟板哥完全不一致，板哥跟着走进去那会显然是格格不入。苏懿宁还以为板哥会拒绝，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很爽快，坐下来点餐也很爽快。「今晚喊上余误来玩吧。」板哥跟苏懿宁说，「让他看看有没有兴趣跟我工作。」


    苏懿宁犹豫一阵，「为什么你想找他工作，是从我下手？」


    「你不是他男朋友吗？」板哥问得很直接。


    苏懿宁第一次听到『男朋友』这个称唿，顿时被哄高兴了，还挺直腰板坐直了身。「我还不是，但以后肯定是。」他高兴道，「但我喊余误他肯定不来。」


    「是吗，我喊他也不会来。」


    苏懿宁想了一下，「我倒是有办法让他来，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苏懿宁说，「我可以试试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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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你试试吧。」板哥应道。


    所以苏懿宁把消息发给了小胖，他邀请的也是小胖。他总觉得小胖会帮到他点什么，而且小胖经常挨混混欺负，肯定认识这个板哥的，要是小胖知道自己跟板哥混一块，肯定会找余误。


    只是余误会不会真上钩过来，他就不知道了。


    「你每天就吃这玩意儿？」上菜以后板哥有些嫌弃，「半点油水都没有，你怎么活的。」


    「不是啊，之前跟余误吃烤肉了。还是他付钱的呢。」苏懿宁说着，像是在炫耀一样。「我还吃过余误做的饭了，很好吃，有油水。」


    板哥很无语，总感觉他们说的事情不在一个频道上。但苏懿宁的脸蛋很赏心悦目，在板哥眼里，苏懿宁就是可以帮他赚钱的人。而且苏懿宁自带人气，万一苏懿宁真答应了来酒吧跳舞，那苏懿宁就是从神坛掉落的仙子，大把人抢着来看的。


    这是他们自家开的酒吧，刚开业没几天。是兄弟们干了那么久的活存下来一起合伙开的，就是新开业缺人手没名气，招牌也难打出去。


    板哥先带着苏懿宁去他们平常玩的酒吧逛了一圈，才带苏懿宁去他们自己开的酒吧。风格差不多，就隔着两条马路。板哥想把对面的生意抢过来，但暂时无从下手，「怎么样，有兴趣来帮我们吗，赚到钱还能给你分红。」


    苏懿宁跟着他转了一圈，说实话他挺感兴趣的。他去酒吧也就只有上次跳舞兼职赚钱的经验，现在板哥带他逛了几个酒吧，他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有趣。这个世界跟他原来的世界不一样。


    这是余误的世界。


    「你家小余以前也跟我们玩的，在你们上高三前吧，还能一起出来喝个东西。」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但他上了高三就没出来过了。」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他觉得自己还有救吧。」板哥说着，在苏懿宁面前抽起了烟。他比其他兄弟都要年长些，比苏懿宁他们大个五六岁左右。他是留着一个寸头，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干净利落，有着一种大佬风范。「怎么样，小宁喜欢我的酒吧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儿跳舞？」


    「呃，还好。」苏懿宁对这种地方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是喜欢。他讨厌喝酒，酒都很苦涩，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连肝好几瓶酒。「我会考虑的。」苏懿宁说。


    板哥也不强迫他，「你多带余误来玩啊，我需要他。」板哥的目标并不在苏懿宁，毕竟苏懿宁尚在人间，跟他们扯不上什么关系。但余误不一样，余误本来也是个混混，而且他打架厉害，板哥就需要人手。


    因为他们酒吧新开业，一定会惹到附近开了许久『原住民』。


    今晚也有人来骚扰，但其他兄弟在场，板哥看上去也不好惹，所以这一场架打起来没一会儿就散了。苏懿宁全程就躲在一旁默默观察，他发现板哥打架也挺厉害的，那抬腿横扫十分干脆帅气，身手估计跟余误不相伯仲。


    「好厉害。」苏懿宁夸奖道，「打架很帅气哦。」


    「还好。」板哥被他夸得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懿宁却想起前些天跟余误的对话，余误问他换个人行不行。苏懿宁也想知道。他就是看到余误的打架姿势才对余误心动的，他甚至于一度想成为余误拳头的攻击对象。他觉得余误给自己带来的疼痛感一定很过瘾，所以他看到余误打架的画面他就硬了。


    板哥打架的姿势也很帅气，苏懿宁莫名喜欢那种纯粹的杀戮感。他看到板哥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时，也觉得很有意思。但仅限于『有意思』，他没有心动。


    「板哥，你能揍我一拳吗？」苏懿宁突然问。


    板哥觉得他莫名其妙，他很神奇地看向了苏懿宁，「你有病？」


    「没有。」


    然后板哥的巴掌一耳光就甩到了苏懿宁的脸上，速度极快，以至于苏懿宁都没反应过来。板哥倒是没有太用力，但声音很大。苏懿宁被他一个耳光打懵了，「满意吗？」板哥问他，「我挺捨不得对你这副脸蛋下手的，所以改成了巴掌，还凑合吗？」


    「......」


    苏懿宁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被妈妈扇耳光的画面，而且妈妈扇得比这个用力，比这个狠。苏懿宁忘记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自己的他妈妈拼命给他甩耳光，甩到他两边的脸颊充血肿胀，刺痛感比现在还重一百倍。


    他妈妈对他说的，「我是因为爱你才愿意打你，你看我对别人打了吗。我很爱你啊，所以你要听我的话，跳得更好，你懂吗？」


    苏懿宁完全懂了，而且『懂了』很多年。


    「啊。」苏懿宁捂着脸想了好一会儿，他问板哥，「你说我长得还可以，那你是因为爱我，才甩耳光甩得这么痛快吗？」


    板哥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不是，难道不是你让我打你的吗。」他笑着说，「而且爱你怎么会捨得打你，你有病吗？」


    「哦。」


    余误从来没捨得打他，即便他是他要求的。


    可是苏懿宁还没有想明白。因为他的妈妈明明是很爱他，但也会打他。


    所以难道妈妈不爱我吗？苏懿宁的脑袋里第一次萌生出这个想法。


    第16章 —【往事12】


    余误到了地方，看到苏懿宁跟板哥凑在一块说话。他们两个之间散发出来的气氛像是认识了很久，但余误注意到苏懿宁的脸颊明显有个不寻常的红印，看起来像是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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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莫名有点生气，尽管他有想过要不要转身离开得了，却在犹豫片刻后不动声色地朝苏懿宁他们走了过去。「板哥。」他在板哥身后喊了声，选择在苏懿宁旁边落座了。


    板哥有些意外余误能来，毕竟之前他邀请过余误好几次都被拒绝了。「来了？」板哥招唿道，还给余误递了根烟。


    余误接了，没抽。「之前就喊你来玩你不来，你看，我们酒吧开得还可以吧。」板哥介绍道，「兄弟们跟我合伙开的。」


    这地方确实不错，看上去也挺是那么一回事的。余误似乎是知道板哥是什么目的，他之前就喊过自己几次来帮忙，但他以上学为由拒绝了。余误并不想跟板哥他们这群人凑太近，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嗯，不错。」余误应道，「板哥抓他来是做什么，他三好学生。」


    「这不抓你小男朋友来，你能出现吗？」板哥说，「我还指望小宁帮我干活呢，小宁跟着我一定能赚大钱。」


    「别开玩笑了板哥，他不是干这一块的料。」


    「怎么不是。」板哥的手指往舞台上一指，「那块地就缺个人跳舞。咱么这片区谁不认识咱们小宁啊。」在网络世界稍有名气，在现实生活中一定会被人认识。


    余误皱了下眉，他没想到板哥竟然在打苏懿宁的主意。但听说板哥这人来者不拒，男女通吃，说不定对苏懿宁也有一定兴趣。「不，他不来。」余误站了起身，同时把苏懿宁也抓了起来，「我带他走了，谢谢板哥对我的照顾，以后有架打可以喊我，就别招惹三好学生了。」


    「这么护犊子？」板哥很惊讶，他还没见余误对谁这样过。


    余误没回话，只是拉着苏懿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苏懿宁也懵懵的，被余误拉着走那会还没有意识到余误在生气，还傻噔噔的跟板哥挥挥手说再见了。


    余误拉着他走了一路，苏懿宁什么也没问就跟了一路。直到余误带他在附近的麦当劳坐下了，「啊，你饿了吗，我去买两份套餐。」苏懿宁刚落座又弹了起来，「我本来想说请你吃饭的，我还等你放学呢。」


    「坐下。」


    「哦。」苏懿宁落座了，但他看着余误站起来去点餐。没过十分钟，余误就捧着两份薯条和两杯可乐回来了。「咦，你不吃点汉堡之类的吗？」苏懿宁问，「是不是觉得贵啊，我有钱，我给你好不好？」


    「不用。」余误就没想着吃东西，只是觉得干坐很尴尬，就随便点了些吃的。


    两人沉默地坐着吃了会儿薯条，余误也不开口问。倒是苏懿宁着急了，他一向在余误身边就话多，「那个，板哥是你朋友？」他问。


    「不算。」


    「哦...那他那些兄弟呢，也不是你朋友吗？」


    「也不是。」余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以后别跟他们有来往，板哥来找你也别去。」余误看到苏懿宁略微肿胀的脸，莫名有些不悦。「板哥打你了？」


    「啊，我让板哥打的。」苏懿宁如实回答，「不怪他。」


    余误沉默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堵。「是吗，那太好了。你终于找到肯打你的人了。」余误说，「那你去找他吧，刚刚我说的就当我没说。」


    苏懿宁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余误的情绪怪异到他都能看出来。他正琢磨着要说些什么，却见余误拿起饮料就起身要走了，「等下！」苏懿宁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去哪儿？」


    「什么去哪儿，你不是不缠我了吗？」这话说完后余误的嘴唇就闭上了，他感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时间被自己给震惊住了。


    「不是啊！」苏懿宁赶紧说，他拉着余误让他重新落座。也幸好他跟余误吃东西，他每次都选择坐在余误旁边，这样他方便拉余误的手。「但我也确实想试试看是不是除了你就不行，所以我让板——」他感觉余误很勐烈的要把手抽回去，苏懿宁吓得抓得余误更紧了些，他慌忙道，「不是的，那什么，反正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是只喜欢你，别人都不可以。」


    苏懿宁感觉余误会想听到这个，而事实就如他所想，余误没有再把手抽回去了。他只是盯着苏懿宁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你不一样。」苏懿宁说，「就算我让你打我，你也不会打我。而且你会保护我，所以你不一样。」苏懿宁把自己心中的疑问也告诉了余误，「板哥说爱我的人不会打我，所以他刚刚打我打得很干脆...可是我妈妈会打我，难道我妈妈不爱我？」


    「不一定。」余误只会这么回答他。但因为苏懿宁的前半句话，余误的态度软了不少。「关于你妈妈的事情，你自己去想。」毕竟那是苏懿宁的家事，而且苏懿宁似乎很爱他妈妈，所以余误并不好判断苏懿宁妈妈的好坏。


    「哦。」苏懿宁说着，紧紧地挽住了余误的手臂。他几乎是贴着余误坐的，只是麦当劳的椅子是单人分开的有些影响他发挥，所以他以极其别扭的姿势靠着余误。「你还因为我前些天偷偷去你家的事情生气吗？」苏懿宁问。


    「没有。」


    「那就好。」苏懿宁松了口气，「那你也不会因为我今天见了板哥生气吧？」


    「有点。」


    「...好吧，那我知道了。」苏懿宁隐约察觉到余误不喜欢他见板哥，虽然他挺喜欢板哥的，也能聊得来，但余误不喜欢，他就不做好了。这还是第一次因为余误不高兴而不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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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板哥跟他说每个月给他2万的时候，他是犹豫了的。而且他想，如果余误跟着板哥做事，他也跟着板哥赚钱的话。两个人一起，应该也挺不错的。苏懿宁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单纯，「我以后要是赚大钱了，我一定养你。」苏懿宁拍着胸口跟余误说，但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他希望自己赚大钱，然后把余误关起来养。最好此生只见他一个人。


    第17章 —【往事13】


    苏懿宁一直跟着余误走回了家里，经歷了板哥毫不犹豫甩他一巴掌的事情以后。苏懿宁好像更喜欢粘着余误了，在余误要进家门那会他还很不捨得，拉着余误的手不肯放，「我能进去吗，坐会儿我就走。」


    可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不了吧。」余误拒绝道，他总感觉苏懿宁进去了就不肯走了，「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


    「那你不送我回去吗？」苏懿宁碰碰他的肩膀，「送送我嘛。」


    「不。」


    「好吧。」苏懿宁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并没有强求。但他在离开之前拉着余误快速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吻，动作极其迅速，以至于余误都没反应过来。


    亲完以后苏懿宁才满足，他沖余误笑得灿烂，「那我就回去了，明天见。」


    余误脑袋就像短路了一般，他愣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苏懿宁亲了的事情。「等下！」余误喊住了他。


    这时候苏懿宁已经走远了，但在余误喊他后，他还是快速地小跑到余误面前，像是小狗一样。如果他有尾巴，他一定极其夸张的摇尾巴，「怎么？」他问余误，「你喊我呀？」


    「是。」余误说，「以后别亲我。」


    这话一出，苏懿宁立刻就不满了，「不可以亲吗？」


    「不可以。」


    「为什么？」苏懿宁还反问，「我亲你一下，你又不会掉块肉。亲一下怎么了。」


    苏懿宁的言语每一次都很奇怪，余误听习惯了。他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苏懿宁的脑袋，「我跟你的关系没好到那种程度。」


    「那什么时候能到那种程度。」苏懿宁问他。


    「不知道，我没那个意思。」余误回答他，「而且你不觉得喜欢男人很奇怪吗，虽然我无所谓。」


    喜欢男人会很奇怪吗，苏懿宁从来不会觉得喜欢男人奇怪。甚至他的妈妈跟他说过，被男人操了身体能更软的事情。所以苏懿宁跳过了这个话题，「你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我有。」苏懿宁告诉余误，「你只能有。」


    他说完就离开了，也没等余误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倒不如说，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余误是什么样的反应。他既然喜欢，他既然想亲，那他想方设法否、千方百计也要得到。


    ——


    苏懿宁最近几天都有收到板哥给他发的消息，多数是问他有没有空过去玩的。其实苏懿宁是有兴趣的，但碍于余误似乎不太喜欢他跟板哥那群人走到一块，他便每次都很正经地拒绝。只是苏懿宁觉得板哥是为数不多熟悉余误的人，他还挺想跟板哥打好关系的，想从板哥手上下手，再多多熟悉余误。


    但这事余误不知道，苏懿宁正在瞒着余误偷偷进入他曾经的交友圈。苏懿宁最近在余误面前表现得挺乖巧的，看样子是没有要作妖的打算。苏懿宁每周一三五日晚上都要去上舞蹈课，所以一般在周二和周四晚上放学都会缠着余误一起去吃饭，吃饭的地点通常就是学校后面的小吃街，麻辣烫是他们的首选，便宜份量多，苏懿宁还可以只吃不辣的水煮菜。


    因为苏懿宁最近没有作妖，每回吃完东西都很乖地主动回家。所以余误最近并不排斥跟苏懿宁一起吃饭，偶尔苏懿宁叭叭太久，他还能应上两句。


    如果苏懿宁一直不作妖且无异常，余误是不会排斥他的。「你很困吗？」苏懿宁看到余误在打哈欠，「怎么吃饭都犯困啊。」


    余误撑着脑袋昏昏欲睡，苏懿宁没忍住碰碰他的手肘。余误瞄了他一眼，没说话。又听苏懿宁问他，「你最近晚上睡的怎么样啊，感觉你看起来好累啊。」


    余误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精神些。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累，怎么睡都不够。他每晚都睡很早，也没做梦，可身体就是累得够呛。「没，可能最近听课多了脑子累吧。」余误随口应了句。


    「是吗？」苏懿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碰碰余误的肩膀，「那你有没有听懂课呀，学习方面的话我来教你好不好？」苏懿宁提议道，「我每周六中午找你，去你家帮你学习怎么样。」


    「不。」余误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你不准来。」


    「那去图书馆怎么样，不去你家。」


    余误犹豫了一下，这个倒还可以。他的视线在苏懿宁身上转了一圈，「你有什么企图？」


    「没呀，我对你一直都是掏心掏肺的呢。」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苏懿宁假惺惺的。可最近这两个星期苏懿宁确实看上去无异常，而且苏懿宁看他最近有在听课，还把高一高二的学习资料整理了厚厚一叠给他，说是让他尽快赶上学习进度。


    就是这样毫无异常的苏懿宁，让余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只能是用视线打量着苏懿宁，不断怀疑着这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


    「怎么样嘛，周六能不能约你去图书馆？」苏懿宁又问他，「我发誓我没有别的企图，我只想你学习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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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考虑一下。」余误道。


    这时候他们点的麻辣烫也上了，苏懿宁吃完全不辣的，余误点的是中辣。一盘白一盘红，拼在一块看着还挺奇怪，「你不吃辣，你吃什么麻辣烫。」余误没忍住说他。


    「没办法啊，虽然我也喜欢吃辣，但是吃太多辣会长痘。到时候妈妈会生气的。」


    「你能不能为自己活一下？」余误问他。


    苏懿宁歪歪脑袋，完全不懂余误的意思，「我活着呀。」


    「算了。」反正苏懿宁不作妖就好。


    他是真没有注意到苏懿宁的异常，但他这段时间睡觉的时间明显多了，睡醒以后还整个人都很累。余误是真以为自己是身体上出了什么毛病，又或者真的因为上课听得太认真而脑子太累。他大概是想了一圈自己身体的原因，却没有往苏懿宁身上想。


    余误这会还不知道，苏懿宁经常都在给他下安眠药。


    磨成粉末掺在水里，掺在食物里。苏懿宁每天都会给他送吃的，会帮他打水。所以余误并没有深想，苏懿宁送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为了不浪费食物，余误也会选择吃掉。


    最重要的一点是，余误吃东西很快，经常没怎么咀嚼就吃进肚子里了。苏懿宁总觉得他尝不出味道，而事实证明了余误确实尝不出味道，连食物带着一两分药苦味他也完全尝不出来，「你吃太快了，你等我一下。」苏懿宁跟他吃饭就经常说这个。


    「是你吃太慢了。」余误说，「快点吃完，回去了。」


    「哼。」


    第18章 —【往事14】


    余误睡得是真的香，苏懿宁进到他房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他总是怕余误会半夜醒过来，但根据前几次的情况来看，余误是不会醒过来的，无论他怎么戳，余误都不会醒。


    就是他刚进来余误房间那会撞到了椅子，还连带让桌上的笔给摔下来了。苏懿宁吓得够呛，还以为余误会被吵醒，也生怕隔壁屋的奶奶听到动静后会走过来看。但幸好没有，苏懿宁也赶快将东西復原，然后蹑手蹑脚的爬上了余误的床。


    被椅子撞得腰疼，痛感很强，苏懿宁疼得呲牙咧嘴地捂着腰揉了揉，缩进了余误的被子里。


    这是苏懿宁最开心的时间，因为他可以完全占有余误。余误不让他亲，他可以趁现在亲个够。只是比起亲亲，他比较喜欢窝在余误怀里睡一会。他喜欢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地躺在余误身边。


    他到底喜欢余误什么，苏懿宁也说不出来。可是在余误身边他感觉很安心，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天24小时都呆在余误身边，用手铐将他们两个人铐在一起更好。


    他来余误家已经有五六回了，每次都是轻轻地，蹑手蹑脚的。然后躺在余误身边，他已经摸透了余误的家，连他奶奶每天准时凌晨起床上厕所来看余误一眼的时间都掐准了，每次都屏住唿吸躲在余误的怀里。


    只是这事确实太危险，万一哪天有细微的变故都会让人发现。苏懿宁每次都很害怕，可他又忍不住想这么做。


    因为清醒的余误不会让他接触，他想接触余误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今天他躺在余误的身边，不知为何感到惴惴不安，这份他偷来的快乐时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毕竟上次他偷偷来，余误就很生气。所以他怕哪天余误发现了自己再次进来，余误就真的再也不理他了。


    苏懿宁坐了起身，盯着余误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喜欢真是没有缘由，苏懿宁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想得到余误，想把他收起来藏起来，只要时间久了，余误肯定也会有喜欢上他的那一天的。


    苏懿宁弯腰亲了亲余误的脸颊，可是亲了一下还不满足，又没忍住多亲了几口。他磨磨蹭蹭了大半天，直到清晨天亮了才悄然离开。


    他好像是个变态。


    可是他想不到第二个方法去接触余误。


    ——


    余误第二天醒来只感觉身体很重，他坐起身来缓了好一阵才起身。然后看到书桌前的东西好像跟原来摆放的位置不太一样，而且椅子上挂着的衣服变成了放在椅子上。他有些疑惑，还跑去问奶奶是不是在晚上进过自己的房间。


    「我进去啦，你睡得很香呢。」他奶奶回答道。


    余误皱了皱眉，「那你有没有动过我桌子上的东西啊？」


    「东西？」奶奶疑惑了一阵，「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余误感到一阵违和感袭来，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潜意识里他第一时间就把这类违和感的责任丢到了苏懿宁身上。他几乎很快的察觉到，苏懿宁可能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余误并不想那么快拆穿苏懿宁做的事情，他得逮个正着。而且他在想是哪里出的问题，苏懿宁做的事情，跟他最近犯困的事情又有没有关联？


    余误看苏懿宁的眼神都掺杂多了几分怀疑，可苏懿宁还傻噔噔的，早上还给他买早餐了。豆浆热腾腾的，说是附近新开的小摊买的，「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不吃吗？」苏懿宁问他，「人很多呢，我挤进去买的。」


    余误最近没怎么拒绝苏懿宁递过来的食物，「我吃过了。」余误这次跟他说，「不吃了。」


    被拒绝的苏懿宁有些不甘，「那你等会上完体育课吃吧，我特意给你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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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余误应了声，倒是没打算再吃他给自己的东西。


    苏懿宁把吃的塞进了余误柜子，才美滋滋地把课本从书包里掏出来。「对了，你能去看我的比赛吗，路费我想到办法了。」他碰碰余误的肩膀，「就下个月中旬，你能去吗。是总决赛，最后一场了。」


    「你妈妈给你的？」余误问他，苏懿宁之前有跟他提过，说他会让妈妈先给他一千块的冠军奖，还得意洋洋地说自己一定能得奖来着。


    「嗯，是啊。」苏懿宁答道，「她说过几天给我，所以你能来吗？」


    苏懿宁说谎了，他回答的时候眼珠子明显往旁边看了一眼。虽然余误并没有学过什么心理学，只是直觉告诉他苏懿宁在说谎。「不去。」余误淡然地拒绝了，他看到在他拒绝以后苏懿宁垮下去的笑容，「我不可能用你的钱，而且我也不想去。」


    「你答应过我的！」


    「我当时说的是，等你进了决赛圈再说。没说我要去。」余误告诉他，「我不去，难道你还能强行让我去？」


    苏懿宁气得抿住了唇，可余误很倔，他难道真的要逼着余误去吗。到时候他们的关系变糟糕了怎么办，「为什么突然说不去了，我觉得我们最近相处得也还可以啊...你没有哪怕一点点变得喜欢我吗？」


    余误想直接回答说不喜欢，但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苏懿宁一眼，「我不知道。」他只能这么回答，他对苏懿宁的感情很复杂。厌恶倒也不至于，喜欢也说不上。「说不定我会喜欢别人，干嘛非要喜欢你。」这句话是他学苏懿宁说出口的。


    苏懿宁说要尝试喜欢别人，让他不准喜欢发邱彤彤。还说自己是他的。余误想想当时苏懿宁说的原话就想笑，气笑的。


    而苏懿宁似乎被他这句话给刺激到了，明明是原封不动地把话还给苏懿宁，可苏懿宁却气得咬牙切齿，「你不准喜欢别人！」


    「你凭什么？」


    「！」苏懿宁被气得半天讲不出话。他确实不凭什么，他就是单方面在喜欢余误罢了，他也没有资格去要求余误不能喜欢别人。


    苏懿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气得心梗，可如果他跟余误槓上，他感觉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现在看来的话，还是不要再惹怒余误为妙。


    这天上课苏懿宁都不在状态，因为余误不仅是对他态度冷了几分，还没有吃他给的东西。苏懿宁今天可没有下什么药，那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早餐。因为他今晚要去上课，也不会偷偷去余误的家里。而且余误看起来挺累的，苏懿宁打算最近两个星期先不去余误家了，打算等比赛结束后再去，就当奖励自己了。


    可余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戒备心重了些，苏懿宁想了很久，有想到余误是不是知道他偷偷潜入他房间的事情。但等了好久余误也没有提到这个事，苏懿宁更不会主动自爆。


    苏懿宁难以忍受他跟余误之间的迷之气氛，过了半天，终于还是去求和好了。「余误，对不起嘛。」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先道歉肯定是对的。「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是我做了什么吗，我最近很乖呀。」


    余误在做题，他懒得搭理苏懿宁。只是这题目对他来说有点难，他琢磨挺久也没能动笔。


    苏懿宁凑过来看他的题目，然后快速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公式放到他面前，「套这个公式就解出来了。」苏懿宁说，「我教你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余误看了公式一眼，试着把公式套了进去，还真解出来了。他挑了挑眉，「我又没说你做错，你道歉什么。」他问苏懿宁，「我没生气呢。」


    「真的吗，我总感觉你今天对我冷漠多了。」苏懿宁嘆了好长一口气，他正要说点什么，却见班长在发试卷，是上周的数学小测。


    一百分制的卷子，余误考了60。刚过及格线。


    苏懿宁捧着余误的卷子，震惊了大半天。余误才听课一段时间，竟然这么快就考及格了。「你每天偷偷学习啊？」苏懿宁不可思议道，「你这进步也太快了，是把我的资料都看完了吗？」


    「看了一遍。」余误回道。


    「是刚学的吗，那你很厉害啊。」发试卷的班长接过了他们的对话，班长是个挺漂亮的小女生，平时在班里也是尽心尽力，是属于想每个人都讨好的类型。她大概早就想跟余误和苏懿宁打好关系，才终于找到这个机会来搭话，「余误考得很不错哦，我去拿试卷的时候老师还在我面前表扬你了。」


    苏懿宁和余误的视线都看了过去，这是为数不多的，有人主动跟他们两个搭话。余误点了点头，没怎么回应。却没想到苏懿宁突然在自己旁边叫嚣，还阴阳怪气的，「哎哟，看到人家成绩变好了就想跟别人当朋友，你早干嘛去了呀？」苏懿宁皮笑肉不笑的，像一只气鼓鼓的刺猬，想把人扎死不可，「早就想勾搭人家了是吗，猪扒，你也不看看自己长——」苏懿宁被余误捂住了嘴巴。


    余误人生中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尴尬，被苏懿宁喊作『猪扒』的女生，是班长，而且是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小女生。余误尴尬不已，他捂住苏懿宁的嘴巴，「不好意思，他发疯。」余误说，「改天再聊吧，现在不方便。」


    第19章 —【往事15】


    班长被突然恶言相向了一通，感到极其尴尬，她没跟苏懿宁接触过，但她有听说过苏懿宁是一个怪人。他很出名，但性格很糟糕。他几乎不跟任何人来往，也只是近一个学期才缠上余误的。她没有恶意，这个学期好不容易才竞选到班长的位置，想跟班里的所有人打好关系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或许懊恼过要怎么接近余误和苏懿宁，而刚好这个班会就给了她一个藉口来亲近同学。结果这才刚开始，就被苏懿宁搅得一塌煳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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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想了下，在班长离开之前又没忍住拍了苏懿宁一下，「给人家道个歉。」余误拍了苏懿宁一下，「快。」


    苏懿宁倔着呢，他就是不想别人靠近余误，在他眼里这个班长就是踏入他们小世界里的第三者。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余误，表明了自己不想道歉的决心。


    余误却捏了他的手臂一下，「道歉。」


    苏懿宁吃痛，他莫名感觉余误好像更生气了，余误看起来好兇，「我不想——」苏懿宁还试图跟他讲道理，但他的话才刚开口就被余误打断。


    「你还想坐我旁边吗。」余误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苏懿宁瞳孔骤缩，然后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对不起。」他小声道，视线还不是往班长脸上看的，他就是不情愿，被迫道歉的。「我不应该骂你是猪扒，对不起。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跟余——」余误又捂住了他的嘴巴。


    「算了，改天再聊吧。」余误后悔刚刚没让班长直接走了，苏懿宁这个道歉更像是挑衅，还不如别说。


    「好吧，那我改天再找你聊。」班长选择性把苏懿宁骂她的话抛在了脑后，跟余误打了声招唿便离开了。


    好尴尬，余误这个当事人都替班长觉得尴尬。他放开了苏懿宁，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他觉得有必要跟苏懿宁好好谈谈，「你出来，我跟你谈谈。」


    苏懿宁自知有错，他知道余误肯定会骂他，「快上课了。」他找个藉口搪塞过去。视线却恶狠狠地横扫过刚刚来找余误说过话的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女班长，她是唯一一个来找余误说话的女性。


    这傢伙跟邱彤彤不一样，邱彤彤大咧咧的，短头髮，虽然是个女生，但她看上去一点女人味也没有。可这个班长，横竖看就是个女的，还有着邱彤彤没有的胸。


    「不如你别学习了。」苏懿宁突然对余误说，「别学了，像之前一样当混混吧。」


    「什么？」


    「没什么。」他总不能跟余误说，他不想余误变好吧。


    他甚至希望余误是烂人，最好烂到没有人愿意看他一样。他巴不得余误被嫌弃，希望余误被全世界所唾弃。如果余误能一直那么烂下去的话，自己就能成为余误世界上唯一一个爱他的人了吧。


    苏懿宁自己一个人坐在那气了半天，然后把余误的书给抢了过去。他把余误的书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让余误拿不了。「你别听课了，别学了。」苏懿宁竟然跟他说，「你不要变好。」


    烂到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吧。


    求求你了。


    余误盯着苏懿宁看了一会儿，然后果断的把手伸进了苏懿宁的衣服里把书抢回来，他力气很大，手速也很快，只要他脸皮厚他就能把书抢回来。苏懿宁也是看准了他不会跟他作闹才把书塞到衣服里的，所以他要抢，苏懿宁是完全想不到的。


    苏懿宁的腰是真的细，余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皮肤，感觉手感会很好。但只是一瞬罢了，余误并没能感受太多。他瞪了苏懿宁一眼，「你别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


    「我多得是办法让你缠不上。」余误轻声说了句。


    苏懿宁却感觉如坐针毡，他不知道余误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缠。而且在余误眼里他好像经常做错事，「对不起嘛。」苏懿宁扯了扯余误，「我不敢了。」


    苏懿宁的对不起余误都快听腻了，他永远都只会说这一句话。余误懒得跟苏懿宁说话，可他总得想一套办法来对付苏懿宁。这傢伙都敢给他下药了，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这样的疯子真的有人能受得了吗？


    余误心里多了几丝的不耐烦，可苏懿宁坐在他旁边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慌张。苏懿宁很想跟他说话，但碍于他在生气又不敢开口。余误就看着他憋屈了一个下午，然后像瘪了的咸菜干似的跟在他身后。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余误停下了步伐，「你今晚不是要上舞蹈课么？」


    「不想去。」苏懿宁扁了扁嘴儿，「我想跟着你，你生气了，我想哄你。」


    「那你说说看，我给你个机会。你把你觉得你做错过的事情，还有瞒着我的事情，都说出来。」余误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这么干。他其实是不排斥苏懿宁的，但他不喜欢苏懿宁对他的言行举止，苏懿宁很奇怪，让他无从适应。


    「嗯...」苏懿宁抓住了余误捏他脸蛋的手腕，他用双手抓这余误，用力的。他大概是不敢告诉余误下药的事情，更不敢跟余误说他三更半夜潜入余误家抱着他睡觉的事。苏懿宁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都不应该的，可他就是忍不住。他吱吱咕咕半天，「我想跟你在一起。」他说，「讨厌你身边有别人，所以我才对那个女的态度不好。」


    「那邱彤彤呢，你还找她借过钱。」


    「...她看起来不像女的。」邱彤彤剪着一头利落的短髮，性格也大大咧咧的，胸前甚至很平坦。所以苏懿宁就没有把她当成是『敌人』，「而且我也讨厌邱彤彤，出现在你身边的没一个人我都讨厌，跟男女没有关系。」


    余误沉默了好一阵，「如果哪天我跟别人在一起了，那你怎么办。」


    「把你带回去关起来吧。」苏懿宁毫不犹豫地回答，「锁起来最好。」


    余误并不觉得苏懿宁在开玩笑，只是在他看来苏懿宁并不能造成威胁。就跟路边的小狗汪汪两声，并不会让人感到害怕。「你对我是哪种喜欢，你想跟我上床吗？」余误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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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想过余误会问得这么直白，他的脑袋懵了一瞬。然后怔怔的点了点头，「嗯...我觉得跟你一起睡觉很舒服。」苏懿宁说完以后感觉露馅了，赶紧又补充道，「我是说如果，如果能跟你一起睡觉我会觉得很安心。」


    余误没有拆穿他，「那板哥呢，换成别人不行？」


    「不要别人。」苏懿宁挽着他的手臂，贴了上去，「我不敢想别人了，我只想要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苏懿宁的话以后余误感觉心情不错，余误大概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更奇怪的是，现在苏懿宁挽着他的手臂，他会懒得抽回去。偶尔还会想捏捏苏懿宁的脸，摸摸他的脑袋。


    他大概是不喜欢苏懿宁的，但是他习惯了被苏懿宁喜欢。因为从小除了奶奶以外就没人喜欢他，所以第一次这么有人喜欢自己，余误也感到很慌张。


    听说他妈妈不喜欢他才把他丢给爸爸的，而爸爸也不喜欢他，所以才把他扔给保姆带。可保姆也不喜欢他，才对他疏忽照顾。只有奶奶用心的，一直照顾着他的成长。可即便有奶奶的关爱，他从小到大还是遭受不少白眼。


    余误连自己的妈妈是谁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爸爸不要他了。没有父母的小孩好像很奇怪，因为别人都有，就他没有。所以余误是被欺负长大的，被捉弄被嘲笑，远离和孤立伴随了他整个童年。余误没有朋友，因为他是个成绩不好的混混，在学校也不受待见。


    直到被苏懿宁盯上，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喜欢他。


    所以他或许不讨厌苏懿宁，只是苏懿宁太奇怪了。「你怎么不说话了？」苏懿宁问他，然后嘆了好长一口气，「我准备要回去上课了，不然我妈妈会生气。」


    「那你去。」


    「你陪我上课吧。」苏懿宁突然说，「上完课我再跟你好好道歉，好吗？」


    第20章 —【往事16】


    余误是不想陪苏懿宁上课的，可苏懿宁在大街上跟他极限拉扯，甚至到了撒泼打滚着求他去的地步。余误觉得丢脸，被众人围观让他感到极其不适，苏懿宁跟他闹，他就更不想去，只是苏懿宁最后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你不去看我比赛，那你陪我上课当做补偿嘛。」


    「我又没欠过你。」


    「我知道，我就是想你去。」苏懿宁说，「我觉得有你在我能跳的更好，而且你肯定没有看过我上课的样子，你来看嘛，我想你看我。」他拉着余误的手乞求道，看着委屈死了。


    余误犹豫了一阵，「你妈妈不陪你去上课吗？」


    「陪的，关于舞蹈方面她从来就不会缺席。」


    余误皱了下眉，不知出于何总原因，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苏懿宁的邀约。他也终于看到了传说中苏懿宁的妈妈，她站得远远地，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苏懿宁的一举一动。她穿着虽然朴素，t恤甚至有些泛黄。可她的腰杆却站得挺拔，气质上是高傲又优雅，还是个大美人。


    余误多看了她两眼，总觉得在哪里有看到过。只是他在大脑里搜寻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这个模样的人，最后也放弃了思考。


    苏妈妈看到余误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苏懿宁没有带他正式介绍，所以两人并没有交流过。余误跟苏妈妈就各自站在教师门外，一人一边。直到课程上了一半，苏妈妈才朝余误走了过去。


    她的视线上下打量着余误，「你是苏懿宁的男朋友？」


    「不是。」余误立刻否认。


    苏妈妈的表情很怀疑，她看向苏懿宁，问余误，「你喜欢他？」


    「不喜欢。」


    「那就是他喜欢你。」苏妈妈笃定道，「他房间贴满了你的照片。」


    「什么？」余误震惊。


    看着余误震惊的表情，苏妈妈也没有动容，「你大概也知道他行为有问题，可能他心理上有点毛病。」苏妈妈跟余误说，「你一点也不喜欢他？」


    「我知道，但我不喜欢。」余误皱了皱眉，「你知道他有问题，你不管管吗？」


    「他把舞跳好就行了，其他的与我无关。」苏妈妈淡淡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余误被苏妈妈的这番话给气哽住了。他们一对母子都让余误无语至极，「他不是你亲儿子吗？」余误没忍住问。


    「是，哪又怎样。」


    「那如果他哪天不能跳了呢？」


    「那就不要了。」苏妈妈回復道，她回答得很随意。她看苏懿宁的眼神也没有半分关于『母爱』的感情，相反地，她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而如果哪天艺术品坏了，她就不要了，「哪天他真不行了，你就拿走吧，我不会养废物的。」


    苏妈妈说完便走到了另一边，她完全不等余误是什么反应。而余误则被气得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看着教室里双腿大噼叉到一百八十度的苏懿宁，心里突然更堵了。而且苏懿宁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很痛苦，每一次侧腰或者弯腰，他就紧皱眉头。余误有些奇怪，可他身边的人似乎没有一个觉得苏懿宁在疼痛，加上苏懿宁自己没有别的反应，所以余误也不好提出。


    「你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要生他下来。」余误问，「他只是你的用来引以为傲的工具吗？」


    「对。」苏妈妈承认道。


    「......」


    原来他跟苏懿宁都是生下来就不被喜欢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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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没想到自己能一直等到苏懿宁下课都没离开，倒是苏妈妈在下课前十分钟就先一步走了，就剩下余误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苏懿宁是第一个冲出课室的学生，他极其兴奋地跑向了余误，并且扑到了余误的怀里。「太好了，你还在！」苏懿宁高兴道，「会很晚吗，你饿了吗，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好。」余误应了声。


    苏懿宁高兴地不得了，没想到余误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那我去换衣服...我妈妈呢？」他问。


    「不知道，有事先离开了吧。」余误没好气道，他是真的不怎么待见苏懿宁的妈妈，以至于他对苏懿宁的态度都软了几分，「快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啊...好。」苏懿宁点点头，并没有纳闷妈妈先一步离开的事。他这会满心都是余误，去换衣服那会儿还没忍住哼起了歌。


    而余误看着苏懿宁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萌生出一种别样的感情。他总觉得自己不照顾苏懿宁，不去纠正苏懿宁的行为，那苏懿宁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他可能随时被他妈妈抛弃，可能变成一个更奇怪更孤僻的人。


    可为什么苏懿宁挑中了他。


    「走吧，你想吃什么？」苏懿宁换完衣服跑了出来，碰了碰余误的肩膀，「我能不能牵你的手啊？」


    「不能。」


    「好吧。」苏懿宁改为拉他的衣服。


    余误没阻止他，倒是在教室外碰到几些跟苏懿宁打招唿的人。苏懿宁会回应，但回应得很冷漠。表情跟他往自己身上扑的时候形成强烈对比，「别人跟你打招唿，你不能笑一下吗？」


    「为什么，我又不需要讨好他们。他们只是跟我练习一个节目的，我回应他们已经很不错了。」苏懿宁哼了声，「他们又不是你。」


    余误没说话，倒是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他们去吃的烧烤，因为苏懿宁过于高兴，还去买了两瓶啤酒来喝。余误没阻止，这啤酒酒精浓度并不高。苏懿宁只挑了些烤素菜来吃，还是不敢吃多，他粘着余误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余误偶尔回应两句，他也能继续往下说。


    只是苏懿宁的酒品很一般，才下去半瓶就大舌头了。余误明显能看到他脸上的绯红，便把就啤酒拿的远了些。「我还要喝！」


    「我可不想扛你回去。」余误无奈道。


    可苏懿宁却要跟他作闹，一番作闹下来，苏懿宁的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摔倒了地上，余误扶着他弯腰去捡，就看到板哥给苏懿宁发的消息。


    「定金先发你了。」


    「准时过来。」


    余误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看了会儿，果断抓着苏懿宁的手指解开了他的手机锁屏。


    苏懿宁还懵着呢，挂在余误身上蹭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机掉了的事情。可余误却已经发现他跟板哥有长期交流，每天都会聊个几句。而且苏懿宁答应了板哥去酒吧跳舞的事，只是他说自己要穿女装，不能被别人认出来。


    板哥欣然答应，刚刚还给他转了两千块定金。


    难怪苏懿宁说路费有办法了，原来是这个办法。「苏懿宁。」余误把人从自己的怀里捞出去，正要发话。可苏懿宁却潮红着一张脸，十分乖巧的歪了歪脑袋。


    「嗯？」苏懿宁眯着眼睛笑笑，「真好，你今天好好，我好喜欢你。」苏懿宁借着酒劲表白道。他还是清醒的，但他就是想趁机跟余误拉进关系。


    他甚至趁机贴在余误胸口前摸了一把余误的胸肌，还捏了捏。


    第21章 —【往事17】


    幸亏烧烤吃得差不多了，余误也好带人离开。不然苏懿宁这东歪西倒的，他真是应付不来。他跑去结帐，苏懿宁比他跑的更快，抢先一步在他面前付了款，还拍拍胸口说，「我来付，我有钱，我养你！」


    余误简直哭笑不得，也没有阻止苏懿宁付款。余误是真的没什么钱，除了每个月三百的饭钱，奶奶几乎不会给他其他零花钱。余误一直都是靠自己在外面打零工，或者帮别人打架才赚点儿钱花。


    苏懿宁应该跟他一样穷，可苏懿宁把所有零花钱都砸在他身上了。给他买吃的喝的，变着花样来哄他高兴。苏懿宁是个很奇怪的人，如果他能找到跟苏懿宁和平友好相处的方式，那苏懿宁大概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虽然苏懿宁显然是不想跟他当普通朋友。


    苏懿宁已经彻底仗着他醉酒挂在他身上了，余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选择把苏懿宁带会自己的家里。因为他很讨厌苏懿宁的妈妈，感觉苏懿宁变成这样就是她害的。他对苏懿宁大多是同情，如果苏懿宁能正常一些的话，他或许会对苏懿宁有几分动心的。


    只是苏懿宁这傢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例如说他接着醉酒，在他把他带回房间以后就强吻了自己一通，苏懿宁甚至很执着地要吻他，门一关就把他压到门上凑过来勐亲一通。乱糟糟的，煳得余误一脸口水。


    余误差点跟他扭打起来，他勐地把苏懿宁拐起来扔得远远地，把他扔到床边的角落。然后恶狠狠地上去踹了他一脚，他有点被苏懿宁惹毛了，抽了张纸巾来擦擦嘴巴和脸。


    苏懿宁被他踹了一脚以后干脆缩成一团装死，紧闭着双眼，睫毛还在微微颤动。余误一看就知道这傢伙是清醒着的，「起来。」他拍了拍苏懿宁，「不起来我就把你扔出去，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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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受到威胁，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他畏畏缩缩的，知道余误在生气，也不敢说话了。他感觉自己亲到了就是占便宜了，占完便宜他当然是卖乖。他装得一副无辜极了的模样，还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全世界最可怜他了似的。


    余误没惯着他，而是用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脑袋，「你下次再对我做出格的事，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余误说完，又感觉这个威胁力度太弱，对苏懿宁来说无关痛痒。又道，「我会去跟老师说换位置的事情。」


    苏懿宁不可思议地看向余误，「不要！不可以！」这位置是他千方百计才换到的，做余误同桌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他可以随时随地骚扰余误。


    余误盯着他看了眼，「你有不少事瞒着我。」


    「什么事。」


    「你觉得呢？」余误想让苏懿宁主动开口说他晚上会偷偷来他家的事情，还想让苏懿宁说一下他答应板哥去酒吧跳舞兼职的事。


    只是苏懿宁眼珠子一转，选择装傻，「我不知道。」他说，「你在说什么啊？」


    「是吗，那你别让我逮到你。」


    苏懿宁哑了声，他犹豫了一阵，确实不敢实情都说出去。支支吾吾的，决定瞒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你肯定冤枉我了。」


    余误没拆穿他，也没有赶他走。只是他把苏懿宁扔去洗了个冷水澡，然后把人安排到地板上睡。


    「我不能跟你一起睡吗？」苏懿宁趴在床边不服气地问，「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我碰你一下怎么了。」


    余误翻过了身，「你再吵就回你自己家。」


    苏懿宁立刻哑了声，感觉睡地板也是极好的，起码跟余误睡在同一个房间呢。他躺了好久，但是睡不着，脑袋里像是有人在蹦迪，吵得要命。「余误，你不打架了吗？」苏懿宁突然问他，「你最近好乖哦。」


    「所以呢。」


    「没有。」苏懿宁应了声，他哪敢说他觉得现在的余误有点无趣。他还是喜欢刚认识余误那会，出现在各种打架的场合，打人的姿势也好帅气。


    可是现在的余误似乎搞学习去了。虽然余误做什么他都喜欢，但总感觉有些无趣。他自己的生活就很无趣，他喜欢刺激的生活，喜欢新鲜的事物。他能一直追着余误说喜欢，是因为他没有追到。「你不打算跟板哥做吗，我听说他有其他业务，我觉得如果能发展一下也很不错。」苏懿宁犹豫了下，「跟板哥一起干活不好吗，他能带我们赚钱。」


    「别想。」


    「好吧。」苏懿宁不说话了。


    真无趣。


    ——


    苏懿宁看到板哥在学校对面蹲他的时候有些吃惊，他是跟余误一块踏出学校的。所以板哥朝他挥挥手的时候苏懿宁挺紧张，他知道余误不喜欢他跟板哥凑到一块，可板哥这会竟然明目张胆的找他。


    苏懿宁犹豫了一下，扯了扯余误的衣服。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余误，你看那是不是板哥啊，他来找你吗？」


    余误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确实是板哥。但他没兴趣跟板哥凑一块，因为他多数是从板哥那儿接单子去教训人，惹得他多了不少仇家。他是个类似僱佣兵的角色，谁给钱他就去对付谁。所以两边都不得好，上次就惹出祸来了，被两家人围着揍了一通。那次苏懿宁还傻乎乎的冲上来救他，结果两个人都落得一顿揍。


    余误觉得做这事太危险，感觉哪天必定会出事。而他又没有到急需用钱的地步，便暂时没再为了钱去对付人。而且他知道他每次打架苏懿宁都会凑热闹，他并不想让无关的人受伤，也觉得苏懿宁很碍事。


    「来找你的吧。」余误淡淡的揭穿了苏懿宁，「找你去他酒吧跳舞，是吗？」


    「......！」苏懿宁一下就成结巴了，「哪有啊，不是啊。我拒绝了的，没有那，那回事。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呵。」


    「...走啦走啦，我们不理他。」苏懿宁说着，还推着余误走了两步。他悄悄咪咪躲在余误身后朝板哥挥了挥手，似乎感到可惜。


    他私心是想让余误跟板哥做事的，感觉是个混混样式的余误他更喜欢。而且自从余误开始学习，成绩上有进步的原因，上班会课那会老师还重点把余误拎出来夸了一顿，夸他有进步，还让他努力沖一冲。而自从班会课以后，除了班长以外，还隔三差五的有人跑来问余误学习方法，而且还都是女生多。


    苏懿宁着两天是真憋屈，他看到余误开始受欢迎了他就生气。那些人分明就不是奔着学习方法来的，而是奔着余误来的。余误本来就长得很可以，现在大家都发现可以找这么个藉口接近余误了，便纷纷凑了过来。


    苏懿宁把她们一个一个骂了回去，讨厌得要命。


    所以按苏懿宁的想法是，他最好余误还是一个混混。只要余误是一个混混，够凶。就不会有人敢接近他。


    一路上苏懿宁想了很多，在路口的时候还主动跟余误先说了再见。


    他几乎是一路奔跑着回去找板哥。苏懿宁还挺着急的，是生怕余误以后会慢慢变好，生怕余误变好以后他们的距离会更远。


    余误就应该当一个没人要、招人嫌的烂人。而他是唯一能陪在余误身边的人。他发誓他很爱余误，无可救药的，想把他关起来一生一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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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扭的瓜不甜，但扭下来就好了。苏懿宁才不在乎甜不甜。


    苏懿宁知道所有东西都要自己争取的才能到手。他从来没有因为卖乖而在妈妈手上得到过什么好处，他知道想要的一切都要用同价物交换，例如说好的成绩、比赛获得优越的排名，保持得标准精緻的脸蛋和更加瘦小的身材。


    想要的东西都要有同等价来交换，而万一他手里没有同等价的东西能交换怎么办？


    那当然是让想要的东西贬值啊。


    #


    #


    苏懿宁：毁掉老公第一步就是他爱上我的第一步。


    余误：？


    第22章 —【往事18】


    板哥还坐在那儿抽菸，他在等苏懿宁。他好像知道苏懿宁会回来，还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唿。


    苏懿宁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的，板哥等他缓了好一会儿，「怎样，今晚开工咯。」


    「嗯，好。」苏懿宁答应道，「我知道，没问题的。」他已经收了板哥两千块定金。他想余误去看他比赛，他必须得赚够路费才行。


    苏懿宁换上女装那一刻板哥都惊呆了，他以为苏懿宁说他穿女装跳是说说而已。是真没想到苏懿宁打扮起来真是那么回事，苏懿宁本来就男生女相，现在穿上女装戴上义乳，还化了个妆，简直就是雌雄莫辨的小美人。


    板哥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义乳，手感竟然和真的不相上下。他这个举动像猥琐小女生似的，还笑得满脸狡诈，「你现在不靠『苏懿宁』三个字都能火。」板哥夸奖道，「余误见过你打扮成这样吗，你上去小腰一扭，那不得迷死全场男人。」


    苏懿宁把板哥的手拍开了，他皱了皱眉，「他见过呀，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认出我来的。」


    「挺好认啊。」板哥说，「就是妆浓了些，其实横竖看还是那副模样。认出你很正常。」板哥搂着他的肩膀，「来，开场之前陪我聊聊天。」


    「嗯。」


    苏懿宁离开更衣室前照了下镜子，他倒觉得自己变化挺大的。而且胸前那两坨东西很重，在他眼里看自己横竖都是个女的。


    板哥也是真有事想找他聊，说是他上面有个人想找人收数。苏懿宁听完了以后琢磨好一会儿，大概听懂了。意思是有个人是放高利贷的，现在正缺人去收款，而且收10万的款回来就能分得1万块。


    苏懿宁皱起了眉头，感觉这跟酒吧的事情已经没关系了，而且听上去很危险。『高利贷』这几个字听起来就要被抓进局子里了，苏懿宁听完感觉挺不安，「不要做这个吧，这个不好。」


    「可我这边必须出个人。」板哥告诉他，「我这酒吧能开起来也靠那位大佬的支持，收款拿十分之一很高了，你知道债务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收吗。你们到时候出了社会都不一定能拿这个钱。」


    苏懿宁听得云里雾里，他就是一张白纸，板哥所说的世界是在离他太遥远。「可是余误不想做的话，我怎么让他做。他有他的想法啊。」


    「如果你愿意当诱饵的话。」


    「啊？」


    「你还可以顺便测试看看，他到底喜不喜欢你。」板哥几乎把苏懿宁给拿捏住了。「而且他本来就不喜欢你的话，你得想办法留住他呀。」


    「怎么试。」


    板哥轻笑，只是简单地把方法说了一下。苏懿宁听完了，但他还在犹豫中。他敢百分百保证余误绝对会延误，也敢保证如果余误知道他会这么干以后，他跟余误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但是按板哥的说法，余误不仅可以跟他有亲密关系，而且余误以后的世界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到时候等余误赚够钱了他们就离开，只要顺利的话，应该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慢慢考虑吧。」板哥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准备准备得开工了。」


    「嗯。」


    板哥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推着余误往火坑里跳，苏懿宁不傻，他看出来了。但他就是看出来了板哥的意图还犹豫着要不要推余误一把，苏懿宁也觉得自己有病的。


    好奇怪，他一点也不想余误变好。


    ——


    苏懿宁从酒吧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好想见余误。可是今天没给余误下药，他又不敢贸然跑去余误家冒险，怕余误中途会醒来。


    他这一晚上就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在犹豫着自己的计划，他想了好久，如果余误能对他好一些，能给他一个亲亲、不，一个拥抱就可以，他就不那么对余误了。


    如果余误不跟那些女人说话，如果余误不跟其他人玩。如果余误只喜欢他的话。他就不让余误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


    苏懿宁这么想着，天都亮了起来。


    余误隔天看到的就是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苏懿宁，他看上去很憔悴，还拼命打哈欠。今天还碰上小测，苏懿宁边打哈欠边写，他脑子好，不到半小时就写完了，他刚想睡会儿就被老师揪着让他起来检查试卷。


    苏懿宁不情不愿的，要不是用手撑着脑袋，估计都摇头晃脑地打瞌睡。


    余误全当没看见，他能猜到苏懿宁昨晚又去找板哥。但他没说，他倒是想看苏懿宁会做着什么。


    苏懿宁今天特别殷勤地给他送水送吃的，还约他晚上一块吃饭了。余误感受到了几分端倪，对他送来的吃喝多了几分戒备，他在苏懿宁面前把东西吃了，转身就跑去厕所扣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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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意识里告诉他不能吃苏懿宁给他的东西，他在怀疑是不是晚上潜入过他的家。他前段时间一直睡意绵绵，但自从拒绝或者少吃苏懿宁给的东西就少了这种情况。


    余误留了个心眼，尤其是在苏懿宁一直给他送吃的情况下。「咦，我给你打的水就喝光了吗？」苏懿宁惊讶，「你平时一般不会喝光呀，你喉咙干吗？」


    余误当然不会说他倒掉了，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苏懿宁。


    苏懿宁笑眯眯的，然后打了个哈欠。他看起来困得够呛，但他却说，「我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余误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只是他不会想到苏懿宁说的『能睡个好觉』意思是跑到他怀里睡觉。余误听到开门声就醒了，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装睡。然后下一秒就感觉怀里多了个人。


    这人倒是挺安分的，只是往他怀里钻，这了个合适的位置以后就不动了。他似乎很困，没一会儿唿吸声便平缓了。


    余误还是第一次这般鲜明的感受怀里人的温度，他的体温似乎要比普通人要高一些，窝在他怀里暖烘烘的。可奇怪就在苏懿宁应该这么干了不止一回，他却现在才发现这个端倪。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余误让他躺了一会儿。可能十多分钟，也有可能是半个多小时。余误没看时间，只是让苏懿宁多睡了一会才把人给喊醒。


    把苏懿宁喊醒那会他竟然有些打从心底里的不情愿，因为等苏懿宁醒过来，他大概率是要跟苏懿宁吵架的。


    他不想跟苏懿宁吵架，他只想要苏懿宁正常一些。


    「醒醒。」余误伸手捏了捏苏懿宁的脸。


    苏懿宁可能太困了，哼哼唧唧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醒过来。他有点蒙，对视上余误那会发了好一会儿的愣。反应过来以后是惊吓，他贴得余误很近，以至于余误还能感受到他勐烈而快速跳动着的心脏。


    苏懿宁好像很害怕，害怕得都不敢动。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干脆闭上了眼睛想要继续睡过去。「起来。」余误坐起了身，顺带把苏懿宁也从床上捞了起来，「睁开眼，别装死。」


    「呜。」苏懿宁不敢说话了，他等待着接受制裁。脑袋里拼命在想着求饶之词，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今天给余误下了加倍的药量，余误还能在半夜中醒来。


    第23章 —【往事19】


    余误还没开口说什么，苏懿宁就被吓哭了。他那眼泪哗哗流，看上去反而是余误对他干嘛了似的。


    余误无语极了，抽了床头两张纸巾扔到他脸上。「哭什么，我还没开始骂你。」余误感到莫名其妙，可苏懿宁突然哭得更凶了，他擦眼泪的手都在抖，看样子是真的害怕被指责。「你这么怕被我发现，一开始就别这么干啊。」


    苏懿宁不敢吭声，但他也不想从床上下去。余误没忍住往他脑袋上拍了一掌，苏懿宁吃痛，才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对不起嘛。」他只知道道歉，「因为我知道你不肯跟我睡的，所以我才这样做的，我怎么知道你会半夜醒过来啊！」苏懿宁还是想不通，他明明看着余误把东西都吃下去了。


    「你不知道我会生气，你还这么干。而且你的道歉毫无愧意，每一次都这样。」余误心有不满，语气也没多好。他没把苏懿宁直接扔出去就很不错了，「我明天会去找老师换座位，如果你再对我做这种事，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苏懿宁缓了会儿，大概是真的有被刺激到。他红着眼眶，「调座位了你就可以不用管我死活，可以跟那些女人卿卿我我了。」他不满道，「你想换座位很久了吧！」


    简直是不可理喻，余误试图掰正他的思想，「那是正常社交，而且我也没有打算跟他们有什么亲密来往。」余误深唿吸了一口气，「你能正常点吗？」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


    「你觉得你给我下药，再半夜潜入我家的这种行为是正常的？」余误的语气很平静，他知道苏懿宁不是正常人。但因为接触过他的妈妈，所以余误对苏懿宁多了一两分的同情。如果可以正常交流，他倒是希望跟苏懿宁打成友好共识。


    「...你怎么知道我给你——」苏懿宁疑惑道，但他反应过来后换了个问法，干脆是破罐子破摔，「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给你下药的，我给你的食物难道你都没吃吗？」


    「不重要。」余误说道，他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他奶奶起床上厕所的时间还早。他干脆下床把灯开了。


    他看到苏懿宁哭得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就觉得无语极了，他哭成这样，但他心里百分百不认为自己有错。余误几乎摸透了苏懿宁的想法，他站在那儿，低头看着苏懿宁。他伸手抬起了苏懿宁的下巴，凝视着苏懿宁这一张脸。


    这是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如果苏懿宁是个正常人，哪怕他是个男的余误也觉得自己会心动。所以，余误打消了跟他吵架的念头。因为他大概知道他要是跟苏懿宁倔，苏懿宁可能更倔，说不定还会做出点儿什么事来。


    「...干嘛啊。」苏懿宁被他盯得浑身发麻发毛，「你要给我判刑吗？」


    「对。」


    余误放开了他，「不如我跟你做个交易。」


    「啊？」


    「你答应了，我能自愿跟你好好相处。」余误觉得这个条件对苏懿宁来说可能不够诱人，他思索了半响，干脆也豁出去了。当作是给苏懿宁一个机会，而且他也想摸清自己的想法。「你答应了并且能好好做到，我能考虑跟你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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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往是什么意思。」苏懿宁眨了眨眼，「你答应跟我谈恋爱？」


    「你可以这么理解。」


    苏懿宁感觉自己心脏要爆炸了，毕竟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觉得余误是不会喜欢他的，所以在他的脑子里就算能脑补到余误跟他在一起，也是他把余误给绑起来关起来，又或者是把余误的腿给打折了，余误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待在他身边。


    但是余误说给他这个机会，苏懿宁震惊了半天，「什么条件啊，会不会很难。你会不会骗我啊？」苏懿宁扒拉着余误，「真的吗，你答应跟我谈恋爱，我是不是就能亲你，跟你睡，能抱你？」没忍住叭叭说了一串，高兴地眼里都闪亮光了。


    余误看了他一眼，「你能做到我说的，再说。」


    「那你快说呀，什么条件。」苏懿宁急道。


    「第一，不许挑衅接近我的人。跟他们正常相处。」


    「第二，不能给我下药。不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私自来我家里。」


    「第三，不准见板哥。」


    余误只提了这三个要求，他说完以后总感觉这几个要求有点太简单。干脆加了一条不平等条约，把前面几个条件都包含了进去。他对苏懿宁说，「总之，条件是以后你要听我的。」


    苏懿宁的重点却全不在余误提的条件上面，他只是巴巴地看着余误，「那我什么时候能亲你，什么时候能抱你，来你家跟你——」


    余误犹豫了一会儿，他凑到了苏懿宁面前，快速地在苏懿宁嘴角处吻了一下。他动作很迅速，很轻。但这事第一次他主动吻苏懿宁，不是单方面的强吻，是他自愿的。所以苏懿宁满足了，他哑了声，只是抬头看着余误，好像一只终于被驯服了的小怪兽。


    「我同意就可以。」余误说，「你要听我的。」


    「好，好！」苏懿宁赶紧答应。


    既然余误愿意喜欢他，那他就暂时不做『诱饵』了。既然余误愿意爱他，那他就不把余误往坑里跳了。「嘿嘿。」苏懿宁傻傻的笑了，「你早说呀。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的，你知道的，我没有你不行。」


    余误没说话，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正确。「现在可以开口了吧，板哥找你做什么。全部如实跟我说，乖乖说完了，我也不找老师换位置了。」


    苏懿宁当然招了，毕竟换位置的事情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把自己收了板哥的钱去跳舞的事情说了，还说了自己昨晚就穿女装去跳舞的事情。苏懿宁甚至跟余误说了板哥很猥琐德捏他义乳的事情，却没有说板哥想让余误去当收债的事。


    苏懿宁更不会告诉余误，他前一天还在筹划着名要怎么把余误推进坑里，让余误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苏懿宁说完那会余误的眉头都还皱着，他沉默了一阵。「把手机拿出来，把板哥的联繫方式删掉，2千转回给他。」余误命令道，「快点。」


    「不行啊，那是我要给你去看我比赛的路费。」


    「路费我会想办法，你删。」余误说，「我不骗你。」


    苏懿宁半信半疑，但还是乖乖照做了。也幸好他两千块都没有用过，「转了啊。」苏懿宁把手机给余误看，「我也删掉了...这下可以了吗？」


    余误拿过来看了眼，点了点头，「行。」


    苏懿宁松了口气，他往床上一躺，扯过了余误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看来今晚他是不打算走了，他甚至探出半个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不走了，可以吗？」


    余误并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他既然说得出口，他就能做到。余误也是真心实意，想给苏懿宁一个机会，想把他带到正途上。


    但余误不是圣人，更不是什么大好人。他不会平白无故去帮人的。所以他干脆把灯一关，也上床了。「自己调闹钟，6点就先从我家出去。」余误扯过了被子，两人躺进了同一个被窝，「睡觉了。」


    就当他陪苏懿宁疯一回。


    第24章 —【往事20】


    余误竟然在五点多就醒过来了，外面天刚亮。苏懿宁以极其别扭的睡姿在他被窝里睡得正香，余误看了他一眼，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苏懿宁的脚会在头上。他想了半天，把被子拉开看了一眼，看到苏懿宁直接是噼了个叉，姿势超级奇怪。


    有趣。


    余误差点笑出声来。可他这会醒了就彻底睡不着了，他躺了会儿，决定怎么着都得躺到7点再起床。在清醒的情况下他实在是很难无视苏懿宁的存在，苏懿宁的身体很软，睡姿很奇怪，还暖烘烘的。他的存在感很强，可余误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苏懿宁的存在。


    他伸手捋了捋苏懿宁的头髮，然后直接把手搭在了苏懿宁的身上。他闭上了眼睛，等着6点的闹钟把苏懿宁给叫醒。


    苏懿宁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奶奶以外第二个喜欢他的人，虽然他有点奇怪，但苏懿宁是为数不多对他好的人。


    再躺了会儿，他听到闹钟的响声，听到苏懿宁不情不愿要起床的哼唧声。苏懿宁快速关了闹钟，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里钻了出去。苏懿宁动作很快，只是稍作整理就要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苏懿宁还是趴在床前想要给余误留下一个吻。


    他盯着余误的脸看了一阵后，还是放弃了。因为余误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能亲。


    苏懿宁走了，余误怀里突然一空，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块。他再次睁开了眼睛，对于自己落空的心情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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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他也喜欢苏懿宁，早在他打架那会，苏懿宁不要命了似的冲过来要帮他那次。从来不会有人帮他打架，也不会有人担心他。可是苏懿宁会，即便他的理由可能只是为了也挨顿揍。


    余误拿手机过来翻了翻通讯录，他既然答应了苏懿宁要凑路费去看他比赛的事，他就不会做不到。只是要在短时间内拿到一千多块钱实在是有些难度，要去做普通的兼职赚钱进度太慢，他必须要去做点不正经的活来赚钱。


    所以晚上趁着苏懿宁去上舞蹈课没空缠着自己，余误还是去找了板哥。


    板哥看到他来并不意外，还假模假样地给他递了根烟，「找我有事吗？」板哥问他，「你把我特意请回来的台柱给弄没了，要怎么赔我啊。」


    「他不合适。」余误坐了下来，他没想着点燃板哥给他递的烟，可板哥的小弟却把火机凑过来了，就是要给他点上。余误没法，只好硬着头皮抽了口，有点呛，他并不是很喜欢。「我来替他就是了，苏懿宁跟我们不一样。」余误说，「之前是听说需要我来帮手？」


    「之前求你来还不来呢。」


    「我这不是来弥补过错么。」余误抽了两口烟，就是抽不习惯，索性放到了菸灰缸里不抽了，「板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怪我的吧。」


    「当然不会。」板哥说着，指了指舞台处，「那谁来跳，你知道多少人喜欢看小可爱跳舞吗？」


    余误被『小可爱』三个字给刺激到了，他皱了皱眉。只道，「你换个人吧，他不适合。」余误也是倔的，「我知道你之前想找我回来帮忙，肯定不是让我帮你打架这么简单。」毕竟这一带的打手不少，不然他不可能可以歇息这么久不接活。


    余误不蠢，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板哥手里有很多人，不可能非逮着他一个人不放。板哥找上苏懿宁，肯定也只是想通过苏懿宁来让他妥协，「你说吧，有什么事想找我做？」


    板哥轻笑，「小可爱没跟你说吗？」


    「没有。」


    板哥的表情有几分古怪，心想苏懿宁难道不是答应了当诱饵的事来引诱余误上钩？可是看余误的表情，余误似乎知道的不多。上面非让他交个人去当收债的，不然就他去。板哥看着自己那群小弟，打架又不厉害，有几个还长得很弱鸡，都还依赖着他生存。要是交他们出去，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余误打架很厉害，打架也很兇。他好像天生就适合当一个混混，而且他打架出了名的厉害，他名号又不小，交他出去正好。「田振，田老大你听过没有。」板哥问他。


    余误点了点头，田振是他们这一带出了名的高利贷，几乎没人不认识他。「认识就好，他也认识你。」板哥告诉他，「他那边缺人去当收债的，想让你去帮忙。」


    「帮忙？」


    「是，收十万你能拿一万。」板哥说，「干这活利润高，就是有点危险。你知道的，你自己得多担着点就行。」


    余误听过去收债的人有多狠，对借款人使用暴力已经是最常见的是。只是收不到债的话，当收债人在田老大的手里也不会好过。田老大只认钱不认人，在他手里能存活下来当上一把手的人并不多，渺渺几个是发财了，但干不了事收不了钱回来的，脱离田老大之前也落不得几个好下场。


    而且干这个事，随时都有可能进去了。「你也到了成年的年纪了，你长大了，该想想怎么才能赚钱。」板哥说，「你就干一段时间呗，就当帮帮我。以后我肯定会想办法将你带回来。」


    余误沉默住了，就如板哥所想，余误百分百不会愿意做这个事情的。「不愿意？」板哥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他一开始才想从苏懿宁下手，让苏懿宁去当诱饵让余误上钩。


    田老大想要个能干的人，他必须找个人填上去。余误不干，他就必须得去。「你看我这里这么多小弟要我养，你不去，难道我去吗？」板哥放软了声，「你就当哥求你的。」


    「田老大真的只是想找个人收债这么简单？」余误怀疑道，「这趟水肯定有问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板哥耸了耸肩，「你考虑一下吧，你考虑清楚了，我也不用从小可爱身上下手了。」


    「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但你听说过田老大男女不忌吧。」板哥不怀好意的笑着，「我交不出人给他，那我交个小可爱应该也行吧？」他说完，抬头对视上余误，果然看到余误的眼神不对劲了起来，似乎想要把他掐死。板哥也见好就收，「实不相瞒，我这家酒吧也是得了田老大的帮忙才能开得起。现在田老大要我帮忙，我不能不帮。所以...我也拜託你半个忙。」板哥拍了拍余误的肩膀，「我会让你赚钱的，所以你也别让我难做。」


    「你难道会想考大学吗？」板哥问他，「我有关系，能让你出来读个专科。」板哥说，「大学你考不上吧，我花点钱让你读个专科怎么样。算是你替我去田老大那儿干活的额外报酬了。」


    「我考虑一下。」余误回答道。其实板哥说的确实不错，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考大学的。就算他现在开始发力学习，也有几科他不擅长的拉跨。可能发力到最后能捞着三本本科线，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跟奶奶过得本来就很拮据了，怎么会有钱让他读大学。而且读专科对余误来说也很不错，那总归算是半个大学，能学点东西，读完再出来也总比没读过书的人强多了。板哥是真的给他考虑过的，板哥不算是好人，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坏人，「小可爱说你们需要钱来着，他也帮我跳了场舞。我不知道你们要干嘛，反正我给你先一千块拿着，过两天周末了，晚上你带上我几个兄弟去对面酒吧闹点事。」板哥说着，翻出手机来给他转了一千块，「他们看不惯我新开业，老闹我呢。你帮我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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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路费到手了，去酒吧闹事，这个事情比余误想像中要轻松不少。


    麻烦的事情是在后面。余误离开酒吧前板哥喊住了他，「你跟小可爱关系好吗？」板哥问。


    「还行。」


    「他比起我可能更不想你过得好。」板哥随口警告道，「你自己掂量着点。」


    第25章 —【往事21】


    苏懿宁这两天都挺乖的，有人凑过来找余误说话，苏懿宁也没有像疯狗似的上去就骂架。他就静静地坐在余误旁边，也不说话。只是余误跟别人说话久了，他就会不耐烦的在桌子底下轻轻捏捏余误的手。


    而余误也不会让他情绪发作，每当他轻轻捏自己的时候就让别人先回座位去了。但可能余误最近跟别人说话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的，课间还有人找余误一块去打球的。余误多数都会找藉口拒绝掉，因为苏懿宁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妙。


    他跟苏懿宁保持在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感里，谁也不招惹谁。他们好像给自己画了个圈，把两个人圈起来，世界里只有彼此的存在。苏懿宁很喜欢这种共识，只是他一向没什么安全感，潜意识里还是认为余误不会喜欢他，所以比起之前，他对余误的占有欲可能是更大了不少。


    他连余误上厕所都要跟着，路上还要挽着余误的手，余误不给挽，他就跟在余误旁边时不时用肩膀碰碰余误，就是想要肢体接触。余误觉得他很烦，尤其是上厕所的时候苏懿宁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看的这个举动就有够无语的。「我上厕所的时候，不许跟过来。」余误没忍住道。


    「可是我想看。」苏懿宁十分直白地告诉余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着你。」


    余误懒得骂他了，只是瞪了他一眼，「不准看。」


    「可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欸，也不许看吗？」


    「不能。」余误都被他理所当然的话语给弄不会了。


    苏懿宁倒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好吧，那不跟就不跟。下次你上厕所我在外面等你就是了。」苏懿宁嘆了口气，然后凑到了余误的耳边小声说，「你真大啊。」


    「？」


    「是啊，我的看起来像没发育似的。」苏懿宁很懊恼，「还很白净，看上去一点也不男人。」


    余误表示不想听，甚至走快了两步。但苏懿宁跟得很快，还碰碰他的肩膀，「你有兴趣看看吗，我们互相看好不好。」


    「滚。」余误没兴趣。但他的耳尖稍稍红了两分，被苏懿宁的不害臊给刺激到了。


    前几天的小测发下来那会苏懿宁把自己的试卷跟余误的试卷拼到了一起，考的是英语，150分制的试卷苏懿宁考了146，而余误考得比苏懿宁的后两位数还少一半。「我用鞋子踩一脚都考得比你高，你怎么回事啊！」苏懿宁震惊到，「你的理科都考得不错啊。」


    余误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确实不懂英语。乱填了几个选择题，也没蒙对几个。就算是理科比较好，也是他无聊想学一下罢了，并没有打算让成绩发挥什么用途。可是苏懿宁却突然想起来很重要的事情，「我不能跟你上同一所大学，是吗？」


    「本来就不能。」余误回道，而且苏懿宁大概率要走艺考这一条路的。加上他成绩很好，他应该会去到不错的表演类学校，说不定再过会就有学校向他抛橄榄枝。他跟苏懿宁本来就不一样的。


    「好吧，那。可是，我们去同一个城市嘛。」苏懿宁笑嘻嘻地说道，「我以后也想每天见到你呢，见不到你，我还不如在学校外租个房子，把你藏起来。」


    「藏起来？」


    「嗯，你不愿意了我就把你腿打折，你就跑不了了。」苏懿宁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不改色，甚至嬉皮笑脸。他看上去像是开玩笑，可他说的全是心里话。


    余误被他这张笑脸弄得有点毛骨悚然，他选择把苏懿宁的脑袋掰过去，让他别正脸对着自己。「这两天周末去上课是不是。」余误问他，「我有点事，你别找我。」


    「你要干嘛。」


    「打架去。」余误没隐瞒。


    苏懿宁在听到他要去打架以后眼睛都亮了，「你又去当打手啦！」


    「是。」


    苏懿宁好像很开心，「真好。」


    「好什么？」


    「我也想被你揍。」苏懿宁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真羡慕被你揍的人，你挥起拳头来好帅啊。而且你打我的话，肯定很温柔吧，说不定我又会硬——」余误捂住了他的嘴巴。


    「闭嘴，傻缺。」


    好难跟苏懿宁沟通。


    ——


    余误知道跟苏懿宁说了自己要去打架的事情苏懿宁肯定会跟上来，所以他故意错开了时间，让苏懿宁以为他要在周日去打架。实际上周五的晚上，趁着苏懿宁去上舞蹈课的时候他就去了。晚上八九点他就在板哥吩咐去的酒吧里落座，带着板哥的几个比较生面的小弟，坐那儿喝酒摇骰子。


    他们要等到人最多的时候才闹。这会余误坐在卡座的最里面，他不喜欢抽菸，也不喜欢喝酒。夹在这群人里还有几分格格不入，但这也只是在余误的角度看来罢了，余误拿了根烟叼嘴里，没抽，只等燃得差不多了就把灰点掉。在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十分帅气的小痞子。


    余误长相是极其不错的，所以在他上厕所的时候就总有人来搭讪，余误在厕所外就拒绝了两个，没想到进了厕所还有个像苏懿宁一样站在他旁边看他上厕所的。还十分流氓地朝他吹了个口哨，是个留着长发的男生，长相中等偏上，气质带着几分风流。看着像是泡吧钓鱼的高手，而他的开场白也确实如余误所料，「帅哥，有兴趣上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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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余误面无表情底尿完提裤子就要跑，可这人却挽住了他的手拉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苏懿宁挽着他的时候他没感到有多排斥，可现在换了个人，他感觉噁心极了。他勐地把手抽了回来，去洗手台洗了个手便匆匆离开。


    这个小插曲余误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内场准备开始音乐蹦迪，现在时间正是人多的时候。回去位置上准备准备就开闹了，余误戴上了口罩和帽子，拉高了冲锋衣的拉链，把自己隐匿了起来。


    闹事的活儿余误也干过，所以他并不陌生。而现实也如他所想的顺利，一来二去的挑衅和闹事会让醉酒者们纷纷上头，打的打闹的闹，中途余误就跟几个小弟们跑出来了，事情发生到结束都很快。余误蹲在马路对面看到酒吧里的人走出来不少，再过十来分钟看到警察来了，余误才从这里离开。


    他做事很快，谁也不会想到事情的开端只是余误悄悄拍了几个醉酒光头的脑袋。


    回程那会手机响了好几下，是苏懿宁下了课给他发的消息。给他发了几张在舞蹈室的对镜子自拍，他穿的练功服，极其修身，余误不自觉多看了几眼。「我下课啦，你能不能来接我？」苏懿宁问他。


    余误犹豫了会儿，「好。」他回道。


    因为闹事的活结束得很快，余误心情很好。接上苏懿宁去吃点东西吧，他想。


    突然有点想见苏懿宁。


    第26章 —【往事22】


    苏懿宁觉得余误转性了，不然他怎么会接自己下课。苏懿宁也就随便发发，没想到余误会答应。而且一下楼就看到余误站在那儿等他了，苏懿宁有被这待遇给震惊到，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在想自己是不是做梦来着。


    但眼前这个余误好真实啊，摸上去还是热的。苏懿宁没忍住笑出声，感觉比中了一百万还高兴。「你笑什么。」余误莫名其妙，苏懿宁笑得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高兴呀，我们现在好像真的在谈恋爱！」


    本来就是，他们现在跟谈恋爱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余误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嘿嘿！走吧走吧，我请你吃东西。」苏懿宁拉着他的手，高兴地哼起了歌。


    余误感觉这样不错，苏懿宁似乎看着正常了不少。苏懿宁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他也能随意一两句。街上没什么人，余误就让苏懿宁牵手了，只是到了人多的地方，他还是会主动把手抽出来。毕竟两个男的在街上牵手并不是什么常见的事，余误不想引人注目。


    余误不让牵了，苏懿宁就会揪着他的衣服。就跟小鸭子跟着鸭妈妈似的跟在余误身后，总是对余误投放期待又委屈的视线，期待着余误能牵起他的手，即便他知道余误并不会这么做。


    他们去的是附近挺出名的宵夜街，很热闹，人很多，要是稍不留神，两人就很容易走散。苏懿宁揪着余误的衣服跟着，两人买了两只烤鸡翅，买了两杯奶茶，最后因为人实在太多，选择走出这条街去了附近的沙县小吃坐着吃炒粉。


    这地方离余误刚刚闹事的酒吧还挺近的，就隔了两条马路。「板哥的店在附近啊。」苏懿宁突然说。


    「然后呢。」


    「没然后啊，你不让我见板哥，我也不去的呀。」苏懿宁说，「只是刚好想起来觉得很近而已。」


    余误没说什么，他就不想苏懿宁去掺和那些事。苏懿宁捧着奶茶喝着，他喝的无糖去冰，一点味道都没有，「你要去打架，地点在哪里啊。」苏懿宁问他，「真的不带上我吗？」


    「不用打了。」余误随口道，「取消了。」


    「取消了？」苏懿宁感到很可惜，他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会儿，「可是我下个星期就要去比赛了…路费怎么办啊，你说你想办法的。」


    「没事。」余误满不在意，「我有。」


    苏懿宁的表情却很古怪，「你能有什么钱啊，你上几回麻辣烫钱还是我给你掏的，你还不点什么肉吃呢。」


    余误白了他一眼，「那是你非要请我。」


    「……」确实，但请余误吃东西是他的乐趣。他就喜欢看余误吃他买的东西。苏懿宁巴巴地看着他，在想余误是不是真的凑到了路费。但既然余误答应了，他就相信余误一次。


    两人气氛还不错，正当苏懿宁犹豫着开口想让余误今晚去他家睡的时候，就突然有个人落座在他们的对面。


    是个留着长发的男生，他入座后视线来回往在他们之间徘徊。然后视线定格在余误身上，然后沖余误一笑，「又见到你了，小帅哥。」他的笑容很狡诈，「刚刚跑的这么快，原来是有小男朋友了？」


    苏懿宁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他不断在心里揣测着余误跟这个男生的关系。而且苏懿宁看着对方长相不错且看着余误的眼神不太对劲以后，他便立刻警惕了起来。


    「走开。」余误警告道，「别来搭话。」


    「哎呀。」长发男生轻轻一笑，很显然是想来搞事的。他有几分醉态，估计喝了点儿酒上头了，他指了指余误，「你几把挺大，没想到气量这么小…我搭个话你就——！」


    苏懿宁勐地站起来往他脸上摔了一掌，速度极快，声音极响！他这一巴掌打得干脆利落，惹了不少动静。


    长发男生被打懵了，他只是路过看到余误想着挑逗一下小帅哥，没想到会挨巴掌。他确实是多嘴犯贱了，但他只是想闹着玩，「…你干什么！」长发男生羞怒道，可他一抬头就对上苏懿宁发狠的双眼，猩红的，看上去可吓人了。而且苏懿宁揪着他的领子，似乎要对他下狠手！「别，别！」他慌道，即便苏懿宁看上去很弱鸡，他可没想要闹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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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苏懿宁这边却是怒髮冲冠了，「你看他了，你怎么看的。那么喜欢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试试？」他竟然真的伸手往长发男生的眼睛袭去！


    苏懿宁看上去很弱鸡，但他好歹练芭蕾的时候有托起女生的经验，而且他托起女生来都很稳，所以手臂的力量还是很强的。长发男生试图想把苏懿宁抓在自己领口上的手弄开，却是怎么也弄不掉。他也急了，伸手就想还手。


    余误同时抓住了苏懿宁和长发男生的手，「放开他。」余误对苏懿宁说，「你冷静点，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他不是看你几把了？」苏懿宁声量不小，惹得店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老闆更是慌慌张张的拿出电话想要报警。


    余误见状，赶紧把两个人都逮了出去。他都快尴尬死了，这种修罗场他可不想体验。可偏偏苏懿宁就是很激动，甚至在出了店以后还差点跟人打起来。


    余误果断逮过苏懿宁，把人给捞进怀里制止了他的暴力行为，「快走。」他对长发男生说，「别再惹事了，快滚。」毕竟长发男生再不滚，他可抑制不住要发疯的苏懿宁了。


    余误看着长发男生离开后，才拉着苏懿宁去一边讲道理。他真是无语至极，「你发什么疯？」余误没忍住骂他，「他摆明了来犯贱，你还跟他闹干什么。」


    「他看你几把了。」


    「…看了又怎样？」余误反问他，「都是男的，我有的他也有。而且——」


    「没有而且，他看了你的，他就该死。」苏懿宁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他的眼睛是发了狠的。他发现自己受不了别人对余误身体的窥视，「我不会忘记他的。」


    「你给我忘了。」余误说，「你别闹。」他拍了拍苏懿宁的肩膀，推着他走了，「以后不许这样。」


    「不许哪样？」


    「不许闹事，你太容易被挑衅到了。」余误说，「而且我对别人没兴趣，你别老是…争风吃醋。」这个词说出口的时候余误感觉怪怪的，却找不到其他形容词。


    苏懿宁可不服气了，他越想越气，眼睛死死地往长发男生离开的方向盯着看，似乎还想冲上去把人逮回来揍。可余误却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许闹了听到没有，你答应我的，你要听我的。」


    第27章 —【往事23】


    苏懿宁很沮丧，但由于余误不让他再闹，他也只能乖乖的听话。毕竟听话了余误才愿意当他男朋友，「那你为什么会让他看到啊。」苏懿宁纳闷道，「你也太不检点了！」


    苏懿宁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吵着，余误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爆炸了。「我跟你解释过了，你再问多少遍都是一样的。」余误索性捂住了苏懿宁的嘴巴让他闭嘴，「不许再问了，也不许生气了。今天你就早点回家，别再跟着我了。」


    苏懿宁不满极了，巴巴地看着余误，他全然不觉自己有什么问题。「可你是我男朋友啊。」苏懿宁说，「我生气怎么啦，我男朋友被看了欸！」


    余误的心情很微妙，「这个周末不许找我，周一再见。」他说，「你自己回去冷静一下。主要是他自己想冷静一下，因为苏懿宁刚刚二话不说就甩了长发男生一个耳光的画面实在过于刺激了。


    只是余误这话一出，苏懿宁更是不乐意，他感觉自己的男人被看光，可自己的男人却还不当一回事。他真是又急又气，心里烦死了。他把余误捂着他嘴巴的手拿了下来，不禁别扭道，「你不让我不找你，那你要干嘛，你想要去找谁？」他看问题的角度就很奇怪，「难道你想找刚刚那个人吗，他看着就娘不拉叽的，你不会喜欢他吧。」


    余误看了一眼苏懿宁的脸，想说苏懿宁没资格说别人娘不拉叽，苏懿宁就是男生女相，所以之前女装跳舞才没什么违和感。「不喜欢。」余误也懒得跟他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找你？」苏懿宁问他，「你不让我找你可以，但如果你是要背着我找别人。我一定会不会放过他的。」


    苏懿宁放狠话的表情总是很认真，余误也没小看过他的认真。只是苏懿宁的发狠这会在余误的眼里就跟小猫发狠嗷嗷叫了一般，并起不了几分震慑的作用。所以余误伸手摸了摸苏懿宁的脑袋，「没有别人，我都不认识他。」余误稍微解释了一下，「不用在意别人，我也没那个心思。」


    这话听上去还挺那么回事的，所以苏懿宁突然就被顺毛了。「可是好难啊，我想一直都见到你。」苏懿宁委屈道，「我不喜欢别人窥视你，你是我的，我好想去找刚刚那个人，你为什么不让我揍他啊。」


    「不许闹事，说不定对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以后不许这样了。」余误讲道，更何况这件事在他眼里已经结束了。他也实在想不出来苏懿宁还能干些什么离谱的事，便没再额外叮嘱些什么，「行了，你回去吧。别粘着我了，太晚了。」


    苏懿宁点了点头，却还抱住他的胳膊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肩膀，他在撒娇，「我还是很想见你。你让我明天找你吃午饭，好吗。我跟你吃完饭就好，然后我们再周一见，这样可以吗？」


    余误犹豫了会儿，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所以最后他同意了。


    「我去你家吃，你做，可不可以？」苏懿宁开始得寸进尺。


    但余误还是答应了他的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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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苏懿宁乖乖的，其实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苏懿宁一向都不是很乖的人，即便他能在余误面前装得一副乖宝宝的模样，那也不代表他是一个乖宝宝。所以在和余误分开以后他并不是回了家，而是去了附近的酒吧找人。


    那个看了余误身体的人，他实在是耿耿于怀。他感觉自己不做点儿什么就不行，他一定要做点什么，让盯上余误的人都畏惧于他的存在。


    而且苏懿宁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不尽快跟余误上床，余误很有可能被别人诱拐。余误的第一次很有可能就不是他了，余误的第一次一定要是他的。苏懿宁这么执拗地想着，他以及其古怪的思想，私自判定余误会接受别人的诱拐。然后还为之而生气。


    余误的身体怎么能被别人看到呢？


    尤其是窥视余误身体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苏懿宁找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竟然还真的被他找到了长发男生。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气场完全不一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全是戾气，想要杀人的怒意。


    而造成他情绪波动的人，仅仅只是因为贪玩，在厕所里偷看了他男朋友的几把一眼，再语言挑逗了他们一番。如果换做是普通人，大概只把对方当做神经病唾弃两句便是。毕竟大家都很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少有人愿意把一件小事捣鼓成一件麻烦的事情。


    但苏懿宁不在乎，他只在乎有人窥视余误的身体。而且他想要的是再也不让任何人看到余误的身体，无论是出于何总原因。


    所以苏懿宁看到长发男生以后，他便随手抄起了搁在垃圾桶旁边的酒瓶。苏懿宁对于自己的战斗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还特意等长发男生落单了以后才跟上去。而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长发男生刚结束第二轮狂欢，醉醺醺地在街上走着，保持着最后清醒回家。


    他一定是万万没想到还会被找茬。所以在他突然挨了一酒瓶以后完全懵了，他被狠狠地推到在地，「！」当他怒气满满地抬头，竟然又看到那个疯子，「操，你有病！」他破口大骂，可脑袋上的疼痛感越发加强，加上他本来就醉得厉害，晕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


    今天真是倒大霉了，小帅哥没钓上，还玩到中途还因为酒吧有人闹事而提前结束了上半场。想着出来吃点东西再去玩，没想到还能看到小帅哥。但他是万万没想到，小帅哥旁边跟着的这个娘啦吧唧的男的，竟然是个疯子。


    给了他一耳光还想抠他眼睛，甚至他都认栽跑了，这疯子还跑过来招惹自己。「你疯了吗，还是你真有病！」长发男生骂骂咧咧的，「谁真稀罕你那男朋友啊，我都认输跑了，你还分不清吗！」他扶着墙壁站起来，指了指脑袋上的伤，「赔钱，臭傻比！」


    苏懿宁可没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分不清。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是非好极坏的，所以这个人窥视了余误，他就是对余误有意思，不存在稀不稀罕的问题。看了就是看了，没有认输逃跑一说。苏懿宁面无表情的，他看着那男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毫不犹豫就往他膝盖处再踹了一脚。再踹了一脚感觉不泄愤，直接往他眼睛挥了一拳，「是这双眼睛看了吧。」他说，「我没让你瞎是看在余误的份上，但你不受点伤就过意不去了。」


    「？！」


    长发男生完全被打蒙了，他知道自己招惹了个不得了的疯子。他恼羞成怒地想要还手，却迟迟站不起身。他太晕了，眼睛被打得眼冒金星，他看都看不清，拳头都不知道往哪儿挥。他正要再骂，苏懿宁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苏懿宁抵在他跟前，恶狠狠得捏着他两边脸让他生疼，「告诉所有人别人，不许再招惹余误。」他说，「余误有人了。」


    苏懿宁说完才放开他，趁着长发男生还蒙圈之际，跑了。


    他自己干完这一票心情舒畅了不少，但他完全没想到报上了余误的名字后会让余误招惹到麻烦。他只是一味地顾着自己，想让别人都离得余误远远的。「嘿嘿。」苏懿宁在回去的路上还心情很好，想着明天中午就能吃到余误亲手做的饭，不禁还哼出了歌。


    可是苏懿宁只是个没有能力的小疯子，他踏出了保护圈去招惹别人，还完全不顾虑后果。所以苏懿宁在隔天的上午，刚踏出家门没走几步路，就直接被拐走了。


    第28章 —【往事24】


    余误饭菜都做好很久了，苏懿宁都没出现。余误不着急，倒是他奶奶挺着急的。余奶奶听说苏懿宁要过来吃饭，还特意跑去外边小卖部买了一瓶大可乐。她想着小孩就喜欢喝这个，特意给苏懿宁买的。结果等半天苏懿宁都没出现，饭菜都凉了，「你去找找人家，别是出什么意外了。」


    余也感觉很是异常。苏懿宁在十点多就给他发消息说出门来找自己了，结果这会都十二点多苏懿宁都没出现，而且消息也没回。余误想了会儿，「行，我去找他。」余误说，「但是你先吃吧，别等我们了。」


    余奶奶却执着地摇摇头，「等你们一起吃。」


    平时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吃饭，偶尔余误没回来，奶奶都是一个人吃的。所以她特别喜欢有人来跟他们一块吃饭聊天，尤其是苏懿宁还是余误的朋友，余误的朋友不多，加上苏懿宁长得干净漂亮，又是个成绩极其优秀的孩子。余奶奶就更是喜欢苏懿宁了，在大人眼里，苏懿宁就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孩子，「赶紧把小宁找来，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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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余误应道，「但是我如果很久都没回来，你也不能饿着自己了知道没。」


    「快去找人，别啰嗦。」余奶奶甚至把余误推出门，「没把人找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余误从没看过奶奶对别人这么上心过，余误多少有点酸了。


    只是他确实不知道苏懿宁能去哪儿，他打算在苏懿宁来他家的路上找找看。他想了一百个可能，也没有想到苏懿宁是惹了事被别人拐走。所以当他走到半路看到板哥给他发消息说苏懿宁被逮了的事情，他整个人都蒙了。余误赶紧给板哥打了个电话，「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只知道他被揍了。」板哥说，「人我知道在哪儿，但可能得给点钱才放人。」


    听到要钱余误就感觉挺不妙，「那你能帮我把人带出来吗，要多少？」


    「两千。」


    余误倒吸一口气，他手里就只有板哥之前给他转的一千块。难道又要让板哥借钱，那这下他可不好再推託板哥要去田老大那儿当收债人的事情了。余误沉默了下，「苏懿宁招惹谁了能知道吗？」


    「不知道，人家点了名要揍他，花了不少钱呢。」板哥说，「但小宁之前在我这儿跳过舞，有人认出来他了才给我打报告。这不还没正式动手我就截下来了么。所以要花点钱把这个单子拦下来，不然人家收了钱要揍他的，我们总得把这笔数填上。」


    「可是我没钱。」余误很诚实，他在想苏懿宁要不就挨一顿揍好了，说不定死不了。


    「我知道你没钱，但我可以借你。」板哥说，「但你得答应我，你去田老大那儿帮忙。」板哥的条件很明确，「你想好了，我再保他十分钟。」


    电话挂断那一刻余误的心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苏懿宁招惹谁了，但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昨晚那个长发男生。余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跟苏懿宁分开以后苏懿宁还要跑去招惹别人的，余误心里烦躁得要死，苏懿宁真是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就因为他不小心被别人看了一眼几把，苏懿宁就要让他亏两千块。真是财色兼失，余误都感觉自己是个大冤种。


    要不就不要管苏懿宁了，反正是苏懿宁非要喜欢他，非要粘着他的。现在让他受点教训，说不定苏懿宁再也不会粘着自己了呢？


    他又不需要苏懿宁的喜欢，他又不是稀罕苏懿宁的喜欢。真的。


    可是他竟然害怕苏懿宁真的挨揍了，他怕他那张嫩生生的小脸蛋上出现伤痕。怕他被揍会伤到脚，伤到筋骨跳不了舞。怕苏懿宁从他的世界里离开以后，他的世界里又只剩下一片死寂。


    没有人喜欢过他，就是因为妈妈不要他，爸爸也不喜欢他，所以他才被奶奶带走抚养的。即便苏懿宁很奇怪，但苏懿宁确实是他人生中出现的，第二个愿意喜欢他的人。


    算了，可能他上辈子真的欠了苏懿宁的。


    余误这么长一串的心里独白，实际上也不过是短短的两分钟不到。他很快就给板哥打去了电话，「你帮帮我吧，我答应你。」余误说，「你帮我把他保下来，地址也发一下给我。我现在去找他。」


    「好。」目的达到了，板哥也松了一口气。


    板哥大概很感谢苏懿宁给他送上这么大一个机会让余误踩坑，现在他可不用犯愁去田老大那儿了。替死鬼已经主动献身了。


    ——


    苏懿宁被带走那会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他一声不吭的跟在余误身后，垂头丧气的。余误也不说话，也不骂他，只是默不作声的在前面走着。


    苏懿宁感觉自己还不如被骂一顿来得好，余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他反而害怕得不行。苏懿宁想了好久，「...对不起。」他说，「我不知道会这样。」


    余误没看他，任由他继续说。苏懿宁这会吓得吞口水都是疼的，「我不敢了...我以后都真的不敢再去招惹别人了好不好？」苏懿宁拉了拉余误的衣角，讨好似地扯扯，「你不要不理我，你说句话嘛...我确实是冲动了一些，但是，但也是那个人不对在先，所以我才——」余误瞪了他一眼，苏懿宁把后面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不敢说了。


    「先回家吃饭，奶奶在等我们。」余误只是说，「吃完了我们再好好谈。」


    苏懿宁更怕了，感觉这一餐就是他的断头饭。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余误已经拒绝交流。


    到家以后余奶奶已经等候他们很久了，她把饭菜热了两三回，终于是把人给盼来了。余奶奶一看到苏懿宁就迎了上去，她拉着苏懿宁嘘寒问暖的，是生怕苏懿宁饿了肚子。苏懿宁被问得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临时有点事没来得及告诉余误，让你们担心了。」苏懿宁道歉说，「我下次会注意的，对不起奶奶，让你也一起饿肚子了。」


    「怎么会，你没事就好。」余奶奶招唿道，「来来，赶紧坐下吃饭。刚刚奶奶啊，趁余误去找你的时候还出去买了炸鸡腿呢。」她给苏懿宁夹了一个，「你们最喜欢吃这种油炸食品了是不是，奶奶下次还给你买啊。」


    「好。」说实话苏懿宁并不怎么敢吃油炸食品了，比赛将近，他一定得保持身材。可余奶奶这么热情，他定是不可能拒绝的。「谢谢奶奶，奶奶真好。我下次还来。」苏懿宁笑眯眯的说着甜话来哄着余奶奶。


    余奶奶乐呵呵的，也是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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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余误全程冷着脸，话也说不出来几句，毕竟苏懿宁干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影响心情。


    这顿饭吃得晚，结束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平常奶奶这个时候都已经去午睡了，所以她吃饭到后期眼皮子就一直往下耷拉，话也变少了。余误让她快点吃完回房间休息，余奶奶打了好几个哈欠，最后选择乖乖听孙子的话会房间睡觉，「我还想跟小宁聊会天。」余奶奶可惜道。


    「下次再陪你聊，奶奶去休息吧。」苏懿宁应和道，把『下次』这两个字说重了两分。因为他怕他做错事，余误下次不让他来了。所以苏懿宁在不断地讨好余奶奶，希望能让余误对自己的态度软几分。


    可余误这次真的好生气，等奶奶回到房间以后，余误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回房间，把昨晚我们分开以后做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再告诉我。」余误说，「把话说清楚，而且这次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你开口前不可以为自己开脱，想清楚了再说话。」


    苏懿宁瑟瑟发抖的跟余误回到了房间，把门关上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走到了刑场上。


    余误就坐在那儿，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准备惩罚他的错过。


    可是苏懿宁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大概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够完美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这次出了事，只会让他下次再干这种事之前布置得再缜密一些，不让余误发现。


    但是余误生气了，苏懿宁知道自己必须道歉。所以他装得一副极其乖巧地模样，顺从的蹲坐在了余误的脚边。


    「别卖乖。」余误却直接把人拎了起来，他并不吃这一套，「站好，想清楚再说话。」


    第29章 —【往事25】


    苏懿宁把昨晚跑去把长发男生揍了一顿的事情全都给说了，一字不落的，还告诉余误自己怎么下的手，怎么揍得人家鼻青脸肿。苏懿宁站在那儿乖乖说完了，他偷偷瞄了几眼余误，观察着余误的表情。


    「...你怎么不说话呀，我都乖乖讲给你听了啊。」苏懿宁担忧道，他还走过去想戳戳余误，结果余误手一指，让他站到得远远的。苏懿宁站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余误，「你想怎么惩罚我你说呀，你别不说话。而且你不让我靠近你是什么意思，你——」


    「闭嘴。」余误瞪了他一眼。


    苏懿宁张着的嘴巴赶紧又闭了起来，大概是一肚子的委屈想说。但余误并不给机会他诉说自己的委屈，「你太冲动了。」余误问他，「那如果这次没有板哥帮忙呢？」


    「不知道，那就挨揍呗。」


    余误感觉自己心都梗住了，他憋了半天，感觉自己并不能改变苏懿宁的想法。最后只能告诉他，「我不会去看你的比赛了。」他说，「位置我也会主动找老师换掉，你太黏我了。」


    「可是我们在谈恋爱。」苏懿宁不服，余误对他的惩罚真的戳到点子上了。这两个其中一个惩罚他都觉得够够的了，「换两个惩罚，不要这两个！」


    「我没有在跟你谈判。」


    苏懿宁气得脸都红了，他想要上前，余误就制止他，「继续站着，我话还没说完。」


    「我不要听。」苏懿宁想要发脾气，他觉得余误要说的话肯定都是不好的话。而且他不想听余误说话，「要挨你的这两个惩罚，我还不如被他们围着打一顿。」


    苏懿宁的这段话惹得余误都来火了，他就应该让苏懿宁挨打，就应该让他被别人揍得鼻青脸肿，揍得他跳不了舞比不了赛！他管苏懿宁干嘛啊，把人救出来还沾了一身泥，不仅欠了板哥的钱，之后还得去田老大那儿当收债人。


    可苏懿宁不仅不感恩，甚至还在埋怨他。


    余误站了起来，他想直接把苏懿宁赶出家门来着。可当他站到苏懿宁面前，看到苏懿宁那颤颤巍巍抖动着的睫毛，看到他因为害怕而发抖的指尖，紧张地紧咬着不放的下唇。


    「你知道如果你挨了他们的揍，你是参加不了比赛的吗？」余误问他，「你应该是知道，我把你带出来花了多少代价吧。」


    苏懿宁沉默了，因为他知道余误让他出来花了两千块。


    「惩罚你就认了。而且你得向我保证以后不会私自跟别人动手。」余误给了他一个台阶，「我是能跟你谈恋爱，但我也能回收。你自己考虑清楚。」


    苏懿宁还是没吭声，因为他意识到他跟余误之间的关系，是余误在上位，而他要听余误的。余误说不要他了就可以随时不要他了，苏懿宁很害怕这个。他沉默了好久，然后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余误听到他的道歉后拍了拍他的脑袋，「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知道。」苏懿宁倒是诚实，「但我会把那两千块还给你的。」


    余误看苏懿宁的眼神大概是愚子不可教也，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但苏懿宁肯认错，好歹态度还是可以的。「不许穿女装跳舞赚钱。」余误说，「以后不许惹事了，你又不够人家厉害，你怎么敢的？」


    「所以我偷袭啊。」


    「还挺得意是吧？」余误捏着他的耳朵，「还敢吗？」


    苏懿宁被捏着耳朵嗷嗷叫，连连摆手，「不敢了啊！」余误放开他耳朵那会还赶紧揉揉，他偷瞄了余误几眼，觉得这事好像可以翻篇的。「我会把两千块补上给你的，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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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苏懿宁摇摇头，「我问问我妈妈。」


    「问你妈妈有什么用，她又不会给你钱。」


    「嗯，但是她以前会带我去有钱人的宴会，如果有遇到好的叔叔会给我零花钱。」苏懿宁告诉他，「我问问妈妈最近有没有宴会。」


    余误听完一头雾水，他甚至感觉会有不妙的事情从苏懿宁嘴里吐出来。「什么叫好的叔叔，为什么要给你钱。」


    「不知道，有几个叔叔都很喜欢我。」苏懿宁说，「有时候会请我去跳芭蕾给他们看呢，像是表演节目？」


    「没别的了？」余误没忍住追问。


    「没了。」


    余误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别去问了，能不去就不去。」余误跟他说，「以后你妈妈让你去，你也想办法拒绝掉。」


    「为什么，他们会给我零花钱的。」


    「不，我不用你还那两千块。」余误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疯了。他不仅陪苏懿宁疯，他还陷进去了。「我要去田老大那里帮忙了。」他看着苏懿宁，「去帮忙做收债的。板哥应该跟你说过吧，他想让你拉我去的，是吗？」


    苏懿宁一愣，没敢吱声。他当然知道，是板哥想让余误去当收债人的事情，他也想余误去的，因为他希望余误变得更糟糕。他觉得余误不会喜欢他，所以他希望余误遭到世人厌恶，然后余误就能只看到他，只能跟他在一起。


    但后来余误后来答应跟他谈恋爱了，苏懿宁就把这事给抛脑后去了。倒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余误还是要去田老大那儿帮手。「那也好啊。听说可以赚不少钱。」苏懿宁说，「能赚钱的话，以后也不用再愁你没钱去看我比赛了。」


    「可是我随时会有危险，你知道吗，如果我收不到债会有什么下场吗？」余误把这些话说出口，或许是希望从苏懿宁的嘴里听到一两句关心他的话，但苏懿宁并没有。


    苏懿宁只是淡淡地说，「你打架很厉害啊，怎么会收不到钱啊。而且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你没钱看我比赛了，哪里不好啊。」


    余误哑了声。


    他或许要教教苏懿宁怎么去爱一个人，但是苏懿宁看起来或许没那么爱他。


    ——


    余误看起来心情好差，苏懿宁想了好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余误不高兴。但是余误没有把他从房间里赶走，苏懿宁自然不会主动离开，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盯着躺在床上背着身不看他的余误，也不知道余误是不是睡着了。


    现在时间也还很早，他们刚刚谈了那么久，其实也不过半小时不到罢了。苏懿宁接受了余误要换座位以及不去看他比赛的惩罚，也乖乖认了错。


    但是余误看起来很不高兴啊…难道是因为那两千块吗？还是因为他不想去当收债人？


    苏懿宁想了好久，如果余误实在不想去当收债人的话，那他再想想办法好了。而且他得想个办法，让他和余误的位置变一变，不然余误一个不高兴就跟他分手了，他还不能追回去。


    他得想一个办法，当余误的上位者，让余误听他的才好。


    只是现在还没有办法，还是先讨好余误比较重要。苏懿宁犹豫了很久，他盯着墙上的钟看了会儿，然后朝余误走了过去。


    余误好像睡着了，他的唿吸声很平稳。苏懿宁凑过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动。


    苏懿宁戳戳余误，确定余误真的睡着了。然后他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的心脏狂跳，「谁让你在我面前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着啊。」苏懿宁小声嘀咕。


    而余误也是感觉到不对劲，才睁开了眼睛。「！」他勐地掀开了被子，看到苏懿宁在捧着自己的那玩意儿舔舐。


    ！！！


    余误吓得头皮都感觉要炸开了，可偏偏苏懿宁却沖傻兮兮地笑了笑，他本身就长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蛋，可他能开口说出让人感到震惊无比的荤话，「我帮你舔舔，你能不生气了吗？」他说，「你也有反应了，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懆我，就当我给你道歉，好吗？」


    第30章 —【往事26】


    余误抬腿就给了苏懿宁一脚，他把苏懿宁踹得远远地，吓得够呛，把裤子提起来那会手还在哆嗦。可偏偏苏懿宁还满脸无辜，捂着自己被踹疼的肚子，「这么凶干什么，你不是也有反应了吗？」苏懿宁皱皱眉，还有点埋怨的意思。


    余误的脑袋都空白了，他第一次经歷这样的事，冲击力实在太强，导致余误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缓了好久。「你有病？」他没忍住骂了出声，「我没允许过你这么做！」


    苏懿宁一愣，还很认真的发问，「你不喜欢？」


    「不。」


    「是吗，我以为男的都喜欢这个。」苏懿宁从床上爬了下去，他大概能感觉到余误很生气。所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麻熘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我下次不会了，那我先走了。」苏懿宁跑得极快，甚至开门半只脚都踏出去了。


    「餵。」


    「...啊？」苏懿宁回头看他，他挺怕挨骂的，所以他都不敢对视上余误的眼睛，「干嘛啊，你要骂我的，我不想听。」


    「你有没有给别人做过。」余误只是问他，「诚实一点。」


    苏懿宁搜颳了一圈自己的脑袋，然后很肯定的告诉余误，「没有。」他说，「我可对舔别人的几把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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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松了口气。余误感觉自己也是无药可救了，而且当他听到苏懿宁说，「我只是想你开心一点，我才这么做的，别人我才不舔呢，脏脏的。可是你的我不介意，我很喜欢。所以你可以操我，随时欢迎。」


    苏懿宁这么直白的话让余误耳朵都红了几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懿宁。所以他扯过被子转过了身，「你滚。」他道，「滚回去。」


    苏懿宁很识相的滚了，但他嘴角牵起了一丝微笑。


    因为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余误那根玩意儿的腥臊味。


    ——


    余误正式去田老大那儿上岗了，田老大对于余误的到来没什么意见，之前也听过余误这号人，所以只是让他好好干就完事了。余误刚开始的两单是跟着别人一块收债的，他看到的是极其暴戾的收债方式，逼得人颜面无存，再把最后最后所剩无几的家底掏空。余误好奇一问对方是欠了多少，得到的回答是对方三年前借了十万，现在利息越滚越高，已经要还近十倍的债了。


    余误心里堵得厉害，他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当他独自去完成第一单的时候戴上了口罩，让自己的表情尽量不那么动容。


    可他的第一单就是个单亲阿姨，前几年老公欠了赌债借田老大的钱还清了，可没想到田老大的利息这么高，越滚越高，她老公索性捲走留给小孩读书的钱几万块钱，抛下她和孩子跑得没了影，还钱的担子全都落到了她手里。她孩子还在上小学，平日就打点散工维持生计。而前两天就是她发工资的日子，现在他们要来全收走。


    可要向这样的女人讨债，余误也实在是干不出。但其他收债人估计是看他做事太磨蹭，主动上前帮他讨债去了。说是教教他怎么干活。


    然后余误就看见那人把女人的衣服当着孩子的面剥了个精光，还威胁她拿不出钱就把她拿出去『卖』。他威胁了一通，余误站在一旁都看不太下去。尤其是那孩子被绑起来后还吓得哇哇大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还不时吐出几口脏话来骂他们。


    余误捂住了他的眼睛，走过去蹲到了女人的身边，他拿了件衣服披到了女人的身上。「我来吧，你在外面等我。」他对另一个收债人说。


    「装什么，我都来过好几次了，这婆娘愣是不说她老公在哪，也只能逼她了啊。」他皱了眉，「你看多了就习惯了，你收不到钱，你比她更惨。」


    「嗯，我知道。」余误说，「我来试试，你出去吧。」


    另一个收债人走了出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着余误干活不利索是个猪队友。余误都听进去了，只是他很冷静。还默默把一旁的小孩拎起来丢回了房间，「等下你妈妈喊你了再出来，不想你妈妈出事你就闭嘴。」


    小孩被余误的眼神给吓到了，竟然乖乖哑了声。


    房门一关，客厅就剩下余误和这被剥光了衣服的女人。余误打量了她一会儿，只是问她，「你知道你老公在哪里？」


    女人的眼里全是惶恐，吓得满脸都是泪水，愣是没敢点头或是摇头。余误见她不回答，想了下，「你也不想你小孩有事吧，孩子难道不比你那跑了的男人重要吗？」


    「你告诉我他在哪，以后我们就找他，不找你了。」余误说，「他能丢下你们卷钱跑了，他有什么可值得你这么为他的？」余误也是极其不理解。


    女人嘴角动了动，她长期以来都是遭受着催债人的电话轰炸和骚扰。她把自己底子都掏空了都填不满那无底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她说，「但是他有个朋友，关系挺不错的。如果无例外的话，他应该在他朋友那里。」她小声说道，抬头对视上余误。可余误的长相很兇，又吓得她赶紧低下了头。


    她的年龄估计才三十出头，可她脑袋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白髮。「他朋友一直在接济我，对小孩也挺好的...所以我怕连累到他就一直没——」


    「我只针对你老公。」余误打断了她，「跟别人没关系。」


    女人还是把她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余误，还清空了家里，掏出了她仅剩下的两千多块，是前几天刚发的工资。余误拿了两千，把散钱留给她了。


    女人是经常一发工资就被全部收走，所以当余误把散的几百块塞到她手里的时候她还感到很诧异，「以后来收债的都是你吗？」女人问。


    「找到你老公就不找你。」余误说，「这笔债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余误人太好了，他就像是一张不小心掉落到墨水里的纸巾，正面沾满了墨水，可背面总有一小块地方没沾到，还是白花花的。「你新来的吧，跟他们好像不一样。」女人穿上了衣服，「你看起来好小。」


    余误没说话。


    只听那女人说，「你迟早会跟他们一样的，我也被可怜过。但他们没找到我老公，也只能来找我。但我没地方躲。」


    余误还是没回应，他想说他是不一样的。但他怕他说出口，自己又做不到。


    今天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已经很柔和了，前几次余误看到的收债场面更是夸张无比。余误连着几天晚上都做噩梦来着，全是血腥暴力，醒来还有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和空虚感。


    余误觉得自己不适合做这个事，但他又无法脱身。从房子里出来那会余误心情好堵，可跟他一队的人看他只收了两千块，还对他冷嘲热讽了一番，「你心疼那女人啊，还留几百块给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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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那你完了，我可不帮你担。你自己回去跟田老大说，明明今天可以从这女人这收到两千六，你还留几百块给她，你想什么啊。田老大知道我们能从每个人手里收多少的。」


    余误听着很烦，没有回应。但在汇报的时候，田老大还是训了他一通。说他悟性不够，人太好了。也幸好余误问到了女人老公的下落，田老大才暂且放了他一马。余误回到家那会脑子都是晕的，他甚至没想通自己为什么要遭这些事。


    可都是为了苏懿宁，如果不是因为苏懿宁，他一定会拒绝板哥。


    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苏懿宁的。「你今天没来上课欸，我今天不用去上舞蹈课。我能去找你吗？」苏懿宁发消息来问他，「你今天是不是去干活啦，还顺利吗？」


    「不，我感觉我再干这个活我要精神失常了。」余误竟然向苏懿宁抱怨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找谁说话才好。


    「那你让我今晚陪陪你好吗？」苏懿宁问，「我后天就出发去比赛啦，估计要去好几天。我也已经两天没看到你了，我怕见不到你，我今晚去陪你好吗，求求你。」苏懿宁给他发了好几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苏懿宁或许是推他进火坑的人，如果不是苏懿宁闯了祸，他也不会来田老大这儿做收债。可是他没有别的朋友，也没有任何可以让他依靠的人。


    他就只有一个苏懿宁。


    那个吵吵闹闹敲锣打鼓宣布着爱他，毫无顾虑沖入他心房里的苏懿宁。


    但是余误好怕这个小疯子其实没那么爱他。


    第31章 —【往事27】


    余误惊讶于自己对苏懿宁的忍耐度和宽容度，更是震惊自己竟然再次把苏懿宁放进了自己的房间。苏懿宁倒是没对他做什么，好像真的只是来陪陪他。他说了一些在学校里无关痛痒的事，说小胖约他去玩，说在小卖部见到邱彤彤被迫请客。反正就是噼里啪啦地说着学校发生的事情，余误没怎么回应，但他似乎挺乐意听苏懿宁说话的，「你不在学校好无聊啊，而且我现在的位置离你好远...」苏懿宁不满极了，「我摄入『余误』量不足，我快死了。」


    余误已经跟老师申请了换位置，老师欣然答应，毕竟苏懿宁之前一直都是坐前排的，而且他个字没那么高，坐在后面容易被挡到黑板。所以余误提出申请换座位的当天，苏懿宁就被调得远远的。而接下来连着好几天余误都去学收债去了，根本就没时间来上学。


    他本来成绩就很差，在被苏懿宁缠上之前他也隔三差五的不去学校。因为前段时间他成绩有好转，老师还特意给他打过电话问候来着，余误也只能说是自己身体不适，过几天再去学校。


    「你跟懿宁吵架了？」老师还问他，「吵架了也不能不学习，我同意你说的让他换位置不是放弃你了。没有懿宁在你也要来学校学习啊，都要高考了，你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清楚啊！」老师机器严厉的痛批了他一顿，顺便还夸了一通苏懿宁。


    余误本来想跟老师说他不打算读大学，高不高考对他无所谓。可也许是鲜少有人对他前程担心的缘故，余误并没有在老师面前破罐子破摔。「知道了，我会去学校的，而且我没跟苏懿宁吵架。」余误是这么回答老师的，「我跟他挺好的。」


    他跟苏懿宁确实挺好的，因为几天没见面，苏懿宁更粘人了。


    苏懿宁躺在他的床上，当着他的面抱着他的枕头疯狂吸取着他的味道。「呜呜，我看不到你我都要死了。你的床好香啊，都是你的味道我好喜欢！」


    余误站在一旁看着苏懿宁在自己的床上撒泼打滚，心情有点复杂。「我可不可以亲你啊？」苏懿宁问他，「求求你让我亲亲你，可以吗？」


    余误犹豫了一阵，没说同意，但他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他只是坐在了床边，任凭苏懿宁抱住他的腰撒娇。「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去田老大那儿收债啊？」苏懿宁又问，「你这几天收到钱了吗？」


    「嗯。」


    「那你有没有赚到钱？」苏懿宁好奇。


    余误没隐瞒，点了点头，他前些天是跟着别人一起去的，因为不是他的单子，所以业绩也不算是他的。只是带队的人看他是新来的，收了二十来万还给他分了几千块钱。余误也没想过来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只是这些钱的来源让余误感到很不舒服。


    之前做代打的时候他是不抗拒暴力的，可余误这几天发现他的不抗拒只是因为他动手的时候是过于『温柔』。他顶多把人揍得鼻青脸肿，回家歇息个几天就能好。可余误这几天看见的却是及其血腥的暴力画面，甚至是让人毫无尊严的。


    「能赚到钱不是很好吗？」苏懿宁说，「我也很想赚到钱呢。」


    余误没回话，因为苏懿宁没看过他们是怎么收债的。苏懿宁说出这般天真的话是情有可原，可余误听完他说的话以后脸上的表情是不禁冷了几分。直到苏懿宁缠上来亲了亲他的脸，余误才有了点反应，「别亲。」


    「好。」苏懿宁点点头，「那我今晚能在你家过夜吗，我发誓我不会再擅自舔你的几把了。」


    余误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最后竟然是点了点头。


    他有被苏懿宁这张极其好看的张脸给折服到，但更多的是，他不想一个人睡。


    不想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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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懿宁去比赛那天余误去收债去了，但今天这人不太配合，连个千百块他都收不回来。回去汇报那会田老大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在玩高尔夫球，顺手就拿着杆子往余误身上挥了下去，力度不轻。


    余误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他一桿子抽得要从嘴里吐出来了，疼得他半身都在发麻。「抱歉。」余误低着头说。


    田老大点了根烟，抽了两口。他坐了下来，却是让人感觉他居高临下的。「我本来想要吴斑来的。」他说，「你做不了事。」


    吴斑是板哥的真名，余误没敢吭声，只听田老大继续说，「你是打架挺厉害的，给人感觉也凶。就是人太好了。」田老大拿着杆子，又往他身上给了一杖，「你对他们好，我就对你不好。」


    「......」确实，是他放走了那个人没去追。他也知道对方身上有点钱在的，但那人过得实在是落魄，余误不好去追。


    余误认了，他确实是一时心软。他就是因为心软才会导致自己挨了两杖。他还太小，太年轻。他本来就不愿意来做这些事的，「你想让板哥来，那你能让他代替我吗？」余误大胆问道，「我本来就不想来，是板哥逼我来的。」


    「那不能，我缺人。」田老大说，「你干活去吧，别碍着我打球。」


    「好的。」余误转身就要走，可他才刚走出两步，就被田老大拿着杆子再被打了一棍，「！」余误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要废了，他略微茫然地回头看向田老大，只见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来我这做事了就不能走，你要么成长，要么挨打。」田老大说，「你是个好苗子，我打你是想培养你。」


    一旁的人或许是看不下去，他跟余误去收过两次债，同一队的人。叫汪子，他赶紧过来把余误搀扶住，「对对，田老大就是想培养你，你还不赶紧道谢呀！」他给余误使着眼色。


    余误感觉噁心死了，他可不会被pua到。什么打你是为你好，什么培养。余误统统没听进脑子里，他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声，「谢谢。」就赶紧走了。


    他发誓如果他脱离不成田老大，他得想办法反水把田老大干一番不成。余误的眼神不禁狠了几分，心里已经把田老大千刀万剐了一通。


    他走出大楼那会都还没缓过气来，那三棍子揍得他身体火辣辣地疼。「送你去医院上个药？」汪子问他，「你还行吗？你别放心上啊，我刚跟田老大那会也是因为总是心软挨揍。习惯了就好了啊，而且田老大这里提成高，能赚钱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忍忍吧。」


    这个汪子人还算可以的，但余误见过他的收债方式，简直跟现在安慰自己的完全是两幅面孔。余误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不去医院，我自己回去好了。」


    「成，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余误点了点头，其实他被揍得快要直不起腰了。真的好疼，疼得他生理泪水都快涌出来了。


    这时他收到苏懿宁给他发的消息，说比赛已经结束了。但他因为赛前摔了一跤导致脚踝扭伤，忍着疼痛完成了比赛没能拿到名次。


    「妈妈好生气。」


    「我手机要被没收了。」


    「脚好痛哦，我想要你的唿唿。」


    余误盯着屏幕看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刚刚挨的那三棍子变得更疼了些。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拉下脸去求别人安慰，求一个『唿唿』。


    可是他也好疼。


    第32章 —【往事28】


    连续一个多星期都没见过苏懿宁了，这期间余误都回学校上了几天学。可苏懿宁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回过消息，就连问了老师，老师也只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余误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而且他发现苏懿宁不在，他也懒得搭理主动上来跟他说话的同学了。他甚至感觉很无聊，感觉生活比被苏懿宁缠上之前更无聊了。他突然意识到苏懿宁的入侵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力是无意识且极其可怕的。


    余误习惯了苏懿宁的存在，习惯了他在自己耳边的吵闹。他甚至习惯了苏懿宁偶尔的『发疯』行为。所以苏懿宁的消失竟然让余误感到倍感不适，即便他已经能做到收债工作和上学两不误，可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田老大上次给自己来的那三棍子在他身上留下来几道淤痕已经不怎么疼了，而且自从挨了揍以后余误做事利落了不少，就算是收不回来钱的单子，他也不会再可怜欠债人，而是学着怎么羞辱对方，让对方想办法赶紧把钱凑回来。


    田老大很赏识他这种觉悟，夸他能在短时间内能办成事，上手快。一改之前对他的态度，除了提成以外还额外再给了他一笔奖金。余误捧着手里的钱，还是感嘆原来来钱是可以这么快的。余误除了偶尔给奶奶买些补品以外把多数的钱都收起来了，尝到金钱甜头的他十分理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实际如履薄冰，田老大能给他的一样能收走。而且金钱并不是余误想要的东西，他就算手里有了很多钱，他也没感觉有多高兴。


    余误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再次见到苏懿宁已经是大半个月后的事情了，他来参加模拟考。苏懿宁看上去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走路也一撅一拐的。脸上布了一阵阴霾，看着是郁郁寡欢的。但他课间就立刻跑来找他了，拉着他的手半天没说话，「我快不行了。」苏懿宁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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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没理解他的意思，直到苏懿宁撩起了他的衣服，上面是触目惊心的淤痕。「你妈打你了？」余误问他。


    「不知道，她还没消气。」苏懿宁问非所答，「我脚有伤，怎么都跳不好。练不了，她好生气。」苏懿宁嘆了好长一口气，「如果我的脚再不好，参加不了预定好的演出，我就完了！」


    余误觉得他精神不太对，视线都没聚焦，看上去整个人都恍惚极了。余误想了下，把他带出了课室，把人带到了没人的楼梯间。苏懿宁一下就抱住了他，疯狂地凑到他身上吸取着他的味道，还想亲他。余误被他这个举动闹得有些不知所措，便推开了苏懿宁，「别闹。」


    「噢。」苏懿宁好像很沮丧。


    「你消失的这一个月都被你妈妈关在家里？」余误问。


    苏懿宁点点头，「算是吧，一直在练舞。」他懊恼极了，「我第一次因为受伤比不了赛，所以妈妈很生气，也恨正常。」


    「不正常。」余误告诉他，「她是你妈妈，你受伤了应该关心你才是。」


    苏懿宁沉默了会儿，「算了，不说她。」他说着，对视上了余误，「我没手机，晚上出不去。所以找不到你。那个...我跟我妈妈说了，我要见你才能跳好。」


    「什么意思。」


    「你最近能不能来我家？」苏懿宁问他，「有你在，我妈妈应该对我不会那么凶了。」


    余误皱起了眉，但苏懿宁却在疯狂乞求，「求求你了，我不会做什么的，我不敢对你做什么的。你来我家吧，陪陪我好不好，我只是想要你——」


    「知道了。」余误打断了他，主要是他也不想看到苏懿宁浑身是伤。既然他跟苏懿宁有特殊关系，那他就不会放任苏懿宁不管。「我今晚会过去。」


    「以后也要来！」苏懿宁激动道。


    「好。」


    ——


    苏懿宁的脚踝看上去情况不怎么好，余误拿起他的脚看了会儿，「你再跳，你可能以后都瘸。」又红又肿的，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估计情况是比刚摔伤那会还严重。余误看了以后多少有点生气，不明白为什么情况都这样了苏妈妈还让苏懿宁继续跳舞，简直不可理喻，「我跟你妈谈谈。」


    「别了吧。」苏懿宁第一反应是阻止，他拉住了余误，「我妈妈说她以前受伤了也照样跳，不会有事的。」


    「你妈以前也跳芭蕾？」


    「是啊！她很厉害的，是首席舞蹈演员呢，在国际也很出名的。以前有过不少很出名的演出！」苏懿宁突然自豪道，甚至挺起了小鼻子，超级骄傲地夸奖自己的妈妈，「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查到她，她好厉害的！」


    余误回忆了下苏妈妈的模样，是感觉苏妈妈有些眼熟，也许他早就在各种报导上有见过苏妈妈。但这也不是她虐待自己儿子的理由，「不听她的。」余误说，「每个人身体状况不一样，我跟她说，我说了你不能再跳。」


    「不用不用！」苏懿宁着急道，「你不要跟她说，不然她可能更生气！」


    余误有点无语，可看苏懿宁反应这么大，还是暂时答应了苏懿宁。他现在站在苏懿宁的房间里，这里贴了他不少照片，就连床头的玩偶也贴了他的大头照。看上去很是病态可怕，可苏妈妈早就告诉过余误了，所以余误这会没太大反应。


    只是感觉挺惊悚的，「我能把我的照片撕下来吗？」余误问，「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恐怖吗？」


    苏懿宁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然后斩钉截铁地告诉余误，「不觉得。」他甚至说，「贴了你的照片，我觉得你在看着我，我能感到安心。」


    余误没说话，感到无语极了。但他没再提把照片撕下来的事情，而是坐在了苏懿宁的旁边，他看到苏懿宁的书桌上放满了试卷和习题本，估计没能上学的这段时间也有好好学习。余误想了会儿，「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她有说过今晚可能不回来，好像帮我去谈演出的事去了。」苏懿宁靠着余误的肩膀，「我好想你，我快疯了。」他边说着边往余误身上凑，「我能亲亲你吗，就一下，求求了。」


    余误的心情很复杂，他听到苏懿宁说他妈妈可能不回来了以后感觉自己进了苏懿宁的圈套。而且他感觉自己疯了，不然为什么他没有拒绝苏懿宁黏黏煳煳的求爱？


    余误对苏懿宁放下了防备，不设防的余误完全没有注意苏懿宁的房间里竟然安置了好几个摄像头。「不如你来懆我吧。」苏懿宁摸上了余误的脸，「肯定会很舒服的。」


    第33章 —【往事29】


    余误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理智的人，可这会被苏懿宁撩拨了一番，他感觉自己脑袋都断线了。他无法思考，甚至无意识地回应着苏懿宁。直到苏懿宁开始扒他裤子，他才挣扎着从情绪中出来，「唔...等下，不行！」他勐地把苏懿宁从自己身上推开，「你别闹了。」


    「为什么！」苏懿宁不满道，他难以置信自己撩拨余误到这个程度了，余误还不上他。「你难道不行的吗？」


    余误瞪了苏懿宁一眼，他当然也是忍得难受。「反正就是不行。」他感觉还不是时间，便随意找了个藉口，「你身上有伤，不闹了。」


    苏懿宁瘪着张脸，「那求求你嘛，你要怎么才能跟我做啊。」


    「你成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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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成年了啊，你没成年？」苏懿宁才问，「不会吧，我难道年纪比你大？」


    余误沉默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想故意逗逗苏懿宁。而他的这番谜一般的沉默让苏懿宁表情都微妙了几分，他难以置信，还一直都以为余误年纪比自己要大来着，「你他吗，你长得这么大一只，哪里像未成年啊！我难道...我难道一直在撩拨未成年吗？」


    余误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好笑。他甚至觉得苏懿宁可爱又好玩，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忍住笑了起来，「骗你的，成年了。」他说，「但你应该是比我大一些，我好像是上个月...还是前个月过的生日？」余误想了会儿，「我不记得了。」


    「怎么能不记得，你拿你的身份证出来看呀！」苏懿宁着急了，「那我岂不是就错过了你的生日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跟我说！」


    「你很在乎？」余误问他。


    「我当然在乎啊，你是我男朋友！」苏懿宁气道，「看来我要给你补一个生日了。」


    不知道为什么，余误听了苏懿宁的话以后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想要给他过生日，这让他感到好新奇，被人重视的感觉很不错。


    「你给我等着呀，我一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生日。」苏懿宁肯定道，「这可是你跟我在一起以后，我跟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可说不定我跟你正式在一起之前生日就已经过了呢。余误心里想道，但他没吭声。苏懿宁笑眯眯的，他抱着余误的胳膊晃来晃去，「但是，说实话，我不介意你成不成年。」他说，「只要你愿意，没什么不可以的。」他试图蹭蹭余误，「不如我们就做吧，行吗？」


    「不行。」余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他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这个事我们高中毕业后再说吧，我们如果真的能在一起，也不缺这几个月。」


    「很缺啊！」苏懿宁激动到拍大腿，「我好想快点得到你！」


    苏懿宁这么说，余误就更不想让他得到了。他故意板着张脸，正义凛然的跟苏懿宁说，「我说了要等毕业后，那就是毕业后。」余误说，「我不跟你闹。」


    苏懿宁瞬间就瘪了，他想不通余误为什么要拒绝他的亲热。以至于他嘆了好长一口气，甚至还一直碎碎念，「我就怀疑你不行，你那根东西不行！」


    「你说不行那就不行吧。」


    苏懿宁不死心地偷偷瞄了眼余误，在想这个事有没有能扭转的余地。可余误看起来真的没有跟他做的意思，板着长脸，看上去挺可怕的。「好吧！」苏懿宁放弃了，「那毕业那天你一定要懆我啊！」


    「......」余误觉得自己疯了，不然为什么他没有拒绝苏懿宁。甚至在苏懿宁的再三逼问下，他还点头答应了苏懿宁这个约定。


    他好像经常会无意识地纵容苏懿宁，后知后觉的，余误感觉自己对苏懿宁的感情好像变得跟最开始不太一样了。「那不做的话...咱们能一起洗澡吗？」苏懿宁突然提议道，「我不会做什么的，好吗？」


    「......」


    当余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花洒底下了，而且他身上的衣物被苏懿宁剥得精光，完全跟苏懿宁坦诚相见了。苏懿宁还不知道为什么很兴奋，一直在他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的，余误被他撩拨得烦躁，警告他如果再摸就不洗了苏懿宁才乖乖开始洗澡。


    虽然不能做什么，但好歹坦诚相见了。苏懿宁心里还是高兴的，只是余误看到他身上太多淤青后脸色变得差了好多，他把自己翻来覆去检查一通，洗完澡出来那会甚至变得沉默了。苏懿宁为了讨好他，洗澡那会还试图要给余误口，可每次他刚蹲下余误就把他拽起来了，兇巴巴的。


    「我就帮你舔一下怎么了！」苏懿宁气道，「你肯定会舒服的呀！」


    余误拒绝地很果断，「你再乱来试试，我以后都不会来。」


    「哼。」苏懿宁哼哼唧唧地，但他并不能强行对余误做什么。


    可余误好像不怎么高兴，从浴室出来后一直面无表情的，看得苏懿宁心慌。「干嘛啊？」苏懿宁戳戳余误，「跟我洗个澡不至于这么不高兴吧...我不敢再闹了呀。」


    「没。」


    但是苏懿宁身上的淤青过于触目惊心，余误看了以后心情很差。他还是打算跟苏懿宁的妈妈好好谈谈关于苏懿宁的事情。而且苏懿宁的脚情况不妙，现在走路也只能一蹦一跳的，如果不把伤调理好，估计他以后都跳不了舞。「你不要不高兴啦...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学习会儿？」苏懿宁见他一直板着脸，便转移了话题，「你最近还有学习吗？」


    「有。」余误没落下过学习，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参加高考的。而且他现在有钱了，再存久一些的话，他应该能自己供自己上大学。这也是余误最近做事狠下心来的原因之一，他需要钱。如果没有钱的话，他跟苏懿宁百分百在毕业后就散了。


    苏懿宁去客厅搬了张椅子回来，「那我们学会儿吧，你想学什么？」苏懿宁问他，「我不偏科，我都可以教你。」


    「都行。」


    苏懿宁随便拿了放在旁边的高考真题本，「那随便吧，我教你什么你学什么。」


    「好。」


    苏懿宁看了余误一眼，「你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苏懿宁奇怪道，「你今晚好奇怪哦，好像我说什么你都能答应我一样...难道是因为，我的男朋友很心疼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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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余误竟然没有否认。


    余误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他想把苏懿宁从深渊里救出来，想要心疼心疼这个小疯子。


    第34章 —【往事30】


    要跟苏妈妈谈判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加上余误的立场很奇怪，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角色开口让苏妈妈暂时别再安排苏懿宁去跳舞。「你要不这段时间跟着我吧，直到你的脚伤好一些再说。」余误说，「你别回家了。」苏懿宁回家就得练舞，就算苏懿宁不去舞蹈课了，在家也得练。苏懿宁家你甚至特意有留一块地方安装了把杆让他练习动作的。


    「我不敢。」苏懿宁回答得很干脆，「妈妈会生气的。」


    「那你想以后继续跳舞吗？」


    「想啊。」苏懿宁点点头，毕竟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即便跳芭蕾这件事不是他热爱的，但他不会想放弃。


    「那你听我的。」余误回答他，「我跟你在一起，我提的条件就是，你要听我的。」他竟然急到威胁苏懿宁了。


    苏懿宁听了以后挺不情愿的，「可是我妈妈——」


    「她要是真担心你，她就不会打你。」余误说，「你该把『我打你是为你好』这个想法从你脑子里扔出去。」


    苏懿宁挣扎了一会儿，「好吧。」他点点头，「我听你的。」


    余误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有种跟别人抢儿子的感觉，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但既然他决定要管苏懿宁，他就管到底。余误甚至掏钱出来给苏懿宁看伤，这钱甚至花得毫不心疼。


    苏懿宁知道他是在田老大那里赚了钱，他没敢怎么吭声，因为余误好像不并不情愿去田老大那儿工作。


    最近这几天他住在了余误的家里，白天一起上学，晚上余误出去做事了，他就回到余误的房间里乖乖写作业等余误回来。余奶奶也是很欢迎苏懿宁的到来，因为两人是对余奶奶声称苏懿宁家人外出工作了，苏懿宁没人照顾才暂住到他们家。余奶奶对他们是百分百的信任，每天都变着花样给苏懿宁买吃的，还很高兴家里热闹了起来。


    只是时间一长，苏妈妈不可能不找苏懿宁。苏懿宁终于看到妈妈给他打电话那会还很高兴，可苏妈妈张嘴说出的不是关心，而是破口大骂，她的气完全没有消，甚至在苏懿宁消失几天以后更生气了。


    「你赶紧给我滚回家！」苏妈妈似乎对他不回家的事情格外生气，「躲着我有什么用，你以为我真不会找你是吗？」


    苏懿宁被骂得头晕目眩，脑袋都是懵的。「可是我不能跳了...回家你肯定叫我练舞。」苏懿宁挣扎道，「我不把腿伤养好再跳的话，以后都跳不好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试图跟她妈妈抗议，「我不听你的，我听余误的，是因为我以后也想跳芭蕾。而且你知道的，我腿有伤的话，现在也跳不出成绩啊。」


    苏妈妈沉默了一阵，「不让你跳，你回来。」她说，「我有话跟你说。」


    苏懿宁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淤青，他从来不怕妈妈对他的暴力。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苏懿宁不想面对暴力了。所以他犹豫了一阵，他问苏妈妈，「我回去你会打我吗？」


    「不会。」


    得到答覆的苏懿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他想了好久，还是决定今晚要回家。只是他跟余误说那会，余误的表情显然难看了不少，余误对他回家这件事情很有意见，苏懿宁再三跟余误说自己不会受伤，余误才勉强地同意了他要回家的事情。


    放学后便苏懿宁便打车回家去了。一撅一拐一蹦一跳的回到家，发现妈妈给他做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


    有蒜香排骨，有土豆炖肉和可乐鸡翅，而且竟然有一道辣的水煮鱼。苏懿宁数了数，足足有六菜一汤，这场面他可没见过，站在餐桌前愣了半天。「妈妈？」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厨房里还在忙活的苏妈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我，我不用控制体重吗？」平时苏妈妈做饭可清淡了，而且菜量很少。像今天这样给他桌一大桌子的好菜可基本没有过的。


    苏妈妈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坐下吧，开饭了。」


    「什么意思？」苏懿宁有点害怕。


    「吃就是了，你现在又跳不了舞，控制体重有用吗？」


    苏懿宁想了想，觉得自己妈妈可能良心发现。他偷偷打量着妈妈的表情，发现并无异常以后才开始动筷。「真好吃！」他开心道，「妈妈你是气消了吗，等我脚伤好了我就能继续跳的。」


    「先吃吧。」


    「哦。」苏懿宁乖乖点头，还觉得今天是好幸运的日子。


    他平时习惯少吃，所以尽管他敞开了肚皮吃，菜量也没怎么变少。苏懿宁为了不辜负妈妈的一番好意，把肚子吃得鼓鼓的，「还剩好多，我放冰箱明天继续吃可以吗？」苏懿宁摸摸肚子，「我吃好饱了。」


    苏妈妈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嘿嘿，妈妈你今天真好。」苏懿宁笑眯眯的，还跑过去抱着苏妈妈的胳膊蹭了蹭。「我以后一定好好跳舞，妈妈不要生气了，我会乖乖的。」


    苏妈妈皱了皱眉，她这个儿子是真的爱撒娇。无论怎么「教训」他都不会生气，只需要摸摸他的脑袋稍微夸一夸，他又会屁颠屁颠的求抱抱。


    苏懿宁好像永远没有叛逆期，她也知道苏懿宁好乖。但是她不能接受不能跳舞的苏懿宁，即便他只是因为受伤才跳不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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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时间也不能接受。


    她好像跟他儿子一样，他们好像生病了。


    「在你脚伤好之前，我不回家。」苏妈妈突然开口道，她伸手摸了摸苏懿宁的脑袋，「短期内的演出和比赛我帮你已经全部推掉了。」


    苏懿宁一愣，他慌张急了，「妈妈要去哪里？」他紧紧的抱着苏妈妈的手，可苏妈妈却把手抽走了，让苏懿宁扑了个空。


    苏懿宁执着地想要牵妈妈的手，但苏妈妈直接站了起来，跟苏懿宁拉开了距离。「我不能接受不能跳舞的你，你伤好了再说。」她说，「我等下就走了。生活费我放你房间里了，我跟隔壁的杨婆婆说了，这段时间她会帮忙照顾你的。」


    「…但，那你要去哪里？」苏懿宁难以置信，他从未和妈妈分开过，他吓得心脏都快爆炸了，「你不要我了？」


    「我不会要不能跳舞的你。」


    「……」


    苏懿宁感觉自己死了一次，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妈拖着行李箱离开家里却毫无办法。他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脚，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妈妈才不要他。


    可是他只是受伤了，很快就好起来的。


    苏懿宁倒是没有哭，他只是有点儿迷茫。苏妈妈离开以后他坐在饭桌前愣了好久，然后默默掏出手机把余误喊过来了。


    余误来到那会苏懿宁还特意把剩下的饭菜都热了热，把饭菜全都推到了余误面前，「吃饭了吗，这是我妈妈给我做的，你也尝尝吧？」


    余误感觉苏懿宁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怪可怜的。但苏懿宁看起来没受伤，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余误尝了尝苏妈妈做的菜，每一样菜品味道都很不错，看着是花了心思给苏懿宁做的。余误沉默的吃了会儿，吃得差不多了才抬头，「你也该跟我说下发生什么事了吧。」


    「没发生什么事啊。」苏懿宁笑了下，「这不妈妈为了让我回家，还把家让给我了吗？」


    「什么意思。」


    「她说我在我脚伤好之前都不回来了…我跳不了舞了她就不要我了，可能就是这么个意思。」苏懿宁说出来的时候很坦然，他抱住余误的胳膊蹭蹭，「但是幸好有你在，我不会跳舞了你也不嫌弃我。」


    苏懿宁总喜欢撒娇，他就喜欢黏黏煳煳的粘着别人，想求一个摸头求一个抱抱。余误想起之前在舞蹈室外跟苏妈妈的谈话，只感觉越发心疼苏懿宁了。心疼一个人很容易，越心疼越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余误伸手揉了揉苏懿宁的脑袋，「没事，我陪你。」


    苏妈妈不要不会跳舞的苏懿宁，但余误要了。


    第35章 —【往事31】


    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以后没第一时间得到有效治疗，苏懿宁的脚根本就没有要好的意思。他每天都一蹦一跳的，余误看不过去了，索性给他买了根拐杖。可苏懿宁还嫌弃拐杖丑，还挺不乐意用，「用这个，就跟老头似的，我才不想用呢！」他想了会儿，靠在余误身上，「我想要你一直扶着我，如果你一直扶着我的话，我当个小瘸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余误白了他一眼，果断跟他拉开了几步距离，「我可不愿意扶着你。」


    「切。」苏懿宁哼哼两声。余误现在跟他的关系很不错，按理来说苏懿宁是没有不满的。可自从没有妈妈在身边以后苏懿宁感觉自己的生活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就算是余误能经常陪在他身边，他也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杨婆婆说晚上给我做鸡翅吃，你要不要来啊？」苏懿宁问余误，「你今晚来我家睡好不好？」


    「不行，我今晚有工作。」


    「你怎么天天有工作。」苏懿宁皱皱眉，感觉无趣极了，「到底我是你男朋友，还是工作是你男朋友啊。」


    余误没忍住上前掐了一把苏懿宁的脸，「我是拜你所赐才有的这份工作。」


    「哎呀呀呀——」苏懿宁被掐得哇哇大叫，他揉着自己被掐疼的脸蛋，「你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工作吗，可是你好像赚好多钱啊。」


    「不喜欢。」余误斩钉截铁地回答苏懿宁。


    「...是吗？」苏懿宁的表情有些古怪，按理来说他应该很想看到余误堕落才对，可现在事情确实如他所想，他看到余误为了这『工作』焦头烂额了，他又不是很想余误继续去了。而且余误去工作的时间挺长的，导致他们相处的时间还变少了，苏懿宁不太乐意。「你是不想做了吗，那我来想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


    「不知道，我先想想。」苏懿宁随口回了句。


    余误也没把苏懿宁的话当真，毕竟这事是能说不干就不干的话，他就没那么痛苦了。而且苏懿宁压根就没有任何能耐，成为不了任何人的威胁。余误要是等他来救，那可能早就死千百万遍了。「你别想那么多，什么事也别做。」余误警告他。


    「哦——」


    但苏懿宁怎么会是什么都不做的人，他现在晚上不用去练舞，每天晚上都闲得不得了。所以他今晚跟上了余误，想看看余误是怎么干活的。


    他躲得远远的，却看得很清。苏懿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暴戾的余误，即便是一开始在做打手的时候，余误也不会这般暴戾，他面无表情的逼着别人给钱，钱到手以后便立刻转身走了。全过程不到半小时，又快又狠，「余哥，今天挺快啊。」他旁边的人戳戳他，「请我们吃宵夜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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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余误没拒绝，毕竟这一单他能拿两千多。他最近干了不少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大部分单子他都拿到钱了。其他兄弟一听他能干那么多钱回来，还都想跟他一块组队。余误并没有如苏懿宁所想的堕落，而是在这一块地方开始发光发亮了。


    苏懿宁看着他被其他兄弟勾肩搭背的，心中的怒火快烧到头上去了。他就不懂了，为什么余误这么受欢迎。


    他是极其纳闷，躲在一旁看余误跟别人吃宵夜还被隔壁桌女生搭讪的时候他是气得半天都没缓过来。


    余误还被女生摸了把脸儿。


    苏懿宁想把对方的手给剁了。苏懿宁也是真想这么干来着，但他抄起垃圾桶旁边的玻璃瓶又想起自己上次一时冲动害得余误要花两千块将他属出来，他又不敢这么干了。


    苏懿宁默默放下了玻璃瓶，想了会儿，决定朝余误走过去。


    ——


    余误突然被按在椅子上一顿狂吻，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是谁。但幸好他对苏懿宁的吻实在是过于熟悉，才不至于跳起来把人揍一顿。


    苏懿宁的吻过于激烈，余误挣扎了一番，才把苏懿宁从自己身上甩出去。他真是感到莫名其妙，他不懂苏懿宁为什么突然出现，又为什么突然发神经。他把苏懿宁甩出去，还不忘把苏懿宁给拽回来，「你干什么？」他怒道。


    苏懿宁恶狠狠地盯着余误的几个兄弟看了会儿，然后抬头对着刚刚搭讪余误的女生一顿眼神攻击。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在场的人都被苏懿宁杀了个遍。


    余误挺无奈的，但他只是抱着他的小疯子拍拍他的背，「好了，我们回家。」他几乎不用猜就能知道苏懿宁又在莫名其妙吃飞醋了。


    临走前苏懿宁还龇牙咧嘴的对着别人一顿凶，余误干脆把钱放下，然后捂着苏懿宁的嘴巴把人给扛着走了。


    余误不太在意别人对他是怎么看的，所以苏懿宁在他身上发疯，他也并不计较。余误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他遇到的是一个不会知足的小疯子。


    「刚刚发什么疯呢？」回到家以后余误拍了拍苏懿宁的脑袋，「找死吗，想明天我们都上新闻？」


    苏懿宁整个人都挂在余误身上了，「你怎么这么受欢迎啊。」


    「然后呢？」


    「怎么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怎么干什么都这么受欢迎？」苏懿宁不解，他捧着余误的脸看了会，「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这张脸太好看！」


    余误挑了挑眉，却没想到苏懿宁接下来所说的话这么劲爆。苏懿宁竟然用指甲戳在他的脸上，「如果你脸上多条疤的话，你是不是就不帅了。」


    苏懿宁是用力的在用指甲戳他的脸，余误都感觉有些生疼。但苏懿宁很快就放开了，「算了，我还是喜欢帅气一点的你。」他放弃了，「可是看上你的人好多啊，怎么才能让他们都知道你有男朋友啊！」


    「你刚刚那个举动，他们已经都知道了。」余误说，「下次不许这么胡来了。」


    苏懿宁偷偷瞄了余误一眼，「你怎么最近对我宽容了那么多。」


    余误哭笑不得，「有吗？」


    「有啊...你是不是在可怜我啊，因为我妈妈不要我了？」苏懿宁好奇道，「你真好，但是如果别人也这么可怜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可怜别人啊？」


    「不会。」


    说来也是奇怪，余误对这个小疯子好像怎么都讨厌不起来。小疯子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他感觉烦恼至极，可偏偏他却觉得不讨厌。


    被别人需要的感觉并不差，余误从来没有被别人这般需要过。他再三发誓告诉苏懿宁自己待在他身边并不只是因为可怜和同情，可这小疯子似乎好像不太相信。「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了。」


    余误就真的亲了他一下。


    余误从没对谁这么好过，苏懿宁是唯一的例外。


    第36章 —【往事32】


    自从苏懿宁冲出来把余误强吻一顿的事情被众人得知后，余误发现他那群兄弟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了。可能同性恋爱在这个世界还不是那么常见，但也没人敢歧视他们。还有的为了跟余误套近乎，在余误面前拼命夸苏懿宁长得好看的。


    余误听别人夸苏懿宁长相那会其实还挺得意的，毕竟苏懿宁长得确实不错。就是性格疯了点儿，也没别的缺点了。


    余误有个漂亮小男朋友这件事情不知为何传到了田老大的耳边，田老大传唤他回去那会还顺便好奇了一把，「听说你小男朋友是跳芭蕾的？」田老大抽着烟，坐在那儿拽拽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余误，「怎么不带过来让我也见见啊，我还听说他长得好漂亮呢。」


    余误有种不好的预感，「没什么好见的。」


    「带来看看呀，我就想看看他有没有吴斑长得好看。」田老大说，「说来我也好久没见过吴斑了，这周末去他酒吧坐会吧。你带上你的小男朋友？」


    余误不太乐意，皱着眉头在想要如何拒绝田老大的邀请。只是田老大因为他的沉默很快就拉下了脸，「我请你喝酒都不乐意吗，你从我这儿赚那么多钱呢，这点面子都不给？」


    「不是。」余误立刻否决，「我怎么敢不给田老大面子呢。」


    「那就定了，周六晚上见啊。」田老大愉快的挥挥手，「我很期待看到你的小男朋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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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余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从田老大那儿出来后立刻就有其他兄弟围过来了，「我们听到了，田老大想见你那小男朋友啊？」


    余误点点头，「对。」


    「那你完了。」


    「什么意思？」余误不解。


    「田老大他男女皆可啊！」那人告诉余误，「之前在ktv点人，田老大可是左边一个小男生，右边一个小女生。」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看来你的小男朋友，要成为田老大的小男宠——」


    他话都没说完，余误的巴掌就落到他脑袋上去了。余误揍人又快又狠，让人反应不过来。他兇狠地瞪了眼对方，「你嘴再臭一句试试看？」


    对方原本还想继续嘴贱，可余误的巴掌拍得他脑袋嗡嗡的，让他一时半会都还没反应过来。而且余误的表情好兇，好像他再说一句下一秒就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余误看着这嘴臭的人落荒而逃，心里不痛快极了。他就知道苏懿宁的每一次发疯行为都会惹来不好的下场，上一次是不得不让板哥花钱将人赎出来，害得他要来田老大这儿当收债人。这一次则是直接被田老大给盯上了，要是苏懿宁真被田老大盯上了怎么办，他不可能将苏懿宁送出去啊。


    余误感觉烦透了，脑袋都要爆炸。


    可偏偏苏懿宁还老是笑嘻嘻的，在他面前晃悠晃悠，看着是一点儿烦恼都没有。告诉他周末要见田老大那会他还不当回事，「没关系啊，我能应付过去的。」


    「你被他吃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余误白了他一眼，「就你，人菜还瘾大，没少给我惹麻烦。」


    苏懿宁挠挠头，「你不要担心啦，我会好好的。」


    苏懿宁倒挺像个傻白甜，不，他比较像小白痴。所以余误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


    ——


    这几天余误过得不是那么顺，来了四个单子，每单都没收到钱。而且对方比他还凶，要钱没钱，要命就一条。跟穷凶极恶的人斗一般没什么好下场，余误早听说过这几个单子难搞，所以才落到他头上来。


    余误甚至受了伤，那人就真不要命了，拿着刀子死命往他沖。余误的手臂就挨了两刀，但幸好是擦伤，没有太严重。可苏懿宁看到他受伤以后表情突然变得好严肃，他开始认真反思自己一开始想让余误去当收债人是不是一件天大的错事。


    他明知道余误干这个活迟早会受伤的，可他还是想余误去干这个事情。因为他想看着余误堕落，想让余误的身边只剩下他一个人。


    可是事情跟他所想的逐渐偏离，余误并没有堕落。相反的，余误好像在每一个地方都过得很好。即便余误去当一个混混，那余误就可能是最出色的混混。


    该怎么做才能把余误藏起来？


    苏懿宁捧着余误受伤的胳膊沉默了好久，整张脸都瘪了。「干嘛啊，还心疼我啊？」余误轻笑，他拍拍苏懿宁的脑袋，「行了，不疼。」


    「你要不别干这个了。」苏懿宁说。


    「我也不想。」余误嘆了口气，「没事啊，是会有意外的，习惯就好了。」


    这个小插曲过去才没一天，余误才刚安慰完苏懿宁，就收到他奶奶摔跤进了医院的消息。余误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得知他奶奶摔跤中风，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余误也是幸好去干了收债的活，不然他都没钱付给医院。


    余奶奶这一摔，把余误先前赚的钱都付一大半出去了。如果后续治疗还要钱的话，可能他存的小金库还不够。苏懿宁一瘸一拐的跟着来，还给他塞了两千多块钱，「妈妈走之前给我的，不够可以拿去用哦。」苏懿宁担心道，「余奶奶人很好，他肯定会没事的。」


    「嗯。」余误在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苏懿宁捏捏他的手心，「你别难过啦，有什么事我会陪着你的嘛。」


    虽然这个小疯子平时做事实在太疯，可余误发现他有时候也挺需要这个小疯子的。


    因为余奶奶的事情让余误心情很低落，他甚至抱着苏懿宁的腰撒手不肯放。苏懿宁是不太懂，但他有意识到这可能是余误在撒娇。所以他很配合的拍拍余误的背，又亲亲余误的脸蛋，一直在安慰着余误。


    余误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脆弱，也不知道选择苏懿宁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余误也只有苏懿宁了，他在无意识中完全接纳了这个小疯子。


    苏懿宁抱着余误，却在余误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起来。他巴不得余误一直在这么脆弱，他甚至坏心思的想让余奶奶再多躺久一些，那余误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能依赖了。


    苏懿宁摸摸余误的脑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爱你呀。」


    「嗯。」


    余误在苏懿宁面前彻底放松，他甚至在苏懿宁的怀里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余奶奶入院的事情并不能阻止他们周末要跟田老大见面。余误再不情愿，他也还是带着苏懿宁来了，他板着个脸，心里想的全都是田老大男女不忌的小道消息。


    相反苏懿宁半点拘谨都没有，还跟傻愣子似的扶着拐杖一蹦一跳进去了。他好像一点也不怕，还一屁股坐在了包厢最中间的位置。余误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人拐到角落边边坐，「我懂，c位要留给田老大。」


    余误差点没忍住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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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余误发现田老大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他好像是奔着板哥来的，他一进来视线就黏在了板哥身上没挪开。相反板哥给人的感觉很拘谨别扭，他明明是一个寸头，长得极其板正帅气。可这会看着确实扭扭捏捏的，好像大气都不敢喘。


    田老大抽了根烟才开口，他招招手让板哥坐到他旁边来。板哥满脸不情愿的走了过去，然后被田老大一手捏住了后颈，「你小子行，拿了我的钱开酒吧，人倒是躲着我了。」田老大眯了眯眼，好像有点生气，「我不找你，你就能躲我一辈子呗。」


    「没，我哪敢啊。」板哥招招手。


    「那我找你帮我收债呢，你就找了个替死鬼来。」他指了指余误，「也幸好余误能干活，不让我早掐死你了。」


    「我当然知道他能干才推荐给你啊。」板哥为难道，「而且我这酒吧不是新开业没多久比较忙吗，我哪敢躲着你。」


    「是吗，可如果我长期见不到你，你的酒吧也别想开了。」田老大放开了板哥，转头对余误笑了下，「你的小男朋友确实好看。」


    余误没说话，没琢磨出田老大是个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挺怕田老大的，可偏偏苏懿宁坐在那儿吭哧吭哧地吃着薯条，一根一根的往嘴里塞，好像现场的诡异气氛他完全感受不到一般。


    田老大看着他像仓鼠似的，还挺想逗逗他的。「余误，去外面喊些酒水和吃的进来。」他故意道。


    如果他真心想喊酒水，那随便喊一声就有了，不必费心思让余误去。他这么做不过是单纯的想只开余误罢了。余误犹豫了一会儿，在板哥的眼神示意之下还是起身出去了。临走前他还摸了一把苏懿宁的脑袋，「别乱来。」


    苏懿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看着倒乖巧得很。


    却在余误踏出房门那一刻放下了薯条，抛去了人畜无害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抬头对视上田老大，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怕，「那个，田老大。」


    「嗯？」


    「你可以把余误还给我吗。」苏懿宁想了下，「我的意思是，我不想他在你底下干活了。你换我成吗，我会跳舞，我能给你赚钱呢。」他是认真的，毕竟他只是个跳舞的，他不会受伤，但余误去当收债人，那就必定会受伤。


    他是想为余误好的，他是真心实意的爱着余误。只是余误是怎么想的，余误想要怎么做的。苏懿宁并不在乎，他不会考虑余误对他的担心，不会考虑余误对他的在意。「你看看我可以吗，我长得也不差的。我来换余误吧，你把余误还给我。」


    田老大听完的时候想笑，在他眼里苏懿宁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长相也确实不差。他凑过去捏了捏苏懿宁的脸蛋，「你还瘸着呢，怎么跳舞啊？」田老大问，「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替余误，你有表演的机会吗？」


    「有啊，立刻跳给你看也成。」


    田老大笑得不行，「你这样做，不怕余误伤心吗。他是为了保你才来我这的。」


    苏懿宁嘿嘿笑了两声，「我正想说，能不能别让余误知道？」他问，虽然他知道余误迟早会知道。「就当你看上我了，把我买走了。别让余误知道我在你们那儿跳舞。」苏懿宁已经想好了，他不想余误当收债人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不想让余误变得有钱。


    他希望余误在步入绝望的时候能依靠的只有他一个人。


    第37章 —【往事33】


    余误不知道苏懿宁跟田老大他们谈了什么，他一推门进来房间就沉默了。苏懿宁不知为何位置挪到了田老大的旁边，余误看着心生疑惑，但没立即发问，只是默默把苏懿宁逮回了原来的位置坐着。


    接下来田老大几乎都在跟板哥说话，没怎么搭理他们。直到半个多小时后田老大招唿让他们两个撤场，才起身拍拍余误的肩膀，「你最近做得很不错，暂时先继续干吧。」他说着，又歪头对视上站在余误身后的苏懿宁，「小漂亮等脚伤好了再来找我哦。」


    余误的表情变得更复杂了，他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直到走出酒吧才问苏懿宁。「你跟田老大说什么了？」他很是好奇，「你又要作什么。」


    「我哪有作啊，你想多啦。」苏懿宁想含煳地带过去，他才不想让余误知道他跟田老大说了什么。不然余误肯定会生气，「估计是他知道我会跳舞，让我脚伤好了再给他跳一个吧。没什么。」苏懿宁含煳道。


    余误将信将疑，想了下，便开口警告：「你不许私自跟田老大或者板哥见面。」


    苏懿宁瞄了余误一眼，「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你尽管试试不听。」


    可苏懿宁确实已经不想听余误的了，他决定要翻身做老大，要让余误听他的。还有余误听他的，他才能保证余误离不开他。所以他凑到余误的嘴边亲了亲，笑眯眯的，没有说话。


    余误自然不知道他家小疯子已经有了策反之心，他还揉揉他家小疯子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走吧，陪我去看看奶奶。」


    「好。」


    苏懿宁也是想余奶奶能尽快好起来的，可他发现在余奶奶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余误对他好像变得有些『粘人』，也多亏了余奶奶住院，苏懿宁才发现原来余误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余奶奶的状态并不好，余误跟苏懿宁去到那会奶奶还在昏迷状态。从出事那天起余奶奶就没清醒过，她中风得很厉害，嘴巴都还是歪的。余误看着揪心，只是站在门外看了会儿就提议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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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安慰人。苏懿宁也知道，如果余奶奶再这么躺下去的话，余误就真的要没钱了。「余误，你最近的单子是不是都收不到钱啊？」苏懿宁问，「而且你还受伤了。」


    「别管。」余误轻声道，「跟你没关系。」


    苏懿宁挠挠脸蛋，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揽下了。


    余奶奶这一躺就是一个多月，她有清醒的时间，但不多，而且在清醒的情况下话都说不清，咿咿呀呀的，也就只有余误能琢磨出来她的意思。余误几乎把赚的所有钱都砸在余奶奶身上了，吃喝省得不行，可尽管如此，余奶奶也没有要康復的迹象。


    今天刚考完期末考试，余误考完就直奔医院，今天也是他接余奶奶出院的日子，因为实在没钱耗了，只能暂时接回家。而苏懿宁成绩极好的乖学生考完试以后一般会被老师拉去帮忙，所以跟余误错开了时间，也没办法否跟余误一块接余奶奶。


    高三的寒假很短，加起来还不到两周的时间。


    苏懿宁听到老师们在讨论过年的事情，老师还走来问他今年过年有什么地方去。苏懿宁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他妈妈了，也不知道今年苏妈妈会不会回来跟他一起过年。


    苏懿宁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他最近在家里练了下舞，感觉基本功比以前要差了些。苏懿宁心里挺着急的，去找以前的舞蹈老师想上课，却发现妈妈把他的课程全退掉了。


    最重要的是苏懿宁开始没钱了，苏妈妈一直没给他打钱，如果不是有余误在，他估计平时连饭都吃不着。苏懿宁挺纳闷，不止一次偷偷想过他妈妈是不是真不要他了。


    而且苏懿宁是真的讨厌依赖别人给钱，尤其是余误也因为余奶奶生病的事情穷得叮噹响，他就更不好依赖余误了。所以今天在老师这儿帮忙结束他就出发找板哥和田老大去了，他听别人说最近田老大都在板哥的酒吧里，想着去碰一碰。


    倒没想到在酒吧门口就看到田老大了，他站在那儿抽菸，眼睛死死地盯着马路对面的酒吧。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田老大。」苏懿宁走过去喊了一声，他胆子是不小。倒把田老大周围的小弟们都吓了一跳，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贸贸然的跑上来跟田老大打招唿。


    田老大看了他一眼，「哟，好久不见。」他伸手拍了拍苏懿宁的肩膀，他看了一眼他的脚，「现在能跑能跳了？」


    「是啊，好得差不多了。」


    田老大想了下，「那你跟我进来。」


    「好。」


    苏懿宁觉得有戏了，跟着田老大进去的步伐都快了两步。


    现在时间很早，酒吧都还没开始营业。里面坐着在吃饭等开工的小弟，还有站在调酒台擦东西的板哥。苏懿宁一走进去，眼睛齐刷刷地都往他身上转了一圈。


    田老大把他安置在吧檯，「给他弄杯喝的。」田老大也落座了，「给我来杯水。」


    板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答应。他大概是很烦田老大的，「你每天不是很忙吗，你怎么隔三差五蹲我这儿啊。」板哥给苏懿宁递了杯果汁，给田老大递了杯冰水。


    田老大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我准备安排你回来我身边。」田老大说，「小漂亮说要来跳舞顶替余误呢。我觉得可行，你给我看过视频，小漂亮的女装确实能成为噱头。」


    板哥正想说什么，可田老大的眼神却严肃了起来。「我来你这观察好一段时间了，生意确实差。」田老大说，「你养不起后面那帮兄弟。」


    「那是因为对面酒吧老是做亏本活动，所以我才——」


    「你就是比不过人家，你招人闹事好几次了也没有用啊。」田老大怼了他一句，「没有利润我会把本金抽回，后面那群兄弟也是我的。没有我你根本就做不下去。」


    板哥气得咬咬牙，却屁都不敢放一个。「今晚给我做好gg，安排小漂亮驻场上班。」田老大说，「你白天去收债，把余误的单子接过来。」


    「那余误要干什么。」板哥难以置信，他找余误替他可是花了钱的。他绞尽脑汁才让余误去田老大那儿，结果田老大一句话他就得乖乖束手就擒。「余误不干活了？」


    「不干了。」田老大说，「他奶奶病了要有人在家照顾，我给他介绍别的正经工作。」


    苏懿宁挺惊讶，他没想到田老大还知道余奶奶生病躺家里的事。而且按田老大这么个安排，他突然觉得田老大人还挺好的。「你要安排余误干什么去呀？」苏懿宁好奇问，「还会是危险的事情吗？」


    「有点，但比这个好。」田老大没隐瞒，「我让他晚上去我那小赌场外面当放哨的。」


    「啊，这也不好吧。」苏懿宁不满道。


    「为什么。」


    「那我晚上就不能抱着他睡觉了。」苏懿宁明目张胆道，「我不能完全替他吗，我可以赚好多钱的。」


    田老大被他的话给逗得不轻，哈哈捧腹大笑了一阵。但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地告诉苏懿宁，「不行。」他说，「我缺人。刚好余误身手好跑得快。」


    「那如果我不让余误去呢，你会怎么做。」


    「把你抓去陪酒。」田老大随口道，「反正你长得不错，陪我去谈生意或许还——」


    「我可以。」苏懿宁打断了田老大，他十分果断，「求求你让我代替余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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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老大哑了声，开始考虑这个可行性。


    第38章 —【往事34】


    板哥也没想到田老大竟然还真答应苏懿宁了，这会刚好赶上苏懿宁放寒假，每天进出都带着苏懿宁。好似苏懿宁是他小情人似的，可大概就板哥自己知道田老大每天晚上在谁被窝里占着不肯走，把他压得白天起不来身。他现在看着田老大的视线可每天都怨气十足，可偏偏田老大当做看不见，每天扯着苏懿宁做生意去了，半点不管他死活。


    板哥是真没办法，谁叫他几乎一半家产都是田老大的。他早期就是在田老大底下干收债的活，现在做起事来倒是轻车熟路。加上他怨念太大，满脸兇相把人吓得掏钱双手给他奉上。「哟，田老大不是不让你干了吗。你在这晃悠什么？」板哥刚收完钱出来看到余误站那儿，「找我还是要找谁。」


    「苏懿宁呢？」


    「哪知道。」想想就来气，板哥才不想搭理他。「自己老婆不管好，还来问别人？」


    「听说有人在你那驻场跳舞了，是不是苏懿宁。」余误问，「我昨晚过去把我挡在门外了，什么意思？」


    板哥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问你老婆啊，你问我做什么。」他推了余误一把，他自己都快田老大被烦死了，结果这会还得出来面对余误的质问。他想了会儿，决定存心气余误一把，「再不看好你老婆，他就要当别人的小情人去咯！」


    他这话一出，余误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扫过去了。板哥倒没有被他的眼神给吓到，还拍拍他的肩膀，「小漂亮要骑你头上咯。」他边说还边贱兮兮的笑，但他见余误的脸越来越臭，便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板哥倒是希望余误最好能气得爆炸，最好气得把苏懿宁干得下不来床才好。毕竟他现在每天晚上都被田老大折腾，这全怪苏懿宁所赐。要不是苏懿宁提出要替余误，他就不用被调到田老大身边了。


    不对，板哥知道就算没有苏懿宁捣蛋，最后田老大还是会把他调回身边的，这只是一个藉口。可无论如何，板哥还是记仇了，他把这一笔烂帐记到了余误和苏懿宁头上，希望他们大吵一架。


    可苏懿宁则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这几天跟着田老大赚了不少钱，他再也不用愁着没钱吃饭了。而且他做台柱上台热舞的效果是真的不错，好多人都是奔着他的名号来的。


    田老大去谈生意也带着他，但没让他陪酒。只是让他当个类似花瓶的角色，偶尔倒个酒什么的，还真不用他干什么事实。这一来二去的，苏懿宁感觉田老大人还挺好，除了他揍人很兇以外，苏懿宁觉得这个男人几乎没有任何缺点了。他甚至对田老大有几分说不出口的崇拜，所以他又问出了那句很白痴的问题，「田老大你可以不可揍我一下。」


    田老大从未听过如此荒唐的要求，「我揍你一下你得进医院了，你确定？」田老大故意逗他，「这是要干嘛，你有受虐倾向？」


    苏懿宁没敢说他是。他只是看着田老大，也不说话。他好像无法分清别人对他的感情，如果对方没有干净利落的给他一巴掌，他可能就会把对方归在『好人』的一类，他会极其容易对这一类人产生好感，会以为对方也对自己有意思。


    苏懿宁好像无法知晓余误是不是特别的一个。


    「我可不打你，你又没犯事。」田老大捏着苏懿宁的脸端详了一阵，「这么好看的脸，打花了多可惜。我还得带你出去陪我谈生意。」最近有苏懿宁坐他旁边，好像跟他谈生意的人都没那么凶了，话都好讲了几分。可能大家都看在苏懿宁长相的份上，而且苏懿宁跳芭蕾这事好像还挺出名的，还有些大老闆上前来找苏懿宁寒暄两句。


    田老大一向不对能赚钱的人动手，但苏懿宁的表情看上又特别想让他揍似的。所以田老大最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把想让人揍你的癖好改掉。」他轻笑，「忙活去吧，别挨我那么近。」


    「哦。」


    苏懿宁今晚下班的时候看到余误站在路边等着他了，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臭着一张脸，好似谁欠他钱似的。苏懿宁从酒吧走出来余误就把他给拖拽着走了，气压很低，可偏偏苏懿宁还什么都感觉不到，「你别拽着我呀，很疼。」苏懿宁在他身后大哇哇叫，「我能走，我会跟你走的，别拉——」


    「闭嘴。」余误回头瞪了他一眼。


    苏懿宁哑了声，只好乖乖跟在余误身后走。


    他们回的是苏懿宁的家，最近由于余奶奶已经被接回家的缘故，余误晚上也不能留宿跟他一起睡了。苏懿宁这几天晚上都是自己睡的，这几天怨气还挺高。


    到家以后余误跟他大眼瞪小眼，余误等他开口，可苏懿宁却什么都不肯说。


    余误就知道苏懿宁不是那么乖的人，他心生不满，等不下去了便主动发问，「你去酒吧跳舞了？」其实苏懿宁脸上还有没卸干净的妆，苏懿宁要是否认还挺难。「你跟田老大走得这么近又是什么意思。」


    苏懿宁犹豫了会儿，他翻了翻口袋，掏出来一叠钱塞到余误手里。「是这个意思。」他说，「我去赚钱了，赚得比你多。」


    「所以？」


    「所以你要给你奶奶治病，我可以给你钱。所以...你以后得听我的。」苏懿宁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都心虚，毕竟他跟余误之间，从来都是余误当上位者。他现在要策反，还没那么快从角色中转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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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看到余误被气笑了，「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你的钱了？」余误因为愤怒而提高了音量，「我还得指望你赚钱养我？」


    「你，你本来就应该指望我赚钱养你！」苏懿宁呛了回去，「我才不管你怎么想呢，反正你就要被我养。我，我去赚钱不会受伤，我比你，厉害多了！」苏懿宁的气势很弱，说话还磕巴。因为余误太兇了，一凑过来压迫感满满。可苏懿宁是谁，他可是小疯子。输了气势，也不会输了胆子。所以他深唿吸一口气，也扯高了音量，「我告诉你，现在轮不到你说，你要不要我了。而是我想要你，你就必须是我的！你听话了，我就给你钱让你治你奶奶，不听话了，我就要把你关起来！」


    「哈？」余误感觉自己在听笑话，可偏偏苏懿宁却很认真。「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苏懿宁自然知道余误不会听他的，所以他早就留了一手。他在余误问完凭什么以后就开始忍不住笑了，他指了指家里的某处监控，然后告诉余误，「我房间和浴室里都有隐藏的摄像头，你想被你奶奶看到我们的亲密举动吗？」他说，「你奶奶本来就身体不好。你是想气死你奶奶吗，不想的话你就要听我的。」


    「？？」


    「我可忍受够了你干什么都这么受欢迎。」苏懿宁冷下了脸，「我受不了你身边出现任何人，你竟然有能耐去收个债他们都喊你『余哥』，我都听着都作呕，收钱就收钱，工作就工作，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做朋友勾肩搭背的请他们吃饭？」


    苏懿宁把心中的话如数说了出来，并且威胁余误，「你以后只能听我的，不许交朋友，不许看别人。我们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要听我的了。」


    第39章 —【往事35】


    余误感觉自己的心梗住了，他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把钱如数扔回了苏懿宁身上，转身就想要离开。他跟苏懿宁没什么好说的，他也不信苏懿宁真有能耐拿他们的亲密视频去给他奶奶看。既然苏懿宁这般执迷不悟，他也只好跟苏懿宁说再见了。


    可苏懿宁怎么会轻易放他离开，他几乎在余误转身的下一秒就把余误给逮住了。他难以置信自己的威胁不起作用，「你跑什么呀！」


    余误甩开了他，他这会是真气着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救苏懿宁，这段时间他自己都快疯了，实在没时间跟苏懿宁拉扯。而且苏懿宁并不站在他这边，还给他整出这事来。他不可能要苏懿宁的钱，就算再缺，苏懿宁这钱他也看不上。「你好自为之。」余误只是这么跟他说。


    余误是铁了心要走，苏懿宁急了，可他又不是余误的对手。余误力气大，他压根就抓不住余误。


    所以当余误走到门口真的要离开那会，苏懿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抄起放在家门口的雨伞就往余误身上抽了两下，「别走，你敢走我就揍你了！」他扯高了声音，「你走，我就真的要去找你奶奶了。」


    余误动作极快，反手就抓住了伞柄，苏懿宁砸得他那两下是真用力，余误有点被他惹到了。他一把抽过了苏懿宁手里的雨伞扔到了地上，冲上去抓住了苏懿宁的衣领。他是真生气了，表情兇恶到让人害怕。


    苏懿宁心跳极快，他总感觉这会余误要揍他。他一直都想余误揍他来着，可余误现在真要动手了，他又害怕到不敢睁眼。


    但余误却放开了他，「苏懿宁，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苏懿宁睁开了眼睛，有点儿小害怕。「我肯定喜欢啊。」苏懿宁说，「你问题好奇怪，我不喜欢你能喜欢谁啊。」


    「田老大。」


    苏懿宁听到田老大的名字后不知为何愣了一下，他想起自己让田老大动手揍自己但田老大没动手，想起田老大最近对自己的关照。他觉得田老大其实人挺好的，但要说『喜欢』，那好像又算不上。毕竟他并不想拥有田老大，他只是想拥有余误罢了。「但我只想要你。」苏懿宁最后给出余误这个准确答案，「我想把你藏起来，只属于我的。」


    余误听了以后却没感觉到有多开心，毕竟苏懿宁的喜欢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他缓了会儿，「你说的视频，是真的？」他问，「你藏摄像头的原因，就是为了来威胁我？」


    「嗯，我觉得你会不要我，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苏懿宁道，他蹲下来把地上的钱都捡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愿意收我的钱，明明之前你都收下我那两千块了。」


    「我就是不想要你在田老大那里赚的钱。」余误告诉他，「我不会要。」


    「可是你自己之前也在田老大赚钱啊。」苏懿宁觉得他不可理喻，「干嘛换我去赚钱就不行，你大男子主义啊，还是你有病啊？」


    「我怎么赚钱的，你怎么赚钱的，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苏懿宁不能理解，「都是赚钱，还分高低贵贱吗。你去收债拿提成，也不见得有多高贵啊！」


    余误哑了声，因为苏懿宁说得话让他无法反驳。所以他决定还是要暂时离开苏懿宁，他要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回去好好想清楚跟苏懿宁在一起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余误这次是铁了心要从苏懿宁家离开，他都已经甩开苏懿宁打开门要走了。可他打开门就看到了杨婆婆，杨婆婆手里捧着一大锅粥，见到余误以后还很高兴，「哟，我就知道小余你也在呢。我可听到动静了。」她捧着粥走进了苏懿宁的家，「海鲜粥，拿来给你们尝尝，我孙子出海拿回来好多海鲜，还非要给我熬的粥，我可吃不完。拿来给你们当宵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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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可没有留下来吃宵夜的打算，他正要拒绝，杨婆婆却招唿道，「来来，小余帮我去我屋里头放着的炸酥肉拿来一块吃。」


    苏懿宁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好啊好啊，一起吃宵夜！」他冲到了余误身边推了余误一下，「快去拿炸酥肉过来，别浪费了杨婆婆的一番心意！」


    余误很是无语，但杨婆婆这么热情的招唿，他又实在冷不下脸。杨婆婆跟他奶奶都是及其热情的人，余误一向对热情的长辈很没撤。所以半推半就的，他就留在了苏懿宁家里吃宵夜。


    杨婆婆这几天孙子回来陪她，她高兴地不得了，拉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聊了小半个小时，杨婆婆才因为身体疲累的原因而先一步回去了。临走前还吩咐他们一定要把粥都吃完，「还有快要过年了，到时候咱们一起提前吃个年夜饭吗？」杨婆婆邀请道，「我的孩子今年过年不回来陪我咯，我一个人。」


    「当然啊，我跟余误都会跟你一起吃饭的。」苏懿宁立刻答应，还把余误给拉上了。他知道余误是不愿意见到他的，但杨婆婆的邀请余误应该不会拒绝，「余误也一定回来的，对吧？」苏懿宁碰碰他的肩膀。


    余误点了点头，「会的。」


    杨婆婆这才心满意足，她一直以来都把苏懿宁当自己孩子看。知道苏懿宁从小就受他妈妈折磨，平日里挨打也不带叫一声的。苏懿宁小时候有好几次都被他妈妈打进医院了，还是她听到动静才拍门把人给阻止下来的。


    所以这次苏妈妈把苏懿宁交代给她来看，杨婆婆是极其乐意，她巴不得苏懿宁就是她家小孩儿，又乖又漂亮，而苏懿宁那个妈妈，可能不回来还是一件好事，她可不乐意苏懿宁再挨他妈妈一顿打。「小余今晚就跟宁宁一块睡，现在天太晚了就别回去了啊。」她建议道，「两小孩一块写写功课再睡，挺好。」


    「我也觉得。」苏懿宁贊同杨婆婆的每一句话。


    但余误没吭声，只是目送着杨婆婆离开这个家。


    海鲜粥还剩下一大锅，酥肉倒是吃得差不多了。苏懿宁知道杨婆婆离开以后他也是要留不住余误的，便趁着余误上厕所的几分钟里给余误再盛了碗粥，然后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掺了药粉。


    「我知道你想走，但你再吃碗粥再走呗，别浪费杨婆婆的一番心意了。」苏懿宁不动声色道。


    余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毕竟他实在不会想到苏懿宁会在粥里给他下药。


    苏懿宁坐在他旁边吃着小酥肉，还漫不经心地碰碰他的肩膀，黏黏煳煳的，余误有点怀疑苏懿宁是不是意识不到他们在吵架。他有些不耐烦地瞪了苏懿宁一眼，挪了挪凳子，跟苏懿宁离开了距离。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粥越吃越热，把他吃得一额头都是汗。「你家空调怎么不凉快。」余误没忍住说了句。


    苏懿宁看着客厅开着18度的空调，没吱声。只是心里道这药效还挺快的。这药是田老大给他的，因为他问田老大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快速的属于自己。然后田老大就给他塞了这个，并且告诉他想要得到一个人，要靠自己争取。


    所以苏懿宁笑了，他看着余误扯着衣领散热的时候就没忍住笑出声。


    第40章 —【往事36】


    当余误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时候，苏懿宁已经坐他身上了。苏懿宁不光坐他身上，还扒他衣服来着。「你又给我下药了？！」余误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他抓住了苏懿宁的手腕，制止他扒自己衣服的行为，「苏懿宁，你别三翻四次挑战我的底线！」


    「我不仅挑战你的底线，我还想扒你底裤。」苏懿宁兴奋道。


    余误被他气得要命，他把苏懿宁从自己身上赶下去，结果站起来后小腿一软，险些摔倒。「你到底给我下了多少份量！」余误急道，「你有病吗！」


    「不多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控制份量。」苏懿宁如实道，他看了眼余误，只见他脸色潮红，状态看上去已经很不对了。苏懿宁看他状态不对，反而更兴奋了，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毕竟余误跟他说要等毕业后才能做，可明明他们早就坦诚相见了，也不知道余误在抗拒什么。苏懿宁趁他这会虚弱，赶紧把人拉回房间里，他又是拖又是拽的，终于成功把余误扔到了床上。


    苏懿宁就跟流氓似的整个人骑到了余误身上，他能感受到余误身上的滚烫，能感受到余误的不舒服。所以他吻了上去，然后随手拿起早就放在床上的皮带，把余误的双手给捆了起来。「嘿嘿。」苏懿宁还笑得十分扭曲，「今天你不从了我也得从了我。」


    余误这会只感觉身体燥热无比，感觉脑袋极其晕。四肢也都使不上力，他也不知道苏懿宁这王八蛋到底是放了多少药才把他整成这样的，反正十分不好受。


    余误思考不了，这会脑袋都是空的。他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说他不被苏懿宁刺激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他的脑袋断了线，很容易就被苏懿宁给掌控局面。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懿宁已经压上来了，不停地在吻着他。余误推了他一下，发现自己使不上劲，他皱着眉头侧了侧脑袋，躲过了苏懿宁的吻，「你别！」


    「可是你现在很难受啊，我在帮你。」


    那是谁害他这么难受啊，余误心里骂道。他这会连开口骂苏懿宁的劲儿都没有了，情慾侵占着他的大脑。「我会让你舒服的。」苏懿宁低声说着，然后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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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今晚就是非要做点什么不成了。


    余误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里布满了苏懿宁的摄像头，告诉自己不能顺了苏懿宁的意。可偏偏当他对视上苏懿宁的眼睛，他脑海里的理智又都荡然无存了。「把我的手解开。」余误哑着声道。


    「我傻吗，解开你不就跑了吗。」


    「解开，我不跑。」余误说，「我从没骗过你。」


    苏懿宁将信将疑，还真把他解开了。因为绑着余误不好操作，他也不太会弄。可他是万万没想到把余误解开那瞬间，余误一个翻身就把他给压住了。


    余误的眼睛好红，他问苏懿宁，「为什么你总是想做这种事？」


    「因为我爱你啊。」


    可是会有人不尊重爱人的意愿给他下药的吗，如果性别一换，余误都觉得自己应该去报警了。苏懿宁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去报警的程度，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跟苏懿宁谈了场恋爱。


    苏懿宁这扭曲的爱意里，或许里面仅仅只有占有欲的程度。


    「我怕你跑了，我总怕你跑了。所以我想先得到你，我有什么错？」苏懿宁还问他，「我受不了你看别人，你跟别人好一点点我都要爆炸了。你快懆我吧，好吗，你把你给我，求求你了——」


    余误想说他不会跑，可苏懿宁这般不正常，他又实在是留不下去。苏懿宁是他第一段感情，苏懿宁是第一个冒出来对他好的人，即便他赶苏懿宁走，即便他不搭理苏懿宁，苏懿宁也还是会缠着他，孜孜不倦地向他诉说着喜欢。


    所以是苏懿宁，也不是不可以。


    可能是药物原因，也可能是被感情控制。余误还是暂时在今晚失去了理智，可以说今晚的回忆并不怎么美好。毕竟刚开始没多久他们都要打起来了，因为苏懿宁怂了，咿咿呀呀的鬼叫了一番。


    这简直是一个极致糟糕的晚上，毫无美妙的体验感。而且两个人都是新手，可以说前半宿两人谁也没享受到。但是苏懿宁好像挺满意的，毕竟这事他梦寐以求了好久。结束那会他还忍着痛一直窝在余误怀里偷笑，他捧着余误的脸亲了好几口，像是欣赏什么稀世珍宝。「喜欢！」他说，「田老大的东西就是好用！」


    余误眯了眯眼，折腾了大半宿，他的体温也开始退下来了。他松开了苏懿宁，坐了起身。他有点后悔自己做了，而且他看到苏懿宁笑得跟奸计得逞似的他就更后悔。可刚刚理智从他大脑里撤退了，他又别无他法。


    做了就是做了，他们是成年人，没什么不可以的。


    做了就真的是得到了对方吗？


    好像又不是的。


    因为今晚结束以后余误就跑了，余误不可能听苏懿宁的话不跟别人做朋友，也不可能自愿被苏懿宁束缚着。


    而苏懿宁因为这一场闹剧在家躺了整整两天，而这两天里他连余误的人影都没见着。余误好像从他世界里消失了似的，消息也不回。苏懿宁在家里待了两天，这两天都是哭着过来的。他的身体不太好，后面又疼身体又发烧。可偏偏就是没人搭理他，好像是谁都不要他了。


    第三天早上苏懿宁终于收到了余误的电话，说给他点了外卖和药，让他自己去拿。苏懿宁捧着手机哭了一顿，「你都不来看我，你不要我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拔d无情，你不是人，你是负心汉。」


    余误想说你给我下药，我没报警把你抓起来就不错了。但他只是静静地听苏懿宁哭了会儿，「外卖记得拿，你自己好好休息。」


    「所以你不要我了？」


    「没。」余误嘆了口气，他就是因为生气，才故意冷落了苏懿宁两天。也不知道在身体不适和精神冷落的双重攻击下，能不能让苏懿宁认识错误。


    余误在离开苏懿宁家之前找到了他在房间里布置的三个微型摄像头，并且都销毁了。但他不知道是苏懿宁是只放了三个，还是他只找到了三个。余误挺忐忑的，「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再跟你好好谈谈。」


    「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苏懿宁追问他，「如果你这样冷落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的。」他告诉余误，「你能躲我两天，你躲不了我一辈子。你是我的，余误。」


    余误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长嘆了一口气。


    挂断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给苏懿宁什么反应。他这两天回去照顾奶奶，余奶奶的身体好了一些，清醒的时候还能跟他聊两句。但她的嘴巴是歪的，余误要花好长时间才能琢磨出奶奶在说什么。


    余误感觉再这样下去挺不妙的，他必须得想办法赚钱去治好奶奶，而且不能拖。但余误并不想去求田老大或者板哥，他不想跟那圈子沾上任何一滴关系。尤其是苏懿宁踏了进去以后，他就更不想跟田老大见面了。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看到苏懿宁拼命给他发的消息。


    「你怎么那么坏啊，你始乱终弃，你抛妻弃子，不要我了，你怎么能不要我？」


    「你怎么能上完我以后把我抛下两天啊。」


    「你还不如田老大呢，我让田老大揍我，田老大也不会对我动手。」


    发完这几条消息以后苏懿宁消停了十分钟，然后又发来一条疑问，他估计疑惑很久了。「是不是不捨得对我动手的，都值得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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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为什么非要喜欢你啊。」


    「但我不喜欢你，你也是我的。」苏懿宁最后给他发了这一条，便彻底消停了。


    第41章 —【往事37】


    余误是在去打工的路上被拦住的，对方说是他爸，亲生的。余误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毕竟他从小就只跟奶奶相依为命。但余误是知道他有个爸爸的，只是他一度认为『爸爸』已经不要他了，所以理所当然他也认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跟『爸爸』有任何瓜葛。


    「我联繫不上你奶奶，听说进医院了？」男人问他，「你对我警惕性不用那么高，我知道你的所有事。」


    余误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男人的五官跟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看样子不像是骗他的。余误犹豫了会儿，「有事吗？」


    「查了一下你奶奶是被你接出院了吗？」男人问他，「我来是想带她去看病的，你应该没钱治她。」


    这事还真被男人说中了，余误就是没钱治。他沉默了一阵，眉头不觉皱得厉害，「你早干嘛去了？」余误没忍住发问，「她都躺那么久了，你现在才来？」


    「我前段时间在海外谈生意，回来发现你奶奶这么久都没给我发消息，所以我最近两天才知道她出事了。」男人跟余误说，「这次我来想接你们走的，我在海外发展的生意忙不过来，刚好你高三要毕业了。我送你出国留学，你去学点东西，回来帮我。」


    好大的口气，明明这十几年都对他不闻不问的，这突然就来说要带他走。余误还是觉得对方有病，而且病得不轻。「那你把奶奶接去治病吧，不用管我了。」余误就不想离开这个地方，毕竟他跟苏懿宁的事情没有扯干净，而且他压根就不想跟眼前这个男人产生半毛钱关联。「我有事先走了。」余误转身便想要离开。


    「你要跟我走，我才能给你奶奶治病。」男人只是淡淡地在他身后说了这么句，「我的目标是你。」


    余误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他难以置信地回头。「为什么目标是我？」


    「我刚刚说了。你去学点东西，然后回来帮我。」男人告诉余误，「我没有别的儿子，我让你回去帮我，很难理解吗？」


    很难理解，余误根本就理解不了。他这会一头问号，「那我不跟你回去，你难道就不管奶奶了吗。她是你妈妈。」


    「我小时候她也没怎么管过我啊，我可以不管他。」


    余误沉默了，感觉奶奶不像是不管自己孩子的人。


    「如果你想你奶奶治病的话你就得跟我走。」他说，「但我看在你奶奶病情比较严重的份上，我过两天会接你奶奶先离开，到时候你在家里等我的助理。紧接着…我会在你开学前把手续处理好再接你走。」男人自顾着安排余误的未来，「但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现在跟我走也行。但我感觉你不会愿意，所以我办好手续再来接你。」


    男人离开了，临走前还说让他这两个月跟朋友好好道别。余误心里感觉很古怪，他感觉这短短的对话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完全不能接受凭空出现的父亲，这人对自己不管不顾了这么多年，现在要把他拐回去了，余误心里的只有抗拒。


    余误还是去打工了，他一时间没能感受到自己即将会是个有钱人的事实，所以他去工作那会还十分卖力，已经跟店长说好过年几天他都要来上班，想要赚个三倍工资。


    下班那会余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苏懿宁家里看看苏懿宁的情况。苏懿宁打开门那会余误只感觉他好像憔悴了不少，脸都瘦了一圈。「你捨得来看我了？」苏懿宁问他，「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吗？」


    面对苏懿宁的质问，余误没有吭声。他走进了苏懿宁的家里环顾了一圈，发现他早上给苏懿宁点的外卖还原封未动地放在桌子上，「还没吃东西？」


    「没人要我，我吃东西干什么。」苏懿宁站在那儿说着气话，「我还不如死了。」


    余误嘆了好长一口气，「杨婆婆没给你送吃的来？」


    「有，我没开门。」苏懿宁倒是很诚实。


    「那就不是没人要你，是你自己钻牛角尖。」余误看了他一眼，「吃东西了没，没吃我跟你去吃。」


    「我不去。」苏懿宁有点闹脾气了，他气余误跟他干了一炮以后消失两天，气余误对自己的冷落。所以他想了半天，还抬手在余误身上用力锤了几下。而且他越锤还越来劲了，还往余误脸上扇了两个耳光。


    苏懿宁是真用力了，余误有些吃痛。他抓住了苏懿宁的手腕，心里也是有怨气满满，「不是说我还不如田老大吗，那你怎么不去找田老大？」余误故意道，「谁不乐意对你动手你就喜欢谁是吗？」


    苏懿宁瞪着一双大眼睛，也故意跟余误赌气，「对！」


    余误感觉自己的心又梗住了，他在犹豫要不揍苏懿宁一顿算了。可当他抬起手对视上苏懿宁的眼睛，他又下不去手。这傢伙实在是太欠揍了，「干嘛，你要动手啊？」苏懿宁问他，「那你动手啊，等什么。」


    余误还是把手放了下来，他觉得对苏懿宁动手压根没用。「算了，不跟你闹。」余误对自己说，「我带你去吃东西。」


    「不吃，我要去酒吧了。」苏懿宁说，「躺了两天，催我上班了。」


    余误皱了下眉，「你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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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去哪里来钱。」


    「我奶奶有人带去治疗了。」余误说，「我家的，亲戚吧。他会出钱治我奶奶的。」


    苏懿宁一愣，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余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余奶奶被带去治疗了这件好事，而是他失去了威胁余误的理由。这让苏懿宁陷入了极大的惶恐，他甚至瞳孔骤缩，额头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余误不理他的这两天，他感觉世界都把他抛弃了。就算是杨婆婆敲门送食物，也不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全感。他很害怕，他怕没有人要他。所以这会他好像疯了，他伸手抱住了余误的胳膊，极其用力地抱着余误。


    余误感觉他好像在发抖，他听到苏懿宁的碎碎念，「你别去了，你别出去了。」苏懿宁一直道，「你不可以出去，你出去了就不会再理我了。」


    余误正要说点什么，可苏懿宁却拼命拉着他往房间走，还一直用力把他往房间里推。余误自然是要挣扎的，但苏懿宁手脚并用的推着他，强行把他推进了房间，「你要干什么？」余误问他，「你不要闹了——！」


    苏懿宁把房门给关上了，还死死地拉着门把。「苏懿宁！」余误大喊他的名字，他拍着门，「干什么，你开门！」


    「我不。」苏懿宁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钥匙将房门反锁，他知道余误生气了，但余误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你最好一辈子呆在这里。」


    第42章 —【往事38】


    余误已经被苏懿宁关在家里两天了，他设想过一万种逃跑的方式，但每一次逃跑苏懿宁都会跟他打起来，而且苏懿宁跟他打起来是真疯，又喊又闹的。余误想不管他直接走算了，苏懿宁却抄起了床头柜上的闹钟往自己脑袋上砸，还把脑袋给砸破了。


    余误被他吓得不轻，他看着苏懿宁头破血流的模样也是感到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如果他跟苏懿宁说他可能要离开的事情苏懿宁会有什么反应，但他很担心自己要是真离开，苏懿宁会不会自sha死了。


    苏懿宁看着状态挺不对劲的，可时间紧迫，他不得不跟苏懿宁谈判说回家照顾奶奶的事情。而且周末就有人来接奶奶离开了，他可不能在苏懿宁这儿耽误事。


    苏懿宁晚上回家那会他就打算跟苏懿宁好好谈谈，只是没想到苏懿宁一打开房门就朝他嗷嗷大哭。余误就看到苏懿宁浑身上下都是伤，脸上更是挂了彩，他气鼓鼓的，「你又怎么了？」余误问他。


    「我从舞台下来有两个男的骚扰我呗，我说了我是男的他还不信。」苏懿宁气道，「还出事了，估计是对面酒吧派人来闹事，闹得挺大，板哥都被警察带走了。我估计十来天都不能开工了。」


    余误听他说不能开工了反而松了口气，他本来就不爱苏懿宁去混那地方。「田老大不在场吗？」他问。


    「不知道啊，昨天也没在。听说也是出事了，但我不知道什么事。」苏懿宁很是懊恼。


    余误沉默了一阵，出去客厅拿了医药箱又折回来帮苏懿宁处理伤口。他沉默了好一阵，「田老大和板哥的酒吧，你以后也别去了。」余误跟他说，「我去找他们谈一下，你别再混这潭水了。」


    不知为何，苏懿宁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想了一百万个让他心慌的原因，他却没想过余误会离开的事。因为他不会让余误离开，「我已经去过你家里了，你奶奶很好。」苏懿宁告诉他，「我没有骗你，所以你在我家陪陪我吧。」


    苏懿宁说完见余误没有回应，又说，「你跟我说你去打工的事，我跟你老闆说你不去了。然后我帮你讨回来了那天的工钱，两百块。我转给你。」苏懿宁拿起手机就要给余误转钱，他大概是怕余误不高兴，「我再给你多转一百块吧，就当是我擅自帮你辞职，是我对不起你。」


    余误听完苏懿宁的话以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这会他却感到格外的平静。


    苏懿宁不尊重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也就他这么傻，还愿意心疼苏懿宁。


    余误觉得他应该放手，毕竟苏懿宁对他的态度已经不正常了。苏懿宁应该需要自己成长，因为他发现自己挽救不了苏懿宁。


    「你不要生气啊，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苏懿宁见余误一直不说话，心里是有些慌张的。「我的脚不是好了吗，我现在有一点钱，已经打算去重新去舞蹈室跳舞了。我也跟原来的老师说了，年后只要给了钱，我就可以继续去练舞了。」苏懿宁汇报导，「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不。」余误不想顺着他的意，「我不能一直陪着你，我有我自己的事情。」


    「你能有什么事，你奶奶的事情我会帮忙照顾的。」苏懿宁不理解，「你是我男朋友，你不陪着我，你想陪谁？」


    苏懿宁的想法和普通人都不太一样，余误帮他把身上的伤都处理好，又把人揪起来检查了一遍身体确认他只是受了皮外伤才把苏懿宁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余误一直很温柔，可他再温柔也到极限了。苏懿宁太自以为是了，苏懿宁甚至想要控制他的一切。


    如果不是他爸突然冒出来说要给他奶奶治病，估计苏懿宁能一直用他奶奶来威胁他。余误很讨厌这样的苏懿宁，他感觉自己一开始就对苏懿宁太过于宠溺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余误说，「你这样关着我也不是办法，我不可能听你的不交朋友，不可能只被你圈在你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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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苏懿宁的语气和表情立刻就冷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余误，「你不要我了？」


    余误想提分手来着，但他怕他开口苏懿宁会受不了。所以他并没有回答苏懿宁，「我明天早上要回家看我奶奶，」他说，「我陪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


    「哈？」


    「我觉得你有病。」余误很认真的告诉他，「你得去看看。」


    苏懿宁哽了一下，他从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可余误的表情又特别认真，让他有点受不了。所以他抄过一旁的枕头往余误身上砸了过去，「你才有病！」他骂道，然后十分幼稚地做了个鬼脸，「你别想着出去！」说完，他没再听余误说些什么便跑了，跑得极快，还顺手将余误的手机给拿走了。他这两天都在限制余误用手机的时间，只有自己在的时间才会把手机拿给余误用。他怕余误报警，怕余误联繫别人。反正，苏懿宁不想让余误有联繫外界的机会。他迅速地关上房间的门将余误锁了起来，是再也不想听余误跟他说话了。


    可即便是他把余误锁了起来，他也感觉好害怕。他觉得余误要离开他了，这让他陷入了极大的惶恐。


    苏懿宁感觉自己倒霉透了，最近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他看到余误的手机响了，拿起来解锁一看，发现是邱彤彤给余误发的消息。


    苏懿宁翻了一下他们的聊天记录，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对话。邱彤彤给他发消息是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跨年玩，说是跟之前一起打过球的出行，还让余误带上自己来着。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阻挠，余误一定会总有很多很多朋友。苏懿宁犹豫了一下，他选择把余误列表里为数不多的人都删了个精光。有一些是同班同学，反正是余误成绩变好的那段时间加的。苏懿宁像是泄愤一般，捧着余误的手机将余误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正常朋友」都删了，只让余误的朋友圈里留下自己一个人。


    他只有余误。


    他只有余误。


    他只有余误了。


    苏懿宁的脑袋里就剩下这一个念头跟想法，然后他敲了敲房门，「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他问，「我没有妈妈了，我只有你陪着我。」


    而余误还给他的只有沉默。


    苏懿宁在客厅掉了一晚上的泪珠子，他这两个晚上都守在客厅里，也不敢睡太死。他怕自己睡死了听不到余误的动静，他总怕余误跑了，怕余误会离开他。


    苏懿宁这一宿都没睡着，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哭得眼睛都肿了。清晨天刚亮，苏懿宁看着挂在墙上的钟，想着再躺半小时就下楼买个早餐，想着再跟余误好好道个歉。


    他脑袋想着道歉的话语，乱糟糟的。


    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勐地一个惊醒，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他惶恐地盯着门看，直到他看到妈妈推门进来。


    「？！」苏懿宁惊恐地看着妈妈，然后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不哭的眼睛，又开始啪嗒啪嗒地开始往下掉眼泪了。


    「怎么不在房间睡？」苏妈妈像是平常回家一样，语气也十分正常。像是她从来没有离开一般，「你脚好了没？」


    「…好了。」苏懿宁回答道。他看着苏妈妈朝他走了过来，苏妈妈还朝他轻轻笑了下。


    苏妈妈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就好…你怎么看上去受伤了？」她发现苏懿宁的额头和脸上都挂了彩，手腕上也有淤青。她抓住苏懿宁的脚腕看了会儿，最后确定他的脚没事才松了口气，「其他地方受伤没事，脚没事就行。」


    「…嗯。」


    「砰砰——！」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拍门声，估计是余误听到了动静。


    苏懿宁的心一惊，但苏妈妈察觉到不对劲，已经往他房间的方向走了。「你把谁关了起来？」苏妈妈问他，「是余误吗？」


    第43章 —【往事39】


    余误被苏妈妈放走了。


    余误离开前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远远地看了苏懿宁一眼然后就跑得没了影。苏懿宁看着他往外跑的速度，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疼痛。


    余误甚至连手机都没拿，一点留恋都没有便从他世界里消失了，似乎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


    苏懿宁还呆坐在沙发上，他缓了会儿，多少是有点埋怨苏妈妈突然回家。苏妈妈知道他把余误关起来的事以后并不惊讶，她甚至没有多问什么。毕竟她早就知道她儿子多多少少不太正常，她关心苏懿宁，但并不是心理上的。「最近功课怎么样，脚好了有没有继续练舞？」


    苏懿宁没敢说自己最近放假了没学习，只是含煳道，「有练舞。」


    「去换身练功服，起来去跳给我看看。」


    「哦。」苏懿宁默默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说实话他现在挺饿的，并不想练舞。而且昨天打架了，身上有些地方还疼着。动起来的时候痛感更是明显，所以连经典姿势他都没怎么做好。


    苏妈妈看了他几个动作以后直摇头，她似乎很不满意，来纠正他动作的时候很用力，苏懿宁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折了。这一番折腾持续了整整三个多小时苏妈妈才放开他，「你完全不行了。」苏妈妈点评道，她十分严厉，「脸上也有肉了，最近都没做身材管理吗。」


    苏懿宁没敢说话，他连吱都没敢吱一声。「算了。」苏妈妈有些无奈，「你最近做了什么，都跟我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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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啊什么，你以为我不管你了？」


    苏懿宁支支吾吾的，哪敢跟苏妈妈说自己去酒吧跳舞赚钱的事情。最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说，他开始庆幸酒吧出事了他不能去上班。但在妈妈的一顿质问下他也实在没敢开口。他一直低着头，半句话都不敢吭。也幸好苏妈妈并没有太为难他，「去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


    苏妈妈犹豫了一下，「可能是你未来的爸爸。」她说，「他有很好的资源，能帮你走上更大的舞台。是我以前舞团的导师，我这段时间都跟他在一起。」


    苏懿宁的表情有些微妙，其实他一直都有隐约察觉到妈妈有在为他的资源而接近过几个叔叔。但至于他们都是什么关系，苏懿宁还真没有探究过。但这还是苏妈妈第一次要给他介绍未来的『爸爸』，明明以往介绍的都是朋友叔叔，可这一次不一样，苏妈妈的表情很认真。「是你喜欢的人吗？」苏懿宁问她。


    苏妈妈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是，他只是我年轻的时候没得到的人。」


    「那你为什么年轻的时候没得到。」


    「因为有了你啊。」苏妈妈的表情垮了下来，她按着苏懿宁的肩膀，沉着声告诉他，「有了你我才不能继续跳芭蕾的，所以你必须得继续帮我跳芭蕾。你得跳到我想要的位置上去。」


    苏懿宁有点被吓到，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乖乖答应。他都没敢问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妈妈并不是很喜欢他的出生。苏懿宁在苏妈妈嫌弃之下，还是选择扑到了妈妈的怀里撒了撒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抱抱。


    「你回来了就不会走了是吗，我会好好跳的。」苏懿宁说，「我会吃很少，也会控制身材。你别再抛下我了。」


    苏妈妈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回应。


    最近这几天有苏妈妈在，苏懿宁哪儿都没法去。而且余误的手机在他手里，苏懿宁想联繫余误都联繫不上。苏妈妈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焦虑，便随手一挥给了他一晚上的自由时间。「明天早上8点前回来上课，我会亲自教导你。」苏妈妈说，「你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别一天到晚苦着个脸。」


    「谢谢妈妈。」苏懿宁乖巧道，然后拔腿就冲出了家门。


    他这几天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就算他有妈妈的陪伴他也不能感到一丝丝的安全感。没有余误在身边他快要发疯了，尤其是他的床单，他的被子，房间里全都是余误存在过的气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闻着被子感受到余误的气味还会不禁啵起，无论怎么手沖也无法停止对余误的思念。


    他好想余误，苏懿宁知道余误已经是他生命里无可替代的一部分了。


    ——


    再次见到余误是在凌晨。余误看到他蹲在他家门口并没有感到惊讶，他走到了苏懿宁面前，将苏懿宁从地上拉了起来。


    「吃东西了吗？」余误问他，开门让苏懿宁进了自己家里。


    苏懿宁张望了一下余误的家，然后跑去余奶奶房间看了眼，发现里面空荡荡的。看来余误没有骗他，余奶奶真的被接走去治疗了。


    他有些沮丧，尽管他沮丧的原因是少了一个能威胁余误的理由。但余奶奶人很好，苏懿宁也有点担心他再也看不到余奶奶了，「我还能见余奶奶吗，她去哪里治疗了？」苏懿宁问。


    余误摇了摇头，暂时无法回答苏懿宁的问题。「有机会的。」他只是含煳道，因为余父并没有告诉他奶奶被接去哪里治疗了，说是等把他接走后自然会带他见奶奶。「你怎么跑出来了，偷跑出来的吗，现在时间很晚了。」余误转移了话题，「饿不饿？」


    苏懿宁摸了摸肚子，饿倒是不饿。他犹豫了会儿，现在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我想跟你做。」他坦白道，「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只想跟你做僾。」


    「……」


    苏懿宁朝余误走了过去，他抓住了余误的手臂，「我好想你。我妈妈回家了我也不能停止想你，我快疯了，我好想好想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踮起脚亲了亲余误的嘴角，撒娇似的蹭了蹭余误，「跟我做僾，求求你了。」


    可能是因为准备要离开的缘故，余误并没有躲开苏懿宁的亲吻。他任凭苏懿宁亲了他好几下，直到苏懿宁舔了舔他的嘴唇，他才轻轻推开了苏懿宁。


    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他知道即便自己再跟苏懿宁说些什么道理，苏懿宁也绝对不会听进去。「苏懿宁，我可能要走了。」余误不想隐瞒，甚至把这句话说完的下一瞬他就反手抓住了苏懿宁的手腕，毕竟他怕苏懿宁发疯。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苏懿宁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不觉放大的瞳孔，还有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睫毛。他甚至能感受到苏懿宁的体温在迅速下降，害怕得连身体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余误有点不敢往下说了，但他还是在苏懿宁发作之前把话都说清楚，「我家那边有人要供我去国外上学，我家...应该还挺有钱的。我去那边的话，大概率不用为钱犯愁——」


    「你只是想离开我吧。」苏懿宁打断了他，他看了环顾了一眼余误的家，「你家哪里像有钱的样子，你就是想离开我，随便安了个藉口对不对？」


    「不，我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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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苏懿宁挣扎着要甩开余误的手，可没想到余误抓得他挺紧，看来也是怕他会闹。苏懿宁固执到不行，他用力挣开余误，甚至手脚并用跟余误作对，抬腿踩了余误好几脚。在推搡间他还把余误勐地推到在沙发上，让余误不得不暂时放开他。


    但苏懿宁很快就坐到了余误身上，「跟我做。」他捧着余误的脸，对着他的嘴巴用力吻了上去。他的吻勐烈又粗鲁，像是故意撞上去让余误生疼。他又亲又咬的，几乎是想把余误吃进肚子里。


    可是等他气喘不过来了抬头看向余误，却对视上余误那双淡然至极的双眼。


    苏懿宁选择用手心挡住了他的眼睛，「别这样看我。」苏懿宁轻声道。明明他就坐在余误身上，明明他跟余误的距离那么近。可他却感觉余误真的要离开他了，「快点跟我做啊，不然我就给你下药。」


    虽然苏懿宁并没有把药带在身上，虽然余误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威胁。


    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余误妥协了。他轻嘆了一口气，然后回吻了苏懿宁。这一晚上他的动作都很轻，他几乎就没让苏懿宁感觉到疼痛。「你咬我一口。」苏懿宁在结束那会提出了这个无理的要求，「你弄得我一点都不痛，你快咬我一口啦。」


    余误拒绝了他这个要求，只是轻轻摸摸苏懿宁的脑袋，「睡吧。」他说，「你乖一点。」


    「我乖一点，你能不走吗？」


    余误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说话。他抱着苏懿宁，看着苏懿宁睡着，他却一夜无眠。他拿起苏懿宁给他带回来的手机翻了下，发现自己的所有联繫人都被删的一干二净。


    余误看了眼怀里的苏懿宁，再看了眼被删光的列表，心情很是微妙。


    他或许对苏懿宁还是有一定感情的，他还是希望苏懿宁好好的。所以余误在想了好久以后，还是亲了亲苏懿宁。但他在亲吻结束以后，却跟苏懿宁拉开了些许距离。


    或许跟苏懿宁分开，苏懿宁能好一些。毕竟苏懿宁在认识自己之前，好像没这么不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苏懿宁过于宠溺，才会导致苏懿宁这般偏激。


    「餵。」他戳戳苏懿宁的脸，他好小声好小声地问苏懿宁，「你真的喜欢我吗？」


    苏懿宁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在余误的发问下呓语了几句，但没一句是能让人听清的。苏懿宁睡着了，他回答不了余误。所以他也听不到余误对他发问，「你真的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会轻易说出喜欢别人的话？」余误又戳了两下苏懿宁的脸，像是在泄愤一般，「你要是真喜欢我，为什么老是做不好的事来威胁我？」


    他可能是希望苏懿宁醒来回答他的，但他又不想听到苏懿宁回答着爱意，却总是做出一些让他感到难堪的事。


    他没有时间，也不能一直等着苏懿宁成长。他没有时间去教苏懿宁怎么去爱一个。


    「我要走了。」


    即便你很乖很乖也没有用了。


    第44章


    苏懿宁收到了余误给他发的offer，薪资待遇看着挺不错，双休，还有15天年假，五险一金齐全，年底还有十三薪。只是这份工作是干嘛的上面没倒是写，只写了时间地址让他准时上去报导。落款是一家娱乐公司，名气还挺大的，苏懿宁听过，纳闷了很久为什么余误会给他安排去娱乐公司上班。


    苏懿宁盯着上面写的待遇看了好一会儿，竟然觉得这么多好待遇全都比不上『上班能看到余误』这一点重要。而且余误似乎不是娱乐公司的老闆，他去干这个活肯定不能见到余误。苏懿宁又默默地觉得余误给他开的待遇不怎么样了。


    这几年的空白，苏懿宁对于余误几乎一无所知。但既然能有份正经工作，苏懿宁还是挺开心的，因为他的精神状态问题，他几乎没有获得正常工作的权利。这会余误能帮到他，说实话他应该感恩戴德。


    苏懿宁知道觉得自己不应该有什么不满的，可当他去上班了一整个星期都没看到余误，苏懿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工作是在摄影棚打杂的，可能余误有帮他交代过，所以相比起其他同事他清闲好多。基本没有人叫他帮忙干活，一天上班7个半小时，几乎7个小时都能顺利摸鱼。


    苏懿宁觉得余误大概率是在为他的身体精神状态着想，才特意给他安排的这个活。苏懿宁知道余误一直对自己都挺好的，可唯一不好的是，他现在联繫不上余误了。


    摄影棚里面的人几乎都很忙，没几个人愿意搭理他。苏懿宁来了一周，跟同事们的谈话不超过十句。苏懿宁这会蹲坐在一旁看着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在忙前忙后的进行拍摄工作，心里纳闷极了。


    今天来拍摄的人苏懿宁见过，但他不太记得对方的名字了。是好多好多年前一起跳过芭蕾舞剧的女生，只是当年苏懿宁跟所有表演组里的人关系都很一般，就算是一起出演过舞剧，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


    女生认不出来他很正常，加上苏懿宁这会还蹲坐在最角落里，更是没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但没想到拍摄休息的中途，女生却朝他走了过来。


    苏懿宁一抬头，就看到对方站在他面前，「？」苏懿宁满脸疑惑，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记得自己才是，尤其是他现在已经落魄成这样了，「有事吗？」苏懿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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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今天过来拍摄吗，我结束后是到你拍？」女生直接问他，「记得我吗，吴乐，以前跟你一起出演过几次剧的。」


    「记得。」苏懿宁道，「但我不是来拍摄的，我这里的工作人员，打杂的。」


    吴乐的表情有些奇怪，估计是对苏懿宁目前的状态感到很好奇。可对方变得落魄了，她也不敢再往这个事情问下去。


    四年前苏懿宁在国内外出演了不少舞台，凭藉着他精緻的脸蛋和出色的舞技爆火了一段时间，在网上随时能看到他的消息。当时他收穫了一大批粉丝，粉丝给他的每场表演的应援都极其夸张。苏懿宁那段时间的资源和出镜率都好高，四年前是苏懿宁最顶峰的时候。


    可三年前苏懿宁在舞台上出现事故，当时正火的他因为这场事故新闻热搜挂了整整两天都没降下去。听说当时苏懿宁在舞台上摔倒导致小腿骨裂，整个人从一米多高的升降台上摔了下去。


    后来再也没有消息，不少粉丝还为之嘆息。


    只是网际网路总是更新换代很快，只要消失的时间一长便再也无人问津。


    但没想到当年火成那样的苏懿宁能落魄到当一个摄影棚的打杂人。当年那一摔，苏懿宁就像是掉下神坛的仙子，再也没有飞升起来过。


    「那，这份工作是长期的吗，还是过渡？」吴乐犹豫了一下，「你现在还跳芭蕾吗，我有个新的舞剧缺人，不如——」


    「不跳了。」苏懿宁打断了她，「我这个工作挺好的，我朋友给我介绍的...反正，谢谢你。但你不用管我了。」苏懿宁道，他的语气并不好。他连表情都是冷漠的，显然是不想再跟对方叙旧。


    他就像一只刺猬，无差别地扎着所有人，即便对方毫无恶意。


    吴乐沉默了一会，跟苏懿宁有相处过，所以她并没有被苏懿宁的态度给吓到。相反，她觉得更可惜了，「好吧，但我有人脉，我认识这家娱乐公司老闆的女儿，她现在在这个公司工作呢。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提一下，我问问她能不能给你换换比打杂更好的岗位？」吴乐想了想，「不知道你听说过她没有，最近还结婚了，还上新闻呢。」


    「不认识。」


    「邱彤彤啊，跟她结婚的对象也好出名。」


    苏懿宁皱起了眉，「...我好像认识。」但他觉得他认识的邱彤彤，跟吴乐嘴里说的『邱彤彤』好像不是一个人。苏懿宁的心脏不知道为何咯噔了一下，「她结婚对象是谁？」


    「余误。」吴乐告诉他，「他是余氏集团的小少爷啊，就这条街对面不是有个新开的万余广场吗，就是他家开的。」


    「咳。」苏懿宁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怎么了？」吴乐见他表情不对，「你要我帮你提一嘴吗，说不定可以换个好岗位——」她话音刚落，经纪人就叫她继续拍摄下一组照片了。


    她没时间再跟苏懿宁唠嗑，而苏懿宁也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最后他们交换了一下联繫方式，这段对话才正式结束。


    可在对话结束这瞬间，苏懿宁只感觉到天旋地转。感觉噁心想吐，感觉有人捏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脏剧烈疼痛了起来。


    他没注意到当时余误跟谁结婚，而且新娘是长头髮的，妆容也是极致漂亮。那新娘跟当年像男人一样的邱彤彤长得完全不一样，邱彤彤在他的印象里是剪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髮，性格大大咧咧的，跟『女人』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现在告诉他那人就是邱彤彤，而且还跟余误结婚了。


    操！


    他们什么时候搞上的？难道当年他跟余误在一起的时候，余误就已经跟邱彤彤有一腿了吗？


    苏懿宁被自己的这份猜想吓得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他吓得四肢发凉，吓得嘴唇发白。他颤抖着手，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脑袋里不断浮现当年他看到邱彤彤给余误发消息让他一起去跨年的消息。


    第45章


    明明之前有那么多次的偶遇，可这会苏懿宁想要见到余误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自从他上班以后，他已经半个多月没见着余误了，他本来还挺稳定的病情隔三差五又开始发作。


    可偏偏人就是这么倒霉，药瓶子空荡荡的，钱包也空荡荡的。距离发薪日还有好长时间，他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翻了翻手机联繫人，渺渺无几，就没人能帮到他。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想着要不要问之前的同事有没有模特图的单子能接一接，拍模特图钱少，但胜在当天结钱。


    苏懿宁刚要联繫前同事，可手指却自动点开了吴乐的对话框。他脑子里所想的事情跟他做的事情完全不一样，「打扰一下你，你能帮我安排一下见见邱彤彤吗？」他还找到了一个很完美的藉口，「其实我高中的时候是她隔壁班同学，以前认识的。你能帮我搭个线吗？」


    苏懿宁发完这两句话觉得自己挺扯的，他就像是那种得知以前同学发财了想去蹭一蹭的小人。但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见到余误了，可能他天天骚扰余误，导致余误把他拉进了黑名单。他给余误发的消息都发不出去。


    苏懿宁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他不觉得吴乐能真的好人帮他搭线。毕竟当年他对人家的态度也不是太好，他也不求别人能帮他。苏懿宁犹豫了好久，等了好久没看到回信还觉得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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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少是开始埋怨余误了，他不管自己死活的话，干脆从一开始就别搭理他……虽然是自己把人绑架回来的，还是从婚礼上。


    苏懿宁这会躺在家里客厅的地板上，他每次放假都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无聊，他没事干，他没朋友，还没有钱。


    苏懿宁摸摸肚子，好饿了。可是家里的食物就剩下一包挂面，他懒得起来煮。所以他从早上躺到傍晚，终于没忍住抓起剩下的十几块现金下楼了。


    结果才刚下楼没往外走没几分钟，就突然有个人上前来勾住了他的肩膀。苏懿宁一转头，就看到他前老闆那油腻腻的一张脸。「…彭总。」苏懿宁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了，「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彭总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小子，还真认识余总？你把我害惨了，他找人搞我，害我损失惨重，你怎么赔。」


    苏懿宁无语，他挣扎着把自己的手臂抽回来，却发现这王八蛋挺用力的。他皱了皱眉，「他找人搞你关我什么事。」苏懿宁不耐烦道。因为很久都没有见到余误，他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加上他很饿，心情也是差到了极致。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两天没药吃了，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随时发疯。「你特意来我家蹲我？你有病吧。」苏懿宁没忍住骂他。


    「倒没有，我在你家附近吃饭呢。」彭总强行拉着他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肩膀，「跟我走一趟。」


    「你这样威胁我不怕被余误再搞你吗？」


    「我一个光脚的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没什么钱。」彭总轻哼了声，「我找人观察了你两周，也不见你跟余总有碰上面。」他捏了捏苏懿宁的脸，「别死鸭子嘴硬了，你跟他没那么熟吧。」


    「……」苏懿宁竟然没法反驳。


    苏懿宁一直在挣扎着从彭总手里，可他发现自己好弱鸡，怎么挣都不行。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把余误带回家，他跟着彭总走了一小段路，「你要带我去哪儿？」他问，「你又要把我卖给谁，如果你真要把我卖了，余误不会放过你的。」


    彭总哼了声，没有受到苏懿宁半点威胁，「你管我要把你卖给谁，反正你屁股不保就是了。」


    苏懿宁觉得他屁股还挺值钱的，可他并不想给。所以在被拉上车之前他选择发疯，他张嘴就往彭总身上咬去，用力踩了他好几脚。估计今天彭总不是故意来堵他的，所以就彭总自己一个人，所以苏懿宁发疯还是很有逃跑的机会的。


    在大马路上又是大喊又是发疯，很容易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趁着路人纷纷围上来，苏懿宁便赶紧喊救命，「他要强、女干我非礼我，要把我抓走！」反正是乱喊一通。


    也许是他的长相跟彭总的长相相差甚远，他们的情况确实看上去就像是流氓拉着美少年要干点什么。而且苏懿宁早几年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竟然还有两三个人认出他来了，不断在小声议论，还拿出手机来拍摄。


    彭总大概是抵不住众人的围攻，把苏懿宁给放开了。苏懿宁立刻跳得远远地，却听彭总破口大骂他，「你这段时间最好别回家，下次可没那么容易能放你走！」


    苏懿宁哪里还管他，推开人群拔腿就跑得没影了。但他没跑太远，因为他饿极了。苏懿宁随便进了一家面馆，然后边吃面边掉眼泪。


    在没重逢遇上余误之前，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无所谓的。如果不是余误的话，可能前段时间他已经被彭总卖了。而且他之后一段时间估计不能回家了，彭总肯定会找人堵他。


    苏懿宁烦躁得要命，明明很饿，结果面条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正烦躁着，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吴乐给他回的消息。


    她发了一个联繫方式，「我已经问过彤彤啦，她说她确实认识你。还让我把她联繫方式给你了。」吴乐给他回道，「你真的不要考虑来我们舞剧吗，我们挺缺人的，虽然是当个绿叶，但你就来当个兼职怎么样？」


    苏懿宁正要拒绝，却见吴乐紧接下来发的那一句，「一场三千，我们巡演有五场。你答应了我立刻转钱给你怎么样。」


    苏懿宁几乎在她这句话的下一瞬就发了个「好」字出去，但发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已经好久都没跳过舞了，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跳起来。便赶紧想要把「好」字撤回来，可他还没撤回，吴乐已经把钱转给他了。


    「那你明天有空吗，来我们这儿先看看？」她十分积极，「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啊，我都帮你找彤彤要联繫方式了，你可不能拒绝我哦。」


    苏懿宁本来还想要撤回「好」字的手下不去了。


    ——


    苏懿宁没想到那么快能联繫上邱彤彤，他感觉邱彤彤就是天大的好人。面对他在电话里的一番质问也不生气，反而还轻声约他出来见面。跟他提高声调的质问完全形成了一种对比，他就跟泼妇似的，但幸好邱彤彤没放在心上。


    邱彤彤约他见面的时间是隔天的早上，见面时还把余误也带上了。只是邱彤彤大概是瞒着余误的，所以余误见到苏懿宁那一刻皱起了眉头。余误显然是不想见到苏懿宁，所有当他看到苏懿宁的下一秒，他就抓住邱彤彤的手臂往后退了好几步。「你喊他来的？」余误凑到邱彤彤耳边问她，对于她的自作主张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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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看到你魂经常不守舍的，觉得你还是应该跟他谈谈。」邱彤彤推了余误一把，「我去外面等你，等下跟你一起回公司。」


    邱彤彤推的这一把力度不轻，害得余误还险些没站稳。苏懿宁就站在那儿，还傻乎乎的朝他挥挥手，「嘿嘿。」苏懿宁笑了，「好久不见，你就跟我吃点东西好好聊聊嘛，就十分钟也不行吗？」


    那肯定是不止十分钟的事情，余误有预感，今天他跟苏懿宁见面的时间不会短。而且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下意识就想跟苏懿宁这个人拉开距离。他总感觉跟苏懿宁待一块就没好事发生，「找我有事？」余误还是落座了。


    苏懿宁脸上的笑容有点装不下去，余误的语气实在是太冷漠。所以苏懿宁的表情也冷下来了，他起身坐到了余误的旁边，把余误堵在了卡座里。


    苏懿宁默默扫码点了两份早点，肩膀也不觉贴上了余误。「餵。」余误警告了他一下。


    苏懿宁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余误凶得厉害，便吓得往旁边挪了挪，也没敢靠近余误了。说实话，如果是换做是五年前，他才不管余误凶不凶。可现在他跟余误之间的地位悬殊，已经跟当年不一样了。


    可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还是那个下位者。当年掌控不了的余误，现在更是不可能掌控了。苏懿宁伸手抓住了余误的手，他紧紧的捏了捏。余误想把手抽回来，可苏懿宁抓得他生疼都不愿意放开。


    这个餐厅早上人还挺多，余误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正要发话，苏懿宁却抬头对视上了他的眼睛。


    苏懿宁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似乎还会闪烁，十分漂亮的一双眉眼。除了脸部轮廓张开了些，消瘦了不少以外，苏懿宁跟五年前没任何变化。余误抿了抿唇，等待着苏懿宁的发话。


    苏懿宁的发言每一次都很惊人，「不如你买我吧。」他说，「你不是说要给钱我治病吗，我现在也好缺钱，不如你买我好不好。」


    「不好。」


    紧接着一张内存卡就放到余误的手里，「当年没用来威胁到你的东西，现在还能用来威胁你吗？」苏懿宁眼睛带上了几分狠意，「你应该谢谢邱彤彤带你来见我，不然你一直躲着我，我会控制不了我自己的。」


    余误没说话，说实话他并不害怕苏懿宁发疯。因为苏懿宁在他的印象里就没变过，无论在别人的眼里苏懿宁到底是如何疯，在他这里苏懿宁发疯也不过是一只嗷嗷叫的小狗罢了。


    所以余误拿着内存卡看了眼便放到了一旁，反而是伸手摸了摸苏懿宁已经快要长到了肩上的头髮。摸起来毛毛躁躁的，跟以前摸起来顺滑的手感不一样了。


    从苏懿宁的衣着来看就能看出来，苏懿宁过得并不好，可能因为没钱的原因，头髮毛毛躁躁地也没怎么打理。「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余误问他，「你想跟我在一块，就这么对我吗。五年一点长进也没有？」他指了指那张内存卡。


    苏懿宁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在追人方面他真的毫无长进。追不到就威胁，威胁不到就发疯，他想不到有别的方式。「那，那我能怎么办，你都结婚了。」苏懿宁瘪了不少，「我当年才是那个第三者吗？」


    「不是。」余误告诉他，但他没多解释。他犹豫了很久，他甚至把送上来的咖啡喝得精光，才转头跟苏懿宁说，「我可以买你。」


    余误把内存卡还给了苏懿宁，「但你现在想跟我在一起，那你就是第三者。」他故意这么说的，他想劝退苏懿宁。「你难道想当小三吗。就算我跟邱彤彤在一起了，就算我跟她以后有了小孩，你也只能忍着。你难道能忍吗。」


    苏懿宁愣了好久，然后他点了点头，「可以。」他说，「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他就像是一只瘪了的气球，他再也不是当年能仗着余误喜欢就能耀武扬威的小作精了。他甚至害怕余误的一个眼神，怕到只需要余误的一个眼神他就能离开距离。但他却甘愿做『第三者』，「我这五年快疯了。」苏懿宁说，「你还在生气你走之前，我对你做的事情吗？」


    他后来把余误关起来整整十天，差点把余误的腿都给折了。因为他害怕余误离开，那也是他第一次病发。而且他不仅导致余误受伤，他还让余误错过了余奶奶病重的消息。


    苏懿宁至今没敢问余误余奶奶到底还在不在了，他怕自己让余误真的错过了余奶奶的最后一面。他没敢问，也知道自己对于余误来说，他真的是罪大恶极，「我这次会很乖的，求求你买我吧。」苏懿宁红了眼眶，他揪了揪余误的衣服，「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收起了内存卡，收起了唯一的『武器』。


    只求余误对他一次可怜。


    第46章


    余误感觉自己疯了才会给苏懿宁一次机会，可事实他就是让苏懿宁成功得逞了。苏懿宁的笑容极其灿烂，跟他黑沉着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苏懿宁不知为何，极其有当『小三』的觉悟，「你能尽快找个地方给我住吗，你偶尔回来懆我一下，行吗？」苏懿宁说得很直白，甚至把自己明码标价，「我要的钱不多，能够我治病和生活就可以了...你每个月给我2万块怎么样，对你来说应该不多吧。」


    何止是不多，如果按包养人的价格来算，苏懿宁的2万简直便宜到不行。余误原来还打算一个月给他20万，但既然苏懿宁开口只要这么点，他也不会提价。他甚至还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把你自己卖这么便宜，你知道你之前的老闆把你开价多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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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毫不在乎地笑了两声，「如果我有钱，我甚至倒贴你。你是余误啊，我怎么会想要你的钱。」


    「随你。」余误推了他一下，「起来，我要走了。」


    苏懿宁没动。


    「起来，我老婆在外面等我。」余误故意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故意刺激苏懿宁。毕竟当年苏懿宁也一直在用田老大的名义来刺激他，尤其是苏懿宁把他关起来的那十天。


    苏懿宁并不想让道，而且他心里不舒服。他拉住了余误，「你要让我联繫到你。」苏懿宁说，「我不敢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了，求求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好不好？」


    「让开。」


    苏懿宁扁了扁嘴儿，站起来让了位置。他眼巴巴地看着余误从自己身边离开，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等我助理联繫你。」余误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冷冰冰的。


    他这个『小三』当的没地位，人家当小三能仗着对方的疼爱而耀武扬威，能仗着对方的喜欢而霸占对方。可他当小三，就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对方来联繫自己。


    而且余误在他面前喊邱彤彤做『老婆』，让他难易猜测余误跟邱彤彤之间的真实关系。如果余误跟邱彤彤真的是一对，邱彤彤怎么可能会再让余误看到自己？


    苏懿宁想不明白，可他又很害怕余误真的跟邱彤彤是真夫妻。万一余误跟她睡了怎么办，一男一女每天睡同一张床，不可能不发生点什么。苏懿宁越想越害怕，还无意识地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


    这都五年了，余误怎么可能没跟别人睡过？


    苏懿宁坐在位置上缓了会儿，直到有人给他打电话了才反应过来。是吴乐给他打的电话，提醒他约定的时间准备到了。而苏懿宁很惊悚地发现自己只是发了会儿呆，时间竟然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店里做完早市，现在已经开始打烊了。


    苏懿宁干净收拾收拾离开，越发感觉自己这病确实是得去找医生治一治了。不然老发呆，时间过去了都不知道。苏懿宁走出店里那会嘆了好长一口气，即使已经联繫上了余误也不能让他高兴。


    他只是个『小三』。


    纳闷。


    ——


    苏懿宁真是跳不起来了，他久违地换上了一身练功服，久违的简单练习了下动作。他垫脚转圈都困难，小腿好像就不是自己的，怎么都控制不来。吴乐对于他的表现很诧异，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再多练练。


    第一场公演的时间是两个月后，苏懿宁连基本功都差得一塌煳涂。这一次舞剧的导演是吴乐自己，所以吴乐才大费周折地把他请来。她人挺好，但她愿意让苏懿宁来，也是有目的的。


    他问苏懿宁愿不愿意当一个宣传噱头，因为他几年前火过，即使他消失，那也还是有一定舆论影响力的。这次吴乐自己出来单干一个舞剧，光靠她自己的名声可不够。她就是需要舆论热度，想要苏懿宁帮她一把。


    苏懿宁很犹豫，他并不想再出现在公众面前。「我以前的黑料都被扒出来过啊，你没看过我穿女装在酒吧跳舞的照片吗？」苏懿宁纳闷，「让我当绿叶，我默默靠边站就行了...我以前黑料那么多，还把我再放到舆论上去，我——」


    「怕什么，多的是说你女装漂亮的。」吴乐劝到，「网际网路是没有记忆的，而且爆出来的黑料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道德沦陷的事情。不就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去酒吧当台柱女装跳了几次舞嘛，我们也有公关啊，谁敢再说你，我帮你骂回去。」


    苏懿宁还在犹豫。吴乐却碰碰他的肩膀，「而且我想要你这次跳女位，女三号。」


    「......」


    苏懿宁感觉自己被骗了，但他一来就被拉去签了合同，已经跑不掉了。吴乐是想把他推到最高点去，想要他带来一定的热度。而且刚刚他翻了剧本，女三号的戏份并不轻，还要偶尔充当背景一块跳的。


    苏懿宁被吓得不轻，「我连基本功都没好！」


    「赔偿金二十万。」


    「咳。」苏懿宁已经百分百确定自己被骗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向余误要少了钱，他就不应该跟钱过不去。


    苏懿宁更瘪了，回到家附近发现看到好三四个自己的前同事，看样子是彭总派来找他的。苏懿宁躲得远远的，不太敢回家。


    他转身就走了，也不知道余误的助理什么时候才能联繫上他。但幸好这会他有吴乐给他转的兼职费用，才至于让他没地方去。


    苏懿宁在街上找了一圈，最后选择了附近50块一晚上的小旅馆。因为穷习惯了，总想着能省点就省点儿。他甚至在楼下跟小旅馆老闆讨价还价，让老闆给他便宜了五块钱。


    苏懿宁在这个脏兮兮的小旅馆睡了整整三天，余误的助理才来联繫他。余误的助理是一个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大块头，看着兇巴巴的，到达目的地以后把钥匙往他手里一塞就跑的没了影。


    而且苏懿宁很惊悚的发现，余误竟然安排他住在他以前的家里，是余误跟余奶奶的家。里面是被打扫过了，看着很是干净整洁，可能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还特意在客厅和卧室里安装了新的空调。


    苏懿宁转了一圈，只觉得自己住小别墅的幻想破灭了。他这小三是当得极其失败，钱没捞着，住的地方也不豪华。


    虽然他不嫌弃，但他觉得总觉得余误在整他。堂堂一个大老闆安排小情人住在这种小地方，这合理吗，省钱也过于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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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内心不满极了，就当他正要气得发作的时候，他看到桌上放着一张卡，估计是用来每个月给他打钱的，上面还特意贴了个小纸条『两万』。


    苏懿宁拿卡愣了好一会儿，决定给余误的助理打电话，「我要闹了。」


    助理一头雾水，「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你让你老闆给我安排住别墅，明天12点前联繫我。不然我就把整个家砸烂。」


    助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才道，「老闆特意吩咐了，他让我给您回句话。」他清了清嗓子，还故意模仿余误的语气，「老闆说：他不服就让他憋着，把家砸烂就没地方住了。」


    「？？？」苏懿宁听完以后人都傻了，「他真这么说的？」


    「是的，我只是原封不动地把话转述给您。」


    苏懿宁气得快爆炸乐，他难以置信余误竟然这么对他。他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十分烦躁地跺跺脚，可对于余误的操作，他又确实没任何办法。所以他只能自己生闷气，气完以后又默默回到余误的房间里躺着。


    床上的枕头、被子、床套，全都被换过了。苏懿宁趴在上面闻了闻，床上已经没有半点余误的气味了。而且房间跟当年不太一样了，以前还有很多余误的生活用品或是摆放着余误从小到大用过的东西，可现在架子上都是空荡荡的，东西早就被清走了。


    苏懿宁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余误要让他住这儿，明明这儿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一个人在这里。


    委屈。


    但他没别的地方去了，这里总比有人蹲守着的家或者脏兮兮的小旅馆好。正想着，他肚子突然叫了两声。好饿，距离上一顿饭是昨天早上，拍摄的演员请片场里的人吃早餐，苏懿宁当时只挑了个小面包吃，一直到现在隔天晚上了都没吃过东西。苏懿宁的食慾很低，如果不到饿的时候他基本不会吃。所以这会饿了他也只不过选择翻了个身，想着睡着就完事了。


    而他长年累月不按时吃饭的坏习惯，这会加上余误的操作让他头疼无比。导致他身体终于熬不住出了毛病，胃疼，疼到他在床上动弹不得。连扔在客厅里的手机都没法拿进来，求救都难。


    余误是在隔天晚上才去看苏懿宁的，听说他翘了一天班，连家门都没出。余误本来打算让助理过来看他算了，可助理一下班就跑得没了影，便只能自己来看下是什么情况。他真的只是来看一眼确定下情况，没别的歪心思。


    却没想到打开房门就看到苏懿宁躺在那儿，唿吸极其不顺畅。他凑过去摸了下苏懿宁的脸，发现他烫得厉害。整个人状态看着不对劲，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旁过了期的肠胃药。瓶口是开的，旁边还放着水，应该是把过期药吃下去了。


    余误多少是有点生气，他晃了晃苏懿宁，试图把人喊醒。可苏懿宁只是很迷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虚弱地从嘴里吐出一句，「...别管我，让我死。」他甚至推了余误一下，还一直小声念叨，「不想当小三。」


    第47章


    余误感觉苏懿宁就是来讨债的，他一定是因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所以这辈子上天才派苏懿宁来折腾他。他要把苏懿宁抱起来送医院那会苏懿宁还跟他打架了，软绵绵的，还挥着巴掌往他脸上乎了两下。


    苏懿宁说：「你让我当小三我就去死。」


    他真是受不了苏懿宁这死出，他抓住了苏懿宁在他脸上乱乎的手，「你是再闹，让你小三也当不着。」


    然后苏懿宁就彻底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装死。但也亏得他没再闹了，余误才能顺利把人送去医院。而且苏懿宁这次真的是病的不清，他在医院躺了整整两天才恢復了意识。他醒过来后从床上坐起，发现病房里没人且余误不在以后他就开始掉泪珠子。


    苏懿宁哭了好一阵，余误才出现。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余误估计是没料到苏懿宁会醒来，所以只带了一份饭回来。他刚加完班，想着来看苏懿宁一会儿，吃晚饭就离开。现在苏懿宁满脸泪痕的盯着他，看样子还挺可怜的。余误刚要开口，苏懿宁就先发话了，「我要住别墅。」


    「......」


    苏懿宁甚至往他手里拿的盒饭一指，「我肚子不舒服，我要吃你的饭。」


    余误差点被他气笑了，感觉苏懿宁还挺好玩。但他并没有把饭给苏懿宁的意思，而是坐在一旁的桌子开始吃了起来，然后默默地拿手机给苏懿宁点了粥。


    粥还没送到，余误进了病房以后就沉默地吃着饭。余误似乎是当他不存在，苏懿宁被他这一举动整得一头雾水，便想要拔掉手背上挂吊水的下床找余误。可他才刚要拔，余误一个眼神就过来了，「别动。」


    「那你什么意思啊？」苏懿宁巴巴地看着他，「我要吃饭。」


    「你饿了吗。」


    苏懿宁感受了一下，摸了摸肚子，「应该挺饿的，肚子不舒服。」


    余误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朝苏懿宁走了过去，「你不知道饿？」他问，「你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就，不记得了。」苏懿宁说，「好几天之前了吧。」


    「你饿了不会自己找吃的？」


    「会啊，你别把我当白痴好不好。」苏懿宁还不服气地瞪了余误一眼，「你不是不管我吗？」


    「我决定以后找个人来看着你。」余误没有正面回答苏懿宁，但他总怕哪天自己消失个三五天，苏懿宁就真没了。苏懿宁好像比五年前更不会照顾自己，自从重逢以后，他发现苏懿宁不仅变得落魄了，而且他精神似乎病得很厉害，是更需要人...不对，苏懿宁大概只需要他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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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对于他的安排很不满，「我不要别人来看着我，你这样是在监视我。我不需要。」


    「可以不让人看着你，但你以后都见不到我。」余误淡淡地说，「你现在也只能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地闹了，但你认为现在的我能受到你的威胁吗？」


    苏懿宁哑了声，他不喜欢被余误这样对待。他讨厌他们之间主导的位置在余误手里，但他思来想去的又想不出来什么办法，只能乖乖地低下了脑袋，「我饿了。」他才说，「我想吃东西。」


    「已经给你点了粥，等下就到了。」


    苏懿宁还低着脑袋，「我想住别墅。」他说，「你不重视我。」


    余误沉默了会儿，问他，「那你有重视过我吗？」


    苏懿宁勐地抬头，「我怎么不重视你了，我没有你就不行的！」


    余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冷笑。他甚至在心里给苏懿宁翻了个白眼，「你有尊重过我的想法吗，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确定你有重视过我？」余误问他，「我只是按你以前对我的方式来对你，我已经很温和了。而且说实话我并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我不想要你，你能明白吗。」


    「不能。」苏懿宁回答得很快，「我们都没有分手过，你凭什么不要我。」


    苏懿宁的想法和思维都已经固定住了，甚至在余误消失的这五年里根深蒂固，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苏懿宁不会换位思考，他只觉得余误很过分，「你到底跟邱彤彤是什么关系，有没有上过床。」


    「跟你无关。」余误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你要老是这么计较这五年的空白，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你走，我就罪大恶极到不能原谅了吗？」


    「我说了我会跟你联繫的，但你什么都不听。还选择把我绑起来，用东西我腿上打，你甚至想害我残废。」余误抿了抿唇，心里是有极大的怨气，「你那十天里一直给我下药，还有我奶奶的事情——算了，跟你说这些没用。」余误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五年里有想过你错了吗。」


    「那你把我打回来，你也可以给我下药。」苏懿宁说，「你把我关起来多久我都无所谓，但我要你只爱我一个。」


    余误被他的态度激得想要张嘴骂他，怒意蹭蹭往上飙。但幸好这时候外卖来了，余误的理智才恢復了些。「先吃东西。」余误说，「不聊了。」因为苏懿宁冥顽不灵，情况比五年前还严重，余误感觉没什么能跟他说的了。


    苏懿宁察觉到余误好像不太高兴，便乖乖的低头吃东西了。他吃了一会儿，感觉气氛挺尴尬，他怕余误吃完东西会走，「你今晚不能陪我吗？」他问，「我不敢跟你作对了...我能不能出院啊，我们回你家行吗？」


    苏懿宁说完以后余误没半点回应，苏懿宁犹豫了一阵，起身拿了吊瓶往余误方向走去。然后他蹲在余误面前，像委屈小狗似的巴巴地盯着余误看，「对不起，我不敢闹了。我只是想你陪陪我。」


    余误现在多少是有点看不上苏懿宁的，他对苏懿宁的感情很复杂，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对苏懿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和态度。但他早就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百分百是不能跟苏懿宁再好的，如果不是重逢，他大概率不会再出现在苏懿宁面前的。


    可是他现在看到苏懿宁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他又实在是狠心不下来。「回床上去。」余误起身接过了他手里的吊瓶，顺便把苏懿宁从地上捞起来，「起来。」


    苏懿宁扁了扁嘴儿，知道余误肯定是不答应让他回家了。早知道余误这么凶，他就不吵着要住别墅了。苏懿宁乖乖坐回了床上，可他再也没有胃口吃东西，便把粥推到了一旁。


    可粥他只吃了三分之一不到，余误看了眼，「再吃点。」余误把粥又推了回去，「听话。」


    苏懿宁很勉强又拿起勺子吃了两口，「我不要再吃了。」他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新的鬼点子，「除非你餵我。」


    余误选择把粥扔到了垃圾桶，「别吃了。」


    苏懿宁又开始难过了，重逢后他就没在余误这里得逞过，「你就陪我躺会儿吧，好不好？」他拉了拉余误的衣服，「我想跟你说会话。」


    余误看了眼时间，他准备得回去了。等会还有个跨国的视频会议，他不能在苏懿宁这儿耽误时间。「不行。」余误拒绝道，把苏懿宁的手给甩开了，「你休息吧，我会让人来看你的。」


    「为什么是让人来看我？」苏懿宁很不满，极其不满。他怕自己下一次想见到余误，又可能是他病重到昏迷，余误才能来施捨自己一眼。「你不能来看我吗，下一次你来看我是什么时候。这次是我快死了你才出现，那下次是不是我死了的时候你才来看我？」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


    余误单手便按住了苏懿宁的脑袋，他轻轻摸了摸。像是在驯服一只发狂的小兽，「后天来接你出院。」他说，「我等下就把你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这样你能稍微冷静一些吗。」他怕苏懿宁动静太大，吵到其他房间的病人。


    他以为苏懿宁还会闹，但苏懿宁竟然出奇地好哄。他很乖的点了点头，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那你一定要来接我啊。」


    第48章


    因为工作的事情余误有些来晚了，苏懿宁早早地等着他来接，从早上清晨刚亮等到太阳下山，他还以为余误不要他了，又在病房里哭了一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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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看到他那会他眼睛都哭肿了，一见到余误就抱上了余误的腿，「以为你不要我了。」还抽泣了两声，带着几分哭腔。


    余误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人拉起来带走。他本想着带苏懿宁去吃点东西，可这会见他哭得如此狼狈，他又不想带他出去了。苏懿宁的脸看上去极其可怜，好像他欺负了他似的。「去厕所洗把脸再走，在这等你。」余误推了他一下。


    苏懿宁不情愿，还一步三回头地往后看，生怕他跑了。去洗脸也是随便用水往自己脸上一抹，然后赶紧从厕所跑出来，「好了。」


    「拿纸巾擦擦脸啊，湿哒哒的。」


    苏懿宁用手背抹了下脸，「我好了啊！」


    「......」余误有些无语，因为苏懿宁刘海都滴着水。「算了，走吧。」他道。


    苏懿宁屁颠屁颠的跟着，还很习惯性地挽住了余误的手臂。余误本来想甩开他，但转头看到苏懿宁笑得极其灿烂的脸，他又没了把人甩开的念头。苏懿宁不闹腾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我给你点吃的，想吃什么？」到家以后余误问他。


    「麻辣小龙虾。」


    「我给你点个粥。」余误后悔问他的意见了，苏懿宁肠胃不适住了几天院，没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一出来就说想吃小龙虾。余误否决完苏懿宁的想法，又把人扔到了浴室，「你去洗个澡。」


    「那我能打开门洗吗，我怕看不到你。」


    「随你。」余误有些无奈。


    他没想到苏懿宁还真开着门洗澡，而且还每过一会就问他还在不在。余误被他问得挺烦的，回了两句以后就没搭理他了。但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应他两句，苏懿宁竟然光着身子满头泡泡的跑出来了，「你还在啊，在你就应我呀。」苏懿宁还抱怨一句，抱怨完了又跑回浴室里继续洗澡。


    苏懿宁的粘人程度变得很可怕，比五年前更可怕了。余误不知道该如何纠正苏懿宁这种毛病，也不知道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会不会有所缓解。他自认对苏懿宁已经算不错的了，哪有人愿意对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前男友进行帮助的。「把裤子穿上再出来，」余误看着他只穿个上衣光着腚出来就无语，「我不是给了你内裤和裤子吗。」


    「你不懆我吗？」苏懿宁问，「我觉得这样方便一点。」


    「穿上！」余误凶了他一顿。


    苏懿宁只能灰熘熘地跑回去穿裤子，穿完了才被允许落座吃东西。而且他好沮丧，他觉得余误不懆他，肯定回去要懆邱彤彤了。


    他挨着余误，不情不愿地吃着东西，表情就跟吃了什么苦药似的难看到了极致。「干嘛，东西很难吃？」余误问他，「苦着张脸做什么，又想着要住别墅了？」


    「没。」苏懿宁抿了抿唇，「你能再给我点钱吗，我想去练舞。」


    余误打量了他一下，「想重新跳？」


    「一般，但我接了个活，想试试。」


    「又想去酒吧跳舞？」余误对他的印象好差，「什么活。」


    「不是酒吧，这次是正经的。有人邀请我去一个舞剧，全国巡演五次，我当女三号。所以我要练一下，不然我得给赔偿金...我没有赔偿金。」苏懿宁解释道，「我现在好正经的，你别用这么怀疑的眼神看我。」


    「谁邀请你。」余误倒是好奇。他查了一下苏懿宁这几年，知道苏懿宁从升降台上掉下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在大众面前，估计当时是受了很重的伤。「你的脚还能跳吗？」


    「能跳。」苏懿宁回答他，「我想试试，是吴乐邀请我的，你应该认识她。我在摄影棚见到她了，我们以前认识，她来跟我打招唿。」说实话苏懿宁也是想试一试的，如果他有当年那个热度，说不定他就能有威胁余误的权力了。如果他当年不是在升降台上摔下来，也许他现在会过得非常好。但没有如果，他的脚确实受过伤。


    余误想了会儿，「你练舞的事我会让我助理给你安排。」


    苏懿宁挺不满余误老是把他的事丢给助理，但他知道自己可不能再闹了，便乖乖点了点头。「那你今晚是会陪我吗？」苏懿宁问他，「你跟不跟我睡觉。」


    为了不让苏懿宁发疯，余误选择一个比较柔和的回答，「我会等你睡着以后再离开。」


    这个回答并不是苏懿宁想要的，但这个回答也还算可以。苏懿宁很勉强地点了点头，「那你要睡在我身边才行。」


    「嗯。」


    「嘿嘿。」苏懿宁笑了，他极其容易满足。


    ——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余误躺了一晚上的缘故，苏懿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服多了。余误安排得很快，今天在他下班的时候余误的助理就来接他去舞蹈室了，而且还特意给他请了一个指导老师，这个老师名气十分大，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


    余误请这个老师来指导他，估计是给了不少钱。苏懿宁想了想，心里更是美滋滋了几分。只是他的基本功变得太差，老师估计不怎么看得上他，还说他是空有一副皮囊的废物。苏懿宁气得要命，还跟他顶嘴来着，「你收了钱就好好教，你不行我就让我老公把你换掉。」他甚至碎碎念，「要不是当年我从升降台上摔下来，哪还轮的上你来教我。」


    老师的脸都黑了几分，他知道苏懿宁当年是什么角色，说实话他是很欣赏苏懿宁的。只是见他连基本功都跳得这么差，完全对他失望了。而且苏懿宁的性格是真的恶劣，骂他一句能顶你十句，「这首曲子的片段你跳一次我看看，我看下你和以前差了多少。」老师放了个视频，是苏懿宁当年某个舞剧的的片段，这个片段当年挺火的，他还因为这个视频上过热搜，被夸说是年轻有为的芭蕾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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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很讨厌这首曲子，就这个五分钟的片段是难度最高的，当时他练习了很久。而且无论怎么练他妈妈都很不满意，那段时间余误不在，陪伴他的只有苏妈妈还有漫无止境的练习。余误离开后的一年是地狱，是伤痕，是绝望。可妈妈把他捧到了世人的面前，让他被夸作是天上来的仙子。


    「嗯，我试试。」苏懿宁听到这个曲子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便回到位置上跳了起来。


    现在只要跳久了，小腿就会疼起来。但苏懿宁很能忍痛，即便是让他跳高难度的片段，他也仍旧完成了。这个小片段苏懿宁太熟悉了，就算是过去多年，他肌肉记忆也能让他无意识地跳起来。这次他完成得很不错，老师看了以后觉得也很可以，「这么难的片段你都能跳，为什么基本功那么差。」老师难以理解。


    苏懿宁也不能理解，但既然他能把这么有强度的曲子跳得好，就证明他还是有能力的。老师对他的态度也稍稍好了些，结束时甚至打趣他，「你老公是谁，这么大能耐？」他问，「他给我开的工资倒不少。」


    苏懿宁瞬间骄傲得不行，脑袋都抬起来了几分，「我哪天让他来接我下课你就知道了，他可帅了，而且现在很有钱的。」


    对于苏懿宁的炫耀，老师感到很无语，甚至有点后悔问苏懿宁了。「明天早点到，我先走了。」他把舞蹈室钥匙拿出来递给了苏懿宁，「有人吩咐我把舞蹈室借给你，你可以再自主练习一下。」


    苏懿宁捧着钥匙，更高兴了。肯定是余误给他安排的，他只是跟余误多说了两句，余误就给他安排这么多。苏懿宁美滋滋的，内心里莫名确认余误就是爱他的。


    苏懿宁在舞蹈室里练习到凌晨两点多才停止，加上老师上课的时间，他已经在这个舞蹈室里待了5个多小时了。小腿也疼得他受不了，可苏懿宁却感到很满足。他大汗淋漓，拿起手机一看还看到余误给他发了消息。


    「明天你不上班，我带你去看医生。」


    「十点左右接你，准备一下。」


    苏懿宁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兴奋到尖叫。他太高兴了，在他的视觉里，他甚至能感到余误对自己的重视和喜欢。「好，我爱你。」苏懿宁回消息的时候没忍住表达了自己对余误的爱意，「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又发了一条。


    他只需要一点的阳光就能赖以生存。


    第49章


    苏懿宁不是第一次来看心理医生，他好久之前也看过几次，但因为收费太贵他负担不起，所以他果断就放弃治疗了。


    现在有余误陪着他，他倒是挺乐意的。医生让余误出去等那会苏懿宁还不乐意，说什么都要让余误留在房间里，抱着余误的胳膊不肯放，好像医生是把他们分开的恶人似的，他呲牙咧嘴地凶了医生一顿。


    余误觉得好丢脸，便主动申请留在了房间里。这次治疗谈话时间预定是两小时，一开始苏懿宁还回答得挺积极的，但半小时后他就变得沉默，他甚至躲在余误身后，看着是拒绝交谈的样子。「干嘛躲着，出来。」余误推了他一下，「医生问你什么就答。」


    「我想回去了。」苏懿宁突然说。


    余误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不如别浪费钱了。」苏懿宁很是抗拒，「要不给我开点药就算了呗，我不想答。」


    医生跟余误对视了眼，示意余误再劝劝苏懿宁。可接下来无论余误怎么说，苏懿宁就是说想要回家不愿意治疗了。余误拿他没办法，「那你在外面等我，我跟医生聊几句。」


    苏懿宁抓着余误的手臂不肯放，「那你要多久。」


    「十分钟。」余误随口道。


    得到回覆后苏懿宁才松开了余误，「那你快一点。」


    「嗯。」


    苏懿宁的粘人程度极度夸张，他一直在抗拒着医生的询问。还躲在了余误身后，好似医生会伤害他似的，可怜极了。


    苏懿宁在房间外等了几分钟就不耐烦了，这十分钟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地狱一般。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眼神看起来极致的可怕。


    余误出来那会就看到苏懿宁那戾气满满的眼睛，说真的，他有点被苏懿宁给吓到。他就只跟医生多谈了几分钟，苏懿宁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医生建议他暂时不要对苏懿宁过渡疏离。让他每周固定好时间跟苏懿宁单独相处，但除了固定好的时间里不再跟苏懿宁见面。还建议他让苏懿宁养个小宠物分散下注意力，让他尽量用其他东西吸引苏懿宁兴趣。


    余误走到苏懿宁面前，把苏懿宁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盯着苏懿宁的脸看了会儿，对他多少是有些无可奈何。「医生给你开了点药，现在去拿，你记得定时吃。」余误摸了摸苏懿宁的脑袋，越发感觉自己养了条小狗。他已经养了苏懿宁这条小狗了，难道还要让苏懿宁养些什么宠物吗，他总觉得苏懿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让他养宠物简直是虐待生命。


    余误捋了捋苏懿宁的头髮，没忍住嘆了口气，「等下我带你去剪头髮，你头髮太长了。」


    苏懿宁点点头，他还以为余误会因为他拒绝治疗的事情骂他，还担心了好一阵。他跟上了余误，牵起了余误的手，「但是我能留长髮吗？」他问余误，「我懒得去剪，如果你不定时带我去剪，我就不去剪头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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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是余误要么不管他，要么管他到底。也许是分开了五年，导致苏懿宁变得全身心都依赖着余误，仿佛是想要弥补这五年间的空白。


    余误很无奈，「你别依赖着我会一直照顾你，你爱剪不剪。那就留长，我不管你。」


    「哦。」


    没有得逞的苏懿宁扁了扁嘴，内心不满极了，「以后还是要来看医生，一周一次。」余误告诉他。


    苏懿宁立刻皱眉，「我不是说不浪费钱吗，而且我觉得花那么多钱去看个心理医生，他东问西问的就随意猜测我，我总觉得去看病的话，我像大冤种。」


    余误弹了下他的额头，「我会陪你去。」


    「那好吧。」苏懿宁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你陪我去，我才去的。如果你派你助理来陪我，我不会来的。」


    余误没有给予回应，他只感觉苏懿宁病得不轻。


    余误今天没什么事，跟苏懿宁看完病以后还带他去逛了逛。他带苏懿宁置办了些日常用品，补充了下空荡荡的家。


    苏懿宁全程都很高兴，笑得那是一个灿烂。他不发作的时候是很乖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反驳也不闹。只要转头向苏懿宁看去，苏懿宁也总是笑眯眯地沖他傻笑。


    这样挺好的，为什么他就是个小疯子呢？


    余误想不明白，他对苏懿宁实在是很多疑问，「你为什么要我帮你找住所，你家不能住了？」


    苏懿宁不想说自己还被前老闆骚扰的事情，便随口道，「我想跟你一起住。」这也是他的真心话，「而且我家那儿都搬得剩下几户人了，我也不想留在那儿。」


    余误没怀疑他，毕竟那处地方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明明苏懿宁的家外面没多远就是热闹的宵夜街，可苏懿宁的家却要一直往小巷里面走，那小巷子昏昏暗暗还常年湿答答的，每次要穿过这条小巷才到住宅区，楼下的保安也是个七十多岁的大爷，要真发生什么事，他可能还比你先倒下了。白天看起来还好，可晚上就不太安全了。


    苏懿宁搬出来也好，余误去了几回，也感觉他家极其压抑。「那你就住我那吧，楼下什么商店都有，交通也挺方便的，离你上班的地方也近。」余误说。


    苏懿宁想了下，挣扎道，「我真的不配住别墅吗？」他问，「我这个小三也太失败了。」


    倒也不是不配，是余误没有。他才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也才刚接手公司。他的钱全都拿去做项目去了，短期内是不可能回本的。


    他并不是一回家就能继承所有的太子，余父对他也不是那么喜欢的。所以除了生意上的事情，余父根本不会考虑他的任何事，更不会给他额外的金钱帮助。


    余误现在要么住公司，要么就住在跟邱彤彤一起买的婚房。


    余误对于住哪儿这件事情并不执着，对他来说「家」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所以他短期内并没有要购置新住宅的想法，「没别墅，你爱住不住。」


    「…我住。」苏懿宁认命了。


    他们买了很多东西，还得分三趟才把车里的东西搬完。苏懿宁高兴得不得了，这大热天的搬东西他竟然还哼起了歌。


    当苏懿宁把买来的东西都放置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余误就坐在客厅里拿着手机处理公务，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苏懿宁结束以后满头大汗，他还想粘煳在余误身上，结果被余误一把推开。「别粘着我，你出了很多汗。」余误嫌弃道。


    苏懿宁乖乖坐远了着，他犹豫了下，「你能找人帮我弄个把杆吗？」他问，「芭蕾我也要在家练习。」


    「没地方。」余误说，「我奶奶的房间不能用。」他家就两房一厅，地方也不大，哪里能给他弄个跳舞的地方。「你在舞蹈室练，不是让老师把钥匙给你了吗？」


    「可是我想在家里也——」


    「别持宠生娇，我没打算惯着你。」余误打断了他，「你练舞完了可以让我助理接你，别一天到晚讨这讨那的。」


    「哦。」苏懿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小三，余误不给他那么多东西也正常。「…那，那你奶奶还好吗？」苏懿宁突然问，「她还在不在啊。」


    余误看了苏懿宁一眼，没隐瞒，「在。」他说，「在国外治疗，暂时还挺好的，就是腿不行了。」


    苏懿宁松了一口气，他这口气就像是悬在他心上的大石头，现在大石头终于没了。他多怕当年余奶奶出事不在了，而因为他的原因导致余误没见到余奶奶的最后一面。


    但他大概能猜到余奶奶还在世，不然余误不可能还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不可能让他还有接近他的机会。「对不起。」苏懿宁说，「我以前不懂事，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


    「你现在也不懂事。」余误打断了他。


    余误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下，是邱彤彤打过来的，问他在哪儿，说是有工作的事情找他谈，问他能不能出来吃饭的。


    余误答应了。


    苏懿宁听到余误答应邱彤彤的邀约就紧张，赶紧抢过余误的手机，「我也去，我也去！」他着急地跟邱彤彤说，「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也要去！」


    隔着电话，邱彤彤差点笑出声，「好。」她答应道。


    苏懿宁又再一次松口气，只是电话挂断那会儿他对视上余误的眼睛，余误的眼里带着几分责怪，让他有有些畏惧。「你这样叫懂事？」余误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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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没敢回答。


    邱彤彤的穿着很中性，她把长发扎起来了，看起来十分帅气。苏懿宁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没忍住上下打量她，而且他极其不礼貌，「你这样穿倒是挺像以前的男人婆。」


    余误一巴掌就拍在了苏懿宁的脑壳上，「你这么没礼貌就回家。」


    苏懿宁摸了摸被拍疼的脑袋，不敢出声了。但邱彤彤确实比以前好看多了，不然也不至于在婚礼上苏懿宁没认出她来。


    邱彤彤没跟苏懿宁计较，毕竟她知道苏懿宁从以前就是个怪人。她也真是有事情要跟余误谈才约余误出来的，苏懿宁听了会他们的对话，全是公事，都把他讲困了。


    「你陪我上厕所。」吃饭到中途的时候苏懿宁没忍住，扯了扯余误，「我尿急。」


    「自己去。」余误真的觉得好丢脸，苏懿宁的粘人程度好夸张。


    「不行。」苏懿宁的脸立刻垮下来了。


    「我不走，东西都没吃完。你快去快回就是了。」余误推了他一下，「去。」


    苏懿宁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你一定不走啊。」


    余误没理他。


    苏懿宁跑得好快，他尿得也好快，他是打从心里害怕余误会丢下他离开，所以他折返的速度很快，没两分钟就解决完自己内急的事情。


    苏懿宁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而他现在唯一的安全感来自余误。


    「那你不想跟他在一起你还对他那么好？」他听到邱彤彤的声音，估计他离开后他们开始议论自己。「你还带他去看医生，你对他这么好，你竟然说你对他没意思？」邱彤彤似乎感到很不可思议。


    苏懿宁没着急着进包厢，而是站在门外听了会儿。他听到余误说，「他现在是因为有心理病才会粘着我。我带他去看医生是想他把病治好，等他病好了我就离开他了。」余误很是确定，他的语气很肯定，「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我已经沦陷过一次了，我是看他可怜才救他一把。但我这次不会再重蹈覆辙。」


    「可是他好像很喜欢你。」邱彤彤说，「要是他听到你这么说，估计要疯了。而且你确定他能离开你吗？」


    「不确定。」余误说，「但等他好一些，我一定会离开他。」


    ……


    ……


    深唿吸，深唿吸。


    冷静，冷静！


    苏懿宁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离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思考。「我一定会离开他。」余误的这句话在苏懿宁的，脑海里不断回闪。体温骤冷，手脚也不觉在发抖。


    余误不要他。没人肯要他的。


    没人要他这个小疯子的。


    第50章


    苏懿宁走了，他趁自己发疯之前离开了饭店，他怕自己冲进去掐死余误来着。在他眼里，他明明没有再做错什么了，他难以理解为什么余误要扔掉他。


    他甚至卑微到觉得自己可以慢慢接受邱彤彤的存在了。还以为余误带他看病是为他好，重视他才带他去看病的。结果余误是想他病好了就不要他，苏懿宁完全接受不了。


    他没跑十分钟余误就给他打电话来了，苏懿宁犹豫了会儿，还是把电话给我接了。「去哪了。」余误问他，「掉厕所坑了？」


    听到余误的声音，感觉心痒痒的。他现在就像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鼓得都快要爆炸了。「你和你老婆吃饭吧。」苏懿宁说，「反正我死了你都不心疼我。」


    余误听完以后皱了皱眉，他开的外放苏懿宁的声调挺大，邱彤彤也听见了。余误跟邱彤彤对视了眼，觉得大事不妙。苏懿宁的声音听起来就不对，拔高声调，抖得厉害。


    「你在哪？」余误问他。


    「别管我。」苏懿宁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余误看着电话懵了下，不知道苏懿宁又突然发什么疯。邱彤彤有点哭笑不得，「他这是吃醋了？」


    「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找他？」邱彤彤问，「不会出什么事吧，你说他情绪不太稳定。」


    余误有些犹豫，他自认已经对苏懿宁很不错了。他并不想惯着哄着苏懿宁，而且他对苏懿宁没有责任。更何况当年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他对苏懿宁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找。」余误说，「他会自己回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觉得，感觉以苏懿宁对他的依赖程度，苏懿宁不会跑远的。「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邱彤彤倒是有点担心，可余误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事实也确实如余误所料，苏懿宁就在饭店门口蹲坐着等他们。他只是自己发了一顿脾气，气完了又回来了。


    余误看了他一眼，苏懿宁就屁颠屁颠的跟上来了。他还抱住了余误的胳膊，「他今晚跟我。」苏懿宁对邱彤彤说，像是在跟邱彤彤争似的，还瞪着眼，「我的。」


    「你一夫一妻制吗？」邱彤彤吐槽了一句，但她是笑着吐槽的。在她眼里，大概还觉得苏懿宁挺好玩的。她拍了余误一下，「你明早一起来公司吧，跟你再规划一下项目的事情。」


    余误自动略过了她的一夫一妻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行。」


    余误和邱彤彤的相处方式怎么看都不像夫妻，如果他们真的有关系，邱彤彤不可能这么大方。但苏懿宁却还是羡慕他们的一纸婚姻，而且以他的思维似乎不太能理解「假结婚」，他就是觉得余误和邱彤彤干炮了，觉得他们一定有过夫妻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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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无论邱彤彤人多好，还帮他联繫上了余误让他们见面，苏懿宁对邱彤彤还是只有单方面的仇视。


    邱彤彤跟他们分开以后，苏懿宁身上的刺才顺了下来，他瞬间就泄了气，在邱彤彤面前张牙舞爪争宠的气势瞬间就没了。


    他甚至放开了余误，瘪了吧唧地缩在余误的副驾驶，好像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余误也不理他，毕竟他不知道苏懿宁突然发什么疯。


    下雨了路上有点塞，一个红绿灯等了好几次都没过。苏懿宁可能是没忍住，受不了他们之间沉默不语的气氛，便主动开了口。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余误，「我刚刚跑了，你真不怕我没了啊？」他好像很难过，「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都不会心疼？」


    余误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那万一我不回来了呢。」


    「你不会，以你的性格你不可能把我让给别人。」余误莫名笃定，毕竟他早就习惯了苏懿宁黏煳在他身边的感觉，也习惯了苏懿宁无条件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余误甚至问他，「所以你这次又发什么疯了？」他完全没把苏懿宁的威胁放在心里。


    苏懿宁扁了扁嘴，他确实就如余误所说，他会回去的。毕竟他刚刚在瞬间就决定了，他就算去死也要拉余误一块去。但他并不会在清醒的情况下把自己扭曲的想法告诉余误，所以他憋了半天，只是反问余误，「你会不要我，对不对？」


    余误多少也是猜到一点苏懿宁听到了他跟邱彤彤的对话，才突然发作。他也不隐瞒苏懿宁，「我不要你，有什么问题吗？」他问苏懿宁，「你有什么值得我要你的，你说来听听看。跟你重逢的这段时间你闹了多少事，哪件事是能值得我高兴的？」


    这个问题让苏懿宁想了好久，因为想了一圈，他发现自己确实似乎没什么值得余误喜欢的。可他应该也不至于一文不值吧，他至少脸蛋应该是能看的。「我长得应该挺好看的，别人都说我长得好看。」苏懿宁终于憋出这一句来，说完以后他觉得不够，又补充了句，「我的身体也适合你，我跟你契合度很高，你试过的。」


    「...比你长得好看的人多得去了。」余误说，「我现在想要什么好看的乖巧的小艺人小明星弄不到，我为什么只要你呢？」


    苏懿宁捏了捏自己的脸，不太服气，却又无可奈何。「那要怎么才能值得你喜欢？」苏懿宁问他，「你教我吧，我做到你教我的，你就能喜欢我了对不对？」


    余误想说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喜欢，可为了苏懿宁别再作妖，他还是煳弄了几句，「你先乖乖听话吧。」话说，「我喜欢听话的人。」


    「怎么才算听话。」


    「别拒绝看病就算一个。」余误看了他一眼，「也不许像刚刚那样闹脾气跑了。」


    「那不要扔掉我好不好。」苏懿宁紧张地问道，「我病好了也不要扔掉我，成吗？」


    车子行驶得很缓慢，他们讲了那么多话，才终于过了这个堵得要命的红绿灯。余误开车的样子很好看，他过于锋芒的眉眼导致他的脸天生就带点几分痞气，就算是穿着者西装也遮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兇相。


    苏懿宁就是喜欢这样的，他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护到他。而余误也真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保护着他，教他道理，替他挨打也时时刻刻护着他。也是余误告诉他的暴力里没有爱意，即便他早就对疼痛感到麻木。「如果我变好，你能稍微喜欢我一下吗？」苏懿宁问他，「喜欢我一点点就可以了，分我一点喜欢啊，你不要把我扔掉。」


    第51章


    苏懿宁这般委曲求全的态度，让余误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年做过什么对不起苏懿宁的事情。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失去过一段记忆，所以苏懿宁才能这般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也许是因为上次发过疯，接下来一段时间苏懿宁都乖了许多。苏懿宁就算再不情愿，他也能乖乖配合去看心理医生了，医生问什么他基本能答，让做什么也基本能乖乖照做。余误跟他约定好了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会跟吃饭，每两周的周末会跟他出去玩。苏懿宁还是觉得见面的次数很少，但总比一直盼着等着余误出现要好得多，所以他也答应了。


    目前过去一个多月，没见苏懿宁有不满的徵兆。


    苏懿宁的每日行程被余误安排得很忙，余误真的按照医生的吩咐想尽一切办法让苏懿宁无法有空闲时间胡思乱想。


    苏懿宁以前在在工作里就是个打杂的，可现在他忙了起来，偶尔还会被安排加班。而且他下班后要去练舞，老师也从上完课离开变成了蹲到苏懿宁练到满意后才离开，他想练多久老师就陪多久。除了晚上苏懿宁回到家里，其余时间都会有人陪着苏懿宁。


    苏懿宁周末会去舞剧一起练习，他进步很大，他的融合度很高，即便没有全程参与也能跟上进度。一般来说舞剧不可能把时间安排得那么紧凑，两个月的排练时间是完全不够的。苏懿宁也是才听说女三号跑路，所以吴乐才临急临忙的找他来替补。


    「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好人来找我说话，原来是有阴谋的！」苏懿宁日常会给余误发一些碎碎念，就像以前高中那会，就算余误不说话，他也照样给余误发消息。


    余误看到他的消息偶尔会回一下，但不多。余误的工作似乎很忙，有时候跟他吃饭也会接到工作电话。余误在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类似管家角色的人，睡在客厅里。苏懿宁在家就会给苏懿宁做饭，每天打扫卫生照顾苏懿宁的日常起居。说好听一点是来照顾他，但实际上就是在监视他的生活，防止他自己一个人在家，毕竟余误怕苏懿宁死家里了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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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倒无所谓，他被余误哄好了。因为余误每周会定时出现，还会跟他一起睡觉，偶尔运气好醒来余误没有走，余误还会跟他一起去吃早餐。


    他是一个极度容易被哄好，也是极度容易满足的人。也许是最近他太忙，他甚至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余误现在就坐在他旁边处理工作，他比之前忙得多，他甚至带了部手提电脑上来。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苏懿宁凑过去看了眼，没太看懂。


    「你在干什么？」苏懿宁好奇问他，「这是要筹划什么...是要录综艺节目吗？」


    「嗯。」


    「什么综艺，你要全程跟吗？」苏懿宁看他对这个策划案修修改改的，好奇极了，「你不是什么大商场之类的大老闆吗，你怎么去做娱乐圈生意去了。」


    余误看了他一眼，稍微解释了下，「彤彤手里的生意，我接了一部分过来。」他说，「我投资了个小的娱乐公司，现在是挂在彤彤公司下面，我打算——」


    「你不许叫得她这么亲密。」苏懿宁打断了余误，「你重说。」


    余误有被他无语到，他刚刚还起了兴致想跟苏懿宁稍微说会儿话，毕竟他最近挺忙的，也没人能跟他分享一下。余误也想找个人聊会，但显然苏懿宁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所以被堵了一句以后突然就哑了声。沉默了。


    「干嘛啊，我不让你喊他彤彤你就不乐意了？」苏懿宁急了，往余误的背上拍了一下，力度还不轻。


    余误白了他一眼，「反正，我跟她结了婚，生意上的事肯定是有相互来往的。」余误最后含煳地告诉他，「你去坐会儿，我改完这一点我就跟你出门。」


    苏懿宁酸得要命，「你最近没跟她睡吧，你不在我这里的时候是不是都在公司睡啊？」他担心道，「你没有回去找邱彤彤对不对。」


    余误有预感，苏懿宁准备要发作了。「没回去。」他回答的也是实话，他跟邱彤彤经常各忙各的，平时除了工作外很少交流。但他们打算等手上的活都忙完了，就用『新婚度蜜月』的藉口休个小长假，好好休息一阵子。


    苏懿宁蹲了下来，他抱住了余误的腰，跪坐在了地上。他趴在余误腿上，像小狗一样蹭蹭撒撒娇，「起来。」余误拉了他一下，「别闹。」


    苏懿宁还是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我不动，我就趴一下。」


    「不行。」


    「我不动，我只想抱你一下。」苏懿宁执着道。


    但这姿势也太奇怪了，有人这样抱吗。余误被他这个举动弄得有点心神不宁，干脆直接把人揪起来，「不许闹。」


    「哦。」


    苏懿宁就黏煳在余误旁边看他工作，他还是揪着余误的衣服，贴在余误身边。余误觉得他黏煳得很烦人，解决工作的速度也加快了些。苏懿宁则一直盯着他的电脑屏幕，「你们请人去参加综艺，一期给100万啊，还有整整12期？！」苏懿宁看到他的文档，只感觉匪夷所思，他惊呆了，「我能去吗，我也火过，你让我去。」


    「你什么咖位你想要一百万？」余误没忍住笑了两声，他倒没有嘲笑苏懿宁的意思，只觉得他的想法太天真。他把文档往上翻了翻，「还有人更贵的，你看我们拟邀的名单。这个影帝级别的就还不止一百万。」余误告诉他，「你这样的，可能还得倒贴钱才能上我们节目。」


    「什么呀，你小看我，我以前很火的。」


    「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了，你没有作品，你退圈时间一长就不会有人记得你。」余误告诉他，「而且你也不是娱乐圈的人，你也不适合上节目，你省省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没有商业价值。」余误随意找了个藉口跳了过去，而且不止是这个原因，苏懿宁无论从精神状况还是性格来看，他都不适合参加综艺。苏懿宁没有梗，性格不好，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容易招骂。「行了，收拾一下出门吧。」余误拍拍苏懿宁的脑袋，「不是说让我去看你排练吗，看完医生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好吧。」苏懿宁若有所思，「那我什么时候能值一期节目一百万。」


    「你想当明星？」


    「不想。」苏懿宁完全没有这个想法，「我以前最火的时候出演一期舞剧，也没有这么多钱。而且我要练习很久..赚那一点钱，钱也不到我这。」他赚的钱统统进了苏妈妈的口袋，他一分钱没捞着。


    苏妈妈走的时候把钱也带走了，就留下一个又瘸又穷的他。


    「性质不一样。」


    「那我怎么才能赚到那么多钱。」苏懿宁很认真的问他。


    「先把病治好，再改改你待人不善的臭毛病。」


    苏懿宁若有所思，他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让余误把他塞进那个综艺里才行。但在此之前，「好吧，那出门以前我想对你做件事可以吗？」


    「什么。」


    「我想亲你。」可苏懿宁的视线却往下走，还往下指了指，「亲这儿，行吗？」


    余误沉默了一小会儿，直接把人拉出了家门，「对我身体太执着这件事也得改改。」


    第52章


    临出演还有一个多星期，苏懿宁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吴乐拉着他非让他註册个微博帐号，说是用作宣传用，还说让他开完了就行，运营的活也不用他干。苏懿宁不是很想自己被拿去当宣传噱头，但吴乐就给他转了五千块钱让他註册，还跟他保证说如果有人在微博底下骂他，她的团队会出来帮忙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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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并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但他觉得不拿着这笔钱就太傻了，所以他立刻马上註册了个微博帐号丢给了吴乐处理。他没想太多东西，他只想着自己现在口袋有了钱，想要去给余误买什么东西。


    倒也没别的理由，他就像高中那会一样只是想给余误买东西罢了。他喜欢看余误吃他买的穿他买的，他希望余误身上都是他的元素，这样一来，余误就像是真正属于他了。「接下来一整周你都能来排练吗？」吴乐问他，「时间很紧，要再抠下细节。」


    「那我回去跟我老公说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你老公是谁。」吴乐好奇道，对于苏懿宁喜欢男人这件事他并不感到奇怪。「说起来怎么上次余误还来看我们排练了，挺出奇，你跟他很熟？」


    苏懿宁略过了她第一个问题，因为余误再三叮嘱不能暴露他们的关系。苏懿宁也懂，因为他是小三，「余误和邱彤彤都是我高中同学，我以前跟余误同班，还同桌，关系挺好的。」苏懿宁含煳地带了过去，「开始排练吧，别跟我唠嗑了。」


    组里也现在只有吴乐愿意主动跟苏懿宁搭话，苏懿宁的脾气有些古怪，就算有人跟他搭话他也回应得很冷漠，偶尔说着说着话还会走神发呆。所以苏懿宁跟组里的人关系说不上好，苏懿宁一直都很沉默，别人不搭理他，他也几乎不会主动找别人说话。


    苏懿宁在组里说过最多话是在余误来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不仅主动跟所有人打了招唿，还很热情地跟组里的人主动搭话，排练快结束那会他请客喝东西了。


    组里的人都知道他是要装给别人看的，愿意买他面子的并不多。所以看穿一切的余误在回去的路上还特意再吩咐他要跟人好好相处。


    只是要跟人好好相处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苏懿宁对别人根本毫无兴趣。他认为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他无论是走位还是完成度都很高，就算是是穿上芭蕾裙试跳也毫无差错。


    可有组里就有人议论说他就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跳舞机器，还是当着他面说的。


    苏懿宁听完以后也没闹脾气，因为他确实对跳芭蕾毫无感情。他本来就是被他妈妈打造出来的跳舞机器，他能对任何舞剧快速上手，甚至能以极其迅速的能力融入到早已排练很久的剧组里。


    四年前。最火的那一年里苏懿宁总共在国内外出演了五十多场。那一年他就没怎么睡过觉，一直跳一直跳。在他的印象里那一年他就没停歇过，那是地狱般的一年。可外界只说他是『芭蕾天才』，就轻描淡写地总结了他的被鞭策着练习的日日夜夜。


    苏懿宁一旦带入角色就能跳好剧情，垫脚转圈，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可如果把他单独拎出来，让他作为『苏懿宁』去跳个最基础的基本功，他就会跳得一塌煳涂。


    所以他只是一个跳舞机器，只要给他安排一个角色，他就是天才。可作为『苏懿宁』本人，却连基本功都不会。


    心理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造成的，估计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有所好转。苏懿宁倒认为没必要非揪着这个点去纠正，毕竟他现在能靠跳芭蕾赚钱就可以了。


    「对了，你大学没有读吗？」中场休息的时候吴乐好奇问他，「如果有人嘲你学歷，我要该让我的公关怎么答比较好。」


    苏懿宁皱了皱眉，「读了啊，读了一年多。」他倒是无所谓，「你不答就行了，我没那么火的。」他好像读了又好像没有。他那会几乎没去上过课，也没时间补考，后来因为从舞台上摔下来，妈妈又扔下他带着所有钱跑了，种种事情堆在一起导致他都没心思读书了。所以要毕业证，那是没有的。


    「对了，我今天要提早走，不能练那么晚。」苏懿宁直接是通知，「我有事。」


    「什么事？」


    「我老公跟我吃饭。」苏懿宁笑了，还笑得特别傻，像是在炫耀一般。


    吴乐真的很好奇苏懿宁的老公是谁，能值得苏懿宁这么痴迷。「人生除了谈恋爱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噢。」吴乐告诉他，「别总是想着你老公啊。」


    「例如呢？」


    「嗯…」吴乐想了好一会儿，「这一场舞台结束以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她犹豫了好久才问的，她觉得苏懿宁没别人说得那么奇怪，「我们打算上岛玩一周，你来吗？」


    「我觉得比起旅游，我的老公比较有趣。」苏懿宁回答得很干脆，然后向吴乐招招手，「我能跳完下一个段就走吗？」


    「行，旅游的事你再考虑一下。」


    苏懿宁没多大反应，他对这事兴趣不大。他满心都是余误。如果余误也去的话，他就乐意去了。但余误工作这么忙，估计也腾不出时间跟他外出。


    他就是个十足的恋爱脑，还是不听劝的那种。他除了余误以外就没别的兴趣爱好了，一见到余误就火速粘了上去，好像几百年没见过面。


    「别在车里闹。」余误被他扑上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们还在马路边，即便他们是在车里也很容易被看到。他推了苏懿宁一把，「不准扑过来。」


    余误越发觉得苏懿宁像狗了，毕竟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会往自己身上扑的人。


    已经趁乱亲了余误两三口的苏懿宁心满意足地坐回副驾驶，「嘿嘿。」他还傻笑，他向余误报备了自己要休一星期的假去排练的事，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儿话。他上车那么久，他都没问余误要带他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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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只要余误坐在他旁边，他就能永不疲倦地一直说话。只要余误在他身边，苏懿宁无论在哪里都觉得无所谓。「你以后有休息的时间吗，我第一场舞台结束以后没那么快演出第二场的，我最近这么乖…然后这不是刚好过节小长假吗，你能不能给我点小奖励，你带我出去玩一下好不好？」


    正好计划好下周准备放长假的余误愣了愣，他现在有点怀疑苏懿宁是不是看过他的行程安排了。他犹豫了会儿没回答，苏懿宁便着急了起来，「我最近好乖了，你看我都没有发作，我也乖乖看医生了。我刚刚听吴乐说她们演出后会一起旅游去玩的，然后我也想——」


    「行了。」余误打断了他，「别着急，我安排一下就是了。」


    这么快就被答应的苏懿宁反而不太习惯了，他目瞪口呆，「真的吗？」他难以置信，「你愿意跟我去玩，我不会听错吧？」


    「没听错，我刚刚也计划着给自己放个假。」余误把车停好了，他带苏懿宁去的是一个高级饭店，他今晚要跟个大老闆签约，便顺便带苏懿宁来吃点东西。「等下我要跟合作商签约，你坐我旁边不说话就成。」余误吩咐道，「他签完就走了，不跟我们一起吃饭的，你乖一点知道吗？」


    「哦。」


    只要有余误，苏懿宁还真是无所谓去哪里。就算余误在家里办公不理他，他都不会觉得无聊。


    就没想到余误这个合作商的大老闆这么猥琐，看上去肥头大耳的，大腹便便还很是油腻。他跟余误坐一块，甚至给人的感觉都不是一个次元的。


    余误跟合作商简单聊了会儿，苏懿宁不想瞎了自己的眼，就藉口上厕所去了。他现在倒不怕余误会抛下他了，因为这一个多月以来余误从来没有抛下过他，让他稍微感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本来是很正常的流程，可就当他等签约差不多完成折返回余误身边的时候，突然被那肥头大耳的大老闆捏了一把屁股。


    「…！！！」苏懿宁被噁心到震惊，他下意识一个反手就要给那人一巴掌。


    巴掌却被大老闆伸手给挡住了，他竟然还趁机摸了摸苏懿宁的手，表情猥琐至极，「干嘛那么凶，跟着谁不是跟。我给你多点钱，不如你跟了我吧。」他当着余误的面说，「你养的这个小傢伙长得真漂亮，我给你出资再加10%，你把他让我了呗。」


    余误没看到他捏了苏懿宁的屁股，但他听到这人说出来的这句话以后脸都黑了下来。刚刚苏懿宁上洗手间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问苏懿宁的事情，没想到是打这个注意。


    「10%不够吗，那我再多加点，价格好商量嘛。」大老闆继续说，完全没注意到余误的表情已经不对劲了。


    苏懿宁见余误没有立即给予回应，小心脏吓得一直在跳。他怕余误不会帮他解围，便先一步开了口，「要我跟您也行，但您只加10%是不是太少了，起码得加个40%啊。还有，我要两套别墅立即过户到我名下，每个月还得给我200万零花钱…我很贵的，您考虑清楚要我了吗？」


    大老闆一听，退缩了，他倒也不是很想要苏懿宁，就是过过嘴瘾。所以他只是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现场，还拍拍苏懿宁的肩膀，「虽然你手感挺好，但你卖得真贵。好东西我就留给余总，我要不起唉。」


    苏懿宁心里直犯噁心，但他走了，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结果他这头刚松口气，背后就传来扔东西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余误把合同扔地上去了。「？！」苏懿宁被他的表情吓一跳。


    余误好像要吃人了。


    第53章


    「苏懿宁你是猪吗？！」余误张嘴吼了苏懿宁一句，他提高声调骂的，把苏懿宁吓得够呛。尤其是苏懿宁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骂以后就呆愣了在原地，很无辜地眨了眨眼。


    苏懿宁每次都是明知故犯才惹到余误的，可这次他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一嘴就把麻烦给带过去了。在他眼里，或许余误还应该夸他才对。「...干嘛骂人啊。」苏懿宁委屈道，「怎么了，我还被他捏屁股了你都不安慰我，你还骂我。」


    苏懿宁说了他才知道苏懿宁被捏屁股的事，余误这会看起来更生气了，心中怒火莫名直蹭蹭。他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合作的事情他也不想搞了，他转身走出房间想追上合作商说不合作的事。只要上去把合同拿回来就好了，撕掉扔垃圾桶就完事。


    苏懿宁被他的举动吓一跳，赶紧把余误拉回来，「干嘛呀，你想找他？」苏懿宁劝道，「算了呗，你们不是要合作吗，合同都签了...我之前看过到你有在家做这个策划案好久了，现在好不容易签了合同，算了吧。」


    余误瞪了他一眼，「你倒挺大方。」


    「...这有什么的，我被我前老闆拉去陪酒被摸得多了。」苏懿宁无所谓道，他还弯腰把合同从地上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尘，「你这个肯定是能赚钱的合同，我肯定没这份合同值钱。」他把合同递给了余误，「你生什么气。」


    明明是苏懿宁是个恋爱脑，明明他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争风吃醋。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又浑然不觉。他甚至不知道余误在气什么，「好了嘛，你别生气了。不是吃饭吗，我去喊人来点菜？」


    余误觉得苏懿宁是一块木头，但他没有证据。「不吃了。」余误手一挥，再次转身准备离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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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震惊，连忙把余误拉回来。他觉得这顿饭内他哄不好余误，余误对他的态度肯定又会冷下来。苏懿宁不想自己这短时间以来的乖巧付诸于东流，他抱住了余误的胳膊，「有话好好说，你不要不说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余误看了他一眼，「你是木头吗？」


    「不是啊。」苏懿宁还很认真地回答他。


    「我站你旁边有人欺负你，你不会向我求救吗。要是他真乐意出钱买你，你就傻乎乎跟过去了？」


    苏懿宁再次震惊，「我向你求救你会帮我？」他对视上余误的眼睛，被瞪了以后又默默挪开了视线，「好嘛，你会帮我啊...好吧，但是这种小事我应付得来，我对付过很多这种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猥琐佬，其实他们都没什么的，我煳弄一下就——好吧，好吧，有什么，你别瞪我了，我害怕。」


    余误也不清楚自己心梗的缘由，如果他对苏懿宁没那个意思，他不可能因为苏懿宁被欺负了就生气。但他不敢对苏懿宁有意思，所以他往苏懿宁脑袋上拍了一掌，「你就是只猪。」


    「好好好，我是猪...」苏懿宁莫名其妙挨了一掌，可疼了。「那你能不生气了吗，下次发生这种事，我还是向你求救，怎么样。」


    「不救，你说你能自己解决。」


    苏懿宁赶紧摇摇头，「哪里会，你看，上次如果在ktv不是碰巧看到你的话，我已经被我前老闆卖出去啦。没有你怎么行，我这不是怕你不会救我吗，而且我——算了，」苏懿宁不怕自己再多说点什么会再惹余误生气，便哄道，「乖乖，你可不要生气了，我被你吓得心脏都不好了。」


    余误白了他一眼，选择不跟他计较，毕竟这个小插曲也是闹得有些莫名其妙。余误更是摸不清自己的心思，「喊人点菜。」


    「噢噢，我立刻去。」苏懿宁赶紧跑出了房间，也终于吃上一顿极其豪华的晚餐。


    这顿饭吃了2万多，但苏懿宁感觉自己没吃饱。他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那高级料理他一个都没吃明白。而且他全程警惕余误会不会再次生气，导致他说话的频率都降低了很多。


    出饭店那会余误都还黑沉着一张脸，他把合同扔垃圾桶里去了，但苏懿宁又偷偷把合同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他觉得余误为了他不做生意这事不合理，所以他打算再劝一劝。


    余误看着苏懿宁抱着那合同当宝贝似的就来气，他干脆把合同抢过来撕了，让苏懿宁再也捡不着。


    苏懿宁看着合同撕碎还满脸可惜，余误戳了戳他的脑袋，用力的想要点醒他。「无论你是我朋友还是我包养的人，我把你带在身边那你就是我这边的人。所以他不尊重你就等于不尊重我，这生意没什么好做的。」余误告诉他，「你懂吗？」


    「你跟钱过不去，你不要命啦。」


    「不懂就下车。」余误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苏懿宁默默地扣上安全带，他倒是挺会抓字眼，「你承认我是你的人啊。」他听到余误这话以后其实就没忍住要笑了，他甚至笑得很猥琐，还捂着嘴巴不停发出「嘿嘿嘿」的奇怪笑声。


    余误又没忍住翻白眼了，他明明没有说『你是我的人』这句话，可苏懿宁的脑子却东拼西凑，听了他自己想听的。他跟苏懿宁永远讲不通道理，所以他嘆了好长一口气。今天他生气骂了苏懿宁也是行为异常，可他就是忍不住。


    在有关苏懿宁方面的事情，余误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失控。即便他的理智一直在告诉他，他不可能再喜欢苏懿宁。


    余误这边黑着一张脸，跟他旁边的苏懿宁乐得跟花似的形成鲜明对比。苏懿宁甚至坐在副驾驶上摇头晃脑地哼着歌，心情好得不得了。「如果我被别人摸屁股就能让你为我生气，那我被多摸几次也没关系了。」苏懿宁突然说道，他的脑迴路总是跟别人不一样。「我是怕你不救我，我刚刚才先对付他的。」


    苏懿宁能自己应对突发事件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可余误竟然不是那么希望苏懿宁在这方面独立，「不可能不救你的。」余误回答他。救苏懿宁这件事好像是他的本能，就像是他被苏懿宁伤害了那么多次，他现在还是跟苏懿宁待一块。


    想要解救一个疯子。


    可他难以从疯子这里解救自己。


    第54章


    苏懿宁在演出结束当天上了一个小热搜，#芭蕾小王子回来了#。如果不是吴乐告诉他，苏懿宁估计短期内都不会知道自己又火了一把这个事。这场演出十分成功，出演戏份不多的苏懿宁却靠着反串性别演了个女三号出了圈。再加上吴乐一直有在利用苏懿宁的微博帐号做宣传，导致他今晚演出结束后蹭蹭涨了十万粉。


    现在苏懿宁的号有十五万粉丝，还都是活粉。但苏懿宁本人对这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演出结束后当晚就消失了，他连採访都没做就跑得没了影。因为余误终于同意带他出去玩，虽然是跟邱彤彤一起。


    苏懿宁美滋滋地整理着行李，他那收拾东西的架势像是要把家搬空了，他整了两个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的。余误得知以后勒令他打开行李箱，苏懿宁磨磨蹭蹭的，一直说自己没带奇怪的东西，让余误别检查了。


    「打开让我看看，而且你只能带一个行李箱。」余误看不过眼，「旅游的地方什么都有卖，我看你衣柜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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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等你回去了我再收拾，又不急。」苏懿宁道，显然是不想让余误看到行李箱里的东西。


    「打开。然后我看你收拾。」


    苏懿宁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两个行李箱打开了，其中一个还好，就是衣服装得满了些。可当他打开另一个，余误只觉得两眼发黑。苏懿宁带了整整一箱套子和润滑，而且还夹杂着几份药片。


    余误把药拿了起来问他，「这什么。」


    「春药。」


    余误甩手把这玩意儿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行李箱关好扔到了一旁，「好了，你这个行李箱衣服再拿出来两件——不对，把衣服都抖一抖，再让我看一下。」


    苏懿宁听话照做，然后在抖衣服的时候随机掉落几个套子。「到底有多少。」余误感觉很无语，「你带这么多干嘛，带过去吹气球吗？」


    「跟你用啊。」苏懿宁说，「我觉得有机会能用得上。」


    「用不上。」余误果断道，「而且，你这是又想给我下药吗？」


    被看透的苏懿宁不敢再对视余误的眼睛，他想说点什么来跳过这个话题，但余误却直接伸手用力在他脑壳上戳了几下，极度极大，「嗷！疼！」苏懿宁捂着脑袋躲开余误的攻击，「不敢了，不敢了，不要戳我脑袋！会变笨的！」


    「无所谓，你本来就蠢。」余误瞪了他一眼。他大概对苏懿宁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冥顽不灵，一辈子也别想我跟你用那箱东西。」


    苏懿宁感觉很惋惜，「不用要过期的。」


    余误瞪了他一眼。


    被瞪的苏懿宁怂了，却还是支支吾吾的躲在一旁碎碎念。「不用就不用，你射我也行。」


    余误当然没听到。


    ——


    苏懿宁万万没想到这次旅行竟然有一大帮子人。吴乐跟邱彤彤挺熟的，刚好这次假期吴乐要跟组里的人上岛，邱彤彤便跟上了。


    都是藉口新婚度蜜月才休的假，邱彤彤自然是跟余误一块去的。所以苏懿宁不跟组里的人一起去，反而是跟人家小夫妻一块来的，就显得很奇怪。


    看到吴乐那会苏懿宁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的。还是邱彤彤一把搂过苏懿宁的肩膀替他解围，「我们抢了你的女三号，你不介意吧？」


    吴乐知道他们是高中同学，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只是纳闷苏懿宁怎么跟人家小夫妻这么熟，他就像是人家的婚前财产steve，要是哪天邱彤彤跟余误离了婚，在外人看来苏懿宁都不知道跟谁。


    邱彤彤跟苏懿宁关系看着挺好的，刚到沙滩还一起去店里买刨冰吃。甚至一人捧着一碗刨冰蹲在伞底下拌嘴，画面极其有违和感，因为他们的伞底下还有个一言不发的余误。明明余误才是邱彤彤的老公，可邱彤彤不跟新婚老公凑一块，反而跟苏懿宁蹲一起拌嘴，他们这样关系倒很让人感兴趣。


    一群人玩疯了，邱彤彤性格大大咧咧的，把头髮一扎，便跑去跟吴乐他们那群人下海玩去了。她看上去一点大小姐的气质都没有，除了在婚礼上那次以外，苏懿宁看不出她身上一丝半点的女人味。


    余误跟苏懿宁还在伞底下看东西，苏懿宁捧着已经融化的刨冰，在邱彤彤离开后就没再吃过一口。「余误。」苏懿宁喊了声。


    「嗯？」


    「邱彤彤身材这么没料，你是不是就喜欢平胸？」苏懿宁突然问，「所以你才能对我硬是不是。」


    余误又不想理他了，他永远不会明白苏懿宁脑袋里的天马行空。可苏懿宁见他不回復，竟然放下刨冰躺在了余误旁边，还凑过去枕上了余误的大腿，「别闹。」余误轻骂了一句，但并没有制止苏懿宁的动作。


    不制止，那苏懿宁就会得寸进尺。


    「你离开以后我身体都没人进去过，你再不用，我的洞都要结蜘蛛网了。」苏懿宁用脑袋蹭了蹭余误的东西，他动作幅度很轻，几乎看不出来。


    但余误还是感觉到了，痒痒的。他把苏懿宁的脑袋从自己腿上推了下去，「正经点。」他们在沙滩上，全是人的沙滩上。


    余误多少对苏懿宁的语言挑逗习惯了，从苏懿宁嘴里就没几句正经的。他站了起来，苏懿宁也立刻马上站起来，「干嘛去？」


    「下水。」


    苏懿宁低头看了眼伞底下的包包，都是组里那群人的。虽然没人叫他就在这儿看东西，但苏懿宁莫名把这个责任扛肩上了，「你走了，谁跟我看东西啊？」苏懿宁拉住了余误的手，「不行，你不许去。」而且那边那么多美女和小帅哥，万一余误看上哪个就不好了。


    余误把他手甩开了，「就一会儿，我等下喊你们组里的人回来看东西，你再来找我。」他说，「这里认识我们的人多，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苏懿宁不满极了，但还是乖乖放开了余误。这里确实人多，他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都不方便。「那你快点喊人来啊。」苏懿宁巴巴地看着他离开，「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即便这里到处都是人，苏懿宁却还是很惶恐自己一个人被丢下。


    余误离开的时候故意没有回头，他就是故意把苏懿宁甩下的。这也是医生给他布置的任务，让他尽量跟苏懿宁分开，即便时间很短，也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


    苏懿宁太粘他了，程度很夸张。夸张到10分钟过去以后他没看到有人回来代替他看包的位置，就认为余误是不想要他。就这么短短几分钟，苏懿宁就能让自己陷入一种极其偏激的思想当中，甚至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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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离开后的第20分钟，苏懿宁眼眶都红了。他不能接受余误规定以外的突发状况，例如余误规定了每周见面的时间，要是哪天余误因为工作或者别的事情耽搁了，苏懿宁就会发疯。他会哭会打电话闹，反正就是不能接受任何一点的差池。


    余误正在极力挽救这种情况，在跟医生商量下才决定这样锻鍊苏懿宁的。生活里总是有很多突发情况，要是苏懿宁每次都闹，那就很糟糕。


    这次只是离开十几分钟，余误看时间差不多也喊人去代替苏懿宁了。可他在海边跟邱彤彤他们玩了好一阵都不见苏懿宁回来，便主动回去找人了。


    此时他离开苏懿宁才半小时，「苏懿宁人呢？」余误回到伞那儿问正在代替苏懿宁看包的人。


    看包的人却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回来就没见他。」


    第55章


    就半小时，苏懿宁肯定走不远。可余误在附近来回走了两圈都没见到苏懿宁，打电话也没接。不知道为什么，余误感觉大事不妙，心都悬起来了几分。「怎么了？」邱彤彤问他，「怎么走来走去的。」


    「苏懿宁不见了。」余误说，「我把他放这儿十几分钟，让人来替他看包再让他来海边找我，结果没等到他人。」


    邱彤彤是听余误说过苏懿宁精神上有问题的事情，所以她这会愣了下，「不会跑丢了吧？」邱彤彤猜测道，「会不会他去找你没找到你，别担心，他那么大个人应该丢不了。」


    「可他是苏懿宁。」


    邱彤彤沉默了一会儿，她看到余误一直紧皱着眉头，「那我们分头去找他。」邱彤彤安慰道，「不会出事的。」


    「好。」余误点点头，「麻烦你了。」


    如果苏懿宁在家里发疯还好，因为家里还有他安排看着苏懿宁的人。可这会苏懿宁要是发疯，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说不担心是假的，余误有点后悔把苏懿宁单独扔在那儿一个人了。而且余误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紧张苏懿宁，如果他要放下苏懿宁的话，那他就不应该紧张到手脚都有些发凉。


    他找苏懿宁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发现苏懿宁被一群人拉着在打沙排。这群人年纪大概在十七八岁，皮肤晒得黝黑，跟苏懿宁那白皙的皮肤拼一块，苏懿宁显得有些白的发光。苏懿宁看样子很累，接了几个球就想跑了，结果小年轻们又把他逮回去，说是比赛没结束不能中场离开。


    余误就看着苏懿宁打完了一整场球，苏懿宁都没发现他。


    但苏懿宁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就像是看到什么宝藏，几乎是冲过来的，他一把撞进余误怀里，拉着余误的手，「你怎么把我丢下那么久！」他还咬牙切齿地先告状。


    余误正要发话，却见其中一个小年轻走了过来。他刚刚是苏懿宁的队友，身高只比余误矮了两三厘米，皮肤晒成古铜色，年轻又阳光。「哥哥，这是你朋友吗？」小年轻问苏懿宁，「让他再跟我们打一局成吗？」


    「不成。」苏懿宁有些生气，他护在余误面前，好似护着小鸡仔，「他是我喊来教训你们的，你还我手机，你个小王八蛋。」


    小年轻轻笑，把手机还了给他，「我是见你在哭才逗逗你的，我乐于助人嘛。」他笑得很灿烂，「哥哥跟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不是也笑了吗？」


    苏懿宁瞪了他一眼，是快要气炸了，「滚，我没笑！」他抓住了余误的手腕，转身就要带余误离开。


    却听小年轻在他身后喊了一句，「苏懿宁，我是你粉丝——！」他喊了一句。


    苏懿宁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年轻已经跟了过来，「我前段时间看到热搜，看到你跳舞的视频了。我认出你来了我才逗你的，如果我惹你生气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因为你特别好看，所以我想跟你做朋友。哥哥，你很漂亮，我——」


    「闭嘴。」苏懿宁打断了他，「别喊我哥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拉着余误，也没再搭理那个莫名其妙的小年轻。苏懿宁就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和欣赏，在街上被认出来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苏懿宁好歹在上学那会就小有名气。苏懿宁对这些『粉丝』一点兴趣也没有，「无语死了，都怪你没把我看好！」苏懿宁没忍住责骂了余误一句，「如果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被欺负了。」在他眼里，小年轻抢了他的手机然后强迫他一起玩这件事情算是『欺凌事件』。


    余误看了眼自己被苏懿宁抓着的手腕，苏懿宁抓得他特别紧，生怕他跑了似的。余误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也难以形容刚刚看到苏懿宁被别人抓着一块玩的的时候他心情有多复杂。


    他提心弔胆的怕苏懿宁出事，结果苏懿宁跟别人玩得正欢。真是白担心他了，「松开我。」余误甩了下手，「人多。」


    苏懿宁看了余误一眼，见他脸色不太好，才把人放开。「刚刚十分钟都过去了你都没喊人回来替我，你怎么回事！」他气到，「你跟邱彤彤去玩了是不是，玩得开心就把我忘了！」


    「你也玩得挺开心的。」余误答道，「我不找你也可以吧，哥哥？」


    余误学着刚刚的小年轻喊他『哥哥』，苏懿宁听了以后莫名感觉很羞耻。余误这样喊他跟别人这样喊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哥哥』这两个字从余误嘴里吐出来总感觉很奇怪，让他耳朵都红了几分，「你也不许这样喊我。」苏懿宁骂道，「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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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哼了声，没回话。


    他们的关系极其微妙，就连他们自己本人也想不明白他们目前的关系。


    余误的行李是放在邱彤彤房间的，他们是夫妻，订的当然是大床房。苏懿宁的房间在楼下，是单人房。苏懿宁很不满意这个安排，他跟着余误回到她跟邱彤彤的房间，眉头皱得都要飞上天了。


    因为刚下水玩完回来，苏懿宁跟着余误回房间那会邱彤彤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换了一身休闲服，长t恤加短裤。这短裤有点短，那笔直的双腿看上去颇为惹眼。


    苏懿宁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把邱彤彤盯得都不好意思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她莫名其妙，「没见过人刚洗完澡出来吗？」


    「你今晚要跟余误睡？」他指了指那张大床，「躺一起？」


    当然不是，余误早就让助理另外再订了个单人房。这个大床房主要是订给别人看的，营造出他们新婚夫妻出来度蜜月的甜蜜气氛。可苏懿宁不知道，他们『夫妻』也没告诉任何人这次假期的行程计划。


    邱彤彤跟余误对视了眼，余误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让邱彤彤暂时瞒下来。邱彤彤经常跟他一起工作，也get到了他的意思，便打趣道，「有问题吗，我们结了婚啊。」她踮起脚搂住了余误的肩膀，「新婚夫妻啊。」


    苏懿宁的表情僵住了，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余误是故意气他的，只是他没想到邱彤彤用力过勐了。他看到苏懿宁伸出了手往邱彤彤方向抓去，苏懿宁动作很快，他是想抓住邱彤彤的脖子。「喂！」余误赶紧抓住了苏懿宁的手腕把他的手给拉了下来，「你想做什么。」他冷声道。


    苏懿宁没说话，因为他想掐死邱彤彤，动真格的那种。所以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想继续行动，但也被余误给拉了下来，余误挡在了邱彤彤的身前，「别闹。」他后悔刺激苏懿宁了，可苏懿宁这会却不听他使唤，反而一股蛮劲挣开他，还想对邱彤彤下手！


    「苏懿宁！」余误提高声调喊他的名字，「你再闹我就把你送回家去，你也别想跟我们玩了！」


    苏懿宁眼都红了，他难以置信余误为了邱彤彤来责备他。两人僵持了一阵，苏懿宁还想张嘴去咬余误的手。还是邱彤彤见他们状况不太妙，赶紧开口道，「好了好了，余误早就多订了个单人房，不跟我睡一起。」邱彤彤有被吓到，「你不用那么激动，你难道不知道我跟余误的事情吗？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不好笑！」苏懿宁听不进他说的话，还大声骂她，「你个八婆，你——」


    余误捂住了苏懿宁的嘴巴，「放尊重点，你再骂她一句试试。」余误瞪了他一眼，眼神极其兇狠。


    苏懿宁吓得哑了声，不敢骂了。


    无论邱彤彤人有多好，即便能跟余误再次相见也全靠邱彤彤愿意搭理他。可苏懿宁对她始终是带着敌意的。只要她稍微刺激一下苏懿宁，苏懿宁就会想杀了她。即便她跟余误可能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在苏懿宁眼里，那一纸婚书就代表着邱彤彤抢了他的余误。


    「跟邱彤彤道歉。」余误说，「人家彤彤刚刚跟我一起找你了，怕你出事我们还分头找你。」他想想也是来气，「你在跟小年轻一起打排球不是挺开心的吗，我们分头找了你半小时，开个玩笑气你一下不行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们打排球开心？」


    按理来说余误是不会跟苏懿宁计较的，以余误的性格他也不会放任邱彤彤去开这个玩笑来刺激苏懿宁。可今天的他却极其反常，在面对苏懿宁的反驳，他甚至一脸的不屑，「你不开心吗，哥哥？」


    第56章


    邱彤彤感觉大事不妙，眼前这两个人气氛看着太不对劲了。她想不太明白余误跟苏懿宁之间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能感觉到余误在苏懿宁面前要比平常鲜活不少，就连表情都比平常丰富。邱彤彤并不后悔搭线让余误跟苏懿宁重逢，因为她跟余误相处的这几年里，余误看上去过得并不怎么样，总是冷着一张脸，旁人也看不透他的情绪。总结一句就是余误这几年过得很无聊，像是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人。


    直到苏懿宁出现。


    所以邱彤彤认为余误跟苏懿宁再度有交集并不是一件坏事，感觉两人重新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但这个磨合期，看来挺长的。邱彤彤也不想被他们拉进奇怪的旋涡里，她并不想把自己卷进去。所以她干脆把两人推出了房门，「吵架去别的地方吵，别碍着我开心。」


    被一起扔出来的余误脸色更是黑了几分，被邱彤彤推出来以后他脑袋清醒了不少，也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跟苏懿宁计较，这太幼稚了，跟他的性格完全相反。


    而且苏懿宁是看不出来余误的反常的，苏懿宁只觉得余误是把真心话给气出来了，觉得余误是因为很在乎邱彤彤，所以才逼着他跟邱彤彤道歉。


    两人的想法总是凑不到一块，苏懿宁更是倔得像头牛，「我不会跟她道歉的。」他气道，「我讨厌她。」


    余误的心梗住了，「那你别缠着我。」他搁下一句转身就走了。他今天就算状态不对，不然为什么三番四次地跟苏懿宁计较。


    苏懿宁懵了，在他眼里余误应该不会真的不理他，可余误转身的动作特别干脆，让他心脏都吓得咯噔了一下。他追了上去，默不作声地跟在了余误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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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不理他才过去五分钟不到，苏懿宁便怂了。他拉住了余误的衣服，「我不敢了。」他说，「我这就去跟她道歉行吗，我不敢骂她八婆了...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问题根本不在这里，而是余误都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所以余误甩开了他的手，「你今晚一个人待着，别找我。」他跟苏懿宁说，「我会让人看着你的，你别给我惹事。」


    「唔...！」苏懿宁急了，可无论他上前多少次，余误都甩开他。


    他好害怕，余误的一举一动都揪着他的心脏。余误不理他，这对他来说就是地狱。「你要去哪儿，你别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苏懿宁着急地在他身后大喊，可余误就是不理他。


    再没过多久，他身后就出现了管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而且余误找的人都是大块头，看起来一手就把他拎起来的类型，兇巴巴的，话也不会多说。苏懿宁在家就挺怕这大块头的，虽然他干起家务活是一丝不苟，工作态度也认真。可苏懿宁对于这大块头的存在是能躲则躲，如非必要，苏懿宁不会跟他待在同一个里。


    苏懿宁跟他大眼瞪小眼的，苏懿宁快讨厌死这个大块头了，因为大块头会防止他进行一切看起来危险的行为。就连他拿剪刀想给零食开个口，大块头都会把他的剪刀给抢走。大块头从来不会理会他的狂怒和发疯，前几次苏懿宁在家里没等到余误而发脾气的时候，这个大块头就直接将他绑起来了，让他狂怒无能，再默默消气。


    大块头甚至在他每一次状态看起来不对劲的时候都会给他打镇定剂，动作又快又准，苏懿宁对他防不胜防，每次都被他扎得晕过去。所以苏懿宁很怕他，「你别跟着我。」


    「老闆叫我跟着你。」


    「你老闆叫你去吃屎你怎么不去。」苏懿宁痛骂。


    大块头无动于衷，只是在他房间里找个角落蹲了下来，任凭苏懿宁怎么骂他都没反应。「余误到底给你多少工资啊。」苏懿宁好奇问他，「你告诉我，我就不骂你了。」


    大块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悠悠地张开了嘴，「五万。」他很诚实，「我还有五险一金，最高档的那种。」


    「操。」


    苏懿宁后悔给自己报价两万了，顿时气得不轻。他本就认为余误不喜欢他，现在更是觉得余误对他没感情了。


    他一点也不想跟邱彤彤道歉，他讨厌极了邱彤彤，也不想拉下脸去道这个歉。苏懿宁在房间纳闷了好一阵，他看着蹲在他房间角落那个大块头就来气。他想了一会儿，走过去蹲坐在大块头的面前。「喂，你把你老闆喊过来。」


    「......」大块头沉默。


    苏懿宁揪住了他的领子，凑到了大块头的跟前，「你不喊他过来，我就只好从你这儿下手了。」


    「那您想做什么。」


    「让你做我试试。」苏懿宁把大块头给推到了，「我看我把你强了，我再说是你要强//奸我，到时候我看你老闆是什么个反应！」他说着，甚至去扒大块头的衣服。


    大块头懵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脑子里弹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丢掉这份工作，所以他反手就抓住了苏懿宁，结果苏懿宁张嘴就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大口，「！」这力度可不轻，大块头吃痛，下意识就把苏懿宁抬起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操！」苏懿宁骂了声，也幸好大块头把他往床上摔的，不然他屁股都得疼得裂开。他怒瞪着大块头，「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想我发疯就赶紧把你老闆喊来！」他骂着，还从床上跳起来往大块头身上扑，他这气势，是非要跟人家打一架不可。


    大块头沉着脸，他的动作出奇迅速，也不知道他往哪儿掏出了一管针，快速在苏懿宁身上扎了一针。「！！」苏懿宁瞬间四肢无力，嘴里还不服输地怒吼着几句，只是越来越小声，渐渐的便昏了过去。


    大块头看了眼昏在床上的苏懿宁，然后默默掏出手机来给余误打电话。余误那边很快就接听了，大块头把事情大概报备了一下，「老闆，您要来看他吗？」大块头问，「估计几个小时后就能醒了。」


    余误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我等下过去。」


    「好的。」


    大块头的脖子疼得厉害，是被苏懿宁咬得出了血。苏懿宁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而他发狂的目的却只是想让他把余误喊来。


    大块头有点想辞职了，但转头一想自己的工资，他又默默抽了两张纸巾擦了下脖子上的血迹。可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记，有点害怕老闆会不会为此而追责。


    第57章


    余误赶来的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大块头脖子上的咬痕。这个咬痕极其夸张，是被用力撕咬后才能出现的痕迹。看起来很痛，还很惹眼。余误眯了眯眼，再往房间里看，就看到衣衫不整的苏懿宁。「你被子也不给他盖一个吗？」余误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还有，如果下次我再看到他能伤到你，你工作也别想要了。」


    「...是。」大块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余误的话表面是在责备大块头办事不力，可实际上却是在指责大块头为什么能让苏懿宁靠近。余误想了下，他怕大块头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又补充了句，「你要是让我听到或是看到他跟你有任何肢体接触，你就立刻辞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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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


    大块头灰熘熘地离开了房间，被余误吓出了一声冷汗。他知道自家老闆跟苏懿宁关系挺不一般的，但到底有多不一般，他又不敢猜测。只知道苏懿宁整天缠着他家老闆，可家老闆始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也就表面看着爱答不理，毕竟要是苏懿宁出了什么意外，他估计就不止工作不保的事了。


    明明是他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受了伤，可老闆却指责起了他来。大块头被咬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被吃醋的老闆骂了一通，莫名感觉伤口更痛了。


    但看在钱份上，忍了。


    余误丝毫不知道外面的大块头是怎么想的，他也并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的。毕竟他也没能懂自己，为什么在苏懿宁的事情上情绪波动能如此之大。他看到苏懿宁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样子就来气，扯了扯被子，极其粗鲁地往苏懿宁身上盖。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余误的存在了，苏懿宁的眼珠子动了几下，睫毛微微颤动着，看起来是要醒过来了。余误见状，却立刻站远了些，还坐了下来，装得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苏懿宁醒过来就看到余误坐在那儿捧着手机跟人聊天，可能是在处理工作，表情很认真，连他醒了都不知道。「余误。」苏懿宁喊了声，「对不起。」


    余误才抬起了头，「嗯。」


    苏懿宁挣扎着下床，「我这就去跟邱彤彤道歉，你别生气了。」他说着，连鞋子都没穿就迅速窜出门，似乎真要找邱彤彤道歉去了。


    苏懿宁走出房门没几步就被余误逮了回来，「这都几点了，你道什么歉。」


    「几点啊。」


    「凌晨4点了。」余误告诉他。


    看来自己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苏懿宁皱了下眉，泄气了，「你能不能别让那个大块头用针扎我了。」他到这会都还四肢无力。


    余误看了他一眼，「你情绪稳定就不会挨扎。」他说，「上次我说加班，在家等不到我爬上阳台要跳下去的是谁？」


    苏懿宁对着一描述并无太大印象，「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只记得我挨扎了。」他的脑子好像会自动过滤自己做出来的偏激事件，「我只记得我想下楼去找你，我没爬上阳台啊。」


    余误沉默了一会儿，他皱了下眉，在怀疑苏懿宁说出这话的真实性，「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什么呀，我疯了吗我爬上阳台」


    「......」余误可以断定苏懿宁对于自己爬上阳台的事情就是毫无印象了，不然苏懿宁肯定会为了逃避进行更多的治疗来煳弄过去。


    苏懿宁是完全依赖着他的。


    想到这一点的余误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跳过了这个话题，打算改天再跟医生反馈下情况。「你继续睡吧，我走了。」余误说，「明天早上带你吃早餐，你跟邱彤彤道歉。」


    苏懿宁的表情却很古怪，「那我不道歉会怎么样。」


    「那我明天就买机票送你回去。」


    苏懿宁满脸不情愿，但在内心一番挣扎过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的道歉很敷衍，他也并不情愿。他道歉那会心里甚至一直在骂人，却还是微笑着一张脸把手上给邱彤彤买的冰淇淋递了出去。


    他的道歉方式也很小学生，他看到邱彤彤接受了他的冰淇淋，立刻就转头看向余误，「你看，她收了我的吃的，她原谅我了。」


    「你能态度诚恳一点吗。」余误没忍住道，那句极其小声又敷衍的『对不起』估计邱彤彤都没听见。


    苏懿宁不服气，还想跟余误争论什么，却被邱彤彤打断了。「算啦，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摆了摆手，「...还有，我们下午约了人过来拍照，你别忘了。」她对余误说的，他们为了这次的度蜜月看上去真实一些，还特意请了摄影师来专拍。


    「拍什么照，我也要拍。」苏懿宁立刻道，「我也要跟你们拍。」


    余误皱了下眉，「我们拍度蜜月的夫妻照，你凑什么热闹。」他拍了下苏懿宁的脑袋，「你想什么呢？」


    苏懿宁又开始碎碎念地骂了，然后趁着用手肘怼了怼余误，「我也想跟你拍。」


    余误选择不理他，「吃东西，别说话了。」


    「哼。」


    这次旅行没有特别的行程，尤其是苏懿宁。他跟组里的人混不到一块去，余误又跟邱彤彤拍照去了。他无论在哪都像是一个局外人，便蹲在一旁看余误和邱彤彤拍照，他们稍稍做点亲密摆拍就气得咬牙切齿。


    这次旅行没有特别的行程，尤其是苏懿宁。他跟组里的人混不到一块去，余误又跟邱彤彤拍照去了。他无论在哪都像是一个局外人，蹲在一旁看余误和邱彤彤拍照，他们稍稍做点亲密摆拍就气得咬牙切齿。


    「哥哥。」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喊道，声音有点熟悉，但苏懿宁并不在乎。所以他连回头的动作没做，知道那人拍拍他肩膀坐到了他旁边，「哥哥，你在做什么？」


    苏懿宁这才看了对方一眼，是昨天拉他打排球的黑皮小男生。「你不会是跟踪我吧。」苏懿宁无奈，他翻了个白眼，「别缠着我，滚一边去。」


    他的态度好差，跟他那张像天使一样精緻温和的脸蛋完全不相符。但对方只以为苏懿宁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对他有所不满，「我叫贺钧，昨天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但我想跟你玩，请问你接下来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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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空。」


    「可是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了。」贺钧拆穿了他，「来跟我们玩嘛，就在附近。」


    「我没兴趣。」


    「走嘛哥哥，你蹲在这儿看着人家夫妻拍照多没意思。」他劝道，「要享受假期嘛。」


    苏懿宁又没忍住翻白眼了，他对余误以外的东西就没兴趣，「你走开。」苏懿宁站起来躲远了些，他发现余误也朝他这边看，便很激动地朝余误挥挥手，跟面对贺钧的态度完全不一致。


    可余误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过了头，似乎不是很想理他的样子。而且他跟余误的距离有点远，他都看不到余误的表情。被余误无视的苏懿宁也没觉得怎么样，他被余误无视的多了，也不缺这一次。他甚至很乖巧的再次坐下，继续等待余误拍照结束。


    贺钧看不透苏懿宁的行为，他猜测了下，「你喜欢那男的？」


    苏懿宁没理他。


    「你喜欢男的？」贺钧追问道，「可他已经有伴了，要不哥哥你考虑下我怎么样，我成年了。准备高考。」


    苏懿宁觉得他很烦，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贺钧，这小子长得其实挺可以，阳光灿烂的小黑皮，是很活泼的类型。但这类型是苏懿宁最无感的，他比较喜欢在阴沟里扭曲着长大，最好笑都笑不出来那种，「算了，我不喜欢年纪小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他干脆坐在了苏懿宁旁边，大热天的，竟然黏煳了上去。他越看越觉得苏懿宁漂亮，看着苏懿宁的眼睛都发着亮的。


    第一次被黏煳的苏懿宁感觉糟糕透了，他往旁边挪了挪，「好热，你别凑过来。」他很是嫌弃，态度也不怎么好，「滚远点。」


    可贺钧就像是没感受到他的嫌弃，还追着不停问，「那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告诉我，我就离你远点怎么样。」


    苏懿宁很无语，便随口了他一句，「我喜欢能在做爱的时候揍我的。」


    「！！！」贺钧的眼睛瞬间一亮，「哥哥，我可以吗？！」


    「？」苏懿宁满头问号，他不知道自己的随口一句话都能引起别人的欲望。


    苏懿宁不太能明白别人对他的喜欢，因为他喜欢的人一般都不喜欢他的。而且贺钧凑上来的样子好像一条狗，让他莫名感觉自己跟对方是同类，就更没兴趣了。


    就在苏懿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看到朝他们走来的余误。脸色很差，「他可以什么？」余误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第58章


    余误一出现，苏懿宁就来劲了，他勐地一个跳起，很狗腿的抱住了余误的胳膊。「你拍完啦！」他兴奋道，倒是没回答余误的问题。


    余误竟然没甩开苏懿宁，「拍完了，我们走吧。」他用余光看了贺钧一眼，眼底里尽是不屑。他没把这小弟弟看在眼里，也不觉得这位小黑皮对他能造成多大威胁。


    顶多就是有点不爽，但他为什么不爽，他又确实不敢深想。


    余误拉着苏懿宁离开那会贺钧还在挥挥手跟苏懿宁说再见，他看苏懿宁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喜欢。余误干脆用力拽了苏懿宁一把让他走快点，让苏懿宁连视线都没时间再往对方脸上看一眼。「拍照这么快呀，不是说要一下午吗？」苏懿宁问，「我以为你今天都没时间陪我玩呢。」


    「嗯，结束了。」反正只是用来交差的照片，要不是摄影师非要他们不停换姿势找角度，估计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


    「这么好呀。」苏懿宁很高兴，「那邱彤彤去哪了，她不跟我们一起吗？」


    「找吴乐她们玩去了。」余误说，「我带你去附近逛逛。」


    「好。」


    苏懿宁马上高兴起来了，只要余误乐意搭理他，其他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他快速将贺钧这一号人抛在了脑后，结果今天余误一直对他阴阳怪气。


    「...你能不能别喊我哥哥了，我心慌。」苏懿宁莫名其妙道，「你学贺钧干什么啊，我真鸡皮疙瘩一直起来。」


    「他叫贺钧啊？」


    「......」苏懿宁沉默了一阵，总感觉余误的语气怪怪的。但他并不能意会余误吃醋的意思，毕竟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而且苏懿宁对于感情方面并不聪明，所以他傻乎乎的点了点头，「是啊，十八岁高考生，也不知道他不去准备高考，在这儿晃悠什么。」苏懿宁还骂了几句，「烦死了，他老凑过来。」


    余误轻哼了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


    就是没想到贺钧这个人这般阴魂不散。余误在逛街中途需要开个临时会议便打车回酒店去了，因为涉及商业机密不方便有人在场，余误便让苏懿宁自己去逛一小时再回来找他，为了让苏懿宁绕远一些，他还特意吩咐苏懿宁去定点的几家特色的小吃店让苏懿宁去买回来，「我就在这里酒店，买好东西后你就回来。」


    苏懿宁知道他真是要工作，便没有再闹，他拿了余误的房卡就自己外出去了。就是没想到贺钧这个人这般阴魂不散。余误在逛街中途需要开个临时会议便打车回酒店去了，因为涉及商业机密不方便有人在场，余误便让苏懿宁自己去逛一小时再回来找他，为了让苏懿宁绕远一些，他还特意吩咐苏懿宁去定点的几家特色的小吃店让苏懿宁去买回来，「我就在这里酒店，买好东西后你就回来。」


    苏懿宁很不情愿，但他知道余误这会真是要工作。他犹豫了下，迅速抱着余误在他嘴唇上亲了两口才愿意离开。他趁着余误没有黑脸就拿起余误的房卡就自己外出去了，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一丝不满或者要发疯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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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在很多天没见余误，余误却以工作为由把他们约定好的那天给鸽掉。所以苏懿宁在正常的情况下也不会那么偏激，只要余误多哄哄他，他也还是能愿意个人待着的。


    余误推荐的小吃店不算远，走过去二十分钟，只是这些店都是旅游攻略里的，所以要吃上它们还得费时间排队。苏懿宁是极其不喜欢排队的，加上天气汉热，他感觉为了吃点东西大费周章地去排队很有病，但余误刚跟他说想吃，他就默默地排队去了。


    只要余误有所求，苏懿宁百分百会答应。所以他顶着人太阳站在那儿排队买章鱼小丸子了他也毫无怨言，只想要回去得到余误的个夸奖。


    碰上贺钧的时候苏懿宁手上已经挂着堆吃的了，他在排队买喝的，买完就准备折反回酒店了。贺钧见他满头大汗，就好奇追上来问他，「哥哥，是买吃的准备回凉快酒店吗？"


    苏懿宁抬头看了他眼，只感觉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嗯。」他应了声，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在跟踪自己。


    「这家不好喝，攻略都是骗外地游客的。」贺钧说道，他看了眼苏懿宁买的东西，「你这些都是刚刚排队买的吗，东西买回酒店已经不好吃了哦。」


    苏懿宁也看了眼，确实最开始买的章鱼小丸子都已经坨了。他皱了下眉，不是很想把不好吃的东西带回去给余误。他想得到夸奖，就一定要带回去的东西好吃才行。他正烦恼着，又听贺钧说，「你是要带回去给你朋友吗，我给你带你去买拿回酒店吃也绝对好吃的怎么样。」


    「那我手上的这些怎么办。」


    贺钧想了会儿，然后拍拍胸口，「我买了！」


    「你有病？」苏懿宁疑惑道，「你不是说我买的冷了都不好吃吗。」


    「没关系啊，你买的都好吃。」


    苏懿宁觉得他说的话很矛盾，但他来不及拒绝，贺钧已经抢过他手里的吃的往嘴里塞了。苏懿宁这会也没办法了，也只能跟着贺钧走。而且贺钧借着转钱给他的藉口添加了苏懿宁的好友，成为了苏懿宁列表中渺渺无几的几个人之一。「哇，你列表好少人啊。」贺钧还凑过来看了眼，「平时有人找你说话吗？」


    「没有。」


    「那以后我每天找你说话。」贺钧笑得很灿烂，「你可别把我删了啊。」


    苏懿宁打算等会就把他删了。


    但贺钧带他买的东西确实看起来不错，他是当地人，带他穿街走巷的买，东西不仅便宜分量大，苏懿宁尝了一些，味道很好。苏懿宁这张臭脸也终于有了点笑容，而且贺钧在走路的时候一直给他扇风打伞遮阳，像个小保姆似的，苏懿宁也不热了。


    「哥哥，你说我高考考去你的城市上大学怎么样。」贺钧问他，「你有学校推荐吗，我成绩不错的。我也想考出去。」


    苏懿宁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心情好了，还跟贺钧笑着打趣，「那你可能是我们城市的第一个外来黑人。」因为贺钧晒得很黑，但幸亏他长得不丑，晒了一身古铜色也只让人感觉他很阳光。


    「那好啊，我就当你们城市第一个黑人了，到时候你照顾我，好不好？」贺钧兴奋道。


    「做梦，我不照顾小孩。」苏懿宁摆摆手，「东西卖完了，我要回去了。」他看着自己手里挂着一堆吃的，感觉都够好几个人吃的了。


    贺钧点点头，「我把你送回酒店，你住哪儿？」


    「不用。」


    「我骑小电车送你啊，很快的，这样你也能快点回去吃到好吃的。」贺钧指了指饮料店门外的车，「这家店是我开的，给你做奶茶的是我的妈妈。」他介绍道，「给你放足料了，肯定好喝。」


    贺钧的妈妈还笑着跟苏懿宁挥挥手，出于礼貌，苏懿宁也点头回应了一下。「哦，难怪特意绕过来，原来是要挣我的钱。」


    「嘿嘿。」贺钧很高兴，「来嘛，我送你回酒店，我不收你车费。」


    苏懿宁想了下，答应了。毕竟手里拿着这么多东西不方便，而且他怕路程太远回去又热，「行吧。」


    就是没想到这小子开小电车像开火车似的，不要命的往外沖。苏懿宁被他吓得够呛，坐在他身后勐拍他的后背，「开慢点，慢点！」苏懿宁吓得要命，贺钧开得都比路上的小车要快，东窜西窜的，好几次看起来都像是要撞到人。


    「别怕，这路我很熟。你怕的话就搂住我的腰啊！」贺钧在前面还哈哈大笑。


    苏懿宁也确实搂住他的腰了，因为吓的。


    可别人不会知道苏懿宁被吓到，所以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看起来还十分亲密。一路上嘻嘻闹闹的，很是引人注目。


    苏懿宁没遇过贺钧这一类型的人。而余误也没有见过苏懿宁能和谁这么亲密过，因为会议结束却迟迟没等到苏懿宁回来，他便下楼找人去了。结果远远地就看到贺钧载着苏懿宁，两人笑得很开心，好像认识了很久。


    苏懿宁还搂着对方的腰，笑容里带着几分慌张，却没有感受到他一丝抗拒。余误能笃定苏懿宁是主动搂着贺钧的腰的，原因不详。


    苏懿宁昨天晚上才对管家下手在管家脖子上留下一个牙印。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搂着个小年轻。


    挺好的，不仅叫得亲密，现在肢体接触也这么亲密。余误皮笑肉不笑的迎接着回来的苏懿宁，他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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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暴怒。


    第59章


    苏懿宁没感受到余误的情绪，还优哉游哉地翻着贺钧的车篮子，把他买的东西通通带走，他动作不快，慢吞吞的看得余误都火冒三丈。


    「下次见，哥哥。」贺钧笑着跟苏懿宁说再见。


    苏懿宁白了他一眼，拿着东西跑了，「下次开车别那么快。」吓得他胆子都快飞出来了。


    他们就说了这两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传进了余误的耳朵里却变得暧昧无比。他跟苏懿宁上楼那会脸色都是黑的，苏懿宁叽叽喳喳的在他旁边说话，他一句话都没听进。


    回房间后苏懿宁把食物放下，他见余误一直不搭理他，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余误，「怎么了啊，是刚刚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吗？」他问，「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余误调整了一下，但心里堵得厉害。感觉再多看几眼苏懿宁，他就要爆炸了，「你明天回去吧。」他跟苏懿宁说，「坐最早的一班机回去。」


    苏懿宁愣住了，「为什么？」


    「没为什么。」余误坐了下来，把苏懿宁买回来的东西都摊好，筷子也摆了两双。「坐下来吃东西。」


    苏懿宁却站在那儿不动了，他满心都是疑惑，「为什么？」他追问道，有些着急了，「我又哪里做错了，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不能送我回去。」


    余误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明明余误才是坐着的那个，可他的眼神却是居高临下。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不回去想干嘛，想找刚刚那个人一起玩？」


    「什么啊，我不回去当然是想跟你一起玩啊。」苏懿宁莫名其妙被余误凶了一脸，心里也不痛快了，他转头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完全想错了方向，他甚至怀疑余误，「你把我赶回去是要跟邱彤彤干嘛啊？！」


    余误没说话，这让苏懿宁更着急了。苏懿宁急的开始慌张，他拉了拉余误，「你别不说话，我害怕。」他紧张道，「我不敢了，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


    「你没做错。」余误打断了他。


    「那，那怎么了啊？」


    余误不知如何开口，他难以诉说自己现在的心情。他讨厌，甚至噁心一切苏懿宁跟他人的肢体接触。明明他应该对此感到高兴，苏懿宁终于粘别人不粘自己了。可当他看到以后情绪却不受控地蹭蹭往上涨，愤怒侵占了他的大脑。


    苏懿宁像是当年一样，不受控地再次入侵他的脑海。余误意识到苏懿宁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他很有可能会再次对苏懿宁产生感情。只怕到时候不是苏懿宁不离开自己，而是自己再次深陷于此而抽不了身。


    他不想跟苏懿宁发展第二次恋爱。


    但如果他不想的话，那他干嘛要把苏懿宁带在身边，为什么要对苏懿宁这么好，苏懿宁病不病关他什么事。他干嘛要拯救一个不想他变好的苏懿宁？


    余误陷入了一种极其矛盾的思维当中，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自己对苏懿宁的感情。他不想重蹈覆辙，所以他冷下了脸，瞬间否决了自己对苏懿宁的一切感情。


    他不该跟苏懿宁凑在一块，适当的疏远才能让苏懿宁更好的离开他。「你明天回去吧，我明天跟你吃完午饭我送你走。」他随意找了个藉口，「我临时有事要去别的地方出差，我也不跟邱彤彤一起，你可以放心。」


    苏懿宁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余误的这番解释让他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了。他坐了下来，有点不服气，「那你什么时候出差结束，我不能一起去吗，我不会打扰你的。」


    「不能。」余误想了下，「我要去半个月。」


    苏懿宁眉头皱了起来，他感觉余误在骗他，但余误从来没有骗过他，而且看余误脸色不太好，苏懿宁也不敢再追问什么。


    「坐下来吃东西吧。」余误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正常一些，甚至还特意带齐了话题，「外面天气很热，买这些东西要排很长队？」


    「嗯，是很热。但这些吃的不是在你推荐的地方买的。本来你推理的店我也买了的，但排队时间太长拿回酒店就不好吃了，所以贺钧带我去其他店买的。」苏懿宁简单说了下刚刚的遭遇，「你手上拿着的这杯喝的就是在贺钧家买的，他家做饮品店的，喝着感觉挺不错。」


    余误正要夸手里这杯东西挺好喝，可苏懿宁这么一说，他突然就把饮料给放下了。「是吗，你跟他很熟。」


    「不熟。」苏懿宁斩钉截铁道，「他很烦人。」


    「他刚刚载你回来，你们不都挺开心的吗？」余误问完了觉得自己很烦，他不想问，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可他的嘴巴就是控制不住。


    苏懿宁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我坐他后面我都快吓死。他开车太快了！」


    「所以你搂住了他的腰。」


    「是吗，我不记得了。」苏懿宁挠挠头，没太大印象，「好像是吧，他开得太快了。」


    余误味如嚼蜡，眼前摆着这么多他统统吃不下去了。他放下了筷子，「你昨天晚上…对管家做了什么。」


    这事苏懿宁倒没忘，他的视线躲避着余误，「我说了你会生气。」


    「你说。」


    「我不想要他老是看着我，我想着如果我强了他，然后假装他要上我。到时候你肯定会生气，肯定会把他炒掉。」苏懿宁还解释了下，「但我不是真要强了他，我就做做样子。但他不配合，所以我俩还打起来，他以为我发疯，又不知道从哪儿掏了个针扎我，气死我了我跟你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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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了。」余误打断了他。


    苏懿宁心虚，「干嘛啊，如果不是你派他来看我，我也不会这么做啊。」


    余误沉默了一会儿，「明天你坐最早的一班机回去。」他短时间内不想再看到苏懿宁了，他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苏懿宁那么多。


    好烦。


    可嗅到一丝不对劲的苏懿宁，还是在用餐结束后背着余误偷偷拨打了邱彤彤的电话。余误跟邱彤彤有商业往来，他们的行程百分百是互通的，余误要去临时有出差任务也肯定会跟邱彤彤说。


    苏懿宁也没那么傻，他只是找了个藉口去问，「我明天想跟余误去远一点，去岛的另一边，你跟他明天有别的安排吗，会不会有工作？没有我就跟他去玩了。」


    邱彤彤什么也没多想，「去呗。」她说，「我跟余误都放长假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公司都不会找到我们的。」


    「哦，你的意思是余误近期都不会有临时的出差任务吗？」苏懿宁怕邱彤彤多想，「我想跟他去个两三天的，跑远一些。」


    「哦，你们专心玩就是了，没什么出差任务的。」邱彤彤大大咧咧的，一个心眼都没留，「我明天也跟吴乐他们出海，那我们就分开行动吧。」


    「嗯。」


    挂电话后的苏懿宁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也多亏邱彤彤够傻，不然他都不知道余误是在骗他的。苏懿宁心里乱成一团，余误从来没有骗过他，可这次余误为了让他回去，竟然还特意找了个藉口。


    苏懿宁难受得不得了，唿吸都有点喘不上气来了。他千思万想都没想明白余误生气的理由，所以他傻乎乎的，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以为余误不要他了。


    第60章


    余误跟苏懿宁陷入了一种极其低迷的状态，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苏懿宁也不开口了，两人凑一块也全程沉默。但余误懒得想那么多，只要明天把苏懿宁送回去，他胸口上压着的大石头就能暂时卸下了。


    「你回去也要看医生，管家跟你去。」余误交代道。


    苏懿宁看了他一眼，「你真要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


    「你不喜欢我就直说，没必要骗我。」苏懿宁是沉不住气的类型，所以余误一开口，他就像是被摇晃了的可乐被突然开了瓶口，可乐瞬间顺着瓶口一涌而出。「你根本不是出差，你放长假了！」


    被拆穿的余误倒也不慌张，「你倒也不傻，你去问彤彤了？」毕竟他没跟邱彤彤串好台词，以邱彤彤毫无心眼的性格肯定会直接说给苏懿宁挺。


    「为什么，你也说我什么都没做错。」苏懿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快气炸了，「你倒是给我个理由啊，我错了我可以改，我也乖乖的了，你凭什么赶我回去！」


    余误的脑海里却不停回闪苏懿宁跟那黑皮小年轻凑一块的画面，回闪苏懿宁主动去挑逗管家，还咬了人家一口的事。他眉头皱了皱，「理由你不是自己说出来了吗。」他冷言道，「不喜欢你啊。」


    这句话对于苏懿宁来说杀伤力是很大的，所以他听完以后就愣在原地了。他本来还有神的双眼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完全不能理解余误的话。他张了张嘴，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想用尖叫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他忍了忍，结果这不忍还好，忍了的结果就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宣洩，身体好像不受控一般往余误身上扑，然后张嘴就想咬上余误的嘴巴。


    余误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他勐地把苏懿宁推开，可苏懿宁倔得不行非要扒拉着他不放。苏懿宁力气也确实不如余误，所以他逮着空张嘴就在余误的手臂上要了一大口，「嘶！」余误吃痛，抬腿就想要把苏懿宁踹开。可他不是喜欢暴力的人，所以他刚抬腿理智就让他把腿收回去了。


    结果他没踹，苏懿宁倒是来劲了。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余误就算再不喜欢暴力也会给予还手。可余误才刚给了他两下，苏懿宁就躺在那儿了。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脑袋。等余误扒开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哭得满脸都是水。


    看上去委屈极了，「呜呜」声轻轻地从他嘴里传出来，好像他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小孩。


    苏懿宁揍得他真狠，手臂被咬地也生疼。他揍苏懿宁那几下都还收着力度，估计落在苏懿宁身上都没多疼。可苏懿宁却先哭了，还一副极其可怜的模样。


    余误看了他一会儿，并不想给予苏懿宁什么安慰。他甚至转身准备离开苏懿宁的房间，「你明天还是坐最早的飞机回去，机票我也买好了。」余误说，「你自己冷静一下。」


    「你去哪！」苏懿宁弹坐起来，他眼睛红得厉害，哭得满脸都是泪痕。「你要把我丢了是不是！」


    余误没说话，只是开门准备离开。


    可苏懿宁就像是疯了似的沖了过去，他抱住了余误的小腿不肯放，无论余误怎么推开他都无动于衷。「别，别不要我，求你。」苏懿宁的声音都是抖的，他哭得厉害，还打了两个哭嗝。「你别离开这个房间，我头好痛，你别走。」


    余误让他抱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就是想和苏懿宁槓上。他勐地把苏懿宁从地上扯了起来，再把苏懿宁扛起来扔到床上。动作迅速又干脆，却是把苏懿宁给抛下了。他难以解释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只要苏懿宁稍微做了点不如他意的事，他就想全盘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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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看到苏懿宁跟其他人的亲密接触。


    他不应该跟苏懿宁继续待在一起。


    或许帮助苏懿宁就是一种错误，他们就是不应该再次相见。「我需要冷静一下。」余误说，「你自己在这里。」


    苏懿宁迅速弹起，「我不可能让你离开这个房间！」他拉住了余误的手，然后毫不犹豫地在他脑袋上挥了一拳，他的力气是真的大，这一掌拍得余误脑袋懵了一下。苏懿宁也趁着这瞬间，勐地将余误推到在床上，骑着坐上了余误的身体。


    「！」苏懿宁吻了上去，抓着余误不肯松开。「你不可以走，万一你一走就是好几年，那我找谁哭去？」苏懿宁几乎是对余误进行啃咬，他还边哭边啃，咸的眼泪和血腥味刺激这他们的口腔。


    苏懿宁趁乱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催情药，然后看准机会塞进了余误的嘴巴里。余误立刻就要把那玩意儿给吐出来，可苏懿宁却吻了上去，让他没有机会把药吐出口。药的苦味在口腔里散开，余误用舌尖把药往苏懿宁嘴里一推，然后勐地将苏懿宁一推，再把苏懿宁给踹了出去。


    他这一脚挺狠，直接把苏懿宁踹了下床。


    这一下子太突然了，苏懿宁估计被那颗药给呛到，趴在墙边咳嗽了大半天。那颗药从他嘴里掉了出来，苏懿宁咳得脸蛋通红。可他抬头的那一瞬，眼神就像是刀子似的朝余误投了过去。「我有时候真想把你杀了。」他突然说，「我想不明白你不喜欢我什么。」


    「......」


    「但其实我也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就是了。」苏懿宁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余误踹的是他肚子，这会他疼得直不起腰。「我不会让你出这个房间的，除非你把我杀了。」


    两人都好狼狈，尤其是余误，他伤得比苏懿宁还厉害。苏懿宁往他身上招唿是不留余力的，他手臂上还有好几道苏懿宁的指甲刮痕和牙印。


    在苏懿宁的世界里不会有『彼此冷静』这个词语，所以他几乎笃定了余误对他就是抛弃。他很偏激，还不死心地想要把余误按倒。他的眼睛里一点神都没有，看上去木木的，连给人聚焦的感觉都没有。


    灰濛濛的眼睛，好绝望。


    余误对他设了防，以他的身体优势很快就将闹事的苏懿宁给逮住了。他抓住了苏懿宁的双手，「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他问苏懿宁。


    可苏懿宁嘴里只有呜呜的嘶哑叫声，他回答不上来，好像着急了，还小声骂骂咧咧，「你是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我就把你杀了，不仅把你杀了，我还要把邱彤彤杀了，我没有做错，我乖乖的，我——」


    余误捂住了他的嘴巴，他一点也不想听苏懿宁的疯言疯语。而且实际上如果真要较真，他是单手就能抓住苏懿宁两只手的。


    被捂住嘴巴的苏懿宁不能骂，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现在的苏懿宁可能没多少清醒意识在的，他是一个病人，在不稳定的情况下还有着一定的攻击性。而苏懿宁稳不稳定的变数，全在余误身上。


    可是余误有点累了，苏懿宁太偏激，而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他把挣扎着要闹腾的苏懿宁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倒在了床上。


    两人静静的躺着，偶尔只有几声苏懿宁的抽泣声。


    好累。


    第61章


    他们在一片狼藉的床上躺了好久，久到余误都以为苏懿宁睡着了。他听着苏懿宁逐渐平缓的唿吸声，想苏懿宁应该是冷静下来了。他放开了苏懿宁，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结果他才刚起身，苏懿宁就动了，立刻抱住了他的腰，脑袋蹭了蹭他，「陪陪我，我不敢闹了。」他声音有些沙哑，软软的。


    余误摸了摸他的脑袋，头髮也软乎乎的，手感很好。「恢復意识了？」余误问他。


    「我一直都清醒。我知道，我跟你打了一架。」苏懿宁闷声道，「我身上好痛，你帮我唿唿好不好？」他还试图跟余误撒娇。


    浑身是伤的余误可没喊过疼，他只是沉默地摸着苏懿宁的脑袋，像是在安抚闹完脾气的小狗。「我不要回去，我想跟你一起。」苏懿宁说，「求求你了，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回去好不好？」


    余误犹豫了会儿，「好。」他已经后悔跟苏懿宁槓上了，他们打了一架落得彼此都受伤的场面，两人都没有得益。


    苏懿宁也终于松了口气，他抱着余误的腰沉默了一阵。感受着余误的气息，不知为何身体突然有几分燥热。他想了会儿，「我能给你口吗？」他问了出口，「你不想我再闹，就让我给你口。」说着，他还去扒拉余误的裤子。


    余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他推了下苏懿宁的脑袋，「不能。」


    「我会让你舒服的。」苏懿宁抬眸看了余误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他眼眶还是红的，看起来好可怜的一张脸。「求求你了，我又不是要求你跟我做，我只是想帮你口而已。」


    「......」余误感觉自己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懿宁已经在给他口了。


    明明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苏懿宁的表情却比他看着还享受。他的技术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好，余误越想心里越堵，让他舔了一会儿就揪着他的头髮强行让他抬头，「别弄了。」


    「为什么？」苏懿宁不解，受理还抓着那根不肯放，「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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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却死活都不肯让他弄了，跟苏懿宁纠缠了一番，苏懿宁终于依依不捨地放开了它。苏懿宁扁着嘴，不服气极了，「这又不让我做，那又不让我做。你还要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你对我意见很大，你很讨厌我吗？」


    「不是。」余误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难道跟苏懿宁说，因为你技术变得太好了，我怀疑你这些年又跟别人好过所以我很生气。难道他会直接这个跟苏懿宁说吗，他绝对不会。他跟苏懿宁正好相反，余误就是长了张嘴但是不会直接了当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人，「我不想做。」


    「不觉得。」毕竟余误已经被他撩拨起来了，「你想做的，你在想什么？」他问余误，「我总觉得你这两天好像不太对劲...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面对苏懿宁的问题，余误都不知道该给予什么回復他，他对视上苏懿宁那双极其渴望又真诚的眼睛。他抿了抿唇，问苏懿宁，「你有没有给别人口过。」


    苏懿宁皱了下眉，想到了不好的东西，「被强的算不算。」


    余误听了他的回覆以后心脏都揪着疼了一下，他沉着声，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算。」


    「那有啊。」苏懿宁很诚实的告诉他，「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只有后面是干净的。」


    余误脸都黑了几分，「你前老闆？」


    「是我妈妈的再婚对象。」苏懿宁想到极其不好的画面，「我们能不聊这个吗，我已经把他咬伤了，噁心死了，我才不给他做那个。」


    「几次。」


    「就那一次啊！你还以为几次？！」苏懿宁莫名气道，「我不想说了。」


    「你妈妈的再婚对象是谁，什么名字。」余误竟然追问，他第一次想对一件事刨根到底的问，「什么时候。」


    苏懿宁不情不愿，「你一定要问吗？」


    「嗯。」


    「好吧，但是这个事情也没那么重要吧。」苏懿宁还是不想说，他磨磨蹭蹭的，但余误看着很兇，似乎是非要个结果不成。「就之前，我最火的时候，我的资源和曝光都是他给我的。然后有次他在后台，跟别人喝醉了。我从舞台上下来就顺便要把他带回家——可能因为他喝醉了吧，后来也没什么。」


    「你是猪吗，什么叫没什么。」余误不觉拔高了声调，是真的动怒了。


    「因为我直接咬伤了他啊！他也清醒过来了。他那时候刚跟我妈结婚没多久，说为了我妈妈不让她伤心，让我不要说出去。」苏懿宁告诉余误，「是挺噁心的，但后来我就摔断腿跳不了舞了，我妈也不要我了。」


    「......」


    苏懿宁见余误不说话，还安慰他，「没什么的，我之后在我前老闆那儿工作还老被抓住去喝酒被别人摸呢，比这更噁心。」


    余误现在是什么心情呢，那大概就是想把这五年里迫害过苏懿宁的人都千刀万剐。


    「…你干嘛还是不说话，你不会是在生气吧。」苏懿宁嘆了好长一口气，「可能都是报应吧，因为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所以上天惩罚我，应该的啊。」


    苏懿宁从来就不觉得这些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他一直在想，可能是报应。


    因为他做错事，所以谁都可以伤害他，谁都不要他了。苏懿宁认命的，「你别生气啊。」他拉拉余误的手，「除了你我才不要给别人口。」


    余误缓了缓，没再继续说这个事了，他打算回去查查苏妈妈的现状，再把她的再婚对象抓出来。但现在，他比较想摸摸苏懿宁的脑袋，「那我怎么感觉你技术变好了。」余误没忍住问他。


    苏懿宁面不改色地回答他，「因为我我买了根跟你差不多型号的假唧吧啊，我经常用。」


    「……」


    「哦，还有，那根假唧吧倒是进去过我里面，你会跟玩具计较吗？」苏懿宁突然担忧，「我是想着你做的，你不要生气。」


    余误沉默了一阵，然后板着个脸告诉苏懿宁，他故意使坏，「那如果我要跟你计较呢？」


    「啊。」苏懿宁愣了下，然后默默起身把自己扒得个精光，他光熘熘的站在余误面前。「那你看看吧，看看还有什么要计较的地方，但是如果你敢不满意我就去死。」


    第62章


    余误的每一句话都会给苏懿宁造成极大的情绪波动，余误有点后悔用这般含煳的说法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他并不想看苏懿宁发疯。他把苏懿宁的衣服捡了起来，「穿上。」


    「我不。」苏懿宁在余误面前不断显示着自己的身体，他甚至趴到床边掰开自己的两边屁股给余误看，「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你要计较什么？」他很认真的问余误，「你看啊。」


    余误把他捞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给苏懿宁穿衣服。苏懿宁倒是没反抗，还乖乖抬手抬脚让余误帮忙穿，「我身上还有好多伤疤，你不会介意吧，都是我妈妈弄出来的，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去做医美。」


    余误听完了还有几分心酸，可偏偏苏懿宁从来不把别人对他的伤害当回事。「我计较的不是这些。」他跟苏懿宁说，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想了半天，千言万语的心里话只憋出来了一句，「反正你以后别跟那黑皮男凑一块就成，其他的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黑皮男。这个称唿苏懿宁听完有点想笑，「贺钧吗？」


    「我管你什么贺，反正你别跟他有来往。」余误凶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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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的表情很古怪，他想说别人贺钧其实挺好的。可余误的表情看着实在是过于可怕，他又把话憋了回去。「知道了。」苏懿宁答应道，反正之后旅游完回去，大概率也不会再见到这号人了。


    苏懿宁是不懂余误吃不吃醋这件事情的，在他眼里只有自己对其他人感兴趣了，余误才应该吃醋。例如田老大，又例如自己主动去挑衅的大块头。反正是他主动去撩拨人家或者提及的，他才能稍微明白一点余误不高兴的原由。


    可别人主动凑上来的说喜欢他黏煳他的，苏懿宁就觉得余误不用为此担心。因为他心里只有余误一个，既不是他主动撩拨的，那余误就不应该吃这个醋。所以苏懿宁完全没想过，余误在因为他跟贺钧凑太近了而吃醋这件事。


    他们这一闹，天都亮起来了。「睡会吧。」余误拍了拍苏懿宁的脑袋，「不闹了。」


    「意思是你不再让我给你口的意思是吗？」苏懿宁问，「不给我口可以，但是你得跟我一起睡觉。」


    「好。」余误答应了他，「你乖一点。」


    苏懿宁快速躺回了床上，还拍拍床上的另一个位置，「快上来。」


    单人床好小一张，两个男人躺一起很挤。但余误还是躺了上去，任凭苏懿宁抱住了他。但苏懿宁抱住他的时候，他却在想苏懿宁哪天病好了其实也可以抱别人。可能以后还会出现『第二个余误』的角色，再让苏懿宁深陷其中。


    苏懿宁很可怕，他一旦出现就能将自己五年来的防备都毁于一旦。可余误总怕自己哪天又控制不住发疯的苏懿宁，「别挤我。」余误推了他一下，「你再挤过来我就要掉下去了。」


    「哦。」


    苏懿宁还是不动。


    这一觉睡得是真难受，余误只是眯了会就起来了。等到苏懿宁睡着他就从床上起来了，他给苏懿宁怀里塞了个枕头，然后悄悄离开了。


    他不应该跟苏懿宁在一起的，苏懿宁的存在很是可怕。他会让一切变得不受控，例如说，余误的心。


    ——


    没有特别行程的度假，因为他们两个身上都有伤的缘故，就没有跟大伙们一块出海。余误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有抓痕、淤青、牙印，看着极其糟糕。苏懿宁疯了的时候对他是真捨得下狠手，当年为了不让他离开还差点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他可以确定，苏懿宁是有一定暴力倾向的。说不定他真跟苏懿宁在一块，苏懿宁对他动手的这个行为还能称得上是「家暴」。


    「你去哪了？」苏懿宁睡醒就没看到余误，他慌张得不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跟邱彤彤他们一起出海玩了。」


    「你觉得以我们身上的受伤程度，能下水吗？」余误很无语，「还出海玩什么。」


    苏懿宁看到余误手臂上的抓痕跟咬痕，心里却是没特别大感触，他半点要反思的意思都没有，「还好吧，我都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对你的。」


    「我不是早就让你把爱你才打你这个错误思想扔出大脑吗，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余误没忍住骂他，「你妈妈要是真的因为喜欢你才打你，那她也不会因为你受伤就离开你。」


    被戳到痛处的苏懿宁瞪了余误一眼，「我跟她不一样，我是真的怕你不要我！」


    「没什么不一样，毕竟你们身上有着一样的dna。」


    苏懿宁被怼得半天没说出话，但为了不跟余误再次吵架，他决定不跟余误计较。他还摆作一副很大方的模样，「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他说着，甚至转移话题，「你今天要带我去哪里玩？」


    余误看着他这副德行就来气，他想了会儿，然后站起身，「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出海玩好了。」


    「什么呀，他们已经走了啊！」


    「我去找人租个小船帮我开过去找他们就是了。」余误说干就干，执行力超强，任凭苏懿宁在他身边怎么叽叽喳喳地抗议他都无动于衷。


    所以最后不得不上了游艇的苏懿宁板着个脸，看着余误快速跟大伙们凑到一起玩，心里不爽极了。


    他们租的还是个豪华大游艇，今晚是要在船上过夜的。苏懿宁一点都不喜欢跟其他人都在一起，而且什么海上摩托海上拖伞什么的游玩项目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余误倒是挺ban自在的，他虽然身上有伤不下水，但他跟其他人一起钓鱼去了，凑在一块聊天，偶尔还发出笑声。余误现在很会应酬各种各样的场景，跟别人谈生意谈的多了，什么话题他都能聊的起来。


    假的要命，这才不是真的余误。苏懿宁心想。


    大家都是年轻人，能玩的项目又多又刺激，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心，除了苏懿宁。他苦着张脸蹲坐在船内客厅玩手机，也没人有空搭理他。


    直到手机突然响起，他吓了一跳，平时可从来没人给他打电话。他拿起来一看，是贺钧。


    苏懿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想起余误让他他别跟贺钧凑一块的警告。可他这会很无聊，所以余误的警告只在他脑海里闪烁了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正现在余误又不在，接个电话也没什么吧。「餵？」接听电话找以后对方很兴奋，「哥哥你在哪儿，我能去找你玩吗？」


    「我出海了。」苏懿宁道。


    「噢…」贺钧倒吸了口，好像很难过，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兴奋状态，「那哥哥现在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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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


    「那哥哥有空吗，我跟你玩游戏怎么样，我叫上我几个朋友，一起玩线上剧本杀？」他邀请道，「如果你无聊的话，一起玩嘛。」


    苏懿宁犹豫了会儿，「我没玩过。」


    「没关系的，一起玩嘛。」


    苏懿宁看了眼外面还在跟别人钓鱼得正高兴的余误，最后还是答应了贺钧，「那我玩得很菜，你别嫌弃我。」


    「哪里会，哥哥肯跟我玩，我就很开心啦！」贺钧对他好像一直都保持着兴奋又激动的态度，隔着屏幕苏懿宁都能感觉到他的高兴。如果贺钧是条狗，他现在一定在兴奋无比的摇尾巴。


    苏懿宁越发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同类了，都是舔狗。


    苏懿宁本来是想着打发时间，是没想到这剧本杀还挺有意思的，一旦沉浸在角色里就很难抽身。苏懿宁第一次体会到跟别人玩游戏的快乐，大量的推理让他深陷进游戏中。


    吴乐一进来就看到苏懿宁抱着手机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好奇凑过去看了下，发现苏懿宁在玩游戏，「跟谁玩剧本杀啊？」吴乐好奇道，因为苏懿宁没什么朋友，很难得见他能跟谁玩得这么尽兴。


    苏懿宁还沉浸在他游戏里，他懒得搭理吴乐，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吴乐。


    这时候苏懿宁手机里传来一阵男声，「老婆，到你说话了——」


    「噢。」苏懿宁应了声，在这个剧本里他跟贺钧是夫妻，贺钧也是跟着剧本叫的，苏懿宁一开始还不很抗拒，结果现在连续玩了一个多小时，他已经习惯贺钧这么叫他了。


    吴乐脸上出现意味不明的笑意，也不打算跟苏懿宁搭话了。她转身拿完东西就走，结果一出门就看到拿着只螃蟹回来的余误。


    「找苏懿宁啊？」吴乐问他。


    余误点了点头，他钓到了只螃蟹，打算拿回来给苏懿宁玩。可吴乐却一脸的坏笑，「那你就别打扰人家了，他跟他老公在玩呢！」


    「他老公？」


    「对啊，苏懿宁一直都有个神秘的老公，我一直好奇呢。刚刚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了。」吴乐打趣道，「听上去挺年轻的，可能还是呢。」


    余误的脸瞬间就冷下来了，他本来就一脸兇相，这会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哦，他老公啊。」


    「是啊，真好奇长什么样。」吴乐没抬头看余误什么表情，「我去玩啦，你也别打扰人家小夫夫了，你快去找彤彤玩。」


    第63章


    余误很难描述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等吴乐离开以后，他手里的螃蟹也开始挣扎了起来。余误看着窝在那儿捧着手机玩得正欢的苏懿宁，决定转身把螃蟹扔回海里去。


    余误对自己无语极了，他为什么会觉得苏懿宁一个人待着无聊，钓到个螃蟹还特意拿回来给他看？


    他对苏懿宁就应该像扔螃蟹一样干脆，既然苏懿宁隔着手机都能跟别人玩得那么开心，那就是不需要他了吧。


    他就应该应该把苏懿宁扔掉。


    余误想道。却转身又回到了客厅里，还特意站在苏懿宁的面前咳了声，「咳。」


    苏懿宁的反应很慢，依依不捨地把自己从游戏中剥离，然后才抬头看向余误。「啊…」他愣了下，「你钓完鱼了吗？」


    「嗯。」


    可是游戏才进行到一半，苏懿宁很想知道兇手是谁。但是余误回来了，苏懿宁知道自己会很难集中注意力玩游戏，「…不如你继续去钓鱼吧。」苏懿宁说，「我在玩剧本杀。」


    「不行。」余误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在跟谁玩游戏，嗯？」


    余误这话一出，苏懿宁的小心脏咯噔了一下。他赶紧把麦克风给关掉，怕被其他人听到自己跟余误的对话，「我没跟谁，网上随便连的，我玩剧本杀。」


    「你确定。」


    当然不确定，苏懿宁吓得心脏狂跳，莫名有种被抓姦的既视感。他吓得眼球震动，不敢跟余误进行对视，「我，我，那我不玩了，我跟他们说对不起，我下线就是了。」苏懿宁跟余误说。


    余误却瞬间改变了主意，「不，你继续玩。」余误甚至帮他点开了麦克风，他小声说，「继续啊，轮到你读剧本了。」


    苏懿宁哪里还敢读剧本，他怕得要死，而且他读完下一个就轮到贺钧了，余误肯定认得出贺钧的声音。


    「读！」余误逼道。


    苏懿宁吓得不行，磕磕碰碰地读完了台词。其他人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所以在他读完剧本后，贺钧就问他了，「老婆，你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哭死，他竟然还用角色里的称唿。


    苏懿宁立刻马上把游戏给关了，然后迅速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很尴尬地朝余误笑了笑，「哈哈。」他说，「我游戏里跟别人是夫妻呢…额，不玩了，不好玩的，我，走吧，我跟你一起出去钓鱼好不好。」


    余误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苏懿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吓得都快给他跪地求饶了，「别这样看我，我认，认错了…」苏懿宁说。


    可余误却不想放过他，「手机拿过来。」


    「你要干嘛？」


    「拿过来，把人删了。」余误命令道，「你说要听我话的，现在就要反悔？」


    「当然不是。」苏懿宁立刻马上把手机奉上，这时候贺钧已经给他发好多条消息了，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说他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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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给他发满屏的消息，可他才刚凑过去看了一眼，余误就干净利落的把对方给删了，「啊…」苏懿宁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可惜。


    「怎样，要把他加回来？」余误问他，「你加啊，你尽管试试。」


    苏懿宁不明白为什么余误要生气，但他知道自己要是敢把贺钧给加回来，那就大事不妙了。苏懿宁犹豫了下，「因为我怕你生气，所以我不敢把他加回来，但我能知道为什么你要生气吗？」苏懿宁问他，「你明明一直想我多交朋友。」


    「他摆明了不是想跟你做朋友啊。」余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苏懿宁愣了下，「但我觉得跟他做朋友挺好玩的欸，而且他比我小，他就算对我别有所图，我也对他没意思。」苏懿宁很认真的回答余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因为我跳芭蕾而喜欢我的人多的去了，你对每一个都要这么生气吗？」


    余误听完以后把手机扔回给了苏懿宁，他觉得对方冥顽不灵，觉得苏懿宁就是根木头。他冷下了脸，「那你喜欢跟他玩，你那么喜欢他，你就把他加回来吧。」他说，「我懒得理你。」


    苏懿宁的小心脏再次咯噔了一下，他觉得大事不妙，自己又惹到余误了。


    可这会余误已经起身要走了，他走得还挺快，没两步就要离开客厅。苏懿宁吓得不行，赶紧要追上去，他拉扯着余误，「不是，你听我解释！」他急道，「我不跟他玩，我不加他，你别生气，我——」


    「余误！」吴乐突然从外面开门沖了进来，她的样子很急，并没有注意到余误跟苏懿宁之间的异常，她着急着指着外面，「彤彤溺水了，你快救她！」


    「！！」余误这会也没时间管苏懿宁了，立刻沖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有人成功救到邱彤彤了，现在已经在往回游了。余误是很紧张的，无论邱彤彤是不是妻子，身为朋友，他也够应该紧张。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也跳了下海，帮着别人一块把邱彤彤救回船上。


    苏懿宁还从未见过余误这么紧张别人，他看着邱彤彤昏迷不醒躺在那儿，心里其实只有一个想法。


    他希望邱彤彤快点死。


    只要邱彤彤死了，余误就再也没有什么合法妻子了。他这个歹毒的想法是真心实意的，可他眼看余误要给邱彤彤做人工唿吸，他的大脑就跟断了根弦似的。


    懵了。


    而当他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推开了将要给邱彤彤做人工唿吸的余误，「我来！」他说道，快速给邱彤彤进行着胸外按压，然后抬起邱彤彤的下巴捏着她的鼻子，低下了头。


    苏懿宁的动作极其迅速又专业，干净利落得没有一处可以挑剔的。奇怪就奇怪在，他是突然冲出来的，而且还推开了身为邱彤彤丈夫的余误。


    这次邱彤彤因为抢救得及时，也没什么大碍，船上还有医生，余误便抱着邱彤彤回仓里了。


    余误全程没看苏懿宁一眼，因为苏懿宁刚刚的举动全是成功闯祸了。即便他救了邱彤彤，可刚刚的画面却让人感到诡异至极，这很有可能会成为饭后谈资。苏懿宁的这一举动，成功的让所有人揣测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余误带着邱彤彤离开以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轮到了苏懿宁身上。视线是好奇，是猜测，反正都不带什么好意。苏懿宁缓了缓，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巴，他其实可嫌弃了。


    「看什么，没看到我刚刚有多专业吗？」苏懿宁的视线往他们身上看了回去，「我救人了的，你们都用这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做什么。」他这么落落大方，反倒显得别人的猜疑很多余了。


    吴乐是率先打圆场的，「就是，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着急彤彤。」她拍拍苏懿宁的肩，「以前上学的时候跟她关系很好吧？」


    苏懿宁不傻，他没敢反驳。也觉得自己做得确实冲动，但他没别的办法了。他不想余误亲到邱彤彤，哪怕是人工唿吸他也不乐意。「嗯。」他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吴乐说，「我确实是...怕她出事。」


    「你确实在救人这方面专业，我们还得向你学习呢。你搁哪儿学的人工唿吸啊，这么厉害！」吴乐说。


    苏懿宁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他摆摆手，「是学过点。」


    因为没有戏看了，邱彤彤也得到了援救，大家都散开了。苏懿宁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刚刚还跟余误吵着架，知道这一时半会的，他肯定没机会跟余误说话了。


    吴乐见其他人都走了，才凑到苏懿宁旁边小声八卦，「你小子。」


    「啊？」


    「你有老公，彤彤也有老公。你不会还惦记着咱们彤彤吧？」吴乐好奇道，「难道你从上学那会就喜欢人家？」


    这问题问得苏懿宁满头问号，他甚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晦气，我喜欢长着大叽霸的，你可别污衊我。」


    他巴不得邱彤彤快点死，好让他独占余误，也独占余误的大叽霸。


    第64章


    苏懿宁总感觉这船晃来晃去的，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睡着。自从余误抱着邱彤彤离开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余误了，他特意路过他们的房间，可惜大门紧闭，苏懿宁敲了好几次门，余误也只是让他先找地方休息。


    他明明救了邱彤彤却落得这么个待遇，苏懿宁觉得余误对自己好差，他多少有点忍不了。他不能理解余误要把他一个人抛在一边，即便他们先前吵了架，可他救了邱彤彤啊，这应该要一笔勾销的，余误不能跟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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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余误要跟邱彤彤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那么久。


    为什么要单独相处这么久？！


    他们在里面到底做什么？！


    苏懿宁被自己的臆想给吓到了，他惶恐不已，所以他蹲在了余误的房间门外，等余误出来上厕所。但他余误没等着，等到的是邱彤彤。


    「我去！」邱彤彤被他吓了一跳，这儿灯光就不亮，苏懿宁蹲在一旁可是吓人。「你大晚上不睡觉蹲在这干什么？」她已经休息好了，身体也无大碍。


    「余误呢。」苏懿宁问她。


    对于苏懿宁的问题，邱彤彤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明明苏懿宁都能从门缝里看到余误的身影了，可邱彤彤却没有直接回答他。「你回房间睡觉吧，他明天会找你的。」


    「我现在要见他。」苏懿宁直接越过了她要把门打开，邱彤彤迅速关上了门。苏懿宁一愣，他没想到一向跟她友好交谈甚至会把余误情报说给他听的邱彤彤突然会阻止他见余误。「怎么了，我想见他。」苏懿宁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我不能见他吗？」


    邱彤彤摇摇头，她按着苏懿宁的肩膀将他转了个方向，「反正你睡醒他就会找你了啊，你别在这儿晃悠，万一被别人影响看到不好。」她说，「走吧，你需要我带你回房间吗？」


    苏懿宁总觉得邱彤彤对他的态度就像是在哄小孩，他不满极了，见不到余误让他感到心情狂躁，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要见余误。」他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没刚才好了，甚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我没在询问你意见，我要见他。」


    「他睡着了啊。」邱彤彤说。


    苏懿宁抓重点很快，「所以你们刚刚睡在同一张床上？」


    邱彤彤没敢说话，因为她跟余误确实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床挺大的，他们一人一床被子，伸手捞都捞不着对方。邱彤彤紧闭的嘴唇让苏懿宁很是恼火，「我去找他，你识相点就赶紧滚。」苏懿宁恶狠狠的，还推了邱彤彤一把，「你去我房间，不然就自己死远点。」他真是对邱彤彤一点好态度都没有，现在余误没在，他干脆连装都不装了。


    苏懿宁这次是非要进房间不可了，他按着把手要推门进去，邱彤彤却拉住了他，「别，他有点发烧，刚吃了药睡着。」邱彤彤告诉他，「别打扰他了。」


    「关你什么事。」苏懿宁甚至埋怨邱彤彤，「还不都是你掉水里了才害得余误要救你，你倒好，这会看着一点事都没有，还害得我余误发烧。」他甩开了邱彤彤，「我要进去陪他，你别碍着我。」


    苏懿宁声音挺大的，邱彤彤都被他的声调吓得够呛，「嘘，小点声！」她巴不得捂住苏懿宁的嘴巴，「我只是说他刚睡着你打扰他不好，你——！！！」


    『砰！』


    苏懿宁直接把邱彤彤推到了墙上，他趁着邱彤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掐住了她的脖子，「八婆，我警告你，你别一天到晚的缠着余——」苏懿宁话都还没说完，他身后的房间门就被打开了，余误迅速逮住了他，阻止了他对邱彤彤的动粗。


    余误动作很快，他单手就抓住了苏懿宁的两只手，他把人锢在了怀里，另一只手还能捂住苏懿宁的嘴巴。他黑沉着一张脸。「不好意思，我替他道歉，对不起。」余误诚恳地对邱彤彤道了个歉，「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视线里，我没管好他，抱歉。」


    邱彤彤刚刚被掐了喉咙，差点没缓过来。苏懿宁是真的想对她下狠手的，她听过不少余误说苏懿宁在情绪失控时会有暴力倾向的事，可平时苏懿宁跟她关系看起来还没那么差劲，偶尔还能凑一块说话吃冰淇淋，所以邱彤彤便以为苏懿宁对她的恶意顶多只有语言上的冲撞，并不会对她下什么狠手。


    她自认算是帮了苏懿宁挺多的，平日里她对苏懿宁也不算差。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苏懿宁应该也能猜到她跟余误是没有实质性的夫妻关系的，所以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苏懿宁会对她会有如此大的恶意。


    苏懿宁每一次对她的恶语相向她都没计较过，可这次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了。所以她用极其失望又不解的眼神看向了苏懿宁，她还以为他们是朋友。邱彤彤张了张嘴，她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出口。


    失望。


    可苏懿宁就是一只对谁都炸刺的刺猬，他不能理解别人对他的好。所以在邱彤彤对他失望以后，他还窝在余误的怀里龇牙咧嘴的对着邱彤彤凶，他甚至十分不屑的骂着脏话，想要赶紧带余误离开。


    余误这是满脸歉意地带着苏懿宁离开，也不知道这一桩事会不会让邱彤彤后悔搭线让苏懿宁再次见到余误。但余误却有些后悔了，他或许不应该放任苏懿宁再次来到自己身边。


    回到房间关上门，余误才松开了苏懿宁。也幸好这一路上都没有人，没人能听到他们的争执与吵闹，「你怎么想的。」余误问他，「你每次做事之前考虑过后果吗？」


    「我怎么了。」苏懿宁还跟他顶嘴，「我又错什么了，是她不让我见你！」


    余误还是第一次那么想给苏懿宁甩耳光，但他忍住了，毕竟对苏懿宁动手是一件最无用的事。他冷静了下来，「我觉得我用错了方法。」


    「什么？」


    「我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余误说，「我不应该每次都纵容你，害你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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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皱了皱眉，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而且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错。是邱彤彤霸占了余误，即便他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可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真的。所以在苏懿宁这里，余误和邱彤彤的关系就不存在什么假不假的问题，邱彤彤就应该死在海里。


    邱彤彤才是那个捷足先登的小三，当年他和余误没有分手。「你要干嘛？」苏懿宁警惕道，「你想把我送回去？」


    「你知道就好，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余误后退了一步，跟苏懿宁拉开了距离。「我没有义务教你待人处世的方法。」


    「......」


    「我更没有义务教你怎么爱我。」余误后退到门边了，他的手背在身后，已经按住了把手。


    他考虑了很多，他应该暂时要退出苏懿宁的世界。因为苏懿宁在他这里已经开始不受控了起来，他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苏懿宁是有一定的占有欲的，而且还不轻。所以跟苏懿宁保持距离，才是最理智的事。


    「我不用你教！」苏懿宁要往余误身上扑，「我本来就很爱你啊！」


    「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对我发烧的事情漠不关心。」余误说，「进来这么长时间，你有注意到我不舒服吗，我刚刚抱着你，你能感受到我体温不正常吗？」余误质问道，「你有说过任何一句关心我的话吗？」


    苏懿宁闭嘴了，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在乎过余误发不发烧的事。在从邱彤彤嘴里得知余误不舒服的消息，他也只是觉得余误发烧都是邱彤彤害的，跟他关系不大。而且刚刚被余误逮着进来，他想的也只有想从余误这儿得到一点安全感，所以窝进余误怀里的时候，他只想着自己。「你，你发烧，都怪邱彤彤！」苏懿宁挣扎道，「都怪她掉水里了——」


    余误这会有点晕乎，他打断了苏懿宁，「我不想跟你闹的。但我发烧是因为我身上的伤沾了水导致发炎，所以这事就算真要算，也不该怪到邱彤彤身上。」


    「……」


    苏懿宁吃瘪，因为余误身上的伤都是他弄出来的。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太情愿的低下了头，「对不起。」他说，「我错了，我不敢了。」


    可惜这句话余误听过太多遍了，余误甚至都听腻了。此时此刻他内心对苏懿宁的不耐烦到达了顶峰，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他跟苏懿宁本来就在吵架的，他气苏懿宁不听悔改再跟贺钧凑一块玩，而苏懿宁则气他跟邱彤彤。他们好像永远都无法达到对彼此的和解，


    「算了。」余误说，「你自己想清楚吧。」


    「我都说我错了呀。」


    余误抿了抿唇，身体不适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达到了巅峰。他感觉自己脑袋都在发麻，脑海里不断回闪这些天以来苏懿宁跟别人的接触，无论是大块头，还是那个黑皮小年轻，他只觉得那些画面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都是因为他对苏懿宁的纵容，才害得苏懿宁如此肆无忌惮的对人加以伤害。苏懿宁对他动手就算了，现在还对别人也动手。那万一哪天苏懿宁疯起来，连他身边所有人都伤害怎么办？


    他不可以继续纵容这个小疯子了，他不可以相信他每一次的『对不起』。余误的理智告诉他，该暂时停下对苏懿宁感情，也该停止对苏懿宁的纵容。


    「苏懿宁，我当年没跟你说的，我现在跟你说吧。」余误认真道，「我们分手，苏懿宁。」这次不能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第65章


    苏懿宁感觉自己脑袋里什么东西爆炸了，他好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思考不了，在这一瞬间里，他再也找不到什么理智。甚至在这几分钟里，他没有了意识。


    余误要跟他分手，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再重逢好了。


    余误要跟他分手，那他活着有什么意思。他这五年都是靠着等余误才活着的，可是余误不要他了，他活着来干嘛？


    那既然他不活了，那余误也应该要跟他一起死才行。


    他不想自己一个人。


    「…我求求你。」苏懿宁听到声音，还听到一阵哭泣声。他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声音。「我求求你别不要我。」他听到自己说。


    可是当他定睛一看，他发现余误在地上。地上还全是血，而且余误已经没意识了。「余误！」苏懿宁吓了一跳，可刀子竟然在他手里，随着他一声惊叫，刀子落在了地上。


    苏懿宁吓得不轻，赶紧查看余误现在的状态。他发现余误手臂上有个刀口，但幸好不深，看样子是跟他起了争执不小心划到手臂，然后一个没站稳脑袋是撞到了床角所以才会晕过去了。而且余误的身上，又多了好多伤，估计都是他弄的。可是苏懿宁却没有跟余误打架的记忆，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有伤害过余误。但他记得，自己是想余误跟他一起死的。


    这事一出，苏懿宁都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他只能灰熘熘的回去找邱彤彤，让邱彤彤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苏懿宁就是个危险分子，他自己也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了。他看到余误受伤的样子吓得够呛，意识清醒过来那一瞬他以为自己真把余误给杀了。


    船靠岸后苏懿宁就跑了，他没敢再出现。他好怕看到余误以后余误看他的眼神会是厌恶，怕从余误的嘴里再得到一句『分手』，他甚至怕余误会忍心将他送进局子。反正他害怕再见到余误，可是他也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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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回酒店后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打算先跑为敬，结果大块头从见到他那一刻就一直跟着他，看着他收拾行李和证件，还很着急的问他要去哪儿。「你别管我了。」苏懿宁没心情回答他，「你老闆肯定不会让你再看着我了。」


    「我没有收到通知。」


    「我跟他分手了。」苏懿宁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隐隐作痛，他跟余误起争执，就算余误不想伤他，也总会落下些伤在他身上，尤其是小腹，苏懿宁这会缓过来了感觉疼得腰都直不起来。「我要回去了，我不在这边呆。」苏懿宁说，「你跟着我没用，你去找你老闆。」


    「不行，我没有收到通知。」大块头很执着，而且苏懿宁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对劲，他额头上全是汗，「您怎么了？」大块头问他，「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苏懿宁也不知道自己受的什么伤，反正肯定没余误重。他拖着行李箱就要熘，却被大块头给制裁了，大块头抢过了他的证件和行李箱，然后一把将他整个人扛起来，「放我下来！」苏懿宁怒吼。


    「我送您去医院。」大块头重复了一遍，「您受伤了我也是要扣工资的，而且您要是再动的话，我觉得我需要给您安排镇定剂。」


    苏懿宁一听『镇定剂』这三个字就瘪了，「那，那你先放我下来，你他吗，你别扛着我，我本来就肚子疼。」苏懿宁道，「我跟你去医院还不成吗。」他倒是不想去，但现在他有藉口去医院了，他想去看看余误，偷偷看一眼就成。


    附近就一个大医院，余误绝对会先被安排在那儿。苏懿宁很害怕，被大块头送去医院的路上还没忍住掉小珍珠了，哭得那是一个惨烈。大块头还以为他很疼，还板着个脸给他递纸巾擦眼泪。


    苏懿宁接过纸巾那会在想，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享受被伺候的感觉了。尽管他很讨厌这个大块头，但这会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大块头你真好。」


    大块头终于知道自己被起了个奇怪的名字，但他没有争论，只是点点头，「没有好不好的，我工资五万，要是你跟老闆分手了害我丢工作，我会很困扰的。」


    「......」苏懿宁感觉他在炫耀，气得眼泪都憋回去了些。


    苏懿宁没想到自己也伤得不轻，只是他对自己身上的伤毫无印象，尤其是他腰侧还有好几道刀子的划伤，伤口倒是倒是不深，流了血，只是苏懿宁穿的是黑色衣服所以才没显出来。现在伤口已经停止凝固了，出血量不算大。但苏懿宁是知道自己有伤口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的，在此之前他只是觉得腹部有疼痛感而已，他连腰侧有刀伤口都没注意到。


    检查结果出来他是受到勐烈撞击后出现胃出血，可苏懿宁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撞哪儿了才导致的胃出血。


    他失去意识的那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他只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而余误有可能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哪有什么颜面再出现在余误面前，可是余误不跟他说分手的话他也不会发疯啊。苏懿宁脑袋里乱成一团，他想了好久，终于在挂水的时间里，他给心理医生拨了一通电话。这也是他第一次自愿去谘询和想要解决自己的问题，因为他怕余误不要他了。


    苏懿宁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他谁都不相信，看谁都不顺眼。可是这次他好害怕，所以当电话拨通了以后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余误不要我了，我想死，怎么办？」他问医生，「我还想把他杀了，我伤到他了，我怎么办？」他问得很着急，着急的需要一个答覆。


    医生只是感到有些突然，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并给予苏懿宁心理治疗。这一通电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末了医生还让苏懿宁把电话转交给医院里的医生说明情况，苏懿宁看着医生拿着电话沟通了十多分钟，才把手机还了给他。


    苏懿宁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在吃完药后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长，而且他一直在做梦，他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是噩梦，且梦里的内容只有一个，余误跟他彻底分手，他再也见不到余误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大块头坐在一旁守着他，身体已经不那么疼了。他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天黑了。苏懿宁缓了会儿，还是有些难受，撑着身子坐起。拿过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向洗手间。


    一进洗手间他就蹲了下来，靠着门捧着手机，颤抖着手机要拨通余误的电话。那边响了好一阵才接听，苏懿宁立刻说，他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我以后会很乖的，我会乖乖看病的，我会保持好情绪不再失控，我一定会——」


    「是我。」电话那头是邱彤彤的声音。


    苏懿宁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他一顿，吸了吸鼻子。「对不起。」他对邱彤彤说，这是他对邱彤彤说的第一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


    「他在休息，已经睡着了。」邱彤彤跟他说，「我不接受你的对不起，但余误接不接受我不知道。你等他联繫吧，但他还联不联繫你我就更不知道了。」邱彤彤对苏懿宁大概是还有埋怨，而且这份埋怨还不深。


    她对苏懿宁的不止有失望，现在还有说不尽的后悔和埋怨。她当初就不该搭线让余误再见到苏懿宁，他以为苏懿宁的到来能让余误开心一些，但她没想到会害了余误。「苏懿宁，如果你现在清醒的话，就别拿情绪失控和发疯当藉口了。」邱彤彤很真诚，她曾经是真心实意把苏懿宁当朋友的，尽管是她单方面以为自己跟苏懿宁关系还不错，「你现在哪有资格让余误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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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余误不是第一次见苏懿宁发疯的样子，明明苏懿宁是睁着眼的，可他的眼睛里没有光，聚不了焦，怎么喊他都没反应。余误不是想跟他再次打起来的，毕竟上次打架就没落得好下场。可苏懿宁这次不是要跟他打架，而是像疯了一样往桌角上撞，他撞的是自己的肚子，他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冲上去就把自己的肚子往桌角上怼。这画面是把余误都看懵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猎奇的自残方式。


    他当然要立即阻止苏懿宁，只是他把苏懿宁转过来以后，苏懿宁就要跟他打架，还被他看到放在桌子另一旁的水果刀，一抓起就要往自己身上肚子上捅，余误被他吓死，阻止了他好几次，可刀口锋利，苏懿宁还是在自己的腰侧落下了几刀划痕，也幸好不深，在争执中刀口还不小心在他手臂上落了一刀，相比起苏懿宁腰侧那几下，这刀要深得多，出血量也是够吓人的。余误忍了忍，只觉得原本晕乎的脑袋更是晕乎。


    余误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分手』对于苏懿宁来说杀伤力这么大，苏懿宁疯起来的时候他是控制不住苏懿宁的，因为苏懿宁太不要命了。除非他能逮到绳子将苏懿宁绑起来，否则苏懿宁疯起来的状态他招架不来。


    新伤旧伤加到一块，再加上身体本来就在发烧，导致余误这一晕就是一天一夜。他是惊醒的，他梦到苏懿宁死了。「！」邱彤彤被他吓一跳，「醒了别突然坐起来，你身上还有伤口。」


    余误定睛一看，对视上邱彤彤，「苏懿宁呢？」他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苏懿宁手里还拿着刀。他怕这会自己是醒过来了，苏懿宁死了。


    邱彤彤看他一醒来就问苏懿宁的事莫名来气，「他死了。」她说，「别惦记着他了。」


    一向很警惕的余误，在苏懿宁这个人身上就会变得极其无破绽，他的表情甚至瞬间呆滞住了，眼眶瞬间发红，还很久都没有缓过来。「...好了，别这副表情，我骗你的。」邱彤彤不忍心道，「他昨晚还给你打电话来着。」


    余误这才有了点儿反应，他没责怪邱彤彤这个过分的玩笑，毕竟苏懿宁对邱彤彤极其没有礼貌的动了粗。「嗯，抱歉。」余误想了下，「我进医院的事，还有苏懿宁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吗？」


    邱彤彤摇了摇头，她收拾烂摊子的能力挺强，也幸好余误伤得不重，船上也有医生，所以当晚余误身上的伤口就被处理了。早上船只一靠岸她就借着余误发烧为藉口将余误送进了医院，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余误跟苏懿宁起了争执的事。「哦对了，医生给你处理完伤口，我本来想大发慈悲去看看苏懿宁是什么情况的，但他躲起来了。」邱彤彤对余误说，「只是他来找我处理烂摊子的时候看上去状况还好，估计伤得不重。清晨船一靠岸他就跑了，我逮都没逮住他。」


    余误觉得苏懿宁的情况可能好不到哪里去，但既然他跑了，那就证明还活着。余误松了口气，「确定昨晚我们发生的事都没人知道吗？」


    「昨晚海浪挺大声的，还下了雨，应该是没人知道的。」


    余误这才松了口气，「抱歉。」感觉苏懿宁出现就没给邱彤彤添麻烦，「麻烦到你了，没有下次了。」


    「害，没事。你帮我也多，如果不是你答应跟我结婚，我都不知道要嫁给哪个老头。」邱彤彤安慰道，她想了下，「也是我多此一举，苏懿宁找吴乐联繫上我的时候，我没自作主张让你跟他见面就好了。」


    「不关你的事。」余误说，「就算你不帮忙，他肯定也会想别的方法见我。」


    他们两人都已经意识到苏懿宁这一号人的威力了，他当时敢在婚礼上劫走余误就已经让他们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经济损失，要是接下来再放任苏懿宁，下场必定不会好到哪里去。苏懿宁的推开余误去给邱彤彤人工唿吸的事也够引人猜测的了，「说起来一件事，你长得这么大只，他是怎么在婚礼上把你劫走的？」邱彤彤好奇道，「他看起来很弱，但你跟他打架每次都是你受伤。」


    「是我们下场换第二套衣服的时候，因为当时你的礼服换起来比较繁琐，所以我早换好衣服便在外面没人的客厅等你。服务员路过见我坐着等便给我送了杯水，结果喝完我就没意识了。」余误告诉她，「他是给我下药了。但我没想到那个服务员会是苏懿宁。」毕竟当时他们已经五年没见，他没想过苏懿宁会凭空出现。


    「我对他确实应该多设防。」余误想了想，「我或许当时就给他送进局子里去，但我觉得他病了可怜。」而且苏懿宁这五年过得不好，还一直等着他。


    余误心软，因为苏懿宁确实有心理病，跟他计较太多也没有用。可是他的每一次不计较和纵容，都让苏懿宁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的犯错。


    苏懿宁基本每次道歉都默认他会原谅，他说过很遍的「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可是苏懿宁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左耳进右耳出，毫无悔改之意。


    余误决定晾苏懿宁一段时间，自己也调整一下心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现在和以前都挽救不了苏懿宁。


    到底是哪里错了，他明明是正确引导苏懿宁的。「你暂时别管他了，你不是有安排人照顾他吗，你先好好休息吧。」邱彤彤说，她想了想，「其实有苏懿宁在，你的情绪丰富了不少，你好像也终于开心了一点。所以我想苏懿宁的出现在不是坏事，但现在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先对你自己好一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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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且救他不是你的义务，更不是你的责任。」邱彤彤告诉他，「你很喜欢他吗？」


    「没有。」余误反驳得很快，「我不喜欢。」但他说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揪着疼了一下，好像在惩罚他的不诚实。余误皱了皱眉，埋在心里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想法霸占了他的整个大脑，是他对苏懿宁的占有欲。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他关起来。」余误突然告诉邱彤彤，这也是他第一次把想法告诉别人，「我管不了他。但我把他好好关起来的话，他就不会乱发疯了。」


    邱彤彤有被他这个想法给震惊到，她愣了愣。这时候余误的手机响了，是苏懿宁打过来的电话。她拿了起来，把手机放在了余误的面前，「你救他之前，你要不先救救你自己。」她说，「你最近不对劲，你这个想法也不对。」


    余误不对劲。


    余误知道自己不对劲的原由，即便他不敢深想，但这个原因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在生气，气苏懿宁跟那个小黑皮走得太近。


    跟苏懿宁提分手，这个原因也占了一小半。


    余误把他苏懿宁的电话给挂了，在自己没失去理智要把苏懿宁关起来之前，他决定先自己消化一下情绪。


    他是在邱彤彤离开以后才给大块头打电话的，他想了很久，决定在他冷静下来之前都暂时不跟苏懿宁沟通。也好让苏懿宁自己好好反省一下错误，他对苏懿宁已经很不错了，哪有人会对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自己的前男友百般妥协？


    但他不能放任苏懿宁不管，余误知道自己如果放弃苏懿宁了，苏懿宁百分百会放弃自己。苏懿宁是个只要他，不要命的人。「从这个月起工资给你涨到20万，每天定时给我汇报他的情况，也要寸步不离的盯着苏懿宁。」他对大块头说，「如果他出了一丝意外，你就完了。」


    「收到。」大块头听到价格立刻就答应了，「我一定好好干。」


    「嗯。」


    余误救不了苏懿宁，也救不了他自己。邱彤彤跟他说苏懿宁死了的时候，他信了，而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咯噔一下，好像也跟着死了。余误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那就是他害怕苏懿宁消失。


    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才想把苏懿宁关起来。


    他救不了苏懿宁，所以只能把喜欢他的苏懿宁关起来了。


    第67章


    苏懿宁好怕这个大块头，因为最近余误没有再出现，所以他的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他休息好了以后每天除了练舞就是发脾气，工作的事情也因为情绪问题耽搁下来了，他不得不选择辞职，专心在家养病。


    苏懿宁每隔两天就会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可他总觉得效果不大，脾气还是该发就发。心理治疗对他没有太大用处，现在是以吃药为主。而且苏懿宁是真的害怕这个大块头，因为每当他情绪不稳定，大块头就会拿镇定剂来扎他，他挨针挨得怕了，感觉自己要发脾气的时候他就躲房间里吃安眠药睡觉，每天都惨兮兮又可怜唧唧的。


    苏懿宁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可他因为药物效果竟然还长了些肉，加上化妆效果增添血色，苏懿宁在练舞的时候还有人问为什么他最近怎么气色变好了，见他长了肉还劝他别吃太多，不然上镜不好看。


    可苏懿宁就算长了肉，他的体重也只就120斤出头的重量，实际是完全架不住他这178的高个。他还是瘦，只是以前更瘦。别人劝他别吃多也没有恶意，因为他扮演的角色就是四肢纤细的女孩子。


    苏懿宁好想死，可他看这个大块头还管着他，就猜测余误应该还没有放弃他。所以他情况好的时候就想着哪天余误能原谅自己，情况不好的时候他就继续想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第四场演出结束当晚，苏懿宁吃了安眠药也睡不着了。他主动走出了房间，「大块头，你给我来一针吧。」他说，「我睡不着了。」


    他这话一说，大块头就把镇定剂全都收起来了。「我给您泡一杯热牛奶吧。」大块头说，「再躺会儿，别想那么多了。」


    可苏懿宁就站在那儿，他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站着，大块头都觉得苏懿宁这个人已经死了。他毫无生气，一点灵气都没有。「你不能帮我联繫到余误吗？」苏懿宁问他，却不等大块头回答，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大块头的面前。


    大块头被他吓一跳，赶紧要将人拉起来。可苏懿宁却很倔强的跪着，「求你了，大块头，半年了，我撑不下去了。」他双手合十，几乎要给大块头拜拜了，他像求着神，求着菩萨。他这段时间想过好多方法见余误，例如去他公司，或者花样作死，可每一次都被大块头给拦下来了，而且他每一次闹，都没有好果子吃。


    大块头是他跟余误之间唯一的枢纽，可大块头就是余误派来的一堵墙，堵死了他们之间的任何可能。


    今天演出前，他看到了有关于余误的新闻，都是近半年内的。苏懿宁翻了又翻，差点情绪失控害得演出失败。但他忍住了，一切情绪都忍到了现在才爆发。「余氏集团太子上位」「有传邱家二小姐有孕，余氏集团迎来小太子」「万余广场预计未来五年新开业数量超全国200家」还有关于邱彤彤的，余误投的那家小娱乐公司已经交由邱彤彤接手，几个月前推出了新综艺，好几个新艺人都是这个公司的，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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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因为他们摆脱了闹事的苏懿宁。


    大块头看到苏懿宁给自己又是下跪又是求拜，他吓得不轻。「我不能...」大块头说，「我被吩咐过了，我不能帮您联繫老闆。」


    苏懿宁哭得好厉害，他的情绪比起之前还要糟糕。只是之前他还能用发脾气来宣洩，可今晚的他却格外脆弱。他连用发脾气来宣洩的意思都没有了，「...要不，要不这样吧。」大块头心软了，「我等下会跟老闆汇报情况，您在旁边听...但是您不能发出声音，这样您看可以吗？」这已经是他最大程度为苏懿宁办的事了。


    苏懿宁立刻点头，「要，我要听他的声音。」


    「那您保证不能出声啊，要是老闆知道了，我不仅工作没了，您连通过我来联繫老闆的方法都没了。」大块头算是给苏懿宁一个警告。


    苏懿宁乖乖点头，「我保证，我不会说话的，你可以用东西把我的嘴巴粘起来。」


    大块头想了下，还真去拿透明胶纸黏住了苏懿宁的嘴巴，还为了防止他有抢手机的举动，大块头还把他的手脚绑了起来。


    画面极其诡异，他们费尽心思做好准备，就是为了给苏懿宁听听余误的声音罢了。


    而这次苏懿宁也是出奇的乖，大块头汇报他的状况，他就安安静静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他没有动，哼都没哼出一声来。这一通电话几乎都是大块头在汇报情况，余误在听，余误偶尔才会回一两句询问情况，但苏懿宁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满足了，他好怕自己连余误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半年好难熬。


    「...你安排一下苏懿宁的机票，我约了一个国外的心理医生，我周末带他去。」余误突然说，「他的状态不对你要及时跟我反馈，还有，镇定剂用量你得把控好，不要伤到他。」


    「是。」


    余误把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苏懿宁跟大块头对视了一眼。他们颇为有点熬出头的感觉，看对方的眼神都激动了，「您可以见老闆了。」大块头也为苏懿宁高兴，虽然他是收钱办事，老闆的事他不能拒绝。可他这半年是真的看着苏懿宁不好过，是有心疼他的，「恭喜。」大块头撕开了苏懿宁嘴上的胶带。


    可苏懿宁的激动只维持了不到两分钟他就瘪了，「怎么了？」大块头问他，「要见老闆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不想见他了。」苏懿宁突然说。


    「为什么。」


    「万一他见到我，更不想要我了怎么办。」苏懿宁跟大块头说，「我接受不了他跟我再说一次分手，我会立刻去死。」


    「...怎么会，老闆要带您去看国外的医生啊。」大块头解开了他的手脚，「他真不要您的话，也不会花那么多钱雇我继续跟着您了。」


    可苏懿宁还是不想见余误，明明他很想见余误，可现在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又突然不想要了。他害怕见到余误，他怕余误的嘴里说出任何一句他接受不了的话。


    苏懿宁现在心脏脆弱得厉害，他可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他甚至笃定了，余误要是治好了他，余误肯定连大块头都不给他了。要是见面了，余误看到他不但没变好反而变得更糟，一定会不要他的。


    余误一定会再跟他说分手的。


    他不要分手。


    苏懿宁的思维总是固执的，他想东西只往坏处想。所以要见余误的当天早上，他趁着大块头在厨房给他做早餐，他就跑了。


    第68章


    苏懿宁没想好自己能去哪儿，毕竟他觉得余误要是想找他，随便花点钱就能将他挖地三尺。所以苏懿宁跑出去以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了很久，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就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坐了下来。


    苏懿宁没有朋友，如果余误不理他，他就会一直自己一个人。他在的这个地方离家里还挺远的，附近有个大学城，这会下午时间还挺多学生跑出来逛的。苏懿宁面无表情的盯着外面的小年轻，只觉得外面这么冷，跑出来的学生脑子多少都有点不好使。


    因为他出来的时候也穿少了，他是熘出来的，连厚一点的外套都没敢拿。他这会就穿了个卫衣，但他想着一直坐在这儿蹭暖气也不是个事儿，就打算再买点儿吃的带走去附近的酒店开个房。


    就是去取餐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餐被别人拿走了。而忙碌的店员还一无所知，「麻烦自己看好取餐号拿哦！」店员只是吼了一句。


    「......」苏懿宁莫名有点社恐，眼睁睁看着对方拿着自己的餐走掉了，那人长得好高，戴着口罩，苏懿宁懒得抬头看他长什么样。他沉默，就站在那儿打算等店员忙完再说。


    倒是没想到对方又捧着餐回来了，苏懿宁想对方应该是发现了自己拿错餐，便等他把餐放回原位再取。结果那人不仅没把餐放下，还站到他面前来了。「？」苏懿宁一头问号，抬头一看，感觉这人很眼熟，他皮肤好黑。


    「哥哥！」他拉下了口罩，是贺钧。


    「......」跟贺钧相处的记忆铺天盖地冲着苏懿宁袭来，自从余误拿他手机把贺钧给删了，他就直接把这一号人扔到脑后去了。他真的他的城市上学了，而且附近这所大学很出名，分数线很高，不是随便学学就能考上的。「啊，」苏懿宁愣了好久，「你跟踪我？」


    「不算吧，我只是考来了你的城市。」贺钧傻兮兮的沖苏懿宁笑，「我成绩很不错的，学校任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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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清华北大，来这干嘛。」


    「想见你啊。」贺钧跟苏懿宁说，「我还去看你演出了，你特别漂亮，我去的是第三场和第四场，好可惜你没看到我。」


    苏懿宁拿过他手里的餐就想走，他感觉贺钧在发癫，他要是能在上万人的观众席里把他找出来就有鬼了。


    贺钧见他不理自己也没有难过，他快速取好自己的餐，跟上了苏懿宁。「哥哥，你怎么把我删了？」他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懿宁很少被人这么关心，他倒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他很冷漠，「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我是你粉丝。」贺钧很激动地告诉苏懿宁，「我还是你超话主持人。」


    苏懿宁不怎么玩微博，所以他反应不大，「哦，那辛苦你了。」苏懿宁淡淡的说道，「你能别跟着我吗？」


    「哥哥要去哪儿，我下午没课，你带我去玩好不好？」


    苏懿宁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他感觉贺钧很烦很聒噪，像只苍蝇一样在他旁边吵个不停。苏懿宁从来没想过自己在面对余误的时候，他也像贺钧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但他想了想，「你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呀。」


    「噢，那我们去酒店开房吧。」苏懿宁突然道，因为他想起如果他用了自己的身份证开酒店，很有可能会被查出来他的位置。他没什么想法，可这话传到贺钧耳中就变得暧昧无比。


    贺钧吓得手里的餐食都掉了，「我们进展这么快吗？！」贺钧还脸红了，「这是不是不太好，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苏懿宁满头问号，「我是想说，我想用你的身份证，你帮我开个房。」他解释了一下，「你想到哪里去啊？」


    贺钧一愣，瞬间失望，「哦，好吧。」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想跟着你。」


    「随你。」苏懿宁对他没任何兴趣。


    但有个人陪着他，他显得没那么孤独了。贺钧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尽管他只是偶尔应两句，贺钧都会继续往下说，他好像不会累一样。


    苏懿宁在他身上感觉看到了第二个自己，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角色竟然如此令人感到烦躁。余误能一直忍他可真厉害，苏懿宁心里想。「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哥哥，我订双人房。」贺钧问他，「我不干什么，就是第二天早上我想带你去一家很好吃的店里吃早餐...房费我出怎么样，你陪陪我嘛，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


    苏懿宁信他一成都有鬼了，贺钧的粘人程度虽然跟他可以媲美，但实质上他们性格就是不一样的。贺钧很阳光，是谁都乐意跟他做朋友的类型。苏懿宁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去，留着贺钧，万一大块头要把他抓回去，说不定贺钧还能派上用场，「行。」苏懿宁竟然答应了，「双人房，你出钱。」


    便宜不占王八蛋，还白嫖了一晚房费。


    可苏懿宁这人无聊的很，他一进房间就躺床上去了，他看着贺钧忙前忙后的给他开空调开电视，还百般讨好的想着话题，说要给他找好看的电影看。


    还从来没有人对苏懿宁这样殷勤过，他对苏懿宁很好，苏懿宁是能感受到的，可惜苏懿宁心里没半点波澜。


    苏懿宁挺好奇，因为从来没有人喜欢他。「你是不是喜欢我。」苏懿宁趴在那儿，歪着脑袋问贺钧。


    贺钧的身体明显僵了僵，他点了点头，「是。」他回答得很诚恳，「很明显吗？」


    「但没兴趣，你讨好我也没用的。」苏懿宁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我喜欢已婚男。」


    贺钧听完以后表情很复杂，他想了想，「是上次那个吗，长的很兇，对你也很兇的那个。」


    「嗯。」


    「他有什么好的，他肯定不会对你好，他对你那么凶。我才不会那么凶的对你呢，而且他还结了婚，一点优势都没有了啊！」贺钧没忍住拉踩了一翻，「我才不像他，我不仅年轻，我还是你的粉丝，所以我不需要任何条件我就能喜欢你，我会对你很好，比对我自己都还要好。」


    苏懿宁听着贺钧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放松了下来。难得，他脸上出现了笑容，「可是好奇怪，我可能不喜欢对我好的人。」


    「那一定是没有人像我一样愿意对你好。」贺钧反驳道，「哥哥，你考虑考虑我吧，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可以公开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别考虑已婚男了，没未来。」


    苏懿宁心想，他才不管有没有未来，他要邱彤彤跟余误离婚。他躺在那儿盯着贺钧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我考虑不了，你跟我太像了。」同类相斥，苏懿宁对于贺钧的讨好一点心动感都没有，「你舔我，我也舔别人。」


    贺钧很失望，但他点了点头，「好吧。」他还是跟苏懿宁不一样的，他面对别人的不喜欢，他也坦然接受。「没事啊，但我还是喜欢你，或者咱们做朋友好不好，你别嫌弃我。」他很坦诚，虽然有点难过，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苏懿宁对他的拒绝。


    苏懿宁被他的坦然接受给震惊到，「我想问，你喜欢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强求我喜欢你？」苏懿宁的世界观感到动摇，「我喜欢他，我是想着哪天一定要他也喜欢我的。」


    「哪有为什么，喜欢不一定要得到啊。」贺钧大大方方的，「强求又没有幸福，强扭的瓜不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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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甜我也要扭下来。」


    贺钧看了苏懿宁一眼，他是没想到苏懿宁长着一张柔和又精緻，像天使一样的脸蛋会说出如此偏激的话。所以他愣了下，然后笑了，「那我教你扭下来怎么样。」


    「？」


    「你那么漂亮，他没看上你不可能，肯定是你方法错了。我教你勾引他，就一定能成。」贺钧认真道，「我教你跟他谈恋爱，我想办法让他喜欢你。但前提是，你要先跟我谈恋爱。」


    第69章


    原本的计划，他只是想让苏懿宁自己好好反省两个月罢了，刚好这两个月里他有长期出差任务回不来。可他没想到事情一拖再拖，加上其他业务杂七杂八的堆起来一块需要处理，一忙起来时间久长了。


    余误总是抽不出时间来去看苏懿宁，他只能通过大块头的信息来知道苏懿宁的电话情况好坏。


    再得知苏懿宁情况更糟糕以后，余误对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几乎每天都能做梦看到苏懿宁在哭，以至于余误这段时间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为了强行不让自己去苏懿宁的事，他几乎把自己完全投进了工作当中，这半年来他跟邱彤彤的事业都上升得很快，他们联姻是极其有效益的事情。


    按照他们的规划，估计再过不到半年，他们做好财产分割和股权分配后，就可以准备离婚的事情了。


    余误在上个月终于看到手里的项目产生收益，他拿这笔钱，买了一套别墅。


    因为项目终于开始赚钱了，余误也终于是松了口气。半年了，对于苏懿宁来说这个惩罚应该有够可怕的。


    这半年里余误倒不是完全不是没管苏懿宁，只是苏懿宁看不着余误罢了。他会在深夜加班结束后去看苏懿宁，然后在苏懿宁清醒过来之前离开。


    他这样对苏懿宁确实狠心了些，可他没有办法，他不能让苏懿宁出现，他不能再让他发疯扰乱自己跟邱彤彤的计划，也不能让他再骚扰到邱彤彤。他跟邱彤彤在一起是有十分明确的计划的，他们每走的一步都需要十分谨慎小心，不能出一丝差错。所以他只能对苏懿宁狠心下来，也希望苏懿宁能够自己有所成长。


    余误承认对苏懿宁有所疏忽，但实际上他对苏懿宁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他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余误听到大块头给他汇报消息就来气，「逃了？」


    「是，他趁我在厨房做饭跑了，我查了监控，也派人去找了，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什么原因跑的。」余误不能理解，他是听说苏懿宁状态一直持续不好，所以才打算休假陪他去国外再看看心理医生。他以为苏懿宁听说这消息以后会高兴一些，却是万万没想过苏懿宁会跑掉，「你有没有告诉他，是我陪他去？」


    「有的。」大块头回復道。


    那就奇怪了，那为什么苏懿宁会跑掉。余误在脑海里想了一千种一万种理由，都猜测不到苏懿宁不愿意见他的理由。「在他知道我要陪他去国外的事以后，他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余误问。


    大块头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告诉余误，「他好像不想见您。」


    「不可能。」余误斩钉截铁道。


    「好吧，」大块头哪敢再说话，但他还是有责任告诉自己家老闆，「他好像很害怕要见您。」


    电话结束以后余误皱起了眉头，这时候预定的机票时间也已经过了。余误从来没有想过苏懿宁会害怕见到他而逃跑的，他一时间难以接受，甚至心脏抽着刺痛了几下。


    看来半年这个惩罚是太过了，余误有点后悔。可如果他不放任苏懿宁，还跟苏懿宁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那他又怕苏懿宁会再次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余误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投入他跟苏懿宁之间的关系了，现在苏懿宁跑了，或许还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苏懿宁逃跑是因为终于可以放过他，也不需要他了。


    可是，心梗。


    余误感觉自己的心脏梗住了，在电话里挂断以后他甚至感觉有点唿吸不顺畅。而且他打算这一趟不仅要带苏懿宁去国外看心理医生的，他还想带他看看余奶奶。余奶奶现在状态没以前好了，余误打算多陪陪她老人家。


    可苏懿宁跑了，余误还是久违的感受到被抛弃的感觉。虽然他不会像苏懿宁一样感觉惶恐，但他还是会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苏懿宁不回来就算了，他跟苏懿宁之间早就应该断了。余误这么想到，想给大块头打电话让他别找人了。可他的指头却迟迟没有按下拨通键，甚至恍惚一瞬过后，他把手机扔得远了些。


    算了，顺其自然吧。找不回来就算了，苏懿宁不回来就算了。


    可苏懿宁那么喜欢他，怎么会害怕见他呢。余误想不明白，以至于这一整天他都陷入了一种极其低迷的状态当中。


    「她肯定是因为不喜欢你了才跑的啊，要不就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余误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外面的人在说话，另一个人好像跟女朋友分手来着。


    「怎么可能，她很喜欢我的。」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低落，「反正她不可能有其他人，她就是只喜欢我。」


    「那她为什么好几天不理你，还要跟你分手。她可能是没有别人，但可能有别的男人勾引他呢。」那人就不像是在安慰，反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让你整天得意有个粘人的女朋友，现在没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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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贱，余误听了都想去打他。所以余误上完厕所出来，站到了他们身后。他这一站，可把两人吓了一跳，「余，余总好。」


    余误的眼睛却只盯着嘴贱的人看，他认得这个人，是他手下一个经理新招的人，上回这人磕磕绊绊的讲ppt，还把他讲困了。「躲在这里摸鱼？」余误问，他声音压得很低，很是吓人。他这话一出，他面前这两人就吓得瑟瑟发抖了。「不想干就直说！」


    「不敢了余总，我们这就回去工作！」那人立刻道，说完就想跑。


    可余误却喊住了他，他指了指刚刚嘴贱的那个，「你。」


    「是！」


    「你把你们小组所负责的区域门店五年内的盈利亏损分析情况给我一份。」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可这个工作量可够吓人的，他们小组负责的区域很大，光是一个定点拉出来分析就有够累的了。「明天下班前我就要。」余误说。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幼稚，而且这份数据他并不需要。


    他看着那人像没了半条命一样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稍微痛快了些。


    苏懿宁怎么可能不喜欢他，苏懿宁难道还能被别人勾引去了？


    不可能。余误心里斩钉截铁道。


    第70章


    把苏懿宁找回来也不算难，只是他一直都没用自己的身份证信息，比较难查。根据监控显示，苏懿宁应该就在附近，没跑多远。


    接到大块头消息的时候余误已经三天没睡过觉了，他得知苏懿宁这两天在大学城里，还跑去人家学校里面蹭课去了。


    也多亏苏懿宁那张脸和他日渐上升的知名度，有人把苏懿宁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余误挺纳闷，当他看到传来的照片以后更纳闷了。因为苏懿宁旁边出现了那个许久没再出现过的小黑皮，照片里他们好像在说点什么，苏懿宁的脸上还出现了笑容。


    这可跟大块头反馈回来的信息完全不一样，照片里的苏懿宁看上去状态比他还好，哪里还像精神病人。


    余误心里憋屈，他收拾收拾东西，打算回一趟家，他甚至想回去让大块头换一把锁，把苏懿宁的东西给扔了。反正现在苏懿宁也不是非他不可，那他还管着苏懿宁做什么？


    余误脑袋里乱成一团，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家楼下了。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在纳闷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来这儿苏懿宁也不在，而且要把苏懿宁的东西给扔掉，这事直接交给别人做不就好了吗？


    他不是很喜欢自己吗？


    为什么不要他了。


    余误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惶恐当中，这种惶恐是当他得知自己小时候不被爸爸喜欢所以才被奶奶接走照顾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没见过自己的妈妈，爸爸也不喜欢他。除了奶奶，没人愿意喜欢他。


    余误以为自己早就摆脱了这种心理阴影，因为他知道就算哪天全世界不喜欢他，苏懿宁也绝对不会不喜欢他。


    苏懿宁是他的底气，也是他心底里的保护层。所以就算是提了分手，就算他对苏懿宁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他还是把苏懿宁圈养在家里进行保护。


    苏懿宁是有药可救，那他就是无药可救。


    就算不能跟苏懿宁在一起，他也愿意圈养苏懿宁一辈子。因为只有苏懿宁会无条件的喜欢他。


    「叩叩」他突然听见敲车门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发现是苏懿宁。他的心一咯噔，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当他摇下车窗，他又确实看到了苏懿宁。


    看，苏懿宁还是离不开他。


    苏懿宁不可能离开他的。余误心里想道。


    可他的表情却一冷，「回来做什么。」他说，「你别回来了。」


    「......」


    说实话苏懿宁看到余误的车的时候，他想直接拿起路边的红砖头去把余误的车给砸了。因为他好痛苦来着，这半年他都想死了算了。


    他那天见了贺钧，其实在外面住了一晚就想回来了。但贺钧阻拦了他并且告诉他，「你想要他紧张你，你就别回去。」


    苏懿宁不认可，「我不回去他就真不要我啦！」他甚至从床上弹起来，「他本来还要让人接我，带我去国外的。但我跑出来了而已。」


    「没事的，你跑出来更好。」贺钧说，「你最好在外面待够一个月，有够他急的。」


    「那万一他不急呢，我岂不是翻车了。」


    「不可能，你信我。」贺钧拍拍胸口跟他发誓，「都说我教你谈恋爱了，你不听我的怎么学啊。」


    苏懿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由于太过害怕余误真的不要他，便只离开了三天就跑回来了。倒没想到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就看到余误的车停在家楼下，他简直是心头一震，他狂喜，又是愤怒。


    心想贺钧说得没错，余误果然着急他了。


    「你别回来了。」余误对他凶了一顿。


    苏懿宁倒不在乎，但他在车窗彻底摇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扇了余误一个耳光。他力度很大，声音很响，余误被他一个耳光给打蒙了。


    苏懿宁趁他还蒙着，赶紧跑到车的另一边开门把自己塞了进去。他一把就抓住了余误的手臂，「王八蛋！」他怒骂了余误一通，「你不要我！」


    余误被他这一嗓子给喊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懿宁带恶人先告状的。脸蛋被苏懿宁打得生疼，痒痒的，有点发麻。然后他沉默了一阵，抬起另一只手，反手把那一巴掌还给了苏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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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这还是他第一次把巴掌还给苏懿宁来着。


    所以苏懿宁被打傻了，他大概是完全没想过余误会还手，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余误，然后还想抬手给余误一耳光，但余误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就你打我，不让我打你？」


    「不能！」苏懿宁说，「你从来不打我的。」他双手被余误抓着，也挣扎不开，「你放开我！」


    余误沉默的盯着他看了会儿，盯得苏懿宁心里发毛。苏懿宁壮着胆子骂他，「你半年不理我了，你不要我了，你还管我死活干嘛啊。我打你怎么了，我还想打死你，你就知道让大块头管着我，不让我见你也不让我闹，你不知道我这半年——」


    「好了。」余误单手抓住他两只手腕，腾出另一只手来捂住了他的嘴巴。「别骂了，我不是买好机票打算跟你去国外吗。你逃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苏懿宁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嘶！」余误吃痛放开了他，「凶什么？」


    「我就凶了，怎么样，你不要我了啊！」


    余误心里也有一股气，他看着苏懿宁在他面前闹腾的样子就来气。但眼前的画面很真实，苏懿宁的声音很吵，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那你说我不要你了，你怎么还跑回来。你可以走。」


    苏懿宁又不说话了，他是怕余误会再次跟他说分手的事，他可受不了一丝半点的刺激。想哭，余误还对他这么凶，竟然还还手打他。


    余误从来不会打他的，尽管他要求余误打他，余误也不会动手。就算是他跟余误打架，不把余误到逼急了，余误也不会还手。就算还手了余误也会控制力度，不会真的把他伤到。


    所以现在余误反手给他这么重的一个耳光，肯定是不要他了。


    苏懿宁陷入了沉思，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余误留在自己身边。而且新闻里余误跟邱彤彤关系那么密切，说不定这半年里私下也有发生什么。他还看过一条疑似邱彤彤怀孕的新闻，万一那都是真的，那，那他还哪里有机会啊？


    「把安全带扣好。」余误点了点他的脑袋，「别乱想，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懿宁乖乖把安全带扣好，只要余误不赶他下车一切好说。他也没问余误要去哪儿，可他看着开往的街道越来越熟悉，才警惕了起来，他抓住余误的衣服，「你，你要把我扔回家！」他难以置信，「停车！我不去，我不去！」他闹了起来。


    「不是，你坐好，别拽我！」余误被他吓了一跳，才发现这条路路过苏懿宁之前住的地方，「只是路过！」


    苏懿宁瞬间冷静下来，「真的？」


    「真的，在车上你别闹，很危险。」


    「哦。」苏懿宁又乖乖做好了。


    余误看了他一眼，感觉苏懿宁这半年过得是真不好，他情绪波动比以前还大，一点刺激都受不了了。「你是怕我丢掉你，还是怕回家？」余误问他。


    苏懿宁闷闷的，「都怕。」


    那个家里充满了不好的回忆，他跟妈妈在那生活了那么久，可是妈妈不在。那栋楼也没多少人住，楼道里昏昏暗暗的，家里也是充满了一阵说不上来的压迫感。苏懿宁不喜欢那儿，而且前段时间前老闆还派人在他家附近蹲他，他是再也不敢回去了。


    余误有些无奈，但他暂时也没再提这件事了。他是带苏懿宁去他新买的那套别墅，位置比较偏，但附近特意给这楼盘开发了商场和各种娱乐设施，倒是什么都不缺。


    「下车吧。」余误说，「到了。」


    「...什么地方。」


    「你不是想要吗，别墅。」余误指了指他买下来的那栋，「四层，还带花园和泳池。还行吗？」


    苏懿宁看傻了，「多，多少钱？」


    「算上装修五千多万。」


    第71章


    「算上装修五千多万。」余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苏懿宁彻底沉默了。


    苏懿宁觉得自己这辈子要策反余误的可能性不高。毕竟他们的贫富差距太大了，他口袋里的钱估计连这个别墅的其中一个厕所都买不起。「...你要我住这里？」苏懿宁问。


    「嗯。」余误点点头，「本来想回国再带你来看的，还有些家具没完善好，味道还没散。」


    苏懿宁震惊了，他脑袋都空了。余误拉着他下车，把他带了进去。


    这地方好大，空旷到说话都能有回音的程度。「怎样，你住吗？」余误竟然把这个选择权扔给了他，「你说要住大别墅，我才买的。」


    苏懿宁还是震惊，他还没从余误的那个耳光里反应过来，余误就把这颗大糖放到了他的面前。「为什么。」苏懿宁问，他都没敢往里走，他觉得特别不真实。「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余误沉默了一会儿，他大概自己也没想明白。他推了苏懿宁一下，让苏懿宁走进了这个家，「但我可以养着你。」


    「为什么，你喜欢我？」


    「不是。」余误想了想，他说，「是因为你喜欢我。」


    苏懿宁琢磨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余误的回答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决定放弃思考。既然余误愿意养着他，那就代表余误没有不要他的意思。苏懿宁稍稍松了口气，他终于张望了下整套房子，在这层转了一圈，「你陪我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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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他们最好的结果了。


    苏懿宁决定把自己和余误的房间定在二楼的主卧，「如果我住在这里，你会回来陪我吗？」苏懿宁问他，「还是你只是要把我丢在这里，像狗一样养着，等我自生自灭？」


    余误想了想，「有大块头陪你，你还可以养一只动物。」


    苏懿宁极其不满意他这个答案，「那我不住了。」


    「你不是要住别墅吗？」


    「不住了。」苏懿宁转身就想走，让他自己一个人住这里有什么意思，这地方这么大，他还怪害怕的。「你送我回去吧。」


    余误拉住了他，十分不解，「什么意思，我特意买了又不住了？」


    「嗯。」


    余误被他整得有点恼火，「给我个理由。」


    苏懿宁差点没忍住翻白眼，「我想跟你一起住，很难理解吗？」他问余误，他走过去戳了戳余误的胸口，「没有你，我住哪里都一样，而且这地方还这么大，就算有大块头陪着我，那我哪天死了大块头都不能及时发现。」


    余误抓住他乱戳的手，「你住哪里都一样？那我把你丢回你自己家里，我不管你了？」


    「我，我不回去。」


    余误还有点来气，他这三天乱糟糟的，他问苏懿宁，「那我要带你去国外，你逃什么？」他抓得苏懿宁很紧，「你告诉我这三天你去哪了，见了谁，告诉我。我就陪你住这里。」


    苏懿宁当然不敢说自己又跟贺钧凑一块去了，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敢吭声。可是余误看起来很兇，苏懿宁感觉余误还给自己那一个耳光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不敢说。」苏懿宁泄了气，「你肯定又会很生气。」


    「我不生气，我给你个机会。」


    苏懿宁犹豫了一会，他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余误的胳膊，撒娇蹭了蹭余误，「我朋友。」他没敢提贺钧，「只是朋友，我跟他去玩了，你不认识的。」


    这绝对有问题，余误没忍住再次逼问，「哪个朋友，你还想不想我跟你住？」


    这一通逼问，苏懿宁吓得够呛，他闭上了眼睛等挨训，「是贺钧。」他告诉余误。


    余误眯了眯眼，他自然是记得贺钧这一号人的，他不仅记得，还把这个人的名字牢牢记在了脑子里。所以余误把苏懿宁的手甩开了，「我不是把他删了吗，你又加回来了？」


    「不是，是我在大学城附近碰到他的。」苏懿宁硬着头皮如实告诉他，他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只觉得大事不妙，「但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只是朋友。」


    「喜欢你，想跟你谈恋爱的朋友，是吗？」


    苏懿宁被他质问的语气弄得毛骨悚然，余误这阴阳怪气更是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苏懿宁吓得吞了口口水，他想了想，鼓起了勇气，「那，那又怎么样，你不想跟我谈恋爱，还不让我跟别人谈恋爱了？你现在想把我养在这儿呢！」他还反驳，「你把我扔在家半年，还难道还不许别人对我好了？」


    苏懿宁委屈极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半年怎么活过来的，你还给我扇了一耳光，你竟然打我。」


    「你以前不是求着我打你？」余误没想到他这么计较，「而且是你先给我一耳光的，我只是还手了。你能讲理吗？」


    「我不，反正就是你不对。」苏懿宁执着道，「你跟我分手了，还说要养着我。你有问题，你才是有病那个，你肯定是疯了。」


    余误任由他骂着，他倒不介意苏懿宁再多骂几句难听的。「烂锅配烂盖，你要这么骂我，那你也好不了哪里去。」


    余误这半年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余误什么都没说。他们确实就是烂锅配烂盖，谁也没比谁高贵。只是要让余误承认自己对苏懿宁那是喜欢，就很难了。


    苏懿宁瞪了他一眼，就勐地往余误的身上扑，还趁着余误没反应过来，用力吻了上去。他特别着急，牙齿都碰上去了。他们身后就是床，床垫连膜都没撕开。


    苏懿宁把余误推倒了，疯了一样吻着他。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余误的味道了，他真的要发疯了。


    这一发不可收拾，他颇为有跟余误干一顿的架势，还把余误的上衣给扯坏了，破了个大洞。他还以为余误会骂他，但没有，余误只是眯着眼睛看他的操作，还没有抗拒和推开的意思。


    他感觉今天的余误，好像格外好说话！！


    余误甚至掐了他一把，他咬了咬苏懿宁的下唇，让苏懿宁不得不停止亲吻。苏懿宁的眼睛湿漉漉的，充满了期待，「你想要？」余误问他。


    「想。」


    「可以，但你不能再跟贺钧见面。」余误提出条件，「不能再跟他联繫。」


    苏懿宁确实愣住了，他心想不跟贺钧联繫，那贺钧要怎么教他跟余误谈恋爱。他想了想，「他只是朋友，他跟我表白我都拒绝了，我发誓我没有歪过一分一秒的心思。」他没有立刻答应余误，「他那么小，我对他哪里有兴趣…」苏懿宁的手摸上了余误，还十分暧昧地揉了揉，他激动的不得了，他已经太久没跟余误亲热过了，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谁的傢伙能比得上你啊，我只想要你。」


    这是贺钧教他的，让他不要准确回答余误的问题，让他遇到比较困难的题目就煳弄过去。最好用身体煳弄，「谁都没你重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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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趴了下去，「你别跟他计较。」


    余误感觉自己的脑袋炸了，他也不是神人，每次都能忍过去的。而且他也很久没做过了，现在苏懿宁趴在他身下，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苏懿宁哪里会忽悠人，他每次被自己一吓唬就会乖乖答应所有事。所以这一次被忽悠的余误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还半推半就跟苏懿宁滚到一块去了。


    这儿什么都没有，被单都没一张。做完以后苏懿宁很遭罪，也幸好余误今天有穿西装外套，能给苏懿宁稍微盖一盖。


    「嘿嘿。」苏懿宁很满足，他一直在傻笑，乐呵呵的。


    「你傻笑什么。」余误拍了他一下，「有力气傻笑那就爬起来去浴室洗澡沖一冲。」


    「不要，我要把你的东西留在里面。」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苏懿宁一直都是不害臊的。他挨着余误，感觉贺钧教自己的方法很管用，回头他一定给给贺钧发个大红包。他傻兮兮的笑着，他笃定道，很高兴地往余误怀里蹭，「你一定没跟别人做过。」


    「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的很浓啊。」苏懿宁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这里肯定是我的，只有我有过。」他还抬腿蹭了蹭余误，「肯定只有我拥有过你。」


    余误被他的不害臊给震惊住了，但这样的苏懿宁才鲜活。苏懿宁喜欢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余误莫名松了口气，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想办法从苏懿宁身上在寻求什么。但如果苏懿宁这次不回来，他大概率不会去追了。即便要接受苏懿宁离开这件事对他来说会很痛苦，那也不过是阶段性的事。


    他留下苏懿宁，不是因为他喜欢苏懿宁，而是因为苏懿宁喜欢他。可苏懿宁的喜欢很可怕，一旦失控便无可救药。这样沉重的爱意然后余误很难鼓起勇气再次对苏懿宁回心转意。他好像很害怕喜欢苏懿宁。


    所以暂时保持现状就很不错了。


    「会累吗？」余误问他，「我们上酒店睡去吧，这里没被子，睡着了会着凉。」


    苏懿宁只知道抱着他不肯撒手，「你去哪我去哪。」


    第72章


    余误是在第二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忽悠了，他越想越不对劲，苏懿宁分明还没有答应他不跟那黑皮小年轻见面的事情。他不知道苏懿宁为什么这么维护那男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不愿意跟人交好的苏懿宁能留贺钧在身边，而且他们看起来关系不浅。


    余误越想越气，可偏偏苏懿宁这会躺在他旁边睡得正香，眉眼舒展，还小声打起了唿噜。余误看着他睡得这么舒服就来气，所以狠狠捏了一把他的屁股，「起来。」


    「？」苏懿宁慢慢悠悠的睁开眼，被捏醒了也不生气。还撅着屁股往余误手心里凑，「手感还行吗，喜欢的话你继续捏。」他眯着眼睛，笑嘻嘻的，丝毫不在意余误对自己的施虐。如果是这种程度的疼痛，那苏懿宁还是挺喜欢的。


    昨天余误在情绪上来的时候抽了他两下屁股，他有被爽到。而且说实话余误昨天还手的那一巴掌，他从心底里感觉还挺刺激的。如果那巴掌出现在床上，他或许还会很喜欢。


    余误放过了他的屁股，余误正要再次过问他关于贺钧的事情，可苏懿宁却抱住了他的手臂，打断了他的思路，「余误，在床上我随便你打好不好。」


    「什么？」


    「就是你昨晚打我屁股，我觉得挺有感觉的。」苏懿宁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耳不赤，「你打我，我还会更紧，你会舒服。」


    「然后呢？」余误没懂他想表达什么。


    「所以就是在床上我随便你打，但是平时你不要对我动手好不好。」苏懿宁说。


    余误想了下，很是无语，「你指我还手的那一巴掌？」


    「嗯。」


    「那是你先动手的。」余误感觉他挺不可理喻，「你的意思是，你打我，我不能还手？」


    「...嗯。」


    余误从床上做起了身来，他就知道苏懿宁这人无药可救，逻辑不清。他甚至没忍住朝苏懿宁翻白眼，可他还没说什么，苏懿宁就慌了，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臂，强行让他重新躺下，「那，那我撤回。你想对我动手，那就动手吧！」


    「你别说得像是我经常打你一样，请问哪次不是你先打我的？」真是不可理喻，余误跟他完全讲不通道理。


    苏懿宁知道自己不在理，便支支吾吾的，「可是，我是喜欢你我才打你的，我——」


    「啪——！」余误抬手甩了他一耳光。这倒是他第一次主动打苏懿宁，他把苏懿宁给打懵了，苏懿宁甚至立刻红了眼眶，是一副委屈到天下人都负了他似的表情，好像快要哭了。


    余误看到他的反应后自己也心梗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那我也因为喜欢你才打你，那这一巴掌你受了，你心里好受吗？」


    「不好。」苏懿宁如实回答。


    「那就是了，你动手我也不好受。现在你能懂吗？」余误问他，「难道你的喜欢就是让别人不好受吗？」


    「…不是。」苏懿宁低下了头，他想了会儿。是事实他以前根本就没在意过余误好不好受，他只是想单方面输出，自己爽了就完事了。可是这一巴掌以后他好难受，他也终于能稍微理解余误不喜欢他动手的原因了。「好吧，对不起。」苏懿宁说，「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再做了，我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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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没想到他这么乖，早知道这巴掌这么管用，他应该狠心下来早点打。


    但余误不喜欢动手，他讨厌暴力。在暴力中他感受不到一丝快感，他做过代打，暴力催收债，他已经看够了血腥。唯一动手有过快感是在昨晚，往苏懿宁屁股上打的那两巴掌，手感很好，苏懿宁确实还会变得更紧。


    他多少有点后悔了，既然自己这么放不开苏懿宁，那他之前对这方面上的抗拒好像白费了。他凑过去吻了吻苏懿宁的脸，「还疼吗？」


    「你再多亲亲我就不疼。」苏懿宁抱着他，「你别离开我，我乖乖的，好吗？」


    余误的心情很复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把苏懿宁关了半年，这半年里他都没有过不安。可苏懿宁只走了三天，他就感觉不安到了极致，他甚至感觉天要塌了，就算是地球突然爆炸他也感觉无所谓了。


    他不能失去他的底气，苏懿宁是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条件就能喜欢他的人。


    所以这半年里，他怕苏懿宁再发疯影响到他是真的，但他想圈养苏懿宁也是真的。


    他才是疯心难救的那个。


    「我们去国外吧，那边有更优质的医生。」余误跟苏懿宁说，「我奶奶也在那边，她身体情况不太好了。」


    「你奶奶吗？」苏懿宁莫名有些惶恐，「我能见她？」


    「嗯。我也有一部分工作也需要在那边落实，已经计划好了。我需要在那边办公三个月，正好我们都能陪陪她。」


    苏懿宁自然是答应的，说实话余误要他去哪里都无所谓。他们算是再次和好，但至于他们现在是那种关系，又都说不清。


    等到余误再次反应过来贺钧的事情没计较完，已经是当天下午的事情了。他们甚至去外面吃完饭再回来酒店休息，余误才从床上突然弹起，「喂，你把贺钧删了。」


    苏懿宁这会捧着手机在戳戳按按，他头都没有抬，「那你跟邱彤彤离婚吧。」这个是贺钧教他说的，叫同等交易。苏懿宁也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做到阻挠余误的婚姻，他只是大吵大闹着当小三，没有上位的意思。


    他想法是错的，他不应该只满足于当个小三被包养，他就应该上位当正宫，他得让余误跟邱彤彤离婚，然后去国外跟他扯证。


    余误被苏懿宁气笑了，「我跟彤彤是假结婚，你难道一直看不出来吗？」


    「谁管你，除非你也给我一本合法的结婚证。」苏懿宁哼唧道，「我当年没跟你分手呢，你就结婚了。你对不起我，所以你也不应该干涉我的交友权。除非你是我老公，合法的那种。」


    「哦，你昨晚缠着我叫的那几声不算是吗？」


    「你怎么相信男人在床上的鬼话，当然不算啊。」苏懿宁脸不红心不跳，反驳得挺快。


    气得余误半天没说出话来，憋得快心梗，「那黑皮男有这么好吗，你别被骗了。说不定他就是勾引你，想骗你跟他上床。」


    苏懿宁白了他一眼，「人家才没你这么小心眼，你别这么说他。」毕竟贺钧还教他怎么追余误。


    他说完以后就感觉背后发凉，他回头看了余误一眼，才发现他脸色极差，看上去要生气了。「咳。」苏懿宁感觉大事不妙，「那什么，好吧，我少跟他联繫就是。你，你别生气。他不值得你生气对不对，他就一小屁孩呢。」


    「我觉得你在故意惹我。」


    「不敢。」苏懿宁举起三只手指发誓，「我跟他有任何亲密关系，我就天打雷噼。」


    「呵呵。」


    苏懿宁小心脏一咯噔，怕极了余误真生气了。他唯唯诺诺的凑到余误身边，趴在他身上，「那我还是任你处置吧，你想把他删了，那我就删了。」他把手机献了上去，「我会很乖的，你别再抛下我了。」


    「......」


    余误没接过他的手机，他撇过了脸，满脸的不屑，「随你删不删，我可管不了你。」


    「管得了，我的密码是你生日。」苏懿宁告诉他，「你有管我的一切权利，你不用管我的情绪，真的，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虽然我可能会闹，但你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都不会放在心里的。」


    所以余误把他抛下了半年，他都没有怪过余误。他知道这半年是他该收的惩罚，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惨多可怜，顶多是过得比较难受。


    余误也还是没有接过他的手机，但他大概是被哄好了，选择不跟苏懿宁计较。他哼了声，「我才懒得管你，你爱跟那个绿茶男玩，你就跟他玩吧。」


    「...绿茶男？」


    「对，绿茶黑皮小年轻。你最喜欢了。」余误嘲讽了一句，「不是吗，哥哥？」


    第73章


    苏懿宁真的很害怕余误的阴阳怪气，总感觉余误的阴阳怪气要比他生气还要恐怖一百倍。现在余误隔三差五就会喊他一句『哥哥』，苏懿宁真是适应不来。尤其是，余误每次这么喊他都是顶着一副兇相喊的，就好像他又做错了什么似的。


    他们最后是订好下周末飞去国外，因为苏懿宁还有一场演出没有完成。余误也是在演出的当天，看到了那个绿茶黑皮小年轻。因为余误是临时去的，苏懿宁跟吴乐求了一圈也才得到第三排的位置，可贺钧靠着手速坐在了第一排，他一坐下余误就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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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晒得乌漆嘛黑，赶紧回非洲做黑人算了。余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这么想的，但他不动声色，也劝自己不要把贺钧放在心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现场看苏懿宁演出，是苏懿宁求着他来的，还特意让他空了半天假，推了一个会议。他是看在苏懿宁百般央求的份上才勉强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苏懿宁要这么执着看他表演的事情，而且还让他看到了不想看到的贺钧。


    苏懿宁演的是女三号，他的反串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余误本来还想着需不需要找人找得很费劲，没想到苏懿宁一出来，全场的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他跳得很轻盈，像是在水上轻轻一点就飞走的蜻蜓，在他出来的那一瞬间众人喧譁声一片，都在为苏懿宁的登场而欢唿，余误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苏懿宁舞蹈的魅力。


    这是隔着屏幕感受不到的，那股视觉冲击力在现场看才能带来震撼。余误看完了一整场，他甚至都不太记得剧情是什么，他的视线完完全全被苏懿宁给吸引住了。可偏偏苏懿宁只是个女三号，剧情不多，不算当背景板的内容，算下来苏懿宁为主场的片段也就十来分钟。


    谢幕的时候他也没忍住拍手，但坐在他前面的贺钧却很激动，泪流满面的，还站起来欢唿。丢人至极，余误心里想道。


    可苏懿宁在谢幕中竟然举起手朝他方向挥挥手，还笑得无比灿烂，这是他谢幕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他一直以来都是板着个脸，轮到他说话也总是淡淡的说一句谢谢作罢。可他这次他却主动拿起来麦克风，「谢谢你来看我，希望你能满意我的演出。也谢谢咱们吴乐，吴导能给我这个机会，反正，我不太会说话，但是谢谢你们，如果之后还有机会，我也会继续跳下去的。」


    这句话可能是他在镜头前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最重要的是，他是笑着的。


    苏懿宁本身就是一张极其好看的脸，他这一笑更是勾得人心痒痒，毫不夸张，这就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谁都能为之赞嘆的程度。


    苏懿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余误说的，他完全没看到坐在余误前面的贺钧。他讲话结束以后还朝余误挥挥手，高兴极了。这五场演出里，他感觉这一场他状态是最好的。


    只是他刚刚说的那段话，还有挥手的角度，都像是对着同一个人。余误当然知道苏懿宁是对他说的，但他前面的贺钧不知道，贺钧还以为苏懿宁看着他朝他挥手了，所以他很激动地站了起来，「宁宁，我很满意你的演出，我爱你，我永远支持你！」他的举动就像是一个狂热粉丝，他喊得很大声，全场人都听见了。


    苏懿宁有点被吓到，他在台上诧愕地看了过去，他这会才发现贺钧的影子。他没想什么，这会也快下台了，就朝贺钧也挥挥手。


    他这个挥手就有点惹人猜想了，因为余误的位置跟贺钧的位置都是同一个方向。连同贺钧这一声喊叫，也成功让所有人猜疑刚刚苏懿宁的话是跟贺钧说的。


    余误脸都黑了，他默不作声，在观众散的七七八八以后才慢悠悠地起来走去了后台。


    余误去到他化妆间那会苏懿宁刚换完服装，脸上的妆还没卸，脸上贴了几些碎钻，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苏懿宁见到他就高兴，赶紧拉着余误去了另外的小房间，门一关，他就贴上了余误，他抱着余误的腰，没忍住想要蹭蹭，但余误却用手掌抵住了他的脑袋，「喂，没卸妆，别蹭。」


    「唔，那你不夸夸我吗？」苏懿宁不情不愿地跟他拉开了些许距离，「我好看吧，我跳得还可以吧，我觉得你来了，我状态很好！」


    余误确实觉得不错，「下次我找人给你弄个主角位试试。」他只是这么说。


    「啊？我不要。」苏懿宁拒绝得很果断，「我不要跳了。」


    「？」余误满头问号，「你刚刚在台上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的是还有机会的话，我才会继续跳。」苏懿宁拒绝得很干脆，「我之前是因为没钱才答应吴乐来的，如果你特意给我制造机会的话，那我对跳芭蕾没兴趣呀。」


    余误哽了一下，「你不是经常练舞吗？」


    「我练舞跟我有没有兴趣有什么关联？」苏懿宁反问他，「反正我不去跳，而且说实话这么久了，我连基本功都练不好。」


    苏懿宁可不像是基本功都练不好的人，虽然余误不懂，但他知道苏懿宁台上的动作可绝不含煳。他正想说点什么，苏懿宁却小声跟他说，「我就偷偷跟你说吧，我上台的时候没有记忆的。」


    「什么意思。」


    「就是舞剧演完了，我脑子才会动起来。」苏懿宁说，「可能观众看不太出来，但懂的人会说我是跳舞机器。反正就是，我单独跳基本功，我连垫脚转圈都做不好。」


    「......」


    余误想了下，认为这是苏懿宁心理病的其中一种现象，「有跟医生说过吗？」


    「没有，你不在了我不想跟医生沟通。」虽然他去得很频繁，但他并不想跟心理医生建立起信任关系。即使医生很努力，他也没有要配合的意思。所以这半年多他都是无效看病，「你不在我身边，我的世界转不下去。」他告诉余误，「没有你我会死，但幸好你回来了。」


    余误听完他这一番话以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只是轻轻拍了拍苏懿宁的脑袋，「我知道了，你要去卸妆是不是，我在外面等你。」他转移了话题，打算之后全程陪同苏懿宁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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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陪我卸妆吗？」


    「被其他人看到我不好。」余误说，「我懒得客套，所以我在外面等你。」


    「噢。」苏懿宁乖乖点头，「那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等我出来，不要走开哦。」


    「嗯。」


    第74章


    这是他这半年来度过最开心的一天，苏懿宁走出剧院那会都是哼着歌走出去的。但他走出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余误，而是他妈妈。苏懿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连同身体一起僵住了。「宁宁，你能跳舞了？」他妈妈见到他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太好了，你跳得很不错，我看了，真的很漂亮。」


    苏懿宁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好像愣了好久，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还不走愣着干嘛啊？」是吴乐。


    「啊...嗯，我——」


    「咦，这位是，是苏柳...对吗？」吴乐怯怯地问了声。


    苏柳是苏妈妈的名字，苏妈妈在他们芭蕾界是很出名的一号人，她的演出视频甚至是学生教材，不认识她的人很少。苏懿宁也傻愣完了，他站到了苏妈妈的旁边抢先一步帮忙回答了，「嗯，这是我妈妈，苏柳。」他介绍道，「这是吴乐，是她给我机会出演的。」


    苏妈妈听完后沖吴乐点了点头，「谢谢你给他机会。」


    「不，不用谢！」吴乐兴奋道，她知道苏懿宁是苏柳的儿子，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柳本人，她震惊不已，颇为有种看到偶像的感觉，她眼睛都闪了光，「能签名合影吗？」她激动地问。


    苏妈妈答应了，拍照的时候还很主动的挽住了吴乐的手，看上去十分亲切温柔。


    苏懿宁在一边都看傻了，他记忆里的苏妈妈很少对他这么温柔。可苏妈妈对一个陌生人都能这么亲切...苏懿宁感觉自己身上早就已经好了的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吴乐拿到签名跟合照以后很高兴就离开了，苏妈妈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她拉住了苏懿宁，「走吧，宁宁。」她喊道，「我们回家。」


    「？！」苏懿宁真的有被吓到，他小心脏一咯噔，「去哪儿，你，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呢，你现在能跳舞了呀。」苏妈妈垫脚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吃东西了没，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苏懿宁犹豫住了，因为余误在等他。他倒是挺想知道妈妈还能跟他说些什么鬼话，但无论怎么说，苏妈妈还是抛下了他，在他受伤得最严重的时候。「不去了。」苏懿宁犹豫后说，「我没什么想跟你谈的。」


    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刚刚苏妈妈摸了他的脑袋，他以前很喜欢妈妈摸他脑袋的。可他刚刚只感觉到恐惧和慌张。所以他后退了一步，「我不想跳了，你不要再找我了。」


    余误也是在这时候走过来的，他一直没等到苏懿宁，就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他从远处看到苏妈妈的时候也有点惊讶，但他很快就走了过去，站在了苏懿宁的前面，「阿姨好。」他打了声招唿。


    苏妈妈跟余误对视了一眼，「余误吗？」苏妈妈喊了他一声，还主动客套，「听说你结婚了，恭喜，邱小姐很漂亮。」


    「嗯。」余误没说什么，「我约了懿宁吃饭，预定时间快过了，我们要赶紧过去。」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我很久没有见过宁宁了。」


    余误拉住了苏懿宁的手臂，「抱歉，我只预定了两个人的位置。」他拽了拽苏懿宁，想直接把人拉走。


    苏懿宁迈开步伐跟着余误走开，他确实没什么想跟苏妈妈说的，她的离开比起余误的离开，还更要让他感到绝望。亲人的抛弃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而且她不要自己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腿受伤了跳不了舞。


    本来还好好的，想着如果后续还有机会那就再上台演出，可现在苏妈妈一出现，苏懿宁感觉自己再也不想跳舞了，厌舞情绪在这一瞬间到达了顶峰。他走的很快，甚至反过来拉住余误的手走快了几步。


    好害怕。


    却只是怕他回去妈妈那里，妈妈会再一次丢下他。


    回到车上，苏懿宁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余误，你是不是会再抛下我一次啊。」他突然问余误，「你会再一次跟我说分手，说不要我，对不对。」他突然有点后悔回来了，他就应该听贺钧的，在外面待够个一两个月。


    他怕自己回来了余误会再抛下他，又怕自己不回来余误不会找他。余误一定会跟他妈妈一样的，他不能跳舞了，妈妈就不要他了。只要他不听话，余误就不要他了。一定是的，一定要他能跳舞，一定要他很听话。


    苏懿宁在这一瞬间惶恐到了极致，他甚至慌乱到瞳孔开始乱飘，对焦都对焦不了。「苏懿宁。」余误喊了他一声，见他状况不对，立刻就拍了拍他的脸蛋，捧着他的脸，强行让他对视上自己，「清醒一些，看着我。」


    他好怕余误会再丢下他，那半年是他的噩梦。「我，我——」苏懿宁乱飘的瞳孔才开始聚焦，他看到余误那张放大的脸，然后缓缓张开了嘴，「对不起。」他跟余误说，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先道歉总是对的。


    余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没事了。」他拍拍苏懿宁的脑袋，「我们明天早上的飞机，不会再见到你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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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现在可以冷静下来吗？」余误问他，「我带你去吃东西，还是回家？」


    「...回家。」苏懿宁说，「我有点害怕。」


    「因为你妈妈？」


    「不是。」苏懿宁很难回答余误。因为他害怕余误，就像害怕苏妈妈一样。这两个都是他最依赖，最信任的人，也是能让他活下去的理由。他无法跟余误诉说自己的难受和痛苦，他甚至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的错，所以余误和苏妈妈才抛下他的。


    他好害怕自己再做错。


    万一哪天余误认为他不乖，万一他真的再也跳不了舞。「没事了，我们回家吧。」苏懿宁说，「你今晚陪陪我就好。」


    余误见他能正常说话了，也暂时是松了口气，为了庆祝苏懿宁演出成功，他还在回家的路上给苏懿宁买了一份蛋糕。


    苏懿宁表现的也很正常，还缠着他一起洗澡了。余误没想什么，但他忽略了苏懿宁晚上没有准时吃药就送他上床睡觉这件事。


    余误是跟他一起睡的，因为天色太晚，明天早上也要一起赶飞机，余误就跟他一起休息了。他是完全不会想到半夜睁开眼，就看到苏懿宁那张放大无数倍的脸蛋。在昏暗的环境中，他还是看到苏懿宁那双发亮的眼睛，很漂亮，但跟平常好像不太一样。


    「你醒了。」苏懿宁开了床头灯，从床上坐了起来。


    余误也才发现自己双手被捆住了，「…什么意思，又要闹什么？」


    「不是。」苏懿宁跟他说，「我只是怕你跑了，没别的意思。」他好冷静，跟平常的苏懿宁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语气也很冷，「他总是畏畏缩缩的怕你，但我不一样。」


    「？」


    「我不怕你不喜欢我，我只想把你关起来。」他说，他好像怕余误不能理解，又说，「把你从婚礼上带回来的，是我。」


    第75章


    余误完全傻眼了，他知道苏懿宁在失去意识以后会干一些奇怪的事情。但他没想过这个「意识」会从苏懿宁的脑子里分裂出来，「哦对了，在台上跳舞的也是我。」他好像很得意，「他连基础功都跳不好吧，他没有我不行的。但他不知道有我在。」


    「……」余误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吓得心脏狂跳，这好像是他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会发生的事情。


    因为他丢下了苏懿宁半年，导致苏懿宁病情严重了。余误也终于明白苏懿宁那句「没有你在我世界就不会转了」这一句话，苏懿宁说的是真的，他的不仅不会转，还会往后倒退变得更糟。


    「你…那你什么时候有意识的。」余误知道这个症状，叫人格分裂，看书的时候略微了解过一些。「苏懿宁现在什么情况？」


    「早就有了。」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别怕，他只是睡着了。我出来只是想见你一面。」


    「见我？」


    「对。」他点点头，手却紧紧地抓住余误的手腕，「你如果敢不要我们，我这次一定要把你的腿打断。」他死死地抓着余误的手，抓得他生疼，「上次没能把你腿成功折了是我能力不够，但我现在可以。」


    「！」所以五年前下手这么狠的，是另外一个苏懿宁？！余误是真的有被吓到的，他懵了一下，苏懿宁直接翻身坐到了他身上。


    「嘿嘿。」苏懿宁发出奇怪的笑声，他看着余误略微惶恐的表情，更是兴奋不已，他的笑容极其扭曲，却十分虔诚地捧着余误的脸吻了下去，「别那么怕我嘛。」他说，「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很多损失，但以后我会赔的。」


    「你指什么。」余误撇开了脸，躲避着他的吻。


    「钱呀，我不是害你没了好多钱吗？」苏懿宁告诉他，「你等等我，钱我能赚。但我现在能掌控这副身体的时间不多，他太废物了。」


    「......」


    「你不用这么害怕，你什么表情啊。」苏懿宁用手心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轻咬他的嘴唇。「我爱你，我跟他都爱你。你敢离开我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余误讨厌极了，他正要张嘴训斥，可苏懿宁却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本被遮盖的双眼对视上苏懿宁的眼睛，兇狠，阴戾，还有说不上的委屈和无尽的爱意。这个不是平时的苏懿宁，不是对他唯命是从，在他面前乖巧软弱的苏懿宁。


    「我爱你。」他说，「我好爱你。」


    「......」余误怒瞪着他。


    苏懿宁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主动松懈了下来，「不想看你这么瞪着我，虽说我对你的情绪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是了。」他的手却依然紧紧地抓着余误，「不跟你计较了。晚安，下次见。」他从余误的身上下去，躺在余误的身边闭上了眼睛。


    这一整晚余误都没再睡着过，他是被震惊住了。苏懿宁倒是睡得挺香，直到太阳出来他才自然醒，「余误！」


    「嗯。」余误困死了。


    「你怎么把自己绑起来啊。」他吓得够呛，要去解开余误手上的绳子，「都勒出红痕了，不会是我吧。」


    余误没回答，他只是看着苏懿宁慌乱，任凭他解了绳子。「确实是你弄的。」余误说，「你有印象吗？」


    「没有。」苏懿宁答得很快，「但我确实在睡觉前想过把你绑起来，因为我怕第二天醒来你不在。」他想了会儿，「但我睡着了啊，我怕你会说我不乖...你这什么眼神，难道真是我做的吗？」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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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余误如实回答他，但他怕苏懿宁多想，就煳弄了过去，「算了，你梦游而已。」他看了眼时间，「还早，再睡会吧。」


    「哦。」苏懿宁皱皱眉，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自己把余误绑起来的事。但是他醒来看到余误被绑起来的双手，他第一反应其实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无论是谁把余误绑起来都无所谓了，反正是绑在他身边就好。「嘿嘿。」苏懿宁没忍住笑出了声，「我不睡了，我去找大块头做早餐给你吃。」他翻身下床，哼着小曲儿离开了房间。


    余误看他离开，没忍住嘆了好长一口气。


    ——


    苏懿宁是上飞机了才知道自己上了个小热搜，连同贺钧一起上的，网友们还说他那番话是跟台下的男朋友说的，而男朋友就是他的超话主持大粉。


    苏懿宁看了会儿，没太在意，毕竟这些都是假的。可他放下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后他想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余误会在意，有点怕余误会看到后不高兴。就戳了戳余误，挨了过去，「那个，我昨天在台上那番话是跟你说的啊。」他很怕余误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我只是跟你说的，你不要误会啊。」


    「什么误会。」余误没看热搜。


    「就，网上有人传我昨天说的话是跟贺钧说的，说他是我男朋友。你别信就是了。」苏懿宁稍微解释了一下，「我只喜欢你，你看到了那些，不要不高兴，也不要生气。网上传的都是假的。」


    余误听完以后很是意外，「你还怕我会不高兴？」


    苏懿宁点点头，「你跟邱彤彤的新闻我看了以后会不高兴。所以我觉得你看了我的绯闻，你也会不高兴…所以就，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苏懿宁竟然会换位思考了，余误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毕竟苏懿宁会换位思考这个事很有可能是苏懿宁病重的现象，「你不是一直都不关心我在想什么吗，你不在乎我的情绪。」


    「可我现在不想你不高兴了。」他告诉余误，「最重要的是怕你不高兴就不要我了。」


    余误的心情很复杂，因为昨晚的苏懿宁可是直截了当的跟他说『我不在乎你的情绪』。


    「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好害怕。」苏懿宁抱住了余误的胳膊蹭了蹭，在撒娇，「到了目的地，你不会把我抛下就走了吧。」


    「不会。」余误没抽回自己的手，他任由苏懿宁抱着。「说话小点声…到了我喊你，你睡会吧。」


    「哦。」苏懿宁点点头。他挨着抱着余误的手臂，挨着他的肩膀才敢睡。


    苏懿宁比以前还要很粘人，这种粘人程度到了极其夸张的地步。就连在飞机上余误去上个厕所他都想要跟着去，余误对他这种寸步不离的行为很无语，但为了苏懿宁不会在飞机上闹腾，他就暂且随苏懿宁去了。


    直到下飞机后，余误才稍微教训了下苏懿宁，「在我奶奶面前你别太粘我，知道了吗？」他跟苏懿宁说，「我奶奶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了，这次我们来陪陪她，你不可以乱说话。」


    苏懿宁很乖的点了点头，虽然很不甘心，但余误愿意带他出来已经很好了。「我知道的，我是作为朋友过来的，我不会乱说话的。」


    态度还算诚恳，余误姑且是信了他的鬼话。「你乱说话立刻就回去，我不带你了。」他威胁道，「不可以闹，情绪也要稳定，要乖一点知道没。」


    「真的，我真的乖。」苏懿宁赶紧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信我！」


    苏懿宁发誓的样子看上去呆呆的，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余误的笑点。他是真拿苏懿宁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地笑了下，搂过苏懿宁的肩膀把人给捞走了，「走了，小疯子。」


    「哦。」


    第76章


    余奶奶见到苏懿宁的时候很高兴，但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在轮椅上朝苏懿宁挥挥手，「哎哟，好久不见我们宁宁！」她笑得很灿烂，苏懿宁也才发现她连牙齿都没剩下几颗了。


    余奶奶看起来瘦了好多，脸都是凹下去的，手臂也只剩下一层坠下来的皮。苏懿宁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人变老的过程，「奶奶，好久不见。」苏懿宁乖乖打了声招唿，「我来陪陪你，余误说你无聊呢。」


    余奶奶自然高兴，「能陪多久啊，会不会耽误到你工作？」余奶奶拉着苏懿宁的手轻轻拍拍，「好久没有见你，是不是变得很优秀啦，你成绩比余误好，一定考上很好的学校对不对？」


    苏懿宁心梗了一下，毕竟他大学没读完。但面对余奶奶的问题，他只能好心虚的点头，「还好吧，我这段时间还出演了舞剧，等下找视频给奶奶看，我超漂亮的！」


    「好，好！」余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但是余奶奶在他们谈话后却左顾右盼的，在看余误身边还会不会有人出现。苏懿宁知道，余奶奶大概是在看邱彤彤会不会出现。


    余误也有所察觉，「彤彤没来。」他说，「公司有事要她处理，没有时间。」


    「是吗，真可惜。」余奶奶说了一句。


    余误跟邱彤彤是夫妻，余奶奶这么问也很正常。可这话传到苏懿宁这儿却无比刺耳，凭什么邱彤彤能做余误的妻子，而他就是『同学』？


    苏懿宁呆滞了好一阵，余误也敏锐的感受到苏懿宁的情绪变化，便走过去拍了拍苏懿宁的背，「没事，苏懿宁来陪你也一样。」余误跟奶奶说，「他可乖了，一样可以孝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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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奶奶听完咯咯笑，是完全认同了余误的说法。「那就要麻烦宁宁好好陪我这把老骨头好好玩咯！」


    苏懿宁还傻呆呆的，直到余误在他身后掐了他一把腰，苏懿宁才因为疼痛感而反应过来，「嗯？」


    「没什么，推奶奶出去晒晒太阳吧。」余误说，「去外面聊聊天，我收拾下行李。」


    「好。」苏懿宁答应道，走到了余奶奶身后，他打起精神，装得一副很兴奋的模样，「那我就要代替彤彤陪咱们奶奶说说话，我可是积了好多话跟奶奶说呢！」他这话说得可是带了几分小心机。


    他是想完全代替邱彤彤。


    但余奶奶大概听不出来，还乐呵呵的答应。余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苏懿宁推着余奶奶离开，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有私心，所以才带苏懿宁过来的。在他这里，苏懿宁确实能代替邱彤彤，毕竟邱彤彤是他的假妻子。


    但苏懿宁要真成为他的真老婆，那大概有点难。毕竟他对苏懿宁没什么念想的，要跟苏懿宁谈那甜腻腻的恋爱，他做不到。


    或许他可以给苏懿宁一切，但他不敢再爱上苏懿宁。目前为止，他只是想苏懿宁能好起来。其他的，暂时别无所求了。


    因为苏懿宁的到来，余奶奶很是高兴，还跟保姆在厨房里捣鼓晚饭，甚至想拄着拐站站起来露两手美味。但余误和苏懿宁全力制止了她，生怕她会有什么意外。


    最后晚饭是苏懿宁跟余误下的厨房，准确点来说，是余误单独做的。苏懿宁就在一边切菜，但余误发现他切菜的刀工很烂，索性就让他捧着碗站一边算了。「嘿嘿，你做的饭很好吃。」苏懿宁兴奋道，「我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饭了，我好期待！」


    苏懿宁总是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好香啊，我能不能偷吃一个鸡翅？」余误做好的椒盐鸡翅就放在一旁，苏懿宁都要流口水了，「还要多久了，我好饿了。」


    「那你吃一个再捧出去，你去陪奶奶聊聊天，别进来了。」余误有点嫌他碍事，「这个菜炒好了就差不多了，你在外面等。」


    苏懿宁得令，才拿起鸡翅啃起来。他似乎是真的高兴，边吃还边哼小曲儿，吃完还吮吮手指想拿第二个，但被余误制止了。「我只允许你偷吃一个。」余误瞪了他一眼，「不准得寸进尺。」


    「切。」苏懿宁默默捧着鸡翅放到外面，然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再偷偷拿了一个。


    真好吃，如果每天都能吃到余误做的饭就好了，苏懿宁想。「宁宁偷吃呢？」余奶奶乐呵呵地推着轮椅过来，「让我也偷吃一个不？」


    「嘿嘿，奶奶快吃！」苏懿宁立刻把那盘鸡翅奉上，「拿这个，这个大。」


    于是余误捧着另外两个菜出来，就看到苏懿宁跟奶奶坐那儿凑一块啃鸡翅，奶奶因为没有牙齿所以啃得特别慢，但她看起来很高兴，脸上笑得满是皱褶，眼睛眯成一条缝。「都偷吃完了是吧？」余误无奈道，「还没正式开饭呢。」


    「哎哟，我宁宁饿了偷吃几个鸡翅怎么你了？」余奶奶还帮帮腔，苏懿宁就躲在余奶奶身后咯咯笑。这一老一嫩凑一块，倒是融洽得不得了。


    余误多少有点分不清眼前这般乖巧的苏懿宁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但如果他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好，都偷吃吧，吃饱了里面炖着的闷牛腩可就没人吃了。」余误跟着一块打趣。


    苏懿宁立刻举手，他很活泼，「我要吃很多！」


    「都给咱们宁宁吃！」


    「耶！奶奶真好！」苏懿宁蹭蹭奶奶撒娇，乖得没边。


    余误也放松了下来，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终于再次凑到一个餐桌上吃饭。余奶奶今天玩得很开心，吃过晚饭后就在轮椅上昏昏欲睡了。余误将奶奶抱回了房间，想直接让她睡觉，结果他才刚放下奶奶帮她盖好被子，奶奶就睁开了眼睛，「小余。」


    「嗯？」


    余奶奶揪住了他的衣服，「你跟彤彤什么进展啊？」


    「...奶奶想要什么进展？」


    「我没什么盼头，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余奶奶说，「我之前看新闻，有传彤彤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余误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毕竟奶奶受不了什么刺激了，假结婚的事情也只有他跟邱彤彤两个人知道，以至于余奶奶都以为他们是真结婚，还很高兴地给邱彤彤打了一副金手镯。余误本来想直接说邱彤彤没怀孕，但余奶奶的眼神里全是渴望，他不知道该怎么隐瞒。他张了张嘴，却又骗不出口。


    余奶奶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覆，倒也没说什么，「没事啊，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不是的话也没关系，不要因为我有压力知道吗。」她轻轻拍拍余误的手，「你们工作忙的，我知道的，还不是时候。」


    「嗯。」余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先早点休息吧。」


    余奶奶也是累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懿宁在门外探出半个脑袋，把他们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他在余误起身之前就跑了，生怕余误会逮住他。


    他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知道为什么很懊恼。


    「干嘛呢？」余误出来后看到他摸着肚子，还关心了一嘴，「吃太饱了肚子不舒服？」


    「不是。」


    余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就带你去看医生了。」余误告诉他，「你今晚自己一个房间，我等下还有视频会议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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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不是很情愿，「想跟你睡。」他倒是很乖，「我会在奶奶醒之前回去我自己的房间的，让我跟你睡嘛。」


    余误犹豫了会儿，还是答应了苏懿宁。


    苏懿宁很容易满足，所以余误在谈生意的时候他也乖乖的躺在那儿玩手机，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余误整个视频会议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开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苏懿宁坐在他床上以及其扭曲的姿势玩手机，脚丫子都抬到了脑袋上，柔韧性极高，「还不睡。」余误走了过去，「在玩什么？」


    苏懿宁这会才打了个哈欠，「没玩什么，很无聊，等你睡觉。」


    余误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发现他在玩消消乐，确实是有够无聊的。但他很纳闷苏懿宁是不是真的能玩三个多小时的消消乐，他怀疑苏懿宁在跟别人聊天或者玩别的，但他没提出来。「那现在睡吧，自己调个闹钟，5点你就得回自己房间。」余误叮嘱道，「回去的时候小声一点，不能吵醒奶奶了知道没？」


    「知道了——」苏懿宁拉长了声音，身体贴上了余误，「你快跟我睡吧，时间没剩多少了。」


    如果苏懿宁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余误想道。


    「嘿嘿，我觉得你香香的。」苏懿宁埋在他的怀里蹭蹭，软乎乎地撒着娇，「好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余误听了也没太大感觉。这话苏懿宁的说过很多次了，「快睡，别乱蹭...手也别乱摸，找死吗？」


    「要不，现在做一次嘛。」苏懿宁提议道，他轻轻捏捏余误的那处，「想你社给我，社进我里面。」


    余误把他的手拿开了，今天赶了飞机来，又一直没休息，刚刚还开了个会议，他实在累得慌，他没心思做那档事。「警告你。」余误瞪了他一眼，「是不是不乖？」


    苏懿宁悻悻地收回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余误，「哼。」他莫名有点小生气，「恋爱不跟我谈，炮也不跟我打。内设我也不肯，真小气！」


    「突然发什么疯？」余误有点无奈，对于苏懿宁的荤话，简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没，我只是想你内社我。」


    「...那你会肚子疼。」余误接过他的话，「差不多得了，快睡吧，不然明天困死你。」


    苏懿宁哼哼唧唧的，他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他只是在想，不能怀上孩子就算了，那让余误设满他也不错。


    好怕余误会和邱彤彤有小孩，好怕没有小孩，奶奶会不高兴。他不能让奶奶不高兴，他也不能让余误不高兴。可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余误和奶奶才会高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余误才能愿意喜欢他。「奶奶是不是，不是很想我来？」苏懿宁问，「是不是邱彤彤来会更好一些，我没有资格见奶奶。」


    余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意识到苏懿宁在钻牛角尖。他打了个哈欠，困得厉害，「睡觉吧，别乱想了。」他说着，闭上了眼睛。


    苏懿宁盯着余误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背对着余误，把自己缩成一团。


    余误不跟他谈恋爱，余误有合法的妻子，所以他偷了一份别人的快乐。可明明原本他才是跟余误一对的，苏懿宁想道。难过极了。「我乖乖的，我很乖的，你就能喜欢我吗？」苏懿宁又问，他回头看了一眼余误，可是余误已经因为过于疲惫睡着了。「...奶奶喜欢邱彤彤比我多，我没有资格让奶奶喜欢，我不能怀小孩，我——」


    他没有资格让余误喜欢。


    这话是邱彤彤之前跟他说的。这句话突然在苏懿宁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余误给的他越多，他就越害怕。他知道自己没有变好，所以余误不承认喜欢他是应该的。他好怕余奶奶对他的不喜欢。


    他是一个会发疯的坏小孩，那他把坏小孩藏起来，就能得到大家的喜欢了。


    肯定是这样的。


    第77章


    要让另一个『苏懿宁』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余误跟苏懿宁原来的主治医生谈过，医生早在几个月前就知道这件事了，但由于『另一个人』没有从苏懿宁的身体里出现过，加上因为没有余误陪伴的原因苏懿宁不愿意配合治疗，导致治疗过程便一直停滞不止。苏懿宁能保持现在的状况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那半年没有您在，他对接受治疗这件事始终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抗拒，尽管他定时来到我这里，但效果不大。」医生告诉他，「我试图让他忘记一些他不太高兴的事，但越尝试他越痛苦，到了后期我只能给他安排药物治疗。」


    余误就静静听着，这半年他对于苏懿宁确实是疏忽了。他以为给苏懿宁安排好一切，保他能吃能活，还给他安排了心理医生便已经对他是最好了。可没有他以后苏懿宁的世界确实是静止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感受到『没有你我世界就不会转』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还觉得这句话很中二病，结果苏懿宁是真有病。


    「您才是他的关键点，如果您能陪陪他，或许能有好的发展。」医生只能这么告诉余误，「但是您小心一些，他会有带暴力性的攻击...唔，如果他一直沉默的话或者愣神的话，您最好拍拍他的脸，让他清醒过来。」


    「好，谢谢。」余误跟苏懿宁先前的医生聊了半个多小时。


    苏懿宁陪着余奶奶吃早餐，在楼下小声说大声笑，倒是半点都不像是病人的样子。只是一旦把他带出家门，他就瘪了，他整个人就跟蔫了的菜一样，「干嘛，站好！」余误有点看不下去，「又不想去看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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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我听不懂英文啊。」


    「这个医生是华人。」余误打断了他的念想，「而且我会全程陪你。」


    苏懿宁更瘪了，他感觉花时间去看医生，倒不如余误带他出去玩。但余误铁了心要让他去看病，他也不能不去。只好乖乖点头，「那我乖乖看病，晚上的时候你能不能带我去这边的酒吧玩一下。」


    「酒吧？」


    「嗯，听说附近有家gay吧，去看看嘛。」苏懿宁提道。


    「听谁说。」余误皱了皱眉，「你在这边还有朋友？」


    苏懿宁眼神一躲，他现在在余误面前不太敢撒谎，就算撒谎了也能一眼就看出来，「没有。」他说，「手机上看到的。」


    「你最好实话实说。」


    「就，可是我说了你会生气欸。」苏懿宁不是很情愿，「你万一又因为生气抛下我，那我——」


    「不会生气，也不会抛下你，我会陪着你的。你说吧。」余误打断了他，「我还可以给你发誓，可以么？」


    苏懿宁吞吞吐吐的，他观察了一下余误的脸，猜疑了好一会儿才敢开口。「那个，板哥想让我拍几个酒吧的视频给他看，他想看看国外的gay吧。」


    板哥。这个名字倒很久没再出现过了，余误以为苏懿宁跟他们早就没了联繫。「你怎么还跟他有联繫，田老大也有联繫吗？」余误皱了下眉，心情果然如苏懿宁所说，他不是那么痛快了。


    苏懿宁点点头，「一直有的。」他告诉余误，「我没钱的时候他们帮了我很多，还接济过我。还有之前那个工作，也是田老大托人才帮我找到的。但田老大估计没想过我老闆不是好人。」


    「你没跟我说过这些。」


    「因为你不喜欢我跟他们有联繫。」苏懿宁如实说，「但如果你不想带我去酒吧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去，我只是想拍几个视频发给板哥，不发也成。」


    苏懿宁这般坦诚，余误倒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也不是值得生气的点，只是有些纳闷。「那就去吧，也没什么。」余误答应道，他对田老大跟板哥这两号人没什么好印象。「他们之前不是出事了吗？」


    「出了啊，田老大因为放高利贷的事被抓了，蹲了三年呢。」苏懿宁告诉他，「板哥还好，他那会是被对面酒吧的人整了，关了十来天就放出来了。但酒吧就一直没再做起来，后来是去别的地方开了家清吧，现在田老大跟他一起。」他简单交代了一下，想了会儿，「我去他清吧那儿表演过，在田老大给我找到正式工作之前，都是靠在板哥那儿表演才有钱的。」


    那几年苏懿宁过得很糟糕，因为一开始他腿不太好，跳的舞也不怎么样，只能跟着音乐随便跳跳，反正跟『擦边』两个字完全能拉上关系。


    余误脸色黑了几分，「还有什么事，你最好一口气交代清楚。」


    苏懿宁想了想，「没了吧。」


    「吧？」余误忍了忍，「田老大现在是干嘛的，还让人收债吗？」


    「不收了吧，他出来以后跟板哥吵架了，就把业务分出去了。」苏懿宁说，「反正现在跟板哥在一起，其他我不知道。」


    余误眉头一直紧皱，但他没再多问了。


    今天主要是让苏懿宁跟新的心理医生互相认识一下，所以没有安排太长的时间。而且面对医生的时候苏懿宁就是极其社恐人事，多数问题都是由余误来回答。


    「您可以先出去，让苏先生跟我聊聊吗？」快接受的时候医生提议道，他跟苏懿宁商量，「就五分钟，愿意单独跟我聊聊天吗？」


    苏懿宁好想跟他说不愿意，但看在余误的份上，他还是点了点头。他一直以来都还是认为看心理医生就是大冤种，现在也是。但他发现余误有的是钱，他就懒得计较那么多了。他也真想知道，这个医生到底跟之前那个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不是很想跟他作爱？」


    「？」苏懿宁一愣，在想国外的医生都这么开放的吗。他点了点头，「想啊，然后呢。」


    「他是不是总是不愿意？」医生指了指门外，「你很喜欢他吧。」


    「...嗯。」苏懿宁眨了眨眼，觉得有点意思，「所以呢？」


    「他对你不抗拒，你只是少了点方法。」医生轻笑，他看起来是很温柔的一号人，「我教你勾引他，你多跟我说说话，好吗？」


    嘶。


    苏懿宁动摇了，他竖起了耳朵，「说来听听？」他倒想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而且贺钧已经教过他一些方法了，但或许心理医生会更专业一些。


    医生跟苏懿宁聊了很长时间，比预订好的时间还长了一半。余误挺意外，没想到苏懿宁能这么轻易的接受一个新的心理医生，看来这个医生确认很可以，殊不知医生把他卖得一干二净。


    「跟医生聊了什么？」回去的路上余误问他，「感觉这个医生还行吗？」


    「那可太行了。」苏懿宁点点头，「他讲话好有意思。」


    余误听苏懿宁对这个医生这么高评价，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复杂。虽然他能顺利接受治疗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以后按规定时间来治疗，还是不要超时了。」余误说，「我会跟医生说明。」


    「啊，因为很贵吗？」苏懿宁担心这个。


    余误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点了下头，「对，买完别墅我可就没钱了，你省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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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想了想，点头如捣蒜，「好好，知道了。」他说，「我之前赚了一点钱，我现在转给你啊。」


    「转给我干嘛。」


    「你是我老公呀，我的就是你的。而且我之前害你损失好多钱，我应该赔给你的。」苏懿宁突然就有了这个觉悟，还真掏出手机来，把卡里的钱、支付宝余额的钱，如数全转了给余误。「这里还有你之前每个月转我的2万，加上我赚的，一共有十多万。你不要嫌弃，我知道我欠你很多。」


    余误看了一眼，发现苏懿宁真把钱都转了给他，一分钱都没剩。「你把钱转我，那你用什么。你没钱用，还不是要用我的。」


    「没事，我不花钱。」苏懿宁嘻嘻笑了笑，「我要用钱我再找人借。」


    「你能找谁借。」余误很无语，「是吴乐，还是贺钧，还是板哥或者田老大？」


    余误很轻易就把他朋友圈里的人说完了，真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苏懿宁听完以后愣了一下，「好吧，那我不找别人借。那你先转我两百块吧。」


    「就两百吗，用来干嘛。」


    「回去的路上给奶奶买好吃的呀。」苏懿宁说，「我答应奶奶了，说要给她买小蛋糕。」他还真没想过要给自己留一分钱。


    余误把手机扔了给他，「要多少随你转。」


    苏懿宁捧着他的手机，「这么大方，有钱人果然不一样。」他惊嘆，看到余误的帐号有好多个零，他却没有半点波澜，如果没有他缠着余误，余误的余额估计会更多个零，也不会特意买一套别墅。他想了想，把手机还给了余误，「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医生说情侣不应该互相亏欠，应该平等。所以我还欠你好多钱。」苏懿宁说。


    「你干嘛这么听医生话。」余误很意外。


    苏懿宁眯着眼睛笑眯眯地，「医生说我要乖乖的有改变，你才会心甘情愿跟我作爱。」


    「……」


    余误觉得这医生是有点本事的。


    可能因为苏懿宁愿意做出改变的缘故，余误顺了苏懿宁的意，去这边的酒吧看一下。苏懿宁对酒吧没太大兴趣，主要是想拍几个视频给板哥发过去，但既然来都来了，就跟余误进去喝杯东西。


    gay吧果然是gay吧，苏懿宁长那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基佬，「…够騒的。」苏懿宁挨着余误，开始对别人指指点点，「那人长得这么大一只，但我一看他就是个零！啧啧啧…有意思，我拍个视频给板哥。」苏懿宁心情很好，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话，「还有啊，你看那个人，金色头髮那个，踏马的，他下面好大一包，得有多长啊我的天…！」


    余误听完脸都黑了几分，实际上他坐下以后就没吭声过，因为进来以后苏懿宁的视线就没从别人身上移开过，一直在东看西瞧，满脸都是好奇。


    「我上个厕所。」余误说，「我回来就走了。」


    「啊？这么快！…好吧。」苏懿宁其实还想玩会儿，但余误说要走，他也不能不答应。他点点头，却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等，你别一个人去，你太好看了，万一你一脱裤子就有人上来就舔你的唧吧怎么办！」苏懿宁说着，就着急要跟上去。刚刚就已经有好几个人跟余误搭讪了，他可不能再让别人靠近余误。


    却被余误一个指头弹回来，「你以为别人是你吗？你先出去车里等我吧，我顺便等下把帐结了就出来。」


    「…好吧，那你快点回来。」苏懿宁答应道，这也是医生教他的，说适当的分离更可以增加感情。「五分钟，就要出去找我哦…」但要让他学会分离，还有一定的距离。


    苏懿宁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还怕余误被别人舔，自己就先被别人舔上了。他只是正常往外走，就突然被刚刚他用手指指过，还说他唧吧大的那金髮男，勐地扯了过去，「？！」苏懿宁都没反应过来，那金髮便伸出舌头往他脖子上舔了一口，「！！！」苏懿宁抬手就给那人一巴掌。


    他倒不是那么好惹的，他弱也只是在余误面前。他勐地踩了那人一脚，手肘更是用力往那人肚子上一怼，恶狠狠的，是一只发怒的小兽。


    「你他妈，你弄脏我了！」他扯着声音怒喊，还往那人身上吐口水，他气疯了。生怕自己脏了一点余误就不要他了。「噁心！」他骂骂咧咧的往外跑，怕余误看着自己被骚扰。


    金髮估计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小一只的傢伙这么辣，打得他还挺疼的。他本想随意捉弄一下就把人给放了，可这小傢伙这么凶，他又不捨得放了。他轻笑了一下，跟上去抓住了苏懿宁衣领，他抓着苏懿宁，把人按在了墙上。


    吻了上去。


    苏懿宁的手都在抖，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骤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晕眩了一瞬。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但实际上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苏懿宁看到自己一脚把金髮男踹到了地上，还狠狠地踩着对方的唧吧，他捏着金髮男的脸，「少惹你爹。」苏懿宁听到自己说，还往那男的脸上吐了口水，哼了声走出了酒吧。


    余误结完帐就听到有人说这个事了，他赶着过去，发现苏懿宁自己解决完了。他跑出酒吧，就看到苏懿宁坐在驾驶座上敞开着门等他，欠着二郎腿，拽得一副谁都欠了他似的模样。只是苏懿宁这副小白脸，再拽也做不出什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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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走了过去，他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苏懿宁？」他喊了声。


    苏懿宁抬头看向他，他表情没什么动容的。「宝贝，我能打你吗？」他突然说。


    「？」余误几乎断定，眼前这个人不是平时的苏懿宁。


    他在懵圈之下，挨了苏懿宁一个耳光。也就是这个耳光，他好像看到了苏懿宁眼睛里的激动和兴奋。苏懿宁捧着他的脸，「你让我等太久了，撒个尿结个帐要15分钟吗？」苏懿宁说，「你害我被骚扰了，又被亲了又被舔了！」


    「……」


    「我应该打你，把你打到害怕，你才能听我话吗。我上次差点把你的腿折了，你还不害怕？」他问，「你不能离开我，哪怕五分钟。」


    可是苏懿宁刚刚有乖乖答应的，有乖乖在学习如何适应分离。


    「你不能离开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苏懿宁捧着他的脸，有些激动，指甲都陷入了余误的皮肤，「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他重复了一遍，然后放开余误的脸，把自己埋进了余误的怀里，「不能再离开我了哦。」


    第78章


    苏懿宁是在得到余误的拍头安抚之后，才冷静下来的。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很不好，苏懿宁大概是记得刚刚做了什么，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刚刚…不是我。」苏懿宁说完都觉得鬼扯，他低着头不敢看余误，「对不起，是我，我没控制住，对不起。」


    苏懿宁拼命道歉，他好怕余误不要他，「我不是故意惹到别人的，我被他亲了，我回去洗干净，我不脏的。」


    苏懿宁的眼神躲闪，充满了畏惧。他好像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刚刚自己干了什么，又对余误做了什么。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扯住了余误，「对不起啊，我知道我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是我不对。」


    「我没说什么。」余误有些无奈，「上车吧，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苏懿宁还是很恍惚，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到自己做了什么。那感觉好奇怪，他明明是在身体里，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想对余误说那些话的…也不是不想说，但他知道那些话不能说。他也不会再对余误动手，他知道对余误动手会让余误不好受，他可不想让余误不高兴。


    完了。


    完了啊。


    苏懿宁很懊恼，直到回家以后他都很懊恼，跟瘪了吧唧地菜干似的，回家就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里，连奶奶喊他吃糖水都不理，把自己扔房间里自闭了。


    「宁宁怎么了啊？」余奶奶问，「身体不舒服吗？」


    「嗯，但他给你买小蛋糕了。」余误把蛋糕放在奶奶面前，刚刚回来的路上苏懿宁一直不说话，唯一说了句，就只是说要给奶奶买蛋糕。「你身体不好，我只允许你吃一小半啊，不许吃多了。」余误跟奶奶说。


    「就这个巴掌大的蛋糕，你还只捨得让我吃一半吶！」奶奶佯装生气，却还是乖乖听话只吃了一小半。


    蛋糕很甜，是她喜欢的口味。奶奶很满足，「我要去看看宁宁，他肯定很不舒服了。」


    「不用了。」余误阻止道，「我去看他吧，没什么事，他就是喝了酒有点头晕而已。」


    余误看向苏懿宁的房间，心情很是复杂。


    但事情也如他所料，苏懿宁是不能一个人待太久的。奶奶才刚回房间歇息，苏懿宁就跑过来，他低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爬上了余误的床，见余误在工作，他也没敢吭出声来打扰。


    在苏懿宁看来，自己是做了一件罪恶至极的错事。他笔直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手机也没看，就干巴巴的躺在那儿，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干嘛，手机不玩又不睡觉，躺这么直干什么？」余误觉得他还挺好玩的，「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了，要来赔罪？」


    「是的。」苏懿宁说，「任你处置。」


    余误放下了手头上烦人的工作，他起身朝苏懿宁走去。他想问苏懿宁的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开了嘴巴，却什么都问不出口。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苏懿宁的手机响了起来。苏懿宁没动，他也没有打算要去看是谁找他。他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余误看，不断猜测着余误现在的想法。他还是很不乖，他控制不好自己，才会伤害到余误。他打余误了，他做了很不好的事。尽管他知道那不是他理智所做的，但苏懿宁也认那是自己做的。


    他没有打算用自己的病做藉口逃避责任，苏懿宁知道那也是自己。


    他慌慌张张的，看到余误拿起了他的手机。余误翻了两下，笑了，「你小情人找你呢。」


    「…什么小情人？」苏懿宁莫名其妙，他看到余误翻他手机也毫不在乎。


    「自己看。」余误把手机扔了给他。


    苏懿宁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发现是贺钧有给他发消息，也没发什么暧昧的话，只是说他生日快到了，粉丝想线下组织团建，问他能不能到场。还很官方的给他发了一段话作为邀请，看上去挺正经的。


    可余误却说，「你小情人要找你约会了。」


    坐在余误旁边的苏懿宁感觉很微妙，他不知道为什么余误要抓着贺钧不放。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贺钧不是小情人，而且他给我发的这个活动不是看着很官方，很正常吗？」苏懿宁说着，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他变了下姿势，趴在了余误的腿上，还撅着个辟谷，「但我不去，你放心，我没兴趣。我知道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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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管你去不去。」


    苏懿宁回头看了余误一眼，「你很在意？」他问，「你不跟我谈恋爱，你还吃醋了？」


    「谁吃醋。」余误说着，把苏懿宁从自己的腿上赶了下去。但苏懿宁撅着个辟谷对着他，还侧着脑袋满脸委屈的盯着他看，「干什么，装委屈给谁看。」余误骂了他一句，「辟谷翘那么高等我懆吗。」


    「嘿嘿。」苏懿宁听完余误的话以后终于傻笑了两声，「想欸，但是你不跟我计较我发病的事情吗？」


    「计较啊，现在就跟你计较。」余误也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但他下一秒已经伸手往苏懿宁的辟谷上重重捏了两下。苏懿宁很瘦，可偏偏他辟谷肉很多，捏起来手感很好，冲撞的时候感觉更好。


    余误按了按他的腰，苏懿宁便顺着塌了腰，他完全顺从余误一切动作。配合地被他把玩在手中，苏懿宁一直都很大胆，尤其是在余误面前。


    就在余误要进入他的时候，苏懿宁的手机响了，还是贺钧打过来的。手机就在苏懿宁的身侧，余误本来还算是挺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不那么美丽。「接吧，你小情人给你打来的。」余误把手机放到苏懿宁的面前，「接。」


    「？！」苏懿宁莫名其妙，他自然是不打算接。他跟余误好不容易亲热一回，他才不愿意被别人打扰到。所以他摇摇头，把贺钧的电话给挂断了，「继续嘛。」


    「回拨过去。」余误命令道，「立刻。」


    「你有病吗？」苏懿宁骂了声，可他刚骂完还没闭上的嘴巴就被余误用手指给岔了进来。「唔！」差点没忍住吐出来，余误的动作极其粗鲁，半点温柔都没留给他。


    余误好像在生气，苏懿宁不确定。


    但余误拿过他的手机，直接回拨给了贺钧。那边几乎是秒接，「哥哥？」


    余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是被『哥哥』两个字给创到。他真是对这两个字产生了心里和生理上的厌恶，而他的应对措施，是狠狠地贯穿苏懿宁。


    「！」苏懿宁差点没被他突然的发力害得晕过去，他险些没叫出声。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习惯疼痛的苏懿宁都觉得自己是在受刑，好折磨，而且余误都不带动的，就卡在那儿，好像要把他憋死。「动一下啊！」苏懿宁极其小声地用嘴型跟余误说。


    「哥哥？」贺钧发出了一声疑问，「能听到我说话吗？」


    余误这会才开始动了起来，他十分恶趣味地拿起手机，然后重重拍了两下苏懿宁的屁股，是故意给贺钧听的。「能听到啊，他在被我懆。」


    「......」


    「......」


    余误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手机扔得远远地。苏懿宁这会脸都红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般恶趣味的余误。这种感觉很微妙，他好像第一天认识余误似的，见了鬼了，「你，唔——你是不是病了。」苏懿宁真诚发问，「你不对劲。」难道余误被他传染了吗，怎么他也精神有问题了！！


    「是吧。」余误也觉得自己不对劲，但无所谓。他捂住了苏懿宁的嘴巴，「你别吵。」


    余误也不是特别能接受自己这种微妙的转变，「我不反对你跟他做朋友，但要是我听到他喊你一句『哥哥』，一声，那你就一天不准穿内裤，两声，那就两天。」


    「？！」这是什么奇怪的惩罚，苏懿宁觉得余误真是病了，他觉得余误好幼稚。但很神奇的是，他不仅不觉得讨厌，还更喜欢了。


    苏懿宁拿开了余误捂着他嘴巴的手，「你要是这么在乎别人对我好，那你就赶紧跟我谈恋爱啊，你喜欢我，余误。」苏懿宁不傻，他能感受到余误对他是有感觉的。


    余误没回话，他对于跟苏懿宁谈恋爱这件事有着一定的心理阴影。「你错觉罢了。」余误不承认，也不相信自己会在苏懿宁身上重蹈覆辙。


    「那你为什么吃醋，还要养着我啊，你不矛盾吗？」苏懿宁问他，「你就是喜欢我的，你要怎么才能承认？」


    「没有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余误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巴，「想挨懆就闭嘴，别那么多话说。」


    苏懿宁红着一双眼，他怒目圆瞪地看向余误，眼底里全是不服气。


    第79章


    苏懿宁觉得自己一定是作恶多端，对余误做过太多坏事，才让余误一直否认不喜欢他。苏懿宁觉得是报应，被*得屁股疼也是报应。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累的缘故，苏懿宁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如果不是余误拍醒他，他估计不知道得在梦里被折腾多久。


    梦里是余误，被他捆绑了起来。梦里他把余误困在了房间里，余误还满身是伤，全是他弄出来的。


    梦里的自己告诉他，想让余误留在他身边，就只能这么做。「余误都不承认喜欢你，他不会喜欢你的。强扭的瓜不甜，但只要把瓜摘下来，瓜就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他听到「自己」对他说。


    苏懿宁醒来是吓得一身汗，看到余误还吓了一跳，「！」苏懿宁还发现自己抱着余误的手臂。


    「你可算醒了。」余误看上去有点无奈。


    苏懿宁缓了会儿，他看向窗外，发现还是天还是黑的，「几点了？」他哑着声问。


    「四点多。」余误拉了他一下，「带你去洗个澡，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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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2点多才结束性*，苏懿宁睡了没多久。身上还黏黏煳煳的，里面还有余误的东西。苏懿宁被拉了一下，不是很想起来，「你让我再躺会儿。」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往被窝里钻，「我等下自己去洗。」


    余误犹豫了一下，还是强行把苏懿宁拉了起来。身上太黏，再让他睡回去估计又得做噩梦。而且苏懿宁刚刚是睁着眼睛睡觉的，余误无法判断他睡没睡着，他好像被禁锢在了梦中，拼命发出呓语，还死活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抓得他胳膊生疼，还留下了几道刮痕。


    苏懿宁不情不愿地洗澡，余误就站在旁边拿着个花洒喷他，「洗干净点，自己把东西抠出来。」


    「你是魔鬼吗？」苏懿宁真诚发问，他觉得余误被触发了某种机关害他性情大变，又或者余误就是单纯恨他，所以才这么狠，「你懆了我四个小时，不让我睡觉，还要我自己洗澡。」


    「是你不让我用套的。」


    苏懿宁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出声，「我，我弄不出来啊。」


    「那就蹲下让它们自己排出来试试。」


    「......」苏懿宁确定了，余误一定是恨他恨极了。


    洗澡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余误看他快累得昏过去了才放过他。苏懿宁一出来就往床上扑，「等下。」余误揪住了他，「头髮没干，吹完头髮才睡。」


    「你是魔鬼吗？」苏懿宁再次发出了疑问，「...算了，我知道我有错，你罚我是应该的。我去吹头髮，我听你的。」他乖乖又跑回浴室吹头髮。


    余误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决定大发慈悲走过去帮苏懿宁吹干了头髮。「行了，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吧。」余误揉了揉他干爽的头髮，软乎乎的，「去吧。」


    「我不。」苏懿宁抱住了余误，「不要自己睡。」


    「知道，我等下去找你。我也要洗个澡。」余误试探道，「十五分钟。」


    苏懿宁却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那你十五分后没过来，我就要找你的。」


    「去吧。」


    苏懿宁这才愿意离开，他也是真的困，沾了床就想睡觉。但为了等余误回来，他还是强行睁着眼睛，他也不敢睡，怕睡着了又会做梦。


    —你怎么能让他离开你那么久。


    —万一他不回来了。


    —他肯定就是不喜欢你啊，他对你那么狠。


    「闭嘴。」苏懿宁对着空气骂了声，「你不准伤害他。」苏懿宁拿过枕头，把自己夹在枕头里，他不想听到脑海里的声音。吵死了。


    —是我救了你。


    —不是我出来，你早就要被弄脏了，余误才不要你。


    「…吵死了。」苏懿宁骂道，「我乖乖的，他一定会喜欢我的。」


    他不能再失控了，哪怕受到危险他也要忍住。苏懿宁发誓，他一定一定不能让余误受伤。


    ——


    ——


    余误这两天心情不太好，手里的工作有点棘手，明明项目推进的状态挺好，可突然冒出个另一个供应商跟他打价格战，害得原本快要到手的合同迟迟不能签约。现在国外这边的对接人一直希望他再压压价，可余误算了一下，价格再压下去就没有做的必要。


    可余误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他没有生意做，那他也不想让对家有生意做。所以他挖了一份对家的歷史黑料，直接给合作商发了过去。他相信有他挖的这份料，对方绝对不会跟他做生意。


    这么一来，余误在这边的项目也卡壳了，只能隔空跟进一下国内的生意。余误挺烦躁的，一早上看到个小热搜他就更烦了。


    他看到那个黑皮绿茶男发的微博，估计还投了钱加了热度上的小热搜。他发了一张跟苏懿宁的合照，准确点来说，是他在偷拍苏懿宁，强行让自己同了框。除此之外还有一篇小作文，诉说的全是他对苏懿宁的欣赏，说他喜欢上苏懿宁的原因，说在台上闪闪发光的苏懿宁。


    码的，上次给苏懿宁发信息邀请他出去玩，现在又来发这样一篇表白小作文。看来是上次的电话有刺激到贺钧了，不然他不会用力这么勐。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篇粉丝微博，不至于上热搜，显然是贺钧买的。余误看完以后眉头都皱起来了，主要是评论有人说他们很般配。


    一大早起床就一肚子火，还收到国内助理的工作汇报，说是项目不太顺利。反正哪哪儿都不顺利，余误憋得厉害。


    但再不顺，日子还是得过的。今天他要陪奶奶复诊，跟苏懿宁看心理医生的日期撞上了。他想了下，便选择趁着早上苏懿宁没睡醒就带着奶奶上医院去，打算下午再跟苏懿宁去心理医生那儿。


    余误挺忙的，倒是苏懿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他反应过来发现余误没在，吓得从床上滚了一圈又掉了下床。大块头听到动静敲门进来，「老闆陪奶奶去医院复诊了，等下回来。」


    苏懿宁这会才冷静下来，「哦。」他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现在几点了，等下是什么时候？」


    「12点多了，可以下来吃午饭。」大块头说，「老闆不会跑的，您放心。」


    苏懿宁想了下，确实他现在都住在这儿了，余误要跑也跑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乖乖下楼吃饭去了。可他吃完饭已经将近两点余误也没出现，他看着时间都快到预约见心理医生的时候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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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余误打了个电话，「余误，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你不陪我去看医生了吗？」


    「回不去，奶奶多了几个项目要查。」余误说，「我跟你的心理医生说下，改期吧。」他想起早上看到的小热搜，心情很差，跟苏懿宁对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苏懿宁显然是听出了余误的语气不对劲，但他没想到自己有什么是招惹到余误的，他想了下，「你不能陪我的话，那我能自己去吗？」


    「不能。」余误否决得很快，干脆到苏懿宁都愣了好一会儿。


    「为什么！」


    「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余误皱着眉头，「这里不是国内，你跑丢了我怎么找你？」


    「不会跑丢啊，我又不是真白痴。我想自己出门，不用大块头跟着我那种，我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出门过了。」苏懿宁争取道，「而且我语言不是不通，我以前英语成绩挺好的啊，你就让我自己出门嘛。」


    余误忍了忍，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苏懿宁单独出门，上次他就上个厕所结帐的功夫，苏懿宁就被骚扰了。所以要让他单独出门，余误还真不那么乐意。


    「我说不能去，你听不懂话吗？」余误没忍住凶道。


    苏懿宁被凶得一愣，「我，我…你气还没有消吗？」他小心翼翼的问，「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嘛，你别生气。」


    「嗯。」


    余误把电话挂了。电话挂断那一瞬间苏懿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左思右想，愣是想不通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惹到了余误。直到他坐在那儿翻手机，看到吴乐给他转发的微博，他才稍微get到一点余误生气的原因。


    …操，贺钧什么时候偷拍的他。


    苏懿宁纳闷，极其纳闷。他敢百分百确定，余误绝对是因为贺钧发的这个小作文生气了。


    可是，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他喜欢谁，需要谁，余误又不是不知道。


    为什么老是要在贺钧身上过不去？


    但苏懿宁今天也没敢出门了，他怕自己一出门，老公就真的没了。


    第80章


    余误跟奶奶是在下午回的家，余误的脸色很不好，黑沉着一张脸，兇巴巴的，苏懿宁看了都不敢向前问是怎么回事。


    「奶奶，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凶哟。」苏懿宁自知余误生气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但他还是跑到余奶奶旁边问，「谁欠他钱了吗？」


    余奶奶摆摆手让苏懿宁不必介意，「别管他，也不知道我的检查结果怎么他了，凶的要死哦！我跟他吵，他也不听我的。」


    「啊。」再傻苏懿宁都能猜出来这次奶奶的复诊情况可能并不怎么样。余误一直板着个脸，放下一句让他陪着余奶奶就回房间工作去了，留下一老一嫩面面相觑，直到奶奶喊了声苏懿宁。


    「宁宁，推我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好。」苏懿宁很喜欢余奶奶，在她身上能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亲情』。余奶奶很好，苏懿宁早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奶奶了。早在几年前余奶奶病重那会他就好害怕会失去这个老人家，现在他当然想余奶奶能健康长寿。


    他们坐在外面的花园晒太阳，余奶奶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话。「宁宁，你让余误别治我了吧。」她突然开口说，「我知道自己病得很严重，所以检查情况出来了余误也不肯跟我说。」


    「...哪里会，你看起来很精神啊。」苏懿宁道，「而且有病当然要治呀，治好了就可以了，余误不是没钱的人，奶奶可以放心治，奶奶要健康长寿。」


    余奶奶摆摆手，「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我不想治啦。」她说，「几年前我病重，我挺过来了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自己一个老人家在这边治疗了这么多年，自己呆着也没什么意思。」她说着，拉住了苏懿宁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想回国，宁宁。」


    「奶奶...」苏懿宁很是为难。


    「我知道你跟咱们小余关系好，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奶奶拉着他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我要回国。」


    「好，好吧。」苏懿宁答应道，他还是第一次被奶奶寄予厚望，「我先试试跟余误说下。」


    「那我的希望就全在宁宁身上了！」奶奶高兴道，「一定帮我劝劝他呀。」


    「…好。」


    「如果可以的话，再帮我劝劝，能不能让他和彤彤考虑快点要一个小孩？我怕我看不到那一天。」


    是很正常的老人委託，可苏懿宁听完以后确实浑身难受。但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不能在奶奶面前发泄，便强忍着，还乖乖点了点头。他甚至说出一句不可能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奶奶健康长寿，一定会看到余误成为爸爸那一天。」


    「那就借你吉言。」奶奶回着话，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苏懿宁看，不知道为什么，是生怕他有点反悔的意思。


    她老人家事情看得多，这些天以来她看到余误跟苏懿宁的相处方式，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她没敢往深处想，只能旁敲侧打，从苏懿宁这里下手。


    她不是坏人，她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老人。希望看着家人婚姻幸福家庭美满，希望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是一个正常人。


    殊不知苏懿宁回到屋内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厕所吐了，吐到胆汁都出来了，两眼发黑，差点没在厕所里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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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那么噁心的话，而且如果余误要是跟别人有孩子，他估计会把那小孩给掐死，也把那女人给掐死。


    可他为了讨奶奶欢心，为了让奶奶喜欢他。他竟然说出这般违心的话，好噁心。


    苏懿宁有点受不了自己了。


    ——


    ——


    苏懿宁自身都难保，他现在不好跟余误说奶奶想回国的事情。贺钧那条微博惹到了余误，这对苏懿宁来说算是无妄之灾，但上次他们在做的时候余误还打电话刺激贺钧，现在贺钧扳回一场也是正常。


    可苏懿宁夹在中间就很难做了，他看着余误皱眉处理公事，是一声都不敢吭。


    余误也是没说话，但默许了苏懿宁房间里。余误好像是遇到了特别棘手的事情，还打了个特别凶的电话，语气凶得要命，苏懿宁在一旁听着都有够瑟瑟发抖的。


    「余误，我有没有能帮到你的。」苏懿宁鼓起勇气问他。


    余误看了他一眼，「没有，你能帮我什么，能帮我去谈生意吗。」他语气挺沖，没恶意，只是心情比较差，「我刚刚电话内容你都没听懂吧。」


    「还是能听懂一点的，你生意被抢了，所以待在这边没事干...别瞪我，你看着好兇，有点吓人。」苏懿宁被他恶狠狠的眼神一瞪，吓得小心脏都砰砰加速狂跳。「那，那没有办法把生意抢回来了吗，听你电话的说法，对方拿这份合同也是不赚钱的，他只是不想让你赚钱。」


    余误摇了摇头，「不能，我给的价格够低的了，难道我还亏本给他吗？」


    「哦，那不卖给他呗。」苏懿宁说，「不能再找找其他合作商吗。」他不是做生意的，也不懂做生意，他回答的话也很行外。


    「难，我们不是唯一一家供应商。」余误告诉他，「之前我什么都想做，很多项目都是没必要做的。例如这个，我不是专门做这块的。也是我当时不够经验，导致进价就比别人高。」


    「哦。」苏懿宁听完了内心没什么波澜，因为他听不懂，「买啥的？」


    「电子产品，卖不了就拆了。」


    「什么电子产品啊，说来听听啊。」苏懿宁好奇道，「干嘛呀，我又不笑话你。」


    余误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柜子里掏出一支笔，「喏。」


    苏懿宁接了过去，「什么玩意儿，卖笔啊？」


    「对，你想用还得人脸识别。录入了你的脸，我拿你的笔我还用不成。」


    「...果然是没有必要的项目。」苏懿宁无语，这破玩意儿给他都不想要，一支破笔还还人脸识别。他心里吐槽很多，却没一句敢说出口的。只能悻悻地把笔放回去，「你能赚钱...真不容易。」最后只能点评一句。


    余误笑了，「开玩笑的，」余误又掏出一块手錶来，「正经地。这个才是产品之一，这款手錶之前国内卖的挺好的，前段时间就想做的，但我太忙了才耽误到现在。现在国内外市场都已经很饱和了，但我还是想试试在海外市场发展一下。」


    「卖不出去的库存啊？」苏懿宁又没忍住吐槽，他看了一下，确实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是触屏，能测心率测步数，还能聊天，跟个迷你版手机差不多。但这样的玩意儿，哪哪都有，「就这啊，难怪卖不出去。」他很诚实。


    「嗯，你非要我说个特别的，那就是你溺水了这玩意儿能带你上海面，也有自动报警功能。价格相对便宜，质量也很好。里里外外都是我们自己做的。之前帮其他牌子做了一批同类产品，销量很不错。所以想试试不靠品牌，在海外能不能打通一下市场。」余误说，「事实证明不太行，同类产品确实多，也得靠牌子。别人卖的也便宜。」


    「那你自己在这边卖试试呗。」苏懿宁随口道，「算上其他产品一起凑一块，主打一个价格战。你不是说质量好吗，那就用便宜好用做卖点试试——最多我帮你做代言人啦，我这么漂亮，总能吸引一点点人吧。」


    余误把他整句话嚼了又嚼，一时半会被苏懿宁随口的想法给说服住了。他之前都是想卖给别人做，从来没想过要自己做。


    苏懿宁见余误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那什么，我就行外，随口说说...你要乐意拆了卖，就拆了卖呗。」


    「不是。」余误摇摇头，他拿过刚刚给苏懿宁的手錶，「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啊？」


    「我自己卖试试。」余误竟然接受了苏懿宁的建议，「你还是有点头脑的。」


    「...是吗，那你亏钱了别找我。」苏懿宁随口说倒是挺容易的，他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在吹水，没想到余误能接受。「赚钱就，分我一点，算是建议费。」


    有了新的方向，余误心情好了一些，他笑了，「成，赚钱了给你分。」


    「谢谢老闆。」苏懿宁眯着眼睛笑笑，他指着那块手錶，「送我了吧。」


    余误随手就把手錶送了给他，「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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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立刻就戴上了，他很是喜欢，「我还是有一点点用的吧，对不对？」给余误造成的损失，他很想弥补回来。「我那次在你婚礼上绑架你，我害你损失了多少，能有个大概的数吗？」


    「不知道，股市大崩盘，得有个几千万吧。」余误随口。


    但苏懿宁记在心里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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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不知道他在好什么好，「回去睡觉吧，我今晚还有工作要整理。」


    「不回，我可以躺这儿看你工作。」苏懿宁说完，安安静静地盯着余误看了一会儿。他盯余误盯得出神，然后脑袋不知道弹出来什么想法，又坐了起身，「那我回去自己睡吧。」苏懿宁说，「我确实要减少一些对你的依赖。」


    「？」


    「你也是。」苏懿宁走到了门边，「你不应该不让我出门，你这个做法相当于我想把你关在家里。这样不对，这样是病。我今后也会控制住自己不那样做，我会对你很好，好到让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苏懿宁走了，走没几步又折返回来，他看到余误略微呆滞的脸，又说，「我只爱你一个人。无论谁给我发表白小作文我都不在乎，他写个十万八千字，也不够你坐着啥都不干来的有魅力。」苏懿宁突然表白，「无论你怎么看我，我只爱你，我会学着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爱你。」


    第81章


    余误变得好忙，他的执行力很强。自从接受了苏懿宁的建议，他就立刻马上着手安排着相关事宜，每天都会往外跑，回来也是在工作，苏懿宁经常起床就没看到余误。


    余奶奶为此感到很不满，好不容易余误能来国外陪她，却总是不能在家陪她。她心情也随之低落，这两天胃口都不好了。「宁宁有帮我劝劝小余，说让我回国的事情吗？」


    「…还没，因为他这边的工作开始忙起来了。」苏懿宁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等今晚余误回来我跟他说一下，他老把我们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余奶奶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是来陪我的，还是只是为了工作！」她有些生气，「还是我们宁宁乖，还能陪我晒晒太阳。」


    苏懿宁心情好复杂，他想了想，「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出去走走，去吃下午茶，吃小蛋糕好吗？」他问奶奶。他们这几天连门都没出，因为余误不允许，「我去很余误说一下，我们带上大块头，不去远的地方，他会答应的。」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苏懿宁也拿不准，但无论余误答不答应，他都想带奶奶出去走走，「奶奶顺便陪我去开点药吧，我前天把药都吃完了。」


    「好的呀，宁宁带我去哪里我都乐意。」奶奶很高兴，她见过苏懿宁吃药，她问过苏懿宁，苏懿宁回答她是助眠安神的药，说是之前跳舞压力大才要吃。余奶奶对此深信不疑，在她眼里苏懿宁完全跟精神疾病沾不上关系，顶多就是——苏懿宁跟余误的关系有点太过靠近。


    余奶奶从以前就有个习惯，那就是她会在半夜醒过来。虽然她现在不能自己下床，但她一样会清醒过来。这几天里，她几乎每天都回听到有脚步声从余误房间里出来，他们三人的房间都相隔不远，余奶奶几乎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甚至有听到过有奇怪的声音，声音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幻听。


    但余奶奶觉得那不是假的，只是她一直没有主动提出过。她唯一做的，就是在苏懿宁身上旁敲侧打，然后希望余误能快点跟邱彤彤有个小孩。


    可是她也很喜欢苏懿宁，她看着苏懿宁为了她跟余误电话争论着的表情就觉得很有意思，现在还好像谈崩了，「我今天就非要出这个门不可了！」他怒道，争得脸红耳赤，「你一点也没有为奶奶考虑过！」他气得把电话给挂了。


    余奶奶差点没被他这句话逗得笑出来。见他谈得这么凶，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没想到苏懿宁一转过来就气得一脸委屈欲哭无泪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苏懿宁是很害怕余误的。她看到电话挂断以后，苏懿宁整个肩膀都在抖。然而等他一抬头跟自己对视上，苏懿宁又笑了，装得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奶奶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他问，「没有听到我讲电话吧。」


    「听到了。」余奶奶眯眯笑，「我们出去玩，回来小余要是骂你，我就帮你揍他。」


    「嘿嘿，奶奶真好。」


    苏懿宁还是推着奶奶出门了，随之跟上来的还有大块头。因为有奶奶在场，大块头不敢对苏懿宁做什么，只能全程守护，还带上了个保姆出门，怕奶奶需要生理照顾。所以他们这一趟出门看着还挺热闹，苏懿宁本就是个话多的主，推着奶奶走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说着小话，看着就是最平常不过，最亲密的家人。


    他们去附近的超市逛了逛，在余奶奶身体情况可控的状态下，给余奶奶安排了一些小零嘴。有大块头和保姆跟着，他们这一趟是很安全的。苏懿宁就不懂余误为什么不让他们出门，担心这担心那的，苏懿宁都觉得他可烦人。


    只是去治疗室取药的时候，遇上了点儿小状况。由于苏懿宁没有提前打好招唿，导致在走廊看到医生路过，医生就先跟他打趣了，「就你一个啊，怎么今天你老公没陪你来呀？」他完全没看到拐弯处还有保姆推着的余奶奶。


    「咳！」苏懿宁吓得要命，赶紧拉了拉医生，「我们进去说。」


    「嗯？」医生不明所以，但看苏懿宁这么慌张，也立刻会意闭了声。


    取药的过程倒是很顺利，但医生还是建议他要定时来治疗，「一个人也可以来，跟他适当分开，这是个好时机。试试自己出门减少对他的依赖性，对你们关系发展也很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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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点点头，但他没说是余误不让他出门，「我这几天还挺稳定的。」他说，「我之后再找机会单独出门吧。」


    「好，期待你的成长。」医生笑了笑，也略带歉意，「我刚刚没注意到你后面跟着人，我说错话了，对你有影响吗？」


    「...算了，应该没事。」苏懿宁摇了摇头，他拎着药，「我最近听到脑袋里有人跟我说话，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上次我受到骚扰，我看到我自己去打架了，但那不是我。」


    医生想了想，「可能是好事。」


    「啊？」


    医生笑着推了他一下，「下次你过来治疗我会跟他谈谈的，你别担心。」


    「跟他？」


    「对，另一个你。」医生没有隐瞒他，苏懿宁自己也应该早就猜到了自己有另一个人格的存在。


    苏懿宁也确实很淡定的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谢谢医生。」


    苏懿宁倒也想跟自己谈谈，想让另一个自己在脑海里消失，因为实在是太吵了。而且『他』会把自己的想法实现，会真的伤害余误，把余误绑起来。苏懿宁觉得余误不会喜欢『他』，所以如果『他』消失就好了。


    苏懿宁甚至想下次过来找医生治疗的时候，问问医生有没有办法让『他』消失。他甚至在想，是『他』导致他跟余误的关系停滞不前，都是『他』害的余误不肯承认对他的喜欢。


    「怎么跟医生聊那么久哇，身体没事吧？」余奶奶见到他出来以后还很紧张地发问。


    「没呢，就简单聊了几句，挺好的。」苏懿宁安慰道。他见奶奶神色如故，也松了口气，估计奶奶是没听到医生跟他说的那句『你老公没来』。


    余奶奶也没有提过，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指了指公园方向，「能进去再逛逛吗？」奶奶问。


    苏懿宁犹豫了一下，「天快黑了奶奶。」等下余误回家见不到他们，估计余误会真的发飙，「我肚子也饿了，回去让大块头做好吃的好不好？」


    「就去一下下，我之前进去过，我想看看。」


    苏懿宁拗不过奶奶，想着去一下也没关系，反正离家挺近的。但苏懿宁推着余奶奶进了公园，他才知道与奶奶的目的是什么。


    公园一进去就是个小型游乐场，有一些简单的机动游戏，海盗船、旋转木马，旁边还有盪鞦韆和跷跷板。现在还有很多小孩在玩，追逐打闹玩得可是闹腾，「嘿嘿，小孩子们真可爱。」奶奶笑着说道。


    苏懿宁觉得大事不妙了，头皮都发麻。他害怕奶奶说点儿什么，可奶奶只是指了指那个旋转木马，「宁宁，不如带我玩那个好不好？」


    「什么？」苏懿宁吓死，「肯定不行的呀。」


    「玩一次嘛，它转得不快，我也估计什么机会玩了。」她拉了拉苏懿宁，「你陪陪我，要是玩了过后小余骂你了，我就揍他。就当奶奶求求你的，好吗？」


    苏懿宁头皮发麻，他拒绝了两三回，但还是拗不住奶奶这可怜兮兮的眼神。「那，那不能坐小马，只能坐旁边的那个雪橇椅。」苏懿宁说。


    大块头没想到苏懿宁真能答应，他立刻就弹出来阻止了，但苏懿宁却横在奶奶面前，「出事了我承担，奶奶开心就好。」


    于是苏懿宁还真带着奶奶玩儿去了，这边的工作人员倒挺好沟通，苏懿宁也才发现自己英文水平其实挺不错，简单沟通他还是很顺畅。「奶奶，要是回去余误要揍我，你一定要帮我啊。」苏懿宁公主抱着奶奶做上了椅子，「要是等下中途不舒服，也一定要说。」


    奶奶乐呵呵的，她还拍拍胸口，「没问题！」


    这一趟余奶奶是玩得真开心，苏懿宁听到她在自己旁边不停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心情也跟着畅快了起来。余奶奶玩得很高兴，只是下来的时候有些晕乎，苏懿宁一直怕她出事，但奶奶笑着摆摆手，「我啥事没有！」


    「那就好...」苏懿宁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能回家了吗？」


    奶奶点点头，「好呀。」她看起来非常高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宁宁。」她喊了一声。


    「嗯？」


    「其实你跟小余在一起了，他跟彤彤才是假的，对吗？」她甚至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啊？」苏懿宁愣住了，他千想万想，是没想过余奶奶跟他说这个，「我没有，我不是。他不是，我——」他立刻就否认了，他可是一句实话都没敢说，生怕奶奶会受什么刺激。


    余奶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且苏懿宁的脸真是瞒不住东西，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就足以让余奶奶猜得八九不离十。余奶奶沉默了很久，她试探了一下，「你非咱们小余不可吗？」


    「我，我——」苏懿宁不敢说，他怕余奶奶受到刺激，也怕余奶奶要说些什么来让他们分开，他脑袋都快一片空白了，吓得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余奶奶也没有强迫他的意思，她伸手拍拍苏懿宁的背，「没事啊，我只是问问。」她说，「你们开心就好了，我很喜欢你，咱们宁宁很漂亮，余误喜欢你也很正常。」


    突然被夸奖，苏懿宁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甚至有些羞愧，感觉自己抢夺了余误身为正常人的人生。如果不是他的话，余误这么优秀，应该早就结婚生小孩了。


    「如果宁宁也能生小孩，一定能生一个漂亮娃娃。」余奶奶怕他担心，还打趣了一下。「刚刚在公园里玩的每一个娃娃都特别漂亮，但没有也无所谓，我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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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脸都红了，半句话都不敢吭声。余奶奶看着他的反应，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只是在打趣过后，余奶奶还是没忍住长嘆了一口气。她是接受苏懿宁跟余误的，但接受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是希望余误跟邱彤彤在一起的，也希望余误能过上正常生活，生儿育女，家庭美满。


    为什么是苏懿宁呢，是因为他长得太漂亮才把余误勾引去了吗？


    余奶奶心里一阵嘆息，所以在谈话结束，苏懿宁把她推回屋里去的路上，她还是没忍住抬头看向了苏懿宁。她又问了一次，「你真的非小余不可吗？」


    「我，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敢说。


    他这个答案让余奶奶有些不满，「什么叫不知道，你在玩我们家小余吗？」


    「当然不是！」苏懿宁立刻回应。


    余奶奶得到准确的答案，才再次眯着眼睛笑笑，「那我们快回家吧。」


    「哦...」


    第82章


    余误回来后得知苏懿宁跟奶奶去坐了旋转木马，他噼头就是对着苏懿宁一顿骂。他把大块头也骂了，因为大块头没把人给拦住。「哎哟，你就别骂了，是我想去玩的。」奶奶见他回来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顿心里就着急，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想从轮椅上站起来了，「你又不陪我，不陪我还在这里骂人，谁教你这么凶的。」


    苏懿宁一直躲在余奶奶的轮椅后边蹲着，一声都没敢吭，余误本来长得就凶，骂起人来更凶了。苏懿宁很怕他发脾气，躲在奶奶身后可怜兮兮的装死。


    「奶奶，是你你身体不好，奶奶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出——」


    「行啦，差不多得啦。」余奶奶摆摆手让余误冷静些，「我在这边疗养了那么久，我身体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吗，你揪着人家宁宁骂什么，是我说要去玩的。」她倒是护着苏懿宁，「我休息的这些年，我都快闷疯啦！」


    余误拿他们没办法，奶奶处处护着苏懿宁，他还哪能说什么，最后只能摆摆手投降。「算了，但是下不为例。」他道。可越想越气，干脆转身继续骂大块头泄气去了。


    回到家那会苏懿宁都不敢接近余误，余奶奶在还好，这会余奶奶已经回房间休息了，他就没了保护伞，想靠近余误也不敢，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余误的房间找余误。


    但苏懿宁还是按耐不住的人，他没有余误陪着就浑身难受。所以他还是屁颠屁颠去找了余误，但躲得远远地，不敢靠近。


    「站门口干嘛？」余误看了他一眼，「过来。」


    苏懿宁就过去了，但他还是站得远远地。他紧张到不得了，手背在后面，一直在紧张的抠。「对不起，你还在生气吗？」苏懿宁小心翼翼的问，他现在好怕惹到余误一点点不高兴，他以前最不在乎余误的情绪，现在他却极度担心，「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只是想奶奶高兴。以后我会在奶奶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再——」


    「我没生气。」余误打断了他，「下次做事前想清楚就好，但奶奶这次高兴，就算了。」


    「好吧...」其实苏懿宁纠结了半个晚上，还是没敢跟余误说奶奶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过来。」余误向他招手，「站那么远干什么。」


    苏懿宁又往前走了两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俯视余误，走过去以后便想要蹲下来。但他的动作被余误制止了，「站好。」


    「哦。」苏懿宁乖乖站好。


    越来越像小狗了，不理他就难过，挥挥手就过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裤子呢。」余误问他，「就穿个衣服做什么，内裤也不穿。」余误都看到他蛋了，隐隐约约的，衣服刚好遮一半。


    「勾引你。」


    「谁教你的。」余误哭笑不得，「等下人没勾引到，你先感冒了。」


    「啊。」苏懿宁想了下，更难过了，「你没有兴趣吗？」他撩起来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展示给余误看，「你有兴趣好不好，你不跟我谈恋爱，起码懆我嘛。不然你多亏呀，你养着我又不用，干嘛呀。」


    倒不是没有兴趣，毕竟苏懿宁长的很漂亮。实话说当年也是看苏懿宁长得不差，余误才有兴趣的。他当时捏着苏懿宁的脸打量了好久，才决定被苏懿宁干扰自己的世界。


    「可以。」余误突然答应道，勐地拉了一下苏懿宁的手腕，让苏懿宁跌坐在他腿上。恋爱可以不谈，但他花了那么多钱，总不能亏吧。


    ——


    「宁宁呢？」余奶奶一早就坐在餐桌旁边等着了，「快让他来吃早餐。」


    余误刚从楼梯上走下来，「在睡，昨晚他很晚睡。今天开始我会好好陪你的，生意我想办法在家处理。」余误告诉奶奶，「苏懿宁的话午饭前他会醒过来的，别叫他了。」


    「是吗，可是宁宁话多，只有你陪我没意思。」余奶奶假装嫌弃道，「你还不让我去玩。」


    余误选择沉默，然后他发现他那碗面条连个鸡蛋都没有，纯素面，白花花的，「奶奶，你整我呢？」余误分明看到奶奶那碗有两个鸡蛋，还带肉的。


    余奶奶哼了声，「你骂宁宁了，我就整你。你活该没鸡蛋吃。」


    「......」余误再次沉默，他吃着那碗白花花的面条，感觉素然无味。他吃了小半碗，奶奶才给他夹了个鸡蛋，「嗯？」


    「对人家好点，别看人家长的小长得漂亮，你就欺负人家。」余奶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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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余误没懂。


    「我是不是没有说过，这个家墙壁很薄。」奶奶说，「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咳！」余误吓得眼睛都睁大了，「奶奶？」


    「我没什么念想的，五年前中风那会我就想着活到哪算哪儿了。」余奶奶倒是很乐观，她现在是能吃能喝看着精神，实际前段时间她才被查出来肺部肿瘤，而且还是恶性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如果你没有一开始就骗我跟彤彤是假结婚，我或许不用那么期待。」


    「......」


    「也不知道你们能走到哪里。」余奶奶嘆了好长一口气，「要是你跟彤彤是真的就好了。」在余误这里，她还是稍微说点儿心事。虽然接受了苏懿宁是真的，但如果可以，她希望苏懿宁才是假的。她只是一个很正常的老人家。「你怎么跟彤彤就不能是真的？」她好忧愁，她对余误和苏懿宁之间的感情没有意见，她也接受，但不代表她就喜欢这样。她极度担心，「你们非要这样不可吗？」


    「不知道。」余误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摇摇头沉默了。他有点头疼，后悔把苏懿宁带过来了，让奶奶发现他跟苏懿宁的事情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以为瞒得挺好，却是百般漏洞。


    苏懿宁早就下楼了，因为屁股太疼，所以他走得很慢。他走路没有声音，站在楼梯上听完了余奶奶跟余误的全部对话。


    苏懿宁是一个脑迴路很不正常的人，而且他实际极其聪明。所以他几乎能猜到，余奶奶还是不希望他跟余误在一起的。她希望邱彤彤是真的，希望余误能跟邱彤彤修成正果。


    ——所以奶奶喜欢你才是假的。


    ——哄哄你也信。


    ——余误也只说不知道啊，你看余误也不喜欢你。你这么乖有什么用。


    「......」苏懿宁摇了摇头，试图把脑袋里的话语声扔出去。实在是太吵了。


    可是他越想扔掉脑袋里的声音，脑袋就越疼，所以苏懿宁没有选择下楼跟他们一起吃早饭，而是转身回了房间躺下。他这一躺就跟昏迷了似的，直接躺到了晚上。


    第83章


    这几天余误都在家陪着余奶奶，他把工作交给了助理，让他来这边帮自己跑业务。苏懿宁也是这时候提出要自己外出去看医生，他前几天就说他头疼，吃药也不管用。「我自己去吧，反正治疗室也不远。」苏懿宁说，「你在家陪着奶奶，不用陪我了。」他主动提出独立，他想学着减轻一些对余误的依赖。


    余误不太乐意，他总觉得不安全，「让大块头跟你去。」


    「我自己去。」苏懿宁笃定道，「你也想我能快点把病治好吧，减少对你的依赖就是其中一项。」


    余误还是不乐意，但苏懿宁说的不无道理。「那你去吧。」他终于是点了点头，「五点前要回来，结束了别到处乱逛。」


    苏懿宁没想到余误这么快就能答应了，「真的？」他很意外，「你不会等下就让大块头跟着我吧。」


    「不会。」余误也觉得自己对苏懿宁太执着，是应该稍微松松手。苏懿宁是一个成年人了，情绪稳定下也不会有意外发生，最近几天都挺好的。「你去吧，别跑远就行。」


    「好耶！那我看完医生就自己回来！」苏懿宁高兴道，自从大块头被安排在他身边，他就再也没有拥有过单独出门的机会，所以这会他是真高兴，「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我会乖乖的！」


    「嗯。」


    但苏懿宁出门后，余误还是派大块头远距离跟踪苏懿宁。倒也不是真把苏懿宁当弱智照顾，只是这地方好歹是国外，要是苏懿宁丢了，找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但苏懿宁不知道，他还真以为余误放他一个人出门了。他心情很好，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出国，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国外独自逛街。他对于一切都很好奇，在去往看病的路上还东看看西瞧瞧，甚至还没忍住绕路去逛了逛街，拍了几张好看的风景照，鲜有地发了条微博。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微博发出以后，他就收到了苏妈妈的消息。他几乎是愣在了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再三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这五年来怕余误和苏妈妈找不到他，他连手机号码都没敢换。可这五年里，这两个人一条简讯他都没收到过。


    「在国外吗，我刚刚看到你发的微博。街景很好看。什么时候回国，妈妈想跟你见一见。」苏妈妈这一句话，对于苏懿宁来说杀伤力极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跟妈妈见面。


    就因为知道他能跳舞了，所以才来找他吗？


    苏懿宁脑袋乱糟糟的，甚至又开始头疼了，他放下手机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拍拍脸蛋。刚好看到马路对面有个咖啡厅，打算去买杯咖啡提提神。


    他好难受，头都快爆炸了。结果看到咖啡厅外放着的婴儿车，他又傻愣住了。他他只是往婴儿车里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个好漂亮的小孩，软乎乎的，睡得正香。


    估计是父母在咖啡厅里，把小孩放在外面晒太阳。国外这样的做法很常见，苏懿宁也没有觉得这个小孩是没人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冲动，他想把小孩抱走。


    是的，他想偷小孩。因为余奶奶想要小孩，所以如果他偷一个小孩回去，余奶奶说不定会开心。不对...余奶奶只是想要余误生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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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没有小孩，余奶奶不会喜欢他的。余奶奶不喜欢他，那余误肯定也不会喜欢他。


    没人愿意喜欢他这样一个疯子的，所以余误和妈妈才抛下他那么久。一定是他做得很不好，所以大家才会不要他。对，肯定是这样的。苏懿宁恍惚了好久，极其扭曲的思维侵占了他整个大脑。他这会就站在婴儿车旁边直勾勾地盯着。直到小孩的妈妈看到他的诡异举动出来把小孩带走，他都还站在原地。


    对他来说就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实际上他盯着小孩看了足足有十多分钟。苏懿宁反应过来以后纳闷了好久，强撑着去到医生那儿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行了。当他打开医疗室门看到医生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脑袋一阵疼痛。


    失去了意识。


    ——


    苏懿宁睁开眼睛看到医生那一刻他就无语住了，他冷着张脸，转身就要离开。「欸，等等！」医生喊住了他，「怎么刚来就要走啊，约定好的时间到咯。」


    「我可没有要跟你约什么时间。」苏懿宁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他。」


    「......」医生愣了一下，「那你是，另一个苏懿宁？」医生反应得很快，他几乎抬头跟苏懿宁对视上，他就能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平常的苏懿宁给人感觉弱弱的，脸上会带着两分笑意，看着挺漂亮乖巧的一个孩子。可现在的苏懿宁面无表情的，眼神给人感觉很兇，像是在仇视着整个世界，「来都来了，不如跟我谈谈？」医生几乎是冲过去抓住了他手腕，「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苏懿宁甩开了他，「没什么好谈的。」他转身就走，并没有给拉扯他的机会。


    他已经有能力自由进出苏懿宁的身体了，苏懿宁畏畏缩缩怕这怕那的，他在身体里看着就烦。而且苏懿宁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还偏偏千方百计的想要去讨好别人，噁心的要命。


    但他出来以后也没什么想做的，如果非要做点什么，那就只有跟余误作爱。他不能想像『苏懿宁』为什么会乐意自己跑出来，明明粘着余误就很好。他现在站在街上，感觉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刚刚妈妈给他发消息了，『苏懿宁』不想理，但不代表他不想理。他甚至想立刻马上回国跟妈妈见一面，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得先找余误才行。


    他就蹲在那儿伪装得像一只虚弱的猫儿，「餵？」


    「我现在去接你，你在哪。」余误接通电话就立刻跟他说，「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你情况不对，你别跑远。」


    苏懿宁听到余误在担心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么紧张我？」


    「在哪，医生追你都追不到。」


    「你回去跟我作爱我就告诉你我在哪里。」他笑嘻嘻的，全然不在乎余误的担心。


    余误气得额头都爆青筋了，他差点想直接掉头回家，不理苏懿宁算了。他忍着性子，「在哪，给你机会了。」


    「那不作爱吗？」


    问非所答。余误也来气了，这个苏懿宁跟平时的苏懿宁不一样，就像是完全听不懂人话似的。所以余误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他倒不是不知道苏懿宁在哪，也幸好他叫大块头全程跟着以防万一出事，没想到这事还真突然。


    另一个苏懿宁怎么跑出来的，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余误很是纳闷，跟大块头开了地址共享，很快就找到了苏懿宁。他看到苏懿宁坐在街边，显然就是在等他来接。可苏懿宁手里还拿着根烟在抽，看到苏懿宁这个动作，余误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这般相貌出众的东方人，这一块也就苏懿宁一个。大块头就站在苏懿宁身后身后守着，这两人搭一块，苏懿宁就像是带着保镖出逃的小王子。就是拽了点儿，「上车。」余误把车开了过去。


    苏懿宁把烟灭了，起身朝余误走过去。他绕到副驾驶落座，「走吧。」


    「安全带。」


    「啧。」苏懿宁不情不愿地繫上了安全带，「行了吧。」


    余误等大块头上车才启动，他心情很复杂，坐在他旁边的苏懿宁很陌生。他不太能接受出门前还十分乖巧的苏懿宁，突然就变成个拽不拉几的小破孩。


    还抽菸。他可从来没见过苏懿宁抽菸。


    余误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余误发现这个苏懿宁，不太爱讲话，他沉默着看向窗外，好像有很多烦恼。


    第84章


    苏懿宁并不知道怎么跟奶奶相处，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苏懿宁』了，所以他回家见到奶奶的第一眼并不是热情打招唿，而是迅速躲回了房间里。他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跟谁都一样。在他的世界里，他只想搭理两个人，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余误。其余人在他的世界里可有可无，所以他并不会费心去讨好其他人。


    所以回到家以后他就迅速拉着余误躲回了房间，连正眼都没给余奶奶留一个。「他有点不舒服。」余误在他身后随口编了个藉口。


    房门关上那一刻，苏懿宁才放松了下来。刚刚在外面，在奶奶面前，他感觉浑身不适。余误抽走了他放在胸前口袋的香菸，「什么时候学会抽菸的。」


    「你不在的时候。」苏懿宁坐了下来，「我会的东西可多了，跟那废物不一样。」


    余误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烦躁，他直接把香菸扔到了垃圾桶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感觉眼前的苏懿宁就跟陌生人似的，以至于看他的眼神都有几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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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也没有菸瘾啊。」苏懿宁好像受不了余误看自己的眼神，「我跟他是一个人，你看我的眼神能不能也温柔点。」


    「不太能。」余误很坦诚地告诉他。


    「真不公平。」苏懿宁轻哼了声，「但很遗憾，以后只有我了。」


    「什么意思。」


    苏懿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我出来以后他好像不见了，没声音。」苏懿宁告诉余误，「之前我们都能聊天，嗯...但是他多数都不理我就是了。」


    余误感觉很是诡异，毕竟他不能把苏懿宁当成两个人来看待，可苏懿宁一直在把自己这一个体分为『我』跟『他』，余误都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应。


    苏懿宁伸手拉了拉余误，「我想回国。」他把手机掏了出来，翻出妈妈给自己的简讯给余误看，「我妈妈找我了，我想去见她。」


    余误看了一眼简讯，没忍住皱起了眉。他分明记得苏懿宁最后一场演出结束看到苏妈妈以后是极度惶恐的，按理来说苏懿宁不应该想见苏妈妈才对。「你真的想见她？」余误问。


    「嗯，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不想见。」


    「你不介意她在你受伤以后就把你抛下吗？」余误纳闷道，「你一点不在乎？」


    「那是我的错。」苏懿宁说，「但是我现在能跳舞了，妈妈一定会再次喜欢我的。」


    余误哽住了，被气的。「那我还不喜欢你不乖自己到处乱跑，你怎么不在乎我的情绪？」他不知道为什么，没忍住抱怨了一下，「你怎么不怕我不喜欢你。」


    苏懿宁盯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余误，「你本来就不喜欢我。」他笃定道，「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喜欢我的，你不一样。」


    「哪里的出来的结论。」


    「从高中到现在，你就没有跟我说过一句喜欢。」苏懿宁记得清清楚楚，「你只是迫于无奈才跟我在一起的，我知道。所以我从来就没不奢求你喜欢我。」


    「......」


    「你奶奶也想回国，她不想治了。你让我们一起回国吧。」苏懿宁说，「还有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在她察觉到我异常之前，你最好把我跟她分开。我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奶奶？」余误不敢相信，平常苏懿宁跟奶奶相处得很好，丝毫感觉不到苏懿宁对奶奶有厌恶的意思。而且奶奶跟苏懿宁的关系甚至比他跟奶奶之间还亲，余奶奶很宠苏懿宁。


    苏懿宁点点头，「因为她看起来很喜欢我，所以我不喜欢她。很难理解吗？」苏懿宁说了那么多话觉得很费劲，他第一次掌控身体时间那么长，总感觉很累。他伸手拉住余误，然后强行将余误拉到床上。


    苏懿宁力气还挺大的，余误就算是顺了他的意，他也是紧紧地捏着余误的手腕，捏得余误生疼，然后将他重重一拉，让余误跌到他怀里。苏懿宁手脚并用锢住余误，他体型比余误小，这个动作还显得有几分滑稽。但他却很享受，还用脑袋蹭蹭余误，「如果可以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就好了，你跟我作爱吧，好不好？」


    「不好。」余误面无表情的。


    苏懿宁亲了亲余误的嘴角，然后没忍住张嘴咬住了余误的嘴唇。他并不在乎自己啃的是一块不会回应的『木头』，「没关系，只是时间问题，你会接受我的。」苏懿宁说，「而且麻烦你尽快安排一下回国吧，我需要赚钱。我跟着你赚不了钱，而且你也不想奶奶一直不高兴吧，在这边我就得跟她住一块，她注意到我的异常，肯定会不高兴的。」


    余误推开了他，坐起了身。他真是极其讨厌苏懿宁对他的威胁，可偏偏眼前这个苏懿宁是个不听话的主，好不容易愿意改变的苏懿宁，现在又打回了原型。「我得想想。」余误说着，跟他拉开了距离，站得远远的。


    苏懿宁看着余误躲开自己，心里不免一阵失落。他不太能懂为什么另一个苏懿宁就能得到余误，而自己就要被百般嫌弃。


    「你怎么对我冷着个脸，老是躲我。我也是苏懿宁，你怎么区别对待？」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余误，「没有我，他已经死了。」他说完，不知道为什么难过至极，他转过了头，不让余误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我救了他好多次，可是他也不要我。」


    余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苏懿宁很难过。「我不想一个人在这个身体里。」他听到苏懿宁说，苏懿宁甚至不停地在碎碎念，发出让人可怕的呓语。


    余误犹豫了会儿，他在想要不要给苏懿宁打一针镇定剂，他看起来状况不太对。但最后余误没那样做，他只是悄然离开了房间。


    他大概是有点失望，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陪在苏懿宁身边那么久，苏懿宁还是会倒退回从前。眼下苏懿宁的毫无改变，让他感到无比心累。所以原来的『苏懿宁』在他面前，一直只是在装乖吗？


    而且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里面那个苏懿宁，不仅情绪不安稳还有暴力倾向，余误实在不会跟他打交道。


    ——


    ——


    「宁宁呢？」奶奶着急地问，「是很不舒服吗？」


    「还好，睡着了。」余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干脆找个藉口搪塞过去。他想了下，「奶奶是很想回国？」他问。


    余奶奶心一喜，「宁宁跟你说了？」她拉住了余误的手，「我确实想回去，你看我待在这边如果不是你们陪我，我也没有什么朋友。我想回国看看，成吗，小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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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心情很复杂，他在这边的生意刚刚开始，现在就让他回国，那就同等于放弃差不多。他原先的计划是在这边呆半年的，「那你的病怎么办，我不可能不治。」


    「国内也有医生。」


    「可是这边的医生技术是最好的，我看过他们很多治疗案例，很多老人——」


    「小余。」余奶奶打断了余误，「我想回去看看你爸爸。」她说，「我还想回去看看我的朋友们都还在不在，我耗不起。」


    余误沉默了，他倒是没考虑到这一点。「你为什么想见我爸爸，如果不是他需要人来继承公司的事情，他都不会来找我们。」余误心里是季度不喜欢他爸的，他几乎是不待见余父。所以他十分不解余奶奶想见他爸这件事，「如果不是他不要我，奶奶也不至于那么辛苦的养我。」


    奶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后嘆了好长一口气，「他是我生的。」


    「哦。」余误没什么感觉。


    他也是也是余父的亲生儿子，怎么不见余父对他有什么念想。「好吧，我想想，我安排一下吧。」余误说，「但是治疗还是要治的，我想想办法让这边的主治医师跟一下。」


    余奶奶笑了，笑眯眯的，看起来一副很慈祥的模样。她拍拍手，像小孩一样咯咯咯地发出笑声，「太好咯，可以回家了。」她说，「我们跟宁宁一起回家。」


    第85章


    由于新买的别墅还没能正式住人，所以余误是带余奶奶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家里。而苏懿宁很识趣，他不想跟余奶奶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便主动提出在附近的酒店订了房，想让余误跟自己一起睡。


    可余误当然不会抛下自己生病的奶奶跑去跟苏懿宁住一块，他不放心。「已经依你的愿回国了，你别太闹腾。」余误跟他说，「你别想又把我捆起来或者给我下药之类的，我不会放过你。」


    被摸清了意图和举动的苏懿宁面无表情的，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余误。他觉得余误对他好差，明明之前他是另一个「苏懿宁」的时候，余误就很温柔。「所以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了，是吗？」他问余误，「因为我不是你心目中乖巧的苏懿宁了，所以我的死活你都不在乎是不是。」


    余误被他这话堵住了，他也是真不能放下奶奶在家。现在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奶奶被查出来实现癌症晚期，随时有可能发生病变，余误是一定要尽可能陪在她身边的。面对苏懿宁的无理取闹，他实在是有些心烦意乱，「你冷静一些。」他只能说，「大块头会陪你的，而且你之前跟我说的，你要跟我保持距离，对我减少依赖。」


    「放屁。」苏懿宁不屑道，「你就听他说得好听的，我说的让你别离开我倒是一句不听。」


    「……」余误懒得理他了，转身就准备离开酒店。他本来想着再跟苏懿宁坐会儿一起吃顿饭，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


    真是心累，好不容易以为苏懿宁能有一点成长，现在看来是打回原形了。「我走了，有什么需要就找大块头。」他说，「我明天再来找你，你乖一点。」


    苏懿宁看着他离开那瞬间，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孤独感朝他袭来，以至于他瞬间就红了眼眶。


    余误只喜欢乖巧听话的他。


    所以他卸下了伪装恢復成原本的苏懿宁，余误就不会要他了。


    谁会喜欢这么偏激的他呢？就连同一具身体里的「苏懿宁」也不想要他。


    「需要吃药吗？」大块头突然问他，「还是要我给您打一针，会好睡一点。」


    苏懿宁瞪了他一眼，「滚。」他对这个大块头的感情跟另一个苏懿宁是一样的，都是讨厌至极。他甚至也有点怕这个大块头，因为他给自己扎针的时候可真是快狠准，一丝一毫都不留情面的。「你站远点，贴门边…算了，你躲厕所去，烦死了别让我看到你。」苏懿宁扯着声调骂，可那大块头无动于衷，就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抱歉，为了您的生命安全，您一定要在我视线范围内。」


    「啧。」苏懿宁觉得他烦人极了，他可不是受摆布能接受半年冷暴力的「苏懿宁」，既然他掌控了这副身体，那让他乖乖听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半夜大块头从瞌睡中惊醒，就看到苏懿宁用投屏放着极度摆不上檯面的视频，然后躺在那儿…撸。脸红耳赤的，快速玩弄着他自己。而且大块头很惊悚地发现，投屏里播放着分明是年轻版的老闆和苏懿宁的作爱视频。「！！！」大块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可没兴趣看这些，「你干什么！」他转身闭上了眼睛。


    「干嘛，你老闆吩咐过你不让我撸//管吗？」苏懿宁哼哧了声，他就是故意的，「你老闆都不跟我作爱，你还阻止我撸//管，这有没有人权啦？」


    大块头可对苏懿宁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他感觉自己再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他工作不保，便干脆暂且离开了这个房间躲一躲。


    他就守在门外，房间里一切利器都没有，而且他们在十多层，苏懿宁再离谱应该做不了什么伤害自己或者从窗户外逃跑的事。


    有够累人的，大块头产生了一种想离职的冲动。他钱已经存够了，他一普通人，要是省着点花，这几年赚的钱应该够他过一辈子。


    正当他烦恼之时，房间里又传出一阵尖叫声。大块头暗叫不好，赶紧打开门看是什么情况。结果他刚打开门，苏懿宁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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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千想万想，没想过苏懿宁会用拆下来的花洒头来砸他，而且力度极大，让他一时晕厥了一瞬。也幸好他身强力壮，恍惚过来那一刻还能抓住苏懿宁的脚踝，「别跑！」他死死拖住苏懿宁。


    可苏懿宁拿着花洒头死命往他脑袋上砸，感觉把人砸得快不行了，他又开始砸大块头的手，「放开，放开！」他着急道。


    这时候已经有人从其他房间跑出来出来看热闹了，苏懿宁只想跑，可不想被看热闹。他以为自己刚刚给大块头当头一棒就完事了，没想到这大块头对他这么执着，「放手，我要走！！」他怒道，强行把自己的脚踝挣脱出来，为此他还丢了一只鞋，「滚！」他往几乎昏迷的大块头身上踢了一脚，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赶紧跑了。


    苏懿宁可知道大块头的本事，他要是再跑慢几步，大块头一定会拿着针上来扎他。


    他才不要再被冷落半年，他不要再过着像地狱一样的半年了，没有余误在的日子，什么也不是。而且他都那样乖了，余误还是没跟他说喜欢啊。


    「你装乖没有用，你看，你一旦不乖就没人要你了。」苏懿宁边跑边碎碎念，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你不想再过那样的半年就只能跑啊…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苏懿宁不停在脑海里寻找另一个自己，可是好奇怪，这个身体好像只剩下他一样，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声音。


    「妈的，你也不要我。」他骂了声，跑得更快了。


    ——


    ——


    苏懿宁是没有地方去的，而且他身上没钱。他之前就把钱全部转给余误了，就连酒店也是余误帮他开的，他想用钱的时候只能用余误给他开通的亲属卡，但他几乎不用，也不想用。


    他欠余误的够多的了，他回国的原因之一也是想赚钱。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感觉自己左右不了余误的原因是因为他没钱，而且地位悬殊太大，以至于在感情上很难做主导的位置。


    苏懿宁想好了，他要比余误还厉害，只要比余误厉害，那余误就能受他掌控了。要别的他不会，但他会跳舞还有一张长得还不错的脸。所以要赚钱，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果他一直掌控这具身体情绪稳定，他一定能成大事。


    所以他一直觉得另一个「苏懿宁」很废物，老公没讨到，事业还一败涂地。


    …算了。


    苏懿宁回到了他原来的家里。那一块地方还是原来的样子，外面的小吃街热热闹闹，可走进幽深的小巷，穿过油腻腻杂乱的小街，看到那极其老旧的小区。


    苏懿宁好多年没回过这里了，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人住。而且现在是凌晨了，走回来这儿还怪阴森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一整栋楼就只有他家是开着灯的，这画面简直诡异。年迈的保安大爷在睡觉，在沙发上唿唿大睡。苏懿宁犹豫了会儿，最后选择自己去解决。他想着应该是招贼了，便顺手在楼下拿了根扫帚悄悄咪咪上了楼，他吓得心脏砰砰跳。


    在楼道消防栓摸到自己家的备用钥匙，开门那会他手都在抖。


    他家不大，打开门就是客厅。苏懿宁想到过一万种可能，什么有人非法入侵他家，入室抢劫，或者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房子被卖了。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过打开门会看到妈妈。


    「？！」苏妈妈显然也是被他吓一跳，手里同样是拿着扫帚，双方都怕是陌生人。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同步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吓死人了，儿子。你回家怎么不说一声，吓得我够呛！」她顺了顺自己的心脏，「我还以为有贼，这都几点了！」


    「…我也以为有贼。」苏懿宁不可思议道，他掐了自己一把，怀疑自己这会在做梦，「…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86章


    苏懿宁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还能吃到妈妈做的面条。就这样一碗普普通通的素面，还差点把他吃得哭出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苏妈妈问他。


    苏懿宁嘴巴里还塞着面条，嘴巴鼓鼓的，倒像一只小仓鼠。「我还想问你怎么在家呢。」苏懿宁问，「你回来住多久了啊？」


    「快一年了。」苏妈妈告诉他，「我跟他离婚了。」


    苏懿宁吓得硬生生把那一大坨面吞进了肚子里，「真的？」他很是惊喜，「为什么？」


    苏妈妈点了点头，「他公司前段时间莫名被查了，罚了好大一笔钱，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她稍稍解释了一下，「而且你不能跳舞了，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了。」


    「我能跳了。」苏懿宁说，「我想赚点钱。」


    苏妈妈想了下，点了点头，「我留给你的钱你都没用过，你现在想赚什么钱？」


    「你给我留了钱？」苏懿宁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在我床头柜，我放了十万，你没动过。」苏妈妈告诉他，「你腿断了我怕你找不到工作没钱花，给你留的。」


    自从苏妈妈走了，苏懿宁可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她的房间。既然她不要自己了，那进她房间也没意思，他可不想看着妈妈生活过的房间睹物思人，「但你不是不要我吗？」苏懿宁说，「我腿断了，你不要我了，怎么会给我留了钱？」


    「是，你让我很失望。但你是我儿子，我给你留了钱，这很奇怪吗？」苏妈妈面无表情的，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是对你以后不能跳舞这件事很失望，可我不至于想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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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震惊到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他缓了好久才问，「那你这几年去哪了。」


    「前年开了一间芭蕾教育机构，培养出来一些不错的孩子。」苏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发着亮光的，她似乎对自己做的事情引以为豪，「现在也在教孩子们上课，然后最近在筹划舞剧了。」


    苏懿宁这几年都刻意不去打听苏妈妈的事，他对于妈妈的近况是一贯不知。在他眼里，妈妈教人跳舞，那可是地狱级别的。苏懿宁领教过不少她的『招唿』，现在想想，还浑身都疼。「那你也会打他们吗？」苏懿宁问，「像对我那样。」


    「不会，我打他们，我的机构还能开下去吗？」


    「...好吧。」苏懿宁想，妈妈只打他一个，说明他在妈妈心里的位置还是特殊的。但这是爱吗，苏懿宁不知道。「妈妈，那你为什么只打我，你是不是特别很讨厌我才这样做。」


    苏妈妈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她以前都是告诉苏懿宁，她打他是因为爱他，而且这么多年来苏懿宁都深信不疑。所以苏妈妈愣了愣，可他这次却告诉苏懿宁，「是，我很讨厌你。」


    「哦。」


    「因为怀了你，我才跳不了芭蕾。芭蕾是我的梦想，是你害了我，我讨厌你。」苏妈妈坐在苏懿宁的对面，面无表情地撑着脑袋看着他。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不是一个正常妈妈能说得出口的。


    所以苏懿宁吃着面条，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这么多年来他都对妈妈说的『打你是为你好』这句话深信不疑，尽管余误跟他说这是不对的，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这是错的。可他就是执拗地相信着妈妈，「我能跳舞了。」苏懿宁抹了一把眼泪，他一点也不想哭，他跟那个废物不一样，他能跳舞的，「我能跳舞了，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苏懿宁抬眸，眼眶红得厉害。他看起来好难过，他就是为了承受这些，才被『苏懿宁』单独移出来的一个个体，他好难过，他也想躲回去身体里。可他越想回去身体里，就越发现自己没有退路。


    好像出来的路被封死了，被『苏懿宁』封死的。让他一个人独自出来面对所有人的不喜欢。


    他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通过跳舞就得到妈妈的喜欢。


    可是好奇怪，妈妈沉默了。


    这一阵沉默在苏懿宁耳边却是震耳欲聋的，他勐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那，那打扰了。」他听到自己说，他几乎是拔腿就跑，全力地想要逃离苏妈妈。


    「等等！」苏妈妈在他身后大喊，「等下，儿子！」苏妈妈跟了上去，可苏懿宁跑得很快，在她跑下楼以后就不见了踪影。


    她有些懊恼，有些迷茫地左右看，想追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追。


    她回到楼上，发现苏懿宁的面条其实只吃了小半碗，苏懿宁甚至没发现面条最下面还有两个鸡蛋。


    她对苏懿宁的讨厌是真的，因为意外怀了苏懿宁，所以她再也跳不了芭蕾。可她的爱意也是真的，是藏在面条底下的两个鸡蛋，是放在柜子里的十万块钱。是苏懿宁看不见的地方，是苏妈妈本人也不太明白的爱意，是母亲对儿子的爱意。


    ——


    苏懿宁又没地方去了，他本来想回家，结果发现家也没有了。拿出手机来看了眼，发现手机只剩下10%的电，他翻了翻列表，甚至不知道该找谁。他一向不喜与人交好，现在出事了找不着人也正常。


    苏懿宁冷静了一会儿，他比『苏懿宁』要聪明，实际上也比『苏懿宁』更懂得伪装情绪。所以他抹了把眼泪，再三犹豫下，他走去了板哥开的酒吧。


    板哥的酒吧是通宵的，现在过去正好。苏懿宁之前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他就经常跑出来玩，跟板哥也算是相熟，抽菸的技能也是在板哥那儿学来的。


    进酒吧那会板哥在调酒，看到苏懿宁来了很意外，「哎呀，好久不见。」板哥见他落座，还特意给他调了一杯水果酒，甜的，「这个点，你怎么来了？」现在已经清晨四点多了，过了最狂欢的时候，客人也不算多。


    「收留我一段时间吧。」苏懿宁单刀直入，也不隐瞒了，「没钱了，能借点钱不？」


    板哥眯了眯眼，「…原来不是苏懿宁啊？」他轻笑，「那苏懿宁人呢？」


    「我就是苏懿宁。」苏懿宁说，「不用区分。」


    「还是要的，他只能跳擦边舞，你不一样。」板哥指了指舞台，「那明晚来跳舞呗，待遇跟以前一样。」


    「那能收留我几天吗，我一分钱没了。」苏懿宁一口干完了板哥给他调的果酒，甜甜的，味道很好。


    板哥挑挑眉，他弯腰撑着脑袋看着苏懿宁，他心里算盘开始啪啪打响。「跟我签约，收留你多久都行。」他眯着眼睛笑笑，眼底还带着几分狡猾，像狐狸似的。


    「签什么？」


    「在这给我打工啊，每个月最少得有十场。」板哥说，「不亏待你，五险一金都可以给你买。」


    「...五险一金倒不用。」苏懿宁说，「那就签吧，都行。」


    「待遇跟以前一样的哦，你火了我也不会给你提成的。」


    「行了，签就签吧。」苏懿宁点点头，没犹豫，在他混得最不好的那几年，板哥帮了他好多。他什么都不能干的时候，板哥和田老大还给过他一些救济金。苏懿宁跟他们关系还可以，尤其是田老大从良了，有段时间他们还经常凑一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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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苏懿宁』可能不太知道，『苏懿宁』跟他的记忆不互通，『苏懿宁』看不到他的记忆，但他能看到『苏懿宁』的。而且『苏懿宁』的那时候情绪不太稳定，他经常会闪现出来，只是控制不了进出身体的时间。


    「你不怕我卖了你？」板哥哼哼地笑着，他捏了捏苏懿宁的脸蛋，「你不是跟余误和好了吗？」


    「没。」苏懿宁说，「我这不是从身体里出来了，余误对我有意见嘛。他应该不想要我了。」他又不是那个会装乖的『苏懿宁』。


    如果另外一个苏懿宁不出来，那余误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吧。但是他能跳舞了，妈妈也还是不喜欢他。


    所以世界上大概没人愿意喜欢他。「板哥，要不你甩我一耳光吧。」他突然提议道，「用力一些，算我求你的。」


    板哥一头问号，但还是随了他的心愿，「你这癖好得改改，这么久不见就叫我给你一耳光。」他抬手，狠狠地给了苏懿宁一耳光，「爽吗？」


    这耳光甩得苏懿宁脑袋都嗡嗡疼，脸上瞬间刺痛不已。


    他试图从疼痛中得到一丝别人的爱意，但是没有。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第87章


    看到苏懿宁的时候，他在台上跳舞。余误进去没一分钟就走出来了，他带着帽子口罩，只是远远地看了苏懿宁一眼，混杂在人群中，苏懿宁没看见他。


    听说苏懿宁这几天混得还行，他虽然晚上在这跳舞，但他前些天去找了吴乐，讨要了一个新的舞剧资源。苏懿宁的名号挺不错的，他不是混娱乐圈的人，所以有人把他在酒吧驻场跳舞的视频发到了网上也没多少人骂，还有夸他漂亮的。


    当然，骂苏懿宁的帐号被余误封住了嘴。现在苏懿宁跳的舞还暂且算是正经的，男团女团舞都跳，要力度有力度，要软度也有软度。反正他这张脸，其实干什么都有人乐意看。而且这次他没有戴假胸也没有穿女装，甚至没有用什么艺名，直接宣传就是苏懿宁本人来跳舞了。


    没什么大问题，板哥现在开的清吧很正经。每周每天定时都有不同排场，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还有好一些是挺出名的小网红，所以苏懿宁夹在节目单里不算奇怪。只是就是在穿着方面，布料少了点。余误看着心里很微妙，但他始终没出面说。


    既然苏懿宁能自己振作起来，那他就暂且不打扰好了。余误给托邱彤彤给了吴乐一笔资源，让她帮忙带一带苏懿宁。上次苏懿宁只是演了个女三号，那他这次就让苏懿宁当一回小王子。


    这样就挺好的，余误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苏懿宁』。


    只是奶奶几乎天天念叨苏懿宁，她觉得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才害得自从回国以后苏懿宁不愿意理她，说苏懿宁生他气了。余误试图找个藉口煳弄过去，但奶奶精得厉害，「你跟宁宁吵架啦，人家不要你啦？」


    「不是，没吵。」余误皱起了眉头，心想他不要苏懿宁，苏懿宁也不可能不要他。他几乎是笃定，肯定，以及确定。苏懿宁是离不开他的，「他有自己的事情吧，他最近在练舞，有个舞剧邀请他了。」


    「那你带我去看看。」余奶奶扯着余误，「一星期多没见宁宁了，怎么回事啊，他真生我这个老太婆的气吗？」余奶奶嘆气连连，「你带我去见见他，我要跟他说说话，你也帮我说说，帮我跟他说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余误看着余奶奶这般着急，也不好拒绝。「我找个时间吧，但是你要乖乖治疗调养好身子，手术时间也快定下来了，你要先调整好身体啊。」


    「你让我见宁宁我就能乖乖治疗。」余奶奶这几天去见了还健在的朋友，去了各种地方，甚至还跟余误的父亲见了面。尽管余父并不是那么乐意，但还是很勉强地跟她同座吃了饭。


    而且余误跟余父谈好了，让余父每周抽一次空跟余奶奶吃一次饭。余父不情不愿，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点头答应了。余奶奶回国后每天都很开心，除了苏懿宁不肯见她这个事在她心里成了一根刺，「你帮我联繫宁宁吧，小余。算奶奶求你的。」


    「知道了。」余误答应道。


    可是余误不知道怎么跟这个苏懿宁打交道，而且苏懿宁也没有主动找他。如果他确定要放开苏懿宁，那这个就是最好的机会。所以尽管奶奶再三催促，余误也还是没有联繫苏懿宁。


    余误就是苏懿宁一但不去追逐就一定会离开的人，就像是余误所说，他把苏懿宁留在身边，不是因为他喜欢苏懿宁，而是苏懿宁喜欢他。


    但苏懿宁离开了他，余误心情也不怎么样。平时除了在家陪陪奶奶，他也要回公司处理事务。而且他可能得飞一趟国外，有些手续只留助理在那边做不了，还是要他本人进行。余误最近挺忙的，就算在家他也不能好好躺着。因为床上全是苏懿宁的味道，苏懿宁占据了他的房间这么久，到处都是他的生活气息。


    「要不要出来喝东西？」邱彤彤晚上十点多给他发消息，「离婚日期定一下呗，我女朋友有意见了，她说她想见见你。」


    余误躺在床上犹豫了会儿，说实话他都没见过邱彤彤的女朋友，「行，地址发一下，我现在出门。」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挣扎着离开了全是苏懿宁味道的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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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最近住在板哥家里，但田老大不太高兴，给他预支了两千块工资，今天让他滚出去了。苏懿宁从余误那儿出逃连身份证都没带，要去酒店开房都开不了。这会他刚从舞台上下来，被田老大赶得那是一个措手不及。


    他手里拿着两千块站在街上，很是迷茫地左看看又看看，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他没有朋友，也不想再去麻烦板哥跟田老大了，他们都给自己塞钱了，他要是再去打扰他们就是不识好歹。


    他蹲在马路边，为了不让板哥他们出来看到自己落魄，还特意跑远了一点蹲着。他抽着烟，犹豫好久今晚到底要去哪里。「卖吗，多少钱。」突然有个人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这人显然是喝多了。


    「呵。」苏懿宁不知道为什么想笑，他看了过去，挑了挑眉，「那你觉得我值多少。」


    「唔，这么漂亮。」那人捏了捏他的脸，「我给你五千一晚吧。」


    那价格还挺高的，苏懿宁心里说了句。可他这样好看，白送给余误，余误都不屑看一眼。苏懿宁撇了撇嘴，「你可以滚了，不卖。」


    「六千？」那人试探地问他。


    苏懿宁很烦他不停靠近，干脆推了他一下，「滚。」他勐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可他这一走，醉鬼是不可能不追上来的。


    他甚至追上来勾住了苏懿宁的肩膀，一副跟他相熟交好的模样。「啧。」苏懿宁烦躁得皱起了眉，准备要揍他来着。


    可当他一转头，看到余误跟一个女生走在一块，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在马路对面，车来车往的，余误他们就没注意到马路对面的自己。女生看着挺漂亮的，苏懿宁没见过他。他们看着有点拘谨，但女生脸上是笑着的，说着小话，余误太高，还会弯腰侧身去听她说话。


    苏懿宁傻住了，他几乎是呆滞在这里。他是想冲过去，然后不顾一切地把余误扯回来自己身边，然后再狠狠地揍他一顿把他关起来，让余误害怕他，让余误只看自己一个人。


    可不知为何，苏懿宁并没有那样做，他的脚像注了铅似的，迈都迈不开一步。


    这边酒吧和清吧都很多，这条街再往前走，就是酒店。苏懿宁不知道他们要往哪里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说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在家，要在家里陪奶奶的余误，会在这个时间点跟别的女生出现在街上。


    「卖不卖啊，我给你加到八千，你陪我一晚呗。」旁边的醉鬼还在孜孜不倦地骚扰他。


    苏懿宁都懒得理他了，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我不要钱。」


    「啊？」醉鬼很是惊喜，「真的吗，这么好，那我付房——」


    「啧。」苏懿宁一拳锤在醉鬼的脸上，他力度很大，还能趁着醉鬼吃痛没站稳，再次抬手往他身上招唿好几下。他速度很快，能打得别人那叫一个措手不及。「烦死了！」他怒道，给了那人一脚结束，跑得没了影。


    毕竟是一桩小小的打人事件，所以这阵骚动也引起了马路对面的余误注意。他看到苏懿宁极速奔跑的背影，看到跌在地上起不来的醉鬼。「马路对面发生了什么？」余误问他旁边的女生，是邱彤彤的女朋友。他们三个约了出来喝东西，但邱彤彤堵在路上了，还没到。


    「有人被骚扰了吧。」女生猜测道，「我也没注意看。」


    「......」所以刚刚苏懿宁在马路对面看到他了？


    苏懿宁看到他跟女生走一块，但没冲上来把他们分开，甚至都没有过来质问。如果苏懿宁看到他跟不认识的女生走在一起，是一定会上来发疯的。可苏懿宁没有，他只是自己解决完骚扰他的人，然后跑了。


    难道苏懿宁没注意到他？


    「怎么了，你认识他们？」女生问，「那男生跑挺快的，还把人撂倒了，身手挺好。」


    「...是身手挺好的。」余误应和了一句。


    明明他靠着苏懿宁的背影就能一眼把人认出来，苏懿宁就算穿女装戴假髮挂个假胸，他都能一眼认出来苏懿宁。他就是有这种特殊技能，苏懿宁在他眼里是一个特别好认且特别的存在。「我去看看，那人我认识。」他说，「你先进店里，我去去就回。」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阵说不上来害怕和慌张。


    肯定是苏懿宁没看到他，所以才没跟他求救。肯定是苏懿宁没看到他跟别人在一块，所以苏懿宁才没有冲上来质问。


    余误几乎是跑着想要追上苏懿宁的，可他追了一阵以后，小腿突然僵了一下，又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突然入侵了他的大脑。


    万一是苏懿宁不需要他了呢。


    第88章


    回国后余奶奶已经有半个多月没看到苏懿宁了，她心里着急得厉害，开始每天念叨余误什么时候才能带她见苏懿宁。余误被她烦得不行，尤其是奶奶不知道从哪儿学会的反抗，竟然不肯吃药了，「宁宁已经讨厌我到不想见我了吗？」她心情很差，到了饭都吃不下的程度。她一度怀疑是因为自己说错话才导致苏懿宁躲她，明明之前跟苏懿宁关系这么要好，可回国后苏懿宁就不见了踪影，这让她感到极其困扰。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跟他有争执。」余误为难道。


    「那你跟他有争执，不能牵连我这个老太婆呀，我都快双腿一蹬进棺材了，我可耗不起！」余奶奶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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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别乱说。」他担心道，「给我两天时间，我去联繫他。」


    「赶紧的。」余奶奶催促道。


    可说实话，余误拉不下脸去找苏懿宁，更何况是苏懿宁自己主动跑的。苏懿宁自己不肯回来，苏懿宁不需要他，那他还去找苏懿宁做什么？


    余误不太情愿，他也不乐意。可奶奶布置的任务他还是要做的，所以他拜託了邱彤彤，让她帮忙带奶奶去舞蹈室看看练舞的苏懿宁。他甚至都没出面，躲得远远的，是不打算见苏懿宁的。


    苏懿宁见到奶奶的时候也很惊讶，他看到邱彤彤推着奶奶过来他就更惊讶了。他对邱彤彤是能冷着个脸，可他对着余奶奶，他就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了。他几乎是吓得躲在了吴乐的身后，希望吴乐能挡住他。


    可吴乐是一个体型比他要娇小的女生，要挡住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的举动太过诡异，「干嘛，干嘛呢！」吴乐被他吓一跳，她感觉苏懿宁最近神经兮兮的，跟之前不太一样，但舞蹈基础训练不止比平常好了一个倍，「躲我身后做什么？」


    「邱彤彤来了。」


    「哦。」吴乐不解，「然后呢。」邱彤彤出现并不奇怪，毕竟她跟邱彤彤关系很好，整个舞剧还有邱彤彤给的贊助费。


    「...没有然后。」苏懿宁从吴乐身后出来了，「继续练吧。」他心里乱糟糟的，想不通为什么奶奶会来。而且还是邱彤彤带她来的，这肯定是余误的吩咐。


    奶奶想见他，但余误不想，就只好拜託邱彤彤带奶奶过来逮他。苏懿宁聪明得很，他几乎确定余误是真放弃他了。


    可他不可能会让余误放弃他，他暂时跟余误拉开距离，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才导致自己在这段感情里被余误掌控着。他要的是在感情中成为上位者的那个，就算不能成为上位者，那他也要争取到跟余误是同等的位置才行。即便余误现在很有钱很厉害，愿意养着他。但他也不想成为被养着的附属品。


    就算他知道余误是不可能爱他的，他也希望能得到余误一点点的喜欢。


    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的，苏懿宁本来就不愿意跟别人交好，现在更是。他平时就算是对着吴乐和一起排舞的人，他也只是公事公办，闲着也不会跟他们有更多交流。以前『苏懿宁』还会尝试跟他们一块吃饭试图融入集体，可现在苏懿宁连吃饭都是自己吃的，绝不跟任何人有多余的沟通。


    刚刚也是很奇怪，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跳到吴乐身后，明明他跟吴乐就不太熟——可能是只是他跟吴乐不熟而且，『苏懿宁』跟吴乐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所以下意识害得他跑去找相熟的人求保护，也下意识的对余奶奶讨厌不起来。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余奶奶相处，所以当余奶奶费劲地推着轮椅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慌了。


    余奶奶拉住了他的手，「宁宁在生奶奶的气吗？」她的眼睛因为年迈而朦胧，可她眼眶发着红，「是奶奶说错话了吗，奶奶跟你道歉好不好？你不要不理奶奶。」


    苏懿宁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然是有被奶奶触动到的，奶奶特意来找他，就足以证明他在奶奶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我，我——」他脑袋懵懵的，然后蹲了在了奶奶面前，「我没生气，奶奶。」他说，「我只是最近挺忙的，你看，我刚刚还在跳舞呢，奶奶有看到吗？」


    他装得一副乖巧模样，毕竟是装『另一个自己』，所以苏懿宁还算是得心应手。这应该是奶奶喜欢的模样吧，苏懿宁想。「我没有不理奶奶，是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他甚至很诚恳地道了个歉。


    可余奶奶的表情却有一丝微妙，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懿宁，她不断打量着苏懿宁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想要通过对视来看透眼前这个苏懿宁。「宁宁？」她试探着喊了声，她伸手摸了摸苏懿宁的脸，「你是宁宁，对吗？」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苏懿宁张了张嘴，他想直接回应，可他却发不出声音。明明他也是『苏懿宁』，明明他在脑子里看着『苏懿宁』跟奶奶的相处，可是现在要他承认自己是『苏懿宁』他却说不出口。


    就在他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余奶奶抓住了他的手，「你就是宁宁。」她突然说，「宁宁什么样我都喜欢。可以原谅奶奶吗，不要不理奶奶，奶奶知道错了。」


    「...不，不是。」苏懿宁慌张道，「你没错，是我、我不好，最近太忙了，我，我以后会跟奶奶多聊天，会抽空陪奶奶的。」


    余奶奶捏捏他的手心，她眯着眼睛笑了笑。她是松了一大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没有！」


    可是苏懿宁很纳闷，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到这么热烈的喜欢，甚至因为怕他讨厌自己而难过到红眼眶。


    苏懿宁感觉自己好像偷了『另一个苏懿宁』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爱意，而且这个感觉还很不赖。「宁宁跟我吃顿饭吗？」余奶奶问他，她看了眼在远处跟吴乐说话的邱彤彤，「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彤彤，好不好？」


    「好。」苏懿宁点点头，「那我去换衣服，我去说一下，我提前下课...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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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以后，奶奶笑得好灿烂。


    只是苏懿宁万万没想到，奶奶会给他一对大金镯子。是吃饭的时候在桌子底下神神秘秘地塞给他的，苏懿宁打开那会吓了一跳，赶紧要还给奶奶，可奶奶却拼命往他手里塞，「给你的，你的。」她说，「你跟我们小余在一起了，那这対镯子就是要给你的。」


    「我，我是男的啊。」苏懿宁第一次感受到这般浓烈的爱意，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这跟你男不男的有什么关系。」奶奶很通透，「你跟小余在一起了啊。」


    「......」苏懿宁的心情很复杂，他盯着手里的盒子，很宝贝似的摸了摸，轻轻的。他不想收，一点也不想收。可他却问了一句很白痴的话，「那这个是不是邱彤彤也有。」


    「这对就是我本来给她的那对。」她咯咯咯的笑着，「我给她送了别的礼物，把这对镯子讨回来了。这对镯子我只送给我们小余喜欢的人。」


    「余误喜欢的人？」这话倒是新鲜，苏懿宁可从来没听过余误喜欢他，尽管从别人嘴里说出口的，也没拥有过。


    「是呀。」余奶奶轻轻拍拍他的手，「别跟小余吵架了，小余看起来每天都很难过呢。」


    余误怎么可能会难过。苏懿宁心里想道，但因为奶奶的话，他心情好了很多。他抱着奶奶送他的手镯，珍惜不已，「我知道了。」他说，「我去找他和好。」


    他好想要得到余误的喜欢。


    第89章


    可苏懿宁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得到余误的喜欢，低声下气去求和好他也做不出来，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他千思万想，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给余误下药然后半夜潜入他的被窝让他干自己一顿。


    他的思想很单一，毕竟他只是『苏懿宁』的其中一部分。他明明在别的地方都很聪明，可面对余误，他的想法却总是只有一根筋，就连他自己也很懊恼，为什么想不出别的办法来让余误喜欢自己。而且他不敢确定自己的讨好是不是就真的有用，毕竟『苏懿宁』学乖了，也一样没能得到余误的喜欢。


    但奶奶希望他跟余误和好，如果要跟余误和好，那他就要拉下脸去讨好余误。


    「明天的后援会团建你来吗？」贺钧给他发了消息。


    苏懿宁看了一眼，地址就在附近，时间还刚好是他排练结束的时候，去酒吧的路上能刚好路过。苏懿宁想了会儿，犹豫了。因为余奶奶，他好像终于尝到了被人喜欢的甜头，而这个粉丝的团建，就是因为喜欢他才聚到一起的。


    而且贺钧之前还教过他怎么去追余误，现在他跟余误这种情况，他也想找贺钧商量一下。毕竟他想不到任何办法能让余误喜欢他了，在他眼里，余误就是百分百不会喜欢他的。但是他答应奶奶了，他要跟余误和好的。


    可是跟别人交好这件事，真的很烦。苏懿宁回想了一下贺钧的那狗腿样心里就直发憷，而且贺钧上次还听了他跟余误作爱的电话，也很难保证贺钧不会对他有意见。


    但还是去看看好了，毕竟那些应该都是喜欢他的人吧。


    苏懿宁想道，可当他去到餐厅看到那么多人聚在一块，他又不敢向前了。粉丝们甚至给他摆了两个易拉宝，手幅横幅大头扇子，是一个都不落下。


    吓人，他一直希望能得到谁的喜欢。可现在这么多喜欢他的人摆在他面前，他又觉得很可怕。


    就自己这样的，能配得上大家这么热烈的喜欢吗？


    「哥哥！」他听到贺钧很热情的喊了他一声，隔得大老远还挥着手，像狗一样摇着尾巴迅速跑过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就来看一眼。」苏懿宁被他这闪闪发光的星星眼给亮瞎，他是很震惊，原来真有人这么喜欢他。感觉好奇怪，他有点浑身不适了。


    贺钧却拉过他的手，将他带到了人群当中。他站在最中间，看到了众人投来灼热又欣喜的视线。


    他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得到什么粉丝的喜欢，除了余误和妈妈以外，这些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可是。


    「哥哥，你能来我们都特别高兴！」贺钧拿着皇冠给他带上，众人顿时一阵欢唿。


    这里一共二三十个人，苏懿宁一落座，他们就围着上来要合照要签名，还不断诉说着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诉说着对他的喜欢。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苏懿宁被围着都感觉有几分缺氧。


    苏懿宁脑袋晕乎乎的，结束那会他都还懵懵的，还收到了不少手写信和礼物，大包小包的。「…如果我不来怎么办，你们拿了那么多东西——我，我不值。」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以来都没把粉丝看在眼里过，他就算站在台上，也从来不屑看观众们一眼。


    他好像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什么都不干，还是会有人喜欢他。「怎么会不值，你是我们的宝贝啊！」有个粉丝激动道，「我们都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多久？」


    「我，她，还有这个，这个。都从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粉丝告诉他，「我们都喜欢你很久了，之前从台上受伤消失过一段时间，我们都很难过，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


    「可是，我以前好像被传出过很多黑料。」苏懿宁很是心虚，他知道自己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完美的人，所以这些粉丝这么热情的告诉他喜欢他，他感觉自己很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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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是喜欢你啊，你很漂亮，在台上很自信。就算是在酒吧穿着女装跳舞的视频照片，我们也觉得很漂亮啊，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黑料。」粉丝说，「反正，你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喜欢你的。就算你哪天不能跳舞了，我们也希望你能偶尔出来露个面报平安，我们都很担心你。」


    「…啊。」苏懿宁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他什么都不用做，就算他不能跳舞了，就算他穿女装戴义乳跳擦边舞，就算他不乖。也是有人喜欢他的，「谢谢。」苏懿宁低下了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他想了想，「那个，我记一下你们的联繫方式吧，等我下次演出我给你们免费送票。」


    「不用。」他们连忙摆摆手，「我们自己出钱看就好了，我们都是不求任何回报的，宁宁好好演出就行！」


    「……」


    原来别人对他也有不求任何的喜欢。


    苏懿宁提着东西大包小包离开，心里复杂极了。贺钧追了出来，站到了他的身后，「哥哥。」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懿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贺钧给他手里再多塞了一封信，「这是我的份，我刚刚没给你。」


    「谢谢。」苏懿宁当成是粉丝的手写信，还挺开心的，「谢谢你组织的粉丝团建，我看到他们还挺开心的。」苏懿宁眯着眼睛笑笑，是发自内心的笑颜，看上去特别漂亮自然，在太阳底下，他还给人一种闪闪发光的错觉。


    贺钧看着他的笑颜，愣了好一阵，「我，不客气。」他傻乎乎的挠挠头，明明是一张黝黑的脸蛋，可这会却透了几分红。「是我该谢谢你，我特别喜欢你。」


    「是吗？」苏懿宁觉得很新鲜，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愿意喜欢他。「你不介意吗，上次余误使坏了。」他们在作爱的时候，余误还特意给贺钧打了通电话。


    贺钧摇了摇头，「我还教你怎么追他呢，我怎么会介意。」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苏懿宁看，「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也可以跟你作爱，我发誓如果你能跟我在一起。我会是你最忠诚的小狗，我会无条件的爱你，喜欢你，做你一辈子的爱人。」


    这么一段热情的表白，苏懿宁听了以后却没有半点心动的意思，他只是轻笑了两声，然后拍了拍贺钧的脑袋，「我已经是别人忠诚的小狗了。」他告诉贺钧，「我本来以为我不需要除了余误以外的人的喜欢，但是…谢谢你。」苏懿宁说，「我也挺喜欢你的。」


    他放下了手，真诚的和贺钧道了个谢。他本来还想问问贺钧有没有别的办法让他去跟余误和好，但是他问不出口，因为他没有办法回应贺钧对他的喜欢。贺钧作为一个合格的粉丝，为他做的够多的了，「那什么，下次演出我一定要送你票。」苏懿宁走之前又回头说了一句，「谢了。」


    贺钧听完以后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想了会儿，在苏懿宁走远之前，又追了上去。「哥哥。」他抓住了苏懿宁的手，「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对你那么粗鲁，我有16厘米，尺寸还算挺不错的。技术的话我可以学，这样也不行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懿宁想笑，「可我就喜欢对我粗鲁的。」他还想跟贺钧说余误的尺寸比你还夸张得多，可他眼睛余光看到一个车牌号码特别眼熟，定睛一看，发现是余误的车。「！！」他的小心脏吓得一惊，脑袋一懵，一把子反手抓住了贺钧的手腕，「跑！」他突然说，撒开腿拉着贺钧跑得极快，狠狠地把余误甩在了身后。


    苏懿宁甚至没有确定余误是不是在车上，他只是看到余误的车牌号码他就感到害怕了。


    在这短短的两天里，他感受到了奶奶的喜欢，感受到粉丝的喜欢。他感受到很多人对他的喜爱，甚至是无条件的爱意。


    可是他很怕他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却独独得不到余误的喜欢。他真是被另一个苏懿宁给传染了，畏畏缩缩的。


    「哥哥，我们去哪儿？」贺钧一头问号，「我们跑什么？」


    「余误刚刚好像在我们附近。」苏懿宁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他放开贺钧缓了好一会儿，也感觉自己傻了。他痛拍自己脑壳，「啧。我跑什么呀，我要追余误才是，我还带着你跑…我真是有病！」


    贺钧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很怕他？」他问苏懿宁。


    「对，不然我跑什么。」苏懿宁没有隐瞒。


    「那…为什么你还要他在一块。你为什么宁愿千方百计的讨好一个不会喜欢你的人，也不愿意回头看一眼不求回报为你付出的人。」贺钧在他身后问他，「我会对你很好。」


    贺钧再次表白，可苏懿宁还是没有半点心动。他只会为余误心动，余误对他也是不求回报的，余误对他一直都很好，只是从未对他说过喜欢。


    「我以前是有做错事了，虽然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但我觉得我讨好他是应该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办法。」苏懿宁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一包烟和打火机。他颤抖着手，拿出来一根点燃在贺钧面前随意抽了起来，「你走吧。」他对贺钧说，「如果是要做伴侣，那我不可能喜欢你。」他想了下，觉得这不能吓唬贺钧，又说，「而且余误比你16厘米还长很多。」


    「难道你就喜欢他长…？」


    苏懿宁摆摆手，随口回应，「是的，而且他几把很大，所以我只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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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余误以为自己能听到苏懿宁对自己的表白，可他跟上去听了一番，就只听到苏懿宁喜欢自己的大几把。


    所以他黑着脸转身就走了，也懒得去想为什么苏懿宁见到他就跑。


    余误总感觉他跟苏懿宁之间可能差不多到头了，苏懿宁说怕他来着。而且苏懿宁这个人格似乎很博爱，苏懿宁以前明明不屑于除了他以外的人的喜欢，可这会竟然还去粉丝团建的活动现场，面对贺钧的表白，他竟然还说了谢谢。


    要不他跟苏懿宁就这样算了，本来他跟苏懿宁就不应该再次凑在一块，他们早就分手了，而且自己跟苏懿宁也明确的提过分手。所以他们这样扯不清明不白的关系，本就很奇怪。


    他应该放弃苏懿宁。


    他本来就是希望苏懿宁治好病以后能独立离开他不是吗？


    余误这段时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他跟邱彤彤秘密领了离婚证，每天除了忙公事以外，连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空出来。而且余误最近才发现，自己的朋友很少，在工作上认识的人也不能交心，平常更是不可能约出来一坐下聊天。


    余误这会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所有被他处理完的文件，走了好一会儿神。他感觉烦心透了，拿出手机来刷了会儿微博，还看到小黑皮又发了跟苏懿宁相关的东西，是他们那天粉丝团建的照片，乍一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九宫格的图片里，贺钧把他跟苏懿宁的合照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他看完感觉心更烦了，而就在他皱着眉头髮愣的时候，助理敲了敲他的门，「老闆。」


    「什么事。」


    「前台收到两个袋子，说是苏懿宁给你的。」助理手里已经提着袋子了，「我看了一眼，是一袋是两个保温瓶，另一袋是吃的。」


    「……」余误傻眼了。


    「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就拿去解决掉。」助理道。


    余误盯着他手里的袋子，「确定是苏懿宁拿过来的？」


    「是的，他放在前台让转交给您，放下然后就跑了。」


    「拿过来吧。」余误道。


    他没想到苏懿宁会给他送东西，而且还特意挑在饭点给他送饭。一个袋子装的水果和零食，另一个袋子里有两个保温瓶，一个装了汤，另一个装了饭菜，还是三个菜，看着挺丰富的。


    保温瓶外面还贴了张便利贴，「我亲手做的，你爱吃不吃。」把便利贴反过来一看，还有一句，「不吃就算了，但我明天还给你送。」


    余误原本面无表情板着的一张脸，突然出现了一丝笑意。印象中苏懿宁在上学的时候就总喜欢投餵他，无论他爱吃不爱吃，全都塞他抽屉里。但是苏懿宁是没给他做过饭，余误这次感觉还挺新鲜的。


    所以余误吃了，而且吃的一干二净。他吃完以后收到苏懿宁给他发的消息，「今天的菜还喜欢吗，喜欢扣1，不喜欢扣2。」


    余误犹豫了会儿，「3。」


    「没有3啊，只有1和2！」苏懿宁立刻马上给他回了条语音，「你再回一次啦。」


    余误选择不回復，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他也不知道苏懿宁是不是真的就能坚持给他送东西，也不知道苏懿宁到底能追他到哪个地步。


    万一苏懿宁只是喜欢跟他作爱怎么办。


    余误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懒得想那么多。


    只是他没想到苏懿宁能连着一星期给他送饭，变着花样给他做菜，保温瓶都送了一堆。余误看着办公室放着足足十几个保温瓶，心里纳闷极了，而且苏懿宁没有要提出来拿保温瓶的意思，估计他不让苏懿宁来拿，苏懿宁能给他整成保温瓶批发。


    「来把你的保温瓶拿回去。」余误终于没忍住给他发了条消息。


    苏懿宁秒回，「没空捏。」


    捏什么捏。余误一脸问号，他也不跟苏懿宁废话，「不来拿回去，你也别再送了。」


    「哦，那我可以跟你见面吗？」苏懿宁问他。


    「我的助理会转交给你。」


    「那不拿了，明天我继续送，要不你扔了。」他回道，「笑死，我也没有很想见你。你自作多情什么。」


    ？？？


    余误盯着手机屏幕，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不知道苏懿宁又要玩哪出，所以在一顿思考过后，决定放下手机。明天他让人在楼下拦着苏懿宁，他看苏懿宁还能怎么送。


    结果他第二天中午就收到了大块头给他打的电话，说他逮到了苏懿宁，苏懿宁去给奶奶送饭去了。「老闆，请问我需要把苏懿宁绑到你面前吗？」大块头问他。


    「不需要。」余误翻了个白眼，「别理他了。」


    但他没想到苏懿宁不仅给奶奶送了饭，还给他也送了。他晚上一会到家奶奶就拿着苏懿宁的保温壶递给他，「是宁宁送来的汤，特意给你熬的。」


    「……」


    余误觉得苏懿宁很幼稚，他追人的方式更是毫无长进。上学的时候就强行给他送吃的，现在还给他送吃的。「宁宁挺好的呀，除了不会生孩子，什么都很好呢。」奶奶还不停的给他洗脑，「你还在跟人家吵架呢？」


    余误试图解释，「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在玩人家，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你还睡人家？」余奶奶很不满，「我可没教你随便玩弄别人感情。」


    「……」余误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不敢深想奶奶到底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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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很被动的状态，最主要是苏懿宁把余奶奶给哄住了，而且奶奶很喜欢苏懿宁，这就特别尴尬。「你跟彤彤离婚了吧，彤彤上次跟我说了。」


    「是。」余误点点头，「前些天刚把离婚证领了，但还没公开，想着晚一些跟你说。」


    「哦，那什么时候跟宁宁领证呀？」余奶奶眯了眯眼，「国外可以吧。」


    余误想说不可能领，但他对视上奶奶那双极其期待的双眼，他又把话都咽了回去。「…再说吧。」余误嘆了口气，「奶奶最重要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不要乱想了。」


    奶奶眯了眯眼，「我只是想你好好的。」她说话轻轻的，她瘫坐在轮椅上，已经没有了前段时间的那股精神气，她明明坐在那儿，可给人一种很遥远，即将要消失的错觉。


    余误拍了拍她的手，也不敢奢望之后就算做了手术，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能活到多少岁。「明天中午跟你爸爸吃完饭，你带我去看宁宁跳舞吧。」她突然说，「你陪我去看宁宁，好吗？」


    余误想拒绝来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点了点头。


    第91章


    苏懿宁今天把保温瓶送饭余误公司的时候被拦住了，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招，便直接把两个保温瓶放下就跑了，也没管之后他的一大早起床费心做的饭菜会被怎么处理。


    余误能吃他几天的饭菜就挺不错的了，苏懿宁不敢奢求些什么。他现在过得挺穷的，每天两个保温瓶再加做饭买菜的钱就有够呛，他租了个类似青年公寓的地方，在里面租了个单人帐篷，一天50。一天下来得花两三百，钱都是从板哥酒吧那儿上班赚的，用预支的工资，这会快花完了。


    苏懿宁有在找其他兼职，除去中午排练，晚上在板哥那儿跳舞的时间，他早上和下午还能挤一挤时间。但因为空出来的时间太少，苏懿宁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


    他终于懂了另一个「苏懿宁」的难处，因为没有学歷，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他根本不可能找到正常的工作。现在要找一份合他时间的兼职，根本不可能。


    「要不你直播试试。」贺钧给他建议道，「你有一点粉丝基数在，直播跟粉丝聊聊天也能赚一点钱。」


    「不行。」苏懿宁拒绝得很快，他根本不喜欢跟别人沟通，要他去讨好粉丝直播，他做不到，也完全做不来。「我不需要粉丝的钱，我自己另想办法就好。」


    「但是哥哥想了这么久，有好办法吗？」


    「……」苏懿宁不知道怎么回他，他以为自己上次劝退了贺钧，贺钧应该不会找他聊天了，是没想到贺钧还会锲而不捨地找他聊天，还把他拉到了粉丝群，隔三差五的就艾特他，挺烦的。


    贺钧给他转发了一个舞蹈老师的招聘启事，说让他去试试看。苏懿宁点开看了眼，钱是挺多的，但时间对不上，苏懿宁自认不好相处，让他去教小孩跳舞那是不可能的。「你去试试嘛，说不定时间可以协调呢。」贺钧在劝他，「而且你没有钱，你怎么追余误。」


    苏懿宁看着贺钧给他发的话，他觉得挺有道理的。同时他也很纳闷，「为什么你喜欢我，还能一直给我提供建议去追别人？」苏懿宁好奇道，「你是受虐狂？」


    「我是受虐狂，那你也是。」贺钧回他，「做不成伴侣，不能做朋友吗？」


    苏懿宁只觉得他很奇怪，他完全不能理解。他对余误的话，他是不可能愿意退位下来一个做余误的朋友的。


    贺钧让他做舞蹈老师的建议也挺不错，毕竟以他的名声，确实应该可以去教学生，而且得到这个工作机会的方式可能不难。


    他妈妈就开的舞蹈机构，如果他妈妈愿意，或许这份工作立刻就下来了。


    但是这样的话，他就要去求他妈妈了。可是妈妈摆明了说讨厌他，自己还去骚扰。苏懿宁是一万个不愿意去见他妈妈，如果可以的话，此生都别见了。


    还是算了，苏懿宁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去到舞蹈室就看到了苏妈妈。她甚至换上了练功服，站在了众人的中间。


    她是苏柳，跳芭蕾的几乎没人不认识她。就她往舞蹈课外一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招牌。所以她能顺利换上练功服，还能融入到团体里教导指点。


    苏懿宁看到她的时候甚至没敢直接走进舞蹈室，他的心脏狂跳，甚至小跑着路过舞蹈室直奔更衣室。他的心脏跳得好快，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苏妈妈。他以为自己能跳舞了，就能重新获得妈妈的喜欢。


    可妈妈上次对他说的『讨厌』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h里喷涌而出，像是魔咒一般环绕着他的大脑。可怕极了，苏懿宁甚至感觉无法唿吸，扶着柜子重重喘气。


    「出来。」他听到自己对自己说，「滚出来！」他重重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需要『另一个苏懿宁』出来陪他。「别装死，我知道你在！」他怒骂。


    另一个苏懿宁沉默了好多天，也终于发声了，「要干嘛？」他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他强行被吵醒，心情有点烦躁。


    「妈妈来了。」苏懿宁说，「你出来对付她。」


    「我不要。」『苏懿宁』拒绝得很快，又想躲回去。


    可苏懿宁想强行扯他出来，他们两个在身体里打起来，就等于在外界自己打自己。一人控制一边身子，然后开始互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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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最后胜利的还是『苏懿宁』，他挨了几拳以后彻底装死。他都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他跟苏懿宁的记忆是不互通的，所以让他突然去面对妈妈，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所以苏懿宁只能自己强撑着换完练功服，然后灰熘熘地往舞蹈室走去。


    他好害怕，他原本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好怕的。他从这具身体里诞生，就是为了去承受『苏懿宁』不想承受的事情。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余误留在自己身边，为了让妈妈喜欢他。他是『苏懿宁』为了保护自己而诞生的，是替『苏懿宁』完成他不敢做的事情而存在的。


    可是他不想干了。


    所以当他抬头对视上苏妈妈的那瞬间，他整个大脑就像炸了一样。


    「我要回去。」他好像听到自己说，他很确定自己要回到身体里去，因为他不想面对更大的痛苦。他不要面对一个讨厌他的妈妈，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一份喜欢。


    可是没有『人』愿意承接这个身体。


    所以苏懿宁直着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晕过去了。而在晕过去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听，他听到余奶奶在叫他，还是很惊恐很着急的叫唤声。


    他想睁眼去确认，可他更怕自己睁眼以后看到的不是余奶奶。便顺着自己的心意，彻底昏死了过去。


    ——


    ——


    苏懿宁是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一昏会是两天。而且醒来的时候他惊悚的发现自己躺在余误的家里，躺在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床上。


    他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不是很明白髮生了什么。在他的记忆里…他还在国外。


    苏懿宁甚至掐了自己一把，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态完全是懵，他翻身下床往外跑，结果开门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大块头和还有在轮椅上昏睡的余奶奶，保姆坐在餐桌摘菜，电视放着老套的电视剧。画面极其和谐又安逸，好似他一打开门，就打扰到了他们。


    苏懿宁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他害怕极了。失去一整段很长的记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张了张嘴，莫名想用尖叫来舒缓自己的痛苦，可奶奶这会在昏睡着，所以他张开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大块头反应也很快，下一秒就瞬移到他旁边了，他抓住了苏懿宁的手臂，「回房间。」他轻声道，「我通知老闆回来。」


    苏懿宁点点头，强忍着自己想要吶喊的冲动和一肚子的疑惑，安静了下来。


    但是他不太敢待在这个家里，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如果奶奶醒过来他说错话了怎么办。奶奶本来就是对他有意见的，如果他让奶奶不喜欢了怎么办。


    苏懿宁很惶恐，而且他记忆里还有妈妈给他发的简讯，说想要见他的。他记得自己站在咖啡厅外，看到婴儿车里的小孩想偷走的那股冲动。记得奶奶跟余误的对话，她问余误是不是『非要这样不可』。


    「……」


    万一这段时间里，他惹到了大家的不喜欢怎么办。「大块头，大块头！」苏懿宁拉着他，阻止大块头跟余误汇报，「等下，我不要见余误，你找别打给他。」


    「电话已经通了。」大块头面无表情地告诉他，「老闆听到了。」


    第92章


    余误赶来的时候苏懿宁蹲在大块头脚边，看起来弱小又无助。苏懿宁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蹦起来朝他直奔，几乎是扑着撞到他怀里，「余误！」他紧紧地抱着余误，不停的蹭着他，疯狂吸取着余误身上的味道。如果他是一条小狗，他一定激动地摇摇尾巴伸出舌头来舔舔余误，「余误，余误，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他甚至垫着脚要去亲，可被余误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你冷静一点。」余误拉着他走到一旁，「先放开我，别搂得这么紧。」


    苏懿宁乖乖听话放开了余误的腰，却立刻牵住了余误的手。「我们什么时候回的国。」苏懿宁一肚子疑惑，「为什么我们在国内，最近发生了什么，现在几月几号了，我是不是有做错事，我会不会惹到奶奶不高兴，你呢，你——」


    「好了。」余误打断了他，「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你别激动。」


    苏懿宁其实还想继续问，但这是在大街上，确实他追着一直问不太好。余误拎着苏懿宁单独离开，让大块头先回家。苏懿宁一直牵着他的手，紧张兮兮地不停东张西望，整个人都处于极其慌张的状态，「你放松一点。」余误跟他说，「你抓得我有点疼。」


    「对，对不起。」苏懿宁稍稍放了下力度。


    在咖啡厅坐下，苏懿宁也要紧紧地贴着余误，他甚至怕余误跑了似的，还特意找了个卡座把余误塞在里面，用身体挡着余误不让他有进出的机会。


    余误嘆了口气，「你不用这么紧张。」他说，「我们回国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也没有做什么错事。你可以放松一些。」


    「那我妈妈呢。」苏懿宁还记得自己在脑海里的时候跟另一个苏懿宁对话，是希望他出来面对苏妈妈的。


    「那天我跟奶奶去舞蹈室看你，刚好看到你进舞蹈室。当时你妈妈就在舞蹈室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昏了过去。」余误告诉他，「你妈妈说要带你走的，是奶奶把你要了过来。医生也已经检查过了，你身体无大碍，所以才把你带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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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把我带走？」


    「对，跟你妈抢人了。」余误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因为当时我在场可以直接把你抱走送医院，所以挺顺利的。也不算抢人，只是在你妈妈发声说要带你离开以后奶奶让我把你带走，藉口说让我把你带去医院更快。」


    「哦。」苏懿宁想了下，「所以我这段时间没有惹奶奶不高兴，对吗？」


    「没有。」余误如实回答，「但回国后你就从我这里跑了，所以你问我具体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我不太清楚。」


    「我从你身边跑了？」苏懿宁皱起了眉，「怎么可能。」


    他正回想着，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贺钧给他发来的消息，是一条招聘信息。余误凑过来看了一眼，「对，你最近在跟他混在一起。」余误满脸不屑，他好像终于找到机会来训苏懿宁，「他还跟你表白了。」


    「哈。」苏懿宁毫无印象，可是他翻着自己跟贺钧的聊天记录，发现他们还聊了挺多，几乎每天都有聊天，看起来关系挺不错。所以苏懿宁放下了手机，锁屏了，「那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


    「...我没印象啊。」苏懿宁感觉自己的反驳很苍白，「我，好吧。对不起，我这就拉黑他，跟他一刀两断。」他生怕余误生气，是畏畏缩缩的，在余误面前无比乖巧。


    余误看着他拉黑了贺钧，心里顿时痛快多了。


    他拿捏不了那个苏懿宁，可这个，倒是好拿捏得多。眼前这个苏懿宁只会对他百般顺从，听话乖巧，不敢惹自己半分。最重要的是，他不敢跟贺钧混到一块。


    余误撑着脑袋看他慌乱的模样，这阵子的心烦意乱顿时烟消云散。他想跟苏懿宁说，他跟邱彤彤已经离婚了，奶奶也知道我们的事情，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但是他刚张开嘴巴，又听到苏懿宁的手机响了，是板哥发来的消息，说他昨晚为什么逃班，让他今晚上加倍补回来。


    苏懿宁捧着手机一头问号，「板哥叫我上什么班啊？」


    他翻着手机，还看到自己置顶了一个青年旅社，点进去看了下，发现那个老闆问他还租不租，说他两天没交钱，已经把他的东西收拾掉了。「我住青年旅社吗？」苏懿宁问，「这段时间我真的都是自己一个人吗？」


    「对，你自己跑掉的。」


    「你没有带我回去...？」苏懿宁问，他歪了歪脑袋，不是特别明白。


    余误点了点头，「你自己跑掉的，我为什么要带你回去？」


    这个答案让苏懿宁感到很不满，他甚至有些沮丧，感觉是余误不在乎他，所以才不愿意带他回去的。因为他不可能想要离开余误，就算是另一个自己，也应该不会有离开余误的念头才对。


    可这会他跟『自己』产生了分歧，他实在很想知道另一个自己的想法。


    苏懿宁感到很痛苦。


    但是现在起码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没做什么错事，也是暂时松了口气。他抓着余误，想问的事情还是很多，可当他抬头看向余误的脸，他又不知道该问什么。「那，奶奶是...不排斥我，是吗？」苏懿宁问。


    余误点点头，「她挺喜欢你的。」


    「那你呢。」苏懿宁追着问，他双手握拳，很是紧张，「如果我这段时间没有做错什么事...你，你喜欢我吗？」


    余误移开了视线，面对这个问题，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他指了指苏懿宁的手机，「你没有做错事吗？」他反问，「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跟贺钧凑一块。」


    「哦。」苏懿宁低下了头，再也没有询问的勇气了。


    「但是你.要不要回来？」余误装得一副满不在乎得模样，却不停地观察着苏懿宁的表情，他还给苏懿宁找了个藉口，「你应该没钱，你回来了我可以帮你。」


    「是回你身边吗？」


    余误点了点头。


    可苏懿宁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答应，他犹豫了，他开始在想另一个自己逃离余误的原因。「要不，暂时不要吧。」苏懿宁竟然说，「我想看看我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余误的脸色瞬间就黑沉了不少，他气得嘴角抽搐了一下，「随你。」


    苏懿宁突然很敏锐地察觉到余误有一丝生气，便伸手想要去握住余误的手。可余误躲得很快，表情也完全冷下来了。「别碰我。」余误凶道。


    苏懿宁纳闷，「是生气了吗？」他问，「我不是不回你身边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我自己这段时间在干嘛，如果他，不对，是『我』，我觉得『我』从你身边离开，是有原因的。我想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所以我需要一点点时间。」


    余误听不进去。


    苏懿宁想要从他身边离开，这件事实际上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他虽然不肯承认，但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不想苏懿宁离开他的。即便不能作为伴侣，他也想要苏懿宁待在他身边。所以他愿意养着苏懿宁。


    因为他很害怕别人不要他。


    即使被父亲抛弃是在他很小很小，是完全没有记忆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因为不被喜欢才被抛弃的，被亲生父母抛弃这件事情在他心底里早就造成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这个伤疤就连余误本人都无法察觉。


    在他心里，苏懿宁第一个无条件喜欢着他，也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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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苏懿宁一旦想要从他身边离开，他的意识就会自动认为，苏懿宁也要抛弃他了。


    余误想过一千次一万次跟苏懿宁分开，想过跟苏懿宁彻底拉开关系。可因为每次苏懿宁都会缠上他，所以他一直都觉得，是苏懿宁离不开自己。


    但是为什么这一次，自己都主动邀请了，苏懿宁却不回来？


    「你爱回不回。」余误道，「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起来，让我走。」他站起了身，不再想跟苏懿宁有更多的交流。


    「欸——」苏懿宁赶紧抓着他，「等等，你听我说嘛。」


    「不。」余误甩开了他。


    苏懿宁开始手脚并用地将他禁锢在卡座里，两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看上去是扭打在了一起。也幸好他们的位置在很里面，店里也没其他人，才没造成围观。但他们的姿势很奇怪，似乎要打起来了。


    也就在这时，余误的电话响了起来。余误松开了苏懿宁，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发现是大块头给他打的电话。「老闆，赶紧回来。」大块头的声音很着急，「老太太没有唿吸了。」


    第93章


    余奶奶是自然去世的，她只是像往常一样坐在轮椅上正常酣睡午休，一切如常。保姆想要摇醒她吃药，才发现她已经没了唿吸。


    自然去世总比因病去世要好，余误冷静地安慰了自己一番。


    可奶奶去世实在太突然了，余误即便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也难以接受，失去唯一重要亲人这件事比他想像中还要让人感到难过。甚至感到头晕目眩，听到苏懿宁在他旁边嗷嗷大哭他就更晕了。「别哭了。」余误说，给他抹了抹眼泪，「再去看奶奶最后一眼吧，别苦着张脸，奶奶不喜欢。」


    苏懿宁的脸皱得更难看了，他那眼泪吧嗒吧嗒地不停往下掉。他对奶奶的记忆还停留在国外那段时间。所以奶奶给他龙凤镯，对他说的喜欢，承认他跟余误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他甚至还在怀疑，奶奶对他是真不喜欢，在他的脑海里，还以为奶奶希望余误跟邱彤彤生儿育女。


    可无论奶奶怎么样想，他都很喜欢奶奶，奶奶对他很好，苏懿宁在余奶奶身上感受到了他从未体会过的亲情感。


    「我最后真的没有惹到奶奶不高兴吗？」苏懿宁没忍住又问了一遍，虽然余误有跟他说奶奶跟他相处很好，可他始终没有这段记忆，苏懿宁没有实感。「我不敢看，万一奶奶看到我会不高兴呢。是不是邱彤彤来会好一些？」


    余误想了会儿，还是选择告诉苏懿宁，「奶奶知道我跟邱彤彤是假的，我跟彤彤已经离婚了。我跟你的事情奶奶也都知道。」


    「什么？」苏懿宁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跟她离的婚？」


    「前不久。」


    「那，可是我跟你的事情，奶奶不是不喜欢吗？」苏懿宁抓着余误，他很是紧张，还难过哭得出了一身汗，眼眶红红的，刘海被汗水粘着，看起来有些慌张和狼狈。「可是上次我听你们的对话，奶奶应该是不喜欢我跟你的事情的，她看到你跟邱彤彤离婚，她肯定很不高兴。」


    「不是，你别乱想。」余误告诉他，「奶奶跟你关系挺好的，她很喜欢你。而且这段时间你们也有单独接触——」


    「可是我一点印象没有啊...」苏懿宁打断了他，他很沮丧，这段时间的空白的记忆让他感到极其惶恐。他一直皱着眉头试图回想，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他跟『另一个苏懿宁』是同一个人，但另一个他的记忆却跟他不互通。


    两人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余误也没有心思去哄苏懿宁了。他们在尝试着调整好各自的心态，苏懿宁不停擦着眼泪擤鼻涕，缓了好一阵子。他转头看向余误，才发现余误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悲伤，他虽然没有像自己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全程也都很冷静，可苏懿宁总感觉余误全身上下都被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难过包围着。


    苏懿宁很在乎余误的情绪，这种转变很微妙，曾经说不在乎余误情绪的他随着另一个人格的退下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懿宁把自己分得很开，他逐渐把『小疯子』这个角色从自己原本的人格中分离出去了。另一个人格越强大，他的性格失去的就会越多。苏懿宁的转变完全是因为余误想要一个乖巧听话的他才形成的，他在乎着余误的每一个情绪，揣测着余误的每一个表情。


    他看到余误难过，还伸出手来顺了顺余误的背安慰，「这样吧，我们一起再去看奶奶最后一眼。」他拉住了余误的手，轻轻捏捏他的手心，「不要难过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余误有些惊讶苏懿宁的温柔，他对视上苏懿宁以后愣了一小会儿。他竟然没甩开苏懿宁的手，「嗯。」他甚至用力反握住了苏懿宁的手。


    ——


    ——


    余奶奶的丧事办得很简单，但最大的矛盾是余父不愿意来。余误为此跑了两三趟，可余父无论说什么都不愿意来。如果不是苏懿宁扯着，余误可能会当场跟余父打一架，「算了，余误。」苏懿宁扯着他，「他不愿意就算了。」


    「不能算。」余误皱着眉头，满脸的怒意。他甩开苏懿宁跟余父对峙，他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感到窒息，他本就是一脸兇相，现在发起怒来更是让人感到害怕。苏懿宁站在他旁边都觉得有够吓人的，可余父却是无动于衷，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余误。「奶奶最后一程了，为什么不能去，她不是你母亲吗？」余误极其不解，明明奶奶生前那一小段时间，余父都愿意出面陪奶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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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妈那有怎么样。」余父满不在乎，「我在她活着的时候陪她吃饭还不够吗，我已经很给面子了。」他敲了敲桌子，「你要是再用这个语气跟我讲话，你手里的生意也别干了。」


    苏懿宁听了以后果断立刻拉住余误，毕竟余误这会看上去就像是要跟余父打起来似的，「走吧余误，算了。」


    余误指了指他带来的盒子，那是奶奶的遗物，「里面全是奶奶给你的手写信，整整两百多封，全是写给你的。」奶奶对余父的爱意很深，甚至在没有多少资产的情况下，还特意留了一部分现金给余父。余误全带过来了，他想让余父知道余奶奶对他有多在乎。


    可余父却还是不为所动，「她对你好，又不是对我好。」他开始不耐烦，「快滚。」


    「她也想对你好啊，你稍微看一下她的信你就知道了。她不是不想对你好，是没有机会，她——！」余误的话被打断，他眼看着余父拿起菸灰缸往他身上砸。


    「滚！」余父凶道。


    他是真要把菸灰缸砸到余误身上，余误甚至没躲，还是苏懿宁从他旁边弹出来用手挡住了，「哎哟！」苏懿宁疼得叫唤了一声，这真是实打实的疼，疼得苏懿宁倒吸凉气。余误被他这个举动吓得一愣，瞬间消了气。


    苏懿宁最近除了去板哥那儿上班和练舞以外都跟着余误，他感觉余误状态挺不对劲的，整个人情绪极其低落，而且自己跟着他这么多天，余误竟然都没说什么。晚上还允许自己跟他同床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余误，我们别找他了。」苏懿宁跟余误说，「奶奶的葬礼我们来操办就算了啊，到时候你爸如果有心意的话，他会自己去的。」


    余误心里憋着一股气，但他还是决定暂且作罢。他也决定听苏懿宁的，他爱来不来。


    「奶奶在日记本里写了想让他去的。」余误只是想帮奶奶完成一下心愿。


    苏懿宁一直揉着自己被砸到的手臂，是砸到骨头了，可疼。「他看了那些信可能会自己去的，奶奶很好，但是你爸爸还暂时不知道。」苏懿宁有听过余误跟他讲一些他们家的事情，余奶奶是跟余爷爷离了婚，余父从小就跟着余爷爷，而且余爷爷一直不让余奶奶跟余父见面，便导致余父对余奶奶有误解，以为余奶奶是对他的不关心。「算了吧，我们努力过了奶奶不会怪你的。你爸爸之前还愿意跟奶奶一起吃过饭，奶奶已经很高兴了。」


    「嗯。」余误闷闷的。他抓着苏懿宁的手看了一眼，发现苏懿宁的手臂已经青了一块。「你帮我挡什么，他砸我就砸我呗。」如果苏懿宁这个举动不能让他动容，那绝对是假的。余误看着苏懿宁被砸得淤青的手臂，「你傻子吗？」


    「嘿嘿。」苏懿宁傻兮兮的笑了下，他倒不觉得有什么，「捨不得看你受伤啊。」


    「.......」


    余误的心情终于在苏懿宁的陪伴下好了不少。苏懿宁这几天都在他身边，因为他情绪低落食欲不振，苏懿宁还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总是叽叽喳喳的在他旁边说这话，生怕他心情不好。


    如果不是苏懿宁，余误觉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从失去唯一亲人这件事里抽离。如果不是苏懿宁拉着他，估计他早就和余父翻脸了。


    苏懿宁变了好多，他好乖。会紧张余误的每一个情绪，生怕惹到他半点不高兴。可明明晚上余误还看到他深夜起来抱着奶奶给他的龙凤手镯小声哭泣，可他却能在第二天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起床给余误做早餐。


    这段时间余误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可以和这样的苏懿宁永远在一起。苏懿宁太乖了，乖到他以为那个小疯子要消失。


    然而苏懿宁越是这样乖巧，余误心里的不安就越多了几分。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毕竟要让一个『小疯子』消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早就查阅过关于人格分裂的书籍，如果当一个主人格性格逐渐变弱，那就证明另一个人格越强。


    上次另一个『苏懿宁』就说过，他以前是能力不够，但现在，他是能自主进出身体的。


    余误虽然一直都希望苏懿宁能乖一些，可他是知道『小疯子』才是原来那个苏懿宁。而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想，余误半夜惊醒发现苏懿宁拿领带绑住他的手脚整个人坐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苏懿宁其实病得越发严重。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苏懿宁第一次人格切换。


    他见余误醒了也不慌张，他掐着余误的脖子，整个人骑着他俯身舔了舔余误的嘴唇，「跟我作爱。」他说，「我忍不了了。」


    「...那你把我放开，不放开我怎么跟你做。」余误被他掐得难受。


    可苏懿宁并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我把你放开了，你能自愿跟我做吗？」


    「能。」


    「你都没跟他做，怎么肯跟我做。」苏懿宁并不信他，他坐在余误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奶奶没了。」他哭得好厉害，他出来的这一趟，好像就是为了放声大哭。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份喜欢，奶奶说的，只要他是苏懿宁，她就会喜欢自己。还给自己送了龙凤镯，认定了他就是余误的另一半。他以为没人愿意喜欢他，但奶奶不一样。


    可是奶奶没有了。


    「你能放开我再哭吗？」余误冷静道，他挣扎着举起被捆绑起来的双手推了苏懿宁一下。「你想我也没了？」这会苏懿宁还掐着他的脖子，力度还因为他的情绪崩溃而不断收紧。余误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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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余误的脖子，但他还是在哭，低头吻住了余误，这吻咸咸的，全是苏懿宁的泪水。


    这一场忄生爱极其暴力，也许苏懿宁实在是太过悲伤，所以他的动作分不出轻重。他没有『理智』那一部分，他是『苏懿宁』主人格衍生出来的一部分。


    苏懿宁的主人格之所以能一切正常，能分出精力来缓解余误的情绪。完全是因为『他』在苏懿宁的身体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分担着苏懿宁一切不安的情绪。


    他是苏懿宁不理智的那一部分，随时会爆发的一颗炸弹。


    但他也是苏懿宁，他才是苏懿宁。


    「懆我。」苏懿宁命令道，「你不想我在脑子里把另一个苏懿宁杀了，就赶紧懆我。」他解开了余误的手，他狠狠地咬住了余误的嘴唇，咬得余误生疼。他在余误身上留下大大小小不一样的痕迹，有牙印，有口勿痕。「你是我的，你不能只喜欢乖巧的我。你应该要爱我的所有模样，我是被拆分出来的，但我也是苏懿宁，我才是『苏懿宁』原本的样子。」


    余误双手被放开后沉默了好久，他看着苏懿宁的眼睛想了很多。他伸手揉了揉苏懿宁的脑袋，「我知道。」他早就知道苏懿宁是一个小疯子。他完全不介意苏懿宁是一个小疯子，他只是希望苏懿宁能乖一些。毕竟不理智的小疯子会做错很多事。


    可是他真的很喜欢这段时间的苏懿宁，乖巧又听话，而且他只听自己的，不会去找什么贺钧，不会离开自己。乖巧听话的苏懿宁紧张着他的每一个情绪，在乎他的一切。他甚至害怕自己受伤，主动去挡那个朝他砸来的菸灰缸。


    即便他知道『小疯子』才是苏懿宁的本身，可那样一个乖巧的苏懿宁，很难让他不心动。


    他也只想要苏懿宁只看着他。没有贺钧，没有别的朋友。更不会离开他分毫。


    余误也觉得自己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他翻身把苏懿宁压了下去，「明天醒来还是你吗？」他问，「我跟你做了，他不会不知道吧。」


    小疯子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说，「是他不愿意要我，但他越是不愿意要我，我就能越成为『苏懿宁』。」他抱住了余误的脖子，「我已经强大到可以杀死他了，所以如果你敢不要我，我就杀死他。」他威胁道。


    【七夕番外】烂锅配烂盖（往事篇）


    —烂锅配烂盖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这还在上课，苏懿宁一直侧头看着他，余误被他盯得有点毛骨悚然。


    「周末能不能出去玩。」苏懿宁问他，「这周我不去上舞蹈课了，你陪我去玩。」


    「不去。」余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苏懿宁不上课，不代表他没事干。周末两天他都有兼职，「上课了，别看着我。」


    苏懿宁扁了扁嘴儿，转头看黑板去了。


    这一整天苏懿宁看着都特别丧，体育课还摔了一跤，脸朝地，破相了。而且不知道何种原因，没人去扶苏懿宁，他人缘差，老师站得远看不着，余误观察了会儿，还以为苏懿宁自己会站起来，结果他就一直趴在那儿动都不带动的，还歪着脑袋眼睛还直勾勾往他方向看，从人群中，跟自己对视。


    余误知道，苏懿宁是想让他过去扶，「...起来。」余误无奈走过去把人捞起来，「摔哪了，自己不会站起来吗？」


    苏懿宁干脆挂在了余误身上，他捂着自己生疼的鼻子和下颚，「好丑了！」


    「我看看。」


    「好丑了！」苏懿宁又重复了一遍。


    余误直接把他的手拉开，发现他下巴磕出血来了，鼻子破了，还流鼻血了。脸上还有轻微擦伤，但看起来还好。「没事。」余误拉着他离开，班上的人都围着他们看，就是没一个上前来问苏懿宁怎么样的。


    他知道苏懿宁人缘差，但没想到能差到这个地步。跟他还真是烂锅配烂盖，处处惹人嫌。「哭什么，就皮了点皮。」去医务室上完药，苏懿宁还红着个眼眶，看起来可怜死了。「你到底是怎么惹到班上的人的，怎么摔了没一个来扶你的。」余误问他，按理来说苏懿宁这样好看又带点知名度的人，很容易就成为全班焦点。


    苏懿宁捏着塞在鼻子里的纸巾，满不在乎道，「有人凑过来我就把他们轮着都骂了一顿，当然没人敢靠近我。」


    「......」余误很无语，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苏懿宁纠缠他一个，真莫名其妙的。「回课室吧。」余误说。


    「不想回，我好丑了。」


    余误捏着他的脸看了会儿，没明白苏懿宁说的『丑』到底是丑在哪里。「不丑，挺好看的。」余误难得夸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哄他，「走吧。」


    「周六真的不能陪我去玩吗？」苏懿宁拉着他，「求你了。」


    「不能，我有兼职。」


    「请假一天嘛。」苏懿宁求到，「一天，或者就半天，你陪陪我。」


    「不。」余误甩开了他，「回课室了。」


    苏懿宁纳闷，余误显然是不打算理他了。眼看余误抛下他远走越远，也只好跟上去。他跑的很快，一下就抱住了余误的胳膊，「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都没空。」余误如实回答，他没有骗苏懿宁，他所有假期都已经订满了兼职，要挤出一天时间来陪苏懿宁，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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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苏懿宁低下了头没有追问，显然是难过极了。


    余误不知道他在难过什么，除了兼职时间以外，他几乎都把时间给苏懿宁了。有时候还会去接苏懿宁下舞蹈课，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他侧头看了眼苏懿宁，看着他神情低落，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开口说点什么来安慰他。但他没有，他只是任凭苏懿宁抱着他的胳膊，直到走到人多的地方他才抽回了手。


    余误还是太低估了苏懿宁，他是没想到苏懿宁会来他打工的地方蹲他。余误这份工作有点累人，从车上卸货来回跑，结束能拿两百块。


    这天气本来就热，他看到苏懿宁买了个喝的就蹲在路边看他，还知道晒，打了个遮阳伞。跟蘑菇似的蹲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等你的？」他工友问他，「好像一直死盯着你看啊。」


    「...是。」余误回答道，「想我跟他去玩。」


    「那你去呗。」工友说，「就这一车货了，卸完就差不多了。」


    「不是要做到晚上吗？」


    「本来是，但有一批货堵路上了，跟明天一起到。」工友告诉他，「刚刚听到主管打电话了，卸完这一批应该就会通知我们了吧。」


    「...所以我今天可以提前走？」


    「大概率是的。」工友扛着货物，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怼怼他，「你那朋友看着挺白净，你怎么跟人家玩到一块的，看着不像你朋友…不会是你欺负人家吧，怎么还贴着纱布，破相了？」


    余误回头看了一眼，确实苏懿宁蹲在那儿，在太阳照耀之下白得有点发光。他穿的背带短裤，乍一看还有点像个初中生，小小一只。下巴贴了块纱布，鼻子也贴了个创可贴，但他的脸蛋实在过于出众，白白净净的，就算是受了伤，看上去没什么违和感。


    「所以是你谁啊，是你弟弟吗？」工友挺好奇，「长的真漂亮。」


    「是男朋友。」余误吐出了这么个词语，说完以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但既然说出了口，他也不会回收，就随便工友在他旁边震惊着叫唤。


    余误两点多下班那会都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之后那批货回来了百分百是要回来加班，但这会时间空出来了，苏懿宁应该会很高兴。


    他走过马路，蹲在了苏懿宁面前，「也不知道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躲着？」他看到苏懿宁满头大汗，刘海黏煳煳的贴在额头上，「不热吗。」


    「这个位置能看到你。」苏懿宁说。


    余误拉了他一把，将他从地上扯起来，「走吧。」


    「去哪里，你下班了吗？」


    「嗯，你带我去哪玩？」余误拿过了他的伞，侧着帮他挡太阳。「但我身上很臭，我要回家洗个澡。」


    苏懿宁也不嫌弃，他甚至凑上去想闻闻看，但被余误阻止了。「别闹。」


    苏懿宁嘿嘿笑了两声，他给余误递了个袋子。里面是巧克力和两张海洋公园的票，「七夕节快乐。」


    「海洋公园？」


    「对，想跟你去。」苏懿宁说，「妈妈朋友送的票，我想你跟我一起去。」他拍拍口袋，悄悄咪咪跟余误说，「妈妈给我钱啦，给我们出去玩的！」


    「傻子吗。」余误拍拍他脑袋，「那就去吧。但下次不能来我工作的地方蹲我，太热了，容易中暑。而且我要是不能提早下班，你难道要等我到晚上吗？」


    「等啊。」苏懿宁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蹲着看你一天也挺好的。」


    「......」


    余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苏懿宁，他的感情好热烈，让他无处可逃。


    余误回家收拾完，两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去到海洋公园挺晚的，很多表演节目都已经结束了，而且闭馆时间是五点，他们能玩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但苏懿宁并不是那么在乎，他挽着余误的手，还挺高兴的。


    苏懿宁挺能蹦跶，余误感觉自己都快拉不住他了。一进去就到处跑，余误跟在他身后慢悠悠的走着，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反正哪里都是鱼，就只是形状不一样的鱼而已，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说实话他的生活比苏懿宁无聊的多。他不像苏懿宁，还有个跳舞的技能爱好，他平时就很无聊，在遇上苏懿宁之前他不是在打工就是打架。「余误，你看看这个。」苏懿宁拉着他走进了卖纪念品的店，他挑了个钥匙扣，拿了一个看起来兇巴巴的鲨鱼递给他，「我要送你这个，跟你好像！」


    「哪里像。」余误莫名其妙，他看了眼价格，就这小钥匙扣要198块，显然就是宰客。「不要，别买。」


    「买嘛，我送你。」苏懿宁笑眯眯的，他碰了碰余误，「今天七夕。」


    「你不是给我巧克力了吗。」而且余误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要送给苏懿宁的，他就没想过什么七夕节。苏懿宁总是送他很多东西，可苏懿宁从来就没有要求他送什么回去。苏懿宁从来不会在乎他的想法，只知道把所有东西他认为好的东西都砸他身上，还希望他能喜欢。「别送了，有巧克力就够了。」而且他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他跟苏懿宁说过，但苏懿宁还是会送。


    「那不算的，吃完就没了。」苏懿宁说，「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七夕，你让我送点什么给你吧。」他说着，却已经转身结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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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看着他付钱，心里挺复杂的。他是真不懂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值198块，他去卸一天的货才赚200。他并不想要那玩意儿，但苏懿宁从来就不接受他的意见。「...等下。」余误走了过去，他把苏懿宁推开了，「我来付吧。」


    他翻了翻口袋，狠心把今天刚赚的钱全送了出去。他拿过了那只看起来兇巴巴的小鲨鱼，「送你。」他对苏懿宁说，「巧克力的回礼，所以你不用再送别的给我了。」


    苏懿宁双手捧着钥匙扣，余误看到他双眼都在发光，闪闪的，「你从来没送过我东西！」


    「嗯。」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苏懿宁单方面缠着他，但现在既然他答应了苏懿宁跟他在一起，那他送点什么给苏懿宁也很正常。


    他搂过苏懿宁的肩膀，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你乖一点，我可以送你更多东西。」


    「好。」苏懿宁笑眯眯地，然后踮起脚快速在余误嘴边亲了一口，「我好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你是因为喜欢我了，所以给我送东西了，对不对？」


    余误不知道怎么回答，感觉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他都有点违心。毕竟是因为苏懿宁缠着他，还经常对他做出威胁，他才跟苏懿宁在一起的。所以他沉默了很久，最后选择不回答。


    但应该是的喜欢的吧，毕竟他才不愿意对别人这么大方。好不容易赚个200块还能给苏懿宁花198块，这难道不算喜欢吗？


    「你怎么不说喜欢我啊！」苏懿宁懊恼道，他看向余误，很期待他能说一句喜欢。但并没有，余误还是紧闭双唇，说不出口。「是因为我破相了吗，我不好看了，所以你不喜欢，对不对？」


    「不是。」余误说，「你很漂亮。」这是他第一次夸苏懿宁漂亮，「破相也很漂亮。」


    「那你这是喜欢我？」


    「应该是吧。」余误只能这么回答，「我不知道。」


    苏懿宁很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扁了扁嘴，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好吧，那你以后会很喜欢我的。」他捏着兇巴巴的小鲨鱼钥匙扣，然后告诉余误，「我会好乖的。」


    那他试试将小疯子从自己脑袋里剥离出去好了，如果只剩下一个很乖的他的话，余误会很喜欢他吧。


    他拉住了余误的手，握着他的手心。「别人我都不要，摔倒了没人扶我都无所谓。我只要你一个，你来扶我就好了。」


    「那要是我不扶呢，你就一直躺着？」


    「嗯。」苏懿宁点点头，「只想要你。我会无条件对你很好，我以后要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给你，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是吗。」余误听得太多他的情话，所以他没什么感觉。他也不明白，自己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彻底喜欢上这个小疯子。但他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不想让苏懿宁离开自己身边了。因为苏懿宁是世界上可能唯一不会抛弃他，也会无条件喜欢他的人。「比起你要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我，我倒是只希望你能多在乎一点我的想法。」他说，「可能你送的都是我不想要呢？」他试图跟苏懿宁讲道理。


    但苏懿宁只是歪歪脑袋，看起来不是很懂他的话。还呲着大牙笑嘻嘻，「只要我送得多，总有一样你是喜欢的吧。」


    「......」


    算了。他果然不会跟苏懿宁讲道理，苏懿宁好像永远都不明白他的想法。


    但他还是选择低头亲了苏懿宁一下。算是回应了苏懿宁，他其实很期待哪天能毫不犹豫地告诉苏懿宁，自己其实也很喜欢他。


    第94章


    苏懿宁在那场忄生爱以后跟余误打了一架，因为余误死活都不肯承认他喜欢身为小疯子的他。余误宁愿被他揍一顿都不乐意跟他说一句喜欢，他可是气坏了，「你说句喜欢我会死啊，骗我的也行啊！」


    余误的嘴仿佛黏上了胶水，面对苏懿宁咆哮般的质问，他好像哑了似的一声都吭不出来。苏懿宁难过极了，他不是很能接受余误只喜欢乖巧听话，而把身为小疯子的他则被嫌弃。明明他也是苏懿宁，他想要的是无论他如何，余误都喜欢他。


    「以前你也不喜欢我吗？」苏懿宁问他，「上学那会也没有喜欢过我吗？」


    「不是。」余误终于开了口，「如果我对你没意思，当初就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但我当时的条件你也没有做到，你还记得吗。」


    苏懿宁回想了一下，他想起余误当时对他的要求。余误让他不许挑衅靠近他的人，不许给他下药，要听话，不许见板哥。苏懿宁确实是每一条都没有做到，所以他瞬间就哑了声。


    张嘴咬住了余误的嘴唇，像是在泄愤一般，把余误的嘴唇都给咬伤了。难过极了，「可是你也没有喜欢那个变乖又听话的苏懿宁。」他说，「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喜欢我的，对不对？」他都有些绝望了。


    他感觉余误想要说点什么来解释，但他不想听了。他捂住了余误的嘴巴，然后抱着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不理你了，王八蛋。」他骂道。


    这一晚上又是经歷忄生爱又是经歷打架，他累极了。他算是单方面都打了余误一顿，然后躲了回去。留下一堆烂摊子让另一个自己来解决。


    所以当苏懿宁一觉睡醒看到满身是伤的余误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他屁股疼，不适感满满。他几乎不用猜就能知道是另一个自己跑出来了，还跟余误做了一通。不仅做了一通，还把余误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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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看着还在熟睡的余误，心里顿时感觉一顿微妙。虽然是『自己』跟余误作爱了，可没有这一段作爱的记忆让他感到很不满。他甚至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醋意，弯下了嘴角。


    更重要的是，苏懿宁对于殴打余误这件事情感到很愧疚，即便余误本人表示让他不要在意，他的愧疚感也不能消失半分。「我还是跟你分开睡吧，我跟大块头睡客厅。」苏懿宁主动提议，他想说的是如果他半夜病发，那大块头可以制止他。


    可余误却皱起了眉头，「你要跟别的男人睡觉？」


    「？」苏懿宁感觉他的描述怪怪的，「那是大块头，我跟他待了这么久，你之前可没在乎过。」


    余误轻哼了声，跳过了大块头这个话题。「昨晚是意外，你不用介意。」


    不介意就有假了，是意外能一块作爱吗！苏懿宁心里闹别扭，他在跟另一个自己吃醋，这给人感觉很奇怪，所以苏懿宁什么都没说。


    苏懿宁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过得非常不怎么样，虽然能跟余误待在一块他也挺开心的，可这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感觉自己状态不太对。尤其是在跳舞方面，他是没有『另一个苏懿宁』跳得好的，『另一个苏懿宁』之前练习的时候基本功练得这么厉害，可现在他跳得一天煳涂，开始还能说是状态不对，可久而久之就成问题了。


    今天吴乐就勒令他休息一星期调整好状态再回去练习，还放狠话，说他要是再练不好，她就要考虑换人了。而且板哥那边的工作也出了问题，说他跳的舞不够之前劲爆，越来越敷衍了，导致很多观众投诉。


    苏懿宁挺沮丧的，他没了一个多月的记忆，可他却不得不去填补另一个自己挖下的坑。


    可是另一个自己真的有在好好赚钱从余误身边独立出去，而且追余误也是认真的，他得知自己离开余误以后有每天给余误送饭这件事情后很是惊讶，他看到『自己』买的那一大堆保温瓶就更惊讶了。另一个自己好努力，可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好。


    苏懿宁这段时间想了很久，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夺回这个月里的记忆，他想知道奶奶跟自己说了什么，想知道奶奶为什么送他龙凤镯。而且他必须把『自己』的跳舞技能也给均过来。都是一具身体，都是同一个人。不可能另一个他就把舞跳得这么好，而自己就把舞跳得一塌煳涂。他练习跳舞的时间可不少，按理来说就算再没天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哥哥，你把我拉黑了是什么意思。」贺钧来板哥的店里蹲他了，他满脸的委屈，「太莫名其妙了吧，是不是余误叫你删的。」


    被抓包了以后苏懿宁也没有任何自责，他点了点头，「是。」


    「他让你删你就删？」


    「是，我不想让他不高兴。」苏懿宁道，「抱歉，我确实是做得不对，我——」


    「他尊重过你吗？」贺钧打断了他的话，他几乎是吼了苏懿宁一通，「我仅仅是作为你的朋友，你的粉丝。他凭什么让你把我删掉，而且你为什么听他的，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苏懿宁都懵了，他从未见过贺钧这么生气，而且在他的记忆中自己跟贺钧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要好。所以他很迷茫地挠了挠头，很小心的试探了一下，「那个，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可他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了一个炸药桶，贺钧当场就爆炸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懿宁，眼里的全是失望和不解。他们这段时间经常聊天，他还教苏懿宁怎么追余误。可余误一个不喜欢，苏懿宁立刻就把他删了。


    就算是工具人也有心吧。贺钧完全不理解，他喜欢了苏懿宁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产生脱粉的想法。「算了！」他咬牙切齿道，「你抱着你那心胸狭窄的离婚男去死吧！」他怒骂，「跳舞还越来越差，你可能根本就不值得我们粉丝喜欢。」


    他骂完就跑，苏懿宁站在那儿都被他骂懵了。他很疑惑的挠挠头，心里越发沮丧了。他感觉自己必须尽快跟『另一个苏懿宁』谈谈，不然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且越来越糟糕。


    苏懿宁瘫坐在后台休息室，板哥进来就看到他无精打采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板哥踹了他一脚，「起来。」


    「啊，我的部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苏懿宁坐了起来，「我不是下班了？」


    「去加场，你被投诉太多次了。」


    板哥翻了翻柜子，给他扔了套衣服，「穿这个。」


    「这什么？」苏懿宁摊开来看，发现是一套类似水手服的东西，虽然是男款，可这上衣短的不行，还露个肚子，苏懿宁总觉得他手里拿着的玩意儿就跟情趣内衣差不多。「你让我穿这个跳？」


    「有什么问题，你被投诉这么多次，给顾客加场来点福利怎么了？」


    「...我不想。」苏懿宁皱着眉，「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前段时间你就是这么穿的，也不见你有什么意见。」板哥把他拎了起来，「准备一下，挑首歌。半小时后就推你出场。」


    苏懿宁感觉自己脑瓜子疼，他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到底给他埋了多少坑。「那个，板哥。」


    「嗯？」


    「你知道我身体里有『两个人』，对吗？」苏懿宁问他。


    板哥坐了下来，然后拿了根烟递给他，「另一个你会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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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接过了烟，却不知道用什么姿势抽。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抽过烟，可板哥说他会抽，他便拿过打火机把烟点了起来。他抽了一口，呛得满脸通红，然后果断立刻把烟掐灭。「他会，但我不会抽。」苏懿宁认栽，「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体里是有两个人的。」


    「这很明显啊，你比起他无趣多了。」


    「......」苏懿宁决定换上衣服，去跳一场豁出去的辣舞。


    而在这一场辣舞中，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丝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戴义乳穿女装在台上跳舞的场景了。好像当初那个这么敢、这么疯的人不是他一样，而且那段记忆，好像变得模煳起来了。苏懿宁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察觉到自己好像忘了好多事情，意识到自己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好像越来越乖，变成余误理想中的模样。逐渐忘记自己曾经不乖又疯狂的模样。


    而这一次豁出去的辣舞，也终于获得了观众们的狂唿声，「你终于回来了！」甚至有个观众大喊，「太辣了宝贝，这样才对嘛！」


    「......」


    苏懿宁听到『回来』这个词以后表情僵了一下，他礼貌道了谢，然后迅速下台。虽然台下的人说他终于回来了，可苏懿宁却对于刚刚台上的自己感到很陌生。


    所以他再次回到后台以后缓了很久，直到板哥过来拍他脑袋。「餵。」板哥喊他。


    「啊？」


    「你还要穿着这身衣服到什么时候。」板哥打量了他一下，「你不是也能跳好吗，你这段时间装什么？」


    「......」做回原来的自己，反而被说装了。


    苏懿宁察觉到自身的变化，这让他感到很可怕。他想跟板哥说休息一段时间，但他才张嘴准备说话，板哥却拿了一些现金递了给他，「工资，数一数。」


    只有一千多，「是不是少了。」苏懿宁问。


    「没少，你预支过工资。」板哥翻了个白眼，「我可没骗你一分钱，而且你这段时间状态不对我都没扣你钱，你得知足。」


    「...你知道我预支工资干嘛去了吗？」


    「买保温瓶。」板哥说，「我当时也问过你。」


    苏懿宁回想起家里那一大堆保温瓶，无语了。「好吧，谢谢板哥。」


    「不谢，明天开始你别来了。」板哥告诉他，「你状态不好反而影响我生意，但我们签了合同的，之后你状态好了得回来——不然你得给我赔钱。」


    「赔钱？」


    「是，签了协议的。」板哥挑了挑眉，「你自己早就把你自己给卖了，你得跳够那么多场我才放你走的。」


    「......」


    另一个自己埋的坑真的好多，苏懿宁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很糟糕。不能再逃避了，苏懿宁想。


    他几乎瞬间就决定一定要把那一个月多月的记忆找回，并且他要跟另一个自己好好谈谈。他要融合，他不要再区分什么另一个自己了，这很麻烦，这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保不准哪天总会出事。而且如果跟另一个自己融合好，估计也能好好面对妈妈了吧。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很久，他决定离开余误一段时间。在余误身边他就总想着赖着余误，而且他怕哪天自己病发又会伤害到余误。


    他已经伤到余误了，即便余误让他别在意，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人格分裂这件事情很离谱。所以苏懿宁联繫了余误在国外给他安排的心理医生，他跟心理医生聊了一通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电话。心理医生希望他尽快能安排新的时间来接受治疗，以及跟余误分开。


    可要跟余误分开，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我分不开。」苏懿宁直接明了的在电话里跟医生沟通，「离开他我可能会死。」


    「不会。」医生告诉他，「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你也不想再伤害到余误吧。」他总是很能戳到苏懿宁的心窝子，「听你的说法，你另一个人格已经越来越强大了，如果你不想被他完全侵占你的身体，就应该尽快安排时间。你已经停止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了，这事不可以再耽误了。」


    苏懿宁考虑了很多，最后他决定接受医生的建议。


    一直以来他都想黏煳在余误身边，可这一次，他却想清楚的知道『另一个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必须要独立，做一个更好的自己，才能好好去爱余误。


    #


    #


    宁：为了不再伤害到你，我要去客厅跟大块头睡了！


    余：你跑去跟别的男人睡觉什么意思。


    宁：？你跟另一个我作爱不告诉我什么意思。


    余：？？


    第95章


    要离开的事情苏懿宁打算回家就赶紧跟余误沟通，事情不能耽误，再耽误下去他的病情


    很有可能会越发严重。他可不想自己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另一个『自己』支配身体，还要去收拾那一堆烂摊子，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伤害余误了，他很怕隔天醒来又看到余误满身伤，怕自己另一个人格的暴力倾向。


    苏懿宁在回家的路上酝酿了好久，还怕余误会因为他离开而不高兴，想了两三套措辞打算好好哄余误一番。


    可他没想到余误的反应能这么激烈，他才说完想离开，甚至还没来得及解释原因，余误就板着个脸驳回了他的诉求，「不行。」余误道，「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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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苏懿宁不解，「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去治病。」他看到余误嘴角上还残留着另一个人格伤害到余误的伤痕，他就觉得自己必须要离开。「是之前在国外那个心理医生，他之前治疗效果还挺好的，我现在断了一段时间，药也吃完了。我得去找他。」


    「那我请假一段时间跟你过去。」余误并没有说不让他治疗的意思，「我陪你。」


    「不行，我不要你陪。」苏懿宁冷静道，「我要离开你才能把病治好，我得离开你，不然我哪天肯定又会伤害到你。」


    「不行。」余误说，他反应很大，「或者我给你找别的心理医生，我、陪、你。」最后三个字他是一字一顿说的。


    因为奶奶的突然离开，余误完全不能再接受苏懿宁的从他身边离开，尤其是这段时间，他是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余误潜意识里认为，苏懿宁的离开就等于抛弃。


    他宁愿被苏懿宁另一个人格折腾，也不愿意放苏懿宁自己一个人去国外治疗。


    「这个事情你不必再说了，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么我陪你去，要么你别去。就这两个选择。」余误告诉他，他甚至威胁苏懿宁，「或者你要是直接走了，就别回来。」


    「......」


    苏懿宁觉得余误怪怪的，明明之前是自己一直缠着余误，让余误感到很不满。可现在自己主动提出离开，余误又不高兴了。而且因为自己想离开这个事情导致余误很生气，还故意冷着张脸不跟他说话。


    苏懿宁挺纳闷的，可说实话，如果余误不支持他去看病，他也没钱去看病。苏懿宁现在是处于一种很尴尬的状态，他所有工作都被停了，身上就只有板哥结给他的千把块钱。他之前把所有钱都给余误了，他现在唯一能用的就是余误的亲属卡。


    可离开余误这件事，苏懿宁是认真的。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奶奶的去世加上自己性格上的转变，才导致余误这般奇怪。


    苏懿宁哄了余误两天，无果。试图跟余误讲道理，但被无情驳回。


    而且余误好像生气了，这两天都不怎么搭理他。苏懿宁挺纳闷的，今天干脆一早拉着大块头跟他去菜市场买菜，趁着余误去上班了给他料理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你等下想办法帮我拖住楼下的保安，我往前沖。」苏懿宁交代好大块头，「你长得这么大只，总能吓唬他们，我能不能送饭成功就靠你了。」


    「我不想干。」大块头满脸写着拒绝，「我被老闆罚钱怎么办。」


    「锅里那只帝王蟹是给你的。」


    「那其他菜也有我份吗？」大块头突然发问，他可是围观了苏懿宁一早上，看着他忙前忙后的。


    苏懿宁点了点头，「都做了，不亏你的。」


    「哦。」


    那拖保安就拖保安，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帝王蟹。大块头答应得很爽快，他一个人干掉了三个保安，给苏懿宁杀出一条路让他顺利闯进了电梯里。


    苏懿宁提着四个保温瓶，去到余误办公室门口看到他门外的助理时，助理立刻就从工位上弹起来，「等下！别赶我走。」他从袋子里掏出其中一个保温瓶，「你的份，你的份，我给你也做了一份，给我个机会。」


    「不太行，不然我工作不保。」助理拦在他面前。


    「可以的。」苏懿宁说着，他把保温瓶往助理怀里一塞，像只兔子似的蹦着跑了，「里面是油焖大虾，宫保鸡丁，蒜蓉炒花甲，还有两只帝王蟹腿——别拦我了！」他嚷嚷道，瞬间窜到办公室门边上，莽撞地打开了门，沖了进去。


    余误刚刚就听到门外的吵闹声了，他甚至在几分钟前就有收到楼下前台反馈说苏懿宁窜上来了的事情。但他没表态，算是默认把苏懿宁放进来了。


    他看着苏懿宁傻兮兮地沖他笑，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复杂。他没有感受到半点讨厌，而且这几天他没搭理苏懿宁，苏懿宁围着他转圈圈讨好的样子，他很喜欢。


    他很喜欢看苏懿宁为他着急的样子。这样他能感受到安全感，被依赖的感觉。自从奶奶走了，他心里就空了一块。


    「谁让你来的。」余误撑着脑袋看向苏懿宁，「放弃要自己走的念头了吗？」


    苏懿宁眼珠子一转，「呃，先吃饭吧，我做了一早上呢。」苏懿宁把保温瓶放他桌上，「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你让我哄哄你好不好？」


    保温瓶里的分层摊在他面前，每一层放着的都是极其精美的菜品。余误有点饿了，就暂且顺了苏懿宁的意，「筷子呢。」


    「这。」苏懿宁掏出筷子递给他，「吃吧，都是为你做的。」


    「只有我一个人有吗？」


    「嘶——」突然被这么发问，苏懿宁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能说你的这份...最丰盛。」苏懿宁挺尴尬，「你介意？那以后我不分给别人了。」


    「哼。」


    余误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苏懿宁想。但余误吃得似乎挺满意，他胃口挺好，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快吃光了。「还行吗，我觉得我还挺会做饭的。」苏懿宁问他，「等我去看完病回来，我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余误把这会刚要把最后一块肉塞嘴里，可他听到苏懿宁说完这句话时，他的手明显僵住了。然后把筷子一甩，「不吃了。」他把保温瓶一推，双手抱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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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苏懿宁挠挠头，「干嘛呀，你以前也不这样啊。」自从奶奶去世了，余误就好像很没有安全感，苏懿宁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只知道余误状态不对。


    「怎样。」余误弯了弯嘴角。


    「没怎样，但我还是想说，我要一个人去国外治病，那个心理医生挺好的。」苏懿宁说，「你讲讲道理，我又不是不回来。要离开你，我还一百个不愿意呢。」


    可是余误不想讲道理，他很难以接受苏懿宁要离开。明明以前他很希望苏懿宁离开自己，可这会他感觉苏懿宁要离开他，他的世界就要塌了似的。


    能无条件喜欢他的人就两个，奶奶走了，他就只剩下苏懿宁了。


    余误心里可别扭了，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觉得自己跟苏懿宁是同一类人。烂锅配烂盖，都是烂人。只有烂人和烂人才能在一块，所以苏懿宁伤害过他，他也没有过于放在心上。他只是不敢跟苏懿宁谈感情，但他愿意把自己有的东西都给苏懿宁。


    「不行。」余误板着个脸，「我还是那句，要么我陪你去，要么你别去。你就这两个选择。」


    苏懿宁的表情很复杂，他好像看不懂余误了。他有些茫然地收拾着余误几乎吃光的保温瓶，感觉今天是说服不了余误了。但余误今天对他的态度还算可以，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如非必要，苏懿宁还是不想做让余误不高兴的事情。


    他收拾完以后起身绕到余误的旁边，俯身亲了亲余误的脸颊。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最后他只是伸手揉了揉余误的脑袋，强行捧着余误的脸亲了一大口，「你怎么这么可爱。」苏懿宁没忍住道，因为感觉到自己在余误心里也是特殊的。即便余误不说，「等我病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等你病好了，我娶新老婆去了。」余误淡淡地道，故意说来气苏懿宁的。


    没想到苏懿宁丝毫不在乎，「不行哦，你的老婆只能是我。」


    余误推开了他，挥挥手让他离开，「滚。」


    「好勒。」


    但其实余误潜意识里很想苏懿宁能陪着自己，而且他想占有苏懿宁这个人。他的占有欲不比苏懿宁弱，所以当他得知门外的助理也吃了一份跟他菜品一样的午餐时，他又生闷气了。


    他甚至没忍住下班的时候跑去阴阳了一番，「中午的饭好吃吗。」说完他都感觉自己很幼稚，明明他早让人放苏懿宁进来，苏懿宁就不必大费周章的去讨好其他人，也不用见他跟过六关斩六将似的派大块头在楼下给自己开路。


    可余误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人，他很希望自己能是一个正常人，能遵从自己当初的想法，让苏懿宁把病治好后离他远远的。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就跟当年一样，鬼迷心窍一般接受了苏懿宁围绕在自己身边。


    余误也是一个很缺爱的人，只是他哪哪儿都不像一个缺爱的人。他不会像苏懿宁一样死缠烂打地撒娇，也不会发疯。他只会别扭地闹着脾气，「吃光了，吃得饱吗？」他问助理。


    助理点点头，没察觉到老闆的异常，「很好吃。」他甚至点评了一句，「要不老闆你娶了他吧，每天给你来送饭，挺好的。」


    余误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却把助理说的话给记住了，并且反覆嚼了那句话好几遍。对啊，把苏懿宁娶了不就完事了，这样的话苏懿宁就不会想着自己一个人跑了。


    但这是不是很奇怪，余误很纳闷。「喂，我问你。」他碰碰助理，「我不喜欢苏懿宁，可我觉得他在我身边挺好的，我不想他单独去国外看病，怎么回事？」


    助理歪了歪脑袋，然后告诉余误，「你坠入爱河了，老闆。」


    第96章


    苏懿宁很累，他连着送了好几天的饭，可每回一说自己想离开的事情，余误就开始跟他耍脾气，转移话题，反正就是不听他的。余误非说等这个星期他完成手里的工作就陪他去国外，可苏懿宁提了好多次要自己一个人去，余误全当听不见。


    好奇怪，余误宁愿被他的另一个人格伤害，也不愿意跟他拉开距离。明明以前余误巴不得自己离开他，可现在余误倒乖粘人的。「你好奇怪。」苏懿宁躺在余误的腿上，「太奇怪了，你性情大变，你变成了一坨大便。」


    「？」余误手里还拿着份文件，他坐在沙发上加班忙事情，想着尽快赶完手里的工作交接好，就陪苏懿宁出国。可苏懿宁说他是一坨大便，「你想死吗？」他低头看了眼苏懿宁，「你躺得我腿麻。」


    苏懿宁才撑着身子从他腿上离开，盘着腿靠在他肩上，他正想说点什么再劝劝余误。可余误却盯着手里的文件皱起了眉头，「干嘛，你表情越来越凶了。」苏懿宁凑过去看了眼，没太看懂，但文件上有余父的名字，大概意思是余父跟一个商场合作了。


    「我爸抢我生意。」余误指了指文件上写的，「这个商场之前我跟的，被我爸的公司抢走了。」


    「你跟你爸不是一个公司么。」


    「他有别的公司，他就是公司太多了管不过来，才把一部分工作丢给我。我现在的公司原本是他的子公司，但现在脱离出来了。但做的项目基本一样，只是我做的比较小一些。」余误解释了一下，「这个商场我谈了很久，被我爸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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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抢着吃一碗饭，你爸有病！」苏懿宁骂了声，他把腿伸的老长，搭在了桌子上，他伸伸懒腰，身子歪着贴在余误身上，「你挺倒霉的，又是跟老婆离婚，又是爹妈不爱的。」苏懿宁拍拍余误的肩膀，「但你有福了，你的等你新老婆，我！把病治好了，一定对你百倍的好。」


    余误看了他一眼，他对于苏懿宁这些胡言乱语他一向都是不怎么搭理的。但他这次却很认真的点了下头，「是挺倒霉的。」他说，「所以你也一定要想着离开我吗？」


    苏懿宁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没敢抬头去看余误。


    「在我失去唯一亲人，被我爸抢走生意。在我最不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看着苏懿宁，问他，「我不理解，不是你一直缠着我的吗。」


    话题突然变得敏感了起来，苏懿宁有预感，自己一定会精准踩雷，所以他选择了在这个话题上暂且闭嘴。


    早上他睁开眼睛，看到余误脖子上又多了一个他完全不知情的咬痕，他心里就倍感难受。他无法控制另一个人格的进出，也无法控制自己对余误无意识的伤害。


    余误宁愿被他伤害也不想他离开，可他离开是想更好的去爱余误。


    苏懿宁无法接受自己失去记忆，这让他感到倍感痛苦。痛苦到他这阵子都食欲不振，干什么都感觉浑身不舒服。他总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又被另一个『苏懿宁』侵占身体，担心另一个自己又会做出自己不知情的错事。


    「你老闆是不是有病。」苏懿宁蹲在了大块头旁边，「他不给我走欸。」


    「挺好的，您走了我工作就没了。」大块头说，「我能保住这份工作，真是奇蹟。」


    「也是，你工作这么轻松，还每个月都有20万收入。」苏懿宁翻了个白眼，但他说完以后把自己的话嚼了好几遍，「嘶，那你是不是很有钱。」


    大块头点了点头，「托您的福，已经买房买车了。」


    「借我钱。」苏懿宁伸出了手，「给你算利息，借我钱去国外治病。」


    「我不，倒贴钱打工这种事我不干。」大块头果断拒绝，但他想了想，「利息多少？」


    「你等我去治完病回来泡上余误，你想要多少钱没有。」苏懿宁觉得有戏，搂住了大块头的肩膀，「兄弟，算我求你的。我就是现在没钱而已，你等我东山再起，我拿钱砸你。」


    大块头犹豫了下，摇了摇头，「万一老闆不要您了，您哪里来的钱还我。」他说，「而且我不想丢工作。」


    「谁让你丢工作了，我跑了，余误肯定让你来逮我啊。」苏懿宁拍了下他的头，「机灵点儿，助我逃跑大业，回头余误不要你，我要你。」


    「咳，不干。」大块头板着个脸，但说实话，他心动了。他虽然口头上说不想丢工作，可他打工这么久，从来没有一天是休息过的，他必须24小时工作，无休。他是心心念念20万工资不肯放，但他一直以来都没空花钱，这让他很愁。「我信不过您，而且我再也找不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了。」


    「你目光能长远一些吗，如果我到时候真追不回余误，我就算把自己卖了我也养你。」苏懿宁开始给大块头画饼，他觉得光画饼不够，还威胁大块头了，「你要是不帮我，我立刻让余误把你炒了。」


    「？」


    「他现在不想我走，所以他肯定会想办法让我留下，让我留下，他自然就听我的。」苏懿宁说这大话的时候都把自己骗过去了，但他插着腰挺挺鼻子，自信满满的拍着胸口，「立刻丢工作和丢一段时间工作后暴富，你选一个。」


    「我选跟老闆告状。」大块头冷漠道。


    苏懿宁一掌拍他脑袋上，「不行，你告状了我就死皮赖脸让余误炒了你。」


    「......」


    「快点，答应我，我跟你写个合同什么的。」苏懿宁说，他戳戳大块头，「快点啦，我又不是借你很多钱，求你嘛，你助我逃跑大业，我一定保证你日后发财。」


    大块头沉默了一阵，对视上苏懿宁，「那您能保证我以后每个月休8天吗？」


    「你是我恩人，休10天都可以。」苏懿宁果断道。


    「......」


    苏懿宁收到大块头给他转的50万，看到自己帐户里突然多了那么多钱，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但这只是大块头不到三个月的工资，「我可以被老闆炒掉，但我只需要休息半年。」大块头跟他说，「如果您半年后不能保证我的工作，不能还钱，我会用特殊途径把钱夺回来。」


    「怎么夺。」


    「我觉得您能卖个好价钱。」大块头对着他笑了笑，笑容诡异至极。苏懿宁不知道他讲真讲假，怪瘆人的。


    但这会手里有了钱，苏懿宁也有了些底气。他打算等余误回来，再跟余误好好聊聊。事情不能再拖了，苏懿宁最近这几天就老感觉头疼，能听到另一个人格跟他不断说话，骚扰着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他能感觉到另一个人格的威胁，说是如果不要『他』，『他』要把自己给杀了。


    苏懿宁这天跑去跟吴乐吃了顿饭，他花了点钱，给吴乐送了包包。他跟吴乐提出离开这次的舞剧，并且跟吴乐讲了一些关于自己生病才导致跳不好舞的事。


    吴乐对此感到惊讶，但她没说什么，知道苏懿宁的情况以后还鼓励他赶紧去治病，说等下一个舞剧再邀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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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得很好，除了暂时还没有去跟苏妈妈见面以外，他把这边的事情全都交待好，也妥善处理好了。


    就只有余误这边，不太好说。


    苏懿宁在回家的路上跟大块头逛了逛，他出门都是大块头陪着的，之前也一样，陪他去练舞，陪他在板哥那儿上班。苏懿宁买了挺多东西，买了新的西装，领带，还买了一堆吃的喝的，他还跑去店里买了一对男款戒指，前前后后这就花了近五万多块。如果不是大块头扯着他，他估计还想买更贵的戒指。


    「行了，余误估计在家，我进去，你今晚随便哪儿呆吧，别回来了。」他接过大块头给他拿的东西，「是死是活看今晚了，你得保佑我顺顺利利。」


    大块头看了他一眼，「祝你顺利。」


    苏懿宁决定今晚就要把余误哄好，不能哄好，他就暂时逃跑。


    可当他打开家门，却发现今天的余误好像哪里不太一样。餐桌上甚至放着一桌好菜在等着他，「回来了？」余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直地朝他走去，「跑哪里去了，这么晚。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余误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


    「是，去逛了逛街。给你买了很多东西，你等下看看，有西装，领带什么的。」苏懿宁稍微解释了一下，他挺纳闷，余误这两都没理他，今天竟然给他做了一桌好菜，还这么主动。


    余误翻了翻苏懿宁买回来的东西，每一样都打开来看了，但他看完了以后没说什么。而是把苏懿宁按到了餐桌面前，「坐下来吃东西吧。」


    「呃，好。」苏懿宁坐下了，他心里很忐忑，总感觉准备要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那个，我有事想跟你说。」


    「先吃吧。」余误道，给他分了双筷子，「我也有事要说，我能先说吗？」


    「...可以。」接过了筷子，心里更忐忑了。这就像是死刑犯死前最后吃的那一顿饭，「你要说什么？」


    余误对视上他的眼睛，「我们的别墅可以住进去了。」他翻了翻口袋，掏出来一个十分


    精緻的盒子，「送你的。」


    「什么东西？」苏懿宁懵懵的，接过来他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枚戒指。而且他很惊悚地发现，余误的无名指位置，有一只一样的。


    余误比他先一步求了婚。


    第97章


    确实很奇怪，但余误就是这么干了。虽然他对助理的那句『你坠入爱河』的话表示不贊同，可他确确实实去订制了两枚戒指，还价格不菲。


    苏懿宁想要的，他都尽量给了。他是不想苏懿宁离开，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余误不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待着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从得知奶奶离开那一瞬间就已经侵占了他的大脑，让他感到寒颤。


    余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不被父亲喜欢，所以才被奶奶带走的。他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所以也没有妈妈。奶奶为了帮补家里的日常开销，对小时候的余误也有些疏忽照顾，导致余误性格孤僻，也不喜欢与人交好。他从来就没有朋友，因为天生兇相，也没人敢靠近他。余误的世界里就只有奶奶一个，就只有奶奶愿意爱他，对他好。


    再后来苏懿宁敲锣打鼓地对他表达着爱意，强行地挤进他的世界，让自己不得不接受了他的存在。从此余误的心里就只有两个人，不得不承认，也不能否认，他现在需要苏懿宁。


    没有苏懿宁的那五年里，他有奶奶的关爱，有着前程和未来，他故意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故意让自己遗忘苏懿宁。他以为自己可以没有苏懿宁，可惜苏懿宁却很快再次侵占他的生活和大脑。


    余误是很讨厌苏懿宁的，但他很喜欢苏懿宁对自己的喜欢。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到底是喜欢苏懿宁，还是喜欢苏懿宁对自己的喜欢。他觉得这两者之间没什么不同，也因为苏懿宁对他的死缠烂打，爱意像是流星一样不断往他身上砸，所以他从来没考虑过，哪天没了苏懿宁会怎么样。


    余误一直都觉得没有了苏懿宁不会怎么样，因为他的世界还是会转，他有事业，有爱他的家人，还有无可估量的前程。


    可是流星哪里会源源不断。世界上唯二愿意无条件爱他的人没了一个，那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苏懿宁了。


    他不想要没人愿意要他，也没人爱他的那份恐惧感。


    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即便当时他还很小，还没有记事，可他无法逃离被抛弃的恐惧。别人都有人要，为什么他没有人要。奶奶不在了，那苏懿宁也离开，就没人要他了。


    他不会说话，他也不会表达。情啊，爱啊。都太俗气，又太矫情。


    所以他买了戒指，想要把唯一爱他的苏懿宁捆在身边。


    「你觉得怎么样？」余误把戒指推出去的时候，还有几分紧张，心跳声无比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在乎苏懿宁的想法。


    但是苏懿宁呆住了。


    余误在跟他求婚，这件事情对于苏懿宁来说，不亚于从天而降一堆钱突然往他身上砸一般惊喜。余误给他戒指那一刻，他感觉世界毁灭都无所谓了。他甚至掐了自己一把，怀疑自己在做梦，


    苏懿宁还听到另一个自己在脑袋里惊醒，「什么意思，」苏懿宁傻眼了，他震惊无比，他欣喜若狂地看向余误。他现在两个意识都在，「你喜欢我，跟我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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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也感觉自己这个举动很鲁莽，但他确实这么干了。可苏懿宁问他是不是喜欢他，他又回答不上来。所以他想了很久，给出的答案是，「是你喜欢我，所以我跟你求婚。」余误双手抱在胸前，抬了抬头，像是大发慈悲，终于妥协了苏懿宁的追求，「你不是追我吗，我让你追。」


    「......」


    「......」


    脑子里的激动和欣喜瞬间消失，苏懿宁感觉到自己的一筐热血和热情，被当面浇了盆冷水，还是带冰碴子的，砸得特脑袋嗡嗡疼。


    这不对，这太不对了。余误现在给他的确实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可余误说出这句话，他又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劲，「所以你还是不喜欢我？」苏懿宁很冷静地阐述了这个事实，他甚至在脑海里跟另一个自己不断吐槽。「你只是为了让我留下来，对吗？」


    苏懿宁拿着戒指，看着面前的一桌好菜，然后抬头看向了余误。「这样不对...」苏懿宁放下了戒指，「不是这样的，余误。」


    「什么不对，你不是想要吗？」余误不解，「这跟喜不喜欢你没区别吧，而且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别墅吗。我之前带你看过，现在家具齐全了，空置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能住进去了。我跟你一起住进去。」他甚至怕苏懿宁不答应，赶紧把别墅这件事搬了出来。


    而余误对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跟对待一个伴侣没差别的。可这不是结果，「不是。」苏懿宁摇了摇头，他很庆幸自己这会只剩下理智，没有被那个小疯子占理自己的思绪。「如果你不是喜欢我的话，那我还是没有追到你啊...可能是因为奶奶离开了，所以你才有点焦虑不想我也离开，对吗？」


    「我没有。」


    苏懿宁把戒指盒盖上，推回给余误。「我想要，但我希望你是喜欢我才给我的。」苏懿宁说，「我是很高兴，但是——我觉得我们都得冷静一下。」


    「什么意思。」


    「我还是打算离开一段时间，你知道的，我有病。」苏懿宁说，「我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但如果我不把我自己治好，我没办法保证我不会再伤害你。」他对于上次半夜另一个苏懿宁跑出来跟余误大闹了一番感到很不满，而且还伤害到余误了，他并不想这样。


    「......」


    「戒指以后再给我吧，好不好？」苏懿宁问他，「我会让你喜欢我的，到时候你再给我，好吗？」他绕到余误身边坐下，试图拉住余误的手。


    但余误躲开了他，他拿着戒指再次递给了苏懿宁，「你现在就要，那我现在就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他说，「你要走，我以后就不会再给你，你别后悔。」


    苏懿宁对视上他的眼睛，他看到余误眼里有着期待、不甘，还有说不出来的难过。可是这样不对，「我不会要的，你冷静一点。」


    余误可能是喜欢他的，但只喜欢乖巧听话的他。


    苏懿宁不要这样，他要余误喜欢的是完完整整的他，包括那个小疯子。


    苏懿宁站了起来，「我先离开吧。」他说，「我之后再找你谈谈。」说实话，他这会挺怕余误现在情绪失控的，他们这样混在一起，余误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一定是因为奶奶的离开，以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千依百顺，才造成的这个局面。「你不对劲，余误。你冷静一下吧，你不是这样的。」苏懿宁站得远远的，准备离开这个家。


    就在他要推门离开的时候，余误在他身后问了一句，「你不是无条件喜欢我吗，你要抛弃我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懿宁回头看他，「我喜欢你，所以我也想你喜欢我。你能懂，我也没抛弃你，你说得太过了，你知道我爱你，所以我不可能真的离开你啊。」


    「但你就是这个意思。」余误却一口咬定，「你不要我了，你要走。」


    第98章


    余误以为苏懿宁不会走，他以为苏懿宁只是稍微离开他一会儿，等下就会回来找他了。毕竟从来都是这样，余误几乎认定苏懿宁会回来哄他，苏懿宁是离不开他的，以苏懿宁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会离开他的。所以他就在家里等着，等苏懿宁回来。


    他从未想过苏懿宁会真跑了，他在隔天就收到了苏懿宁买好机票准备跑路的消息。他气得半天没缓过来，而且他是真没想到苏懿宁这次逃跑的启动资金是大块头给的，大块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没忍住往大块头脑壳上拍了两掌。


    「你是我请回来的，我让你盯着他，不是让你把他放跑！你拿着我给的高薪借他钱逃跑，你什么意思。」余误气得要命，「你还有脸回来？！」


    大块头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余误的辱骂，他还没怎么见过自己老闆情绪波动如此大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放跑了苏懿宁以后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的，「抱歉，那我辞职。」他只是说，「而且他会自己回来的。」他想了想，「我也会回来的。」


    余误踹了他一脚，「滚。」


    「好的。」大块头熘得挺快，一下就没了影。


    余误气得头疼，在大块头离开以后，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安静下来了。他坐在办公室里，坐在他想要的事业面前。可他的世界突然好安静，安静到让他感到窒息。


    余误缓了一阵，打开电脑打算干点工作来麻痹自己，可他发现自己的工作早就完成了，因为他想空出一段时间来陪苏懿宁去治疗，早就把手上的工作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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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出手机来看了眼，看到苏懿宁给他发了信息。一长串一长串的，可他越看越不对劲，苏懿宁的文字里，都是在说他要独自离开的，苏懿宁说他好了以后立刻就回来找他。可余误看完以后心情好差，干脆把苏懿宁给拉黑了。


    走了就别回来了。


    我又不是真的需要你。


    余误瘫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脑袋好空。


    ——


    ——


    苏懿宁在离开他大半年过后，微博终于营业起来了，隔三差五会发一些练舞视频，发一些日常生活。苏懿宁还跟粉丝交代了一下自己消失的原因，放出了自己人格分裂的诊断证明，还发了一些治疗过程。


    只是苏懿宁状态看起来也不怎么样，还比以前看起来更瘦了，有粉丝把视频放大，扒出来看到苏懿宁手上全是针孔。苏懿宁在评论里回应过一些，但只是说自己现在好多了。


    余误每天睡觉前都会看一下苏懿宁有没有最新发的视频，会看苏懿宁跟别人的互动。余误的生活无聊得很，除了上班就是应酬，没事干了就躺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因为老城区拆迁，把余奶奶家也一併划分了进去，余误干脆搬进了别墅。但因为太过于空荡荡，余误几乎不会回去。倒是邱彤彤拉着他在别墅里开过几次派对，拉了一群人过来玩，热热闹闹的，可余误始终融入不进去。


    「不至于失恋这么久吧，他只是苏懿宁。」邱彤彤戳戳他的脑袋，「都大半年了，你还没缓过来啊？」邱彤彤问他。


    余误摇了摇头，「没，只是提不起劲。」


    邱彤彤想了想，「要不你找个新的男朋友看看，你想要什么人我都能给你找。」邱彤彤拍拍胸口，「我开娱乐公司的，你要什么类型，说说看。你该不会为了苏懿宁守寡吧，守寡也行，不至于守身吧？」


    余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算了。」他摆摆手，「没那个兴致。」


    但他在邱彤彤的建议之下，接手了邱彤彤手里一部分娱乐圈的生意。邱彤彤说的，养着一群人就算出不了道，那养养眼也行。还说他说不定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来一场大老闆包养小明星的戏码。


    余误对此感到很唾弃，他接手这部分生意也不过是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做。他现在手里的项目基本稳定下来了，而且余父跟他关系很一般，余父甚至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他的项目发展，上次抢了他谈好的商场就是一桩。所以余误一直在想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脱离余父的影响，想着要往什么方向走，才能成立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但事业不事业的，那都是后话了。余误现在过得挺丰富的，因为他之前就算涉及娱乐圈也不过是作为投资方，现在让他跟这一块，他就跟盲人摸象似的，摸不着头脑。所以他挺忙的，忙着自己手里原本的工作，现在还加多了一块。


    十几二十个小艺人跟着他，他倒觉得新鲜。这批人都是邱彤彤之前签下来的，个个是好苗子，唱歌跳舞都挺努力的，外貌长得都挺不错，就是现在年纪还小，还缺资源和发展空间。余误不太懂这一块，多数都是跟着邱彤彤做的。


    跟了好几个月，带着他们参加了几个综艺，终于是有个小艺人闯出了名号。挺有意思的，余误有种养儿子的感觉，莫名还有点小骄傲。而且这小艺人挺乖的，余误就隔三差五就带上他一块应酬，本意是想带他给更多人认识，想谋点资源。但余误刚进圈，没搞懂长期把一个艺人带身边什么意思，以至于好些人都以为这小艺人是他养的。


    余误是听到了一点传言，但不多。而且有这小艺人在，带着他去那种不怎么样的应酬里，也终于没人敢往他旁边塞人了。挺好的，给自己挡了不少麻烦事。这小艺人也是从头到尾没什么意见，他指哪儿去哪儿，听话的厉害。


    「你还坐我办公室做什么。」余误忙了大半天，见小艺人还坐他办公室里，「我好像在两个小时前就叫你走了。」


    「我，我想问问我接下来有什么工作...」


    「你问你经纪人，你问我做什么。」余误很无语，「我印象里我有给你们招经纪人吧。」


    「有的。」小艺人跟鹌鹑似的，自作主张待在这个办公室里他已经很有勇气了。余误长得很兇，他挺怕余误的。


    「那你还坐着？」余误放下手里的文件，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回去吧，我今晚没有应酬。」


    小艺人想说点儿什么，他张嘴刚要说话，却听余误的手机响了起来。


    又是一个应酬电话，余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响。不是很乐意接，这人跟他扯皮个把月了，就是死活不愿意跟他签合同，余误已经找到了另一个合作商了，价格是贵了一点，但好说话。余误犹豫了会，在价格上他还想挣扎最后一次，就把电话接了。


    又邀自己去ktv谈合作，余误把电话挂断那会眉头都皱得厉害。他本就是一脸兇相，这会心情不好，面相看起来更凶了几分，「算了，你别回去了。」余误跟他说，「有应酬，你跟我去。」


    「好。」小艺人屁颠屁颠的跟着他，没任何意见。


    余误也挺纳闷的，「我老让你跟我去应酬，你没意见吗？」其他小艺人见着他都怕他怕得要命，见到他不是躲起来就是鞠了躬就跑。偏偏这小艺人，跟二百五似的乐意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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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意见的，我知道您给我讨了很多资源。我愿意去给您挡酒挡人的，我愿意。」


    余误不傻，能猜到一点他的小心思，「你愿意最好，但更多的就没了。」余误警告了他一声，「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能赖在我办公室里。」


    「...好的。」


    小艺人没敢吭声，只是小步跟在余误身后。


    余误从来不会多跟他多说话，走路很快，也从来不会等他。余误腿长，走得快，他跟在身后还需要小跑跟着。「对了，」余误有话要说，停下来等了他一阵。


    他赶紧上前听，「什么事？」


    「今晚那个老闆比较难缠，如果他缠着我聊天，你得找个机会把我拉走。」余误吩咐道，「机灵点，随便找个藉口。」


    「好，我知道了。」小艺人点点头。


    「行。」余误道，「进去吧。」


    但小艺人却主动挽住了他的手，余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小艺人可从来不敢碰他。余误也从来不会碰他分毫，余误勐地要把手抽回去。可他还没把手抽回去呢，他的手就被人抽走了。


    对，有人拿着他的手，用力地强行把他跟小艺人拉开了距离。「？！」余误再次受到惊吓，毕竟还没谁敢这么拽他。但他定睛一看，就知道是谁胆大包天敢在他面前撒野了，「你谁呀，谁让你碰我老公的！」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苏懿宁搂着他的胳膊，气势汹汹地对着小艺人破口大骂，「你要死啊，你想死吗。我的男人你也敢抱！」


    小艺人吓懵了，半天没敢出声。他跟了余误好几个月，可从未听说自家老闆有伴。他可是鼓足了勇气，才挽起余误的手。没想到他才第一次这么干，就被正主逮了个正着，「呃。」他很迷茫地看向了余误。


    可余误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像疯子一样的人身上，「你为什么在？」余误有些说不上来的激动，他装得一副极其冷静的模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懿宁才回头对视上余误，「今天才回来的。我好了不少，立刻就回来找你啊。」苏懿宁拉着余误，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我好想你，我快疯了，不对，我疯好了。但我都快真疯了，我好想你！」他噼里啪啦地说着，激动地抱着他不停说话。


    余误抿了抿唇，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我不想你。」他推开了苏懿宁，快速地站到了小艺人的身边，「我说过，你回来我就有新老婆了。」他甚至搂过了小艺人的肩膀，真把小艺人当成了挡箭牌，「他很听话。」


    他搂着小艺人就走，果断地把苏懿宁抛在了身后。


    妈的，妈的！见到苏懿宁，他竟然有点想哭。烦死了。


    他觉得苏懿宁烦死了！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忙起来，终于能稍微把苏懿宁抛在脑后。可他才把苏懿宁放下没一阵，苏懿宁又敲锣打鼓地试图回到他的世界里。难道他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让人随意进出他生活的人吗？


    余误气得要命，他很喜欢听话的人，可偏偏只有不听话的苏懿宁才能让他感到心烦。他不知道苏懿宁没有他的那五年里是怎么过来的，他只知道被苏懿宁抛下的这一年多，他也快疯了。


    「...老闆？」小艺人见他状态不对，弱弱地喊了他一声。


    「闭嘴快走！」余误咬牙切齿地骂道。他才不需要苏懿宁，他不像苏懿宁，就算他的世界里少了苏懿宁的存在，他的世界也是能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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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超凶）：我有新的老婆了，不要你了！（转身哭泣.jpg


    第99章


    苏懿宁是没有想过余误身边竟然真的会有新人，但他对余误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余误跟这人是假的。余误就是单纯气他罢了，苏懿宁不会把余误身边的小猫小狗放在眼里，毕竟他不会允许余误身边出现他以外的人。


    苏懿宁快步跟了上去，挽住了余误另一只手，「去哪，我也去。」他说，「我不介意跟你的新老婆一起玩。」他眯着眼睛沖余误笑了笑，笑得满脸狡猾。


    余误想甩开他，却发现苏懿宁拽得他很紧，他扒拉着自己的衣服，力度大得仿佛要把他衣服给扯烂。「餵。」余误警告了一声。


    苏懿宁却歪着脑袋探头去看余误另一只手搂着的小艺人，「你跟他睡过没，他几把特别大，你受得住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害臊，甚至没放低音量，「他可以把我折腾得第二天下不来床，他懆得我特别狠，最普通一晚上也得两三回，你试过没有。」


    「......」小艺人哪里见过这阵仗，被吓得不敢啃声。他低着头，脸上起了一阵红晕。他是喜欢余误的，老闆很好，但他还从未幻想过跟余误有什么肌肤之亲。


    小艺人也知道，自己从外貌上跟这人比起来，还差那么几分。他不敢猜测自家老闆跟这人的关系，但如果可以跟老闆睡的话，他倒也不介意。「…三，三个人。我也可以。」小艺人说完以后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在说什么，可是这个人好漂亮，自己加入的话，应该也不会亏到哪里去。


    「…？？？」苏懿宁听他把那几个字憋出口以后脸都黑了，他是为了吓唬人才说三人行的，没想到这傢伙还真肯。


    苏懿宁气得张嘴就要破口大骂，却被余误堵住了嘴巴，「行了。」余误对于这种自己被抢的戏码没兴趣，看看乐子倒还行，但他不想被捲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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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放开了小艺人，「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车费找你经纪人报销。」他想了下，为了气苏懿宁，他还特意加了一句，「回去小心点。」


    苏懿宁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臭。


    他怒瞪了余误一眼，看着他目送小艺人离开的样子，就伸手强行把余误的脑袋掰了回来，「不许看他了！」他气道，「谁啊他，你故意的吧！」


    「是，我故意的。」余误挑了挑眉，「怎样，被气到了？」


    「谢谢，差点被气死了！」苏懿宁怼了他一下，但他还是没有放开余误的手。扁了扁嘴儿，不是很高兴，「我好努力了，你别看上别人啊。」


    余误低头仔细看了眼苏懿宁，才发现苏懿宁化了点儿妆，画了眼线打了粉，还涂了口红。嘴唇水润润的，看上去很软。「是挺努力的。」余误点评了一句，苏懿宁很少化妆，为了特意见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上也花了功夫。「你病好了，哪个你赢了？」


    「你觉得呢？」苏懿宁自己也说不准，具体变化他说不出来，但他最近情绪确实是稳定多了。「你希望哪个我赢了？」苏懿宁反问他。


    余误摇了摇头，「我觉得无所谓。」毕竟哪个都是苏懿宁，但他更喜欢听话乖巧的那个。可明显他眼前这个不是，但都不重要了。「我要去应酬，你把我的人气走了。」


    「我跟你去，我挺会应酬的。」苏懿宁说，「我以前专门陪老闆应酬挡酒，你知道的。」


    「是吗，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了。」


    余误索性带着苏懿宁进去了，一打开包厢就一股刺鼻的烟味和酒味，难闻得要命。对于这样的景象，苏懿宁倒还算熟悉。以前在那个小公司当小模特，每隔两三天就要被老闆带去应酬，喝得胃出血的时候也不少，可比这更难过的是，那时候他还老被摸。


    苏懿宁进去以后坐在余误身边，余误熟练地跟别人说着客套话，几乎是落座就想跟对方谈生意。只是，对方显然不想跟他谈生意，「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换伴了？」对方问他，「但这个比之前那个漂亮，真漂亮，就是瘦了些，看着真不错——屁股挺多肉的。」


    余误没忍住额头爆青筋。他没搭话，是有些后悔来了，他就知道这傢伙不可能正经跟他谈生意。挺没劲的，余误打算不跟他扯皮了，他想拉苏懿宁直接走。


    但苏懿宁却突然挡在了他前面，还笑脸相迎地对那人伸出了手，「你好呀，老闆。」苏懿宁装得一副乖巧无比人畜无害的模样，他长得就很会骗人，「我不是余老闆的新人，我之前一直都是他的伴。这不，我才去了国外一段时间，被其他人钻了空子么。」


    这老闆看上去就是一副猥琐相，苏懿宁见这种人见多了，知道他想要什么。握手的时候还故意摸了摸他的手，「还希望您多多担待一些我们余总——我敬您一杯，我陪您多喝两杯，您看，能不能把合同先签了？」


    苏懿宁把酒敬上去的同时，还把合同推了上去，「刚刚听了余总跟您说话。是听说您的价格特别实惠，我们特别想跟您合作呢。」


    余误侧头看了他们一样，心说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想跟这猥琐男合作。而且他看着苏懿宁这么熟练的跟这人打交道，他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苏懿宁竟然主动去挑逗这猥琐男，他感觉自己内心都要爆炸了。


    余误暗地里握了握拳，忍了下，倒是想看苏懿宁能做到什么地步。


    「是，是，我也想跟你们合作。」那人本来就有点喝多了，现在被苏懿宁迷得三魂五道，头脑更不清晰。他握着苏懿宁的手就不肯放，另一只手拿着杯子跟苏懿宁敬酒，被苏懿宁连哄带劝地怼了几杯酒，全都一饮而下，脑袋更是晕乎了半分。


    「真厉害，」苏懿宁称赞道，「真能喝啊，老闆好有男子气概。」


    「嘿嘿，对，对！」被夸奖后他更是高兴极了，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来，来靠过来让我摸摸看，我这就签，签给你们！签！」


    苏懿宁嘴角抽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余误，见余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就心里发虚。他知道余误很不高兴了，他还知道，如果这人真摸上自己了，保不准余误会立刻扯他走。可说实话，如果被摸两下就能帮余误拿下这笔生意，那他倒不介意被摸的。


    果不其然，余误的手瞬间朝他伸过去了。苏懿宁知道余误要逮他，赶紧把余误的手压了下来，「很快。」苏懿宁无声跟余误做了个嘴型。


    他想着今晚势必要帮余误拿下这个合作不可。就当作是给余误赔罪了。


    但余误显然是不给他这个赔罪的机会，余误一把搂过他的腰，在众人的视线之下，一声不吭地把他给带走了。


    余误好像很生气，出了ktv以后他快步走在前面，似乎是想把苏懿宁甩开。


    苏懿宁在他身后几乎是要跑起来，可他这会体力不太好，跟着跑了一小段就没劲了。「你等我一下，王八蛋！」他骂了一声。


    余误才停下来回头看他，他也不动，就静静地等苏懿宁走到他身边。然后用力戳了戳苏懿宁的脑袋，「你有没有脑子。」


    「？？」苏懿宁捂着被戳疼的脑袋，「一年没见了你就这么对我，干嘛骂人！」


    「我记得我很久就跟你说过了，上次不是也有类似这样一桩吗，当时那人签了合同我也把合同扔了啊。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也不需要你出卖自己换我的生意。」余误气的不行，「你不是没脑子你是什么，你不是去治脑子吗，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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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苏懿宁没想到余误这么生气，「我这不是，见你跟那猥琐佬讲半天还拿不下生意，想着…就以为你拿到合同会高兴啊。」苏懿宁想了想，「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这么干。我下次不会了，没有下次。」


    余误翻了个白眼，「滚。」他转身就要走。


    苏懿宁被凶了也乐呵呵的，拉住了余误的胳膊，「好嘛，吃醋啊？」


    「滚。」余误又凶了他，却只是口头上的凶。他被苏懿宁抱着胳膊，却是半点也不反抗。


    「我能跟你住吗，现在。」苏懿宁问他，「你不收留我，我可要睡大街咯。」


    「那你睡大街。」


    「好吧，不至于睡大街。」苏懿宁故意道，「我可以睡大块头家，他之前不是买房了么，他说了，我可以睡他家。」当然，大块头说了要租给他才给他睡，但苏懿宁没说。甚至故意把自己跟大块头得关系说得很好。


    果不其然，余误反应很大。他几乎立刻就转头看向他了，他以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看向了苏懿宁。


    苏懿宁偏偏什么都不说，让他着急。他能看出来，余误很在乎他的。


    「你到底要跟几个男人好？」余误没忍住道，「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几个？」苏懿宁纳闷，他可只拿大块头气了余误一下而已啊。


    余误却掐着手指开始算，「我看到你跟贺钧，那个绿茶男在微博上有互动，然后，你跟大块头关系很好。」


    「那不就两个？」


    「板哥，田老大。还有以前你高中跟你玩的小胖。」


    「？？？」板哥和田老大就算了，苏懿宁没想到余误会把小胖拉出来说，都几百年没联繫了，苏懿宁都忘了有那么一号人。「小胖欸！」他惊呆了，「小胖你也能拉出来说？！」


    余误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苏懿宁才发现余误这么小心眼，而且这心眼是小得极其夸张，「你太离谱了吧，刚刚那个愿意跟我们三人行的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挑我毛病了。」


    「对，就挑了。」余误一把搂住了苏懿宁的肩膀，把他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夹着他，把人塞到了自己的车里。「但你今天很幸运，我决定依你所愿。」


    「什么意思？」苏懿宁懵懵的。


    却见余误沖他露齿笑了一下，笑容极其灿烂，可苏懿宁感受不到他一星半点的笑意。他听到余误说，「我决定懆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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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是一顿，不是一次。


    宁：嚯呀！！你也人格分裂吗？


    余：(^^)


    第100章


    苏懿宁觉得余误不对劲，哪哪儿都不对劲。在他们的性*中，几乎每一次都是他主动的，他一直以来都以为余误是半推半就才从了他，可余误这么直白的说要懆他，还真是第一次。苏懿宁以为余误就是说着吓唬吓唬他罢了，可这次余误竟然是动了真格，直接拐了他去附近的酒店，还进门就把他扒了个精光。


    「到底是谁急不可耐啊！」苏懿宁震惊，「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啊！」


    「没有。」余误把他按到了床上，「我想懆你，很奇怪吗？」


    「......」被余误这般直白的表述给震惊到了，他半天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且余误要懆他的心思是实打实的，苏懿宁早就知道余误在这方面上很吓人，可今晚是真折腾。


    余误好像把一整年的分量都压在他身上了，苏懿宁敢打赌，余误这一年里肯定没有过别人。余误在他身上默不作声地耕耘着，苏懿宁配合了他大半宿，终于是撑不住了，「我不行了。」他记得自己跟余误说。


    可余误却狠狠咬了他一口，「你行的。」


    苏懿宁感觉自己快要被榨干，他不明白余误对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急躁。他也终于懂了余误说的『一顿』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一顿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余误就连中场休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他昏过去又醒来两三次，余误还是在他身上动。


    苏懿宁隔天睁开眼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他看了眼手錶，才发现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他肚子饿得厉害，撑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余误给他卸妆洗澡了，衣服都没给他穿一件。


    「醒了？」余误沙发上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在工作，不知道忙些什么。他见苏懿宁醒来后才放下电脑，「你还好吗？」


    苏懿宁张开嘴要回答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想抬手摆摆手说没事，可手臂抬起来那瞬间感觉酸痛得厉害，四肢不像是他的，手臂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所以苏懿宁又躺下了，他闭上了眼睛，在想自己缓过来以后要不要带余误也去看看医生，他觉得余误指定哪里有些毛病。


    「起来，你饿了。」余误强行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苏懿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余误却在跟他对视后的下一秒低头吻了吻他，「起来。」


    「......」


    好吧，他都这么温柔地吻自己了，那就起来吧。


    可余误丝毫没打算给他穿衣服的意思，苏懿宁不提，他好像就当没这回事。房间开了空调，倒是不会让苏懿宁感觉到冷，但他一直裸着也挺尴尬的，而且他身上的痕迹太过夸张，刚刚苏懿宁上厕所看了眼，发现自己身上就没几处好的，尤其是他的腰侧，都被余误按出手指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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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着他的腰勐烈撞击他。


    苏懿宁吃完东西就重新躺下了，他身体太累，也发不出声音来问余误什么。


    可他不会想到自己再次醒过来，余误还是没有要给他穿衣服的意思。他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呆了整整两天有多，「…我的衣服呢？」苏懿宁终于没忍住问他，「我们不退房吗，一直待在房间里？」


    苏懿宁的嗓子还是哑着的，苏懿宁听着自己的世界声音都觉得别扭。可余误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捧着电脑自顾自地工作。「喂，我的衣服呢。」苏懿宁没忍住再戳了他两下，「不理我什么意思。」


    余误抬头看了他一眼，「屁股不疼了？」


    「…还好。」毕竟有上药，余误技术挺好的，就算疼也不会真的伤到他。上了药休息一两天就好的差不多，「但是你快还我衣服啊。」


    余误合上了电脑，从沙发上起身。他一把搂住苏懿宁的肩膀，「很好，恢復得挺快。」他说，「那就继续。」


    「？？？」苏懿宁懵了，他可不想继续。他赶紧反抗，可余误却一把将他扔到了床上，摔得他半天没缓过来。


    也就这半天没缓过来的功夫，余误已经提枪压上来了。


    因为被使用过度的原因，他那处已经很软了，几乎不用费什么劲就能直入。「唔…！」苏懿宁闷哼了一声，「你疯了啊？」他骂道。


    余误却捂住了他的嘴，「对。」余误说，「我好像有点懂你了。」


    既然苏懿宁会跑，干脆把他关起来一辈子只让他懆就完事了。他总是希望苏懿宁听话，希望他乖乖的。因为只有听话，苏懿宁才不会从自己身边离开。


    余误也终于懂了苏懿宁那点无聊至极的小心思，懂了那点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他不能想像苏懿宁没有他的那五年是怎么过的，他只是失去了苏懿宁一年，他就感觉自己疯了。


    余误认命了。


    每次跟苏懿宁再次相遇，每次苏懿宁敲锣打鼓般宣布重新回到他的世界里。余误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不能想像没有苏懿宁的日子，即便他的世界没有苏懿宁也能转，但他不愿意待在一个没有苏懿宁的世界里。


    他喜欢苏懿宁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有的没的，喜欢苏懿宁想方设法地哄自己高兴。喜欢苏懿宁的眼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紧张他在乎他，喜欢苏懿宁无条件的爱他。


    苏懿宁已经学会怎么爱他，越来越爱他了。


    「你还会走吗？」余误把苏懿宁折腾得精神恍惚，然后掐着苏懿宁问他，「你还要跑吗？」


    「不走，不跑。」苏懿宁十分笃定的回答他，他实在是累坏了，「你赶我也不会走的。」他无力的抱住了余误的手，抓住余误的手蹭了蹭。像小猫儿似的在撒娇，软乎乎的。「你别再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啊？」苏懿宁虽然不太懂，但还是习惯性哄着他，「我从来都只有你啊，你该不会真这么小心眼吧。」


    余误当然知道苏懿宁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但他小心眼也是真的。


    能跟苏懿宁凑一块，余误早就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和苏懿宁是同一类人，都是偏执狂。只是苏懿宁敢于表露自己，而他把感情藏在心底里，藏在连自己都找不着的角落里。


    余误把苏懿宁关在酒店整整折腾了四天，在第五天早上才帮苏懿宁把衣服穿上的。


    苏懿宁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穿着衣服那会竟然还有点不适应，他呆呆地在床上缓了会儿，才坐起身来。


    余误还是坐在沙发那儿捧着电脑工作，旁边还放了杯咖啡，看着极其悠闲。如果不是余误脖子上有个他咬下的牙印，他都怀疑余误是不是跟他真的做了好几天。


    「准备退房了，你收拾一下吧。」余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但估计你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


    「有地方去吗？」余误问他，「要跟大块头住？」


    「应该找其他地方租吧。」苏懿宁想了下，「我还有点钱，能撑一会。」


    「租？」余误还以为苏懿宁会死缠烂打地要住他家，「你确定吗？」


    「是。」苏懿宁原本的计划就是回来租房住，毕竟他不能确保一回来余误就能收留他。「或者你让我住你那儿，我给你付房租。」


    「你付我房租？」余误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连我家的水电费都交不起。」


    「为什么交不起。」苏懿宁还疑惑了一下，他以为余误还住余奶奶那儿。「我之前住你那儿，我看过你家水电费啊，我空调勐开也不用着几百块。」


    「要拆了，我半年前就搬走了。」余误告诉他，「我住在那套别墅里。」


    「……」那确实给不起水电费，苏懿宁有点后悔了，如果不是那时候他说想要别墅，估计余误不会买那么贵的地方。


    苏懿宁想问余误其实是不是很喜欢他，但他问不出口，而且余误肯定不会承认。所以他什么也没问，「那你让不让我住，不让我住我就自己想办法，我又不求你。」


    余误瞪了他一眼，知道苏懿宁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可以住进去。」他答应道。毕竟这别墅本来就是给苏懿宁买的，余误自己住着感觉也大，「但你要承诺你不会再私自离开，无论任何原因。」


    苏懿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感觉余误爱他爱惨了，就是不肯说出来。「还是算了。」苏懿宁突然改变了主意，「我还是自己找地方住，不住你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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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生气了。


    苏懿宁却丝毫不怕他生气，还捧着余误的脸快速亲了一口，「等你真的说喜欢我了我再住进去吧。」他说，「我在国外想了很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余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没懂，他以前就没懂过苏懿宁，现在更不懂了。以前苏懿宁只会看着他，只会依赖他，可现在的苏懿宁却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懿宁的世界好像变了，变得不只有他一个人了。


    难道苏懿宁不喜欢他了？


    余误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个想法，这想法让他感到极其不适。就在他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感到不安时，苏懿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苏懿宁的动作好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宝物，轻轻的，「你最好把你身边的小猫小狗清理干净。」苏懿宁对视上他的眼睛，笑着眯了眯眼，「你再让我看到你有什么新老婆试试看，」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懆死你啊。」


    #


    #


    余：？请问你怎么懆我


    宁：我也有丁丁啊！


    余（拉开宁宁的裤子看一眼）：你不像有这个实力。


    宁：(｀Д′！！！！)


    第101章 （剧情过渡章）


    苏懿宁好几天没见过太阳了，走出酒店那一刻他感觉有些恍惚。余误再三跟他确认是不是真的不住他那儿，苏懿宁确定以及肯定地拒绝了他，然后把余误给气走了。


    苏懿宁的行李放在大块头那儿了，大半年前在他人格刚进行融合，身体最糟糕的那段时间大块头来找他了。


    治疗的过程比想像中还要就久，苏懿宁在国外待了一年病情才算是有所好转。只是治疗过程实在是糟心，苏懿宁承接完所有记忆，不受控地哭了半个多月，体型一度保持不住，原本就偏瘦的他体重竟直下到80多斤，食慾下降，连水都不想喝，靠着每天挂营养液才勉强能活着。


    苏懿宁以为自己要死了，余误送他的那块手錶戴在他手腕上时常能发出『身体异常』的警报，苏懿宁每次昏过去都是靠手錶发出的警报声被吵的醒过来的。他那段时间情况总是很危险，医生干脆帮他在家里装了监控，有异常情况医生就会立即派人过来。


    大块头也是在那段时间过来的，说是半年过去他还没让自己工作，跑来要让他赔钱。可是苏懿宁没有钱，状态也不好，就算是大块头来了他也无法分出精力来应付大块头。


    但大块头挺烦人的，嘴上是说着让他赔钱。可自从他来了就每天强迫苏懿宁早中晚都吃饭，还逐渐把饭量增大，逼着他全都吃下。甚至在苏懿宁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大块头还会每天都拉着他出门，有时候是下楼逛逛，有时候只是坐在楼下晒太阳。


    苏懿宁就这么挣扎着渐渐好起来的，体重也渐渐恢復，脸上终于是有了点肉。在医生的建议下，他还开始练舞了。「你拍什么。」苏懿宁见大块头一直拿手机对着他，「你小子该不会是我吧。」他早就想说了，他明明是欠了大块头的钱，可大块头跨国追他到这里，还照顾起他的饮食起居，「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是你前老闆的人。」


    大块头的脸上出现了不可言喻的嫌弃，「你也不要痴心妄想。」他自从成了苏懿宁的债主，连『您』字也不喊了，「我是你债主，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哟，你挺牛的。」苏懿宁哼了声，穿上了许久没穿的舞蹈鞋，新买的鞋子硬邦邦的，熟练的开了鞋才穿得舒服些，他打算重新跳一下之前在吴乐舞剧中女三号的段落找找感觉，「那你为什么拍我啊。」


    大块头沉默了一阵，像是想了很久终于憋出了个藉口，「照顾一下你的粉丝也不错。」


    「什么意思。」苏懿宁懒得猜测他的意图，虽然他感觉大块头一直在隐瞒他什么。


    「你没上网吗，你的粉丝超话都死了。」大块头告诉他，「你现在能跳舞了，放点视频上去也挺好的吧。」


    苏懿宁犹豫了会儿，现在的他跟另一个人格基本融合了，能记得另一个人格占有他身体时所有的行动和感受。说他是跟另一个人格融合了这个说法好像不太对，毕竟苏懿宁感觉自己是被另一个人格给吞噬了似的，仿佛那个『小疯子』才是他原来的人格。


    但无所谓了，苏懿宁想起来好多事情，他也终于记得贺钧组织办的粉丝团建，记得粉丝对他的喜欢。他想起来贺钧对他的好以后，他还挺愧疚的，因为当时完全不记得跟贺钧之间关系好，还因为怕余误不高兴而迅速删了贺钧。


    苏懿宁觉得他得给对方道个歉，把贺钧删了这个事确实是他鲁莽了。「好吧，那你帮我拍。」苏懿宁说，「我晚一些拍一个vlog，跟这个练舞视频剪刀一起，我跟粉丝说明下近况吧。我跟他们道个歉。」


    「你跟粉丝说明近况？」大块头不敢相信，「你确定，你？」


    「对，我啊。」苏懿宁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我什么都不会，就光会跳舞，我还得靠这吃饭的，我不安慰一下我的粉丝怎么行。」


    大块头好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瞪大了眼睛。他是觉得苏懿宁近来病情稳定了些，在他拼命塞食物的努力之下也成功长了点肉，可他没想到苏懿宁能思路豁然开朗，「你要搞事业了？」


    苏懿宁穿上了足尖鞋，好久没穿，感觉怪怪的。以他现在的体型跟体力，就只能跳反串的角色，而且他跳反串的角色比他当男生的情况更多，他瘦，力量不够，要让他把女孩子托起来挺费劲的。妈妈教他的也多数是女孩子的芭蕾技巧，身体是哪哪儿都软，任凭怎么掰都没问题。可他的小腿却格外有力量，即使是瘦，也能看出来他小腿上的肌肉线条，「我伸展一下，我说好了你再拍。」苏懿宁跟大块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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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无论跳哪种角色，是男是女，苏懿宁跳起来一点也不含煳。这是他来国外看病以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练舞，身体的肌肉记忆是不错的，舞蹈的完成度也很高。苏懿宁还感觉自己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跳舞，感觉很新鲜。


    自动摆动起来的四肢感觉很陌生，可他因为从小就练习了，即便很久没跳，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难事。


    一段不到五分钟的片段，苏懿宁跳完却气喘吁吁的。他身体这会还是虚的，必须加强练习才能改变现状。「还行吗？」苏懿宁缓了会儿，走到大块头旁边，「有没有拍到。」


    「行。」大块头把手机递了给他。


    苏懿宁看了一会儿，感觉不太满意，「你不觉得我瘦得很丑吗。」他指了指屏幕，「这也太夸张了，我这么瘦吗？」


    大块头点了点头，「对，竹竿。」他狠狠地点评了一句，「之前更像竹竿，现在已经好多了。」


    「......」苏懿宁突然不想把视频发出去了，怕别人骂他丑。他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特别漂亮，就算妈妈打他，也从来不会打他的脸。跳舞和脸蛋，是他为数不多觉得骄傲的东西。「算了，不发了。」苏懿宁沮丧道，「好丑。」


    「不丑，你只是瘦。」大块头说，「这个视频刚好能卖个惨，挺好的。」


    苏懿宁扁了扁嘴儿，「那你觉得我发了，余误能看到这个视频吗？」


    「能吧，但如果你不发，那他一定看不到。」


    苏懿宁想了想，觉得大块头说得有道理，「那就发吧。」苏懿宁说，「我顺便跟粉丝道个歉。」


    苏懿宁开始认真筹划自己的事业，他计划自己的增重计划，计划每天拍练舞视频，计划每隔两三天就发一次日常vlog。他认真治疗，计划的事情也按部就班的开始实行。苏懿宁没说自己得病的原因，只是简单在视频里说了下自己有人格分裂证，放了症断书和各种治疗证明。他甚至特意给贺钧私信道了歉，还诚恳地回答了粉丝的各种问题。


    因为忙于事业终于不胡思乱想，苏懿宁状态是真的好了许多。贺钧也接受了他的道歉，又开始帮他组织起粉丝群了。苏懿宁对此很感激，还特意给他组织的粉丝群录了个感谢视频，表明说自己回国以后要请他们吃大餐。


    苏懿宁被医生宣布可以转药物治疗正常回国以后，他当天立刻就收拾东西回国了。他想余误想得不行，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不会再因为情绪失控而伤害余误，确定自己会好好去珍惜余误，才再次回到余误身边的。


    就是没想到余误也这么想他，想他到了把他关在酒店里睡了他好几天的程度。


    「你去哪了？」大块头见他终于回来拿行李，好奇地问了一句，「我的新工作有找着落了吗？」


    苏懿宁摇摇头，「快了。」他扯低了自己的领口让大块头看了眼余误在他身上的杰作，「你前老闆疯了，快把我懆死了。」


    「好事，你如愿以偿。」大块头恭喜他，「你终于不用拿着你跟老闆十年前的色情视频扌鲁管了。」


    苏懿宁瞪了他一眼，「那是我的珍藏。」


    「这视频老闆知道吗？」


    「知道，我以前在他家偷偷装监控。」苏懿宁回忆了一下，「但是你说得对，这视频我不能独享。」


    「我不想看。」大块头躲得远远地，「我看了会瞎。」


    「谁让你看了，我是要给你前老闆发一份。」苏懿宁说，「我要一段一段的发，我接下来要让他光看着就是懆不着我。」苏懿宁拖着行李准备离开大块头的家，「你等着，不出三月我就把他拿下。」


    「呵呵。」大块头不屑，「我看你只能把他几把拿下。」


    第102章


    苏懿宁收到了好几个芭蕾舞团抛来的橄榄枝，还有机构问他愿不愿意去当老师的。苏懿宁纠结了很久，最后确定暂时接了两个舞剧的演出。苏懿宁想了很多，最后还是没有打算要固定在哪个舞团，毕竟他现在缺钱，要是签了固定的舞团他就不能接别的工作了。


    苏懿宁把自己的时间排得很满，他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的休息时间，苏懿宁最近状态挺好的，他一度以为自己不会跟别人打交道，但现在看来挺不错的。他在新的剧组里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还主动挑起话题跟别人说话，他本身长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温柔面孔，他只需要稍微把自己的情绪外露一些，大家都会乐意跟他做朋友。


    自从人格融合了以后，苏懿宁每次跳舞都感觉很新鲜。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跳过舞，但他的肢体却告诉他，他天生就适合干这一行的。无论是柔软度，还是小腿上的力量，全都无可挑剔。「你演的女角色真的毫无违和感。」同剧组里的人夸他，「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单纯想说你女装很漂亮。」


    苏懿宁笑了笑，他甚至懒得谦虚，「谢谢。」他眯着眼睛笑了笑。


    他开始感谢苏妈妈教会了自己跳芭蕾，感谢他给了自己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我还听说你很难相处，但现在看着不像嘛。」


    「以前是挺难相处的，现在把毛病改好了。」苏懿宁说。


    实际上倒也完全没改好，他只是学会了伪装。说实话他还是不屑跟别人交流，他甚至不屑跟剧组里的人做朋友。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改变才能跟以前不一样，他想摆脱孤僻的自己，起码在外人面前他想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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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的工作挺顺利的，就是忙了点儿。虽然两个剧组岔开了时间，但刚好又无缝衔接，他每天都来回跑，累得够呛。


    但经歷了两个星期的时间磨合，苏懿宁终于适应并且能腾出时间来了。他几乎是立刻马上就跑去找余误了，但他发现余误根本不回家，而且公司下面设了几个兇巴巴的保安，他没了大块头的庇护就再也上不去了。


    苏懿宁没有办法，只好蹲在余误的车旁边的等他。他在地下停车场等了好几个小时，才看到余误的身影。他几乎是连扑带爬地朝余误走了过去，「你小子！」他大喊一声，「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吗！」他还是被微信和电话都是被拉黑状态的，他根本没别的办法找到余误。


    余误被他吓了一跳，他已经两天没从公司离开了。他今晚下楼还是因为邱彤彤约他吃饭，「你怎么在这。」余误皱了下眉，他把苏懿宁从他自己身上扯开，却发现苏懿宁比上回见面又瘦了点儿，「你都不吃饭？」他碰了碰苏懿宁的背，轻易能摸到他的骨头。


    「吃啊。」因为最近排练运动量大，苏懿宁感觉自己胃口都好不少，因为某些记忆恢復，他现在没再控制过食量，想吃什么就都吃了。但也因为运动量大，他吃了就跟没吃似的，还是瘦，「你要带我去吃饭吗？」


    「我跟邱彤彤去吃。」


    苏懿宁立刻就皱起眉来，他不满极了。心想你跟她都离婚了还凑一块干嘛，但他没敢说，「那我也能去吗？」他问，「你吃你们的，不乐意我在你们旁边我就坐其他桌，你们吃完了我再跟你走。」


    「你那么笃定我会带你走？」余误挑了挑眉，「谁让你跟着我了。」


    苏懿宁嘿嘿笑了两声，抱上了余误的胳膊，「是我自己想跟着你。」他挨了上去，「让我跟着你吧，求求你啦。」


    「你也没有很想跟着我吧。」余误开车门上车，「松手。」


    苏懿宁立刻松开他，然后绕到副驾驶座上，他还以为余误会锁门不让他开，但余误上车以后似乎在等他。还看他系好了安全带，「你们去吃什么？」苏懿宁问，「我不请自来，今晚我请客吧。」


    「你请得起？」


    「你小看谁。」苏懿宁不服气，他心想去吃顿饭能有多贵。


    可余误带他去了一家从外面看起来他就吃不起的法式餐厅，到门口那会苏懿宁揪住了余误，「你故意挑贵的吃？」他难以置信，「我刚拿了一点工资，不带你这么坑我的啊！」


    「那你拿了多少工资。」


    「八千多。」苏懿宁说，还是预支的钱。他跟别人谈好了，他参演的两个舞剧，一个给他一场2万8，另一个靠售票分成，估计能拿个五六万。但这都还都是税前价格，还要每场舞剧结束了才能结款。苏懿宁的八千多还是他卖乖说自己没钱交房租，其中一个舞团才给他预支了钱。「真要吃这么贵的？」苏懿宁无语，「吃点正常人吃的吧！」


    「我们早就约这儿了，这里位置很难约。」余误说，「你要是不吃可以现在回去。」


    「吃。」苏懿宁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心想今晚得把信用卡也刷上了。


    他好久没有见过邱彤彤，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见邱彤彤。但他进去包厢看到的竟然不是邱彤彤，而是一个陌生的女生。「...谁？」苏懿宁警惕道，他对这个女生有印象，这是人格融合以后才有的记忆，是『另一个』苏懿宁的记忆。


    他当时在马路对面看到余误跟这个女生在一起，而且当时余误还说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在家，晚上都要在家里陪奶奶，可那天余误却跟这个女生出现在酒吧外面。「这是谁？！」苏懿宁对于每一个余误身边的人都很在乎，他几乎是从余误身后弹出来站到了余误身前，情绪很是激动。


    更让他激动的是，今天晚上他还要请这个女的吃饭！


    余误把他抓回到自己身边，「这是彤彤的朋友。」今晚本就是约了邱彤彤跟她女朋友一起吃饭，因为余误接手了邱彤彤娱乐圈的部分生意，所以今晚约出来谈谈。「我说了，你可以回去。」


    「...不回！」苏懿宁硬着头皮坐下，他也不知道这女的什么来歷。


    但余误跟她好像挺熟的，余误把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给这个女生，便开始跟这个女生噼里啪啦地开始讲着些他听不懂的话，好像是在谈生意，苏懿宁听不进去。


    苏懿宁默默地观察了这个女生好久，是温柔类型的。说话细声细语，眉眼间都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女性独有的慈祥。


    就是慈祥，看上去好温和的一张脸。如果跟余误搭的话...不搭，余误长得凶死了。苏懿宁心里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懿宁还需要加什么餐吗，我们这边已经点好了哦。」女生给他递过来餐牌。


    这一声『懿宁』喊得苏懿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心想你跟我套什么近乎，我才不想请你吃饭。但因为余误在他旁边，他没敢把这么不礼貌的话说出口。他接过菜单来看了一眼，菜名全是英文，是英文没关系，他能看懂，但价格他也能看懂。


    他看到自己预支的半份工资被写在一份炒饭的旁边。


    「这个炒饭是金子做的吗？」苏懿宁没忍住发问，「这价格认真的吗，是一粒一粒米都是金子？」他家楼下买个炒饭才8块钱，这里一份炒饭却要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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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点一份试试看是不是金子做的。」余误还顺着接了他的话。


    苏懿宁悻悻地放下了菜单，在想自己的信用卡额度够不够。


    邱彤彤也是这会进来的，可能余误有事先打过招唿，所以邱彤彤进来看到苏懿宁也并不惊讶。「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邱彤彤好奇问道。


    苏懿宁立刻抢答，「我老公。」他指了指余误，「我的，我未来老公。」


    邱彤彤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没人跟你抢他，你急什么。」


    「......」苏懿宁的视线在邱彤彤和那位女生之间来回看。他在猜测邱彤彤跟女生的关系又是什么，她们挨在一起坐，看上去关系很亲密。最重要的是，现在邱彤彤又重新剪回一头干净利落的短髮，看上去比他还更像男的。她跟那女生凑一块，就是很标配的一对女同。


    她们是一对的最好，毕竟苏懿宁害怕她们任何一方对余误有意思。他快醋死了，他不知道余误身边到底有多少他不认识的人。


    「你看什么，这我女朋友。」邱彤彤大方的告诉他，「别乱猜测。」


    「...已经猜测完了。」苏懿宁听邱彤彤解释完，松了口气。


    但苏懿宁知道邱彤彤跟这女生是恋人关系以后特别高兴，他结帐的时候刷信用卡也痛快了几分。甚至在离开前还跟邱彤彤道了个歉，「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他说，「谢谢你照顾余误。」他知道自己不在的时间里，余误一定跟邱彤彤有过不少交集，「以后多请你吃饭，我给你赔罪。」


    「赔罪？」女生在一旁探出了脑袋，她显然是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事。


    邱彤彤点了点头，「没什么，他之前就是掐我脖子想我死。」


    「？！」女生惊讶了一瞬，本来温和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极其严肃，「什么？」


    「但是没事，都过去了。」邱彤彤摆摆手，按住了女生让她放心下来，「算了，我们少见面为好。」邱彤彤故意跟苏懿宁道，「我给余误介绍了不少小男生哦，这也算照顾吗？」


    「那...谢谢你，以后别照顾了。」苏懿宁伸手拉过了余误，想必前些天碰到那男的就是邱彤彤介绍给余误的。他心里不痛快极了，他虽然对邱彤彤有歉意，但实际还是对邱彤彤喜欢不起来。


    他难以言喻那种感觉，反正从上学那会他就对邱彤彤有意见。他讨厌邱彤彤跟余误有过的一纸婚书，他讨厌余误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这一顿饭吃了好几万块，苏懿宁坐上余误的车那会才开始心疼。他后悔自己打肿脸充胖子了，好不容易才开始赚钱，可一顿饭就把他未来赚的钱都给预支出去了。


    「吃饱了吗？」余误故意问他。


    「没有。」苏懿宁很诚实，他不仅没吃饱，还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跟余误之间的差距已经拉得很大了。苏懿宁有些说不上来的沮丧，开始在想自己这样的是不是真的能跟余误在一起，他跟余误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苏懿宁现在可不想玩什么被包养的戏码了，他想要的是跟余误一样，他想站在余误身边。想别人提起他的名字，是能配得上余误的。「...你送我回家吧，我明天早上还要去排练。」苏懿宁瘪了，「我租的小区在你公司附近，你往你公司开就是了。」


    余误听了他的话，不知道为何有些不耐烦，他无意识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有些烦躁。「你上一次见我是几天前？」他问苏懿宁。


    苏懿宁数了数，「二十六天前...快一个月了。」他忙着租房、投简歷、练舞，他这段时间确实忙了点儿，但现在时间协调好了，苏懿宁适应过来了，也终于能腾出时间来找余误了。「...那个，你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我不是没有联繫你，是联繫不上。」


    余误好像才想起这么回事，「哦。」


    「我以后会经常腾出时间来找你的，你别生气。」苏懿宁说，「你公司能让我进吗，楼下保安不让我上去，你交待一下，让我进去行不行。」


    「我凭什么让你进去，你是我谁啊？」


    「我一回国你就把我懆了好几天，你跟我说这些？」苏懿宁难以置信，「好说歹说，我也算你半个老婆吧，你还跟我求过婚的。」


    「求过啊，你没答应。」余误说，「那就不作数了。」


    「那就不作数呗。」苏懿宁满不在乎道，「反正你以后也就我这一个老婆，你就让我去找你嘛，你又没什么损失。我有空了我会给你带饭的，之前那堆保温瓶还在吗，我拿来用。」


    余误想了会儿，「保温瓶都在我家。」


    「那去你家拿了然后你再载我回家。」


    「可以。」余误答应道，「但今晚就回我家吧，我也没吃饱，你给我做点吃的。」


    「......」苏懿宁在想自己花了几万块的意义在哪里，看来今天晚上这顿谁也没吃饱。「去你家啊，那套别墅吗？」


    「对。」余误启动了车子，「现在去超市买点菜，我等下在车上等你，你去买。」


    「好吧。」


    「你再顺便买几盒套子。」余误面不改色地跟他说，「今晚用。」


    #


    #


    宁：嘶，我这算是拿下你了吗，我都还没开始攻略你欸。


    余：拿下了。


    余：你拿下了我的几把(^^)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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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苏懿宁看着车后座那一大袋套子心里就发虚，他刚刚买两盒就出来了，但余误说不够，又拉着他跑进去买了一堆，还都是他结的帐。苏懿宁的钱包一空再空，心梗。


    「你买那么多干嘛啊…？」苏懿宁没忍住问，他还记得自己之前也买过很多套子往行李箱里塞，但余误都不让他带。苏懿宁一度以为余误性冷淡，可现在看来，余误是憋疯了。「你这些都要跟我用啊？」


    余误的眼神就跟看白痴似的看向了他，「我可以跟别人用啊。」他说，「你别发疯就可以。」


    苏懿宁闭嘴了，他哪敢有意见。要是余误跟别人用，他估计就不止发疯那么简单了。他只是很纳闷，「那也不至于买那么多吧，你买来吹气球吗。而且你最后，你有时候都…不用啊。」


    余误会摘了套子内设他，苏懿宁早就觉得带套这个过程很多余，「你浪费钱。」


    「我就想浪费你的钱，有什么问题？」


    「？？？」苏懿宁满头问号，他不知道余误这么做的目的在哪儿，而且今晚那顿饭就有够浪费钱的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填上这笔钱，下个月要还信用卡估计够呛。「为什么啊，我赚钱可没你容易，」


    「你不是想包养我吗，你不是想我依赖你吗。包养我就是要花这么多。」余误面不改色的告诉他，「只是吃了顿饭逛了个超市你就承担不起了？」


    「……」


    包养余误确实是他的梦想，但他现在没这个能力。苏懿宁也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在上学那会就希望余误堕落，只要余误堕落了，只要余误因为生计犯愁，那他就能成为余误唯一的依赖。


    他曾经甚至一度希望余误辍学，希望余误去做个打手或者跟着田老大做事。他想余误痛苦，那他就能成为余误唯一的。


    苏懿宁以前就是那么想的，他当时就没考虑过余误的想法。相比起余误怎么想的，他更愿意让自己高兴一些。


    但是他现在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他这会可紧张余误了，他会忍不住地观察余误的每一个表情，猜测他每一个情绪。他爱余误，想让余误得到最好的，希望他过得比自己好，希望他天天开心。


    到家后苏懿宁就开始给余误做宵夜吃了，他打算简单煮两碗汤面再炒个小炒肉就完事。他干活的时候余误就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你别站在我后面，你在外面等吃呗。」苏懿宁说，「你站着看我，我感觉不自在。」


    「这我家，你少管我。」


    「......」苏懿宁感觉自己要被余误给怼死了，余误每一句话都让他无法反驳。他只能很无奈地看余误一眼，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我觉得你做饭要比我做的好吃多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乐意给我做饭吃。」苏懿宁跟他搭话。


    余误没回答，他倒是挺享受苏懿宁给他做饭的感觉的。「你也挺会做饭的，你为什么会做饭？」余误好奇问他。


    「我妈以前不是控制我体重吗，她老是不让我吃东西。我趁她不在家就自己做来吃呗。」苏懿宁说，人格融合以后他才想起那一段回忆，这段记忆让他很痛苦，他选择性地把这段记忆丢给了另一个人格，「我不是跳舞吗，运动量大。我那会长身体，但我妈还是不让我吃东西，我就半夜起来偷偷给自己下面条吃，可被我妈发现了，揍了我一顿——把我关家里饿了三天，三天就光喝水活下来的。」


    「你妈有病。」余误没忍住骂道，他当然记得，上学那会苏懿宁吃得可少，说要控制体重来着。「你是男的，你跳的男芭蕾，你还得把女生举起来，你体重不够怎么把人举起来？」但余误回想了一下，好像苏懿宁多数都是跟女生凑一块穿足尖鞋，除了年幼时期跳的男芭蕾，上学时期好像多数都是跳的女生部分。


    苏懿宁摆摆手，「我妈才不管我这些，她只管我在台上好看就完事了。」苏懿宁满不在乎地说道，「如果我不是只会跳舞赚钱，我早改行了，但我只会这个。」


    苏懿宁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余误聊着天。小炒已经完成放在一旁了，青椒肉丝，下面条可好吃了。「但我现在不控制体重了，就上舞台前我要保持一下身形就好。我每天排练，运动量挺大的，吃了也没事。我可以每天来你家给你做宵夜吃。」


    余误把青椒炒肉捧走了，捧走前还偷吃了一些，「你倒贴钱来给我做宵夜的，那我考虑一下。」


    余误看起来真的很想花他的钱，苏懿宁挺莫名其妙的。虽然他给余误花钱，是完全不在乎就是了。「那我想一下，我再去找个工作。」苏懿宁只想着怎么多赚点钱，「我先协调一下时间，我——」


    「闭嘴。」余误突然往他嘴里塞了块肉，「我不是想你去找工作。」


    「…那我哪里有钱。」苏懿宁纳闷了一下，他想了会，突然get到了余误的想法，他难以相信，「什么意思，你想包养我？」


    余误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他没说什么，但意图很明显。


    苏懿宁跟见了鬼似的看了他一眼，捧着两碗面往外走了。他之前觉得被余误包养没什么，觉得余误跟邱彤彤结了婚把他包养在外面，他也完全不觉得是个事儿。


    可他现在并不想要包养关系，他要余误跟他一样，想余误承认喜欢他。而且他知道一旦包养关系再次成立，再要余误承认喜欢他那几乎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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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默不作声地捧着面条吃了起来，余误坐在他对面，表情微妙极了。他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把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在等苏懿宁哄他。但过了好几分钟，苏懿宁还是半句话不说，面条也开始吸水了。


    余误忍了忍，低头吃了两口面，却越想越烦，还是没忍住，「餵。」


    「第一，我不叫餵。第二，我——」


    「苏懿宁。」余误打断了他抛来的梗，「你没有钱，你没认清这个事实吗，你赚钱比我慢。」


    「我只是现在没有钱。」苏懿宁反驳道，「等我事业搞起来就好了，我微博有收到推广的，可以拿一点推广费，你别小看我。」


    「我没小看你，我只是说你赚钱比我慢。」


    「那我也不要你包养。」苏懿宁说，「我刷爆我的信用卡养你都不要你养我。」


    余误听完以后憋了半天，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随你。」


    苏懿宁想说点儿什么，但余误好像听不太进去，三两口把面条吃完就跑去洗漱去了，留下他一个人懵着。


    苏懿宁总感觉自己跟余误之间有一道说不上来的隔阂，他分明感觉余误已经接受他了，而且余误对他还有很重的占有欲，可余误就是不肯承认喜欢他。


    奇怪。


    苏懿宁想了想，不想让余误白懆自己了。他想让余误承认喜欢他再懆他，所以他今天晚上就实施了自己的想法，余误要开干的时候他就不乐意了，他强行从余误怀里翻了个身，双手抵在余误胸前，「等等！」


    「…？」


    「你说你喜欢我，我才让你做。」苏懿宁嚷嚷道，「我不想被你白干，你先说你喜欢我，我不当你炮友的。」


    「呵。」余误没忍住笑了声，「那就不干了。」


    「……」


    「那你腿夹紧些。」余误单手就把他翻了过来，他抬起苏懿宁的腰，「你别后悔就行。」


    苏懿宁心想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可他是真没想到余误就算不进来也把他折腾得要命，「不做了！」苏懿宁后来嚷嚷道，他被折腾到哭得厉害，「你就欺负我，你只会欺负我！」


    「有什么问题，我就欺负你了。」余误说，「你有意见吗，当年你怕我走了，把我揍了几顿还差点打断我的腿不让我离开。但你说离开就离开我，我有做什么吗？」


    「……」苏懿宁知道了，余误就是纯粹在报復他。他哭着得上气不接下气，很狼狈的打了个嗝，「对不起，」他再次道了歉，眼眶是红的，汗水打湿了头髮，刘海黏煳煳的沾在他额头上。因为情谷欠的原因脸色潮红，看上去可怜极了，他极其狼狈，「对不起，」他伸手抱住了余误，「以前是我不对，我知道。我不敢了，我不敢再伤害你了…呜呜，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也不想离开你的，但是我怕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又打你了，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伤害你…我难受。」


    余误没吭声，但他的眼睛也红了。他想说什么来着，他想说，你别离开我。他还想说，比起你伤害我，我更怕你离开我。


    离开了苏懿宁的五年，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中有没有苏懿宁都无所谓。他讨厌苏懿宁，讨厌苏懿宁对自己的扭曲的喜爱方式，讨厌苏懿宁再次入侵他的生活。


    可是。


    好像变得不是那样了。


    余误吻上了苏懿宁，这个吻因为眼泪而咸咸的。但余误并不在乎，「我真讨厌你。」一吻过后他没忍住骂了声，「但你像以前一样只依赖我吧。」


    他怕苏懿宁变得有钱了，怕苏懿宁有了更好的生活以后会离开他。余误现在是有些理解以前的苏懿宁了，他几乎同理了苏懿宁当年的想法。「我不要依赖你，我们一起变得更好，好吗？」苏懿宁问他，「我会很努力的，我们一起——」


    「不好。」


    他救不了曾经的苏懿宁，也救不了现在的自己。余误也知道自己现在过于偏执，他快疯了。「不好，」他又说了一次，「我现在求你只依赖我。」


    第104章


    苏懿宁八点多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他排练十点开始，这地方远，再不起床洗漱出门就得来不及了。但他才刚坐起身，余误就伸手拦住了他的腰，让他无法下床，「去哪。」


    「排练。」苏懿宁说，「我今晚十点半后有空，我买了个二手小冰箱今晚有人给我送，我得先回趟家再回来找你。」他试图将余误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我去给你做早餐，你也得上班了吧。」


    「不上了。」余误干脆将苏懿宁拉了回去，让苏懿宁不得不重新躺回去。他手脚并用将苏懿宁压在了床上，「继续睡，睡醒了我跟你出去吃。」


    苏懿宁果断挣扎，强行地从余误怀里挣脱开，可偏偏余误还逮他，拽着拉着不让他下床。苏懿宁用尽全力挣脱，最终狼狈的跌下床，摔得他屁股都疼，「你有病啊！」他骂道，「摔死我了！」


    「你不逃就不会摔。」


    苏懿宁揉着屁股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不得不说这别墅可真大，这里的厕所就跟他现在租的房间一样大。苏懿宁难以想像自己以后真的住在这儿有多爽，他刷着牙就跑出来了，「你连牙刷都给我额外准备好了，你真的很喜欢我吧。」他满嘴泡泡，挺得意的靠在门边看向余误，「你喜欢我。」


    余误安静地盯着他看了会儿，但他确实在这个家里什么都准备了双人份的。他没有刻意要留给谁用，只是他脑袋里想到会跟他用的就只有苏懿宁。苏懿宁这会只穿了一件t恤，他在这儿没有衣服，余误就给他扔了件衣服，这衣服余误穿着显小，他穿的时候几乎是紧绷的。倒是苏懿宁穿着挺合适的，松松垮垮，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他屁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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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的视线从苏懿宁的脸上转到了他腿上，「是挺喜欢的。」他突然承认，「我喜欢你，你回来陪我躺着吧。」


    苏懿宁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应该很高兴，可余误说这话的时候不是看着他眼睛说的。很敷衍，非常，「你自己躺着吧。」苏懿宁很无语地转身回到了厕所，甚至把门给关上了。


    余误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随手抓起苏懿宁用过的枕头塞进怀里，他不明白苏懿宁为什么要忙着去赚钱，如果苏懿宁想要更高更好的酬劳，他能轻易的给苏懿宁更好的资源。


    可是苏懿宁不需要，前段时间还拼命投简歷。余误挺纳闷的，他感觉苏懿宁不需要他，一点也不依赖他了。


    苏懿宁给他做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早餐，余误板着张脸默不作声地吃着。


    「你今晚还要我做宵夜吗？」苏懿宁问他。


    余误点了点头，「要。」


    「好吧，那你能来接我吗？」苏懿宁立刻问他，「如果你不来接我，我可能就没办法给你做宵夜了。」


    「那我接你。」余误说，「你把你租的房退了，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苏懿宁果断地拒绝了他，并且明确的跟余误表示表示自己不需要他包养。余误哼了声，「随你便。」


    但苏懿宁万万没想到衣这般嘴硬的余误，晚上竟然来接他下班了。他结束出来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余误的车，是惊喜得不得了。


    苏懿宁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掏出手机给余误发了条消息，「接老婆下班？」他喜滋滋地等着余误的回答，「你老婆我刚刚结束哦，需要一个亲亲以后才会走到车的旁边。」


    苏懿宁能看到余误坐在车里拿着手机紧盯着屏幕看的样子，估计余误现在的表情很疑惑。苏懿宁没忍住笑意，迈开步伐准备过去找余误了。


    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让他不得不愣在了原地。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瞬间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僵住了，连回头的动作都做不到。


    「小宁。」是妈妈。


    苏妈妈生怕苏懿宁逃了，边喊着他的名字加快步伐来到他的身边。她抓住了苏懿宁的手腕，紧紧地抓着他，「小宁，是妈妈。」


    苏懿宁当然知道她是妈妈，可他完全也不想见她。苏懿宁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见妈妈，因为在国外治疗的时间里，他发现自己所有的痛苦来源全都是来自妈妈，他发现自己能毫不在乎地继续对妈妈产生依赖和喜欢，是因为了另一个人格承担了所有痛苦的记忆。


    可即便如此，另一个人格也深爱着妈妈，跟自己一样。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接受妈妈对自己的讨厌，即便他全力以赴，即便他已经努力成为妈妈眼里最优秀的孩子。他也得不到妈妈的喜欢。


    妈妈只是喜欢会跳舞的他，这本来就很奇怪。苏懿宁挣扎了很久都还是接受不了妈妈对自己的厌恶，接受不了她亲口对自己说出来的『讨厌』。


    苏懿宁愣在了原地，他不敢回头，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快崩溃了。每一次，每一次他感觉自己要好起来了，世界总要崩塌的。


    这次也一定不例外。


    苏懿宁突然又想去死了，只要死了，他就不用在乎别人喜不喜欢他了。


    「苏懿宁。」他突然听到余误喊他，余误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往怀里带。「喂，清醒一下。」


    苏懿宁一怔，才抬起头看向余误，「哦。」他懵懵的，「你怎么会瞬移...」说着，他揪住了余误的衣服。


    余误搂得他很近，还伸手将苏妈妈握在苏懿宁手腕上的手给甩开了，「阿姨，我跟苏懿宁有事要先离开了。」他说，「以后你也别来了，你很影响苏懿宁，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他几乎没跟苏妈妈客气，他先前还能给苏妈妈留点儿面子，现在他是半点面子都不想留。


    「等下，我有话要说。」苏妈妈赶紧道。


    余误拉着苏懿宁就想走，但苏懿宁却没迈开步伐，而是把视线朝苏妈妈看了过去，在等她发话。「我，我听说你投了不少简歷，如果你缺资源，我这边有几个不错的——」


    「不用了。」苏懿宁打断了她，「没别的事情了吗？」苏懿宁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但他很想走，可他的身体像是僵住了似的不受他控制。


    苏妈妈的气场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她一直都是挺直腰板一副自信无比的模样，可她现在的姿态和表情，却是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小心翼翼。「我能跟你单独聊吗？」她问苏懿宁，「我上次去舞蹈室找你，就是有话想跟你说，你能听吗？」


    「能听，但不能单独。」余误面无表情地在旁边插话，「有话快说，我要带苏懿宁走了。」


    苏妈妈皱了皱眉，大概是极其不满余误对自己的态度。但她没对余误说什么，只是眼睛落在苏懿宁的身上，不断地打量着他的脸，观察着他的每一寸表情。她想了很久，这一句话在她心里憋了好久，「对不起。」她突然说，「我那次不该说讨厌你。我——我对你是有愧疚的，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多错事，但我想了很多，既然你现在重新开始跳舞了，你喜欢芭蕾。那我想我也要重新面对你，对不起，我——」


    「无所谓，我也不需要你的喜欢了。」苏懿宁打断了她，不是很想听她说话了，「我不是喜欢芭蕾才跳的，我讨厌芭蕾。但我只会这个，所以我才跳的，也没有为你跳的意思。你别多想。」苏懿宁不是很乐意搭理她，拽着余误的衣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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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有余误在自己身边，好像不那么难受了。但妈妈始终是他心上的一根刺，这根刺就算是余误也无法帮他拔出来。


    妈妈每出现一次，苏懿宁就会不断回想起那些过分到让他窒息的回忆，会不断地在想自己是不是个不值得被别人喜欢的小孩。


    他曾经不断在想，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才没有得到妈妈的喜欢。可他发现原来自己无论怎么做，妈妈都还是讨厌他。「小宁，我们不能好好聊聊吗？」妈妈在他身后喊他，「你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行吗。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菜，我想跟你聊一下。」


    苏懿宁走得挺远了，他能听到妈妈着急的唿喊声，但他不想回应什么。他想了很久，转过头去对视上苏妈妈的眼睛。


    他发现妈妈的脑袋上多了很多白头髮，发现她眼尾处多了几条皱纹。


    她应该是在乎自己的。


    苏懿宁想，「你为什么要生我下来，我害你不能跳舞了，你讨厌我。你只喜欢你的芭蕾，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弄死，你在一开始把我弄死了你还可以继续跳舞的。」苏懿宁问她，「但你把我生下来养大，你图什么？」


    苏懿宁总会选择性的记得妈妈的好，选择性的把不太好的记忆藏在心底里，丢给另一个人格承担。他记得小时候妈妈也会给他讲故事，会哄他睡觉。会给他做好吃的，会带他去小公园。他觉得妈妈是最好的妈妈，即便过于严厉，即便被过分对待，他也毫不在意。「你图什么。」苏懿宁问她，同时他又看向了余误，「说一句喜欢我很难吗，我很不值得你们喜欢？」


    为什么他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下来折了腿就立刻被妈妈抛弃了，为什么他不乖了余误就不要他。为什么妈妈爱芭蕾比他还多，为什么余误只爱听话乖巧的他。


    为什么他要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才能得到一句敷衍的喜欢，为什么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被人偏爱。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你们的偏爱吗？


    第105章


    余误觉得苏懿宁状态不对，他没等苏妈妈回应苏懿宁的话，就强行拉着苏懿宁走了。苏懿宁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余误本来的计划是要带苏懿宁去吃一家高级日料，想着要找个藉口帮苏懿宁把信用卡给还了。他还想把苏懿宁带回家，狠狠地『欺负』他一下。


    欺负苏懿宁是他的乐趣，他喜欢看苏懿宁炸毛的样子。可他现在看苏懿宁委屈得要掉小珍珠的模样，他又欺负不下去了。他伸手揉揉苏懿宁的脑袋，「你就别搭理你妈了，我想下办法，我不会让她接近你的。」


    「......」


    余误见他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没任何反应，知道他是被苏妈妈给刺激到了。他想了想，起身去给苏懿宁繫上了安全带，还顺带在苏懿宁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餵。」他戳了戳苏懿宁的脸，「给点反应。」


    苏懿宁看向了车窗外，开始不停钻牛角尖。


    余误陪着他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别墅，我没怎么住过。我没想着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但生活用品我准备了两套，我只能想到是之后跟你住，才准备两套的。」


    苏懿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终于把脑袋转回去了，他看向了余误，表情有些疑惑。「是我派大块头去找你的。」余误突然告诉他，「他一开始对着你拍视频，是因为我想看。」


    「什么？？！」苏懿宁很震惊，这事显然是他的被意料之外，「你竟然联合大块头来骗我？！」


    「嗯。」余误爽快的承认了。他想了很久，也不会说什么肉麻的情话，更不会说些什么话来哄苏懿宁。一向都是苏懿宁哄着他的，可现在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来让苏懿宁的精神状态恢復一些，「我的钱你随便花，只有你能随便花我的钱。你想要什么，我能买的我就给你买。这种...不行吗？」余误说完以后觉得挺肉麻的了，他还从来没想过自己要说点什么来哄苏懿宁。


    余误说完以后苏懿宁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只是一脸很震惊，嘴巴微微张开，看着呆呆的。


    「苏懿宁。」余误喊他，「你给点反应。」


    「......」苏懿宁实在不知道给什么反应，但他能感觉到余误这会挺慌张的。余误是在乎他，紧张他，所以才跟他说这番话。


    余误见他还是没回应，有点纳闷，「算了。」他有些无语，「你就是木头，比我还木头。」


    「你才木头。」苏懿宁骂了回去，「你竟然让大块头骗我，你好狠心，我以为我跟他关系好。」


    余误轻笑了下，「我就是联合他骗你了又怎么样，谁让你先离开我的。你是木头，我跟你凑一块就是两根木头。」余误想了想，还顺嘴开了个黄腔，「我有根挺硬的木头你今晚要试试吗？」


    苏懿宁瞳孔地震，今晚让他震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之前一度以为余误是性冷淡来着，无论怎么撩拨余误都无动于衷。「...你是不是也人格分裂，要不你也去做个测评试试？」苏懿宁很小心翼翼地问他，他甚至问得很认真，觉得余误本来不是这样的。


    余误白了他一眼，「你才有病。」


    「我确实有病啊。」苏懿宁大方承认。


    余误决定不跟他拌嘴了，「今晚去你家。」他说，「你指个路。」


    「我租的地方很小。」苏懿宁不太愿意让余误去自己家，他贪便宜，租的地方小的可怜。「你要去我那睡吗，睡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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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路。」余误命令道。


    苏懿宁硬着头皮把余误往家里带，可他租的地方实在是又小又乱，余误把车停在外面跟他往里走了十分钟才找到他家。「你怎么老住这种地方。」余误皱起了眉头，而且苏懿宁家住在四楼，其他楼层还有别的租客，他四楼还住了其他两户人，把鞋子鞋架都放假门口，楼道里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哎呀，又不是一直住这里。」苏懿宁也觉得这地方不怎么样，但里面还行。他前天还收了台二手冰箱，让人今晚送过来——等等！


    苏懿宁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先站着，我先进去一下。」他鬼鬼祟祟的把门打开，然后挤着身子进去了，生怕余误看到里面，「你等我一下，两分钟！」


    「？」余误没动，但他看到苏懿宁家门外有一双明显不属于苏懿宁的运动鞋，无论是大小和风格，都不是苏懿宁的。


    有人在苏懿宁家里？


    余误皱起了眉头。


    苏懿宁熘进了家里便开始慌张，他的二手小冰箱是通过贺钧来的，他们里总有二手货甩卖，刚好他搬家了缺个小冰箱，就多嘴问了贺钧一句。没想到还真有，才一百来块钱，苏懿宁想都没想就收了。贺钧说今晚没课，借同学的车把冰箱送到他家里。这便宜简直不要白不要，苏懿宁便把备用钥匙的位置告诉给了贺钧。


    而且除了冰箱以外，苏懿宁还要给贺钧几个舞台排练的进出工作证。这是之前跟粉丝们谈好的小福利，他争取了好久才换来几个志愿者的名额，工作证就让身为粉丝群群主的贺钧帮忙交接一下。


    就交接一下，不到两分钟的事。苏懿宁是打算今晚先回家跟贺钧对接完再去余误家里的，可没想到自己把贺钧忘得一干二净，还把余误给带回来了。


    「完了。」苏懿宁急得团团转，「余误在外面，他看到你肯定要爆炸了。」


    「怎么又是他，离婚男。」贺钧有些不满，「哥哥，你被他吃得好死。」


    「...哎呀，他结婚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苏懿宁摆摆手，脑袋飞速运转想着要不要把贺钧藏起来。可他跟贺钧实际一点事都没有，要把贺钧藏起来那不很奇怪吗？


    然而门外的余误已经等不及了，他哐哐地开始拍着门，「苏懿宁，你把谁藏起来了？」这地方本来就小又不隔音，余误声音一旦放大就显得无比兇狠，「苏懿宁你出来！」


    苏懿宁感觉自己这会就像是被余误讨债，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误真干过讨债，才这么熟练的把他的门给卸了。


    对，就是卸了。


    余误扛着门满脸疑惑，好像在思考为什么自己没用多少力这个门就倒，他挺纳闷，看向苏懿宁和贺钧以后就更纳闷了，「你们在偷情？」


    贺钧被他把门给卸了这件事感到无比震惊，余误本来就长的一脸兇相，现在卸了门进来，更像是来捉姦的，一副他们两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表情，眉头紧皱，好像准备要扛着门来揍他了。


    贺钧觉得大事不妙，他感觉此地不宜久留。经歷了一次脱粉，他这会已经有了最新的觉悟，那就是爱豆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毕竟苏懿宁身边的人实在太兇，如非必要，他不想硬碰硬。「...哥哥我先走了。」贺钧拿了苏懿宁的给的几个工作证就要跑，「冰箱我帮你放好也已经通电了，我检查了下没什么问题。」


    「好，谢谢你。」苏懿宁汗颜。


    等贺钧走了，苏懿宁才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余误倒是没说什么，把门放下以后便开始环顾了一圈他的小房子，一房一厅一卫，这里面看着倒是样样齐全。就是小，太小了，余误太久没有进入过这样的房子，进去逛了一圈以后没忍住发出不满，「这也太小太破了，租这样得多少钱。」


    「离商圈近，加上水电得近两千了。」苏懿宁回答道，他看着自己被卸下的门，忐忑不已，他已经能想像到房东要来宰他的画面了，「这个门…你能修吗？」


    「可以，但这个门也太脆弱了。我拍两下就倒是什么意思。」余误也很震惊，「我力气没那么大吧。」


    「…我觉得挺大的。」苏懿宁怕余误跟他计较贺钧，这会哪敢说话。他唯唯诺诺的，「今晚还在我家睡吗，门坏了。」


    「我修一下就好了。」


    余误默默走去修门，苏懿宁盯着他的背影看，感觉背后更凉飕飕的了。他的脑子里甚至自动生产出很多黄色废料，想着余误今晚会在他的小床上各种折腾他。


    「你给我找个螺丝刀，有么？」余误回头看他，发现他脸红成一片，看着挺好玩的，「你的脸这么红做什么。」


    苏懿宁立刻背过身去给他找工具箱，脑袋里想的却是更黄的玩意儿。


    没想到余误还真会修门，才没几分钟就把门按回去了。他站起身来把工具交回给苏懿宁，「你这门本来就螺丝松了，你住的什么危房。」他很嫌弃，再进来熘达一圈更嫌弃了，他对着那冰箱就极其不满的点评，「就这么小的冰箱你也要？」他打开来看了一眼，「这么脏，也不知道用多久了。」


    苏懿宁看着觉得还好，冰箱已经清洗过也没有污迹了，最重要的是它便宜，到时候扔了这冰箱也不心疼。


    「你刚刚给那小子什么东西。」余误问他。


    「工作证，我们准备要去舞台试演，我争取了可以让几个粉丝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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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听完皱起了眉头，他可从来都没听苏懿宁说过这事。而且苏懿宁看着并没有要给他什么工作证的意思，他不想开口提出说要，心想着苏懿宁应该会主动给他。


    可他一直等到晚上洗完澡上床睡觉了，苏懿宁也没有这回事。苏懿宁甚至在跟他说他的床太小，提出把床让给他，然后他睡地板。


    「餵。」他戳了戳苏懿宁的脸，「你就是这么追我的？」


    「啊？」苏懿宁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都把床让给你睡了要自己睡地板，我对你还不好吗？」他甚至把被子都让给余误，自己就盖个小毯子。


    「你对我好差。」


    「哪里差了…」苏懿宁纳闷极了，他思索半天，「是因为贺钧吗，因为你不高兴我跟他玩，但是我还让他上我家了，你不高兴？这个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我跟他没什么，而且——」


    「不是，我就不在乎那小子。」余误打断了他，因为苏懿宁没猜透他的心事，让他更觉得烦躁。苏懿宁復出后的第一个舞台，为什么只给粉丝工作证，不给他工作证？难道他不提苏懿宁就不会给？还是他提了，苏懿宁也不会给？


    越想越气，余误狠心一脚把苏懿宁踹下了床，他把苏懿宁的小床给完全霸占，背过身去不再看苏懿宁，「你上地板睡去吧，你对我好差。」


    「？？」


    #


    #


    宁：你对我的屁股好差，不是逮着乱插一通就是让我摔地板。


    宁：但我宠你，谁让你是我老公（试图爬上床）


    余：（翻身把人压着乱插一通）


    第106章


    苏懿宁不知道余误在闹什么小别扭，一连着好几天都不怎么搭理他，可余误不搭理他，却还每天晚上都来接自己，甚至晚上住进了他租的地方，美曰其名说是这地方离他公司近，白天上班方便。


    苏懿宁拿他一点办法没有，而且余误还真霸占了他的小床好几天，任凭他睡地板睡沙发。「你为什么要来我这儿住啊？」苏懿宁没忍住问他，他天天睡那小沙发，可憋屈了。但余误乐意，余误高兴，苏懿宁就没半点意见，他只是多少有些纳闷，明明余误的办公室里有休息室，甚至还有独立的卫生间洗澡，他那休息室可比自己家看着好多了，连床都是大床，实在想不通余误跑来跟自己挤的原因是什么。


    苏懿宁给这会给余误做好了早餐放到余误面前，「你今晚也要住这里吗？」


    余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苏懿宁哪敢有意见，余误乐意跟他待一块那是好事，「我只是想说我最近这两个星期排练时间会更长一些，具体时间不太清楚，晚上不能准时下操…你不用来接我，你要回我这儿的话直接回来就行。」


    余误有些不满，但他没把心里抱怨的话说出口。他现在觉得苏懿宁心里自己没那么重要了，现在苏懿宁心里不是练舞就是粉丝，他的地位都不知道塞哪儿去了。


    不是要试演出吗，为什么给粉丝工作证，不给他工作证？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苏懿宁还是没有理解他一点点的想法。是苏懿宁要追着他的，无论怎么说，苏懿宁也该给他一张工作证吧。


    「你对我好差。」余误又说了这么一句话，心里差到了极致。


    苏懿宁听这句听得有点麻了，余误几乎天天念叨这个。他挺纳闷，是完全不懂余误的想法，「好吧，我不懂男人心。」他挠挠头，感觉自己已经把能给的都给余误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余误满意，他挺着急，可又无可奈何，「你到底哪里不高兴，能直接说吗，我真猜不着。」


    「你猜着吧，你现在对谁都好。」


    苏懿宁心梗了，被气的。但气他的人是余误，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苏懿宁感觉最近这几天老有人跟着他，可当他回头去看，又没看到有谁跟着他。这种感觉他不陌生，就像是好久之前他被前老闆骚扰，前老闆让人去他家蹲他的感觉。


    很微妙，苏懿宁不难想像跟着他的人是不是他妈妈。


    苏懿宁挺纳闷的，他明明上网偷偷查了下他妈妈现在开的芭蕾培训班，几乎每天排课都有苏妈妈亲自下场教导，按理来说苏妈妈没那么有空天天跟着他。


    但他被跟踪的感觉一点也不假，苏懿宁忍了好几天，还是没告诉余误。苏懿宁并不想让余误掺和他和他妈妈之间的破事，即使余误愿意陪着自己，让他不受妈妈的影响他也不愿意让余误再为他担心。


    余误是他的避风港，但他不能一辈子窝在余误的怀里。


    苏懿宁想了很久，终于在排练中途休息的时间里给苏妈妈发了条消息。


    「你最近跟着我？」


    苏妈妈几乎是秒回，「是，你愿意单独见我一面吗，约个时间，我想跟你聊聊。」


    「可以，我去你的培训班找你吧。」苏懿宁回答道，「我查了周四晚上你没有课，我去找你。」


    「好。」


    「你别再跟着我了。」苏懿宁最后警告道。


    可苏妈妈却不以为然，「这个我很难保证，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现在烦透了妈妈，他更烦的是自己本质上跟妈妈是一样的性格。他们身上有着一样的基因，苏懿宁几乎能猜到妈妈在想什么，猜到妈妈为什么要跟着他。


    有可能是因为他重新跳芭蕾了，他能再一次成为妈妈的寄託和希望。也有可能是愧疚，想要多见见他给予什么补偿。可无论是什么原因，苏懿宁都不那么在乎了，他不想在乎。他努力地不想在乎一个永远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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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宁，你预约的这位置给谁啊？」同组的人拿着座位图问他，「你疯了吗，自己演出还花钱买这个座。」苏懿宁买了第一排几乎最中间的位置，花了一万多块钱。


    这场虽然说是试演，但他们的投资方可是带了不少人进场来看，也算是一场商演活动了。苏懿宁得知所有座位都被预定那会就慌张得厉害，求了好久要一张票都不行，最后是答应对方后续再以现在的价格出演三场，才成功让他花钱把位置买下来。


    苏懿宁打算等过几天余误生日了，再把这个票给到余误手里。那位置观感好，看舞台清晰，到时候余误一定能看到漂漂亮亮的他。


    「嘿嘿，我让我老公来看呢。」苏懿宁炫耀道，「我老公又高又帅，到时候你们可以看看他。」他一向都以炫耀余误为资本，而且从来不隐瞒自己是个同性恋。


    「我还是觉得你疯了，你跳一场也没多少钱，你还花钱买个座。」


    「不疯，这不哄老公呢嘛。」苏懿宁起身，推着同伴走走回舞蹈室中间走，「训练了，别八卦我了。」


    苏懿宁打算以后每一场演出都要给余误买最中间最好的座位，他希望每一次演出余误都能来。但余误就算不能来，他也要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余误。


    苏懿宁不太能明白为什么这几天余误不高兴，他已经千方百计在哄余误高兴了，可余误还是说他对他好差。


    苏懿宁今晚练到好晚，回家前还跟小伙伴一起去吃了碗面，再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多了，家里的灯开着，余误坐在他的小沙发上刷手机，看样子是在等他。


    「在等我吗？」苏懿宁挺惊讶，「好晚了。」


    「排练完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


    「肚子饿了，去吃了碗面。」苏懿宁如实回答，「你要吃东西吗，我给你做。」


    余误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怨气，「不吃了，你对我好差。」


    「……」又是这句，苏懿宁都不知道该回他什么。他琢磨着要怎么哄人，可余误已经起身回房间睡觉去了，「余误。」苏懿宁跟了上去，「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跟我说，我改，你想我做什么我都做…你别生我的气了。」苏懿宁绞尽了脑汁都想不清自己到底对余误差在哪里。


    然而余误选择拉过被子翻身不搭理他，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苏懿宁急得团团转，「余误，老公！」


    余误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着急的苏懿宁。「你好难沟通！」苏懿宁戳戳他，「你不说，我哪里知道我对你哪里差呀？」


    「真正的懂不需要说。」余误竟然道。


    「……」苏懿宁差点被余误的话气得晕过去，他对余误的态度有些哭笑不得，可又无可奈何。


    苏懿宁唯一会做的，就是把自己洗得香香的，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地爬上余误的床。虽然这本来是他的床，但余误霸占了他的小床好几天，他发誓今晚绝对要夺回自己小床的位置。


    所以他趁着余误睡着，爬上去扒下了余误的裤子。他几乎毫不犹豫就握着那软肉伸出舌头舔了上去，他甚至舔得津津有味，希望小余误能快点甦醒过来。


    「你干什么。」余误的声音从他脑袋上传来，「只会这样讨好我？」


    「嗯。」苏懿宁头也不抬，「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要不你就教教我该怎么追你，怎么对你好？」


    余误坐起身来，伸手捏住了苏懿宁的脸，他捏得苏懿宁脸部变形，让他嘴巴都嘟起来了，他让苏懿宁生疼，强行让苏懿宁抬头看他，在黑暗中对视上他的眼眸，「把我放在第一位。」


    第107章 （苏妈妈）


    苏懿宁一直都把余误放在自己的第一位的，虽然余误不觉得，但苏懿宁自认已经很努力了。


    前几天晚上余误没跟他做，只让他用嘴帮着解决了一次。而后几天余误也还是对他态度不冷不热的，苏懿宁拿他没办法，只好变着花样来哄他。「我今晚有事也晚些回来。」苏懿宁说，「冰箱里我已经做好饭菜了，你热一下就好。」


    「你今天只有一场排练。」余误不解，「你晚上去哪。」他早就对苏懿宁的行程了如指掌。


    「就，跟舞团里的人聚餐。」苏懿宁不想跟余误说自己约了妈妈见面，随意扯了个藉口，「我会尽快早回来的。」


    余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懿宁知道余误在闹别扭，但也别无他法。他实在不想让余误掺和他家的破事，也不想余误跟妈妈碰面。尽管他没觉得自己遭受多大的委屈，可他还是不想扒开自己的伤口让别人看到自己难堪的过往。


    苏懿宁不想卖惨，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惨。他的童年只是比普通人要不正常那么一点点，也就一点点。


    苏懿宁去到他妈妈开的芭蕾机构感觉很新鲜，因为苏柳这个名号实在太出名，很多人都慕名而来。苏妈妈开的机构很大，他这个时间点来竟然还有不少在上课的小朋友，苏懿宁逛了一圈后往办公室方向走。


    妈妈说在这里等他。


    苏懿宁站在门口深唿吸缓了好一阵才敲响了门，「进来。」是妈妈的声音。


    苏懿宁进到她办公室那会看到她还在教学生动作，她连办公室都是一个小型的舞蹈室，而一旁是办公桌和展示柜，柜子里全是金牌奖盃，墙上还挂着不少锦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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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站在门口，他看到妈妈用心教导着她的学生后不知为何愣在了原地。他的脚像是注了铅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心脏好像在这瞬间骤停。


    苏懿宁还是第一次这般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被妈妈给「抛弃」了，因为她有了可以替代自己的人。「你站着干嘛，进来啊。」苏妈妈招唿道，让学生先出去了。


    苏懿宁慢吞吞地挪着走了进去，看样子是极其不情愿待在这样的地方。金牌和奖盃让他感到压抑，就这样不大的办公室里还要装修半边舞蹈室，让他看着极其烦躁。


    「最近过得还可以吗？」妈妈问他，「我看你租的地方不比我们原来的家好多少，回去的路上太暗了，很危险的。」


    「……」


    「你经常排练完回家前还跑去吃一碗大面条，你还加了一份面条的量。你吃得太多了。」她开始唠唠叨叨，「你这样很不——」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苏懿宁打断了她，「如果你喊我来只是说这些，我就走了。」


    苏妈妈闭上了嘴巴，她大概是不满苏懿宁对她的态度。她沉默了会儿，「你觉得我这家机构怎么样？」她问，「我把钱都投在这里了…我带队，带着那群小孩参演了不少演出，还获得了很多奖，你觉得怎么样？」


    苏懿宁没明白她要表达什么，「什么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然后呢？」


    「我想你回家。」苏妈妈跟他说，「这个机构我已经做得很成功了，我给你铺了一条路，既然你现在继续跳舞了，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做下去。」


    「我不要。」苏懿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感觉自己站在这里都快窒息了，如果要跟他妈妈每天一起，他还不如去死。「外面这么多人让你折腾还不够吗，你别折腾我了，我没那么喜欢跳舞。」


    苏懿宁这般没礼貌，让苏妈妈难以置信，在她印象里苏懿宁一向都是乖巧听话的小孩，无论她怎么对苏懿宁，苏懿宁也还是会往她怀里扑，会向她撒娇的小孩。


    是因为她告诉苏懿宁，自己讨厌他吗？


    苏妈妈把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紧皱，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把讨厌苏懿宁的话说出口了。可她是长辈，不可能认错，「你怎么说话的。」她怒道，「我要把机构交给你，是好事，有你我的名号在，你还怕这机构做不下去吗。你来这里，以后绝对不用愁钱的事情了。」


    「我不要。」苏懿宁还是拒绝她，「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吗？」


    苏妈妈没有点头，她显然是还有别的事情。苏懿宁看出来了，却等了一会都没见她开口，「你还有事你就说，没事我就走了。」


    「有。」苏妈妈赶紧道，她看起来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你能回家吗？」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很紧张。


    苏懿宁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却怎么也猜不透他妈妈在想什么，「不回了。」他说，「我有家了。」


    「余误？」


    「嗯。」苏懿宁应道，「还有别的事吗？」


    「我好歹是你妈妈，你偶尔也要回来看看我吧。」苏妈妈突然道，她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对我态度也应该好点，你进来那么久连句想我了都不会说吗，我白养你了。」


    苏懿宁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我从舞台上摔断了腿，当时医生判定我不能再跳舞了。你把我一个人抛下——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吗？」苏懿宁没忍住指责道，「你对我有多过分我都不在乎，但是，是你不要我了。」


    「……」


    「我问过你了，我重新跳舞了你也不会喜欢我，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喜欢我。你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我回去看你，要我出现在你面前？」苏懿宁不解，他感觉烦透了。这个办公室让他感到烦透了，处处都是奖盃奖状，让他压抑至极，「你讨厌我，你到底为什么要生我下来。」


    面对苏懿宁的发问，苏妈妈闭嘴了，她沉默了一小会。对视上了苏懿宁，「我也…没有很讨厌你。」她说，「因为有了你，我不能跳舞了。你是我的希望，所以你不能跳舞了，我很难面对你。虽然这很奇怪。」


    苏懿宁静静地看着她，在等她到底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他看着妈妈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才理顺了自己的思绪。


    她好像很紧张，「我是你的妈妈，但是我对你喜欢不起来。」她突然说道，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把话全都往外讲，「你亲生父亲是个弓虽、奸犯，他我被他关起来好几个月，我逃出来的时候，你在我肚子里已经会动了。」


    「…？！」苏懿宁震惊，他从来不敢问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他好小好小不懂事的时候问过，但都是一问就挨打，从此他就没再问过。


    「他是当时另一个舞团的总负责人，他很看好我，给了我很多资源，对我很好，是我很看重很尊重的一位长辈。他有老婆有孩子，我没想到他对我有那种心思，他跟我说喜欢的时候我就拒绝了，结果——他把我关起来好几个月。我当时出来就想把你流了，因为你一旦出生，我必定再也跳不了舞。可惜没成功，你生命力很顽强。」苏妈妈还是第一次跟苏懿宁说这些，「你很可爱，很粘人，追着我求抱抱的时候软乎乎的。你跳舞也很厉害，我一说一教你基本都能快速学会，你好像是天生适合跳芭蕾，是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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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是我见不得你好。」苏妈妈说，「你是弓虽、奸犯的儿子，我见不得你好。所以我说我想你被男人懆，因为我遭受过的我希望你也遭受一遍。所以我打你骂你，所以我说我讨厌你。」


    苏懿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到苏妈妈红着的眼睛，心情很是复杂。他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些，「我不知道你不会跳舞了，我该怎么面对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没有芭蕾就活不下去了，我在最巅峰的时候被迫怀了你。这事在我人生中过不去，我过不去。我讨厌你。可是——你在我肚子里动了。」


    我讨厌你，你是我被迫怀上的小孩。我希望你遭受一切罪恶，希望你承受我承受过的不公。


    可我是妈妈，所以给你讲睡前故事，所以给你做好吃的，所以在你粘煳着我追着我喊妈妈的时候。我觉得很高兴，你很可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我希望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但我也希望你去死。


    「这个机构，和我们的那个家。无论你要不要，都是你的。」苏妈妈最后只是说，「偶尔回来看看吧，我不说你了，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好吗？」


    苏懿宁感觉自己的鼻子好酸，他盯着妈妈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


    他不想哭。他希望坏人就是坏人，他不想知道坏人为什么会变成坏人。


    他好想要像从前一样钻进妈妈的怀里，求一个抱抱，他喜欢妈妈的味道。喜欢妈妈摸摸自己的脑袋，哄着他说些温柔的话语。


    在他眼里，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即便她怎么对自己都无所谓。他承受不了的痛苦，另一个人格替他承担过去了，即便那份痛苦让他多难受，可另一个人格始终也跟他一样深爱着妈妈。


    所以苏妈妈对苏懿宁喜欢不起来，苏懿宁对苏妈妈也讨厌不起来。


    如果坏人只是坏人就好了。


    第108章


    苏懿宁最近几天好粘人，就算他不搭理苏懿宁，苏懿宁也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身上不下去。苏懿宁一回家就往他身上凑，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任凭他怎么将苏懿宁捋下去，苏懿宁也不依不饶的抱着他。


    「你是不是发疯了。」余误挣扎了半天都没能让苏懿宁放开他，「我要上厕所，你放开我。」


    「我要跟你一起上厕所。」


    「那我要上大的你也跟着？」余误哭笑不得，故意道，「你是不是有病苏懿宁。」


    「…那我在门口等你。」苏懿宁不依不饶，「你既然霸占了我的家，那我也要霸占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很公平啊。」


    「你就是有病。」余误骂道。


    他不知道苏懿宁发生了什么，前几天回来眼睛红红的，问他出什么事了也不说，就一直粘煳着他。余误对于苏懿宁的粘人程度感到很无语，他上完厕所出来，苏懿宁又迅速缠上了他，「你这么歪腻，谁受得了你。」余误骂道，「我后天早上要出差。」


    苏懿宁蹭了蹭他，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余误说的什么，瞪大了眼睛，「后天！」他一声惊叫，「后天你不在？！」


    余误被他的惊叫吓了一大跳，「对。」他点点头，「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苏懿宁本来后天要约余误吃饭，然后把演出票给他的。后天余误生日，苏懿宁甚至已经订好了蛋糕，买好了礼物，就等约余误出门了。「不行，你，你出差推迟，你推迟，别去。」苏懿宁吓得都磕巴了，「我要约你的后天。」


    余误可没听过这一桩，「你不早说？」


    惊喜哪能早说啊，苏懿宁都慌了，「真不能推迟吗，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我已经很久没出差了。」余误说，「我连着要去一个月，要去三个城市，接下来很忙。」


    「？！」那是不是连他的演出都错过了，苏懿宁急得厉害，几乎原地蹦起来，「不行啊！」


    余误满头问号，「干嘛不行，我工作你还有意见了？」


    「可大意见了！」苏懿宁急得团团转，「你，你要气死我！！」


    「你有什么事？」


    苏懿宁别无他法，只好把自己的原计划告诉余误，他跑回房间把那张票拿给了余误。「我本来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的，你不是后天生日嘛，我已经订了餐厅要跟你晚上一起吃饭...我还订了蛋糕。」苏懿宁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他扒拉着余误满脸的不死心，「我演出的那天你会来的吧，我...我特意买下来的位置。」


    余误是完全没想到苏懿宁会给他演出票，他以为苏懿宁连工作证都不会给他。他看着那张演出票，有些惊讶，「特意买下来的，多少钱？」


    「一万多。」苏懿宁告诉他，「最中间，第一排的位置。观感很好的，你要来啊。」


    苏懿宁本来就没钱了，因为自己前段时间拼命让苏懿宁花钱，导致苏懿宁现在信用卡都还欠着债，余误很难想像他抠抠搜搜的花掉这一大笔钱，就为了给他买个位置。「就，只给我买了位置吗？」


    「当然啊，本来就是投资方的试演出不公开的。我求了好久好久，花钱才买到这个位置的。」苏懿宁几乎想给余误磕头了，「求你了，你来吧，你来看我好不好？」


    余误把票摺叠了起来，他把票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他挑了挑眉，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我考虑一下，如果我看你的演出，我还得推掉会议坐飞机赶回来。这个损失可大了。」他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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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来承担这个损失。」苏懿宁说，「我以后挣钱都是你的，求你了——」他拉长了声音，是在撒娇，他抱着余误的胳膊，黏煳了上去。他怕极了余误不来，这是他病好以后第一场演出，别人都无所谓，他最想余误看他，「老公，求求你好不好，我什么都做的...」


    余误哈哈笑了两声，「那我得认真考虑一下了。」


    「唔，不能准确回答吗？」


    「不能。」余误捏了捏他的脸，「但你如果跟我说下你这几天抽什么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覆。」这几天苏懿宁状态太不对了，他绝对是发生了点什么。


    苏懿宁支支吾吾的，还是乖乖地把前几天他去见了苏妈妈的事情全说了。他是一点也瞒不了余误，把每个细节和对话都复述给余误听。


    余误听完以后沉默了好一阵，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苏懿宁的脑袋。可余误对于苏懿宁来说，好像就是有魔法一般，余误只需要摸摸他脑袋，苏懿宁紊乱了这么久的思绪和烦躁不安，全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蹭蹭余误的手心，像是猫儿似的拱着余误的手掌，「我说完了，那你能来看我演出吗？」


    「可以。」余误答应道。他本来就因为苏懿宁没给他申请工作证的事情而不高兴，他觉得苏懿宁对他好差，但现在看来苏懿宁已经努力把他放在第一位了。


    苏懿宁只能把他放在第一位，现在也只有他能给到苏懿宁安全感。「如果你要再去见你妈，你带上我。」余误告诉他，「不要单独去。」


    「不想去。」苏懿宁摇了摇头，「我跟她...就这样吧，她自己现在过得挺好的就行了，我又不是我想出生，我才出生的，我，我应该不欠她什么吧。」虽然妈妈想他死，但他还是希望妈妈能过得好好的，「不见她了，她那个办公室里全都是奖牌奖盃，我不喜欢。」


    「你就是没欠她的。」余误给了他确定的答案，「你不喜欢就不去了，没什么的。她过得好就可以，你也开心就行。」


    苏懿宁朝余误看了过去，他对视上了余误的眼睛，情难自控地凑过去吻了上去。他吻住了余误的双唇，轻轻的，「我好爱你。」他突然道，傻乎乎地冲着余误笑着，「你能来答应来看我演出，你真好。」


    「......」


    「我会加倍的爱你，我会对你很好，弥补我以前对你的不好。」苏懿宁总是能习惯性的对余误表白，但每一句表白都是真心的。「我还是给你过生日吧，我提前明天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对于苏懿宁的表白，余误都已经听腻了。他听了好多年，早就习惯了苏懿宁对他的表白和喜欢。苏懿宁的喜欢在余误这里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余误自动略过了他的表白，却打从心底开始期待苏懿宁的计划，「怎么过生日，你不是从早到晚都要排练？」


    「你明天就知道了。」


    余误挑了挑眉，没说话。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苏懿宁要闹什么。


    直到第二天他睡醒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个看起来很微妙的控制器，他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这个控制器控制的到底是什么。


    苏懿宁从外面走进来，他靠在门边上笑眯眯地冲着自己看，「醒啦？」苏懿宁站在了他面前，「生日快乐，我给你做了很丰盛的早餐。」


    余误举起控制器，歪了歪脑袋，想问苏懿宁什么意思。


    苏懿宁翻了翻口袋，还把一叠照片和一个u盘放到了他的面前。照片是从监控里截图下来的，是他们以前在房间里亲热的画面。余误看到这玩意儿并不感到吃惊，苏懿宁当年还想拿这些东西来威胁他，说如果他不留下就把这些东西发给奶奶看。但后来他真走了，苏懿宁也没那么干，以至于余误都快忘了苏懿宁手里有这些视频。他只是不解苏懿宁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拿出来，「做什么？」


    「还给你，我以前不尊重你，监视着你。还偷偷录下我们做的画面，我珍藏了好久，没有你在，每次我自己解决都靠这个。」苏懿宁说，「我现在不需要了，我有你在，所以把这些还给你，你来决定它们的去向。」他摸上余误的手，让余误按下了手上的控制器。


    只是按了一下，他就勐地痉挛了一下，差点连站都没站稳。「咳，不好意思，一时间没习惯。但你可以随便按，这玩意跟你比起来可太小了。」苏懿宁脸色潮红了几分，「你今天可以拿着个控制我一整天，你不用尊重我，像我以前不尊重你那样，你怎么玩我都可以，没关系的。而且除了这个以外，你还有权利可以控制我的一生。」


    「......」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啊，不喜欢吗。好像是有点疯，正常人好像不会这么做吗？」见余误一直不回话，苏懿宁便开始皱着眉头碎碎念，在怀疑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太疯了余误不喜欢。余误好像是不喜欢小疯子的，万一是惹到余误不高兴了怎么办。「你不喜欢，就算了。」苏懿宁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可余误只是沉默了一小阵，就捏着控制器按钮往上推，把力度调成了中档，再按了下去。


    他可从来没说过不喜欢小疯子。


    第109章


    苏懿宁以为小玩具就是小玩意玩儿，他把遥控器交给余误之前就试过强度了，是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可余误每次都在他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按下按钮，让他毫无准备地感受刺激。「别，别按了。」苏懿宁整个人都不好了，被余误折磨得腰都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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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现在在街上，在商场里。余误说他出差的地方冷，要出来买件大衣保暖，可现在看来余误纯粹就是要整他，他么逛了一大圈，从一楼逛到五楼，又从五楼逛到一楼，余误愣是什么也没买，只是隔三差五地在折腾他，「怎么不按，你不是说随便我玩？」


    「呜呜。」苏懿宁哪敢有怨言，脸红耳赤的，被折腾到生理泪水都不停往外涌。


    余误拿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擤鼻涕吗？」余误问他，把纸巾放到他鼻子上，捏着他的鼻翼，「来。」


    苏懿宁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在余误手里擤鼻涕了。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妈妈给他擤过鼻涕，还真没人这么照顾过他。「干嘛呀，我又不少没手。」苏懿宁说，「很脏。」


    余误丝毫不介意，把他用过的纸巾揉成团扔到了垃圾桶，「是挺脏的。」他搂过了快要站不稳的苏懿宁，「但我乐意，你说的，我可以控制你的一生。」


    「.....」那倒也不用擤鼻涕都要你帮。苏懿宁心里吐槽了一句，但他对余误一向都是敢怒不敢言，余误要对他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只要余误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就可以了，苏懿宁没什么愿望。


    「去看电影吗，还是吃饭？」余误问他，「逛了一圈饿了没？」


    苏懿宁有气无力地靠着他，心想他现在只想赶紧拉着余误去酒店扌丁炮，什么吃饭什么电影，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辟谷快痒疯了，那小玩具根本就不能满足他，小档力度不轻不重的，要么中档高档又力度太强，反正横竖都是在折腾他。「随便吧，你要去哪都行。」苏懿宁应道，「你，别再按那个按钮就行，饶了我——」


    「可是今天我生日呢。」


    「......」


    妈的，想哭。但自己的老公，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而余误是在吃完饭又去看完电影才正式放过他，因为苏懿宁已经到达极限了。如果不是余误告诉他电影院里也有摄像头，他估计要趁着影厅黑漆漆的给自己解决一下。


    一场电影苏懿宁啥都没看进去，这两个小时里他都浑浑噩噩的。就电影快结束那会余误告诉他等电影完结了就同意让他把里面的拿出来的时候脑子清醒了一下，「快走，我要死了。」电影结束那会苏懿宁立刻就起来了，他都怕自己把椅子弄脏，还特意垫了自己的衣服。


    余误不急不躁，「把片尾曲听完。」


    什么鬼片尾曲啊，「你存心整我是吧，我要生气的！」


    「就生气了？」余误撑着脑袋看他，还坐在那挡着路不让他出去，「坐下，我说听完片尾曲再走。」


    「！」苏懿宁气得脸蛋又红了几分，余误的余误就跟训狗似的。可他还真坐下了，继续憋着听完那该死的片尾曲。


    出电影院的那会苏懿宁是哭着被余误拖走的，苏懿宁是对余误不敢有意见，但他还是哭得一塌煳涂，并且在想余误是不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会这样折腾他。


    余误把他带到了商场很偏的一个卫生间里，他还在外面立了一个『正在清洁』的牌子。他把苏懿宁拉到了隔间，抹了抹他的眼泪，「哭什么。」


    「呜呜，你对我好差。」苏懿宁把余误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余误，他是真觉得委屈。


    「是吗？」余误也觉得自己把人欺负过头了，「不是你让我不用尊重你？」


    「哼。」


    余误拉开他的裤子，里面果然已经乱糟糟的。他让苏懿宁靠在他身上，「自己能往外挤出来吗？」余误问他，他发现那根绳子都被弄到里面去了，根本不能往外扯，「试试，不然只能抠。」


    苏懿宁真的很想死，非常想死，他发誓再也不要玩小玩具了。


    小玩具弄出来还花了挺长时间，苏懿宁是被余误背着从厕所里出来的。余误今天要出门买大衣就是个藉口，他纯粹就是想折腾苏懿宁。


    「你玩我。」苏懿宁趴在他背上，「是因为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你才欺负我吗？」


    「不是。」余误问他，「不被尊重的滋味好受吗？」


    「不好。」


    「以前我也不好受。」余误说，「所以你不应该让我不用尊重你，而是我们要互相尊重。」他背着苏懿宁往外走，他不顾忌任何人的目光和视线，「你要追我，是要追上我站在我旁边，而不是在我身后唯唯诺诺的——其实你可以反抗我...所以，你想好你要怎么努力追我没有？」


    「没有。」苏懿宁埋在余误的背上，不停的在琢磨余误的话。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大道理，他也听不懂余误在说什么。他不会反抗余误，余误让他做什么他都乐意，余误怎么对他，他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但是余误说可以反抗，要互相尊重。「如果我一直没有追上你怎么办，你没有跟我说过喜欢。」苏懿宁搂着余误的肩膀，「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苏懿宁，是乖的，还是小疯子？」


    余误没有给他准确的答案。


    因为无论是乖巧的，还是小疯子，他们都是苏懿宁。


    这个生日余误倒是挺开心的，他逗了苏懿宁一整天。只是苏懿宁送给他的礼物很无聊，是一条皮带，余误琢磨了很久，也不知道苏懿宁为什么要给他送皮带。


    「这礼物是不是太普通了点，没点创意。」余误故意道，倒是把东西收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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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普通啊，这皮带一千多呢。」苏懿宁说，「而且我可以亲手解开这个皮带给你口，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不觉得。」余误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礼物更无聊了。


    但这个生日是他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苏懿宁。」他把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懿宁手里捧着刚烧好的菜从厨房就被余误捞走，他吓了一条，把菜举得高高的，生怕掉了。「干嘛呀，你等我先把菜放下，刚出锅的，你要吓死我。」


    余误想说，以后每年你都要给我过生日。但是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以后每年我过生日你都给我买条皮带。」


    「...为什么，你不是嫌没创意吗？」苏懿宁莫名其妙。


    说错的话余误绕了半天才想到要怎么接，只好搬过了苏懿宁刚刚给他说的话，「你可以亲手解开给我口啊。」


    「......」苏懿宁吓得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菜，见鬼似的看向了余误。


    可余误一脸的冷静，好像那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跳出来似的。他的冷静让苏懿宁无可奈何，他总是不明白余误在想什么，「好吧，」但他还是答应道，「我答应你。」


    第110章


    余误在出差前把大块头调回来了，苏懿宁隔天一睡醒看到大块头站在那儿吓了一跳，他自从知道大块头跟余误是一伙的以后他就没再联繫过大块头了，他以为自己跟大块头很要好，结果大块头只是看上了余误的钱才对他好。「你怎么来了。」苏懿宁脸都黑了几分，「余误呢？」


    「在外面，让我来叫醒您吃早餐。」大块头回到了余误手下，又把苏懿宁的称唿改回了『您』，他装得一副极其专业的管家模样，「老闆让您等下陪他去机场，我开车。」


    苏懿宁这才从床上爬下去，他跟余误挤了一晚上小床，身体酸痛死了。余误长得太大一只，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跟余误挤也不是个事。「余误让你回来看着我吗？」苏懿宁问他，「还是20万一个月？」


    「是的，但是我有假期了。」大块头沖他笑了下，「福利也很好。」


    苏懿宁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和余误串通好的，你出国找我是因为余误吩咐才找我的吗？」


    「是的。」大块头没任何隐瞒，「他说您不可以死，您死了我也要死。」他甚至复述了一下余误的原话。


    苏懿宁心情很复杂，他在琢磨余误对他的感情其实是不是跟他一样深。「您看起来比之前身体好多了。」大块头说，「您看起来很健康，不会再发疯了吧。」


    苏懿宁默默拉开床头柜，里面全是药，塞得满满当当的，「要靠它们才能不发疯，我看起来健康了是因为我长肉了，药物激素影响的。」他必须靠大量的运动才能维持身形，所以现在看来他看着很健康，「虚的，我体力还是跟不上你老闆，折腾死我了。」他碎碎念道。


    余误下了两碗面条，等他很久了，面都有些坨了，「时间要来不急了，你们在里面聊什么。」余误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不满，「需要叙旧那么久吗？」


    「我觉得我不需要有人看着我欸。」苏懿宁指了指身后的大块头，「他长这么大只，很碍事的。」主要是大块头和余误是一伙的，这让他很不爽，他以为大块头是叛变了余误站到了他这边，「那我欠大块头的钱，是不是不用还了。」


    「已经帮你还了。」余误抬了抬眉，「...你的信用卡我也帮你还了，你现在欠我很多。」


    「..什么？谁让你帮我还信用卡了！！」


    「坐下来吃东西，准备出门了。」余误转移了话题，「以后大块头会专职接送你去排练，一日三餐也会给你准备好——等我出差回来，你跟我回别墅。」


    苏懿宁感觉自己被余误拿捏得死死的，「那我回别墅，算是被你包养了吗？」他很是不服气，「你是为了包养我才买的别墅。」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太小了。」他可嫌弃这个地方，那床小得要死，甚至比奶奶家的单人床还要小得多。


    余误一副不接受反驳的状态，苏懿宁也没敢说什么了。毕竟他现在住的地方确实太小，无法满足他跟余误两个人的正常居住，加上大块头又来了，显得他这地方哪哪儿都小。「...那你喜欢就好。」苏懿宁泄气道，他还是不喜欢欠余误的钱，但他赚钱太慢了。


    送余误坐上飞机以后苏懿宁就更泄气了，他有气无力的在前面走着，大块头在他身后嫌他走的慢，走前去看了他一眼，发现苏懿宁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老闆只是去出差，他不是死了。」大块头没忍住翻白眼。


    「我见不着他，他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苏懿宁道，他才离开余误没十分钟，他已经感觉浑身难受了。


    苏懿宁抹了把眼泪，「我今晚排练结束以后有地方要去，你送我去。」


    大块头没拒绝，只是说，「老闆没有限制您的自由。到您去任何地方，我都要向老闆汇报——建议您别去老闆不喜欢的地方。」


    什么叫老闆不喜欢的地方，苏懿宁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早就知道余误的控制欲不比他少，把大块头安插在他身边就是为了随时随地监视他，「随你汇不汇报。」他哼了声，但还是打算要去余误不喜欢的地方。


    他打算去板哥那儿一趟，前段时间板哥就有来找他了，说他还欠自己几场驻场没跳完，他打算去找板哥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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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一向不喜欢他跟板哥他们凑一块，苏懿宁自然也没跟余误说，他也是特意等余误离开后才去板哥那儿的。


    板哥的清吧看上去生意好了很多，可能是因为驻场的歌手和舞者都比较出名，很多人慕名而来，苏懿宁晚上去到后发现位置已经坐满了。板哥在吧檯前忙的不行，苏懿宁落座后见他一直在忙着调酒，停都没停过。


    等到后半夜，苏懿宁才终于逮到板哥中场休息，「板哥。」苏懿宁喊了他一声。


    板哥盯着苏懿宁看了会儿，大抵是忙晕了，盯了好一阵才认出来人，「哎哟，是你啊。」他招唿道，「走走，进休息室。」他瞄了一眼苏懿宁身后的大块头，「你保镖？」


    「算是吧，跟着我的，别理他就行。」苏懿宁应了声。


    板哥的视线在大块头身上停留了好一阵，「看着挺有料，有点意思。」他点评了一句。


    苏懿宁不明所以，跟着板哥进去了。


    板哥一进到休息室就瘫下来了，他看着累的够呛，「你还好吗？」苏懿宁问他。


    「不太好，你看外面的小弟都忙不过来。」板哥翻了个身，懒洋洋的，「之前就剩下那么四五个小弟，现在招了几个服务生都来不及忙的，缺人手呢。」


    「田老大呢？」


    「哪里知道他一天到晚忙什么。」板哥咬牙切齿地骂道，他看着很不爽，「你能来帮我忙吗？」


    「…当服务生吗，可能没有。」苏懿宁很诚实，他自己每天排练都忙的够呛的，「我就是想来跟你说，我打算忙完这段时间，我演出结束了，再来你这里补上之前剩下的场次——我觉得等我演出结束了，我的名声对于你这里来说会有用。」


    板哥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苏懿宁坐下，他给苏懿宁倒了一杯酒，选择性地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大块头，「当然不是服务生，你当服务生不是屈才了么？」板哥勾住了他的肩膀，「你小子，现在是哪个苏懿宁？」


    「都是。」苏懿宁回答道，「我现在跳得很好，什么舞都能跳，这点不用操心。」


    板哥打量了他一下，突然问他，「你还跟余误在一块是不是，你家余误现在很有钱吗？」


    听到板哥想打余误的主意，苏懿宁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他警惕得厉害，「干嘛。」


    「你这么紧张干嘛。」板哥放开了他，「我只是想说，如果有钱的话你们要不要来投资一下我的分店，你做个小老闆？」他邀请道，「因为最近生意很好，你们田老大给了我一个店面，但我缺人，缺资金，你要不要来啊。」


    「我？开店？」明明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凑成一句话以后苏懿宁愣是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他难以想像自己开店的模样。


    「开店啊，你身为老闆还可以亲自下场驻场跳舞，又可以额外少请一个驻场嘉宾了，多好啊。」板哥试图给苏懿宁安利，「我是真缺人手，那个店面我一直空着不开还得交物业管理费，我可愁了，你来嘛。」


    说实话苏懿宁听完以后是有点心动的，但他没多少钱，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余误不会同意的…而且我来只是想安排一下我欠你的那几场舞，我没想那么多。」


    板哥眯着眼睛笑笑，「那你可得多想一些了。」他翻着手机，把手机递给了苏懿宁，「你没看手机吗，我今天那么忙都看到新闻了。」


    苏懿宁一脸问号，接过板哥的手机看了眼。上面是关于余误的消息，《秘密离婚后旧情復燃》、《前夫妻亲密出入酒店》、《假离婚》，配图是邱彤彤挽着余误下车进酒店的图片，图片还十分高清。「之前秘密离婚就闹过一场了，现在旧情復燃欸。」板哥说，他翻动着手机往下拉，「你再看这张照片，有点煳，但看着亲上了。」


    苏懿宁看了眼，那照片看着还真像亲上了。苏懿宁翻了好一会儿，倒是没感觉吃醋，他信余误跟邱彤彤没什么，毕竟前一天晚上余误还在懆自己。


    只是余误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他是跟邱彤彤一起出差的，也没告诉他会有这样的新闻预警。


    「所以赶紧搞点钱陪我开店吧，男人是假的，钱才是真的。」板哥说着，点了根烟，「你应该都在花余误的钱吧，你没点钱在手里，你怎么保证哪天这些新闻不会变成真的？」


    「余误不是那样的。」苏懿宁反驳道。


    「但你没钱是真的，」板哥指了指大块头，「他能有钱派人监视你，那你呢，他就算去跟别人上床了，你能知道吗？」


    第111章


    板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了苏懿宁的痛处，板哥说得对，他确实应该要有自己的小金库才行。他现在靠着去演出压根就是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苏懿宁甚至知道光靠着接演出来奔向小康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要有知名度才能有更多的钱，可一时半会要更高的知名度，那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加上他又不是真的明星演员，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就不是那么容易。


    苏懿宁跟板哥聊到了后半夜，期间余误给他打了两次电话苏懿宁都没接。还是三点多那会余误联繫了大块头，强行让大块头把人夹走回家了，苏懿宁才不得不从店里离开。


    板哥好像和田老大吵了架，板哥一晚上都在碎碎念，在说田老大前段时间被他捉姦床，结果田老大还不认，现在已经跟他闹很长一段时间了。苏懿宁见田老大也一直给板哥打电话，但板哥都没接，是还在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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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倒觉得田老大没必要偷吃，他还挺想八卦一下田老大的解释，可板哥不听，他看着就不像是要给田老大解释的机会。「那你要跟田老大分手吗？」苏懿宁好奇问他。


    「不知道，」板哥烦躁道，「我被他拿捏了这么多年，要真跟他说离了，估计要被他揍死——但我打算反手给他戴顶绿帽，我看你家这个大块头就不错。」


    「咳。」苏懿宁挠挠头，也不知道大块头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就没见过大块头有对钱以外的东西产生过兴趣。「算了吧，你找别人，田老大也要揍死你的。」苏懿宁劝道，「你还是听一下田老大的解释吧，可能有误会呢？」


    板哥闷闷的干了两杯酒，「你不好玩了。」他捏捏苏懿宁的脸，「你小子现在太理智了，不好玩了，另一个苏懿宁肯定会让我立刻绿了田老大，或者让我下药再把人给关起来折腾。」


    「我觉得也可以。」苏懿宁也不觉得把人下药关起来这个选项有什么不对劲，「我只是觉得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而且以免后续的麻烦，或者还是听听对方怎么说比较好。」


    「什么叫后续的麻烦，他被我捉姦在床了。」


    「他们当时光熘熘吗？」


    「不知道，我看了一眼就跑了。」板哥回忆了一下，「他们搁被子里睡得跟猪一样，我哪知道他们穿没穿。」


    「…那你还是听一下田老大的解释吧。」苏懿宁正说着，又见板哥的电话响了，「我之前不就是把余误的腿给折了，还把人关起来么。我求他原谅好久，很麻烦的。」


    如非必要，苏懿宁并不想那么干。最重要的是，自己极端的做法会让余误不高兴，他现在不想让余误不高兴。


    苏懿宁想跟板哥畅聊一整晚，毕竟他能聊的来的朋友不算多，可余误打来催促的电话很烦，来直接扛走他的大块头更烦。


    「你让我当老闆的事，我会考虑的。」说实话苏懿宁很有兴趣，就是没钱。「我会尽快给你答覆。」


    板哥挥挥手，「尽快。」他说，「多点来找我玩，好久没看你跳辣舞了。」


    「哦，好的。」苏懿宁呆呆的，被大块头扛走了。


    他虽然劝板哥好好听一下田老大的解释，可他自己却一点也不想听余误的电话。


    跟邱彤彤一起出差什么意思，挽着手一起走进酒店又是什么意思。是怕他生气不跟他提前说，还是他真跟邱彤彤有一腿？


    苏懿宁越想越气，他这会被大块头扛在肩上，他敲敲大块头的脑袋，「喂，你说你老闆一个有夫之夫，和一个有妇之妇，为什么总是老凑在一块？」


    大块头的脑袋被他敲得咚咚响，「不知。」他大概是想报復甦懿宁敲他脑袋，特意给他使坏，「我看过一个铁t跟她女朋友在一起十多年，转身留了长发生孩子去了——」


    「闭嘴。」苏懿宁怒道，「邱彤彤不是那样的人，你污衊！」


    「可老闆要跟她要亲上了，他们结婚的时候也亲过，可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也——」


    「闭嘴闭嘴！」苏懿宁又勐地敲了他几下。这些事情他想想就头疼，没想到大块头还故意挑这个来说，哪壶不提提哪壶，「你故意气我是吧！」


    「是的。」


    「……」


    气死，余误到底招了个什么人来盯他。


    ——


    苏懿宁一连着好几天都没跟余误讲电话，他本来是在气头上来着，可他气头一过，再见到余误打来的电话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余误似乎也忙了起来，除了偶尔给他发两条消息也没空理他，苏懿宁拖拖拉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完全不联繫余误。


    他还在因为新闻的事情而感到纳闷，想着过几天他演出的时候余误回来了他就好好问余误一下他跟邱彤彤到底是什么关系。


    尤其是最近，苏懿宁经常能刷到关于余误的消息，他好像真的很忙，能看到他出席各种活动照片，但奇怪的是，余误旁边都带着邱彤彤。他们明明是做了财产分割，是已经商业联姻结束的状态，可这次余误竟然一直跟她在一块工作，苏懿宁越想越烦躁，脑袋乱糟糟的。


    尤其是板哥的话，说余误能派人来监视他，他却没钱没办法监视余误，说哪天余误真跟别人上床了他也无法发现。


    苏懿宁一直拖拉到他要去演出的当天才主动给余误打了一通电话，他实在没睡着，三更半夜给余误打的。


    没想到余误能接得这么快，几乎是秒接。余误大概也是在气头上，气他这么多天没联繫自己，所以他接了以后没说话，在等苏懿宁开口。


    「余误…」他拉长了声音，像是在撒娇似的。「你明天会按时来看我演出的吧？」


    「你还会怕我不去？」余误淡淡地道，「我给你打多少个电话了。」


    苏懿宁在床上翻了个身，犹豫了会儿才说，「我在生气，气你跟邱彤彤，我看到好多你们的新闻。」


    「那你不会问我吗？」


    「…我知道你们没什么。」苏懿宁闷声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烦躁心里乱糟糟的，「反，反正，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啦。你明天会来看我演出的吧？」


    余误沉默了一阵，「你先告诉我，你这几天老往板哥那儿跑什么，你去找他干嘛。」


    「…就去聊聊天，没什么。」苏懿宁想了下，「我不是还欠着板哥几场舞么，就去聊聊天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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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多少帮你还了，不用跳了。」余误立刻道，「别整天往他那儿跑，不正经。」


    可苏懿宁觉得板哥挺好的，而且板哥现在是开清吧的，就听听歌看看表演喝个小酒聊聊天，苏懿宁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感觉余误对板哥他们有很大的偏见，「不是…」苏懿宁支支吾吾的，想反驳但又不敢。


    「行了，板哥那儿等我回来了跟你去一趟，你有别的事要问我吗？」余误有些许不耐烦，他以为苏懿宁会问他关于邱彤彤的事儿，可苏懿宁不仅没问，还不怎么在乎似的，还一连着那么多天不搭理他。


    「我，有事！」苏懿宁喊住了他，他烦了这件事很多天，他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我这几天不是去板哥那儿吗？」


    「然后呢。」


    「板哥说他要开个分店，问我之后如果忙完了，愿不愿意投资跟他开个分店，他的店现在生意很好，也挺正规的，所以——」


    「别想了。」余误打断了他，他语气很不好地驳回了苏懿宁的想法，「不行。」


    「为什么？」


    「你跟他混在一起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余误对于板哥他们的印象很差，跟着田老大的那段日子他甚至都不愿意回想。血腥，暴力，他只要听到板哥或者田老大的名字就不舒服，「你想我以后都去你的演出，你就不准跟他混在一起，我允许你偶尔跟他喝个东西，但更多的，你想都别想。」


    第112章


    苏懿宁有点后悔跟余误说他想应板哥的邀请合伙开店的事情了，他就是一时冲动，实际上也没想好这个事他能不能干。但他想赚钱是真的，想尝试也是真的，毕竟光靠演出赚不了多少钱，虽说余误并不介意他有没有钱，可一直被余误帮着还钱也不是个事。


    苏懿宁跟余误打完电话以后很是泄气，加上隔天晚上要演出，苏懿宁紧张得一整晚上都没合眼。


    等到正式演出前几个小时往剧场走的时候他的小心脏都是忐忑的，「你会来吧？」他再次问余误，他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他已经问了余误的助理，说是余误订了中午的机票，应该是刚好来得及看他演出的，「你上飞机了吗，能不能回我一下啊？」


    但余误没回，苏懿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又抱着手机戳戳按按。「我说的关于投资开店的事情，我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你回来今晚我们再谈一谈吧，我跟你说对不起好不好，我这几天没回你，是我不对，」苏懿宁想了想，「还是别冷处理了，看到我消息的话就回我一下吧。」


    然而余误还是没回，直到苏懿宁演出前半小时，苏懿宁都还没收到余误的回信。


    他魂不守舍的站在舞台后面，他敲敲想要看下余误到底落座开了没有，可他东瞧西瞧都没找到余误的身影。


    「那些穿绿马甲的都是你粉丝啊？」同伴问他，「那高个的小哥挺帅的欸。」


    苏懿宁看了过去，发现是贺钧。他几个相熟的粉丝都在台下做着引导位置的工作，刚刚还进来后台给他送花了，「嗯，挺帅的。」苏懿宁闷闷的应了声。


    「没看到你买的那个位置上有人，你老公还没来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懿宁本来就难看的表情又瘪了几分，他苦着张脸，后悔死了自己昨晚跟余误吵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算是跟余误吵架，可他跟余误之间显然是出了点问题，得尽快解决一下。


    可是在解决问题之前，他还是希望余误能放下他们之间的小问题，来看他的演出。「我去外面看看…」苏懿宁说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应该要来了吧，我去看看。」


    「可是快演出了，你跑开可能要挨骂。」


    苏懿宁已经快速后退着跑开了，「很快，我就去看看。」


    万一刚好碰上余误来呢，苏懿宁掏着手机给余误打电话边往外跑。


    结果余误没看着，倒是看到自己妈妈了。「……」苏懿宁果断选择转身，想假装看不见他妈妈。可为时已晚，他这身演出服太惹眼，苏妈妈不可能看不到他。


    「宁宁。」


    苏懿宁并不想理她，迈开腿选择回去，但苏妈妈小跑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让他不得不停下步伐，「别跑啊。」


    「…你有什么事。」苏懿宁不情不愿的回头，「你怎么会在这，你又跟踪我？」


    苏妈妈点了点头，大方承认自己跟踪的事实，「倒也不是跟踪吧，我知道你今天在这里有演出，我特意来看你呢。」


    「演出不对外公开的。」


    「我知道啊，但我认识的人还算多，弄到票进来也不算难事。」她掏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保温瓶，「喝了再上场吧，熬的汤。」


    以前在每场表演上场前，苏妈妈都会给自己熬一壶汤，份量不多，就一小瓶，说是喝了暖胃。苏懿宁犹豫了一阵，把保温瓶接过去了，「以后别带了。」他说，「别来看我演出，也别跟着我。」


    苏妈妈皱了皱眉，「我是你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我受伤了就把我扔了也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苏懿宁立刻呛道，说完了以后他自己感觉很烦躁，他无法忘记前段时间妈妈跟他说过关于他身世的事情。「算了…随你吧。」苏懿宁摆了摆手，「我又不欠你的，你爱干嘛干嘛。」


    「好。」苏妈妈应了声，「好好演出，我现在去观众席了——衣服拉好一些，动作记得要做好，别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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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头也不回的走了，生怕再多听到多两句的叮嘱。以前妈妈也是这么叮嘱他的，他明明习惯了听，可这回却听完后感觉挺别扭的。


    妈妈明明就不爱他，还总是说着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苏懿宁一路小跑回去，因为碰上妈妈的事，他都把余误暂时忘到脑后去了。他才把手机翻过来看，发现他跟余误一直是通话中的状态，也不知道余误是什么时候按下的接通键，他心一惊，「餵？余误？」苏懿宁赶紧把手机放到耳边。


    但那边很安静，半点声音都没有。苏懿宁纳闷地又喊了好几声，可余误始终都没有回应，再没过多久后他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再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苏懿宁满头问号，他立刻回拨了过去，可余误已经关了机。


    纳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可演出就要正式开始了，苏懿宁根本没时间去猜想余误是否遇到了什么意外，他回来后捧着保温杯不断的在观众席上横看竖看，就是找不到余误的身影。「你找到你老公没，你老公给你送汤了？」小伙伴见他一直拿着保温杯，跑来好奇他，「但是我们要演出了，你这会也没空喝汤。赶紧收拾一下，现在要出去候场了。」


    「…哦。」苏懿宁这才匆匆忙忙地放下保温瓶，这下是汤也来不及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吵架的原因，还是余误临时有事来不了。那个苏懿宁花了上万块求来的最中间的位置如今就空在那儿，苏懿宁能看到站在边边角角戴着工作证安静看他演出的粉丝，能看到妈妈坐在靠后的位置盯着台上的他。


    这么多熟悉的身影，就唯独没有余误。


    好奇怪，苏懿宁为了演出强行把余误暂时从自己的脑海里抛出去。这一场演出整整90分钟，苏懿宁始终都提着一口气，生怕自己在舞台上哭出来。


    因为他不乖了，所以余误不来看他了吗？


    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就总想着要余误来看他演出。因为在舞台上他特别漂亮，就算他不喜欢跳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舞台上的魅力。现场跟拍摄的气氛完全不一样，在舞台上的苏懿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他有十足的信心，认为在舞台上的自己是百分百能让余误心动。


    他希望余误看到漂亮的他，希望能让余误喜欢他。可余误竟然没来，他做足了一百分的准备，却没能让余误看到漂亮又自信的他。


    「哇呜——！」苏懿宁下场后就立刻哭了，甚至是仰头暴哭，不顾形象哇哇大叫的场面吓了众人一跳。猜想到他是因为老公没来而暴哭的同伴们都纷纷过来哄他，可他还是哭，别人一哄他，他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妆都花了，等下可能还要接受採访，好丑的。」同伴给他擦眼泪，「乖啊，你老公这次可能是有事，不来就不来了，咱们还有别的场次啊，以后再让他来。」


    肯定是因为他好丑了，所以余误不来看他。肯定是因为他不乖了，余误才不来的。


    苏懿宁胡思乱想一通，哭得打了个嗝。他思索了大半天，自己抹了把脸，「我要去找我老公了。」他呢喃道，慌慌张张地推开了还在安慰他的伙伴们，他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停的碎碎念，把身后伙伴们的唿喊声都抛在了脑后。


    「你不来，我也一定要让你看到我穿这身衣服的样子。」


    求求你看一眼发光的我吧。


    第113章


    说要去找余误，但苏懿宁毫无头绪。他一跑，大块头就赶紧收拾收拾他的东西跟着跑出来了。苏懿宁慌慌张张地捧着手机想打给余误的助理，可他的手一直在抖，好一会儿过去了连锁屏都解不开，「帮我打给余误的助理，快。」苏懿宁把手机放到了大块头手里，「我要找余误。」


    大块头点点头，「好，你先别急。」


    哪儿能不急，苏懿宁刚刚在台上都想直接去死了。他这会手都在抖，看着大块头打电话的模样更是着急，「助理怎么还不接？」


    「再等等。」大块头安慰道。


    电话响了好久助理才接了电话，苏懿宁的心还提着，丝毫不敢松懈。「余误呢？」苏懿宁立刻扯着声音问，「他在哪里，不是中午的飞机吗，他怎么没来看我演出？」


    「老闆不见了。」助理很冷静地陈述事实，「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也报警了。」


    「什么意思？」


    「下飞机以后老闆上洗手间，我先去拿行李。结果我一直没等到老闆，也联繫不上了。」助理解释道，「我们是中午两点多到的机场，我让人调了监控，是有可疑的人把老闆带走了，可我们不确定当时老闆的状态，他步伐看着是虚的，像是被对方拖着走。」


    所以余误很有可能是出事了才没开看他演出的，他不是因为做错事了，余误才惩罚他。苏懿宁心底里暗自松了口气，可他很快又紧张起来，情绪比刚才还要激动慌张，「那现在呢，有新的情况了吗，我去找你，你在哪儿？」苏懿宁抓着大块头的手冲着手机一顿问，「谁带走了余误，找到了吗？」


    「没，我也只能等消息，你找我也没用。」助理十分理智地告诉他，「你现在演出结束了吧，你先回家休息，有老闆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不行，我要去找你。」苏懿宁强硬道，「地址发我。」


    助理拿他没办法，碍于余误跟苏懿宁的关系，他自然也不敢得罪苏懿宁。「你来吧，但你来了也只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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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也要去，苏懿宁着急的不得了。他巴不得把这助理给撕了，如果助理早告诉他余误失踪的事情，他可能会翘掉演出。


    余误比所有事都重要。


    万一余误真出事了怎么办？


    苏懿宁眼睛红红的，他急沖沖的往外走，把所有事都抛脑后去了。


    「宁宁！」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苏懿宁听到妈妈在喊他，但苏懿宁没时间管，甚至迈开大步走得更快了。


    却没想到妈妈会一路小跑过来跟在他身边，「这么着急去哪儿，你还没换衣服，我听说还有採访，你这样走了很没有礼貌的。」


    「余误出事了。」苏懿宁声音都在发抖，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他妈妈一眼，感觉天塌了似的，眼睛似乎红得要出血，眼泪不受控地哗哗流下。


    苏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地小跑着跟了他一小段路，最后是把手里的外套扔到了他手里，「那你把衣服穿上，小心一些。」


    「…嗯。」


    竟然是一件全新的大衣，尺寸刚好，是按照他尺寸来买的新衣服。出了演出厅以后有些凉飕飕的，苏懿宁穿的演出服看似华丽，但实际单薄得厉害，就装饰的华丽的紧身上衣，下面搭了白色蓬蓬裙和白丝袜，他这会连足尖鞋都没换，站在街上确实突兀极了。


    又是一套反串的角色，但苏懿宁穿着这一身没什么违和感，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这会他穿着大衣在等大块头开车来，还有不少人拿着手机偷拍他。


    苏懿宁吸了吸鼻子，穿上了妈妈给他的大衣。他心里空落落的，一直害怕余误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见到助理那会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原本做好的髮型这会有些凌乱，「有消息了吗？」苏懿宁急匆匆的，「什么情况，余误惹到什么仇家了吗？」


    「有的。」助理点点头，「老闆做了很多项目，虽然每个项目都很成功，但因为他太成功了所以得罪了很多人。」


    「......」


    「刚刚查到，老闆是被这两个人带走的。是这个公司老闆手下的两个员工，他们老闆叫李升。」助理递了一份资料给苏懿宁，是监控截图的画面，以及带走余误那两个人的基本资料。「老闆之前做手錶项目的时候——就是你手上这块表，因为被其他供应商抢了生意，合作商压价太低老闆不肯卖。但后来老闆单干了，自己卖的比合作商的还好。现在这手錶已经出道4.0了，每一代都卖的很好，所以无论是抢了他生意的供应商还是合作商，生意都很差。」


    苏懿宁听得云里雾里，「他们生意差关余误什么事啊，他们劫走余误干什么？」苏懿宁实在不解，「他们有病啊？」


    「可能因为老闆卖的太便宜而心生不满。」助理说，「但现在能确定是这个公司的人劫走了老闆，只是生意问题的话，老闆跟他们谈妥了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而且我们报警了，应该没——」


    「有事。」苏懿宁打断了他，「你们都不紧张吗？」他很疑惑地看向助理跟大块头，发现他们两个都是一脸的冷漠。


    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急得团团转，「有没有办法能知道他的位置，在演出前我跟他电话通过，但没有声音。」苏懿宁问，「那那个，他们老闆，李升的位置呢，住哪，我去蹲着。」


    助理犹豫了会儿，「我已经派人去了，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的。」


    「我也去，告诉我吧。」苏懿宁说，「有意外我自己担着，他出事了，我要第一时间找到他。」


    助理并不是那么乐意把地址给苏懿宁，万一苏懿宁出什么意外，到时候余误回来了他很有可能工作不保。「我跟他一起去。」大块头主动道，「地址发来吧。」


    助理听了大块头的话以后才把地址发给了苏懿宁，「那你们千万要小心，有消息了我也会通知你们。」


    「好。」苏懿宁答应道。


    他心里着急得不行，脑袋里乱糟糟的。但是蹲李升去找余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去到李升家附近就发现他们自己的人蹲守在附近了，苏懿宁跟大块头一个穿着演出服，一个高大得厉害，实在是惹人注目。


    「我们来了是不是很碍事？」苏懿宁问，他们这会都在车上没敢下去。


    「还好。」大块头道，「虽然我也觉得守着没什么结果。」


    助理安排得很周到，是哪个岗位都不需要他们出现。但奈何苏懿宁着急，估计助理不给他发地址，他也会自己跑出去乱找一番，反正就不会闲着。


    他们是蹲守到后半夜，才看到李升从家里出来。他优哉游哉的，嘴里还哼着小曲儿，看起来心情很好。


    苏懿宁则气的要命，一直在想余误到底去哪了。苏懿宁尝试给余误打过好几次电话，但都是关机状态的。他在想自己在演出前给余误打的那通电话，余误是不是已经用尽全力才按下的接通键，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留意余误接通了电话，在胡思乱想那会不会是最后一通电话。


    好怕失去余误。


    #


    #


    苏懿宁：（松一口气）哦，原来只是被绑架了才不来看我表演啊。


    苏懿宁：那没事了（bushi）


    余误：？？


    第114章


    要看到余误好像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苏懿宁看着李升凌晨从家里出来跑去ktv跟别人唱歌去了，半点要去找余误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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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蹲着不行啊。」苏懿宁意识到，「万一他一直不找余误呢，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余误已经死了。」


    可惜大块头也没有什么头绪，他只能看着苏懿宁，「我们只能陪着其他人一起蹲，还不如等消息。」他十分理智地跟苏懿宁说，「老闆消失了肯定会有人找，我们操心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苏懿宁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等等，我还是有用的。」他站起了身，「你等我一下。」


    大块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十分钟以后苏懿宁换了一身装束，他把手錶和大衣都递给了大块头，「你帮我拿着，我这会要进去当陪酒的。」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裙子，这身是根据表演服捣腾出来的，只是把裙子拉上了一些，把鞋子和丝袜给脱了不知道从哪儿顺了一双高跟鞋，「还行吗，我还带着妆，这会有破绽吗？」


    「有。」大块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胸，说话声音太粗。」


    「咳。」苏懿宁清了清嗓子，「那就赌他喜不喜欢女装大佬好了。」说罢，他朝房间里走去，他还不忘回头给大块头叮嘱，「你要是听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要随时来救我啊。」


    「好的。」大块头也不信苏懿宁能干出什么事来，他甚至觉得苏懿宁没套出对方点什么话，就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苏懿宁进去就没出来了，除了一开始进去没多久后喊了好几个陪酒的进去，就半点没有要被扔出来的意思。


    而苏懿宁也没想到自己这么顺利就坐下来了，他进去问李升他们要不要点陪酒的，等陪酒的人进来一坐下，他立刻就往李升旁边的位置坐下。陪酒的人还以为他是李升带来的伴，半点没怀疑他。


    李升就当他是陪酒的，苏懿宁一坐下就把他捞到了怀里，「挺漂亮。」他捏着苏懿宁的脸打量了好一翻，「男的女的？」


    「不敢说，万一老闆嫌弃我了怎么办。」苏懿掐着声音，「就让我来陪老闆喝酒，好不好？」


    李升哈哈大笑，捏了一把苏懿宁的腰，「好啊。」他倒是不在意眼前这漂亮小美人是男是女，反正都没差。


    苏懿宁也没想到自己就靠着一张脸让对方信任了，李升甚至给他塞了一些钱，说今晚要他了，「卖不卖，等下跟我回去，回去以后给你更多的。」


    「好。」苏懿宁自然答应，他一边给李升倒酒，心里却是一阵噁心。他知道李升给钱是什么意思，还得装得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把钱收下。但幸好李升肯要他，不然他还得烦恼要怎么靠近李升。苏懿宁感觉自己没什么能耐，最让他感到自豪的是自己长了一张还算是漂亮的脸蛋，有了这张脸，只要他愿意卖乖，一般他想做什么都比较顺利。


    苏懿宁以前应酬得多，酒量也还算可以。他把李升灌得个七八成就哄着李升把他带走了。李升故意东歪西倒的凑到他身上，有些动作太故意，苏懿宁想躲都躲不开，他忍了忍。出包厢那会苏懿宁看到大块头还蹲在那角落里，姿势都没变过，阴森森的，如果不注意去看，都不会有人发现那儿还蹲了个人。


    苏懿宁朝大块头偷偷招手示意他跟上，便转头继续应付李升去了。


    在ktv里倒是没听到什么消息，李升只是跟他的酒友们唱歌喝酒。苏懿宁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人都麻了，跟着李升除了ktv站在马路旁等车，晚上的风还凉嗖嗖的，他突然好想穿上妈妈给他的那件大衣——「咦...？」苏懿宁突然发出一声疑问。


    「怎么了？」李升问他。


    「没。」苏懿宁摇摇头，他哪敢说自己好像看到他妈妈站在马路斜对面了。


    苏懿宁悄悄咪咪拿出手机给苏妈妈发消息，「别跟着我。」


    「怕你有事。」苏妈妈会得很快。


    苏懿宁把手机揣进兜里，没再回了。他倒是完全想不通，明明苏妈妈一直很讨厌他的，可最近又是一直跟踪他，又是给他送汤送大衣，还一直关注他的动态。苏懿宁实在是想不通他妈妈在想什么，现在良心发现也太晚了。


    苏懿宁记仇得厉害，虽然他不讨厌妈妈，可他始终记得自己在摔断腿的时候妈妈弃他而去。也因为人格融合的原因，他记得很多妈妈对自己做过的过分事情。


    可以理解，但无法谅解。


    她要跟就跟，别来捣乱就行。苏懿宁心里想到，「老闆家住的远不远呀？」苏懿宁问李升，「我只能跟你一晚上吗？」


    「哈哈，你伺候得我舒服，想跟我多久都没问题。」


    「那我必定伺候好老闆了。」苏懿宁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还挨在了李升身上，哄得李升心情很好。


    就是李升太着急了些，一回到家就把苏懿宁给按住了，苏懿宁挣扎了一阵，以身体太脏要去洗澡为藉口熘走了。他还在浴室里想了半天，在纠结等会要怎么把李升弄到才好。


    可他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他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李升醉倒躺在那儿了，醉醺醺的，还打了两个酒嗝。


    苏懿宁立刻马上用李升的指纹去解开他的手机，他等了那么久就是等这一刻，顿时感觉自己牺牲色相都值了。


    「人已经带过来了，老闆明天几点过来？」苏懿宁看到一条比较可疑的消息。


    「明天睡醒过去。」李升回復。


    苏懿宁激动坏了，差点原地蹦起来。但这还得等白天李升醒过来才能继续跟，苏懿宁又沮丧了起来。他巴不得立刻马上摇醒李升，可他又不得这么做。他思索了半天，决定把李升衣服给扒了留点私房照存底，说不定还有点用。他甚至还伪造了一场他们真的做过了什么的场面，把房间倒腾得乱糟糟，然后在自己的脖子上捏了两个红印，揉烂了自己的表演服扔到了地上，顺手再捞了李升衣柜的一件宽敞睡衣。他没有离开，而是忍辱负重般躺在了李升旁边，决定顺便再坑点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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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八蛋，明天等见到余误以后让余误把你掐死。


    ——


    李升对于自己喝断片的事情感到很懊恼，但旁边的小漂亮一副已经被他什么过的样子。他心生疑问，可又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便爽快地给了苏懿宁一笔钱，「下次还来？」李升看向了苏懿宁脖子上的两个红印，突然坚信自己昨晚被伺候的很好，「还来吧，留个联繫方式我下次找你，我还给你这么多。」


    苏懿宁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谢谢老闆。」他看着转进来的十万块，心里复杂极了。如果让余误知道他干了这事，说不定不是扒了李升的皮，连他的皮都要扒了。


    他离开的时候穿走了李升的衣服，然后坐上了大块头的车跟了上去。大块头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在怀疑他昨晚是不是真跟李升搞上了。苏懿宁瞪了他一眼，「干嘛，怀疑我？」


    「不敢。」大块头移开了视线，「只是觉得您会这么做也不奇怪。」


    「有病，我什么都没做。」苏懿宁反驳道，然后他思索了一圈，「...余误不会不听我解释吧。」


    「难说。」大块头道。


    苏懿宁悻悻地，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讹钱了。明明看到了重要信息，也拍到了足以威胁对方的裸照。可他还是讹了钱，因为他钱包好空，而且这钱不要白不要，十万块又不是小钱，总感觉不要这钱的话很傻缺。


    可是余误一向不喜欢他这么做，上两次他跟余误去谈生意被看上了，他还想借着皮相卖个乖让余误的合同好签，可他两次这么做以后余误都生气了。那这次，岂不是要气到把他也掐死了？


    他还是没有变乖，他又没有考虑到余误的心情。


    苏懿宁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做错事了。他明明跟余误发誓了不敢那样做，可他还是这样做了。要是余误怪责下来，就不再喜欢他了怎么办，万一余误觉得他不乖，脏了怎么办。


    苏懿宁想了半天，好像死了一样瘫坐在大块头的车里，感觉天塌了。直到大块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车吧，他进去了前面的厂房。前面那段路不能用车跟了，车少，这样跟很容易被发现，我们走进去。」


    「哦。」苏懿宁这才反应过来。


    这块地方很偏，到处都是厂房，周围都很安静，连小商店都没有。李升进去的厂房外还看守这两条大狗，「正门进不去，爬墙吧。」苏懿宁主动道，「从后面绕试下看看。」


    「好。」


    但大块头只能把他托进去，苏懿宁爬进去以后大块头就进不去了。「您小心些，我看下从别的地方进，接应的人现在也在赶来的路上了，万事小心。」大块头叮嘱道。


    苏懿宁点点头，却是翻墙下来以后快速跑开了。这个厂房安静得厉害，不像是有人在工作，但看了下里面的机器都还算新，苏懿宁不能确定这地方平时有没有人。


    苏懿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在里面走了一圈，终于是听到有人声。


    「你想怎样。」竟然是余误的声音，苏懿宁听了以后心一惊，是欣喜又激动。但他不敢贸贸然向前，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房间里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他连个武器都没有就来了，丝毫没准备。


    苏懿宁蹲在那儿静静的听了会儿，李升的意思是想余误把他手里的表收购了，之后作为一个新的系列从余误的牌子下销售。只是李升开出的收购价格十分惊人，又是一系列的不平等合约，苏懿宁一个不懂生意的外人听了都觉得离谱。


    余误自然是不答应的，听意思是原来李升之前就有联繫过余误，但余误一直没答应。这会恼羞成怒地说是余误把他这个厂子给搞垮了，因为余误跟他的同类产品卖得太低价，资源垄断了市场造成他们没有订单需求，现在造成资金短缺工厂停工。这会被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要余误一定要把他们给收购了。


    这不纯纯有病吗，你有钱女票女昌没钱维持工厂周转。苏懿宁心里骂了一句。


    余误大概也觉得对方有病，所以他拒绝得很干脆，「把我绑在这儿也没用，说什么我都不会签。你生意垮了是你的事情，你之前还跟我打价格战让我的合作商选了你，现在又来求我收购，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余误问他，「你自己不会想别的方向发展吗，为什么一定要我收购。」


    「不奇怪，人没钱了才奇怪，我现在缺钱，往别的方向发展我得亏多久，而且你收购我是最快的回本方式。」李升扯着声道，「而且我一整晚也没亏待你，算是给你脸了，你签不签。」


    「你耽误我事了，怎么不算亏待。」余误怒道，「我昨晚有很重要的事。」


    「谁管你，签了。」


    「签你妈。」余误骂了声。


    然后苏懿宁就听到一顿打架声，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余误被揍了。揍得还一下比一下勐，苏懿宁听了心脏都不好了。他想直接冲出去，可他这手无搏鸡之力的，就算冲出去了又能做什么？


    他不能做什么。


    他保护不了余误。


    一直以来都是余误保护他的，从最初刚见面那会就是。余误有能耐，余误甚至是做过代打的。所以他就算过去了，也只可能落得一个被余误护着然后一起挨打的下场。


    「唔...」苏懿宁脑袋乱糟糟的。


    他想了会儿，然后掏出了手机，把昨晚拍下的李升艷照给李升发了过去。他发了足以刺激到李升的几张图片，「老闆，十万块不够呀。」他给李升发道，还在网上搜索了李升的资料，给李升发了过去，「原来是李升大老闆，听说你在外省有老婆小孩，应该很有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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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要不要买我们的照片，我有你内社我的照片哦。」苏懿宁开始胡说八道，但无所谓，李升能信就可以。


    他是学不乖了，他就是这么个本性。他是个疯子，除了会这些招数用来威胁人，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他又做了余误会生气的事情。


    好怕余误嫌他不乖。


    第115章


    苏懿宁听到房间传来一阵狂怒的骂声，是李升发出来的声音。苏懿宁知道李升是看到他的消息了，他还收到了李升打来的电话，但幸好他有提前准备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苏懿宁把李升电话挂了，「我在昨天那家ktv等你。」苏懿宁给李升发道，「我现在就等你了，如果你不尽快出现，我就把照片发给你老婆。」


    他得想办法把房间里的人都给支开，不然他没把余误救出来。苏懿宁也不知道房间里有多少人，就算支开了李升他也不敢向前去。苏懿宁给大块头髮了自己跟余误所在的位置以后就继续躲起来了，他听到李升跟他手下交代说要继续把余误耗着，有不对劲就立刻把人给转移。「耗着吧，最好能饿他个四五天，总得妥协的。」李升摆摆手，「看着点人，别大意了。」


    「好的。」


    「我有事要走了，出事了随时联繫我。」李升道，看来是要去应苏懿宁的约。


    苏懿宁心一惊，知道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他赶紧又给大块头通风报信说李升被他支走了，让他去安排人继续跟着李升，最好是截住他，不要让他再来厂房。


    可苏懿宁真的高兴得过了头，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垃圾桶，这块地方安静得不得了，发出一点响声都能被清楚听见。苏懿宁的小心脏吓得狂跳，「有声。」李升警惕道说，「你们去看下是不是有人跟来了。」


    苏懿宁吓死，赶紧往楼上跑，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着，心跳声吵得厉害。他害怕极了自己也被抓到，万一余误没救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岂不是够呛的。


    苏懿宁跑得不快，很容易就会被抓到，他听到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而且找他的人似乎是有三到四个，他能听到他们用对讲机说话的声音，是打算要挖地三尺都把他逮出来了。


    苏懿宁躲在一个放清洁用具的小房间里，空间很小，闷得厉害。可苏懿宁跑不快，只好躲起来了，他只能赌一赌看他们会不会打开这个小隔间的门。


    可他待了一会儿就觉得受不了了，太闷了，这地方不透气，闷得他瞬间暴汗，唿吸都急促了起来。更可怕的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被妈妈关过在过厕所里，犯错理由忘了，反正他在厕所里面呆了一晚上，连灯都没有。


    在人格融合以后总是会隔三差五的想起一些让他窒息的画面，这也是他在国外治疗那么久的原因。也正正是因为这些记忆的涌入，他才无法面对现在给他送汤送大衣的妈妈。


    「叩叩」是敲门的声音，但声音很小。


    苏懿宁吓呆住了，他满头大汗，死死的拉住门把。生怕这只是对方的试探，「是妈妈，开门吧。」苏懿宁突然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声音很轻，「快些。」


    苏懿宁犹豫了一阵，手抖得厉害。门是打开了，但他脑袋里乱糟糟的，总是在想自己把门打开以后会得到妈妈的一顿毒打，在想自己会不会被打以后又被关起来饿好几天。所以他开门以后习惯性歪着脑袋迅速躲开了妈妈朝他伸来的手，动作幅度极其大，躲得意图很明显。可他想像中的打骂并没有发生，苏妈妈也只是在一愣过后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走。」


    「......」苏懿宁一时间都没想起来问妈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妈妈一路带着他迅速逃跑。


    「你躲那儿胆子也太大了，肯定会开门找你。」苏妈妈小声骂道，「就不知道跑远点吗，很容易被找到的。」


    「...怕余误被转移地方，我找不着了。」苏懿宁诚实道，他们跑得挺远，苏懿宁这会脑子都还是懵的。「你怎么在这？」


    「跟着你来的。」苏妈妈坦诚道。


    只是来找他们的人可远远不止三四个，他们跑得是挺远的，但奈何对方人多，他们才刚挑好地方躲起来，就又听到对讲机的声音。


    而且声音很近，似乎就要开门来这个房间了！


    『扑通扑通』苏懿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看着妈妈牵着他的手，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微妙感。「我出去，你躲这里，往里缩缩，等你的人来了再出来，别出声。」


    「......」


    苏懿宁实在想不出妈妈来这里保护他的缘由。


    难道你不是很想我去死吗？


    苏懿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问不出口，而且此时此刻也没有机会去问。他已经长大了，他虽然是偏瘦，但身高体格还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尺寸。按理来说应该是他去保护妈妈，而不是妈妈跑去把别人支开。


    可是苏懿宁竟然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跑开了。甚至没过多久，他听到妈妈被抓的声音他也只是惊了一下。


    他明明曾经好爱妈妈，千方百计也要得到妈妈的喜欢。可他现在对苏妈妈的感情似乎就只剩下疑惑，不解，还有说不上来的恐惧感和亏欠感。


    他不会讨厌妈妈，可是再也爱不起来了。


    苏懿宁想了半天，直到大块头髮来消息说他已经潜进来了，在找他的路上。还告诉他说余误的手下也有一批人在找地方进来，也通知了警察，目前在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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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看了信息以后才从角落里站直了身。既然大块头已经潜进来了，那这会自己冲出去救余误应该可以吧，等会跟自己人碰面，带着他们去救余误，肯定稳赢。


    苏懿宁这么想着，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对方这会还没察觉到情况不对，把苏妈妈抓回去还打算邀功了。李升见她就一个女人，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不是厂里本来的员工，但他横竖看这女人气质横竖都不像在厂里打螺丝的，而且从眉眼上看，这女人竟然还有点像自己昨晚嫖了的那个小漂亮。


    「拖去揍一顿扔出去吧。」李升手一挥，懒得管她为什么出现这儿了。他只觉得像苏懿宁的人就晦气，没深想。「我还有约，盯紧点——你跟我走。」李升挑了个看起来能打的，一起去应苏懿宁的约，打算是把苏懿宁逮回来揍一顿得了，竟然敢拿艷照来威胁他拿钱，不可理喻。他还从没有这么大方给过一夜情的伴侣这么多钱。


    可惜苏懿宁还没等李升走远，他就被逮住了。李升听到又逮回来个人，顿时感觉大事不妙。李升折回来，皱起了眉，如果说那女人的出现只是意外，但苏懿宁的出现绝对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你？」李升见到苏懿宁那会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还想着去应苏懿宁的约，结果门都没出，人就自动出现在他面前了。


    苏懿宁被扔在余误旁边，余误被绑得好死，手脚都被捆着，还被揍了一顿惨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苏懿宁被扔在余误旁边，余误被绑得好死，手脚都被捆着，还被揍了一顿惨的，看上去状态不是特别好，倒是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似乎是不能理解苏懿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懿宁却觉得自己很猪，明明他再多等一会儿出来就好了，却是心太急，想着有人来支援了就不怕，结果才跑出去就被逮了个正着，还跟李升的手下恰好碰了个正面。


    「…好巧，真是我。」苏懿宁尴尬死了，他都没敢抬头看李升的脸。他身上甚至还穿着李升的衣服，他硬着头皮，「那什么，照片就不收你的钱了，放我们两个走吧。」


    「你们？」李升皱起了眉，「什么关系。」


    苏懿宁不敢说，余误怏怏地躺在地上，眼神却是极其兇狠。「一对的吗，或者你是他包养的小鸭子？」李升问，「你来救他，结果把自己搭上了？」


    「……」


    「接近我的目的就这个？」李升指了指余误，然后走到了他面前，「他是你老公，那你被我睡了一晚，还被我内设了？」


    苏懿宁这会被两个壮汉逮着，被李升揪住了前额的头髮。苏懿宁有些尴尬，李升在余误面前说这些，他感觉自己就算跟余误出去了，余误也要爆炸的。


    李升甩手给了苏懿宁一耳光，「立刻马上把照片给我删了！」他怒道，「钱还我！」


    苏懿宁被他一耳光甩得脑袋都麻了，脸蛋胀痛着。他阔出去了，反正之后还是要挨余误骂的，干脆骂骂咧咧地开始跟李升对线，「你绑走了我老公，我顺你点钱怎么了？」他骂道，也不怕挨打，「你早、泄还短小，我伺候你一晚上你就得给钱我啊！」


    苏懿宁倒是跟李升对骂得挺爽，如果不是有人按着苏懿宁，估计苏懿宁都要弹起来跟李升打一架，「都怪你这大煞笔绑走我老公是不是，害他看不成我表演，这个损失本来就该你赔。」苏懿宁被两个人压着，却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把自己的手从身后翻了出来，对着李升比了个中指，「你不放了我们，我就让全世界人看到你唧唧有多短…！」


    李升气得不行，甩手又给了他两三个耳光，苏懿宁被打得耳鸣，脸颊瞬间红肿。李升抬脚给了他几下，往他肚子里踹的，力度大得厉害，苏懿宁闷哼了一声，疼得皱起了眉。


    妈的。


    怎么大块头带的人还不来，这合理吗。怎么不等他被揍死了才来，苏懿宁被揍了一顿以后不敢说话了，便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的骂大块头怎么还不出现。


    「…喂，别打他了。」余误躺在那儿躺了很久，终于发出了声音。他声音是哑着的，估计也是伤得厉害，就只差憋着一口气没晕，「合约我可以签，把我手解了。」余误说。


    苏懿宁听到余误的话以后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耳鸣声比刚刚被甩耳光的音量还更大了些。苏懿宁觉得自己好猪，他们的人都潜进来了，他根本不需要跑出来浑这趟水。他明明是不需要挨揍，也不需要跟李升对线。他只需要再等等就好了，他明明只需要把位置报给大块头然后安安静静的躲着就完事了，却偏偏还跑出来想要来一场英雄救美。


    现在好了吧，余误要为了你签那个不平等的合同了。


    在苏懿宁的设想里，妈妈已经帮他支开了来找他们的人，李升也被他忽悠走了。加上他们的人也潜进来了，苏懿宁便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以为这波稳了。出去跟自己的人打个照面，再带着人去余误那儿一窝端，试图想要营造一种是自己跑来救了余误感觉，让余误刮目相看，想英雄救美，想让余误觉得他很厉害。


    但没有，他好猪。他比猪还蠢，自己人还没开始找，一出门就被逮住了。白白挨揍了一顿，还落得余误要为他签不平等合约的下场。


    也不知道余误听到他跟李升吵架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余误有没有真信他跟李升睡了的事情。但如果余误信了的话他跟李升那什么了的话，不是应该随他被揍死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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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觉得自己还不如被揍死好了，他又不会打架，又救不了余误。想把人引开，结果自己还先被逮住。「呜呜。」苏懿宁发出了哭声，感觉自己没用极了。


    他处处都要人保护，他脱离了妈妈，离开了余误，他还真就什么都不是。苏懿宁心里这么想道，觉得自己是个大废物。


    这会余误被绑着双手，手里被塞了支笔，「这样也能签，不用解。」李升说，「签了吧，以后我们好好合作，我把你老婆还你，我们当没事发生。」


    「嗯。」


    苏懿宁听到余误应了一声。


    合同签完了，李升拿着那份协议书，笑得那是一个狡诈。他手下的人甚至拿了苏懿宁的手机给他，「手机我拿走了，我回去再看看你是不是真拍了我的照片。」他笑着看向了余误，「你老婆还你了，但他脏了哦。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跟他睡了一晚上——就算没睡，也摸了。你老婆手感真好。」


    苏懿宁两眼一闭，好想死。他甚至没敢睁眼去看余误的表情。


    但李升也没嘚瑟多久，「老闆，外面有人。」他的手下慌张道，「我们的人在外面倒了好几个，对讲机从刚刚开始也是收不到信号，有异常，有人进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李升的心咯噔一下，「走。」他赶紧道，拿着合同跟手机就跑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苏懿宁这小子搬来的救兵，他咬牙切齿地，完全没想到自己随便嫖的一个小鸭子会有这能耐。


    又或者是余误手下人的能耐？


    但如果不是苏懿宁跟着接近他，估计余误的手下没那么快能把他的位置找出来。而且他是真被苏懿宁威胁到了，他有老婆孩子，他绝对不想那些照片被流传出去。李升气得够呛，跑着匆匆离开。


    这会房间里就剩下苏懿宁跟余误。苏懿宁还是紧闭着双眼装死，在想自己要不要干脆装晕过去得了。「苏懿宁。」余误喊了他一声，「别装死，起来给我解绑。」


    哦，还有解绑这一桩啊。苏懿宁才睁开眼睛，巴巴地看着余误，泄气极了。他慢吞吞地爬起身来，这会也管不着李升逃没逃了。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脸蛋都被打肿了，左眼看东西模煳得厉害，肚子被踹了两脚，这会一抽一抽地疼。


    他以前上学那会就老往打架的地方沖，希望自己也挨打。因为疼痛是他感受这个世界唯一爱他的方式，他一度以为妈妈打他就是喜欢他。


    可他现在只感觉好疼啊，疼痛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余误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让他心虚至极。


    「我...我妈妈也来了。」苏懿宁边给他解绑，边开始找话题。他没敢先解释，因为李升说得确实没错，就算没睡，也摸了。在ktv那会李升就毛手毛脚的，他一直忍着，还忍到跟李升回了家。「等下你先走吧，我去找一下我妈，我怕她有什么意外。」苏懿宁只想赶紧离余误远一些。


    怕挨骂。


    解绑后余误的视线还是在苏懿宁身上，落在苏懿宁的脖子上，有两个很显眼，看上去像是吻痕的痕迹。「身上穿的衣服是谁的？」余误哑着声问他。


    苏懿宁的身体显然一僵，「...李升的，但我可以解释。」他拉住了余误的手，「我可以跟你解释，你能不能听一下，我没跟他睡。我靠近他就是想找你，我——」


    可余误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他阴沉着一张脸，眼底里更多是失望，「你说没睡就没睡吧。」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随你了。」


    第116章


    苏懿宁心梗了，他看着余误的手下进来把余误接走，看着余误头也不回离开他的背影就心梗至极。大块头站到他旁边，打量了他一下，「跟老闆一起去医院？」苏懿宁看起来伤得挺重，脸蛋肿的厉害，一只眼睛还睁不开了，看起来十分可怜。


    苏懿宁一手捂着脸一手揉着肚子，哪哪儿都疼，可他这会只感觉自己心脏好像更疼，一抽一抽的。他知道余误肯定是生气了，没敢答应去医院的事，「我先去找找我妈，她来了，你有看到她吗？」


    「没。」大块头摇了摇头，「她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苏懿宁强撑着，「我去找她。」


    只是苏懿宁跟大块头在厂房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苏妈妈，苏懿宁纳闷的厉害，总有另外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我也通知别的人找了，也跟警察说了，但都说没看到她。」大块头说，「先去医院吧，您状态不对。」


    苏懿宁摸摸口袋想掏出手机来给妈妈打电话，可手机已经被李升拿走了。他想了想，「你帮我联繫一下我妈。」他道，「我上医院，你留这儿让人帮我找找。」


    大块头没动，没余误的吩咐，他是不会离开苏懿宁的。而且苏懿宁看起来伤得好夸张，他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老闆能忍心把他扔在这儿。「去吧。」苏懿宁推了他一下，「我去找你老闆，我上医院。你帮我找一下我妈吧，我太疼了。」


    大块头犹豫了会儿，答应了。苏懿宁捂着肚子拼命揉，他疼得眼冒金星额头疯狂冒汗。他看着大块头离开帮他去找妈妈，他的眼泪才勐地从眼眶里涌出。


    他觉得余误可能不要他了。


    他宁愿余误大发雷霆地逮着他骂，惩罚他，他也不愿意看着余误冷漠失望的离开。头好痛，苏懿宁回想了一下事情经过只觉得头疼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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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余误做了这些事，估计他也要爆炸的。


    苏懿宁上好药了，脸上贴了一块纱布，青青紫紫的一片，有只眼睛也因为脸蛋过于肿胀，这会彻底睁不开了。他肚子被踹了以后一直疼，这会刚拍完片子出来等结果，就熘到余误的病房那儿了。


    余误是手脚伤得比较严重，办了住院手续当天入住，他好像连床都暂时下不来了，苏懿宁推门进去，就看到余误就躺在那儿听几个手下在汇报事情，时不时才回应两句。苏懿宁见没人赶他走，便赶紧熘了进去。他乖乖地坐在一旁拿着暖水袋敷着肚子，也没敢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余误。


    可余误处理完事情，手下都出去了都没搭理他。苏懿宁鬼鬼祟祟的凑到他旁边，「余误。」他喊了一声，见余误不理他又伸手戳戳余误，「余误，余误，余误，余误——」


    余误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好吧，但我先解释一下。我跟李升没什么，我得知是他的员工带走你以后比较着急，就跟踪他了，我——算了，我跳过一下，反正我没跟他睡，我脖子上的痕迹是我自己掐出来的。但我真拍了一些他的裸照，我在他旁边躺了一晚上也是真的...我还制造假象让他以为他上了我，就，讹了他一点钱。」苏懿宁一口气说完，他想了想，还怕余误不信，「我是干净的，真的，你可以检查。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余误转过头来看他，他盯着苏懿宁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你出去吧。」


    「......」苏懿宁动都不敢动，感觉余误正在给他判罪，还是死罪。他感觉自己完了，「不出，我不出去。你别这样。」


    「我以后不让大块头跟着你了。」余误突然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他说得很平静，「不是说想跟板哥开店吗，你去吧。钱我可以借给你——不，」余误又反悔道，「你可以自己赚，你可以再去找人讹钱，反正是不需要我了吧。」


    「不是。」完了，完了！印象里余误有这么生气过吗，好像他做过那么多错事，就这一次余误是要动真格地赶他走的。「不要，不是的，你是不是不信我啊，我真的可以解释，我发誓。」


    「不，我信你。」余误跟他说，「但我不喜欢你的做事风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是这样，我改变不了你。我们这样也没意思，你干脆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


    余误一直以为他们是烂锅配烂盖，会一直互相纠缠到底。可他看到苏懿宁脖子上的痕迹，他又觉得纠缠来没意思了。就算那是他自己掐的，就算他真跟李升半毛钱关系没有。就算苏懿宁靠近李升是为了救他，那他心里那道坎也过不去。


    不难想像他说完这些话以后苏懿宁会做出什么反应，他可能会发疯，可能会又做出什么不受控的事情来。可是苏懿宁没有，他只是呆在那儿了，眼泪都没有，似乎是反应不过来，傻在那儿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那我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苏懿宁问他，「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喜欢，是不是其实我无论怎么做，你都不会喜欢我。」


    余误的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懿宁脸上有伤，他觉得苏懿宁这会看着特别可怜，苏懿宁应该很爱他，从最开始的不在乎他的心情，到了现在会揣摩他的心思，会想方设法地哄他开心，会万事以他为主，会琢磨着怎么正确的爱他。


    苏懿宁进步很大了，再继续下去的话，苏懿宁应该能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伴侣。


    可是余误突然不想等了。


    他没有义务教苏懿宁怎么爱他，也没有义务陪苏懿宁成长。「我应该对你说喜欢吗？」余误反问他，「你做了什么事让我值得喜欢你。」


    「......」不知道，苏懿宁自己也答不出来。


    「你去找我助理，你手机拿回来了。」余误说，「你走吧。」


    苏懿宁这会都不知道李升是不是被逮住了，没人跟他说，他也不在乎了。他心里空空的，脑袋里也空空的。如果不是他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脸蛋也涨着生疼，苏懿宁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你不要我了吗？」苏懿宁问他，「不是说，就是，等你回来以后，住进你的别墅里去吗...？」


    「不。」余误只是回了这一个字，也不知道是回的不要他了，还是说搬进别墅的事情。


    反正余误这一个字，就足以让苏懿宁崩溃了。他几乎是瞬间扑倒了余误的怀里爆哭，不管不顾地紧紧抱着余误大哭。天塌了，天已经塌了。


    他已经把余误放在心里的第一位了，他已经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哄余误高兴了。余误说过他如果不高兴也可以反抗，可以追着站到他身边，也不用唯唯诺诺只跟在他身后乖乖听话。「我有把你放在第一位的...」苏懿宁说，「你别不要我，我不要再一个人等你五年。我不会再因为任何理由离开你一个人跑去国外，我，我，我会努力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别这样。」他拽着余误的衣服，把脑袋埋进余误的怀里，「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来成吗？」


    苏懿宁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怎么做余误好像都不满意。


    到底要怎么追人？


    要怎么追余误才能爱他？


    他只是爱了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卑微。他只是想要余误也爱他，为什么他总是做不到。明明就差一点点，苏懿宁感觉余误就差一点点就能真的接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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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喜欢只是时间问题，余误迟早会对他说的。可现在呢，余误怕不会是永远都不会对他说了吧。「要不你杀了我吧。」苏懿宁突然说道，他实在是想不开了，「你不让我缠着你，我也没意思了。」


    第117章


    苏懿宁还是被赶出了余误的病房，他不知道李升是被怎么处理的。他只知道自己被处理得很惨。说实话，苏懿宁细想一番过后还是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如果重来一遍，他或许还是会去靠近李升，然后重来再去救余误一次。


    苏懿宁幻想过自己能成为余误的英雄，可看来余误不需要英雄。「他只想你当他的小娇妻。」板哥是这么告诉他的，「除了他不能接受你跟别人躺了一晚上，最主要的，我还是觉得他心里多少也有点病。」


    「怎么说？」苏懿宁病恹恹地躺在卡座上，此时他的脸蛋还没消肿，这会还单着一只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眼皮撑开以后也看不清东西。但打过点滴过后肚子不疼了，幸好是李升那几脚没伤及内脏，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即可。苏懿宁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出来了，出来第一时间就在板哥店里瘫着。他这两天妈妈也没找着，余误也不要他，他感觉世界好像停止转动了。


    板哥在他面前放了一杯果汁，「他看不得你前进，他想你只依赖他。」板哥一语戳中，他捏捏苏懿宁的下巴逗逗他，「余误想跟你在一块，又怕你变好了就跑了。你前段时间不是跟我吐槽说他老花你钱么，他就是怕你有钱了会跑，只当他的小娇妻最好。」


    「...我觉得，也不是那样吧。」苏懿宁小声反驳道，他挺心虚，因为他摸不着余误的想法。「算了，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努力呗。」板哥像安慰小孩一样摸摸他脑袋，他看着苏懿宁这张被打得扭曲的脸就感觉揪心。苏懿宁多漂亮的一张脸，现在半边脸肿的跟猪似的，青青紫紫一大块，肿的眼皮都撑不开。「你要是真喜欢他，那就继续缠着他，他赶你走你别听。你边努力边缠着他，余误不想看到进步的你，你就非让他看见。你让他看见，就算你进步了，你也不会离开他，那他可能就会接受你了。」


    苏懿宁想了会儿，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我为了救他才去靠近的李升，李升害余误看不了我表演。我讹李升钱了，我有什么错。」他实在是想不通，他想了两个晚上都没想明白，「就算他接受不了我的行为，那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是为了他——」


    板哥戳了戳他脖子上的红印，「你这假戏太逼真了。」他想了想，「他不喜欢你被别人碰，你碰到他底线了吧。假的也不行。」


    苏懿宁认真思考了会儿，觉得板哥说得有道理。他觉得板哥就是他的人生导师，此时此刻他觉得板哥发着光似的。


    「我宁愿死了也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碰，很正常。」板哥点起了一根烟，他把烟递给了苏懿宁，「来一根？」


    苏懿宁盯着烟看了会儿，接过来抽了。他好久没抽菸，只有另一个人格会抽。现在人格融合以后他竟然有股想抽的冲动，接过以后还很熟练的抽了两口，动作娴熟到自己都意想不到。「那你觉得田老大被碰了吗，你上次说你捉姦在床。」


    「嗯，现在还在吵架。」板哥点了点头，「他跟我解释过，告诉我说那人是别人安排躺在他旁边的，是想讹他点钱或者想捞点什么好处。结果他喝醉了睡着了，醒了第二天就看到我抓姦。他自己都还懵着。」


    「你信他？」


    「信了。」板哥耸了耸肩，「信了那又怎么样，谁叫他喝醉了被人趁人之危。」


    他们正聊着天，苏懿宁看到田老大走过来了。田老大一屁股坐在板哥旁边，搂过来板哥的肩膀。板哥瞬间黑了一张脸，但没推开田老大。「聊这么久，我盯半天了，还不能下班回家吗？」田老大抱怨道，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懿宁，「你怎么被揍得跟猪似的，丑死了。」


    「......」苏懿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向很在乎自己的脸蛋。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会很丑，「我走了。」他不想掺和板哥和田老大的爱恨情仇，因为他总感觉这两个人吵架归吵架，但分不了家。


    虽然板哥不情愿，看着也像是处于在上位者的姿态。田老大在他面前也挺狗腿，但苏懿宁总能感觉到实际上田老大才是那个上位者，板哥想分开的权利都没有，顶多生气冷战，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反抗。


    板哥的酒吧都是田老大出资，板哥本来就是田老大养的人，板哥要是离开田老大，那板哥什么都没有了。苏懿宁挺好奇，田老大以前身边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最后跟板哥在一块，而且他最想知道如果田老大真跟别人睡了，那板哥又能反抗到哪种程度？


    板哥叫他努力，也不知道板哥自己努力了没有。


    人类总是会在别人的故事里保持清醒。苏懿宁戳了戳自己肿的厉害的半张脸，稍微戳戳就隐隐作痛。他回去以后想了很久，在深夜才给板哥发去一条消息。


    「合伙开店的事情能再谈谈吗？」苏懿宁问他，「我想做。」


    板哥竟然是秒回，「好啊。」


    努力自己赚钱吧，苏懿宁想道。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件自己比较想做的事情。


    ——


    余误总觉得家里好像不止他一个人住，但他没有证据。他出院以后正式搬到了别墅里住，为了避免家里过于空旷，他还特意去狗市里挑了一只小狗，是阿拉斯加幼犬，才两个月大，毛茸茸的看着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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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主要是这小狗像是认识似的，呆头呆脑地一味跟着他走。他去哪儿跟到哪儿，余误想再挑挑别的小狗，它就垂头丧气地继续跟在余误身后。余误看着这小狗拼命跟着自己的模样觉得它挺可爱，便就把它带回家里了。


    只是余误也没养过狗，就一日餵两顿，晚上带它在自家花园里玩玩。感觉上是没有异常，可他最近发现这条狗除了正常长大以外，还越长越胖了。圆滚滚的一只，老是在家跑来跑去的，偶尔嘴里里还会叼出来一块不知道哪儿来的零食——例如它现在嘴里叼着的这块大骨头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哪里来的骨头？」余误满头问号，这个家除了他以外应该没有别人才对。


    「嗷呜。」小狗歪歪脑袋叫了一声，没回应。


    余误纳闷了半天，才决定在家里装上监控。因为前期都没有在住，所以就只是在门口处弄了监控，可余误这会觉得只有门口的监控不能满足家里需求。他总觉得家里有别人，除了小狗嘴里冒出来的零食以外，他还明显看出自己的厨房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就连半夜上厕所都会看到本应该早干透的浴室有淋雨过后才会出现的水迹。


    余误觉得装监控的事情刻不容缓，他甚至立刻马上叫师傅明天上门安装监控。可就在他他装监控的当晚半夜醒来，就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人。


    是苏懿宁。


    「...!」余误没动，他有猜潜进家里的人是苏懿宁，所以看到苏懿宁本人突然出现他也没太惊讶。


    只是苏懿宁这会这么光明正大的钻进他怀里，多少让他有些感到疑惑了。都不知道苏懿宁怎么进来的，就光是进入这个小区就要业主证，陌生人是不能进的。而且家里门口的监控他早就查过了，完全没有苏懿宁的踪影。再说如果苏懿宁是爬墙进来，可是他的外墙上又都装了尖刺。


    余误深想一下觉得疑惑极了，但苏懿宁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出这种奇怪的事情来，以前偷他钥匙自己配一把来半夜潜入他家。那现在呢，难不成苏懿宁打地洞来的吗，可是打地洞也会发出声音被保安看到抓走吧？


    他搬进来都两三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里他故意没有去打探苏懿宁的消息。白天去上班，晚上回来逗狗，每天都十分充实。所以苏懿宁潜入他家的时间又有多长？


    余误没想明白。


    在黑暗中余误盯着苏懿宁右眼略微颤动的睫毛，他知道苏懿宁是醒着的。但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戳破。窗外透进微弱的月光，空调声唿唿作响。余误的视线始终落在苏懿宁身上，他很好奇，这次把苏懿宁赶走以后，苏懿宁又会做什么？


    苏懿宁的脸已经消肿了，可不知为何脸上的纱布转移到了左眼上。


    余误盯着苏懿宁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闭上了眼睛。他多少有些后悔把苏懿宁赶跑的，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些。毕竟苏懿宁是为了他才去接近李升的，也是因为救他才受了伤。于情于理，他似乎都不应该赶苏懿宁离开。


    可那天他看到苏懿宁脖子上的痕迹，得知了他的所作所为以后。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让苏懿宁乖乖的按照他的要求待在他身边，他失望于苏懿宁的所作，苏懿宁明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他也明确的告诉过苏懿宁不要再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他的利益。可苏懿宁没听，苏懿宁从来就不听他的。


    他需要苏懿宁来救吗？


    他手下那么多人，救他的人多得是，缺他一个苏懿宁吗？


    可苏懿宁就是会不带脑子的，看到他有危险就往前沖的人。以前看到他挨打，苏懿宁就会冲进来陪他挨打，不仅没帮上半点忙，到头来还要自己护着他。


    哪里用得着你护着我，实际上你什么都不做可能事情还会好一些。你爱我之前，你多爱一下你自己吧。余误想道。可是他又很自私地希望苏懿宁偏爱他多一点，他竟然希望苏懿宁比起爱自己，更爱他多一点。


    他把怀里的苏懿宁抱紧了一些，可不知为何他又觉得不够，又把自己钻进了苏懿宁的怀里，反着让苏懿宁抱着他。


    奶奶去世以后，苏懿宁就是他小世界里唯一剩下的人了，如果苏懿宁要走怎么办。


    如果苏懿宁哪天真的会走，那倒不如自己早一些放弃。


    本来世界里只有自己也无所谓的，可既然你挤进了我的世界里，你就得对我负责。你就是应该多爱我一些，「救救我吧。」余误不知为何发出了一声呓语，声音很小，他埋进了苏懿宁地怀里。


    不要让我一个人。


    #


    #


    余：你走吧，离我远点，我不要你了。


    苏：真的吗，那我走了。


    余：-｀)真走啊？


    苏：(_)


    第118章


    苏懿宁脸消肿了，可他发现自己左眼看东西越来越模煳，他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跑去医院检查了一顿，说他前期脸部受伤原因导致的视网膜脱落，立刻马上就给他安排手术了。苏懿宁挺懵的，他怀疑自己左眼要瞎了，吓得还要哭，可医生偏偏还不让他哭，他便把眼泪又憋回去了。


    因为这个手术原因他还不能正常排练运动，手术完了也不能立刻看东西。但幸好公演场地还没选好而演出延期，苏懿宁为此松了一大口气。


    可是苏妈妈状况不太好，在事情发生以后苏懿宁找了一周苏妈妈，终于从机构里的学生家长的口中得知她病了在市里的医院。除了当时被李升手下折腾出来的伤以外，苏懿宁才发现她脑子里长了颗瘤子，还是恶性的，这会躺在医院准备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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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难以言喻自己的心情，难怪妈妈这阵子良心发现的对他好，原来是命不久矣。他站在妈妈床前，「多久发现的。」


    「前不久，上课老是耳鸣又头晕。」苏妈妈告诉他，「听说你到处找我？你眼睛怎么了。」


    苏懿宁感觉自己都要憋死了，「瞎了。」他随口道，不知为何突然发怒，「你被李升手下怎么了，你那天跑哪去了，就连警察在现场都找不找你。」


    「挨打了。」苏妈妈轻描淡写道，「看到有警察来了想着你应该没什么事，就先走了。没想到你会找我…你真瞎了？」


    「瞎了又怎样。」


    「不能跳舞了吗？」她的重点只是这一个，对于这个问题她显得很严肃，她甚至板着个脸，脸色难看至极，「真的？但只是少了一个眼睛，应该也能跳吧。」


    「什么叫只是少了一个眼睛？」苏懿宁听了就恼火，他以为妈妈已经有所改变，但看来没有。看来只是因为他重新跳舞了，所以妈妈才愿意搭理他，才愿意对他好。「我不能跳了那又怎么样，又想不要我了？」苏懿宁没忍住扯高了声调，他这辈子都无法跟他妈妈和解，却又希望她能多爱自己一些。


    面对苏懿宁的质问，苏妈妈的表情变得古怪了几分。她想反驳，但最后也没反驳出口。她想了很久，「你有空就帮我打理一下我的培训机构吧，有其他老师在，你也不用亲自下场教。」


    「你自己管，没空。」


    「我估计管不了多久了吧。」苏妈妈说，「算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苏懿宁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他是看不懂妈妈的，但这还是第一次，妈妈没有因为他不能跳舞的事情而过多责怪，相反还给他铺了一条后路。


    苏懿宁走出医院以后突然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前问了医生关于妈妈的情况后得知她身体不太好，苏懿宁总感觉妈妈要死了。


    难怪余误会费尽心思砸钱去治余奶奶的病，那种亲人病重随时离自己而去的感觉好难受。


    苏懿宁只认两个亲人，一个是余奶奶，一个是苏妈妈。两个长辈，一个已经走了，一个病重。苏懿宁再怎么对苏妈妈有隔阂，也感觉很不好受。


    那毕竟是他曾经很爱的妈妈。


    ——


    偷偷住进余误家并不是苏懿宁最开始的打算，他只是想去看看余误，结果一呆就不想走了。潜入余误的别墅比他想像中要简单得多，因为余误早就带他来过了，保安也见过了。每天余误前脚进小区他后脚也跟着进去，始终给保安营造出他们就是一起的错觉。没过几天他再声称自己业主证掉了，保安也放他进去了。苏懿宁走得那是一个光明正大，半点也不心虚。他甚至会每天跟保安打招唿，保安见着他了还会跟他唠嗑几句。


    苏懿宁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虽然余误家的外围上虽然是装了尖刺，可苏懿宁身手比普通人要好一些，他柔韧度强骨架小，就后门栏杆中间那道缝，他身子一扭脑袋一歪就熘进去了，就是每回都有点卡屁股，挤得他屁股疼。


    「鱼仔，你别老是看到我就往我这里沖，余误会怀疑的。」苏懿宁担忧道，这小狗好收买得厉害，可能它太小，只要有吃的谁都是主。早在小狗入住之前苏懿宁就偷偷住下来了，房子里早就布满了苏懿宁的味道，小狗再进来，便有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觉，以为苏懿宁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余误没给小狗取名，但苏懿宁取了。「你听到我说的了吗？」苏懿宁揉揉鱼仔的脑袋，「余误在的时候不许来找我。」


    「嗷呜。」鱼仔应了一声，歪歪脑袋，没明白。


    苏懿宁也放弃跟它沟通了，反正余误发现他搬进来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故意用完浴室没清理，故意留下一些厨房使用过的痕迹。他想让余误发现他，想测试一下余误的底线在哪里。


    可苏懿宁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折腾，余误都好像不太在乎家里是不是多了个人似的。直到他今天听到余误打电话给给别人说他要装监控，苏懿宁才知道余误不是不在乎。


    但有谁那么无聊住进你家呀？


    你直接打电话质问我不就完事了吗，还装什么监控。苏懿宁想道，便在当天晚上钻进了余误的被窝里。


    「...救救我吧。」他听到余误在他怀里小声说。


    苏懿宁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余误摆明了就是知道他的存在，而且知道他在，还往他怀里钻！


    苏懿宁震惊，他早就有做好被丢出去的准备。但不仅没有，余误还跟他撒娇了。苏懿宁半点没敢动，他只是僵着身子等到了后半夜余误熟睡后给余误拉了拉被子。他吻了吻余误的脸颊，轻轻的。


    他会救余误的，但不是在这样奇怪的时间里。既然余误知道他的存在，那他也不客气了。可苏懿宁还是没打算现身，他只是在清晨的时候给余误准备了一份早饭放在餐桌上便离开了。他打算先忙完自己的事情以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现身。而在此之前，他只是打算给余误做点好吃的。


    ——


    餐桌上放着一份小米粥和油条包子，余误下楼以后看到这份早餐以后愣了好一阵。他去看小狗的碗盆，发现里面有否两三颗被吃剩的狗粮，看来小狗是被餵过了。小狗围在他脚边嗷嗷叫，看来心情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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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纳闷了一阵，选择坐下来把早餐给吃了。他不知道苏懿宁想要耍什么花样，可他这会竟然没有要执行什么把苏懿宁赶走的措施。可能是小米粥很合他胃口，也可能是包子油条味道很好。


    余误没多想什么，他吃完早餐就出门上班去了。他最近不忙，自从李升的事件发生过后他想了很多，也感觉自己发展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业务太广，虽然是能赚钱，但没有具体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他发展的项目都是靠他爸公司的名义做下来的。他想要摆脱余父，就得有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余误本来是着手在研究怎么以的名义进行独立创业，但开头没多久余父发现了这个事情，让他现在的发展很受限，还让他原本的工作中断了。


    所以余误现在很闲，不开玩笑，就是很闲。闲到除了日常审批助理提交上来的东西以外就是签字，于是他开始认真研究邱彤彤的娱乐公司，隔三差五就带着那群小艺人参加各种节目，跟个经纪人差不多。前段时间出差除了解决手里为数不多的工作外，就是和邱彤彤一起去应酬，他们为的就是艺人们的资源。


    那段时间和邱彤彤凑一块还被扯出来爆上新闻，说他们假离婚旧情復燃，还去酒店开房什么的。反正乱写一通，余误看了脑袋都突突疼。


    但看着自己养出来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成功，余误心里也挺欣慰的。之前老带着最火的小艺人到处去应酬，没想到还真让他碰到好的导演捡着了个影视资源，现在大爆了。


    小艺人很感激他，今天他出演的第二部电视剧杀青，邀请余误来他片场。余误本来还要带别的艺人去参加录制，但最后决定去看一眼小艺人的杀青宴。


    「吃早餐吗？」余误约上了邱彤彤一块去片场，这部剧邱彤彤投了钱，两人一块去看看也好。「我买了面包，吃不？」邱彤彤问他，「片场附近空荡荡的，现在不吃点东西，我们就要等到中午吃盒饭了。」


    「吃过了。」余误摇摇头，最近这几天早上都能吃上苏懿宁做的早餐。虽然他没有看到苏懿宁本人。


    邱彤彤挑了挑眉，她几乎一语击中，「别人给你做的？」她轻笑，「苏懿宁给你做的吧？」


    「对。」余误没隐瞒。


    「还以为你们彻底分了。」邱彤彤道，「你看我公司那么多小漂亮你怎么都看不上呀，十几年了你就一个苏懿宁啊？」


    「分了，但没完全分。」余误说，「是他缠着我。」


    「你要是不乐意被他缠，他能缠着你吗。」邱彤彤啃着大包子，「你看我跟我女朋友多稳定啊，哪有你们这样的，我看啊，都怪苏懿宁他精神不正常。」


    「对。」余误点点头，但他想了想以后又摇摇头，「但我觉得我精神也不正常。」


    不然怎么会放任苏懿宁偷偷住进他家，还吃苏懿宁给他做的早餐？


    余误不知道苏懿宁最近在做什么，他没有特意去打听。但他感觉苏懿宁这人神出鬼没的，他今天来片场探班，竟然看到苏懿宁了。他跟邱彤彤走进片场那会里面还在拍摄，苏懿宁则蹲在一堆道具旁边做准备，好像跟整个片场融为了一体。


    余误有些懵，他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怎么在。」


    邱彤彤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她也很是惊讶，「我哪知道，你行程被卖了吧。」


    「就我助理知道我行程。」


    「那你的行程就是被你助理卖了。」邱彤彤说，「他怎么瞎了一只眼。」


    余误摇了摇头，他也很好奇。他没搭理苏懿宁，转身跟邱彤彤找负责人谈话去了。而苏懿宁这会才从道具里抽身而出，跟上了余误。


    确实是余误助理给他卖的行程，还卖的挺贵，一千一条。但这种有用的情报，苏懿宁感觉自己的钱没白花。而且他之前在邱彤彤的公司里做过打杂的，因此也认识几个负责道具的人，他花了些钱，顺利让他进组旁观了。


    一切都顺利，苏懿宁感觉自己在追余误这件事上真是有如天助，可惜余误就是根木头，无论自己怎么说爱他，余误都不信。不仅不信，还会怕他有钱就跑了。但既然余误对他死缠烂打还偷偷住他家这件事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证明他还有机会。


    所以余误在拿盒饭之前，他把自己盒饭里的大鸡腿塞到余误的盒饭里了。「他还给你加餐。」邱彤彤轻笑，「就一鸡腿能收卖你吗？」


    「...不太能。」余误无奈道，苏懿宁好像很喜欢用食物来哄他，幼稚死了。


    「余总，你来啦？」小艺人刚放饭，他听说余误来了立刻就跑过来了。杀青戏在下午，余误在这里吃盒饭，就一定会看他的杀青戏。他心喜得不行，而且邱彤彤也来了，两个老闆都来看他，说明他现在真的是火了。他高兴得不行，「这里的盒饭一般般，你们能吃习惯吗，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小炒，我去给你们买好吗？」


    「不用。」余误摆摆手，「你赶紧把饭吃了去对台词。」他敷衍道。


    小艺人拿了盒饭坐在他们附近，想套一下近乎。他可喜欢余误了，余误长得好看，而且如果不是之前他带自己应酬那么多，他也不能捞到那么多好资源。


    「看着我做什么？」余误纳闷，自从苏懿宁从国外回来后他就都没带这小艺人去应酬了，而且小艺人通告也多，余误跟他也很久没见面了。没想到这小艺人这会看到他以后眼睛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吃饭。」余误把自己盒饭的鸡腿给他了，「吃了吧，去旁边吃，我跟你邱老闆还有话要谈。」他被盯得不自在，干脆让小艺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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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艺人盯着余误给他夹的鸡腿，他不知道余误哪里来两个鸡腿。但这个鸡腿是余误给他的，他眼睛立刻就冒星星了，他高兴极了，缓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谢谢余总！我一定好好演！」


    「嗯。」


    邱彤彤看完这一幕以后眼都直了，「你对他有意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有意思。」余误莫名其妙。


    「那你干嘛把鸡腿给他。」邱彤彤问。


    「我想打发他走啊。」余误很无语，他发誓刚刚那举动没半点其他意思。而且这盒饭他不太想吃，打开后看到有两个鸡腿就没动过，甚至在小艺人离开以后他就把盒饭放到一边了。


    邱彤彤默不作声地指了指不远处蹲在那儿吃盒饭的苏懿宁，他盒饭里显然只有干巴巴的大米饭和几根绿叶菜。他单着只眼睛死死的往这边看，目睹了余误给小艺人送鸡腿的整个过程。


    余误被他那幽怨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苏懿宁看起来像是要向他扑过来吃了他似的。但苏懿宁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默默起身走开了。「你被鬼盯上了。」邱彤彤说，「还是只烈鬼。」


    余误抿了抿唇，他看着苏懿宁离开时候委屈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倒没觉得苏懿宁是只烈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苏懿宁是为了救你才没了一只眼睛吗，他不会真瞎了吧。」邱彤彤好奇道，「你不是跟我说他被扇了好几个耳光，脸肿了眼睛睁不开吗。我看过被打得视网膜脱落的新闻，他不会就是瞎了吧。」


    「...不知道。」


    「如果他真瞎了，那他也不欠你什么了。」邱彤彤突然说，「但他确实怪了点，你不接受也正常。如果你不喜欢他就放了他吧，挺可怜的，你不是没能力让他不缠你。」她竟然为苏懿宁说了几句好话，如果不是苏懿宁伤害过她，她估计会把苏懿宁当朋友。


    余误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喜欢。」


    第119章


    余误把鸡腿送给别人的事苏懿宁记在了心里，然后隔天早上余误就没看到桌上放着早餐，相反小狗那一小饭兜堆得满满当当的狗粮，小狗已经吃饱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余误也不是非吃早餐不可，但他看到小狗吃得这么丰盛，自己就得挨饿，感觉苏懿宁很不公平。他哼了声，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却在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了一张传单，打开来看，是一家清吧的新开业的传单，说是试业期间全程打五折。余误把传单反过来看了眼，「捨不得你饿着，早餐在冰箱。晚上下班可以来清吧坐坐，你是老闆娘哦。」


    还真跟板哥合伙开了店，余误看到这传单以后便心生不痛快，可他很快又被后面那句『你是老闆娘』给哄好了。让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苏懿宁准备的是三明治，好几个口味准备了满满一大盒。然后不知为何余误突然拿着三明治蹲到了小狗面前，让无辜小狗盯着他吃完了一整盒三明治。


    好像在跟小狗炫耀，但小狗只觉得他是不是有病。


    余误干完了这一桩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出门那会心情还挺愉快。余误今天也不算忙，工作结束得比较快。下午的时候他掏出那张清吧开业的传单，想拉个人跟他一块去，可他思来想去，身边除了工作交流的客户和各种大老闆以外他就没什么朋友。平时就算跟其他朋友出门，百分之九十也都是邱彤彤拉他一块去的。


    「......」余误思索了半天，在想要不要找助理或者大块头跟他一起去。


    自从李升的事情过去后余误就不安排大块头跟着苏懿宁了，而是被安排去当艺人生活助理的角色，涨了薪假期减少，相比之前要稍微忙一些。大块头一个人对接一整个团，但他也没受欺负，相反过得挺好，照顾着艺人们的生活起居和行程跟进，相比于跟着苏懿宁和余误，大块头好像更喜欢这样的工作。


    因为生活里都是正常人了。「不去。」大块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余误跟他一起去清吧的邀约，「我有别的跟进行程。」


    「可是我有你的行程表，你负责的艺人没任何通告。」被自己的下属拒绝，余误很纳闷，「我是你老闆。」


    「不。」大块头还是拒绝。


    余误愤怒地挂掉了电话，想给助理打电话，但他转头又想起助理被他安排管理前期的项目跟进工作，这会在外地出差。是没人能陪他去了。


    余误去到清吧那会还很早，苏懿宁开的这家清吧没有延续用板哥那家清吧的店名，而是自己取了一个，叫《疯狗鱼》，招牌上画一只小狗拎着一条鱼，跟清吧名字不一样，倒是显得有些傻噔噔的。


    疯狗鱼。该不会是他是鱼，而苏懿宁是狗吧？


    可他是上面那个欸，那不应该叫鱼狗吗？


    余误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进去以后发现里面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清吧跟酒吧是两个概念，但苏懿宁的清吧相比较于板哥那个店，装修画风是要更偏柔和一些。驻唱在台上唱着柔情的歌曲，可能因为开业半价的原因，店里的位置几乎都坐满了人。


    余误张望了半天，没看到苏懿宁的影子。位置也被坐满了，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坐上了吧檯的位置。这家店虽然人多，但很安静，大家说话声量也不大，这地方给人一种放松舒服的感觉。余误随意点了一杯喝的，安静地坐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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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老闆娘来了？」是板哥，他出来看到余误以后很惊喜，「还以为你不会来。」


    余误脸色冷了几分，如非必要，他不想跟板哥打交道。「他人呢？」余误只是问。


    「在后台。」板哥告诉他，「你没看我们节目单吗，快8点了，老闆要亲自上台跳舞的。」板哥说，「每周就跳两场，一场就十五分钟——你有没有发现很多人带了相机来吗。」


    余误才回头看了眼，发现确实不少人带了相机，而且他们像是在等什么似的，眼神一直很焦急地看着舞台的后场处。余误还发现了，贺钧也坐在角落的大卡座里，是一大帮子人。但贺钧旁边坐了一个长发的男人，跟他身形差不多，两人看着关系很不错，似乎关系不浅。


    「你在这坐了半小时，没发现这店里人越来越多了吗？」板哥问他，「今天才新店开业，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在网上做宣传。结果这全是沖咱们小苏来的，人气要爆了。」


    余误纳闷，他刚刚也在想为什么店里都没位置了那些人也不愿意走，「清吧不是一般都只请人唱唱歌么，跳舞不会有些突兀吗？」


    「客人喜欢，有什么突兀不突兀的。」板哥轻笑，「你捨不得你老婆被人看而已吧。」


    余误瞪了他一眼，他喝了一口酒。对于板哥的话，他竟然点了点头，「对。」他没有否认，「我捨不得。」


    板哥没想到他这么坦诚，「可你老婆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你不喜欢吗？」


    「喜欢。」


    「别人也喜欢。」板哥意味深长地说，「他就应该在台上，让大家都看到他发光发亮的样子。他这么漂亮好看，你不应该把他藏起来。」他说，「他是你的，就算别人再喜欢，那也是你的。这不够吗？」


    说着，店里的灯光突然一暗。聚光灯集中在舞台，打在了苏懿宁身上。


    不是什么性感的衣服，倒是很适合舞台。搭了一件亮片上衣，灯光打在他的衣服上，亮片反光，波光粼粼的闪射在台上台下。


    音乐一响，他那有力又柔软的身体便随之摆动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苏懿宁所吸引，他跳的是一支热舞，余误不太懂这些，但苏懿宁的舞姿是难以用语言可表达的柔美娇艷，他表情管理得很到位，每一个节拍每一个动作都看得人春心荡漾。可苏懿宁跳道最后，眼睛却往他身上瞟了一眼。


    苏懿宁嘴角上扬，在舞蹈的最后一个动作朝他勾了勾手，娇媚得要命。


    「……」不知为何，余误咽了一口口水，有几分口干舌燥。


    音乐结束的下一秒，掌声如同雷响一般，还有吹口哨的，有喊着再来一首的，还有更夸张的往舞台上扔钱。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想要你老婆去我那跳舞了吧？」板哥拍了拍余误的肩膀，「只要有他出演，每一次生意都爆场。营业额会是当天的十倍有多，很夸张的。」


    余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苏懿宁跳舞很好看，他也看过。可这还是第一次，能这么直击他的心脏。


    好漂亮。


    「…你知道他眼睛怎么了吗？」余误问。苏懿宁在舞台上也单着只眼，很可惜。


    「眼角膜脱落。」板哥告诉他，「做完手术好一段时间了，纱布准备可以拆了。拆了以后应该是要准备芭蕾的演出。」


    「哦。」


    「你都不知道他的事情吗？」板哥挺纳闷，「他都把你放在心尖上了，他都敢为了救你去死，这都快瞎了。你对他还一无所知呢？」


    余误沉默了好一阵，他突然问，「他不会走吗？」


    「你离开他，他都不会离开你吧。我觉得你哪天死了，他都会跟着你一起死。」板哥说，「他应该不欠你什么，你就别再吊着他耍了。如果你说他不算是在追你，不算爱你，还对你很差。那到底要怎么才算爱你？」


    第120章


    「上车。」余误早在清吧门外等了苏懿宁很久。关店以后苏懿宁在里面盘点了好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4点多了。


    苏懿宁看到余误在那等自己的时候完全吓得呆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困出了幻觉。他就站在那儿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幻觉就没了。


    「上车啊，还要我下车抱你上来？」余误催促道。


    苏懿宁赶紧摇摇头，「...不用！我这就来。」他小心脏狂跳，赶紧一路小跑上了车。他小心翼翼地繫上了安全带，偷偷看了余误好几眼，「…我以为你走了。」


    「没。等你一起回家。」


    「…！！！」余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苏懿宁惊得瞳孔地震，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余误。可余误却没什么很大反应，他只是开着车，眼睛都不带歪的。「我，我，你，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了？」他吓得说话都磕巴了。


    「不然我等你干嘛？」余误才瞄了他一眼。他想了会儿，「这店你借钱开的？」


    「对，借了板哥的钱。」苏懿宁如实道，「这也算是他的店，我跟他四六分，我六他四。」


    「那如果有钱方面的需要，你可以找我。」余误回道，他没有再说要给苏懿宁还钱。


    苏懿宁挺意外，但余误主动等他下班这件事就有够让他意外的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还以为能跟余误一起回家这件事要好久之后才能实现，他偷偷住在余误家那么久，终于正式被余误牵着手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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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一下车余误就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力度还挺大，苏懿宁试图抽回来一下，但余误捏得他更紧了。


    「你平时睡哪。」余误问他。


    「就三楼最偏的那个卧室。」苏懿宁告诉他，「我还以为你知道。」


    余误不知道，正如板哥所说，他对苏懿宁是一无所知。「搬到我房间来。」余误松开了苏懿宁的手，「有行李吗？」


    「没有，就一个背包。」背包里塞了两套衣服，还有余奶奶送他的金手镯。


    「你其他行李呢？」


    「在板哥店里。」苏懿宁问，「是能搬过来吗？」


    「明天就搬过来。」余误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先去洗漱睡觉吧，天都快亮了。」


    「…好。」


    苏懿宁躺在余误床上那会不知道为何心脏扑通扑通的一直强烈跳动，声音巨大。他好紧张，他没想到余误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他搬进这个房间，也没想到余误这么快就接受了他。


    可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呀，怎么余误接受得这么突然？


    「你是不是被我的美貌打动了。」苏懿宁用手比抢，往余误身上biubiu打了两下，「你一定是看到台上的我太漂亮，心动了。」


    余误刚从浴室出来，用浴巾擦着头髮。他看苏懿宁侧身躺在床上朝他打枪，不知道为何心里感觉很舒畅。


    在舞台上的苏懿宁固然漂亮至极，但在床上的更能让他感到心花怒放。「可惜是个瞎子。」余误走了过去，「什么时候能好？」


    「快了，但应该没瞎。」苏懿宁也说不出个准话，他自己也挺害怕的。「瞎了不漂亮了吗，你不会嫌弃我吧。」


    「那你会嫌弃我吗？」余误反问他。


    苏懿宁立刻从床上蹦起来了，「那肯定不会呀，你是我唯一的老公。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会缠着你的。」


    「嗯。」余误点了下头，「那我也不会。」


    虽然苏懿宁救他的方式很蠢，但他不可不承认苏懿宁就是为了救他而差点瞎掉一只眼睛。


    他捏着苏懿宁的下颚打量了苏懿宁好一会儿，他现在的想法跟当年接受苏懿宁的想法如出一撤。


    漂亮老婆欸，好像不亏。


    「干嘛？」苏懿宁被他捏得嘟起了嘴巴。


    余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放开了他，「没，你睡吧，我去吹头髮。」


    「……」苏懿宁很纳闷，他不知道余误为什么突然接受他。他越长越害怕，甚至在怀疑余误是不是也得了什么癌症快死了才来接受他。苏懿宁果断翻身下床，「余误。」他跟了上去，「我帮你吹头髮。」


    余误看了眼吹风机，想了会儿，然后把吹风机交给了苏懿宁，「好。」


    吊着苏懿宁不放，余误没那个意思。他有被苏懿宁抛下的阴影，每次他想要妥协接受苏懿宁了，苏懿宁准会跑掉。就像上次苏懿宁说要去治病，突然就抛下他了。美曰其名说是怕自己人格分裂的原因伤害到他，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害怕被伤害。


    余误长得高，苏懿宁帮他吹头髮不太方便。余误索性将苏懿宁抱上了洗手台，然后他再拿了个椅子做了下来。他背对着苏懿宁，感受着苏懿宁帮他吹头髮时候的温柔。苏懿宁的手指会把他的髮丝散开，吹风机的声音在他耳边唿唿响起。


    余误抓住了苏懿宁的脚，他这白嫩细小的脚踝，跳舞却是那么强力有劲。「可以上把锁吗？」余误突然问他。


    「啊？」苏懿宁停下了唿唿作响的吹风机，「你说什么，没听到。」


    「没。」余误放开了苏懿宁的脚丫子。


    苏懿宁不知道余误在想什么，但他总觉得余误的脑袋结构成分很复杂。


    两人准备躺上床的时候小狗呜呜地在门外挠着门，着急又可怜。余误已经躺下来了，对于小狗挠门这件事他打算不予理睬。但苏懿宁却从床上坐了起来，「让它进来吧。」苏懿宁说，「房子太大了，可能害怕。它之前会找我一起睡觉的。」


    难怪好几次半夜下楼喝水都没看到狗去哪了。余误没应声，默许了苏懿宁把小狗放进来的行为。但小狗要躺在他们中间，他就不是那么乐意。


    「让它下去睡。」余误皱起了眉头，这小狗在小花园跑来跑去的，也不知道他脚丫子有多少脏东西。「不许上床。」


    「嗷呜？」小狗在苏懿宁怀里歪歪脑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上床。明明苏懿宁都能让它上床的。


    苏懿宁把小狗放在他床下的那一侧，摸摸狗头安抚了一下小狗的情绪。「鱼仔在这里睡，乖乖不能上床。」


    小狗很听话，没动。


    「鱼仔？」余误问他，「你给他取的名？」


    「是啊，宠物都有个名字比较好嘛。」苏懿宁拍拍狗头，眯眯笑。见小狗乖乖地躺在那儿睡了，他才滚回余误身边。他本来想抱余误的手，可转头一想余误今天才接受他，他这么快就又凑上去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够矜持。


    可他才是追人的那个，要什么矜持？苏懿宁想着，伸手准备接触余误。却没想到余误的手先落在了他身上，「苏懿宁。」余误喊了他一声，「你确定是我吗？」


    「啊？」苏懿宁懵懵的。


    「我万一这辈子都不接受你怎么办，我再去跟别人结婚，或者跟别人在一起。那你怎么办。」余误问他，「还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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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能让你跟别人在一起。」苏懿宁只是这么回答他，「你想多了。」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打余误主意的人滚得远远地，余误要跟别人在一起，门都没有。


    余误想了下，又确实觉得苏懿宁说的话很有道理。苏懿宁还是那个小疯子，虽然现在卖乖得厉害，可一旦触碰到苏懿宁的底线，那个小疯子就跑出来了。


    余误揉了揉苏懿宁的脑袋，揉着揉着，他突然揪住了苏懿宁的头髮，强行让苏懿宁抬头对视上他的眼睛。「唔？！」苏懿宁措不及防给他一揪，头皮都发麻了。余误真的好兇，如果换成是别人，估计要以为余误要打人了。


    可苏懿宁只是睁着眼睛看他，人畜无害地眨了眨眼，丝毫不怕余误，他甚至因为余误的粗鲁而感到兴奋，「怎么了？」


    「两个要求。」


    「你说。」苏懿宁知道，余误是要给他机会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或者碰到你的身体。」


    「...好。」苏懿宁答应道，他知道余误是耿耿于怀李升那个事了。但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讹了李升那笔钱，他这段时间估计都不能好好活。「还有呢？」


    余误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移开了视线。他好像有些说不上来的泄气，「不要离开我。」


    「当然。」苏懿宁赶紧伸手握住了余误，「不跑了，如果我还有病，会在无意识故意伤害你的话，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跟你一起面对，我不会离开你的。」苏懿宁答应道，他后来仔细想了想，自己那会离开也确实太突然。


    余误那会刚失去奶奶，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虽然余误总是什么都不说，但苏懿宁现在基本能猜到余误的想法。「你也别离开我，好吗。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但我不会像以前一样选择打断你的腿，我会好好爱你，我已经学会了。」苏懿宁凑过去，蹭了蹭余误的鼻子，「我爱你。」他表白道，「接受我吧，你这次不用戒指把我留下，我也会留下的。」


    第121章


    苏懿宁去拆纱布那天快吓死了，纱布拆开以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光线刺眼极了。他努力睁开眼，又感觉视线还是模煳，他紧张得要命，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瞎了。「怎么回事，不是好了吗？」余误被他喊得也心慌了起来。


    「先缓缓，不要着急。」医生道，他拉上了窗帘，「再睁开眼试试。」


    苏懿宁适应了一下，是感觉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模煳，像是近视一般，看久了还有点头晕。医生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正常用眼会渐渐恢復，现在只是太久没看东西不适应。「几天后回来复诊，不排除视力下降的可能。还有，不能做剧烈运动，你跟我说需要大量运动进行舞蹈排练这件事，也是得循环渐进，不能着急。能做一些，但不能做得太厉害。」


    医生给他开了些药，其中眼药水是一定要每天定时滴。苏懿宁出医院那会还惊魂未定，他单着只眼睛不敢睁开，害怕又是一片模煳或者看不见。


    余误想了也是有些后怕，「以后别傻噔噔的跑来救我。」他轻轻的戳了戳苏懿宁的脑袋，「以前哪回冲进来救我是成功的？」


    苏懿宁不敢说话。余误走到了他面前挡住了光线，「睁开左眼看看我，再试试。」


    是有点模煳但看上去很帅的脸，苏懿宁有些泄气。他还以为摘了纱布就什么事都没有，结果还可能会落得近视眼的下场，「不想戴眼镜。」苏懿宁难过道，想哭，「我成独眼龙了。」


    「这不是能看见么，什么独眼龙。」余误反驳道，「戴不戴眼镜都好，人没事最重要。」余误确实是后怕，后悔之前没确认苏懿宁的身体情况就因为一时怒意而赶走了苏懿宁。「你不能为了我不要命，我不需要你救。」


    苏懿宁瘪了，他好怕自己真成瞎子了。


    他干瘪瘪地爬上了车，繫上安全带那会还有些魂不守舍的。他想了一大圈，然后问余误，「你不会是因为可怜我，觉得我为你瞎了一只眼，所以你才重新接受我的吧？」


    余误默不作声的启动了车子，对于苏懿宁的问题，他过了很久才有答案。他说，「不算是。」


    但这个确实是占了其中一部分原因。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感受到了苏懿宁对他的偏爱。是别人没有的，单单只有他拥有的偏爱，最特殊的。「不算是，那是什么意思啊？」苏懿宁追问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才接受我的吗？」


    「是喜欢。」余误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三个字，说完以后自己倒是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甚至感觉心脏强烈跳动了一下。他强壮镇定，实在想不明白苏懿宁是怎么随意说出『喜欢』两字的。他感觉有些别扭，和说不上来的...害羞。


    转头看向苏懿宁，发现这傢伙呆住了。他的脸红成一片，耳朵红得跟滴血似的。他只是对苏懿宁说了『喜欢』两个字，还是随意说出口的。可这轻飘飘的告白去到苏懿宁这里，就像是向他投了一个炸弹。


    『boom——！』


    苏懿宁感觉自己的脑袋炸开了，「是，是吗？」苏懿宁有些不知所措的挠挠脸蛋，「原来你喜欢我啊？」


    余误没说话。


    两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偏偏这诡异的沉默里还夹杂着苏懿宁『嘿嘿嘿』的笑声，更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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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这眼睛瞎得值了。」苏懿宁突然说，「不瞎你也不找我。」


    「你再说一遍你瞎得值了试试？」余误一阵怒意冲上了心头，骂了苏懿宁一顿狠的，骂得苏懿宁狗血淋头屁都不敢放一个，像鹌鹑一样窝在副驾驶，可怜极了。「你懂没懂我为什么骂你。」


    「不知道。」苏懿宁很诚实，他是真觉得自己瞎了一只眼换回来余误很值。毕竟他当年也差点打断余误的腿了，这也算是一笔勾销吧？苏懿宁想了想，「你担心我有事吗，难道。」他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我担心你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不奇怪。」但是很新鲜，苏懿宁捂着左眼看了看，又捂着右眼看了看。始终还是觉得左眼看东西实在模煳。苏懿宁因为这件事有些沮丧，他确实觉得自己用一只眼睛换回了余误而感到值了，可并不代表他会因为眼睛可能永久看东西模煳而感到高兴。


    余误能看出来苏懿宁的情绪低落，他收了声，不再责怪苏懿宁胡乱说话。


    因为苏懿宁的清吧处于新开业阶段，苏懿宁说他每天都要在店里驻守才行。余误对此感到十分不满，只让苏懿宁待到凌晨两点多就把人给拽回家了。


    回到家那会苏懿宁还很不高兴，但他怕更怕余误不高兴，所以也没什么怨言。倒是怨气挺大的，洗漱完抱着小狗在客厅一直不肯回房间，还捧着手机盯着工作群，在等员工给他汇报今天的最终营业额。


    余误选择下楼一人一狗拎回房间，「你会做生意吗？」余误问他，「你这么盯着看没用。」


    「我紧张。」苏懿宁紧张兮兮的，「我欠板哥好多钱，你知道的，田老大是高利贷！」


    「什么？」余误皱起了眉头，他还没想到这一层，「收你多少利息。」


    「倒没多少利息...只是田老大说半年内不把本金还给他，就要把我六，板哥四，变成我二，板哥八了。」苏懿宁很懊恼，「已经签了，我都把自己卖了。」


    「你占二成，那还是你的店吗，那叫投资入股。」余误翻了个白眼，「你哪里都他们玩，你是真二，被耍了傻子。」


    「没被耍...那，那就算占二成，也好歹有点小钱吧。」


    「是，你被卖了都还替人数钱。」余误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果真没他插手，苏懿宁都快白被人赚钱。「合同在哪里，你欠他多少钱，所有东西拿出来我看下。」


    「啊？」


    余误踹了他一脚屁股，让他赶紧下床，「赶紧拿来，快点！」他催促道。


    苏懿宁懵懵的，他揉揉屁股，「合同，没拿回来啊...但我能把钱还上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你哪来的底气，开一家店要不少钱。」


    苏懿宁默默地竖起了手指，然后指向了余误，「你就是啊，底气。」他没那么傻，「我到时候还不上，不是还有你吗？」


    余误感觉一口气顶上了喉咙，说不上话来了。他被苏懿宁气笑了，他还以为苏懿宁是要自己发愤图强，不图他一分钱来着。结果绕了一圈，苏懿宁说他是他的底气。「自己的钱自己还。」余误憋了半天才说。


    苏懿宁还呲着个大白牙嘿嘿笑，「你说过的，我可以用你的钱，你不能反悔的。而且你喜欢我，你说喜欢我了。那我们就是一家的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钱，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不对。」余误反驳道，「我的是我的，但你的也是我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余误脸不红耳不赤，说完了以后把自己的话嚼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肉麻话。但说了就说了，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苏懿宁愣了一下，然后跟余误说，「你可以揍我一顿吗？」他突然提出来这么个无理的要求，「我觉得不太真实，我怀疑我在做梦。我不会透支了我什么幸运值，明天要死了吧？」


    余误想了一下，向他招招手，「你过来。」


    苏懿宁走了过去，余误勐地将他一扯，让他整个人往余误怀里扑。他甚至快速被余误翻了个面，然后余误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啪——！』好大一声。


    小狗吓了一跳，它本来躺在地上好好的，这会瞬间弹了起来。在它的视觉里，就是余误要对苏懿宁动粗了，它急得要命，「汪汪！」它摇头晃脑急沖沖的跑来跳上床，一口咬住了余误的衣袖，「汪！」


    「什么，你还护主？」余误乐了，「我才是你主人。」


    「汪汪汪！」


    「是他叫我打他的，我只是顺了他的意。」余误竟然跟小狗解释。


    苏懿宁就趴在余误的腿上捂住了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社死。如果不是小狗突然冲过来，他都快要忘记小狗的存在了。说实话，余误这巴掌打得他有点兴奋。


    那处抵在了余误的腿上，石*了。


    第122章


    犹豫小狗太过闹腾，所以两人最后什么都没做成。苏懿宁试图将小狗赶出门，小狗就嗷呜嗷呜的乱叫挠门，苏懿宁心疼小狗得不行，宁愿自己憋着不跟余误干了也要把小狗放进来一块睡觉。


    余误倒是无所谓，因为苏懿宁眼睛的不太好，余误也不想闹他。就算再怎么急也不缺这一时半会，反正以后两人都要睡同一张床。但这个家于他们两人来说却是有点太大了，好几个房间都空着。余误还是打算再招一个人来打理家里卫生，还有照顾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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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再养一只小狗吗？」苏懿宁先一步问了余误，「我觉得是因为它没有人陪，所以晚上才挠门，挺可怜的。」


    「照顾一只狗就够呛。」余误不是很想同意，「而且鱼仔会越长越大，你知道阿拉斯加犬成年后有多大只吗，照顾它一只就够了。」


    苏懿宁再挣扎了一下，无果。他刚被余误接受，并没有很大的发言权。苏懿宁感觉他跟余误之间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隔阂，虽然他们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这几天下来也没有争吵，但苏懿宁还是能感受到其实余误并没有真正的接受他。


    怎么说呢，就感觉余误好像是认命了。因为余误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选择，他也不会让余误有别的选择。但既然余误能说喜欢他，那就最好了。


    苏懿宁最近过得很努力，虽然他左眼的视力还是没完全恢復，但比刚拆纱布那会好多了。苏懿宁去复诊的时候最终是测出了两百度左右的近视，不算深，可苏懿宁很不习惯，看不清东西了老是下意识去眯着眼看，导致眼睛总是干涩疼痛。


    还是被余误拉着再去看了医生，在医生的见一下配了副眼镜才消停眼睛的不适。苏懿宁推了推眼镜，「我戴眼镜是不是很丑，哪有人跳芭蕾戴眼镜的。」苏懿宁回到了排练舞剧的队伍里，虽然他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但跟着一起走位排练还是可以的。


    「不丑啊，而且你上舞台又不能戴眼镜，哪有什么关系，人活着就好。」小伙伴们听了他的那一遭遇，也是狠狠为他担心了一把。苏懿宁现在乐意融入集体，他挺活泼，人缘算是不错。


    苏懿宁拼得要命，白天要跑两个舞剧的排练，晚上又回到清吧看店。他忙得跟个陀螺似的，竟然还能早上腾出时间来给余误做早餐。


    也幸好最近这段时间他身体状况很好，在演出前两个星期把门票递到了余误的手里。可位置不是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了，苏懿宁花了很多心思，但买不到就是买不到，机会不可能每次都有的。「都怪李升，不然你都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上看过最漂亮的我了。」苏懿宁为此还沮丧过，「但我买的票已经是最贵的票了，这次你一定一定一定要来看我。」他把『一定』重复了很多遍，非常希望余误来看自己表演。


    余误接过了门票，「好。」他也为上次没能看到苏懿宁的演出而感到惋惜，「你这还有一张票要给谁？」余误看他手里还有张票，挺纳闷的。


    「给我妈的。」苏懿宁说，「她情况不是很好，有演出就让她看吧。」


    「哦。」余误听苏懿宁说过他妈妈脑袋里长了颗瘤子的事情，他倒是挺意外，「我以为你会单方面跟你妈妈断绝关系。」毕竟苏妈妈对苏懿宁不好，在这件事上，余误是很难同理苏懿宁的，「你不是也说了么，她快死了才想起来要对你好。」


    苏懿宁支支吾吾的，接不上余误的话。他也无法解释自己对妈妈是什么样的感情，很复杂，无法用只言片语就能说清。「...算了。」苏懿宁最后摆摆手，「毕竟我是强//奸///犯的儿子。」他最后给自己按了这个无法逃脱的罪名，尽管他的出生很无辜。可当他知道自己是强、、奸、犯的儿子以后，再也无法要求妈妈对他好了。


    余误轻哼了声，默默地把苏懿宁给自己的票收了起来。


    ——


    余误没想过苏妈妈的情况有多不好，毕竟她从来都是一个飞扬跋扈的自信模样，谁曾想过这样一个自信又自大的女人，背影看起来竟然佝偻了几分，不知是否因为身体状况不好而直不起腰，余误进场前看到她走在自己的前面，一时竟然没认出她来。


    余误想了想，走了过去，「苏阿姨。」他喊了一声。


    苏妈妈有些疑惑地转过了头，她转头看到余误后没有太惊讶，还朝他点了点头。但苏妈妈没打算跟余误有更多的沟通交流，反而加快步伐想要走开。


    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跟当年在舞蹈室外看到的她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余误没追上去，他本来只是想跟苏妈妈简单聊几句，那没聊上，他也不在意。只是他没想到苏妈妈走远以后又突然折回来，直径走到了他的面前，「余误。」她喊了声。


    余误没说话，好奇她折回来要说什么。她把手里的包递给了余误，「你给他吧。」苏妈妈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看他演出了。」


    「？」余误看了眼苏妈妈递给他的东西，里面是一件新的外套，还有一壶汤。


    「我不打算治了。」苏妈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以前我跟你说，如果他哪天不能跳舞了，我就不要了。但是现在无论他跳不跳舞，我都要不了——所以，送你了。」她轻描淡写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她看上去很平静。


    余误显然是不解，他知道苏妈妈的机构开得很成功，要治疗的话肯定是不缺费用。但她说不治了，就有些奇怪。「我看不到他成为『我』了，所以我决定算了，我不要了。」苏妈妈说，「他的脚受过伤，现在眼睛也有受损。他不可能成为『我』了，他这样的芭蕾只能是二流又业余的东西。」


    余误沉默了一阵，「他是成为不了你，但他成为他自己了。」虽然他还没有正式看过苏懿宁的舞台，但苏懿宁在台上一定很漂亮。「你说把他送我，我倒是觉得，他本来就不属于你。」苏懿宁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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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妈妈听完以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只是我容不得他的二流芭蕾，我不想在看了。但是我会在我为他准备的舞蹈机构和家里等他，直到我死了。」她说得很矛盾，要把苏懿宁送给别人，却又想苏懿宁能多回去看看她。


    苏懿宁变不成她期望的模样，但她还是想要她的『儿子』，那个无论她怎么对待都会凑过来撒娇的儿子。


    「我跟他有家了。」余误最后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不打算让苏懿宁再回那个充满压抑感的家里。


    在舞台上的苏懿宁总是能立刻抓人眼球，他无论往哪儿站都是最能引人注目的那一个。余误分不清二不二流的芭蕾，他只知道舞台上的苏懿宁是真的享受着舞台带给他的快乐。


    无论是在清吧的台上，还是在剧院大舞台里。只要是舞台，那就是苏懿宁的中心。余误很难想像如果那会没有被李升带走，那苏懿宁给他安排第一排最中间的视觉会是如何让人感到震撼。


    轻盈又娇媚，却不乏力度。苏懿宁的腿又直又长，他踮起的脚尖旋转的舞姿，是余误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


    难道他很喜欢苏懿宁？


    余误的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把自己给吓到了。他从来不愿意深想自己对苏懿宁的感情，他总怕他自己难以抽身。可苏懿宁每一次重新回到他身边，都会死皮赖脸地挤进他的世界，这次也不例外。余误甚至感觉自己再也抽不了身。


    就如上次助理跟他说过的，『你坠入爱河了。』


    第123章


    苏懿宁喝完妈妈给他带的汤，肚子里暖唿唿的。新外套穿着也合身，款式也是他喜欢的。但他今天没看到妈妈，挺纳闷妈妈竟然没冲来点评自己今天的演出。


    「我妈呢，她怎么把东西给你就走了？」苏懿宁问余误，「你们有说什么吗？」


    「没有。」余误没把他们的对话告诉苏懿宁。


    苏懿宁从小就演出过不少的舞台，但这一次是他感觉自己发挥得最好的一次。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念想，脑袋也是保持清醒的，他在舞台上是有在思考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余误这次坐在台下。苏懿宁换完衣服回来，傻呵呵地冲着余误傻笑。


    「干嘛笑成这样。」


    「可以跟其他人介绍你是我老公吗？」苏懿宁问他，「让我炫耀一下可不可以？」


    「不可以。」余误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的想法，他拒绝得很干脆，就连苏懿宁一脸期待的看向他也无动于衷。「这么看着我也没用，不必特意介绍。」余误拍了下他的脑袋，「汤喝完了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苏懿宁不死心，他拉住了余误的手，「她们人很好的，只是好奇你...你进来的时候她们都看到你了，就简单让我介绍两句吧。」余误进来都毫不遮拦，面对苏懿宁朋友的视线，他也很大方的点头打招唿。可只是简单介绍两句，余误却不乐意，好奇怪。


    余误甚至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


    苏懿宁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小伙伴们是等余误走了才重新进到房间里，她们不知道苏懿宁跟余误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很兴奋地走过来碰碰苏懿宁的肩膀，「我的天，你老公好帅！」她们震惊，「但你怎么跟长相这么凶的人在一起的，而且那个，你老公是不是余——」


    「是。」苏懿宁打断了她，「是他，但别对外说。」苏懿宁笑着道，把自己那点小情绪给抹去了，既然余误不愿意说，那他自然是要尊重余误的意愿。


    「当然不会说，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而且他之前不是有过...老婆吗？」


    苏懿宁点点头，「高中同学，我跟他才是初恋。」他拍拍小伙伴的肩膀，「我们的事说来复杂，反正他没有骗婚。我先换衣服走啦，辛苦了。」苏懿宁收拾收拾东西就跑，余误在外面等他。


    有人等的感觉其实还不赖。


    苏懿宁上车后也避开了在不在其他人面前公开的问题，余误不愿意，他也就没再提。但苏懿宁还是沉默了一小阵才打气精神，「我今天演出怎么样？」苏懿宁问，「我漂亮吗？」


    余误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帮他抬了抬眼镜，「漂亮。」余误夸道。


    苏懿宁现在日常都需要佩戴眼镜了，度数没再加深，但也很难恢復。「那能拿点奖励吗？」苏懿宁问，「如果你觉得我表现的话，就一点点奖励可不可以？」


    「可以。」


    「就接下来三天，你每天早上跟我说一句你喜欢我，成吗？」这个要求应该不难，不费钱也不难得到。「就三天。」苏懿宁甚至不敢多要。


    「为什么，你换点别的奖励不好吗？」余误皱了皱眉，他倒觉得这个奖励没什么，大概只是有点难以启齿。肉麻的话他可不想天天说，就算不说，他做的事情也跟喜欢没任何差别。「别的奖励，你看，你不是说想再养一只小狗陪鱼仔吗？」余误诱惑道。


    可苏懿宁就是要这一句喜欢，其他什么都不要。而对于他的其他诱惑，苏懿宁也只是眼巴巴的盯着他看，可怜极了，「...好吧。」余误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


    「就只有你哦。」苏懿宁告诉他，「脑子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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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挑了挑眉，还是不明白苏懿宁的脑迴路。但苏懿宁对于这个奖励开心地不得了，他甚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余误被他翻来覆去撞得烦了，没忍住踹了苏懿宁一脚，「你再动一下试试。」


    「我想快点到早上。」苏懿宁揉揉被踹疼的屁股，「我想听你说喜欢我。」


    「我找个录音机录一句吧。」余误感到很无语，哪有人会因为想听到一句话而兴奋到睡不着的。「赶紧睡，别再翻来覆去的了。」


    「哦。」被骂的苏懿宁乖乖闭上了眼睛，他本来就又累又困，只是脑袋里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很闹腾。「我爱你哦，余误。」苏懿宁抱上了余误的胳膊，「我不动了，你记得早上跟我说喜欢。」


    「嗯。」余误应了声。


    但苏懿宁睡相是真的差，从以前就这样，因为他身体柔软度过高，有时候睡着睡着会在被窝里噼叉。余误跟他一起睡，一般都会等苏懿宁睡着以后把人给固定在怀里。他不懂为什么苏懿宁这么爱他，但他因为苏懿宁的喜欢而感到安心。


    余误在苏懿宁的左眼皮上轻轻吻了吻，也做好准备明天早上跟苏懿宁说喜欢。


    可他们之间好像总是会有意外发生，苏懿宁在清晨的时候被一阵电话声吵醒。他迷迷煳煳伸手按了接听，却是听到了一个极坏的消息，「是苏柳的家人吗？」


    「是。」苏懿宁勐地就精神了，他吓得小心脏直跳，几乎是从床上勐地弹起。「怎么了？」


    果真还是不好的消息，苏懿宁电话挂断那会手都在抖。明明电话对面说得很清楚，可连成一段话，他就听不懂了，他甚至是不想听懂。


    说是他妈妈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晕厥而摔了一跤，现在脑袋里的那颗瘤子情况有所恶化，让他赶紧去一趟医院。


    挂电话以后苏懿宁慌得厉害，「你妈妈出事了？」余误反应得很快，他抓住了苏懿宁不停颤抖的手，「换衣服，走吧。」


    苏懿宁点点头，他吓得嘴唇都苍白了几分。赶到医院那会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妈妈刚被拉进了手术室，目前情况不是特别好。


    苏懿宁被这事惊得厉害，已经把几个小时前自己的兴奋而抛于脑后了。他没办法像余误一样保持冷静，他以为自己不那么在乎妈妈了。而事实不是的，「余误，怎么办？」他这会手脚冰凉，看向了『手术中』的指示灯，「她会不会死。」


    余误不敢给他准确的答案，他捏了捏苏懿宁的手心，然后把苏懿宁敞开的外套给拉上了拉链。他身上穿的这件还是昨晚苏妈妈送的来的，「我陪你。」余误最后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句话。


    有了余误这么一句话，苏懿宁感觉自己悬着的心突然踏实了不少。


    苏妈妈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那会已经大中午了，苏懿宁整个人呆呆的，也没什么反应。现在还处于隔离阶段，他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妈妈。她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连头髮都没了。「余误，你奶奶去世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苏懿宁问余误。


    余误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脑袋一片空白。」他说，「但是那段时间，我希望你在我身边。」虽然苏懿宁跑了。


    苏懿宁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回应。虽然他那时候是因为人格分裂情况严重，怕伤害到余误才离开的。可那时候余误为了留下他，还向他求婚，就只是希望自己能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抱歉。」苏懿宁只能干巴巴地说，「但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因为害怕伤害到你而离开，我——」


    「我会陪在你身边。」余误打断了他，「别怕。」


    余误短短的一句话，让苏懿宁瞬间泪流满面，如果这里不是医院，他肯定会抱着余误嚎啕大哭。他的眼泪几乎是不受控的从眼眶里汹涌而出，他感觉自己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苏懿宁难以想像自己上学那会为什么会希望余误变成一个不好的人，再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致力于做一些伤害余误的事情。余误很好，从来都很好。余误从一开始就是想拉着他往上走的，可他却偏偏希望余误成为世界上最烂的人，然后只能依赖他一个。


    苏懿宁才明白，原来想让对方依赖自己，是不用把对方踩低的。原来互相依赖互相成就，是一件多么温暖的事情。


    苏懿宁觉得余误的一句『我陪你』，胜过了恳求来的一句『我喜欢你』。


    ——


    苏妈妈情况不是很好，自从手术过后，她的状态就跟花钱吊命差不多。苏懿宁现在每天下午都会来医院看她一下，但她始终没什么精气神，见到苏懿宁来了说不上两句话就累了。她之前跟余误说她不治了，可现在看到苏懿宁每天都来，她又说不出不治了这种话。


    「我在你有腿伤的时候抛下你了，你为什么不抛下我？」苏妈妈问他，她实在是好奇。「你不觉得你很傻吗。」


    「可能习惯了吧。」苏懿宁说，「你无论怎么对我，我都还是想跟你撒娇，我想你摸摸我的脑袋。可能我以前太喜欢你了，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差。」


    「那你是真傻。」


    「你快死了，你就消停吧，别说这些了。」苏懿宁把平板放到了她面前，「明天我的舞剧会进行直播，你可以拿平板看。」


    「我不看。」


    「不看就不看，不看就放着，你看电视吧。」苏懿宁说，「我走了，明天我要演出来不了。我后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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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妈妈没说话，但是在苏懿宁离开以后拿过了平板。不知为何，她竟然把平板抱进了怀里，把自己缩进了被窝里。她忙活了大半辈子，没把苏懿宁打造成她想要的样子，可是她得到了一个世界上最乖最漂亮的孩子。


    他不是舞技最顶尖的，也没有在最厉害的舞团里当上首席。但他起码还跳着芭蕾舞，不排斥她唯一教会的东西。


    她已经没了头髮，可能还会突然去世。可能上天有眼，这就是她当初对苏懿宁不好的惩罚。「我想活久一些。」她对医生说，「可以吗？」


    她也想要苏懿宁在她怀里多撒撒娇。


    而苏懿宁敢没再往深想什么了，对于苏妈妈这边，他是打算能陪一天是一天。现在在工作上渐渐入了正轨，前段时间接的两部舞台剧也快结束了，就剩明天最后一场演出。余误跟他最近挺不错的，余误答应他明天这场舞台结束了就能让他再养一只小狗，苏懿宁挺高兴。


    他也没再跟余误提过让余误说『喜欢』的事情了，因为他觉得陪伴更为重要。


    苏懿宁从医院离开后去了清吧，他现在每周会有三天时间会来店里，其他时间就交给员工。生意不错，如果他在的话营业额会翻倍，上台跳舞的当天营业额甚至会翻个十倍。苏懿宁倒是想每天都来，但余误不乐意，说他一天到晚忙得见不到人，还为此朝他发火了。


    「你天天跑去店里和你一周去三次的营业额会是一样的。」余误为了劝他，甚至给他做了一份20多页的ppt，分析了他开业来的每天营业额。「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你懂吧？」余误把他压在电脑面前，「不懂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分析。」


    「...不懂，但我听你的。」苏懿宁才不想听课，「你只是想我多陪你是不是？」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余误，「你其实不必做ppt来给我分析啊，你需要我随时喊一声就可以，我会立刻马上来到你身边陪你。」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在给你分析。」


    「好好好。」苏懿宁应道，「没曲解，你的分析最厉害了。」


    余误感到自己被敷衍，但没有证据。


    余误现在坐在苏懿宁的清吧里，刚跟客户谈完生意。客户离开以后他坐上了吧檯的位置，盯着苏懿宁在店里忙活。又是扫地又是擦桌子，他看着就觉得烦，「你是没招员工吗？」他没忍住问苏懿宁，「你把自己当保洁呢？」


    「啊？」苏懿宁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不还没到晚上值班的人少嘛，清洁一下怎么了。别这么计较嘛，我自己店欸。」


    余误用食指不停地桌子，有些不耐烦，「我坐在这看你忙活半小时了。」


    苏懿宁挠挠头，「那你刚刚不是在跟客户聊天嘛，我就只能干点别的事情了啊。你要喝点东西吗？」他问，「我给你调一杯？调酒师教我的。」


    「不。」


    「...那你有什么需求？」苏懿宁纳闷，「你别又不高兴了，有话直说。」


    余误憋了半天，最后从嘴里别出两个字。「陪我。」


    第124章


    苏懿宁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太忙了，所以让余误发出了让自己陪他的这种请求。苏懿宁挺惊讶，他还怕余误觉得自己太粘人，但现在看来他是想多了。


    最后一场演出结束以后苏懿宁并没有真正的闲下来，反之他的演出过于成功，有不少新舞剧向他抛出了角色剧本，还有舞团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有几个还是很出名的芭蕾舞团，开的待遇还十分不错，苏懿宁看了都心动了。


    「想去？」余误问他，「这几个舞团都不在本市。」他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没，我就看看。」苏懿宁解释道，「我不打算待在固定的舞团里，我去了，那我的店怎么办，我才不去。」


    「哼。」余误轻哼了声，有些不屑。


    苏懿宁赶紧把资料都放下，他捏捏余误的肩膀，「放心，我哪都不去，我就陪着你。」他在余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忙吗，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去玩？」


    「你终于有空了？」余误撇过了脑袋故意躲开苏懿宁的亲吻，「你不是很忙吗，哪有空理我。」


    「怎么没空，你是我祖宗。」苏懿宁答应道，知道余误在闹别扭，也轻下声来哄他，「我没那么快打算接新的剧，我先陪陪你，把你哄好了再说。而且店里的事情可以交给员工，板哥也在，走开几天没关系的。」


    「哦，陪我为难你了？」


    「你别老是曲解我的意思。」苏懿宁捏了捏余误的脸蛋，他坐到了余误的腿上，搂住了余误的脖子，「但我没有钱陪你玩，这次出去玩得你出钱，我只能以身抵债。」


    「你的舞台不是都结束了吗，你的钱呢？」


    「本来就没多少啊。」苏懿宁老实道，「而且本来每一场都能按底薪加分成来算的，但之前那次商演，我不是为了买那个位置去找投资商谈吗，就把后来三次巡演价格卖得很低，没什么钱。」


    「店里的赚钱呢。」


    「要还给板哥，暂时不能动。」苏懿宁点开了自己的帐户，上面确实只有几万块，「每天累死累活，还没有把屁股卖给你赚的多。」


    「呵。」余误轻笑，捏了他一把屁股。苏懿宁趁机往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缠绵地搂着他亲。唇分，余误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这么急着把屁股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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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等我之后真的赚钱了。我让你卖我。」苏懿宁乐呵呵的蹭蹭余误，「我们出去玩吧，我们去旅游，你让我陪陪你，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情的缘故，余误竟然很快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苏懿宁哪儿都不去，永远只陪他一个人。就算是跳舞，也只跳给他一个人看就好了。


    苏懿宁天生就属于舞台。


    但苏懿宁是属于他的。


    ——


    约好了周五出去玩，是为期七天六夜的旅行，苏懿宁看了很多攻略，最后订了一套温泉别墅，不限时的温泉，还能晚上烧烤放烟花，附近还有不少景点可以逛，是能让两人放松的好地方。


    现在距离周五还有三天，苏懿宁着手开始准备行李还有小狗安置的问题，他本来想带上小狗一起，但他只是提了一嘴余误就立刻板着个脸，苏懿宁果断放弃，打算委屈委屈小狗了。只是七天不算短，要把小狗孤零零的放在宠物店寄养又不放心。


    「我养啊。」苏懿宁在粉丝群里问了一句有没有靠谱的宠物寄养，没想到贺钧第一时间就跳出来了，「我已经从学校出来实习一个人住了，放我这嘛，我也有养狗的经验。」


    苏懿宁觉得挺好，放在熟人家里总比放在宠物店要放心得多，就是余误不太喜欢贺钧，但对方只是帮忙看几天小狗，应该没什么问题。苏懿宁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答应了贺钧，还给了贺钧转了一笔极其丰富的寄养费用，也算是让贺钧帮忙做个兼职。「那我这两晚先把狗带出去让你熟悉一下，不然我怕它不跟你走。」苏懿宁想得挺周到，都是为了小狗的。


    「好呀。」贺钧答应道，乐呵呵的。


    这事苏懿宁不打算瞒着余误，只是这几天余误为了把时间腾出来变得有些忙碌，有两个晚上甚至呆在公司没回来。隔了两三天都没时间跟余误好好说话，余误也是一回到家就倒头就睡，看起来累得够呛。苏懿宁自己也事多，直到带小狗跟贺钧出去熘达了，苏懿宁都没把事情跟余误说。


    「你的狗这么大只，看图片感觉还好啊。」贺钧唿噜唿噜狗头，对小狗感到疼爱极了，「好可爱，也不怕我！叫鱼仔对不对？」


    「对。」苏懿宁应道，「它肯跟你玩就好。」他松了口气，生怕鱼仔有什么分离情节，怕自己跟余误一走它就不吃东西什么的。但现在看来它跟贺钧相处得不错，只是苏懿宁感觉贺钧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以前在他面前都是热情洋溢，可现在他就像是被消耗了所有热情，情绪冷静了好多，「实习还行吗？」苏懿宁多嘴问他，「以后在这边发展？」


    「不知道，打算会老家看店算了...景区现在开发起来了，我家店面搬出去了，现在生意不错。」贺钧摸着鱼仔，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苏懿宁聊着天，「我来这边读大学就是为了你来的，既然你一定选择那个谁，那我就打算回去了。」


    「别把责任推到我这里，我可没让你来。」苏懿宁立刻道。


    贺钧哈哈笑了两声，「嗯，但我还是喜欢你，你好漂亮。」他十分直球，以至于苏懿宁总感觉自己跟贺钧就是同类。贺钧对他是这样，他对余误也是这样。「你每一个表演我都会去看的，虽然你比较眼瞎，没了那占有欲爆棚的已婚男就会死似的。但没关系，我还是很爱你。」


    「咳。」苏懿宁有点尴尬，他站起了身，下意识离得贺钧远了些，「我以为你对我没那个想法了。」


    「有的，每个粉丝对自己爱豆都是真情实感的，所以我爱你。」贺钧说，「但我没有要跟你在一起的意思了，我只想你好好的，多出演就行。」


    「哦。」苏懿宁莫名松了口气。


    两人又聊了点别的，多数都是聊关于小狗的事情，他们凑在一起聊了半小时不到苏懿宁就牵着狗回家了。而回家以后苏懿宁也没看到余误的身影，给余误发了消息也没回，问了余误的助理，最后得到了余误在公司加班的回覆。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苏懿宁在想是不是旅游的事情决定得太仓促，才导致余误这么忙。他想了想，怕余误今晚又加班到不回来，干脆进厨房做了点夜宵出门去了。


    但他去到余误公司那会发现余误忙得头都抬不起来，桌面乱糟糟的，资料满地都是。助理给他开门进去，苏懿宁在他面前站了好几分钟余误都没发现他来了。


    苏懿宁没敢打扰他，等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余误抬头找资料，他才喊了声，「余误。」苏懿宁叫他，「是很忙吗？」


    余误见他来了有些惊讶，他点点头，「嗯，有点。」他忙了很久，头髮都有点乱糟糟的，他下巴甚至长了些鬍渣，看起来整个人很憔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呗，我做了点吃的，有时间吃吗？」苏懿宁问，「你应该没怎么吃东西，煮的粥，暖胃的。」


    「没空。」余误眼睛还盯着手里的资料，「有点忙，我明天下午得飞一趟外省把生意拉回来。我得先把文件整理好。」


    「明天下午？」


    「嗯，旅游是大后天，来得及。」余误道。


    可苏懿宁感觉余误的状态很不对劲，眼睛甚至布满了红血丝。他回想了一下余误昨晚好像凌晨三点多才回来，可七点多又出门了。这会他可能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你休息一下吧，就十五分钟，吃点东西。」苏懿宁劝道，「别把身体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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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你需要休息。」苏懿宁突然强硬道，他把余误从总裁椅上拽了起来。结果碰到余误的皮肤，发现余误体温都不对劲，「你发烧了？」


    「我没有。」余误否认道，他甩开了苏懿宁。工作的焦躁让他整个人情绪很毛躁，「你别管我，东西我会吃的，我想弄完这一页——」


    苏懿宁被他甩开以后脑子懵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余误一向都很倔，要是跟他倔起来，他们很有可能会吵起来。苏懿宁学乖了不少，他沉默的坐到了余误对面。


    他看不太懂余误这些东西，他不是生意人，可苏懿宁盯着余误看了一小时都见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走出了办公室，看到助理还坐在工位那儿，但不像在工作，倒是像玩手机。苏懿宁看着就来气，他果断走到助理面前，「怎么回事啊，你老闆加班，你玩手机？」


    助理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啊，不知道老闆中什么邪了。」


    「什么意思。」


    「余总，就是老闆他父亲，突然给他交了两个死项目，合同肯定是签不了的，热脸贴冷屁股好几次了。资料就是被故意挑刺，就算老闆弄得再好也没用，对方就是不会跟我们合作。」助理没好气道，「反正资料早就完美无缺，老闆被折腾进去了，在钻牛角尖。」


    「...死项目为什么要交给余误？」苏懿宁抓住了重点，「他爸有病吗，故意挑在我们准备要去旅游的骨节眼上。」


    「倒也不是死项目，只是对方跟余总早些年有些争执，一直不太好。」助理稍微解释了一下，「说不定把对方老闆哄好了，就成了吧。」


    「这两项目，非做不可吗？」


    「不是。」助理摇了摇头，「但余总答应老闆，如果这两个项目成了，就让他发展自己的事业，不再阻挠他自己发展的项目。答应让他脱离余氏了——存心整老闆呢，给的期限也少，搞不定的。」


    「哦。」苏懿宁好像知道一点，余误一直以来都想发展他自己的事业，只是备受阻挠。他要干什么余父都会对他有所干扰，甚至会跟余误抢生意。「我懂了...但是你觉得我有能帮得上忙的不？」


    「没有。」助理回復得很快，「你不拖后腿就很好了。」


    「呸！」苏懿宁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他又没做过生意，又没有任何这方面的人脉。只是当他不小心瞄到助理桌上放着的档案资料，他心一惊，身体甚至从内而外感觉到一阵寒颤，这人眼熟极了，「这谁？」


    「就是负责两个项目的老闆啊。」助理说着，「搞不定的，本来就有世仇。」


    苏懿宁挠挠脑袋，有些不太确定，「...我好像可以。」


    第125章


    余误感觉自己睡了好长一觉，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外面的天是黑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休息室的床上，「...！！」余误勐地从床上弹起，他看了一眼时间，很惊悚地发现现在已经是隔天的晚上了。


    「！！！」余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去，脑袋瞬间一阵刺痛。他脑袋上贴了冰贴，床头上放着一个保温瓶还有药。旁边放着一张纸条，是苏懿宁留下来的。


    「吃饭吃药睡觉，然后信我。」苏懿宁就这么洋洋洒洒地写了几个字。


    余误一脸懵，然后发现桌子上的资料没了，桌面地上也都变得干净整洁。余误瞳孔地震，他被吓得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身体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感觉不适极了。


    他昨晚没吃苏懿宁的东西，苏懿宁便逼着他喝了一杯热咖啡，说是先暖暖胃。结果就这么一杯提神醒脑的咖啡，让他睡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


    他几乎是不用猜测，就能知道在他睡着的这二十多个小时里，苏懿宁带着他准备好的资料和他的助理跑了。苏懿宁一个完全不会做生意的人，竟然敢带着自己项目资料跑了。余误被他气得差点背过去，好久都没反应过来。「人呢？！」余误给苏懿宁和助理不停地发着信息，他害怕事情又会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苏懿宁做事总是很冲动，他肯定又会做一堆不好的事情让自己收拾烂摊子。


    余误整个人的脑子都不好了，发烧感冒让他的脑袋变得沉重不已，他现在想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好的。他在想苏懿宁闯祸，在想自己无法补救，在想这一次苏懿宁会造成多少损失。在想自己这次能不能弥补上苏懿宁干的蠢事。由于苏懿宁实在干过太多没脑子的事情，以至于现在余误完全想不到事情会往什么好方向发展。


    余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很遗憾没能做到。虽然苏懿宁每一次都会拼尽全力的去救他，努力地希望能帮到他，可苏懿宁就连上次去救他，也只是落得了瞎了一只眼的地步。


    「余误。」余误脑袋疼得不行，他撑着桌子站了好一会都没缓过来，他听到有人喊他，还反应了很久才从声音传来处望去。


    是邱彤彤，她向自己走来，扶了他一下，「我去！你烧得这么厉害。」邱彤彤惊唿一声，被余误的体温吓一跳，「你看起来不太好啊。」


    「苏懿宁呢？」余误开口就问。


    「恶劣天气导致飞机延误了，估计得明天才回来。」邱彤彤回答道，「他发消息让我来看看你呢。」


    余误有些茫然，说真的他现在有点想哭。「他又把我生意搞砸了。」他有气无力地道，「他当年不过脑子的从婚礼现场上带走了我，造成股市大跌亏损。现在，他拿着我干了好几天的资料，去跟别人谈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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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彤彤有点蒙，「等等，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什么，我能冷静什么。我打算靠着拿下这两个项目，脱离我爸。」


    「那个，但是他好像帮你把项目谈回来了。」邱彤彤说，「他电话里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我——诶诶，余误！」


    余误连她的话都没听完，就感觉一阵耳鸣，然后直直地晕了过去。


    ——


    苏懿宁认识那位老闆。他是苏妈妈再婚对象的表兄弟，苏懿宁见过好几次，当时为了舞台资源还在他面前跳过几场舞。但就凭这一点，苏懿宁是拿不下余误的项目的，他联繫的是他是他的后爹，也就是那个曾经喝醉了差点强了他的王八蛋。


    苏懿宁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跟苏妈妈分开了，可他差点强了自己这件事，苏懿宁一直没忘。因为当时苏妈妈跟他刚结婚，怕影响不好，苏懿宁便隐瞒了下来。苏懿宁不知道这事除了这位后爹和自己以外还有谁知道，反正他一直记着，还把当时后台的监控给保存下来了。


    苏懿宁现在刚结束两场舞台，有人气有粉丝，也是最吸引媒体的时候，要曝光的话，他根本没在怕的。苏懿宁本来打算把这段监控带进自己棺材里的，他连余误都没说过自己有这段监控，怕余误发飙来着。


    苏懿宁从没想过要，他只觉得这段过往很噁心。一段过于噁心的回忆，让他根本不再想去触碰，那个视频在他心里甚至选择性遗忘掉了。


    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当时过得那么差。全是他伤害余误换来的报应。


    对方现在过的不是特别好，苏懿宁也是才发现对方前段时间被查了，特别惨，连公司都没了。现在终于东山再起，发展其他行业打算重新开始。苏懿宁在电话里没说几句，对方就已经答应了帮他找表兄弟把项目拿下的要求。


    只是跟着那段监控录像，也一併消没了。


    苏懿宁没想到还能这样换，他以为那段监控早就没用了。「你跟我妈关系怎么样？」苏懿宁问对方，「为什么没在一起了。」


    「年轻的时候有好过一小段时间，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怀孕，也没再跳舞了。」他回復道，「我没结过婚，后来她找到我跟我在一起，更多好像是为了你的资源。后来你从舞台上摔下来没多久，我们就分开了。而且我对于我跟你的事情，也没什么颜面能跟你妈妈在一起的，是我有错。」他认道。


    「哦。」


    「你要拿下的项目不难，我这边会帮你。但你也要信守承诺，把东西删干净。」他警告道，「以后别联繫了。」


    「好。」苏懿宁应了声，「但你有空去看我妈吧，她在医院。」


    「医院？」


    「对，长瘤子快死了。」苏懿宁话毕，把电话给挂了。


    不愿再多说什么，苏懿宁也不想回忆。这事他想这样就过去算了，而且用这样一份不堪的回忆换到余误成功，他觉得挺好的。而且这个叔叔做事情很快，他安排了一下苏懿宁跟对方见面，甚至都没聊几句，资料连看都没看，就签了合同拿着资料走了。


    全程不到十分钟，顺利到有些怪诞。看来之前是存心整余误才说资料不通过的。


    但苏懿宁不想跟余误说这个事情，他也不打算告诉余误自己是用这样一段回忆换取项目合同到手的。他捧着拿到手已经签好的合同，心里很是平静。


    虽然方式有点奇怪，但他终于帮到了余误一次。


    有了这两份合同，以后余误终于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被他爸所左右了。


    他希望余误开心，希望余误健康平安，希望他心想事成，有一番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他应该不是只会发疯换来余误注意的小疯子了吧？


    第126章


    余误睁开眼的那会苏懿宁就坐在他床头看手机，余误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到不行，他张开嘴巴，却只能发出极其沙哑的怪声。「醒了？」苏懿宁立刻反应过来，「你躺好久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来喝点水吧。」


    「......」


    余误喝了整整两杯水喉咙才舒适了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帮你把项目拿到手了，你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苏懿宁赶紧把合同放到他面前，「两份，然后资料我已经给对方了。助理也已经确认好几遍了，应该是没问题的。」


    余误不是很相信，他觉得自己这会在做梦。他怎么能相信一个只会跳舞的苏懿宁去帮他把项目谈回来了，而且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天，每天废寝忘食就是为了这个事。结果苏懿宁似乎得来全不费工夫，显得他前些天的努力都有些滑稽了。


    余误皱起了眉，满肚子都是疑惑，「别这样看我。」苏懿宁藉口找得很快，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我没做什么，是跟你助理聊天的时候发现对方是我妈认识的人，他欠我妈妈人情——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妈，你问对方老闆也是可以。」


    余误还是没说话，苏懿宁知道他一时半会可能接受不了。「你不信我？」苏懿宁故道，「还是你觉得我去让别人睡了，才帮你换回来这份东西。」


    「没。」余误终于有了点反应，只是他的表情很复杂。


    「你不信我可以直说，但这次你助理全程跟我在一起的，你可以问他。」苏懿宁说，「你不信我可以，那你信别人吧。而且经歷了李升的事情，你还觉得我会试探你的底线吗，我哪敢呀，我没跟别人睡，做戏都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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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余误是真不信苏懿宁，潜意识里他就不信苏懿宁能干出来什么有利于他的事情。他甚至在昏迷前一秒还在想这次能不能兜住苏懿宁闯出来的祸，在想要怎么惩罚犯错的苏懿宁。


    然而苏懿宁这次只是错在没有跟他沟通好就先把他的事情做完了，而且说实话，余误自己本人都没有信心去把这两个项目谈回来。


    可是苏懿宁似乎不用吹灰之力就帮他把事情办妥了。


    余误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检查文件是否存在漏洞，这两个项目虽然谈不上很大，但也是近千万保底的。


    「你检查了一大圈，到底信我了没有，我真没骗你啊。」苏懿宁见他从床上爬起来工作，没忍住翻白眼。「该不会不是你亲自谈下来的项目你不接受吧，不会吧，你这么钻牛角尖？」


    「我没有不接受，我只是很震惊。」余误道。


    项目合同没任何问题，助理跟他解释的也确实毫无漏洞。就连自己亲自打电话去给对方，对方也一改往日爱答不理的态度，跟他寒暄了几句。


    余误想了很久，最终放下了文件。「算了。」余误放弃了自己从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苏懿宁这次确实是帮到了他，「你这次做的是很好。但下次你做什么之前提前跟我说一下，既然你有人脉可以用，为什么不先跟我沟通？」


    「我不跟你沟通是来不及，而且你当时身体状况很不好，我担心你啊，你烧得很厉害。」苏懿宁顺口道，「我知道是我做事冲动，但这次我没闯祸吧。我下次有相关的人脉会先跟你沟通，我会想清楚后果再做事，不给你添乱的。」


    「.......」苏懿宁态度如此坦诚，余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且这次也确实因为苏懿宁把项目拿下，把余父这次是堵得哑口无言了。这是被余父做烂了的项目，他就没指望过余误能把项目拿回来。他旁敲侧打，无论如何都套不出来余误能成功拿下这个项目的原因。


    没人能想过苏懿宁会派上用场，就连苏懿宁自己本人也没想过。


    ——


    ——


    余误对于苏懿宁把鱼仔交给了贺钧这件事感到很不满，尤其是得知鱼仔跟贺钧关系很好以后，他就更是板着个脸了。苏懿宁是在飞机上才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为期七天六夜的行程因为他生病的事情耽搁了两天，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家狗儿子跑情敌那去了。


    就是情敌，虽然余误知道贺钧跟苏懿宁没什么，可他对贺钧的敌意仍旧很大。「你做事永远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做，你把狗交给谁不好，交给贺钧？」


    「只是寄养一星期，应该没什么吧。而且我不太放心交给宠物店...」苏懿宁心虚道，他本来觉得没什么，可余误反应这么大，苏懿宁就有点后悔了。而且因为要帮余误搞定项目的事情，他还临急临忙提前把狗交给贺钧了，「现在鱼仔吃好喝好，它没事的，贺钧还给我发照片了。等我们回去，儿子还是我们儿子，不会有问题的。」


    「哦。」余误翻了个白眼，双手抱在胸前背过了身，闹别扭了，「你明知道我对他有意见，你还跟他关系这么好。」


    苏懿宁哭笑不得，他也没想跟余误犟嘴，「但是你跟邱彤彤结婚那会，我是真的想过只当一个小三。」他说，「我那会好讨厌她，我巴不得她去死。我确实也伤害过她，但我现在后悔了，我知道你跟她是好朋友，而且还有工作上的合作关系。所以我爱屋及乌，不把她当情敌了。」


    扯远了，苏懿宁本来没有要扯这些的打算。但如果余误真的跟邱彤彤是一对互相喜欢的夫妻，说不定苏懿宁还真的会选择当一个小三，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把余误抢回来。就算是缺德，他也会这么干。「他只是我一个粉丝朋友。以后跟他单独见面我都跟你报备，这样可以吗？」


    「随便你。」余误撇过了脑袋。


    「那等我们回来，就给家里招个人？」苏懿宁戳戳他，「你之前不是说想找个人料理家里吗，招了人以后我们就算不在也有人照顾小狗了。」


    「哦。」


    「好啦，我亲一下好不好？」苏懿宁用脸蛋凑在他肩膀上蹭蹭，「不生气了。」


    「谁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无聊。」


    「对对，无聊。」苏懿宁乐呵呵的，知道余误不是真正的生气。「那就不跟我闹了，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苏懿宁凑到了他的耳边，「我为你准备好了一切。」


    余误瞄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他倒也想知道苏懿宁到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苏懿宁订的温泉别墅很不错，环境和风景都很好，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余误也想趁机好好放松一下，苏懿宁一切安排得妥当，他们到的当晚就有人把晚餐准备好了，他们吃完就可以直接去泡温泉。


    而当余误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床上放着一支红玫瑰。而床头柜上摆了好几个奇怪的道具，「解释一下？」余误指了指那几根看起来特别惊悚的玩意儿，「有它们就不需要我了是吧？」余误故意道。


    「不不，我只是增加一些些情趣。」苏懿宁笑嘻嘻的，「这些都是我用过的——你没发现跟你的尺寸很像吗？」


    「像？」可是那几根玩意儿看上去特别惊悚，无论是尺寸还是外形都让余误难以接受，他是横竖看不出来这几根东西到底哪里像他，「你都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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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你之前不还夸过我给你口的时候技术好吗！」苏懿宁还挺自豪，「我就是用这些大傢伙练习出来的。没办法，你不在，我又只想要你。我只能自己玩啦。」


    余误感到很无语，他心想自己可是从来没借用过什么道具自己玩。「那你继续自己玩吧。」余误道，「我去泡温泉了。」


    苏懿宁乐呵呵的跟在他身后，「哎呀呀，我老公不会连玩具的醋都吃吧。」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大侦探，「快让我看看，我老公都醋成什么样啦？」


    「有病。」余误轻骂了声，一把将苏懿宁搂到了怀里，「别犯傻了，泡温泉去吧。」


    「好。」苏懿宁也顺势搂过了余误的腰，他靠着余误，脱口而出的就是表白，「我爱你，你是任何东西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余误听习惯了苏懿宁的表白，所以这会他也只是揉了揉苏懿宁的脑袋，「知道了。」他应了声。


    这次难得可以好好放松，泡进温泉那一刻，苏懿宁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叫嚣着舒服，暖洋洋的。「你现在刚病好，泡温泉正好。」苏懿宁跟余误说，「舒服吗，我帮你捏捏肩膀好不好，你之前工作累。」


    余误都还没答应，苏懿宁就已经起身往自己凑过来了。双手搭在余误肩上捏捏，力度不大，对于余误来说算不上舒服，反之苏懿宁贴上来的动作让他有点心痒痒的，只让苏懿宁稍微捏了几下就躲开了苏懿宁，「好了。」余误说，「坐下来泡吧，别折腾了。」他把苏懿宁拉了下来，「坐下...你泳裤呢？」


    余误是穿了泳裤围了浴巾下来的，他见苏懿宁围了浴巾下来便以为是跟他一样穿了，结果苏懿宁现在是真空状态。全裸着在他面前晃悠，「把浴巾搭上。」余误扯过了放在一旁的浴巾扔到了苏懿宁胯下，「我们这露天的，隔壁栋离我们不远，你怎么想的？」


    「周围黑乎乎的，就算有人看又能看见什么？」苏懿宁嘟囔道，「而且我们又没做什么。」


    「那也不行。」余误警告道，「你也不能做什么，知道没。」


    苏懿宁眼镜上全是水雾，可他却没有把眼镜摘下，余误看不过去把他眼镜摘了。苏懿宁眨了眨眼，眼睛有股说不上来的明澈感，「你摘我眼镜，我看不清你了。」


    余误把他受伤过的左眼挡住，「那就用右眼看。」余误说，「眼镜上有水雾不是更看不清么？」


    苏懿宁想了下，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对哦，我只是想看清你一些。」他凑过去亲了余误一下，「能在这里跟你作爱吗，感觉这儿很舒服。」


    「不能。」


    「那你坐上去，我帮你口呢？」苏懿宁问的总是很直白，「你让我帮你吧，很舒服的。」


    「你难道不能安静泡会温泉？」余误很纳闷，苏懿宁一直叽叽喳喳地说话，「安静坐会儿吧。」


    苏懿宁却只是安静了五分钟不到，他看样子很忐忑，然后终于鼓起了勇气，一把扯过放在一旁的干毛巾，快速将余误的手绑了起来。「？？」余误有点懵，但他全程没有反抗，倒是想看看苏懿宁要干嘛，「什么意思，你要用强的？」余误问他，「你绑得不够用力，我手一转毛巾就开了。」


    苏懿宁笑眯眯的，「没关系，我不绑你也不会反抗我的——你都已经这样了，还反抗我吗，你跟我是同类人，余误，别装了。」


    「呵。」他对视上苏懿宁的眼睛，苏懿宁摸上了他的手。


    就在他以为苏懿宁要做点什么刺激的事情时，苏懿宁却只是拿着他的手指，迅速往他的无名指处套了个戒指。「？」余误当场就懵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苏懿宁会这么突然。而且还是在这么怪异的情况下，「你认真的？」余误问他。


    苏懿宁点了点头，「我怕太正式了，你会拘谨。」也不知道是温泉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苏懿宁的脸蛋红红的，「而且这样把你绑起来，你就只能接受我了，会很怪吗？」


    「怪。」余误评论道，他才把这个字说完，就看到苏懿宁的表情立刻僵住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能牵扯到苏懿宁的思绪。「你在跟我求婚？」


    「是的。」苏懿宁通红着脸蛋，小心翼翼的捧着余误的手，十分虔诚的亲了一下，轻轻的，「我希望你能嫁给我，我以后会努力保证你每天开心，让你感到幸福快乐。」


    「……」


    「我会用我这辈子去爱你，好不好？」苏懿宁总是能说出这些肉麻极了的话语，「…你给点反应呀，你不回应我是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顾虑。」余误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好，可以，我答应你。」


    「答应嫁给我了？」


    「对。我可以把毛巾弄开了吗？」余误问他，「这样的求婚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好歹穿条裤子吧。」


    「我这样比较坦诚。」苏懿宁却并没有把他的毛巾弄开，还蹭蹭余误，有几分撒娇的意思。他眯着眼睛，努力看清余误的模样，「也跟我说喜欢吧，好不好？」


    「好。」余误答应得很快，「我爱你。」


    第127章


    『我爱你』三个字这么短，轻飘飘的。苏懿宁没想过余误会回应得那么快，快得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余误说完以后他的脑子甚至空了一瞬，然后微微张开嘴巴，「啊...？」苏懿宁懵懵的，大脑好像不会让他做出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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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余误见苏懿宁呆住了，便张嘴咬开绑着他的手的毛巾。「怎么傻呆呆的了。」余误伸手捏了捏苏懿宁的脸。


    可苏懿宁就是完全呆住了，毕竟余误这句『我爱你』，他从上学那会等到现在。他知道余误心里是有他的，但等到这句话真的从余误嘴里说出来，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你真喜欢我啊？」苏懿宁抬眸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渴望，「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要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苏懿宁，余误还真回答不上来。反正等他注意到的时候，苏懿宁已经把他的心给霸占了。「但我喜欢你是真的。」余误又表白了一次。


    苏懿宁的心脏狂跳，就因为余误简单的表白。他感觉此时此刻宇宙爆炸也无所谓了，如果让他现在原地去世都可以。「好吧。」苏懿宁点点头，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余误，充满欲望和爱意，「那你让我给你口吧，或者你能不能快点懆我，我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抱住了余误的手，「老公？」


    余误的唿吸声不知为何重了几分，他只是犹豫了不到三秒时间，就答应了苏懿宁。「回房间。」他握住苏懿宁的手腕，拉着苏懿宁走出了温泉池，「走。」


    苏懿宁的小心脏跳得更快了。


    他感觉今晚会被余误懆晕过去。


    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余误甚至把他的玩具都给用上了，苏懿宁人生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吞下两根。好可怕，他再也不敢玩玩具了。第二天醒来他在床上缓了很久都不能适应，他总感觉他后面那地方合不上了似的，感觉刺痛刺痛的。


    「醒了？」余误倒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他还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玩具，「还要继续吗？」


    「...扔了！」苏懿宁被这些玩具整得心理阴影都出来了，他嗓子都哑了，身体没一处是舒服的。


    可余误只是眯了眯眼，就要掀开他的被子。苏懿宁被吓得够呛，赶紧捂着自己还生疼的屁股，「不，不要了。」他吓到结巴，「昨晚做很久了。」


    「你不是很喜欢玩玩具吗，我陪你多玩玩。」余误拿着玩具戳戳他，「以为你比较喜欢玩具呢...现在还早，再玩玩？」


    「不要，我不喜欢了。」苏懿宁赶紧摇头，「不玩了，再进来我都松了。」


    「松？」


    余误的手伸进了被窝里，「！」苏懿宁本来就刺痛着的地方受到了试探，但进去的十分容易。


    「好像是真的呢。」余误挑了挑眉，「看来需要好好保养一番了，我给你上点药。」


    「......」


    苏懿宁有点欲哭无泪，虽然他知道余误一向都有点鬼畜，但他总感觉自己打开了余误某种奇怪的开关。


    两人在床上折腾到下午，直到苏懿宁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余误才彻底放过了他。余误亲了下他的额头，「再躺会，我去弄点吃的。」


    苏懿宁迷迷煳煳的，「好。」他答应道，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


    能跟余误心意相通真是太好了，余误还能接受他真的太好了。苏懿宁脑袋晕晕的，他闭着眼睛，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套别墅倒是样样齐全，苏懿宁早就料到他们会在家做吃的，在来之前就安排人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余误简单做了几个菜，倒是色香味俱全，苏懿宁肚子叫得更大声了。他赶紧拿起一块排骨塞到嘴里，烫得他斯哈斯哈了半天都没吃进肚子里。「没人跟你抢。」余误道，「急什么？」


    苏懿宁努力把排骨吞进了肚子里，「嘿嘿，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嘛。」苏懿宁了挪屁股，被做得太多了，有点不舒服，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松了，怪害怕的。


    「要回床上吃吗？」余误看出来了他的不适，「不舒服？」


    「没。」苏懿宁摇摇头，他这会连嗓子都是哑的。「你做了好多吃的，我要吃光光！」


    余误想了想，突然把他面前的一盘椒盐排骨和干锅鸡都给拿走了，就剩一盘炒青菜，「你还是吃清淡点的。」他说，「我煮了白粥。」


    「？？？」苏懿宁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对你老婆！」


    「对。」余误点点头，很无情的把美食带走了。但他又折回来给苏懿宁的嘴里又塞了一块排骨，「好了，不能多吃。」说罢，他就真荤菜都给拿进去了。


    等余误把白粥拿出来那会苏懿宁整个人都瘪了，「我挨了一晚上懆，连美食都不配拥有吗？」苏懿宁委屈道，「你也太缺德了，你是不是只喜欢我的屁股。」


    「我是为了你的屁股着想，而且你不是吃了两块排骨吗？」余误道，「但我陪你吃白粥。那些菜先留着吧，等今晚过了看你情况再说。」


    「哦。」余误陪他吃白粥，那他又没意见了。苏懿宁眯着眼睛嘿嘿笑了两声，乖乖低头吃粥了。


    余误盯着他看了会儿，「你只给我买了戒指？」他问。


    「是啊。」苏懿宁点点头。


    「为什么，你不够钱？」余误纳闷，哪有人求婚就买一只戒指的。


    苏懿宁却是伸出了手，「我想要你给我的那只，你之前不是跟我求过婚吗，我想要当时那个戒指。」


    余误一愣，没想到苏懿宁还记着，「现在才来要，是不是有点晚了。」余误道，「那会是你自己没要，你确定我还会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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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苏懿宁十分笃定，「因为你现在是真的喜欢我了。」


    余误听完以后只是轻笑了下，他伸手拍拍苏懿宁的脑袋。然后从口袋里弹出了那枚戒指，「那就送你吧。」


    「！！」苏懿宁震惊，他双手接过余误给他的戒指，就是当时那一枚，「真的？！」他惊道，「这么突然，就给我了？」


    「你昨晚也挺突然的。」余误道，「我总比你裸着身子向我求婚要好吧。」


    苏懿宁快速戴上了戒指，他边戴还边傻笑，「你不能反悔了哦，给我的就是给我的。」


    「嗯。」余误应了声。


    说实话，他把戒指带在身上的原因就是想找机会给苏懿宁的，只是没想到被苏懿宁捷足先登了。「吃完就去休息吧，我给你再上一次药。」


    「好。」苏懿宁心情很好，他感觉自己屁股疼也不是什么事了。


    他好爱余误。


    这次旅途十分愉快，苏懿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感觉自己跟余误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结局一样，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每天都忍不住傻笑，余误也没忍住每天都在骂他傻冒。


    回程的机票最后是订在后天，他们已经玩一整个星期了。虽然是有万般不舍，但余误的工作已经搁置了很久，而苏懿宁也差不多要回店里看看状况。


    苏懿宁现在能不受余父的掌控，终于可以着手开始发展自己的项目了，他早就准备了很多，打算回去就大显身手。苏懿宁这两天都有看到余误在用电脑工作，他想让余误暂且放下工作陪陪他，但余误就是个工作狂，苏懿宁能看到他眼中的野心。


    「你爸之前阻挠你很多吗？」苏懿宁问他，他坐在余误旁边看了下他电脑里的内容，「你接下来有这么多工作？」


    「对。」余误点点头，「接下来会有点忙，但挺好的，也算是可以摆脱他了。」


    「但是他一开始不是想你继承他，才把你带走的么？」苏懿宁好奇道。


    余误摇了摇头，「他当时是出事了，才把我带回去当挡箭牌。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还要被他拉去到处应酬，他跟全世界说把公司交给我了，还把一堆莫须有的罪名丢到我头上，说是我接手公司后因为缺乏经验造成损失——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干。」余误回忆了一下，那段记忆并不好，「如果我反抗，他就会断了给奶奶的治疗。反正，你可以理解为他把我当成傀儡了。」


    苏懿宁很少听余误讲起那五年，但现在听来，余误应该过的不算好。


    「但是你帮我把项目谈回来了，我知道他是故意刁难我的。如果这次没有你帮忙，我觉得项目我是拿不下来的…谢谢你。」余误竟然很诚恳的道了谢，「我之前想干点什么都受他监视，只能做他允许范围内的项目。但现在好了，他答应不管我了。」


    「哦。」苏懿宁点点头，觉得自己拿那个监控视频换来的余误工作上的自由真的很值。余误很高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真的只是因为走了关系，才成功帮到我的？」余误问他，「没有其他任何交易？」


    「没有。」苏懿宁回答得很快，他发誓绝对不能让余误知道监控视频的事情。余误什么都不用知道，「干嘛这样问，你还不信我？」


    「没。」只是觉得很神奇，余误总感觉苏懿宁是有事情瞒着他的，但他又没有任何证据。项目的事情无论他怎么问，怎么追究，都只能得到苏懿宁走关系帮了他这一个答案。「但是你最好是没别的事情瞒我。」余误警告道。


    苏懿宁乐呵呵地装傻，「我能有什么事瞒你，我都快把心剖出来送给你了。」


    第128章


    苏懿宁总有股不祥的预感，晚上他在进温泉那会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池子里扑去，还连手机都一块摔进了水里，人泡水了，手机也泡水了。


    余误走在他身后被他吓了一跳，赶紧下去把人捞上来，也幸好苏懿宁只是掉水里没碰到哪儿，只是稍稍呛到了水，「没事吧？」余误问他。


    「有事。」苏懿宁指了指池底下的手机，「我手机出大事了。」


    「...这有什么，明天去修一下就是了。」余误无奈道，「人没事就好。」


    「我觉得挺有事的，我总觉得大事不妙。」苏懿宁吸了吸鼻子，


    「还行。」苏懿宁拉住了余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能有什么事，不就手机坏了？」


    「不知道。我总觉得我这几天太幸福了，我要遭报应的。」苏懿宁很诚恳的告诉余误，「每次事情要好起来，就要有坏事发生。」


    余误捂住了他的嘴巴，「乱说。」


    可事实就如苏懿宁所说的那样，每次当他感觉自己要幸福起来了，坏事就来了。苏懿宁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拿余误的手机玩了会儿以后觉得没意思，又登了自己的微信号打算看看自己没手机的几个小时里有没人找他。


    结果这一登，十几二十条信息疯狂响个不停。余误被提示音吵醒，「怎么了？」


    「我拿你登了个微信。」


    「这么多人找你？」余误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他，「谁找你。」


    苏懿宁定睛一看，「...我妈医院的护士和她的护工。」他点开聊天框一看，心脏咯噔了一下。「我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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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余误从床上坐了起来。


    果然是坏事。


    苏懿宁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他妈妈随时会因为脑袋里那颗瘤子而死掉的事情，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跟余误从床上爬了起来，临急临忙地改签最早的一班机回去。


    可他们就算再快，也用了近半天的时间才赶到医院。去到医院那会已经大中午了，苏懿宁一路狂奔，可最后他看到的只有盖着白布的尸体。


    苏懿宁整个人都懵了，比起上次余奶奶离世的号啕大哭，他这会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只是呆住了，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妈妈呆了很久，直到余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稍微有了点反应。


    他前几天过得太幸福了，这会妈妈的突然离世，就宛如在他头上勐地拍了一掌。强行让他拉回了现实里，「…处理后事的程序是什么样的来着？」苏懿宁的表情很是呆滞，「好突然，我就说要好起来了，就有坏事发生。」


    「别乱想。」余误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就这么陪着苏懿宁静静的站了会儿。


    苏懿宁挨着他缓了很久，走出房间那会苏懿宁脑袋还是空的。不安的感觉在心里四处乱串，他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懿宁。」他听到有人喊他。


    苏懿宁回头，竟然看到那位叔叔…他的后爸。苏懿宁没想到会看到他，但转头一想看到他也不奇怪，毕竟是自己在电话里让他来看妈妈的。


    余误自然知道这人是谁，也知道他曾经对苏懿宁做过不轨之事。所以他立刻就警惕了起来，挡在了苏懿宁的面前。


    余误得知苏懿宁的遭遇以后查了很多关于他的资料，还把他给整了一顿，害他公司没了。倒是没想到还能看到他，「有事？」余误眯了眯眼。


    苏懿宁拍了拍余误示意自己没事，他强装镇定，「你是来看妈妈的？」


    「嗯，我陪她好几天了。」叔叔手里提了个袋子，「你妈妈织了个围巾，虽然才织了三分之一不到…但还是交给你吧。」他把袋子递给了苏懿宁，「你妈妈走得不算痛苦，放心吧。」


    「哦。」苏懿宁没什么反应，他只是让叔叔来看妈妈一下，没想到他能陪好几天。但幸好妈妈最后离开是有人陪的，不至于自己一个人离开。苏懿宁接过了袋子，「谢谢你陪她。」


    叔叔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他看到苏懿宁身后还站了个余误，刚才还算温和的表情瞬间就愣了几分。他想起来了什么，眯了眯眼，「余氏集团——余误？」


    余误没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久违。」叔叔跟余误打了声招唿，「你们是一起的？」


    「是。」苏懿宁插了话，「你们认识吗，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我的生意被他『关照』了许多，原来你们认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关照』我那么多了。」叔叔道，他轻笑了下，然后作出了一个十分故意的举动，是要挑余误的情绪。他伸出了手，快速在苏懿宁脸上摸了下，但他的眼睛却是在盯着余误看的，「懿宁长得跟妈妈真像，怪不得我当时会认错。」


    「…！」余误几乎勐地上前一步。


    苏懿宁躲开了叔叔伸过来的手，并且快速拦住了余误，他只是笑了一下，「是挺像的，谢谢你这几天对我妈的照顾。」苏懿宁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他拉着余误离开，生怕余误会动手。


    余误几乎是被苏懿宁拽着离开的，走得远远的，他才甩开了苏懿宁，「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余误没忍住紧皱了眉头，「认错人？是指差点把你强了的事情吗？」


    「不知道。」苏懿宁悻悻道，「随便了，别管他。」


    「为什么别管，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没跟你妈在一起了吗？」余误问。


    苏懿宁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啊，可能我妈生前有联繫他呢？」苏懿宁说，「而且他陪了我妈最后一程，别跟他较劲了。而且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是。」余误没有否认。


    苏懿宁有些无奈，「好吧，但之后就别管他了。」苏懿宁道，心想好歹这次余误的项目也全靠叔叔拉回来的，就算再看对方不顺眼，表面功夫还得做一下。「我妈年轻时候跟他有好过，我妈应该喜欢过他的。只是因为怀了我，才没跟他在一起…有他陪最后一程，我妈应该走得不难过。」


    余误对此感到很不屑，心里不爽到了极致。


    苏懿宁以为苏妈妈能多活些时间，他以为只要配合治疗，就能让寿命延长。对于苏妈妈的离开，苏懿宁的心里感觉空了一大块。他揪着妈妈织了三分之一的围巾，捏了捏那团毛线球，实在是难以言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就是哭不出来，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无论是紧接着的尸体火化，还是操办后事，苏懿宁都显得十分冷静。


    只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整个人埋到余误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余误，生怕余误也会离他而去似的。


    害怕。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余误耿耿于怀在余奶奶离世时他的离开。只能经歷了同样的事情，他才能体会到余误当时心情的难过。


    这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难怪余误当时就算不承认喜欢他，也要用求婚的一招将他留下。


    苏懿宁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情低落，苏妈妈的骨灰苏懿宁打算放回家里。他久违地带着余误回了趟家，发现家里还是一样的，给他无尽的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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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妈妈在去世之前一直住在这里的，家里被打扫得还算干净。只是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奖牌奖盃奖状，在这个家里随处可见。客厅里放着的舞蹈杆很旧了，但能看得出来它被使用过度的痕迹。


    「这个家你要留着？」余误问他，「你不是不喜欢这里？」


    「嗯。」苏懿宁点点头，他把骨灰放好了。还上了三支香，「毕竟我从小到大的东西也放在这里，懒得搬了。」


    这个地方原本住的人很少，阴森森的。但最近这栋楼被政府收购了挺多单位，还在外面加装了电梯，在这一块做了个低价出租的活动政策，有不少人搬进来了。刚刚回来的路上还碰到好一些新租客，挺热闹的，看样子这地方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被拆掉。


    余误在他家转了一圈，看到苏懿宁房间里还残留着许多药瓶罐子，他随手拿起一个空药瓶，是控制精神方面的药。「说起来最近没看到你吃药，你好了么？」余误问他。


    「还行。」苏懿宁回答道，「药吃完了，一直懒得去开。我感觉我精神也没什么了。」虽然因为苏妈妈的离世他一直睡不好，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应该要去开点药。


    苏懿宁对这个家没什么特别怀念的地方，「走吧。」他说，「在这里我还能想起来把你绑回来的记忆呢，你那时候应该很恨我吧。」


    「嗯。」


    「对不起。」苏懿宁说，「我也没想过我的想法会让我自己付之于行动。」


    「算了。」余误无奈道。既然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提的。他搂过了苏懿宁的肩膀，「走吧，但我还是劝你把这里卖掉，省得老是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苏懿宁摇摇头，「也不全是不好的事情。」


    不记恨了，还是记点美好的事情吧。记得妈妈给自己讲过小故事，记得妈妈给他煮好吃的，记得放学回家以后叽叽喳喳跟妈妈说着学校发生的事情，记得妈妈摸摸他的脑袋。记得自己撒撒娇，最喜欢妈妈了。


    她死了。


    好像她对自己的不好也瞬间消散了，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了。她死了，苏懿宁再也不用害怕了。可是她突然就死了，刚好那天苏懿宁摔了一跤手机泡了水，他没能接到妈妈给他拨打过最后一通电话。


    错过就是错过了，苏懿宁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超越妈妈心中的芭蕾，成为妈妈心中的第一位。但不重要了，「余误，」苏懿宁揪着余误的衣服，把自己埋进了余误的身体里，「我从今往后，真的只有你了。」


    『你敢不要我就把你杀了。』


    「？！」苏懿宁勐地抬头，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余误问他。


    苏懿宁用手指抠了抠耳朵，但声音分明不是来自现实。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很熟悉，是已经消失的另一个自己，「没什么。」苏懿宁含煳地回应余误，在想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他分明就已经把病治好了。


    第129章


    苏懿宁和余误重新投入回各自的工作中，余误为了发展他的新事业，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似的。而苏懿宁为了不让自己乱想，也让自己忙了起来。


    苏妈妈的芭蕾机构因为还有很多在上课的孩子，所以机构落到他头上了他也没打算关门大吉。相反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在机构上，他开了几个课程，每周固定有的三天时间带小孩上课，清吧则是固定那三天下课后晚上去看店。而其余的四天的早晨到傍晚，他都在埋头苦练新接的舞台剧。


    苏懿宁挺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忙起来他脑袋里空空的什么也不用想。可唯一的不好，就是他变余误的时间变少了，就连晚上出去遛狗的时间都比见余误的时间还要多。他经常是半夜醒来才发现余误躺在他旁边，他都不知道余误什么时候回来的。


    恼火，这么晚回来，你不要老婆了吗？


    苏懿宁气哼哼的，可又找不到时间跟余误好好聊聊。每次遛完狗回来就困得要死，洗漱洗漱就睡了。完全找不到时间跟余误沟通，而且每回只是睡到半夜醒来以后就头疼不已，就算他抱着余误睡，脑袋里也乱糟糟的。更让他感到惊悚的是，他又听到脑子里有人跟他讲话。


    苏懿宁怕自己情况异常又出现人格分裂的情况，便打算跟余误商量一下休息个两三天飞国外看心理医生。只是他没想到他打开余误办公室的门，就见到小艺人坐在那儿，穿了一条小短裤，穿搭偏中性，苏懿宁一看他就觉得小艺人是来勾引自己老公的。


    「你怎么来了？」余误见他进来以后问他，「我今晚还要带他去见个导演，你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我来怎么了，打扰你们了吗？」苏懿宁直径走到了余误身边，他不满极了。他甚至阴阳怪气的，「见什么导演啊，艺人不都自己跑剧组面试吗，待遇这么好，哪有老闆天天带艺人去见导演的？」苏懿宁弯腰抱住了余误，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沙发上的小艺人看。


    「原本是邱彤彤约的导演，只是她临时没空而已。」余误解释道，他拍拍苏懿宁的手，「你意见这么大，你也一起去呗？」


    「好啊，那我也去。」苏懿宁看着小艺人，故意问他，「我去你没意见吧，你会怕我把你资源抢走吗？」


    小艺人哪敢说话，他确实是有勾搭余误的心思的，但老闆对他没意思，所以这会他也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他勐的摇摇头，被苏懿宁吓得像只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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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弱的对手，苏懿宁觉得挺没意思。余误也是向在他这边的，「别闹。」余误道，「等我一下，我保存一下文件就走吧。」他捏了捏苏懿宁的手心。


    「嗯。」苏懿宁推了推眼镜，感觉自己赢了。


    这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全程都是余误都在跟导演谈一些十分商业的事情，偶尔才会cue到小艺人两句，除了一开始导演以为苏懿宁才是这次被介绍的角儿以外，一切都十分顺利。「你伴侣长得比你家小艺人还漂亮呢。」导演打趣道，「如果余总愿意的话，可以让我给你伴侣安排个角色？」


    「不用了。」余误摆摆手，「他不是娱乐圈的。」


    「但我好像看到过他呀，好像隔三差五能看到他的热搜。」导演说，「我没记错的话是跳舞的吧，这次的剧本也有跳舞的角色哦，就出演几个画面，感觉电影画面能丰富不少。


    「不。」余误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还是说回来我们家艺人的事情吧。」余误跳过了话题，就是不愿意让苏懿宁参演什么角色。


    小艺人在一旁听了感觉心里不舒服，明明他哪儿都不差，可在苏懿宁旁边就是被比了下去。明明这是为他争取角色的饭局，倒是成了苏懿宁的夸奖大会。


    所以趁着苏懿宁上厕所的时间，他也熘出去了。「你很得意吧。」小艺人在厕所门外堵住了苏懿宁，「导演都夸你漂亮。」


    「哦。」苏懿宁翻了个白眼，「你有事吗？」他在里面都听困了，想着出来洗把脸，没想到还能遭受到小艺人的攻击。他一下精神了不少，感觉来活了。


    「我没什么事，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资源跑了。」小艺人哼了声，「你识相点好不好，下次饭局你别来呗。」在他眼里，苏懿宁是跟他一样的角色，只是运气好入了余误的眼，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苏懿宁皱了皱眉，他就没把小艺人放在眼里过，要说真的，他没有要针对小艺人的意思。可他的脑袋里突然感觉刺痛了一瞬，疼得他眯起了眼。苏懿宁晃了晃脑袋想要保持清醒些，可他的意识却逐渐变得有些不对劲，「你别惹我。」苏懿宁推了他一下，却没想到自己力气过重，直接把人给推到了，「？！」苏懿宁被自己的举动吓一跳，在他的想法里，他只是轻轻把小艺人推开。


    但是小艺人摔得很重，「哎哟！」小艺人不是假摔，也没装，苏懿宁是真的狠狠推了他一下。「你有病呀！」小艺人骂了声。


    「抱歉。」苏懿宁道，弯腰想要把人给扶起来，「我没有要这么对你的意思，我——」


    小艺人直接拍开了他的手，「你装什么？」他气道，自己爬起来揉揉被摔疼的屁股，「我只是阴阳怪气了几句你就动手，余总知道你这么暴力吗？」


    「...他好像知道。」苏懿宁心虚道，但他刚刚真的没想要对小艺人下狠手。他也还在纳闷。


    小艺人怒瞪了他一眼，知道苏懿宁现在跟余误是一对的，也没敢闹什么。急匆匆的跑了。


    苏懿宁看着自己的手，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吃药。他感觉大事不妙，看了眼镜子，感觉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


    他最近就感觉脑袋里有人说话，他这会几乎是确定了，『你回来了？』苏懿宁在脑海里试探着问了一句。


    但无人回应。


    苏懿宁的世界里原本只有『余误』跟『妈妈』两个人，现在缺了一块，所以苏懿宁的大脑自动把缺失的那一块给填补上来了。人格分裂本来就不是能轻易根治的事情，只是苏懿宁不太明白另一个『苏懿宁』跑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饭局结束以后苏懿宁就把这件事跟余误说了，余误对此却没有感到很惊讶，「好，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余误十分冷静地道，「我也打算跟你说这个事情。」


    「啊？」


    「你应该觉得跟我见面的时间变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老是半夜才回来。」余误告诉他，「其实我一般在你不去店里的那几天，晚上8点多就回来了。刚好是你每天遛完狗回来，你就变了个人。」


    「？」苏懿宁没懂。


    「你每次抱着狗回来到你半夜发现我突然躺在你旁边睡觉的时间，就是你意识空了的时间。」余误很坦然地告诉他，「我怕你知道以后情绪会更不稳定，就没跟你说。我也已经把时间空出来了，早就帮你约好心理医生了。」


    「？？？」苏懿宁有被余误过于镇定的情绪给惊讶道，「你说真的？那我失去意识的时候跟你干嘛。」


    「也没干嘛，只是把我铐起来而已。」余误说得很自然，好像那只是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估计是你妈妈的事情对你来说刺激太大，怕我跑了。」


    「...操。」苏懿宁骂了声，「真的吗，你不早说。我都被我自己吓死。」


    「他也想跟你意识相通，他没有恶意。」余误说，「我跟另一个你沟通过了，他看起来也挺纳闷的。」


    「哦。」


    「监控录像的事情他也告诉我了。」余误突然告诉他。


    苏懿宁听完后勐地一惊，「什么？」苏懿宁难以接受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被『自己』卖的一干二净，他惊得不行，表情都极其扭曲，难以置信。


    「难以接受？」余误轻笑，「我也挺难以接受的，没想到项目你是这么帮我换回来的。」


    「......」苏懿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是余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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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另一个『你』告诉我，你还会瞒着我一辈子吧。」虽然他有查到那个叔叔跟项目对接的老闆是表兄弟，但余误还真没想到会有监控视频这一桩。他原本是要找苏懿宁麻烦的，但另一个『苏懿宁』却在他找麻烦之前乖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对不起。」苏懿宁说，「我只是不想你乱想，所以想瞒着你...那另一个我也太多嘴了，他有病吗什么都告诉你。」苏懿宁碎碎念道，被『自己』出卖的感觉很神奇，他难以诉说自己现在的心情。


    倒是余误特别冷静，「他有病，那你也一样。你们都是一个人，你是『理智』的那一部分，所以我很想问你，为什么每次这种事都想着瞒我，我能把你吃了还是怎么样。」


    苏懿宁吓得够呛，他视线四处乱瞟就是没敢跟余误对视。「他，他，我到底告诉到你什么程度了，你不会要找那个叔叔麻烦吧...」苏懿宁支支吾吾的，他甚至开始语无伦次，「你别找他麻烦了行不，视频是销毁了，没有备份给他的，我只是拿来威胁他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做，我知道，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我......」


    「你紧张什么。」余误打断了他，「我都还没说什么。」


    苏懿宁却很懊恼，他泄气了，「我怕你生气，我们才刚在一起。怕你反悔。」


    余误哭笑不得，「我是生气，但我没有要反悔。你这次还挺聪明，是销毁视频而不是把视频给他做交换，你还不算太傻。」


    「...我因为是威胁他，所以我有截两个图给他。」苏懿宁心虚不已，说完了两眼一闭，等待着余误的审判。


    他以为余误会很生气，他以为自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他紧张到握起拳头，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但苏懿宁等了很久，余误只是轻轻的戳了下他的脑袋，「至于吓得嘴唇都发白吗？」余误挺无奈的，「你很害怕？」


    「嗯，怕我做错事，你会不要我的。」苏懿宁总是会有这种想法，才会创造出另一个『自己』，让另一个『自己』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例如说把余误绑起来，都是因为在害怕余误不要自己。


    「别乱想。」余误只是说，「我要训你，也只是想跟你说以后你做事要跟我商量，无论发生任何事。」


    「我发誓我任何事都跟你商量。」苏懿宁立刻道，他举起了三根手指，「我发誓不再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


    余误抿没有回应，这事也算是暂时翻了篇。但毕竟在医院有受到那个叔叔的挑衅，余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再去找他的麻烦。


    苏懿宁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嘆了好长一口气，「真好啊，我好羡慕另一个自己。」苏懿宁抱住了余误的胳膊，「我也想用手铐铐你呢，一直怕你不答应，怕伤害到你。但没想到我已经付之于行动了。真好啊，我也想那么干。」


    余误戳了戳他的脑袋，「没救了你。」


    但就算是那个付之于行动的『苏懿宁』，也已经拥有了理智，虽然是铐着他。但没再伤害过他，只是怕他跑了，依偎着他什么也没说。余误有问过他为什么会突然又跑出来，而另一个『苏懿宁』则说，「是他想让我出来的，他怕没人陪他。怕失去你，想把你关起来，但他不敢这么做。我就出来了。」


    「我跟他是一体的。」苏懿宁说，「我会跟他再次融合，但『我』会有点疯，你会难以接受吗？」


    对此余误只是笑了一下，「早就接受了。」


    第130章


    苏懿宁开了一大堆药回来，他看着这袋子药就发愁。这次医生让他最少三个月要进行一次面对面的复诊，平时也要定期视频汇报情况。苏懿宁在国外呆了三天，三天都跟心理医生见面。也幸好另一个人格很配合，在医生的帮助下他们也能顺利沟通。


    「吃这些药我会发胖欸。」苏懿宁抗拒道。


    「发什么胖，也没见你长肉。」余误道，「胖哪了？」


    「因为我练舞运动量大，而且为了保持体型我会吃得很少，吃药最多的那段时间，如非必要，我甚至不吃东西。」苏懿宁解释了一下，「是会长肉的，这药副作用就是会变胖，会很难看。」


    「长点肉挺好的，别再不吃饭了。」余误训道。


    苏懿宁扁了扁嘴儿，没再说什么。但好在另一个人格愿意跟他保持沟通，也愿意跟他分享记忆，但代价是，苏懿宁偶尔会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干一些奇怪的事情。


    例如说现在，他看到余误电话响起，发现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小艺人以后。


    『坐他腿上。』苏懿宁听到自己脑袋的声音在响，『快点，你不动我就动了。』


    所以苏懿宁决定听从自己的内心想法，坐到了余误的腿上。他正对着余误，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他。』脑海里的声音命令道。


    苏懿宁觉得脑袋里的声音挺烦的，但这些命令又确实是他想干的。他张嘴就吻住了余误，堵住了他跟对方说话的声音。


    余误立刻就掐断了电话，他任凭苏懿宁吻了会儿，直到苏懿宁自己喘不过气了，「嗯？」


    「不许跟小艺人讲话。」苏懿宁佯装生气，「你是他老闆，他怎么可以直接对接你呢。这样不对，你太放纵他了。」他咬了下余误的下唇，「你这样是给别人看上你的机会，你在勾引他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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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误哭笑不得，把电话放在了一旁，「按你这么说，你也经常勾引别人。」


    「不可能，我一心一意只有你一个。」


    「那你跟你的粉丝走得那么近，还不是勾引人吗？」余误捏了他一下，「从我身上下去。」这会他们还在车里，他们刚看完心理医生让司机来接他们。


    估计他们再闹下去，前面的司机想死的心都有了。「哼。」苏懿宁哼了声，「你不能把娱乐圈的工作丢回给邱彤彤吗，你现在要发展的又不是这一块的生意。」


    「是有这个打算的，等他们在我这合约期满了就还回去吧，也就还剩半年。」余误道，「到时候让大块头回来。」


    「半年啊。」那听着还好，苏懿宁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那好吧，还有你说我跟粉丝走得近，是指贺钧吧。我听他说是打算回老家了，我跟他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是吗，那最好别见了。」余误道，他横竖就是看那黑皮小子不顺眼。


    苏懿宁从余误身上下去以后也是贴着余误坐，他捏着余误的手心，用脑袋蹭蹭余误的胳膊，像猫儿一样撒着娇。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余误说，他真的好喜欢余误，「回去以后你可以陪我一下吗？」苏懿宁突然问。


    「陪你干嘛。」


    「没什么，我就是有股想把你绑起来的冲动，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苏懿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话来，「行吗，我不会太过分的，你陪我玩一下。」


    「......」他觉得苏懿宁受另一个人格的影响，好像越来越疯了。


    可很奇怪的是，余误并不讨厌这样的苏懿宁。只要在合适的范围内，余误甚至觉得这算是一种情趣。余误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对于苏懿宁太过于纵容了。「是你想这么玩，还是『另一个你』叫你这么玩？」余误问他。


    苏懿宁嘿嘿笑了两声，「一样。」


    余误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他只是轻轻戳了戳苏懿宁的脑袋，「回去吃药吧你，你没救了。」


    余误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苏懿宁看了一眼，这次不是小艺人而是邱彤彤了。他拿起余误的手机，十分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看来是小艺人找余误未果，让邱彤彤找余误来了。理智告诉苏懿宁这通电话肯定是工作，所以他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给了余误，「你接吧。」


    余误挑了挑眉，「这会让我接了？」


    苏懿宁点点头，他不再敢因为自己一时情绪上头害得余误工作上造成损失。虽然他很想把余误的手机扔掉，另一个『自己』也不断在脑海里叫嚣，但他还是克制了疯狂的想法。


    虽然病情復发，可苏懿宁还是能保持着理智。因为他现在知道，余误爱他。


    余误在聊电话的时候苏懿宁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了一阵，「嘿嘿。」他傻笑了两声，靠着余误蹭了蹭。


    「你跟苏懿宁在一块？」邱彤彤在电话里问余误，「好像听到他的笑声。」


    「对。」余误道。


    「听你说他病復发了，他还好吗？」邱彤彤问，「不会还有什么暴力倾向吧。」


    「还好。」余误回答她，「是我也认了。」


    苏懿宁觉得他们的对话不像工作了，便抬头看向了余误，他好奇余误跟邱彤彤在讲什么。余误跟他对视上眼睛，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是悸动。他只是不小心对视上了苏懿宁的眼睛，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噗通噗通跳得极其大声。


    余误伸手摘了苏懿宁的眼睛，苏懿宁有些疑惑，余误摘掉他眼镜以后他立刻单着一只眼，睁着那只没近视的眼睛努力地看着余误，「怎么了？」苏懿宁问他。


    「他怎么你都认了呗，我看不是他没救了，你是没救了。」邱彤彤在电话里回他，「你就被他缠一辈子吧，我看你也离不开他。」


    余误点点头，「确实。」


    看来疯心难救的人是他自己。


    ——


    苏懿宁的病情通过药物治疗是好了许多，虽然脑袋里是能听到声音跟他说话，但苏懿宁反而感觉习惯了脑海你那股声音，要是脑袋安静了他反而不习惯。能有『人』陪他，他感觉挺好的。


    但医生说他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还让他少跟『自己』说话。苏懿宁挺不愿意的，毕竟有另一个『自己』在，他可以找藉口把余误绑起来。


    苏懿宁不明白自己的不安感从哪里来的，但最近听贺钧说他领证结婚了，苏懿宁才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贺钧结婚得很突然，对象苏懿宁没见过。是某天在店里演出结束后贺钧跑来跟他说的，「我完了。」贺钧很严肃地告诉他，「我这辈子完了。」


    苏懿宁满脸疑惑，「干嘛，你不喜欢人家？」他都没听过贺钧说他有对象，而且还是个男的。最重要的是，还突然结了婚。


    「我是看他跟你长得好像才跟他在一起的。」贺钧坦诚道，「但我没打算跟他结婚啊。」他很懊恼，整个人都看起来很颓废，「我本来要回老家的，可我被他抓去结婚了，我这辈子完了。」


    「......」苏懿宁沉默了，他虽然什么都没干，可他突然感觉很对不起贺钧的对象。他挠挠头，「你别是把人当替身了，不会是替我吧？」


    「对。」贺钧点点头，「但我翻车了。」


    「怎么个翻车法，你把人家当替身那一刻你就对不起人家了。」苏懿宁难以置信，他甚至对贺钧的对象表示同情，「跟我无关，我从头到尾都是拒绝你的。你是疯了吗贺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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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钧垂头丧气的，「一开始是，但我现在完了。我都被拉去结婚了，证都领了，我这不妥妥的完蛋了吗？」


    苏懿宁一直觉得贺钧是情场高手，毕竟之前贺钧还教他追余误。他从没想到贺钧也有被人玩弄在手里的一天。苏懿宁琢磨了半天，「祝你幸福。」憋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怎么感觉你结个婚，皮肤都白了不少。」贺钧一直都是小黑皮，可苏懿宁寻思他看着白了许多。


    「能不白吗，我黑是因为我家靠海小时候天天跑外面玩。可我现在连门都出不了。」贺钧懊恼到不行，他看了一眼时间，「我要走了，我十点前不到家，明天能不能去上班都不好说——结婚了，我完了。」


    苏懿宁就这么看着贺钧垂头丧气的走了，整个人看上去都阴霾至极。苏懿宁感觉他挺活该，把人当替身就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替的是自己。但是结婚...他也好想跟余误结婚啊。


    可上次在演出后台余误都不愿意让他把他们之间的关系介绍给别人听，余误抗拒得这么彻底，那结婚的事情能谈回来吗？


    苏懿宁很羡慕邱彤彤跟余误有过一纸婚书，他可想要了。有了那一纸婚书，那他们就算离得再开分的再远，那他们在法律上也是有关系的。


    余误能答应跟自己结婚吗，他不会觉得这事很多余吧？


    可上次在温泉求婚余误也答应了...那余误能跟他领结婚证吗。要不去威胁余误一顿好了，把人抢绑拉去结婚应该也行吧。


    苏懿宁脑袋里乱糟糟的，以至于接连下来的好几天他都魂不守舍。每回见到余误都欲言又止，让余误也跟着烦躁了起来。


    「你有话就说，别每天盯着我欲言又止的。」余误骂道。


    苏懿宁抱着鱼仔凑到他身边，却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呀。」余误催促道，「怎么了？」


    苏懿宁又泄气了，他还是觉得不如直接把余误敲晕拖去民政局好了。事到如今，他又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余误的地方，所以他思来想去的，把鱼仔放到了余误怀里，「你等我一下。」


    「？」


    苏懿宁回房间把存摺拿出来了，然后十分诚恳的把存摺放到了余误面前。「我之前把钱如数还给板哥了，我现在的资产是正数，以后会赚更多钱的。」


    「然后呢？」


    「我现在帐户上有30多万，然后我还有我妈妈的机构和清吧...噢噢，我还有我跟我妈那个家，我有房产证，上面写我名字的。您看，能不能，能不能，我把这些都给你，当彩礼了，怎么样。」苏懿宁磕磕巴巴的，他低着头，又小心翼翼地偷看余误，「我想跟你结婚，可以吗？」


    原来苏懿宁憋了这么多天就想说这个，余误随手拿起苏懿宁的存摺，「你这30万还不够大块头两个月工资。」


    「...不够吗？」苏懿宁悻悻道，「如果可以跟我领证的话，那你想要多少啊，我再攒攒。」苏懿宁很诚恳，他把自己全副身家都掏出去，就只想要换一本跟余误的结婚证。


    余误没忍住笑了，「为什么想要结婚证？」余误问他，「我们现在这样跟结了婚有什么区别。」


    「有的。」苏懿宁说，「我以前是跟我妈一个户口本，户口本上就只有我跟她。但是呢，她不在了，所以那个，如果我跟你结婚了，我就能跟你一个户口本了...你懂吗，就是，家人。我特别想特别想跟你在一个本子上。」


    「懂了。」余误点点头，「那我好好考虑一下。」


    第131章


    苏懿宁不知道余误说的『考虑』到底要考虑多久，他是真的有点等不及了。他这几天旁敲侧打，余误也没给他半点透露。


    『他就没在考虑啊，我直接把他敲晕绑到民政局算了。』


    「不行，他会生气的。」苏懿宁直言直语道。


    『那拍他艷照威胁他，不跟我们领证就把他的照片发到他们公司内网去。』


    「有病吗当然不行啊！」苏懿宁骂道，「我们不能做伤害他的事情的。」


    『那有什么办法，我只能想到这些。我知道不能伤害他，我也就随口说说...那我们伤害自己总行了吧，我们自杀吓他成么，不然他要考虑到什么时候。』


    「......」苏懿宁没敢回话，因为他觉得最后面的这个建议可行。他想了会儿，最终晃了晃脑袋，把思绪抛到了脑后。


    算了，他不想做什么惹余误不高兴的事情。苏懿宁能忍下去，可他脑袋里的『自己』忍不下去。所以苏懿宁最近这几天都会自己跟自己打架。


    余误隔三差五会看到苏懿宁用左手打自己的右腿，又或者用左腿踹自己的右腿。「你干嘛？」余误被他疯狂的动作给吓到了，「跟自己打架？」


    「...不是，我挠痒痒。」苏懿宁说着，却不受控地张嘴咬了自己的手臂，「......」苏懿宁解释不下去了，「我去吃点镇定药冷静一下。」


    余误只能看着苏懿宁自己乖乖跑去吃药，他猜想苏懿宁病发是不是跟他有关。但余误没提，「周末我的项目要剪彩了，你一起去。」余误告诉他，「需要穿正式一些。」


    「我吗，为什么。」苏懿宁觉得剪彩应该是挺隆重的事，「我去合适吗，是你的项目欸，到时候会有摄影师什么的在场吧。」


    「是你啊。」余误回他，「我难道还有别的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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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宁一愣，突然意识到余误这是要把他介绍出去了，而且还是在公众面前。苏懿宁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真的？」他惊喜道，「你确定？」


    「确定啊，记得打扮得好看一些。」


    「当然！」苏懿宁从原地蹦起来，「我肯定打扮超好看！不对丢你脸的！」他高兴极了。


    余误点点头，「那你可别再自己跟自己打架了，小心受伤。」


    「...哦。」


    被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暖唿唿的。


    ——


    余误只是让他在剪彩的时候露了一下面，他握着苏懿宁的手，让苏懿宁剪的彩。苏懿宁也就出现了几分钟，剪完彩拍完照余误就让他躲回去了，因为余误要面对的是各种媒体的採访和问话。苏懿宁的身份一旦暴露在公众当中，就肯定少不了新闻和话题。


    但余误也做好准备了，很大方的介绍了苏懿宁就是自己的伴侣。「你的第二任伴侣是男性，那之前跟邱家二小姐结婚是不是存在骗婚行为？」记者问得可毒了，苏懿宁在后面听到都捏了一把汗，他也才知道为什么余误一直不想在大众面前公布他们的关系。


    「自然不存在你说的情况，我跟彤彤的婚姻是好聚好散，」余误回得十分从容，「现在我们也是好朋友，请别问无关于这次项目的问题。谢谢合作。」


    紧接着余误还是遭受到炮轰，可余误都很冷静的避免了过去。余误从头到尾都没有公布苏懿宁的姓名，但苏懿宁的资料很快就会被媒体扒出去。


    剪彩结束以后苏懿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心里半点都没感到踏实，反而提心弔胆的。他拉着余误，「他们怎么问那么多，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啊，你爸会不会有什么意见？」苏懿宁开始后怕。


    「不怕，没什么影响的。」余误哭笑不得，「你怎么跟外面那群媒体一样问题那么多。」


    「...我怕对你有什么不利。」苏懿宁开始反省，觉得是不是自己过于任性。可余误对他万般维护，他又感觉暗爽不已。


    余误却哈哈笑了两声，一把搂过了他的肩膀，「不利什么，大不了我破产，然后你养我。」余误说，「虽然你的钱不多，但我们省省也够用了。」


    苏懿宁不知道余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他很无奈的看了余误一眼。可余误只是捏了捏他的髮丝，然后开始评价他今天的造型很好看。「眼镜也不戴了，看来是下了很大功夫啊。嗯？还化了妆，真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苏懿宁道，能被余误夸漂亮，那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了。「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我们都穿得这么正式，不如别浪费了，我请你去高档餐厅吃饭怎么样。就当庆祝你终于做到自己想做的项目，祝你事业顺利？」


    「你的要求这么低吗？」余误故意问他，「穿这么正式，打扮得这么好看，只是为了跟我吃饭——不跟我去领个证吗？」


    「？！！！」苏懿宁惊得不行，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余误。余误真的又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什么，真的？」苏懿宁立刻扯住了余误的衣服，「你愿意跟我领证，真的吗？」


    「真的。」余误道，他弯腰低头在苏懿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如果领证能让你感到安全感，如果你想要，那我就跟你结婚。」


    苏懿宁感觉自己要唿吸不过来了，他听到脑海里另一个『自己』在惊叫，听到自己在脑海里叫嚣。现在苏懿宁的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手牵着手兴奋的转圈圈，以至于他表情和身体迟迟都作不出反应来。两个人格过于兴奋，无人有空控制身体。


    余误等了他一会儿，知道他是呆住了。余误耐着性子敲了敲苏懿宁的脑袋，「咦，有苏懿宁理我吗？」余误问，「是哪个苏懿宁要跟我结婚啊？」


    苏懿宁的眼睛勐地一亮，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都在吶喊着。「我，是我！！」苏懿宁赶紧举手回应，他激动地整个人往余误身上扑去。


    他用力地吻住了余误，深深地吻着他。脑海里的两个声音重叠，然后很认真的告诉余误，「是我。」苏懿宁回答他，「是小疯子，是苏懿宁。是我，我爱你。请你跟我结婚，余误。」


    对于这个热烈的回应，余误只是轻轻的摸摸苏懿宁的脑袋，「好啊。」他答应道，「我也爱你。」


    永远爱无可救药的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