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情深深又几许》 第1章 赶出新房 我怀孕了,但孩子不是我老公何聪的。 我婆婆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我刚从医院回来,就被她堵在家门口,不给我进门。 她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我的行李箱丢在门口,让我离开何家。 和何聪恋爱一年期间乃至结婚以来,我们都未曾发生过关系。 我一直保持着清白之身,直到这个月生理期推迟了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我居然怀孕了。 我自己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乌压压的云层覆盖在头顶,大雨从头顶倾盆落下。 何聪妈的怒骂声好似一只巨大的牢笼,将我密不透风的锁在里面。 我拖着行李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荡。。 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像个疯子一样在路上慢慢地走,随着时间推移,大雨仿佛透过衣衫蔓延到我心里。 我并非本地人,父母都在外省,除了何家,我无处可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辆车停在我身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撑着一把黄格伞来到我面前。 他将雨伞撑在我头顶,微笑着:“夏至夏小姐?”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您是?” “请先上车。外面雨太大了。”他躬身打开车门。 “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您,夏小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考虑肚子里的孩子,您说呢?” 我一愣,没想到居然连一个陌生人都知道了我怀孕的消息。 看他的表情,似乎了解些什么内幕。 果不其然,他微微一笑,说:“您是不是很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见我狐疑防备的拉开距离,他更加高深莫测:“您放心,我不会伤害您,如果您真的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么请您上车。” 他的话,逐渐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的确,如果不是出现误诊的话,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总得有个说法。 在我犹豫的空档,男人让司机把我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拉开门恭敬地做了个请我上车地手势。 我妥协了。 车里温暖如春,我浑身湿透,将后座弄地狼藉一片,那人却并不在意,甚至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接过水杯,却并没有喝。 如果上车是因为好奇心驱使,那么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再放松该有的戒心。 十几分钟后,车子缓缓驶入市中心的花园洋房小区。 这里寸土寸金,是本市着名的富人区,可以说单单是有财力,都不一定能入住进来。 车在一栋三层的别墅门口停下来,男人帮我拉开车门,候在车旁。 他说:“您以后就住在这里,直到把孩子生下来。” 我不解:“你说什么?” “里面会有专人照顾您的生活起居,一切都准备好了,请您安心养胎。” 到了这一步,我要是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那我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我看了看富丽堂皇地别墅,又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嗤笑一声,我问他:“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跟这栋别墅的主人有关?” 他没有回答,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这时,大门开了,一个佣人模样的女人笑着走到我面前。 “您就是夏小姐吧,快请进,外面太冷了。” 我被几个人搀扶着进了屋。 屋内的光景比外面看起来还要更加华丽,我仿佛初入大观园,就连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了。 愣神间,女佣将一双拖鞋放在我的脚下。 “夏小姐,浴室已经放好水了,您请先洗个热水澡,厨房已经备好了汤饭,稍候就可以用餐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您是说董秘书?” “秘书?” “抱歉夏小姐,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女佣蔡姐介绍完自己,又指着另一个名叫小锦的女孩让她带我去洗澡。 直到此刻我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是怎么怀的孕?这个神秘的别墅主人,又是谁? 第2章 第一次见他 我游神般上了楼,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脑子化作一团浆糊。 直到冻僵的快要失去知觉的身体泡进浴缸里,短路的思绪才勉强归位。 洗完澡后我坐在梳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陷入思索。 我一直是个恪守本分的人。 在跟何聪恋爱以前,我的恋爱史一片空白,眼下我们刚刚领证,我更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话…… 我忽然想起来有天晚上何聪带我去应酬,我喝的酩酊大醉,次日早上在酒店房间醒来,何聪不在,但凌乱的衣物和狼藉的痕迹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些什么。 可事后我去问何聪,他却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我原以为是他趁我酒醉做了什么,左右我们已经算是夫妻,我便没有计较。 可联系最近种种,我依稀感觉到,那天晚上和我在酒店厮混的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我浑身恶寒,像是有无数的冰霜爬上了我的身体。 身后帮我吹头发的小锦察觉到了。 “您是冷吗?我把空调调高点。” “不用了。”我拉住小锦:“你知道这个房子的主人是谁吗?” 小锦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收钱办事,其他不过问。” 是什么人这么神秘? 我是个新闻行业从业者,几乎是一瞬间,我忽然就机敏的感觉到,我似乎招惹到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我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那天晚上乌龙酿成的结果。 而这个神秘的别墅主人,身份一定十分显赫,也许他急需要一个孩子,但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拥有,所以便借腹生子,让我背上了这个担子。 这种猎奇新闻对于我们来说不算稀奇,可我从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 晚餐十分合我的口味,吃饱喝足后,我也和蔡姐等人熟稔许多。 经过反复权衡,我决定留下来。 一则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二则,我要找出那个人来。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谁。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上了送我上下班的车。 司机还是昨天那个,他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 “夏小姐,请上车。” 综合种种,我不难看出,这个别墅主人非富即贵,一定是个大人物。 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形象。 我一阵恶寒。 司机姓何,是个善谈的人。 提起何这个姓,我就想到何聪。 何聪天生懦弱,在我和他妈之间,我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个,每每我们发生冲突,何聪都会选择逃避,风平浪静之后才会出现。 上班的路上我一直给何聪打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我想,或许我和他结婚却没有昭告世人,正是因此。 到了杂志社,我被总编叫进了办公室。 “今天有个采访,小章出差了,你顶上吧,采访稿他已经写好了,你拿着直接过去。” 我接过来,白纸黑字,有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大禹集团副总裁桑旗专访。 以前几乎不做人物专访的,都是跑一线新闻。 特别是这种人物专访,实则牵绊颇多,许多问题都不能触碰。 “总编,要还是小唐去吧,我今天还要去药监局。” “昨天下班前,你婆婆到杂志社来了。”总编话锋一转。 “她来做什么?” “夏至。”总编严肃地看着我:“你从毕业就在我们杂志社工作,我知道,你很努力。或许我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你婆婆昨天在杂志社又哭又闹,影响很恶劣” 事已至此,我知道这次专访,我是推不掉了。 “好的主编,我会去的。” 我拿着材料和录音笔下了楼,看到那辆接送我的豪车还在门口。 我走过去,问:“师傅,您怎么还在这儿?” 司机说:“我的工作就是照顾您的出行,夏小姐,请上车吧。” “哦。”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大禹集团。” 司机一怔,回头看了我一眼。 “不认得路?” “认得认得。”他急忙点头,发动引擎。 打个瞌睡的功夫就到了,我走进大楼。 由于事先预约过,我坐在会客厅等待,秘书说桑旗还在开会。 趁这个空档,我反复背记采访稿,很快,桑旗来了。 第3章 失业 我急忙起身,礼貌的向来人伸出手:“你好,桑总。” 桑旗在众人簇拥下走进来,出众的气质让他十分显眼,有人恭敬的替他打开门,随后迅速带上。 桑旗缓缓走进来,漫不经心般瞥了我一眼。 当他靠近我的时候,一股特殊又透着隐约熟悉的味道钻进鼻腔。 桑旗径直坐在沙发上,姿势闲散,一双腿修长有力,眼神中透着上位者的强硬气势。 他瞥了眼我的胸牌,手指轻轻在膝盖上轻点:“姓章?” “桑总您好,我叫夏至,本来约好采访您的记者出差了,所以暂时由我接替。” 我抬眼看着他。 桑旗这个人,之前略有耳闻。 大禹集团是桑家兄弟俩创办的,两人都是人中龙凤,不靠父辈的名望,短短几年将大禹集团发展成国内龙头企业。 而桑旗更是人中翘楚,他手段狠厉,雷厉风行,大禹集团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他在其中是个关键角色。 据闻之前集团内部出现腐败问题,数位高层任人唯亲,桑旗手起刀落,在迅速处理好这些危机后,更是推行新的管理政策,现在大禹内部,他的话语权几乎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 这么个厉害角色,商界传奇,看起来居然十分年轻,似乎还不到三十。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面容英俊,五官挺拔,不输任何一个当红的偶像明星。 见我一直不开始,盯着他脸出身,桑旗曲起手指敲击桌面。 他无声的勾了下嘴角:“怎么,我脸上有你想要的答案?” 桑旗的视线停留的并不久,可我却总感觉自己像是完全袒露的站在他面前,那道目光,极具穿透力的落到我身上。 我脸颊有点烫,说:“那倒不是,就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他不以为然,悠悠架起长腿:“最近我的专访有点多。” 或许正是在电视或是财经时报上偶然看到过。 我没有多想,打开录音笔正式开始采访。 采访过程十分顺利,只是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何聪来电话了。 见来电是他,我跟桑旗打了个招呼,起身走到外面。 我不知道的是,身后,桑旗看着我的背影,缓缓眯起眼,神情阴郁。 “你去哪里了?” “小至,你找我?”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出差了,昨天走的比较急,没时间告诉你。” 我现在没心情跟他牵扯他家的事,我调整着呼吸,语气沉重的问:“我问你,上个月我陪你去应酬的那个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提到这个,何聪就像被踩到痛脚般,“时间那么久我早不记得了。小至,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一下!我就问你一件事。”我闭上眼,轻轻问:“何聪,那晚,你碰我了吗?” “当然没有,小至,你不同意,我怎么会随便碰你。” 所以,答案昭然若揭了。 我冷笑起来。说来还真是可笑,全天下,大概也只有我会问自己丈夫这种问题吧? “好,既然你没碰过我,我问你,为什么我会怀孕?” “小至……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他急切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像被千万根银针狠狠扎着。 调整好情绪,我转过身,看到桑旗颀长的身影走进电梯。 “桑总!” 我小跑过去,却终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桑旗那张英俊却异常冷淡的脸被铁门隔开。 我正准备跟上去,桑旗的秘书拦住了我:“桑总让我转告你,你是他见过的记者中最不专业的一个。” 我知道,采访过程中丢下被访对象去接电话这种事很不专业,的确是我的错,于是我也没想解释。 “不好意思,刚才的确是我不好,桑总如果现在没空的话,我们可以另约时间。” “桑总不会再见你了。” 秘书转身离开,我颓然地叹了口气。 照本宣科地人物专访可以说是最简单的,可我居然搞砸了,不用想也知道,回去后我该承受多大的责骂。 果然,一回到杂志社小唐就告诉我:“你被大禹集团投诉了,总编大发雷霆,正在办公室等你过去呢。” 我走进总编办公室,看见总编怒火交加地叉着腰站在办公桌后,双目能放出火来。 “总编。” “夏至,去人事部办手续吧!”总编沉默半晌,大手一挥。 我惊愕的忘了反应,“办什么手续?” “还能是什么手续?离职手续!”总编吼道。 “对不起,我中途因为一些私事接了电话,我知道这样很不好,我检讨。可开除的话是不是过了?”从未听说过有人因为中断专访被开除的。 “你第一天当记者吗?你知道你采访的是什么人吗?现在总部都知道你鸽了桑旗!那可是桑旗啊!什么都不用说了,夏至,我们这座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他怒火蓬发,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我下意识捂住肚子。 “总编,秋天容易肝火旺,我给您泡杯清火茶。” 总编摇摇头:“夏至,你到我们杂志社三年了,按道理我应该保住你,但是我能力有限,请你谅解。” 我也明白,在资本面前,一切情理和面子都是虚无。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我的生活就被搅得天翻地覆。 第4章 我被老公卖了 事已至此,我不再纠缠,拧开门准备离开。 “夏至!你去财务领三个月的工资,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总编仁至义尽了,我向他深深鞠躬,走出办公室。 我收拾好工位上的东西,最后再看了眼这个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心里无限凄凉。 昨天被赶出家门,今天又失业了。 人生真是反复无常。 我无处可去,只好回到别墅。 厨房里,午饭香气扑鼻。 我埋头吃饭,情绪异常低落。 忽然,小锦把一摞书放在我面前。 “夏小姐,这是董秘书送来的。” 我瞥了眼,孕期护理知识详解映入眼帘。 “我不看。”说实话,对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至少,我还没决定要把ta生下来。 “董秘书说您现在没有工作正好可以好好看看。” “他怎么知道我失业了?” 小锦摇摇头表示不解。 那个董秘书,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脑子里转了转,“你有董秘书的电话吗?” “家里的电话里应该有,我去找。” 她翻到董秘书的号码,正要抄给我,我扫了一眼便记下来了。 这是我做记者练就的本事,过目不忘。 我拨给董秘书,他很快就接了。 “夏小姐,您找我有事?” “我要见你老板。” 他似乎料到我提出这个要求,公式化道:“需要见面的时候,您自然会见到。” 我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如果我见不到他,那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也见不到了。” 我坚信,我肚子里的这个宝押对了。 如果那个人不想要孩子的话,不会将我供养在这里。 我甚至觉得我今天失业也和他有关系。 董秘书不受威胁,冷静的说:“夏小姐,我劝您不要冲动,如果没有孩子了,那么,您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这个谜底了,请三思。” 董秘书很会谈判,但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是吗?如果没有了孩子,见不见他,对我来说确实也无关紧要,您说呢,董秘书?” 董秘书沉默许久,终于应了下来。 “明天下午前我就要知道结果,不然……你知道的。” 挂断电话,我坐在沙发里迅速思考明天可能会面临的结果。 无论对方是个何方神圣,我都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再不济,我也能撒撒气。 转念我又想到何聪。 他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孕期总是容易疲惫,短暂的午休之后,我才起身去找何聪。 我知道他所谓的出差一定是骗我的,这是他的一贯套路。 我在何家门前的花坛边坐了一个下午,终于,傍晚时,他开着车回来了。 我立刻冲过去甩了他一巴掌。 何聪看见是我,神情古怪,并没有反抗。 “小至......” “你不是出差了么?” “我……我刚回来。“ 我不想纠结这种小事,今天来有更重要的事。 我把医院的化验单给他看。 “我怀孕了。” 他看了两眼,抬头看我的时候目光闪烁,“小至......” 他心虚的表情全部都写在脸上。 我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那天晚上的事,与你有关对不对?” 何聪在他们集团职位尴尬,不上不下,调岗几乎没有他的份儿,他做梦都想升职。 后来,因为我长相漂亮,他开始带我去应酬,我虽然不喜这种场所,但面对何聪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总是心软的妥协。 那天晚上…… 宴席上,他们集团的领导和合作方的高层都来了。 因为我的容貌,我几乎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我被灌得烂醉,事后……我看着化验单,什么都懂了。 我被何聪卖了! “何聪,你窝囊不窝囊?靠把自己的女人送上别的男人床上的行为换取前途,你还是男人吗?”我怒不可遏,眼眶都红了。 “小至,你别说的这么难听,那天晚上我……” “你别跟我扯理由!我问你,是谁?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是谁?!” “小至,没有你想的那样,我只是送领导去了,不是你说的这样!” “是吗?那我问你,为什么事后你立刻就升职了?你说跟你没关系,那你的职位,是怎么来的?!” “你别激动,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跟你有关系吗?你还打算做便宜爸爸?你贱不贱呐何聪?” 忽然,“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第5章 我要查出他是谁 何聪妈忽然出现,狠狠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自己不要脸还敢凶我儿子?”她攥着何聪的手腕往里走:“不要理这种女人!” 我迅速挡在他们面前,气的脸色铁青。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当然是你个贱女人在外面鬼混来的!” “你问问何聪,问问那天晚上吃完饭之后他做了什么?何聪,何聪你说话啊!” 何聪躲在他妈背后:“小至,你先走吧,你现在怀了孩子,我妈身体也不好,你们谁伤了我都心疼。” 呵,他会心疼?!心疼到能卖了我?!!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何聪是这么个废物! “夏至,正好,你赶紧跟我儿子把婚给离了,我们何家没有你这种媳妇!” 何聪妈回到屋里,大概是找材料去了,剩下我和何聪面面相觑。 气到极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晚到底是谁?”我冷静下来,问他。 “小至,你先走吧,我会好好劝我妈的,等她消了气我再接你回来。”何聪推我离开。 “你觉得发生了这种事,我还能若无其事地回来?” “小至……你知道我不会生你的气。” 我皱起眉,怎么说来说去却成了我的错? 呆愣间,何聪立刻关上门。 何聪这个人太圆滑,从他嘴里什么都套不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我无精打采的回了别墅。 反正都没了工作,我索性睡到次日天光大亮。 吃过午饭后,我又催促董秘书,叫他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董秘书告诉我,那个人答应了来见我。 晚饭后,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而,过了七点那个人始终还没来。 即将失去耐心之际,门铃响了起来。 小锦赶忙跑去打开门。 我坐在原地,心里焦灼难耐。 直到何聪一步一步的站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别告诉我,你就是让我怀孕的那个人。” 他吞吞吐吐,眼神闪烁。 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 我跟董秘书说我要见那个人,结果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却是何聪。 他们沆瀣一气,一起欺骗我,将我蒙在鼓里,像傻子一样。 我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会成为明码标价的商品,被用来价值交换。 我深深调整着呼吸,生怕自己怒急攻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我再问你一遍,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何聪不敢看我,含糊其辞地“嗯”了声。 我冷笑一声。“好。” 我站起来,指着大门说:“既然你说孩子是你的,那你妈之前那样侮辱我,她必须向我道歉。” 何聪连忙拉住我。 “小至,别、别闹。” “你带我回家吧。”我指着楼上:“帮我把行李拿下来。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我肚子里又有了你的孩子,没道理还要住在别人家里。” 他站着不动,脚下生根了般。 “小至,别任性,当心动了胎气。” 我看着他,如果不是害怕伤到肚子,我恨不得狠狠甩他几巴掌。 “说吧,谁让你来的?” 何聪不敢看我,吞吞吐吐的不肯回答。 我坐下来,再不看他。 “滚!” “小至,你别这样。” 见我撇开头不愿看他,何聪在我身边站了会儿,居然真的走了。 我渐渐恢复理智。 既然都不肯告诉我,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查。 我迅速回了房,反锁上门。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也许,她能帮我。 第6章 精致的袖扣 我立刻打给了我一个媒体方面的朋友。 她人称“万金油”,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消息。 我开门见山:“帮我查个人。” 她愣了愣,迅速答应下来,“好,你说。” “是一个别墅的户主。”然后,我把地址报给了她。 “好,放心,很快就能出结果,等着吧。” 她速度果然惊人,还没来得及入睡就得到了结果。 “这个房子的户主叫董汀……” 后面再说什么我就没注意了,这个姓氏,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董? 董秘书的房子? 我说了句“谢谢”便挂了电话。 我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小心,连房子挂的都是秘书的名。 线索又断了。 因为再次一无所获,我整晚都没能睡着。 次日我早早在鸟鸣声中醒来,坐在床上发呆。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 我忽然记起,那天早上我在总统套房里醒来,无意间在地毯上捡到了一枚袖扣。 那枚袖口精致无比,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而通常只有身份显赫的人才会特意订制袖扣。 因为当时觉得很奇怪,我就把袖扣收了起来。 想到这里,我立刻打开行李箱,终于找到了那枚精致绝伦的袖口。 我把它放在掌心里拨弄,觉得十分眼熟。 我似乎在某个地方见过这枚袖扣,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概正应了那句话——一孕傻三年,我的记忆里开始倒退,远远不如前两年。 可自从被开除以来,我也没跑过什么新闻,更没见过什么…… 不对。 我去过大禹集团!。 对了,桑旗! 我忽然灵台镜明,终于想起来。 那天我去大禹采访桑旗时,我们面对而坐。 我发现桑旗有个习惯,他喜欢把手握成拳头挡住口鼻,无形之间,我留意到了他的袖口。 他的袖扣也是特别订制的,十分精美。 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立刻起床洗漱,下楼吃饭。 冷静下来之后,我越发确定了,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桑旗! 无论是从他表现出来的身份气势,还是其他方面来看,这枚袖扣都很符合他的品味。 再者,那天在桑旗身上闻到的味道我很熟悉,总觉得之前在哪里闻到过。 我立刻登上车,对司机说:“去大禹集团。” 司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多问,车子缓缓启动。 我打开手机,在新闻界面搜索“桑旗”两个字。 关于他的报道很少,他很神秘。 我忽然想起那天的经过,我觉得桑旗应该不会愿意见我。 所以这一趟估计又是一无所获,甚至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我思了又想,还是决定先不去。 “先不去了。” 司机小何在路边停下车“那现在去哪?” 我随意指了个地方:“就去商场逛逛吧!” 小何:“那我把车停到地库,您慢慢逛。” 其实我口袋空空如也,根本没钱逛街。 何聪家条件也一般,东拼西凑买了间毛坯房,还没钱装修,后来我把我所有积蓄用来给他装潢,想想也挺傻的。 我现在真是一穷二白。 好在单纯逛街不需要花钱。 我路过一家奢侈品店面,余光被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衣服吸引了去,我按捺不住喜爱之情,走进店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吊牌。 19998。 看到这个价格,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好悻悻地收回手,谁知这个小动作被人看见了,一只手粗暴地拍在我手背上:“小姐,本店商品不能随意触摸,如果不买的话,请您不要乱碰。” 我回头一看,营业员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我说了我不买了吗?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营业员仍然不正眼看我,指了指旁边一个女人,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要试穿,你如果不买的话,还是靠边站吧。”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长相漂亮,穿着华丽的女人站在一旁。 出于礼貌,我一般只是浅浅看一眼便收回目光。只是她身后闲散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男人,却让我的视线定格住了。 笔挺的西装裤,白色衬衫质地精良,黑色大衣随意的放在一旁,他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便让人无法从他身上挪开目光。 周围好几个小姑娘,包括导购在内,都在红着脸偷看他。 但我看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是因为这个人,是桑旗。 第7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个漂亮女人将衣服比在自己身上,笑吟吟地问桑旗:“这件好看么?” 桑旗瞥了眼:“好看。” “那我去试一试。” 女人转身进了更衣室。 能让桑旗纾尊降贵陪着来逛街试衣服地,这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不是夫妻就是情侣。 不过我并没有听说过桑旗结婚了,所以他们应该是情侣。 不过我不关注这些。 我只想知道,那枚袖扣,究竟和桑旗的是不是同一幅。 这么想着,我小心翼翼的挪过去,来到桑旗身边,用眼角余光去看他袖口上的口子。 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同一款,不过看起来依然很昂贵。 我正走神,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抬起眼帘,桑旗凌厉的眼睛正注视着我。 四目相对,他眼里似乎有什么别样的情绪缓缓流动。 我直起身,朝他扬起笑脸:“桑总,巧啊。” 桑旗应该是认出了我,眼睛微光闪烁,却并没有说什么。 只听一声惊呼,他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身后。 “姚小姐,这条裙子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 我循声望去,那个漂亮的女人站在众星拱月的地方微微笑着。 虽然众人都在夸她,就连桑旗也在看她,不过我觉得这条裙子并不适合她。 这条裙子剪裁简洁,修饰身材,不过并不适合身材太过于丰满的人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我收回目光,看向桑旗,抓紧时间追问道:“桑总,你还记得我吗?” 桑旗并不看我一眼。 他应该是早已习惯女人向他搭讪,理都不理我,继续看手上的时报。 我壮着胆子抽走他的报纸,还拿起了旁边的黑色手机。 桑旗拧起眉,却饶有兴味的看向我,不紧不慢的态度,像是一切都游刃有余。 我把报纸扔到一旁,料定了大庭广众之下,桑旗这种身份的人,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他无声的笑了笑,声音低沉,“夏小姐。” 我居高临下的说:“你害我丢了工作,还记得吗,桑总?” 桑旗向后靠去,即使现在是我高他低,气势上我却被他轻松碾压。 他把玩着袖扣,好整以暇的看向我,嘴角带笑,“所以,你是来找我寻仇的?” 我耸了耸肩,在他身边坐下来。 “那倒不是,我只是希望桑总能给我一个重新工作的机会。” 桑旗理了理衣衫领口,动作优雅的像是英国中世纪的绅士,他的视线投向远处,“理由?” 我想在他眼里,让一个人没了工作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根本不用他动手底下人都会看眼色办事。 我逐渐靠近他,忽然抱住他的手臂,然后瞥了眼那个姚小姐的方向,“这个,算理由吗?” “你是在威胁我?”他似乎并不在意,用一种看着小孩子过家家的眼神盯着我。 “看你怎么理解了。” 正僵持着,身后响起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她刚一靠近,过分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我对香水味道过敏,不顾形象的打了几个喷嚏,桑旗皱起眉,却并没有抽回手。 看见我们的姿态,女人瞪着我,语气尖锐:“你是谁?” “你问桑总咯。”我笑着看了眼桑旗。 他挑了挑眉,既没有抽开我的手,更没有解释,淡定的仿佛谁都不在意。 那个姓姚的女人顿时就被点着了,指着我直跺脚,“旗,这女人是谁?” 她长得虽然很漂亮,但看起来似乎情商不高。 桑旗并没有搭理她,抽出自己的手,起身整理衬衫褶皱。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我一眼,眼神幽暗的点点头。随后居然真的答应了我的要挟。 “明早八点,到公司人事部报道。” 我达成目的,在女人愤恨的注视中站起身。 桑旗忽然喊了我一声“夏至”,骨节分明的手挥了挥。 我明白过来,笑了笑:“桑总别着急啊,为了防止您反悔,手机,我还是明天见了面亲自还给您的好。”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去看他的反应。 等我走远了,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我,这才在拐角隐蔽处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桑旗的手机。 高端定制版手机,市面上都不一定有得卖,两百多万一部,打着管家式服务的旗号,所有高端服务一键直达。 我不得不感叹一句,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我无法想象的。 虽然他不一定会在意区区两百万,但这里面至少有对他重要的东西,不然不会喊住我。 这也算是我的筹码了。 晚上回到别墅,我没再管这部手机。 从下午到黑夜,电话都响个不停。 小锦提醒我:“夏小姐,您的电话。” 我没去管它,把手机扔在茶几上便上楼了。 半夜迷蒙间,忽然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最近我的睡眠质量不好,经常半夜惊醒。 我从床上起来,走到栏杆边往楼下看,大厅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个子男人,身姿挺拔,很是吸睛。 我的眼睛一时挪不开,忽然,我想起了什么,迅速往楼下跑去。 桑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冲下楼,趁桑旗不注意从他手中夺回手机。 第8章 今晚我住你这 他应该是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无耻又抢过来了,双手落入裤兜,居高临下地看我。 小锦在一边解释:“夏小姐,这位先生敲门说是你的朋友,我就让他进来了。” “桑先生真是我的朋友,不过下次不要了,别什么人都放进来。” 小锦点点头:“我去泡茶。” 她走进了厨房,我把手机照上午照葫芦画瓢,丢进了我的脖领子里。 桑旗看着我,忽然笑了:“你们总编说的没错,你是你们杂志社最不要脸的一个。” 我很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一个大姑娘,莫名奇妙地怀孕了,孩子不是我老公的,现在又被人当做金丝雀养在这栋豪华别墅里,我还要脸干什么。 “桑总,要么你跟踪我,要么你根本就知道我住哪。” 他平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睛真好看,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都没被灯光的耀眼给压下去。 “你不知道手机有自动定位的功能么?” 哦,这点我还真忘了。 可能我的手机太烂,除了像素高没这么多功能。 我向后退一步:“桑总,明天就能还给你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还是不打算兑现你的承诺。” “我晚上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电话,必须接。” 我正要说什么,只觉得胸口麻麻的,震得慌。 是桑旗的手机响了,在我的睡衣里震动。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给我。” 给了他,我的筹码就没了。 “我可以帮你转达。” 我知道我过分了,因为他眼中滑过一丝浅浅的怒意。 桑旗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如果我看出了他的愤怒,那他就是真愤怒了。 不过,我走投无路,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等于我主动放弃了寻找线索。 我不能莫名奇妙生下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然后被赶出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我拿着手机飞快地跑进房间,然后关上门。 刚要落锁,桑旗在门外一脚踹开。 幸亏我闪的快,不然我可能会被门板给压死。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门板,愣了一下,然后手里的手机便被桑旗抢了去。 他赶在铃声快要停止的一瞬间接通了,然后快步走到露台上去接电话。 我坐在坏掉的门口的沙发上看着桑旗挺拔的背影。 他咖啡色的风衣融入了浓黑的夜色,整个人在神秘的夜里若隐若现,看不清他身体的轮廓。 他一个电话打了十多分钟,然后带着满身的夜色走进来,站在我面前。 “你差点耽误了我的大事,到时候拆了你的骨头也于事无补。”他声音肃杀,但是比起刚才的凌厉,稍微缓和了些。 我抬头看他,本来他就高,现在他站着我坐着,脖子都仰着痛。 我忽然笑了:“桑总,你很了解我住处的构造啊,熟门熟路地就找到了露台在哪里。” 刚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坐在这里十分钟,直到他转身我才想起来,他刚才接了电话就直接走到了露台门口,伸手扭开了门然后走了出去。 这个门是向左转的,逆时针,很变态,我刚来的时候跟它搏斗了半天,可是桑旗一来就扭开了。 我是记者,洞察入微,这方面很多人不如我。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本来抿成一道直线的嘴角渐渐上扬,浮现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有点意思。”他说。 他答非所问,要么就是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所以岔开话题。 我向他伸出手:“手机还我。” 他挑起一边眉毛看我:“还你?” “我还没同意给你,现在就是我的。” 他将手机高高抛起,然后又稳稳接住,就是不给我。 此时,手机铃声又响起,但是不是他手里的那个电话。 他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另一个手机,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接通了:“喂。” “桑桑!”手机通话声音很大,里面的女声矫揉造作,嗲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女人的脸。 过份饱满的苹果肌,和过份完美的欧式双眼皮。 上午那个穿价值19998连衣裙的姚小姐。 “桑桑,你在哪里啊,我去了你家,可是你们家小保姆说你不在。” “我不在家,回去吧。”他掀起眼皮看我一眼。 想必我的存在让他的对话难以进行,不过我没打算回避,在他面前站的笔直。 “桑桑,你去哪里了这么晚了,人家等你等的好心焦,回家根本睡不着嘛!” “挂了。”他简短地说了两个字,便挂了电话。 他盯我一眼,便转身走出房间。 我跟在他身后:“你踹坏了我的房门,我也是寄人篱下,这是人家的东西,你得赔。” 他快步下楼,小碎步一连串,下楼的姿势都特别帅。 我跟着走到门口,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虽然我没开过跑车,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我住在这几天都没听过跑车的声音,而且这么近,就停在门口。 趴着猫眼看了眼,我转过头笑嘻嘻地对他说:“你女朋友现在就在外面,你得想清楚了,如果出去的话你会特别麻烦。” 他也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我没骗他,那个姚小姐真的来了。 我估摸着是她把桑旗的手机给定位了,所以很容易就找过来了。 有这么个难缠的女友,真的是够烦心的。 他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又缩了回来。 他这么聪明,当然知道出去让姚小姐看到我,肯定会闹到人尽皆知。 他要脸。 他转身,离我很近。 我忽然有些眩晕,因为当他靠我近了,我便闻到那股熟悉的烟草味道。 虽然很淡,但是很特别,所以我记忆深刻。 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飘忽:“我要住在这里一晚。” 我迅速回过神来:“你睡在我的床上都可以。” 他唇角掠过不屑又嫌弃的笑容:“你倒是生冷不忌。” “你长得这么帅,我也不算吃亏。” 估计像我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太多,他冷冷瞥我一眼:“如果想要进大禹工作,今晚离我远点。” “哦。” 第9章 另一只袖扣 我跟着他上楼,其实他想多了,谁会跟他一张床。 他长的再帅再有钱,我也没忘了我的目的。 再说,我也不是花痴。 不过,让他误会我对他垂涎,其实也不错,掩盖了我的真实目的。 他住在我隔壁的客房,我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对他说:“其实我应该跟你说那句话才对,你瞧我的门都被你掀了,你晚上别上厕所摸到我的房间来。” 他连眼风都懒得给我,就转身进了客房。 我刚才又留意了一下他的袖子,有一边卷起的,一边没有,所以我只看到了一枚袖扣,跟我的那枚很像很像。 我回到房间把袖扣找出来努力回忆刚才在桑旗的袖口看到了那枚袖扣,两者对比了一下。 因为没放在一起比,我不能断定是一对。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从窗帘后面看窗外,那个姚小姐在外面转悠了半天没敢进来也没敢砸门。 她怕惹恼了桑旗直接甩了她。 她还不算笨到家。 后来她就走了。 我还是睡不着,过了十二点,我估摸着桑旗应该睡着了,于是偷偷摸到他的房间。 他没反锁门,而我又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住进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收集了所有房间的钥匙,虽然当时没想到有什么用,但是总能派上用场。 比如今晚,我就可以溜进一个对我来说还算陌生男人的房间。 我蹑手蹑脚,做起这种事情却是熟门熟路。 有一次我跟警方合作调查一个案子,也是半夜溜进嫌疑人的房间找线索。 在这个方面,我的胆子奇大。 他的衣服是挂在衣架上的。 我有个习惯,住在一个新的地方,便会将这里所有的设施和家具的摆放位置都熟悉一下。 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衣架,并且借着窗外的月光摸到了他的丝质衬衣。 质地很好,滑不溜丢的。 我摸到了衣袖,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手,这是一个袖扣。 我急忙去摸另外一只袖子,软软的,什么都没有。 那个袖子没有袖扣! 我一阵兴奋,心脏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但是手却不停,我打算把另外一只袖扣给拽下来,拿回房间慢慢比对。 然而,忽然房间里灯光大亮。 让习惯了黑暗的我一时间睁不开眼。 索性我就用手挡着眼睛转身往门口走,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桑旗光着上半身,身材特别健硕,胸肌像两只方形的大面包。 我讪笑着抬头:“这么巧?” 他脸色阴沉:“我以为你会摸到我的床上去,但是没想到你摸我的衬衣。” “我有特殊爱好。”我胡扯八道打算混过去,正待溜走却被他提住衣领。 “深更半夜为什么摸我的衬衣?” 我舔舔唇,索性仰头看着他。 不是他装傻就是我太傻,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他会认不出我是谁? 但是,他要装作不认得我,我也不揭穿他。 我微笑:“我缺钱花,家里难得来一个有钱人,所以想借点钱。” “我可以报警。” “这是我的住处。”我分析厉害给他听:“如果报警了,警方肯定得问你为什么会住在我这里,这又是一笔烂账,万一被你的姚小姐知道了,天下就大乱了。” 他平静地注视着我,我在他的眼神中居然有点乱了阵脚。 我很少在一个男人的目光中自乱阵脚的。 而且他此刻的目光不算太犀利。 他松开攥着我的胳膊的手,将衬衣从我的手里拿走。 “滚。”他言简意赅。 我当然领命而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跑进我没有门板的房间里,盘腿坐在床上,心脏激动地砰砰跳。 打开床头柜上的白晃晃的台灯,我慢慢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枚精美的袖扣。 刚才他拽走我手里的衬衣的时候,我用力握紧了袖扣,然后就拽了下来。 从枕头底下翻出另一颗袖扣,然后将两枚袖扣放在一起,把台灯拉低。 精致的袖扣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 我心脏狂跳,然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论是颜色,款式,都一模一样。 甚至是上面镶嵌的小碎钻,我数了数都是9颗。 这是一对袖扣。 其中的一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丢在了总统套房里。 原来,何聪将我送到了桑旗的床上。 但是,我想不明白。 桑旗这样的身份,还需要这种方式要女人么? 他只要说一声,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实在不需要这种龌龊的方法。 而且刚才,他看我的眼神很是鄙夷,完全不拿正眼瞧我。 我觉得我美的不行不行的,但是人家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估计也没觉得我美到哪里去。 证据我是有了,但是逻辑却对不上。 我将袖扣藏在了我觉得没人找到的地方,然后继续爬上床睡觉。 我琢磨了一个晚上,都没搞得明白。 但是总不能去问他:“你是不是那天晚上睡了我的人?” 就算是他,他既然认出我不承认,就说明不想承认。 我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的。 我从来不会花时间在没用的事情上,所以我打算不动声色,先打入敌人内部再说。 我又是后半夜才睡着,早上醒来脸上两个浓黑的黑眼圈。 我去楼下餐厅吃饭,桑旗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餐了。 我坐在他对面,顺手拿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早啊,桑总。” 我留意到他的衬衣袖子是卷起来的。 也对,两只袖子都没了袖扣,不卷起来怎么穿。 他没理我,慢条斯理地喝粥。 一碗粥给他喝的颇有美感。 我睡眠不足但是胃口超好,他喝了一碗粥的时间我已经喝了两碗粥再加一块三明治还有一大盘火腿蛋。 他吃完出门,我也跟着他。 他的车停在门口,小何的车一如既往地也停在门口。 他见我弯腰钻进车里,忽然站住了,看我一眼。 “我对一个失业的记者住豪宅坐豪车真的有点好奇。” 我看着他,他的戏很足,居然让我看不出一点做戏的痕迹。 我弯腰坐进车里,紧跟着他的车。 当车刚开出一个路口,我从倒后镜里看到了一辆车。 开车的是那个姚小姐,因为她跟着我很紧,所以连她的妆化的很浓我都看出来了。 不会是她昨晚没回去,在别墅门口盯了一夜? 第10章 弄走她,就给你职位 为了嫁进豪门,她还真是拼,我忽然对她刮目相看。 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标,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付出了努力,都值得尊重,只要不是偷鸡摸狗。 我一路跟着桑旗到了大禹集团,而姚小姐一路跟着我。 我路上顺便百度了一下姚小姐,她全名叫姚可意,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明星,偶尔拍一点广告,演一演女三女四这样的角色。 百度百科上,她还不算是桑旗的正牌女友,只是说最近桑旗的身边固定的女伴是她。 怪不得她如此激进,好容易得到的机会当然要抓紧。 我跟着桑旗走进大厅,正要跟着迈进电梯,一个保安拦住了我:“这是总裁电梯,小姐,你走那边。” 我看了看边上那部,门口挤满了人。 看情况,我就是等上三拨都不一定能挤得进去。 我指着天花板:“看,飞碟。” 保安居然抬头去看了,我趁机溜进了电梯里,然后按了关门键。 他两手背后,眼睛看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目不斜视。 “你们记者都是靠这种方法生存的?” “嘿。”我揉揉鼻子:“特殊情况特殊方法。” “你想要什么职位?”他居然主动询问我。 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你的秘书室的部长。” 他的唇角终于升起一个愠怒的笑容。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被我气的要疯掉却反而会笑,尽管他笑的挺阴森的。 “你还真有这个脸开口。” “你秘书室的部长不是出国了么?现在又找不到合适的,你既然投诉过我应该很了解我,我是我们杂志社里最拼命最厉害的记者,秘书可以胜任。” “你事先倒是做足了功课。”电梯到了他要到的楼层,他迈步走了出去。 我仍然跟着他,步步紧逼:“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反正你也要找人,何不试试我?我很好用。” 他推开一个办公室的门,我往里面看了一眼,看那奢华的装修就猜到应该是他的办公室。 我抵住门,防止他把我关在门外:“怎样?” “我可以从秘书科提拔人上来做部长。”他垂眸看了看我抵住门的脚。 “如果那些人能扶得起来的话,你还会四处招人么?” 他的脚忽然伸到我的脚边,稍微用了点力气就将我的脚踢到了一边。 我颤了颤差点摔倒,这时上次那个拦住我的秘书跑来汇报:“桑总,姚小姐在楼下大厅里闹,说一定要见您。” 桑旗正要推门进去,听到秘书的话反而停下来了。 他扭头看我:“如果你能摆平她,秘书室的职位随你挑。” 我收回抵住门的脚,抱着被他踢痛的脚乱跳。 他走进了办公室,摔上了门。 吓得那个秘书脑袋一缩:“今天桑总这么生气?” 我下了楼,姚可意还在楼下跳脚,她指着保安的鼻子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挡着我不让我上去,你们这些看门狗!” 我皱了皱眉头,姚可意在某些方面真不算聪明。 在大禹集团的楼下叫嚣,就算桑旗有心让她做女朋友,现在也会好好考虑一下。 做公众人物的女朋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识大体。 很显然姚可意这方面差了点。 我走过去:“姚小姐,我们去喝杯茶。” 她冷冷地瞥我:“狐狸精,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讲话?” “桑总的秘书。” 她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记者么?怎么变成了秘书?” “我本来就是桑总的秘书,备用秘书。”我笑的她晕头转向,趁机走过去挽住了她的手:“姚小姐,您早上还没吃早饭吧,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用不着。”她把我的手甩掉。 “是桑总交待的,您不吃早餐,他很忧虑。” 估计我表演的很诚恳,姚可意居然信了。 她将信将疑地跟我去大禹边上的大厦楼下的早餐店吃早餐。 我给她点了一份全餐,顺便也给自己点了一份。 她对我仍有敌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桑旗在你那里。” “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往嘴里填了一大块鸡蛋。 “谁信你?狐狸精。” “你不信也得信,如果你不信那就等于跟桑总传递了一个信息,你打算被甩。” 我是很有诚意地跟她说这句话的,但是她立刻就跳起来了:“你说什么,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果然和桑旗有一腿。” 大早上的,早餐店里熙熙攘攘,她不要脸我还要脸。 我按住她:“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你再继续闹下去,你觉得桑旗会不会甩了你?” 她睁大眼睛看我,气呼呼的,忽然冒出一句差点雷翻我:“他还没睡过我。” 我寻思了一下,才把她这句话的逻辑给捋清楚。 她的意思是,桑旗还没睡过她,所以暂时就不会甩了她。 我压不住的笑意:“为什么他一定要睡你?如果一个男人跟你交往的前一个星期没打算睡你,那以后想要睡你的可能性就更小。” 她看着我,脸色变白了。 “不会吧!”她战战兢兢:“我的身材很好的。” 老王卖瓜也不必在我面前卖,她身材再好对我来说也是左手握右手。 “不是说,男人睡了一个女人之后,才会对她慢慢失去兴趣么?” “可是,他连睡你的兴趣都没有啊!” 她的脸乍红转白,最后恼羞成怒,将叉子扔在我面前:“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是不是?你这个狐狸精!” 总是骂人又解决不了问题。 我如今落的如此田地,也没骂过一句街。 “不行,我要上去找桑旗!”她跳下高脚凳就要往外走:“昨天之前他也没有把我拒之门外不见我的!” 我拉住她:“大禹保安众多,你觉得你能以一敌十一直冲到十六层的桑旗的办公室?而且,你不怕他越来越讨厌你?” 她不说话了,哭丧着脸看我:“怎么办?” 空有一张整容脸,一点脑子都没有。 “你先回去,乖乖地别闹。” “你想哄我走,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她咬着牙。 第11章 偶遇何聪 “先回去搞明白了桑旗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然后你就去做他想要的那种女人。” 她眨眨眼睛,不太明白。 “或者,你去了解一下桑旗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般来说儿子都喜欢未来的老婆是一个跟自己的妈妈一样的女人。” 她眼睛亮了亮:“打婆婆牌?” 我管她打什么牌,我看着她微笑,让她自己领会去。 她也明白现在就是想见桑旗也见不到,于是真的走了。 确定她开车走了,我才回去复命。 桑旗正在开办公室会议,一屋子的高层,秘书们在下面紧张地记着笔记,桌上放着录音笔。 我在角落里坐下来,记录别人说的话我最有心得了,这是我们记者的基本功。 我听了个大概就开始写提纲,等会散了会之后就听录音再扩充。 其实很简单,她们不必吓成那样。 散了会,那些秘书窝在一起听桑旗的录音。 我知道桑旗在工作上一定很严格,不然的话这几个秘书不会如此紧张。 她们的领导辞职了,群龙无首,所以更像无头苍蝇一样。 我坐下来一起听,她们都没有发觉。 找了台闲置的电脑,我开始把刚才的提纲根据桑旗的录音结合起来扩充,很快就将会议记录给写好了。 然后打出来交给了其中一个秘书:“给桑总去吧!” 她这才发现她们秘书室来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她看着我:“你是谁?” “我是你们新来的部长,我姓夏。” 她们笃信不移,急忙跟我伸出手:“夏部长,我叫徐宛。” “夏部长,我叫严秋。” 我笑着一一握手,把她们的名字都记下了。 徐宛去交会议记录,稍后回来告诉我:“夏部长,桑总请您进去。” 我理理衣服走进了桑旗的办公室,他已经换了件衣服,白色的丝质衬衫换成了深蓝色暗金色条纹的衬衫,我特别去看他的袖口,仍然是精致的袖扣。 “在看什么?”幽冷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打量。 “在看帅哥。”我嬉笑。 他抬起头来,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浓浓的厌恶。 他很讨厌我,我知道。 但是讨厌我干嘛要睡我,他弄乱了我的生活,让我不知道我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你跟我的秘书自称是秘书科的部长?”他质问我。 “是你说的,只要能赶走姚可意,秘书科的职位任我挑,挑来挑去也只有部长的职位暂时能看得上。” 我知道,我跟他说话很大胆,很没礼貌。 但桑旗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我越是唯唯诺诺他不一定会理我,但是我越是不放他在眼里,他反而会注意到我。 “你把姚可意赶走了?她还不是会出现?” “你是让我赶走她,又不是让我杀了她,只要她活着肯定是会出现的,但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堂堂桑总不会食言吧?” 他垂眸笑了,他笑起来嘴唇的弧度很好看。 真是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这样的长相,我肚子里的孩子日后要是生出来,不论男孩女孩都会很漂亮。 “夏至。”他在喊我,我刚才居然走神了。 “在。”我急忙应。 “中午有个午餐会议,晚上有个酒会你都得跟着,如果表现好我就用你。”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冷笑。 “决定权在我,你没有讲价的余地。”他低下头去继续工作:“出去,中午十二点在办公室门口等我。” 我看他两秒钟,然后转身出门。 我在秘书室的一个上午,基本上了解了做秘书的工作流程。 特别是部长,需要将其他秘书的资料汇总筛选,主要是直接汇报给桑旗。 但是没有陪着应酬这项工作。 我去问那个徐宛,她告诉我:“都是桑总的特别助理陪着。” “特别助理姓什么?” “姓何。” 何他大爷,怎么这么多姓何的。 我听到姓何的心里就堵。 中午十二点我准时在桑旗的办公室门口等他,他从办公室走出来,直接从我面前走过。 我跟着上去,忽然他停下来回头瞄我。 从头至脚。 “你只有这一身衣服?” 我低头看看自己。 还是几年前的通勤装,真丝衬衫搭半身裙,还有高跟鞋。 我是跑新闻的,平时一双球鞋和牛仔裤走天下,基本不这么穿。 这一套我上次穿来采访桑旗,正式一点的衣服我只有这么一套。 “t恤衫牛仔裤一大堆,你如果喜欢我现在就回去换。” 他很忍耐地看我:“中午就这样算了,晚上的宴会要穿好一点,吃完饭带你去买衣服。” “你真是一个好老板。”我真心真意地夸他。 他却没理我,径直走进了电梯。 在驱车去餐厅的路上,他坐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 他忽然问我:“中午跟什么人吃饭你有了解么?” 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和大通电子的高层。” 他没问住我,后面就没再跟我说话了。 我从倒后镜里偷瞄他,他闭着眼睛闭目养神,睫毛垂在下眼睑,投射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长的好看的男人,优渥的家世,至高无上的地位,看样子他什么都拥有了。 那也就是说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干嘛要找我? 而且,还是以那种方式? 我真想把他灌醉好好问他。 晚上不有酒会么,我的机会来了。 中午的餐厅很高级,我在心里窃喜。 因为常年跑新闻,基本不是盒饭就是汉堡,都是自己先贴钱然后再报销,我们杂志社的财务都在冬眠,基本上下半年能拿到上半年的饭贴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了。 走进餐厅,我鬼戚戚地塞给桑旗一张小纸条。 他低头看了一眼:“什么?” “早上我请姚可意吃早餐的发票,你得给我报了。” 他看我一眼,然后丢在地上。 我急忙捡起来跟着过去,居然想赖账,堂堂大禹的副总裁,这么做是不是太不敞亮了。 刚站稳,对方的高层已经到了,我正低着头把发票给放回包里,这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桑总您好,我是大通的市场部的经理,我叫何聪。” 何聪? 冤家路窄。 我抬起头,刚好他看向我。 第12章 何聪非礼我 我们打了个照面,他很明显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喊出我的名字:“小至。” 何聪就是大通电子的,来的路上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会遇到他,没想到真的遇到了。 好死不死的。 桑旗看看他又看看我,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何经理,你和我的新秘书认识?” 何聪有点愣:“新秘书?” 看桑旗的笑容,我忽然意识到,中午这个饭局根本是他故意挑我来的。 徐宛不是说了么,一般来说应酬都不用秘书陪着的。 他对我的情况了若指掌,我觉得一开始,我有点轻敌了。 在座的一共就四个人,我和桑旗,大通电子的是何聪还有他们的董事长。 董事长和桑旗的饭局何聪能参加,说不定就是桑旗点名的。 他想让我难堪。 看来,他太不了解我。 我经历过人生很多个难堪的时刻,早就习惯了。 所以,吃饭的时候他们聊他们的,我吃我的。 桑旗让我去点的菜,所以我点的全是鲍参翅肚,我喜欢吃螃蟹,巨大的珍宝蟹一点就是两只。 菜上来之后桑旗回头看我一眼:“你很饿?” “是啊,不饿吃饭干嘛?” “再点两个素菜。”他说。 有钱人外面吃饭要吃素菜,我们穷人只点自己平时没机会吃的。 菜上来之后,我一心一意地吃菜,他们讲什么我当没有听见。 何聪一直在看我,然后偷偷地剥蟹钳放进我的碟子里。 我用筷子直接拨到桌上,他剥的我不吃。 这个细微的举动被桑旗尽收眼底,他淡淡地笑:“何经理真是很怜香惜玉的人,连我的秘书都一并照顾了,不知道这么好的男人有没有结婚?” 何聪讪笑着,推了推黑框眼镜:“结了,结了。” “听说何经理的太太是个大美女。”何聪的董事长笑着说:“还是一个记者,何经理真是好命。” 何聪的董事长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他。 何聪的那些饭局档次还不够,只能请来总经理级别的人。 我用小榔头敲螃蟹的大鳌,一榔头下去硬壳被我砸的稀碎。 然后我在硬壳里找蟹肉吃,我的手机在手边响了,满手都是蟹油,用手背点开,是何聪发过来的消息。 忽然想起来,你不能吃螃蟹的。 我转过头,继续吃的风生水起。 是有人说孕妇不能吃螃蟹,但是我有个朋友住在海边,一连生了三个,怀孕的时候螃蟹当饭吃,孩子生出来各个壮壮实实。 再说,我还没打算留下孩子,现在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吃到我实在吃不下去了,桑旗他们也没动几筷子,我打算打包晚上回去看电视的时候吃。 桑旗让我去买单,我向他伸出手:“给钱。” 他将一张卡拍进我的手心里,我接过就去买单。 “小至。”何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就知道他会跟过来,我压根没回头,懒得看到他。 他转到我的面前来:“小至,你怎么变成了桑旗的秘书?你不是辞职了在别墅养身体么?” “我不是辞职了,我是被开除了。”我纠正他的措辞:“何先生,你卖了我是不是还收了钱负责盯着我把孩子给生下来?” “小至。”他很隐忍的:“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我接过收银员还给我的卡,顺手揣兜里。 “怎么现实?请指教。” “你乖乖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再亲自接你回家,我们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好不好?” 中午吃太多蟹肉,都堵在心口。 我此刻真想张嘴都吐在他脸上,但是又觉得这么好的螃蟹不能被他糟践了。 “我都给别人生了孩子,你还能接受我?” “可以的,小至。”他拉住我的手表决心:“小至,你相信我,我不嫌弃你,只要你好好地生下孩子,如果是个男孩。”他脸上忽然呈现出了一种莫名的光彩:“如果是男孩,那就更好了。” 我猜想,对方家需要传宗接代,所以生男孩就一劳永逸了。 看何聪现在的反应,我有点困惑。 他看到桑旗的表情挺自然,看到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是他把我送到桑旗的床上去的,没道理他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我入神地看着他:“何聪,我问你,你老实回答。” “嗯,你说。” “生下孩子,你能拿到多少钱?”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本能地就抗拒:“没有,不可能。” “我都给别人生孩子了,你却拿不到钱,这笔生意我们不是做的亏本了?”我笑眯眯的。 他看着我,琢磨着我是在说反话还是被气疯了。 不过我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何聪应该很了解我。 他看了我一会:“我说了你不生气?” “你一毛钱都不收我才会生气。” 他的脸上呈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小至,你是个聪明人,不会纠结一些没必要的事情。” “多少钱?”我问他。 他小心翼翼地跟我竖起两根指头。 我犹豫着开口:“两千万?” 他瞪大眼睛,吃惊地要死的样子:“什么呀,两百万。” 两百万? 我笑了,扶着墙壁让自己站稳一点。 “你确定?”他两百万就把我给卖了? “现在生意难做,钱不好挣。”他叹着气:“也就两百万,你放心小至,等你生了孩子,还会给你一百万的红包,那一百万我一分都不要,都给你。” 我要不要感谢他的慷慨和仗义? 我握紧了拳头,想都没想就抬起手,左右开弓狠狠给了他好几个大嘴巴。 刚好桑旗和何聪的董事长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我揍何聪的情景,董事长的嘴张的能塞进一张饼。 何聪没想到我会打他,而且众目睽睽之下。 我留意到桑旗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带着一种看戏的神情。 董事长的嘴好容易才合拢:“何经理,夏秘书,这是怎么了?” 我晃了晃震得发麻的手掌,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何经理非礼我。” 第13章 我被他耍了 然后我在董事长和何聪惊愕的眼神中转身就走。 走出了餐厅大门,桑旗也跟了上来。 他戏谑的笑声盘旋在我头顶:“何经理真的非礼你?” “不是我为什么要打他?”我平静地回答他。 他没再说话。 他明知道我和何聪的关系但就是不说破。 他不说我也不说,和聪明人博弈,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我上了车,以为要回公司,谁知他上了车却对司机说:“去盛唐。” 盛唐是那天我遇到他和姚可意的商场,好好的去那里做什么? 司机将车开到盛唐,他率先下车。 我吃饱饭就有点困,靠在座位上打瞌睡。 他拉开门,拽我下来。 我有点懵,睡意朦胧地看他:“干嘛?” 他放开我率先往前走去,我也只好跟在他后面小跑着跟上去。 他走进了那天的那个名店,我也跟着走进去。 他对橱窗里c位的那件连衣裙歪了歪头,跟营业员说:“拿这件连衣裙给她试一下。” 营业员立刻领命,也不管昨天桑旗才刚来过,并且买了一件同一样的给姚可意。 营业员去拿裙子了,一共就两件,均码。 “你要买给我?” “卡不是在你这?”他似笑非笑。 我都忘了,急忙把卡翻出来还给他:“我还没发工资,不想预支。” “送你的。”他收起卡:“今晚别穿的太寒酸。” 我知道我穷酸,而且这件连衣裙我也喜欢。 虽然姚可意也有一件,但是没所谓的,这条裙子全城才只有两条,我平时穿的t恤99一件,经常在菜市场跟大妈撞衫。 营业员已经毕恭毕敬地将裙子拿来了递给我:“小姐,您进去试一下。” 她一直跟着我,我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她还踮起脚用手挡着门框。 我不穿高跟鞋都比她高,不需要她帮我挡。 换了衣服出来,我站在穿衣镜前看我自己。 人靠衣装马靠鞍,老话真的没说错。 我的眼光不赖,我说我穿的比姚可意好看就是比她好看。 深卡其色的绸缎面料缀咖啡色的边,将我的身材勾勒的相当得体。 好在我刚怀孕,身材上看不出来什么。 我拢了拢短发,很满意镜子里的自己。 有一种清贵的傲慢。 桑旗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镜子里,他站在我身后,足足高出我一个头。 “还不错,你有耳环么?” 我刚要说我有,他又立刻说:“算了,现在去买,你的一定是便宜货。” 哼,我谢谢他。 反正是送我的,不要白不要。 连衣裙买下来了,也买了新的高跟鞋,还有亮晶晶的钻石耳环,还给我配了一个手包。 我连谢谢都没说,接收的时候比他还要拽。 他很奇怪地看我:“你跟那些女的真不一样,人家收了我的礼物都会说谢谢,你连礼貌都没有。”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说了半截,吝啬的谢谢两个字就是不想给他。 下午他放我假回家打扮。 我睡了一下午,然后用二十分钟化了妆换了衣服,小何送我去酒会。 我不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地方以前也去过。 记者见多识广,不至于露怯。 我是桑旗今晚的女伴,他穿浅米色的西装,刚好和我配上了。 这么挑人的颜色,他穿出了特别的味道。 他示意我将手插进他的臂弯里,我也不扭捏,便挽住了他的手臂。 酒会里很多达官贵人,以前我尽想着工作,遇到这种场合就想多挖点新闻。 但是今天,我到这里来只想着这里有好吃的。 先吃饱再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进了会场,桑旗很快遇到了熟人,被团团围住,我也寻找到了餐区,直接掠过生冷和饮料,去找海鲜和热菜。 谁会那么傻到这里来吃凉菜,我最爱海鲜,手臂粗的蟹腿,我可要大快朵颐。 正拿着夹子挑大虾,身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狐狸精!” 好熟悉的称呼。 我转过身,看到了姚可意站在我面前。 她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裙子,戴着一模一样的耳环,踩着一模一样的高跟鞋,甚至连手里的手包都是一模一样的。 脑子短暂的短路,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姚可意已经一巴掌挥过来了。 我忘了躲,那一巴掌就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脸上,并且她的小拇指甲很长很尖,划破了我的脸,很痛。 她还想再打第二个耳光,被我牢牢地攥住手。 我的脸很疼,但现在顾不上。 “姚小姐,你干什么?”我忍着痛问她。 “狐狸精!你这个狐狸精!”姚可意快要气疯了一般尖叫:“今天的酒会是桑旗邀我一起来的,你穿的跟我一模一样跑来做什么?” 桑旗邀她一起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在会场的一侧看到了他。 他正端起杯,向着我的方向,举了举杯,一饮而尽。我脸上火辣辣地痛着,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我将脑子里的思绪全部清空,从今早开始。 他让我去哄走姚可意,然后给我工作。 然后带我去应酬,结果遇到了何聪。 给我买衣服,买包包,买鞋子,买首饰,晚上带我参加酒会。 但这些东西他也给姚可意买过一模一样的。 他约了姚可意,知道她会控制不住给我难堪。 我冷笑着向后退了一不,随手拿起一块蛋糕扔到了姚可意的身上。 她尖叫着低头看着胸口的狼藉,跳着脚指着我。 不过她爱美,最终还是没有跟我纠缠,捂着胸口跑进了洗手间。 我快速地从会场的后门离开。 我以为我很聪明,但是到头来却被桑旗给摆了一道。 他从头到尾都在耍我,根本没打算给我工作。 他用姚可意来羞辱我,让我知难而退。 不过,我知道怎么对付姚可意那种女人,所以在她还没怎么给我难堪的同时,我就全身而退了。 我穿的漂漂亮亮的打车去医院看脸,她的指甲涂了指甲油,我很怕有化学物质会感染。 我的余生可能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所以漂亮脸蛋对我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我挂了急诊,医生给我用了药,然后告诉我没什么大碍,伤口不深,这几天多注意休息,这个部位不太容易留疤。 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蛮长的一条。 第14章 他不是你孩子的爸! 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打了车看了急诊就没多少了。 我给何聪打电话,是他害我成这样的,我虽然恨他但是不会清高到不用他。 他立刻开着车来医院门口接我。 左边脸颊上还有我中午打下去的五指印子,有点青了。 何聪长的不算帅哥,只能说是还好。 人也不聪明,家庭条件也一般,可是娶了我这样的女人,居然还不满足,还在作。 他殷勤地下车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我阻止了他趴过来给我系安全带:“滚一边去。” 他悻悻地坐回驾驶座,不急着发动汽车,而是悲天悯人地看着我:“小至,你这又是何苦!给你好吃好喝地让你好好养胎,你偏要去跟着桑旗混,他是什么人?花花公子啊!” 听他的口吻,怎么听怎么都不觉得何聪曾经把我送到桑旗的床上,而且何聪似乎不太喜欢桑旗。 “你不是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么,我跟孩子的父亲建立一下感情对孩子也有好处。”我看着他。 他的表情莫名奇妙的。 这是一个人最直接的表情,应该不是假装的。 “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跟他打哑谜了,加上我到现在没吃晚饭,低血糖加受了伤,心情荡到了谷底,所以我坐在他的车里向他歇斯底里地吼:“我问你!桑旗是不是我孩子的爸!” 何聪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你说什么?为什么桑旗会是你孩子的爸?” 我袖扣没带在身上,不能拿出来给他看。 而且,忽然我觉得只凭着袖扣就断定桑旗是我孩子爸的证据有点弱。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 何聪却兴奋起来了:“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要接近桑旗,原来你是以为桑旗是你孩子的父亲啊!” 我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身体里的那个主心骨被逐渐地抽走。 我都懒得问他是不是了,看何聪的表情,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我靠在椅背上靠了一会,睁开眼对何聪说:“还不开车?” 他这才开车,一边开一边絮絮叨叨:“小至,你倔强小半辈子了,这一次就听我的,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们都是小老百姓,谁让人家看上了你,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现在就去见了阎王爷了。不过你放心,他们说只要你生下了孩子,不会亏待了我们。而我这段往事就当没发生过,我还跟以前一样爱你。” 他说着,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立刻甩开他的手,他一碰我我就觉得恶心。 他说的倒好,当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他当然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是我呢,我生了一个孩子啊,从我的身上活生生地掉下来一块肉啊,我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被我甩开手也不恼,何聪的脾气是很好的,怎么都不会生气。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的脾气好,能包容我。 现在却觉得,脾气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 他用温和包裹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我居然到现在都没看透。 不管是不是黑色的,至少他是个孬种。 有人看上了他老婆,他就怂的把我送到人家的床上。 我又不是商品,他凭什么有这个权利? 可他呢,连在他妈面前帮我澄清都没有勇气。 我对他真的,心已经凉透了。 “停车。”我冷冷开口,随即解开安全带。 “还没到地方呢!”他见我要开车门有点慌了,急忙在路边停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要你送,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恶心。”我推门下去,用力摔上门。 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何聪居然开着车追上来,将脑袋伸出车窗跟我喊:“小至,你说恶心,是不是因为你怀孕反应?” 我停下来,转头,然后平静地喊出一个字:“滚!” 世界上恶人大有人在,但是有的人坏是坏,但是有的坏人也有他的格局。 可是何聪不是,他不是恶,他是恶心。 令我恶心。 我好容易才回到别墅,脚都要走断了。 回到别墅第一件事,我就让小锦给我打洗脚水,好好泡泡脚。 我不常穿高跟鞋,今天又走了这么久的路。 第二件事就是吃饭。 小锦和蔡姐帮我把泡脚的桶抬到餐厅,我一边泡脚一边吃饭。 吃饭的时候玩手机,什么烦恼都会抛之脑后。 我嘴里含着一大块红烧肉忘记了咀嚼。 今晚我和姚可意为了桑旗争风吃醋穿相同的衣服戴相同的视频正男人的事情,上了头条。 当了三年的记者我也没红,刚失业第一天给桑旗做秘书,我就红了。 我看了看网友的评论,真是恶意满满,把我骂的底朝天。 我是吃他们大米了还是穿他们家衣服了,我抢不抢男人关他们什么事? 看这种新闻,我还能把一桌子菜都吃完,我也是佩服我自己够没心没肺。 吃完饭,洗完澡,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锦坐在一边帮我切水果,白色大盘子里铺的五彩斑斓的,用精致的水果叉叉给我吃。 我躺着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不是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现在我不过是一个代孕妈妈,等同于被圈养的宠物,我有我的价值。 等到我的价值利用完,我就会被扔掉。 所以,在我可以被利用的时候,该享受的我就要好好享受。 “我要吃榴莲。”我对小锦说。 “家里没有,明天我去买。”小锦立刻说。 “唔。”想吃什么都有,我还是很满意的。 但是,这种好日子我不打算继续过下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决定了一件事情。 就是我打算去打掉孩子。 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不会让他得逞。 想让我夏至给他生孩子,美的他冒泡。 我就是死,也不会做生育机器。 但是,我没钱。 我问小锦:“董秘书有没有给我留零花钱?” 小锦和蔡姐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董秘书每天只会给我们买菜的钱,其他的多一分都没有。” 真是抠,我比金丝雀还不如。 第15章 找他要钱 人家金丝雀至少还有钱花,我只是像头猪一样被他们投喂。 一生气我就不吃了,回房间睡觉去。 临睡前蔡姐敲我的门,怀里抱着我的裙子问我:“夏小姐,这条裙子要不要洗?看起来好贵的样子,要不要我送去干洗?” 裙子,那条贵的要死的裙子! 我从床上跳下去抢过她怀里的裙子:“不用了不用了,也没弄脏。” “哦,那您早点睡。”蔡姐转身关上了门。 我抱着衣服小心翼翼地翻出里面的吊牌。 我多了个心眼,没有剪掉吊牌,现在衣服也没弄脏,才穿了一次,明天拿去退掉,我就有两万块了。 还有手袋和耳环,发票我都有,明天一并退了。 至于高跟鞋就浪费了,今晚穿着走了不少路,鞋底肯定磨了,退是退不掉的。 有了钱,我就去做手术。 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我按着小腹关了灯,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不是我残忍,是我不能生下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一个生命到世上来,我要让他来的明明白白。 走,我也会告诉他,不是我不爱他,是我给不起他任何一份爱。 第二天我睡到了日上三竿,吃完了早餐就让何司机送我去盛唐。 他肯定很奇怪一个没工作的女人成天逛什么商场。 我进了商场直捣黄龙,直接去了那家名店。 营业员还是昨天那个,看到我相当热情:“小姐,刚好今天进了新款,我拿给您试试。” 我挡开她的手,给她看我的身后并没有冤大头跟着给我付钱,而是把我手里的手提袋递过去。 她看着我:“什么意思?” “退货。” 她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你说什么?” 我从包装袋里掏出一张承诺书给她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在货品没有毁坏弄脏的前提下,一个星期之内都可以退换。 现在名店也人性化管理,不然生意不好做。 营业员表情复杂地看着我,然后接过了我手里的手提袋,从里面拿出衣服仔仔细细地检查。 检查去吧,反正我事先也检查过了,看不出任何瑕疵。 几个店员围在一起看了好久,我冷冷地在一边看着:“如果你们把衣服摸坏了,是要算你们的。” 她们听到这话才作罢,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我办理退货手续。 “卡号报一下。” “什么卡号?” “就是当时购买这件衣服的银行卡号啊!”营业员面无表情地道。 “不用了,你给我现金就行了。” “那不行,什么渠道付的款就会退到哪里,你银行卡付的款只能退到那张银行卡里。” 擦他大爷,退到了桑旗的卡里,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不用说,首饰和手包都是用桑旗的卡买的,要退也只能退到他的卡里。 我坐在沙发上琢磨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退了,退到了他卡里,我里外里还赔件衣服,他那么耍我,我不能这么便宜他。 那几个营业员用足够我能听到的音量在议论我。 “就知道就算有人给她买,她也穿不起,这不,第二天就拿来退了。” “穷命就是穷命,学别人穿奢饰品牌。” 我真搞不懂,都是劳苦大众,怎么在名店上班就学会了狗眼看人低了呢? 还是在这种环境下被熏陶的,还以为自己也是人上人了。 我站起来朝她们走过去,她们心虚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跟她们谈判:“退给我现金,价值19998的连衣裙,我只要一万五,剩下的是给你们的小费。”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昨天对我特别殷勤的面露恼色:“你是想拉我们下水,让我们被开除!你别打这种主意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估计公司也有规定,她们不敢这么做。 “那就退吧,退到银行卡。” “你确定?”她们看着我。 “确定。” 她们估计是想说,如果不退了好歹还有件名牌衣服。 我一个穷鬼,要这么好的衣服做什么。 退了衣服,我又把手包和首饰都给退了,也都退到了银行卡上。 然后,我翻出了昨天早上请姚可意吃早餐的发票,打算向桑旗讨薪。 不过,自然不能去他的办公室,首先保安就不能让我上去。 我可没姚可意那么傻,在楼下跟保安吵架,只会让桑旗更讨厌她。 昨天我看过桑旗的行程,我知道他今天中午有个约会。 对方是个女人,和他有生意往来。 我去了那家餐厅,除了白水不要钱我喝的起之外,没有我能消费的起的东西。 我只能干坐着,但是肚子又很饿,恨不得让小锦送饭来给我吃。 侍者看我的眼神很不耐烦,还好西餐厅中午人不多,不然的话肯定会嫌我白白占了一张桌子。 桑旗对面的女人很漂亮,风情万种,看着桑旗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 怪不得桑旗这么傲娇,他身边的女人都喜欢他。 被宠坏的男人,呵。 桑旗中途去了趟厕所,我自顾自地坐在我自己的位子上玩手机,过了一会余光瞄到我的桌边站着一个人。 看他的衣角针脚细密,一看就是手工的。 这个年头能穿的起手工西服又主动靠近我的,只有一个人。 反正逃不掉了,我抬起头嬉皮笑脸地看着他:“这么巧?” “巧?”他冷笑:“巧到我来吃饭,你来这里白喝人家的水打游戏?” “西餐厅又不是你家开的。” “你看了我的行程?”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不用猜来猜去。 “而且我看了一个月的,都记在这里。”我指了指我的脑袋:“桑总太有魅力,这一个月我都想跟着你。” 他不怒反倒笑了:“一个无业的女青年真是够无聊的。” “你又不肯给我工作。”我侧头看了看他的桌上,他点的是海陆空全餐,半只龙虾,半块牛排和半只烤鹌鹑,他没动几口。 “你还吃不吃了?”我指指他的桌子。 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嗯?” “不给我工作,至少给我口饭吃。”我站起来走到他的桌边,端着他的大盘子就回到了我的桌边,然后朝他邪魅一笑,然后埋头大吃。 第16章 姚可意又来缠着我 估计他此刻的表情很想踩死我,而跟他吃饭的女人也震惊的要死过去了。 但是跟我无关,没什么比吃饱肚子更务实的了。 我用的是我桌上的刀叉,他的东西都没怎么动,卫生的很。 我吃的半饱抬起头,他还站在我的着边看着我:“想干什么,直说吧!” 敞亮,我就喜欢直接的人。 我先把发票掏出来拍在桌上,他看了看,四十二块五毛七。 “你就为了这点钱追我到这里?”他不敢置信的。 他是有钱人当然觉得这不算钱,对我来说能派上很大的用场。 他摸遍浑身上下,最后告诉我:“我的助理在门口,等会你去找他。” “不急。”我笑嘻嘻的,又把退款的单子给他看。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你把我买给你的东西都退了,然后来问我要钱?” “聪明。”我很赞赏:“你都说了是买给我的,我有支配权,所以我选择退了,但是退款都退进了你的卡里,支付宝还是微信?”我拿起手机:“我迁就你。”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没有笑容。 其实,他不笑的时候很有威慑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小腿肚子发抖。 但是我没有。 我是女人,他这么有风度总不见得打女人。 所以我不怕他。 他看我片刻,丢给我几个字:“去找我的助理。” “得咧!”我收起手机,把那半只鹌鹑都塞进嘴里,直接叼着在侍者惊愕的眼神中走出了餐厅。 助理在门外的车里吃意大利面,原来助理都是这个待遇,不能和老板一个餐厅的。 我敲了敲车窗,他打开了车窗抬起头。 “桑总跟你说了吧,他欠我钱,六万九千八,还有四十二块五毛七,一共是六万九千八百零四十二块五毛七。” 助理的手机响了下,他低头看了眼才明白过来。 他从车里下来,给我转了钱。 这么多钱,够我得瑟一阵子,慢慢找工作了。 但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孩子给打了。 我朝助理晃晃手机:“谢了。” 没有回头便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这是我最后一次找桑旗,我对自己说,从今天起,不管他是不是我孩子的爸,我都不会再找他了。 本来我也没打算怎样,我只是想弄明白,不想自己稀里糊涂。 现在,既然我没本事弄清楚,也不想再继续纠缠着桑旗了。 他还以为我跟姚可意还有其他那些女人一样。 他帅气多金,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有钱人我都要贴的,如果当初我喜欢找有钱人的话,就不会和何聪结婚的。 我买了很多零食回去吃,打算找几部剧一边吃一边看,好好享受一下。 但是,我却在别墅门口看到了姚可意的车。 我转身就想溜,她尖叫着向我冲过来拽住了我的胳膊:“夏至,你这个狐狸精!” 她每次看到我就不能换一个称呼?骂人只会一个词,太没创意了。 我扒拉掉她的手:“姚小姐,你很无聊?你认识的人中只有我一个没工作能陪你周旋吧!” 她很恼火,对我怒目而视:“你费尽心思想接近桑旗别以为我不知道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他有颜又有钱,我才认识他几天就给我买了六万块钱的东西。 但是我懒得跟她说,姚可意估计是整容整多了,脑子有点轴。 我转身要走,她却用力拖着我,别看这个女人个子不高,但是很有力气,她用了全身的力量拖住我,我竟然拽不过他。 我被她拉到了她的车前,然后她用力把我搡进去,自己也坐进驾驶室里反锁起门窗。 因为我怀孕了,下意识地收了点力气,没有跟她硬来。 她发动汽车,我怀抱着我的零食看着她:“去哪?” “我要向桑旗揭穿你的真面目?” 我有什么真面目给她揭穿?真是好笑。 我拆开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地吃着:“桑旗身边有那么多美女,你干嘛偏偏找我较劲?姚小姐,你找错人了!” “别想转移视线!”姚可意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我:“桑旗身边的确有很多美女,但是她们都没有你这么狡诈!” 狡诈?好吧,如果她一定要这么分析我的话。 姚可意把车开到了大禹的楼下,然后气势汹汹地就要下车。 我拽住她:“他今天下午有个会。” “什么?”她瞪着我。 “我的意思是,他不在公司,他在会展中心。” 她彻底傻了:“那怎么办?” “只能去会展中心堵他。”我一个被她绑架的人还得给她出主意。 她想都不想就把车掉了个头,她这么信任我倒有点让我吃惊。 这女的没脑子么,万一我骗她呢? 她把车开到了会展中心,扯着我进去,然后就要往里面冲。 “姚小姐,就算是傍男人也要带点脑子的好不好?”我叹了口气,指着大厅墙上的电子显示屏:“大禹公司,两点四十五至四点半,三楼中心投屏会议厅,现在他正在开会,你想让我们被保安赶出去?” 她站住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真的?” “你不信你自己上去,反正我不去。”我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来。 她也跟着坐下来,坐在我的对面。 其实我现在一脚踹翻她完全可以跑掉,以前当记者练就了快跑的好本事,跑的慢了怕会被人给揍死。 但是我没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在桑旗面前撕开我的画皮。 闲得无聊,看热闹也是有意思的。 我玩手机她补妆,玩着玩着我看着她一层一层地涂睫毛膏发愣:“干嘛要涂这么多层?” “你管我?”她白我一眼,继续涂。 忽然,她向我探过身来,差点没撞着我:“你没化妆?” “是啊!”我没化妆这件事情很奇怪么,我一般都不怎么化妆,除了昨晚。 “你骗人!”她咬着牙:“你肯定化了韩式裸妆,要不然你皮肤这么好?” 刚好我包里有湿巾纸,我用力擦了擦然后把雪白的湿巾给她看:“喏,没化妆吧!” 第17章 你怀孕了? 她很沮丧,还是不太相信:“怎么可能,不化妆还这么漂亮。” 我谢谢她夸我,她不夸我我也知道我漂亮。 不然,何聪也不会利用我这个先天资源,将我送到某个人的床上。 不刨根究底真的不是我的性格。 但是,忽然我累了,不想追究下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继续玩手机,她继续补妆。 直到我看到了桑旗的身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来了。”我说。 我还没反应过来,姚可意就冲了过去,还不忘抓着我。 她穿着高跟鞋还跑得飞快,差点没撞到他。 桑旗的助理反应很快,立刻伸手拦住我们。 他高大威猛,估计也承担着保镖的职责。 桑旗看到了我们,停了下来。 他看到我的表情不太好,中午才见过没两个小时又见了。 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信息,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和看姚可意的差不多。 在他眼里,我和姚可意一样,像牛皮糖一样沾上他都不想放了。 这种认知让我有点受伤。 我不是姚可意那种女人,也不屑于做那种女人。 姚可意抓住我的手腕,抓的很痛,她扑到桑旗的面前:“桑桑,这个女人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她不是好人!” 会展中心人来人往,刚才桑旗才开过商务会议,现在一定有很多同行。 我低声对姚可意说:“姚小姐,这种事情至少要出去说!” 她狠狠瞪我一眼:“别装好人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桑旗迈步大步流星地向会展中心门口走去。 姚可意抓着我疾步跟上,一直跟着他到停车场。 我从来没有这样追男人的经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桑旗的助理已经打开了车门,桑旗背对着我们,估计是懒得多看我们一眼:“姚可意,我昨天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不适合做我的女朋友。” 哦,原来她是被甩了,难怪今天恼羞成怒来找我算账。 “不,桑旗!”姚可意带着哭腔两只手抓着桑旗的胳膊:“这个夏至,她已经结婚了你知道么?这个女人私生活不干净的,跟老公领证没多久,她就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姚可意找人查我了,还查的很仔细。 可是,我怎么觉得桑旗的后背滞了滞,然后他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我:“你怀孕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看出来,是本能的反应。 当一个人突如其来接受一件未知的事情,通常都会先诧异再慢慢接受。 他的第一反应传递给我一个信息,就是他不知道我怀孕了。 他睡了我,可以不知道我怀孕。 但是既然找人把我养起来并且让我生下孩子,就不可能不知道。 他此刻的神情,不像是装的。 忽然,我的心就冷了一下,手指都冷的发颤。 我发现,我潜意识里似乎希望那个人是桑旗。 为什么? 因为他帅?因为他多金? 我从姚可意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慢慢转身往她的车边走去。 姚可意在我身后大声喊我:“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她现在抓着桑旗舍不得放手,所以她没追上来。 我走到她的车边,我的零食还在副驾驶里。 他们俩的车停得不远,我大声点说话他们也能听得见。 我对姚可意说:“开车门,我要拿我的零食。” 她现在已经被桑旗推开了,现在正在跟桑旗的助理纠缠。 她没空理我,我也没空看她纠缠一个根本不要她的男人。 “姚可意,开车门!”我更大声了点,然后在地上捡了一块砖头:“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玻璃砸开!” 她看我一眼:“你敢!” 她觉得我不敢,但是她很不了解我。 我举着砖头就砸了下去,第一下没砸开。 跑车的玻璃质量没那么差,我可以多来几下。 姚可意看我来真的,只好松开了手向我奔过来,一边奔一边哭:“神经病啊,你神经病!” 她还是舍不得她的豪车,给我开了门,我坐进了副驾驶里,她站在外面愣愣地看着我:“干嘛?” “送我回去。” 会展中心可远了,在这边都打不到车的。 我的钱也是没皮没脸要来的,也不能这么乱花。 她看傻子一样看我,等到她反应过来,桑旗的车已经从我们眼前开过去了。 她急的跺脚大哭:“桑桑,桑桑!我的桑桑!” 我拆了一包橡皮糖,撕扯着咬着,看着姚可意哭。 她一边哭一边开车,妆都花了。 她哭完了就开始骂我:“你这个狐狸精,我得不到桑旗,你也别想。” “我本来就没想要得到他。”橡皮糖好费牙,我嚼的腮帮子疼。 “你骗人。” “我跟他认识又没几天,干嘛想要得到他?” “桑旗这么帅这么有钱,你为什么不想得到他?”她惊奇的都忘了哭。 “他帅和有钱我就想要得到他啊?”我被她的理论逗笑了:“那世界上有钱的男人多了,我每个都想得到,岂不是累死了。” “你骗人,你肯定喜欢桑旗,你不敢说而已。”她咬牙切齿的。 这世界上,我还真没什么特别害怕的事情。 我转过头,随意瞄了眼前方,快把我给吓得魂飞魄散。 “车,车!姚可意,你看路!” 姚可意这才看向前方,前面一辆车迎面驶过来。 她只顾着跟我说话,都忘了开车。 她尖叫着猛打方向盘,然后我们的车直愣愣地向路边的花坛撞去。 “踩刹车啊,蠢货!”我高声叫着提醒她,但是已经晚了。 巨大的撞击力,把安全气囊都撞出来了,打在我的脸上好痛。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有没有伤着孩子,立刻就去摸小腹,不过还好,没撞到肚子。 除了脸痛,其他还好。 我身边的姚可意爆发出哭喊声:“救命啊,完蛋了,我毁容了,你这个狐狸精,我的脸,快看看我的脸。” 我费力地扭过头看了看她,她的脸上没流血,而且能这么大嗓门尖叫说明伤的不重:“鼻子是假的么?” 她惶恐地看着我:“我的鼻子塌下来了?假体掉出来了是不是?” 第18章 出车祸了 她哭的太大声,吵的我头痛。 “没有。” “那我的下巴的假体出来了?” “也没有。” “颧骨呢?” “你的颧骨也是假的?”我叹为观止:“你这张脸有真的地方吗?” “皮肤是真的啊!”她还有脸说,在她的哭嚎声中我努力从车上下来。 我的腿应该撞到了,很痛。 她还在车上哭号,我烦躁地看着她:“你下来啊,在车上过年?” “我被卡住了。”她哭的脸像个鬼,睫毛膏黏在眼睛上。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那边伸头看了看,她的脚被卡在了油门和刹车中间,使劲抽出来应该没事,顶多脚踝那里会被蹭破皮。 “你抽出脚来就行了。” “不行不行!”她哭的半里地的人都能听得见:“疼死了,我会死的!” “你只是脚卡住了,死不了!” “不行不行,太疼了!” 真是个娇小姐,我先拿出电话来报警,然后打开车门蹲下来。 她很惊恐:“干嘛?” “你抱住我,我帮你把脚抽出来。” “不行!”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能把脚抽出来,我会疼死的!” “你的车在漏油,再不从车里出来等会就会爆炸的!”我吓唬她,其实车子漏油也没事,只要没有明火。 姚可意一看就是胸大无脑,估计tvb看多了,我说的话她肯定信。 她真的信了,哭的比刚才还要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闭嘴,你吵死我了!”我费力地将身子探进车里,然后两只手握住了她的脚:“你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啊,救命......” 她叫的惨绝人寰,我用力一拽就把她的脚给拽出来了。 因为惯性,我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她从车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哭的鼻涕泡都冒了出来:“跑,快点跑。” 我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腿的剧痛去副驾驶拿我的零食。 她在我身后尖叫:“马上要爆炸了,你还拿什么零食?你不要命了啊!” 她真是傻,蠢的要死。 我拉开车门拿走我的零食,顺便把姚可意落在座位上的包也拿出来。 我拿了东西向她走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桑旗掉转头回来了,此刻姚可意很低调,估计知道自己的脸像个鬼也没有扑过去,只是在保镖的搀扶下坐进了桑旗的车里。 我把姚可意的包丢过去:“你的包!” 然后坐在路边,桑旗站在离我好几米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不走?” 他还算有人性,看我们出事了还知道回头看看。 “我报了警,要等警察来。”我抬头告诉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腿上:“你受伤了。” 我穿的是水洗布的牛仔裤,布料很薄,所以被划破了,从里面汩汩地流出血。 我将t恤衫下摆的带子抽出来用力绑住小腿,做记者的时候我经常受伤,家常便饭。 这样简单包扎一下,可以撑到警察来。 我低着头把脑袋放在我的膝盖上,流血让我有点晕。 我感觉到他向我走过来,他高大的身体向我弯下来,然后他伸出手将我抱了起来。 “我没事。”我低声告诉他:“你先送姚可意去医院吧!” 他不吭声,抱着我来到了车边然后把我放在了车后座上,和姚可意并排坐在一起。 我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吩咐助理:“你留下来跟警察解释一下。” 然后他便上了车,坐在副驾驶。 车子开动了,应该是带我们去医院。 姚可意用小镜子偷偷照镜子,然后用湿巾纸擦掉满脸的乱七八糟。 她大概还想要补妆,我真是服了她,这种时候还顾着她的脸。 她一边补妆一边时不时地嚎哭:“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的腿上一定会留疤的。” 我低头看了看她的脚踝,跟我的比,她的伤简直不叫伤,只是蹭破了皮。 “没事的,这种擦伤不会留疤。”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真的?” “真的。”我递给她一块牛奶糖:“吃了这个会镇定情绪。” 她接过来塞进嘴里:“牛奶的啊,我不爱吃奶制品。” 这个时候还挑,我嘴里含着糖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 腿很痛,钻心的痛,我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了,我感觉到冷汗从后背渗出来,浸湿了我的衣服。 可是姚可意一直找我说话:“喂,夏至,刚才你应该早点提醒我,我就不会撞车了。” “喂,夏至,你刚才拔我脚的时候是不是故意的,我的腿好痛。” “喂,夏至,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都快疼死了,脸色能好看么? 她能不能闭嘴? 我的手敷上前座的男人的肩膀,咬着牙对他说:“停车,我要下车。” 我宁愿自己打车去医院,也不想听姚可意在一边唠叨,她的声音加剧了我的疼痛。 桑旗回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让司机在路边停下来。 我用力地拉开车门正要下车,桑旗已经下了车,俯身抱起了我。 “把我扔在路边。”我说。 他却一直抱着我走到后面的车边,车里的应该是他的保镖。 他抱着我直接上车,把我放在他身边。 “开车。” 这样也好,只要不跟姚可意坐在一起,我的耳根清净了,腿再疼也能忍耐。 “很疼?”他问我。 我咬着牙跟他笑:“你猜。” 我不是姚可意,会娇滴滴地跟他撒娇,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自始自终,我没哼一声。 等到了医院,我的脑袋都有些发晕和恍惚。 我的伤口很深,姚可意车里的一个配件的铁皮割到了我的小腿,需要清理和缝针。 我比较倒霉,医生准备给我缝针的时候说,麻药用完了,要去药房领,让我等一会。 我腿上的伤口绽开了一个大口子,再等下去就会跟花一样盛开了。 “给我缝吧,不打麻药了。”我对医生说。 医生吓了一跳,甚至身边的桑旗都多看了我一眼。 “不打麻药会疼死你。”他冷冷地说。 我又不傻,我怎么不知道。 但是我有点对麻药过敏,上次拔牙打了麻药,差点没弄死我。 我淡淡的:“缝吧!” 第19章 弄大我肚子的人是不是桑旗? 兴许是之前疼麻木了,医生扎进去的第一针居然痛感不明显,所以我倒也镇定。 桑旗在一边看着我,估计觉得我脑子被撞坏了,缝针不打麻药。 医生缝完之后啧啧赞叹:“这位小姐真是勇猛,缝了十六针没打麻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他形容我用勇猛,都不是勇敢。 缝完针,又开了些消炎药。 姚可意在隔壁处理伤口,叫喊声划破天际。 我腿不能走路,刚缝好的如果用力伤口会裂开。 我对桑旗说:“给我弄一张轮椅,然后我的账记在姚可意的头上。” 她害我受伤,我绝对不会便宜她。 桑旗站在一边,侧影像一根笔直的旗杆,只差一面旗子就能让他迎风招展。 不会在医院里还要耍帅吧! 知道他长得帅,小护士走来过去的都要多看他两眼。 桑旗比我想象中要有人性多了,他真的给我找来了轮椅,抱我坐上去。 姚可意还在换药,我坐着轮椅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她高八度的女高音才暂且低下来:“干嘛?” “我的腿缝了十六针,一定会留疤,一次性补偿十万块,不然我就去告你。” 她危险驾驶,一告一个准。 她张大嘴巴都忘了哭:“你想钱想疯了?” “我从包里掏出备忘录,刷刷刷写下我的银行账号然后过去拍在她手里:“你是公众人物,你要脸我不要,反正我现在失业,如果你跟我计较这些小钱的话,我就告到媒体天天炒你的新闻,你如果想要二次翻红,我也没意见。” 我把纸条拍给她之后就转身扬长而去。 不过我没直接出医院,而是找到了妇产科的医生,跟她预约了明天的手术。 医生很惊讶地看着我的腿:“你这样也能做手术?” “做手术又不用腿。”我说。 再不做的话,孩子越来越大,对身体伤害大不说,我是怕我越来越舍不得他。 我摇着轮椅走进电梯,然后走出医院。 我叫了车,我到的时候车也到了。 我叫的是尊享,所以司机态度很好,不但抱我上车,还把我的轮椅收好放在后备箱里。 车子开动了,我从倒后镜里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桑旗,我还没美到让他偷看我的地步。 我回到别墅,小锦看到我早上全全乎乎地出去,回来就坐了轮椅,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夏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车祸。”我言简意赅,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叫蔡姐来,把我搭进去。” 蔡姐急急忙忙地跑来,俩人合力扶着我进了屋。 我一身血污,小锦帮我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我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吃东西看电视。 小锦站在一边看我,估计觉得我这种女人没心没肺。 腿伤成这样看综艺还能笑的连大牙都露出来。 我不是没心,只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我得把心藏起来,不然它容易受伤。 我喝了蔡姐给我炖的鸡汤,她说明天给我煲黑鱼粥。 可惜啊,明天我就要去做手术了,不然我还能多享几天福。 我吃饱了就有些倦怠,半闭着眼睛想要睡了。 忽然,蔡姐急急忙忙地跑到房间门口对我说:“夏小姐,董秘书来了。” 我来了这么多天,董秘书只是第一天把我带到这里来露了个面,其他的时候我都没见到他的人,怎么今天来了? 还是他知道了我受伤,特意来慰问我? 我在床上躺的四平八稳:“让他进来吧!” 他来了又能怎样,我也不能下床去迎接他。 董秘书走进来,还是一身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在我的床边站住,没买鲜花也没带果篮,看来不是探病的。 而且看他的表情,一丝笑容都没有,好像来兴师问罪的。 我有何罪,要看他的臭脸? 我低头玩手机,当做没看见他。 他终于开口了:“夏小姐。” “嗯。”我哼了一声,头也没抬:“什么事?” 我的态度估计很让他光火,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大了些:“夏小姐,你这几天是不是放飞自我了?” 我正在打游戏,打的哔哔剥剥舍不得放手。 董秘书冲我大声吼:“夏小姐,你到这里来不是度假的!” 他吼的我下意识地去捂耳朵,然后我就被别人发现给打死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行大字:风大手抖,再见朋友!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董秘书:“怎么了?如此暴躁?” 他看着我,忽然冷笑:“夏小姐,你这几天胡闹也是闹够了吧,现在把自己都给弄伤了,以后的日子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吧?” 我看着他也冷笑,我从董秘书的眼睛里看出对我的蔑视和不屑。 恐怕,他的老板是个大人物,他觉得我能给他生孩子是我的荣幸。 呸,我明天就去打掉孩子,一点念想都不给他们留。 我在床头柜上摸出一包梅干,往嘴里丢了一个:“除非你锁着我,不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夏小姐,别以为老板脾气很好,你最好听话一点!” “你搞错了。”我把梅干丢回去,仰头看着董秘书的脸:“现在是你们求着我生孩子,不是我求着你们,我随时可以作死,孩子就保不住了。” 他没料到我这么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他以为我是苦情戏里的女主角,动不动就哭泣晕倒或者哭着求他放过我? “夏小姐!”他气急败坏地喊我的名字,却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 忽然,手机叮的一声,我拿起来一看,姚可意往我的银行卡里转了十万。 她的执行力真不错,我以为我要跟她周旋一阵子呢! 十六针换来十万,磨皮都够了。 我心情好,所以懒得跟董秘书计较。 我躺下来,将被子拉过头顶。 隔着薄薄的被子,我听到董秘书的愠怒的声音:“夏小姐,我是来警告你的,如果你再胡来,过的就没现在这么舒服了。” 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我当记者那几年,什么威胁没受过? 我将被子拉下眼睛,看着董秘书气到变形的脸,冷不丁地问他:“弄大我肚子的人,是不是桑旗?” 第20章 他终于舍得来了么? 说完,我紧盯着他的脸。 他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十分精彩纷呈。 他的表情很奇怪,透着些许的心虚。 他心虚什么? 本来我已经断定了跟桑旗没关系,但是董秘书的表情又着实让我生疑。 他很快调整过来:“夏小姐,你别胡思乱想,桑旗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你也认识桑旗?” “他是大人物,我怎么会不认识?”董秘书无心恋战,丢给我一个手机:“你平时无聊就用这个手机淘淘宝,买买东西吧,手机里绑定的银行卡够你折腾的。” 董秘书走了,临走前又跟蔡姐和小锦交待平时要把我跟看牢了,别让我再惹事生非。 他走了之后,我把他留给我的手机扔得远远的。 估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我把桑旗买给我的衣服退了问他要钱,又敲诈了姚可意。 在他心里我是一个极度爱钱的女人。 我问他们要的这些钱,是我应该拿的。 但是那个人的钱我才不要,他想用钱来交换我的身体,我的孩子,我偏偏不让他如愿。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听到楼下有人说话,我从窗口探出身,看到有人送菜上门。 平时都是蔡姐出去买菜,小锦在家搞家务的,但是今天俩人都没出去。 昨晚董秘书交代了看住我,看来她们今天不打算出去了,也不会让我出门。 我昨天和医生约好了今天手术的,所以我一定要出门。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楼下,小锦和蔡姐看到我赶紧过来扶我:“夏小姐,您怎么下楼了?如果您要什么我们给你送上去就是了。” 呵,看样子我被囚禁了。 我坐在离大门最近的地方,寻思着该怎么从这里溜出去。 要不是因为我的腿不好,她们哪能跑的过我。 蔡姐递给我一杯水,我接的时候有意手抖了一下,然后那杯水就全部倒在了我的腿上。 水是有点热的,但也不算太烫。 我尖叫起来:“啊,疼死我了!” 因为刚好浇到了我的伤口上的纱布上面,蔡姐他们也不知道我伤成什么样,所以立刻就慌了手脚。 “夏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没抓牢!”蔡姐带着哭音:“夏小姐,你没事吧?” “疼死了,拿药箱拿药箱!”我尖叫着。 蔡姐愣了一下,急忙奔上了楼。 我看着还杵在我面前发傻的小锦:“去给我拿衣服啊,让我穿湿的?” 小锦这才回过神来,也匆匆跑上了楼。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我咬着牙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门口拿起鞋架上的球鞋来不及穿就直接跑了出去。 何司机不在门口了,因为我被禁足了所以也不需要用车。 我从后面小路溜了,没多久便听见小锦和蔡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这个小区我比她们熟,早就转了好几圈打探了所有的出口。 我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出口坐上了车,事先我就叫好了车。 车子直接拉我去医院,我看了看表,和医生约好的是九点半,现在才九点,时间完全足够。 和她们斗智斗勇,有点胜之不武。 我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想到等会我就要把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给弄死,心里就充满了悲伤。 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 留他下来,有一天他问他的爸爸,我妈妈是谁? 不知道那人会怎么回答他。 或者,他另有个妈妈,用别人都以为爱他的方式爱他。 而我呢,生下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没有长出小手小脚,更没有大脑,所以在早孕期间将他打掉,对他还不算太残忍。 到了医院,好心的司机问我要不要扶我进去,我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 我跟铁拐李一样跳着脚走进医院,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很简单,而且我是选择了一个最贵的项目,请妇产科的主任来做。 这种手术很伤身体,我当然要用对自己伤害最小而且痛感最低的方式。 我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和护士在做术前准备。 这是个小手术,没那么多复杂的程序。 医生消毒完竖着两只手站在我面前:“现在马上为你做人工流产手术,例行再问你一遍,想清楚了么?” “嗯。”哪来那么多废话,这种事情多问一遍,就等于拿刀子在我心里多划拉一刀。 我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我知道拿掉他对我来说伤害有多大。 我闭着眼睛不再吭声,护士在给我做术前消毒,大棉球蘸着碘酒擦拭我的皮肤,棉球所到之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我紧紧闭着眼睛,小护士拍拍我的腿:“别紧张,马上给你上麻药,一点都不痛的。” “嗯。”我哼着。 护士给我上了麻药,渐渐的,小腹那个地方没了知觉。 很奇怪的感受,仿佛四肢和脑袋还在,但是肚子不在了。 小护士用针扎我的屁股:“痛么?” 要不是看到了,我哪里知道她在干嘛,我摇摇头:“不痛。” “好,现在给你进行手术。” 医生走过来,向我弯下了腰。 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从这一刻起,我是一个流过产的女人了。 那个人,我一定要找到他,大卸他八块。 忽然,手术室的门被剧烈地敲响,医生刚拿起器械,皱了皱眉头:“什么情况,小李,去看看。” 小护士走出手术间,走到外面去开门,我躺在手术台上,身心俱死。 小护士惊讶的声音:“什么,手术取消,你们是病人什么人?” “家属。” “什么家属?” “孩子的父亲。” 接着是脚步声,我虽然打了麻药,但是耳朵没聋,他们说的话我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里。 孩子的父亲?他终于肯出现了么? 我用手臂用力撑起上半身:“医生,帮我把被单盖上!” 我不想让我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一个陌生人看见。 我倒要看看,那个人是谁。 依稀觉得他的声音我这么熟悉,但是我对麻药过敏,身体微微发烫,影响了我的思考。 手术间的帘子被拉开,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哦,是你......”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121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121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