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晋江湖,我全家都是黑道》 第1章 我是龙城许浩强 我叫许浩强。 家在山晋龙城南店区。 山晋是产煤地区,可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依靠煤炭发财。 我的父亲许宝库是个厨子,没有大富大贵,但家里人衣食无忧。 我的母亲王秀琴,原来在毛纺厂上班,后来辞职待在家里。 父亲一直很羡慕开煤窑、洗煤厂,焦化厂的人家。 有次喝高了,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吼道:“大煤矿,老陈醋,我是山晋许宝库!” 母亲搀扶着他,无奈笑道:“宝库啊,大煤矿跟你有啥关系,咱家里买点煤都要自己花钱。快喝点老陈醋,解酒。” 96年。 我19岁,高中毕业了。 高考成绩不理想,也没想着复读,于是步入了社会。 父母都不怎么反对,说家里人,都不是读书的材料。 都是一加一等于脚板,一加二等于两个脚板一只手的水平。 高考题难,考试不允许叫人,不好弄。 刚离开学校,我彻底放飞了。 经常泡在游戏厅、旱冰场、台球厅。 我考试不行,但我脑子反应快,双手跟得上,打游戏很灵活,魂斗罗,拳皇,我都是高手。 我的身体素质很好。 成年后,个头一米八三,体重保持在170斤之上。 不显胖,肌肉比较发达。 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在刚耕过的地里,自己琢磨出了鲤鱼打挺,前空翻和后空翻。 如果打架,身边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父亲看我有运动天赋,首先想到的不是让我练体育,而是让结拜兄弟,打过战斗的高志胜教我格斗和摔跤。 因为父亲的一个朋友,家里的独生子,就被几个混子给干死了。 就为了保护两块钱,被打得浑身是血,死在了街上。 打死人后。 混子高歌,是谁,流血了飘飘。 唱的其实是,是谁,制造了钞票。 只不过那个板鸡,记错了歌词。 父母希望,我一个人能打五个。 这样在街头遇见了混子抢钱,有机会逃命。 等到中学,我的身手,超越了父母的预期。 一个人打几个没练过的,非常轻松。 之后一年。 父亲让我学厨师,我不太喜欢。 我曾经在理发馆、服装城、歌舞厅打工。 曾经在晋阳街、汾河公园、柳巷打架。 如果被逮住了,父母会想办法捞我出来。 厨子老爹,社会上也认识一些人,遇见了事,是狠角色。 但是不管认识谁,找人办事,都要拿钱说话。 家里的钱,被我糟蹋了不少。 97年秋。 我家里有了不小的起色。 父亲从一个赌徒手里,买下了360多平米的店面。 开起了饭店,东来福饭庄。 父亲醉酒后,口头禅发生了变化,大煤矿变成了大饭店。 母亲喜笑颜开,说也不算大,才三百多平米,就眼下的营业额,一年也就赚个十来万。 可我,依然还是个混子。 不喜欢在自家饭馆站吧台,就喜欢在外面混。 …… 97年十月上旬。 龙城南店区大槐村。 夜里八点多了。 我家的砖瓦房灯火明媚。 客厅里,29寸的彩电开着,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吃着瓜子,看着《天龙八部》。 到了序幕,喜欢卡拉ok的父亲开始抱怨:“这主题歌真难,一句都听不清楚,一辈子都学不会。” 母亲娇嗔说:“听不清,你也看不清啊,不会就是不会。对了,小强的师父家里,买了55寸的背投电视,那屏幕大的,能放个人进去,咱家里啥时候也买?” 母亲说的师父,就是教我拳脚和摔跤的高志胜。 父亲点燃烟,轻哼道:“你这婆姨,尽想好事儿,买店面和开饭店,花了大几万,眼下哪有钱买背投电视。” 看到了母亲的失落,父亲又说,“就咱家的饭店,也挺能赚的,一个月就赚个一万多,等春节,家里就买背投电视,赚钱就是为了花……” 这时候。 院墙外面,传来了摩托的声浪。 然后,就有两辆摩托开进了我家院子里。 “许叔……” 扯着嗓子喊叫的人,名字叫杨海亮。 父亲发小杨保全的儿子,年龄比我大三岁。 跟我一样,也是社会上混的。 目前,杨海亮已经算道上的人,跟上了附近一个大哥。 父亲站起来,要出门迎一下。 杨海亮已经推开门,冲了进来。 嘴里吃的西红柿,肯定是从我家菜地摘的。 本来就其貌不扬,咧开嘴吃西红柿,更显得凶狠。 身上的花衬衣敞着怀,露出了刺青。 牛仔裤几乎要墩地,腰上别着呼机。 跟在他身边的三个混子,都是流里流气,贼眉鼠眼看着我家里的陈设。 “亮子,大晚上的,你带人跑到我家里,想干啥?” 父亲走过去,帮杨海亮整理花衬衫,愠声道,“天凉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没爹的孩子更应该知道,怎么心疼自己。” 杨海亮的父亲杨保全,本来是汽车修理工。 两年前夏天,去西山煤田古焦某镇煤矿给人修车,结果回来的路上失踪了。 但是从迹象来看,人应该是没了,具体原因不清楚。 社会上混的,都很在乎面子问题。 听我老爸这么说,杨海亮的脸色阴沉起来。 “许叔,你瞧不起我?没爹的孩子就不能闯荡了?就我现在,跟着六哥,吃香的,喝辣的!” “你可真厉害了,是不是许叔见了你,也要喊一声亮哥?说说吧,你有啥事儿?” 父亲很不高兴的说着,然后坐下来,面色阴郁抽着烟,懒得多看他们几眼。 至于我。 平时和杨海亮接触不多。 父辈是朋友,孩子辈未必就很熟。 看到杨海亮在迟疑,身边的几个混子虎视眈眈。 我冷声道:“我爸问你呢,说啊!” “小强,你吼什么?给你爸妈面子,不爱搭理你,要不然给你一棍子!” 杨海亮冲到了我家里还这么嚣张。 我都被他给逗笑了。 就他们这几个混子,我不用一分钟就能摆平了。 这个夜里,我准备给杨海亮放血,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档次。 但我要先听他说什么。 杨海亮阴冷看着我的父亲。 “许叔,你的东来福饭庄生意挺红火,我想带人给你捧场,走进去根本找不到坐的地方,大厅和雅间都是满的,这得赚多少钱啊?” 父亲没搭茬,只是皱起了眉头。 杨海亮又说,“六哥让我给你传话,一个月你出一千块,东来福饭庄的安全,六哥保护!” 父亲轻哼一声,伸手挪动纸筒,一口老痰吐了进去,低沉道:“你去告诉张永刚,等他再混几年,小兄弟更多了,路子更野了,再来找我收保护费。” “许宝库,你的意思是,不想给钱?” 杨海亮怒声喊着。 第2章 干翻全体,让黑道大姐冒头 父亲起身揪住了他的衣领子,甩手将他扔了出去。 杨海亮怪叫着撞到了茶几,然后摔到了地上。 身边的三个混子,一瞬间后退,然后掏出了甩棍和弹簧刀。 “许宝库,你看我们这些家伙,你也敢……” 叫嚣的胖子,肋部被我踢了一脚,痛叫着后退。 我箭步上前,夺走了他的甩棍,对着他的额头来了一下子。 “啊呜……” 胖子惨叫着摔到了地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满脸的血。 另外两个混子愣神的时候,就被我一拳一脚干翻在地上。 我走过去,踩住了杨海亮的脑袋,让他侧脸贴地,面部变形。 “亮子,你可真是个臭板鸡,我家里对你家多好啊!十多年前,你还是个蛋子儿,你爸在亲贤街被人打,浑身的血,小腿挨了刀子,多亏了我爸帮忙,要不然,你爸早残了。 就说你爸失踪以后,你妈急性阑尾炎,家里一个子儿都没有,动手术是不是我家出的钱? 去年你妹杨海梅考上了山晋财经学院,家里拿不出学费,是不是我家里出的钱? 如果再算上你用各种理由从我家借走的钱,一共都有一万二三了。 你家里不还钱,没人催你们,但你个杂种不应该带人冲到我家里来要保护费。” 越想越来气。 我又给他腹部和双腿来了几脚。 “别打了,不敢了……” “小强,我告饶了,吃不住你打!” 杨海亮不停的在地上翻滚,鬼哭神嚎惨叫着。 母亲走过来,拽住了我。 “算了,亮子不是东西,可你杨叔和张姨人不错。” 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给了母亲一个眼神。 母亲迟疑之后,松开了我。 我弯身将杨海亮拽了起来,大步子朝着房门走去。 另外三个混子,都是受伤不轻,一瘸一拐跟在旁边。 “强哥,你真能打,如果你是道上混的,至少是个红棍啊!” “许浩强,以前只是听说,你身手可以,今天可算挨了你的打,服了!” 来自三个混子的吹捧,让我一阵厌恶。 可我自己,本来就是混的。 我把杨海亮扔在了院子里,然后大步子走过去,踹翻了两辆摩托。 杨海亮爬了起来,和三个混子一起用力,想把摩托扶起来。 回到客厅。 母亲要给杨海亮的母亲张月菊打电话。 父亲拦住了她,无奈道:“月菊知道了也只能哭,她根本管不了亮子。 如果保全还在,亮子还有个怕的人,可是保全失踪以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管亮子什么德行,咱家里都不能跟老杨家断了来往,要不然,月菊一个妇道人家,供女儿上学,日子没法过。” 母亲一声沉重的叹息。 坐下来,继续看电视。 手里的瓜子和花生,都不香了。 我手里捏着烟盒,冷声道:“以后,我来管教亮子,非把他打怕了不可!一旦想到了许浩强,他就尿急,那他就折腾不起来了。” 母亲拍了我的脑袋,嗔怒道:“你也够能折腾的,这都从学校出来两年了,今后想干啥啊,压马路有人给你发工资吗?” 面对父母,我可是什么都敢说。 “压马路只是暂时的,以后,我开娱乐城,开煤矿!” 一瞬间,父母都怔住了。 母亲嘻哈道:“许宝库,你看啊,咱家儿子比你有出息,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厨师,活了半辈子才开了一家饭馆。咱家小强,刚二十岁,想的就是娱乐城、煤矿……” “想混,那就混吧。” 我有点混不吝。 可父亲,继续鼓励了我。 印象里,我成长的任何一个阶段,父亲都极少会打击我的自信心。 我点燃了一根烟,开始琢磨,我家饭馆会不会出事。 母亲哼声说:“小强,你小子也够能糟蹋的,你抽烟不是希尔顿就是万宝路,你看你爸,他就不舍得买外烟。” 我幽怨说:“我爸抽云烟和红塔山,也不便宜,就昨儿,我爸还买了两条芙蓉王,两瓶挺好的汾酒。” 父亲轻拍了我的脑袋,笑着说:“臭小子,你爸我买好烟好酒,是为了自己享受吗? 现在跟以前不同了,厨师开了饭庄,也要讲究人情世故。” 父亲有足够的阅历,能够想到,大半夜,老六很可能对东来福饭庄下手。 泼了大粪就会臭气熏天。 如果放了火,花了老多钱买的店面都保不住。 “我给小狐狸去个电话。” 父亲提到的小狐狸,名字叫宋艳玲。 海飞花歌城的老板,黑道大姐。 父亲已经是用上了手机的人,诺基亚6110. 他拿着小手机就要拨号码,母亲抱住了他的胳膊。 “宝库,你得想清楚了,让小狐狸帮了这个忙,需要给她多少钱?” “就我跟拐子李的交情,让小狐狸帮个忙,请顿饭就行。” 父亲提到的拐子李,名字叫李满堂,小狐狸的老汉儿。 原来是钢厂的工人,后来出事故伤到了左腿,走路开始拄拐。 但是谁能想到。 身体残疾了,李满堂却在道上混起来了。 卖了祖传的古董,还有从大西北捡到的狗头金。 起步就是买了几辆卡车,从西山煤田给焦化厂拉煤,同时养起了小弟。 心狠手辣,又有头脑。 短短几年,就混成了龙城道上能排得上号的大哥。 可拐子李也是个短命鬼。 三年前,因毒过量死了。 之后,小狐狸继承了拐子李留下来的一座临街五层楼,开起了娱乐城。 但是多个娱乐项目,基本都是对外出租收取租金。 还有一座三层楼,规模不小,小狐狸自己经营歌城。 小狐狸摇身一变,成了黑道大姐,有产业,有小弟,在龙城江湖上,有着相当的分量。 此刻。 父亲终于还是联系了宋艳玲。 “许宝库,大半夜你勾搭我干啥?” “小狐狸,你可是江湖大姐,跟我说话,咋跟个黄米似的。给你说点正经的,我这边遇到事了……” 父亲把情况一说,宋艳玲当下就怒了。 “老六算个蛋啊,收保护费,都收到你头上了!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今晚就让他跪在你面前。 还有那个杨海亮,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怎么弄他,你说了算。” 宋艳玲的意思很明白,不知恩图报,不讲道义,那还混个屁呢? 父亲一声叹息:“就先不用搭理杨海亮了,我得给他父母面子。那孩子的父亲是我的发小,失踪了,他老娘依靠种地和绣花,供他妹妹上大学,不容易。” “许宝库,你是个讲究人,今晚我帮你摆平了老六。回头,我带人去你的饭馆照顾生意。” 宋艳玲挂断了电话。 我和父母,开始了等待。 第3章 老六上门赔罪,居心不良 “爸,当年你跟小狐狸的老汉儿拐子李,到底啥交情?” 以前,我就问过两次。 每次父亲都是皱着眉头看我一眼,没说过当年的事。 如今,事情落在了头上。 在拐子李死了之后,小狐狸都愿意帮我家里。 我真是很好奇,忍不住又问了出来。 父亲不像之前那么厌烦,迟疑之后,给了我答案。 “当年李满堂还是钢厂的工人,他和宋艳玲结婚,酒席就摆在北草坪五里镇一个院子里。 在家里办婚宴,肯定要找好厨师,经过打听,就找到了我,让我帮忙找几个厨师,负责给婚宴做菜。 婚宴前两天晚上,要试菜,让我们先按照拉出来的菜单子弄一桌菜,大家尝尝味道。 我带着几个厨师过去了,做菜的时候,李满堂就在一旁看着,给倒水、切西瓜、散烟…… 可这时候,出事了。一个叫二黑的混子,带着三十多个人冲进了院子里。 摆了摆以前的过节,就要干了李满堂,非要在李满堂婚礼之前,废了他不可。 当时李满堂身边的人不多,他很快就被二黑那些人打倒在地上,棍子,砖头朝他身上招呼。 我一看不行,弄不好要出人命,只能招呼几个厨师跟着一起上。 咱拳脚好,手里又有菜刀,三下五除二就干翻了好几个人,当然,也只敢用刀背砍人,可不敢闹出人命来…… 试菜变成了械斗,我们几个厨师,救了李满堂一条命。 要不是这样,等婚礼那天,新娘子宋艳玲还在,可是新郎官李满堂没了。 后来,李满堂和宋艳玲的婚礼顺利举行,李满堂身上有伤,但是他把自己脑袋保护得很好,头上和脸上看不到伤,也算保住了面子。” 父亲讲述当年的经历。 比较从容,也比较淡然。 但是,我很震惊,头一次对自己的父亲刮目相看。 “爸,当年在北草坪,你一个厨子,提刀砍了一群社会人,吓跑了道上的二黑。这么体面的事,我问你,你咋还不说了。” “不想说,一来是不想让你打听道上的事,二来李满堂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你一个半大小子,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得到处宣传,影响了拐子李的江湖地位?” 父亲也说。 结婚的时候,李满堂还不是拐子李。 后来时运不济,落下残疾以后,才开始混的。 外面传来了动静。 一辆黑色桑塔纳开进了院子里。 从车里走下来的就是张永刚,外号老六。 年龄二十八岁,个头在一米七五的样子。 长脸略显消瘦,体型不怎么粗壮,但是打架是个狠角色。 19岁因斗殴伤人蹲监。 25岁放出来之后,比以前更敢混了。 纠集了一些刑满释放人员,社会闲散人员,组建了自己的团伙。 在南店区某些地段,老六是个人物。 但是在龙城道上,前五十名都不一定有老六的名字。 江湖水深,不能说老六是小虾米,但他最多就是一条小鱼。 可就这么一个东西,居然也想收我家饭馆的保护费? 院子里。 我看着老六,冷声道:“你怎么还一个人来了,你手底下那些小兄弟,跑哪儿去了?” “我是来赔罪的,不是来找茬的,要是带了人手过来,那就没诚意了。” 老六手里提着烟酒。 对我说话,可他的眼睛一直瞟着我爸妈,似乎就没把我当盘菜。 一瞬间,我就有了拿老六立威的念头。 我很想混。 甚至渴望一战成名。 “板鸡,你妈的……” 我骂了一声,提拳就要朝着老六的脸招呼过去。 父亲拦住了我,愠声道:“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老六可是提着礼物过来的。” 走进上房。 父亲面色阴冷,但是对老六还算客气。 “坐吧,六哥。” “许叔,你喊我六哥,我都想用脑袋撞墙了,你是老江湖,我算个蛋啊。” 老六坐了下来。 礼物放在了茶几上。 很常见的红塔山和西凤酒? 难道在老六这杂种眼里,我爸就值这么便宜的东西? 这上门赔罪的诚意,跟打脸有什么区别? 老六看似忐忑,可眼里却透着狠劲儿,赔笑说着:“许叔,最近我手紧,也就能买得起这点东西。要不然,我好歹弄两条玉溪,弄两瓶郎酒给你。” “送什么东西都是次要的,我就看你的态度。你说说,怎么就想起找我收保护费了?”父亲说着。 “亮子说,许宝库那个……” “那个什么,王八蛋还是臭板鸡?” “当时,亮子说的是臭板鸡……” 老六正说着。 我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腮帮子上。 老六痛叫着栽到了地上,嘴角汩汩淌血。 “怎么说话呢?” 我看准了老六的右腿关节,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谙……” 老六惨叫着,“不是我说的,是杨海亮说的……,当时我心里都犯嘀咕了,找许宝库要钱,行不行? 亮子说,老许饭馆刚开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嘴儿能要出来……” 杨海亮这畜生,可算把我家里人的心给伤透了。 这简直比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更可恶,这是恩将仇报。 可现在。 需要面对杨海亮的大哥,南店道上的老六。 我想把老六拽起来,继续捶他。 该打哪里,我都想好了。 父亲却阴冷喊道:“小强,你先住手!” 我迟疑之后,松开了老六,愤懑坐了下来。 父亲微眯眼睛看着老六,低沉道:“你可以滚了,以后,你和你手底下的人,都不要在我的饭馆出现。” “许叔,我带着兄弟们去照顾你的生意都不行?” “用不着。” 父亲很烦躁的摆了摆手。 老六连滚带爬逃出了房门。 从玻璃窗看到老六坐进了桑塔纳。 我心里感觉有点怪。 平时我出去耍,也就开一辆金城铃木。 父母用的那辆面包车,不管停在哪里都显摆不起来,主要是为了拉东西方便。 可老六这么个狗比,都有桑塔纳了。 我苦笑着:“老六手底下有游戏厅、台球厅、电玩城,同时还收保护费,敲诈勒索。 不管钱怎么来,反正他有点钱。可他来咱家里赔罪,就带了这么点破东西,他是真缺钱,还是故意的?” “故意的。” 父亲满脸阴郁,“老六那点花花肠子,我早就看穿了。跟我耍心眼,他嫩了点儿! 如果带过来好烟好酒,他担心到不了我嘴里,我转手会送给别人。 带过来的烟酒刚好就是我的口粮,如果用来送礼,拿不出手。这两瓶酒,我不敢说有没有问题,就这两条烟,肯定是动了手脚的。” 父亲抓起一条烟,轻蔑的看着,然后用力将一条烟拍在了茶几上,“看不出来被人拆过,但是,这两条烟都加了料,如果我抽了,那就染上毒瘾了。” 我震惊了。 想我混社会也有两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手段。 母亲也很是诧异,问道:“宝库,你能肯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八九不离十。” 父亲若有所思,“看到了这两条烟,我就想到了拐子李。当年拐子李在道上闯出名头之后,几次说过,这辈子不碰毒。自己不吸,也不贩。 后来,拐子李也的确做到了不贩,也不允许手底下的小兄弟碰毒。 可他自己,却染上了很严重的毒瘾。 有次喝酒,我说,满堂,你也是够了,都把自己作贱成什么样子了?好不容易混出了名堂,想早死啊? 李满堂说,我就透了,要不是那几条烟,我也成不了瘾君子。那个狗娘样的,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我在认真听着。 接话说:“拐子李就没说,那个狗娘养的是谁?” 父亲摇了摇头:“他没说,一直到死都没说。但我心里大概有数,应该是……” 这时候。 小手机响了。 父亲先接起了电话,笑着说:“老六来过了,带过来的礼物够操蛋的。” 电话那头传来宋艳玲的声音:“怎么个操蛋,贵了还是便宜了?” “不贵也不便宜,刚好就是为我准备的,生怕我转手送给了别人……” 父亲说了详细情况。 电话那头,宋艳玲很着急。 “老许,你也真是的,都感觉到烟酒有问题了,你怎么没扣住了老六?” “老六看起来是一个人来的,外面肯定埋伏着不少小弟。如果我扣住了老六,一群人冲了进来,我家里都会被砸了,婆姨和儿子也会受伤。” “老许,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第4章 老六有靠山,河西白银山 夜里十一点多。 院子里来了一辆奥迪100轿车。 走下车的女人,就是宋艳玲。 外号小狐狸,而她那张脸,足够妖媚。 瓜子脸盘,杏仁眸子。 嘴唇给人的感觉,不好描述。 个头约莫在一米七,环肥燕瘦,体态玲珑。 一身咖啡色小西装肯定是大牌子,展现出了成熟的韵味。 我一个二十岁的小青年,只是多看了这个三十五岁的女人几眼,就几乎被她给吸住了。 内心的想法有点龌龊。 小狐狸没了老公之后,平时都跟谁? 小狐狸和我的父亲说了几句话,然后朝着上房走去。 在客厅坐下来,小狐狸愠声道:“老许,你家儿子怕不是个傻逼,就那么一直看着我,没见过女人?” 面对质问,我的父母都很尴尬。 我的面子挂不住,但是很有话说:“见过女人,但是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哈哈……” 宋艳玲笑得花枝乱颤,“许浩强,你个小东西还挺会说话的,告诉玲姐,你见过几个女人?” “也没见过几个……”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没谈过恋爱,也没有找过黄米。 如今20岁了,我还是处男。 看起来有点不是东西,可我还真没欺负过哪个女孩。 父亲笑着说:“小狐狸,你是真骚,小强也就多看了你几眼,你还不依不饶了。 你说你,如今在江湖上很有地位,大晚上出门也不带几个保镖? 随便两辆面包车,就能别停了你那辆大几十万的奥迪。然后人家敲碎了车玻璃,把你拽起来……” “老许,多谢你的点拨,你跟满堂那是过命的交情,你对我,没有坏心眼儿。” 宋艳玲拉开了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老许你看,我这可不是一般的喷子,这是国外的名枪,m9手枪!” “电视上看到过。” 父亲接过了宋艳玲的手枪,来回端详了几眼,又把手枪放在了她手里。 “你手底下的人有枪,别人也有,看起来很土的火枪和猎枪,也能打死人。 道上混的,混不起来的不算,就说那些当上大哥的人,有几个能活到40岁? 一般都是,二十岁出道,混个十来年有了名堂,然后就被人干死了,或者被枪毙了……” 父亲提到了几个黑道大哥,还有两个黑道大姐。 那些人,死的时候,最大的一个也才39岁。 宋艳玲满脸阴郁,苦涩笑道:“老许,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上赶着来帮你,你还吓唬我。 我都三十五岁了,按照你的说法,我就没几年活头了?不是淹死在江湖里,就是被处决?” 父亲冷哼一声:“我说的是现实,你还别不爱听。有种,你列举出一个活到50岁的黑老大?那些有公司和企业名头,然后涉黑的不算。 就说那些提着刀枪冲杀,习惯经营黄赌毒,非法拘禁,敲诈勒索,强买强卖……” “许宝库,你够了!” 宋艳玲猛拍了一把茶几,愤然起身,“你他妈的少教训我,不需要我帮忙,拉倒!” 她眼里泛着泪光,拿起了挎包就要离开。 父母都没去拦住她。 我有点着急,却也不好说什么。 宋艳玲走出房门,很快就返了回来。 重新坐下,说道:“老许,你的一片好心我懂!你怕我不计后果,去给满堂报仇……” “明白就好,如果你是个糊涂蛋,今晚我非要打了你不可。” 父亲看着茶几上的两条烟,“不需要做化验,也能肯定,这两条烟有问题,加了冰。 我不说,你心里也应该有数,老六这两条烟是从哪儿弄来的。” 宋艳玲略显沉重:“河西,白银山。” 听到了白银山的名字。 我不是一般的震惊。 知道这人外号叫笑面虎,龙城道上排得上号的大哥,在河西开着洗煤厂,同时在几个地方有煤窑口子。 财力,关系网,江湖地位,都要在小狐狸之上。 这时候。 我应该安静听着。 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南店梧辰路一带的老六,怎么跟河西白银山混到一起了? 就算白银山想多几个核心马仔,也不该看上老六这种货色。” 宋艳玲捏住了我的肩,冷笑看着我的脸:“臭小子,你很崇拜笑面虎?” “也没有,我只是分析情况。” 小狐狸柔软的手,让我有点舒服。 可我还是轻轻拨开了她的手,就当自己给了黑道大姐一点颜色。 宋艳玲说道:“老六这畜生,野心大着呢,混出小名堂之后,就开始到处找靠山,想要借力跃龙门。 从去年开始,老六就一直想跟着我混,但是我看不上他的德行,一直就没给他机会。 现在看起来,老六已经舍近求远,攀上了河西白银山那棵大树。 而白银山,摆明了就是把老六当炮灰,又开始玩上不了台面的老把戏了。 谁染上了毒瘾,他就能控制了谁,把谁变成血牛,变成炮灰。老许,要不是你老奸巨猾,估计今后几年,饭庄赚的钱,都得归了别人。”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 当年,拐子李染上毒瘾,就跟笑面虎白银山有关。 这时候。 宋艳玲又提到了一个人。 “白银凤那个贱货,迟早有一天,我要剁了她的脑袋,当球踢!” 我也听说过。 白银山有个妹妹,名字叫白银凤。 娇滴滴的美人,人称大彩电。 看来,当年对拐子李下手的,就是白银凤。 通过色诱和冰糖,送拐子李上了西天。 此刻。 宋艳玲看着我的父亲,阴冷说道:“老许,你说我废了老六,白银山会有什么反应?” “小狐狸,这个你不用问我,你比我有经验。但我要提醒你,道上混的也很忌讳杀人,如果手里人命太多,早晚出事。” 父亲迟疑之后,“如果你非要问我的意见,我只能说,先让事情沉下来,只要之后老六不是很过分,就别操理他。 至于白银山,他迟早会出事。如果你能活到40岁,指不定能看到白银山被枪决。 如果你冲动了,那么白银山和白银凤,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被枪决。” 宋艳玲怅然叹息,看起来很不甘心:“如果闹出了人命,不被发现,一切安好。可一旦被发现了,我还真不一定能摆平。” 父亲说着:“没错,你的势力,能罩得住自己的场子就不错了,先不要跟白银山斗。 当年,满堂如果不是着急忙慌,非要插手那两个黑煤窑,白家兄妹也不会处心积虑对付他。” 父亲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后半夜了,你先走,也不用太心焦,该解决的事,该解决的人,以后都有办法。” “也对,不管哪条道上混,那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至于能不能上岸,是另一回事。” 宋艳玲起身走了出去。 我和父母送了出来。 宋艳玲打开了奥迪车门,微笑说:“老许,秀琴,明天去饭庄照顾你家生意。许浩强,你小子最好也在,陪玲姐喝几杯。” 第5章 真摊上事儿了 回到上房。 父亲拆开了老六送来的两条烟。 拿起一盒撕开,然后把里面的20支烟捏在手里,用力揉搓。 一把火就能解决,可父亲却用上了很大的力气,双手的青筋都在跳动。 然后,父亲撕开了第二盒烟…… 母亲只是面色凝重看着,什么都不说。 我年轻气盛,看到父亲这么痛苦,当然要问点什么。 “爸,你是又想到了自己跟拐子李的交情,还是在担心咱家里的将来?” “都有。” 父亲双眼浑浊了,“咱家里买卖不大,无非就是开了一家饭馆,一年赚不了几个子儿。 可一旦被白银山这种人盯上了,总没个好。不把你给弄了,他就浑身不舒服。 那种人,心黑,没底线,看到别人倒霉,看到别人死于非命,比过年都高兴。” 母亲终于说话了:“这就好比一个漂亮的大闺女,也没招惹谁,可是天降横祸,被人给强迫了,甚至还给杀了。 原来毛纺厂一个闺女,才19岁,招谁惹谁了,就让人给害了,死了半年,才从荒地里挖出来。 小强,你心里也要有数,咱家里摊上事儿了,杨海亮忘恩负义,招来了老六,那个老六背后的人就是河西白银山。 咱家里这点买卖,就连白银山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但是听到了你爸的名字,他可能就很想弄一下。 道上不少人都知道,拐子李就是死在了白家兄妹手里,而你爸跟拐子李,那是好兄弟。” 我在听着,沉重点了点头。 母亲埋怨的眼神看着父亲,叹息说:“交往什么样的人,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李满堂在钢厂上班的时候就是个混子,要不然,别人为什么非要等他要结婚的时候,朝死里弄他? 当年你们几个厨师帮了忙也就算了,可你居然跟李满堂做起朋友来了。” 父亲沉着脸,愠声道:“秀琴,你就别抱怨了。几年前,拐子李说要报恩,给了咱家里三十万。当时看到了一箱子钞票,你是不是也欢天喜地的,说拐子李仗义,讲究?” 母亲没话说了。 但是我有话说:“拐子李给过咱家里那么多钱,我怎么不知道?” “怕你糟蹋,当然不会让你知道。就说现在,哪怕遇到了天大的事儿,我也不后悔跟拐子李做兄弟。” 父亲说话的时候,依然还在捏碎那些烟。 一盒接一盒,不厌其烦。 我很清楚,父亲是在心里想对策呢。 父亲报销了两条烟,忽而起身,冷声道:“江湖事,江湖了,怕他个鸟?” 父母回了房间。 母亲给了我一个眼神,提醒我休息。 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脱掉衣物,侧身躺床上,点燃了一支烟。 很自然就想到了师父。 教我拳脚和摔跤的高志胜。 师父在开化寺古玩市场,开着一家古董店。 平日里就跟一些瓶瓶罐罐,古玩字画打交道。 但他在白道有着相当的人脉,据说在京城,都有过命的战友。 高志胜跟我的父亲是结拜兄弟,关系当然很铁。 而作为师父,高志胜对我也非常的关照。 我走上社会之后,每次去师父家里,他都会给我一些零花钱。 过年去看望师父,他都会给我压岁钱。 经常劝我,功夫是用来防身的,少打架。多么好的功夫,都没有枪厉害。 我问过师父,对方没枪,有刀子,你能打几个。 师父说,不知道。 我重复问,师父就扇了我一巴掌。 可是。 就我家眼前遇到的事,父母似乎没想过寻求高志胜帮忙。 大概是因为,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跟衙门打招呼没用。 可事情一旦发生了,那就很可怕。 比如无辜被杀的女孩,不管破案多么快,人都已经死了。 白道秩序,在于威慑和敬畏。 可是黑道,可能不按照常理出牌。 灭掉一根烟的瞬间,我竟然对老六动了杀心。 罪魁祸首是忘恩负义的杨海亮,可父母也不太允许,我把亮子怎么着了。 如果发小的女人,坐在我家里哭起来了,对我父母来说,这比家里的饭馆被人放火烧了更难受。 …… 早晨。 我和父母在家里吃着早饭。 一人一碗面。 父亲倒了很多醋,我看在眼里,都觉得牙酸。 母亲其实是个很优雅的女人,吃饭喜欢细嚼慢咽,走路也是款款的。 可一旦饭馆里忙起来了,母亲走路就会健步如飞。 有时候,给后厨催菜的喊声,像个泼妇。 但是,我家的那些厨师,还有服务员都知道,老板是厚道人。 不克扣工资,打坏了盘子,不用赔偿。 中午和晚上的员工餐,老板舍得给吃毛血旺和水煮鱼。 但是。 我家的饭馆不卖早饭。 营业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到夜里十一点。 但也要看具体情况,如果有人喝酒,偶尔会营业到凌晨一点多。 夜里。 有我爸的好伙计赵七斤盯着。 爸妈随时都可以回家看电视,或者忙点别的事。 饭馆里没有赵七斤的股,但我家里给他的工资,足够厚道。 约定好了,每个季度,根据营业情况,给一定的奖金。 吃过早饭。 一家人开着面包车,去往梧辰路方向。 面包车有点颠簸,我心里想的是,其实家里买得起桑塔纳,也买得起背投电视。 因为当年,拐子李给过三十万。 眼前是梧辰路。 东来福饭庄,店面是一座三层楼的底商,使用面积大概360平米。 附近有火锅店,烧烤店,理发店…… 还有个不伦不类的歌厅。 说是歌厅,只不过是一个三十平米的店面,摆放着沙发、彩电、vcd。 去里面的人,一般也不是为了唱歌,而是为了找黄米。 走进饭庄。 看到服务员正在清扫地面。 赵七斤已经来了,上午都是他负责开门。 他与我爸同龄,个头约莫一米八,身体壮硕。 不怎么惹事,但是动起手来,是个狠角色。 十几岁的时候,几个伙计去了晋祠那边玩耍,赵七斤心血来潮非要在一片野湖里游泳,结果差点淹死。 也多亏了我爸水性好,把他捞了上来。 后来,赵七斤就彻底变成了我爸的跟屁虫。 一门心思,就想跟着我爸混。 可是,赵七斤不喜欢当厨师,所以我爸当厨师的时候,也没法带着他。 现在我家里有了饭馆,赵七斤可算找到了满意的工作。 他说,宝库,你不给我发工资,我也来。 我爸说,不给你工资,你婆姨和孩子喝西北风?咱是好伙计,怎么会亏待了你? 此刻。 赵七斤看着我。 “小强,今儿咋没骑着摩托浪里个浪,跑饭馆干啥来了?” 我颤着腿得瑟,假装不爱搭理他。 “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找家里人要钱,一直跟到这里来了。” 赵七斤拍了我的脑袋。 我都二十岁了,可赵叔当我是孩子。 “七斤,你过来。” 父亲低沉说着,然后朝着休息室走去。 赵七斤心领神会,知道有事,很安静的跟了过去。 我朝着吧台里的母亲看去:“要不,我去听听他们说啥?” “你爸没叫你,你在外面待着就是了。或者你去外面瞅着,如果有骑着摩托的混子冲过来了,你说一声。” “哦……” 我感觉,母亲像是在骂我。 因为,我就是个骑着摩托的混子。 摩托开到几十迈,风吹裤当,梦飞扬。 我站到了饭馆外面,叼起一根烟,朝着蓝月亮歌厅看了过去。 歌厅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短裙子,玫红头发的黄米。 圆脸有点好看,年龄应该不会超过25岁。 一次收费,一般都是50元。 黄米一直瞅着我,但我懒得跟她对视。 这种档次的黄米,几乎赚不到我的钱。 临近十一点。 说要来捧场的小狐狸还没出现。 可是,有几个小青年走了过来。 都是港风发型,花衬衫或者背心,牛仔裤或者太子裤。 露在外面的胳膊,都有刺青。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跟着老六混的。 警告了老六,不用来照顾生意。 可老六居然让几个小弟,过来了? 第6章 一个打几个,干出血来 “小强,你在呢。” 一个混子跟我打了招呼。 几个人就要走进饭馆。 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冷声问道:“老六让你们来的?” “不知道呢,就没见到六哥。哥几个饿了,想吃点川菜,一抬头就看到了东来福饭庄的喷绘招牌。” 对方这么说了。 我如果把人给轰走了,不合适。 “吃饭可以,别闹事!” “许浩强,看你说的,来你家饭馆吃饭,还有罪了?又不是吃不起,兜里有钱。” 几人走了进去。 我爸妈就在大厅站着,看到这几个货色,倒是没多说什么。 服务员问了一声,然后就带着他们去了雅间。 我走过去,对父母说:“肯定是老六让他们来的。” 父亲点了点头:“等着看吧,喝点猫尿,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自己打起来?” “可不就是,不能直接跟饭馆起冲突,又想砸东西扰乱经营,就得自己打起来。” “爸,你才是老江湖。” 我说话的时候。 父亲的小手机响了,来电就是小狐狸。 “宋艳玲,你几点来?” “中午去不了了,我家闺女高烧,我得陪着她。等晚上,去你的饭馆喝到天亮。” “照顾孩子要紧,晚上你也别来了,你想喝到天亮,我家饭馆还想早点歇业呢。” 通话之后。 父亲朝着我看过来,轻声道:“如果非动手不可,你悠着点。干架不一定每次都那么狠,得看情况,分场合。 动拳头费皮,动刀子费命。” 临近中午。 饭馆里陆续上人。 大厅坐满了,八个雅间用去了六个。 老六几个小弟所在的雅间,喝酒划拳,脏话连篇。 我一直就在雅间外面逛游,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瞧不起我?我输了喝一杯,你妈比输了喝半杯?” “你个板鸡就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我舍不得多喝,让给你喝,你还不高兴了?” “你妈个黄米……” 骂战升级。 叮呤咣啷,动起手来了。 听到酒瓶子和盘子碎裂的声音,我推开门闯了进去。 “谁他妈撒野?” 我一声吼。 几个混子都朝着我看过来。 “许浩强,我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你少管,砸坏了你家饭馆多少东西,赔钱就是了!” 一个混子对我吼的时候,跟他争吵的混子,并没有趁机下手。 我不想多说什么。 一个摆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货痛叫着摔到了地上。 跟他争吵的混子愣了神。 我抓起一个啤酒瓶,照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咔的一声。 啤酒瓶碎裂开来。 狗东西被开了瓢,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许宝库的儿子打人了!许浩强给顾客放血!” “东来福饭庄臭板鸡,老板的儿子不把顾客当人,妈呀……” 我的拳头,直接干掉了这货两颗门牙。 等他撞到了墙上,另外四个混子,有人拿出了刀子,有人拿出了甩棍,一起朝着我招呼。 今天。 还真有人敢对我动刀子。 弹簧刀朝着我的肋部招呼过来,我一个闪身,擒住了他的手腕。 卸掉了他的刀子,膝盖狠撞他的下盘。 混子被撞得双腿蹦跳,怪叫着摇晃脑袋。 我甩手将他扔飞出去,在他落地之前,又给他头部踢了一脚。 然后,我扶着餐桌借力,身体腾空,给了个头最高的小子,面部一脚飞踹。 这狗小子个头比我都要高出两公分,大概有一米九了。 面部被我踹了一脚,鼻梁骨塌陷,两只眼睛也睁不开了。 倒飞出去撞到墙上,然后侧身砸在了地上,捂着脸,呜哩哇啦乱叫。 都说空间狭小,不好一打多。 施展不开,容易被包饺子。 可我动起手来,很善于借助周围的陈设和物品。 一边躲闪,一边抄家伙。 如果对方忽然拿出了喷子,我肯定会抓个人当盾牌,然后试图逃跑。 等我摆平了六个混子。 父母和赵七斤,这才走了进来。 赵七斤笑着说:“小强,你厉害了,这么快就打完了!” 父亲看着倒在地上,不同程度受伤,都在流血的混子。 “不管你们为啥打起来,砸了我的东西就得赔钱。回去告诉老六,让他给我准备三千块。” “许宝库,你不讲理!你看啊,许浩强都把我们打成啥球样子了。医药费咋算,留下了疤,谁给看?” 有个狗小子,像是滚刀肉。 门牙都被我干掉了两颗,还敢讨价还价。 我妈尖利喊道:“一群小王八羔子,受伤活该啊!不闹事,就不会挨打!” “这咋办啊,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了,东来福饭庄不把顾客当人,许宝库和王秀琴两口子都是恶霸,妈呀……,呜啊……” 滚刀肉开始了惨叫。 因为,我先给他头上报销了一个碟子,又报销了一个酒瓶子。 “这脑袋,够硬的!你牛比,挨打别吭气!” 我轻蔑笑着。 还没打过瘾。 可几个混子,受伤都不算轻。 母亲抱住了我的胳膊,颤音说:“小强,可不能再打了,你看这地上,都是血,如果把人给打死了……” 如果让对方看到了我家里的顾虑,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冷声道:“打死了谁,那就给谁买棺材。就咱家里的关系网,弄死个人,怕啥?再说了,别人上赶着找死,咱有理!” 母亲不能说是老江湖。 但她很有生活阅历,自然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又开始扯着嗓子骂几个混子。 有个识趣的小子说话了:“强哥,你的本事真不是吹的!哥几个认栽了,能走吗?” “谁把饭钱结了,那你们就可以走了。砸坏了我家的东西,让老六赔偿三千块!” 我倒是没想过,让这几个混子掏三千块。 他们兜里加起来,也不一定有这么多钱。 说起来跟着老六混,但他们肯定算不上骨干成员。 不至于一天饿三顿,但是老六一个月发给他们的钱,不会比我家饭馆的服务员更多。 如果需要动手或者站场子,可能会额外给点好处。 为了兜里有钱花,只能在不打架的时候,去敲一点,或者抢一点。 惹了事,有老六罩着。 如果老六罩不住,那就去蹲监。 几个混子,连滚带爬离开了。 滴滴答答的鲜血,从雅间延伸到了饭馆大门外。 大厅里坐着吃饭的人,都是侧目看着。 有个小子,双腿都站不直了,满脸的血。 可他只能走到吧台那边,把饭钱给结了。 我家里也算够意思,没让他们吃饱,但是让他们挨饱了。 没人说我家饭馆不对,都知道这几个小子不是好东西。 父亲站在大厅里,大声说道:“这事闹的,东来福饭庄让大家受惊了,这顿饭,都给打六折。谁如果忘了带钱了,那就不用给了。” “老许,你给打六折就够厚道了,谁出来吃饭不带钱啊?” “老许,你有两把刷子,罩得住。这要是换成是我,饭店就让人给砸了。” 顾客们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老妈笑着喊道:“东来福饭庄,治安好着呢。像这种打出血的场面,十年九不遇!” 大厅里的顾客,都在附和。 这是看到了我家里的体面,都开始了恭维。 如果我家里人,让混子给打了,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人家会说,没实力罩着还开这么大的饭馆,现在好了,让人给砸了。 母亲又去了吧台里,和一个女服务员一起照顾着。 我妈负责收钱,清点菜单。 女服务员负责观望大厅,同时给人拿酒水。 赵七斤跑到了饭馆外面,盯着周围的动向。 我和父亲去了休息室。 父亲拨了宋艳玲的电话。 “老许,啥情况?” “已经打完了,几个狗小子都被我家小强给干瘫了……” 父亲形容着当时的情景,看起来非常激动。 这场架,我打的漂亮,给父亲长脸了。 电话那头,小狐狸啧啧道:“老许,你家小强,厉害了。以后,让他跟着我混咋样?” “那要看他自己想走哪条路,如果他想跟着你混,谁都拦不住,如果他不想跟着你混,还是谁都拦不住。” 父亲又询问了小狐狸女儿的身体情况,得知没什么大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父亲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像是话到嘴边,但是没有说出来。 从休息室走出来,父亲忙着照顾生意。 我则是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给自己点了鱼香肉丝、鸭头鸭脖子,一碗米饭,三瓶啤酒。 眼下,我的江湖阅历比较有限。 但也能够想到,今晚,老六不会直接找我家里人,而是会找小狐狸说事。 第7章 江湖大姐和金牌打手 下午,我待在饭馆里。 厨师和服务员看到我的勇武之后,话多了起来。 大厨老邱家乡在西南地区蜀都。 已经在山晋混了几年。 按照老邱的说法,他不舍得离开龙城,不是因为这里多么繁华,更不是因为这里能赚到更多的钱。 而是因为,这里有那么几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老邱最佩服我爸。 我爸在哪里当厨师,他就跟到哪里。 我家里开了饭馆,老邱也来了。 老邱说:“小强,你小子可以啊,别说那几个混子,就算老六来了,你也敢打了他?” 我笑着:“老六算个板鸡,让他来,他都不敢来。等哪天路上见了他,一个大比兜,打得他看天都不蓝。” 赵七斤的手落在了我肩上,很欣赏的看着我:“小强,你爸还是个后生时,都没你能打。让你爸一个打六个,他指不定就挂彩了。可如果打架变成了玩命,你爸能打死六个!” 老爸就在一旁,看起来不怎么反对赵七斤的说法。 我倒是没敢继续吹嘘自己。 就算老爸打不过我,他修理我,我也不会还手,甚至不躲闪。 服务员小翠:“许浩强,我很佩服你。” 我笑看着她:“你待见我?” 小翠脸蛋微红:“不是待见,就是很佩服。” 服务员小芳:“佩服以后就待见了。” 小翠脸上挂不住了,和小芳打闹起来。 我家饭馆里,端盘子的服务员,大部分都是女的。 后厨,差不多都是男的。 所有员工,八成都是龙城当地的。 家在大槐村,马圈村,还有梧辰路和晋阳街一带。 后厨算上老邱,有三个外地的。都是男的,夜里都是住在饭馆里。 睡在休息室,或者用椅子并起来当床。 如果没招惹道上的人,夜里有人看着,能防贼,防醉汉,让人比较放心。 可现在,招惹了道上的人,夜里饭馆有人住,反而让人不放心。 黑道重点是求财,享受。 任何手段都为了赚钱,然后花钱。 但是黑道从来都不缺少亡命徒,指不定谁脑子缺根筋,就要给饭馆放火。 烧了店面只能算破财,可如果把人给烧死了,那就完蛋了。 此刻。 老爸和赵七斤嘀咕的,就是夜里饭馆的安全。 老六好歹也算当大哥的人,他不太可能吩咐小弟过来放火,或者撬门闯进来伤人。 但是老六手底下,免不了有不服管教的人。 独狼行动,试图立威,就可能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赵七斤脸色阴沉,冷声道:“宝库,你别担心,夜里我待在饭馆里。真来了搞破坏的,脑瓜子给他打扁了。” 老爸说:“你回家陪着媳妇孩子,我和秀琴都留在饭馆里。惹急了我,拿了双管猎枪过来,子弹还有不少呢。” 我家里还真有一把双管猎枪。 父亲几次拿出来观赏过,显摆过。 但是,从没有见他对谁开过枪。 一旁坐着的母亲,吃着瓜子,满脸的幽怨。 我沉思之后,说道:“下午就提前敲打清楚了,夜里就屁事没有。” 父亲反问:“怎么敲打清楚?主动给老六打电话,他还以为,咱家里怕了他。老六奸猾,你做了啥,他就知道你心里想了啥。” 母亲冷哼道:“老六这么个狗怂,就一直削尖脑袋朝上混,他还想当龙城一把大哥呢。” 我笑了:“就老六?他很难活到三十岁,也根本没机会变成一把大哥。”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 都觉得,老六这辈子,混不出拐子李的成就。 而当年拐子李最威风的时候,在龙城道上也就勉强能排入前八。 如果算上老板身份,各种头衔加持的黑老大,拐子李想进前二十名都困难。 如果放眼整个山晋,拐子李的江湖地位,还会被强力打压。 至于如今的小狐狸,她的财力超越了当年的拐子李,但是威慑力,不如拐子李。 一直到傍晚。 饭馆平安无事。 又开始上人了,饭馆生意也真红火。 父母忙碌起来,脸上有着赚钱的喜悦,但眼里却有着忧郁。 服务员小翠喊了一声:“强哥,端盘子啊,给你家赚钱呢。” 我微眯眼睛看了她一眼,转而走出了饭馆,站在门外点燃了一支烟。 一辆黑色奥迪100开了过来。 停住之后,立马就变成了周围最豪华的车。 车里走下来两个人。 小狐狸宋艳玲,她穿着衬衫长裤皮鞋。 够娇美,够妖娆,也够风韵。 身边的人,是保镖兼打手,周跃凯。 不怎么爱说话,比较沉闷,但是干架,非常棒。 所以诨号就是,闷棒。 闷棒是武术队出来的,蹲过监。 如果不是拐子李帮他运作,恐怕还要多在里面蹲几年。 拐子李走了之后,闷棒继续跟着小狐狸。 看着我,小狐狸挤了挤眼睛,貌似勾引。 我则是喊了一声,玲姐。 一旁的周跃凯笑问:“你一个打了六个?” 我轻笑着:“不好好吃饭,就知道闹事,活该挨打。” 周跃凯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了,打了六个那是因为老六就派了六个人过来,如果来了八个,也都让你给打了。” 走进饭馆。 宋艳玲翘着嘴唇惊呼:“我就透了,一个小破饭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老爸走了过来,笑道:“民以食为天,到了该吃饭的时候,肯定吃饭的人多。 就我家的东来福饭庄,虽说规模远远比不上你的歌城,还有对外出租的娱乐城,可也不能说小破饭馆。” 宋艳玲哼声道:“你说的对,我改口,你这可不是小破饭馆,你这就是大饭店啊!京城有王府大饭店,龙城有宝库大饭店!” “你……” 父亲气得嘴角抽搐,手指着宋艳玲,愤懑道,“小狐狸,你这是捧杀,你就没给我安好心。” 宋艳玲嘻哈一阵笑:“人都来了,也不给安排个坐的地方?” “雅间还有个空的。” 坐在了雅间。 我把厚重的菜谱推到了小狐狸面前,笑着说:“玲姐,你先点菜。” 小狐狸就没看菜谱,嘴里说着:“麻辣兔头,妈比狗。” 我愣神说:“没有妈比狗,换一个。” “你个小王八蛋,我就点了一道菜,怎么就没有了,麻辣兔头!” 小狐狸对着我喊。 一旁站着的服务员小芳忍不住嗤嗤笑。 江湖大姐被服务员取笑了,但是并没有发脾气。 菜谱摆在了周跃凯面前。 他打开之后,仔细看着,笑道:“强哥,我可要点两道好菜,试试你家的刀快不快。” “闷棒,你随便点。” 我自然是知道,周跃凯特别喜欢别人喊他闷棒。 周跃凯来回翻看着菜谱,说着:“水煮鱼,东坡肘子。” 小狐狸也开始看菜谱了,微笑点菜:“回锅肉,辣子鸡,蹄花汤。” 该点酒水了。 雅间门忽而开了。 我老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瓶飞天茅台。 “小狐狸,你得喝这个。” 宋艳玲脸色阴沉下来:“许宝库,你这是干啥,跟我还这么见外?帮了你个小忙,你就要请我喝茅台了。” 我老爸笑看着她:“知道你够朋友,但是最不应该亏待的就是帮了忙的朋友。” 宋艳玲面露伤感,应该又想到了老汉儿拐子李。 “许宝库,你快算了吧,茅台你拿去招待别人。我来了你家饭馆,就想喝汾酒、竹叶青。” 汾酒也有贵的。 毕竟也是拔尖的名酒。 小狐狸说的,却是最常见的汾酒。 小狐狸的眼神过于凌厉,我的父亲只能很尴尬的拿着茅台酒走了出来。 第8章 老六很嚣张,必须下狠手 我也看出来了。 小狐狸不是客气一下。 如果我老爸非要把两瓶茅台放下,小狐狸就会起身走人。 片刻后,我父母一起走了进来。 拿来了汾酒、啤酒、饮料。 坐在雅间吃饭的,只有我、宋艳玲、周跃凯。 碰杯之后,宋艳玲津津有味抿了一口白酒。 然后,慢条斯理夹菜吃。 “小强,你好像还没去过我的海飞花歌城?” “还真没去过,但是从外面经过,看到霓虹灯密排很晃眼。那么大的霓虹灯密排,一个晚上要费多少电?” 我笑看着她。 小狐狸却是皱起了眉头。 “你这思路,有点像高材生啊,看到亮灯,就想起了电费。可你怎么就不念书了呢,吃了你家的饭,走出去就给你报补习班。” “玲姐,你就别折磨我了,我脑子聪明,可就是不怎么喜欢念书。” “好啊,以后跟我混?” 原来,宋艳玲在这儿等着我。 简单说笑了几句,我就意识到,自己跟江湖大姐小狐狸比起来,太嫩了。 我也的确是嫩。 我二十岁,她三十五岁。 我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而她,见过大风大浪。 三个人,推杯换盏,越是喝酒,就越是豪爽。 宋艳玲略有妩媚看着我。 “许浩强,今晚你跟我去歌城,我非要解决了你不可。” “玲姐,咱可是自己人。” “昂?” 宋艳玲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似乎怪我悟性低。 我朝着周跃凯看过去。 目光落在了他的左臂之上。 他的左手腕戴着一个金属镯子,有护腕一半那么宽,像是专门找人做出来的。 周跃凯瞟了我一眼,解释道:“就这玩意,用来挡刀!大刀片子劈过来,咔就给杠出来一个口子!” 我递给他一根烟,帮他点燃了,笑道:“闷棒,你说的是没开刃的大刀片子,刀身就像个钢板!如果开了刃,你用胳膊去格挡,稍微偏两寸,胳膊就给废了。” 周跃凯似乎很忌讳我说出来的开刃二字。 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说话的声音却很轻。 “不开刃,砍了人,都不一定见血,可开了刃,干架可能就变成杀人了。” “有道理。” “一旦闹出了人命,不好私了,一般都会经过六扇门。道上有头有脸的,牢底坐穿的多的去了。” 闷棒见到了我,似乎不怎么沉闷。 他滔滔不绝说着,提到了山晋道上蹲监的大哥,还有华北、东北、岭南几个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则是说道:“不管哪条道上走的,要杀人,最好不要被人发现。 偷偷摸摸把人弄死了,可能几十年都查不到。命案必破,可是破不了的命案也不少。 如果关系网非常厉害,背后罩着的人,段位足够高,干死了几个人,也不算什么。” 宋艳玲一直在吃菜。 应该很喜欢我家饭馆川菜的味道。 她忽而看着我的脸,笑着说:“许浩强,你说的那种高段位大哥,还真有。开枪杀人,然后微笑闪人。 遗憾的是,当年拐子李没混到那种段位,而我,差距就更大了。” “碰一个。” 我举杯招呼。 宋艳玲笑盈盈喊着:“来呀!” 三个酒杯撞到一起,都是一饮而尽。 小狐狸酒量很大,弄不好,她能喝一斤白酒。 闷棒,也是海量的样子。 至于我,喝白酒,如果超过了50度的,也就六两的量,多喝就醉了。 此刻。 我处在微醺的状态,问道:“玲姐,如果今晚老六没反应,咋办?” “他敢?” 宋艳玲面色阴冷,“就算老六攀上了河西白银山,面子上,他也不敢跟我过不去。 一般情况下,我不喜欢把人给废了,但是老六,已经成了一个例外。 假如今晚,老六一点动静都没有。天亮了,我就派出去百八十号人,弄住了他,干废他一条腿!” 我在听着。 自然相信,小狐狸有这个能力。 如果约架,需要人手,她能召唤两百多号人。 如果再去花钱雇站场子的人。 几十辆车,三百来号人,随时到位。 但是小狐狸身边,核心骨干,也就那么几个。 闷棒周跃凯肯定算一个,而我,暂时还不能算。 宋艳玲脸上蒙了一层酒红,舒缓的给碗里盛汤。 她的小手机响了,来电就是老六。 “玲姐,你在哪呢?” 我也能听到老六的声音,似乎都快委屈哭了。 很自然就想到了老六送到我家里的两条烟。 没有化验,但也能断定里面放了冰糖。 老六这板鸡,挺会装的! 宋艳玲冷哼了一声:“我在东来福饭庄吃饭呢,你想干点啥?” “玲姐,我手底下的小兄弟不懂事,跑到许叔的饭馆吃饭,结果打起来了。 本来是自家兄弟一点小矛盾,可是老许家里人,不依不饶的。 许浩强可真狠啊,一个人就把我六个小弟都给打伤了,其中有三个人,受伤不轻。 我的人,都倒霉到家了,可就这,许叔还要我赔钱呢,三千块! 我不想跟许宝库玩很的,不是怕他,而是怕你。玲姐,这次你必须得出面,都是道上混的,我要脸,也要公道……” 老六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开始叹息。 看他的气势,就好像随时都能把我家给灭了,只是还没有行动。 宋艳玲问道:“老六,你怎么想的?” 老六火气更盛:“三千块的赔偿,许宝库就不想了。另外,他得赔偿我一万块。手底下的小兄弟看伤,都得我花钱。 有人额头会落下疤痕,这就像水浒传的好汉脸上打了印,事儿真不小。” 宋艳玲忍着笑,说道:“脸上打了印,就能上梁山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也算实现愿望了。” “小狐狸,这就是你的态度?” 老六的气焰还在提升。 在攀上白银山之前,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着宋艳玲大呼小叫。 宋艳玲笑着说:“老六,你先消消气,两个小时后,你去海飞花歌城找我,我来当个话事人,尽量让你满意。” “麻烦玲姐了。” 老六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暴怒:“臭板鸡,夜里让你疼!” 雅间门开了。 我爸妈都走了进来。 老爸说:“小狐狸,我在外面大概听明白了,说说看,今晚你打算怎么处理老六?” “让他皮开肉绽。” “给他落下点残疾?” “老许,你看呢?” “给老六下狠手之前,你得先掂量自己的实力。眼下,老六倒是没怎么宣扬过,说他是白银山的人。 但是你把老六给废了,背后的白银山,肯定会走到前面来整你。 白银山应该不会跟你械斗,更不会找你要赔偿,他会通知六扇门,抓了你。” 父亲结合白银山和白银凤的行事作风,才说了这番话。 宋艳玲气得浑身发抖,杏仁眸子满是泪水。 “老许你说,满堂那种死法,算不算被白家兄妹给杀了?” “这个……” 我的父亲很为难,“满堂染毒以后,好像也没怎么找白银山、白银凤麻烦,后来他也没有想办法戒断,就一直吸……” 老爸说话很舒缓,必须要照顾宋艳玲的情绪。 今晚要面对老六。 如果小狐狸提前崩溃了,肯定不是好事。 如果小狐狸尖叫一声,我不管!然后对着老六,邦邦开枪,那就真出人命了。 小狐狸毕竟有着足够的江湖阅历和城府,面色凝重道:“老许,你继续说。” “我琢磨着,老六真正的意图,不是让我赔偿他的小弟多少钱,而是想插手你那边的赌局。你在海飞花歌城放湖,老六想给上湖的人放贷。” “我那边的赌局,放贷是蝎子的活儿,我只管放湖,联系人过来耍。 蝎子是个人物,跟我关系铁,这叫有钱大家一起赚。 可是,老六算哪根葱?如果老六真就是这么想的,我不会给他让步,打展了他,再说下一步!” 小狐狸态度很坚定。 我的父亲点了点头。 “那行,打展了他!” “要不,我上?” 我看着父亲,询问说着。 父亲迟疑良久,深沉道:“也不是不行,但是,别给打坏了。” 父母走了出来。 我的热血沸腾。 很期待在海飞花歌城,爆锤老六。 “老六身边,最能打的是谁?”我问了一声。 宋艳玲满脸伤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闷棒给我说:“老六那板鸡身边,没有像样的高手,最能打的,可能就是他自己,然后,还有一个外号叫螃蟹的狗小子。 螃蟹个头不算高,应该不够一米七五,但是虎背熊腰,出手麻利,空手就能打四五个人。如果提着棍子和刀子,那就更猛了。” “知道了。” 我还真没把螃蟹放在眼里。 之前见过螃蟹动手,在旱冰场,把一个黄毛小子提溜起来,扔了出去,然后又给了另外一个后生一脚侧踢。 螃蟹的速度,肯定不如我。 我的拳头和腿功,干他没问题。 第9章 海飞花歌城 夜里八点多。 从饭馆走出来,我也坐到了奥迪车里,要去海飞花歌城。 外号闷棒的周跃凯,喝了不少酒,但是开车依然很稳。 后座上,小狐狸肯定没喝醉,可她嘴里抱怨着,真他娘喝高了,然后就靠在了我的肩上。 嘴里哼的歌,像是西游记插曲女儿情。 她也在抚摸着我的手,柔声道:“年富力强的后生,你可真好啊。” “玲姐,你三十五岁了,可你一点都不显老。” 我感觉自己这么说话,没问题。 小狐狸却用力拧了我的手背,然后娇嗔瞪着我。 “老许家的小板鸡真不会说话,啥叫不显老,我本来就很年轻,等我五十岁了,那才不显老呢。” 今晚。 小狐狸的情绪有点反复无常。 我想夸她娇美,妖娆,但是忍住了。 一路上,开车的闷棒,什么都不说。 比起我来,肯定闷棒更了解小狐狸。 眼前就是海飞花歌城。 同样也在南店区。 三层楼房,建筑面积超过了六千平米。 外观装潢和灯光很高级,多看几眼就能感觉到纸醉金迷。 还不到夜里九点,可是楼外的车位都停满了。 其中不乏奔驰、宝马、凌志这些比较好的车。 我、宋艳玲、周跃凯走进了楼房大门。 见到我们的人,都要喊一声玲姐。 宋艳玲微笑优雅,可是气场却极为桀骜。 那种感觉像是,我的地盘,就得我来做主。 而她走路的姿势,也确实是好看。 干净利索,却也柔柔的,款款的。 “玲姐,你这里一共多少包间?” “你爸没给你说过?” 小狐狸这么反问,我都有点懵了。 “没说过啊,我爸也不经常来你这里。” “你爸来过,你妈也知道你爸来过。” 踩着楼梯上楼,小狐狸又说,“如果老许来了,那肯定不会欺负小狐狸,哪怕拐子李早就死了,他也认准了朋友妻不可欺。” “不说这些!” 我走在小狐狸身后。 看到的是她玲珑的背影,滚圆的翘臀。 我年轻气盛,荷尔蒙飞扬。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听到父亲的风流韵事。 父亲看起来,不好色。 我宁愿相信,父母之间,其实都没什么。 而我,是从石头缝蹦出来的。 那一天,惊涛拍岸,只听轰的一声,我翻着跟头直冲云霄。 可是。 小狐狸也够腻歪的。 她就是要说:“如果老许来了,他喜欢20岁那样子的,就今年春天,榆次一个妹子被你爸……” “小狐狸,你咋回事儿,你一直这么说,我就走了。” “狗比啊你,玩笑都开不起,你还怎么跟着我混,滚回你家的饭馆,端盘子去吧!” 小狐狸怒了。 我忽而就没了脾气。 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却感觉到了面部滚烫。 站到二楼走廊。 小狐狸开始盯着我看,我的目光却回避开了。 “来吧!” 小狐狸愠声说着。 同时,闷棒打开了一个包房。 走进去发现,这里空间大概三十平米。 靠墙壁三个方向都有沙发,可以坐着,也可以躺着。 大屏幕背投电视,带卡拉ok音响设备。 一看就很有档次。 我在社会上混了有两年了,但是几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歌城。 忍不住问道:“玲姐,你这里,每个包房都是背投电视啊?” “一楼和二楼,一共60个包房,都是背投电视。而且每个包房里,音响设备不比背投电视便宜。” 小狐狸淡然说着。 可我却很为震撼,开始在心里计算,海飞花歌城,一共投资了多少钱? 一旁的闷棒,很为小狐狸感觉到骄傲,说道:“海飞花歌城,投入上千万,在山晋和龙城,远近闻名。” “厉害了。” 我心里也在合计,这一个包房的投入,就超过我家饭馆了。 如果依靠唱歌,恐怕不怎么赚钱。 赚钱,必须是酒水和妹子。 听到了敲门声,小狐狸亲自走过去,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中年女人说:“玲姐,几个骨干都到了。” “让他们先等着,顺便看好了外面的状况。” 小狐狸关上了包房门,转身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是歌城一楼和二楼的主管,姜花,以后见了,你喊花姐。” “嗯。” 我早就知道,那个约莫四十岁,很漂亮的女人,是小狐狸旗下骨干之一,花姐。 片刻后。 花姐又过来了。 送来了果盘和酒水。 小狐狸给杯子里倒酒,笑着说:“小强,玲姐给你的待遇够不够高?你来了,姜花亲自端盘子,给你喝的是人头马。” “麻烦玲姐了。” “你该说,多谢玲姐器重。” 碰了杯,我喝了一口洋酒,感觉味道有点怪。 都没有汾酒和竹叶青好喝。 小狐狸说着:“跟着我混的人很多,道上打着小狐狸名义的人,更多。 但是我手底下,最核心的成员,目前也就八个。 闷棒,这是我的保镖,金牌打手。 姜花,负责歌城一楼和二楼包房。 孔立坡,负责三楼放湖的场地。 王东魁,负责海飞花娱乐城那边,收取商户租金,你没少去那边玩,知道那边都有什么项目。 陈峰、张光海,他们是负责冲锋陷阵的,需要干架和械斗,一般是他们带人出手。 董启正,姚楠,负责联络和接送上湖的赌客。” 小狐狸应该是很看好我,所以说的很详细。 她提到的人,我都知道,也都见过。 这些人如果见了我爸妈,也都很客气。 同时。 我也知道,几个骨干手底下,都有一群小弟。 加起来,该有两百多人。 如果手底下的人不够用,需要找外援的时候,小狐狸的路子也很野。 再次碰杯。 我又抿了一口人头马。 这时候,小狐狸都要倒在我怀里了。 她的手,似乎随时都可能袭击我。 我免不了拘束。 可是一旁坐着的闷棒,却很是淡然,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小狐狸迷醉说着:“眼下,咱手里也就一家歌城,一家对外出租的娱乐城比较像样子。 如果跟河西白银山、白银凤比起来,财力,实力,关系网,都有差距。 许浩强,你来告诉玲姐,啥时候,咱才能把白家兄妹给踩在脚下?” 我在听着。 可是小狐狸的问题,我没法回答。 眼下,我还没开始跟着她混呢。 看到了小狐狸殷切的表情,我只能说:“玲姐,迟早有一天,你会盖过了白银山和白银凤。” “哦哈哈,嗯哼哼……” 小狐狸一阵狂笑。 然后。 她恢复了正经。 面色阴郁,冷声道:“老六这杂种,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没来?” 一旁的闷棒,终于说话了:“最近,老六就是有点牛逼,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没说什么。 但是能够想到,老六过来之前,肯定会跟白家兄妹通话。 一直到夜里十点多。 老六可算露面了。 身边跟着三个人。 他手底下最能打的,外号叫螃蟹的小子出现了。 我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父亲发小的儿子杨海亮,竟然也冒头了。 另外一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妮子。 挺漂亮的,身材骨感,有点眼生。 第10章 我干翻螃蟹,暴打老六 包房里。 老六似笑非笑看着我。 “许浩强,你小子来了,你爹呢?” “就今晚这场合,你还不配见到我爸,我来了,就能代表我家里的态度。” 我开始酝酿,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干翻了老六身边的螃蟹。 至于杨海亮,他从来都没练过,体格也就一般,不值得打。 不出所料,杨海亮又开始针对我。 “许浩强,你怎么给六哥说话呢,小狐狸给你撑腰,你就牛比?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杨海亮不可一世吼着,然后朝着一旁的女孩看了过去。 我再次看了过去,发现这小妮子真带劲儿。 就这骨感的身体,容易剧烈摇晃。 “你是谁呢?” 我阴冷问了一声。 “河西白银山,那是我姑父!” “这就知道了,你是白他妈蛋的妻侄女。” “许浩强,你他妈蛋!” 小妮子满脸倨傲,仰头对着我吼着。 我抬手就要扇她,闷棒及时拦住了我。 一旁的小狐狸提醒道:“小强,先说事儿。” 坐了下来。 老六双手扶着膝盖,微微垂头歪着脑袋,仿佛自己能主宰这里的局面。 螃蟹和杨海亮,一直不怀好意看着我。 螃蟹给我带来的是愤怒,激发了我的好胜心。 杨海亮给我带来的,只能是悲凉。 父辈是好伙计,可杨海亮却忘恩负义。 小狐狸笑问:“老六,你想咋?” 老六瞟了她一眼:“许浩强弄伤了我好几个小兄弟,本来应该先干他一顿,然后找他赔偿三四万。 可是小狐狸,咱都是在南店混的,不给谁面子,我都得给你面子。 只要许浩强出一万块,然后你再给我提供一个发财的路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小狐狸面色阴郁,暂且没说什么。 老六更不开心了:“宋艳玲,就你身边那几个骨干,谁能跟我比?” 小狐狸的金牌打手闷棒有意见:“老六,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别说跟过来的是笑面虎的妻侄女,就算笑面虎亲自来了,你也赚不到便宜。” 老六满脸戾气看着闷棒。 “我和宋艳玲平起平坐,我跟她说话,你插什么嘴?” 眼看着闷棒捏住了拳头。 老六和螃蟹的手,都朝着腰间摸去。 再去看杨海亮,他越来越紧张了。 一个菜瓜,偏偏喜欢混。 就一直希望自己永远牛比,别人根本不会动手。 自己就一直打人,别人立正挨打。 我忽而站了起来。 老六那边,几个人忽地朝着我看了过来。 我问:“老六,你这边有没有谁敢跟我单挑?” “有啊!” 老六阴冷笑着,朝着螃蟹看了一眼,“许浩强,你还真有点操蛋。给六哥听听,单挑赢了和输了,都怎么说?” “如果螃蟹干翻了我,你可以坐在这里,继续跟玲姐谈条件。如果我干翻了螃蟹,接下来就要干了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六随之给了螃蟹一个眼色。 包房里。 我和螃蟹摆出了阵势。 两边的人,都在看着。 小狐狸面色红润,目光灼灼,显然对我充满了期待。 螃蟹放低下盘,冲了过来。 拳头,对着我的腮帮子砸了过来。 我躲闪的瞬间,起腿踢向螃蟹。 螃蟹的双臂刚要防守,我的高鞭腿,就抽在了他的头部。 轰的一声。 螃蟹双脚离地,侧向起飞,然后砸在了地上。 观战的人,一阵唏嘘。 小狐狸的表情,难以形容的精彩:“厉害了,一个高鞭解决了螃蟹!” 老六面色阴冷,牙齿磕碰着,腮帮子鼓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朝着老六走去。 闷棒一声惊呼:“小心!” 我立马意识到了危险,好像是身后的螃蟹冲了过来。 我甚至来不及朝后看,一个神龙摆尾,扭腰的瞬间,又是一脚踢中了螃蟹的脑袋。 螃蟹手里提着刀子,整个人被踢飞出去三米多远,砸在了地上。 头部开了口子,鲜血流淌。 人已经昏厥了。 “臭板鸡!” 我箭步冲过去,夺了螃蟹手里的刀子,朝着他的大腿扎了过去。 “住手!” 小狐狸一声吼。 这爆发力,像是一头母老虎,忽然就虎啸山林了。 我的右手,及时停车。 刀子距离螃蟹的左大腿,不足两公分。 小狐狸愠声道:“咱也根本不怕闹出来人命,但是最应该挨刀子的不是螃蟹,而是老六!” 老六脸色多了苍白,气焰不是那么嚣张了。 讪笑道:“玲姐,这话咋说的?谁能想到,老许家里的小强,这么能打?” 小狐狸什么都不说,微眯眼睛看着不知名的方向。 闷棒发现局面得到了控制,干脆翘起了二郎腿,让小手机在手里转圈圈。 我缓步朝着老六走去。 老六求援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小妮子,急促喊道:“乔娜,你给他说!” 原来。 白银山的妻侄女,名字叫乔娜。 她冷眼看着我,怒声道:“许浩强,我问你,你能打得过一个螃蟹,可你能不能打得过100个人?” 我甩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乔娜痛叫着摔到了地上,嘴角流血了。 “你妈比敢打我,我姑父扒了你的皮!” 我什么都不想说。 起腿又给她腹部来了一脚。 “昂啊……” 这小妮子,个头大概有一米六八,可体重不一定够100斤,哪里吃得住我打? 给她腹部那一脚,明显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疼得她,捂着肚子打滚。 小狐狸和闷棒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似乎有点怪罪我打了白银山的妻侄女。 “强哥,消消气。”闷棒笑着招呼。 我走过去,很无所谓的坐在了闷棒身边。 发现杨海亮在怯生生瞅我。 我抓起了烟灰缸,照着他的右腿扔了过去。 杨海亮早就吓怕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烟灰缸击中了他的膝盖下方。 杨海亮一个震颤,惨叫着弯身,捂住了右小腿,然后歪倒在地上。 我懒得多看他几眼。 转而看向老六。 “六哥,你想咋?” “认栽了,啥也不说了,我走!” “想跑啊,哪有那么容易?” “许浩强,我的人,就不该去你家饭馆吃饭,不管怎么说,当时都打起来了,我赔钱就是了。” 老六从包里拿钱。 我暂且看着他。 等老六拿着一沓一万块,从里面点钱时,我一把夺走了他的钱。 同时,闷棒也夺走了老六腰间的手枪。 老六伸手就要把枪抢过来,恐慌的讪笑着:“闷棒,你干啥呢,枪给我。” 闷棒端详着手枪,鄙夷笑着:“六哥就是牛比,土管都换成手枪了。藏在身上更隐秘了,摸出来就能砰砰的开枪。” 第11章 灯红酒绿可劲狂 老六没辙了。 可这时候,偏偏传来了一声娇叱。 “不许……” 动字还没说出口。 乔娜手里的枪,就被我给踢飞了。 乔娜捂着手腕侧移,然后摔到了地上。 姿势不雅,咧嘴哭泣。 我走过去,捡起了乔娜掉在地上的手枪。 “这家伙真好,归我了。” “不就是一把破枪,给你了,但是你不要再打我了,你打人,真的疼。” 乔娜没尿了。 这小娘们,可恶之中,也有那么点可爱。 我俯身对着她吼:“你就一个大比兜!” 乔娜吓得闭上了双眼,浑身哆嗦。 这时候。 包房门开了。 小狐狸旗下,负责冲锋陷阵的两位骨干走了进来。 陈峰。 个头超过了一米九,体重肯定超过了两百斤。肌肉结实,但也略微显得有点胖。 记得以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我爸说过,猛将一般都是胖子,力气大,能打,而且抗揍。 此刻,看着陈峰,我就有一种打不过的感觉。 可是真打起来了,我也不会胆怯,兴许,被打展的那个人,是他。 张光海。 个头大概一米七,眉清目秀,身体有点消瘦。 有点不敢去想,这么一个人,难道也很能打? 小狐狸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别看阿贵个头不大,但是干起架来很厉害。阿贵和闷棒,一个武术队的,正经八百打过擂台,地面技也相当可以,你听说过裸绞吗?” 小狐狸很自豪的介绍自己旗下的猛将。 阿贵,就是张光海的诨号。 我自然听说过裸绞。 可在我看来,综合格斗里的裸绞,更适合单挑。 如果是群架和械斗,根本来不及与对方纠缠。 就算实现了裸绞,也很容易被周围的人砍。 小狐狸看向陈峰和张光海。 “啥情况?” “干翻了老六埋伏在外面的五十多个人,其中大概有十多个人,是河西那边过来的。”张光海说道。 小狐狸看向了狼狈如狗的老六:“你可真厉害了,除了乔娜之外,白银山还派了十来个打手给你?” “玲姐,我不敢了,以后我不跟着白银山、白银凤混了。可我想跟着你混,你也不要我啊。” 老六咧嘴哭了。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让老六的嘴巴鲜血飞溅,止住了哭声。 等老六摔到地上,立马就尿了一地。 “玲姐,我不敢了……,告饶了我……” “接下来,我问你啥,你都要老实回答,要不然,你很难站着离开海飞花歌城。” 小狐狸冷眼看着他。 老六不停点头。 小狐狸说着:“电话里,你牛逼轰轰说,让我给你提供财路,你想在我的场子里放贷啊?” “不是……” 老六话音刚落,陈峰和张光海就冲过去,给了他一顿爆踹。 一直到老六改口说,是。 小狐狸又说:“假如我放湖的时候,允许你放贷,你有多少底垫?” “500万都有!我手里没那么多钱,但是笑面虎说,他给我提供。” 老六再次提到了河西白银山。 我们都朝着白银山的妻侄女乔娜看了过去。 这小妮子蜷缩在沙发边上,早就吓尿了。 裤子和地面,那么一片。 我的嘴巴凑到了小狐狸耳边,闻到了她的领口弥散的香气。 我轻声道:“要不,问问他,两条烟的事?” 小狐狸轻轻摇头。 看来今晚,她还不打算彻底和白银山、白银凤撕破脸。 这时候。 乔娜的小手机响了。 我们再次朝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乔娜怯声问道:“小狐狸,我能接电话吗?” 小狐狸面色阴郁,点了点头。 乔娜接起了电话,她的脸色,越来越恐惧。 忽而,她嘴里喊着表哥,痛哭了起来。 看着严重失态,呼天抢地的乔娜,我们都是有点茫然。 小狐狸冷声道:“哭你妈个比,你表哥白少流咋了?” 白少流就是白银山的儿子,龙城江湖上,人称流嘎。 乔娜浑身颤抖,哽咽着:“我哥流嘎死了,开车撞了树,车毁人亡。” 小狐狸怔住了。 短促工夫,脸色几次发生变化。 我也根本不敢相信,海飞花这边收拾老六呢。 可老六背后的白银山,竟然死了儿子? 小狐狸看着乔娜,问道:“车里还有谁?” “还有一个保镖,可我表哥很喜欢开车,身边有保镖,他也会自己开车。” “你的意思是,保镖活了?” “保镖也死了。” 乔娜呜呜哭着,“小狐狸,求你了,放我走吧,我想去看看表哥。” “你走吧。” 小狐狸阴冷说着。 乔娜连滚带爬,离开了包房。 小狐狸几个人,都在看着老六。 而我,则是在盯着杨海亮。 “小强,让我也走吧,以后,我不混了,我打算学理发去了。” “你还不能走,不管你想学什么,都要等天亮以后。” 我看这货贼不顺眼。 可他受伤够重了,如果我再给他来一顿,指不定会内出血。 老六忽而嘿嘿笑。 满脸的血和伤痕,笑起来,难以言语的怪异。 “以后,我也不混了,我也学理发。” 老六突如其来的忏悔,引来一阵哄笑。 小狐狸鄙夷看着他:“老六,如果你变成了理发师或者粉刷匠,你手底下那些场子咋办呢,还有那些跟着你混的小兄弟?” “玲姐,你要我干啥,我就干啥,端屎接尿都行。” 老六也算能屈能伸。 身陷囹圄,什么话都敢说。 小狐狸懒得鸟他了,对着陈峰说:“把外面参与行动的兄弟都叫起来,咱举着大刀片子,庆贺一下。” 陈峰点头的时候,嘴角飞过一抹笑,快步走出了包房。 我则是很好奇的看着小狐狸。 “小强,你没见过的场面多了,玲姐告诉你,什么叫疯狂。” 片刻后。 包房门打开了。 陈峰带着几十个人,手持钢刀涌了进来。 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喊,玲姐! 包房里的声势,犹如澎湃的海浪! “荷东无限!霹雳闪电!” 小狐狸一声吼。 顷刻间,包房里镭射灯光闪烁,荷东舞曲轰鸣。 小狐狸在最核心的位置。 第二层是我、闷棒、陈峰、张光海。 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都是参与群架的帮众。 大家一起挥舞着钢刀,伴随着音乐狂舞。 小狐狸的舞姿,劲爆而妖娆,嘴唇翘着,高呼:“龙城小狐狸!” 帮众喊:“黑道排第一!” 小狐狸不知疲倦的热舞。 帮众们热血沸腾挥舞钢刀。 老六和杨海亮,都匍匐在了地上,双手抱头。 不敢去看,却又忍不住要瞅一眼。 狂野之后。 帮众散去了。 同时,也给老六和杨海亮,换了一个房间。 挥舞钢刀热舞的包房里。 小狐狸慵懒说着:“你们三个,耍去吧!” 闷棒、陈峰、张光海,都离开了包房。 海飞花歌城,有酒有妹子,想怎么耍,看自己的心情。 包房里。 我一个人面对小狐狸,免不了有点拘束。 “臭小子,你可不要觉得玲姐幼稚,就刚才那么折腾,大家都高兴,提升凝聚力。等会叫十来个妹子给你,随便挑。” “不了。” “怎么老许家的小蛋子儿,就连女人都不敢玩?许浩强,我给你说,你跟你爸差远了!” “宋艳玲,你闭嘴!” 我心里懊恼,直接就喊了她的名字。 宋艳玲骂了一声,抬手就要打我。 我擒住了她的手腕,忽地就给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狐狸,今晚我看上你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一把将小狐狸拽到了怀里。 第12章 风花雪月烟花地 小狐狸开始了挣扎,膝盖狠撞了我一下。 我被撞疼了,人也冷静了很多。 松开了她,退后两步。 看到了她的愤怒,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 以为她发现我比较帅,想老牛吃嫩草,可人家根本就不想配合。 “许浩强,你胆子不小啊,头一天跟着我混,你就想把老大给弄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浩强,要不我招呼人手过来,打了你,然后抬着你回家,让你爸妈抱着你,哭一场?” 小狐狸越来越阴冷。 我有心想给她放狠话,但是忍住了。 小狐狸缓慢朝着我靠近。 我步步后退。 她一把拽住了我的耳朵,我歪头看着她。 “错了还不行吗?” “许浩强,如果你爸不是许宝库,今晚你可就惨了!以后记住了,想混,必须尊重老大。如果感觉自己就不是道上混那块料,你趁早干点别的。” “玲姐,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行啊,我试着栽培你。” 小狐狸嘴角又露出了惹火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易给人带来错觉。 今晚三楼不放湖。 但是,小狐狸还是带着我,去三楼开赌局的场地看了一眼。 这座三楼层,每层楼的面积都有1800平米。 放湖开赌局的场地,也就占了三楼一半的空间。 另外一半,有墙壁和一道门阻挡,也不知道那边会是什么。 看到不少赌桌,但我不太清楚,这里都有什么项目,又是怎么玩的,怎么赚的。 小狐狸嘴角的微笑很惬意,也许想到了赚钱的场面。 “海飞花的赌局,不对外开放。来上湖的人,都是提前联系好的,赌资至少两万元。那些有点钱的人,也会带着几十万或者上百万过来,谁让我这里的赌局公平呢? 不同的赌桌,需要的底垫也不一样。炸金花、推筒子、推牌九…… 一般都是上湖的人自己组局,我这边负责抽水,如果人数不够,我这边也可能会派人玩。 追求的就是一个公平,上湖的人不出老千,我就不会出老千反制。”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走过来两个人。 他们的脚步比较缓慢,表情很是恭敬。 小狐狸看着壮硕的中年男人,说道:“他就是孔立坡,诨号孔八指,左手少了两根手指头,这都是阅历和资历啊!这里的赌局,他是主管。 小狐狸看着另外一个年轻人,说道,“这个是魏宝森,诨号阿木,赌局的暗灯。 你别看阿木年龄不算大,但是他的千术很高,应变能力厉害着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我一直是微笑听着。 孔立坡和阿木,都没敢无视我。 应该看出来了,老大很器重我。 离开了三楼的赌局场地。 下楼梯时,小狐狸忽而问道:“想不想知道,海飞花歌城,算上三楼赌局,一年能赚多少?” “不想知道。” 我清淡笑着。 心里合计的就是这座歌城的收益。 可我无法衡量,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好奇。 小狐狸没给我答案,嘴角甚至还飞过一抹阴冷。 我意识到,如果刚才,自己好奇心太强烈,可能会被群殴。 二楼某个包房。 老六和杨海亮看到我和小狐狸走了进来,都很是恐慌。 “玲姐,我都告饶了,我怎么办,你才能放过我?” “也不知道为了啥,我就想给你留点残疾。你好歹也是道上混的,给你个选择的权利。 你说,我该弄坏了你哪条腿,或者弄坏了你哪条胳膊?” 小狐狸笑眯眯说着。 老六又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玲姐,求你了,不要废了我,我给钱还不行吗?” “你有多少钱?” “也就130多万。”老六哭哭啼啼报出来的数字,应该是真的。 “那行,玲姐给你高抬贵手了,允许你拿钱了事。 但是呢,你太草蛋,我至少要拿走你一半的积蓄,你给我打个60万的借条。 三天内,你给我60万现金,以后,我就先不拾掇你了。如果三天内,我没见到钱,之后一天的利息就是1万元。 如果你跑了,再冒头的时候还不起了,我让你用命抵债。” 小狐狸的意思,老六丝毫不敢反对。 小狐狸拿了纸笔过来。 老六很规矩的写了借条,借钱理由是为了开电玩城。 金额是60万元,还款期限三天,但是没有标注利息。 然后,老六签上了自己的姓名,摁了手印。 一旁的杨海亮,急切想表现:“玲姐,我是证人,我也签名摁手印。” “滚一边去!” 小狐狸鄙夷的瞪了杨海亮一眼。 杨海亮的脑袋一缩一缩,仿若乌龟。 接下来。 小狐狸忽然很给我面子。 “强哥,你觉得啥时候放了他们合适?” “玲姐,这就让他们滚了吧,一直关在这里,老六咋还你钱?” 小狐狸轻轻点头。 看着老六和杨海亮,说道:“你们两个,真应该感谢许浩强!” 这两个狗货都滚了。 杨海亮一瘸一拐,老六几乎是爬着离开的。 他们下楼梯时,被不少人看到了。 大家就当没看到,见怪不怪了。 哪个在海飞花闹事的人,不挨打? 我和小狐狸也下到了一楼,在走廊里走着。 两侧都是歌城的包房,听到的都是伴奏和唱歌。 如果干点啥,外面是听不到动静的。 因为包房里都有隔间和厕所。 负责一楼和二楼包房的姜花,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姜花很恭敬的喊了一声,玲姐,然后,她也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则是对着她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很有风度。 我的荷尔蒙,似乎太浓了。 见到了花枝招展,风韵成熟的花姐,我也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小狐狸和姜花说话的时候,一个包房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裙子的妹子。 这裙子,看起来有点像是浴袍,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一瞬间,包房里的歌声也更清晰了。 声音沙哑的男人,刚才肯定是在忙别的,这才开始唱。 先用嘴巴模拟火车进站的声音,然后才开腔:“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长长的列车,啊呜呜?妈比,载着我短暂的爱……” 又有一个包房门开了。 里面是迪曲的声浪,走出来的两个妹子,都是超短裙,走路一瘸一拐。 然后。 一个瘦高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夹着皮包,叼着烟,嘻哈道:“玲姐,又给你贡献了好几千块,啥时候,你陪我喝几杯?” “张老板,你打算请我喝什么好酒啊?” “玲姐赏脸的话,那肯定人头马xo啊,你喜欢白的,那咱就飞天茅台。” 看到小狐狸兴趣不高,这老男人也根本不敢动手动脚。 过于轻佻的话都不敢说,怕被打。 忽而。 眼前又出现了辣眼睛的画面。 我感觉到一阵燥热,不自觉就转身朝着大厅走去。 身后,小狐狸轻声道:“老许家儿子,可爱着呢。” 姜花柔软的笑着:“玲姐,一看你就待见他了。” 我走出了楼房大门,站在街上,看着附近的风景。 都这么晚了,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不多。 可就在这么一个夜里,河西白银山的儿子白少流,居然车祸身亡。 开车撞树,这找谁抵命? 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狐狸和姜花走了出来,小狐狸说道:“小强,如果你现在就想回家,我让闷棒开车送你。可这都后半夜了,你回去了会打扰了你爸妈休息。” “我等天亮了再走。” 重新回到了二楼某个包房。 我忍不住问道:“玲姐,你说白少流,咋就开车撞树了?” 第13章 就是要混 “一场车祸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世上,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场车祸。” 小狐狸戏谑的看着我,舒缓的说着,“如果你觉得,在乔娜来给老六撑腰的时候,白少流刚好出了车祸太巧了,那就是你爹冲了过去,对着流嘎的车一脚飞踹。” “玲姐,你简直胡说八道,我爸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再说了,我爸也不可能知道,流嘎啥时候开车出门,又会从那条路经过。” 我就当这是个玩笑。 可是,小狐狸嘴角的微笑却有点神秘。 “小强,最近去过你师父家吗?” “没有,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师父了。” 有点想不明白,小狐狸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到我的师父高志胜。 高志胜倒腾古董的。 熟人喜欢喊他大胜,晚辈习惯称呼他胜叔。 师父是江湖人,但是不混黑道。 清晨六点多,我打算回家。 小狐狸吩咐闷棒,开车送我回去。 一路上,闷棒开车很稳,看似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眉宇间却有种桀骜。 “强哥会开车吗?说的不是摩托。” “会开车,去年就拿到驾照了,有时候会开着家里的面包车乱跑。闷棒,你是玲姐身边的红人,喊我小强就行。” “玲姐器重你,我得喊你强哥。你爸跟拐子李的交情在那儿摆着,小狐狸肯定会栽培你。” 闷棒一本正经这么说,让我稍微有点成就感。 大槐村。 我在家门口下了车,闷棒直接开车走了。 还不到早晨七点。 以往这时候,我家院子大门还没打开。 可是今天不一样,两扇大门,已经打开了一扇。 走到院子里。 看到菜地里已经熟透的西红柿,已经长老的黄瓜,我才感觉到了头重脚轻。 夜里太激烈了,几乎就没睡觉。 我迈着散漫的步子,朝着上房走去。 父母从上房走了出来。 父亲面色凝重看着我,问道:“没受伤吧?” 我说:“动手了,我一点伤没有。” 母亲略有惘然看着我,愠声道:“大清早就跑回来了,去了小狐狸的场子,就连一顿早饭都没混上?” 我有点尴尬。 夜里没少喝酒,没少吃水果啥的。 可是早晨,小狐狸还真没说请我吃早饭。 走到客厅,感觉到饿得慌,也不好意思去厨房找吃的,只能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啃起来。 母亲坐过来,继续抱怨小狐狸。 “真不够意思,给我家小强来一碗刀削面和永济饺子也好啊。 小强,依我看,你就别跟着小狐狸混了,你也看到了,她的场子里都是什么? 规模大,很豪华,可里面都是……” 我不想听了。 起身朝着厨房冲去。 夜里,我那么威武,可大早晨,老妈说的都是啥? 打开了冰箱,看到一盘饺子,我端出来,抓起一个扔在了嘴里。 牛肉大葱馅儿的,凉的也有点好吃。 母亲跟了进来:“妈给你热一下,再弄个紫菜蛋花汤,十来分钟就好。 小强,依我看,你还是学厨师吧。民以食为天,不管什么年代,厨师都饿不着……” 我又不想听了,冲出了厨房。 父亲面色淡然,与我擦肩而过,走进厨房,说道:“秀琴,你一直絮叨,不嫌破烦啊? 大胜都说了,小强走什么路,那是天注定的。这天底下的芸芸众生,在天上都有形象,一辈子啥样子,早就定下了。” 我在客厅里,竖着耳朵听厨房里说话。 不太清楚,师父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我? 然后,我听到了母亲的叹息。 “大胜也真是的,倒腾古董就算了,还研究麻衣相术,越来越不着调了。” “大胜厉害着呢,人家在京城都认识大人物,黑白两道都有关系。” 听到了父亲的话语,我心里掀起了波澜。 我比较了解师父平时的生活状态,也知道他认识不少人。 但我并不了解,师父的真正实力到底有多大。 看到父亲走了过来,我说:“夜里,河西白银山的儿子白少流,开车撞树死了,车里有个保镖也死了。” “有这事儿?这也太吓人了!” 父亲一脸震惊,“流嘎那个杂种,依仗家里的势力,欺男霸女,飞扬跋扈,最终落得个撞树死,看谁给他抵命! 白银山可算是得到报应了,都不知道他弄死、弄残过多少人,现在他自己儿子没了……” 母亲就一直在厨房里做早饭。 就好像,流嘎的车祸,对她来说不算新闻。 一家三口吃着早饭。 饺子,莜面卷儿都是热的旧饭,还有酱香牛肉、紫菜蛋花汤。 父亲早饭也喜欢喝一杯。 看到父亲放下了酒杯,我说:“夜里亮子也冒头了,跟在老六身边抖威风,然后就被打了……” 我比较详细的说了夜里的情况。 母亲叹息道:“保全和月菊的两个孩子,走了极端,一个混子,一个大学生。宝库,你说说看,将来亮子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谁知道,反正咱家里对保全家里,已经仁至义尽了。今后,不用对亮子手下留情。”父亲冷声道。 “不怕月菊嚎了哭,哭了嚎?”母亲问。 父亲脸色阴冷,没说什么。 吃了早饭。 父母开着面包车出门,去饭馆了。 我跑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床上玩了一会小霸王游戏机,然后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都一点多了。 洗了一把脸,出了门,打算去自家饭馆吃午饭。 没骑摩托,而是步行。 我在这一带有了威慑力。 路上见了我的人,好几个人喊强哥。 刚要走进我家饭馆,隔壁火锅店的老板张发财喊了一声。 “小强,问你点事。” “啥?” “来这边。” 张发财很神秘的招了招手。 走到了人少的地方,他递给我一根烟。 “老张,你抽烟档次不低啊,大福?” “我这算啥,问你一声,你跟小狐狸挺熟,知不知道她那边放湖,一般啥时候?” “不太清楚,哦,老张,你想上湖?” “我经常玩牌,一般都是跟熟人玩,还从没有去过赌场。” 张发财提到了赌场。 可海飞花三楼,不能算常规意义上的赌场。 毕竟不对外开放,不是谁想去了就能去。 如果没有内部人带路,谁想冲到海飞花三楼,容易挨打。 看我没有反应,张发财急切说:“你帮我联系一下,我上湖耍一耍。” “行,回头我帮你问问。” 我自然是知道,张发财喜欢赌钱,喜欢飘娼。 都说远嫖近赌。 可老张不管不顾,有几次照顾附近歌厅黄米的生意。 各家店外面没人站着的时候,他才会忽地跑进歌厅。 可是人家在店里,也能看到他跑了进去。 据说,老张早就离婚了,前妻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运城生活。 老张一个人开着火锅店,收入不错,放飞了自我。 我在自家饭馆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回锅肉,花生米,白酒、米饭,自己吃喝。 服务员小翠走了过来:“小强,把你的小手机拿出来,给我耍一下。” 我没说什么,直接拿出了小手机,扔给了她。 小翠看来看去,刚打开贪吃蛇,就被我老妈喊了一声。 “小翠,你干啥呢,这么多人吃饭,你看不见啊?” 小翠慌忙把手机还给我,去端盘子了。 我妈站在吧台里,继续抱怨:“你们这些丫头片子,来了饭馆端盘子,也不知道吃苦耐劳。” 服务员只能是听着,没有谁顶嘴。 反正在东来福饭庄打工,工资可以,午饭和晚饭都不赖,老板舍得变着花样给服务员吃好菜。 第14章 小狐狸的江湖规矩 夜里。 我骑着摩托,在自家饭馆停了一下,然后就去了海飞花歌城方向。 就刚才,火锅店的老张看到了我,一脸期待。 不等他说什么,我就骑着摩托跑了。 到了海飞花歌城。 看到外面停了很多车。 我找地方停住了摩托,然后晃晃悠悠走了进去。 “强哥来了?” 一楼和二楼歌城区域的主管姜花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几个人。 花姐喊我强哥? 我很有必要谦虚一下:“我算个狗屁强哥,尚海滩许文强,那才是强哥呢,花姐喊我小强,这才自然。” “你就是我眼里的强哥。” 姜花居然抱住了我的胳膊,说话的声音像是糯米糕。 旁边的两男三女,都是姜花手底下的人。 他们就那么看着,嘴角有着恭维似的微笑。 我要上楼,姜花也跟了过来。 “以后,我喊你强哥,你喊我花姐。” “行,怎么喊都是个称呼,知道在叫谁就好。” “如果强哥生气了,就骂我老娘们,臭婊子。” “花姐,你可别这么说自己,我眼里,你好着呢。” 我很上道,对着姜花捏了一把。 二楼某包房。 见到了小狐狸、闷棒、三楼赌局主管孔立坡。 “小强来了,知道今晚我发钱,所以来了?”小狐狸微笑看着我,戏谑说着。 但是,闷棒并没有戏谑的痕迹。 在他看来,我的身份很特殊。 毕竟,当年我爸和拐子李,那是过命的兄弟。 我在小狐狸身边坐了下来:“玲姐,我不知道你啥时候给手底下的人发钱。今晚我想来,所以就来了。” “一般都是月中发钱,今天就是发钱的日子。一般情况下,我会把酬劳发给骨干们,再让他们发给自己管理的人手。 核心骨干,待遇要比龙城的平均工资高几倍,不定时发奖金。 每个骨干下面的人手,待遇也要高过平均工资。 至于那些外围的,平时没钱,有事用到了他们,论功行赏。 出来混,谁还不是为了钱?” 听过之后。 我笑道:“玲姐说的好,出来混,就是为了钞票,谁出来混都不是为了找砍。” 小狐狸忽而皱起了眉头:“道上混,不挨刀,哪来的钱?不流点血,哪有回报?” 小狐狸拉开了挎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沓钞票,点出来三千块,扔给了我,“小强,你还没混够一个月,玲姐提前把钱给你。 要不然,你爸妈还以为,自家儿子跟着宋艳玲混,待遇还比不上端盘子的服务员。” 97年。 我一个月拿了三千块,这比服务员的工资高了好几倍。 “玲姐,谢了。” 我也不客气,把钱装到了裤兜里。 能够想到,小狐狸给了我一个新加入的人,骨干的待遇。 当然。 跟着小狐狸混的骨干,一年的收入肯定超过了三四万元。 谁表现好,奖金肯定超过了工资。 如果算上小狐狸心血来潮给的赏金和福利,那就更多了。 小狐狸忽而看向了三楼赌局主管孔立坡。 “老孔,你什么表情,不服?” “没有没有。”孔立坡讪笑说着。 小狐狸面色阴冷,愠声道:“许浩强能有这个待遇,原因就一个,他是许宝库的儿子。 当年如果没有许宝库,满堂不等结婚就让人给仗死了,如果满堂早就没了,就不会有后来的产业。不会有海飞花歌城和海飞花娱乐城的大楼。” 孔立坡面色凝重点头。 其实我也发现了,这老小子看我不顺眼。 这种老千出身的人,一般比较冷血,也比较记仇。 孔立坡的小手机响了。 今晚三楼放湖。 董启正和姚楠,带着上湖的人来了。 孔立坡匆忙走出了包房。 看着他的背影,小狐狸脸上飞过一抹冷笑。 我问了一句:“玲姐,你对老孔有意见?” 一瞬间,小狐狸脸色冷了下来,甩手就要扇我一巴掌。 我躲开了,起身后退了几步。 小狐狸冲过来,抬腿朝着我的腹部踹了过来。 我一个躲闪,跑到了闷棒身边。 闷棒起手,就给我肋部砸了一拳。 “啊……” 闷棒的拳头很重,打疼了我。 我弯身捂着肋部,诧异的看着他。 闷棒要用拳头砸我脑袋,小狐狸喝住了他。 “闷棒,你忘了早晨我说过什么?” “想起来了,内部成员,除了你之外,别人都不能动手打许浩强。” “刚才你在干啥?” 小狐狸狠狠扇了闷棒一巴掌。 “玲姐,以后我记住了。” 闷棒低垂着头,恭敬说着。 小狐狸气得喘息,然后很愧疚的看着我。 “小强,如果闷棒打疼了你,玲姐给你道歉了。你年轻气盛,心里肯定不服,但是我不希望你和闷棒发生冲突。” “玲姐,我听你的。” 从心里来说,我很想跟闷棒打一场。 拳脚分个高下,出手分个缓急。 可是,小狐狸这个态度,今晚我只能先忍了。 点燃了一支烟,我说:“玲姐,有个人想上湖,我家饭馆隔壁火锅店老板,张发财。” “来海飞花歌城上湖,最少带两万,多多益善。当然,咱不是盼着大家输钱,谁赢了,那是谁的本事。 赌局主要依靠抽成,都是赌客互相玩,内部的人,很少上手,追求一个公平。” 小狐狸再次强调了三楼赌局的规则。 可是要想保证公平,暗灯必须盯紧了。 一旦抓住了出老千的赌客,轻则一顿打,罚钱。重则砸手背,或者剁手指头。 此刻。 我斟酌之后,说道:“我不是很想让老张来这里赌,如果他输到了倾家荡产,附近商户还以为,老许家儿子故意带着老张上湖,就是为了让他输掉火锅店。” “你这么想,很仁义。道上混,看重道义和仁义。那就不要让张发财过来上湖了,免得坏了你爸的名声。”小狐狸若有所思。 闷棒说道:“玲姐,如果那个老张来了,他也不一定会输,来海飞花上湖的人,赢钱的人不少。” 小狐狸也不生气,不屑说着:“赌徒赌到最后,就一个字,输。 但是呢,咱在道上混,歌城和放湖都是主要的来钱路子。龙城道上,就算小狐狸不放湖,还有很多人会放湖。” 小狐狸转而看向我,“跟着我混,规矩很多。今晚,玲姐亲自给你训话,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 首先,自家兄弟,不能互相残杀,忌讳内斗;在外面混,就算没有老大看着,也决不允许贩毒和吸毒,不允许抢劫,不允许强迫女人…… 至于保护费这种钱财,尽量不要碰。如果有商户和小老板,非要给钱,求罩着,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收钱。谁私下做主了,那就算违反了帮规。” 收保护费问题比较普遍,所以小狐狸说了很多。 我好奇问道:“违反了帮规,都有什么惩罚?” “不同的情况,不同的惩罚,比如罚款,打一顿,开除……” “最严重的呢?”我又问。 “打断胳膊腿,干死,或者活埋。” 小狐狸伸手拍了我的脑袋,冷声道,“老许家的小板鸡,也许你就是玲姐第一个活埋的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心里敬畏,那是肯定的。 小狐狸的眸子里,暖流荡漾,笑着说:“小强别怕,玲姐吓唬你呢。以后如果发现你不适合在道上混,我会亲手把你交给老许和秀琴。” 第15章 我调戏了黑道大姐 我想去三楼看一看赌局。 小狐狸没意见。 我、小狐狸、闷棒走出了包房。 “玲姐,以后我主要负责什么?” “要不,我让你跟着姜花,负责一楼和二楼歌城?” “不了,那么多黄米。” “不能叫黄米,那都是歌城工作人员。你以为,那些妹子都不会唱歌?人家会的歌比你多,唱的比你好。” 小狐狸笑着,“你啊,就跟在我身边算了,但你跟闷棒不一样,你不算我的保镖。” 我笑问:“那我算啥?” “强哥啊,你就是玲姐的影子。” 小狐狸这么说,我听懂了。 三楼。 上千平米的空间,按照不同的项目,分出了几个区域。 今晚来上湖的,超过了100人。 炸金花也叫爬三。 开了十桌,每桌五人到七人不等。 炸金花四个人太少,但是超过了七个人,就太多了。 不同的赌桌,基本都是赌客自己组局。 玩多大,都是赌客自己商量。 但是特意来小狐狸的场子上湖,肯定不会玩的太小。 麻将牌推筒子,开了六桌。 骨牌推牌九,开了五桌。 推筒子和推牌九,坐庄的都是来上湖的赌客。 小狐狸的人,负责抽水。 暗灯一共有五个人,阿木是暗灯主管。 看过几个区域,我轻声问道:“阿木的千术和老孔比起来,谁更高?” 小狐狸瞟了我一眼,笑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赌局主管老孔的千术更高。如果和老孔比起来,阿木各方面都嫩了点儿。” 闷棒补充道:“最起码,阿木年龄小,江湖阅历浅。” 我说道:“闷棒,你的言外之意是说,其实阿木的千术,不在老孔之下?” 闷棒抿了抿嘴巴:“我可没这么说。” 只是在三楼放湖的赌局待了不到一个小时。 我就已经发现。 小狐狸放湖,赚钱如流水。 而且放湖和棋牌馆不一样。 想要长久罩得住这等规模的赌局,需要相当的能量。 离开了三楼赌局,下楼梯时,我说:“玲姐,只要你的人不参赌,就算赌客之中有老千,倒霉的也是其他赌客。” 小狐狸清冷的看了我一眼。 走进二楼某个包房,她才回答我:“你这么说可不对,赌客可不知道,赌局的老千是不是我的人。 一旦感觉到自己被千了,或者被套了,就会以为是小狐狸在捣鬼。 龙城道上,放湖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谁公平,谁罩得住,赌客就去谁的场子上湖,我恨不得让海飞花的赌局比濠江更公平。” 我在听着,时而点头。 一旁的闷棒说:“玲姐,我出去逛逛。” 小狐狸点了点头。 闷棒走出包房。 变成了我和小狐狸两个人相处。 我才二十岁,却已经感受到了三十五岁女人的好处。 那么成熟,那么风韵。 肌肤弥散着让我痴狂的味道。 “玲姐,来点酒啊!” “自己人在海飞花喝酒,也需要掏钱。你头一次从玲姐手里领到钱,想请客?” “行啊,我请玲姐喝酒。” “你爸妈说,宋艳玲,我家小强骑着摩托跑到你那里去了,别让他喝醉,喝高了骑摩托不安全!” “今晚我住在这里。” “那行,可以喝点儿。不让你破费,玲姐请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海飞花,只有玲姐才能免费。” 小狐狸用内部对讲机一番召唤。 片刻后,就有人送了酒水、果盘、下酒小菜过来。 这里的服务人员,男女比例大概是二八开。 小狐狸开了香槟,倒酒的时候,妩媚笑着:“听你爸妈说,你没有搞过对象?” “没有。” 我不免尴尬。 在这风花雪月之地,我显得太不老道了。 小狐狸貌似好奇问道:“一个女人都没有过?” “没有。” “难怪呢,你身上有种很阳刚,也很干净的气息。这种气息对一个男人来说,太难得了,你要继续保持啊。” “保持到什么时候?” “四五十岁。” “小狐狸,你他妈真坏,想把我变成老光棍?” 我轻笑着,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 然后,我就发出了悠长的痛叫声。 小狐狸对着我的左胳膊咬了一口,然后用拳头捶打我的大腿,怒声道:“放肆!” 我立马恢复了正经。 自己刚才,可是在调戏老大? “玲姐,我错了。” “应该怎么惩罚你,让闷棒带人打你一顿?” “玲姐,你说过,只有你才有资格惩罚我。” “对,我的确这么说了,那就来吧。” 小狐狸一个眼神。 我不得不站了起来。 看到她手里多了一根甩棍,我心里有点慌了。 甩棍顶端的金属球,打在身上,特别疼。 以前我跟人干架的时候,被甩棍击中过,印象深刻。 “许浩强,如果你躲了,以后就不用跟着我混了,回家找你爸妈!” “不躲。” 我话音刚落,小狐狸手里的甩棍,就抽到了我的后背上。 穿着外套和毛衫,可还是一阵疼痛。 铿铿…… 小狐狸挥舞甩棍,抽打我的肩头,胳膊…… 我的双腿不断挪移,身体一直在颤抖。 “以后,还敢调戏我吗?” “不敢了。”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犯贱。 越是被打疼了,我就越是对黑道大姐小狐狸,浮想联翩。 “小强,也就是你了。如果手底下别的什么人敢调戏我,那就是弓弩伺候。 你小子可能都没见过弓弩的威力,箭离弦,一射一个通透。 之前一次械斗,我手底下的人悄悄用弩,把对方一个人给射死了。 我又是赔钱,又是找关系,可那小子还是判了八年,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年多。 小强,走上了这条道,日后你少不了参与干架和械斗,下手狠是对的,但是随便要人命,一定是错的。 怎么去把握火候,需要实战经验。有脑子,就能可劲狂,没脑子,容易死亡。” 小狐狸一直给我讲说。 我很认真的听着。 我浑身疼痛。 幸亏右臂没挨棍子,依然可以端起酒杯。 “要罚款吗?” 我喝了一口香槟,问道。 “许浩强,你好贱啊,我都没打算罚你钱,可你自己提出来的? 就因为你家里有点小钱,你就看不上我发给你的三千块?你出去打听,有几个上班的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 小狐狸懊恼看着我。 我不用去问也知道,只看工资,97年在山晋,极少有一个月超过三千的。 也只有靠手艺和技术吃饭的,才有可能拿到这么高的待遇。 比如我老爸的厨艺,杨海亮老爸杨保全修车,这都是手艺。 这时候,姜花用对讲机给小狐狸说,一个运输公司的老板来了,喝高了,非要见她。 我跟着小狐狸走了出去。 闷棒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小狐狸并没有喊他过来。 到了一楼某包房,看到了某车队的李老板。 名字叫李铁柱,个头接近一米九。 面相凶悍,皮肤黝黑,身材很魁梧。 看到了地上的狼藉,就知道李铁柱已经耍过了。 可他依然还是贪婪的看着宋艳玲,戏谑笑着:“小狐狸,我算发现了,海飞花所有的妹子加起来,都没有你的味道猛。” “李老板,你可真会说话,那么在你看来,我是啥样的味道?” “就是那种让人很陶醉,很想把你娶回家,天天夜里搂着你的味道。” 李铁柱言语挑逗的时候,一双腿也在颤着。 就这货,似乎离挨揍不远了。 第16章 柱子表忠心,小狐狸隐秘之地 可是。 小狐狸却是伤感了,一声叹息。 “柱子,也就你了,换个人这么说话,我打了他!” 然后,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笑着说,“小强,你可不能敌视柱子,我那个短命鬼老汉儿活着的时候,柱子就是我家的车队司机。 后来,柱子也帮忙看过场子,绝对的自己人。 拐子李死后,柱子不想在道上混了,说自己也想买大车,弄个车队,我支持了他。 柱子是讲究人,车队赚了钱之后,把我当初借给他的钱都还了,还额外多给了十万元。 我说不用多给,也没找你要利息啊,可这王八蛋非要多给,摆明了想跟我划清界限。” 听到了小狐狸幽怨的话语。 李铁柱急了。 “小狐狸,你可不能这么想,我啥时候说要跟你划清界限了。当初多给了你十万,是因为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借钱给我买大卡,我赚了就应该报答你。 就说现在,我不混黑道了,但我心里,你也是自己人。什么时候需要我给你冲锋陷阵,一个电话。 如果哪天需要人背黑锅坐牢,或者要弄死了谁,你也可以找我。” 听过之后。 小狐狸看起来很满意。 在我看来,李铁柱对小狐狸表忠心,并不是想走回头路,而是因为他喜欢小狐狸,甚至想拽着小狐狸跟他过日子。 据说,一个女人去利用那个迷恋她的男人,很轻松? 这时候,李铁柱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点了点头,喊了一声柱哥。 不料,李铁柱居然给我屁股来了一脚。 轻描淡写的抬腿,可是爆发出来的力道真不小。 一脚,就踢了我一个趔趄。 我把持平衡的瞬间,差点就一个神龙摆尾,踢向他的头部。 忍住没去攻击他,可我的脸色,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 李铁柱不屑笑着:“许宝库家小强,你都没怎么见过我。看起来,你也才跟着小狐狸混。 你问问小狐狸,如果跟我动起手来,你会是什么下场?你爸大概能跟我打个平手,但是你,不行!” 我无心与李铁柱发生冲突,否则有点像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只能朝着小狐狸看过去。 小狐狸笑着:“柱子干架厉害,赤手空拳干翻了七八个手里提着棍子和扳手的人。他自己脑袋变成了血葫芦,可对方八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厉害了。” 我响应了一声。 李铁柱不想鸟我了,他看向了小狐狸。 “陪我唱一首心雨,然后我就走了。” “行吧。” 小狐狸和李铁柱,一人一个麦克风,开始对唱。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小狐狸的歌声,很是甜美。 很简单的肢体动作,尽显妖娆。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李铁柱嗓子粗,也有点哑。 歌声有种开着大卡翻车的无奈与惊恐。 唱完了心雨,李铁柱走人了。 跟小狐狸很有交情,可他来了海飞花玩,也得买单。 小狐狸眸子里满是泪光,一定是又想到了拐子李。 我问道:“李铁柱没有婆姨?” 小狐狸说着:“柱子去跑车的时候,他婆姨背叛了他,跟一个戴着近视镜的小白脸,一起给他带了绿帽子。 柱子打了他们一顿,然后就跟婆姨离婚了,后来,他婆姨带着孩子,跟着眼镜男过日子。 小强,看你的表情,你想到的一定是杀。如果怒了,柱子敢杀了别人,但他不会杀了自己婆姨,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 我不假思索,“李铁柱怕自己孩子没了娘。” “对头。” 小狐狸眸子里的情愫,又像是对我的勾引。 这时候,我的灵感来了。 遇见了车队老板李铁柱,我就想到了父亲的发小,汽车修理工杨保全。 我问:“柱哥的车队有几辆大卡?” 小狐狸笑着:“不多,起步的时候才三辆,现如今,有九辆了。” “平时都拉什么?” “拉煤、拉石料,在焦化厂,在工地都有路子。我说你个小板鸡,怎么还问个没完没了?” 小狐狸娇嗔瞪了我一眼。 迟疑之后,我决定把心里话说出来。 小狐狸就是个人精,如果我话说到一半,她反而不高兴。 我叹息说:“也不知道李铁柱认不认识杨保全,就是我爸那个发小,杨海亮他爹。” “柱子肯定认识杨保全,但是,柱子不太可能知道杨保全是怎么没的。” 小狐狸若有所思,“其实你爸心里清楚,问题出在古焦四海镇煤老板流光锤身上,只是找不到证据。” 听到了流光锤的名号,我心里比较沉重。 在山晋,哪怕不跟煤矿打交道的人,也知道流光锤是谁。 混的是黑道,开的是煤矿。 承包四海镇煤矿的同时,手底下还有几个黑煤窑。 有钱有势,路子野。 我疑惑问道:“杨保全就是个修车的,流光锤弄他干啥?” 小狐狸点燃了一支烟,拿着小手机看着,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谁知道呢。” 小狐狸面露愠色,随便说了一声,起身就要走出去。 我跟着小狐狸,走出了楼房大门,站在外面看夜景。 “许浩强!” 有人喊了一声。 我扭头就看到了火锅店的张发财。 “老张,你赌瘾够大的,我都不想带你过来,可你自己找来了?” “我玩了这么多年牌了,还从没有上过湖,想试试!” 张发财有点尴尬。 目光在我和小狐狸身上打转。 我很无奈,笑道:“这位就是海飞花的大老板,玲姐。如果你真想上湖,问她。” “玲姐,早就听过你的大名……” 小狐狸笑了笑,说道:“我这里的赌局很公平,不存在内部人参赌的情况。输赢,全看水平和运气。如果你身上带够了两万,可以上三楼。” “我带了三万多。” 张发财看了一眼肩上的挎包。 然后,他跟着我、小狐狸走进了海飞花大门,朝着专门通往三楼赌局的楼梯走去。 小狐狸已经用对讲机叫了人。 等我们走到二楼时,三楼赌场就下来人了。 来了一个上湖的,不需要孔立坡亲自跑下来。 一个戴着金链子的黄毛,微笑说:“你就是张发财,张叔?” “是我。” “跟我上楼,祝你赢钱啊。” 黄毛带着张发财去了三楼赌局。 我跟着小狐狸,走进了包房。 小狐狸愠声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上楼去看看。张发财第一次来,最好不要让他输光了。” “我先不去看了,要不然,他输了钱可能怪我。他自己找过来的,可他输了钱在火锅店抱怨,别人还是会误会我。” “有点脑子,孺子可教。你闲着也是闲着,给你找个妹子,耍一下。” “我不。” “那你一个人玩吧,我去休息了。” 小狐狸摁了一下我的肩,然后走出了包房。 我一直跟着她,上了三楼。 到了与赌局隔开的区域。 这里有接近一千平米,分出了不同的房间。 小狐狸似乎没有让我参观这些房间的想法。 但是我知道,这里放着不少枪械和冷兵器,应该也会有一些刑具。 小狐狸打开了一个房间,妖媚笑着:“有资格来到这片地方的人是有数的,你来吧!” 走进房间。 大概有两百多平米的空间,分出了客厅,卧室、洗手间、浴室…… 在实木真皮沙发坐下来,小狐狸打开了一包华子,发给我一根烟。 “我在龙城,有多个住处,但是大部分时候,我都会住在海飞花歌城三楼。这里就是咱的根据地,有人手,有枪械,更安全。”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要用芝宝打火机给我点烟。 “玲姐,你给我点烟,不合适吧?” “又不是给你撩毛,怎么就不合适了?” 小狐狸给我点了烟,甚至还对着我挤了挤眼睛。 我挑逗她,挨揍。 可是她挑逗我,我却不能反过来动手动脚。 小狐狸开始煮茶,笑着说:“这茶盘,大红酸枝木的,这茶具,景德镇高档货,这茶,明前西湖龙井。” “玲姐,你会享受。” 我自然知道。 小狐狸的财富,比眼睛能看到的更多。 就眼前这点陈设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她有心情给我介绍茶盘和茶具,那是因为,就这点家当,我家里都没有。 第17章 突发事件,我打错人了 喝了两杯茶。 我离开这个房间。 小狐狸送我出去,等我离开了特殊区域,她关上了那道门。 我眼前,就是赌局场地。 上湖的,又有上百人。 其中,玩炸金花和推牌九的人最多。 我朝着炸金花区域走去。 听到有人在议论白少流的车祸。 “笑面虎白银山,手里好几个煤窑,还有洗煤厂,车队……,据说身家都超过一个亿了,可现在,独生子没了!” “流嘎黑着呢,据说一个医院的小护士,都要结婚了,结果让他给拉出去弄了。” “听说流嘎打死过人,他爹给摆平了。” 听到了不少议论。 最让我上心的,不是白银山和白少流多么有钱,多么狠毒。 而是。 有人说,当时那条路上,忽然窜出来一辆猎豹越野车。 逆行,开着大灯。 白少流为了避让那辆猎豹,这才撞了树。 这么一来。 白少流看似自己出了车祸,其实是被人给杀了。 我比较相信这种说法。 白银山和白银凤,路子野,但是仇家也多。 想弄死他们的人,多的去了。 指不定弄死一个白少流,只能算开胃菜。 这时候。 我看到赌局主管孔立坡就在不远处站着,身边跟着几个人。 老孔面色阴冷,明显看我不顺眼。 但我还是喊了一声坡哥,然后才朝着炸金花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赌桌上找到了张发财。 “输了,赢了?” 我问了一声。 张发财瞟了我一眼,急忙跟钱。 “赢了三千多?这牌局可不算小,底100,单注封顶2000,赢几千都不算赢钱。” 张发财跟我打招呼时,有人开了他的牌。 张发财的顺子qka赢了。 “我就透了,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是金花,怎么才是对子?” 张发财调侃着,欢天喜地收钱。 “小强,这是张叔给你的小费。” 张发财点了五百元递过来。 我抬手给他拨开了,笑着说:“老张,你自己找过来上湖的,输赢都跟我没关系。我肯定是希望你赢钱,但你不用给我小费。” 我走开了。 准备去二楼。 小狐狸都呼噜噜了。 我也打算找个包房,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躺在了包房沙发上,我根本睡不着。 瞟了一眼隔间,里面有床,但我懒得动弹。 主要是因为,里面的床,远远没有外面的大沙发干净。 我开始了胡思乱想。 杨海亮很垃圾,可我偏偏就想到了他的父亲杨保全。 我小时候,杨保全每次去了家里,都会逗我。 抱起我来举高高。 给我削陀螺,做滑冰车。 杨保全手巧,相当于半个木匠。 后来学了修车,也是一把好手。 我爸说,就你杨叔修大车的手艺,相当于八级工。 早些年,内蒙牙克石,大兴安岭联合厂都找过他,让他去修车,给他八级工待遇。 可你杨叔恋家,出不了远门。 如今。 杨保全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痛苦的就是两个人。 亮子的母亲,还有我的父亲。 至于亮子,他没心没肺,哪怕爹娘没了,他也流不了几滴眼泪。 “如果杨叔就是遭了四海镇流光锤的毒手,怎么个死法,又是为了什么?” 疑问在脑海盘旋。 我渐渐睡着了。 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我忽地清醒过来。 睁开眼看到,包房里闯进来多个人。 被打得满脸是血,嗷嗷乱叫的人,竟然就是火锅店老板张发财。 老张的胳膊,被几个小青年架着,身体朝着我的方向弯曲,整个人几乎要起飞。 三楼赌局主管孔立坡阴冷看着我,似乎想让我给个说法。 “这咋回事?”一瞬间,我的尿都要被惊出来了。 “许浩强,我早就看你小子心术不正,你才跟着玲姐混了两天,就找了人来赌局出老千?” 张发财竟然会千术?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眼下,如果我去训斥老张,只会让局面更乱。 如果老张在海飞花彻底歇菜,对我家也一点好处没有。 我只能去针对孔立坡,冷声道:“坡哥,说话要讲证据!不管张发财做了什么,你都不要随便给我泼脏水。 玲姐比你更了解我,她都没有怀疑过我,你算老几? 你看我心术不正,我他妈还看你该死呢! 你敢让手下的人伤我,我必然弄瞎你的眼睛! 你少了两根手指头,别人叫你孔八指,如果两只眼睛变成了黑窟窿,别人会叫你孔瞎子!” 我放了狠话。 可是换来的,却是孔立坡一阵怪笑。 他看着身边的几个亲信,愤然说着:“你们听听,这小板鸡说啥呢?就他,想弄瞎我双眼? 当年,南方地下赌场,那么多人提刀砍我,老子还不是全身而退了? 少了两根手指头,这是老子心甘情愿让人砍的,这叫讲规矩……” 孔立坡这番标榜,几乎逗笑了我。 我也看出来了。 孔立坡和身边几个亲信,的确敢对我下手。 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看准了他的左眼角,就是一个直拳。 “谙……” 孔立坡一声惨叫,踉跄后退。 我箭步上前,又给他肋部来了一脚。 孔立坡这才摔到了地上。 他身边几个人都怔住了,面面相觑之后,朝着我包抄而来。 我躲开了挥舞而来的甩棍,对着那小子鼻梁骨就一拳。 尖嘴猴腮的小子鼻子塌陷,仰身摔到了地上。 我又是两个摆拳,两个鞭腿,摆平了四个人。 不到半分钟,干翻了孔立坡和五个亲信。 都打完了。 包房里只有忽高忽低的痛叫声。 这时候,包房门才被人推开。 小狐狸在闷棒、陈峰、张光海等人陪同下,走了进来。 看起来,小狐狸还没睡醒。 可是场子里出了事,她只能赶来。 小狐狸看了一眼满脸血的张发财,然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喊你一声强哥,你给我一个说法,这怎么回事?” “玲姐,我确实不知道老张会千术,他也不是我叫过来的,他是自己找过来的。 就算我没跟着你混,有那么一天,老张也会自己找到你的场子。” 我都这么说了。 可是,小狐狸还是给了我一巴掌。 听起来很脆,可我的脸也不是很疼。 然后。 小狐狸看向孔立坡。 老孔歪倒在地上,身体弯曲,双手还在捂着左眼。 “老孔,你想打了许浩强?” “不敢,我知道错了。” “老孔,就你还老江湖,就你还蓝道和黑道来回混?你知不知道,许浩强的父母,在我心里面子有多大? 如果有一天,许宝库说,宋艳玲,你滚,海飞花歌城归我!那我都要拍屁股滚蛋! 我宋艳玲,混的是黑道,江湖道义就是我亲爹,江湖仁义就是我亲妈!” 小狐狸这番表达,镇住了所有的人。 可我也没多么感动,总觉得小狐狸有装逼的嫌疑。 她那么漂亮,那么妖娆,怎么可能不装逼? 小狐狸看向陈峰和张光海。 “你们几个,把老孔这几块料,带到隔壁包房。” 老孔和几个亲信,都被带了出去。 这个包房。 只有我、小狐狸、闷棒。 以及满脸血,蜷缩在地上的张发财。 年龄将近半百,可被打了之后,老张哭得像个孩子。 小狐狸冷声道:“强哥,你先给他说。” 我无奈看着他,说道:“老张,你也真是糊涂,这什么地方啊,你也敢出老千?” 闷棒鄙夷笑着:“强哥,主要是你的张叔,千术太潮了,也就会发底铺,上一把梅花jqk同花顺,下一把还是!” 我这就知道了。 老张不是什么千术高手。 如果满分是100,那么老张发底铺的手段,也就是20分。 “老张,我问你,你死乞白赖想让我带你来海飞花上湖,就是为了出老千赢钱?” “不是。” 张发财哽咽着,“去年,我还不会千术,可是一直输钱,欠债,所以今年开春,才找古玩市场卖密码扑克的人学了几手。来了海飞花,我就没打算出千……” 听到这里。 小狐狸给他右小腿踢了一脚,冷声道:“你已经出千了,而且被赌局暗灯给抓了。” 张发财低垂着头,无地自容。 小狐狸看向我:“不管怎么说,老孔还是有分寸的,没弄断老张的手指头,也基本没让他伤筋动骨。” 我只能点了点头。 深知老张受伤不重。 看着满脸的血很吓人,可是洗掉了鲜血之后,也就脸有点肿而已。 小狐狸无奈说:“可你对自己人,下手够狠啊,老孔都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急了:“老孔看我不顺眼,一直针对我!你发钱给我,他不爽,老张出老千,他也怪我!”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哼声道:“这个,你得回去问你爸!许宝库来了海飞花,经常和老孔喝酒。 两个老小子碰杯以后抿酒,嘴巴都像是鸡屁股,生怕一口气把一瓶酒喝完了。 聊的那是海阔天空,一个比一个能吹,老孔说自己是千王,老许说自己是厨神。 可实际上都是什么东西,人到中年不得志而已。” 第18章 我血气方刚,某人狼狈如狗 了解了真相,我一阵愧疚。 我的拳头,不该打伤了老孔的左眼。 可是我血气方刚,当时对方的表现看起来又那么草蛋…… 于是愧疚之后,我先在心里原谅了自己。 小狐狸冷笑着:“老孔倒是不会瞎,你那一拳也就是伤了他的左眼角,没把他的眼珠子打飞了。 可是小强,等你回了家,你老爸少不了扇你几个耳光,踹你几脚。” “我认了。” 父母的良苦用心,我懂。 他们不想让我跟着小狐狸混,就想让我当厨师呢。 父亲嘴上说,想混,你就混,可他心里,不怎么愿意。 可师父对他说,小强在道上混,那是命中注定的。 眼下。 赌局抓了老千,也只能就事论事。 小狐狸对张发财说:“给小强面子,不切你的手指头。不过呢,你必须赔偿损失,连本带利三倍标准。 不找你要五倍和十倍,这是给你活路呢。不弄坏你的零件,那是想让你幸福呢,你要知足。” “我输了。”张发财粗声粗气,呜咽着。 “那就本金三倍标准,你带了三万多过来,赔偿十万。”小狐狸冷声道。 “玲姐,要不……” 我打算给老张求情,让他赔偿三万算了。 毕竟,我家饭馆和他的火锅店,低头不见抬头见。 而我家里,也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拿下火锅店。 可是,小狐狸不想听我多说,转身朝着包房门走去。 闷棒递给我一个眼神,提醒我听从小狐狸的意思,然后他也走了出去。 张发财开始求我。 “小强,是张叔不好,这事闹的,自己输了钱,挨了打,同时也让你很没面子。” 看着张发财的嘴脸。 我只能说:“现在不是面子问题,是钱的问题。不管你的处境多么艰难,一周内,你都必须准备10万。 如果你做不到位,就你的火锅店,一周要被砸21次,早中晚都有一次。”我说着。 张发财无奈叹息:“不用一直砸,砸两次就彻底关门了。活了半辈子,我不是不懂事,知道小狐狸这种人,惹不起! 我也真是跟了鬼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跑到海飞花出老千来了! 可是小强,我是真没钱,你别看我的火锅店生意还行,可我有外债啊,外面欠着小二十万呢。” “钱你自己想办法,现在,你该滚了!” 我冷眼看着他。 张发财爬起身,跌跌撞撞朝着包房门走去。 嘴里嘀咕着:“先赢后输,我他妈劁猪!出千被抓,我他妈傻瓜!” 我慵懒的躺在了沙发上,给自己点燃一根烟。 小手机响了。 接起来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小强,事情我知道了,你去给你孔叔道歉。” “爸,我眼里,那是坡哥。” 面对父亲,我也要来点道上的规矩。 因为我心里有数,父亲不会对我特别狠。 “去给你坡哥道歉。” 父亲沉重说着。 我只能去了隔壁包房。 看到孔立坡端坐在沙发上。 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看到孔立坡左眼角开了一道口子,我轻声道:“坡哥,我真不知道,你跟我爸关系那么好?要不,我先带你去看伤?” “左眼角立马缝合,也会留下疤痕,不如等天亮了再说。还有啊,小强,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以后,你慢慢去发现。” 孔立坡一脸苦闷与无奈,“你小子也真能打,我还以为,能打疼了你,打跑了你,让你以后不敢来。结果,我跟几个人,都让你给打了。” “坡哥,我买烟给你抽?” “不抽。” “坡哥,我买酒给你喝?” “不喝。” “那我走了。” 我转身朝着包房门走去。 能够感觉到,孔立坡一直在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我的背影。 走出包房,我也想好了,一两天后,等老孔消气了,我送他两条好烟两瓶好酒。 …… 早晨八点多。 我回了家发现,张发财就在我家里。 老脸肿得像猪头,唉声叹息。 母亲看了我一眼,问道:“小强,吃早饭了吗?” “吃了,和小狐狸、闷棒一起吃了永济饺子。” 我坐到了张发财身边,冷声道,“老张,你就别抱怨了,挨了一顿打,也没让你伤筋动骨。你够走运了,最起码十个指头都还在。” 张发财惘然看着我,悲凉说:“如果现在有人想买走我的手指头,一根手指头一万元,我都给卖了! 这么一来,凑够了10万元,就能给海飞花交差了。黑道的人真狠,要我赔偿那么多钱,我又没赢……” 我点燃一支烟,愠声道:“别人给你网开一面,你还是觉得狠。那就按照你自己说的办,一根手指头一万元,我买了。” 张发财立马熄火。 浑身哆嗦,双手拍打大腿,可怜巴巴看着我的父母。 父亲说:“老张,你一直求我,想让我借给你10万元,可你就没想过,咱俩的交情,值不值这么多钱?” 张发财很是落寞。 父亲又说,“以前,咱俩就是见了面微笑点头的关系,我开了东来福饭庄,跟你变成了邻居,这才话多了起来。” “老许,你说的对,可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很够朋友,很讲道义。” “那要看对谁。” 父亲说,“我和秀琴眼里,你就是个吃喝嫖赌,一样不拉的老板鸡。 活了半辈子,你就连远嫖近赌的道理都不懂,附近商户,都见过你走进蓝月亮歌厅,照顾小黄米的生意。” “老许,你说的,我都认。可是男人哪有不玩的,你也去过海飞花歌城。” 张发财都这个球样子了,居然还敢这么说? 我很不高兴,提拳就要干他。 父亲一个凌厉的眼神,我急忙把拳头放下了。 父亲从容的笑着:“我去海飞花歌城是因为,那边有我好几个朋友。 我几乎不去三楼赌局,就算偶尔上了三楼,我也不会赌钱。 老张,你的处境我懂,你死活都只有一条路,就认准了从我手里弄钱渡过难关。 可就算你把火锅店给我,也根本不值10万,你的店面是租来的,不是买来的,里面的家当,也不怎么值钱。” 我老爸说的是事实。 张发财只能越来越消沉。 我说:“老张,如果你非要抵押火锅店,最多能拿到三万元,不能更多了。”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脑子尤其好用。 张发财竟然说:“火锅店,我继续经营,你们来收钱,这么一来,相当于我提前从你们手里拿走了10万元,以后,你们再慢慢拿回来。” 父母开始面面相觑。 然后,都朝着我看过来。 父亲竟然问:“强哥,你意下如何?” “爸,我哪敢啊?” “我儿子都是道上的人了,怎么还不敢说话了呢?就你的狗头,我看你混不起来。” “宝库,你咋回事?如果儿子是狗头,你是啥?”母亲很恼火。 我打算,把心里话说出来。 “张发财,如果一周内,你拿不出十万,小狐狸肯定会干废了你! 人家不怕你折腾,如果没点能量,也罩不住那么大的场子。 可咱们两家的饭馆,毕竟只隔了一堵墙,远亲不如近邻,我家里其实也很想帮你一把。 你的火锅店,我家里收了,旧家当也给你算三万元。 然后,你再给我家里打个七万的借条,还款方式就按照你说的,用火锅店赢利,慢慢还。 等你啥时候抽走了借条,立刻走人!” 从父母的表情看,他们比较认可我的构想。 而张发财,还在迟疑。 “让我考虑半个小时,也许……” 张发财又开始酝酿,看从谁手里能借到钱。 可是。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也就火锅店的员工,不敢驳他的面子。其他人,一般不操理他。 第19章 路见不平,一顿暴打 “卖了!” 张发财痛苦的喊了一声。 然后。 他开始规范的写字据。 该写清楚的,必须足够详细。 签名和手印,都不能少。 我老爸无奈看着张发财,说道:“老张,你没少给人写借条啊,看起来很熟练。” 张发财肿着脸,苦笑着:“找谁借钱不得打借条?你看现在的电脑,都能上网,如果上了网能从电脑里借钱,就不用打借条。” 我老妈无奈看着他:“老张,你快算了吧,别做梦了,赶紧走,找个诊所看看你的脸。今儿你最好别在火锅店露面,怪吓人的。” 九点多。 张发财离开了。 我家里多了一个字据,关于东来福饭庄隔壁的火锅店。 母亲迟疑说:“行不行啊?” 父亲说:“怎么就不行,我看挺好的。之后几个月,老张不会走人,附近商户也不会以为,是许宝库吞了张发财的火锅店。” 我钦佩的看着父亲,微笑对他点头。 父亲却是一把拧住了我的耳朵。 “小强,你以为讨好我,就能少了一顿打?” 我老爸暴怒,首先吓坏的是我老妈。 “宝库,别打孩子。” “他现在是道上的强哥,厉害着呢,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想收拾他,我都得玩命!” “小强,你快告饶啊,给你爸说,以后不跟着小狐狸混了,就要当厨师!” “我不当厨师!” 面对父母。 我只敢说自己最不想干的事。 但是,暂且不敢喊出自己的理想。 我想让龙城甚至整个山晋的人都知道我。 想让华北、京城、东北、尚海…… 很多地方的人都知道,龙城南店许浩强。 这么大的理想,现在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如果对着父母喊出来,容易被吊起来打。 此刻。 父亲面色极度阴冷,但是他的拳头,终于没砸在我身上。 父亲一声叹息:“还真让大胜说对了!” 再次听到师父的名号,我说:“爸妈,我有段时间没去师父家了,今天想去看看。你们说,我给师父带点什么礼物好?” 父亲愠声道:“最近你的师父和师娘都很忙,没工夫招待你,你就别腻歪了。” 如果能见到师父,可以聊的很多。 可短期内,应该见不到师父。 师父和师娘,就两个人生活,结婚多年了,但是没有子女。 我没有详细问过原因,但是隐约听父母说过,是我的师娘不能生养。 我打算回自己房间睡觉。 身后,父亲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着他:“爸,啥事。” “海飞花歌城,应该不少人议论流嘎的车祸,都说什么了?” “一楼和二楼包房里怎么说的,我没听到,但是三楼赌局的议论,我听到一些。 据说,当时路上出现了逆行的猎豹越野车,开着远光灯,晃眼…… 白少流可能是没看清楚路况,也可能在躲闪侧面撞来的猎豹,这才撞了树。 如果真有目击者,真有那么一辆开着远光灯逆行的猎豹,指不定能找到。” 我说了自己听到的信息。 父亲的脸色,反而不是那么阴冷了。 “小强,你去睡觉吧。就算跟着小狐狸混,你也不用每天给海飞花歌城跑。 你看我身边的兄弟,那都是各有营生,遇见了事儿,才会一起上。” 父亲说的,好像也是黑道的一种形式。 现实中,手里没有买卖的,只会敲诈勒索的,多半只是混子,成不了老大。 这种人,在一定区域混出名头以后,也很容易被捏死,或者被处决。 一觉醒来。 已是下午三点多。 父母都不在家,肚子饿,我也不怎么会做饭。 今天,我也不太好意思去自家饭馆冒充大爷。 如果看到我端坐在那里,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父亲可能冷不防扇我一巴掌。 不想让厨师和服务员,看到我挨揍。 骑着摩托出了门。 找了一家羊汤店,要了一碗羊杂,来了三个油饼,一瓶饮料。 我没有酒瘾,就算几天不喝酒,都不会想。 但是在家里吃饭,如果看到爸妈喝酒,我也会喝一点儿。 羊杂还没吃完,小手机就响了。 看到我用小手机接电话,店里的老板和食客都比较羡慕。 97年,手机绝对是新鲜玩意。 手机贵重,话费也贵。 听到了小狐狸妖媚的声音:“今晚八点三十分,老六来送钱,现金60万,你过来看个热闹。” “行。” 简短的通话之后。 我意识到,今晚自己收获不会小。 离开了羊汤店。 我骑着摩托在附近游荡。 看到一家音像店,我忽然就很想买几盘磁带。 我的随身听是从普国电子城买的,进口货,不清楚是不是水货。 音质挺好。 我妈说,小强,你的随身听,重低音效果好,也不知道是机子发出来的,还是耳机发出来的。 一家人,都爱听歌。 我爸喜欢听齐秦、童安格,张学友。 我妈喜欢听王菲、许美静,邓丽君。 摩托停在了路边,我迈着散漫的步子走了过去。 “这么小的音像店,也不知道,有没有不搅带的正版磁带。” 我琢磨的是磁带,可是走进去看到的画面,却让我吃了一惊。 两个混子,摁住了一个青年男子。 另外两个混子,正对着一个女孩摸来摸去。 “杨海亮!” 我一声吼。 四个混子受到了惊吓,都扭头看了过来。 “强哥,你怎么……,来了……” 杨海亮不敢摸了,面露恐惧颤音说着。 我箭步冲过去,啪啪就是两巴掌。 当我的手背扇到他脸上,他才痛叫着摔到了地上。 脑袋撞到了磁带架子,十多盒磁带掉落下来,砸在了他身上。 “干啥呢,你们?” 我抬腿踩住了杨海亮的脑袋,冷声问。 “弄俩钱花,没别的意思,也就弄了五十三块,还给他们就是了。” 看到另外三个混子想跑。 我先顾不上杨海亮,冲过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起腿,踢中了一个长发小子的下巴颏。 他一声怪异的惨叫,脑袋颤抖的瞬间,仰身倒下去。 身上的弹簧刀,掉在了地上。 我是真想拿起刀子,给他的大腿来一下子。 可我如果这么做了,对方可能就有钱花了。 我一脚踢开了地上的弹簧刀,然后一个勾拳,一个摆拳,干翻了另外两个混子。 “你们几个臭板鸡,又是抢钱,又是耍流氓,咋回事啊?都是两条腿在路上走的人,怎么就连四条腿爬的狗都不如?” 我训话的时候,也对着他们几个踢来踢去。 几个混子都在告饶。 “强哥,不敢了,以后不来这家店了。” “别的店,也不能随便抢。以后,这一带我说了算,让我知道谁抢了,那就一顿打,十倍赔偿!” 然后。 我让杨海亮四个人,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顺便,没收了他们的腰带和鞋。 让他们光着脚,提着裤子滚蛋了。 我站在音像店外。 点燃了一支烟,微眯眼睛看着他们。 杨海亮这些人,之前都是跟着老六混的。 老六习惯敲诈勒索,但也根本看不上这么小的音像店。 看来,老六已经顾不上杨海亮这种小弟了,清退了他们。 等今晚给了小狐狸60万之后,老六应该有别的盘算。 “兄弟,多谢你了,要不然,我媳妇可惨了。” 年轻人走过来,一脸感激看着我。 “你和她,夫妻店?” “是。” 男子说,“这么一个小店,不咋赚钱,今年春,刚结婚,有外债……” “放心,我帮你们就是举手之劳,不找你们要钱。那几个小板鸡从兜里掏出来的钱,归你们了。” 我骑着摩托就要离开,顺便要带走了杨海亮那四人的腰带和鞋。 被我搭救的年轻女人,要送我磁带,给我买烟。 我就当没听到,扬长而去。 能够想到,这对小夫妻要吵架。 婆姨被摸了,男人会生气。 男人被打了,婆姨会鄙视。 第20章 冤家路窄,一个打了十几个 我骑着摩托,居然跑到了杏花岭。 看到了解放百货大楼。 兜里装了钱,我打算进去买点东西。 停住了摩托,我给垃圾桶里扔了一个黑袋子。 里面都是杨海亮那些人的腰带和鞋。 这一看就不是谁杀了人以后扔的,而是干架以后,胜利者玩的恶作剧。 走进了解放百货大楼。 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服装鞋帽,化妆品和手表,金银首饰…… 这里也有音像店,我买了十多盒正版磁带。 有父母喜欢的歌手,也有我喜欢的摇滚。 我又给自己买了夹克,休闲西装,两条牛仔裤,一双皮鞋和一双运动鞋。 给父亲买了皮鞋,给母亲买了化妆品。 一共花了两千多块。 走到了停摩托的地方,我开始给摩托上面固定大包和小包。 带着这么多礼物,我肯定敢去自家饭馆混吃混喝。 可这时候。 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女孩愤怒的吼声。 “许浩强,你个小板鸡落单了啊!” 我的脑袋几乎要炸裂。 瞟了一眼就看到,白银山的妻侄女,在海飞花歌城被我打了一顿的乔娜走了过来。 她身边,跟着十多个人。 那些人,已经拿出了短棍、螺纹钢、匕首…… 这如果打起来了,我一个人指定吃亏,弄不好,胳膊腿都会被干废了。 “许浩强,你可以啊,都从南店跑到杏花岭来了!” “小狐狸让我来解放百货大楼,给她买点东西。” “小狐狸就一个骚货!你用她的名头,吓不住我!你们还愣着干啥呢,干他!” 乔娜颤着腿,挥舞着右臂,一声招呼。 十多个人,从几个方向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躲开了短棍,直拳砸向那人的鼻梁。 青皮短发的小子,鼻梁骨断裂,哀嚎着摔到了地上。 螺纹钢砸了过来,我刚一个闪身,就有一把刀子,划到了我的左臂。 一阵刺痛,鲜血流了出来。 见了血,我越战越勇。 嚎叫着夺走了一根螺纹钢,左右横扫,倾斜抽打…… 包围圈,被我打散了。 多个人,被我干翻在地上。 可是我的后背,双腿,多次被击中…… 终于有机会骑上摩托,我加足油门,就朝着乔娜撞了过去。 “狗比,老子送你上西天!” “妈呀……” 乔娜尖叫着,四处逃窜。 我骑着摩托,紧追不舍。 心里有个理智的声音告诫我,不能撞死了乔娜。 于是,我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大呼小叫,吓唬她…… 看到乔娜打开了蓝鸟车门,我预感到了不妙。 这娘们,如果开着轿车撞我,我就惨了。 我没有掉头逃窜,而是用腿支住了摩托,观察动向。 “许浩强,老娘撞死你!” 乔娜怒吼着,却开着蓝鸟,逃跑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骑着摩托返回发生冲突的地方。 十多个混子,都跑得没影子了。 用过的器械,都捡走了,也算比较有经验。 庆幸的是,我给自己,给父母买的东西,只是散落在地上,没有丢失,也没有被破坏。 我停住摩托,故作从容捡东西。 嘴里哼着:“风,吹不散长恨;花,染不透乡愁……,梦里回唐朝……” 身后有人说:“就这伙计,一个人打了十二三个人,真猛!” 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帮我从地上捡东西。 一个中年络腮胡子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伙计,牛了个逼的!我二十岁那会儿,都没你能打。” 花了两千多块买的东西,重新固定在摩托上。 我骑着摩托闪人。 浑身疼痛,身上有血。 路人眼里,我一定很狼狈。 但是,被我干了的人,都知道了我的厉害。 就今天,我肯定给骚货乔娜,留下了阴影。 “这小骚货……,你表哥流嘎还没出殡呢,你咋就从河西跑到杏花岭来了。” 我想到了冤家路窄。 但是更加相信,乔娜跑到了杏花岭,有着很重要的目的。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我把摩托停在路边,给小狐狸拨了电话。 “小强,晚上记得过来。老六来送钱,你得在场啊。” “玲姐,我在杏花岭,跟乔娜打了一场。” 听我说过情况。 小狐狸怒声道:“乔娜这狗比,我就透了……,如果受伤不是很重,你先回家。今晚你就不用来海飞花了,我去你家。” 等我骑着摩托回到家,已是傍晚。 这个点,父母应该都在饭馆里忙。 可他们却都在家里,像是在等我。 “小狐狸给你们打过电话?” 我胆怯问道。 比较担心,在我打赢一场之后,会被老爸给揍了。 父亲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面色凝重看着我放在茶几和沙发上的大包小包。 沉默良久,他低沉道:“好孩子,有了钱就知道给爹娘买东西。”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万分不敢标榜自己的孝心。 因为,我并不是父母希望的样子。 母亲流泪了。 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扶着我的胳膊,打量我的脸,我的身体。 然后,用手轻轻触碰,检查我的伤。 “胳膊开了一道口子,身上这么多处淤青,我儿可算是挨打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母亲流着泪调侃。 满是心疼,也满是无奈。 她深知,自己儿子走的这条路,哪有不挨打的? 我很无所谓的笑着:“就不用去医院看伤了,三两天后,我就自己好了。” “小强,你都不当回事,那我就当你活该挨打!” 母亲瞪了我一眼,然后坐到了沙发上,不愿意多看我,更是没心情欣赏我买回来的东西。 看着抽闷烟的父亲,我问道:“乔娜家在河西,她带了一群人,跑到杏花岭干啥去了?” “应该是在到处找那辆开着远光灯逆行的猎豹车,流嘎出事故的路上没监控,现场没查到有用的证据,唯一的线索,就是目击者说的那辆猎豹。”父亲说着。 “龙城开猎豹的人多着呢,我在路上,就经常见到。如果我有了钱,也买一辆猎豹。”我笑着说道。 父亲阴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这番话很没脑子。 然后,他终于开始端详我买给他的皮鞋。 “爸,你试试。” 父亲就像是没听到,并没有当着我的面试穿皮鞋。 我只能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床上,身体稍微放松,疼痛就弥散开来。 脑海闪现的,都是在解放百货大楼附近,一个打十几个的画面。 当我放倒了六七个人,其他人都怕了…… 渐渐的,我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母亲走了进来,无奈说着:“小强,起来吃饭。如果疼得不行,起不来,妈就给你端进来。” “我怎么可能起不来呢?” 我忽地坐了起来。 一瞬间身体的疼痛,只有我自己知道。 家里有个专门用来吃饭的房间,但是我家里吃饭,一般都在客厅里。 这样吃饭的时候,也能看电视。 一家三口围着圆形餐桌吃饭。 五道菜一个汤,都是父亲的手艺。 母亲给我碗里盛汤,温润说着:“小强,你身上有伤,多吃点排骨,多喝点鸡汤,就别喝酒了。” “陪着我爸少喝一点。” 我笑呵呵举起了酒杯。 父亲给面子,跟我碰了杯。 父亲说:“小强,你和乔娜的矛盾真不小,海飞花歌城打了一场,今天又打了一场,接下来,她爹娘要冒头了。 我估计,乔春生和陈敏不会去找宋艳玲,而是会带着乔娜,跑到咱家里来。 至于白银山和乔雪晴,死了儿子,暂时啥都顾不上了,就一门心思想着找到猎豹车,弄死了开车的人,弄死了背后的人,给白少流报仇。” 我一声冷笑:“白少流那么个板鸡,他早就该死了。道上混要讲规矩,可他根本没底线。江湖水深,最先淹死的就是他那种人!” 母亲不屑道:“你才多大,别动不动就把江湖挂嘴边上,你知道个屁? 小强,你听好了,如果今晚或者明天,他们真来了,你别抖威风,就悄悄待着,我和你爸会跟他们理论。” 第21章 有人想当狗,我家发了一笔 夜里十点多。 我家院子里来了一辆奥迪轿车。 小狐狸出现了。 身上穿的咖啡色套装,有种复古的感觉,很好的勾勒出了她玲珑的曲线。 跟在身边的闷棒,手里提着一个小皮箱。 阿贵手里提着不少补品。 我妈站在上房门口,满脸怨恨看着小狐狸,冷声道:“宋艳玲,你来了,我家院子里就到处都是骚味。” “秀琴,你说啥,我都不生气,谁让你家老汉儿是许宝库?” 看到我妈右臂挥舞起来,小狐狸脸色沉了几分,“怎么,你还要打我?抬手都不打笑脸人,我可是带着钞票,带着贵重的礼物来的。” 我妈朝前蹭了两步,看起来就是想对小狐狸动手。 闷棒和阿贵,乖乖站在一旁。 就算真动手了,他们也只能靠边看着。 如果他们谁敢对我妈不敬,小狐狸反手就会仗了他们。 我爸微蹙眉头,愠声道:“秀琴,你就别跟宋艳玲比划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大家这才走到了上房客厅里。 闷棒很规矩的将小皮箱蹲在了茶几上。 阿贵将几个礼品盒,摆在了茶几旁边。 小狐狸坐到了沙发上,笑道:“老许你看,我给小强带的这些补品,这都什么级别,野山参,冬虫夏草……,你家里有吗?” 父亲愠声道:“你带的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金贵,但也不见得有多少用处。 反正,我家儿子被乔娜带了十多个人给打了,如果不是跟着你混,他怎么会在杏花岭挨打?” 面对我爸的质问,小狐狸笑得很灿烂。 我妈指着小狐狸的嘴巴,愤懑道:“宝库,你看宋艳玲的嘴巴,像不像鸡屁股,就刚才那微微一翘,然后一咕哝。” “人家是玲姐,咱还是客气点吧,要不然,人家就把从境外买的手枪拿出来了,喊一声,许宝库,王秀琴,不许动!” 看到了小狐狸眼里的泪光,我爸不屑笑道,“说笑了几句,你咋还哭了呢?如果你觉得自己受不了风浪了,干脆不用混了,反正你钱够多了,回家哄孩子算了。” “老许,你来说,如果我今天宣布退出江湖,明天会有多少人提刀砍我?” “如果你退的晚了,砍你的人更多,但是也不一定,如果江湖一直有你的传说,你就能享福。说的是,活人的传说。” 我爸一番话,让小狐狸很失态。 幽怨片刻,她就哭了。 “你家儿子就待见在道上混,能怪我吗……” 小狐狸双手捂着脸,哭声很是悲恸。 我的父母,反而是安静了下来。 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闷棒对我挤了挤眼,小声道:“这里面有钱。” 我看了一眼小皮箱,抿了抿嘴巴。 “玲姐,别哭了。” 我搂住了小狐狸的肩,让她贴到了我怀里。 一瞬间,我被温柔包围了。 小狐狸的身材,真好。 母亲脸色清冷看着我,手指着我的脸,却没说什么。 小狐狸推开了我,然后打开了小皮箱。 “小强,你看啊,这是玲姐赏给你的20万元!我问你啊,活这么大,见过这么多钱吗?” “今晚不就见到了吗?” 那么多钞票,很晃眼。 我心跳很快,可是说话却故作从容。 就好像,我曾经见过比这更多的钱。 我爸清冷的看着小狐狸,问她:“你这啥意思?” 小狐狸笑着说:“如果不是老六跟你家的矛盾,我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找老六要钱。 老六给了我60万,本来应该分给你家一半,可我担心钱太多会吓到了你们,所以只带了20万过来。” 我妈冷声道:“小狐狸,我家里不怕,你把60万都带过来。” “王秀琴,你想得美!” 小狐狸有点急了,“就20万,嫌少的话,你们去找老六,继续敲他!” 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小强,我觉得你该用这笔钱,买个车。挨打的时候,开车比骑摩托逃跑更方便。” “这可不一定!” 我立马就想到了好几种情况。 但是,不敢侃侃而谈,担心被父母揍。 小狐狸又说:“你说你啊,骑着摩托瞎跑,你混的是南店,可你都跑到杏花岭去了,结果落单遭遇了乔娜,其实乔娜平时也就在河西一带走动……” 我老妈打断了小狐狸,冷声道:“宋艳玲,你的意思是,越是跟着你混,活动范围就越是小。 不混的时候,龙城和山晋,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怎么开始混了,就只能在南店区里活动?” 小狐狸似乎被怼出了内伤。 我妈的疑问,也的确不好回答。 如果小狐狸用帮派属性来解释,立刻就会发生争吵。 更不能说,混起来就有了仇家。 小狐狸身体抖动,似笑非笑:“小强,你还是跟着你妈混吧,以后别跟着我混了。跟着你妈,有奶吃,跟着我,挨打!” 小狐狸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 “闷棒,阿贵,咱们走。” “你先坐下!” 我老爸做了个手势。 小狐狸迟疑之后,又坐了下来。 故意侧身和欠着屁股,意思是,不想久留。 父亲说:“老六去找你,身边都有谁?给了你60万之后,他说了什么?” 小狐狸:“老六去找我,身边就跟了两个人,一个是螃蟹,另一个叫什么来着…… 老六跪在了地上,说玲姐,现在笑面虎白银山死了儿子,一门心思就想报仇,顾不上我们这些比较靠边的小兄弟了。 玲姐,求你收留我,就让我跟着你混吧,你让我打,我就打,你让我晃悠,我就晃悠,你让我死,我就他娘的不活了。” 父亲嘴角飞过一抹笑,问道:“你怎么说的?” 小狐狸:“我说,老六,你还是去找山叔算了,白银山独生子死了,你可以跪下来舔他。 能说会道一点,让白银山感受到来自晚辈的温暖,指不定,他能认你当干儿子。 老六没说自己要不要这么做,然后就带着两个跟班滚了。” 父亲沉思之后:“你这么一说,指不定老六真找白银山表忠心去了。白银山和乔雪晴,现在最缺的就是儿子。” 我老妈疑惑道:“白银山会没有私生子?” “这就不知道了,就眼下,对付白银山,嘴上抹点蜜,比手里提着刀更管用。” 父亲若有所思看向小狐狸,“六扇门什么动向,有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白银山可是大富翁,有头有脸的,这案子得破啊!” “如果六扇门有了线索,乔娜就不会带着人到处疯跑找猎豹车了。” 小狐狸说着,“杏花岭那边,有几个人耍得可以,其中有两个人开的就是猎豹。 六扇门问过话,已经排除了他们的嫌疑,乔娜不死心,就又去试探了。” 我忍不住说道:“乔娜污蔑别人是杀人凶手,人家不打她?” 小狐狸笑盈盈看着我:“在龙城道上,真敢打乔娜的人,是有数的。 有钱人都有脑子,都能想到,如果打了乔娜,就会引来乔春生和白银山…… 白银山有气没处撒,这时候谁栽到他手里了,真会被弄死了。” 我笑着说:“玲姐,照你这么说,我打了乔娜一群人,等明天,白银山就冲到我家来了?” “白银山不会轻易跑到你家来闹事,怕你爸许宝库用猎枪崩了他! 但是,乔春生和陈敏,很可能来你家要个说法。到时候,你家里得受得起糖衣炮弹。 陈敏还是个闺女时,外号叫把尿。一个女人不穿裤子,男人可能就瞅两眼,可是陈敏穿着裤子,男人就一直瞅。” “为啥?” “想给她把尿。” 小狐狸对着我扬了扬眉梢。 然后,她带着闷棒、阿贵离开了。 我眼里,这是玲姐,肯定要出门送一下。 但是我爸妈没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开始数钱了。 小狐狸扶着奥迪车门,看着我:“以后,我手底下的骨干,也都会听你的召唤。 比如说闷棒,陈峰、阿贵……,你要去哪里,喊一声,他们就会跟着你去。 如果你还是怕落单,我就让几个人,全天候跟着你,吃住都在你家。 你家上房够大,还有南房……” 不等我做决定。 老妈就从上房走了出来,冷声道:“我家里不让那些混子住过来!” 小狐狸瞬间就无语了,打开车门,坐到了奥迪车后座上。 奥迪开走了。 我回到了上房。 父母开始当着我的面数钱。 “宝库,这20万会不会少几张,有没有假币?” “一张不少,都真币。” 父亲朝着我看过来,“小狐狸的意思是,让你用这20万买车呢,你咋想的。” “买个蛋蛋车。” “要不你买个猎豹,然后开着去找白银山,给他说,开着大灯逆行的就是你?”母亲冷声道。 “我不买猎豹,我买切诺基。” “你就不怕,有人对白银山说,其实开着大灯逆行的不是猎豹,是切诺基?”母亲阴冷盯着我。 “那不可能,这两款车,看着就不一样。”我烦躁说着。 “人和人看着都不一样,怎么还有认错的时候。小强,妈让你买车,开轿车开越野,都比你骑摩托安全。但是,先等等。” 第22章 半夜来者不善,场面太激烈 凌晨一点多了。 我在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 时而幻想小狐狸咖啡色套装里,软绵绵的身体。 时而又去想,小狐狸给我家里送了20万,真够多的。 老六的确是先得罪了我家,然后才一步步闹出来那么多事。 但是从后面事态发展轨迹来看,我家里没被敲了保护费,饭馆没被砸,已经很不错了。 小狐狸就算从老六手里弄到了60万,也不需要给我家20万。 如果就是很想意思一下,给5万,已经算大方了。 这其中会不会有隐情? 母亲一个劲拦着我,不让我买车。 我都说了,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当时白少流出车祸时,我就在海飞花歌城,那么多人看到了我。 乔娜也在,我甚至打疼了她。 难道…… 我甚至都不敢想下去。 这时候,房门开了。 父亲走了进来,愠声道:“就刚才,乔娜的爹乔春生,给我打电话了,说凌晨三点,上门赔罪!” 我的头皮都有点发麻,怒声道:“凌晨三点,这不是赔罪,这是鬼敲门!” “咱没做亏心事,正经做买卖的,不怕他们来!小强,你也不用怕,你才混了几天,道上谁知道你啊?” 父亲说话的时候。 母亲走了进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无奈说着:“这叫啥事儿,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吓尿了我。” 父亲冷冷笑着:“家里有猎枪,上百发子弹,怕他个球?” 母亲疑惑的皱着眉头:“不打算给宋艳玲说一声,或者喊大胜一声?” “不用。” 父亲冷声道,“就事论事,矛盾就是小强和乔娜在杏花岭打了一场架。” 我身上就一条小裤。 只能重新穿上了衣服。 穿的就是,我从解放百货大楼买的牛仔裤,还有运动鞋。 如果开打了。 我穿着运动鞋,鞭腿邦邦的。 而我爸,解决战斗的高级手段是厨师刀,终极手段是猎枪。 我爸不混黑道,可是他年轻的时候,当过两次孤胆英雄,而且侥幸活了下来。 所以,道上不少人知道,有个狠人叫许宝库,是个厨子。 凌晨三点多。 我家院子大门打开了。 一辆虎头奔开了进来。 车里走下来三个人。 白银山的小舅子,乔春生。 乔春生的婆姨,陈敏,外号把尿。 还有他们的女儿,乔娜。 看着漂亮脸蛋,身材骨感的乔娜,我总有那么一种感觉。 我爸看着乔春生,紧锁眉头说道:“江湖上的生哥,啥事不能天亮了再说,大半夜跑过来,到底想干啥?” “老许,我可不敢在你面前冒充生哥,你喊我春生就行。你家儿子这可是狠角色,吓得我家闺女不敢睡觉,捂着被子呜呜哭闹,不来不行啊。”乔春生看似无奈。 “许浩强,你都把我弄出毛病来了。” 乔娜哭腔抱怨,让我心里一阵怪味。 到了上房。 在客厅坐了下来。 我妈开始慵懒的煮茶,时而一个哈欠。 我爸给乔春生递了烟。 看到是红塔山,乔春生本能的用手拨了一下。 我爸愣了愣神,然后自己点燃一根。 我当然知道,乔春生为什么紧张,担心这是老六送来的红塔山,加了料。 我爸没有当场说破,没有质问,那是还不到时候。 我妈倒了茶。 乔春生和陈敏都不担心茶水有问题。 都是端起茶杯来喝茶。 我笑看着乔娜,问她:“你咋不喝?” “不喜欢喝茶,喜欢喝饮料。” “你是富豪家的大小姐,生活习惯不能跟混子似的。” “管得着吗?” 乔娜桀骜的瞪了我一眼。 陈敏则是懊恼的瞪了乔娜一眼。 乔娜嘴角露出了甜美的笑;“来了你家里,还给你带礼物了呢,诚意够够的。” “啥礼物?” “英雄牌金笔。” 乔娜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了盒子,里面一支钢笔。 “我不怎么写字,送我这个干啥?” “钢笔不一定用来写字,也可以用来戳眼睛。” “你真逗,我还没见过挥舞着钢笔街斗的人。”我说话的时候,也在回味乔娜的心思。 乔娜抓住了我的手,把钢笔放我手里,轻声道:“以前结下的梁子,一笔勾销了。 我和你最近才算认识,就一直打来打去,以后,我不跟你过不去,咱们做朋友好吗?” “也不是不行。” 我心里想着,还真让小狐狸说着了,对方的糖衣炮弹来了。 陈敏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钱,摆在了茶几上。 “许浩强,其实在杏花岭打了一场,你没吃亏。你就跟你爸年轻时候一样,可能打了,一个人就打了十来个人。 可你毕竟挂彩了,这点钱,就当我家里赔偿给你的。至于被你打断了鼻梁骨,打断了肋骨的人,医药费我家里出,不跟你计较了。” 把尿说话的声音,挺好听的。 这女人,够漂亮,也够妖娆。 这时候。 我爸和乔春生,聊得很红火。 从厨艺聊到了饭馆,又从饭馆聊到了钓鱼和开车。 乔春生忽然就问了一声。 “老许,你手里的钱肯定比能看见的多得多,你就不可能只开着面包车,估计你也有虎头奔。” “我真想开虎头奔,可咱没有啊,一个破逼厨师,也是刚弄了一个饭馆。” “老许,你这么说就不实在了,我可是听说了,拐子李留下来的那座五层楼,就是出租弄娱乐城那个,有你和大胜的股份。 下面三层,商户不少,就不用说了,最起码,四层和五层的旅馆,是你和大胜的。” 乔春生说出来的情况,把我都给吓了一跳。 就从来没听说过,我家里还有这营生? 父亲的脸色阴冷,竟然没有立马否认。 父亲缓慢扭头,乜斜乔春生的脸。 “我就说了,你大半夜上门,没憋好屁,有话直说,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不是想让你做什么,而是,想给你一条生路!六扇门找到那辆肇事的猎豹车了,车主信息是高志胜,也就是你家这大后生的师父!” 乔春生这么说着,也瞟了我一眼。 我的心跳,急速提升。 下一秒,场面忽然就劲爆起来。 我爸起身瞬间,就掐着乔春生的脖子,把他提留了起来。 然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一瞬间,陈敏和乔娜后退而去,陈敏从腰间拔出了枪。 我起腿踢了过去。 陈敏来不及开保险,手枪就被我给踢飞了。 然后,我把陈敏整个人都抱起来,仿佛要把尿。 乔娜手里的刀子,竟然刺向我下盘。 真狠,真毒啊! 我踢飞了她的刀子,右腿忽而拔高,踢中了她的下巴颏。 “啊圪垯……” 乔娜的痛叫很怪异,整个人倒飞出去,躺地上了。 嘴角汩汩淌血,肯定咬破了舌头。 我把怀里的陈敏扔地上。 然后。 冲过去,膝盖跪在了乔娜腹部,啪啪扇了她两巴掌。 “这就是你说的一笔勾销,信不信我让你把钢笔吞肚子里?” “告饶啦,这咋回事啊,呜呜……” 乔娜惊慌的看着自己父亲,“爸,不是说好了,不动手吗?你不是说,真是来赔罪的吗……” “怪我,我是太痛恨姐夫了。” 乔春生的大背头,看起来不是那么流光了。 奶油小生似的脸,也是蒙上了岁月的沧桑。 “我是真想知道,谁弄死了流嘎,给我出了一口恶气。” “这话咋说的?”我爸问道。 乔春生哽咽着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我扔地上的陈敏,匍匐爬了过来,抬头看着我的父亲,沉重说道:“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可是春生的小姨子,叫陈悦,两年前,被白少流给杀了。” “真的?” 我的父亲,沉重的反问。 “这能有假?” 陈敏眼里满是泪水,“当时对外面说,我妹是因为家里平房烧暖气,炉子煤气中毒死的。 其实,小悦就是被白少流给杀死的。当时白少流吃了冰糖,产生幻觉,把人给乱刀捅死了……” 我爸问:“你妹妹年龄多大?” 回答的人,是乔娜。 “我小姨,就比我大三岁,如果现在活着也才23岁,死的时候,21岁。” “这事儿,咱还真不知道,龙城知道的人也少。” 我爸朝着我妈看了过去,“秀琴,你带着陈敏和乔娜,去洗把脸。” 陈敏和乔娜,跟着我妈去了洗漱的房间。 我家的厕所,不在上房,而是在南房。 但是洗漱的房间,就在上房里。 我意识到,接下来父亲的话语和表现,很重量级。 第23章 这就是个杂种 客厅里。 我爸将乔春生搀扶起来。 “不管怎么说,白银山都是你姐夫,白少流都要喊你一声舅舅。 娘舅大,天都怕,就为了给你的小姨子报仇,你还忍心弄死了自己的亲外甥?” 乔春生怔住了。 就像是一个耍花招的人,忽然自己被套牢了。 “老许,你这话咋说的,我什么时候弄死了自己的外甥?” “白少流不是死了吗,你敢说,那辆猎豹不是你的?我和大胜都知道,你先有了猎豹,然后才买了虎头奔。” “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一辆猎豹,可那辆车,早就扔到古焦那边的煤窑了,我很长时间没碰过那辆车了。” 乔春生阴沉着脸,“煤窑那边,早就查过了,白少流出车祸那个时间段,猎豹车就停在煤窑三公里外的一个大院里。多个人能作证,完全没可能!” “这就怪了,反正这是你家里的事,我也说不清。但是我要提醒你,可别只想着给小姨子报仇,到头来跟自家亲姐成了仇人。” “那肯定。” 乔春生显然是懵了。 我都能感觉到,这货脑袋疼。 陈敏和乔娜跟着我妈走了过来。 陈敏洗了脸之后,整个人清爽多了。 嘴角肿着,可是看起来还是那么风韵。 “春生,现在是不是可以排除许宝库的嫌疑了?” “可以了,这事儿,不是许宝库和高志胜干的!” 乔春生站了起来,抱拳说着,“老许,真是打扰了,回头我做东,海鲜城好好吃一顿,然后,我给你和大胜在碧海泉洗浴城,安排一条龙。” 乔春生、陈敏、乔娜离开了。 我家里人还是有点云里雾里。 母亲说:“乔春生和陈敏那番话,有几分真?” 父亲面色阴沉,嘴角抽搐说:“都是假的,我早就知道,两年前,河西那边中煤气死了一个闺女,那是陈敏同父异母的妹妹。” “就不可能是白少流杀死的?” “绝对不可能。” 父亲说,“那段时间,白少流就不在龙城,甚至都不在山晋,他在华北保城呢。 白银山耍得好,人家在保城下面一个县里,还有铁矿和铜矿呢。” 母亲脸上,有了对父亲的钦佩。 “宝库,你可以啊,对江湖上的事,门清!” 我爸妈聊了很多。 但是,他们绝口不提海飞花娱乐城四楼和五楼的旅馆。 我也不敢多问。 但我彻底明白了,乔娜一家人凌晨三点过来,这就是半夜鬼敲门,全都是试探。 我点燃了一根烟,看着莫名的方向。 “爸妈,接下来咱家里危险吗?” “安全得很。”父亲给了我答案。 母亲补充道:“家里安全,但是,乔春生家里的发挥才刚开始,接下来,你得提高警惕跟乔娜打交道。 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后生,就没有不惦记女人的。如果你实在是想了,从海飞花歌城找一个,也不要碰了乔娜,根本趟不清。” “妈,看你说的,我就一个生瓜蛋子,我哪里懂男人和女人的事。 我有小铃铛,不为耍流氓,只为当和尚。” 耳朵被老妈拧住了。 我咧嘴,假装很疼。 母亲笑骂道:“小蛋子儿,小心送你去五台山。” 父亲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快清晨五点了。 “迷瞪一下,要不天都亮了。” 父母回了房间。 我也去了自己屋里,躺床上,回味刚发生过的激烈情景。 江湖水深,我家里的水也不浅。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呼喊的声音,让我从梦里醒来。 杨海亮的母亲张月菊来了,哭得很凄惨。 我身上就一条小裤,赶紧套上睡裤,赤膊上身,跑了出去。 客厅里。 张月菊瘫软在沙发上,脸肿了,一双眼睛变成了乌眼青,嚎啕哭喊。 “我造了啥孽,生了亮子这么个畜生,他就连自己亲娘都打……” 我都猜到了,可还是不太敢相信。 诧异问道:“张姨,你的脸是让亮子给打的?他为啥打你,怎么打的?” 张月菊似乎都没勇气回答。 她扑到了我妈怀里,哭到了哽咽。 我爸将手里的烟头扔烟灰缸,急忙又点燃了一根烟。 点烟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发抖。 父亲说:“夜里,你张姨劝亮子,别瞎混了,去学修车算了。一招鲜,吃遍天,有手艺饿不着。 亮子说,如果我学了修车,也跟我爸一样,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张姨给他胳膊拍了两巴掌,他的拳头就上了脸,看把你张姨给打的!” “杨海亮这杂种,我打了他!” 我一声吼。 人也蹦了起来。 脑海闪现的是杨叔给我做滑冰车,张姨给我碗里盛面条的画面。 我妈不高兴了,冷了我一眼,恼火说着:“小强,你是真不会说话!你说亮子杂种,骂的是谁?” “妈,你别抠字眼,我生气。” 我这才意识到。 如果说杨海亮是杂种。 相当于说,张月菊是破鞋,杨保全是乌龟。 父亲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愠声道:“小强,你说这事咋办?” “打了亮子,让他躺医院反省,医药费,咱家里出了!” “不愧是许宝库的儿子,跟老子想到一起了。亮子摔门跑出去,嘴里说了,以后,不回这个家了,以后,整个龙城都会知道,杨海亮是个人物。” 听父亲这么说。 我就明白了,杨海亮这是打了老娘之后,离家出走混社会了。 从今以后,灯红酒绿镭射灯,打架打得邦邦响。 我甚至都不敢嘲笑杨海亮。 因为,我给自己选的,也是这么一条路。 我只能从杨海亮的行为去说话。 “一个人,连自己的爹娘都打,不管混哪条道,都走不远。” “小强,你快点别这么说了,你张姨就指望着亮子平安回家呢。你杨叔不在了,如果亮子也跑了,这个家变成啥样子了。” 我妈对我说话的时候,她也哭了。 这是为了生活流的泪。 看到自己姐们过的疲累,艰难,不舒心,就想陪着哭。 我的一双眼睛,也是有点热。 因为,我就是在杨叔和张姨眼皮底下长大的。 我轻声问道:“张姨,你说咋办?如果我给小狐狸说一声,想找到亮子不是难事。” 张月菊怅然说:“不找他,我算是哭够了,以后,就算亮子死在了街上,我都不哭。” 我无言以对了。 自己年龄不大,也才20岁。 现实中,我还没见过忍心放弃儿女的父母。 电视剧里见过,但我觉得那一定是为了收视率瞎编的。 父母对孩子的感情,难道不能胜过任何一种江湖情谊? 我妈搂着张月菊,轻声道:“月菊,你就是恨铁不成钢才那么说。” “我恨不得把亮子送到北草坪钢厂,回炉!” 张月菊悲凉说着。 我发现,张姨的眼里,泪水在减少。她的面孔,就像是寒冷冬天,雪地里的一块砖头。上面有雪花,有冰碴,坚硬如铁。 我妈说:“月菊,你俩孩子,我家才一个。你家里,亮子跑了,可海梅在财经学院上大学呢。你家里有大学生,值得骄傲。” 张月菊的脸上,像是多了几分温暖。 对待生活,又有了一点念想与信心。 重重叹息:“我在等保全回家,等海梅毕业,要不是有点念想,我早就喝药了。敌敌畏,我咕咚咕咚当水喝,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第24章 小翠骚哄哄,金牌打手挑战 我和父母,唯有沉默。 张月菊走出了上房,去南房那边上厕所了。 母亲对着我的额头就是一掌。 我心里苦闷,抱怨道:“妈,你都成了梅超风了。” 母亲冷声道:“你听好了,你张姨家里,亮子跑了,但是还有海梅呢。咱家里,你要是跑了,就一个孩子都没了。” “妈,你先给我找个婆姨,生几个孩子,然后我再跑。” “这可是你说的,你想找啥样子的婆姨,从今天开始给你物色。龙城附近的榆次,还有远点的雁北,都出漂亮闺女。” 听到院子里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 母亲先不跟我调侃了。 给了父亲一个眼神,让他劝慰张月菊。 我爸劝人,喜欢拿钱说话。 觉得不管多么伤心,多么绝望的人,看到了钱都有点高兴。 我爸从钱包里拽出来一沓钱。 先把十块的扔到一边,这才开始点钱。 “宝库,你这是干啥?” “给你个千八百,家里花销。” “不能总是要你的钱,自从保全失踪了,你每个月都要给我家里好几百。” “海梅上大学住校,需要钱。如果兜里没个钱,去了食堂吃点啥?” 父亲点出来八百多块,放在了张月菊手里。 “你家住的小区楼房,比我家里的平房舒服。保全虽然只是个修车的,但也算有本事的汉子。给家里买了八十多平米的楼房,那都是全款。” “这辈子跟了保全,我不后悔,可是老许,保全人呢?” 张月菊抱着我爸胳膊,泪汪汪看着他。 可她的问话,我爸回答不了。 “谁知道保全去了哪里,也许明天就冒出来了。” “宝库,你心里清楚,保全已经死了。就是不知道,死在了谁手里。前几天,我又去了六扇门,说还是没消息。 我说,龙城街上的监控越来越多了,也许录下来了。六扇门小李说,就那个探头,普及率不高。市区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出了市区,一个都没有。” 张月菊一直倾诉。 我家里人,只能沉默听着。 就算心里有数,也不能轻易对张月菊提到古焦四海镇流光锤。 如果张月菊一个妇道人家,坐车去四海镇找流光锤要人。 可能被狼狗撕咬,也可能被斧子劈了脑袋。 这时候。 张月菊缓慢起身,要走了。 我爸妈也站了起来,我妈说:“小强,今天你就别出去乱跑了,老实在家里养伤,我和你爸去送你张姨。” 他们离开了上房,坐到了面包车里。 我站在家门口看着,心里想的是,如果我买了猎豹或者切诺基,开出去更有面子。 回到客厅,我给小狐狸拨了电话。 “强哥,有什么吩咐?” “玲姐,我哪敢吩咐你啊,不管我爸妈怎么看待你,我眼里,你都是老大。” “这话我爱听。” “亮子跑了,我估计跟着老六去投靠河西白银山了。” 我大概说了张月菊家里的事。 这跟小狐狸没关系。 如果张月菊死了,小狐狸不会动容。 可杨海亮打了自己的亲娘,小狐狸就特别愤怒。 “真是个畜生啊,孝道都不懂,还想在道上混?谁敢栽培杨海亮这种人,如果他混好了,身边的人都要遭殃?” “玲姐,要不你派人找一找,看杨海亮在哪里?” “不用。” 小狐狸轻叹说,“人各有志,心里想的那条道儿不走一下,就不甘心。 就算你找到了杨海亮,让他回了家,过几天,他还会跑! 这次,他用拳头教训了自己的妈,下次,可能用刀子。 去年就有个事,一个人想买3515皮靴,家里不给钱,他就把爹娘给锤死了。 就杨海亮这种人,我一辈子都看不上。以后,你少给我提他!” 小狐狸挂断了电话。 我也渐渐打消了找杨海亮的念头。 如果找到了,肯定要打他。 如果打厉害了,住医院了,张月菊又要哭嚎。 临近中午。 父母没回来,应该是直接去了饭馆。 从现在开始,隔壁的火锅店,也相当于归了我家。 等张发财还完了钱,滚蛋以后,就是我家来经营。 小狐狸对我爸调侃过,老许,将来你多开饭馆,餐饮赚钱清清白白的。 我开始考虑,是不是去饭馆吃饭。 这时候,院子里来了一个人。 饭馆服务员小翠,手里提着饭盒。 “强哥,你爸妈让我来给你送饭,鱼香肉丝,辣子鸡丁,米饭。还让我给你说一声,养伤不喝酒。” “进来吧。” 我转身走到上房客厅里。 小翠跟了进来,把饭菜放在了茶几上。 “你的小手机给我耍一下。” 我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小翠。 小翠坐在沙发上,玩起了贪吃蛇。 我吃着饭,笑着说:“中午饭馆人多,你别一直待这里。” “我都准备好挨骂了,多玩一会儿,反正你爸妈不会开除我。” “那倒是。” 我忽而闻到了一缕特殊的味道。 骚哄哄的,但也不是多么难闻。 应该是小翠多日没洗澡,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 不是特别难闻,是因为,小翠是正经女孩,也没搞过对象。 如果我提醒她,有时间了去洗澡,家里没条件就去外面澡堂子。 这就会伤害了女孩的自尊心。 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香喷喷的? 我都吃完饭了,小翠还在玩手机。 手机忽而来电,小翠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接起电话,就听到了母亲恼火的喊声。 “小翠给你送饭去了,人咋不见了,你把小翠给吃了?” “我吃了饭,没吃小翠,腿有点疼,让小翠给我捶捶。” “腿都疼了,还捶?越是捶,就越是疼。你们这些年轻的丫头小子,混到一起就干不出好事来,快点让小翠来饭馆!” 小翠提着几个空饭盒,跑走了。 脚步轻盈,身材不赖。 就那个轻飘飘的骚味,洗了澡就闻不到了。 我觉得自己有病。 比起小翠这样的丫头,我居然更喜欢小狐狸那样的成熟女人。 回了屋,我躺床上,开始听歌。 声音开得有点大,有人走进来了,我都没感觉到。 小狐狸身边的骨干,陈峰和张光海来了。 这两位,都是经常街斗,很能打的人。 “峰哥,阿贵,你们咋来了?” “玲姐让我们过来看看你。” 他们坐到了床边椅子上,从床头柜烟盒里拿了烟,点燃抽着。 “你跟乔娜咋打起来的?” 陈峰好奇看着我。 我说了杏花岭百货大楼附近的打斗场面。 他们听得有滋有味。 张光海说:“强哥,你比我能打,当时换成我,就躺地上了。” 陈峰沉思之后:“如果换成是我,一个也干不过十来个提着家伙的,我也得躺。 道上混,就怕落单栽到仇家手里,可道上混,就没有不落单的时候。 如果天天身边跟一群人,干点啥都不自在。就说小狐狸,她也落单让人打过,但是她有枪,拿出来比划一下,就能把人给吓跑了。” 我在听着,也在联想当时的情景。 小狐狸挨打,会是什么样子? 足够牛逼,但是被打了,也会流血,被打严重了,也会死亡。 张光海说:“就几年前,龙城一个浴池里,一个老大就被五连发给轰死了。” 我接话说:“你说的这个事,我知道。拿着五连发开枪的也是个道上的人物,被六扇门给抓了,死缓。” 张光海很是激动,眉飞色舞说着:“当时影响挺大的,干死了一个,干废了五个……” 同道中人,聊得很热闹。 我心里想的却是,海飞花歌城三楼特殊区域那么多房间。 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肯定有不少枪,还有弓弩。 张光海看向了陈峰,问道:“比起我来,你跟着小狐狸混得更久,你说,小狐狸手里,到底有多少枪?” “玲姐厉害着呢,我估计十多把枪还是有的。只不过,玲姐不喜欢约架和械斗,非打不可的时候,也是让手底下的人拿着大刀片子,最多就让三四个人带枪,还不准随便开枪。” 陈峰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他经历过的打斗。 然后,陈峰居然提出来,跟我比划几下。 张光海嘿嘿笑:“峰哥,你活腻歪了?强哥身上有伤,你要殴打伤员?这要是让玲姐知道了,还不得提着鞭子抽你?” “算了,先不比划了。” 陈峰意犹未尽,对我的功夫很好奇。 但是,他也很忌惮小狐狸惩罚手下的手段。 我笑着说:“峰哥,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让你明白,野路子和专业格斗的差距?” 第25章 我最能打,调教螃蟹 走到了院子里。 我和陈峰面对面站立,保持出了五米左右的距离。 张光海在一旁看着,笑着说:“你俩有点像是要打擂台,跟街斗不是一个风格。街上遇见了,谁跟你摆架势,都是冲过去就打,提着棍子,拿着刀子……” “自己人切磋,当然要讲规矩。” 陈峰看向了张光海。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腿一绊,就把他扔了出去。 陈峰想抱住我,让我跟他一起倒地。 我侧身用胳膊一撞,他的双手就扑了空,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我草……,你偷袭啊……” 陈峰想爬起来,肋部被我踢了一脚,又摔到了地上。 陈峰被踢疼了,捂着肋部,很不甘心的看着我。 “你先别动手,先让我站起来。” 我轻轻点头,后退三步。 陈峰站了起来。 接下来,我跟他很规矩的过招。 可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几秒钟,又被我放倒了两次。 我的鞭腿也没上头,怕把他踢出个好歹。 “强哥,你的腿功太厉害了,赤手空拳,三个我都打不过你。” “其实你的身手也不弱,如果三个你从不同的方向打我,也够我喝一壶的。” 我打赢了,也要适当给陈峰面子。 我朝着上房走去。 身后,张光海说:“空手夺白刃,你行吗?” 我转身看着他:“听我师父说,任何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去空手多白刃,还有一种说法叫,乱拳打死大师傅。” 看到张光海拿出了刀子,我笑道:“别闹了你。” “强哥,我肯定不会伤了你,就是想试一下,看你出手速度有多快。” “也行,那就试试。” 我开始面对手持刀子的阿贵。 他一声怪叫,冲了过来,手里的刀子刺向我的肋部。 我躲开了,阿贵身体摇晃的时候,手里的刀子又甩了过来。 我一个闪身,可腰部还是被刀身给贴了一下。 “好像不行。”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刚才,阿贵手里的刀子,不是贴过来的,而是刺过来的,我腰部已经被捅了。 阿贵个头不大,但是打架够狠,而且很有灵性。 如果单挑,人高马大的陈峰,很有可能折在阿贵手里。 回到上房客厅。 张光海手里把玩着刀子,感慨道:“刚才咱俩都是悠着,看起来,我拿着刀子就占了上风。 如果是玩命那么打,我拿着刀子,你赤手空拳,我也打不过你。” “也不一定。” 我给他们发了烟,笑着说:“你和峰哥,街斗都牛逼。小狐狸手底下上百人,最能打的就是你们。就说那几个喜欢吹牛逼的劳改释放犯,他们干架也不如你俩。” 陈峰说着:“以前是我和阿贵,现在是你。你在小狐狸心里地位高,她就没想过让你带着一群人去拼杀。 强哥,你师父何许人也,那是真牛逼,你给问问,能不能教我几手?” “峰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师父早就不收徒弟了,就去年,我爸一个伙计的儿子想学功夫,我师父黑着脸拒绝了,还把我爸数落了一顿。” 这理由是我编造的。 因为,我不想给师父惹麻烦。 师父名号大胜,看起来就是个古董贩子,但是喜欢摆架子。 一般人,师父看不上眼。 陈峰很遗憾,轻叹道:“这样啊……,其实,我也不是拜师,他简单指点我几招就行。干架的经验,就是高人指点之后,自己琢磨,然后实战。” “回头我问问,估计够呛。” 我从兜里摸了100元,递给了陈峰,“你和阿贵拿着钱,去我家饭馆吃一顿,我就不出去了,身上有伤。” 陈峰和张光海离开了。 我回了屋里。 躺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都晚上八点多了。 父母还没回来,也没人给我送晚饭,真不怕饿着了我。 我出了门。 步行去了梧辰路方向。 还没走出大槐村,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跟着老六混的螃蟹。 当初在海飞花歌城过招,我轻松就打展了螃蟹。 “强哥,我就是来找你的。刚才走到了你家大门口,但是没敢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我去你家饭馆外面溜达了,刚好看到你家一个服务员跑出来买东西,我问他,许浩强在不在饭馆里,他说不在。” 螃蟹很忐忑的说着。 我这就明白了,螃蟹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瞎溜达就是想碰运气遇见我。 “你找我干啥?” “肯定不是打架,我打不过你,以后也不想跟你作对了。” 一起朝着梧辰路走着。 螃蟹愤懑道,“以后,老六不想在南店这一带混了,说有小狐狸在这边,他很难出头。 老六带着几个人,去给河西白银山表忠心了,准备以后就死心塌地跟在白银山身边。” “知道了。” 我迟疑之后,问了一声,“老六带走的那几个人里,有没有杨海亮。” “亮子跟着老六呢,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亮子那种人,打架不厉害,不讲义气。”螃蟹愤懑说着。 “还真让你说对了,杨海亮就是这么一个货色。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家好像不在龙城?”我问道。 “我家在雁北管辖的一个县里,家里兄弟三个,我年龄最大,也最没出息,爹娘不怎么管我。” 螃蟹说着,“之前跟着老六,我都是住在他的台球厅里,有时候睡沙发床,有时候就睡在台球桌上。 以后,老六跟了白银山,台球厅、游戏厅都不打算开了,打算转出去。 老六给我说,螃蟹,你就是想不开,跟着山叔混,吃香的喝辣的睡美的,两年就赚一辆车,可你就不愿意……” 听到这里,我也很好奇。 “螃蟹,你为啥看不上河西白银山,他可比老六牛逼太多了。几十个老六的实力,都不如一个笑面虎。”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白银山到底是啥样的人,可我总觉得,跟着他混,没有好下场。” 不远处就是我家饭馆。 螃蟹似乎很担心,我爸妈忽然出现,轰走了他,急声道,“强哥,你给我求个情,我想跟着小狐狸混。” “我看行。” 我笑看着他,“来我家饭馆,我请你吃饭,然后,带你去海飞花。” “真的?”螃蟹一脸不敢相信。 “我说话,丁是丁卯是卯!” 我拍了他的肩,带着他走进了东来福饭庄。 父母都在吧台里站着,阴冷的目光扫射过来。 “许浩强,你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干啥?” 一旦母亲指名道姓叫我,那就是真生气了。 着急了,她用擀面杖抡我。 “我饿了,来吃点饭。” “知道为啥不给你送晚饭吗?” “知道。” 我开始寻找服务员小翠。 看到她还在,正忙着端盘子,我就放心多了。 不给我送晚饭,无非是因为,小翠去送午饭,跟我待的太久。 我和螃蟹,朝着雅间走去。 赵七斤拦住了去路,推了螃蟹一把。 “你来干啥,找茬是不是?” “强哥带我来吃饭,赵七斤,你靠边站……” 螃蟹话还没说完。 赵七斤一巴掌就扇到了他脸上。 螃蟹被打了一个趔趄,嘴角流血了。 他捂着脸,歪着脑袋看着赵七斤。 “我给强哥面子,不跟你计较,单挑,你不是个儿!” “螃蟹,今天你不用给许浩强面子。你说单挑我不行,那咱俩比划几下,走,去外面。” 赵七斤抓住了螃蟹的胳膊,用力拖拽着。 “赵叔,你别闹,以后,螃蟹是我的人。” “小强,你厉害了,自己都开始收小弟了?” 赵七斤还是不打算放过螃蟹。 他看到了螃蟹,就像是看到了老六。 我爸走了过来,低沉道:“七斤,你先放螃蟹一马,这么多人吃饭呢,别给碰翻了桌子。” 赵七斤这才让到了一边。 我爸看着螃蟹,笑着说:“东来福饭庄开业以来,你还没来吃过,尝尝这里的手艺。” “多谢许叔!” 螃蟹满脸感激看着我爸。 然后,他跟着我,去了雅间。 在一旁候着的服务员,就是给我送午饭的小翠。 我让螃蟹点菜,然后问小翠:“我爸妈都怎么骂你了?” 小翠委屈说着:“许叔只是黑着脸,没说啥,可是王姨说,小翠,你端盘子就端盘子,不要勾引我家儿子! 我说,王姨,我才不敢勾搭强哥,我就是喜欢玩小手机,可我又没有,呜呜……” 年轻女孩,都有自尊心。 小翠哭得很伤心。 可我也不是很敢找老妈理论,要不然,老妈会当着大厅里那么多食客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螃蟹只管看着菜谱,点菜,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强哥,我有宫保鸡丁和麻婆豆腐就行,你看着点。” “螃蟹,头一天跟着我混,你都不敢点个下酒菜?以后,咱少不了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我开始点菜。 专门点东来福比较贵的招牌菜。 雅间门开了,我妈走了进来。 小翠吓了一跳,很规矩的靠在了墙上,怯生生看着。 我妈拿出了50元,抓住了小翠的手,放她手里。 “闺女,中午王姨说话有点重,你别往心里去。谁家的孩子来饭馆干活儿,都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受气。这点钱是王姨送你的零花钱,买点零嘴儿,买点洗澡用的东西。” “王姨,你真好,如果挨顿骂就奖励50元,那你天天骂我吧。” “这孩子……” 我妈微笑瞪了她一眼,又抚摸了她的头发,然后走了出去。 小翠手里捏着50元,开心的蹦跳。 几道菜端了上来。 还有一瓶饭馆里卖一百多块的白酒。 我和螃蟹碰了杯。 螃蟹一脸感激:“两个人吃六道菜,一个汤,喝这么好的酒,跟着老六,从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老六抠唆,总说养那么多小弟不容易,你们想花钱,路上抢去!” 我吃着菜,笑着说:“玲姐一般不允许手底下的人收保护费,更不允许拦路抢劫。” 螃蟹回味着:“跟老六比起来,小狐狸才是真正讲江湖道义的人。 所以,在南店,小狐狸是大姐,老六只能算一个混子,就怕小狐狸看不上我……” 第26章 海飞花pk碧海泉 我带着螃蟹走出了饭馆。 刚好看到火锅店张发财,站在店门口抽烟。 我也没问他什么,可张发财忽而开口说道:“我没耍,再也不耍了。” 我转身走过去,笑道:“你的赌瘾很大,你很想耍可是兜里没钱,所以才会这么说。 老张,你可别忘了,你赔偿给小狐狸的10万元哪儿来的,要不是我家里鼎力帮忙,你的小命都挂到狼蛋上了。” “那是那是。” 张发财连声说着,也朝着蓝月亮歌厅看了一眼。 浓妆艳抹的黄米刚好走了出来。 老张很在乎自己在小黄米面前的形象。 “老张,你好自为之。” 我阴冷的警告了张发财,然后就和螃蟹朝着路边走去。 “强哥,你家附近这个小黄米,最多不过25岁,模样和身材都不赖,你找过她吗?” “不是我家附近,是这条街上,我家饭馆附近。” 我这么强调,一旁的螃蟹急忙认错。 我又说:“海飞花歌城,那么多妹子,我一个都没碰过,更看不上饭馆门口这个小黄米。 如果你很喜欢这种扒了裤子放屁的感觉,我让玲姐把你安排在歌城区域姜花身边。 玲姐允许内部的人给海飞花贡献,如果你兜里有钱,玩起来都不带重样的。” 螃蟹的表情忽而有点悲壮。 “我不喜欢玩女人,我喜欢打架。” “打架是为了什么?” “为了赚钱。” “赚钱为了什么?” “玩女人。” 螃蟹意识到自己被套进去了,讪笑着:“强哥,你就知道拿我开玩笑,就你这一连串问题,都是智力竞赛水准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喜欢高档女人。” 我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和螃蟹坐了进去。 师傅很有眼力,惊声道:“你是跟着六哥混的螃蟹?” “我是螃蟹,但是以后,我不跟着老六混了,我跟着许浩强混,你想干点啥?” “不干啥,我就是个开出租车的,哪有钱。” 师傅这么说。 我就明白了,老六手底下的人敲诈起来,就连出租车都不放过。 出租车停在了海飞花歌城附近,我和螃蟹走下了车。 螃蟹叹息道:“丢人啊,以前我跟着老六混个球呢?” 我没说什么。 但是,螃蟹的觉悟,让我有点高兴。 有种自己改变了别人命运的感觉。 看到海飞花歌城外面停了那么多车,螃蟹感慨道:“真红火!” “那是,可能赚了。”我笑着。 走进歌城大门,立马就感觉到了氛围不多。 负责一楼和二楼区域的姜花,正和负责冲锋陷阵的陈峰聊着。 一般情况下,姜花也不用吩咐陈峰做什么,除非是有人要砸场子。 看到我走了过来,陈峰满脸阴沉说:“强哥,海飞花出事了。” “出了啥事?”我问道。 “老董和楠姐去联络上湖的人,被碧海泉洗浴城老隼的人给打了,咱们这边十几个人受伤,老董和楠姐都被老隼给扣住了。 受伤的人都送到了惠民医院,有人断了鼻梁骨,有人胳膊腿骨折,还有人肋骨挨了刀子! 老隼这板鸡,下手也是够狠的,一点都不给玲姐面子。玲姐在三楼,急得团团转,但是不让我们轻举妄动。” 陈峰说情况的时候,姜花一直目光灼灼看着我,就好像,我能有更好的办法让海飞花化被动为主动。 “我去看看。” 我带着螃蟹,快步上楼。 螃蟹说道:“强哥,你很有威望。”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才跟着玲姐混了几天。” “陈峰愿意给你说那么详细,这就是你的威望。之前跟着老六,如果遇到了大事,他也就喜欢跟那么三两个人多说几句。 别看老六本事不大,但是人很阴。遇见了惹得起的,可劲欺负,如果遇见了惹不起的,老六也知道下跪。” 螃蟹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我家里人都比较了解,老六是个什么东西。 到了三楼。 赌局区域,一个赌客都没有。 放湖的人都被打了,谁还敢来上湖? 小狐狸和孔立坡,走来走去说着什么。 看到了我们,小狐狸阴冷喊道:“许浩强,你怎么把螃蟹这杂种带来了?” “玲姐,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听你说个板鸡?螃蟹,你赶紧滚,小心我打了你!” 小狐狸很激动的冲了过来。 螃蟹低垂着头,不敢说什么。 我急忙说道:“螃蟹让老六给踢了!” 小狐狸愣神时,态度有所缓和,问道:“老六去了哪里?” “带着几个人,去河西追随白银山了,螃蟹不想跟着白银山混,老六让他滚…… 螃蟹想跟着我混,也就是想跟着玲姐混,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可是没想到,今晚海飞花赌局出了事,玲姐你心情很不好。” 听我这么说。 小狐狸沉重叹息。 “今晚的事如果处理不好,那就砸锅了!如果三楼不能放湖了,我一年要少赚多少钱啊! 海东青那个王八蛋,他那边上湖的人够多了,怎么还非要拆了我的财路。” 小狐狸都急哭了。 因为,碧海泉洗浴城海东青,不好惹。 人称老隼和青子。 在龙城道上,有着相当的实力。 小狐狸急得跺脚,额头蒙了一层汗。 “问题是,董启正和姚楠,都在海东青手里。我这边,动静也不敢太大,必须要保证他们安全。老隼是个狠货,啥事都做得出来。” 小狐狸纠结的时候,手机响起。 来电就是海东青。 “小狐狸,你手底下的两员大将都在我手里,如果你不管他们,他们可就叛变了。 如花似玉的楠姐说,青子,我早就想跟着你混了,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今晚,我栽到了你手里,你收了我算了。” 海东青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也能听到。 我对姚楠不算了解,不知道她在身陷囹圄时,会不会说出这种话。 小狐狸满脸阴郁,怒声道:“老隼,这两年咱俩的关系可是不错呢,就没闹出多大的矛盾。 之前,我的人和你的人发生了冲突,咱俩坐下来就把事情解决了。 就算放湖和上湖,牵扯到了不小的利益,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面子,先把我的人给放了。” 电话那头。 海东青一阵怪笑。 “宋艳玲,你说的也太轻巧了,你那边抢走了我太多的生意,我忍无可忍才扣了你的人。 如果你想让老董和姚楠站着离开,你得带上50万,过来领人。 凭借你的实力,筹集50万现金太简单了。如果天亮以前没见到你,我会挑了老董的脚筋,扒了姚楠的裤子……” 海东青不停的放狠话。 小狐狸的身体,微微发抖。 “老隼,就按照你说的,三个小时内,我带50万过去赎人。” “你必须亲自过来,你要有当老大的样子。” 海东青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喘息片刻,看向了螃蟹。 “既然强哥带你过来了,你可以跟着我混。你刚来,就看到我让人给整了,什么感想?” “没啥感想,如果玲姐想杀了老隼,我来动刀子。弄死了老隼,玲姐让我坐牢,我就坐牢,让我跑路,我就跑路,让我多弄死几个,我嗷嗷叫着,就是个砍杀,开枪……” 螃蟹的话语,像是悲愤的嘶吼。 这气势,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小狐狸拍了拍他的肩:“可别这么说,你跟着我混,还不是想弄点钱花,怎么头一天就活腻歪了?” 一旁的孔立坡愠声道:“螃蟹,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会提着刀砍,提着枪扫,别人不会啊? 就说碧海泉的老隼,他身边的人手真不少,有那么几个很能打的,不好对付。” 第27章 刀和枪,冲向碧海泉 小狐狸喊了我一声,就朝着特殊区域走去。 打开了那道门,只有我跟着小狐狸走了进去。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个区域。 上次是去了小狐狸居住的房间。 这次,小狐狸打开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里就像是一个兵器库。 靠墙壁的架子上,放置着短棍、甩棍、砍刀、匕首、弓弩、枪械。 我更在意的肯定是火器。 这里的枪械,看起来就厉害。 “玲姐,你手里这么多火器?碧海泉的老隼牛逼,但他真不能跟你比!” 我钦佩的看着小狐狸,发自内心说着。 小狐狸嘴角微笑,看起来不屑而释然。 就好像,在她看来,我比她更牛逼。 “强哥,你看这个蝎式冲锋枪,如果我拿着这个过去,老隼是不是就跪了?” 小狐狸这么问。 我甚至有点茫然。 都不敢去想,如果蝎式冲锋枪扫射起来,碧海泉洗浴城会是个什么光景。 血流成河? 鬼魂在死人堆里嚎叫? 我曾经做过类似的梦,梦醒之后发现,自己憋尿了。 “玲姐,其实根本不用这个,你让手底下的人,带上手枪和猎枪,只需要十几把,老隼就不行了。 可你刚才说,今晚主要就是用钱说话,把老董和姚楠带回来,尽量不发生大规模冲突。” 我看着小狐狸。 猜不到,今晚她到底想咋处理海东青。 小狐狸手里抓着蝎式冲锋枪,面色冷傲看着一个墙角。 “小强,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玲姐,你尽管说,别把我当成新瓜单子,把我当成老江湖就好。” “强哥,你知道这牛逼的蝎式冲锋枪,还有道上的人做梦都想弄到的ak47,哪儿来的?” 小狐狸这么问。 我更是有点懵比。 “我咋会知道,这么多枪哪儿来的。玲姐,你也不用告诉我买枪的渠道,不该打听的,我不打听。” “你个小蛋子儿,我他妈的咋就那么待见你呢?”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竟然捏了我一把。 一瞬间,我很窘迫的弯身,后退了两步。 小狐狸面色阴冷,又把蝎式冲锋枪放在了架子上。 “强哥,今晚的行动,你不用参加,你回家去吧。至于那个螃蟹,以后就让他跟着三楼赌局混。不管螃蟹跟着谁,他都是你的小弟。” “我本来也没打算天天让螃蟹跟在我屁股后头,我就打算让他在三楼赌局。 至于今晚对付碧海泉海东青,我是一定要上的。如果玲姐非要让我回家,那就是瞧不起我。” 我的态度很坚定。 小狐狸的微笑,却很是苦涩。 “许浩强,今晚的事,我真不敢让你跟着。如果你有个散失,你爹娘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小狐狸,你别这么说,我心里都腻歪了。如果你彻底怒了,我爹娘哪惹得起你?” 我很烦躁的看着她。 小狐狸苦笑着摇头。 然后,她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沉思良久,释然说道:“好啊,小强,今晚就带着你去碧海泉,让你见识场面。” 出发赶往碧海泉洗浴城。 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手。 只有三辆车,十几个人。 算上我和小狐狸,有五个人身上带着枪。 其他人,身上都是短棍、甩棍、电击棍,刀子。 奥迪轿车里。 开车的是张光海,副驾位置是陈峰。 我、小狐狸、孔立坡坐在后座上。 至于螃蟹,他和几个小兄弟坐在后方的面包车里。 今晚,螃蟹身上带着小狐狸发给他的匕首和电击棍。 我看着外面的风景,发现龙城的夜景,越来越璀璨了。 这两年,霓虹灯招牌多了起来。 来回闪烁的霓虹灯密排,很晃眼,也很费电。 小狐狸说着:“看起来,龙城没多少高楼,但龙城有钱人,那是真多。 混的好的人,在山晋赚了钱,然后就去京城、尚海、深正买房。” 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 可小狐狸居然说起了这些,像是在展望未来。 我微笑看着她:“玲姐,等十年后,你也去京城买房,让你家闺女在京城上大学。” “上大学……” 小狐狸苦笑着,“社会大学有可能,名牌大学够呛。我和拐子李就是道上混的基因,现在我家闺女年龄不大,但是江湖气很重。” 我想多调侃几句。 可是,小狐狸的脸色愈发的阴冷。 我只能闭嘴,提前酝酿狠劲儿。 直觉告诉我,就算小狐狸按照海东青的要求,带上了50万现金。 今晚还是会发生械斗。 我看着小狐狸,说道:“玲姐,你说今晚的事,会不会跟河西白银山有关? 你也说过,之前的两年,你放湖,老隼也放湖,可是从没有因为争抢赌客发生冲突。” 小狐狸若有所思:“其实我和老隼,也因为赌客发生过两次矛盾,但每次都是互相给面子,各退一步。可是今晚,很不正常。 就说以前,如果老隼的人手跑到了南店,不管在什么场合遇见了,我手底下的人都给面子。 如果我手底下的人,跑到了杏花岭,老隼也会给面子。就这么你来我往,交情处得还行。 今晚的事,老隼肯定是让人给利用了,背后的人,多半就是白银山和白银凤。” 听过之后。 我说道:“这么看来,白银山就认为,白少流的车祸,跟咱们这边有关系。 白银山利用海东青,这是借刀杀人。可海东青也不是吃干饭的,想利用他,需要给他相当多的好处。” 负责三楼赌局的孔立坡说话了:“估计,白银山给海东青允诺了煤窑和洗煤厂的股份,或者,直接扔给了海东青两三百万,让他上手。” “白银山这杂种,白银凤这骚货!” 小狐狸怒骂了一声,然后轻咬着嘴唇,看向了车外。 我则是想到了杏花岭解放百货大楼那场打斗。 当时乔娜去杏花岭,是不是接触了海东青? 杏花岭地界。 一公里外就是碧海泉洗浴城。 路边,溜溜达达的人,多了起来。 小狐狸冷笑着:“那些人,都是跟着老隼混的,都在观察动向呢。” “玲姐,其实老隼也心虚,怕你不计后果,砸了他的洗浴城。装潢有点豪华,被砸了,损失都是钱。”孔立坡说着。 “先把咱们的人带走,这两天,我就砸了碧海泉洗浴城。老隼打破了从前那样的默契,休怪我心狠手辣。” 说话的时候,小狐狸杏仁眸子里都是烈焰。 看到了碧海泉洗浴城的三层楼房。 占地不算小,外观有点气势。 霓虹灯招牌长度肯定超过了二十米,大概有一层楼那么高。 小狐狸气场变得凛然,轻笑着:“就这座楼,一楼到三楼的建筑面积,都超过八千平米了,里面的项目,好玩着呢。” 我问道:“老隼放湖,也在这里?” “不是。” 小狐狸说着,“碧海泉就是风花雪月烟花地,当然了,也对大众开放,过来洗个澡,没啥。 如果享受,那就得上二楼,如果想体验新鲜的,要上三楼去客房部。就老隼这里,洋妞儿都有。 老隼放湖,在三公里外的碧海泉宾馆五楼。”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海飞花娱乐城,那边也有宾馆,但是,名字叫旅馆。 我问道:“如果和海飞花娱乐城比起来,碧海泉宾馆规模咋样?” 小狐狸惹火笑着回答:“单说宾馆区域,差不多,但是比整体规模,肯定是海飞花娱乐城更大。 我那座五层楼,一楼到五楼,有1.5万平米,四楼和五楼的旅馆,就有六千多平米,超过了两百个房间。” 三辆车停下,我们看着外面的动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这才走下车。 如果对方忽然冲过来很多人,试图绑架我们,那我们就开车撞了。 第28章 械斗,我虐了海东青 老隼的人手,就在外面候着。 看到我们的车开过来了,并没有上前说道和催促。 我们十几个人走了过去。 小狐狸亲自提着装钱的皮箱,笑看着方脸,中等身高的年轻后生,说道:“小蛇,咱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我来了,老隼在哪里?” 诨号小蛇的人,戏谑看着小狐狸。 “碧海泉有鸭子,可玲姐也没来照顾过生意。如果想见到玲姐,就得去南店海飞花。 海爷在三楼房间候着呢,跟我来吧!” 走进了碧海泉洗浴城。 一楼是洗浴区域,分出了男区和女区。 洗澡,搓澡,各类物品,都是明码标价,看起来很正规。 通往楼上,至少有三个楼梯。 我们沿着顶头的楼梯上楼,直接就到了三楼。 这里的走廊很宽敞,摆放着一些瓷器,还有绿色植物。 来回走动的男子,穿的都是衬衫、马甲、西裤。 窈窕的妹子们,穿的都是花枝招展的旗袍。 我们跟在小蛇那些人后面,朝前走。 看起来,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正常。 海东青,似乎就没把小狐狸当回事。 认为小狐狸来了碧海泉,根本不敢撒野? 一道门打开了。 海东青走了出来。 他约莫三十多岁,肥嘟嘟的脸很丑,太阳穴附近,有一道比较明显的疤痕。 个头约莫有一米八,身体十分的壮硕。 双手不少老茧,指头肚都是鼓的,应该是经常练,很能打。 他身边跟着的五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小狐狸手里提着皮箱,无奈叹息:“老隼,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扣了我的人。 龙城那么多地界,放湖的人多了,你怎么就非要针对我?” 海东青双手抱胸,说话的时候,也在微微耸肩:“放湖的人多,可有几个能有玲姐的规模? 能给杏花岭碧海泉造成威胁的,也就你了。 董启正和姚楠那些人,打着你的名号,肆无忌惮拉人,根本就没把杏花岭老隼放在眼里。 今晚,我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对你的人下手,如果不做点什么,不等天亮我就气吐血了。” “老隼,看把你委屈的,我的人呢?”小狐狸笑问。 海东青仰了仰头。 走进房间。 看到董启正倒在地上,双臂被绑在桌子腿上。 脸是肿的,鼻子下方有血迹。 姚楠歪倒在地上,漂亮的脸几乎被打得变了形,额头肿起来两个大包,披头散发,衣服都是斑驳的血迹。 看地上的痕迹就知道,姚楠已经是尿了裤子。 小狐狸甩手扔了手里的皮箱,吼道:“海东青,你个臭板鸡,你这么对我的人,有没有想过后果?” 海东青微微愣神,像是茫然了,戏谑说着:“小狐狸,你给我说说,碧海泉弄了你的人,能有啥后果? 你手里的人比我多?你手里的钱比我多?还是说,你在白道的关系网,比我广?” 小狐狸惨淡笑着:“老隼,你厉害了,我认栽了。钱给你带来了,50万,一分不少。现在,我能把人带走吗?” 海东青一个眼色。 身边一个人,捡起了小狐狸扔在地上的皮箱,打开之后,里面都是钞票。 小弟问道:“海爷,要清点吗?” 海东青轻哼一声,摇了摇头。 他伸手的时候,小弟将皮箱放在了他的手里。 他猛地用力,合上了皮箱,甩手就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小狐狸,你留下,让你身边的人,带着董启正和姚楠离开!” “海东青,你妈比说什么?钱都给你带来了,你还想扣住了我?” “玲姐别生气啊,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陪我到天亮。 龙城,谁不知道,拐子李留下来的女人漂亮,骚气。 我还从没有品尝过你的滋味,小狐狸,今晚你把我伺候舒服了,以后不管在哪儿遇见了,我都给你面子!” 海东青颤着腿,贪婪的看着小狐狸,厚嘴唇子翕动,说出来的话,让人不能忍。 看起来,小狐狸很崩溃。 可是,这里是海东青的地盘。 也不知道,今晚海东青在这里安排了多少人手…… 一瞬间。 我忽地朝着房门看去,就好像发生了异常情况。 海东青也看了过去。 下一秒。 我的鞭腿,狠狠踢中了海东青的头部。 海东青的身体,猛地侧移。 没有倒下去,更是没有昏厥。 “找死?” 海东青一声吼,伸手就要拔枪。 我手里的匕首,深深刺入了他的右臂。 “谙……” 海东青惨叫的瞬间。 小狐狸手里的枪,已经开了保险,顶住了他的后脖颈。 “老隼,你说我给你来一枪,子弹会从什么部位打出来?” “打不出来,子弹会炸了!就你手里的m9,龙城道上很少见。” 海东青没了嚣张的气焰,颤音说,“玲姐,不是这么玩的,就你这种手枪,威力特别大,别说给脖子来一枪,就算子弹打到了腿上,半条腿都可能给打飞了。 玲姐,你看啊,我的右胳膊都挨了刀子了,许宝库家儿子跟他一样狠,话都不说一句,就高鞭上头,刀子捅过来! 你们尽管带着人离开,50万我也不要了,以后道上遇见了,我给玲姐让路。” 小狐狸的气场抖擞起来。 “老隼,你早点有这个觉悟,咱就不用动刀动枪了,就像以前那么相处,挺好的。 走吧,你送我们离开。” 小狐狸一直用m9手枪,顶着海东青的后脖颈。 我手里的刀子,就扎在海东青右臂上。 这把刀,没打算拔出来,就当送给江湖上的海爷了。 孔立坡提起了装钱的皮箱。 陈峰和螃蟹,搀扶着董启正和姚楠。 有人打开了门。 我们缓步走了出去。 走廊里,几十个人,手里提着短棍和大刀片子,虎视眈眈盯着。 “都让开!” 海东青右臂的鲜血滴滴答答,惨烈喊着。 那几十个人,不断后退。 等他们拥挤到走廊尽头,我们才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孔立坡手里,多了一把枪。 不是小狐狸发给他的,而是从海东青手里搜出来的。 “老隼,就你这破枪,太落伍了。回头,坡哥送你一把更好的。” 海东青被藐视了。 可是他颤颤惊惊,冷汗淋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狐狸笑着:“老孔,你快算了吧,人家老隼有河西白银山支持,不缺刀枪不缺钱,可就是有点命短!” 海东青脸色巨变,眼里都是恐惧。 看来,小狐狸说对了。 下楼梯时,海东青解释道:“玲姐,你别瞎琢磨,我混的是杏花岭,我跟河西白银山、白银凤不对付。今晚我跟你的冲突,就为了上湖那点事儿……” “到底咋回事,天亮以后就明白了。海东青,我好言劝你,如果你不够聪明,你很难过冬。如果你能活到98年春节,那就奇怪了呢。”小狐狸冷声道。 我们离开了碧海泉洗浴城。 打开了车门,将海东青推到了奥迪车后座上。 我坐到了海东青身边,拳头磕碰他的嘴巴,冷声道:“送我们到三公里外,你才能下车。” 海东青讪笑着:“许浩强,你厉害了。你师父是大胜,你的功夫真不赖。” 我有意傲娇:“海东青,之前我跟师父聊过你。我问他,如果杏花岭老隼打你,你敢还手吗?我师父说,就我的关系网,一个星期就能让碧海泉关门三次。老隼敢掉蛋,杀了他,都不用偿命!” 海东青忽然冷静了:“高志胜不混黑道,可他的关系网,好像就是很厉害。许浩强,你爸也是个人物,一般人惹不起。” 我们的车开到了三公里外,这才把海东青推下了车。 海东青翻滚到了地上,挨了刀子的胳膊吃力,一阵怪异的惨叫。 第29章 原来,父亲是老江湖 我们的三辆车,加速冲了出去。 我鄙夷说着:“不管什么人物,被弄疼了,叫声都不会太好听。” 小狐狸抱着我的脖子,眉飞色舞喊道:“强哥,你厉害了……” “大家的表现都好着呢!坡哥,峰哥,阿贵,还有螃蟹都很猛。” 我及时夸了身边的人,然后问道,“玲姐,接下来咋办,送老董和楠姐去医院?” 小狐狸迟疑之后:“不能去医院,照顾起来不方便。老隼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报复,咱们的人待在医院容易被补刀。去海飞花娱乐城,然后我从惠民医院叫医生过去。” 小狐狸提到的,不是海飞花歌城,而是海飞花娱乐城。 这让我心里,掀起了波澜。 因为那里的旅馆,很可能跟我家有关。 四楼和五楼的旅馆,能有六千平米,如果真是我家和师父家开起来的,能赚不少钱呢。 某些隐情,我还不能轻易问,只能关注当前的局面:“问题是,咱们有几个兄弟,就在惠民医院躺着。如果天亮以前,老隼对他们下手……” “强哥,你的思路不对,那几个人手不值得老隼兴师动众。 但是老董和姚楠都是骨干,看起来,又是引发冲突的人。如果他们又落到了老隼手里,那就彻底废了。” 小狐狸开始拨电话。 吩咐人手,保护海飞花歌城。 同时,也让海飞花娱乐城方面,提前行动了起来。 然后,小狐狸的表现在我的意外之外,可也在情理之中。 她居然给我爸打了电话。 比较详细的说了情况,然后叹息道:“老许你看,你家小强对着老隼动刀子了,你是不是应该过来看一眼。” “行吧。” 我隐约听到了父亲响应的声音。 也许父亲很无奈。 也许父亲还热血沸腾了呢。 小狐狸笑盈盈看着我,柔声道:“强哥,你爸从来都不是孬种。” “你喜欢我爸?” “我对你爸,那是佩服,我跟你爸的交情,那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我对你,才是喜欢呢,等哪天夜里,给你来个粉刷墙,雪铺地。” 三辆车。 赶到了同样位于南店的海飞花娱乐城。 临街的五层楼,长度和跨度都不算小。 每层都有三千多平米,五层合计超过了1.5万平米。 招牌不是霓虹灯,是大型喷绘和几个大射灯。 海飞花娱乐城的负责人王东魁,带了一群小弟,在外面等候。 小狐狸简单给王东魁说了几句。 王东魁吼道:“兄弟们,你们在附近散开了,都给看好了,有可疑的人和可疑的车辆,对讲机喊一声。” 我们走进了楼房大门。 一楼是旱冰场和台球厅。 二楼和三楼有多家游戏厅、电玩城,录像厅、歌舞厅。 四楼和五楼是旅馆,但是这里的房间档次,甚至比一般的宾馆都好。 一楼旱冰场外围,就有直接通往旅馆的楼梯。 我背着姚楠,陈峰和张光海搀扶着董启正,快步上楼。 走在身后的小狐狸笑着说:“强哥,你的力气真不小。” 五楼。 看到了走廊两侧多个房间。 我心道,难道这旅馆,真是我家的?如果是,小狐狸告诉我一声怕什么? “去那边。” 小狐狸说着,快步朝着一侧走去。 我们都跟了上去。 伴随着我的脚步,后背上的姚楠颤啊颤。 三十岁的楠姐,是个漂亮女人。 肤白貌美,身材火辣。 可是眼下,她的漂亮脸蛋,都被打得不像样子了,但愿不要落下疤痕。 我背着姚楠走进一个房间,陈峰和张光海搀扶着董启正,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我把姚楠放在了床上,低沉道:“楠姐,你受苦了。” “强哥,谢了,一路上都是你背着我。” 姚楠喘息说着,然后缓慢扭动看向小狐狸,哽咽道,“差点被打死,好疼啊……” 小狐狸眼里噙泪,轻声道:“怪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老隼会对你和董启正下手,这顿打不会让你们白挨了。你和老董,一人奖五万,我要让海东青跪在地上赔罪!” “玲姐,跟着你混,我就没后悔过。道上混,谁还没挨过打,就今晚,流点血不算什么。” 受伤有点重,可姚楠还是拿出了很江湖的气场。 我眼里,楠姐这女人,有味道。 小狐狸开始联系惠民医院。 直接给院长打电话,用金钱说话,全天候都能调动医生、药物、医疗器材。 挂断了电话,小狐狸放松了几分,说道:“等会,医生就来了。” 这时候,门开了。 走进来的人,是我的父母。 小狐狸嘻哈道:“老许,秀琴,医生还没来,你们就提前来了。” “也就几步路,过来很方便,刚才我和老许就到了,一直坐在面包车里,看外面的动向。” 母亲说话的时候,也朝着我瞟了一眼。 没怎么针对我,或许是因为,这种场合教训儿子,相当于灭了自家威风。 我爸面色阴沉,冷声道:“小狐狸,这么看起来,吃亏了啊!” “老许,你咋想的?”小狐狸问。 “接下来,不管老隼想不想折腾了,都得继续让他挨打,让他赔钱。” “老许,你就看着吧,老隼还会折腾,因为背后的人,不让他消停。”小狐狸沉重叹息。 “白银山和白银凤?”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我就透了,白少流出车祸,跟我有个棺材板的关系!”小狐狸微微仰头,翻着白眼,娇滴滴喊叫着。 我爸却是释然笑着:“就别抱怨了,你愿意在道上混,就要准备好了挨刀、被人误会,甚至被人陷害……” 惠民医院的医生来了。 一下子来了六个人,带来了不少药物和器材。 医生分成了两组,分别给董启正和姚楠检查伤势。 我们先去了别的房间。 我爸坐到了床边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阴冷说着:“小强,你跟着小狐狸冲到了碧海泉,对海东青动了刀子,不怪你。” “老许,路上怎么说的,扇他两个大比兜!如果你舍不得打儿子,我可扇了!” “秀琴,你手劲不大,打了小强的脸,你手疼。你先冷静吧,想教训儿子,回家再说。” 父亲停顿片刻,朝着房门看了一眼。 就刚才,有几个人经过,脚步很匆忙。 小狐狸也看了过去,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说:“没啥事,好像是喝醉酒的房客走错方向了。” 小狐狸随之给我解释,“强哥,你还不太清楚旅馆的情况,附近这十多个房间,住的都是自己人,不对外营业。” 我说着:“自己人住的地方,和对外营业区域没有隔离开,不是很隐蔽。在这里做点啥,容易被人发现。” 小狐狸释然笑着:“你啊,考虑问题还挺周到的,这里也不需要很隐秘,住在这里的人就是为了看场子。如果真要做点大事,咱有的是地方。” 一瞬间。 我发现父亲给了小狐狸一个眼神,似乎担心她说多了。 小狐狸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她妖媚的笑着:“老隼,你想说点啥,挨了刀子,还觉得不过瘾?” “小狐狸,你别给我狂,三天内,就让你付出血淋淋的代价。”海东青吼着。 “看来,你跟白银山、白银凤通过话了,他们要求你继续折腾,必须对得起酬劳。” “你不抢夺我的赌客,我就不会收拾你,跟河西笑面虎有个板鸡关系? 小狐狸,我可要警告你,如果你一直这么说话,我就跟白银山通个气,说你一直给他泼脏水。 如果闹到这种地步,就不是我和你的事了,白银山会跟我联合起来,平了你! 还有,如果见到了许宝库,你给他说一声,如果让我逮住了他家小比崽子,我废了他! 许浩强给我左胳膊来了一刀,让我逮住了,我至少给他穿三个窟窿。” 海东青说了什么。 我们都能听到。 我爸一个眼神,小狐狸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青子,我是许宝库,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我……,许宝库,我透了你全家……” “你厉害了,你还想拿我全家开刀?咱不是道上混的,可也不会怕了你。我劝你不要再针对宋艳玲,更不要对我家儿子下手,要不然你没有好下场!” 父亲帮小狐狸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疑惑道:“老许,你那么对老隼说话,啥意思呢,短期内,不报复他了?” “那么说话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也不用短期内,今晚就下手! 我给大胜打过电话,他那边找几个身手好的帮你一把,也不用砸了碧海泉,直接绑了海东青……” “老许,你真不愧是拐子李过命的兄弟,你比我狠!” “人家都要报复我全家了,我不狠也不行。” 父亲的计划,足够凶猛。 恐怕这么一场,就能把海东青整得萎靡不振。 第30章 绑架海东青 按照我爸的说法,我师父高志胜那边的行动,已经开始。 可我依然不敢去想,即将发生的会是什么。 这事牵扯到了我父母,我很害怕局面会失控。 如果父亲因此坐牢了,我就变成了不肖子孙。 我想混,但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丧门星。 我忽然喊道:“爸妈,你们别管!” “小蛋子儿!” 母亲挥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我不怎么疼,可脑袋还是歪到了一边,伸手捂住了脸。 母亲眼里满是无奈。 看她的脸色,肯定心疼我了。 可她却释然笑道:“还真是,打不疼我家小强,我的手还疼了呢。 许浩强,你给我听好了,眼前的事,如果我和你爸不管,你们过不了这个坎儿。” 我肯定茫然了,开口就问:“妈,你也是黑道大姐?” 母亲竟然被逗笑了,居然说:“我不是黑道大姐,我是白道大娘。” 我也笑了,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脸。 但我压根没听懂,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父亲面色阴冷,厚重的声音说:“小强,你的孝心,以后再表现,接下来,你就跟小狐狸一样,要听从指挥。” 我点了点头。 瞟了小狐狸一眼,发现她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又开始琢磨师父那边的行动。 师父会派好几个身手好的,其中肯定有他的干儿子,平时待在老高古玩店的洪棠。 记得当年我还小,去师父家里吃饭。 洪棠问我:“小强,听到我的名字,你会想到什么?” 我说:“想到红糖水,想到哄堂大笑。” 洪棠笑呵呵点头,可他挥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当时,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 脸上挨了一巴掌,旋转着摔到了地上。 鼻血和眼泪一起流。 师父冲过来,一脚接一脚踢洪棠的屁股。 洪棠一个趔趄接一个趔趄,然后匍匐摔到了地上。 我有点鸡贼,委屈说:“师父,你偏心,洪棠打了我的脸,可你踢他的屁股。我都流鼻血了,可是打屁股根本打不疼。” 师父给了我脑门一个板栗,然后扒掉了洪棠的裤子,让我看。 我看到,洪棠的屁股,好几块青紫。 原来,打屁股也能让人受伤很重。 这时候。 走廊里有人敲门。 小狐狸走过去,打开了门。 惠民医院的医生说:“玲姐,已经给你的人处理过伤势了,没有生命危险。” 小狐狸愠声道:“你们不来,老董和姚楠也没有生命危险。花了那么多钱请你们来,是为了让我的人尽快好起来。 就那个漂亮女人,她脸上的伤怎么样了,都打成那个球样子了,会不会落下疤?” 医生说:“不会落下疤,脸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小狐狸还是不放心:“没有伤口,有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说:“如果伤到了骨头,肯定会告诉你,拿了你的钱,就得尽心给你办事。” 几个医生都走了。 特别提醒小狐狸,有事随时联系。 小狐狸看向我们几个,愤懑说着:“龙城的几个私立医院里面,惠民医院算规模很大,治疗水平很好的。院长老刘,巴不得我手底下的人天天挨打。” 我爸说道:“你也没问问,躺在医院那几个人咋样了。” 小狐狸叹息道:“我一直琢磨接下来的行动呢,着急忘了问了。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几个短时间好不起来。挨了刀子的,骨折的都要慢慢养,随后我不会亏待了他们。” 清晨五点。 我爸接到了高志胜的电话。 “老许,你们来小二楼。” “知道了。” 老爸挂断了电话,笑看着小狐狸。 “走吧,去小二楼。” 离开了海飞花娱乐城,去往汾河公园方向。 小狐狸肯定也知道,小二楼是什么地方。 但我却有点懵,头一次听说,也根本没去过。 奥迪车里,也就五个人。 我和父母,小狐狸和孔立坡。 要去小二楼,小狐狸身边的闷棒似乎都没资格跟着。 小狐狸疑惑问道:“大胜就没说,都逮住了谁?” 父亲脸色深沉:“他没说,我也不想多问,去了就知道了。” 我来了一句:“肯定逮住了海东青。” 父母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 父亲愠声道:“你什么脑子,难怪读书不好。如果没逮住海东青,不是白忙一场?” 清晨,路上的车不多。 奥迪的车速很快。 我们到了汾河公园附近。 附近一带比较开阔,有个废品收购站,还有成片的树林。 小二楼,就在废品收购站的后方。 奥迪车停在了小二楼院子里。 下车之后,我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长形的小二楼看起来很破落,应该有些年头了。 院子不小,应该超过了两亩地。 我的师父高志胜走了过来。 他比我爸大几岁,老家就在龙城迎泽。 个头约莫一米七八,身体看起来也不算壮硕。 但是体型和身法,多看两眼就能感觉到,这人不好惹。 经历很复杂,年轻时代打过战斗。 后来倒腾古董古玩,去过不少地方。 跟在高志胜身边的人,就是他的干儿子,洪棠。 今年二十五岁,没我帅,但个头跟我差不多,也是一米八几。 洪棠的老家不在龙城,甚至不在山晋。 最有可能在华北和京城。 点头示意,然后朝着小二楼走去。 父亲问:“都绑了谁?” 师父答:“老隼,还有他婆姨葛红英,宾馆赌局的葫芦瓢。咱也算讲究人,没动老隼的孩子和老娘。” 母亲悠然叹息:“老隼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电话里说,要把我全家都给透了!” 小狐狸也开始喊冤:“老隼甚至想睡了我。” 师父居然来了一句:“我徒弟喜欢你。” 小狐狸故作茫然:“大胜,你那么多徒弟,说的是哪一个?” 师父没回答。 我开始回味自己的表现。 就刚才,下车的时候,小狐狸晃了几下胯部,身体像水蛇一样扭了几下。 难道,我一直在看着她,而师父一直在看着我? 走进小二楼。 在一楼某房间。 看到了右臂被我扎了一刀的海东青。 还有海东青的媳妇,葛红英。 葛红英约莫35岁,容貌和身材都是一流。 跟着老隼,牛逼惯了。 花钱大手大脚,想欺负谁了,就欺负谁。 打麻将、炸金花,只许自己赢,别人还必须得陪着她玩。 还有一个人。 海东青旗下的骨干,外号叫葫芦瓢。 碧海泉宾馆的赌局,就是葫芦瓢负责。 当时,也是他带人,打了老董和姚楠。 三个人之中。 葫芦瓢受伤最重,浑身是血瘫在地上。 肩头和后背的刀伤,都见了骨头,两条腿应该都被打断了。 此刻。 看着我妈,手脚被捆绑的葛红英,惨兮兮说:“秀琴,这是干啥呢,我躺家里床上做梦呢,忽然有人冲进来,把我给绑了。” “葛红英,你就是活该,你可没少做过逼良为娼的事。你给几个老板联系过女老师、女医生,还有银行上班的女人,专门就找有职业,有家庭的。” 我妈揪住了葛红英的头发,冷眼盯着她,“就说今天,不管你遭遇了啥,都是你老汉儿海东青,给你带来的灾祸。” 葛红英大哭着尖叫起来。 “海东青,你个王八蛋,就为了赚白银山、白银凤那点钱,你得罪的都是什么人啊。” 海东青像是被雷劈了。 婆姨都撂了,他想抵赖,也根本没可能。 第31章 江湖,不可以不劲爆 “臭板鸡!” 小狐狸一声吼,手里的电击棍就朝着海东青招呼了过去。 海东青手脚被捆绑,可还是被电得翻滚起来,嘴里呜哩哇啦乱叫。 “我也没办法,我惹不起白银山、白银凤……” 呼喊的时候,海东青玩命咧嘴,嘴唇都几乎要撕裂。 看到海东青有挣命的迹象,我爸推开了小狐狸。 “宋艳玲,你手里的电棍威力太大,弄不好会把人给电死了。” “如果威力不大,那还叫电棍吗?” 小狐狸很桀骜的喊着。 一瞬间,我发现她真的骚。 可我担心被师父奚落,不敢一直盯着小狐狸看。 我爸蹲在了地上,拧住了海东青的耳朵,冷声道:“老隼,你不听话,就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许宝库,我相信你敢杀我,我听话,让我说啥,我就说啥,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白银山、白银凤给了你多少钱,到底想让你帮忙干点啥?”我爸问道。 “给了我200万,让我跟小狐狸斗,跟你斗。如果我把小狐狸斗败了,加300万,如果把你弄死了,再加300万。” 海东青没尿了。 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小狐狸叹息道:“一共加起来也才800万,这可远远比不上你的身家。为了这么点钱玩命,值得吗?” 海东青哭哭啼啼。 刚才被电棍拾掇了一顿,他甚至开始吐白沫。 “如果我不配合,白银山、白银凤就让我的碧海泉洗浴和宾馆开不下去。黑白两道,他们都比我厉害…… 我也是倒霉,白银山死了儿子,找不到凶手,把气撒在我身上了……” 就事论事。 我们都能够感受海东青的处境。 他手底下不少人,场子很大,背后有一定的关系网,但他还真不是白银山、白银凤的对手。 如果对方看他不顺眼,可以让他的洗浴城和宾馆,天天停业整顿。 甚至能抓他去坐牢。 小狐狸一声叹息,然后看向了我师父:“大胜,如果不是你给介绍的白道老雷,恐怕我的海飞花,早就被白银山、白银凤整黄了。一旦我没了实力,我的下场不会比短命老汉儿拐子李更好。” 高志胜轻哼道:“那肯定,白银山和白银凤就怕你越混越牛,然后找他们寻仇。” 小狐狸落寞点头。 高志胜看向我的父亲,阴沉道,“老许,你跟拐子李关系那么好,拐子李走后,你跟小狐狸走得也近。 一直以来,你也是白银山、白银凤的眼中钉啊。前两年,他们一直忙着弄煤窑、弄洗煤厂。 如今,手底下的摊子很稳定,成天赚大钱,所以就腾出手来,要拾掇你们。” 父亲说着:“谁说不是呢,这辈子算是跟白银山、白银凤结下仇了。 他们怂恿老六找我要保护费,真实目的就是后面那一手,给我送礼,试图让我染上毒瘾,然后给我一个跟拐子李一模一样的死法。 但是,还没把我怎么着,白银山的儿子流嘎,就他娘的开车撞树了,轰的一声,球也不是蛋!” 然后。 我们都朝着海东青、葛红英看了过去。 父亲说:“老白家给你的200万,你给了小狐狸,就当赔偿她的损失。” “我给,求你们别弄我了,我真的会死!”海东青哭得像个孩子。 “老隼,暂时你还不会死,但你手底下的葫芦瓢,必须死。老隼,你给我个面子,亲手劈了葫芦瓢!” “老许,这不行啊……” 海东青一声呼喊。 下一秒,就迎来了洪棠的爆踹,还有孔立坡手里的棍子。 海东青不敢不配合。 小狐狸笑眯眯上前:“老隼,妹子亲自给你松绑。” 小狐狸解开了海东青身上的绳子。 海东青不得不拿起了斧子,劈了葫芦瓢的脖颈,然后又给葫芦瓢后脑砸了两斧子。 葫芦瓢后脑开花,脑袋几乎与身体分离,死得很惨。 没有让海东青用枪去解决葫芦瓢,是担心海东青忽然调转枪口。 海东青挥舞斧子的过程,都被一旁的洪棠,用摄像机摄录了下来。 而我们,都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海东青亲手弄死了葫芦瓢。 如果需要指认凶手,我们的手指头,都会指向海东青。 又有视频作证,铁证如山。 一旁的葛红英,再次受到强烈惊吓,尿了一地。 小狐狸冷声道:“老隼,之后怎么给白银山、白银凤交代,是你的事。 如果你顺利过关了,我给你的碧海泉投点钱,拿点股份。如果你过不了关,我给你上坟烧纸。” 海东青点头如捣蒜。 不但流血,而且吐白沫。 我们从小二楼走了出来,打算开车离开这里。 我心里有好几个疑问。 可是几次看向师父,我都没敢问出来。 路上车里,我鼓足勇气,问父亲。 “之后谁收拾小二楼残局?” “不用你管,别瞎操心。” “从不同的地方,绑了三个人过来,那么至少五人一组,三组一共十五个人,都谁啊?”我豁出去挨打,也问了出来。 父亲停顿良久,才说道:“有些情况说给你听也没啥,夜里出手绑架的十来个高手,都是废品收购站的人。 平时,他们不怎么露面,就住在小二楼的二楼。刚才他们就在,只是没下楼而已。” 我又问:“洪棠没出手?” 母亲拍了我的脑袋:“洪棠那是老高古董店的伙计,他出手干啥?” 我大概明白了。 至于细节的过程,我不敢多问了。 父亲开始主动给我答疑解惑。 “当时,海东青包扎了胳膊,就回了洗浴城,咱们这边,几个人手冲过去,给了保镖小蛇一闷棍,干翻了另外几个人,弄走了海东青。 车里,海东青电话吩咐手底下的人,不能轻举妄动,不能通知六扇门。 至于碧海泉宾馆那边,葫芦瓢也是这么被弄走的。派出去的人,随便一个都能轻松干翻好几个,五个人比三四十个人都管用。 至于海东青的婆姨葛红英,她住在自建小洋楼里很舒坦,忽然就被绑走了。” 我了解到了整个过程。 终于明白,师父这边的实力,比小狐狸更厉害。 如果让小狐狸采取行动,恐怕派出去一百人,也只有械斗一个结果。 想从碧海泉洗浴城绑走海东青,几乎不可能。 我也能想到,很有规模的废品收购站,明面上的老板,就是在小狐狸的赌局放高利贷的蝎子。 蝎子放贷,一般不会自己露面,都是让手底下的人拿钱过去。 …… 我和父母回到家,已是早晨九点多。 我坐在了客厅沙发上,准备挨骂。 可是,父母对我的态度,却十分的好。 父亲给我递烟,说道:“小强,现在不让你混,也不可能了。” “爸,其实你也是混的。” “不能这么说,我就一个经过了一番奋斗,开起饭馆的厨子,如果不是白银山、白银凤不想让我好好活着,不想让我家里好过,我一辈子都不混。” “我师父是小狐狸的老大?” “合作关系。” 父亲沉思良久,“有些情况告诉你,你出去以后千万不要随便提起来。 你师父跟京城一个背景很深的女人,有个孩子呢。那个小闺女跟你同年同月生,一岁以前都在咱家里奶着。” 我很是震惊。 难怪当时我妈说:“我不是黑道大姐,我是白道大娘。” 我很崇拜的看着自己母亲。 “妈,跟我一起吃奶的女孩,叫什么?” “你管她叫啥呢,一岁以后,她离开了咱家,我也再没见过她。 如果以后有缘再见面,她也不会喊我奶娘,就现在,听你师父说,那闺女在国外上大学呢。 你们一起吃奶,区别咋就这么大,人家小闺女都是国外留学,可你呢,就连个山晋财经学院都考不上。” 提到了上学,自然就提到了杨海亮的妹妹。 杨海梅就在山晋财经学院。 不管出来干啥工作,学历都是大学生。 而杨保全,最有可能就是被古焦流光锤给弄没的。 母亲问:“白银山和流光锤关系咋样?” 父亲说:“以前为了争夺四海镇的乡镇煤矿,还有几个黑口子,他们几次发生过械斗,也没少动用白道关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后来,有白道势力给周旋,休战了,大概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挡了谁的财路。” 母亲问:“他们有合作吗?” 父亲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如果说跟咱们过招,白银山和白银凤就够厉害了,他们也没必要联合四海镇流光锤。” 母亲有点不屑:“老白家那么厉害,还不是想通过海东青出手?可惜啊,老隼不争气,自己被弄得要死要活。” “秀琴,你这娘们脑子就是不如我。老白家敢去利用老隼,那是因为,他们能掌控了老隼。 但是,就算几年后都找不到那辆开着远光灯逆行的猎豹,他们也不会轻易联合流光锤。 他们有可能会合作一起发财,但是绝对不会合作去杀人,都怕把柄落在对方手里。” 父亲的一番分析,我很是赞同,于是就点了点头。 “小强,以后你会发现,社会想混得好,比上耶鲁大学都难。你就慢慢混吧,但是要保护好自己。” 父亲教导了我,然后让我去休息。 我回了屋,躺在了床上。 “原来,跟我一起吃奶的京城女孩,在国外读的是耶鲁大学。 国外的大学肯定也有假期,也不说提着礼物来山晋看看自己的奶娘。” 渐渐睡着了。 我的梦里,都是江湖。 第32章 鸟枪换炮,江湖水深 接下来。 海飞花小狐狸和碧海泉老隼的冲突,在龙城江湖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部分人不明真相,都以为小狐狸和老隼打了个平手,双方各有损失,谁都没赚到便宜。 但是。 老隼知道自己有多么疼。 更是明白,自己的命运捏在了小狐狸手里。 或者说,捏在了开饭馆的许宝库,开古董店的高志胜手里。 河西的白银山和白银凤更是明白。 这场对决,自己输了。 如果不能扭转局面,日后会越来越被动。 甚至,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就彻底栽了。 至于我。 走在路上,更像道上的人了。 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喊我强哥。 总有混子和太妹,希望我能罩着他们。 可是,我一般不收小弟。 收拾海东青的过程让我明白,混黑道,不在于人多,在于自身的硬实力和关系网。 自身实力硬,就能遥控很多人,为自己服务。 关系网强大,惹了事才能摆平。 回到家,父母也不怎么说我了。 因为,我家里已经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父母的允许下,我买了一辆切诺基。 鸟枪换炮,摩托变成了越野。 已是初冬。 雨夹雪的夜里,我开着切诺基去往海飞花歌城。 目前。 歌城一楼和二楼更加火爆。 海飞花和碧海泉,开始相互张贴喷绘广告做宣传。 都说对方场子里的妹子,质量高,服务好。 海东青不放湖了。 碧海泉宾馆的赌局,暂时撤了。 不是小狐狸不允许海东青继续放湖开赌局,而是,海东青担心,赌局主管葫芦瓢没了,会勾起赌客们不该有的联想。 打算过段时间,再重启赌局。 海飞花三楼,赌局恢复正常。 前来上湖的人,比以前至少多了二分之一,经常能超过两百人。 赌得更大,那么抽水就更多。 切诺基停在了海飞花歌城楼外。 我走下车,微微仰头感受雨夹雪的洗礼。 不那么冷,清凉的感觉让我很舒服。 忽然就想到了崔健的一首摇滚,我哼唱着,朝着楼房大门走去。 负责歌城区域的姜花,就在楼外站着。 “强哥厉害了,切诺基都有了,带我兜一圈儿。” 姜花说话的时候,也用翘臀撞了我一下。 一双桃花眼,一直瞅着我的越野车。 “花姐,改天我带你兜风,你要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现在玲姐找我有事呢,我在路上,她就打电话让我快点儿。” 我都这么说了,姜花哪里敢纠缠。 如果耽误了小狐狸的事,不是扣奖金那么简单。 我快步上楼。 在二楼走廊见到了小狐狸、闷棒,还有受伤初愈的姚楠。 “强哥可算来了,怎么开了切诺基,速度都赶不上摩托?” “玲姐,这都让你感觉到了。你是不知道,摩托有时候打滑,可越野车可稳了。” 我看向了姚楠,笑着说,“楠姐,你皮肤好,不容易留疤。当时脸受伤那么严重,现在看起来,又是个漂亮风韵的女人。” 姚楠笑不露齿。 就那么妩媚的看着我。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姚楠眼里,十分的深刻。 她说:“强哥,你都没有过女人,可你挺会夸女人。等以后,你有了女人以后,肯定是个大流氓。” “楠姐,聊这个,我说不过你。你多会啊,我毛都不懂。”我略有尴尬的笑着。 走进一个包房。 小狐狸打了个响指,闷棒立马就打开了灯光。 灯红酒绿的氛围让人迷醉,但是为了说话方便,暂时没开音乐。 坐下来。 小狐狸惹火笑着:“楠姐想要你的第一次呢,给吗?” “不给。” 我瞟了姚楠一眼,“楠姐,你什么滋味没体验过,就别欺负我了。跟你比,我就是个新瓜蛋子,怕你整哭了我……” 我越是说,姚楠就越是来劲。 她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我给姚楠求饶之后,问小狐狸:“这么着急让我过来,啥事?” “白银凤给我打了电话……” 小狐狸刚提到白银凤,我心里就颤了一下。 因为白银凤敢于主动给小狐狸打电话,这事小不了。 小狐狸满脸阴云,翘着嘴唇说:“白银凤约我在五湖茶楼见面,谈一谈,时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半。” “你答应了?” “白银凤就没给我拒绝的机会,说了时间和地点,就挂断了电话。 五湖茶楼就是江湖话事的地方,老白家背后的白道势力肯定也会出现。 如果我不露面,得罪的不只是河西老白家。到时候,我带上你、闷棒、孔立坡。” 听过之后,我很明白小狐狸的用意。 这种场合,我的父母肯定不能出现。 但是,负责三楼赌局的孔立坡,就相当于是我家里的人。 我一直也不敢问小狐狸,三楼赌局是否也跟我家有关。 我手里一直捏着一根烟。 姚楠夺走了那根烟,放在了我嘴里,然后,用芝宝打火机帮我点燃了。 我一个恍惚,忽然来了灵感,说道:“这段时间,白银凤保持沉默才对,她忽然着急跟你见面,是不是白银山出了什么事?” 小狐狸笑了。 嘴角的弧度很妩媚,也很神秘。 “强哥,你这脑子真不一般,据我了解,白银山还真出了点事。据说是住院了,好像是脑出血。” “笑面虎变成植物人了?”我震惊问道。 “如果白银山变成了植物人,我拿出100万来买烟花庆贺。可他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就是轻度脑出血,但是恢复不好的话有可能半身不遂。” 小狐狸愈发不可一世,“真他娘的痛快,弄了海东青,同时也把白银山气得脑出血了。白银山和白银凤都死了才好呢。” 我在听着,很明白小狐狸的心境。 她渴望给拐子李报仇。 但是,也希望自己发财的路上少一点羁绊。 道上混,也不想每天提刀砍人,更想拿出更多的时间来,赚钱和享受。 我爸就说过,某些起步高,黑道混到高段位的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有亲自动手干过架。要除掉谁,一个眼神就够了。 很显然。 小狐狸,以及我自己,距离这种段位还很遥远。 我问道:“河西老白家,最硬的靠山是谁?” 小狐狸反问:“你说的是山晋地界,还是更大范围?” 早就知道,老白家背后的势力,延伸到了山晋之外。 可是听小狐狸这么说,我还是不免吃惊。 “就说山晋范围内,也就是他们遇到了事,最有可能出面的人。” “杜公子,老家雁北的,家里人在山晋多个地界,都很有影响力。” 小狐狸提到了杜公子,我比较陌生。 但也听人提起过,好像叫杜天佑。 名字里带天,法力无边? 小狐狸慵懒的靠在了我的肩上,柔声道:“老白家,没少给天佑上供,如果没有天佑,老白家的几个煤窑和洗煤厂,早就归了古焦流光锤……” 小狐狸不但提到了流光锤,也提到了两个注册地点在龙城,以及阳泉的煤炭矿业公司。 我只感觉到,江湖水太深,而且江湖水滚烫。 赚不完的钱,惹不完的事。 老白家这种已经发达的人,如果忽然想上岸,也没那么容易。 如果白银山当真半身不遂了,哭喊一声,我不干了,会有很多人冲过去,乱刀砍死他。 或者,送他的眉心一颗红点;扣开他的嘴巴,喂他一瓶某草枯。 小狐狸的心思,似乎又和我心有灵犀了,鄙夷笑着:“白银山和白银凤也是完蛋货,赚钱和花钱可以,但是想撂挑子,只有死路一条。” 一旁的闷棒,粗声粗气说:“这就叫,活着干啊,死了算啦!” 小狐狸惨淡的笑着,举杯说:“碰一个。” 我们碰了杯, 我抿了一口白兰地,感觉这酒就是不太好喝。 姚楠问道:“玲姐,咱们这边,要让老雷出面吗?” 小狐狸沉思之后,说道:“老雷倒是不怕杜公子,但是他们之间,一直都不怎么对付,也不知道因为哪个漂亮沟子闹出来的矛盾。 刚接到了白银凤的电话,我就问过了老雷,他说,他不方便到场,但是见面以后,必要的时候可以提到他。” 我们都开始了沉默。 灯红酒绿的氛围很梦幻,但是气氛渐渐沉闷。 我能够清晰感觉到。 就算锤爆了海东青,小狐狸的江湖地位进一步提升。 可是和河西老白家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这种差距,不能通过增加人手来弥补。 一定阶段内,甚至都不能够通过金钱来弥补。 “出去逛逛,老娘都要上不来气了。” 小狐狸忽而起身,荡起了一阵香风。 我都纳闷,小狐狸穿的不就是裤子吗,怎么她的味道那么香啊。 离开了包房。 小狐狸支开了其他人,让我一个人陪着她,走出了海飞花歌城。 “玲姐,我开着切诺基,带你兜风。” “兜你妈个风,你的切诺基,能有我的奥迪100高级?” “玲姐,看你说的,你除了奥迪之外,你还有宝马和切诺基呢,面包车更多。海飞花歌城和海飞花娱乐城用的那些车,都是你的。” “小强,你也是我的。” 小狐狸用柔美的声音说着,甚至,伸手捏了我的腰部。 “玲姐,要不咱俩……” “天气雨夹雪,你想干啥?” “咱俩去那边走走。” 我的心思,不得不从睡觉变成了散步。 同时,也在琢磨,明天去了五湖茶楼,有可能出现的情景。 第33章 小狐狸想给白银凤毁容 我和小狐狸走在路上。 这场雨夹雪愈演愈烈。 西北风够劲儿,雨点密集,雪花飘洒。 冷飕飕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说道:“玲姐,你身上衣服单薄,都淋湿了,咱们回去吧。” “后生,你真不赖,知道心疼玲姐。入冬了,山晋的冬天很冷。可惜啊,知道心疼我的那个人,早就见了鬼了。” 小狐狸的伤感又是因为亡夫李满堂。 也许是因为痴情。 也许是因为,拐子李的大仇还没有报。 回到了海飞花歌城。 我和小狐狸走进了一个包房。 闷棒也跟了进来,试探着说:“玲姐,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几句。” “那你就说。”小狐狸瞟了闷棒一眼。 “白银凤把地方定在了五湖茶楼,她应该也就带几个人过去。她就跟落单差不多,这么好的机会不容易找。 不管她的态度好不好,不管谈成了啥样子,就算她赔钱了,在离开五湖茶楼之后,都应该废了她。 别人叫她大彩电,我拿着刀子划了她的荧光屏,伤口足够深,让她从大美人变成大花瓜!后面出了事,我去坐牢。” 闷棒这番说辞,把小狐狸给惊得不轻。 我也是吓了一跳,稍微有点佩服闷棒的狠劲儿。 看到小狐狸在思索,闷棒又说:“玲姐,我知道你有多么痛恨白银凤,你的老汉儿就是让她给害了! 你这边,总要有人出头给她来个狠的,明天我就上了!如果我进去了,不管蹲几年,出来以后还跟着玲姐混。” 小狐狸应该是感动了,拍了拍闷棒的肩,温润笑着:“如果你进去了,谁跟玲姐当保镖。 我甚至就连许浩强这小板鸡都信不过,手底下那么多人,我最信任的差不多就是你。” 这时候,被感动的就是闷棒。 如果闷棒给小狐狸带来的感动是60分。 那么小狐狸给闷棒的感动,足够108分。 能够让闷棒成为梁山好汉,甚至能让他冒烟。 看到闷棒咧嘴哭了。 我不得不佩服小狐狸驾驭人的手段。 小狐狸似乎也有心抓住明天的机会,重伤了白银凤。 她开始询问我的意见。 “强哥,你怎么看?” “就算五湖茶楼不是打打杀杀的地方,白银凤也不会单刀赴会。不管她身边跟着几个人,附近都可能有埋伏。 如果大白天在繁华地段发生了大规模械斗,肯定会惊动了六扇门。 如果白银凤进去了,凭借老白家的能量,只要没闹出人命,估计三天内就能出来。 如果玲姐你也进去了,你有把握几天出来?” 说完之后。 我继续观察小狐狸的脸色。 她很焦虑,而且很不甘心。 “如果明天和白银凤发生了械斗,我和她都进去了,那么最先放出来的肯定是她。然后,老白家会抓住机会,拼了命发动白道能量,判了我。” 小狐狸苦涩的笑着,“到了那个时候,你师父大胜都会骂我傻逼,骂我是扶不上墙的臭板鸡,兴许人家就放弃我了,不会动用能量搭救我。” 听过之后。 我忽然意识到,高志胜的能量,可能超过了白道老雷。但是高志胜也未必能轻松摆平老白家背后的杜公子。 斟酌之后,我说:“那就尽量不要打起来,就当给五湖茶楼面子了。” 小狐狸不屑笑着:“你知道个屁啊,你都不知道五湖茶楼的背景和规矩。 五湖茶楼的老板蔺子川,是山晋很厉害的房地产开发商,也是煤老板。 蔺子川手底下几个大煤矿,给山晋和华北的电厂,给华北的钢铁厂供应煤炭。 盖大楼没有开煤矿赚钱,但是这些年来,蔺子川真盖了不少大楼,有小区,有商业楼。 五湖茶楼,还有附近的桥东购物中心,以及黑金俱乐部大楼,都是蔺子川名下的。 同时,蔺子川也是黑金俱乐部几个股东之一,蔺家在黑白两道都非常强势。 如果我遇到了大麻烦,一般都找白道老雷,可是,蔺子川给老雷一个比兜,老雷都只能赔着笑。” 这些信息,以前从没有听过。 我不可能不震惊,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变成了什么表情。 我问道:“龙城蔺子川跟雁北红哥比起来,谁厉害?” 小狐狸嘴角微翘:“你说叶红啊,最近他出了大事,火枪队被干趴下了。 红哥有钱有势有胆量,但是他的底蕴要比蔺爷逊色。当然啦,红哥也是猛人,曾经在山晋国际饭店,在雁北一家歌舞厅见过面,印象深刻。” 小狐狸点燃一支烟,垂头看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 良久之后,她说:“话说出来,蔺子川很看重人情世故,他几乎就不可能当面扇老雷比兜,就算看老雷很不顺眼,也是背后整他。 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赚大钱的同时也不想惹一身骚。 所以五湖茶楼的规矩是,走进去了,休战,但是走到了三公里外,可以开战。 简单来说,只要走出了五湖茶楼的大门,哪怕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都跟五湖茶楼没关系。 在龙城,也根本没几个人请得动蔺子川当话事人。蔺子川头衔多,生意也大。” 小狐狸似乎都有点口干舌燥了。 一定很渴望,有朝一日自己成为蔺子川一样的人物。 小狐狸看向了闷棒,一脸阴郁说道:“让你说了那么几句,我就是很想弄了白银凤。划破了大彩电的荧光屏,哪怕她不要逼脸,在街上脱了裤子,也没人能治好她的脸。” 闷棒冒了冷汗,说话嘴唇都在哆嗦:“玲姐消消气,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明天,不能这么办。” 小狐狸冷声道:“闷棒,你滚出去!不能这么办,你说了个鸡毛!” 闷棒只能站起来,匆忙离开了包房。 小狐狸靠在了我的肩上,端着杯子,也不喝酒。 也许,她想把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可一直在克制。 她想必明白,就算暴怒之下放火烧了海飞花歌城,受损失的还是自己。 我打算犯贱,来个火上浇油。 如果小狐狸丧失了理智瞎折腾,我就搂住她,劝慰她。 我问:“玲姐,你是黑金俱乐部会员吗?” “不是。” 小狐狸的回答很简单,并没有为了面子去做任何解释。 “白银山和白银凤呢?” “白银山应该是,但是白银凤不一定。”小狐狸说着。 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小狐狸和河西白银山的段位差距。 我说着:“白银山这么牛逼,他死了儿子,黑金俱乐部怎么不帮他查一下?” 小狐狸发出了嗯哼哼的笑声。 就好像,我这番话很没脑子。 小狐狸说道:“黑金俱乐部的会员很多,龙城的、阳泉的,雁北的,运城的……,甚至还有华北的、津门的,京城的…… 如果谁死了儿子,都要找过来,那还有时间互通财富信息,赚大钱吗? 再说了,你以为白银山算老几,他不就是河西笑面虎吗,如果他想找黑金俱乐部哪个人物帮忙,也需要重金。 金钱说话,有时候能让真理低头。但是金钱说话,不一定能让一个事情水落石出。 如果只有老天爷看到了逆行的猎豹,黑金俱乐部几个股东也没辙。” 我好像被小狐狸给醍醐灌顶了。 感觉自己的境界,跟小狐狸很有差距。 小狐狸忽然伸手蹂躏我的脸蛋,然后痴迷看着我:“许浩强,你就好比刚接触武功的郭靖,我就好比江南七怪。虽然我的武功不算高,但是在你面前,我也是师父。” 我斗胆捏了她一把,顿感有料。 我笑着:“玲姐,让你这么说,我师父大胜,岂不是洪七公?” 小狐狸回味之后:“你师父大胜,那是黄老邪。小强,天气不怎么好,你先开着车回去吧,你一直待在我这里,你爸妈会担心。” “现在他们不反对我跟着你混。” “其实,我也愿意让你平安。你考了驾照以后,就没怎么开过车,现在弄了一辆大越野,太骚包。 路上开车慢点,回去以后,如果你爸愿意跟你聊,你就多问几句。” “明白了。” 我只能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开着切诺基,走在雨夹雪的夜里,有种风尘仆仆夜归人的感觉。 回到家看到,父母都在。 客厅里电视开着,看的是卫星电视中文台,播放的是家有仙妻。 可是父母的心思都不在电视上,正聊着小狐狸和白银凤见面的事。 第34章 黑暗江湖打开一扇窗 我坐下来。 点燃了一支烟,先是安静的听着。 父亲面色阴冷,说道:“白银凤给宋艳玲打电话,忽然要见面谈判,这肯定是她老汉儿颜学斌的主意。” 母亲看似无所谓的吃着瓜子,可脸色却满是焦虑:“就目前,宋艳玲的处境也会影响到咱家。 如果宋艳玲栽了,咱家里都要跟着倒霉。交友不慎,就是容易出毛病。” 父亲明显烦躁了,愤懑道:“秀琴,你就别抱怨了。我的脑子很乱,你说说看,明天会不会打起来?” 母亲也是很不耐烦,喊道:“许宝库,你个狗怂,刚才你不是说了吗,走进了五湖茶楼打不起来。” “我是担心从五湖茶楼出来以后,说的是,三公里内不能械斗,可实际上,走出去百米打了起来,五湖茶楼也不会干涉。” 父亲像是在回忆什么,“就说去年春,两帮放湖的人,在五湖茶楼唱过大戏,可是走出来百米,就开始互砍。之后,五湖茶楼根本就没过问。” 我很好奇,忍不住问道:“爸,唱大戏是啥意思?” 父亲阴郁的看着我:“你不是刚去过海飞花歌城,小狐狸没给你说什么叫唱大戏?” 我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拉大锯,扯小锯,姥姥门口唱大戏。” 父母都笑了。 我都这么大了,可他们眼里,我还是孩子。 每当我表现出了可爱的一面,他们就会说起我小时候。 今晚也不例外。 提到了我几岁大时发生的糗事,随口就提到了杨保全。 因为,我爸跟发小杨保全,来往太密切了。 一个月,杨保全至少来我家里十次。 他的婆姨张月菊,儿子杨海亮也会过来。 杨海亮这忘恩负义,甚至不把老娘当人的狗东西,没少在我家里吃饭。 吃饱了就咧嘴说:“许叔,你做的菜真好吃。” 可这么多年处下来。 我和杨海亮并没有变成好朋友。 如今,我和亮子都是社会上混的,可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有自己的规矩—— 欺负弱小,那是可耻的。 欺男霸女,那是不能够的。 一个人如果连父母都打,那就是禽兽不如。 我忽然有点烦。 “爸妈,你们别聊亮子了,行不行?” “小比玩意儿!” 母亲很激动的拍打我的脑袋,甚至作势要去厨房拿擀面杖。 我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母亲对我吼:“你杨叔都没了,如果亮子也没了,你张姨怎么活?两家人的交情深,这么多年没红过脸,多不容易啊。” 我几乎是无言以对。 父亲问:“小强,你有几个交往了三四十年的朋友?” 我轻声道:“爸,我今年才20岁,数来数去,也就一个交往了20年的朋友。” 父母都茫然了。 母亲问:“你说的谁啊?” “妈,你不是白道大娘吗,我说的,就是一岁以前吃你的奶,后来回到京城亲娘身边的女孩,我师父的闺女,或者说私生女吧。” 我这么说,肯定没问题。 因为从时间线来看,师父先结了婚,然后才跟京城那女人有了一腿。 此刻。 父母哑口无言了。 我以为,沉默之后,他们会多聊几句那个女孩。 可是,并没有。 话题继续围绕小狐狸和白银凤,五湖茶楼唱大戏。 父亲说:“五湖茶楼那该有三层,一楼是茶庄和散座,二楼是上档次的雅间,三楼就变成了江湖话事的地方。 按照这两年的行情,想上三楼,先出十万。谁主张谈判,谁来出这十万块。 上了三楼,那就是被黑金俱乐部蔺子川给罩住了,可以坐下来唱大戏。” 我这就明白了。 唱大戏就是谈判。 看戏的人,肯定不是谈判的双方甚至多方。 而是,五湖茶楼。 或者说,黑金俱乐部所有的股东。 父亲又说:“人家高高在上,未必亲自到场看大戏,但是闻到了江湖的味道,就能够财运亨通,甚至益寿延年。 人家眼里,江湖黑道都是草莽,看大戏就跟看江湖笑话没啥两样。” 我沉思之后,轻声说道:“爸,你这么解释,我想到了凡人给神仙上香。” 父亲苦笑着:“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但是,花了十万块,去唱了大戏,也就能保证一时平安,走出五湖茶楼,可能是该打该杀照旧。” 我沉默了。 有种江湖被权贵戏弄的感觉。 父亲哼声道:“段位不达标,黑老大也都是草包。就现在,暴力敛财早就过时了,黑道想混得好,也必须通过集团公司来培养社会地位。 蔺子川,有数不清的头衔,河西白银山,那也是有头衔的人。再去看宋艳玲,人家都说她是黑道大姐,女流氓。” “还有更难听的呢。” 母亲补充了几个,简直不可描述。 我开始为小狐狸鸣不平:“白银山有头衔,但是他的亲妹妹白银凤,名声还不如小狐狸。白银凤那是大彩电,风摆荷叶,姹紫嫣红,黑不楞登……” 父母都笑了。 母亲说:“黑不楞登,那也是给权贵看的,就海东青这种段位的,都没资格拧开白银凤的开关。 小强,如果宋艳玲想带你去五湖茶楼,那你就跟着去。你要看住了宋艳玲,如果见了白银凤,她激动了,拿出了刀子,甚至拿出了枪,你必须拦住她。 说点不太可能发生的事,假如宋艳玲在五湖茶楼对白银凤开枪了,你就赶紧跑,不用顾及任何人,只管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五湖茶楼。” 我茫然了。 整个人有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如果我跑了,江湖道义去了哪里?” “生死关头,道义值几个钱?如果谁在五湖茶楼开枪了,那就是子弹打了黑金俱乐部的面子。” “啥后果?” “灭门。” 母亲满脸苦味,“如果这么可怕的事发生了,咱们一家三口,有可能被活埋在煤矿里,也有可能进了炼钢厂的大烟囱。” 我忽然就有点桀骜,冷笑道:“妈,你吓不住我,你怎么不说打生桩,蔺子川不是天天盖大楼吗,他的工地有没有打生桩。” 义愤填膺的争论之后。 我和父母,都冷静了下来。 父亲愠声道:“不用说别的,不去也不行。我估摸着,主意就是老花眼给出的,足智多谋的白银山都脑出血了,老花眼那点从三国演义里学到的计谋,能派上用场了。” 白银凤的老汉儿,名字叫颜学斌。 戴着很厚的眼镜,外号叫老花颜,后来就变成了老花眼。 但是从年龄来看,颜学斌戴的只可能是近视镜。 我不怎么了解老花眼的癖好,问道:“他喜欢看大书?” “那是真喜欢,颜学斌祖上就是说书的,颜学斌那张嘴也很能说。 年轻的时候,颜学斌在晋祠打着快板说评书岳飞传,迷倒了白银凤……” 这些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么看来,老花眼还是艺术家呢。” “研究大彩电的艺术家,成天就琢磨呢,谁看过他的婆姨……” “许宝库,你闭嘴吧,当着儿子的面,你都成老骚邦了!” 母亲踢了父亲的小腿一脚,然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去过茅厕,然后上了院子大门。 等母亲走回来,我才说出了自己忽然爆发出的灵感。 “杨保全,可能被流光锤活埋了。” 我说了这么石破天惊的话,父母竟然不是很震惊。 父亲问:“为啥?” 我迟疑之后:“爸,看来你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如果当时,杨保全去四海镇给煤矿修车,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就可能被扔煤矿里活埋了。” 母亲问:“不该看到的是啥?” 我说:“比如,突发事故,死了不少人。流光锤不想担责任,干脆就把目击者一起给埋了。” 父亲忽而怒了:“流光锤要死!” 母亲无奈看着他:“你去杀了流光锤?” 父亲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道:“迟早的事,有人会杀了他!” 我算看明白了。 我的父母,永远都不会放弃张月菊和杨海亮。 一旦有机会,必然会给杨保全报仇。 就我父亲的性格。 发小这么没了,如果一辈子没个说法,对他的人生来说是个败笔。 父亲走到了院子里,搬着凳子坐在雨夹雪里。 我走过去站到了他身边。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声道:“你去睡觉,别烦我。” 我只能转身走回去。 就在今夜,父亲能想到的,肯定比我多很多。 第35章 我被气出了内伤 早晨。 家里正吃着早饭,我的小手机响了。 接起来,就听到了乔娜的声音。 这小骚,有时候说话甜美而清脆,就好像一个清纯女孩。 “强哥,我是小娜。” 乔娜这么亲昵,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还年轻,一个恍惚竟然有点分不清是敌是友。 “你有啥事?”我没好气问道。 “你给我说话,也太横了,就不能好好说?” 乔娜气呼呼抱怨,然后委屈说着,“那个夜里,我送了你英雄牌金笔,以前的矛盾都一笔勾销了,现在咱是朋友。我是女孩子,但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好伙计。” “不想听你扯淡,有正经事你就说,如果没有,我就挂电话了,着急吃饭呢。” “告诉你一声,南店那个老六,在医院伺候我姑父呢,老六表现可好了,他的一片忠心,我姑父都看在眼里。 我姑父问题不大,现在都能正常说话了,如果老六搀扶着他,他就能下地走路……” 听到这里,我一阵笑。 “乔娜,你的意思是,必须老六搀扶着白银山,他才能走路,如果换成老五或者老七,白银山就摔到地上了? 我就想知道,现在白银山说话,嘴歪不歪,如果咧嘴笑起来,还像笑面虎吗?” 这番话说出来,我心里相当痛快。 可是,餐桌旁的父母,脸色都有点阴沉。 电话那头,乔娜开始了沉默,估计气得够呛。 乔娜一家人,未必对白银山有多少亲情。 可白银山活着,对他们好处太多了。 一旦白银山死了,他的婆姨和妹妹联手,也不一定能罩得住家里的几个煤窑和洗煤厂。 乔娜冷声道:“许浩强,你真不是东西,当你是朋友,大早晨才给你打个电话,可你是个啥态度?” 我很烦躁。 可是看到了父亲的眼神,我还是问了一声。 “乔娜,你见到杨海亮了吗?” “亮子也是个人才,被我姑父安排在洗煤厂了。用不了多久,亮子就能当上小头目。 强哥,你要记住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等啥时候,你、我、老六、亮子,咱们聚一聚。 在你家的饭馆喝到吐,或者就去五湖茶楼玩高雅。五湖茶楼三楼唱大戏的主管郭大鹏说……” 乔娜及时打住。 但我听懂了,乔娜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说今天小狐狸和白银凤唱大戏的事。 明知道是陷阱,但我也必须踩一脚。 要不然,就弄不清深浅。 “郭大鹏说啥了?” “郭大鹏说,他玩过小狐狸好几次,有一次都把小狐狸整得不会走路了……” 乔娜说了很多难以描述的污言秽语。 几乎要气炸我的肺。 小狐狸,那是我的玲姐…… 我的表情,吓到了父母。 父亲伸手捏了捏我的胳膊,用凝重的表情和眼神提醒我,冷静。 我问:“郭大鹏还说啥了?” 乔娜哼声道:“鹏哥说,小狐狸这种臭板鸡,根本就不配走进五湖茶楼。 小狐狸蹦跶不了几天了,衙门和六扇门都在暗中查她,等着看,阳历年以前,小狐狸就栽了。 龙城新闻会这么播放,观众朋友,大家好,今天新闻的主要内容有,海飞花歌城、海飞花娱乐城的幕后老板宋艳玲……” “乔娜,闭上你的臭嘴,快去医院看看,你姑父死了!” 我一声咆哮,挂断了电话,扬起手来就要摔了手机。 父亲速度够快的,忽地就擒住了我的胳膊。 “小强,你有脾气这是好事,但是好汉不该灭自家威风,也不该毁自己东西。窝里横,打婆姨,打孩子,砸家当,这都是软蛋。” 父亲的话,说到了我心坎里。 可我血气方刚,几乎被乔娜气出了内伤。 而且,我已经在心里给五湖茶楼三楼主管郭大鹏的脑门上,写了一个死字。 母亲温润说着:“乔娜逼叨了那么多,最多有两分真。这是挑拨离间,也是借刀杀人,同时还是家门口放火。 老白家巴不得今天去了五湖茶楼,小狐狸的人能跟郭大鹏干起来。 这么一来,收拾小狐狸的人就变成了黑金俱乐部,老白家只管端坐着,欣赏猛虎吃野狗。” 母亲的话语,深深刺痛了我。 “你说小狐狸是野狗?” “小强,你还别不爱听,如果黑金俱乐部是猛虎,我说小狐狸是野狗都是抬举她了。 小狐狸那点实力,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如果自己没脑子,非要跟人家折腾,死路一条!” 听过之后。 我冷静了,但心里还是极度痛苦。 小狐狸是人家眼里的野狗,而我,就是跟着野狗混的。 父亲抽着烟,低沉道:“乔娜来了电话,说明白银山的病情加重了。 我估计,白银山不但没法下地走路,甚至就连说话都不会了。半身不遂和中风不语。” “如果白银山变成了这个球样子,那就好了。”我说着。 “小强,你记住一点,你只管跟在小狐狸身边,不管小狐狸和白银凤谈到什么地步,你都少说话,更不能动拳头动刀子。”父亲继续嘱咐。 “我担心的是郭大鹏,你说五湖茶楼唱大戏,没有明确的话事人,可如果郭大鹏非要在场给白银凤撑腰,咋办?” “如果是这样,那就先忍了。” 我爸说到这里,给小狐狸拨了电话。 小狐狸接通后,父亲说了乔娜的话。 小狐狸气得尖叫,然后一阵骂。 骂过之后,小狐狸冷静多了。 “我跟郭大鹏有点交情,之前不是希望通过他,加入黑金俱乐部?可后来人家说,小狐狸,你暂时没戏,看你日后的实力。” “啥时候的事?”我爸问道。 “去年四月,都过去一年半了。” 小狐狸很激动。 我都能听到,她在喘息。 小狐狸急促说着:“老许,我给你说,郭大鹏那是蔺子川的亲信之一,城府甚至超过了白银山。 就算郭大鹏心里把我当成了野狗,当成了黄米和破鞋,他也不会对谁说出来。 这个节骨眼上,老白家施展的计谋够毒辣的,他们就想让我坏了五湖茶楼的规矩,然后被折磨,被灭了…… 等去了五湖茶楼,我他娘的肯定拿出水平来!” 通话之后。 父母出了门,开着面包车去了饭馆。 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吹着初冬季节的冷风。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言语羞辱算个蛋? 十点多,我开着切诺基,赶到了海飞花歌城。 二楼包房。 我提到了衙门和六扇门。 小狐狸不屑笑着:“如果真有这回事,我早就知道了,花钱养了那么多关系,不是吃素的。 最起码,白道至今还很牛逼的老雷,一点都不想让我歇菜。还有你师父大胜,他也不希望我就这么栽了。” 我笑问:“玲姐,你跟我师父也有一腿?” 小狐狸气急败坏拍了我的脑袋:“放你娘的屁,我跟大胜,跟你爸,都很清白。 至于我跟五湖茶楼郭大鹏,确实是有过,可当时,我和大鹏风花雪月很浪漫,一点都不残忍。 一个女人在道上混,免不了付出自己的身体。比起白银凤那个大彩电,我干净多了。” 十一点多。 我、小狐狸、闷棒、孔立坡,离开了海飞花歌城,乘坐小狐狸的奥迪轿车去往迎泽方向。 要去五湖茶楼唱大戏,不能去的太早,但也不能轻易迟到。 不是天天都会有江湖势力唱大戏,但是五湖茶楼三楼,需要提前预约。 谁打电话预约,那么谁来出10万元。 我问了一声:“玲姐,你带枪了吗?” 小狐狸说话轻飘飘的:“身上有手枪,后备箱有自动步枪。” 我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情节,说道:“如果咱们刚停车,六扇门就冲了过来,搜身,搜查你的车,咋办?” 小狐狸轻哼道:“小强,你把玲姐当成白痴了?给你说,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就算破天荒真发生了,搜出了我的枪,只要我没开枪杀人,也不会把我怎么着了。” 孔立坡说道:“小强,你得搞清楚,现在是白银凤想坐下来谈,不是玲姐。还有,你要清楚,玲姐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如果一点风浪都经受不起,海飞花歌城一天都开不下去。” 我问:“河西老白家,最怕的是什么?” 小狐狸回答:“怕咱们对他们下黑手,怕白少流车祸这种事,再次发生。” 第36章 五湖茶楼唱大戏 进入了迎泽。 这一带的风景有点繁华。 三公里外,就是五湖茶楼所在的街道。 我们开始观察周围的动向。 在我眼里,路边走着的任何一个小青年,都像是白银凤安排的人手。 “玲姐,你看那边的几个小子,一看就是道上混的。手里啥也没有,但是腰上藏着东西呢。” “就他们,一看就不入流,估计打架都叫不到人,对象被人欺负了,都只能呜呜哭。” 小狐狸捏了我的肩,温润看着我,“老许家的小蛋子儿,你别怕,今天,白银凤不敢动手!” “玲姐,我给你说,车里几个人,最不怕的就是我。” “有胆量那肯定是好事,但你不要犯傻。唱大戏带在身边的,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你们都必须看我的眼色。” 小狐狸嘱咐我们的时候,她自己似乎也有点紧张。 她的脸颊泛红,呼吸也不是那么匀称。 看到了五湖茶楼。 一座大理石外观的三层楼。 看起来很深沉,很有底蕴。 但是规模好像也不是很大,从长度和宽度来看,每层面积都不够一千平米。 楼前也比较清静,没有停放多少豪车。 想必平时来这里买茶叶,喝茶吃点心的人也不多。 坐在这里吃东西,花那么多钱,都不如坐在街边小店来碗刀削面和羊汤。 小狐狸说道:“闷棒,你先把车停到那边,白银凤应该还没到。” 闷棒在路边停了车。 我看着路边的梧桐树,心里想到的,居然是服装城和柳巷。 很多记忆涌入脑海。 记得我还上学的时候,每年换季,父母都会带我去服装城或者柳巷买衣服。 渡渡鸟、柏仙多格、美特斯邦威…… 如果我买了真维斯,都算高消费。 父亲总是说,当厨子赚钱不容易,天天抡大勺。 可谁能想到,家里在开起饭馆之前,就在海飞花娱乐城有旅馆? 小狐狸用肩头撞了我一下,柔声道:“你想什么呢,觉得自己不缺钱了?” “玲姐,你的眼睛真毒,我心里想啥,你都知道。” “你里面穿啥,我也知道。” 来自小狐狸的挑逗,让我有点滚烫。 看到了一辆黑色宝马轿车,小狐狸急促道:“白银凤的车,一分钟后,跟上!” 我们在看着那辆宝马车,驾驶位置的闷棒则是在看着表。 奥迪车启动,跟了上去。 我们看到,宝马车停在了五湖茶楼前方,从车里走下来三个人。 小狐狸似笑非笑说:“大彩电,老花眼,铁头。” 铁头,就是白银凤的保镖王超。 据说会点硬气功,甚至还练过黑龙十八手。 我问:“黑龙十八手是军体拳吗,如果我跟铁头打,谁赢?” 小狐狸说:“铁头的身手,跟军体拳不一样,如果你跟他打,他赢。 之前在柳巷大观园澡堂附近,铁头用二龙戏珠,弄瞎了一个人的双眼,后来白银凤给摆平的。” 我不屑笑着:“这么说,铁头够狠的,等哪天,我弄瞎了他的双眼,敲碎了他的狗头。就是要给他放血,滴滴答答的。” 小狐狸妩媚起来:“滴滴答答,那受伤可能不重,哗啦哗啦基本就没救了。” 奥迪车速度缓慢,懒洋洋的停在了五湖茶楼外面。 我们走下了车。 白银凤迈着款款的步子,迎面走过来。 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小狐狸。 “玲姐,咱都有多久没见过面了。你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富贵了。” “富贵可不敢当,我就一个骚货。”小狐狸满脸阴冷,她眼里,白银凤是杀死拐子李的凶手。 “玲姐,来了这五湖茶楼,你可不能有太大的义愤。三楼唱大戏,不准动手,更不准动刀动枪,这是黑金俱乐部的规矩。” 白银凤看似在忠告小狐狸,其实更像是提醒小狐狸,有种你就在五湖茶楼打了我。 走进五湖茶楼。 一楼有出售茶叶和茶具的区域,也有喝茶吃东西的散座。 我们踩着宽阔的楼梯,上了二楼。 走在走廊地毯上,朝着一侧走去。 我这才多看了白银凤几眼。 她的年龄,与我父母相仿。 容貌娇美,身姿妖娆,容貌超过了小狐狸,但是身材要比小狐狸略微逊色。 再去看颜学斌。 他的容貌算得上清秀,个头大概一米七往上,身材不胖不瘦。 架在脸上的眼镜,镜片很厚。 这肯定不是老花镜,而是上千度的近视镜。 给人的感觉是,这人阴狠。 上了三楼。 走廊里朝着我们走过来的人,就是三楼负责人,黑金俱乐部蔺子川的亲信之一,郭大鹏。 看起来,他的容貌和身材都不算突出,如果走在柳巷的人潮人海中,容易被人忽视。 可就是这狗比,曾经和小狐狸翻云覆雨。 白银凤笑得很甜。 这样的仪态,容易让人看不清她的年龄。 “鹏哥,我们来了,这是十万元。” 白银凤从保镖铁头手里接过小皮箱,双手递给了郭大鹏。 郭大鹏则是把小皮箱,扔给了身边的青年男子。 小青年打开了皮箱,郭大鹏瞟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规矩不用我重复,你们都懂。” 郭大鹏面色阴郁,说了一声,然后就带着随从下楼去了。 看着郭大鹏的背影,白银凤眼里有失望的痕迹。 就算郭大鹏不在场,她似乎也很希望,郭大鹏能待在三楼。 可人家就这么走开了,都没多看她两眼。 朝着唱大戏的包房走去。 走进了包房。 茶桌旁,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柔声道:“茶叶,水果,点心都准备齐了,还有什么吩咐?” 小狐狸愠声道:“你出去吧。” “是。” 旗袍女子走了出去。 我们在茶桌旁边,面对面坐了下来。 白银凤舌头舔着嘴唇,微笑说:“小狐狸,你比我多带了一个人,你心虚啊。” “大彩电,你就是操蛋,跟你谈判,一点都不痛快,扯东扯西扯你买币! 如果今天坐在我对面的是你哥,笑面虎白银山,不用半个钟头,就能谈出个所以然。” 小狐狸,用这种方式提到了白银山。 白银凤微微垂头,故作从容却表现出了苦涩。 白银山脑出血躺医院里,这是真事,让她有点装不下去。 “小狐狸,老白家让你看笑话了。等十天半月后,我哥出院了,那也是半身不遂,变成拐子白了。” 白银凤说出了拐子白,那么小狐狸不可能不思念拐子李。 这俩娘们过招,不动拳脚不动刀枪,却是招招见血。 我很无所谓的歪着脑袋,伸手拿起了锡茶罐,打开之后,皱着眉头看着:“玲姐,这一团团的,啥啊?” 回答我的不是小狐狸,而是白银凤。 “许宝库家儿子,你不认识铁观音,你以为这是毛毛虫?” “我家里年年买铁观音,秋季的铁观音兰花香味浓,我爸妈都喜欢。 如果是我师父大胜,他更喜欢喝陈年老铁,碳培的,五年的和十年的都有。” 在五湖茶楼唱大戏。 我真怕小狐狸的段位镇不住白银凤。 所以,我只能把师父搬了出来。 火药味,越来越浓。 第37章 我来做主,白银凤认栽 小狐狸忽而吩咐我:“强哥,煮茶。” 这种茶具,我玩得来。 我开始摆弄茶具,煮茶。 白银凤脸上的震惊,却是久久不能褪去。 不是因为我煮茶多么溜,而是,小狐狸喊了我强哥。 而这种场合,我的出现,就可以代表师父出现了。 等我开始给大家倒茶,白银凤眼里泛起了泪光。 “我哥好可怜,他帮过那么多人,办了那么多善事,可如今,他躺医院里,有人趁机跟我唱大戏。” “大彩电,你的开关是不是被人拧坏了,说话怎么颠三倒四,不分青红皂白。 我根本就不想搭理你,我就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是你,联系了五湖茶楼,要跟我唱大戏。” 小狐狸越来越不冷静,说话像是呐喊。 白银凤反而越来越从容了,恐怕她就等着小狐狸掀桌子呢。 白银凤冷声道:“小狐狸,你就没理由恨我,当年,你老汉儿李满堂染毒瘾,跟我没关系,我跟你老汉儿睡过觉,可我没给他加料啊。 当年你老汉儿,混得真好,龙城江湖都怕黑道新秀拐子李,谁都要避其锋芒。 当年,我那是真崇拜拐子李,就等着他在山晋江湖独占鳌头,然后走出山晋……” 白银凤开始了妙语连珠。 小狐狸却是浑身发抖,呆若木鸡。 我及时拿出了一包芙蓉王。 这是我专门准备的,用来攻心。 这烟不算多么高级,但是用来施展我的谋略,刚好。 我点燃了一支烟,笑道:“白银凤,你满嘴跑船,都成运河了。 离开了五湖茶楼,我就给你喊出去,大彩电变成了白运河,一天能过百艘船。” 白银凤气得面色乌黑,骂了一声。 “许浩强,你妈王秀琴,才是运河!” 然后,她的脸就朝着我伸过来。 我的右手刚抬起,就被一言不发的孔立坡给摁了下去。 一瞬间,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刚才,如果我一巴掌扇过去了,那就扇飞了五湖茶楼的规矩。 我悠然抽着烟,不屑道:“河西老白家,也就那样,小狐狸看不上的人,你们当宝贝。 如果有一天,老六变成了白银山的干儿子,我会给人说,老六给我爸妈下跪过,还送过两条芙蓉王,两瓶西凤酒呢。” 我把老六送去的加了料的红塔山,说成了芙蓉王。 而我摆出来的烟盒,刚好就是芙蓉王。 一瞬间,白银凤的脸色寒冷如冰,一双桃花眼里,仿佛飞起了鹅毛大雪。 她的心肯定冷了,她的眼肯定苍茫了。 老六擅自掉包了送礼的香烟。 一是对老白家的背叛,二是知道老白家的隐情。 那么接下来,老白家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老六,可能要死…… 我又吐出一口烟气。 一不留神,就出现了一个烟圈,朝着白银凤飞了过去。 “白银凤,接下来我替小狐狸做主了!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先不提,就说最近的事,你花那么多钱雇海东青对付小狐狸,啥意思呢?” “最近的事怪我。” 白银凤看向了小狐狸。 小狐狸提醒她,现在说话算数的人,是许浩强。 等白银凤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才又说:“你准备给老隼800万,这比从外地找十来个杀手加起来都贵。 大彩电,你配合一下,让我拧开你的开关,等我看过以后,你再给我三十万,我就从简谱寨或者泰国找个杀手给你。神不知鬼不觉把人给弄死了,然后就走了。 其实也不用出国找,就说山晋以及外地,有的是依靠杀人放火,或者给人卸胳膊卸腿吃饭的狠人。 那些人,不但手段高,而且都是亡命徒,行事作风跟黑白两道都不一样。你需要多少,钱到位,我就给你找多少。” 我滔滔不绝。 白银凤愈发萎靡,开始了很苦味的沉默。 我们这边的人手,都开始品尝铁观音,吃点心。 谁有心情喝茶吃点心,那就是唱大戏占了上风。 入门要十万,但是茶水和点心,都不管饱。 白银凤的沉默,足有十分钟,然后她说:“许浩强,既然你要给小狐狸做主,那么我问你,我出200万,能翻页吗?” “你给30万就够了。”我忽然降低了数额。 “啥意思?”白银凤坐不住了,站起来喊道。 “就一个意思,我们想杀你的话,出30万就够了。你能找到的人,比如老隼那种档次的,我们这边多的是。但是我们能找到的人,你们老白家,不一定能找到!杀手也分三六九等,水平良莠不齐。” “你们欺人太甚,我给黑金俱乐部蔺爷打电话。” 白银凤浑身发抖,让我给吓哭了。 我笑看着她。 “如果唱大戏到一半,你联系了黑金俱乐部。那么,从五湖茶楼走出去,你活不过100米。” “你们到底想干啥,开车撞死了白少流还不够,还想把我给撞死了?” 白银凤丧失了理智,冲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整个人,都扑到了我怀里,但我并没有推开她。 机会难得,我要品味大彩电的曲线。 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绵软。 看到孔立坡拍了照,白银凤立马弹开了。 “老孔,你手里的相机给我!” “你叫蔺爷过来,我给他看。你掐住了强哥的脖子,相当于你在五湖茶楼动手了。”孔立坡不急不躁,舒缓说着。 白银凤更颓废了。 双腿发抖,缓慢的跪在了地上。 “颜学斌,铁头,你们继续保持沉默,是我愿意跪的,你们谁都不能动手! 强哥,你来说,我到底应该给多少钱,你们才能原谅我无心犯下的错。 道上混,不能天天打来打去,今天你给我一个面子,明天我给你一个面子!” 白银凤声泪俱下。 这次,她彻底败了。 不管今后,河西老白家走向何方。 今天,老白家都败了。 我代表小狐狸开价:“大彩电,你要么给30万,这是境外一个杀手的价钱;要么,你就给600万,这就相当于你准备给碧海泉海东青的钱,都给了小狐狸。 建议你选择后者,因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比死于非命好多了。” “认栽了,我给600万。今晚九点,我亲自把600万,送到海飞花歌城。” 白银凤挎起包,喊了颜学斌和铁头,匆忙走出了唱大戏的包房。 第38章 小狐狸对我感激涕零 小狐狸有点反应不过来。 白银凤就这么带人滚了? “真的还是假的?” 小狐狸沉重的呼吸,很茫然的看着。 孔立坡面色凝重道:“玲姐,是真的,小强的发挥那是真好,逼退了大彩电白银凤。五湖茶楼唱大戏,玲姐占了上风。” “强哥,多亏了你。” 小狐狸要给我下跪。 我急忙出手扶住了她。 一瞬间,又是感觉到了她的绵软。 我好像是中邪了,从没有过女人,可就一直惦记着小狐狸。 “玲姐,我跟着你混的,如果你给我下跪,那成什么了?” “今天,就算我跪在了你面前,也符合江湖规矩。小弟救了老大,老大也一定要表达感激。并且要记在心里,不能给忘了。” “走吧,去我家的饭馆吃饭,五湖茶楼的点心不合胃口。”我笑着说。 离开了五湖茶楼。 我们坐到了奥迪车里,去了南店方向。 100米内,没看到白银凤的人。 跑出去三公里,也没遭遇埋伏。 孔立坡说道:“大白天的,道上混的也不能随便在街上砍砍杀杀。彻底激怒了六扇门,激怒了衙门,那都不是闹着玩的。 就说过去的十年,龙城乃至整个山晋,道上混起来的人,有几个都被抓了……” 孔立坡提到了两个被枪决的,还有一个判了死缓,两个判了无期的。 那几个人,在没栽跟头之前,都要比如今的小狐狸段位高。 小狐狸胜利者的心态备受打击,妖媚的脸渐渐变得阴冷。 “孔立坡,你说话就跟许宝库一个德行,就他娘的让人心烦。那几个人,名气是很大,但他们不一定比我有钱。他们混的那个年代,物价低,干啥都便宜。” “老许,那是我的良师益友,说话做事,我都愿意学他。孔某这辈子成不了人中龙凤,但是一辈子知恩图报。” “好吧,你有理。”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 “不说理,肯定混不下去。” 孔立坡这么说,让我想到了几年前,山晋出现的一个黑老大。 或者说,敢打敢杀,悍匪级别的大混子。 那个人的外号,似乎就叫不说理。 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初期,山晋江湖上喜欢把人的外号和姓名连在一起说,有种水浒草莽的感觉。 但是近几年,黑道流行的时尚,开始朝着香江和濠江靠拢。 我很是好奇,问道:“坡哥,你跟我爸,到底啥交情。” “你还是叫我老孔,我听着舒心。以后,我叫你强哥,你叫我老孔,别再给叫错了。” “好吧。” 我口头答应了。 以后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孔立坡说着:“如果说你爸和杨保全那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不涉及打打杀杀,只有伙计之间像酒也像水的情谊。 那我和你爸,那就是鲜血和烈火的情意,反正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因为你爸对我有救命和知遇之恩。 当年我栽了,被砍掉了两根指头,回到龙城以后,兜里没钱,举目无亲。 一个夜里,几乎要饿死了,路过一家饭馆,走进去给老板下跪,求他给我弄一碗饭,结果被人一脚踢翻在地上。 那一脚踢在了我的嘴上,饿得慌想吃饭,结果门牙还被踢掉一颗。 当时我就一个念头,杀人!不管有没有得罪过我的人,都要杀! 先弄死五六个人,然后我就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我身上带着刀子呢,手朝着腰部摸了过去,就要准备杀人了! 这时候,你的父亲从后厨走了出来,喊了一声,都是路上走的人,谁都有着急犯难的时候,不管这伙计是个啥人,又遇到了啥事,他这顿饭我请了! 你爸请我吃了鱼香肉丝、回锅肉、辣子鸡丁、花生米、紫菜蛋花汤,三碗米饭,一瓶杏花村……” 孔立坡泪流满面。 当年的所有细节,他都记得。 小狐狸接着说:“当时,孔立坡给你爸下跪了,你爸看他是懂得感恩的人,于是就带他去见了你的师父高志胜,让他在你师父家里养伤。 孔立坡养伤期间,表现的就是江湖上那股劲儿,大胜觉得这个人能混,所以就把他介绍给了我老汉儿拐子李……” 海飞花歌城三楼赌局孔立坡,居然牵扯到了这么多往事。 我挠了挠头,笑着说:“玲姐,我一直以为,老孔是你在当了老大以后挖过来的。”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老孔心里的老大就一个人,厨子许宝库!” 小狐狸释然说着,“还有,道上混,我是比较忌讳挖人的。如果谁把我的人挖走了,那无所谓,留不住不如就让他滚。 但我一般不会挖人过来,你就想啊,一个人可以背叛原来的老大,那就可能背叛了我。” 我比较认可,说道:“比如,老六那种人,就不能栽培。” “那肯定。” 小狐狸又妩媚了。 我想摸她,但是又不敢。 到了南店梧辰路,熟悉的感觉立马就有了。 不远处就是我家饭馆。 我看到,父亲和赵七斤,就在门外站着。 我们去了五湖茶楼,父亲心里一定很着急。 奥迪车缓缓停住,我们下了车。 父亲看着小狐狸,低沉问道:“咋样?” “多亏了你家宝贝儿子,我把白银凤给打了。” “在五湖茶楼动手了?”我爸一脸震惊。 “不是动手了,而是我占了上风。” “我就说了,你要死,别拉上我家小强。” 一起走进了饭庄。 这都快下午三点了,中午饭点都过去了。 但是我家饭馆,大厅和雅间,还是有不少人吃饭喝酒。 饭菜品质高,味道好,价钱公道。 从中午开始,一天的红火。 我们在雅间坐了下来。 轮圈点菜的时候,小狐狸也在低声说着五湖茶楼的情景。 父亲和赵七斤,都是认真听着。 赵七斤几次看着我,嘴里说着什么,孺子可教,后生可畏。 我有点烦,怨念道:“赵叔,你知道个屁。” “你小子……” 赵七斤懊恼笑着,伸手假装要揍我。 然后,他看向我的父亲,“老许,假如黑金俱乐部方面知道白银凤掐住了小狐狸的脖子,相当于动手了,会怎么惩罚白银凤?” “就算知道了,黑金俱乐部蔺家也不会当回事,学生考试,赌徒玩牌,这都有作弊的,更何况江湖唱大戏? 只要没见血,只要没毁坏五湖茶楼的家当,就不算动手了。如果一点宽容度都没有,那黑金俱乐部比六扇门都忙。” 父亲这么分析,我比较认同。 第39章 爽了,到底行不行啊 陆续上菜。 我爸和赵七斤,也坐在雅间里一起喝酒。 小狐狸心情好,说了不少豪言壮语。 不管小狐狸说什么,闷棒都会响应。 我爸似乎有点烦,脸色阴沉说着:“小狐狸,如果你继续吹下去,等你吃完这顿饭从东来福饭庄走出去,整个龙城江湖都要听你的。” “许宝库,你咋回事?我难得心情好,多说几句都不行?如果满堂还活着,听过我说的话,他一定很欣慰。” 小狐狸眸子噙泪。 每当她提到拐子李,我爸的心情都会沉重。 我爸点燃一支烟,怅然道:“如果满堂活着,面对眼下的局面,他不会很乐观。 满堂的江湖阅历比你丰富,看人的眼力也比你毒辣。宋艳玲,得意忘形真不是好习惯,说了你多少次了,可你从没有改过。 就今晚,如果你能拿到白银凤的600万,我把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听过之后。 我们都怔住了。 小狐狸诧异喊道:“老许,你是说,大彩电不可能给我这笔钱?” “肯定不给。” “如果她早就想好了戏弄我,何必还要花十万元,占了五湖茶楼的地方唱大戏?” “你就没想过,白银凤是唱完了大戏之后,才决定戏弄你?白银凤害怕一些事会发生,所以才硬着头皮跟你见面。 但是,你们提出的条件太狠,远远超出了白银凤的预期,所以不管她跪在地上说了什么,离开五湖茶楼之后,都不会兑现。” 父亲说话的时候,也朝着我看了一眼。 因为当时找白银凤要600万,是我提出来的。 小狐狸似乎有点相信我爸的判断,哼声道:“老许,这如果砸了锅,也只能怪你的好儿子,当时,他非要替我做主。 你都没看到,你家小强在五湖茶楼的表现,真可谓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又嫩又牛逼!” 本来气氛很沉闷。 可是让小狐狸这么一说,我爸、孔立坡,闷棒都是一阵哄笑。 不是有意取笑我,而是当时我的表现,的确很可笑。 我看轻了白银凤,我也高估了自己的威慑力。 小狐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纠结道:“老许,你来说,如果白银凤不给钱,我该怎么办。” “带上你所有的帮众,去砸了老白家的洗煤厂,然后,去一座接一座捣毁老白家的煤窑。” 父亲满脸阴云。 我都分辨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这事,简单去想就觉得很大,会轰动了龙城甚至整个山晋。 小狐狸很在状态:“老许,这么大的事,你和大胜参与吗?” “我们不参与,有你就够了,你是黑道大姐!” 父亲说到这里,我们都明白了,他在开玩笑。 “许宝库,你真是够了!” “宋艳玲,我在提醒你,就算被涮了,你也要冷处理!大胜找人打听过了,白银山的病情没有咱们想的那么严重。白银山不但能开口说话,而且能靠在病床上,咕咚咕咚喝奶粉。” “这样啊,那白银凤……” “白银凤真正担心的,是他和颜学斌那一对龙凤胎,颜如哲和颜如玉。害怕自己的一双子女,落得白少流的下场。”我爸说。 “明白了。” 小狐狸很无奈。 或许开始在心里放弃本以为能到手的600万。 所谓的拿出100万来犒劳帮众,也变成了空话。 可这时候。 小狐狸竟然接到了白银凤的电话。 “玲姐,今晚九点,我让颜学斌带人把600万给你送过去。从今以后,你不要因为拐子李再去记恨我。今后见了面,都要有个笑脸。” “你真是这么想的?” 小狐狸很诧异。 可这么问,略微有点不成熟。 白银凤很恼火:“你以为,我会耍你?” “那我信你一次。” 挂断了电话,小狐狸看向我的父亲,“老许,这咋回事?” “我也说不明白,可总觉得有点悬,你还是拿不到钱。” 父亲喝了杯中酒,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赵七斤又多吃了几口菜,匆忙追了出去。 小狐狸看着我:“许浩强,你信谁?” 我不假思索:“信我爸。” 小狐狸看向孔立坡:“你呢?” 孔立坡也没怎么犹豫:“我信老许。” 小狐狸用眼神询问闷棒。 闷棒立马喊道:“玲姐,我信你!” 小狐狸苦涩的点头,然后开始了沉思。 小狐狸又朝着我看过来:“如果就没打算给钱,白银凤给我打电话啥意思?今晚九点,真会让老花眼过去?” 我不停的摇头。 说不清,也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夜里八点多。 海飞花歌城包房。 小狐狸给白道老雷去了电话,聊了很久。 按照老雷的说法,短期内,海飞花歌城一二楼的买卖,以及三楼赌局,不会出任何问题。 小狐狸不停的重复,老雷啊,这也关乎你的利益,你要上心。 老雷说,那是,那肯定,慢慢开着吧,可赚了。 小狐狸也试图给我的师父打电话。 可是,我师父并没有接电话。 小狐狸心里不踏实,疑惑道:“大胜这是忙啥呢?” “说不好,我师父的朋友不比你少,大忙人。” 我这么说,小狐狸一点都不反对。 差五分钟就是约定的时间。 小狐狸一直瞟着放在大茶几上的手机。 “如果老花眼带人过来,肯定会提前打电话。” “外面那么多人看着,没用对讲机给你喊,那就是,没什么动向。”我说。 夜里九点,这是约定的时间。 可是,白银凤那边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狐狸开始自我安慰。 “不来也好,真来了,我都不知道该说啥。” “如果不来,那就是要出别的事。对了,三楼特殊区域那些枪械,电击棍啥的,转移走了吗?” “留下来两把猎枪,一把火枪,其他先进的枪械,都弄到别处去了。如果今晚真让人给端了,我也不能啥都没有,否则谁信啊。” 小狐狸的额头,微微渗出一层汗。 一旁的闷棒提醒:“玲姐,要不你出去躲躲,先离开龙城,去雁北或者长治。” 小狐狸在这两个地方,都有靠得住的朋友。 所以,闷棒才这么建议。 小狐狸摇了摇头。 “我哪都不去,就待在自己的老巢,如果这次老雷罩不住,大胜也说不上话,我就认栽了,坐牢而已。 咱还从没有进去过,正好拿出几年来,感受一下手里捧着窝窝头的日子。” 小狐狸幽怨说着。 就在这时。 小狐狸手机响了,来电就是颜学斌。 比约定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 “玲姐,十分钟后,我就到海飞花歌城了,给你带来了600万。” “你带了多少人?” 刚才想到了各种可能,小狐狸就已经心虚了。 此时,培养出来的气场,也有点底气不足。 颜学斌的声音却很是稳重:“就带了两个人,铁头和乔娜。” 挂断了电话,小狐狸问我:“这啥意思啊?” 我只能摇头。 除非亲眼看见了,要不然真想不到会发生什么。 第40章 这他妈都是冥币 对方扬言来送钱,我们肯定要出去迎接一下。 走出海飞花歌城楼房大门,看到了闪烁的霓虹灯,还有楼前停放的几十辆车。 暂时没发现可疑情况。 小狐狸故作淡定,桀骜说道:“每个夜晚,都有那么多人来海飞花寻欢,如果龙城江湖没了小狐狸,这些有点骚钱的人,夜生活该是多么寂寞。” 我看了两眼小狐狸妖娆的身姿,笑着:“回头看到了我爸和我师父,你也这么说,他们会羡慕你。” 小狐狸一下子就不那么开心了,瞪了我一眼:“老许和大胜,他们才不会羡慕我,但他们免不了照顾海飞花的生意,都知道舒服。” “我就不知道。” 我挠着头,说出了很诚实的话语。 小狐狸哼声道:“如果今晚你不死,可能明天就知道了。” 这样的祝福有点恐怖,我由不得环顾四周,试图发现危险隐患。 去年,龙城道上一个混得不错的人,就被飞奔而来的刺客,用利刃捅死了。 刺客从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角落出现,迎面冲撞,刀子捅入心脏,然后,刺客飞奔而去,蛇形逃离。 没开枪,没惊动什么人,就送一个老大级别的人,上了西天。 一辆黑色越野车开了过来。 小狐狸急声道:“错不了,这就是老白家手底下的车。” 我问了一声:“平时,老花眼的坐骑是什么?” 小狐狸轻蔑笑着:“肯定不是九灵元圣,老花眼在家里没啥地位。” 闷棒嘿嘿笑:“老花眼的坐骑,有时候是大彩电,有时候是电驴子。” 闷棒说的电驴子,是摩托里的小八零。 曾经,颜学斌喜欢骑着电驴子,去钓鱼,去说评书。 跟白银凤结婚之后,也依然有这些爱好。 如果跟吃喝嫖赌比起来,老花眼的爱好算得上高雅。 可就因为娶了白银凤,书生气很浓的颜学斌,也变成了道上的人。 越野车在海飞花歌城楼前兜了大半圈,才找到了停车的地方。 车里走下来三个人。 颜学斌、乔娜、铁头。 我涉世不深都能看出来,这样的组合,一点都不默契。 铁头,那是白银凤的保镖,基本不会听颜学斌的话。 如果铁头想看大彩电,或者大彩电故意勾引铁头,都需要背着颜学斌。 至于乔娜。 她是白银山婆姨的侄女,按照山晋风俗来看,乔娜和白银山的妹妹白银凤,都不能算亲戚。 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五服之内一家子。 他们一起出现了,要么是为了利益,要么是有人被利用了。 看到这三位每人手里一个皮箱,越走越近。 我的嘴巴凑到了小狐狸耳边,轻声道:“立刻就要看住了铁头。” 小狐狸嘴角洋溢着微笑,轻点头。 他们走了过来。 乔娜拽着拉杆箱,娇嗔道:“好沉啊,都是钱。” “别乱说。” 我审视着她,提醒道。 “本来就都是钱。” 乔娜微微嘟嘴看着我,她又是有点可爱。 走进楼房大门。 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小狐狸问道:“老花眼,你来了,你婆姨大彩电呢?” “玲姐,当着面就别喊外号了,你喊我一声老颜,或者凤雏,你的海飞花生意会更好。” 颜学斌喜欢看大书。 不怎么看金庸和古龙,更喜欢看四大名着。 自认为有点脑子,喜欢以凤雏自居。 刚走到二楼走廊,闷棒几个人,忽地冲过来,将铁头推搡到墙上,控制住了。 “这是干啥?” 铁头很诧异的喊着。 下一秒。 我用甩棍回答了他。 我手里的甩棍,甩开的瞬间,顶端圆头砸在了铁头的天灵盖上。 铿的一声。 铁头的脑袋开了口子,鲜血哩哩啦啦。 铁头想说什么,闷棒抬手就给他的嘴巴打了一拳。 “我草……” 铁头满嘴的鲜血。 被打疼了,骂声都像是哭泣。 颜学斌和乔娜,像是被吓到了,一句话都没有,只是惊恐的看着。 闷棒和螃蟹,架住了铁头的两条胳膊。 陈峰从铁头身上搜出了一把匕首,还有一把仿五四手枪。 他们架着铁头,让铁头以飞翔的姿势前冲,去了一个包房。 小狐狸看着颜学斌,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啊,老花眼,我在自己的地盘耍了一点小手段。” “钱都给你带来了,你还打人,你就是这么混的?”颜学斌嘴唇哆嗦。 小狐狸暂且没说什么,给了张光海一个眼神。 张光海打开了一个包房。 “请进!” 小狐狸歪着脑袋摆手。 颜学斌拽着两个拉杆箱,乔娜拽着一个拉杆箱,走进了包房。 “请坐!”小狐狸道。 颜学斌坐下了。 乔娜却还是站那里,看着我。 “你怎么不坐下,你的小屁股咋啦?”我戏谑问她。 “就是不想坐,你们打人,你们不是好东西。” 乔娜呜呜哭了起来。 这小妮子…… 本来是对手,怎么就那么容易让我的心灵颤抖。 我走过去,给乔娜的屁股来了一脚。 “哦啊……” 乔娜身体趔趄着,摔到了沙发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两脚,啥都有了。” 我又给乔娜的屁股踢了一脚,然后转身走到了小狐狸身边。 小狐狸的杏仁大眼,变成了秋水眸子,就那么看着我。 “脚舒服吗?” “还好。” “今晚,铁头欠揍,可颜学斌和乔娜都是贵客。”小狐狸愠声道。 “玲姐,我知道了。” 我拿出了面对老大,应该有的态度。 小狐狸也不着急看到皮箱里的钱,问颜学斌:“你婆姨为什么没来?” “河西洗煤厂那边,出了点状况,她带人去看了。你也知道,洗煤厂主要归白银凤管理。” 颜学斌这么说,好像没问题。 我们都知道,白银山主要负责管理古焦和新州的几个煤窑,白银凤负责管理洗煤厂和车队。 如果遇到了交际,需要拿钱说话,白银山露面。 需要拿美色说话,白银凤露面。 据说,白银凤手底下培养了一群年轻美貌的女人,伺候起男人来,都是妖精级别的。 小狐狸又问:“老白家的洗煤厂,出啥事了,爆炸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有一个技术人员,中毒了。” 颜学斌这么解释,似乎没什么毛病。 洗煤厂在运作过程中,煤炭处理和脱水会用到不少化学试剂。 如果操作不当,容易导致灼伤和中毒。 至于爆炸事故,老白家的洗煤厂还真有过。 前年秋天,粉尘爆炸,炸死了两个人,重伤和轻伤还几个。 但是老白家有足够的实力,平息了爆炸事故,甚至都没停产整顿。 此刻。 即便面对的不是白银凤,只是颜学斌,小狐狸也有点显拙,愠声道:“强哥,老孔,你们打开皮箱看看。放心,里面没有炸弹,要不然,他们会跟着一起死。” 我和孔立坡,分别打开了一个皮箱。 顿时,被里面的东西给吓到了。 里面整齐排列的,竟然都是冥币,天地银行发行! “这……” 我惊异的看向了小狐狸。 小狐狸脸上阴云密布,嘶吼像是炸雷响起。 “大彩电……,臭板鸡……,这啥东西……” 第41章 虐颜学斌和铁头,突发情况太可怕 颜学斌和乔娜,似乎都吓得不轻。 “误会啊……” 颜学斌凄惨的喊着。 一瞬间,我抬手就扇飞了他的厚眼镜。 眼镜飞了,颜学斌也跟着起飞,重重摔在了地上。 “玲姐,你听我解释,这……” 颜学斌又说不下去了。 我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让他岔出气。 孔立坡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踢歪了他的鼻子。 颜学斌的身板,不适合挨揍。 这么几下子,就把他打得不行了。 翻滚在地上颤抖,酷似痉挛。 我们都朝着乔娜看了过去。 “也许,这就是误会呢?” 乔娜面色惨白,但是依然有胆量这么说话。 小狐狸给了我一个眼神。 就好像,我很善于跟乔娜沟通。 我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了乔娜的头发,冷声道:“冥币都是白银凤放入皮箱里的,色泽和面额都是认真挑选的,咋会是误会?” “这些冥币,都是从古玩街附近的白事店买的,是给我表哥白少流准备的。白少流走了一段时间了,都怕他在阴间没钱花。我觉得,是白银凤在准备皮箱的时候,拿错了。”乔娜说话的时候,委屈的流泪。 “为什么不买更大面额?” 我这么问很有必要。 可是小狐狸和孔立坡,都开始了皱眉头。 乔娜还真有话说,貌似不屑看着我:“面额太大,找不开怎么办? 而且我表哥初到阴曹地府,没有大鬼小鬼罩着,如果身上鬼票子太多,容易被敲诈,容易被谋财害命。” 我继续问:“如果流嘎在地府遭遇了不测,鬼死了以后,是什么?” 乔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跺着脚,呀呀叫。 “咋回事啊,白银凤要害死我呀!” 乔娜的崩溃,不像是假的。 我和小狐狸,都朝着翻滚在地上的颜学斌看了过去。 这货受伤不算轻,脸肿了,鼻孔流血,嘴角也在淌血。 可是。 他有点太安静了。 没怎么痛叫,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我蹲在地上,近距离看着颜学斌的脸,吼道:“老花眼!” “现在是彻底看不见了,眼镜都让你给打飞了。结婚这么多年了,白银凤都没这么打过我。” “你的意思是,白银凤很心疼你,我打了你,后果很严重?” “我可没这么说,许浩强,如果你爸这么对我说话,我没意见,可你是晚辈,你……,娘啊……” 颜学斌上身几个关节,被我勾起的手指头磕碰疼了,惨叫声抑扬顿挫。 孔立坡及时拽住了我,眼神提醒我,不能一直揍颜学斌。 小狐狸想必很凌乱。 长发飘逸,可是看起来,却有种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感觉。 “要不……” 我刚要提醒。 小狐狸就给我爸拨了电话。 “老许,我收到的不是600万现金,都是鬼票子……” “在东来福饭庄,我怎么给你说的,料定你拿不到钱。让你这大活人收到了鬼票子,大彩电够臭屁!” “老许,你料事如神,我服你。可是,接下来我该咋办?” “如果你不放人,给你打电话的应该不是白银凤,而是杜公子。 让颜学斌和乔娜先滚蛋,然后,继续拾掇白银凤的保镖铁头。” “明白了。” 小狐狸挂断了电话。 “老花眼,乔娜,你们可以滚了,带走这些鬼票子。” 小狐狸这么说了。 乔娜匆忙就想逃离。 可是颜学斌却蜷缩在地上,一点都不积极。 “老花眼,如果你不想走,我就给你找个地方,让你跪在地上烧纸。” “我走……,白银凤,我跟你没完!” “白银凤不在这里,你回家了再跟自己婆姨干架。那么漂亮的大彩电,不能一直给别人看,你这当老汉儿的也用一用。”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根本克制不住怒火,又对着颜学斌的大腿,狠踢了一脚。 颜学斌惨叫怪异。 这肯定是被踢中了麻筋。 颜学斌和乔娜离开了,带走了装冥币的三个皮箱。 可是。 我们依然是一头雾水。 小狐狸问孔立坡:“你说,颜学斌知情吗?” 孔立坡摇头:“不好说。” 这时候,闷棒、陈峰、螃蟹走了进来。 开始调侃,如何修理了铁头。 闷棒表示:“铁头的硬气功,看样子是假的,挨了打也会流血,铁头天灵盖被强哥开了口子,脸上被我开了口子,左胳膊和右胳膊被螃蟹开了口子,铁头变成喷泉了。” 小狐狸脸上,一点快慰都没有。 她阴沉看向了我:“强哥,你觉得颜学斌和乔娜,谁是知情人,谁蒙在鼓里?” “这种问题,你该问我爸,或者我师父。你一个电话,他们就能给你指点迷津了。” “这小词儿用的,还指点迷津,咋不指点你妈隔壁啊,我就问你。” 小狐狸秋水眸子噙泪,甚至还抬腿踢了我一脚。 我只能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颜学斌知情,但是乔娜,应该不知情。” “白银凤迫害乔娜,有意思吗?” “没意思,但是有一个不知情的,看起来场面更真实。”我说着。 孔立坡插嘴道:“强哥的判断,有点意思。” 小狐狸来回踱步,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了。 我走过去,夺走了她手里的烟头。 小狐狸吓了一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笑道:“你溜舔我?” “玲姐,我溜舔你。” 看着她的容颜,她的身姿,我心里忍不住贪婪了。 小狐狸无心风花雪月,继续踱步,然后给我师父打了电话。 我们都能听到,通话的内容。 得知情况,高志胜说道:“我和老许沟通过了,老许的意思是,颜学斌以凤雏自居,玩了这么一手,相当于以身入局。” “什么他妈的以身入局,就老花眼那身板,给他个女人,他都不怎么会玩!”小狐狸尖叫着。 “没看过大书,真可怕,你屁毛都不懂。所谓的以身入局,胜天半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胜,你这么说,我就有点懂了。颜学斌这是要通过苦肉计,博得我的信任。” “没错,接下来他还会找你,说自己被白银凤给坑惨了,他这当老汉儿的,早就是白银凤的眼中钉了。” “接下来,我该咋办?” “要看,今晚还会不会出点别的事。就现在的情况,我和老许都不能断定,之后河西老白家会干什么。” 高志胜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看向了螃蟹,笑道:“以前,你跟着老六混的时候,也不能算多么狠,没少干架,但是也没听说,你把谁废了。” “玲姐,我来废了铁头。” 螃蟹觉悟非常高。 我们去了铁头所在的房间。 这货,受伤不轻。 流了不少血,以后头顶和面部,一定会落下疤痕。 但是,暂且还没有筋断骨折。 如果就这么放了他,等他伤好以后,还是比较能打。 多半还会继续跟着白银凤混,因为,大彩电给睡给钱花。 看到螃蟹提着短棍走了过去,铁头也开始恐惧。 “我都挨饱了,要把人打成什么样子啊,谙呜……” 右小腿梁挨了一棍子,铁头怪异的惨叫。 “娘啊……” 右膝盖挨了一棍子,铁头又一声惨叫。 螃蟹又是几棍子砸了过去,彻底干废了铁头的右腿。 以后,铁头只要不截肢,右腿就是累赘。 螃蟹提着棍子,面色凝重看着小狐狸。 “玲姐,人是我打坏的,如果六扇门问话,我去。” “螃蟹,玲姐给你拿五万块,你先跑了吧。先去柳巷那边找大胜,然后他会给你安排地方。” 小狐狸给螃蟹拿了钱,然后吩咐陈峰开车送螃蟹。 我问小狐狸:“铁头怎么处理,送去医院?” “这么个狗怂,没资格去医院。” 小狐狸给白银凤打了电话。 白银凤居然接起了电话,呼喊道:“小狐狸,今晚我没心情搭理你,洗煤厂出事了!” “老花眼说了,洗煤厂有人中毒……” “中毒的人问题不大,可是,老六身边有个小兄弟,被狼狗给咬死了,一条人命啊,吓死我了……” “如果吓死了大彩电,那就变成两条人命了。说说看,被狼狗咬死的人是谁?” 小狐狸问了出来。 可是,白银凤那边却挂断了电话。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被狼狗咬死的,会不会是杨海亮? 第42章 阵容强大冲击洗煤厂 本来,我很瞧不上杨海亮这种人。 可是死于非命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如果亮子也没了,我张姨可咋办啊。” “许浩强,你怎么都快哭了,嘴里说的都是啥?” 小狐狸阴冷的训斥我。 忽然,她也意识到了,惊声道:“你说,在老白家洗煤厂被狼狗咬死的人,是杨海亮?” “很可能就是亮子,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运气能好到哪里去?” 我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就听到了父亲痛苦而慌张的声音。 “可了不得了,出大事了!亮子在河西的洗煤厂,被两条狼狗给啃了,人已经死了。 白银凤那个黑心贼,给你张姨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你张姨惊吓过度,一裤子屎尿。 我和你妈已经赶过来了,你张姨瘫在地上,已经不会走路了。” 父亲说话都是哭腔。 我家里心疼的肯定不是杨海亮,而是张月菊。 杨保全失踪以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杨海亮也没了。 “爸,这该咋办?” “我也不知道该咋办,太突然了。我原来以为,就算有一天,老白家实在看亮子不顺眼,打一顿赶走就算了。 可老白家竟然干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让两只狼狗咬死了亮子。”父亲悲愤的嘶吼。 我叹息道:“这如果追究起来,都不知道该去找谁抵命。狼狗咬死了人,狗命抵消人命?” 人非草木,孰能无心。 不管杨海亮多么卑鄙,那都是我杨叔和张姨的儿子。 不管他多么可恶,那都是小时候经常在我家吃饭的男孩。 我宁愿自己动手把他打成残废,都不愿意他被狼狗咬死。 “爸,你给我师父打电话,弄死白银凤,不能让大彩电这个狗比看到早晨的太阳!” 这时候。 我爸一直哭,嘴里念叨着杨保全。 我妈沉重说着:“已经给大胜去过电话了,大胜也是措手不及,但是他认定,两条狼狗撕咬亮子,是白银凤有意安排的。 也能够想到,白银凤敢这么做,身边的人手肯定安排到位了。今晚,杜天佑肯定就在她身边!” 我几乎就是丧失理智的状态,吼道:“弄死白银凤!弄死杜天佑!” 母亲喊道:“如果一个晚上就闹出多条人命,咱们还活不活了? 小强,你先冷静,等电话!你师父那边正在想办法,现在需要给海梅打个电话。” 母亲提到了在山晋财经学院读书的杨海梅。 她是杨海亮的亲妹妹。 不管杨海亮多么不是东西,死法又是多么恐怖,在入殓之前,都该让杨海梅看一眼。 小狐狸满脸阴云,怒声道:“白银凤狠起来,真不是人!” “那就不要让她做人,让她做鬼。玲姐,我求你个事。” “想让我拿枪给你,甚至想用龙城道上很少见的蝎式冲锋枪和ak47?” “玲姐,你懂我。” “懂你,这是咱俩的缘分,但是今晚,我不能拿枪给你。如果你很想撒野,提个大刀片子算了。” 小狐狸捏住了我的肩,“许浩强,你有原则,有良心,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今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我很惨淡的说着:“玲姐,你别开玩笑了,你是老大,我跟着你混呢。” 或许是为了缓解我的情绪,小狐狸搂住了我,柔声道:“你先跟着我混,然后我跟着你混,咱们,越混越有势力!” 大概一个小时后。 父亲再次来电。 他的情绪适当稳定,低沉道:“海梅从学校回家来了,刚才也给你张姨洗了一下,咱们现在就出发,去河西的洗煤厂。” 我的脑子几乎都不转了,父亲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小狐狸喊道:“我呢?” 我爸说:“大胜的意思是,杨海亮的死,暂时跟你没关系,你先不要参与,你就待在海飞花歌城。” “可是,白银凤的保镖铁头在我这里,我让螃蟹废了他,后来我给了螃蟹一点钱,让他去找大胜了。” “大胜提了一嘴铁头,这倒是没啥大事,你先关着铁头,明天再说他的事。 如果小强找你要枪,别给他,但是,你可以拿甩棍和电棍给他。” 父亲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拿了高威力电棍给我。 我离开了海飞花歌城,一个人开着切诺基,去了河西方向。 我爸那边,面包车拉着张月菊、杨海梅赶往河西。 前方路口,我先停了下来。 要等家里的面包车过来,然后一起过去。 我权衡之后,给师父拨了电话。 听到了师父阴冷但是很稳重的声音。 “既然出了事,那只能去处理事情。黑金俱乐部蔺子川很给面子,今晚他出面。” “蔺子川出面?” 我真是有点不敢相信,师父竟然请得动蔺子川。 师父说:“你们去了五湖茶楼之后,才出了这种事。白银凤放狗要死了亮子,这是杀鸡儆猴,已经严重亵渎了五湖茶楼的面子。” 我还有几个疑问。 可是,师父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大概能想到,真正请蔺子川出面的人,不是大胜。 而是,大胜在京城那个女人。 看到了家里的面包车,我继续往前开。 两辆车,较快的速度去往河西。 到了河西。 老白家的洗煤厂,在五公里外。 我的切诺基,和家里的面包车先停了下来。 需要等高志胜,以及蔺子川。 这时候,我应该去面包车里,对张月菊、杨海梅说点什么。 可我没勇气看到她们悲痛的样子。 我的张姨,那个做手擀面和刀削面都很好吃的女人,儿子死了,惊出了一裤子屎尿。 我宁愿让杨海亮活着,哪怕他混不吝的去敲诈我爸,敲诈我。 “亮子,我怕你了还不行吗,你别死啊,你想混,我带着你,你想要钱花,给你就是了。 你说你,就认准了老六,跟着他去追随白银山、白银凤,现在,被两条狼狗给咬死了。 被撕咬的时候,你一定很疼,很恐惧,你的魂儿先不要飞走太远,今晚,跟你一起长大的许浩强给你报仇!” 我自言自语都不敢提到朋友和伙计这种字眼。 因为,我和杨海亮一直都不算朋友。 我痛苦,只因为我跟他家里人太熟悉。 师父大胜的车过来了,今晚他开的也是一辆切诺基。 我买了车以后,就对师父炫耀过,我的切诺基比你的新。 师父笑骂,你个臭小子,有了车可得开慢点儿。 我大概看到,师父车里就两个人,他和洪棠。 洪棠有多能打,我不知道。 但是他干翻三个我,肯定没问题。 据说洪棠跟一个擂台上拿过冠军的人打过。 洪棠一个腾空下劈腿,用脚跟给那个格斗冠军天灵盖砸出一个坑来。 格斗冠军轰然砸在了地上。 洪棠走到高志胜身边,微笑说:“师父,打完了,用了两秒,给你丢脸了。” 师父走下了车,然后坐到了我的车里。 我急声问道:“师父,今晚真就不能动手?” “今晚蔺子川和郭大鹏,扫荡老白家的洗煤厂,咱们先看热闹。等白银凤跪了,咱们收拾白银凤就行。” “黑金俱乐部蔺子川,亲自带打手冲锋陷阵。师父啊,你的面子咋就这么大?”我确实是不敢相信。 “不是我的面子大,是花霓裳的面子大。”高志胜看着莫名的方向。 “师父,花霓裳就是你在京城那个她?”我问道。 高志胜点了点头。 “你和花霓裳的女儿叫什么?” “花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那是我的小闺女,可喜人了。” 当父亲的对女儿哪有什么抵抗力。 更何况,高志胜平时也根本见不到女儿,思念都是渗透到骨子里的。 “花霓裳家里,啥背景。” “花振雄的女儿,花北辰的妹妹,你说呢?” 听师父说出了花霓裳的背景,我几乎倒吸了一口滚烫的热气。 脑子里盘旋着三个字,惹不起! 一辆看起来很长,很宽厚的轿车开了过来。 我疑惑道:“师父,那什么车,有点开不清楚车标。” “劳斯莱斯,蔺子川的坐骑。” 高志胜话音刚落。 我就看到,远处开过来一大排中巴车。 足有十几辆,想必里面坐着的都是打手? 第43章 浩浩荡荡,江湖悲剧 打头阵的变成了三辆中巴车。 车门都打开了,站在车门口的人,手里端着枪。 三辆中巴车开进了洗煤厂大门,后面跟着我们几辆车,然后又是十二辆中巴车。 初步估计,蔺子川带过来五百多号人。 所有的打手,清一色都是迷彩服,皮鞋。 手里提着棒球棍,甩棍,螺纹钢,还有各种枪械。 白银凤就在这里。 她身边的人,就是白道杜公子。 他们身后,是上百人的阵容。 看到了十多辆中巴车的阵势,白银凤和杜天佑都慌了神。 因为,每辆中巴车,都有黑金和五湖的字样。 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下来。 五百多人下车后,排列成整齐的方阵。 蔺子川举着喇叭,用沙哑的声音吼道:“五湖茶楼,办点事!砸了个臭板鸡!” “蔺爷……,你咋来了?” 白银凤吓得魂飞魄散,小步子朝前跑,摔到了蔺子川面前。 “不要喊什么蔺爷,江湖气息太重,你要叫我蔺总或者蔺老板。” “蔺老板,你咋就亲自带人来了?河西白银凤就是个狗比,不值得你兴师动众啊!” 白银凤已然吓尿了。 因为今晚,她真有可能死。 杜天佑缓步走了过来,颤音说:“蔺老板,我觉得洗煤厂里,没拴住的狼狗不小心咬死了人,跟五湖茶楼没关系。” “臭他妈没关系,狗他妈没关系!” 蔺子川嘴上骂着,狠狠扇了杜天佑两巴掌。 杜天佑脑袋摇晃,很配合的摔到了地上。 “蔺子川,你打我,回家告诉我爸!” “别说是你,就算你爸来了,我也照打。” 蔺子川一个眼神。 郭大鹏,开始对着杜天佑的腹部和肋部猛踢。 杜公子,疼得在地上翻滚。 蔺子川又举起了喇叭,喊道:“下个通知,五湖茶楼办点事!” 身后的五百人,分出了三组。 一百多人,朝着行政和住宿功能的二层楼冲了过去。 一百多人,朝着洗煤用的破碎机、跳汰机、皮带输送装置冲了过去。 还有两百多人,手里提着冷兵器和热兵器,不停前进。 白银凤这边的人,手里的家伙事儿也不差,但是哪里敢动手? 他们只能步步后退。 混战开始。 白银凤这边的上百人,顷刻间溃败。 一群人被干翻在地上,几十人没头没脑逃窜。 郭大鹏吼道:“崩他两三个!” 然后,听到了稀疏的枪声。 白银凤这边,有三个人手,头部和心口被子弹击中,死了。 白银凤瘫软在地上,脑袋被十多把枪顶着,早就吓得失禁。 蔺子川无奈看着他:“大彩电,我的梦中情人,你说你还能不能活?” “呜呜……,哦哦……” 白银凤已经吓得七窍生烟。 忘记了求饶,哭声像是乱坟岗的厉鬼。 蔺子川腰杆笔直站那里。 身上的西装,还有他的表情,都是淡定而从容。 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离开五湖茶楼之后,为什么酿成了流血事件,两条狼狗咬死了一个人,你够黑的!你就没想过,做出了这种事以后,下辈子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蔺爷……,蔺老板……” 白银凤呼天抢地,“老白家的洗煤厂,距离五湖茶楼早就超过了三公里,至少二十公里……” 我师父高志胜说话了:“白银凤,你的意思是,两条狼狗咬死了杨海亮,就是冲着小狐狸,或者说,冲着许宝库和许浩强去的? 你吩咐人手,操纵两条狼狗咬死杨海亮,就是在警告许宝库一家人?” “不是,不是啊……” 白银凤惨烈的否定。 我心里却是一阵惘然。 师父把话说在了明处,并没有在张月菊和杨海梅面前推卸责任。 杨海亮的遭遇,我家里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两条狼狗咬死了杨海亮,就是在警告我的父母,小心哪天,你家许浩强也被狗咬死。 我师父看着蔺子川,问道:“杀了她?” 蔺子川很烦躁的看着我师父,冷声道:“大胜,如果你非要弄死白银凤,最好是连医院里脑出血的白银山一起弄死。顺便,报销了颜学斌,还有颜如哲和颜如玉…… 这么算下来,六七条人命呢,算上刚才干死的三个,一共超过了十条人命。” 蔺子川环顾四周,愠声道,“你们看到了吗,我的人已经把老白家的洗煤厂,砸得差不多了。 损失惨重,不知道咋衡量,短期内想运营,几乎没可能。就这样吧,我先带人走了,接下来,你们慢慢玩。 记住了,今晚老白家洗煤厂发生的一切,都跟蔺某没关系。我从没有来过,如果谁看到了我,那一定是瞎了狗眼。” 蔺子川和郭大鹏,带领十多辆中巴车离开了。 洗煤厂,已经面目全非。 地上,有几十号受伤的人,还有被子弹打死的三个人。 我爸抬腿,踩住了白银凤的脑袋。 冷声问她:“还牛逼吗?” “不了,这辈子都不牛逼了!”白银凤脸贴地,嘴巴变形。 “杨海亮的尸体呢?” “就在被砸烂的楼房二楼房间。” “两条狼狗呢?” “狼狗被打死了,也在那里。” “你先带着老白家的人,收拾残局,我们去那边等你。” 我爸说着,就和高志胜朝着楼房走去。 我们跟了过去。 我搀扶着杨海梅,我妈和洪棠搀扶着张月菊。 张月菊说话像是疯子,忽然就变得粗声粗气:“秀琴,我家亮子真没啦?” “月菊,亮子不在了,道上混,出了意外,不管咋说,你得接受现实。 老许家不会推卸责任,我和许宝库都可以给你下跪,任由你处置。” 我的母亲声泪俱下。 张月菊似乎就是疯了。 “海亮,儿啊,你才二十岁啊,你还没来得及找一份正经工作,你还没来得及结婚,你还没等到亲爹回家……” 我和父母,都担心到了极点。 还没看到被恶狗撕咬的杨海亮,张月菊就这个样子了。 如果看到了…… 我和父亲对视的瞬间,他看懂了我的眼神。 “小强,就得让你张姨,还有你的海梅妹子,看到亮子,不看到根本不行。” 二层楼,二层某个房间。 杨海亮躺在地上。 身上的衣物支离破碎,脚上的鞋早就不在了。 头部,脖颈,胳膊,腰部…… 都有被撕咬的伤痕。 人死了,身上的血迹还没有擦拭干净。 杨海亮身边,就是被乱棍打死的两条狼狗。 如果今晚蔺子川没出现,白银凤有杜天佑撑腰,肯定会说,弄死了两条狗,已经给杨海亮抵命了。 此刻。 不敢相信的是。 见到了被狗咬死的儿子,张月菊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坐到了地上,抚摸着杨海亮的脸。 “孩子,你从小就不听话,不好好读书,打架,骂老师。初中没读完,你就离开学校野跑。 天天想着混社会,天天想着当老大。可是混到最后,就是个死了也没人抵命的下场。可你是我的亲骨肉啊,我咬了狼狗!” 张月菊忽然就朝着狼狗的尸体扑过去,疯狂的撕咬。 我和父母,师父、洪棠…… 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 没有谁敢阻拦张月菊,没有谁敢说出一个字。 第44章 老白家跪了 张月菊终于还是昏过去了,面朝下栽到了那里。 嘴里有鲜血,也有狼狗的皮毛。 我看向了杨海梅,发现她有点太安静了。 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曾经那么多年,哥哥杨海亮伤透了她的心。 “海梅,你咋样?”我试着问道。 “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哥就这么没了,读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的题。” 杨海梅忽而扑到了我怀里,悲恸哭喊着,“我哥不是东西,死了活该,可以后,我妈咋办啊,呜呜……” 女孩这么形容自己的哥哥,我能够理解。 她提到读书多年没有遇到过这种难题,比较准确。 我开始酝酿说辞,生怕哪句话说出来不够温暖。 后来还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我轻轻捏了捏杨海梅的肩,作为安慰。 可杨海梅就那么依偎在我怀里,像是睡着了。 “海梅?” 我喊了她。 她的身体抖动了几下,松开我,后退了两步,看向了我的父亲。 “我哥这么个死法,你和王姨没责任。你们对我家里够好了,如果没有你们,我在山晋财经学院读书,都没钱去食堂吃饭。” “海梅,你就是家里的骄傲,以后好好读书。只要有你在,你妈就有希望,就有盼头。”我妈这么说。 “可是王姨,我不想活了,忽然就想死了算啦。 以后,这事肯定就在龙城传开了。 如果朋友和同学知道了,在河西的洗煤厂里,被两条大狼狗咬死的人是我哥,他们会怎么看我?” 杨海梅考虑到了以后的事。 我不能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面子很重要吗? 因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面子对杨海梅而言,都很重要。 我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可是外面的人,一直在徘徊,没走进来。 我冲过去拽开了门,看到好几个人。 罪魁祸首白银凤和颜学斌。 还有乔春生、陈敏、乔娜一家人。 我的心态,几乎是炸裂的状态。 恨不得把其中某个人,举起来,摔死在地上。 可这时候,乔娜来了一句:“许浩强,我很佩服你!” “佩服你妈个比啊!” 我揪住了乔娜的头发,甩手将她扔到了屋里。 乔春生本能的拦了一下,但是他的动作没我快。 我推了他一把,冷声道:“你咋地,想打一场?” “已经打过了,老白家的洗煤厂被砸烂了,损失不知道有多少,而且被打死了三个人。” “谁打死了你家的人?”我问。 “不知道呢,当时那么多人,可能是自己磕碰的吧。这事儿,其实咱们都挺文明的……” 乔春生开始语无伦次。 再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提到蔺子川。 更何况,当时发话要崩他两三个的人,是五湖茶楼主管郭大鹏。 并不是蔺子川本人。 之后真要承担责任,那也是郭大鹏。 这时候。 几个人都走了进来。 看着杨海亮和两条狼狗的尸体,看着昏厥的张月菊,无声流泪的杨海梅。 白银凤和颜学斌跪在了地上。 颜学斌在海飞花歌城挨过打,厚眼镜还在,但是脸肿了。 白银凤更是灰头土脸,脸上还留有脚印。 可她毕竟还活着,闹了这么大一场风波,她甚至都没受重伤。 我们都在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狗鸟。 乔春生却开始故作潇洒,双手放裤兜里,对我说:“强哥,你才是黑道新秀,厉害了。” 我瞟了他一眼,左手勾拳砸在了他的肋部。 “哦呜……” 乔春生被打得双腿蹦起来,捂着肋部,佝偻着身体摔到了地上。 乔春生的婆姨,外号叫把尿的陈敏,居然撒泼。 “许浩强,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妈呀……” 陈敏略微有点好看的脸,被我扇了两巴掌。 脑袋摇晃,然后像是被伐倒的木头似的,砸在了地上。 看到父母挨打了,乔娜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不是很骚吗,你不是很狂吗?” 我这么说了乔娜。 然后意识到,自己发飙,一点意义都没有。 高志胜开始问话。 “说吧,两条狼狗咬人,谁的主意。” 跪在地上的白银凤、颜学斌都不说话。 我爸说道:“白银凤,如果你不开腔,我们就认为,这是你的事,接下来,让你做人做鬼都不行。” “不是我!咋会是我?” 白银凤尖叫起来,“小狐狸……” 意识到宋艳玲不在这里,白银凤开始直勾勾看着前方,用力咬自己的嘴唇。 我妈提醒她:“就今晚洗煤厂发生的事,跟小狐狸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非要扯上她,敲掉了你满嘴的狗牙。” 白银凤轻声道:“其实我想说,小狐狸的老汉儿拐子李染上毒瘾,那也不是我的事。” 我爸说道:“听你的意思,今晚的事和当年的事,都是一个人想出来的,谁啊?” “他……” 白银凤竟然看向了跟她并排跪在地上的颜学斌。 颜学斌惨叫起来:“大彩电,我高度近视看不清你,你好毒啊!为了保护你们老白家的人,你要大义灭夫! 老许,大胜……,我冤枉啊!除了给小狐狸送鬼票子是我想出来的,别的都不是我的事! 我根本没想到,我带着铁头和乔娜去了海飞花歌城,可是洗煤厂这边会出这么大的事! 白银山,没错,就是他!我这大兄哥,那是一路混起来的,又狠又毒又自私,眼里就只有自己那一窝子……” 颜学斌一直攻击白银山为人处世的方式,却没有明确说,白银山到底做过什么。 但是我们都很清楚,就白银山做过的事,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可以枪毙几个来回。 高志胜摁住了颜学斌的头顶,让他不断的低头。 等颜学斌的嘴巴快要贴到地面,高志胜冷声道:“你逼叨了那么多,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事情你也都看到了,老白家牵扯到的人里,你就是最弱势,最容易成为替罪羊的那个。 如果你不指名道姓说出来是谁,我们就认为是你,一刀就砍掉了你的狗头。” “白银山!” 颜学斌喊出了这个名字。 白银凤恶狠狠看着颜学斌,骂道:“老花眼,放你娘个屁!不是我哥,是你!” 颜学斌一脸惘然,叹息道:“咋会是我,我人微言轻,谁听我的啊,都是拿我的话当放屁,拿我的王八头开玩笑。 就连你哥白银山都说过,老花眼啊好妹夫,今晚你媳妇又是跟别人睡。” 白银凤冷笑着:“我哥挖苦过你,所以你陷害他,谙……” 嘴巴被我扇了一巴掌。 白银凤怪异惨叫着,身体像是狂风里的落叶,忽地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地上。 满嘴鲜血,牙齿乱飞。 我这迎面一巴掌,至少干掉了白银凤两颗门牙。 父母和师父,都开始用眼神提醒我,悠着点。 高志胜朝着白银凤走了过去。 白银凤想逃离,可她的身体几乎不能动弹。 “大彩电,你信不信,我一脚就能把你的屎踹出来!”高志胜说着。 白银凤颤抖点头。 “我们这边,都信了颜学斌,当年,出主意让李满堂染毒,今晚出主意让狼狗咬死杨海亮,这都是白银山的事! 白银山都脑出血了,可他的脑子还是挺好用,还知道害人呢。 从现在开始,就该看你的表现了,今后老白家沦落到啥样子,就看你了。” 高志胜的言外之意,是要让白银凤,找机会除掉白银山。 想必,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乔春生一家人没吭气,这就是没意见。 第45章 轰动了河西和龙城 这时候,昏厥的张月菊醒来了,又开始了哽咽,呼喊儿子的小名。 “亮子,你从小到大不听话,你砸家里的东西,你的拳头落在我脸上,你到处疯跑惹事,可是妈一点都不记恨你,你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张月菊扑在我妈怀里,看着地上杨海亮的尸体,呼喊着。 门牙被我打掉两颗的白银凤,歪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颤音说:“老白家,赔钱!” 我爸冷声道:“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就算老白家把钱都拿出来了,能让亮子活过来吗?” 乔春生问道:“老许,你说咋办,就让老白家咋办。” 他这么说话是想强调,自己只是白银山的小舅子,跟老白家有所区别。 我的父亲,看向了我的师父。 高志胜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眼下就只能拿钱说话,老白家,赔偿杨海亮的家属500万元,12个小时内,必须到账!” “可以!” 白银凤答应了。 陈敏忽然说:“那个谁……” 我们都朝着她看过去,我妈问:“把尿,你说啥?” 陈敏说:“杨海亮是跟着老六那个杂种混的,可是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六就一直在医院伺候病人,一点责任没有?” 我爸愠声道:“老六也不会想到,手底下的亮子会是这种下场。老六的责任以后再说,眼下,就说老白家!” 父亲转而看向白银凤,冷声道,“亮子还没结婚,黄泉路上很孤单,你嫁给亮子。” “许宝库,你说啥,你要我给亮子陪葬?救命啊,六扇门来人啊!” 白银凤要吓疯了,两个拳头捶打着地面,呼喊着。 我爸烦了,冷声道:“踹她一顿!” 我和师兄洪棠冲过去,对着白银凤的腹部、肋部、双腿爆踹。 暂且不能踹扁了她的脸,也不能让她骨折太严重。 因为,大彩电白银凤又要结婚了,老汉儿是被两条狼狗撕咬致死的杨海亮。 挨了一顿,白银凤缩成了一团。 我爸说着:“大彩电,你享福享惯了,接下来,你就得受罪。你倒是不用赔钱,但是你必须躺在杨海亮身边,搂着他,陪他24个小时。” 我师父补充道:“每个钟头,你都要嘴上重复,杨海亮,我生不是你的人,但是死了是你的鬼。 24小时以后,给杨海亮入殓,就在老白家洗煤厂办丧事,白银凤、白银山两家人,要披麻戴孝。” 白银凤只能答应了。 我和洪棠,将杨海亮的尸体挪到了床上。 白银凤躺在了杨海亮旁边,搂住了他。 高志胜看向颜学斌。 “老花眼,你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很干净,咱也不知道,你到底说过啥,又做过啥。 不管咋说,大彩电让你当了这么多年王八,你也很不容易。眼下,先不怎么弄你。 但是,你也是懂点易学的人,心里要这么想,白银凤活着,那是你的婆姨,等白银凤死了,到了地府,那是杨海亮的婆姨。” 此刻。 颜学斌面孔仿若板材,一双眼睛滴溜溜。 我也是头一次看到,人的脸色会有这么多种变化。 高志胜问他:“咋不吭气,我说了啥,你没听清楚?” 颜学斌说道:“真是这么回事,白银凤死了以后,那就是杨海亮的婆姨。等到了地府,白银凤就改邪归正了呢,可不能再是大彩电。” 这时候。 白银凤已经陪了杨海亮的尸体一个钟头。 嘴里说:“杨海亮,我生不是你的人,但死了以后是你的鬼。” 我很明白。 活人给死人配婚,世上少有。 这样的场面,重点就是让张月菊和杨海梅看。 我爸看着张月菊,无奈说着:“已经这样了,你缓缓。等老白家赔偿了500万,你和海梅存起来慢慢花,把日子过好了。” 张月菊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没见过大钱,但是这么得来的500万,让她高兴不起来。 而此时。 杨海梅在想什么,我不想揣测。 乔春生试探着走到了我爸身边。 “老许,你们要不要去医院,给白银山说几句?” “先不去。” 我爸冷声道,“以后,老白家的人都知道,该让白银山付出什么代价。” 我们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里有一张很松软的床。 我妈和杨海梅,先照顾张月菊去了厕所,然后让她躺到了床上。 我妈的手,轻轻抚摸张月菊的胳膊,心口…… “月菊,你缓缓。” 张月菊忽然坐了起来,把我们吓了一跳。 我爸问:“月菊,你想到了啥?” 张月菊苦味说着:“我家亮子,就不在这洗煤厂里排五或者排七办丧事了。 让老白家给出棺材,我这当娘的,给亮子买寿衣,停一天,就拉到小南坡,埋了。” 小南坡就在南店通往榆次的方向。 杨海亮家里的坟,在那边。 乔娜的母亲陈敏,也在这个房间,说道:“不如火葬,省得麻烦。” 我妈冷眼看着她:“把尿,等你死了再火葬。” 陈敏翻了白眼:“我也是一片好心,针对我干啥。” 我忽而盯着她:“把尿,你闭嘴,给你个大比兜!” 陈敏吓得哆嗦,后退几步。 因为,我是真打。 乔娜满脸惘然看着我,像是在委屈倾诉。 …… 之后。 老白家只能做到位。 白银凤躺床上,陪了杨海亮的尸体24个小时。 期间,老白家给张月菊的账户打款300万,给杨海梅的账户打款200万。 如果是洗煤厂里出事故死个人,一般赔偿也就大几万,可能不会超过十万元。 但是杨海亮被狼狗咬死了,张月菊和杨海梅有人撑腰,拿到的赔偿是正常标准的几十倍。 钱是好东西,如果让人知道了,弄不好会眼馋,恨自己没被狼狗咬死。 所以,我爸妈一直嘱咐张月菊,说你心里难受那是肯定的,但是不要见了谁都说起洗煤厂里发生的事,别人一直问,你就一直打马虎眼。 然后。 杨海亮穿上了母亲为他准备的寿衣,躺在了老白家准备的棺材里。 白银山、乔雪晴、白银凤、颜学斌…… 披麻戴孝。 师兄洪棠说,应该请鼓匠过来,唱戏,跳舞,折腾一下。 师父大胜说,没必要。 没有请鼓匠,没有唢呐声。 但是,老白家的洗煤厂发生了什么,已经在河西乃至龙城传开了。 老白家颜面扫地,损失惨重。 同时,很多人提到了许宝库、高志胜的名字。 也有人说,厨子老许的儿子许浩强,要混起来了! 整个过程,最清净的人,应该就是小狐狸。 小狐狸就一直待在海飞花歌城,装逼,赚钱。 手底下一群人伺候着,黑道大姐,不可一世。 就在今天上午。 杨海亮被埋在了小南坡坟里,入土为安。 我们给亮子烧了很多纸钱。 如果冥冥之中真有地府,亮子会是有钱的鬼。 …… 一段时间后。 已是十二月中。 夜里。 海飞花歌城霓虹闪烁,车辆云集。 一楼和二楼那么多包房,时而传来唱歌的声音,还有更复杂的声音。 有的人就不爱吃亏。 花了钱,就是可劲玩。 三楼赌局,来上湖的人,超过了300人。 为了照顾新老赌客,小狐狸降低了抽水的比例。 可就这,只要放湖一次,就能抽水赚到二十万元。 如果赌局能顺利开一年,收入不少于一千万,开两年,那就是两千多万…… 而小狐狸,她也不怕有那么一天,赌局开不成。 因为,一楼和二楼风花雪月之地,一天的收入也不少。 此时。 我和小狐狸,在闷棒、螃蟹等人陪同下,走到了一楼。 之前螃蟹在打残了铁头之后,带上了五万要跑路。 可是后来,老白家洗煤厂出了事。 铁头交给了老白家,螃蟹不需要跑路了。 小狐狸说:“螃蟹啊,你不跑更好,留在龙城更享福。” 螃蟹说:“玲姐,五万块,我得还给你,不跑不要钱。等以后,强哥吩咐我杀了谁,我需要跑路的时候,再拿钱。” 小狐狸说:“那五万块,赏给你了,这是强哥的意思。” 螃蟹说:“这真不行,强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五万块,我真不能要。汪国真说,山再大,那是死亡的英勇,人再小,那是活着的灵魂,混江湖,要讲究道义和原则!” 小狐狸问他:“混江湖那些话,是汪国真说的吗?” 螃蟹:“我看到了,白纸黑字印在了脑子里。以后,我继续练功夫,学煮茶,强哥让我干啥我干啥。” 螃蟹相当于我介绍过来的人,他对我更加的信服。 螃蟹早就想替我挨刀了,可眼下,没人提刀砍我。 我们走出了楼房大门。 刚好看到一辆轿车开了过来。 从车里走下来的是乔春生、陈敏、乔娜一家人。 第46章 拿下煤矿和洗煤厂 “玲姐,你这里的生意真红火啊,外面停着这么多车,这是过来了多少人给你贡献钱?”陈敏一脸讨好。 “把尿,如果你眼馋了,你也可以弄这么个场子,管理歌城,也许你比我手底下的姜花都擅长。”小狐狸笑着。 “看你说的,你就不把我当正经人。知道你烦我,可我们是来谈大事的,不闹矛盾,好吗?” 陈敏说话的时候,挎住了小狐狸的胳膊。 我们一起走进了楼房大门。 乔娜瞟了我一眼,微笑说:“强哥,最近一直没见到你,忙啥呢?” “我一直都是瞎忙,在街上晃悠,或者开着车乱跑。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南店,而你在河西,想碰面没那么容易。” 经历了老白家洗煤厂风波之后,我对乔娜反而不是那么讨厌了。 有时候,想到这容貌娇美,身材骨感的女孩,我心里就会有点热,就好像是酸汤点出来的豆腐,贴在了我的心里。 踩着楼梯上二楼,乔娜忽而问道:“想我了吗?” “我就连自己都不想,咋会想你?男儿志在四方,想成功就得少一点儿女情长。” 我这么说,换来了两个字。 乔娜咬牙切齿道:“傻逼!” “你骂我?” 我站在了楼梯台阶上,侧身看着乔娜。 “我就是骂了你,你要打我?” 乔娜眸子噙泪,委屈道,“夜里我总会梦到你,睡不着觉,好难受。” 我都准备好踢她一脚了。 可是,听到了她后面的话语,我忽然很有成就感。 我立马拿出了风度,快步上楼。 小狐狸说:“春生,你家小娜,是想跟强哥搞对象呢?” 乔春生笑着:“这谁知道,反正小娜的年龄,也应该思念男孩了。” 走到二楼走廊,小狐狸忽而来了一句:“如果取向不对,思念的就是女孩。前两天,我这边来了一个女人,说的那些话……” 乔娜笑道:“玲姐,我可正常呢,我喜欢许浩强,那是真的。” 小狐狸像是无语了。 而我,心里更是一阵烦乱。 不知道这么一个夜里,乔娜算不算是对我表白了。 20岁了,我从来没有过女人,也从来没谈过恋爱。 我对乔娜说:“不要喜欢我,也许我只是一个传说。” 乔娜不屑笑着:“强哥,你还没死呢,墓志铭都有了?说说看,喜欢啥样字体的墓碑,楷书还是隶书……” “草书。” 我起腿踢了她一脚。 乔娜一个趔趄,委屈的看着我。 “强哥,你在龙城江湖那么大名气,咋就一个玩笑都开不起,踢疼我了!” “你诅咒我,我踢了你一脚都是轻的,警告你,不能喜欢我!”我清冷说着。 走进一个包房。 小狐狸开了一瓶人头马xo,给几个玻璃杯里倒酒。 乔春生抽着烟,沉声道:“玲姐,投资煤窑和洗煤厂的事,你到底咋想的?几次问你,你都没有个准话。如果你不敢干,以后不问你了。” “老乔,你是不是觉得,这段时间自己表现不错,我就不会打你?给我玩激将法,容易头破血流。”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 乔春生和陈敏都很是紧张。 白银山和白银凤都萎靡了,更何况他们? 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 “强哥,你给他们说说?” “我?” “可不就是你,龙城黑道新秀许浩强。今晚,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更合适。” 这么关键的事。 小狐狸赶我上架,我只能说几句。 “之前你们对玲姐说,投资1000万,拿煤窑和洗煤厂30%的股份,不合适。玲姐的想法是,投入600万,拿走37%的股份。” “许浩强,你说的是玲姐的想法,还是你父母和高志胜的想法?” 陈敏质问了我,然后看向小狐狸,“玲姐,你终于变成许宝库和高志胜的棋子了,还是说,这么多年来,你背后站着的人,一直都是他们?” 小狐狸冷声道:“把尿,你这张嘴那是真贱,我给乔春生面子,不扇你比兜,但你要安静。” 陈敏微微垂头,不说什么了。 小狐狸看向乔春生:“我这边拿走37%的股份,刚好。没超过40%,给老白家和背后的人留出了足够的利润。而且,我很喜欢7这个数字,7做尾数,甜如蜜,酸若醋。” 乔春生讪笑着:“我也喜欢7,因为七上八下。道上混的,都有点迷信。就现在,白银山和白银凤的脊梁骨,已经被你打断了。 玲姐抢夺了那些煤窑和洗煤厂,老白家都一点脾气没有。 老白家背后的杜公子,还有其他几个拿着干股分红的人,听到了你的名字,都不敢冒头。 你背后的人是高志胜,看起来就是个古董贩子,可他甚至能把黑金俱乐部蔺子川变成打手,这谁惹得起?” 乔春生和陈敏,代表白银山和白银凤,答应了小狐狸。 投入600万,拿走37%的股份。 其中包括三个有点规模的煤窑,三个小煤窑。 一家中等规模的洗煤厂,以及拥有26辆斯太尔和红岩大卡的车队。 相当于,投资的瞬间,小狐狸就赚了天大的便宜。 至于以后。 从规模和利润来看。 37%的股份,一个月分红就能超过200万。 陈敏轻叹道:“其实开煤窑,不一定比开歌城和赌场更赚钱。煤炭都是一点一点挖出来的,一吨煤也没多贵,而且经常出事故。 道上混得好,有关系网罩着的人,更喜欢开场子,不喜欢挖煤。嫌赚钱慢,嫌麻烦。” 小狐狸愠声道:“你说的是现在,如果以后,煤炭价格大涨呢? 如果开煤矿不赚钱,只会惹事,怎么蔺子川、流光锤那些人,都在开煤矿? 山晋最出名的是什么?黑金!” 陈敏被怼得哑口无言。 看起来,愈发把尿。 乔春生问道:“海东青手底下那些场子,你没打算投资?” “关你球事?”小狐狸清冷看着他。 “玲姐,你现在不喜欢我,可以后,咱会变成特别好的伙计。咱们一起混着,让白银山和白银凤靠边站。” “老乔,你这么说话,就一点都不顾及你姐乔雪晴的感受,你姐死了儿子,如果白银山也没了,她咋过啊。” “如果我姐变成了寡妇,日子更潇洒。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啊。小狐狸,你潮起,所以白银山和白银凤,潮落。” 乔春生有个本事。 讲事实的同时,能很自然的拍马屁。 他这番话让小狐狸心花怒放。 乔春生、陈敏、乔娜要走了。 我们几个,送了出去。 扶着车门,乔娜幽怨看着我:“强哥,记得想我。” “想你的牛仔裤?” “不是牛仔裤,是许宝库!” 乔娜胯部一晃,弯身坐到了车里。 我当然气坏了,这娘们都要坐车滚了,居然骂我。 第47章 我和小狐狸单独相处 我对着豪华轿车开走的方向,来了一个凌空侧踢。 落地没站稳,急忙一个后空翻才把持住平衡。 我觉得自己很狼狈,被小妮子乔娜给骂了,自己还差点摔到地上。 可我的表现,却迎来了一阵喝彩。 刚才谈事的时候,闷棒和螃蟹那些人都回避了。 而此时,他们就在楼外,都在看着我。 闷棒笑着说:“强哥,你翻跟头真牛逼,我拳脚可以,但是翻跟头不行。” 螃蟹说着:“我翻跟头还行,但是腿功根本比不上强哥。如果街上打起来,恐怕需要五个我,才能给强哥带来威胁。” 闷棒略有不屑:“强哥,兄弟提醒你,以后打起来了,可不能随便凌空踢腿,容易把自己给摔了。 之前有一次,在北草坪钢厂附近跟人打起来了,陈峰就犯过这种错误,一个凌空踢腿,踢中了对方脖颈下方,可他自己也摔了。 冲过来几个人,给了他一顿爆踹和棍棒。幸亏对方没动刀子,要不然陈峰身上好多窟窿。” 陈峰就在旁边,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感慨道:“强哥,这话你得记在心里,经验之谈。” “记住了。”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了师父大胜,以及师兄洪棠的腿功。 父亲几次说过,小强,你师父大胜那双腿就像是大斧,踢谁,谁倒。 但是,我也就两次见过师父打斗的时候施展腿功。 一次是神龙摆尾,转身瞬间,把一个壮汉踢出去三米多远。 师父说,如果不是我悠着,这板鸡肯定内出血,一旦血灌肠了就要死人。 还有一次,师父面带微笑,右腿忽而拔高,踢中了一个人的下巴颏,那个人,仰身摔到地上,昏了。 至于师兄洪棠。 我多次见过他施展腿功。 洪棠的鞭腿,扫腿,侧踢,都比我厉害了太多。 我够能打了,可洪棠打我,就像是打孩子那么简单。 有时候,洪棠的腿功很华丽。 凌空侧踢,凌空下劈腿,手扶地身体倾斜侧踢…… 小狐狸似乎又看穿了我的心思,柔软的手捏了捏我的肩,笑道:“强哥,你得明白,实力差距悬殊才能华丽。对付不会打的人,不管你的招式多么华丽,哪怕一个鲤鱼打挺带一拳,对方都一样挨打,可实力差不多的时候,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站稳了。” 我受教了。 可是走进楼房大门,小狐狸忽然又说:“许浩强,我是真怕你挨打。” 我瞟了她一眼:“玲姐,就好像你知道,有谁准备打我?” 小狐狸一本正经说:“道上混,时刻准备打人,时刻准备挨打!时刻准备赚钱,时刻准备撒水……” 小狐狸说的撒水,不是撒尿,而是花钱平事。 走进二楼包房。 此时,就我和小狐狸两个人。 看着小狐狸玲珑的曲线,我笑着说:“玲姐,你又跟我单独相处,别人羡慕了咋办。” 小狐狸的秋水眸子洋溢着妩媚,说着:“手底下这么些骨干,当老大的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 你是许宝库的儿子,你是大胜的徒弟,我对你好,别人没啥意见。 手底下这么多人,也就你敢对我起色心,你说你啊,一双爪子,都摸了我多少次了?” 我懵了。 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都对小狐狸做过什么。 “玲姐,我也没有……” “摸到了我的手,摸到了我的秀发,都算数。” “玲姐,你如果这么说,那么梧辰路温州发廊那小子,每次理发都相当于吃你豆腐。 等哪天,我开车路过,顺便打断了理发师的胳膊,简单砸几样东西。” 我故意耍宝卖乖。 小狐狸嗤嗤笑的时候,娇躯也在抖动:“别草蛋,给理发师理发,不是好习惯!” “宋寡妇,你好美啊!” 我这么挑逗,小狐狸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许浩强,你个小板鸡是不是找死?信不信我先给你爸妈说一声,然后吩咐人手打你一顿? 就目前,自己人眼里,我老大,你老二,我他娘的一顿打,就让你变成末流。” 小狐狸气急败坏骂我,然后用拳头给我的脸怼了一下。 不疼,带着香味。 然后,小狐狸眸子里泛起了泪光,幽怨道:“龙城道上,没有谁叫我宋寡妇,白银凤那么恨我,她都没这么说过。” “玲姐,我有罪,求你干掉我门牙。” “你有八颗门牙,准备让我干掉几颗。” “全体干掉。” “哈哈……” 小狐狸大笑着,倒在了我的腿上。 我也是疯了,俯身亲了她…… “好啦,快点松开,求你啦……” 小狐狸怕我走火。 拼力推开了我。 整理了凌乱的衣物,喘息道:“等啥时候,我从煤窑和洗煤厂拿到了第一笔分红,就让你幸福一下。你应该跟我一起期待,因为赚到了钱,你家里也有份。” 我明白了小狐狸的意思,颤音说:“玲姐,我都快受不了了……” “那你去找姜花,让她给你安排,立刻,马上,哔哔够儿……” 小狐狸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这让我想到了野狼王vcd里,疯狂摇曳的外国女郎。 小狐狸手机响了,来电是碧海泉海东青。 小狐狸有意让我听到通话内容。 “玲姐,你打算啥时候给我投资,让你出300万,只是意思一下,35%的股份,相当于我白送给你的。” “这两天,我就给你投个1000万,但是,我必须拿到碧海泉洗浴城和碧海泉宾馆57%的股份。 不要在心里觉得自己亏了,比起河西白银山和白银凤,我对你够好了,就像是亲人。”小狐狸愠声说着。 “玲姐,我没意见啊,快点给我投资吧,我想跟着你混,我想跪在地上溜舔你,嘿嘿……” 听到了海东青猥琐的笑声。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小狐狸递过来一个眼神,提醒我不要发出声音。 小狐狸继续和海东青沟通,确定了三天后,投资碧海泉的事。 通话后,小狐狸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双手抱胸,慵懒的靠在了沙发上。 我问:“老隼是不是变成了瘾君子?” “还真是。” 小狐狸阴冷说着,“被咱们打服以后,老隼萎靡了。江湖地位被打压之后,心里也全都是恐惧,所以就开始溜冰了。 虽然说,老隼变成了瘾君子,更好控制。可咱们永远都不会碰毒,也绝对不允许手底下的骨干吸毒。 等以后,老隼彻底变成了我的马仔,我得勒令他戒毒,否则,他的下场不会比李满堂更好。” 小狐狸再次提到了拐子李。 我迟疑之后,问道:“当年李叔染上毒瘾,白银凤的责任到底有多大?” 小狐狸靠在沙发上,双手放在头顶,叹息道:“曾经,我一直就认为,是白银凤那个大彩电,利用毒,弄死了满堂。 因为最初,他们就是这么设计的,出主意的人,看起来是白银山,但是实际上,更有可能是颜学斌那个老花眼。 可是,杨海亮风波,砸了河西的洗煤厂之后,我对白银凤的痛恨,有一定的缓解。 从逻辑来看,白银凤导致满堂染毒,但白银凤并没有让他注射和开天窗,后来,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满堂从来就没想过戒断,混起来之后,他一直在追求各种刺激。 就他的私生活,我都没法说,不只是浪,甚至很变态。 可我崇拜他,他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小狐狸一直在倾诉。 她的脸色,时冷时暖。 我不敢调侃,只能在心里品味一个黑老大的潮起和潮落。 等小狐狸开始了沉默。 我才说:“如果李叔还在,如今他在龙城江湖上,什么地位?” 小狐狸桀骜的看着我:“如果拐子李能活到今天,他肯定是山晋黑道大哥大!” 所谓大哥大。 那就是大哥的大哥。 小狐狸沉重说着,“只要拐子李还在,啥样子的私生活都不会影响了他的精神地位。 就算他把自己作践成了皮包骨,手底下还是会有一帮兄弟为他卖命,这叫凝聚力。” 听过之后,我点了点头。 小狐狸拧住了我的脸,上身几乎要贴过来,痴迷问道:“小蛋子儿,你懂吗?” 我又是点头。 这时候,有人敲门。 来者,居然是我父母。 第48章 充满了挑战,越来越牛逼 “宋艳玲,你调戏我家儿子,给你一个大比兜!” 我的母亲快步走过来,作势要扇小狐狸的脸。 小狐狸轻哼一声,开始来回踱步。 “秀琴,你不能每次见了面都吓唬我。如果把我吓出毛病来了,以后,你来当老大?” “我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平时在饭馆里忙活,能当啥样的老大?” “道上混,还得是我,你家里坐等分红,咋还这么委屈?就说你们家小强跟我在一起,就算真发生了啥事儿,他也根本不吃亏。” 小狐狸有点气急败坏。 她说出来的话,直接就让我爸黑了脸。 “宋艳玲,你这就开始邀功,早了点儿,如果背后没有我和大胜支持,你又能混成啥样子? 就你自己在白道那几条人脉,诸如老雷一流,实力跟大胜比起来,算个鸟毛? 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不用提,就说前不久河西洗煤厂的事,如果不是大胜请来了黑金俱乐部蔺子川,你早就被白银山和白银凤盘成核桃了! 当时,杜天佑都给白银凤说过了,趁着洗煤厂里狼狗咬死人的机会,彻底干废了你。当然,他们也想干废了我。” 我爸坐在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洋酒,微蹙眉头闻了闻,轻轻抿了一口,“这味道怪里吧唧,就是比不上汾阳出来的汾酒和杏花村。” 小狐狸收敛了脾气,和颜悦色起来。 黑道大姐说起了古诗,别有一番风情。 “借问酒家何处有,我有你有山晋有。” “也不知道那个牧童遥指杏花村,指的是不是汾阳的杏花村,我觉得肯定是,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好喝的白酒。” 父亲点燃了一根烟,“你跟老白家谈得怎么样了?” “谈好了,投600万,咱们拿走37%的股份,白银山和白银凤,还有背后杜天佑那些人,没尿。” “你打算通过海飞花公司投钱,还是以个人名义?” “老许,你觉得呢?” “我建议你以个人名义投钱,因为,你一直都在,但是海飞花不一定一直在。 宋艳玲,你越混越好,江湖上的名气越来越大,就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拿你和当年的拐子李作比较。 从现在开始,你该给自己留后路了。” 父亲说的很理智。 小狐狸应该听在了心里。 她却叹息说道:“道上混的,都知道给自己留后路,可是真正能洗白上岸的,又有几个人? 混黑道的,有几个人手里没人命,如果算上打成残废的,囚禁过的,那就数不过来了。 我就在这条道上走着,车里拉着你家儿子,车速越来越快,今后有没有机会掉头,或者在更高处停下来,就指望你和大胜了。” 父母都在听着。 我爸说:“事到如今,你不加油门,别人就会把你撞成废铁。河西洗煤厂的事,早就传到了西山煤田一带。 别的煤老板先不说,最起码,流光锤早就了解了来龙去脉,还有你表现出来的威力。 可现在看起来,流光锤有点太安静了,这是心里憋着坏呢。” 父亲提到了流光锤。 张月菊老汉儿杨保全失踪,就很可能和流光锤有关。 小狐狸说:“之前,我和流光锤没打过正经交道,拐子李死后,我几乎就没去过西山那一带。 流光锤也没来过海飞花的歌城和赌局,没来照顾生意,也没找过我麻烦。” 我爸愠声道:“你跟流光锤来往不多,但也不能说不熟,就说当年,满堂跟流光锤有过两次械斗,其中有一次,出了人命。后来混战平息了,又开始了称兄道弟。 拐子李出殡,流光锤又是送花圈,又是给礼金,摘掉墨镜的瞬间,眼里都是猫尿,但他心里都高兴疯了。 据说,参加过拐子李的葬礼之后,流光锤开车回古焦,音乐声音很大,坐在车里蹦高高,脑袋都撞到车顶了。” 小狐狸娇美的脸,变得乌漆嘛黑。 “流光锤,这么狂?” “人家现在,比当年更有实力。四海镇流光锤,牛逼不是吹的。” “老许,你的意思是,一旦我跟银山煤炭矿业签订了投资合同,流光锤立刻就会收拾我?” “不一定。” 我的父亲沉思着,“就现在,流光锤一直想把自己包装成企业家呢。 他早就是黑金俱乐部的会员了,而且从今年开始,脑袋上的头衔越来越多。 估摸着以后,流光锤办事不会像以前那么血腥,就算你约他在西山边上械斗,他都不一定应战。” 小狐狸一直在听。 从表情来看,她心里对流光锤有着不小的忌惮。 我的母亲说:“不应战才可怕,那是要背地里使坏。给煤窑制造事故,或者找杀手,这都够宋艳玲喝一壶的。” 小狐狸很不高兴:“王秀琴,你就不能盼点好,如果我喝上了,你家里也会跟着一起喝。 还有看起来一直在玩古董,其实啥都干的高志胜,他也得跟着一起喝,不管杯子里是酒还是尿,他都要干了!” 此刻。 我爸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他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话可不能这么说。宋艳玲,你小心哪天,大胜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好啊,你们弄死了我,我就去阴曹地府找满堂了,据说,不是所有的鬼魂都会轮回。鬼的寿命是人的十几倍呢,随便一个鬼,都能活千年。据说,地府也有城市和乡村,漫山遍野彼岸花……” 小狐狸展现出了鬼魅的诗意。 我的父母很伤感,表情甚至悲恸。 因为,老杨家亮子,被狼狗咬死了,不知道亮子是不是去了小狐狸形容的那个地方。 如果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却找不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亮子会不会哭。 母亲说:“小强,你跟海梅不怎么一起玩,但是以后,她给你打电话,你得接。 以前,海梅都是在宿舍里,用201电话卡联系家里,但是现在,她有了一个小手机。” 我稍微有点茫然,因为我和杨海梅确实是话不多。 她喜欢学习,我不喜欢。 她不怎么漂亮,我也不喜欢。 “她有了小手机,就要给我打电话?” “女孩子伤心了,总得找个人倾诉,就她家里的事,肯定不能跟同学说,也就只能找你。你比她大,但是也算同龄人。” 父母希望我能安慰并且保护很受伤的大学生杨海梅。 那女孩不怎么漂亮,但是身材还行。 不怎么会搭配衣服,但是细皮嫩肉。 小狐狸忽而问道:“老许你说,流光锤会背地里联系白银山、白银凤吗?” “不会。” 我爸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老白家,已经不是梧桐树了,变成了瘟神,眼下没几个人愿意搭理他们。小强,咱们该回家了,买了家当,你回家看一下。” 我跟着父母,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路上。 我开着切诺基走在前,父母开着面包车,跟在后面。 我能够想到,一路上,父母的话题肯定不是怎么赚钱,而是张月菊和杨保全。 回到家。 看到了傍晚才送过来的背投电视,进口功放和音响。 客厅看起来更阔了。 谁来家里做客,都会惊呆了。 “爸妈,你们也敢花钱了?” 我调侃了两句,然后走近几步,欣赏家里的背投电视和进口音响设备。 “这一共多少钱?” “二十几万。” “就这进口音响,比背投电视都贵?” 我稍微有点诧异。 这背投电视也就八万多,算下来,进口音响和功放,十来万。 父亲点头说着:“能看图像的,不一定就比只会发出声音的贵。” 我心里清楚。 家里忽然买了背投电视和高级音响,那是因为父母没办法在我面前装穷了。 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了。 父亲再也不会对我说,当厨子赚钱不容易。 但是,在收拾海东青之前,我的父亲都不能算是黑道。 他也只是在黑道有朋友。 可是现在,父亲也能接受现实,一步步走过来,自己从厨子变成道上混的了。 这时候。 母亲说:“本来想让你张姨来家里住几天,看电视,拉家常。可她不来,就愿意一个人待在小区楼房里。真怕她憋屈出毛病来,如果得了抑郁症,咋办?” 父亲说:“月菊伤透了,但她得活下去,看着海梅大学毕业,结婚生子。小强,你想和杨海梅搞对象吗?” “不想!” 我尖利的喊了出来。 “臭小子,看把你吓的,我随便这么一问,你就变成了被踩了尾巴的狗。” 父亲笑骂着。 抬腿踢了我一脚。 通过力道我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回答让父亲很失望。 母亲不甘心问道:“许浩强,怎么山晋财经学院的女大学生,还配不上你了?” “配得上,但是不喜欢。爸妈,如果我说出来,我想跟谁搞对象,你们肯定乐开花了。” 我很神秘的看着父母。 “谁?” 父亲苦笑着,“如果你心里惦记的是大胜在京城的闺女花想容,趁早打消这种念头。一辈子,你都没戏。” “好吧。” 我嘴上这么应付,心里却觉得,也许有戏。 我经常想女人,但是恋爱根本不着急。 我才20岁,刚在道上崭露头角, 谈情说爱,那是25岁以后的事。 混起来以后,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 各种品尝,八面威风。 第49章 在女大学生面前臭显摆 之后。 小狐狸听从了我爸的意思,以个人名义投资了银山煤炭矿业公司。 投资金额600万,拿下了37%的股份。 赚了天大的便宜,但也跟白抢有一定区别。 至于我家里、我师父家里如何去和小狐狸分账,我不太清楚。 问过小狐狸,她不想说,生怕得罪了谁。 问我父母,他们也没给我好脸色,我爸甚至踢了我一脚。 我更不敢去问师父,因为他可能吩咐师兄洪棠打我。 我一直都想打败了师兄,脚踩在他的腹部,问他,还牛逼吗? 但是,打败洪棠以后,我不会踩着他的脸说话。 因为,我遇到了事,师兄真帮忙上,对我很仗义。 小狐狸投资老白家煤窑和洗煤厂的事,已经在龙城江湖传开。 不同圈子里,多个人对小狐狸表示恭喜,甚至希望小狐狸在龙城最高档的饭店摆几桌,就此庆贺一下。 小狐狸嘴上说会请客,但一直都没有行动。 不是她不想炫耀,而是我爸和我师父不允许。 道上混,容易遇到事,动不动就打起来。 但是,没事找事肯定不是好习惯。 已是十二月底。 98年元旦即将来临。 这个早晨,等我醒来的时候,父母已经出门去了。 家里的面包车不在,那应该就是去了饭馆。 我走出房门看到,又下雪了。 西北风不算大,雪花纷纷扬扬。 点燃了一支烟,我开始安排自己今天的生活。 南店区路上的人见到了我,越来越尊重,所以我越来越喜欢在路上走一走。 小狐狸提醒我,一个人别乱逛,小心挨打。 道上混,落单了很危险。 你都不一定知道谁是对手,但人家冲过来就要打你。 可能是因为彼此有过节,也有可能是打你立威。 就算之后把面子找了回来,也改变不了挨打的事实。 如果被打残了或者弄死了,报仇以后,受到的伤害不能改变,丢掉的性命找不回来。 但是。 我平时出门,就不喜欢身边跟着一群人。 如果有必要,那才会让陈峰、张光海、螃蟹跟上。 至于带几十个人巡街,我是真不喜欢。 一根烟抽完,我重新回到上房。 厨房热着羊汤。 我盛了一碗羊汤,拿了三个油饼。 坐到了客厅,开了背投电视,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小手机响了。 接起来,听到了杨海梅的声音。 “许浩强,今天你有时间吗?” 杨海梅说话,龙城口音很重。 上了大学,班里有外地来的。 但是她说话的口音,并没有改变。 等不来我答复,杨海梅伤感说:“如果你没时间,那就算了。” “海梅,你遇到了啥事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亮子的妹妹沟通。 不想跟她搞对象,也不想吃她豆腐。 可她是杨叔和张姨的女儿,我怕有人欺负她。 杨海梅说着:“也没啥事,周末了,我想去柳巷买冬天穿的衣服,你能开车带我去吗?” “行。” 我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如果海梅这么点要求,我都满足不了,那我成什么了? 我开着切诺基,到了山晋财经学院校门口。 在大门外,就能清晰看到高十多层的教学楼。 这所学校,在山晋来说,名气不小。 属于正经的本科,全国各地都有人来这里上学。 我家离这里不远,可我却被拒之门外。 就因为我高考分数不够,就不要我,这成什么了? 改天,我准备找校长谈谈。 杨海梅走了过来。 家里得到了500万赔偿,但她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发生变化。 依然青涩,朴实。 弄了个小手机,这是为了安慰自己受伤很深的母亲更方便。 毕竟,某些话不方便在宿舍里说出来。 杨海梅身边跟着的女孩,个头似乎接近一米七,穿着毛衫外套休闲裤,身材很不错。 脸蛋,也是有点好看。 这应该是杨海梅的室友。 她们走出了校门,杨海梅微笑说:“刘小雨,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许浩强,我许叔的儿子。” “你好,许浩强,我是杨海梅的一个寝室的刘小雨。” “听你说话,保城那边的?” “嗯,我家在保城水源县,离山晋龙城大概七八百公里。” “听说过你家那边有铁矿和金矿。” “是啊,也有铜矿,但我家不是开矿的,我家种地的。” 刘小雨说话,有棒子干粮味。 但是看起来,容貌和身材真不赖,性格也挺好的。 杨海梅和刘小雨都坐到了切诺基后座上。 我开着车,看了一眼时间。 “要不,我先请你俩去我家饭馆吃饭,然后再去柳巷买衣服?” “也行,也快中午了。” 杨海梅跟我家里,不用客气。 刘小雨没说什么。 也许很开心,因为有人请饭,省点生活费。 也许很忐忑,女孩吃请容易被人占便宜。 我把车停在了梧辰路东来福饭庄外面。 走下车,刘小雨说:“许浩强,你家饭馆离财经学院挺近的,也就三公里。” “是啊,很近,你们学校的人,有时候会来我家饭馆吃饭。 前几天就有个财经学院的后生,不知道是不是失恋了,喝了很多酒,躺在了饭馆外面街上。 我家里怕学生出事,让一个伙计开着面包车,把他送到了学校,交给了保安。” 我说了前不久发生的事。 刘小雨和杨海梅,都赞美我家饭馆人品好。 我准备带着她们走进去,火锅店那边张发财走了出来。 火锅店归了我家,可目前还是张发财经营,还在还钱。 老张笑眯眯看着我:“强哥,这都谁啊,都是你对象?” “都不是我对象,最近你咋样?” “还不是球样子,火锅店赚的钱,都归你家了。” “你啥意思,欠着钱不想还了?” 我走过去,揪住了张发财的衣领子。 “强哥,你别误会,我只是开了个玩笑。欠你家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放聪明点儿。” 我甩开了老张,这才带着杨海梅和刘小雨,走进了饭馆。 刘小雨的呼吸都有点不匀称,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 我的父母走了过来。 “海梅来了。” 我爸对杨海梅说话的同时,也给了旁边的女孩一个微笑。 不知道是谁,但也不能无视了人家闺女。 “杨叔,每天夜里,我都找个安静的地方,用小手机给我妈打电话,每次她都哭,喊我哥的名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海梅,带着你的同学,去雅间。” 我的父母走开了。 我带着她们,去了雅间。 服务员小翠跟了进来,牙齿轻轻咬着嘴唇,默默佩服着我。 我把菜谱推给了刘小雨。 “你头一次来我家饭馆,你先点菜。” “谢谢。” 刘小雨面色微红,对我笑了笑。 然后,点了一个醋溜土豆丝。 “你就这?”我诧异看着她。 “怎么啦,你家饭馆没有醋溜土豆丝?” “有,可是……” “许浩强的意思是,让你点个好菜。” “醋溜土豆丝就挺好的,我奈吃。”刘小雨说着。 “海梅,你多加几个菜。”我提醒了一声。 可杨海梅,也只是点了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 我肯定要表现一下,麻辣兔头、毛血旺、水煮肉…… 杨海梅:“够了够了。” 刘小雨:“好啦好啦。” 我心里,多少有点成就感。 等服务员小翠走了出去,我笑着说:“你们买衣服,去柳巷不如去服装城。” 杨海梅:“去了服装城,有时候人家不爱零售,都是搞批发。如果闲的没事单卖一件衣服,也不给批发价,怕零售商不好做。” 我点了点头:“不愧是财经学院的高材生,啥都懂。” 杨海梅略有羞涩:“这不是课堂学到的,是有次我去服装城买牛仔裤,遇到的。我好说歹说,人家就不给我批发价,甚至还说,你不想买就起开。” 服务员开始端菜进来。 要开车带着俩女孩去柳巷,我也不打算喝酒了,陪着她们喝雪碧。 碰了杯,我招呼她们吃菜。 但是,我的目光尽量不在刘小雨身上停留,免得女孩觉得我不怀好意。 刘小雨主动对我说话。 “许浩强,你家饭馆味道真不错,比学校前门的川菜馆地道。” “那是,我爸做川菜,在龙城能排前五。” 这不是吹。 如果我爸厨艺不行,当年李满堂和宋艳玲结婚办酒席,就不会请他过去。 如果没请他过去,我爸和李满堂就没有过命的交情,到后来,我家里跟黑道的关系也不会那么密切。 可是刘小雨的表情,她应该认为我在吹牛。 毕竟,东来福饭庄,不算多么大的饭店。 刚开始,杨海梅和刘小雨吃菜都很矜持。 可是当毛血旺端上来,她们就有点狼吞虎咽了。 我表示理解,目光不去刻意看着谁。 在校生的生活费有效,不经常下馆子吃好菜。 来到了我家饭馆,这就是缘分,我也愿意让她们吃得舒心。 我埋头吃着米饭,刘小雨忽而说:“许浩强,你爸做的毛血旺,真好吃,水煮肉,也特别好吃。” “这不是我爸做的,我爸当了老板就不怎么下厨了,这是我爸的徒弟做的。”我微笑看着她。 “那是啊,你爸当了老板以后就不待烦去后厨了。这徒弟做的都这么好吃,师父做的肯定更好吃。” 刘小雨说着,“许浩强,你多大了,在哪儿上班呢。” “我20岁了,在歌城上班。” “歌城干啥呢?” “在歌城,给家里一个朋友打杂。” 我解释的时候,也微笑点了点头。 当着一个女大学生的面,懒得说自己道上混的。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没那个必要。 杨海梅欲言又止。 从她的嘴唇去看,她似乎想说,许浩强是黑帮。 第50章 柳巷,那么多人给我面子 吃过饭。 从东来福饭庄走出来。 我正要打开车门,就有几个混子跑了过来。 又是赔笑,又是递烟。 “强哥,以后你罩着我们。” “滚开。” “强哥,给个面子,兄弟几个都想跟着你混。不用你发钱,惹了事能提你的名字就行。” “我不收小弟,你们这帮板鸡敢提我的名字,门牙都给你们敲碎了,顺便放火烧你们家房子。” 有个发型怪异的小子,居然伸手摸我的车。 我起腿给他肋部来了一脚。 “啊……” 个头肯定超过一米七五,甚至有点胖的小子,被我一脚踢得趔趄几步,摔到了地上。 杨海梅知道我是什么人,见怪不怪。 可刘小雨都看呆了。 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佩服我了。 “上车吧。” 我提醒了一句。 杨海梅和刘小雨都坐到了后座上。 我开着车,去了迎泽方向。 一路上,刘小雨很沉默。 杨海梅时而对她说话,刘小雨嘴里也只是嗯和啊。 我感觉到了刘小雨心里的凌乱。 家长肯定嘱咐过,在外地求学,不要搭理社会混子。 而我,显然比一般的混子更厉害,别人都想跟着我混呢。 刘小雨看在眼里,不害怕才怪。 我很认真的开车,不怎么狂,甚至很沉稳。 我听到,杨海梅在小声说,小雨,你别怕,小强人可好了。 柳巷附近。 我找地方停了车。 走下车陪着她们逛游。 路边不少摆摊卖衣服和鞋的。 如果试衣服,就在钢圈和一块布围起来的临时试衣间。 稍微一阵风,就会把围布吹得飞起来。 去年夏天,我来这里逛,就遇见一次。 女孩在试牛仔裤,忽然来了一阵风。 女孩妈呀一声,蹲在了地上。 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潇洒走开,不带走一条裤子。 刘小雨停住了脚步。 看上了路边的牛仔裤,开始询问价钱。 中年女人开口就要80元。 我冷眼看着她,问道:“多少?” “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别打我就好。” “阿姨,这话咋说的?” “我在河西见过你,你带着几百人,把老白家洗煤厂给砸了。” “这……” 我好像没必要强调,那几百人来自哪里。 女人很讨好的凑过来,丰腴的身体贴住了我的胳膊。 卖个衣服,居然给我玩特殊服务? “就这种牛仔裤,进价就三十多呢,从服装城拿的货。这年头,穿的就是比吃的贵,一碗永济牛肉饺子才两块多,可一条破裤子……” 对于不同商品的物价,我也是深有体会,笑呵呵点了点头。 杨海梅说道:“这是第三产业不够发达造成的,等将来,第三产业继续扩大规模,服装鞋帽都会降价。” 卖衣服的女人夸了一句:“这闺女不赖,有文化。” 看了我的面子,这条牛仔裤,可以30元买到。 我却是说道:“刘小雨,好不容易来了柳巷,不打算从服装店买衣服?美邦,柏仙多格,真维斯……” “买不起啊,我可穿不起这些牌子。” 刘小雨最终买下了这条牛仔裤。 比划了几下,没有试穿,就支付了30元。 我看明白了。 老家在保城水源县的刘小雨,家里比较贫困。 不选择就近买衣服,而是来了柳巷,这是追求时尚的表现。 来到了外地大城市上大学,总要走一走,看一看。 我身上带着上千元,但我并没打算送刘小雨衣服。 担心好心办了坏事。 刘小雨又从路边摊买了半大的羽绒服和运动鞋。 刚才卖牛仔裤的女人扯着嗓子说话,这两个摊位都听到了。 导致的结果是,我和颜悦色,可他们却诚惶诚恐。 一个能砸了河西洗煤厂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惹得起? 就今天,我的面子,至少让刘小雨省了100元。 我们在柳巷慢步走着。 街道两边,一个接一个的店面。 不同的店面都有音响,传来的歌声融合在一起。 劲爆,繁华,时尚都有了。 走进美邦专卖店,繁忙的景象甚至把我都给吓了一跳。 不到300平米的空间,上百人在选衣服,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不同款式的上衣和裤子,不是挂起来的,而是折叠摆放在墩子上,或者长形木桌子上。 选好的衣服,直接扔在塑料篮子里,带到收银台。 收银员忙到疯,不好使的圆珠笔,直接扔飞出去,嘴里骂着日怪,板鸡…… 杨海梅开始选衣服。 刘小雨已经在外面买好了,也不想把手里的袋子存起来,所以就陪着我站在专卖店门口。 都这么繁忙了。 可还是有穿着制服的店员,在外面大喊大叫。 “美特斯邦威,新款新货!” 我点燃了一支烟,看着莫名的方向。 忽然,一个导购朝着我们跑了过来,伸手就要夺走刘小雨手里的袋子。 “你的衣服哪儿来的,结账了吗?” “我从路边买的。” 刘小雨吓了一跳,慌忙躲在了我身后。 我推了女店员一把,冷声道:“你妈比瞎啊,你看那是啥牌子!” “小板鸡,你说谁瞎?” 女店员扯着嗓子喊道,“你别看我卖衣服的,我跟着河西乔娜混的,我一个电话把娜姐叫过来,打掉你门牙!” “你说的不就是乔春生家闺女乔娜,你把她叫过来,我扒掉了她的裤子。然后把她的裤子放在你家店里卖了,她喜欢从京城和尚海买品牌。” 我这么说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女店员还真不是吃素的,手指着我的脸,让我等着,然后跑到收银台那边,找人借了个小手机,真就给乔娜打了电话。 “小板鸡,娜姐让你接电话!” 女店员气呼呼,把手机递给我。 我听到了乔娜的声音。 “狗比,我不管你是谁,立刻跪地上道歉,如果你不听话,一个小时内,给你开瓢。你跑了,我也能逮住你。” “乔娜,我是许浩强。” “强哥……” 乔娜幽怨的喊着,“娘个蛋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咋是你啊强哥,你说吧,我该怎么给你赔罪,开车过去给你下跪?” “河西娜姐,那肯定很有面子呢,你给说一声,让美邦店里送我的朋友几件衣服。” “好说,随便选,然后拿走就行了。” 然后。 乔娜跟专卖店的店长通了电话。 店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知道了我是谁,他的额头冒了一层汗。 “强哥,你看上了啥,就拿走啥,一分钱不要。” “这话说的,谁还买不起个衣服,开店不容易,不能让你们亏了。” 我从钱包里拿出了800元,扔给了店长。 然后看向刘小雨和杨海梅。 “妹子们,去选衣服,强哥买单!” 氛围都烘托到这里了,刘小雨和杨海梅也不怎么矜持了,开始选外套,选裤子。 每个人,在美邦店里,消费接近400元。 我愿意给钱,但店里还是给打了个三折。 一分都不敢多要,生怕一夜之后,这家店就不在了。 离开了美邦店。 继续逛柳巷。 看得出来,杨海梅和刘小雨都是有点腿软。 她们哪里见过这场面。 她们的家人,以及周围的人,都没有我的面子。 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杨海梅说话有点哽咽:“如果我哥活着的时候,有你这么大的面子,那么他走路都不正常了,肯定会猫腰撅着屁股,手舞足蹈走路。” “人都走了,说这干啥。”我轻声道。 “我就要说,我想我哥了,呜呜……” 杨海梅扑到了我的怀里,嚎啕大哭。 放衣服的大包小包都顾不上了,都掉在了地上。 刘小雨慌忙弯身,一个接一个捡起来。 杨海梅哽咽说:“我知道,我哥那种人,迟早都没有好下场。就算在道上混,也得讲规矩,有底线,可他没有,他连自己的亲娘都打……,可是,我哥走了,我妈的眼睛都要哭瞎了,这可咋办啊……” 我没想到杨海梅在柳巷的街上,会这么失态。 她就在我怀里。 感觉到了她绵软的曲线,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海梅,别哭了,你哥不在了,以后你和你妈,我家里保护。” 坐到了车里。 杨海梅靠在刘小雨肩上,说起了自己哥哥的经历和下场。 刘小雨彻底震惊了,也彻底沉默了。 杨海梅开始嘱咐,小雨,回到寝室,谁都不能说。 刘小雨说,海梅,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为了活跃气氛,我明知故问:“你们寝室几个女孩?” “八个。” 回答的人,是刘小雨。 “抢厕所吗?”我笑问。 “不抢……,厕所在走廊里,不在寝室……” 刘小雨羞涩说着。 我差点又问,夜里去厕所,穿秋裤吗,在宿舍擦身子,拉帘子吗,小心望远镜。 第51章 流光锤兴风作浪 我把切诺基停在了山晋财经学院前门附近。 杨海梅和刘小雨走下了车,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 这样的画面,引来不少人侧目。 女大学生从越野车里走下来,容易勾起遐想。 我开车离开了,车速不快不慢在路上兜风。 不知不觉,就开到榆次去了。 这时候,我接到了小狐狸的电话。 “强哥,你在哪儿?” “玲姐,你好像挺着急,遇到啥事了?” “流光锤给我打了电话,今晚九点,他去海飞花歌城给我捧场。” 小狐狸说话的声音带着焦虑。 在龙城江湖掀起不小的风浪之后,她还是忌惮古焦流光锤。 我迟疑之后,说道:“流光锤给你捧场,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许宝库家里的小王八蛋,真不会说话,我是你的玲姐,咋就成鸡了?” “玲姐,我说的就是一句俗话,如果你心里不是很害怕,也不会这么敏感。在给我打电话之前,你是不是给我爸和我师父打过电话?” “大胜让我近期不要烦他,最近他有可能外出,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听到这里,我就想到了。 如果师父外出,那多半是去京城,跟花霓裳、花想容母女见面。 “如果师父能带着我就好了。” 我很想见到一岁以前跟我一起吃奶的女孩,忍不住就说了这么一句。 小狐狸不屑道:“大胜外出,喜欢带着洪棠,不喜欢带着你。洪棠不但是大胜的徒弟,还是干儿子呢,不怎么喊干爹,就喜欢喊师父,那师徒情义真不一般。 先说眼下的事,我给你爸打过电话,你爸的态度不冷不热,说他要来就来,早晚都会来。” “我爸这么说,挺有想法的。流光锤非要给你捧场,你就得接住了。” “好吧,晚上见了他,就知道他想干啥了。天有点冷,我想吃火锅,你请个客。” “行,也快到饭点了,你来梧辰路这边,就在老张的火锅店吃饭。” 我的前方,再有三公里就是榆次。 只能掉头,朝回走。 然后通过晋阳街,赶到了梧辰路。 大老远就看到,小狐狸已经来了。 她和闷棒就在火锅店外面,跟我爸、张发财聊着。 有说有笑都像是老朋友。 就好像张发财在海飞花出老千被抓的事,从没有发生过。 我的车开了过来,他们都朝着这个方向看。 小狐狸对我爸说了什么,像是在调侃我。 我爸皱起了眉头,像是训斥了两句。 可见,小狐狸说我的那些话,很不正经。 而我对小狐狸的心思,那可就更不正经了。 不管她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那么妖媚,我总想研究透她。 切诺基停在了东来福饭庄门前,位置不会影响顾客走进店门,只会提升我家饭馆的档次。 我走下了车,心态很从容。 父亲问道:“海梅呢?” “我把海梅和她的室友送回学校了,去了柳巷,买了不少东西,可热闹了。” 我想到的热闹,不是柳巷有多少店,多少人。 而是,那些很有面子的情景。 走进火锅店,看到这里的生意还好。 坐在这里吃顿火锅的开销,一般要超过坐在我家饭馆吃顿饭。 如果坐在隔壁的东来福,只要一碗蛋炒饭,或者一碗米饭带一份素菜,都能吃饱,没几个钱。 如果吃火锅,一不小心就是大几十元甚至上百元。 坐在了小雅间里,我笑着说:“老张,你的火锅店,生意还是这么红火。” “不是我的,你家的。” “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变成了我家的。” 在座的几个人,我似乎变成了老大。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态有问题,看父亲都像是看马仔。 我急忙看着菜单,点了羊肉、牛肉…… 父亲和小狐狸点菜之后,才是张发财。 张发财盯着菜单看了半分钟,嘴里说:“爬三。” 我爸抬手就扇了他的脑袋,冷声道:“让你点菜,你心里琢磨的都是赌钱?不剁你的手指头,你就不长记性?” 炸金花在龙城一带,就叫爬三。 张发财摸着脑袋,讪笑着:“我肯定是戒赌了,只是看到了玲姐,就想到了海飞花三楼的赌局。” 小狐狸面色阴沉,说着:“过段时间,还完了老许的钱,离开了火锅店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去运城,找我婆姨。” “你哪还有婆姨,那都是你前妻了,人家如果再婚了,你就不要去打扰了。”小狐狸说着。 “她再婚以后又离了,现在开了一家按摩店。” “挺好的,适合你。” 小狐狸说话都是在忍着笑。 服务员陆续上菜。 这家火锅店的服务员,素质没有隔壁我家饭馆那么高。 但是老张的火锅店,味道相当不错。 开一家,赚钱,如果有机会多开几家,也会赚钱。 吃着火锅,喝着杏花村,我提到了火锅店连锁。 父亲和小狐狸,都是微笑点头。 小狐狸说的居然是:“多开饭庄和火锅店,用来洗钱,那可真好,老许,我给你说……” 我爸凌厉的眼神,像是一道黑色闪电劈了过去。 小狐狸立马就闭嘴了。 妖媚的黑道大姐,看起来有点无地自容。 老张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直搅和着汤料碗。 我吃着一个肉丸子,笑着说:“玲姐,你不是说天冷想吃火锅吗,热腾腾的火锅就在跟前摆着,你倒是吃啊。” “吃呢。” 小狐狸这才收敛思绪,开始吃火锅。 估计心里一直琢磨跟流光锤见面的事。 可是,张发财在雅间坐着,有些话题不能聊。 吃了火锅,天已经黑了下来。 走出去站在街边,小狐狸悠然说:“这一点,霓虹灯真少。” “喷绘也不便宜,霓虹灯更贵。” 父亲瞟了一眼东来福饭庄的招牌,问我,“小强,你说咱家饭馆的招牌是不是太土了,看起来过于平面,就好像一个女人没有……” 父亲咽了唾沫,把最后一个字咽到了肚子里。 因为,我妈走过来了。 “宝库,你个老骚包,你说啊。” “秀琴,我都看到了,还说啥呢。” 一起去了我家饭馆。 在雅间坐下来,我爸说道:“宋艳玲,今晚你跟流光锤见面,我在场不合适,但是小强可以在边上跟着你。” “流光锤那老狗,会不会给我来个先礼后兵,先给我捧场,然后趁我不备,砸了海飞花歌城?” “肯定不会,就他现在的段位,比较忌讳械斗。” “你说,流光锤找我,到底想干啥?我给银山煤炭矿业投资了,所以他就想给我投资?” “不好说,等会见了他,你就知道了。如果流光锤身边跟着小明星周淑婷,你别故意刺激她。 就今晚的场面,简而言之,流光锤啥态度,你就啥态度。如果他头脑发热,把以前那些手段拿出来了,咱也不是不敢打了他。” 第52章 够臭屁,让我下跪道歉? 夜里八点多。 我们到了海飞花歌城。 这里一般是夜里十点以后,才会真正热闹起来,通宵营业。 小狐狸抬头看着闪烁的霓虹灯密排,娇美的脸蒙上了一层伤感。 我则是看着附近四通八达的街道,试图发现不怀好意的人。 “强哥,来啊。” 小狐狸风骚的喊我,一起走进了楼房。 “强哥,看你的表情,我就很明白你的心态。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道上混,属性就是干架?” “玲姐,我肯定没有你成熟,但我也没这么肤浅。就因为吃火锅的时候,我爸给你讲了一些道理,现在,你就要给我讲道理?” 到了二楼包房。 只有我、小狐狸、孔立坡、闷棒。 小狐狸说起了流光锤的家庭。 流光锤,本名段锦棋,身高达到了一米九。 相貌不差,原来喜欢大光头,后来混起来了,有钱有势之后,就喜欢留大背头。 出行的时候,着装和派头很讲究。 流光锤早就结婚了,目前,他的婆姨米寒香,带着女儿段瑞娅,在国外扭约。 近几年流行出国热。 而流光锤,也有那个经济实力和人脉。 已经让婆姨和女儿,在扭约安顿了下来。 孔立坡说道:“米寒香家里背景深,如果没有她扶持,流光锤一直都是道上的打手,别说开煤窑了,能开拖拉机就不错了。 据说米寒香到了纽约之后,在唐人街做着生意,就是不知道干啥呢。” 小狐狸戏谑笑着:“我倒是不关心米寒香在国外干啥,我更想知道,流光锤和米寒香是不是离婚了,如今,流光锤还能不能用到山晋米家的关系网。” 我说着:“就算不能用到米寒香家里的关系,如今流光锤混得也很好,段位挺高的,都能跟黑金俱乐部蔺子川称兄道弟。” 小狐狸不屑的啐了一口:“就现在,流光锤跟蔺子川比,差距还是有点大。 如果因为啥事折腾起来了,一个月之内,蔺子川就能平了流光锤。” 我的心态有点嗨,居然说:“那就让他们折腾起来,离间计,反间计,美人计,苦肉计……” “板鸡!” 小狐狸阴郁的瞪了我一眼,“强哥,你倒是不傻,知道用计谋,但你的心态很危险。谁把流光锤看简单了,谁倒霉。别人给他1个亿,他也不会跟蔺子川折腾。 而且,蔺子川这个人,站得高看得远,山晋江湖上,谁对他啥样态度,他心里门清。” 流光锤来电,说五分钟后就能到海飞花歌城。 小狐狸挂断了电话,笑道:“出门迎接段老板,记住啊,当面可不能喊流光锤。” 走出包房,我说道:“就算当面不喊,段锦棋也知道,背地里人们都是叫他流光锤。” 我、小狐狸、孔立坡等人,走出了楼房大门。 看到一辆黑色的凌志轿车开了过来。 同等实力的煤老板,流光锤日常的坐骑算比较低调。 但他手底下有多辆车,也有运输车队。 凌志找位置停了下来。 从车里走下来三个人。 个头一米九,大背头,西装领带,手里提着皮包的人,就是流光锤。 他身边,容貌柔美,身材曼妙的女人,就是情人周淑婷。 周淑婷25岁,两年前在平遥拍戏,让流光锤给看到了。 后来,流光锤利用金钱,俘获了周淑婷的身体与芳心。 之后,就不清不楚在一起生活。 据说,除了周淑婷之外,流光锤还有多个情人,都是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 另外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八,体重应该超过了200斤的青年男子,就是流光锤的保镖丁奎,外号叫胖丁。 胖丁身手好,下手狠,不知道手里是否有人命。 此刻。 小狐狸和流光锤微笑对视。 “玲姐,哈喽啊。” 流光锤颤着腿,嘴角洋溢着笑。 “段老板,你婆姨在扭约,你身上也有了扭约的味道,就好像相隔万里,你们用电话撩骚都能顺便做点啥。” “玲姐,你要不断提升自己的格调,你的底蕴要配得上你如今的江湖地位才行啊。” 段锦棋话里有话,迈着方步,朝着楼房走去。 周淑婷挽着他的胳膊,走路像是风摆荷叶。 胖丁也跟了过去,走路的时候都知道眼观六路。 在二楼包房坐了下来。 已经有服务人员端了高级果盘过来。 小狐狸急忙摆弄茶具,笑问:“段老板,来点什么酒?” “小狐狸,我愿意听到你喊我棋哥,我都来了,你肯定是要把海飞花最好的酒摆上。我喝不喝,那是我的事,如果你不拿出来,就是不够重视我。” 流光锤说话的时候如沐春风。 最近两年,他也确实是顺风顺水。 没遇到什么大事,就一直赚钱了。 他旗下的煤矿和煤窑数量,与河西老白家相当。 但是规模,相当于老白家的两倍还多。 同时,手底下还有洗煤厂和焦化厂,长期跟山晋境内的钢厂,电厂,以及华北境内的钢厂合作。 火车皮和车队一起运煤,轰轰烈烈。 小狐狸开了海飞花最贵的酒。 流光锤清淡笑着点头,嘴里说着:“这就叫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棋哥,对付你这样的豺狼,猎枪不够用,怎么着也得是突击步枪啥的。 据说,你从缅北那边,弄了一批ak47,啥时候拿出来,让妹子开开眼?” 说话的时候。 小狐狸与流光锤保持出了合适的距离。 仪态和微笑,符合黑道大姐的身份。 流光锤摇头像是拨浪鼓,连声道:“别听那些人乱说,我一个开煤矿的,弄那么多枪干啥? 我的集团公司,旗下任何一个产业,发展生产都不需要枪械。” 小狐狸端着酒杯,脸色阴冷起来。 “棋哥,你的意思是,我是黑道,你是企业家?” “你这么说,没毛病,就你们这种黑老大,总让我犯怵。我就怕哪天,我正为社会做贡献,忽然就被你们给害了。” 段锦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朝着我看过来。 我顿时就愣了神。 因为,山晋鼎鼎大名的流光锤,正在近距离看着我。 “许宝库家许浩强?” “锤哥,我是许浩强。” “你叫我什么?” 流光锤的气场愈发的冷冽,起身的瞬间,腮帮子都是鼓的,愤然道,“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后生晚辈,都没怎么见过面,开口就挖苦?” 我当然很尴尬。 可是,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不管我接下来怎么称呼段锦棋,都无法掩盖已经表现出来的轻视。 影视明星出身的周淑婷,竟然也开始针对我。 “许浩强,我命令你,跪在地上,给段老板道歉。” 第53章 我和流光锤激烈冲突 我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 发现周淑婷这女人,有多么漂亮,就有多么可恶。 跟着流光锤有两年了,对方还没有厌烦她,她就一直活在有钱有势的蜜罐里。 内心的膨胀可想而知。 这时候,我最希望小狐狸能给我解围,可她一直沉默看着。 难道小狐狸也希望,我听从了周淑婷的意思,给流光锤下跪? 看我不够积极。 周淑婷打开了挎包,拿出了一把手枪,拍在了茶几上。 “许浩强,你的耳朵堵了驴毛,我说了啥,你就没听见?” “我听见了,差点就把你当成米寒香,可你也不是啊,山晋的段老板,身边女人多的去了,你算老几?” “你……” 周淑婷表情怪异。 像是下蛋下不出来,憋得屁股疼的母鸡。 她看着流光锤,尖叫起来:“亲爱的,你看他……,说我啥呢……” “许浩强说的没错,你的确不是米寒香。就刚才,你不该帮腔,你该安静的看着。” 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流光锤竟然扇了周淑婷一巴掌。 “啊哦……” 周淑婷痛叫着倒在了沙发上,嘴角淌血,嘤嘤哭起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流光锤和周淑婷在玩苦肉计。 然后。 流光锤的目光,落在了我脸上。 “我的女人有不对的地方,我惩罚了她,现在,该你表现了。” “对不住啊,棋哥,我爸和我师父,不让我轻易给谁下跪。” 我及时搬出了自己的长辈。 流光锤很不屑的笑着,微微仰头一声叹息。 “许宝库不算什么东西,如果没有大胜这样的结拜兄弟,许宝库狠起来,最多就是提着菜刀和猎枪玩命。 至于大胜,如果没有京城的花家,他最多就是个古董贩子,就算有京城花家撑腰,就算花霓裳奈着他,他也就剩四次机会了。”流光锤神神叨叨,说了不少。 我当然很疑惑,随口问道:“啥意思?” 流光锤拿出了烟斗,开始给里面放烟丝。 我见过几个烟斗,知道流光锤的烟斗是石楠木。 趁着流光锤装逼的时候,我看向了小狐狸。 小狐狸一脸茫然,似乎也在等待答案。 今晚,玲姐的表现让我很不高兴。 等送走了流光锤,我打算跟她要个说法。 如果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我非要调戏了她不可。 流光锤叼起了烟头。 一直很沉默的保镖胖丁,赔着笑脸,用长火柴给他点燃了烟斗。 一股混合型的烟草味弥散开来。 流光锤很娴熟的玩着烟斗的大循环和小循环,终于开腔了:“许浩强,当年你师父大胜跟京城花霓裳的关系,就类似我跟周淑婷的关系。 花霓裳为了逃避利益联姻,从京城永定门车站,乘坐绿皮火车逃到了山晋龙城。 刚下火车,就遇见了一帮混火车站的地痞,对方拖拽她,要把她给办了。 这时候,大胜出现了,真能打啊,一个人干翻了十多个拿着匕首和棍子的人。 大胜的腿功,就跟斧子一样,踢出去邦邦的。二十年前火车站,让大胜一战成名,但是他到底搭救了谁,却极少有人知道。” 我在听着。 一直都对师父曾经的经历很好奇。 可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些话是从流光锤嘴里说出来的。 流光锤抽着烟斗,继续说:“后来,高志胜和花霓裳有了一个女儿,名字叫花想容,所谓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许浩强,你妈有没有给你说过,你和花想容一起吃过奶,京城花家的那闺女,该喊你妈一声奶娘?” “说过,也见过,你想咋?” 我吹牛了。 自己从没有见过花想容。 或者说,一岁以前天天见,一岁以后再也没见过。 流光锤鄙夷的笑着:“许宝库家儿子,啥都敢说。许浩强,如果一岁以后,你见过花想容,我送你一个煤窑。” “不稀罕你的煤窑,我家里有。” “后生,你可真牛逼。” 一瞬间,流光锤眼里,戾气飞扬。 “许浩强,就说你师父大胜,目前他还有四次利用京城花家的机会,用一次就少一次,用完之后,这层人脉就作废了。 有京城花霓裳罩着,大胜能邀请黑金俱乐部蔺子川出面当打手,可如果没了花霓裳罩着,蔺子川眼里,大胜就是这个。” 接下来,流光锤的右手一个举动,彻底激怒了我。 “老板鸡,你娘个蛋……” 我怒骂着,大摆拳砸向流光锤的面部。 只顾气急败坏攻击,却忽略了防守。 旁边的胖丁,手里的刀子,照着我得肋部刺了过去。 我意识到,自己要被放血。 可是,躲不开,也来不及擒住对方。 关键时刻,孔立坡猛地倾斜,用自己的身体将胖丁冲撞开了。 结果。 我的拳头没击中流光锤。 胖丁的刀子没刺中我。 可是。 孔立坡的毛衣却被划开了口子。 我感觉到,自己额头的汗水,像是榨油一样渗了出来。 流光锤个头一米九,坐在沙发上,也显得高大。 他垂着眼皮,阴冷的乜斜着我。 “许浩强,你还想打了我?” “流光锤,你羞辱了我师父,我跟你玩命很正常!” 我冷眼看着流光锤。 他却是,笑眯眯看着我。 “呵呵,你小子有那么一股劲,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了。毕竟,大胜在花霓裳那边的关系还没用完,我也怕啊! 别说是我,黑金俱乐部的蔺爷,那也根本惹不起京城花霓裳。山晋的衙门和六扇门,也都必须给花霓裳面子。 如果花霓裳哭哭啼啼喊一声,他们欺负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倒霉。 许浩强,你年龄小,我不跟你计较!咱们大家,就当刚才那个小场面,没发生过。” 说话的时候。 流光锤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小狐狸轻轻点头。 周淑婷妩媚笑着点头。 我忽然就有了一种直觉。 周淑婷这娘们,快要死于非命了。 杀她的,不一定是我们。 更可能是,看不见的黑手,或者,意想不到的路人。 流光锤说道:“老孔,给我麦克风,我宣布个事情。” 孔立坡拿起一个麦克风递过来。 顺便,开了功放音响。 流光锤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之后,忽然大声宣布:“我叫段锦棋,家在龙城古焦四海镇,爹娘早就死了,举目无亲,能混出如今的成就,全靠一腔热血和一帮朋友。 江湖水深,我有幸上岸,再也不想趟江湖的浑水。我用自己的脑袋发誓,永远不跟宋艳玲作对!” 流光锤提到了宋艳玲。 就相当于提到了背后的许宝库和高志胜。 而流光锤这么发誓过于精彩,甚至让我内心颤抖。 这老狗,真会玩啊! 而小狐狸,她似乎受宠若惊了。 这场面能够给小狐狸带来的膨胀感,可想而知。 小狐狸轻柔的笑着:“棋哥,你严重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当你的企业家,我走我的道儿。” 流光锤放下了麦克风。 坐下来,表情甚至悲壮。 看似凌乱的从皮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 “玲姐,打开看看,我给你准备了啥礼物!” 小狐狸很好奇,甚至有点恐惧。 而我、孔立坡,也在看着黝黑色说不清材质的盒子。 今天的场合,闷棒不在身边,担心胖丁又要挑战他。 否则,打开盒子的人,应该是闷棒。 小狐狸诧异道:“棋哥,这啥东西啊,黑不溜秋的,说是盒子,怎么形状像是扭曲的一条蛇?” 流光锤笑着:“玲姐,你说的对,这盒子,就是一条黑色的地头蛇,你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可好了。” 第54章 太可怕,是真相还是离间计 小狐狸要打开黑色蛇形盒子。 流光锤忽而摁住了她的手。 小狐狸疑惑看着他:“棋哥,你还怕这盒子一打开就炸了?” “只有你和许浩强才能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别的啥人都先出去!” 流光锤说话时,脸色凝重甚至恐惧。 其他人都离开了包房。 甚至包括周淑婷和胖丁。 周淑婷走出去的时候,一步一回头,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等房门关上,小狐狸阴郁道:“棋哥,你这么紧张,又这么神秘,我都不敢碰这盒子了。” “我来,谁让我当你们是朋友呢,谁让江湖上我是前辈呢。” 流光锤亲自打开了黑色蛇形的盒子。 内部沿着扭曲的蛇形,分出了不同的小区域。 每个部分,都放了小圆球。 小圆球呈现棕褐色、亮黑色、乌黑色。 “这啥啊?”小狐狸诧异的看着。 “像是六味地黄丸,我在家里见过这种东西。” 我看向了流光锤,笑着说,“棋哥,送礼哪有送这种东西的,如果你舍不得送钻石和玉石,你好歹弄点巧克力浪漫一下。” “你们看到了这种东西,那是因为,龙城江湖上某个人,造成了这种东西,缺了大德了,良心让狗给吃了,我就透了……” 流光锤压低声音,很沉重的骂着。 我意识到了,这六味地黄丸不一般。 拿起一颗,竟然看到了李满堂的名字。 “拐子李?”我惊声道。 “没错,你手里拿着的药丸,代表的就是拐子李。”流光锤端正坐姿,很认真的对待。 我没有继续问,而是又拿起了一颗药丸。 上面刻出来的痕迹,还是一个名字,杨保全。 小狐狸吓坏了,她拿起了另外两颗药丸。 一颗是白少流,一颗是葫芦瓢。 流光锤问:“许浩强、宋艳玲,你们看明白了吗?” 我什么都不敢说。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海东青手底下的葫芦瓢,他相当于是我师父大胜弄死的。 小狐狸夺走了我手里刻着拐子李的药丸,阴冷的看着流光锤。 “你的意思是,药丸上面刻着名字的人,都死在了高志胜手里?” “我也只是让你们看到了这些名字,到底啥意思,你们自己琢磨。” 流光锤忽而夺走了我和小狐狸手里的药丸,大手一攥,四颗药丸就揉在了一起。 上面刻着的名字,都看不到了。 我问:“如果出现了第五颗药丸,会是谁的名字?” 流光锤没说什么,而是看了小狐狸一眼。 意思是,下一个死在高志胜手里的人,就是小狐狸。 小狐狸很沉默。 因为,我师父大胜一直都在背后帮她。 如果没有大胜,只凭借老雷那几个白道的人脉,小狐狸旗下的海飞花坚持不到今天。 大胜肯定得到了不少好处,比如分红。 但这是应该的,付出了,就该有回报。 可是按照流光锤的说法,高志胜下一个就会弄死小狐狸。 我问:“如果有第六颗药丸,谁啊?” “你爹。” 流光锤拿起了皮包,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小狐狸呆若木鸡。 整个人像是瘫软在沙发上,不能动弹了。 我站起来,送流光锤出门。 刚才不得不回避的几位,都在走廊里,距离我们所在的包房十多米。 “小狐狸,恭喜发财!” 流光锤扯着嗓子吼了一声,然后带着周淑婷和胖丁,下楼去了。 我吩咐了孔立坡。 “坡哥,你去送一下。” 孔立坡点头,然后也下楼去了。 我回到了包房。 坐到了小狐狸身边,搂住了她的软腰。 能够感受到她的温度,却无法感受她的心境。 “玲姐,不管看到了啥,听到了啥,你都不用当真。” “如果不信流光锤,下一个名字就是我,再下一个,就是你爹许宝库。” “玲姐,还有一种情况,如果不信,啥事都没有,如果信了,下一个名字就是你。” 说话的时候。 我的双手很不老实。 不知道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小狐狸把我的手拽了出来,满脸苦涩说着:“我都快完蛋了,别碰我。” “玲姐,我觉得流光锤不是朋友,也没给咱们安好心,他这是离间计。” 小狐狸没接话,还是刚才的表情。 “玲姐,如果当年你的老汉儿拐子李的死,是我师父大胜导致的,那么白银凤手里加料的香烟,就是大胜交给她的?” “加料的香烟不一定来自高志胜,但是拐子李后来毒瘾越来越大,可能跟大胜有关。”小狐狸说道。 “你有证据吗?”我问。 “六味地黄丸。”小狐狸说。 “那是流光锤拿出来的,在证据不完整的情况下,绝不能完全相信他。” “嗯哼哼……” 小狐狸忽而发出了妖媚的笑声。 成熟女人的韵味,有点颠倒众生。 她说:“强哥,就你刚才那几句话,有点香江警匪片的感觉,你就是个阿瑟尔。” 我再次将小狐狸搂在了怀里,笑着说:“玲姐,你怎么不说我是古惑仔,霍元甲或者陈真?” “许浩强,道上混,也要面对现实。现在,去你家!” 小狐狸的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然后朝着房门冲了过去。 小狐狸坐到了我的车里。 只有我和她,去了我家的方向。 我用小手机给父亲去过电话,知道父母都在家。 副驾位置,小狐狸说:“你父母都在家,但是最近,你师父大胜不在龙城,甚至不在山晋。”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问。 小狐狸没法回答。 我的脑子早就乱了。 如果流光锤提供的信息是真的。 那么从今天开始,小狐狸,以及我家里都没法混了。 只能为了命运去挣扎,而且结局不会很好。 到了我家。 父母得知了情况,也是万分的震惊。 我妈也是吓了个半死,坐那里满脸惊魂。 我爸来回踱步,脚步忽快忽慢,脸色阴晴不定。 小狐狸说道:“老许,问题都摆出来了,咱们都要面对现实。你不要打马虎眼,直接给我说,当年,高志胜有没有弄死拐子李的动机。” “说不好。” “那么,高志胜有没有对拐子李动过手,在拐子李毒瘾严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之后,高志胜有没有打过他?”小狐狸追问。 “我印象里,当年有个夜晚,酒后满堂说出来的话太狂,大胜扇了他一巴掌。怒声警告他,就你这些疯话,如果让衙门听到了,你活不到天亮! 这么看起来,当年大胜对拐子李动手,是担心他太狂,怕他完蛋。 不管从哪个层面来看,都不能说拐子李死在了高志胜手里。” 父亲的分析,我比较认同。 可眼下,我不敢发表很肯定的意见。 小狐狸看着我的父亲,问他:“流嘎呢?” 不只是小狐狸很茫然。 其实我一直也很好奇,白银山和乔雪晴的儿子白少流那场车祸,到底谁导致的。 父亲愈发的焦虑,叹息道:“有些话,其实永远都不能说。可事到如今,不说又能怎么办?” 第55章 白少流车祸的真相 我和小狐狸,都着急想听到答案。 可是,我的母亲却很淡然,看来她早就知道。 父亲沉默之后,说道:“宋艳玲,我就不给你搜身了,相信你身上没有录音设备。自己人如果互相猜疑,那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不管在拐子李沉沦的过程中,高志胜到底充当了啥角色。最起码,拐子李死后,最高兴的就是流光锤。 当年参加过拐子李的葬礼,流光锤开车回家,高兴得在车里蹦高高,脑袋被车顶撞出一个包,这事肯定不是假的。” “老许,现在你该说白少流的车祸。”小狐狸提醒道。 “白少流那场车祸,的确是高志胜设计的,或者说,我和他一起设计的。 当时白银山和白银凤,让南店混子老六打头阵,又开始针对我家里,还有你。 我跟大胜商量,怎么才能牵制老白家,让他们乱成一锅粥,没工夫对付我们。 高志胜说,对付狂暴的人,要用狂暴的手段,对付阴狠的人,就必须得用阴狠的手段。 河西老白家够阴狠,想让他们彻底乱了方寸,只能让他们家里死人。 如果弄死一个不太重要的人,他们也不会很在乎,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白少流。 流嘎欺男霸女,飞扬跋扈,不是在迫害别人,就是在迫害别人的路上,干死他! 后来,高志胜让干儿子洪棠,开着一辆猎豹越野车,导致了白少流那场车祸。” 父亲说了流嘎车祸的经历,然后笑问小狐狸。 “宋艳玲,你没给录下来吧?” “要不,让你婆姨王秀琴,给我搜身?就我身上,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录音设备。”小狐狸苦涩说着。 “相信你,本来就是自己人,没有不信你的理由。” 父亲缓慢点燃一支烟,“就说你的海飞花歌城,大胜在背后出力那么多,也就拿走了20%的利润,至于我家里,也就拿走了10%,这就相当于,我和大胜加起来才跟你三七开,大头是你的。 分到你手里的钱,在喂饱白道老雷那些人之后,你剩下的也比我和大胜加起来多。 从金钱角度去看,大胜对得起你。如果他就是把你当成工具,最起码应该拿到比你更多的钱,是不是这个道理?” 此刻。 我就明白了,原来我家里真的能从海飞花歌城分到钱。 就算只能分到10%,一二楼歌城和三楼赌局,加起来一年也能分到手上百万。 从时间线来看,我家里已经从海飞花分走几百万了。 师父大胜分到的钱,是我家里的两倍,但是他出力更多,理所应当。 然后。 父亲又说:“海东青身边的骨干葫芦瓢,这个重量级马仔,肯定是死在了我和大胜手里,当时咱们都参与了,你也亲眼看到了,不用多说。” “葫芦瓢的死,流光锤怎么知道的?”小狐狸问。 “肯定不是老隼告诉他的,应该是他猜到的,毕竟,碧海泉宾馆的赌局停了,葫芦瓢不见了,不是死了又是去了哪里?” 父亲这么解释。 小狐狸比较认同。 我妈忽然说道:“六味地黄丸也有杨保全的名字,可是,杨保东跟大胜,一点利益冲突都没有,也没有结过仇,没道理啊。” “谁说不是呢,对于大胜来说,汽车修理工杨保全就是个路人。大胜很忙,又是倒腾古董,又是罩着场子,还要和京城的花霓裳保持联络,哪有工夫去对付杨保全那么个人。” 我爸这么分析,小狐狸有点意见。 “如果杨保东无意中发现了高志胜的秘密,杀人动机就有了。” “保全是去了古焦那边的煤矿修车,路上没的。如果去了四海镇,能发现高志胜的秘密,那么大胜和流光锤岂不是一伙的?” 我们都感觉到了。 这很荒诞,几乎不可能。 就好比听一个流浪汉说,其实我家里有豪宅,我手里有几千万,但我不想住豪宅,不喜欢接触钱,就想睡在街上,就想吃垃圾桶里的东西。 如果八竿子打不着的逻辑非要放在一个人头上。 造成的,一定是冤假错案。 父亲给流光锤送药丸的行为做了结论。 八成不可信。 这就是流光锤在看到小狐狸投资了老白家煤炭矿业之后,施展出来的离间计。 小狐狸却是歪着脑袋,嘴唇翕动道:“八成不可信,也就是说还有两成可信? 老许,你跟大胜多少年的交情了,事到如今,你也有点吃不住啊。” “我说八成,是为了严谨,现在我来给你说,九成九不可信,就连1%的可能都没有。”我爸阴冷的看着小狐狸。 “这两天,大胜去了哪里?”小狐狸问道。 “京城,去看望花霓裳和花想容。最近,花想容从耶鲁大学回国来了,要在国内住一段时间。大胜很久没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了,不该去看看?”父亲说着。 “那是很应该。”小狐狸嘴角浮现释然的微笑。 “其实,我也想去看看花想容,我想对她说,你……” 母亲轻轻拍了我的脑袋。 我满是纠结看着她:“妈,那个叫花想容的京城女孩,跟我一起吃过奶,你是她奶娘。最起码,我也应该认识她,看她长什么样子,穿的裤子还是裙子。” “那都是往事了,人家早就给了咱家里回报,谁都不欠谁。如果你一直在心里琢磨花想容,你有可能打光棍。”母亲嗔怒说着。 看了一眼时间,母亲说:“宋艳玲,今晚你是要住在我家里?” “我心里乱,身体发软,不想动弹了。” “那你就住下来,将就一个晚上。我家的房间没有海飞花三楼那么豪华,临近房间也没有枪械,不能给你带来黑道大姐的感觉。” 我妈给小狐狸安排了房间。 小狐狸坐到了床边上,依然困惑的看着我爸。 “老许,以后咱们怎么混?” “就当流光锤送去的只是几颗六味地黄丸,上面一个名字都没有。咱们跟大胜,还像以前一样相处。”父亲说。 我有点灵感:“如果流光锤施展的就是离间计,咱们给他来个反间计怎么样?” “不行,这肯定不行。” 父亲急声道,“小强,你还年轻,你都不知道反间计对自己来说有多么凶险。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弄乱套了,自己遭来厄运,甚至杀身之祸。 有些施展反间计的人,一直到死,都没说清楚,其实自己想要干什么。” 我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母亲说:“如果趁机来个反间计,弄不好,假的会变成真的,咱家里和大胜会变成仇人。” 小狐狸轻叹一声:“如果为了做给流光锤看,咱们故意跟大胜发生冲突,就算大胜知情,也容易产生裂痕。” 我笑着:“那就悄悄的,看流光锤到底想干啥。”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也许是因为小狐狸住了下来,我总感觉到这个夜晚很特别。 就好像,我就要品尝到那滋味。 第56章 我不得不调教了小狐狸 凌晨两点多,我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一直在回忆,我和师父交往的点点滴滴。 从小时候拜师,一直到现在。 师父和师母对我特别好,对我家里也很仗义。 我的功夫是师父教的,就连我游泳,也是师父帮忙提升的。 “流光锤这老杂种,他的话到底有几成能信?如果以后与师父为敌,我很难下得去狠手。 就算我家狠心去对付师父,又能怎么样,我家根本就不是对手,加上小狐狸也不一定能行。” 意识到自己在自言自语,我立马抿住了嘴巴。 可是。 房门开了。 小狐狸走了进来。 身上还是原来的衣服。 优雅的款式,勾勒出了她的火辣。 成熟的体态,风花雪月的韵味。 我坐起身来,懊恼的看着她,愠声道:“玲姐,你不睡觉,跑到我房间干啥?” “你爸打呼噜,吵的我睡不着。” “我爸在他和我妈的房间打呼噜,你在别的房间,碍你什么事?” 看到小狐狸在嗤嗤笑,我就有点烦躁。 “其实我走出来,才听到你爸在打呼噜,心真大,也不说仔细想想,大胜到底有没有问题,直接就睡着了。” “我爸都说过了,我师父九成九没问题,还有啥好想的?不琢磨,容易考虑不周,可瞎琢磨,容易出事。” 我重新躺下。 从床头柜够了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小狐狸坐到了床边上,貌似痴迷看着,然后拧了我的脸。 “强哥,你真他妈帅啊,身体好强壮啊,” “玲姐,你真他妈美啊,身材真火辣啊。” “许浩强,你就是不喜欢吃亏,我用多少字说你,你就用多少字说我。” “这是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别以为我没文化。” 我一把将小狐狸拽到了怀里。 她不怎么配合,但也没有激烈反抗。 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烦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狐狸说道:“强哥,你看咱俩,以后你更有理由罩着我了。 道上混也分三六九等,咱们得往高处走,没有进步就只能后退。 如果别人看到咱们没那么厉害了,就会冲过来抢走了咱们的场子和财富,将咱们踩在脚下……” 依偎在我怀里,小狐狸柔声说着。 我时而点头响应。 记得师父说过,一个人不是想混成什么样子,就真有那个能力。 小狐狸离开了我的房间。 不敢待到天亮,怕被我父母发现了。 …… 早晨。 在我家吃早饭。 小狐狸的表现非常自然。 我却是做贼心虚的心态。 母亲愠声道:“小强,你咋了,这么丰盛的早饭,怎么不吃啊?” “想吃屎。”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这么说。 “想吃屎简单,回头让小狐狸喂你。” 如果母亲没有觉察到什么,又怎么会这么说? 小狐狸看起来还是那么从容,笑道:“强哥,日后你说话要有老大的格调,日后你过的可是豪宅豪车,山珍海味,美女如云的神仙日子。山晋没人不知道你,华北和京城没人不知道你……” 看到我妈举起了筷子,小狐狸才闭嘴。 母亲冷声道:“宋艳玲,你别给我家小强打鸡血,惹急了我,就不让他跟你混了。” 小狐狸苦味笑着:“我都不想混了,就目前手里的钱,差不多够一辈子花了。 其实你们家里也挺有钱的,三四百万还是拿的出来的,要不,咱们一起上岸算了。” 我的父母,被小狐狸怼得没话说。 现在上岸,怎么可能? 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 父亲低沉道:“以后,谁都不要抱怨,埋头苦干,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母亲只能是叹息点头。 我意识到,今后家里人,更要混了。 小狐狸的手机响了,来电是白银凤。 “白银山二次脑出血,这次是脑干出血,看起来够呛挺过去。” 给小狐狸说情况的时候,白银凤几乎要哭出来。 最不希望白银山见阎王的,肯定是她。 希望白银山见阎王的,黑道和白道都有很多人。 因为白银山死了,会带走很多秘密,也会给某些对手让路。 小狐狸可能也没想到,白银山会这么命短:“这事儿……,我还以为,白银山在两三年内没事…… 如果这时候,白银山走了,那些煤窑和洗煤厂很可能会出事。” 白银凤哭到了哽咽,嘴里喊着哥…… 我爸接过了手机,沉声道:“白银凤,我是许宝库。我给你说,接下来你只管以亲人的身份,处理白银山那边的事。 如果白银山暂时没死,那就安心治疗,如果人没了,那就处理后事。如果煤窑和洗煤厂有问题,我和大胜会挡住了。” 白银凤哭腔道:“老许,以后也只能依靠你们了。 洗煤厂那场争斗,已经把河西老白家黑白两道的势力,都给打散了。 这段时间,我给杜公子打电话,给衙门老韩打电话……,人家根本就不接。 我去参加了一个晚辈的婚礼,看到我的人,明显没有以前那么敬畏。” “大彩电,你就等着看,以后,你会比从前更有面子。现在不接你电话的人,以后你可以拧住耳朵,扇他们耳光。”我的父亲很了解白银凤飞扬跋扈,浪气冲天的秉性,所以才会这么说。 “老许,如果说了心里话,我怕你会弄死我。” “你说,现在咱们算是自己人。” “我想出国。” “想跑啊,早了点儿,五年内,你别想着跑去国外。如果你偷偷跑了,就从国外找人弄你。” “我不跑,我就留在山晋,你和大胜指哪里,我就打哪里。江湖水深,但是咱会耍水,又有那么多救生圈。” 几分钟内。 白银凤的心态就从怨妇变成了江湖大姐。 因为心态不对,会死。 我爸问:“老六啥表现?” 白银凤说:“那个夜壶,好用着呢!” 我爸哼声道:“老六的德行,如果白银山没了,他肯定会全力以赴讨好乔雪晴,到了那个时候,你不要干涉。” “明白了。” 白银凤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好奇道:“老许,你是说,如果白银山没了,乔雪晴会收了老六?” “有可能,乔雪晴没了儿子,也没了老汉儿以后,就太需要人关心了。 老六那个狗怂,咋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至于乔雪晴,年龄不算小了,但也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有些年轻的后生,就喜欢这种成熟的中年女人。”父亲说着。 半个多小时后。 父母开着面包车去了饭馆。 我开着切诺基,送小狐狸到了海飞花歌城。 二楼包房。 小狐狸靠在我肩上,似乎在回忆夜里的情景。 我点燃了一支烟,开始了深沉:“如果白银山死了,葬礼一定很隆重。” “那要看,你爸和大胜什么意思,老白家肯定想借此敛财,可眼下看来,还是低调为好。 到场的人越是多,议论的话题就越是多。葬礼上有可能打起来,之后也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白银山脑干出血,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你爸肯定会给大胜打电话,必须要让大胜尽快赶会来。” 第57章 海东青很疯狂 一旦白银山死亡,就会有很多突发情况。 如果江湖上很多人聚在一起,肯定有人煽风点火,对我们来说这绝对不是好事。 我和小狐狸还在商量,忽然听到了外面走廊里嘈杂的声音。 “老隼,你稍等,帮你通知玲姐。” 这是一二楼主管姜花在说话。 “小狐狸,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这是碧海泉的海东青在呐喊。 老隼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只有兴奋,并没有恐惧与敬畏。 “老隼这么疯狂?” 小狐狸诧异说着。 包房门,忽而就被推开了。 姜花几乎是被海东青给撞了进来,朝前冲了几步,摔到了地上。 海东青走了进来。 身上的夹克、休闲裤、皮鞋很讲究。 可被我用刀子扎伤的右臂还没好利索,从外面看不到绷带,但里面肯定还包扎着,右臂姿势有点怪。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 有碧海泉方面的管理者,也有打手。 这几个人面对我和小狐狸,都满是敬畏,不像是来闹事的。 小狐狸冷眼看着海东青,轻笑道:“老隼,几天不收拾你,你就要疯了?” “玲姐……” 海东青的表情还是很嚣张,但是说话客气多了。 我和小狐狸缓步走过去。 我愠声道:“大白天,你带着人冲到了海飞花,要干啥?” “强哥,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闹事的。” 海东青赔着笑脸说话。 我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很刺激的味道。 如果给钢铁加热,或者焊接,似乎就会有这种味道。 如果一个人身上能闻到这么重的金属味,那多半就是溜冰了。 之前就听说,海东青变成了瘾君子。 现在看起来,这货毒瘾真大。 我抬手,就给海东青心口捶了一拳。 海东青退后两步,伸手捂住了心口。 看起来,像是被打疼了。 我说着:“老隼,看你的球样子,这是溜了多少?” “就一点……,人总要有个爱好,高雅的,低俗的,颓废的……” 海东青一边说着,一边伸开了胳膊,摇摇晃晃朝着沙发走去。 他的背影,不像是鹰隼要展翅高飞,更像是被捅破的蜘蛛网,随时都可能坍塌在地上。 我和小狐狸看着海东青身边的几个人。 发现他们都很是无奈,恐怕都很担心,自己的老大会歇菜。 “你们先出去。”小狐狸说道。 那几个人,都离开了包房。 我和小狐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递给海东青一根烟,问他:“像你们这种溜冰很厉害的人,再去抽根烟,是不是很没意思?” “有意思,不同的瘾都要满足。每天都忙得团团转,渴了需要喝水,饿了需要吃饭,毒瘾来了要溜冰,烟瘾来了要抽烟。每分每秒都有念想……” 说话的时候,海东青的身体微微抖动。 看起来,他的思维在恢复理智。 忽而,他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我也不想一直溜冰,可已经染上了,每次产生了戒断的念想,都只能坚持三个小时。 高估了自己的毅力,高估了自己的实力,除非遇到点喜事,我才能好起来!” 海东青说着,开始哀求的看着小狐狸。 “玲姐,给碧海泉投资,就今天!” 看到小狐狸无动于衷。 海东青跪在了地上,一脸凝重表决心。 “玲姐,只要我还活着,那就永远跟着你混!你就给碧海泉入股吧,给我一个溜舔你的机会。” “老隼,你先起来,你好歹也是道上的大哥,不要让自己这么狼狈。”小狐狸无奈说着。 海东青站了起来,迟疑之后,重新坐下了。 小狐狸看着她,舒缓说着:“之前就给你说过,时机成熟的时候,会给碧海泉投资1000万元,拿走57%的股份,你没什么意见。 现在我来问你,如果我当真拿走了碧海泉洗浴城和碧海泉宾馆,57%的股份,你觉得自己亏吗?” 人在溜冰之后,更有勇气。 敢于去做一些事,也敢于说实话。 所以,我也在等海东青的回答。 沉默中,海东青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忽而,他的嘴角抽搐,呼喊起来:“57%,这也太多了,干脆把整个碧海泉都拿走!把我也给弄死了,扔在街上,让龙城的人看一看,碧海泉的海东青混了这么多年,是怎么死的!” 小狐狸微微仰头,满脸惘然道:“原来你心里有这么大的义愤,幸亏没着急给你投资。老隼,你自己来说,我该给你投多少钱,该拿走多少股份?” “你投一千万,拿走37%的股份,刚好。先不说我在龙城道上能排第几,最起码,碧海泉洗浴城的档次,在龙城洗浴同行里,能排入前三。更何况,洗浴城和宾馆的楼房产权,那都是自己的。” 海东青说了心里话,然后直勾勾看着小狐狸。 “好。” 小狐狸捏住了海东青的肩,“老隼,我很欣赏你,等元旦后,我就给你投钱,按照你的意思来。” “真的?” “玲姐亲口给你说的,怎么会是假的?玲姐从来都不会亏待了自己人,以后跟着我,你的表现一定要到位。”小狐狸微笑说着。 海东青开始表决心。 滔滔不绝说了很多。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挡子弹,不眨眼。 我问了一声:“老隼,最近古焦四海镇流光锤,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 海东青说着,“碧海泉开门之后,老隼也就去过两次,一次是去洗浴城品尝花魁,一次是去宾馆谈事。 每次见到了流光锤,我都很热情,但是人家都不愿意多看我几眼。 都是道上混的,但我跟段锦棋,不是一路人,更不是朋友和兄弟。” 我和小狐狸对视了一秒。 都觉得,海东青没撒谎。 小狐狸:“老隼,你听说了吗,白银山二次脑出血,这次是脑干出血,人要不行了。” “没听说,啥时候的事?” “就今天。” “玲姐,我的信息肯定没你灵通,如今,你是这个!” 海东青谦恭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小狐狸清淡笑着:“你觉得,如果白银山死了,会发生啥事?” 海东青毕竟混了这么多年。 之前他接触过的人,不会比小狐狸少。 所以,我也很想听海东青的看法。 海东青沉默良久,忽而说:“我带了冰糖过来,能不能在这里……” 小狐狸很厌恶的摆手,冷声道:“我永远不碰毒,也不允许任何人在海飞花吸毒。” 我补充道:“老隼,如果你受不了了,那就快点说,等回到了碧海泉,你想干啥就干啥。” 接下来。 海东青说话的节奏,像是高压锅里冒出来的蒸汽。 炽热,连贯,底气很足。 “如果白银山死了以后,老白家通知了黑白两道很多人参加葬礼,那要闹出大事来。 尤其是道上的人,给白银山送花圈,喝酒的同时,也会提到白少流,以及洗煤厂发生过的事。 只要有个段位够高的人煽风点火,矛头就会指向你。玲姐,到了那个时候,白银山活不过来,但你也要掉一层皮啊。 恐怕,白银山还没出殡,就有几十辆车,浩浩荡荡冲海飞花过来了。 不只是龙城道上的,也会有阳泉、新州、雁北道上的,弄不好,还会有华北保城、常山、唐凤过来的人。” 海东青提到了华北的几个地方,看来他心里也觉得,如果发生了针对小狐狸的行动,背后指使的人,多半就是黑金俱乐部蔺子川。 因为,山晋的蔺爷,又是开发房地产,又是开煤矿、铁矿和金矿,在华北也很吃得开。 我听懂了,但还是多问了一声:“老隼,你觉得谁会支持老白家,谁会反对?” “应该没人会明确反对,但是支持老白家的人,肯定是看玲姐不顺眼的人,当然,还有对你的父亲和你的师父有意见的人。” 第58章 局面凶险,黑道要聚会 海东青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我和小狐狸送了出来。 海东青上车之前,抱拳微笑,看起来潇洒从容。 看着一辆轿车和一辆越野车开走,小狐狸叹息道:“老隼已经被打断了翅膀,那么我呢?小狐狸何德何能啊,难道要被山晋和华北道上的人,一起针对? 谁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谁知道我受过多少委屈,当年,拐子李还不是无声无息就没了。” 小狐狸很激动。 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我只能开玩笑:“玲姐,老隼的翅膀就是被你给打断的,如果你内疚了,可以给自己来一棍子。” “好你个小板鸡,要不,你给我一棍子?” 小狐狸的伤感散去之后,忽而笑得很妩媚。 找了一家羊汤馆。 我和小狐狸在店里坐了下来。 黑道大姐来了,可老板娘一点都不怕。 因为,小狐狸从没有欺负过海飞花附近的商户。 小狐狸手底下的人,不收保护费,不管走进哪家店里,都会付钱。 小狐狸点了一碗羊肉汤,一个饼子。 我要了一碗羊杂,三个饼子。 又要了羊肚、羊肠、老虎菜。 吃饭的时候,小狐狸看着我,或许又想到了我的生龙活虎。 就我那股劲儿,小狐狸特别受用。 刚从羊汤店走出来,小狐狸就接到了白银凤的电话。 得到的信息是,白银山死了。 目前旁边都是老白家的人。 乔雪晴大声喊着银山,几乎哭晕过去。 老六喊着干爹,一把鼻涕一把泪。 乔春生、陈敏、乔娜也在场,没看到流泪,但是表情很悲恸。 小狐狸低沉提醒:“如果乔雪晴要给各路人打电话报丧,你拦住了她。” “明白。” “对了,你的老汉儿颜学斌,他什么表现?”小狐狸问道。 “老花眼看不清,但他也知道白银山死了。他嘴里嘀咕了几句,兴许说的是,姐夫,你安息吧。” 白银凤挂断了电话。 回到了海飞花歌城包房,小狐狸立刻给我爸拨了电话。 说了白银山死亡的事,然后说:“老许,还是你给乔春生打电话合适,让他协助白银凤控制局面。” “宋艳玲,你就在前面站着,这个电话还是你来打。” “你担心,这时候你的表现太积极,大胜会对你有意见?” “我倒是不担心大胜对我有什么看法,我跟大胜多少年的交情了,谁不知道谁? 但是,某些话都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如果传达意思的人一直变,对方该听谁的?” “有道理。” 小狐狸又开始给乔春生打电话。 我想到的却是,四海镇流光锤,还有黑金俱乐部蔺子川。 说不好流光锤和蔺子川有多少交情。 可如果要坏事,多半跟他们有关。 …… 夜里九点多。 我的父母来到了海飞花歌城。 我的师父高志胜,也从京城赶了回来。 他也过来了,身边跟着干儿子洪棠。 洪棠一般不喊干爹,更喜欢喊师父。 包房里。 有美酒,有果盘和小菜。 可是气氛非常沉闷,就像是几千米深的海底那种幽暗与压力。 高志胜端着酒杯,无奈道:“京城到龙城路上五百多公里,如果算上市区那段堵车的路,就更难走了。我几乎是一路上飞回来的,累啊。” 小狐狸看着他:“大胜,其实你更想说的不是累,而是难。因为,你大概能肯定,流光锤会借机闹事。” 高志胜就在这里。 所以听到了流光锤的名字,我自然就想到了蛇形盒子,还有里面刻着名字的药丸。 流光锤说,药丸上刻着名字的人,都相当于死在了高志胜手里。 接下来就是,小狐狸,我的父亲。 此刻。 我心里凌乱不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脸色。 洪棠看着我,笑道:“小强,你咋啦,热啊?” “不热,就是有点烦。” “怕自己混了没多久,就栽到了地缝里?” 洪棠扔给我一根烟。 我用小狐狸送的芝宝打火机点燃烟,说道:“也没啥好怕的,谁弄我,我就干了谁。对了师兄,这次去京城,有没有去三里屯和工体看一看,据说那些地方,很多夜场?” “去过三里屯和工体,也去了后海和大栅栏,京城就是比龙城繁华,发展速度不是一个档次。 山晋那么多煤,可是发展速度跟京城比,差距太大了,真正的有钱人,也根本没有京城那么多。” 洪棠开始跟我聊,他在京城的见闻。 我不停的问,他不停的答。 我最想提到的就是从国外回来小住的花想容,可我哪里敢啊。 高志胜烦了,愠声道:“你俩先安静,想聊的话,等阳历年坐在家里喝酒,慢慢聊。” 后天。 就是98年元旦,也叫阳历年。 往年元旦,我家和高志胜家,一般都会聚餐。 有时候在我家,有时候在师父家里。 多少年了,感情没出现过裂痕。 如果师父一直在伪装,可是装一两年容易,想装二十年,几乎不可能。 师父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如果只是流光锤闹事,还好。过去那些年,段锦棋够黑,够狠,可现在,他最怕别人说他是黑帮。 所以,流光锤闹事也几乎不会亲自带人械斗,也基本不会让旗下核心成员参与械斗。最有可能是花钱请人闹事。只要不撕破脸,就容易摆平事端。 我最担心的就是黑金俱乐部的蔺子川,那个老王八蛋,他帮忙看的都是京城花霓裳的面子,其实他早就想捏死我了。 有那么一个事,我从没有提起过,有一次,我跟蔺子川在万柏林那边的度假村遇见了。 蔺子川搂着我的肩,笑眯眯说,大胜,你早就想变成黑金俱乐部的会员了,但我看不上你! 当年你就是走了狗屎运,在火车站搭救了逃婚的花霓裳,要不然,你最多就是个武夫和打手,古董贩子和盗墓贼……” 听到这里,我有点吃惊。 师父还盗墓呢? 高志胜看向我:“小强,你瞪眼干啥,你师父我从没有盗过墓。 但是这些年来,我从盗墓贼手里买过不少东西,其中有两件宝贝,很少见。 蔺子川看上了,想要,但我一直都没让他如愿。他觉得,我心里轻视他,甚至不想让他交好运。 所以从三年前开始,蔺子川就开始在心里针对我了,暂时还没做出过火的事,因为他一直没找到弄死我的机会。” 听到这里。 我爸好奇问道:“啥样的宝贝,都把蔺子川馋得流口水了?” “一颗夜明珠,还有一件宋瓷。老许你不怎么待见古董,所以我就没给你说过。回头,拿出来给你看看。” 高志胜说话的时候。 小狐狸接到了白银凤的电话。 我们都能听到通话的内容。 “玲姐,我在河西我哥家里,蔺子川来了,身边跟着黑金俱乐部几个股东,会员,还有几十个打手。 蔺子川看着白银山的尸体发呆几分钟,然后抓住了他的手,叹息说,老白,如果不是白少流的车祸让你受到了惊吓,你也不会脑出血。看起来,你是病死的,其实,你是吓死的。 你是山晋名人,你是黑金俱乐部会员,我给你做主了。你不在了,我要让你的葬礼大操大办,风风光光。以后,我也会查出导致白少流车祸的人。” 听过之后。 小狐狸看向我爸和高志胜。 高志胜眼神提醒她,继续跟白银凤沟通。 小狐狸说道:“流光锤去了吗?” 白银凤:“流光锤暂时还没来,但已经来了很多人,做煤炭的,做钢材的,走私的,还有做进口电器的……” 小狐狸问:“有没有外地的正在赶来的路上?” 白银凤说着:“暂时山晋外面的还没到场,但是我听蔺子川提到一个人,华北保城秦建设! 老秦在保城,那是数一数二的大哥,手底下多个场子,跟海飞花差不多,烟花地和赌局,同时,也做进出口生意和能源。手底下人手上千,有钱有势…… 可我觉得,就算蔺子川想指使谁闹点事出来,也不可能用到秦建设,毕竟,这里是山晋龙城,强龙不压地头蛇。” 小狐狸提醒白银凤,注意保护好自己。 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看着我爸和高志胜,说道:“那么一个场合,蔺子川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提到秦建设。” 高志胜沉思之后:“估计蔺子川是想通过秦建设,去联合华北道上混得好的人,让他们来龙城捧场。 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一旦有外地黑道的人冲过来了,就说明事情很大。 借此告诉我们,如果不服软,如果不跪在地上接受命运,不但在山晋没法混,跑到了外地都是死路一条。” 我爸面色阴冷,愤然道:“蔺子川这个老王八,前不久刚帮了大忙,忽然就要坏了大事!” 高志胜面色乌黑,苦笑着:“蔺子川帮忙,看的不是我和你的面子,看的是京城花霓裳的面子。 就说眼下,白银山的葬礼绝对不能太隆重,一旦刮起了风,咱们可能就完蛋了。 场子关门不算多么大的事,但是咱们都有可能被砍杀,被逮捕……” 第59章 大胜pk蔺子川 高志胜再次提到了花霓裳。 高志胜、蔺子川、花霓裳之间,似乎很是纠结。 “师父,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蔺子川那个老鸟,他是不是追求过京城的花霓裳?” 我这么问,激怒了高志胜。 他的右手抬起来,但是并没有扇到我的脸上。 “小强,你能想到这个层面,说明你越来越成熟了,当师父的不该因为这个教训你。 你说对了,蔺子川很喜欢花霓裳,喜欢她的姿色,更喜欢京城花家的权势。蔺子川追求过花霓裳,但是以失败告终。 几年前,蔺子川就离婚了,他的婆姨兰花离开了龙城,极少有人知道,兰花去了哪里。 但我知道,兰花就在五台山一个尼姑庵里,当了尼姑了。这娘们也是日怪,不喜欢荣华富贵,就喜欢念经。 我去五台山,无意中见过她一次,剃度了,穿着海青袈裟,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吃着,嘴巴啊呜,一辈子没吃过水果似的,都忘了家里多么有钱?” 听到这里。 小狐狸惊声道:“道上甚至有人说,蔺子川把兰花给弄死了,然后找了个地方给埋了,原来兰花没死,出家当了尼姑?” 高志胜说着:“就算蔺子川和兰花感情不和,就算蔺子川足够狠毒,也必须对得起自己的子女,不能把孩子妈给杀了。 最近几年,蔺子川经常对花霓裳表白,说辞很土也很有礼貌,花霓裳,俺爱您! 蔺某天生就对名字里带花的女人有好感,我与你八字相投,理想一致,你嫁给我,共同拥有一个家。 去年春天,蔺子川跑到京城,跪在花霓裳面前求婚,重复了一百遍,俺爱您!” 看到了师父嘴角莫名的微笑。 我问道:“后来呢?” “后来花霓裳气得放弃了优雅,狠狠扇了蔺子川两巴掌,怒声说,滚你妈蛋,你丫什么东西啊,又老又不正经!今天之后,不许再对我表白,否则,让你牢底坐穿! 再后来,花霓裳的父母和哥哥,也表达了同样一个意思,彻底镇住了蔺子川。 蔺子川心里肯定还惦记着花霓裳,但是明面上不敢再去表白和求婚,但他开始变本加厉对付我。 蔺子川就认为,花霓裳一辈子都不结婚,就是因为我。而且,他对付我,花霓裳容易求他帮忙。” 听到这里。 我问道:“事实上呢?” 高志胜微蹙眉头思索,说道:“事实上,花霓裳就是不喜欢婚姻生活。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就不用再找个男人结婚了。” “师父,如果你还是单身,京城的花霓裳会嫁给你吗,啊……” 我的脑袋被高志胜拍了一巴掌。 真疼啊。 好像天灵盖要碎了。 师父愤懑道:“小比崽子,你就一直问啊问的。我不是单身,我就没打算给你师娘离婚。” 我一直捂着脑袋。 父亲、小狐狸、洪棠似乎都觉得我活该挨揍。 可我问出来的,何尝不是他们关心的? 高志胜点燃一支烟,似笑非笑道:“蔺子川一辈子都得不到花霓裳,所以,蔺子川很想弄死我。 如果没有京城花家的庇护,恐怕我早就被蔺子川生吞活剥了。当师父的也不怕在徒儿面前丢了面子,坦白说,我的实力远远不如蔺子川。 当年,花霓裳给了我六次动用京城花家人脉的机会,已经用过了两次,还有四次。 人生苦短,但是咱也想活到八九十岁,剩余的四次机会需要在余生之中摊开了去利用。 如果两三年内就给用完了,那就该死了。” 高志胜的意思,我们都听懂了。 我爸说道:“大胜,你的意思是,不管接下来多么艰难,都不会动用京城花家的能量?” “老许,我心里很难受啊。” “要不就在这包房里,我陪你一醉方休?” “喝醉了更解决不了问题,河西老白家热闹着呢。” 高志胜眉宇间,都是哀愁。 一双眼睛不是很大,单眼皮,眼里透出了狠辣。 师父,似乎对蔺子川动了杀心? 这时候。 小狐狸的手机响了。 她接了起来,我们都听到了蔺子川的声音。 “小狐狸,你以个人名义投资了老白家的煤炭矿业公司,现在,大老板去世了,你也不说过来看看。 宋艳玲,如果今晚你没出现,那就太没有人情味了。不要怪蔺某不给你面子,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蔺子川正义凛然一阵怒吼。 这相当于把小狐狸架在火上烤。 小狐狸浑身发抖,求援的目光看着我爸和高志胜。 高志胜迟疑之后,伸出了手。 小狐狸将手机递给了他。 高志胜冷声道:“蔺子川,你活得好好的,但你一点都不顾及死人家属的感受。 你知道老白家的人多么难受吗,可你一直带人在那儿闹。但凡你有点脑子,就该带人离开,让老白家安静的处理白银山的后事。” 蔺子川一阵戏谑的笑:“大胜,你是心虚了吧?我可是听说了,白少流的车祸跟你有关。 现在,白银山没了,你不敢冒头,看来,那辆逆行的猎豹,车里坐着的就是你的人。 据说,你的干儿子和徒弟洪棠,开车技术非常高,是不是他开着猎豹逆行,逼得白少流撞树?” 听过之后。 高志胜的表现很淡然,冷声道:“蔺子川,我也听说了,逆行的猎豹是你派出去的。 你准备拿老白家开刀,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威慑力,然后,你还要投资弄大型钢厂呢。 你在黑金俱乐部聚会上,不是做过一首诗吗? 钢钢钢,疑是地上霜!煤煤煤,低头思故乡!” 唇枪舌剑之中。 蔺子川没高志胜这么淡定。 吼道:“大胜,你倒打一耙?龙城江湖人士,眼睛都是雪亮的,就认准了你不是好东西!你就是导致白少流车祸的罪魁祸首!就你们,有什么资格投资老白家旗下的煤窑和洗煤厂? 你就是小狐狸背后最能依靠的人,你对我说了什么,小狐狸会帮你付出代价,天亮以前,我就扫荡了海飞花歌城和娱乐城。” 着名企业家蔺子川,一旦怒了,那就相当的草莽。 蔺子川挂断电话之后,轮到了高志胜恐怕。 “不妙啊,今晚要出事!” 我爸阴冷说着:“要不就拼了?不管蔺子川实力多么强,其实他也怕出人命。 那次几百人冲到了老白家洗煤厂,一共打死了三个人,可是当时,蔺子川毕竟在帮忙,我们不能拿捏他这个把柄。 但是今晚,实在不行就让蔺子川身边死个人,依我看,崩了五湖茶楼郭大鹏算球!” 第60章 蔺子川要砸了海飞花 高志胜迟疑了很久,阴冷说道:“这个节骨眼上弄死郭大鹏,没啥意思,反而会惹一身骚。 我估摸着,就算蔺子川有胆量打砸海飞花,在动手之前,他也会说道一番,等等看。” 小狐狸急了:“如果他不想说啥了,直接动手呢?他们那边人手太多了,就算我把手底下的人都派出去,也根本不够用。 如果海飞花歌城和娱乐城都被砸烂了,恐怕几个月内都休想开门。” 我爸看着她,哼声道:“都啥时候了,你想的还是赚钱的场子,而不是自己的命运,舍命不舍财。你最应该考虑的是,如果手底下的人被打死,打伤的太多,该怎么收场。” 小狐狸有点不服,冷声道:“钱可是好东西呢,你和大胜就跟我一样喜欢钱。 可你们都猫在背后,让我站在最前面。别人眼里,我是黑道大姐,可实际上,我就是你们赚钱的工具。 我这么说话,你们一定很愤怒,弄死我算了,我不反抗,也不写遗书,就当名字叫宋艳玲的女人,从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小狐狸的愤怒变成伤感之后。 我爸抬起的巴掌缓缓垂了下去。 他点燃一支烟,无奈笑道:“宋艳玲,如果你不是满堂留下来的女人,如果你不是一个小女孩的母亲,就凭你说的这些话,非要打得你皮开肉绽不可。 当年满堂没了,我对你说过,艳玲,你手里的钱不算少了,满堂留给你的家产和存款,足够你用一辈子。 以后你不要在道上混了,陪着自己的老娘和女儿,平静的生活。 接下来免不了有道上的人找你麻烦,或者拉拢你,你先带着自己的家人去外地躲一两年,然后再回山晋。” 我爸说话的语速不快。 可是小狐狸没有插嘴,一直微微低头听着。 看来,这些话当年的确说过。 父亲冷声道:“可当年你啥态度,你跪在地上求我和大胜协助你,让你在江湖上立足。 说什么,拐子李没了,但是势力还在,这世上有赚不完的钱,谁嫌自己手里的钱多,谁就是臭板鸡。” 小狐狸惨淡的笑着:“老许,你说的都对,我的确没有抱怨的理由,当年,相当于我把你拽下水了。” 高志胜幽怨道:“我呢?” 小狐狸不屑道:“大胜,在我看来,你早就开始混了,你一直就在水里,不用我拉你下水。” 高志胜有点没脾气:“你说的对,我就不骂你了。反正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说说看,该咋办。” 小狐狸长处一口气,轻声道:“对付一般人,咱们有的是办法。但是对付蔺子川,只能通过京城的花霓裳。 甚至可以说,目前蔺子川针对的不是我和老许,而是你。收拾你,就是为了让花霓裳一次接一次求他。 但也没啥好抱怨的,如果背后的靠山不够强横,也根本没法在道上混出段位。” 高志胜丝毫都没有为自己辩解。 我说:“这就叫一伙人的相辅相成,利害互通。” 高志胜轻摸我的脑袋,笑道:“是这么个意思。” 小狐狸派了不少人出去。 观察海飞花歌城和海飞花娱乐城周围的动向。 一直到凌晨一点,都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小狐狸满脸疑惑:“这啥意思,天亮以前,蔺子川不打算祸害海飞花?” 我爸沉声道:“这么说有点早,在凌晨四点以前,随时都可能发生情况。夜深人静,路上车少人少,好办事。 就这个点,蔺子川早就离开了河西老白家,虽然说白银山是黑金俱乐部会员,但蔺子川对他没啥感情,甚至没多少交情。 当初帮我们砸了老白家洗煤厂,蔺子川一点都不犹豫,甚至很享受那个过程。” 今晚。 话最少的就是我妈。 她一直在看着,听着。 我们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 此刻,她忽然说道:“蔺子川放了狠话之后,肯定睡不着了。肯定就在黑金俱乐部想辙呢,可能凌晨两点以前,他的电话就来了。” 小狐狸苦笑着:“秀琴,你可是白道大娘呢,要不,你给自己奶过的小闺女去个电话。 就说,我是山晋龙城王秀琴,你吃过我的奶,能帮我个忙吗?” 我妈瞪了小狐狸一眼,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的脑子里,却闪现出了花想容有可能的模样。 娇美,窈窕,气质超凡。 这时候。 小狐狸接到了蔺子川的电话。 “骚货,你来黑金俱乐部!” “蔺爷,黑金俱乐部门槛太高,我不是会员,迈不过去啊。如果想谈点啥,你来海飞花。”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点姿色,男人就只会让你舒服,不会砸了你的场子,不会给你放血?” 蔺子川的愤怒,像是迎风翻滚的森林山火。 人在黑金俱乐部嘶吼,烈焰仿佛就烧到了海飞花。 “蔺爷,我这就赶过去。” 小狐狸挂断了电话。 满脸惊恐看向了我爸和高志胜。 “蔺子川这老狗,只是让我过去,就没提你们。” “你要去,我们肯定跟着你去。分钱的时候有我们,遇到了事,也不会逃了。”我爸说着。 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我们只开了三辆车,一共十几个人,去了迎泽方向。 我和父母,都坐在小狐狸的奥迪车里。 我妈几次问:“这点人手够用吗?” 副驾位置,小狐狸烦了,愠声道:“咱要去的可是黑金俱乐部,那是山晋蔺爷的地盘,如果真打起来了,就算带过去上百人,也根本不够用。” 母亲忽而抓住了我的手,面色凝重道:“小强,如果看到势头不对,你就躲到妈身后。别人没了就没了,但是你必须好好的。” 我很感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说了豪言壮语,只会让母亲更心焦。 小狐狸说道:“秀琴,今晚你有发挥的机会,见了蔺子川,你开口就说,我是京城花想容的奶娘,有种,你开枪打死我!” “那行,我来发挥。宝库,大胜,你们都靠边站!” 我的母亲,自称白道大娘的女人,勇敢了起来。 我爸却说:“没用,蔺子川的人会推开了你,让你滚远点儿。” 看到了五湖茶楼。 小狐狸和白银凤,曾经在这里唱大戏。 小狐狸强力打压了白银凤。 可后来,局面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如今,需要面对的是蔺子川。 看到了黑金俱乐部。 楼高十二层,黑色大理石外观。 整座楼看起来方方正正,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隶书招牌没有霓虹点缀,只有幽蓝色的光芒。 如果夜里坐车从附近经过,很容易忽略了这座楼。 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黑金俱乐部相当于山晋江湖的定海神针。 可以稳定江湖风浪,也可以在黑白两道掀起惊涛骇浪。 我们这边三辆车开了过去。 甚至没有人出门迎接。 只有两个车童,几个保安看了过来。 小狐狸愤然道:“啥意思,轻视我们?” 高志胜:“你给蔺子川去个电话,看他说什么。” 第61章 让黑金俱乐部见血 坐在车里,小狐狸拨了蔺子川的电话。 “蔺爷,我们到了,直接进去,还是等你的人出来?” “你们走吧,天亮以前,我放过你们了。” “天亮以前放过了我们,那么天亮以后呢?马上就是阳历年,那么98年和99年呢,新世纪呢?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天亮以前不敲打清楚,我们心里不踏实。” “小狐狸,你可真能逼叨,我都说了,不跟你们计较了,你咋还不依不饶了?” 蔺子川貌似很苦闷。 就好像,他高抬贵手了,而我们在无理取闹。 小狐狸看向了我爸和高志胜。 高志胜接过了电话,冷声道:“蔺子川,如果你变成了反复无常的人,今后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可就要打折了。好不容易来了这黑金俱乐部,肯定要见面说点啥。” “大胜,你欺人太甚!” “你可以装委屈,你也可以录音,然后放给京城花霓裳听。就你这点复读机的小把戏,透了你老娘……” 高志胜开骂了。 电话那头,蔺子川怒声道:“你们等着,不是没给你们机会!” 高志胜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问:“坐在车里等,还是下车?” 高志胜答:“就坐在车里,看到势头不好,咱们就开车跑了。” 几个车童和保安走了过来。 一个保安开始敲击奥迪车。 副驾位置的小狐狸摁下了车玻璃。 外面的保安冷声道:“你们干啥的,没事一边去,黑金俱乐部外面,不是啥人都能待的。” 小狐狸很烦:“瞎了你的狗眼,不认识海飞花玲姐?” 保安不屑道:“在海飞花,你是玲姐,可是来了这黑金俱乐部,你啥都不是。 如果手里有会员卡,你就下车走进去,如果没有会员卡,那就开车滚蛋。” 小狐狸气得面色惨白,回头看向我爸和高志胜。 高志胜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也要走下车,高志胜用眼神提醒我,老实在车里坐着。 “大胜,你……,我说着玩的,谁不认识你们啊……” 保安慌了。 下一秒。 高志胜的拳头就击中了他的左眼。 保安的眼珠子爆了,鲜血哩哩啦啦。 整个人被打得双脚离地,颤抖着飞出去砸在了地上。 “你一个开门的,也敢狗眼看人低!弄瞎了你的左眼,留下了你的右眼,也相当于给你留了一条活路。” 高志胜冷声吼着,然后朝着一旁扫过去。 旁边几个车童和保安,惊慌尖叫着散开了。 高志胜重新坐回车里,点燃了一支烟,很轻蔑的看着外面。 我爸低沉道:“大胜,咱还没进门,就见血了?” 高志胜哼声道:“也该让黑金俱乐部见点血了,狗眼保安的下场,就是咱的态度。” 黑金俱乐部楼房。 多个人急匆匆走了出来。 高志胜说:“你们看到了吗,带头的女人就是黑金俱乐部副总,差不多就是代表蔺子川和几个股东管理一切。 名字叫司马燕,诨号是燕子,老家雁北的,原来是一个中学的音乐老师。 八年前,蔺子川去雁北……” 不等高志胜把话说完,司马燕已经带着二十多个人,冲了过来。 这女人够漂亮的。 年龄三十五岁左右,个头应该在一米七往上,小西装勾勒出了劲爆的曲线。 如果不是过于着急,扎着高高发髻的她,兴许会很优雅。 “歪瓜,包了他们!” 司马燕怒声喊道。 外号叫歪瓜的壮汉,吩咐人手从不同的位置,包围了我们的三辆车。 司马燕站在比较安全的位置,手指着我们的车,怒声道:“大胜,你也太狠了!蔺爷对你多够意思啊,帮你干架,当你是朋友,可你来了黑金俱乐部就伤人!” 坐在车里,高志胜很落寞,轻声道:“蔺子川这边的人说了啥,都会被录下来。以后送到花霓裳那里,这都是我玩世不恭,肆无忌惮的证据。 就好像,我他娘的一直在找死,就好像,我他娘的自作孽不可活? 闷棒,你开车冲一下,洪棠,你去废了歪瓜!” 听到了高志胜的吩咐,闷棒忽然启动奥迪车,朝着司马燕的方向冲了过去。 司马燕慌乱后退时。 洪棠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高鞭腿速度非常之快,狠狠踢在了歪瓜的头部。 歪瓜侧身砸在了地上,面朝下一个翻滚,不动弹了。 头部开了口子,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有人要对着洪棠开枪,可他已经闪身坐到了车里。 高志胜喊道:“开车,走人!” 奥迪车打头阵,越野车和面包车跟上,扬长而去。 试图拦截的人,生怕自己被撞飞,纷纷避让。 后方,司马燕疯狂的蹦跳,嘴里骂了什么,我们听不到。 远离了黑金俱乐部。 高志胜阴冷笑着:“黑金俱乐部成立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冲撞,我干的!” 我爸问:“够痛快的,可是咱们咋收场?” 高志胜叹息之后,然后拨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对方接了起来,说话是京腔。 甘甜而清脆,像是泉水。 “大胜,你丫神经病,这都凌晨三点多了,打电话干什么?” “霓裳,你听我说……” “蓉蓉在我的房间,刚才她翻身醒了一下,问谁这么烦。” “听到了,你给女儿说,你爸遇到了危险,不得不凌晨三点多来电。如果不来这个电话,你爸活不到天亮。” 高志胜悲凉说着。 电话那头,花霓裳沉默了。 “又是蔺子川?” “是他,他就一直在浪费你给我的机会,他就一直想让你替我求他。” “大胜,都怪我,看起来我一直在帮你,实际上,是我把你连累了。 可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不会改变,你在我这里只有六次机会,目前,还有四次。你可以一天用完,也可以一辈子用完。” 花霓裳很伤感。 但是她的言语,很坚定。 高志胜纠结良久,沉重道:“这次,是我第三次求你帮我。你告诉蔺子川,不允许河西老白家给白银山办隆重的葬礼,不允许山晋黑白两道,乃至外地道上的人,借此闹事。”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通话之后,我们适当放缓了车速,一路上,看着龙城的夜景,等待来自京城的消息。 高志胜痛苦抱怨:“操蛋啊,不用到花霓裳的关系,我就一直干不过蔺子川?” 我们只能听着。 这时候,谁都没法搭茬。 我心里想的是,花想容这个夜里睡在母亲花霓裳的身边。 京城的豪宅,松软的大床一定很舒服。 卧室一定就有洗手间,拉粑粑不用去茅坑。 卧室一定就有浴室,花洒和浴缸…… 第62章 争锋相对,谁怕谁 路上。 不远处就是海飞花歌城。 高志胜接到了花霓裳的电话。 “我给蔺子川打了电话,给你求了情,你的诉求,他都答应。” 花霓裳说出来的求情和诉求的字眼。 我听了都很不是滋味,高志胜心里恐怕更难受。 但是眼下没办法,谁都不能低估了蔺子川。 高志胜问:“蔺子川那个老狗,没对你说点别的?” 花霓裳无奈的笑着:“其实我眼里,你和蔺子川差不多,你们都是老狗。 不同的是,你这条老狗在多年前得逞了,而蔺子川还在疯狂摇着尾巴。” “霓裳,你说的对。” 高志胜也只能这么回复。 花霓裳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高志胜拿着手机,伤感还在朝着过去和将来两个方向延伸。 我忍不住说:“花霓裳就是牛,蔺子川手里好几个亿,可是花霓裳眼里,他最多就是一条摇着尾巴的狗。” 高志胜愠声道:“小强,你该知道,决定一个人段位的不只是金钱。” 父亲低沉道:“如果段位不够,甚至都罩不住手里的财富。底蕴不行,手里的财富随时散失。” 我看向母亲:“白道大娘,你有啥感想?” 母亲满脸阴郁:“没啥感想,就想打儿子。不是怪你走错了路,而是怪你心里的想法不切实际。 一岁以前,你跟花想容一起吃过奶,这真不算啥。这世上的奶亲多的去了,心里能惦记奶娘的孩子,不超过五成。 奶娘混得好,奶亲才不会断,奶娘太一般了,奶亲很容易就断了。 毛纺厂你耿姨,有个奶儿子,可人家路上见了他,都不打招呼,八月十五没给过她月饼,过大年没给过她一瓶饮料一条鱼。 你耿姨心里,也就那点记忆,总是说,就我奶过的那孩子,小时候虎头虎脑可喜人了,他不接济我,我也待见他。 我说自己是白道大娘,其实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其实,我啥都不是。” 母亲说了很多。 有回忆,也有期待。 我听了之后,只能沉默不语。 高志胜面子挂不住了:“秀琴,你这么说,作为容容的爹,我心里很难受啊。 等将来,容容留学毕业,回了国内京城发展,我一定让她来山晋龙城看望你。” 我妈释然笑着:“我就是随便说几句,没啥想法,你也不用难为京城那女孩子。” 海飞花歌城。 我们到了二楼包房。 父亲说着:“蔺子川这老狗,咋又变成闷葫芦了?花霓裳都给他那么说了,他也不说给你回个电话。” “蔺子川就是故意让咱们焦虑,但是天亮以前,他肯定会来电话,我也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高志胜再次说起了蔺子川那边的实力。 蔺子川旗下,有并龙集团。 并代表的是并州,龙城也叫并州。 并龙集团涉足房地产开发、矿业开采,洗煤厂和焦化厂,运输队和物流…… 蔺子川的路子很野。 除了明面上的东西,背地里都干什么,没人清楚。 蔺子川的前妻兰花,那个家里本来有点背景的女人,在离婚后,竟然选择了去五台山一个尼姑庵出家。 蔺子川和兰花的儿子蔺凯龙,今年26岁,未婚,混迹黑白两道,习惯在北方重点区域跑来跑去。 比如京城、津门、海连、奉天、冰城…… 做生意,撒钱,代表龙城蔺家,跟各路人脉接触。 蔺子川和兰花的女儿蔺凯池,今年23岁,未婚,平时就待在山晋境内,混得是很高级的圈子,不怎么接触黑道人物。 蔺凯池学历似乎不高,目前也还没有参与并龙集团的生意。 这或许是因为,蔺子川认为自己还不够白,暂时不想让宝贝女儿趟浑水。 这时候。 高志胜终于接到了蔺子川的电话。 “大胜,你个老板鸡也就这点本事,每次要栽到我手里了,你除了让京城花霓裳帮忙求情,还会点别的吗?” “小池……” 高志胜忽然就说出了蔺凯池的小名。 蔺子川急了:“高志胜,你别他娘的动我女儿。不管我跟你的仇怨多么深,都不能祸及家人。如果你坏了江湖规矩,道上的人不会放过你。” “老狗,你跟别人交往,比较看重江湖规矩,可一旦涉及到了我,你就把江湖规矩给踩到脚下了。 我跟几个简谱寨和缅北的朋友说话,提到了你旗下的产业,以及你的一双子女。 一个兄弟说,如果绑了蔺子川,赎金不能低于一个亿,如果弄住了蔺凯池,先给透烂了…… 这时候,你的电话忽然就打来了,我不小心提到了小池。”高志胜阴冷说着。 蔺子川一阵笑,似乎也不是很怕:“谁还没几个东南亚的朋友,我在那边的朋友比你多,比你强。我能找来的人,我能买到的火器,都比你厉害。 火拼和暗杀,你都不是对手。 指不定哪天,我就活埋了你婆姨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那个老比,你也早就烦她了吧?我帮你弄没了她,你快点去找个小的! 高志胜,你这个阴魂不散的王八蛋听好了! 我给花霓裳面子,答应稳住了老白家,就不给白银山办隆重的葬礼了。 但是接下来,我还得收拾你!你们冲到了黑金俱乐部,伤了我这边好几个人,那么俊的后生,眼珠子都被打爆了! 早晨九点之前,快点把你的夜明珠给老子送到黑金俱乐部,如果见不到夜明珠,我非要砸烂了海飞花!” 蔺子川说了什么,我们都听到了。 等他挂断电话,我怒声道:“蔺子川骂我师娘,干了他!” 高志胜愠声道:“电话里挨几句骂,不痛不痒。蔺子川也心虚,说了那么多狠话,最后也只敢提到我手里的夜明珠。他这么想要,给他就是了!” 我爸疑惑道:“大胜,你真要去黑金俱乐部,亲手送上夜明珠?” “老许,你来说,如果不去,下一步该怎么走?” “好吧,我陪着你。” “师父,我也陪着你。” “大胜,去黑金俱乐部这龙潭虎穴,不能少了我?”小狐狸喊道。 …… 高志胜笑了:“咱们这帮人,够齐心,有智谋,也有勇气。 可是都去了,被一锅端了咋办?这次去黑金俱乐部,我就带三个人,洪棠,许浩强、王秀琴。” 小狐狸急了:“大胜,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不能给一锅端了,可你让王秀琴这娘们跟过去,有个屁用?她都是待在家里和饭馆里,就没在道上走动过。” 高志胜哼声道:“小狐狸,你又没脑子了。我给你说,蔺子川见到了王秀琴,这就是见到了白道大娘。 越是段位高的人,在见到一个人的时候,越是懂得权衡厉害关系。” 清晨六点多。 我和母亲,坐到了高志胜的车里,去了迎泽方向。 准备先去拿夜明珠,然后去黑金俱乐部。 坐在后座上,我问道:“师父,你手里的夜明珠,哪个朝代的,多大啊?” 高志胜答:“唐代的,也没多大,就一个乒乓球那么大。” 我又问:“很值钱吗?” 高志胜若有所思:“不好说,夜明珠也不算多么新鲜的东西,古董圈子里,手里有夜明珠的人多了。 但我那颗夜明珠,来自姚玉忠团伙,据说这种夜明珠很罕有,而且蕴藏了王侯将相气运。 谁如果拥有了这种夜明珠,就能逢凶化吉,飞黄腾达,增寿减灾……” 我立马就明白了。 蔺子川看重的,就是这颗夜明珠包含的气运。 我说:“师父,如果你手里有好几颗夜明珠,随便拿一颗给他,他也看不出来。” 高志胜苦笑着:“明人不说暗话,最好的我肯定想留在自己手里,不想便宜了别人。 我手里,目前就有三颗夜明珠,最大的一个有拳头那么大。可是面对蔺子川,咱们不能以次充好。 蔺子川这老狗,身边多能人,关系网庞大,指不定一个电话,就能打给姚玉忠。” 第63章 曹凤仙,秋海棠,夜明珠 赶到了高志胜在迎泽区的家。 迎泽算得上是龙城最繁华的一个区域。 但是迎泽也有比较幽静和偏僻的街道。 师父的家,就在一条比较偏僻的街上。 一座二层楼,带配楼,一亩多地的院子。 我们下了车。 迎面走来的女人,就是我的师娘。 名字叫曹凤仙,年龄与高志胜相当,也是48岁。 师娘是个漂亮女人,有容貌有身材,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 平日里,穿戴和饮食都很讲究,没有什么不良癖好。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没法生养。 如果不是京城的花霓裳来过龙城,至今我师父可能连个孩子都没有。 其实我也不知道,师父混得那么好,是不是还有别的私生子。 曹凤仙身边跟着两个人。 秋海棠,诨号黑妹,应该是23岁。 老家在大西北银州,师父战友的女儿。 皮肤黝黑的美人,却有着一身硬功夫,相当于师父家里的保姆和保镖。 我跟秋海棠切磋过。 结果被她干翻了,摁在地上。 我没反抗,因为她摁着我,我挺舒服的。 当时洪棠却在一旁取笑道:“小强,你也就这点本事,就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以后,你再也不要挑战我了。” 另外一个人,名字叫朱河,诨号朱秀才。 老家在几百里外,壶口瀑布附近一个镇里。 朱秀才擅长鉴定古董,跟在我师父身边超过了十年。 我们朝着楼房走去。 师父大概说明了情况。 师娘叹息道:“就你那个她,也不是很好用。她的面子不是很大吗,怎么蔺子川还找你要夜明珠?” 师父愤懑道:“凤仙,你懂个屁。天天球迷瞪眼,就知道瞎说。” 师娘哼声道:“我啥也不懂,就知道你是个骚包。跟古董打交道就算了,可你越混越不正经。” 走进楼房。 家里的装潢和家当,相当可以。 直接走着楼梯上了二楼。 我们在类似书房的房间等候,师父去了存放古董和古玩的房间。 我不知道父亲是否去过那个房间,反正我没去过。 有两次,我差点跟过去。 很好奇,想看到里面都有什么。 可每次都被师父拦住了,他就一句话:“小强,你别进去,里面阴气重。” 第一次,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次,我忍不住说道:“师父,这房间就在你的楼房里,平时家里住的都是活人,能有多少阴气。” 师父也不怎么生气,轻轻摸了一把我的脑袋,说:“如果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你就会由不得说出去。 没看过,不知道该说什么,看过了,就想显摆。等啥时候师父觉得你成熟了,就带你进去看看。” 这次也是如此。 我满是好奇,却没法走进那个房间看一眼。 坐在书房椅子上,我对着师娘眨眼睛。 师娘微蹙眉头看着我,愠声道:“小强,你想说点啥。” 我笑着:“想问你,阳历年吃啥好菜。” 师娘说:“明天的团圆饭,换地方了,不在我家,也不在你家,去张月菊家里吃。” 我点了点头。 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很不好受。 秋海棠看着我,似笑非笑道:“小强,多日不见,你看起来更讨打了,找个机会,弄你一下。” 我懊恼的看着她。 这女人很漂亮,身材很瓷实。 打人,拳头和腿功都厉害。 “黑妹,如果你真牛逼,你去黑金俱乐部折腾。” “等哪天,一颗手雷,炸飞全体。” “一颗手雷用来对付十几层高的黑金俱乐部,肯定不够,必须要好多炸药。” 我和秋海棠聊天,话题一般都是干架和那种录像。 她很火辣。 但是我不怎么敢调戏她。 曾经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臀,结果她给我来了一个高手冲锤,拳头砸在了我的鼻梁上方。 鼻梁骨没断,鼻子没流血,但是眉心位置,肿了好几天,每天醒来都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好像侧移了。 那次以后,我就记住了。 黑妹那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我看了诨号朱秀才的朱河一眼。 还是和以前一样,相视一笑,没话说。 我的印象里,朱河对谁都没话说,只有我师父除外。 如果我爸跟朱河下象棋,对弈两个小时,也最多三句话。 我爸曾经说,朱河的话匣子,那是被沉重的痛苦给压抑住了,儿子被枪决了,婆姨跳了黄河。 我问,为啥枪决? 我爸说,朱秀才的儿子朱八月,铡草刀把一个混子的头给铡了。本来在给家里的驴铡草,结果混子来了,几句话没说好,就被打翻了,摁在了铡刀上。 朱八月84年被枪决,朱河的婆姨85年跳了黄河。 算下来,婆姨和儿子都死了十几年了。 此时。 我都有点等急了,可还是不见师父过来。 师父在自己家古董阁,肯定出不了什么意外。 一直没走出来,只可能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夜明珠。 我站了起来,朝着房门走去。 师娘喊道:“小强,你回来,老实待着。你师父没啥事,只是想多看夜明珠几眼。” 我只能转身,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师娘说:“你师父眼里,蔺子川那是情敌,夜明珠根本不想便宜了情敌。” 我冷声道:“就不该给蔺子川夜明珠,应该给他狗粑粑蛋。” 师娘微笑点头。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让我去看,我觉得师娘比大彩电白银凤好看。 可是师父有次醉酒后说,外面的女人,都比你师娘好看。 书房门开了。 高志胜走了进来,满脸阴郁,将手里的紫檀盒子放在了书桌上。 我看到了。 盒子上刻着四个字,随珠宝盒。 从字迹看,应该是师父用刀子刻上去的,不加渲染。 “跟随珠子的宝盒。” 我自作聪明,解释了这四个字。 “夜明珠,古时候叫随珠,悬珠,明月珠。” 师父白了我一眼,给了比较详细的解释。 提到了荧光石和夜光石的概念。 然后。 他从香囊里拿出了夜明珠。 乒乓球大小,浅蓝色泽。 看起来晶莹剔透,却也朴实无华。 高志胜沉重叹息:“多么好的夜明珠,咋就不能留在我手里,就要归了老狗蔺子川。” 别人眼里,蔺子川是大亨,是蔺爷。 师父眼里,蔺子川就是老狗。 刚才。 我妈一直在和曹凤仙小声说话。 那情调,不怕我们听到,似乎又怕打扰了谁。 此时。 我妈看着高志胜,笑问:“你说,京城的花霓裳喂蔺子川吃屎,他吃吗?” 高志胜有点不高兴:“秀琴,你这么问,是想让我舒心还是难受。” 我妈说:“这么问,希望你能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有人。” 高志胜笑了:“如果花霓裳有心情喂蔺子川吃屎,蔺子川会给一坨屎里放醋,放辣椒,点香油,啊呜啊呜吃,不停的说,味道好极了。” 师娘曹凤仙满脸幽怨,瞟着高志胜,愠声道:“花霓裳那是出身好,呱呱坠地就是豪门。可她这辈子,也没做出啥有水平的事。 有首歌怎么唱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怕拼命怕平凡。” 师父开始了落寞的沉默。 看了一眼时间,我提醒道:“师父,要不咱们去黑金俱乐部?” 高志胜站了起来,嘴里低沉说了两个字:“冲啊。” 师父打过战斗,他心里最懂冲啊,是什么场面。 带上了夜明珠,去往黑金俱乐部。 洪棠开车。 师父在副驾位置。 后座上,就我和母亲。 一共四个人,要闯一闯威震山晋的黑金俱乐部。 我妈问道:“大胜,你家里的秋海棠那么想跟着,咋不带上她?” 师父说:“秋海棠去了黑金俱乐部,掀不起风浪。如果蔺子川对她起了色心,想带走了她,都不容易。” 第64章 黑金俱乐部,我妈最有面子 不远处就是黑金俱乐部。 早晨,十二层黑色大理石外观的楼房,看起来极为厚重。 少了妖冶的幽暗,多了雍容的富贵。 我们的车开了过去,看到司马燕就在楼外等候,身边跟着至少三十人。 我说:“师父你看,又是那个女人。” 高志胜:“看到燕子了,很江湖,很骚气。” 为了缓解心情,我调侃道:“师父,你的眼睛还能闻味儿呢?” 高志胜笑着:“如果女人干净了,身体就没啥怪味,鼻子闻到的都是化妆品和沐浴液的味道。女人的骚气,都是拿眼睛看到的,用心灵品味到的。” 我赞了一声:“师父,你太懂女人了。” 车童指引下。 我们停了车。 从车里走下来,我多瞟了几眼楼前停放的车辆。 不算多,也就二十几辆,从数量看,都比不上海飞花歌城。 可这里停放的都是路上少见的豪车,车主不一定是山晋人,但是非富即贵。 既然愿意开车从外地赶过来,就说明黑金俱乐部是一个含金量很高,值得前来的地方。 这里有关系网,更有风花雪月。 司马燕带人缓步走了过来。 司马燕满脸倨傲,迈出来的步子很是动感。 她身后和两侧,已经有人摸出了短棍和刀子。 高志胜不屑的笑着:“燕子,如果走进去之前非要打一场,跟在你身边的三十几个人,不够用。” 司马燕说着:“知道你和洪棠都是很能打的人,大胜,你有点老了,奔五的人了,比不上当年那么猛,那么浪。 我呢,特别喜欢你的干儿子和徒弟洪棠,每次看到了他,我都有种很糯的感觉。” 洪棠说道:“司马光……” “我是司马燕!” “你看,就因为咱们不怎么熟悉,所以我才喊错了你的名字。咱不是一路人,几乎没怎么见过面,我咋能给你很糯的感觉。”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感觉,不需要见面次数很多,可能有那么一两次就够了。 洪棠,看到了你,我就浑身发软,都要变成黄米糕了。” 司马燕也够可以的。 妩媚笑着,甚至摸了洪棠的手。 洪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脸色略有滚烫。 我自然是知道,平日里师兄面对女人时有点木讷,面对古董和古玩时,才会双眼放光。 所谓的从小没有娘,干一行爱一行,师兄在古董圈子里,已经入门了。 高志胜不高兴了,愠声道:“燕子,你再敢对洪棠动手动脚,我打死了你。 我带了夜明珠过来了,如果蔺子川想要,就让我们进去。如果蔺子川的目的不是夜明珠,就是想开打,咱这就动起来。” “跟我来吧。” 司马燕瞬间变得阴冷,眼皮上翻瞪了高志胜一眼。 走进黑金俱乐部。 首先看到的就是金碧辉煌的大厅。 顶级的装潢和陈设,同时也有古董古玩和名人字画点缀。 司马燕看着高志胜。 “大胜,你扬言自己见过不少世面,可你知道这里的大厅花了多少钱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跟我有鸡毛关系,把夜明珠交到蔺老狗手里,我就走。” “你不可能成为这里的会员,这里的奢华和圈子,真就跟你没关系。但是,许宝库的婆姨和孩子,就很不一样了。” 司马燕说着,朝着我和母亲看了一眼。 我妈冷声道:“你啥意思,扭着屁股走路,都要来个离间计?” “不要啥都跟计谋混到一起,高段位的人面对低段位的人,都不稀罕用计策。这就好比拿枪的对付拿刀的,根本不用想那么多,开枪撂倒就是了!” 司马燕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之前,我和洪棠就讨论过,多少人带着冲锋枪,能称霸了三国演义。 洪棠说,如果真带了冲锋枪过去了,诸葛亮和周瑜那些货色,根本没办法。关羽和张飞一天死,关羽后背中枪,张飞面门被打爆。 司马燕看着远处,微笑说:“王秀琴,你看那边的会员酒吧,咖啡厅,多功能厅,适合跟朋友谈生意,适合商务活动。” “你跟我说这个干啥?” “蔺爷说,秀琴不简单,以后是自己人。” “我很平凡,我跟蔺子川,成不了自己人。” “怕得罪高志胜,所以才口是心非,日后,有蔺爷罩着你,在龙城,在山晋,你怕个球?” 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司马燕又说,“秀琴,如果去了京城,你就更吃得开了,花霓裳的女儿,吃过你的奶。 艾青有首现代诗,大堰河,我的保姆;花想容有首现代诗,王秀琴,我的奶娘!” 我都是有点头大。 难怪司马燕能代表蔺子川管理黑金俱乐部。 燕子也太能说了。 我冷声道:“其实花想容有两首现代诗,另外一首是,高志胜,我的亲爹!” 司马燕悠然叹息:“亲爹不一定是高志胜,但奶娘一定是王秀琴。” 高志胜急了,阴冷道:“你什么意思?” 司马燕悠然说:“一个女人不管跟哪个男人睡觉,都有可能怀孕。” 高志胜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脚步没有刚才那么沉稳。 满脸的戾气,眼神异常凶狠。 我急忙提醒:“师父,不管这婊子说了啥,你都不用当真。” 电梯竟然在二楼停住了。 高志胜故作从容,低沉道:“蔺老狗的房间,啥时候搬到二楼了?” 司马燕:“如果蔺爷来到了这里,还是喜欢待在七楼,但是蔺爷有交代,在王秀琴拿到会员卡之前,要带她参观黑金俱乐部,看看这里的格局和场面。” 我很为震惊。 就在今天,蔺子川要给我的母亲发黑金俱乐部会员卡? 高志胜和洪棠的脸色,更是难以形容。 最淡然的,反而变成了我的母亲。 她不屑说着:“不稀罕黑金俱乐部的会员卡,给我,我也不会要。” 司马燕就当没听到,带人朝着前方走去。 体态丰腴,臀晃起来很好看。 “秀琴你看,这边提供水疗服务,泰式和日式的按摩,也有健身和酒吧……” 我们都站在了原地,就那么看着司马燕表演。 我妈看向了高志胜,无奈道:“大胜,今天对你真就是个考验。” “我还行。” 高志胜说话的时候,表情像是忍着不去吐血。 他可能不会嫉妒我的母亲,但他似乎开始怀疑花想容的身世。如果当年花霓裳坐着火车来龙城之前,就已经怀孕,这玩笑就大的去了。 司马燕忽而转身,微笑看着我们,喊道:“秀琴,过来啊!强哥,你也可以走过来。这里有泰国和岛国妞儿,让她们给你问好。” 我一声吼:“快算了吧,老子一刀捅了你!” 我真就拿出了匕首,对着司马燕的方向,挥舞了几下。 忽而,司马燕拿出了一把枪,吩咐身边的人:“去,收缴了他们的家伙。” 多个人冲了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有人要给我搜身,我闪开了。 看到有两个小青年要对我的母亲动手动脚,我冲了过去,踢开了一个人的右手,然后推开了另外一个人。 “干啥?” 我一声吼,用身体护住了母亲。 司马燕莞尔:“白道大娘很尊贵,我亲自来搜身。” 司马燕走了过来:“秀琴,要不你自己把刀子和枪拿出来?” 我妈冷声道:“我身上没有武器。” “信你。” 司马燕放弃了给我妈搜身,随之看向了高志胜和洪棠,“大胜,今天前来的四个人,地位最低的就是你。你甚至都不如洪棠,毕竟我看上了洪棠,可你算个啥啊?” 第65章 蔺子川阴狠的离间计 高志胜面色乌黑,沉重的喘息,把身上的刀子和手枪扔在了地上。 “这就对了,来到黑金俱乐部,你不得不低头!” 司马燕如沐春风,随之看向了洪棠,“后生,我待见你,但你也得把身上的家伙交出来。” 洪棠没说什么,从身上拿出了刀子和枪,递给了司马燕。 “我走的时候,刀子和枪要还给我,如果你们不给,我会折腾。” “折腾啥呢,咱俩睡觉该多好啊,洪棠,跟古董打交道太腻歪,你过来跟我一起管理黑金俱乐部算了。” “那不可能,你不用浪费口舌!” 洪棠目光凶狠,似乎对司马燕动了杀心。 司马燕款款走到了我妈面前。 “三楼有游泳池,交谊舞厅。如果氛围有了,耍了水之后穿着比基尼就要舞起来。要去看看吗?以后,你少不了来这里。” “不去。” 我妈阴冷说着,“司马燕,你最好是给蔺子川打个电话,小心表演过分会弄巧成拙。他有可能得不到夜明珠,他有可能失去自己的一双子女。蔺子川惯于用亲人要挟别人,今天,轮到他自己了。” “白道大娘,脾气真不小。” 司马燕给蔺子川拨了电话。 “蔺爷,她们失去耐心了。好,明白。” 司马燕挂断了电话。 “走吧,蔺爷让我带你们去七楼。” 乘坐电梯到了七楼。 这里分出了不同的区域。 有行政办公区域,也有其他项目,比如茶艺和棋牌。 这里的棋牌室,看起来很高雅,但是玩得肯定比海飞花三楼大很多。 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如果输多了,也会嗷嗷叫。 蔺子川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身边跟着两个人。 中等身高,精瘦的男子,应该就是他的保镖之一,诨号小太保。 其貌不扬,身材魁梧的男子,应该就是蔺子川身边的金牌打手,诨号大马猴。 之前打砸老白家的洗煤厂,大马猴没露面,相当于蔺子川带队。 但是涉及到了势均力敌的恶斗,大马猴肯定会上手。 蔺子川轻蔑的看着高志胜。 “来了啊,怀里抱着的盒子,里面就是夜明珠?” “是。” 高志胜一个字。 “别动肝火,你要面对现实,你是龙城道上的大胜,但你不是齐天大圣。龙城和山晋,比你牛逼的人可真多。” 蔺子川走进了房间。 我们跟了过去。 两百多平米的房间,极尽奢华。 家当似乎都是红木和紫檀。 墙壁上有山晋和京城艺术家的字画。 某个方位,有一个大型落地鱼缸。 里面有银龙鱼、锦鲤,甚至还有匍匐在水底的老龟。 风水的感觉,很明显。 蔺子川很倨傲的瞟着我们。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我妈身上,忽而就谦恭起来。 “秀琴,欢迎来到黑金俱乐部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可真操蛋,这里咋就变成我的家了,你的场子跟我有啥关系?” “看我这张臭嘴!” 蔺子川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舍得用力,脸上的肌肉抖了起来。 然后。 蔺子川转身朝着大班台走去。 保镖小太保和大马猴,时刻瞄着我们。 蔺子川坐到了大班台后方椅子上。 大马猴在班台前方,手里提着蝎式冲锋枪,瞄着我们的方向,枪口朝下,手摸着扳机。 小太保在蔺子川身侧,面色冷峻盯着我们。 蔺子川手指头敲着班台,笑眯眯道:“大胜,走过来,让我看看夜明珠。” 高志胜走了过去,把紫檀盒子放在了班台上。 “夜明珠在里面,自己看。” “燕子。” 蔺子川慵懒的喊道。 司马燕走了过去,帮忙打开了紫檀盒子。 “蔺爷你看,这香囊不赖啊。” “有点意思,不就是个倒腾古董的,咋这么会玩?” 蔺子川的言语都是对高志胜的嘲讽。 他从香囊里拿出了夜明珠。 “娘个老天爷,烫手……,哎吆,烫到我了……” 蔺子川双手捧着夜明珠,手舞足蹈。 脑袋、脖颈、肩头都在律动。 不知道师父看在眼里,什么心境。 反正我很想冲过去,给蔺子川一刀封喉。 震惊的一幕。 高志胜竟然微攥着拳头,朝着蔺子川走了过去。 “干啥,找死?” 大马猴手里的冲锋枪,枪口太高,瞄准了高志胜的心口。 高志胜继续缓步上前。 蔺子川似乎有点慌,愠声道:“大马猴,你边上去,让他走过来。” 大马猴提着枪,让到了一边。 高志胜站在班台前方,与后方的蔺子川对视。 “蔺老狗,你说了什么,我都会告诉花霓裳。” “好啊,花霓裳最多抱怨我,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蔺老狗,咱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夜明珠给你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人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蔺子川从容的笑着。 “没必要。” “高志胜,如果你不接受我的礼物,恐怕你很难活着离开这里。 我在黑金俱乐部弄死了你,然后用水泥把你封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到了那个时候,你都没了,谁还会跟着你混啊,洪棠、王秀琴、许浩强,都会当什么都没看见。” 听过蔺子川的话语。 我冷声道:“蔺老狗,如果你真那么对我师父,我肯定看见了。” “你说自己看见了,我就杀了你。” “我妈,白道大娘。” “哦……” 蔺子川眼里飞过了轻蔑和厌恶。 看来,他也不是很在乎我妈那点身份。 我妈说道:“蔺子川,既然你为我们准备了礼物,那就拿出来吧。” “秀琴,还是你有底蕴,有水平。你一个女人,如果一辈子只有许宝库一个男人,亏了。多尝试,舒服!” “蔺子川,你的前妻兰花,是不是就因为多尝试了几个,所以被你逼得去五台山当尼姑了?” “放他妈屁……” 蔺子川瞬间狂躁。 看来,我妈猜对了。 蔺子川饶过班台,怒视着我妈。 “王秀琴,你听谁说的?” “不告诉你。” “给蔺某脸上抹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如果你给自己脸上抹了黑,你会用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或者心口,干死了自己吗?” 我妈不卑不亢,冷眼看着蔺子川。 蔺子川的手,似乎很想扇过去,一直忍着。 他给我妈的人设,限制了他自己的发挥。 蔺子川重新坐到班台后方,阴冷说着:“燕子,让外面把礼物送进来。” “是。” 司马燕走了出去。 片刻后,她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人手一个盒子。 四个木质盒子,都放在了班台上。 蔺子川微笑说:“大胜,这个礼物是你的,打开看看。” 蔺子川阴冷笑着,打开了盒子。 礼物是,康巴丝石英钟。 “蔺老狗,你给我送钟?” “看你说的,这可是名牌。拿回去挂墙上,看你跟这石英钟,谁的命更长。石英钟能更换电池,可你如果死了,那就是尘归尘,土归土。我肯定一直活着,透烂了曹凤仙!” “蔺子川,你喜欢的不是京城花霓裳吗,怎么变成我婆姨曹凤仙了。” “没有了你,都是我的。” “蔺老狗,我还是那句话,看谁笑到最后。” 来到了黑金俱乐部。 人在屋檐下,被冲锋枪瞄着。 高志胜只能收下了蔺子川送的钟。 蔺子川看着洪棠,手指头敲击一个盒子。 “洪棠,打开看看蔺爷给你的礼物。” 第66章 这礼物,真可怕! 洪棠冷漠的打开了盒子。 顿时怔住了。 我们都看到了,盒子里有几根金条,还有车钥匙和房本。 蔺子川笑着:“洪棠,你跟了高志胜多少年了,他一直就跟你打感情牌,给你那么球点工资,房子和车子都没给你。 今天,只要你答应跟我混,跟高志胜断绝师徒关系,盒子里的礼物,都是你的!” “不会的,我不稀罕!” 洪棠很克制的将盒子推向蔺子川,表示自己不接受。 蔺子川又把盒子推了过来:“后生,你草率了。虽然你让我不怎么如意,但是里面的东西,你还是可以选一样。 喜欢大宝马,拿走车钥匙,喜欢200平米的楼房,拿走房本随后过户给你。 如果就是喜欢比黑金更贵重的黄金,你就拽两根金条走。” 洪棠冷酷的摇头。 然后,他退后几步,站到了高志胜身边。 蔺子川明显不是那么从容了。 他朝着我看过来。 “许浩强,你打开这个盒子,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不用打开,我也知道里面是啥。” “哎吆,你读书少,领悟还能这么高,你来说,里面是啥。” “银山煤炭矿业公司,股份合同和协议书。你肯定不会拿自己的产业开玩笑,但你很敢拿老白家开玩笑。” 我瞎蒙的。 可是,我的话语像是一梭子子弹击中了蔺子川。 这老狗,身体明显后仰,脸皮都在抽搐。 “孺子可教,后生可畏!” “我弄了小池,然后水泥封了她。” 我把蔺子川说过的话,针对的人变成了蔺凯池,然后扔给了他。 “许浩强,就算你的母亲是白道大娘,你也不要轻易拿我的家人开玩笑。我问你,打不打开盒子?” “不打开。”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蔺子川冷声道。 我不说什么,只是微微偏头,给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蔺子川看着无法打开的盒子,久久沉默。 随后,他还是看向了我的母亲。 “王秀琴,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必须接受。否则,我弄死了你的儿子!” “行啊,我看看是啥。” 我妈没有多少犹豫,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黑金俱乐部的会员卡,还有某银行的存折和银行卡。 “多谢蔺爷,会费一年多少啊。” “会费不贵,一年十万,这跟五湖茶楼唱大戏,一个价钱。之后消费,你就花存折上面的钱。”蔺子川笑道。 我妈打开了存折。 我们都看到了上面的数字。 888万。 蔺子川笑着说:“黑金俱乐部,比不上京城那几个消金窟。来到这里花天酒地,一年有五六十万就够了。存折里的钱,够你潇洒十多年呢。” “多谢蔺爷。” 我妈收下了黑金俱乐部会员卡和存折。 蔺子川看向司马燕:“稍后,你带着秀琴填表,然后你要单腿跪在地上,欢迎白道大娘加入黑金俱乐部。” “是,蔺爷。” 司马燕柔美笑着。 蔺子川看着我和洪棠。 “俩孩子真傻,什么都没得到。洪棠,最傻的就是你。许浩强的母亲那是王秀琴,可你呢,举目无亲,命运注定可悲可叹。” “我愿意,关你啥事!”洪棠沉声道。 蔺子川说道:“大胜,你可以带着自己的干儿子离开了。至于王秀琴和许浩强,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有资格在黑金俱乐部消费了。 不如先吃一顿,这里有多个高级餐厅,八大菜系,名贵海鲜,世界各地的料理,有口福啊。” 高志胜和洪棠要离开黑金俱乐部。 我和母亲,自然会跟着离开。 蔺子川带人送了出来,已经把我们的刀子和枪械还了回来,但是没收了枪里的子弹。 “秀琴,黑金俱乐部随时欢迎你。你是会员,可以带亲人和朋友过来。 等将来,不管许浩强跟谁结婚,都可以在黑金俱乐部办婚礼。许浩强,我给你说,别总是嘀咕蔺凯池,也许几年后,她是你的婆姨,我是你外服爹。” 蔺子川对我说话。 然后,对着高志胜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我们坐到了切诺基车里。 我妈说:“大胜,你可算是被蔺子川气坏了,先缓缓。” 高志胜剧烈咳嗽,吐血了。 “师父……” 我给高志胜捋心口,洪棠给高志胜拍打后背。 我妈把黑金俱乐部会员卡和存折、银行卡,都放在了高志胜的手里。 高志胜沉重道:“秀琴,以后如果你家里真能跟着蔺子川混,挺有前途的。 蔺子川都不用洗白,面子上,他一直够白。可咱们如果搅和在一起,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和很多事。” 我妈释然笑着:“大胜,你想多了,其实在蔺子川眼里,我和小强,连狗都不如。 但是,涉及到了京城花想容的身世,你必须认真对待,如果花霓裳来了龙城跟你好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你也不知道啊。如果从预产期推断,早二十天和晚二十天,都算正常。” 高志胜开始了沉默。 洪棠开车上路。 约莫十几分钟后,高志胜才说:“霓裳不会骗我,霓裳那么好的女人,她怎么会欺骗大胜这么多年?” 我不得不提醒他:“师父,如果你对花霓裳提出,给花想容做亲子鉴定,那你和京城花家的交情,就彻底崩了。 真到了这种地步,蔺子川充当什么角色就不那么重要了。但是,咱们的靠山和退路,都被封住了。” 开车的洪棠说道:“师父,小强说的一点都没错。蔺老狗那是专门研究过鬼谷子的,他的话,你不能轻信。” 高志胜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我心里有数。” 到了海飞花歌城。 得知黑金俱乐部发生的情况。 小狐狸尖叫了起来:“秀琴,你这么大面子,又是会员卡,又是888万? 蔺子川可真给了你不少钱,如果不去浪费,888万都够一个人一辈子花。十来万买个上百平米的楼房,几十万买个好车,剩余的八百多万,一边消费一边吃利息,啊……” 我妈抬手,就给了小狐狸一巴掌。 小狐狸捂着脸,委屈说:“秀琴,打我干啥,开个玩笑都不行?” 我妈愠声道:“明知道蔺子川施展的是离间计,你一个劲哔哔,这不是没脑子吗?” 小狐狸看向高志胜。 “大胜,下一步怎么办?” “顺其自然,就今天黑金俱乐部的场面,蔺子川非但没赚到便宜,而且吃了大亏。 黑金俱乐部的会员卡,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存折里的888万可是真的。至于他送我的钟,砸了就是了。”高志胜说着。 “师父,我来。” 洪棠举起了石英钟,狠狠摔在了地上。 石英钟摔成了垃圾,自然就不用挂在墙上了。 洪棠说道:“杀了蔺凯龙算了,我去抵命。不让蔺子川白发人送黑发人,都对不住他。” 我爸说:“如果杀蔺凯龙,那就把蔺凯池一起杀了,让蔺子川那么多个亿,找不到继承人。” 我妈问:“如果一直瞄着,迟早能找到机会除掉他们,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就能下手了。 可是,弄死了蔺子川的子女之后,咱们还能好吗?不管在哪条道上混,为的都是弄钱,活的更好。谁都不能头脑发热,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母亲这番话,降温效果很明显。 高志胜点燃一支烟,忽然爽朗的笑着。 “走着瞧,蔺子川斗不过我!” 看到了他的信心,我们自然很高兴。 第67章 我家饭馆,暴打道上大哥 这时候。 我爸接到了家里饭馆赵七斤的电话。 “老许,你赶紧过来看看。钢缺带着一群人过来了,弄了一只穿山甲和一只果子狸,非要咱家饭馆给加工一下,弄不来啊。” “知道了,这就赶过去。” 挂断了电话。 我爸愤懑道:“钢缺这不是想吃野味,这是找茬来了。就算真给他加工了,味道不行,他还是会闹事。” 我妈满脸焦虑:“钢缺在道上是个人物,出了名的狠,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动喷子。” 钢缺原名叫孟成钢。 不到三十岁,但是在道上已经成名三年多了。 两次蹲监,越来越狠。 如今钢缺手底下有家迪厅风格的酒吧,同时也会放湖。 钢缺的赌局,远远没有海飞花那么大,但也不少赚。 此时。 我爸看着高志胜。 “大胜,你怎么看?钢缺弄了野生动物过去找茬,谁指使了他?” “不好说。” 高志胜也有点吃不准,眉头紧锁。 我说:“应该不是蔺子川。” 高志胜轻轻点头:“如果蔺老狗不解气,还想继续整咱们,他应该会对海飞花歌城下手,而不是对东来福饭庄,去看看。” 我们离开了海飞花歌城,开了两辆车,赶往东来福饭庄。 让闷棒和螃蟹也跟上了。 我开着自己的切诺基,说道:“钢缺背后的人,会不会是古焦流光锤?” 小狐狸说道:“有可能,可是大胜暂时想不到这个层面,因为流光锤找咱们的事,还没给他说过。” 我爸说:“钢缺自己手底下一帮人手,也有自己的场子,他一般都是给自己做主,不一定就是被人指使了。” 小狐狸看着我爸,叹息道:“老许,你的脑子比我好用多了,你心里肯定有数,能想到钢缺多半是被人指使了。 只是,明天就是阳历年,潜意识里,你就不希望闹出大事来,所以才会这么说。” 我爸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呼吸沉重了几分。 我们赶到了家里的饭馆。 看到钢缺就站在外面。 开过来一辆越野车,还有两辆面包车。 身边跟着接近二十个人。 赵七斤和后厨两个人,正跟他们理论。 赵七斤应该是挨了打,嘴角还有血迹。 钢缺朝着我们看了过来,轻笑着:“许宝库,大胜,你们都来了啊。” 我爸没理会钢缺,而是看着赵七斤,问道:“你的脸咋了,谁打了你?” 赵七斤说:“钢缺身边那个胖子。” “什么他娘的钢缺,不知道喊钢哥,打得你轻了!啊……” 孟成钢正对着赵七斤吼叫,我忽然就给他的脑袋来了一棍子。 钢缺的脑袋开了口子,鲜血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你娘的打我,啊……” 我手里的棍子,对着钢缺的面部横扫了过去。 打断了他的鼻梁骨,打得他整个人侧移一米多远,摔到了地上。 “钢哥让人打了,兄弟们,该上手了……” 我们没到之前,对赵七斤动手的胖子一声吼。 接近二十个人,提着短棍、匕首,刀片子,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有人抬腿踢我,我对着他的右小腿就是一棍子。 那小子惨叫着,单腿后退,肋部被我踢了一脚,倒飞出去。 有人从身后偷袭我,我转身瞬间,一个神龙摆尾,高鞭腿踢了他的脑袋。 那人即将倒地的瞬间,我又给他腰部来了一棍子。 洪棠干架,出手比我更快。 拳头专门打腮帮子,眉棱。 手里的短棍,专门打关节。 我和师兄的配合,有点酣畅淋漓。 我爸和师父都不用出手,就有十多个人倒在了地上。 依旧站在地上的五个人,都退后到了十米之外,想跑,可是迫于钢缺的狠辣,又有点不敢。 钢缺匍匐在地上,看着十几米外的几个人。 “臭板鸡,你们几个都是怂包,回头就挑了你们的脚筋!” 钢缺训斥了自己的手下,然后看向了我的父母。 “老子在道上混,还没怕过谁,今天在你家饭馆挨了打了,这事没完。” “你还想咋?”我爸冷声问道。 “许宝库,你去把果子狸和穿山甲烹了,等我吃饱喝足了,你拿个十来万元出来,这场面才能过去。你要是办不到位,跟你没完!你只是看到了十来个人,可我手底下大几十号人,多的是练家子和亡命徒。” “孟成钢,知道你有点实力。要不然别人咋叫你钢缺呢,恨铁不成钢,脑子缺根筋。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就是个做川菜的,你带过来的野味,我真弄不来。 你挨了打,那是因为你先打了我的人。看你满脸的血,也怪不容易的,我拿一万块给你,你带人离开?” 我爸试图花点钱,打发走了钢缺这些人。 可是不行。 钢缺骨头也够硬的,就是想要十万块! 我和洪棠,都不想惯着他,走过去,给了他一顿爆踹。 “不敢了,别打了,不吃野味了,不要钱了……” 钢缺终于开始求饶。 高志胜愠声道:“差不多算了,钢缺受伤不轻,都尿裤子了。你们把这些狗东西放车里,让能动弹的人,开车带他们滚蛋。” 闷棒和螃蟹,刚才干架没怎么上手。 因为,我和洪棠一鼓作气,已经把这帮人打得节节败退,哭爹喊娘。 这时候,他们把钢缺那些人扔到了三辆车里。 越野车门关上的瞬间,又传来钢缺一声惨叫。 等闷棒走过来,我问他:“啥情况?” 闷棒无所谓的说着:“一棍子敲碎了钢缺的左腿膝盖骨,慢慢养着去吧,一辈子都养不好。” “废了他了?”我明知故问。 “钢缺就是个道上出了名的滚刀肉,如果不废了他,他会一直折腾。今天带了野味来了东来福,过几天就要带着一群瘾君子,去海飞花歌城溜冰,坏了咱不碰毒的规矩。除非让他残废了,才能平了他的锐气。” 闷棒朝着小狐狸看了过去。 小狐狸也是很无奈的看着闷棒。 “钢缺好歹也是个道上的大哥,你弄坏了他的腿,如果他背后有人追究起来了,你咋办?” “玲姐,实在不行,我就去坐牢,只是这么一来,我就没法给你当保镖了。” 闷棒眼里,泛起了泪光。 小狐狸拍了拍他的肩。 “玲姐不可能让你坐牢,该赔钱了赔钱,该找关系了找关系。” 小狐狸说着,看向了高志胜。 高志胜低沉道:“钢缺不是蔺子川,犯不上用我这边的人脉,你给老雷打个电话,差不多就能摆平。 如果老雷不够用,再加上杜公子。如今的杜公子,不爱搭理老白家了,但是给我打过电话,说什么有事打招呼,舍得花钱好办事。” 我们打算先去饭馆吃饭。 料定一时半会,钢缺那边不会通知六扇门。 可这时候,还有不少人看热闹。 附近的商户,路过的人…… 我爸对着周围的人喊了一嗓子:“都散了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给自己找麻烦。”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了。 我们走进饭馆,在雅间坐了下来。 点菜的时候,小狐狸给白道老雷拨了电话,说了刚发生的事。 老雷说:“前天下午,刚在一个度假村看到了流光锤,他身边待着的人好像就是一把火迪吧的老板孟成钢。 当时,他们倒是没看到我。我看流光锤不顺眼,懒得过去跟他打招呼。 今天,孟成钢就带着野味跑到老许饭馆找麻烦去了,这多半是流光锤指使的。” 小狐狸说道:“我们也猜到了,背后有人指使钢缺,让你这么一说,就更明朗了,背后的人是流光锤那个杂种。” 老雷的言语有点沉重:“不管流光锤到底是不是杂种,那都是个牛逼人物。 钢缺这边,回头如果六扇门参与了,我给你摆一摆,如果流光锤找到了你们,我这边就爱莫能助了。 但是杜天佑那边,倒是有实力跟流光锤周旋一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跟流光锤过招,要用到的人多着呢,花钱要舍得。 小狐狸,好好混吧,老雷永远看好你。” 第68章 流光锤找茬,约战煤田 小狐狸挂断了电话。 妖媚的脸,冷成了冰面,怒声道:“流光锤真卑鄙,这狗东西就是道上的搅屎棍,见了面,我非要打烂了他的脑袋不可。” “想打烂流光锤的脑袋可没那么容易,人家自身很有实力,背后又有蔺子川撑腰。我给杜天佑打个电话,看他啥意思。” 高志胜说着,拨了杜公子的手机号。 “大胜,夜里我梦到你把那么多钞票和金条摆在了我面前,今天你的电话就来了。有话你说,杜某向着你呢。” “杜公子,你都成半仙了,夜里还梦到我了呢。我这边有点事,家在万柏林的钢缺,跑到南店许宝库的饭馆闹事来了……” 高志胜用很轻的声音,详细说了情况。 期间,服务员要进来送菜,被挡在了外面。 杜天佑略微迟疑,说道:“如果只面对钢缺,别说打碎了他的左腿膝盖骨,就算剁了他的两条腿,活埋了他,都不算多么大的事。 可一旦涉及到了流光锤,就有点麻烦,他背后的关系网,我都要让三分,更何况,还有蔺子川在那儿杵着。 就说眼前的事,钢缺的屁股就很不干净,他不会主动通知六扇门,担心你们跟他较劲,导致他新账旧账一起算。 流光锤应该也不会让钢缺通过六扇门解决问题,因为流光锤看重的是下一步行动。 你们先把心放肚子里吃饭,看下一步啥光景,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杜天佑那边挂断了电话。 高志胜紧锁眉头沉思:“让服务员上菜吧,吃饱喝足了再说。” 我打开了雅间门,提醒服务员上菜。 一道接一道正宗的川菜端了上来。 还有两瓶杏花村白酒,一大瓶饮料。 碰杯后,闷棒一脸冷傲:“蹲监也没啥好怕的,到了号子里,不用三天,我就打服了原来的牢头,带油水的饭菜,都要给我吃!我给你们说,今天的事都算我的,强哥、洪棠,你们都靠后!” 小狐狸很不耐烦的咳嗽一声,冷声道:“闷棒,你快算了吧,蹲监可没有跟着玲姐享福。 如果这顿饭还没吃完,你就被弄走了,三两天内,玲姐就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一直到我们吃完饭,从雅间走出来。 啥事都没有。 钢缺那些受伤较重的人,肯定躺到了某个医院。 但是六扇门的人,并没有出现。 我们去了海飞花歌城,到了二楼一个包房里。 小狐狸又要开酒,我爸提醒她:“喝茶,在饭馆里喝了不少酒了。” 小狐狸开始煮茶:“每次在海飞花歌城喝茶,都有种婊子立牌坊的感觉。咱的场子规模真不小,可这不是高雅的地方。” 高志胜说:“不管干啥,有了规模就有了档次,来海飞花歌城消遣的人,有牌面的多了。凡人都需要吃喝拉撒,释放欲望。 过段时间,咱就弄个更高档的场子,吃喝玩乐啥都有,几万平米的规模就在那摆着,一点都不比黑金俱乐部差。” “大胜,你的理想真不小。” 小狐狸妖媚笑着。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等她接起来,我们都听到了流光锤的声音。 “小狐狸,这咋回事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把我的结拜兄弟给打了!” “棋哥,你说家在万柏林的钢缺,是你的结拜兄弟?” “没错,你们打坏了他的腿,打伤了他十几个手下。他就是想吃个果子狸,你们咋能下这种狠手。这事如果不敲打清楚,我的面子就栽了。” 流光锤怒声吼着。 我爸伸手,小狐狸把手机递给了他。 我爸说:“钢缺先吩咐人手打了我饭馆的伙计赵七斤,然后吩咐人手堵在外面,影响饭馆正常营业,所以,我这边才干了他! 你说钢缺是你的结拜兄弟,啥时候结拜的,两天前,在大富豪度假村?” “许宝库,你……” “有点对不住,当时你在大富豪度假村给钢缺吩咐事情,我刚好看到了,也听到了。” “你去大富豪干啥?” “想去就去,你管得着吗?流光锤,你要是想找事,你就冲过来,我这边接得住。” “许宝库,看把你牛逼的,你不当厨子才几天?你说你接得住,我让你来四海镇桃花歌舞厅,你敢来吗?” “有啥不敢的,我可是很久没去古焦了,刚好去会会你。你说个时间,我一嘴儿到。” “夜里八点,碰一下!如果你们放了我鸽子,你的饭馆,小狐狸的场子,一天都开不下去!就我如今的地位,都不稀罕跟你们这些草莽过招,可你们蹬鼻子上脸,我只能给你们点颜色。” 流光锤放了狠话,然后挂断了。 小狐狸满是凄苦,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爸。 “老许,你是不是傻了,四海镇那是流光锤的地盘,咱们去了,能有个好吗?” “咱们变成了老白家煤炭矿业的股东,在古焦也有煤窑。迟早都要露面,现在机会来了,今晚就冲过去。”我爸说着。 小狐狸看向高志胜。 高志胜阴冷说着:“我看行,今晚这一拳,必须打出去。要不然,咱们在西山和古焦都吃不开。” 小狐狸额头冒汗了,颤音说:“跟你和老许比起来,我就是个娘们,我都要吓尿了呢。 这如果冲到流光锤的地盘,要多少人手啊?如果我这边的人都开过去了,海飞花歌城被偷袭了咋办?” 高志胜微蹙眉头看着她:“小狐狸,你非要走拐子李这条路,你就要拿出拐子李的胆量和勇气来。 如果拐子李还活着,遇见了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吓尿了,他会非常兴奋,认为江湖考验人。 就今晚,你这边的人基本不用动,你和小强也不用露面,我和老许带着废品收购站小二楼的人过去。 二三十个人,打散了流光锤那边两三百号人,让流光锤这杂种知道,啥叫武力值!” 听过之后。 小狐狸很纠结。 我爸似乎没啥意见。 我倒是知道,废品收购站那边,都是一个能打几个的练家子。 下手够狠,而且有套路,有谋略。 可是这么大的事,不让我参与,我的人生似乎少了点啥。 我说:“师父,今晚我肯定是要去的,如果今晚的场面错过了,就好像自己没混过。” 高志胜笑了:“后生,你有血性,这不是坏事,但是今晚,你就别去起哄了,你留在海飞花陪着小狐狸,如果有人冲过来了,你们带着闷棒、陈峰、阿贵干他们……” 我态度很坚定,就是要去。 高志胜恼了:“许浩强,如果你能打赢洪棠,那你就去!” “行啊!” 我朝着洪棠看了过去。 第69章 煤矿桃花歌舞厅,开干! 洪棠却是苦笑着摇头:“小强,你的勇气真不赖,但你还真打不过我,就算你拿出玩命的架势来,我不用腿,只用两只手也能盘了你……” 我不想听下去了。 起腿就朝着洪棠踢了过去。 洪棠坐在沙发上,双臂格挡的时候,用力荡开了我踢过去的鞭腿。 我把持平衡的瞬间,直拳砸向洪棠的面部。 洪棠嘴角飞过一抹笑,伸手捏住了我的拳头。 “啊……” 太疼了。 我不受控制痛叫了出来。 “都说了你不行!” 洪棠松开了我的右手,立马就给我肋部打了一拳。 我退后几步摔到了地上,捂着肋部,看着高志胜。 “师父,我打不过师兄,可我还是不想错过今晚古焦四海镇的场面。” “好吧,带上你。”高志胜答应了。 “我呢?”小狐狸问道。 “如果你不希望咱们这伙人被一锅端了,如果你不希望咱们能赚钱的场子都被扫荡了,你就留在海飞花。” 高志胜都这么说了。 小狐狸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高志胜站了起来:“老许,小强,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和洪棠去安排人手。” 我爸说:“赶早不赶晚,最好是先安排一部分人开过去,埋伏起来。四海镇桃花歌舞厅就在山脚下,周围都是山坡,好躲藏。” 高志胜点了点头,这就要带着洪棠离开。 忽然。 高志胜的手机响了。 他让我们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来电是杜天佑。 “大胜,我这边打听到一个人。” “谁啊?” “原来伺候流光锤老娘的保姆,孙桂英。” “好像有点意思,我这边没外人,你有啥想法,都说出来。” 高志胜重新坐下,点燃了一支烟。 同时递给我爸和小狐狸一个眼神,提醒他们仔细听着。 杜天佑说道:“孙桂英的老汉儿早就走了,后来,她的儿子跟着流光锤混,一场械斗打死了人,判了死缓。 几个月前,孙桂英查出了脑瘤,希望流光锤能给一笔钱治疗,说是自己想活着看到儿子出狱。 流光锤说,孙桂英,就算你脑子里没长瘤子,也活不到你家儿子出狱。你赶紧滚,给你弄点钱,够零花,够棺材本就算了。 结果,流光锤跟他老娘,把孙桂英赶走了,好像就给了不到五千块,顺便给了一顿拳脚,打得孙桂英拉在了裤子里。流光锤的老娘甚至还说,挨打治疗脑瘤。 后来,孙桂英说流光锤和他老娘张招娣不算人,她恨不得放火烧了那座三层楼。 我这边能找到孙桂英,给她一个承诺,然后让她下手杀了流光锤的老娘张招娣。” 听过之后。 我们都比较震惊。 很明白,杜天佑献计,相当于是投名状。 这么一来,他就彻底上了我们的船。 高志胜说道:“如果流光锤的老娘让人给杀了,他肯定就乱套了。 他老娘就是个老虔婆,不算人了一辈子,临了让人给杀了也是活该。 可是,孙桂英都不在流光锤家里当保姆了,还怎么去跟张招娣接触?” 杜天佑冷笑着:“简单,就说家里有祖传的宝贝,要卖了筹钱看病。张招娣贪财,又喜欢老玩意儿,肯定会跟孙桂英见面。 到时候,一刀捅死,然后,孙桂英自杀。对于孙桂英来说,脑瘤治不好了,自杀也就是早死个一年半载。” 高志胜:“杜公子,你去安排,这事如果成了,少不了你的钞票。” 杜天佑很高兴,挂断电话前,唱了一嗓子:“钱呐,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我爸哼声道:“怎么就不见血了,打起来了,容易头破血流,刀子捅进去了,肠子都会流出来,心脏都要穿个窟窿。” 小狐狸:“要不就先等一等杜天佑那边,不急着赶去四海镇。” “咱们的计划不变,杜天佑那边尽管行动,同时进行。” 高志胜说完,带着洪棠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提前安排的人手,手里的枪械肯定更猛。 …… 约定的时间是夜里八点。 在我家饭馆吃了晚饭,我们出发赶往古焦方向。 看起来,也就两辆切诺基,一辆面包车,一共就十来个人。 但是,高志胜已经提前安排过去十多个人,人手都有枪械。 如果放开了打,一把微冲就能干死几十个人。 但是,我们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父亲、师父、洪棠都在我的车里,这是为了路上说话方便。 至于小狐狸,她带着人手坐镇海飞花歌城,同时兼顾海飞花娱乐城。 我爸笑着说:“杜公子这人,比老雷更好用。关系网硬,敢打也敢杀。 孙桂英都带着瓷器行动起来了,就是不知道,那女人得了脑瘤之后,身上还有没有一把子力气,别到头来被老虔婆给反杀了。” 高志胜沉思之后,嘴里三个字:“不好说。” 谁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也许,我们还没见到流光锤,他老娘就让人给杀了。 赶到了古焦地界。 呈现在眼前的是狭窄的城区,还有流淌的汾河,连绵的坡地。 这一带的山,海拔还可以。 草木不怎么繁茂,但是地下都是煤田。 老白家银山煤炭矿业,在古焦有三个煤窑。 靠山镇两个,黑石沟一个。 但是今晚,我们要去的是流光锤的老巢,四海镇。 我爸说:“咱们手里都是比较小的煤窑,可人家流光锤,手里都是大口子,都赶上煤矿了。” 高志胜笑着:“老许,看你说的,就好像流光锤手里没煤矿,流光锤在西山那边的煤矿,一个规模就能平了老白家六个,出的是炼焦煤,产量高,价钱不低,赚钱哗啦啦。” 我爸说道:“流光锤在西山那个矿,肯定也有蔺子川的股份。至于四海镇这边的矿,开挖比较早,蔺子川应该没参与。” 高志胜悠然叹息:“蔺子川在山晋的几个煤田,都有煤矿,从眼下的实力来看,咱不服都不行,可我就想弄了他!” 到了四海镇。 这里基本都是平房。 砖瓦房,土坯房…… 镇里有好几个煤窑,但是有钱人依然还是少数。 四海镇,那肯定是诨号流光锤的段锦棋说了算。 三辆车在水泥路面上,颠簸前行,要去山脚下。 我爸说:“流光锤有的是钱,也不说给镇里修路。就算他不想顾及村里人,也该考虑运煤的车队。” 高志胜:“老许,等以后咱们的场面铺开了,多修几条路。咱们赚了,那就要造福一方。” 我爸笑着:“那肯定,人心都是肉长的。” 看到了流光锤家里的三层楼。 造型就像是大别墅,院子很大,围墙很高。 平日里,都是流光锤的老娘张招娣住在这里,家里有保姆,有保镖,有藏獒。 至于流光锤,那是大忙人,很少在家里住。 他请别人,别人请他,一年到头都是吃喝玩乐。 一公里外,就是桃花歌舞厅和桃花旅馆。 歌舞厅是跳舞和唱歌的地方,旅馆是买春和赌钱的地方。 这里的矿工来自各地,赚了钱以后,大部分都不会花在正经地方。 容易染上赌,容易染上毒,容易意外死亡。 我爸忽然说:“大胜,我觉得不一定能见到流光锤。他手底下骨干不少,他应该会让谁代表他说事。” “有这种可能。” 高志胜观察四周的动向,“奇了怪了,怎么没多少溜溜达达的人手,流光锤也不像是要械斗的样子啊。” 我也在观察外面的情景,说道:“也许流光锤想先谈条件,如果谈不抡,再打。” 我们的三辆车,在桃花歌舞厅三层楼前停了下来。 几十米外,有座五层楼,招牌是桃花旅馆。 这两个场子,赚的都是矿工的钱,干的都是不干净的事。 如果来了重要的客人,流光锤会带到自己的私人会所,美酒佳肴,风花雪月,钞票金条…… 我们下了车。 桃花歌舞厅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是流光锤旗下骨干,一个约莫四十岁的漂亮女人,诨号虎刺梅。 “大胜,老许,你们来了,怎么不见小狐狸?” 虎刺梅勾起嘴角笑着。 气质看起来,风骚,阴险。 我爸说道:“小狐狸在海飞花歌城照顾生意,我们过来看看。棋哥人呢,在自己的地盘都不敢露面了?” “棋哥在三楼等你们,跟我进来吧。” 虎刺梅胯部一晃,带着人手朝着桃花歌舞厅走去。 我们跟上了,走进楼房大门。 一楼有吧台,有舞厅。 舞厅就是一个开阔的空间,铺着地板砖,配着不算高档的镭射灯和音响。 来这里跳舞的,都是矿工,还有从矿工身上赚钱的女人。 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这里是歌厅包房。 也才夜里八点多,就听到好几个房间,传来了那种声音。 之前,我品尝过小狐狸的味道。 可来到这里,听到了这么复杂,这么激荡的声音,还是有点面红耳赤。 到了三楼。 这里的房间不是歌厅,大部分都是给打手居住的。 走廊里,我就感觉到了阴森和血腥的味道。 这个楼层,肯定死过人。 虎刺梅回头看着我们。 “棋哥的房间在那边,咋啦,还没见到棋哥,你们就心虚了,都迈不动脚了呢。” 虎刺梅嘲笑了我们,然后加快脚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身边的人,几乎是在飞奔。 高志胜喊道:“准备干架,要被包围了!先别开枪,刀子和棍子,仗了他们!” 第70章 干翻全体,流光锤老娘被杀 一瞬间。 走廊两侧,多个房门打开了。 不同的房间,一共冲出来大几十号人,从走廊的两头,朝着我们靠拢。 同时,好几个房间,还有人鬼鬼祟祟探着脑袋,随时准备对我们放黑枪。 “呜哈哈……” 发出怪笑的人,我们认识。 正是经常跟在流光锤身边的丁奎,诨号胖丁。 之前在海飞花歌城打过照面,胖丁没赚到便宜。 今天,在这儿又遇见了。 我冷笑看着他:“胖丁,你在这里,但是流光锤应该不在这里。” “许浩强,你又不会了,流光锤也是你叫的?这里是四海镇,不管大老板是不是在这里,你都要尊敬的喊棋哥。态度不端正,狗命变大粪。” 胖丁对我叫嚣的时候。 洪棠身体贴墙,快步侧移朝着他冲过去,一个扭身,手里匕首刺向胖丁的肋部。 “啊……” 胖丁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挨了刀子。 瞪大了眼睛,惊恐惨叫着。 洪棠拔出匕首的瞬间,我的拳头也砸在了胖丁的腮帮子上。 胖丁肋部飙血,旋转着摔到了地上。 捂着肋部,鲜血染红了走廊。 但是这伤口,不浅也不深,只会给他放血,不会要了他的命。 呼啸声起,多个人挥舞着棍子,刀片子朝着我们猛攻。 这帮人,基本都没有正经练过。 不管手里拿着刀子还是棍子,抡起来都是野路子。 我们这边情况很不一样。 高志胜带过来的人,都专业练过格斗,练过器械。 而且,街头和野架经验非常丰富。 对方人多。 但优势全在我们这边。 不到一分钟,就有三十多个被干翻在地上。 追求快和狠,但也尽量避免打死人。 走廊里都是斑驳的血迹,以及散落的棍子和刀片子。 “小心。” 洪棠对着我吼叫,冲过来就要用身体保护我。 我和洪棠翻滚在了地上,某个房间,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子连续开了三枪,都没击中我们。 那小子急忙缩回脑袋,关上了门。 高志胜怒了,冲过去踹开了门,对着里面邦邦开了几枪。 “啊……,谙……,呜……” 三种凄厉的叫声,应该是来自三个人。 估计他们被子弹击中的,都是腿部和肋部。 我爸吼道:“带着枪的兄弟,守住那几个门,谁冒头,干谁!” 呼啦啦。 六个人,分别守住了六道门。 几个房间都有恐慌的议论声,却没人敢推开门射击。 这就相当于封住了对方的枪口。 我们再去对付走廊里提着棍子和刀片子的人,就轻松多了。 我的高鞭腿踢翻了一个。 腾跃瞬间,右肘砸向某人天灵盖…… 打这帮小子,也太简单了。 我甚至可以大张大合,前空翻用脚跟去击打对方头部。 同时也发现。 我爸干架很生猛,他的招式不花哨,但是很实在,拳脚到肉,愣登的感觉。 最谨慎,出手最快的肯定是洪棠。 始终都是格斗架势,迅猛攻击的同时,防守也没有漏洞。 高志胜看似没怎么动手,却一直提着枪,瞄着走廊两侧。 此刻。 走廊里横七竖八倒着五十多个人。 我的身上,手上都是血。 大部分都是别人的血,自己也就只有轻微的擦伤。 我用舌头舔着受伤的左手,愤懑道:“娘个蛋的,还没打过瘾呢,咋就没人了呢?” 高志胜说着:“差不多算了,咱们去把虎刺梅弄出来。” 走过去。 打开了虎刺梅走进去的房间。 发现里面没人。 窗户开着,看来是蹬着梯子跑了。 我苦闷道:“这娘们,早就溜了!如果是玲姐,她就不跑。” 我爸说:“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要不然梯子哪儿来的,虎刺梅又不敢跳楼。 不能小瞧了虎刺梅,她对流光锤很忠诚,而且有胆量,也有谋略。 流光锤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待在四海镇,桃花歌舞厅和桃花旅馆,都是虎刺梅管理。” 我点了点头:“如果虎刺梅能跟着咱们混就好了,跟着咱们,比跟着流光锤有前途。” 高志胜摸了我的脑袋,笑道:“臭小子,啥都敢想。等哪天你把虎刺梅弄舒服了,她就跟着咱们混了。” 我很桀骜:“怎么弄,我大比兜扇她!” 一阵笑声之后。 高志胜吼道:“砸烂了桃花歌舞厅!” 我们提着棍子,在不同的房间横冲直撞,疯狂打砸。 砸烂了电视机,摔了vcd和功放,推倒了音响…… 有个兄弟想放火,被高志胜给拦住了。 “灭了打火机,这如果整座楼烧起来了,要闹出多少人命?” 从三楼到二楼,从二楼到一楼。 我们砸烂了三十多个房间,同时也在观察外面的动向。 听到有人喊:“坏事了!棋哥的老娘让人杀了!” 桃花歌舞厅和几十米外的桃花旅馆都乱了方寸。 那么多人,顾不上瞄着我们,而是朝着进村的街道跑去。 有人嘴里尖叫着,咋会这样,谁杀了棋哥的娘,吓死个人! 我们这就知道了,孙桂英的行动成功了。 那么杀死了流光锤的老娘张招娣之后,她自己咋样了。 自杀了还是被逮住了? 反正逃跑的可能,几乎没有。 我们坐在车里,逃离了四海镇。 车里,高志胜说:“如果孙桂英不能成功自杀,那就是生不如死。” 我爸担心道:“如果被逮住了,一个女人吃不住折磨,弄不好就把杜天佑给招了。” 高志胜清冷的笑着:“没啥,杜公子可会抵赖了,反正今天的场面,对咱们来说很有利。” 我们即将进入龙城地界。 高志胜接到了流光锤的电话。 “大胜,我认栽了,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家里出了大事了,我娘被原来一个保姆给杀了!咋会这样,我的娘啊……” 流光锤凄惨的呼喊着。 如果不卖惨,他都不敢回古焦四海镇,生怕我们埋伏在路上,干废了他。 高志胜冷声道:“我们在四海镇也听说了,你妈出了大事。我这边可以先放你一马,但你准备付出啥样的代价?” “50万行吗?” “流光锤,如果你舍不得出100万,那就让你交代在路上!从龙城到古焦的路上,我安排了两百多号人,三十多辆车。随时都能拦截你,要了你的狗命!” “我出100万,肯定不是空头支票!今晚先让我回家,明天我派人把钱送到海飞花!” “那可以。” 高志胜挂断了电话。 我爸急声道:“大胜,你也没问一声,凶手是谁,凶手咋样了?” 高志胜沉声道:“如果我问了,那么凶手就是我。我什么都不问,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我问:“流光锤不在古焦,他在哪里?” 高志胜答:“黑金俱乐部。” 我不屑道:“想来也是!恐怕蔺子川都要吓得哆嗦几下。” 第71章 杨海梅调戏我 我和父亲,高志胜和洪棠赶到了海飞花歌城。 废品收购站小二楼那边的练家子,都已经回去了。 二楼某个包房。 小狐狸已经从附近一家食府订了饭菜。 十几道硬菜,酒是海飞花的存货飞天茅台。 冲到古焦四海镇,干了流光锤一场,我们都饿了。 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体会快意江湖,展望美好未来。 再次干杯之后,小狐狸说着:“不敢相信,顶着那么多头衔,西装革履大背头的段锦棋,也有灰头土脸的时候。” 高志胜哼声道:“流光锤不如蔺子川,流光锤的段位还没坐稳呢,灰头土脸被打砸,死了老娘这才是开胃菜,以后,他还要倒大霉。” 我爸问:“如果流光锤食言了,不给100万,找他要吗?” 高志胜:“肯定找他要钱,打扁了他,必须让他体会到咱们强硬的手段。” 凌晨两点多了。 流光锤那边没动静。 杜天佑那边也很安静。 看来,孙桂英在杀死张招娣之后,自杀成功了。 只有凶手死了,才会这么安静。 师父接到了师娘的电话,带着洪棠离开了。 父亲看着我:“小强,我打算回家去了,你呢?” “我不回去,留在海飞花歌城,观察形势。” “那你慢慢观察。” 父亲开着面包车,回家去了。 他应该能想到,我留下来是为了观察小狐狸。 “玲姐……” “强哥,你好骚啊。” 小狐狸带着我,去了三楼特殊区域的房间。 我又享受了…… 滚滚红尘,那么好玩。 …… 早晨。 今天是元旦。 98年第一天。 说好的,今天要去张月菊家里吃饭。 新年团聚,可是杨保全和杨海亮都不在了。 在海飞花歌城附近的饭馆,陪着小狐狸吃了早饭,我开着切诺基,到了家里的东来福饭庄。 父母正在和厨师、服务员聊着—— 今天是阳历年,饭馆里的酒席不会少。 饭菜品质要到位,服务也必须要热情。 如果哪一桌吃喝之后发现钱不够,那就给优惠。 过年呢,家里赚钱不赚钱是次要的,一定要让顾客露出笑脸。 这时候。 赵七斤说:“其实我也想去保全家里看看,给月菊说几句心里话。” 父亲愠声道:“说啥,你老汉儿不在了,以后跟我睡吧?” 赵七斤挠了挠头,讪笑着:“老许,你又开这种玩笑,我对月菊,会有这心思?” 父亲撇嘴道:“我看你有,月菊不算多么好看的女人,但你没见过,就觉得好奇。” 赵七斤哼着歌走开了,看来是被戳中了肺管子。 我问:“赵叔喜欢张姨?” 父亲说:“谈不上喜欢,就是男人对女人……,小蛋子儿,你一边去……” 我走出了饭馆大门。 看到一辆切诺基开了过来。 从车里走下来的人,是师父高志胜,师娘曹凤仙。 我妈和曹凤仙热聊了起来。 我则是看着高志胜。 “师父,你就一直开切诺基,啥时候买虎头奔啊?” “虎头奔有啥好的,就我这辆切诺基,还能开几年呢。” “师父,我怀疑你有虎头奔,只是懒得开。” “你知道个屁。” 高志胜懒得搭理我了,跟我爸聊了起来。 商量去张月菊家里吃饭,带点啥礼物。 我爸的意思是,礼物是次要的,给钱就好。 高志胜说着:“现在月菊和海梅也不缺钱了,家里最缺的就是温暖。” 我爸笑着:“不缺钱了,钞票摆出来也能给她们带来温暖。礼物的话,一桶油,一箱饮料。秀琴还给月菊买了一套化妆品,一并拿过去。” 高志胜说道:“凤仙给月菊准备了一个翡翠镯子,图个平安吉祥。” 此刻。 从父亲和师父的脸色去看,他们在考虑同一个问题。 杨保全到底是不是流光锤弄没的? 今天如果见到了流光锤那边的骨干,该不该提到杨保全? 准备好了礼物。 我和父母坐到了高志胜的车里,去了向阳小区方向。 看着路上繁忙而平缓的风景,我脑子里闪现的又是夜里四海镇打斗的场面。 以及海飞花三楼房间,小狐狸妖娆的身姿…… “打伤了流光锤那么多人,砸了桃花歌舞厅,痛快!” “小强,今天阳历年,你想点别的吧。等会到了你张姨家,海梅跟你说话,你别爱答不理。” “知道了。” 我想到了之前,陪着杨海梅和她的室友刘小雨去柳巷的情景。 杨海梅对我,有那个意思。 没脸蛋,没身材,但她有时候吃我豆腐。 母亲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忽而说:“海梅身材还行。” 我看了母亲一眼,笑道:“应该说,海梅学历还行。山晋财经学院在全国来说不是名牌,可海梅也是本科生呢。” 我的手机响了,来电居然是乔娜。 “强哥,来我家吃饭,今天阳历年,爸妈让我带对象回家,就你了。” “我在路上呢,去一个朋友家吃饭。如果你父母非要你今天带对象回家,你只能找别人。” “许浩强,我知道你要去哪里,你要去陪着亮子吃饭!” “亮子都死了,我咋陪他吃饭?我是要去看望亮子的母亲,先不搭理你了。” 我挂断了电话。 母亲又提醒道:“小强,你跟乔春生家闺女,别乱勾搭。” 我笑着:“可是玲姐说,强哥,你玩了乔娜,不叫个事儿。” 母亲愠声道:“最好是和乔娜保持拒绝,趟不清。” 师父:“乔春生和陈敏的闺女,怪漂亮的,丫头和小子在一起,就那点事。” 师母:“谁说不是呢,乔娜风风火火,但是她可比白少流好太多了。” 到了向阳小区。 张月菊走到了小区院子里,身边跟着杨海梅。 今天阳历年,杨海梅从学校回家来了。 “来家里吃饭,带这么多礼物,家里啥都有。” 张月菊微笑着说话,眼里却都是悲伤。 某座楼三单元。 踩着楼梯到了五楼,张月菊打开了房门。 走进去,就看到了跟砖瓦平房不一样的环境。 有客厅,有卧室,有洗手间。 我在客厅坐下来,手里拿着烟盒。 杨海梅走过来,笑着说:“小强,我家里洗澡比你家方便,你洗个澡。” “阳历年呢,我来吃饭的,洗澡干啥。” 我心说,洗澡也不给你看。 杨海梅很活泼,夺走了我手里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来,端详着。 “我和刘小雨,经常在宿舍提到你,我们宿舍所有女孩,对你都很好奇,打算找个时间,八个女孩去东来福饭庄聚餐。” “去照顾我家饭馆生意,那肯定行。” 我发现,自己和女大学生就是有代沟。 不是觉得自己不如对方,而是感觉到,尿不到一个壶里。 忽而想到了京城的花想容。 那个跟我一起吃过奶的女孩,耶鲁大学,我怎么做,才能跟花想容尿到一个壶里? 大人们开始捏饺子。 杨海梅邀请我出去走走,我拒绝了。 杨海梅气呼呼看着我:“你咋回事,出去逛逛怕个啥,要下雪了呢?” “也行。” 我和杨海梅走出了小区,在附近街上散步。 我稍微靠后,发现杨海梅的身材不算差。 “小强,夜里我在宿舍用随身听听歌,就会想到你。” “想我干啥。” “你很帅气,可厉害了。我哥不在了,我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以后,只能你来保护我。” “保护你,没问题,谁欺负你,打她,如果没钱了,我给你,可是咱俩不能搞对象。” 我都怕这么说,会惹得杨海梅哭起来。 但是,她的喊声有点开心:“知道啦!” 然后,她居然对着我的屁股,踢了一脚。 我微蹙眉头看着她,愠声道:“干啥,我道上混的,你一个女孩子别动手动脚的。” “有种,你扒了我!” “海梅,别这样,你才大一,这么浪可不行。” “面对别人,我不这样。反正,我就是喜欢你。” 杨海梅扭扭捏捏,轻声说着。 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转身朝回走。 杨海梅跟了过来,嘴里哼唱张惠妹一首歌,脚步渐渐优雅。 我考虑的却是,今天能不能拿到流光锤的100万。 第72章 骚气的人间烟火 走进单元楼门。 上楼梯时,杨海梅走在我身后。 她居然拧了我一把,我都不知道,这一瞬间是什么感觉。 我回头看着她,愠声道:“海梅,你就一直对我动手动脚,不弄疼了你,你就不老实。你这女大学生,咋回事,坐在教室里,那些讲师和教授都咋教你的?” “小强,你不能这么说,我心里难受。自从我哥也走了,我妈变成了那个样子,我总感觉自己活着的世界不真实。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那么多不幸都降临在了我家?” 杨海梅眸子噙泪。 表情很是幽怨,说话如泣如诉。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甚至不好意思去怪罪这样一个女孩不得体的行为。 走到五楼。 杨海梅拿出了钥匙要打开防盗门。 里面,我师父把门拽开了。 我和杨海梅走了进去,看到我妈在擀饺子皮,我师娘和张月菊在包饺子。 “妈,你用擀面杖抡我,速度快,擀饺子皮也是嗖嗖的。” “小强,其实我现在就想用擀面杖抡你呢,就不知道陪着海梅多走一走,说说话,咋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外面飘起了雪花,我和海梅都没打伞。” 我意识到,自己找的理由就欠一擀面杖,赶紧闪开了。 母亲还是追了过来,用擀面杖给我后背来了一下子。 不怎么疼,可我心里还是很委屈。 我才20岁。 虽然说今天是阳历年,但是没到大年,我不算长了一岁。 小狐狸已经让我品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但是,我对爱情依然有着美好的幻想。 将来,跟谁搞对象,我自己说了算。 我走到了玻璃窗前,看到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 雪花纷纷扬扬,像是上天馈赠给人间的,纯洁的礼物。 雪花里行走的人,手里都提着肉菜和蔬菜,或者礼品盒子。 杨海梅走过来,也是看着外面,轻声道:“我王姨给了你一下子,疼吗?” “不疼,我妈经常揍我,早就习惯了。” “好像不是吧,王姨很疼你,我就没怎么见过你挨揍。” “你还不知道呢,就我一岁那年,我妈把我举起来扔在了地上,一个月后,我才苏醒过来。” 我开始了胡言乱语。 看杨海梅的表情,她像是信以为真了。 餐桌旁边,我妈再次举着擀面杖冲了过来,嘴里骂着:“小蛋子儿,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就站在那里,没有躲闪,笑嘻嘻看着母亲。 她手里的擀面杖,轻轻落在了我的胳膊上,叹息道:“谁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心疼。谁家里遭遇了不幸,谁难受。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啥时候,心里都要有亲人和朋友。如果自己过好了不管别人,那么人生不完整。” 听过之后。 我很淡然的沉默,知道自己的母亲不虚伪。 她说出来的,就是她和我爸的为人处世之道。 跟江湖无关,只跟人心有关。 餐桌旁边,张月菊说:“秀琴,过来擀饺子皮,不赶趟了。” 我妈提着擀面杖走了过去。 我和杨海梅都跟了过去。 张月菊说着:“我家海梅,从小到大就爱学习,在学校里学,回了家也一直做题,不咋会做饭,包饺子都不会。” 曹凤仙笑着:“等将来,海梅那是高级知识分子。” 杨海梅开始表决心:“曹姨,等我上了本科以后,还要上研究生。” 曹凤仙面色温润看着她:“海梅,你是有理想的好女孩,你就一直安心读书,家里有啥事,朋友们会帮着。” 厨房里传来了菜香味。 这是水煮鱼的味道, 我走进厨房,小声道:“爸,还没开饭呢,话题就这么深刻了,等会喝上了,确定不会提到杨保全和杨海亮?” 父亲心里似乎也没底,轻声道:“谁知道呢,你别在这里添乱,厨房重地,你一边去!” 一个小时后。 开饭了。 牛肉大葱馅和三鲜馅饺子。 八道菜一个汤。 餐桌旁,大家都喝白酒。 碰杯后,张月菊抿了一口酒,回头朝着电视柜上供的几个盘子看了过去。 里面有菜,有饺子,有两双筷子,还有两杯酒。 张月菊认定失踪的杨保全已经死了,所以早就开始给他上供了。 “宝库,你说阳历年,保全和亮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看到了。” “在哪儿呢?” 张月菊看来看去,四处寻找,眼里都是泪光。 “在心里。” 我爸用一双新筷子给张月菊碗里夹了几个饺子,笑着说,“月菊,你这娘们挺好看的,但是我给你夹饺子不是勾搭你,就是想让你吃饱饭。” 张月菊终于露出了笑脸:“宝库,看你说的,就算你是二郎神,有第三只眼,也不可能发现我好看。我就是一个容貌很一般,身材走形的中年女人,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张月菊看向我妈、我师娘,“秀琴,凤仙,你们可都是漂亮女人呢,有钱,会打扮,享不完的福。” 我妈笑着:“最漂亮的肯定是凤仙,这娘们就跟香江女明星似的,脸盘和身材那都是一流,买衣服和买化妆品专门选贵的。在凤仙的指导下,我也学会了用高级货……” 母亲走到了客厅沙发那边,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套化妆品,走过来放在了餐桌上,“月菊你看,就这套雅诗兰黛,比满桌子酒菜都贵,我送你的。” “你送我的,我拿来干啥?” “打扮,装潢脸蛋子,抹眉画眼。”我妈说着。 “不行不行,不敢不敢,让人家笑话。” 张月菊真是紧张了。 因为这么多年来,高级化妆品这种东西,都是和她的生活习惯格格不入。 我师娘曹凤仙说:“这女人啊,越是到了中年以后,才越是要骚呢。” 餐桌旁,终于有了笑声。 曹凤仙也把礼物拿了过来。 “月菊,你看,这是翡翠镯子。就这个成色,属于晴水绿。有点贵重,戴到你的手腕上,大吉大利。” “凤仙,这么高档的镯子,就别给我了,让秀琴戴,她比我有眼光。” “之前我就送过秀琴两个镯子了,这个就给你,以后,我和月菊可要捯饬你呢。” 我的师娘,说话的时候喜欢抑扬顿挫。 如果看色相,她的容貌甚至在小狐狸和白银凤之上。 所以,我师父够流氓。 找婆姨,找娇美的。 婚后,还和京城的花霓裳有了一腿。 张月菊收到两份贵重礼物之后,表情稍微有点释然。 但是失去亲人的阴霾,终究会笼罩一辈子。 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就会一直想儿子。 再次碰杯后,张月菊就晕晕乎乎有点醉了。 她都没怎么吃菜,但是我爸夹给她的饺子,都吃了。 “不行了,我坐不住了,去躺一会儿。你们别管我,尽管吃饭。” 张月菊站了起来。 杨海梅扶着她,去了一个卧室。 房门刚关上,就听到了张月菊抽泣的声音,嘴里喊着,亮子,我的儿…… 我妈沉重叹息:“这可咋办?” 我爸说:“没办法,咱们继续吃,今天在月菊家里,我的厨艺发挥,不比后厨差。” 师娘:“家里的火候肯定比不上后厨,就你们这些抡大勺的,在后厨做菜真叫一个快,嗖嗖几下子就成了。” 餐桌少了那个最伤心的人。 我们吃菜喝酒,氛围就更热闹了。 都开始顾自己的嘴,几乎忽略了卧室里时而传来的抽泣。 只有杨海梅,时而朝着卧室的方向看一眼。 “海梅,我敬你。” “嗯。” 杨海梅跟我碰了杯,抿了酒,“小强,你说我在大学的班里,有几个人喝过茅台。” “你们班几个人?” “42个人,但是我们系好几个班呢。” “你们班主任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大学里都叫辅导员。” “我觉得你们班,算上辅导员,应该有五个人喝过茅台。这酒贵,喝过的人大概有十分之一。你们辅导员拿着工资,喝过的可能更大。” 我头头是道分析。 杨海梅忍着笑,身体都在微微抖。 “小强,你还不知道呢,我们学校篮球队,有个身高两米零三的男生,看起来就像是一堵墙。如果干架,你能打得过他吗?” “打篮球,我肯定不是对手,如果干架,我能把他打成篮球。” 看起来,杨海梅有点不敢相信。 但我有这个信心。 我个头一米八三,如果跟人动手,基本跨过了身高界限。 一米六打一米九,比较困难。 但是一米八几,打两米多,只要是练得不错的打没练过的,也就邦邦两拳,或者一脚解决问题。 这时候。 我师父高志胜接到了古焦四海镇流光锤的电话。 “大胜,我的娘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知道。我这边忙得走不开,让虎刺梅去给你送100万,咋样?” “也可以。” “钱送到你的古董店,还是海飞花?” “海飞花歌城。” 通话之后。 高志胜冷笑着:“流光锤死了老娘之后,说话底气都不足了,没了老娘之后,他的人生开始漏风了。” 卧室那边。 门开了,张月菊走了出来。 “大胜,宝库,你们给问问,段锦棋那个老王八到底把保全弄哪儿去了!” 第73章 虎刺梅可劲装逼 面对满脸凄苦,眼神空洞的张月菊。 我的父亲,我的师父都只有沉重。 张月菊冲过来,抱住了我爸胳膊。 “杨保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能不能找到他,就靠你了!我和海梅,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如果能看到最后结果,我和海梅都受得了。” “月菊,我答应你,五年内,一定把保全的去向查个水落石出。” “老许,五年太久了,如今你和大胜混得都是风生水起,一年之内都查不清楚吗?” 张月菊说话的时候,也看向了高志胜。 高志胜说道:“一年内,还真查不清楚,江湖上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月菊,我给你说,杨保全失踪不一定跟流光锤有关。 我打听过,95年那个夏天,杨保全给四海镇的煤矿修车时,流光锤在忙着接待焦化厂老板。 当时,流光锤手底下的煤窑没出啥事,负责车队的人也根本不是他自己。 杨保全从赶到四海镇,一直到修车之后离开,应该都没见到流光锤的影子。 然后,杨保全在回程路上没了,谁敢说这是流光锤的事儿?” 听过之后。 张月菊沉默了。 从她的表情去看,心里似乎又有了念想,希望杨保全还活着。 我和父母,心里也一直有这样的祝福,渴望失踪已久的杨保全能发生奇迹。 可是师父这番话,以前怎么从没有说起过? 善意的谎言,还是当真打听过? 两点多,我们离开了张月菊家。 路上车里,我爸问高志胜:“你真打听过?” 高志胜摇了摇头:“自己的事就够忙了,哪有闲心一直寻找杨保全。我是为了让张月菊这女人心里好受点儿,编的瞎话。” 我爸对发小的感情很深。 听高志胜这么说,他少不了落寞。 我说:“师父,也许你随便说出来的,就是真相。也许,杨保全失踪跟流光锤没关系,也许杨保全还活着。” 高志胜没接茬。 他对杨保全的感情比较有限,最多只能算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能带着婆姨,去张月菊家里吃饭,看的都是我爸妈的面子。 父亲却是一脸期待看着我。 “小强,有时候你小子的脑子就是好用,如果杨保全还活着,你说他去了哪里?” “指不定跟一个漂亮女人过日子呢,那个女人跟妖精似的,拴住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让他对家庭都不管不顾了。” “小强,放你娘的屁。” “王秀琴,你就是我娘。” “打不死你,我都不是你娘!” 我妈气坏了,母老虎似的摁住了我的脑袋,对着我的后背一顿锤。 到了东来福饭庄。 都下午两点半了。 但是大厅和雅间,还是满的。 阳历年,普遍消费高于平时,每个桌子上,都是有酒有硬菜。 一个喝高了的中年男人,搂住了我爸的脖子,叫嚣着让他喝一杯,如果不喝,就砸了饭馆。 我爸赔着笑脸,急忙喝了一杯酒,然后对着满桌子人说着吉祥的话语。 在饭馆停留十多分钟。 我、父亲、师父、师娘赶往海飞花歌城。 “大胜,见了虎刺梅,能不能问一声两年前夏天的事?” “老许,你想问,那就问一句,指不定当时虎刺梅见过杨保全。” 高志胜手机响了。 虎刺梅打来的,说她已经到了,身边就跟了两个人。 来送钱的,铺天盖地的友好,肯定不闹事。 到了海飞花歌城。 楼外,小狐狸和姜花几个人,陪着虎刺梅热聊。 这场面有江湖的豪放,却没有火药味。 我们下了车,走了过去。 虎刺梅收起了灿烂的笑脸,多少都是有点紧张。 “夜里的事都过去了,你们不能收拾我。” “虎刺梅,你可是见过风浪的女人,怕个蛋?”高志胜笑着。 “我啊,从心里怕你,也怕你婆姨曹凤仙。” “虎刺梅,你个骚邦,怕我干啥?我跟你没吃过饭,没打过牌,路上见了都装作不认识。” “凤仙,你眼皮高,当然看不上我这种道上混的,相当于半个黄米的女人。” 一身名牌的虎刺梅,自黑的时候,迈出来的步子更妖娆了。 腰部和胯部完美配合,展现出了浓郁的女人味。 走上楼梯,曹凤仙愤懑道:“瞧你,跟个酱菜坛子似的。” 虎刺梅妩媚笑着:“女人到了中年,可不就成酱菜坛子了。但是呢,酒是陈的香,味道越顶越过瘾。” 二楼包房。 我们坐了下来。 虎刺梅打开了皮箱,里面都是钞票。 “100万,一张都不少,没有假币。” 虎刺梅提到了假币的字眼,我心里忽而狠狠颤了一下。 印象里,杨保全曾经用碳素铅笔,画过一张假币。 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杨保全就是个修车的,但是手巧,做木工活儿像个木匠。 而且,很有画画天赋,一天没学过,但是画啥就像啥。 我心里有个很古怪,却闪着金光的念头。 杨保全失踪,会不会和他会画钱有关? 此刻。 我爸、我师父都是抓起了几沓钞票,很有成就感的瞟着。 虎刺梅也只能谦恭的赔着笑。 我爸将几沓钞票扔在了皮箱里,点燃了一支烟,说道:“夜里的事,谁都没想到,本来想彻底砸烂了桃花歌舞厅和桃花旅馆,然后冲到流光锤的煤窑,又是一顿砸…… 可是流光锤家里忽然出了那么大的事,咱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干脆就住手了。” 虎刺梅说着:“老许,你和大胜都是遵守江湖道义的人,都懂祸不及家人的道理,这方面,棋哥不如你们。 如果要收拾一个人,棋哥就很喜欢对那个人的家人和朋友下手,经常标榜说,对付啥样的人,就得用啥样的手段。 如果谁挡了我的财路,成了我的眼中钉,那我不择手段。” 虎刺梅对流光锤很忠诚。 哪怕背后,也不该这么说流光锤。 所以,她更像是在说我爸和高志胜。 高志胜倒是没去反问什么,只是说道:“凶手是谁来着,孙桂霞?” “名字叫孙桂英,原来在棋哥别墅当保姆的一个老女人,她家儿子诨号二擀仗,原来就是跟着棋哥混的,后来因为给棋哥冲锋陷阵,坐了监牢……” 虎刺梅说了很多细节。 这些,我们早就了解,倒是没有多少出入。 虎刺梅沉重叹息:“老娘被孙桂英用匕首捅了心脏,棋哥后悔了,当初应该给孙桂英一点小钱,十万八万拿去给她治病,算个毛啊。对自己人小气了一次,就搭上了老娘的性命。 孙桂英已经死了,一刀捅了棋哥老娘的心口,结果刀子拔不出来了,她居然冲到了厨房,用菜刀抹了自己的脖子,临死前嘴里喊了一声,不死不行啊!” 我开始呵呵冷笑:“孙桂英肯定能想到,如果不自杀,就会被流光锤折磨得生不如死,到头来,指不定被活埋了呢。” 虎刺梅轻哼道:“咱也不知道,孙桂英临死前喊出来的话到底是啥意思,想多了脑袋疼。 大胜,老许,钱都给你们送来了,我是不是可以带人离开这里了。” “虎刺梅,你先不着急走,今天肯定没人刁难你,我就是想问个事。 两年前,95年夏天,一个叫杨保全的修车的去过古焦四海镇,修理大卡车,后来失踪了……” 第74章 乔娜对我可劲骚 我爸比较详细的说了杨保全失踪的情况。 虎刺梅表示,印象里有这么个事。 “老许,我给你说,那个叫杨保全的汽车修理工失踪,跟棋哥没关系。 就那几天,棋哥都忙疯了,手底下新开的口子虽然是个黑煤窑,但是挖出来的焦煤,质量可高了。 指标报出去之后,山晋和外地,五家焦化厂从他手里抢煤,一个出价比一个高,口子价硬是给翻了倍。 棋哥就一直忙着赚钱呢,根本不可能关心谁来修车了,修车之后又去了哪里。 你们可能怀疑,杨保全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比如说矿难,或者不见光的交易,然后就被流光锤给灭口了。 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我不敢说棋哥做人做事有多么干净,但他确实是没有谋害过杨保全。” 虎刺梅说的很坦诚。 没有编造的痕迹,可信度非常高。 我问:“当时车队主管是谁?” 虎刺梅诧异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太年轻了,当个打手还行,不该给老江湖们出谋划策。 但她还是回答了我:“说起来是四海镇矿上的车队,但是四海镇好几个煤矿和煤窑呢。 那些大卡,一多半都是私人车主,赶过去赚钱的,也不都是帮流光锤拉煤。 打个比方,当年如果你爹许宝库买个大卡,也能跑去四海镇拉煤赚运费。”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所谓的车队就是私人卡车聚起来的。可是既然都集中到了四海镇,运输煤炭过程中,总有个管事的。” 虎刺梅略有不耐烦:“你这么说的话,管事的就是我。当时我应该见过杨保全,但是没啥印象了。四海镇经常去汽修工,车如果坏到了矿上,就不方便弄去汽修厂,不知道谁是谁。” 虎刺梅带人离开了。 留下了100万,还有香水味。 高志胜吸了吸鼻子:“森林的味道。” 曹凤仙拍了他的脑袋,嗔怒道:“你咋不说,煤窑的味道,还是黑口子呢,谁碰谁犯法。” 高志胜对着婆姨扬了扬眉梢,然后看向了小狐狸:“夜里参与行动的,基本都是我那边的人,我拿走三十万,奖赏兄弟们。 剩余的钱,你最好是拿出十来万,犒劳一下自己手底下的人。” 小狐狸笑着:“大胜,这100万归你和老许了,我一分不要。夜里我这边的人虽然没有冲到四海镇,但也在歌城和娱乐城严阵以待,我自己拿点钱出来,奖励他们就行。” 高志胜没反对小狐狸的说法。 但是他和曹凤仙离开海飞花的时候,也只是带走了30万。 送高志胜和曹凤仙出门。 等他们开车离开,我们又回到了二楼包房。 小狐狸:“老许,这七十万,都是你的。” 我爸说:“别闹,如果我拿走了七十万,我跟大胜就成七三开了,你这不是挑事儿吗? 夜里冲到了四海镇,不管怎么闹,那都是在给自己办事。今后,咱也是能从煤窑赚钱的人了。 我这边就不拿钱了,如果我家小强有点想要,你给他万把块零花钱就行。 如果杜公子跑到海飞花耍来了,对他,你得大方点。就这次的事,相当于他一手运作的。” 小狐狸欣然点头,嘴里却是说道:“那也不能一下子对杜公子太大方,咱们也是才跟他打交道,如果起步给钱太多,以后不好办。 就这次杜公子办的事,算上封口费,给他个10万就不少了。老雷经常给咱办事,但他的待遇可没这么高。” 我爸笑着:“宋艳玲,你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但是杜天佑见过大钱,你拿10万给他,他肯定嫌少,到时候就看你怎么应付他了。” 我爸也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玲姐……” 我很骚包的喊了一声,就把小狐狸摁在了沙发上。 “许浩强,你滚啊……” 小狐狸懊恼的喊着,然后很用力的推开了我。 “你个狼羔子,说正经事呢!我可给你说,如果我跟别的男人睡觉,比如我跟杜天佑,你不能吃醋。” 小狐狸只是说了这种话,我忽然就像是被扔进了醋坛子里。 而且,在我咕咚咕咚喝老陈醋的时候,还有人在抡拳头砸我的脸。 “许浩强,我是你的玲姐,不管咱俩发生过啥样的事,我都不算你的女人。” “明白,你随便,我可管不了你。” “我他娘的都三十五六岁了,有过婚姻,老汉儿死了,女儿都上学呢。 你个小蛋子儿才20岁,艳福还在后头呢。一直研究我,不如研究一下乔娜,或者山晋财经学院,龙城理工那些女大学生。” 小狐狸提到的龙城理工,在河西万柏林那边。 这所学校,有点牛逼,据说美女不少。 但是,我一个道上混的人,不太喜欢祸害女大学生。 人家外地女孩,跑到山晋龙城求学来了,我凭什么跟人家睡觉。 如果外地女孩在龙城被人欺负了,我看见了,还要路见不平一声吼呢。 我叼起烟来。 用小狐狸送我的打火机点燃了烟。 一瞬间,仿佛小狐狸的身体,点燃了我。 我吐了烟气,阴冷道:“以后少给我提女大学生,不是一路人,不做无耻的事。” “如果我给你说,耶鲁大学留学的花想容呢?”小狐狸似笑非笑看着我。 “嘿嘿,这个好!” “傻逼!” 小狐狸咬牙切齿骂了我一声。 起身荡起一阵香气,晃臀朝着房门走去。 看着她足够翘的背影,我呆若木鸡。 “小狐狸是黑道大姐,她从来都不属于我一个人,我只不过是碰过她而已。” 强烈的醋味之后,我释然了很多。 从这个包房看不到外面,我打算走出去看一看,雪花是不是更大了。 我打开门,要走出去。 乔娜刚好走过来,迎面撞到了我怀里。 “妈呀……” 乔娜娇滴滴喊着,“强哥,咱俩就是有缘,我刚来,就跟你撞了个满怀。” “阳历年呢,你干啥来了?” “心烦,找你说话。” 乔娜抱着我的胳膊,让我跟她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在河西,你是道上的大姐,街上的混子做了坏事,经常提到你的名字。 前不久,我带着山晋财经学院俩女孩去柳巷美邦店买衣服,导购都提到你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在看着她的脸。 乔娜的脸盘,就是美。 身材比较骨感,却也是环肥燕瘦,柔软得可以。 “谁让你心烦了?” 我挑逗的笑着,拧了她的脸。 “杜天佑!” 乔娜报出来的名字,让我一个哆嗦。 “杜公子,现在可是自己人。” “杜天佑这骚男,现在朝着你爹,你师父靠拢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你师娘曹凤仙了。 龙城最美曹凤仙,谁娶了她,天天吃虎鞭!”乔娜嘻哈笑着。 我吓得不轻,沉声道:“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我都没听谁这么说过。” “你没听过,是因为十年前这么说的那个人,八颗门牙都被你师父掰掉了。再后来,就没人这么说了。”乔娜哼声道。 “你就不怕,我师父也掰掉了你八颗门牙。” “不怕,你师父对我这么一个女孩子,不会那么狠的。我当他面这么说,他最多就是训斥我几句,踢我一脚。” 乔娜又抱住了我的胳膊,嘟嘴道,“你是小狐狸身边的人,她老大,你老二,你爸和你师父都是大哥大。 如果你在海飞花歌城喝一瓶人头马xo,要花钱吗?” 我点燃一支烟,烟气冲她的领口而去。 “别说人头马了,我喝一瓶啤酒,也得花钱,这是规矩。要不然那么多人手,都在这里白吃白喝,海飞花歌城还不得破产? 你啊,屁毛都不懂,你们老白家那边,洗煤厂和煤窑也确实没啥好吃的,可海飞花都是吃的喝的…… 今天是98年第一天,强哥我请你喝一瓶人头马xo,弄个果盘,弄几个小菜。” “好啊,强哥,咱俩吃着喝着逼逼叨。” 乔娜站了起来。 伸开了胳膊,很妖娆的旋转。 清新的味道,在我的周身弥散。 我用对讲机召唤了外面的人,让他们送酒送果盘小菜过来。 海飞花歌城不经营热菜。 但是这里有多种下酒菜。 比如卤菜,鸭脖鸭头,肚丝鸭胗,酱香牛肉和牛排…… 比如油炸花生米,开心果…… 门开了。 小狐狸亲自端了酒水果盘过来。 身后跟着三个妹子,手里都是端着小菜。 乔娜手指着一个容貌可以,浓妆艳抹,紧身裤的妹子,喊道:“你是不是刚接过客……” 妹子也不生气,惹火笑道:“唱了几首歌而已,潮湿的心,朝花夕拾,杜十娘……” “不是我是一只小小鸟吗?” 乔娜搞怪反问。 风尘味道有点浓的妹子,差点笑喷出来。 小狐狸怒了,放下酒水果盘,伸手拧了乔娜的脸。 “美酒和果盘都来了,也堵不住你的嘴。生哥和把尿的闺女,河西娜姐,真是道上的活宝。” 第75章 我和杜公子争锋 这时候。 我给了小狐狸一个特别的眼神。 小狐狸心领神会,让三个妹子先走了出去。 其中有个妹子腰肢晃起来真好看。 天生丽质,却是个黄米。 小狐狸坐到了我身边:“强哥,你想说点啥?” “杜天佑开始惦记乔娜了,想让乔娜陪他一段时间。”我说着。 “不是正经的搞对象,只是想让我给他做情人。”乔娜补充道。 小狐狸倒是没有多少诧异。 在她看来,杜公子惦记乔娜,似乎是早晚的事。 “你爸妈啥意思?” “他们都怕得罪了杜公子,不怎么反对。说什么女孩子有点经历,不见得是坏事。 这是当爹妈的应该说的话吗,我都被气得吐血了呢,想跟他们断绝关系。” 乔娜说着,开始抱着我的胳膊,哭哭啼啼。 乔娜脸盘美,五官精致。 她的小嘴巴,笑起来好看,哭起来也好看。 小狐狸悠然说:“乔娜,有人看上了你的色相,你哭了,家里赚钱的时候,大把花钱的时候,咋就没见你哭? 据说有次你喝醉了,身边跟着流嘎,你们甚至对着河西那边的运钞车炫富,说人家没你们钱多。当时,押运员手里的霰弹枪对着地面,那是人家有素质。 所以说啊,乔娜,你就是个又狂又骚的贱婢,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杜天佑那是大忙人,就算你从了,他也搭理不了你几次。不会给你的身体带来多少创伤,等将来你有了对象,就说你从没有过男人。” “宋艳玲,你侮辱了我的人格,你给我滚!许浩强,你听到了吗,小狐狸都说了啥,打她!”乔娜气坏了,手指着小狐狸的脸,呜咽尖叫。 “这里是海飞花,你有几个脑袋让我滚?你是不是眼瞎,没看到老白家的处境? 白银山还没出殡呢,你和你爸妈的命运更是挂在了狼蛋上,随时都有可能歇菜。 当然,老白家的命运不是我造成的,是他们罪有应得,道上走,不按照江湖规矩办事,只能是这种下场。 乔娜,你就是一个嫩芽儿,就算你在海飞花冲撞我,我也不想跟你计较。 你的事,你自己考虑,凡事都要顾全大局。哎,其实男人和女人那点事,跟江湖规矩没啥关系。” 小狐狸的意思很明白,让乔娜从了杜天佑。 乔娜整个人钻到了我怀里。 呼吸很沉重,像是对我的哀求。 小狐狸看在眼里,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 “许浩强,20岁的你,在元旦这一天要动情了吗,要帮着乔娜对付杜天佑?” “玲姐,你跟杜天佑发生什么,我管不着,但是乔娜不愿意,杜天佑就不能碰她。乔娜信任我,这才找到了我……” 这时候。 小狐狸的手机响了。 她匆忙走了出去。 来电应该是杜天佑,有些话不能当着乔娜的面说出来。 乔娜微微喘息道:“许浩强,今天我不该来找你,我的事,自己处理。” “你怎么处理,跟杜天佑玩命,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你等着看,我有办法对付杜天佑……” 这时候。 小狐狸推开门走了进来。 “许浩强,你跟我去一趟汾河边上。乔娜,你可以待在海飞花歌城,也可以滚蛋。” 我跟着小狐狸,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乔娜没走,就待在二楼包房。 我坐到了小狐狸的车里,去了汾河的方向。 车里就我和小狐狸,甚至没让闷棒跟着。 我说:“杜天佑肯定跟你讨价还价了,你给他带了多少钱?” “本来就打算给他10万,可是他提到了自杀的孙桂英,还有监狱里的二擀仗。所以,又加了15万,一共25万。” “这么多钱肯定都进了杜天佑的腰包,他就不可能帮二擀仗运作。 再说了,孙桂英弄死流光锤的娘之后,已经自杀了,那么二擀仗呆在里面肯定比放出来好。” 看到小狐狸在皱眉头,我换了一个角度说话,“不是说咱们不讲江湖道义,而是,二擀仗一旦出来了,肯定会死在流光锤手里,但是他待在里面,流光锤想弄死他,还真没那么容易。” “不管二擀仗在里面还是在外面,流光锤都有办法要了他的命。但是杜公子在拿到钱之后,肯定不会为了二擀仗那么一个人,动用太多的人脉。”小狐狸说着。 汾河边上。 看到了杜天佑的越野车。 停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大冷天,又是阳历年,周围没什么人经过。 我和小狐狸,坐到了杜天佑的车里。 小狐狸把小皮箱递给了杜天佑,妩媚笑着:“杜公子,里面就是你说的数字。” “小狐狸,这可不是我心里的数字,是你只想给我这么多。” 杜天佑打开了皮箱,看了一眼里面的钱,然后把皮箱合上了。 “你们可以走了,有事联系!” “杜公子,现在我就要对你说点事,提醒你,不要惦记乔娜。” “啥意思?” 杜天佑愣神看着我,“许浩强,你才混了几天,你也敢干涉我的事?” “乔娜是我的朋友,我爸、我师父都教导过我,对待自己的朋友,一定要讲义气。 杜公子,你怎么可能缺女人,不如就放乔娜一马。你的段位在那儿摆着,我也不想拿着刀子给你说话。”我冷声说着。 杜天佑一声怪笑:“老许的儿子不简单啊。才在道上走了几天,泔水都没喝几瓢,这就要冲冠一怒为红颜,针对的还是自己人。小狐狸,你觉得我该拿出什么态度来?” 小狐狸笑着:“杜公子,不管怎么说,以后我们这边都是你的摇钱树,你总不能为了跟一个女孩子睡觉,就把摇钱树给砍了。 树大根深,倾倒方向不一定,弄不好,你还没来得及撤退,倒下去的树就把你砸死了。 许浩强不管在哪里,嘴里又说了什么,背后都站着老许和大胜,当然啦,还有我这么一个道上的骚货。 小狐狸求你啦,给个面子,你放过乔娜,我给你找不到20岁的,特别好看,特别鲜嫩的?” 杜天佑没说什么。 面色阴冷,点燃了一支烟。 肯定不甘心,没玩过,那就会一直好奇。 小狐狸抱住了杜天佑的胳膊,妩媚笑着:“海飞花和碧海泉,如果来了想下水的,让你……” “这个要看我的心情,我啥样的女人没见过,一个乔娜算个屁呢?” 杜天佑捏了小狐狸一把,然后推开了她。 我和小狐狸下了车。 杜天佑开车走了。 我冷声道:“就刚才,我真想一拳打碎了他的鼻梁骨。” 小狐狸笑着:“他已经放过乔娜了,你就不要没事找事了。” 坐到了奥迪车里,小狐狸提醒我开车快点,然后又说,“回去了,你可以让乔娜好好报答你。自己喜欢的东西赶紧拿走了,不要让别人抢了先。” 第76章 再起风浪,重要抉择 回到了海飞花歌城。 到了二楼某包房,看到乔娜斜躺在沙发上,姿势有点不雅。 “强哥,你跟她沟通,做事可以大胆,但是说话要注意分寸。” 小狐狸提醒了我,然后走了出去。 我很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玩乔娜都可以。 但是,不能通过贬低和打压杜天佑的方式来吹牛逼。 我坐到了乔娜身边,笑着说:“就你的姿势……” “强哥,你想干啥?”乔娜幽怨看着我。 “你坐好了,听我给你说。” “嘻嘻……” 乔娜雀跃了。 想要华丽的坐起来,可是一咕隆就要滚到地上去了。 我赶紧扶住了她,顺便摸了一把。 “已经给杜天佑说过了,他答应,不对你下手。” “杜公子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如果你忽然喜欢他了,想试试他是哪么一股劲儿,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我咋会喜欢他,他的私生活那么混乱,指不定都得了好几次杏病了。 许浩强,我喜欢你,你很帅气,很魁梧,很讲义气。” 乔娜笑盈盈看着我,很真诚的说着。 这算不算她对我表白了? 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情景,简直比提枪上阵都让人紧张。 “乔娜,你先回家,今天阳历年,别跟你爸妈闹矛盾了,你就告诉他们,事情解决了,杜公子不足为患。 如果他们说的那些话伤害了你,你可以记在心里,但是不用每天提起来。” 听我说话。 乔娜愈发伤感,眸子里满是泪水。 “对朋友,我都不怎么记仇,可是父母怂恿我跟杜天佑睡觉那些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河西娜姐,原来你是好女孩?” “许浩强,咱俩都打过多少次了呢。第一次见面,你在海飞花歌城包房里,把我揍得哇哇叫。 第二次见面,你在杏花岭解放百货大楼路边,提着刀子追赶我…… 第三次见面,在你家里,我送了你礼物,可你扇了我耳光…… 咱俩的交情,一般人比不了,你早就该发现了,乔娜是个好女孩。” 听乔娜说话。 我也在回忆那些情景。 我和河西娜姐,有点像是风风火火的欢喜冤家。 乔娜继续刚才那个意思。 “许浩强,你喜欢我吗?” “不能说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 “你眼里,我是啥?” “我眼里,你是河西生哥和把尿的女儿,有点好看,也有点骚气。你赶紧滚,等会我也要离开海飞花歌城,去办点事。” “那我走啦,夜里听歌,我一定会想你呢。” 乔娜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二楼包房。 小狐狸对我有意见。 “强哥,你真不会享福。给你机会,你都给错过了。” “玲姐,我不喜欢趁人之危。” “都给你说过了,男人和女人那点事,一般不涉及江湖道义。” “我刚好不是这么想的,我先回家了,咱全天候24小时联系。” 我狠撩了小狐狸一把,然后朝着房门走去。 背后,似乎有双炽热的眼睛,在痴迷的盯着我。 …… 之后几天。 海飞花歌城和娱乐城,没遇到什么麻烦,每天都在赚大钱。 我家的饭馆和火锅店也很红火,每天也在赚钱。 小狐狸已经代表我们,投资了银山煤炭矿业公司,旗下的几个煤窑,每天挖煤。 当煤炭被大卡车拉走,黑金就变成了钞票。 洗煤厂被砸了一顿,目前已经恢复生产。 背地里,工人们还有附近的居民,还会议论洗煤厂被几百人打砸的场面。 据说,当时带队的是并龙集团大老板,黑金俱乐部的蔺子川。 据说,当时都开枪了,干死了两三个人。 至于二次脑出血死亡的白银山。 葬礼很简单。 山晋和外地,黑白两道都没来什么人。 只有老白家的人披麻戴孝,请了两班鼓匠吹打。 女鼓匠跳舞很火辣,但是葬礼现场并没有传来唢呐声。 白银山的寿衣和棺材都很高档,躲过了火葬,埋在了土里。 时间能冲淡一切。 恐怕几年后,想到了白银山,依然心里有点热的人,只有他的婆姨乔雪晴。 乔雪晴很憔悴。 先死了儿子,后死了老汉儿的痛苦,将会伴随终生。 老六像个夜壶一样,每天陪在乔雪晴身边,伺候着。 目前。 最让我们焦虑的,就是古焦四海镇。 流光锤的母亲被杀而亡,属于凶死。 可流光锤不顾及民间那些说法,葬礼要排七,大肆操办。 通知了山晋黑白两道很多人。 包括小狐狸、我爸、我师父。 包括白道老雷,杜公子。 夜里。 海飞花歌城。 我爸妈都过来了,但是师父和师娘没来。 包房里摆着两瓶好酒,还有几盘小菜。 镭射灯开着,但是没放音乐。 氛围迷醉,但也很沉闷。 碰了杯,小狐狸抿了酒,说道:“大胜的意思是,坚决不能去?” 父亲满脸阴云吃着牛肉,低沉道:“如果老雷和杜公子想露面,倒是可以去,但是我、你、大胜绝对不能露面。” 小狐狸问道:“如果咱们也去了,什么场面?” 父亲:“要么是群起而攻之,要么就是捧杀,当着黑白两道那么多人的面,把咱们架在火上烤。” 母亲:“如果葬礼酒席上,流光锤呼喊起来,龙城小狐狸,黑道排第一。那么一个月之内,你就会死于非命!” 小狐狸苦笑着:“也许流光锤喊出来的是,大胜真可怕,黑道大哥大!这么一来,高志胜也会在一个月之内,死于非命吗? 还有啊,流光锤喊的也可能是,厨子许宝库,黑道头一路。” “宋艳玲,你这张嘴,我就透了……” 我妈很生气,伸手就要拧小狐狸的嘴巴。 小狐狸躲开了,软腰晃着,犹如风摆荷叶。 我忍不住想到了在三楼特殊区域,和小狐狸翻云覆雨的情景…… 母亲朝着我看过来。 “看我家儿子,脸都是滚烫的,小强,你想去四海镇,给流光锤的老娘磕头?” “流光锤的老娘,应该给我磕头。” 我随便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小狐狸看着我:“强哥,最牛逼的肯定是你,都想让鬼魂给你磕头呢。 如果明天,咱们这边的人都没有冒头,那就彻底把流光锤惹下了。 也许,段锦棋的大背头会变成大光头,手里的皮包会变成砍刀,玩了命的跟咱们干!” 我爸呵呵笑:“如果流光锤又喜欢械斗和火拼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大胜说过,之前流光锤做过什么,不太好追究,因为罩着的人,参与过的人太多。 但是接下来,如果流光锤惹出了大事,那就豁出去再用一次花霓裳的关系网,办了流光锤!” 这时候。 小狐狸接到了老雷的电话。 “今晚我有点闲心,去你那里看一眼,到时候我直接去三楼,你那边给我安排上。” “老雷,你就放心吧,哪次你过来,没让你舒服了。” 小狐狸挂断了电话,悠然轻叹,然后拿起一个鸭头啃起来。 我妈问:“宋艳玲,今晚你亲自上阵,还是找个别的妹子?” 小狐狸哼声道:“问那么多干啥,反正用不着你。” “给你个比兜!” 我妈瞪了小狐狸一眼,抬手要扇她。 小狐狸也不躲闪,继续啃鸭头。 我爸点燃了一支烟,阴冷道:“这个节骨眼上,老雷过来啥意思?” “不好说。” 小狐狸开始给大家倒酒,“你们说,老雷是不是叛变了,流光锤吩咐他,试探我们?” “有可能,其实也不能说叛变,老雷习惯了帮我们办事,但他也可以帮别人办事。”我爸说着。 “吃了被告吃原告,不怕死啊?” “也许人家就不怕,也许人家觉得自己且死不了。” 父亲朝着我看过来,“小强,如果老雷的表现反常,你看我的眼色行事,今晚只能你对他下手。你是晚辈,犯了错以后,长辈们好说话。” 第77章 我狠虐老雷 老雷过来了。 开过来一辆黑色桑塔纳,车牌照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身边就跟了一个人,亲信小陶。 老雷有五十多岁了,中等身高,身体有点发福。 肥头大耳却不显得其貌不扬,多看几眼就觉得这人富态,段位不会低。 小陶是个年轻后生,最多也就三十岁,个头应该在一米七八的样子。 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表情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就好像,这样的人对谁都没有坏心思。 天生善良,一辈子都学不会做坏事。 下车后,几乎没有在外面停留。 老雷和小陶,在我们这帮人的簇拥下,走着楼梯来到了三楼。 看到赌局区域空荡荡的,老雷浅笑道:“小狐狸,今晚没放湖啊?” “老雷,你一直都知道啊,咱这场子不是每天夜里都放湖,一个月也就十次八次的。” 朝着特殊区域走去,小狐狸手里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老雷看了一眼我爸,笑着说:“擅长做川菜的老许,我吃过你的菜,但是咱们打交道不多。” “谁说不是呢,都是在龙城地界走的人,以前咋就没找到几次打交道的机会。这突然见了面,我都不知道该咋称呼你。” “叫老雷最亲切,千万别叫雷哥和雷叔,那太江湖了。” 老雷随之看向了我妈,似乎被惊艳到了,笑道,“这娘们模样和身板不赖,谁啊?” 我爸说:“我家婆姨,名字叫王秀琴,寻常女人。” 老雷又多看了我妈几眼,微微撇嘴点头,然后说:“许宝库,你很有艳福啊,虽然你婆姨的容貌算不上如花似玉,但是夜里你享福啊。” 也不知道我爸什么心情,嘴里说的居然是:“老雷,你是懂女人的人。” 特殊区域。 小狐狸经常居住的房间。 老雷肯定知道这个房间的存在,如果不带他来这里,那就是不够重视。 老雷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 一旁的小陶也只有半个屁股落在沙发上,这就开始给老雷捏肩,捶背。 小狐狸拿来了一瓶五粮液,尽显妖媚的笑着:“等会儿,我的人就把小菜送过来了,陪您好好喝几杯。” “小狐狸,来了你这里,不是五粮液就是老白汾,我给你说过奈喝这两种酒,可有时候,你也给变个花样儿。” 老雷一脸慵懒,很不满的说着。 看起来,他像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享受到了更高级别的待遇。 我都想到了流光锤在四海镇的私人会所。 父母和小狐狸,想必也能想到。 孔立坡和闷棒,送来了小菜,同时,带过来三个妹子。 “你们先出去吧。” 小狐狸说了一声。 孔立坡和闷棒离开了特殊区域。 三个妹子留了下来。 她们的身高都在一米六五之上。 年龄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脸盘漂亮,身材火辣,细皮嫩肉的。 我跟着小狐狸混了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海飞花有那么十多个妹子,平时不陪唱,也不卖。 就是专门流着伺候人脉的。 这三个妹子,应该是老雷最喜欢的。 老雷不经常来海飞花,那么这三个妹子,想必没少去过老雷某个居所。 小狐狸准备倒酒。 老雷看向了我的父母,愠声道:“今晚我不想跟你们碰杯,咱们还不算熟悉,以后再说。” 我爸讪笑着点头。 我妈脸色微微泛红,很没面子。 我就在一旁看着,拳头很想给老雷的鼻梁骨来一下子。 不管老雷什么段位,鼻子被我砸一拳,都会流血。 不管老雷多大能量,路上如果出了严重车祸,都会死。 小陶开始针对我。 “小伙子,你看老雷的眼神,有点那啥,你不服啊?” “哪敢不服?” 我先忍了。 因为父亲还没暗示我动手。 只有小狐狸和老雷两个人碰杯。 抿了一口酒,老雷伸手就把一个妹子拽到了怀里。 “香香,每次见到了你,我都会想到《白蛇传》,就好像咱俩在一千年前就认识了,你是那条受伤的小白蛇,我就是……” 香香似乎都听腻歪了。 各种接话和抢答。 纤细的手,在老雷的身上摸索。 老雷肥胖的身体几乎颤抖了起来,嘴里喊着:“哎呀哈,受不了了,这手艺……” 小陶赔着笑脸,朝着我和父母看了过来。 “你们快点给老雷喝彩,夸老雷好眼光,好兴致!” 一瞬间,我就懵了。 咱以前,也没做过这种捧臭脚的事啊。 父亲也根本受不了这个,微微垂头的瞬间,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开始了发挥。 右手成刀就给小陶腰部来了一下子。 如果是街斗,这种招式不好用。 不一定会有合适的距离和机会。 但是静态情况下,用来对付坐在身边,没怎么练过的人,相当好用。 招式隐蔽,而且手刀劈砍腰部,容易激发痛觉神经。 “谙……” 小陶被打疼了。 痛叫声怪异而短促。 身体倾斜,撞到了老雷怀里的香香。 香香一声尖叫,慌乱扭动,胳膊撞翻了老雷的酒杯。 老雷的大宽脸,富态变成了戾气。 不等他训斥,我又给小陶腹部和肋部,来了几脚。 小陶翻滚在地上,扭动身体痛叫着。 老雷这才意识到,势头不对,貌似困惑看着小狐狸。 “这咋回事,你还对我动起手来了,结交了杜天佑,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老雷,这场面,我也是真没想到,也不知道许浩强这小板鸡发什么神经呢。” 小狐狸冷眼朝我看过来,怒声道,“我命令你,跪在地上给老雷道歉!如果你的态度不够好,当你爸妈的面,弄断你的双腿!” “饸烙床!” 我一点歉意都没有。 嘴里说出来的,是一种压饸烙的工具。 能把一块莜面,变成条状。 那个过程,咯吱咯吱,如果用在人身上,肯定比生孩子都疼。 小狐狸冲过来,扇了我一巴掌,怒声道:“透你妈的,说的都是啥!” 我一把推开了小狐狸,俯身瞬间,对着老雷的腹部就来了个重拳。 拳头上钩,爆肝! “啊呀……,娘啊……” 如果老雷不是疼痛难忍,肯定不会发出这么古怪,这么高亢的惨叫声。 老雷仰身的瞬间,双手要捂住腹部。 我踢开了他的手,扳住了他的后脖颈,又是一个勾拳爆肝。 老雷又是一声惨叫。 等我第三拳砸过去,老雷就颤抖着肥胖的身体,哭了起来。 有了段位之后,肯定没像这么挨过打。 我把老雷扔在了地上,冷眼看着他。 “老雷,不管场面上你多么风光,今天在海飞花,你都栽到我手里了。 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杀你只当风吹帽。你娘个蛋说我爸妈没资格跟你碰杯,我让他们看你挨揍!” 我朝着父母看去。 父亲阴冷道:“小强,跪下。” “爸,我不呀……” 我更疯狂了。 变成了极度愤怒的,20岁的愣头青。 我朝着老雷冲过去,给老雷肥胖的身体翻身,让他面朝下。 然后,我用膝盖顶住了老雷的后背。 把五粮液酒瓶夹在了老雷的右腿弯曲处,猛地朝后抬高了他的右小腿,开始用他的身体压饸烙。 “啊……,谙……,昂……” 老雷的惨叫声,忽高忽低,抑扬顿挫。 不停的告饶,不停的交代问题。 “去过流光锤的私人会所,我也是没办法……” “这几个月,三次去濠江,输了三百八十多万……” “流光锤让我过来试探一下,那个夜里咋回事……” 我们什么都没问。 可是。 先被三拳爆肝,然后身体变成饸烙床之后,老雷自己都交代了。 看起来。 老雷和小陶,都没有见血,甚至没有外伤。 这效果,真不赖。 我爸说:“小强,你住手吧,老雷的段位在那儿摆着呢,你也不能一直给他压饸烙。” 我闪开了。 手里拿着五粮液酒瓶。 坐下来,我开始给酒杯里倒酒:“这五粮液,非喝不可,人家老雷,都在流光锤的会所里,喝了皇家礼炮了。” 小狐狸开始显摆:“皇家礼炮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跟伊丽莎白女王有关吗?就咱山晋的老白汾,那更是历史悠久…… 但是说起来,皇家礼炮可比汾酒贵多了,弄不好要几千上万一瓶。” 小狐狸看着翻滚在地上,还没有从剧烈疼痛中缓过来的老雷, “喊你一声哥,再喊你一声亲爱的,流光锤给你喝了皇家礼炮之后,又给你安排了啥?” “俄罗斯大洋马,300万。” “流光锤怪大方的,可是老雷,之前你亲口说过,单次收钱,不方便超过50万,最好是20万之内。这是咋了,你要疯了,一次就要了流光锤300万啊?” “我在濠江输了,得弥补窟窿啊。你也知道的,我其实没啥存款,跟着我混的人多,开销多。” “老雷,你的生活我了解,花天酒地能糟蹋,你弄到的钱,都给自己和那些女人花了。 就你的身体,能张罗,但是时间短,给你个俄罗斯女人,你也玩不了几下。” 小狐狸尽情的嘲讽老雷。 之前都是恭维,这次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然后。 小狐狸蹲在地上,拧住了老雷的耳朵,笑眯眯问他:“你说,咱是继续合作,还是摊牌。” “合作。” “那好,今天的场面虽然都录下来了,但是我们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到。 离开这里以后,你告诉流光锤,明天我们不会去参加他老娘的葬礼。 不是我们心虚了,我们从没有做过对不住流光锤的事,一直都是他在欺负我们。 不想给他这个面子,也不是因为桃花歌舞厅的械斗,而是我们怀疑,杨保全失踪跟他有关!” 小狐狸的发挥,超出了我和父母的预期。 本来是让我像个愣小子一样,去做不计后果的事,然后长辈们再给我擦屁股。 小狐狸一直都不应该针对老雷。 可现在,小狐狸亲自上阵,本来应该我爸妈说的话,都让小狐狸给说了。 看到了小狐狸额头的汗水。 她应该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小狐狸缓步靠后,满脸惘然坐到了我妈身边。 我爸说道:“老雷,没人反对你左右逢源,但是面对给过你很多好处的人,你要公正,不能为了一个人,去坑另一个人。 如果哪天,朋友变成了敌人,出手肯定会更狠。你很厉害,但是除掉了你,也不是多么大的事。” “老许,你说的在理,你就是我的良师益友啊,今后我会不断的总结经验,提升自己。” 老雷态度良好。 又缓和了快一个小时,老雷和小陶才离开。 我们这边,多个人簇拥着他们走了出去。 旁边不会有人看到他们走路不自然。 桑塔纳开走了。 我们回到了二楼包房。 小狐狸很没底气的说:“我是不是闯祸了啊?” “宋艳玲,这次你真够呛!如果老雷反手要弄你,看你咋办!”我爸无奈说着。 第78章 局面凶险,见招拆招 小狐狸急得用力跺脚,嘴里喊着:“咋办啊咋办,都怪我这张嘴,就不该对老雷说那么多。” 我妈轻叹道:“说好了让小强发挥,事后咱们帮忙擦屁股,可你非要表现自己。 你不但说了很多让老雷心寒的话,你的手还拧住了他的耳朵呢。 恐怕之后几年,你说了啥,做了啥,老雷都是历历在目。也许今晚开始,老雷就要想辙了,非要平了海飞花不可。” “哎……” 小狐狸满脸沉重,“老雷的能量,对付海飞花这种场所还是很有办法的。 一直以来,老雷都是海飞花最重要的人脉。就算眼下他跟流光锤搅和,可能会损害但我们的利益,也不该对他这么狠。 老许,你觉得海飞花停业整顿或者关门大吉的可能,到底有多大?还有咱们这些人,用不用跑路?” 我爸沉思良久,阴沉着脸说道:“就算老雷真想报复,春节前也不会采取行动。 一来,他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呢;二来,他从海飞花拿过那么多甜头,心里还有幻想;第三,老雷忌惮大胜背后的能量,担心他捣毁了海飞花之后,自己的前途和家人的安全都没了保障。” 听过之后。 小狐狸的焦虑得到了缓解。 而我和父母,都比较有数。 既然敢修理老雷,心里还是有底的。 小狐狸:“春节前,给老雷一点甜头,不指望今后他能帮多大的忙,只要不搅局就好。” “宋艳玲,你给杜天佑去个电话,看他那边明天咋安排的。”我爸说着。 小狐狸拨了杜天佑的电话。 “小狐狸,哈喽啊,接起电话我就闻到你的香味了,今晚谁都不想,就想念你。” “杜公子,今晚你应该想念流光锤的老娘才对啊,明天你也要去参加葬礼呢。” “看你说的,要去参加葬礼,就要梦到鬼?我也就去古焦四海镇逛一圈,送个花圈,露个脸,没打算吃席。” “杜公子,你啥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流光锤家里葬礼的酒席没啥好吃的。 到场的人包括黑白两道,三教九流,如果你待久了,指不定什么人会问你什么问题,让你下不来台都是小事。” 小狐狸的话语从风骚变成了警告。 杜天佑一声冷哼,似乎有点不高兴。 “这道理,狗都懂,你多余提醒我。我与人交际的本领,你都没见过……” 杜天佑一番标榜,表示自己很有利用价值。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看向我的父母,想听他们的看法。 父亲:“杜公子是个妙人。” 母亲:“宋艳玲,以前杜公子都怎么折磨你的?” 小狐狸的回答有点那啥:“秀琴,我给你说,杜天佑跟你家儿子许浩强比起来,差远了。” 一阵笑声之后。 我爸妈都站了起来。 母亲:“小强,今晚你回家,还是留在海飞花修理宋艳玲?” “回家。” 我随同父母,朝着房门走去。 小狐狸紧随其后:“你们都走了,我被抓走了咋办?” 我爸愠声道:“如果你被抓走了,我和大胜想办法捞你。” 回到了大槐村家里。 我忽然感觉到,砖瓦房里的装潢和家当有点生硬。 就好像,我很久都没来过这里了。 母亲说道:“小强,你都有几天没在家里住了,忽然回了自己家,是不是有种陌生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母亲又说:“海飞花歌城,那是风花雪月烟花地,一楼和二楼那么多妹子,三楼那么大的赌局。如果你经常住那里,会迷失了自我。” 父亲补充了几句:“道上混,也不能迷失了自我,不能丧失斗志,更不能丧失理智。 你看宋艳玲,都在道上混了多久了,面对老雷的时候,是不是也失去了理智。 就当时的场面,谁都可以打骂老雷,唯独宋艳玲不可以。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老雷,就不会有海飞花后来的规模。 大胜那边的人脉,都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上,这些年来,都是老雷在忙前忙后。” 我说:“小狐狸背后,有几条比较硬的人脉,老雷只是其中之一,不能过分夸大他的作用。 就说现在,老雷因为在濠江输了那么多钱,接受了流光锤那么大的恩惠,对我们来说,特别危险。 如果不及时敲打老雷,那么在春节前,他肯定会听从流光锤的吩咐,对海飞花歌城和海飞花娱乐城使坏。 这种娱乐场子,一旦被查抄和查封,再想去开门,很困难。就算有机会重新开门,生意也会冷清下来,没了往日的辉煌。” 父母都被我这番言论镇住了。 沉默良久,父亲拍了我的肩:“好小子,脑子可以啊。” 我笑着:“海飞花那个风花雪月烟花地,还真给了我不少灵感。如果每个夜里,我都待在家里,肯定想不到这些。” 父亲心潮澎湃:“小强,以后有了机会,我和大胜带你去京城见世面。” 我激动了:“春节前,能去京城玩吗?” 母亲拍了我的脑袋:“臭小子,不要说风就是雨。” 我嘿嘿笑:“等春节,我就21岁了,都没怎么出过山晋。” 母亲撇嘴:“看你说的,就好像山晋那么多地方,你都去过?你的活动范围,也就龙城和周边。”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床上,开始摆弄随身听。 天亮以前,我不听窦唯,听王菲。 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的。 忽然感觉到有人拧我耳朵,睁开眼发现,父母正焦急看着我。 “咋了?” 我一个机灵,忽地坐了起来。 梦境凶险,我以为,梦境变成了现实。 父亲说:“流光锤给宋艳玲去了电话,哭着求她,去四海镇参加葬礼。 说什么,如果道上的小狐狸不到场,他会很没面子。还说,如果小狐狸给了他这个面子,日后一定报答。” 我不是一般的苦闷,冷声道:“玲姐这脑子肯定让驴踢了,今天这日子,她为啥要接起流光锤的电话?” 母亲说:“小狐狸就不知道那个电话是流光锤打来的,迷迷糊糊接起来就听到了流光锤的哭声和哀求。” 我问:“小狐狸怎么说的?” 母亲答:“宋艳玲只能口头答应了,可是真不能去。一旦去了,就会被流光锤架在火上烤。 如果在那么一个场合,小狐狸得到的面子远远超出了她的实力,那她就离死不远了。” 我问:“接下来咋办?” 父亲说:“凉拌,还要放冰块呢。找个看起来很笨的理由,推了就是了。 给流光锤当了马仔的钢缺,还在医院躺着呢。闷棒认识那个医院的一个护士,听说钢缺躺病床上,放了不少狠话。 说有朝一日,他手底下的迪吧,能做到龙城最大,黑白两道都去蹦迪;还说,总有一天,会把许宝库和高志胜,埋在西山煤田坡地里,扒了小狐狸的裤子,游街。 河西万柏林一带的钢缺,还真就是个亡命徒,两次蹲监,越来越狠。 就说以前,河西白银山和白银凤抖擞的时候,一般也懒得搭理钢缺,生怕钢缺跑去煤窑和洗煤厂玩炸药。 等会,你和闷棒带几个人,去医院钢缺的病房,拾掇他,然后……” 父亲说了计划。 看起来笨拙,甚至没脑子。 但是特殊情况下,很好用。 就好比,喝了药片和肚子疼,就能推掉别人递过来的酒。 第79章 冲到医院,锤爆钢缺 早晨九点多。 我的父母,我的师父和师娘,小狐狸都躲了起来。 如果流光锤派人来请,肯定是找不到人。 我和闷棒带了十多个人,乘坐一辆越野车,两辆面包车,赶往钢缺所在的医院。 陈峰、阿贵分别带着人手,负责海飞花歌城和海飞花娱乐城的安全。 去医院的路上,闷棒开着我的切诺基,我则是坐在副驾位置。 后座上坐着螃蟹几个人。 螃蟹问道:“闷棒,你那个小护士对象,叫啥来着?” 闷棒双手扶着方向盘,嘴角浮现温暖的笑:“名字叫潘灵芝,不是我对象,只是个不错的朋友。 一年前,潘灵芝和几个女孩去海飞花娱乐城一楼旱冰场,让我遇见了。 当时我就着急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咋就不会滑旱冰。身材那么好,咋就拐弯都不会? 看到潘灵芝要摔到地上,我冲过去,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关心问她,你没啥事吧?” 螃蟹很好奇:“她咋说的?” 闷棒呵呵笑,没有回答。 我说:“潘灵芝肯定会说,你谁啊,你松开我,我就没事了。” 闷棒的爆笑声,像是杠铃在地上蹦跳:“强哥牛逼,还真给猜对了,当时潘灵芝就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我问:“你睡过潘灵芝?” 闷棒:“没有,不敢,我谁都不怕,就怕伤害她。她爸是医生,她妈是中学老师,书香门第的女孩子跟我不是一路人。 有幸成为朋友,我能做的就是让她成为滑旱冰的高手,如果谁欺负她,我就打了谁。” 我问:“潘灵芝喜欢听你说自己的经历吗?” 闷棒:“喜欢。” 我笑着:“也许你俩有戏,好好珍惜。” 闷棒苦笑着摇头,适当加快了车速。 一公里外就是某医院。 后座上,螃蟹问:“钢缺身边都会有谁,咱们十来个人够用吗?” 我说:“钢缺手底下,倒是有几十个小兄弟,但是他躺医院里,身边不会有太多的人。 钢缺也根本不会想到,他放过的狠话就传到咱们耳朵里,不会想到咱们会冲到医院,干了他。” 螃蟹问:“流光锤会想到吗?” 我笑着:“今天流光锤的老娘,鼓匠吹打,去了那么多烧纸的,他顾不上钢缺。 钢缺有点实力,但是在流光锤众多的马仔中,钢缺也算比较边缘的一个。” 我的切诺基和海飞花的两辆面包车,都停在了医院附近路边。 我们走下了车,分成三波人,先后走进了医院大门。 看起来,我们都比较正常,但是身上都有甩棍和刀子。 为了预防棘手情况,闷棒身上甚至还藏了一把手枪。 朝着住院部大楼走去。 螃蟹瞟了一眼急诊楼的方向,几个鲜血淋漓,呜哩哇啦呼喊的人:“这肯定是打架打出来的,也不知道跟着谁混的?” 我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应该不是干架了,可能是撞车了。” 闷棒问:“强哥,最有脑子的就是你,你说开个医院,会不会比海飞花更赚钱。” 我笑道:“不知道呢。” 走进住院部楼房,我们这帮人看起来就更规矩了。 乘坐电梯,到了七楼。 走廊里比较清静。 只有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在走廊里走着,聊着给谁输液,给谁开止疼药。 走到了某个病房边上。 病房门半敞开。 朝着里面瞄了一眼。 三张病床,只有靠近房门的一张病床有人。 垫高上身躺那里摆弄小手机的人,正是钢缺。 歪着嘴,似笑非笑,人在病房住院,依然不可一世。 我首先冲进了病房,闷棒和螃蟹紧随其后…… “干啥!” 钢缺惊恐的喊声,尖利而短促。 我冲过去,捂住了钢缺的嘴巴。 闷棒和螃蟹拿出了甩棍,甩开之后,对着钢缺的双臂,双腿狠抽…… 其他十几个人,按照我的吩咐,都守在门边上。 随时应对突发情况,不能让医护人员冲进来,也不能让走廊里的人通知六扇门。 也就半分钟。 躺病床上的钢缺,就被打狠了。 看不到外伤,但是双臂和双腿,都是骨折。 “撤退!” 我低沉喊道。 我们十多个人,快步撤离。 病房里没有钢缺的惨叫声,他几乎是半昏迷状态。 可是走廊里,还是有一个医生发现了问题。 “打人了!别让他们跑了……” 朝着楼梯拐弯之前,我和闷棒一起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呆滞的站在走廊里。 女孩漂亮的脸蛋满是恐惧,婀娜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快步下楼,我问道:“那个丫头就是潘灵芝?” “是她。” 闷棒下楼,身体几乎腾跃起飞。 一瞬间看到了潘灵芝之后,闷棒仿佛练成了轻功。 我们开着三辆车,逃离了医院。 我给父亲拨了电话。 “打展了钢缺,我们都跑出来了,开车在路上呢。到头来还是让医院给发现了,那个大喊大叫的医生,肯定会通知六扇门。” “你确定只是打坏了钢缺的胳膊腿儿,没打致命的地方?” “就一直招呼他的胳膊腿儿,如果钢缺死了,只能是疼死的,估计他不会死。” “那么多人提着棍子打一个人,半分钟有点长,其实十几秒就够了,你们这些后生都不懂啥叫闪电战。” 父亲提醒我,按照原计划行事。 我带人赶到了师父高志胜家。 没见到高志胜和曹凤仙,但是洪棠出现了。 他带着我们去了自建楼房的地下室。 这里有个区域很隐蔽,适合藏人。 我们都跑到了某个房间,这里面积超过了100平米,十几张床都是上下层。 也有沙发,桌椅…… 洪棠面色凝重,说道:“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有烟有酒,你们先待在这里。” 我问:“大概要在这里待多久?” 洪棠想了想:“只要钢缺没死,你们最多在这里待三两天,如果钢缺死了,那就说不定了。” 我故作从容笑道:“钢缺肯定不会死,有些出了车祸的,比他的伤严重多了,都不会死。” 洪棠说道:“你们倒是没打死了他,但是之后可能会有人补刀。不管钢缺死在了谁手里,那都是你们的事。” 我渐渐慌乱,笑着说:“师兄,你都想到了这个,师父和我爸肯定也能想到。” 洪棠一声冷哼:“想到了不一定就能处理稳妥,你们下手,太重了。既然没打算把人弄死了,邦邦打几下子走人就是了,就那么多人围着一个人,用甩棍敲了半分钟?” 我无言以对。 回想当时的情景,确实是下手够狠的。 也许是看到了我吃了憋,螃蟹开始表现。 “我身上还藏着手斧呢,本来想着给钢缺后背劈一斧子,从背后直接伤他的肺。” 螃蟹说着,把手斧拿了出来。 下一秒,手斧就跑到了洪棠手里。 螃蟹愣神时,小腿部被洪棠的低鞭腿扫了一下。 “啊……” 螃蟹一声痛叫,身体趔趄跪在了地上。 洪棠摁住了螃蟹的头顶,手斧磕碰他的额头,冷声道:“斧子砍后背,弄坏了肺,人很快就没了。 如果你真那么做了,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就你一个人有事。要么牢底坐穿,要么吃花生米。” 螃蟹无言以对。 斧子都被夺走了,肯定没那么狂了。 闷棒低沉道:“道上混的人,哪怕混成了老大,也有不少坐牢的。给人动手,也还是要讲究分寸。” 螃蟹态度还行:“知道了,以后我改。” 洪棠离开了隐秘的房间。 螃蟹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趔趄了几步,钦佩道:“强哥,你师兄洪棠,出手真快,力道真不小。” 我说着:“洪棠的格斗本领,重量级专业级别的。如果他上了擂台,指不定是冠军。可我师父大胜几次说,我的徒弟,都不能朝着擂台的方向发展。” 闷棒疑惑问:“那是为啥,因为教的都是街斗和杀人技?” 我笑着:“没这么玄乎,其实原因很简单,冠军只有一个。但是社会上混就不一样了,老大可以有很多个,混得好的更是多如牛毛。” 第80章 谁豪放,谁勇敢,谁丢了命? 此时。 我想到了一个人。 师父家里的保姆和保镖,名字叫秋海棠,诨号黑妹。 秋海棠容貌娇美,身姿火辣,黝黑的肌肤有着大西北的狂野。 她应该不在家。 应该是师父和师娘在哪里,秋海棠就在哪里。 “强哥,你想啥呢,你是不是很担心咱们会在这密室里待一年半载?”螃蟹很无所谓的笑着。 “看起来,你已经做好了长期待在这里的准备?”我问他。 “我这么一个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哪天混不下去了,那就是尽头。这都快晌午了,这里这么多好吃的,开吃开喝。” 螃蟹很乐观的招呼我和闷棒。 其他兄弟也表示,有点饿了,不如吃喝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开了三罐午餐肉,用刀子切开,放在了两个盘子里。 然后又弄了一盘子酱香牛肉,一盘子培根火腿,一盘子花生米。 开了杏花村白酒,闷棒开始给大家倒酒,豪爽的说着:“这里的酒真不少,汾酒,杏花村,西凤酒,竹叶青,咱们十来个人,一个月都喝不完这里的酒。” 碰了杯,大口喝酒。 道上混的,不一定都是好酒量。 有个小兄弟,喝了一大口白酒,脸红成了猴屁股,眼泪都快呛出来了,嘴里说着:“晕了,不行了……” “蒜头,你别他娘的打醉拳,盘子都要被你碰地上了。如果在街上打起来了,谁玩花样,谁被干废了。” 闷棒扶住了诨号叫蒜头的小兄弟。 蒜头的脑袋,看起来还真像是肥嘟嘟的一瓣蒜,个头大概一米七五,体重应该在160斤往上,很强壮,很敦实。 平时,蒜头都是跟着小狐狸旗下的金牌打手陈峰。 单挑的话,蒜头比陈峰稍微逊色,但也绝对是猛人。 如果小狐狸吩咐陈峰带人干架,陈峰肯定会带着蒜头。 此刻。 发现我一直在看着他,蒜头很恭敬的喊了一声强哥。 我笑着:“蒜头,你喝酒没你干架那么猛啊。” “那肯定,兄弟我是玲姐手下排得上号的猛人,可是酒量就要垫底了呢。你们大口喝,我小口喝陪着大家。” 蒜头伸手要抓花生米,忽而迟疑了,“就咱们目前的处境,吃花生米可不是啥好兆头。我不吃花生米,我吃牛肉。” 蒜头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酱香牛肉,放嘴里吃着。 闷棒几个人也都怔住了,都不去吃花生米,都吃牛肉和午餐肉。 闷棒笑着:“道上混的,都迷信,讲究风水,讲究气运。运气好了,砍了人屁事没有,运气差了,给人一个比兜都要坐牢。” 我说道:“如果给人一个比兜就坐牢了,那肯定是打了不该打的人。” 螃蟹:“人外有人,老大背后还有老大,就说随便一个街上走着的混子,谁也说不清他背后有啥样的实力。 但是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就不怎么迷信。你们不敢吃花生米,我敢。” 螃蟹抓了一把五香花生米,塞到了嘴里,咯嘣咯嘣吃着,“味道真不赖,就算这花生米都是子弹,我也给嚼碎了。 就今天闹出来的事,不管后果多么严重,都算我的。如果钢缺死了,需要人顶雷,你们都靠边,我来!” 我们都安静了下来。 有人端着酒杯,有人筷子夹着肉。 都是面色凝重看着螃蟹。 我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螃蟹,你的勇气让我很佩服。但是道上混,也是为了享福,不是为了送命。咱们是黑道,但不是亡命徒。” 螃蟹:“我肯定也不是亡命徒,要不然跟着老六混的时候,我早就死了。 但是,强哥你看得起我,玲姐也比较欣赏我,既然闹出了事,我愿意为兄弟们挡枪。” 闷棒:“螃蟹,你快算了吧,如果后面真有大事,还是我来。如果我进去了,你们帮我保护小护士潘灵芝。 等将来潘灵芝结婚,你们筹钱帮我随礼,最好是能凑出一辆桑塔纳的钱。潘灵芝和她爹娘,都羡慕开着桑塔纳的人。” 然后。 又有几个兄弟表示,愿意顶雷,愿意挡枪。 坐牢和抵命,都不算啥。 自然也有胆小的,不敢吭气,甚至都不敢吃肉了。 每个人的表情和心思,我都看在眼里。 我多留意了蒜头,发现这干架猛人,其实很怕死。 他的表情和眼神,就像是心里在牵挂着一个小娘们。 但是这种情况下,我不会拿任何一个人开玩笑,更不会训斥。 否则,容易发生内讧。 我只能喊道:“走一步,看一步,先喝酒,吃肉。” 闷棒喝酒的时候仰着头,颤着腿,嘴里喊着:“就这个点儿,古焦四海镇,流光锤老娘的葬礼也开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谁喝醉了,掀了老虔婆张招娣的棺材板。” 我们一阵笑。 开始调侃流光锤。 提到了他的前妻和子女,提到了他的情人周淑婷,以及他身边的金牌打手,胖丁、伟哥那些人…… 但是。 没有谁再去提起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钢缺。 生怕提到钢缺名字的瞬间,那狗东西就忽然断了气。 怕什么,就不敢聊什么。 这时候。 密室房门传来了响动声。 我们都朝着房门看过去,有几个兄弟已经抄起了棍子和刀子。 我的双手,则是保持自然下垂。 如果冲进来的是六扇门的人,那么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去反抗。 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师父高志胜、师娘曹凤仙。 身边跟着秋海棠和洪棠。 “兄弟们接着吃,接着喝,没啥大事。” 师父这么说话,我就意识到了,应该是有点麻烦。 我问:“现在啥情况?” 师父:“流光锤老娘的葬礼,够热闹的,黑白两道去了不少人,送花圈,送纸扎,送礼账,吃大席。” 师娘:“流光锤派人去海飞花请小狐狸,没见到人,跑到东来福,也没见到你父母。更是找不到我和大胜,谁鸟他啊。” 高志胜提醒我们,吃饱喝足之后就走出来。 不用继续待在地下室。 等高志胜几人走出去,闷棒说道:“大胜没提钢缺,看来钢缺已经死了。” 我迟疑之后说:“钢缺应该是没了。” 螃蟹豪放笑道:“兄弟们不怕,对钢缺下手最重的就是我,我带着手斧呢! 需要抵命,需要坐牢,你们都靠后,谁跟我争,我就跟谁玩命!” 我们都没了吃肉喝酒的心情,从密室走了出来。 看到洪棠就在地下室走廊站着。 就刚才,如果我们那些人在里面发生了分歧,甚至打起来了。 那么洪棠肯定会冲进去,制服了所有的人。 洪棠阴冷道:“兄弟们,离开这里之后,谁都不能提起在这里待过。谁嘴巴不牢,谁没有好下场!” 我们每个人,都是重重点了点头。 洪棠带着我们离开了地下室,去了二楼类似书房的房间。 高志胜和曹凤仙都在这里。 高志胜手里拿着一个小紫砂壶,面色阴郁说着:“钢缺挨了一顿打,内出血很严重,没抢救过来,死在了医院里。 一群人提着刀子和棍子,冲到医院病房打死了人,这事真不小……” 这时候。 忽然有人哭了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干架很猛,但是喝酒不敢吃花生米的蒜头。 第81章 谁去坐牢,至少三人 看着情绪失控,嚎啕痛哭的蒜头。 高志胜和曹凤仙只是面色阴冷,却没有去训斥他。 我倒是有话说,但是先忍着。 闷棒一声吼:“蒜头,你哭个鸡毛掸子,平时干架的时候,还有在医院里操练钢缺的时候,你不是挺猛的吗? 之前你就进去蹲过几天,如果不是玲姐花钱捞你,你早就从看守所转到监狱去了,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我知道玲姐对我好,峰哥对我也很够意思,可我就是怕死。如果我被枪崩了,山杏咋办啊……” 蒜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水。 提到了金牌打手陈峰,也提到了山杏。 我问:“山杏是谁呢?” 蒜头哽咽道:“杏花岭一个村里的女孩,跟我同岁。山杏会理发,阳历年那天我都答应她了,过了春节,就出钱给她开理发店。” 闷棒愤懑道:“道上混,你追求啥儿女情长,人有了牵挂,胆子就小了。” 我师父用小紫砂壶喝了一口茶,愠声道:“闷棒,你这么说肯定不对,谁说道上混的人就不能拥有爱情和家庭。 当年的拐子李,厉不厉害,他也结婚有了孩子。还有拐子李留下来的女人,你们的老大玲姐,她也是个有牵挂的女人,有老娘有女儿。 至于我,你们都看着我呢,我家里挺豪华的,我婆姨曹凤仙,就在这儿坐着。 简而言之,道上混,都是为了拥有,不是为了失去!” “好!” 我喊了一声,开始鼓掌。 旁边的人,也都跟着拍巴掌。 秋海棠很厌恶的看了我一眼。 一瞬间,她的大长腿都颤起来了,似乎想给我下盘来一脚。 高志胜摆了摆手,提醒我们安静。 然后,高志胜说道:“一群人冲到医院病房,打死了孟成钢,这事很恶劣,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十多个人冲了过去,每个人都有份儿,但是小狐狸罩得住,只需要交出去三个人就可以了。 我现在很想知道,当时在医院病房,是谁一直在击打钢缺的肚子。 我说的就是肚脐眼周围的位置,不是上半身前面整个腹部。 钢缺的致命伤,不是骨折的双臂和双腿,而是肚子里内出血,导致血灌肠。” 没人回答。 可能是忘了自己当时怎么下手的,也可能是记得但不敢承认。 如果判刑,肯定是导致致命伤的人更重。 但是,我有印象。 在我、闷棒、螃蟹抽打钢缺的双臂和双腿时,本来站在病房门口控制局面的蒜头冲过来,用拳头猛击钢缺的肚子,甚至用甩棍的顶端,狠撞钢缺的肚脐眼。 我先不说什么,而是朝着蒜头看了过去。 蒜头慌了,脸色惨白似乎在回忆。 “好像不是我,当时,我一直站在病房门口,半开着门,瞄着外面呢。” 蒜头相当于否认了。 还不等我说出当时的情况,就有人主动承认了。 “我!” “螃蟹,不是你!” 我只能说出了实际情况,“当时,就有一个人对钢缺的肚子下手了,除了蒜头,没别人。” “不是我……” 蒜头大哭着,朝着房门飞奔而去。 秋海棠箭步冲过去,起腿飞踹。 一脚踢在了蒜头后背上,蒜头面朝下摔到了地上。 然后。 洪棠走过去,用绳子捆住了蒜头,啪啪扇了他两巴掌。 “看你的脑袋就是个枪崩头,犯了事不敢承担责任,这是道上混的大忌。 本来,我师父的想法是,只要那个人承认了,就花钱找个坐牢专业户替他坐牢。不会是无期和死刑,至多也就判个十来年。 蒜头,你也是够卑鄙的,不但撒谎,甚至还想逃跑,对得起兄弟们吗,对得起玲姐吗? 钢缺就是死在了你手里,跟其他人关系不大,你必须承担主要责任!” 洪棠这番话说出来。 蒜头没有继续抵赖,开始承认,当时的确他攻击了钢缺的肚子。 蒜头的责任坐实了。 还需要两个人,一起去承担责任。 因为当时冲到医院的,肯定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以上,看起来像是一群人。 “算我一个。” 螃蟹继续自告奋勇。 高志胜问他:“螃蟹,你就这么想坐牢?” “没办法,这是命。年龄不算大的时候,我在家里感受不到温暖,这才离家出走,跑到龙城混。 跟着老六,他对我不怎么仗义,让我带着人干架,让我敲诈勒索,让我背黑锅,可就是不舍得给好处。 跟上了强哥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啥叫江湖义气,强哥和玲姐,都让我感受到了温暖,我很知足。” 气氛很沉重。 师父和师娘没有立刻做决定。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沉默等待一个结果。 闷棒轻声道:“算螃蟹一个,算我一个。如果流光锤看到,小狐狸的保镖都进去了,心里会很舒坦。如果进去的都是不痛不痒的人,流光锤还会利用钢缺的死,继续折腾。” 高志胜做了决定:“那行,就你们三个。 导致孟成钢内出血死亡的蒜头,下手比较狠的螃蟹和闷棒。 你们放心,进去也就待那么一段时间,小狐狸这边会想办法捞你们出来的。” 蒜头哭腔问:“大胜,就连小狐狸都要听你的,我就问你,我还有机会出来吗?” 高志胜愠声道:“我和宋艳玲有生意往来,但她混她的,不一定会听我的。 至于你,看起来事很大,其实也不会有啥大事。进去以后,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很快你就出来了。如果瞎说八道,那你就要死!” 蒜头嘴唇哆嗦:“我不乱说,道上的规矩,我比谁都懂。看起来,我都要吓尿了,可我心理素质,好着呢。 我也只是不想坐牢,想跟山杏搞对象。可如果真进去了,我也会接受现实。” 我说道:“蒜头,其实强哥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胆小的人,要不然你干架也不会那么猛。” 曹凤仙:“蒜头,你这货胆子确实不小,而且有点蔫坏,当时根本不用你们那些人动手,负责把门就是了。 可你非要冲过去,专门打钢缺的肚子,一顿操练,把人给送走了! 本来可以是一点小事,现在变成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流光锤那是什么段位,他不依不饶,小狐狸这边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用多少人脉才能保住你的狗命!” 蒜头垂头丧气。 早就被洪棠用绳子捆起来了,瘫软匍匐在地上。 高志胜看着我。 “小强,你带人离开吧,去过医院钢缺病房的人,接下来一段时间,必须待在海飞花娱乐城五楼旅馆。 去了那边,王东魁会给他们安排地方,负责照顾他们的饮食。” 我带人离开了。 开车在路上,我脑子有点乱。 接下来,我倒是不用待在海飞花娱乐城的旅馆里。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啥事。 可是。 小狐狸这边,只能把闷棒、螃蟹、蒜头交出去。 一旦进去了,各种情况都可能发生。 就算外面的人一直运作,关起来的人也可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放不出来。 还有流光锤。 接下来他对我们下手,只会更狠。 我们还没有看到几个煤窑和洗煤厂的利润,可是麻烦铺天盖地飞来了。 钢缺背后是流光锤,流光锤背后是蔺子川…… 第82章 风风火火,蔺子川和他的女儿 夜里。 海飞花歌城霓虹闪烁。 楼前车辆云集,但是称得上豪车的只有一部分。 即便兜里没几个钱,也可以来海飞花歌城消遣。 来了之后,只要不点很贵的酒水,只是唱几首歌,然后快乐一下,其实花不了几个钱。 蔺子川就曾经嘲笑小狐狸,说你的海飞花歌城看起来场子不算小,可你那里的档次就好像小商品批发,走量。 这让小狐狸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做梦都想拥有很高端的夜总会和俱乐部。 可是,要想开起非常高端的场子,投资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关系网。 如果没有足够强硬的关系网,那就罩不住,也没有那么多金主来贡献营业额。 此刻。 二楼包房,小狐狸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纤细的手指头夹着一根烟,满脸的伤感。 看着小狐狸杏仁眸子里的泪光,我说:“春节在月底,好像是28号,还有二十多天,顺利的话,春节前就能把闷棒和螃蟹从里面弄出来。” 我没有提到蒜头。 因为几个春节后,蒜头都不一定能出来。 小狐狸流泪了。 晶莹的泪水在娇美的脸上蜿蜒。 我伸手帮她擦眼泪,她看起来很受用。 “闷棒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忽然进去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就好像,自己也要栽了。” “玲姐,你栽不了,我爸和我师父不让你栽。” 我这么说,只为了给小狐狸勇气。 小狐狸靠在了我肩上,香水的味道,将我包围。 我很年轻,忍不住心猿意马。 可是小狐狸目前的心境,只要不是她太主动,我不敢做什么。 小狐狸叹息道:“我算看出来了,道上混,容易坐牢,容易吃花生米,也容易死于非命。” 我苦笑着:“玲姐,你说的对,哪怕很高段位的老大,也容易吃牢饭,混黑道,能有善终的人不到十分之一,要不,咱别混了?” 小狐狸很妖媚的笑。 像是狐狸精从山洞跑了出来,化作人形,飞上苍穹。 笑过之后,小狐狸的脸色愈发的阴冷:“我早就身不由己了,如今,你爸和大胜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就你妈那个老娘们,她现在比我还像黑道大姐,等哪天我被处决了,就让你妈顶上。” “玲姐,你别拿我妈开玩笑。” 如果是平时,小狐狸敢这么说,我会踢疼了她的屁股。 可眼下,我也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作为提醒。 “强哥,你心里可能还不太清楚,这次如果没有蔺子川帮忙,就靠我背后那几条人脉,进去的肯定不是闷棒、螃蟹、蒜头三个人,而是你们全体,顺便加上我和你爸。 你师父大胜勉强能够逃脱,毕竟有花霓裳罩着他,当初花霓裳给他的六次机会还没用完呢。” 并龙集团和黑金俱乐部大老板蔺子川帮了忙? 我很是震惊:“我带人离开师父家之后,就带着十多个兄弟去了海飞花娱乐城,一直到天黑都在那边陪着他们,暂时还没跟父母聊过,不知道是蔺老狗帮了忙。 看来,我师父又用了花霓裳那边的关系,这机会是用一次少一次。” 小狐狸说着:“这次,你师父没通知花霓裳,是蔺子川主动帮忙的。 蔺子川给我打电话,说可了不得了,你们咋又闹出人命来了,嫌地球上人太多还是咋的? 小狐狸,你还不到四十岁,如果你这么快就吃了枪子儿,龙城就少了一个风骚的风景,我呢,夜里想到了你都要哭鼻子呢。 都是道上走的人,虽然你至今还没混上黑金俱乐部会员,但是这个忙,我帮你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 看蔺子川非常不顺眼,却也不得不佩服。 “蔺爷那是真牛逼,而且像个活宝。” “蔺子川有时候倨傲,有时候幽默,跟人打交道很有办法。就现在他的段位,可以说是左右逢源,关系网四通八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玲姐,五年后,你也是这个段位。” “我够呛,但是你一定可以。再过个一两年,玲姐就靠后,让你走到前面来。” “玲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才……” 我想强调自己的年龄和阅历。 这时候。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蔺子川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几个人。 五湖茶楼郭大鹏,金牌打手小太保和大马猴,海飞花这边的姜花…… 这几个人我都认识。 可是跟在蔺子川身边的漂亮女孩,有点陌生。 大概能想到,这个身高应该超过了一米七五,鹅蛋脸满是倨傲的年轻女孩,应该就是蔺子川的宝贝千金,蔺凯池。 今年23岁,混的是山晋很上流的圈子,平日里接触到的人非富即贵。 “蔺爷来了,把千金大小姐都给带来了。” 小狐狸很谦恭的打着招呼。 蔺凯池懒得拿正眼看小狐狸,同时也把我给无视了。 我很想问她,蔺凯池,你天生就是歪脖子,明眸善睐的狗眼看哪儿呢。 蔺子川让身边的人都出去了,只让女儿蔺凯池留在身边。 海飞花这边,姜花也带人离开了。 坐下来,蔺子川愠声道:“小狐狸,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家闺女小池,会跑到海飞花歌城来做客。” 小狐狸笑看了蔺凯池一眼,说道:“还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山晋顶级名媛蔺凯池,跑到了海飞花。 我这里是风花雪月烟花地,主打两个字,飘和赌,等离开这里了,小池要把脚上的高跟鞋给扔了。” 蔺凯池不高兴了,冷声道:“小狐狸,你个骚板鸡,放你娘个屁!” 小狐狸那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蔺子川和蔺凯池的气场,几乎让小狐狸没法呼吸。 我很有必要说点啥,笑看着蔺凯池。 “据说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今晚见了你,我发现你也就是一般人。 你的鹅蛋脸盘有点显大,五官倒是有点立体,看起来就像是我家饭馆里放菜的盘子……” 看到蔺凯池手里的三棱刺捅了过来,我忽地一下闪开了。 “警告你,别动刀子。” “你瞎啊,这不是刀子!” 蔺凯池箭步冲过来,穿着高跟鞋,速度还能这么快,手里的三棱刺朝着我的肋部招呼。 我起腿一脚想踢开了她的手。 不料,让她给避开了。 我的牛仔裤,都被她给划出来一道口子。 “小池。” 蔺子川很温润的喊了她的名字。 蔺凯池冷哼一声,走过去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 蔺子川似笑非笑看着我:“高志胜教你的功夫不算弱,但是单挑的话,你不一定能打赢我家小池。 之前,你在黑金俱乐部放了不少狠话,甚至要把小池给透了。今天就算她给你机会,你觉得自己有戏吗? 女大三,抱金砖,你抱一抱,抱着小池上花轿?” 我有点懵。 当真不会想到,蔺子川这等人物,会拿宝贝女儿开这种玩笑。 我甚至都不敢在沙发上坐下来,只能站在地上,眼皮朝下瞟着蔺子川和蔺凯池。 蔺子川居然开始哼歌了,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上山坡我想唱歌。 清唱不过瘾。 蔺子川让小狐狸开了镭射灯,然后开了功放和音响。 他手持麦克风开唱了,载歌载舞,台风了得。 看到蔺子川朝着我的方向来了,我急忙躲闪几步,然后在小狐狸身边坐了下来。 “玲姐,你看啊,蔺爷相当于两个火风,诨号风风火火。” 第83章 这场面,是福还是祸 用我年轻的心态来看,蔺子川一把年纪了,又那么高的段位,就这么蹦蹦跳跳唱流行歌曲,着实是有点搞笑。 可是。 小狐狸的脸色越来越苦涩。 她肯定不会觉得蔺子川搞笑,她看到的是蔺子川极为恐怖的江湖能量。 唱过了《大花轿》,蔺子川又开始唱《小芳》和《阿莲》,对几年前的流行歌曲情有独钟。 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班里有个男孩,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骑着山地车肯定敞着怀,嘴里肯定唱着流行歌曲,路上一般都会挨打。 晌午回家之后,下午经常鼻青脸肿走进教室。 但是那么像混子的一个人,学习成绩却是比较好。 如今,在巴蜀那边的交通大学读书,变成了人们眼里的天之骄子。 那小子在大学校园里,更要唱流行歌曲,但他不一定会挨打。 当年,我没少帮过他。 在学校里,我看起来不像个混子,但是我会功夫,家里在社会上朋友也多。 单挑,一般人打不过我。 如果叫人,我更胜一筹。 渐渐的,我就给同学们留下了家里牛逼的印象。 如今。 我混的是黑道。 刚带着一群人冲到某医院,打死了家在河西万柏林的大混子孟成钢。 此刻。 在海飞花包房里。 我的心境到了,忍不住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钢缺的尸体在殡仪馆还是……” 蔺凯池手里把玩着三棱刺,冷声道:“如果一直到现在,钢缺的尸体还在殡仪馆,那么许浩强,明天早晨你就得进去。 今年你20岁,等你从里面出来了,怎么着也28岁了。你放眼望去,举目无亲,你家的饭馆,你家的砖瓦房,早就归了别人。 打死了人,那是要赔钱的,不是坐牢就完事了!” 蔺凯池说的是,如果摆不平,会是哪种下场。 我多看了她两眼。 她的娇美,她的高贵都很真实。 可谓是家境优渥,气质不凡。 “你多高?” 我很友好的问了一声。 可是,蔺凯池不给我说正经的。 “一米八三。” “你说的是我,不是你,女孩子显身高,可我看一眼也知道,你不够一米八。” “我一米七六,穿上高跟鞋以后,可能会超过一米八。了解我的人都知道,蔺凯池容貌娇美,婀娜多姿,才华横溢,功夫盖世。” “牛逼!” “别这么说,虽然我爹是蔺子川,但我也是个人呢。” 蔺凯池一本正经看着我。 我根本不敢接话,否则,蔺凯池手里的三棱刺又招呼过来了。 蔺子川终于唱过瘾了,把麦克风扔到一边,愠声道:“既然决定帮你们,就会把你们的屁股擦干净,然后把手纸也给烧了。 钢缺那边,你们不用操心,你们只管出钱,我会跟钢缺的家属沟通,保证不让他们找你们麻烦。” “多少钱?” 小狐狸问道。 蔺子川搂住了她,小狐狸当然不会反抗。 “不多,100万。” “100万还不多?蔺爷,你的煤矿死个人,都不一定能赔10万。” “让十多个人避免坐牢,分摊到一个人头上,才几个钱?还有啊,许宝库和王秀琴的儿子很金贵,就许浩强这颗狗头就价值百万。” 蔺子川这么说,我当然很不舒服。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价值上亿。 我都忍了,没说什么。 可是,蔺凯池却冷不防扇了我一巴掌。 “你不服啊?” “小骚,你找死?” 我怒视着她,吼道。 “也不知道是谁在找死,就没见过你这么傻逼的人。” 蔺凯池愤然道,“爸,咱们走,一个小时内,抓了许浩强!” “小池,你别激动,跟你比起来,许浩强本来就是个傻逼,你跟她生气,岂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段位?”蔺子川说着。 蔺凯池重新坐了下来,开始用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形容我。 小狐狸:“100万我出了,现金还是转账?” 蔺子川:“现金,明天下午三点左右,我会让郭大鹏过来拿钱。” 小狐狸点了点头。 蔺子川开始给烟斗里放烟丝。 看他玩烟斗,我也想弄个烟斗。 可我才20岁,叼烟斗有点怪。 蔺子川点燃了烟斗,不屑道:“许浩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吩咐你带人去医院殴打孟成钢的人,就是你爹许宝库。” “不是。” “是个好儿子,不假思索就给否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许宝库,而是高志胜?” “也不是。” 我担心蔺子川在套话,“其实,这是我的馊主意,我年轻,所以这事办的不成熟。 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惹点事,然后让长辈们忙着给我擦屁股,这么一来就不用去参加流光锤老娘的葬礼了。” 对方说话的人,变成了蔺凯池。 “去古焦四海镇参加一个葬礼,吃席喝酒有啥可怕的?如果张招娣不是死在了你们手里,你们真不用怕。” “老虔婆张招娣,其实是死在了她儿子段锦棋手里。流光锤办事不地道,孙桂英的儿子为了他,坐了牢,可是如今孙桂英脑子里长了东西,流光锤不给花钱治疗。孙桂英捅了张招娣,那就对了!” 我开始愤怒的训斥,流光锤不讲江湖道义。 蔺凯池和她老爹,只是听着,没插话。 等我闭嘴,蔺子川才说道:“许浩强,你有勇有谋,有智商有套路,潜能巨大!” “蔺爷,您抬举我了。” “许浩强,你喊一声干爹,你就是我干儿子了。” “蔺子川,你喊一声干爹,你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蔺子川那么说话,吓到了我。 我忽然就重复了他的话,迎来的是蔺凯池手里的三棱刺。 “臭板鸡!” 蔺凯池一声骂,三棱刺朝着我上身划过来。 我躲闪够快,可身上的毛衫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龙城,没有谁敢这么侮辱我爸!” 我懒得搭理蔺凯池,而是看向蔺子川。 “蔺爷,刚才我嘴吐露了,不该那么说,但我不可能喊你干爹。” “在山晋,我都不配当你的干爹,谁配?” “谁都不配,我没想过给谁当干儿子。蔺爷,你都是老江湖了,肯定明白一个道理,强拧的瓜不甜。不是你的人,非要拽到身边,最后只能害了你。” “真他娘的有道理,许浩强,你的脑子超过了很多老江湖。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着收你当干儿子。 但是,你妈王秀琴,那可是黑金俱乐部的会员。可是她拿了会员卡,还有888万的存折之后,还没去黑金俱乐部消费过呢。 明天晌午,让你妈带着你,你们一起带着高志胜手里的宋瓷,去黑金俱乐部做客。提醒高志胜,别给拿错了,我要那个最值钱的。” 蔺子川就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说完,他就带着蔺凯池走了出去。 小狐狸也是满脸骇然,只能随同我,送了出去。 海飞花歌城楼外。 蔺子川和蔺凯池都坐在了劳斯莱斯后座上。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的人,是小太保。 一辆越野车打头阵开走,劳斯莱斯这才跟上,后面还有三辆车收尾。 看着城市的灯火,我心里很是迷茫。 小狐狸拍了我的肩,轻声道:“强哥,别看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里面商量。” 第84章 人情世故,江湖实力制衡 回到二楼包房。 只有我和小狐狸两个人。 刚才姜花要跟进来,小狐狸让她在外面照顾一楼和二楼。 今晚三楼赌局没放湖,但是歌城区域生意依然红火。 小狐狸点燃一支烟,气质愈发妖媚,娇美的脸却满是伤感。 “如果闷棒短期出不来,我该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保镖?” “玲姐,你手底下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是你的保镖。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上百号人一起上。” 我不知道小狐狸应该找个什么级别的保镖,只能说点她爱听的。 小狐狸苦涩的笑着,依偎到了我的怀里。 我的双手有点不正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越来越热血沸腾,“流光锤乱成了一锅粥,钢缺被干死了,但是海飞花依然正常营业赚大钱。 道上的人都看着呢,都知道了,小狐狸段位高,实力强大,惹不起!” 小狐狸生气了。 用力拧了我一把,我都疼得叫出来了。 “强哥,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你太嫩了。其实咱们没赚到任何便宜,钱没花少,人也被逮起来几个。 海飞花正常营业不假,但是,流光锤旗下的煤矿和煤窑,也没受到任何影响。 今天咱们没露面,只是避免了被流光锤架在火上烤,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流光锤当着黑白两道的面捧杀咱们。” 听到这里。 我说道:“流光锤会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出来,小狐狸派人冲到医院,干死了孟成钢?” “流光锤肯定会喊出来,但他喊的不一定是小狐狸,也有可能是许宝库和大胜。 流光锤这狗东西,行事作风一直在模仿蔺子川。 这辈子,流光锤很难混到蔺子川的段位,但是行事作风确实是越来越像了。”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也在撩我。 我只能跟她亲嘴儿…… 门开了。 我爸妈走了进来。 “干啥呢?宋艳玲,你这老不正经的骚狐狸,又他娘的老牛吃嫩草,欺负我家小强!” 我妈一句话用了两个老字。 小狐狸像是大梦初醒,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慌忙伸手摸自己的脸,检查自己是否风华依旧,细皮嫩肉。 然后,小狐狸很没底气的轻拍茶几,嗔怒喊道:“王秀琴,你欺负人!” “我可不敢欺负你,我只是担心自家儿子被你给吞到肚子里,及时制止了你的无耻。” 坐到沙发上,我妈冷眼看着小狐狸,“宋艳玲,你再倒打一耙,我拧烂了你的嘴。 跟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后生亲嘴儿,那滋味肯定美着呢。可要是这樱桃小嘴儿被拧烂了,那就该哩哩啦啦流血了。” 小狐狸欲哭无泪看向我:“强哥,我说什么来着,你妈王秀琴,比我更像黑道大姐。看起来,她在保护你,其实她想当海飞花总经理!” 我笑着说:“玲姐,你拿我妈做挡箭牌,还真有点欠揍。 我妈是为了缓解气氛,激发大家的灵感,所以才这么表现的。” 母亲面容苦涩,叹息道:“小强,你倒是很了解自己的老娘。就海飞花这种场子,宋艳玲跪在地上双手奉上,我都不会要。 当然啦,说话不能昧良心,咱家里确实是没少从海飞花拿分红。 不管钱是怎么来的,存到了银行里,都有数字显示,证明家里拥有了多少财富。 如果那些钱装到兜里,去了柳巷,去了百货大楼,就能想买啥就买啥。 钱肯定是个好东西,但是以后咱们赚钱,尽量把底线拉高。不能碰毒,更不能轻易惹出人命来。” 父亲:“秀琴,你说的对,道上混的都怕秋后算账,都怕突然倒栽葱。 也许头一天还好端端的,八面威风,吆五喝六,可是一夜之间,就物是人非了。人被抓了,场子被查封了……” 小狐狸吓得胆颤心惊。 因为,她就是最有可能突然倒栽葱那个人。 就算节奏稍慢的秋后算账,她也是首当其冲。 “老许,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是,大胜让你和秀琴过来给我做工作,让我自首?” “没这么回事,我和大胜不会把你一脚踹出去,就算你自己想冲出去,我们都得拦住了你。” 听了我爸这番话,小狐狸的脸色更从容了。 我爸继续说,“这次蔺子川主动帮了大忙,本来咱们应该感激他。 可他的动机太阴险了,这是黄鼠狼给母鸡搭窝,想吃更多的鸡。” 小狐狸哼声道:“俗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如说黄鼠狼想开养鸡场。” 父亲:“蔺子川也在古焦四海镇流光锤老娘葬礼现场露了面,代表自己,也代表黑金俱乐部送了花圈,礼金。 当时黑白两道那么多人聚集的场面,兴许都把蔺子川给吓到了。目前流光锤的实力,肯定超出了蔺子川的预期……” 小狐狸接话:“所以,蔺子川希望通过我们,来制衡流光锤?” 父亲点头说了一个字,对!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层面,我早就想到了。” 父亲摸了我的脑袋一把,阴沉道:“小强,既然你早就想到了,那么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和蔺子川周旋?” “蔺子川想要我师父手里最值钱那个宋瓷,让我和我妈明天晌午之前送到黑金俱乐部。” 然后。 我把蔺子川的原话大概描述了一番。 父母都很是慌乱。 “宝库,如果我去了,蔺子川强迫我咋办?” “如果他看上了你,那我肯定就戴了绿帽子了。大冬天的,有点暖和。” “你是说,蔺子川玩了我,你也不敢吭气?” “我肯定会弄点炸药,去黑金俱乐部炸一下,但是能不能让蔺子川伤筋动骨,另说。” …… 小狐狸忽而嗤嗤笑了起来。 “秀琴,你倒是不难看,有点骚娘们的韵味,但你没有颠倒众生的色相。 蔺子川那是见过大美,大娇,大浪的人,就算一辈子不碰你,他也不会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蔺子川不让大胜亲自送瓷器,故意让你带着小强过去,无非就是挑拨离间。 这就跟发烟、请客故意少个人一个道理,只是蔺子川的表现形式更高级。” 片刻后。 父亲给高志胜打了电话,说了情况。 高志胜舍不得那件宋瓷,但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割爱。 “娘的,夜明珠被弄走了,宋瓷也保不住了。蔺老狗这是想一步步,把我手里的宝贝都给搬走了。” 高志胜欲哭无泪,打算连夜把宋瓷送过来。 我爸看着小狐狸,说道:“既然蔺子川插手了,那么咱们的人啥时候能放出来,只能看蔺子川的意思。 前段时间,连续用了两次花霓裳的人脉,这次,大胜打死都不会求花霓裳帮忙。不能惹得对方烦躁,自己也要珍惜为数不多的机会。 最坏的情况是,蒜头可能被枪决或者死缓,闷棒和螃蟹,几年内出不来。 闷棒是你的左膀右臂,他够猛,也早就跟你有了默契,身边没了他,你肯定不适应。 等大胜来了,你可以让他帮忙,给你介绍个信得过的,很能打的人。” 第85章 大胜的阵容真牛逼 师父来电,说他五分钟后就赶到,让我们出去观看阵容。 父亲挂断了电话,满脸诧异:“大胜这是要干啥,这是要让咱们出去看啥样的阵容?” 小狐狸无奈说着:“老许,你跟大胜那是莫逆之交,你都不知道大胜玩什么鸟,我们怎么会知道?” 我们走到了海飞花歌城楼外,看着高志胜有可能出现的方向。 “来了。” 父亲这么说。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爸,你是说,那边看起来像车队的阵容,是我师父来了?” 父亲点了点头。 我看向母亲,发现她不怎么吃惊。 想必,以前就见过这个阵容。 小狐狸满脸狐疑,看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打头阵的切诺基停了下来,然后是黑色虎头奔,再然后是两辆黑色商务车和两辆中巴车。 看到师父大胜从虎头奔车里走下来,我心里一阵恍然。 之前几次跟师父调侃,觉得他的段位应该买虎头奔。 每次师父都开玩笑逗我。 原来,师父早就有虎头奔。 大胜身边,簇拥了几十号人。 这些人,普遍战斗力,一个就能顶几个,随便拿出二十个来,就能干翻了小狐狸这边上百人。 洪棠、秋海棠都在。 双棠一起出动,这肯定不是小事。 小狐狸面色苍白,无助的看着,幽怨道:“我宋艳玲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靠山靠不住了,大胜要亲自带人打砸了我。 大胜,你牛逼,我惹不起,你说我该躺下,还是该趴下?” 高志胜不喜不怒,不温不火道:“宋艳玲,你站着多好啊!怪漂亮的女人,有胆量,讲道义,你就应该比别人混的更好。” 高志胜带人走进了海飞花歌城。 小狐狸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以为自己大难临头,要栽到自己人手里。 可到头来,虚惊一场? 小狐狸颤音说:“不行了,内分泌乱了。” 我妈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这么点小场面,就把你吓得不行了,看来这江湖对你还是太温柔了,你还得磨练。” “秀琴,你娘的!” 小狐狸似乎有着劫后余生的心态,跺着脚,对着我妈撒娇。 去了二楼包房。 小狐狸娇嗔道:“大胜,你这么耍牛逼,差点吓尿了我。蔺子川吓唬我也就算了,你也吓唬我?” 高志胜愠声道:“我在吓唬蔺子川,结果把你给吓到了。” 小狐狸很茫然:“吓唬蔺子川?你是说,海飞花有他的人?” 高志胜冷声道:“三楼赌局,带着几个暗灯的小头目阿木就是蔺子川的人。 今晚这里没放湖,阿木很清闲,一直就在楼外晃悠呢。我带过来的车队和人手,阿木看到了,就相当于蔺子川看到了。” 小狐狸惊得都不会说话了。 我也很是震惊,说道:“阿木很听赌局主管老孔的话,平时表现没得挑。 如果阿木是蔺子川的人,他怎么没去损害海飞花的利益?” 高志胜:“那是因为,蔺子川没有吩咐阿木那么做。海飞花这种场子,也不值得蔺子川去搞破坏。 蔺子川让阿木潜伏在海飞花,主要是为了掌握小狐狸以及她背后的人,都有什么动向。” 我恍然,叹息道:“明白了,今晚就弄了阿木!这狗东西出老千没被抓了,但是当卧底,被抓了。” 高志胜笑道:“小强,蔺子川让你给他当干儿子,你拒绝了。可阿木,他真是蔺子川的干儿子。” “这……” 一时之间,我很焦灼。 很愤怒,却又不能轻易搞了阿木? 我爸说:“大胜,你的意思是,就当不知道阿木是卧底,让他继续待在海飞花三楼?” 高志胜点了点头,扔给我爸一根大重九。 师父发烟,我和小狐狸都没有份。 旁边的洪棠和秋海棠,还有诨号秋酷的格斗高手,都不怎么抽烟。 高志胜抽烟喝茶,沉声道:“宋艳玲,今晚我给你送礼来了。这次闹出来的事,算是我和老许考虑不周,结果把小事给闹大了。 后面用到了蔺子川的关系网,花钱都得从你这边出,估计需要上百万。 所以我给你点补偿,送给海飞花一辆切诺基,两辆商务车,还有两辆中巴客车。 这几辆车都可以弄到你名下,算是你的个人资产。至于以后海飞花和煤窑、洗煤厂分红,都按照整年来,一年到头的时候看明白了花销,然后再分钱。” 小狐狸感动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和老许不用给我什么补偿,钱,咱有啊,敢惹事,那就赔得起! 煤窑和洗煤厂的分红,咱先不说,毕竟还涉及到了老白家。至于海飞花,我还按照季度给你们分钱。” 我爸说:“宋艳玲,给你,你收下就是了,以后,咱们的买卖越来越大,需要更多的车和更多的人。” 小狐狸点了点头。 眸子里噙泪,表情像是表决心。 高志胜:“闷棒和螃蟹,三年内应该出不来,至于蒜头,十年内都休想出来,运气差了,那就是邦的一枪。 从今天开始,我让秋海棠和秋酷跟着你,秋海棠代替闷棒,给你当保镖,秋酷代替螃蟹当打手。 秋海棠虽然是个女的,但她的格斗技术很专业,干架和护卫都超过了闷棒。至于秋酷,一个他能打三个螃蟹。” 小狐狸叹息道:“大胜,你的安排很稳妥,这么一来,我这边的武力值比以前更厉害了。可是,被抓进去的都是自家兄弟,真就不管了吗?” 高志胜脸色有点不好看,冷声道:“小狐狸,你以为就你讲义气?如果真不管他们,个个都是十年以上! 就说那个蒜头,他在医院里那么捶钢缺的肚子,很没脑子,后来的表现也有点拉稀,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他被崩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闷棒和螃蟹毕竟不是你,不是挑大梁的人,就算帮他们,也不能把关系网用得太狠。” 小狐狸似乎在点头,也似乎很不甘心。 但是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只能弃卒保帅。 一阵沉闷的安静之后。 我看向高志胜:“师父,你那个宋瓷带过来了吗?” “臭小子,你还怕师父做不到位,让你和你妈没法交差?” 高志胜苦笑着,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紫檀盒子。 师父的皮包,上面有京城字样,据说是多年前去京城,从王府井买的。 不知道当年,身边是否有花霓裳陪同,反正师父很珍惜这个有点褪色的皮包。 紫檀盒子看起来很小,打开之后,里面垫着棉布的空间,放着一个青色莲花碗。 高志胜小心翼翼捧起了莲花碗,痴迷的看着,感慨道:“宋瓷有好几种,我手里拿的就是有着天青烟雨美誉的汝窑宋瓷。 天青烟雨,在宋瓷里排名第一,流传下来的数量很少。哪怕是带裂痕的甚至残缺的汝窑宋瓷,都很值钱。 更何况,我这十瓣莲花碗,完好无损!” 说到后面,师父的嘴唇都在抖动。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像是在被人割肉吸血。 可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只能给师父的伤口撒盐。 “师父,就这个小碗,现在值多少钱?” “汝窑宋瓷,天青烟雨十瓣莲花碗,就今天卖出去,也价值1000万!这才98年初,等过几年,迈入新世纪之后,汝窑宋瓷会越来越值钱。”高志胜很不舍的端详着。 我惊得惨叫出来:“就这么一个小碗,就能卖1000万?这么多钱,买虎头奔都能买五辆,非要拿出来买个古董小碗。” 在我大呼小叫之后,高志胜的脸色反而不是那么难看了。 “小强,你不怎么碰古董古玩,你理解不了,真正喜欢古董的人,对珍品级古董到底有多么执着。” 我沉默听着。 继续看着汝窑宋瓷十瓣莲花碗。 忽然。 秋海棠的手,落在了我肩上。 朝着她看过去,我有点紧张,讪笑道:“黑妹,一不小心,你混到我身边来了。” 秋海棠愠声道:“这么一来,以后打你更方便了,以前,你去了师父家,我和洪棠混合双打你,今后在海飞花混着,我一个人练你!” 看着秋海棠漂亮的脸盘,黝黑的肌肤。 我忍不住想到了之前被收拾的画面。 秋海棠喊一声,小强,去你的吧,一脚把我踹到了洪棠那边。 洪棠喊一声,还给你,又把我踹给了秋海棠。 这种操练模式,一般会持续一分钟。 洪棠说,这叫过豆腐。 秋海棠说,小强,你也不经常过来玩,见了你,就想给你过豆腐。 秋海棠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手又摁在了我肩上,嘴角坏笑着:“以后,不给你过豆腐,给你压豆腐干!” 我不敢再耍脾气拨开她的手,否则,立马就可能给我压豆腐干。 秋海棠是女流之辈,但是她的格斗技术和抗击打,都是擂台冠军级别的。 我正经练过,但是跟秋海棠比,我很业余,根本打不过。 “黑妹,以后咱一起跟在小狐狸身边,打了外面的人才叫本事,自己人相互修理,腻歪破烦没意思。” 第86章 江湖水深,没脑子不行 我都这么说了。 可是看秋海棠嘴角的坏笑,似乎还是很想练我。 刚来到小狐狸身边,就想拿我来立威? 师父发话了:“小强说的没错,自己人相互修理那肯定是不对的,联合起来对付外面的人,那才是正经事。 不欺负无辜的人,一般不收保护费,永远都不碰毒,谁挡了咱的财路,谁不想让咱混下去,那才是敌人。” 秋海棠和秋酷表示,明白了。 师父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只是让秋海棠和秋酷留了下来。 当然,答应送小狐狸的几辆车也停在了海飞花楼外。 师父最钟爱的天青烟雨汝窑宋瓷,十瓣莲花碗交给了我妈,明天通过我和我妈交给蔺子川。 小狐狸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情调,娇嗔道:“大胜也真是的,还以为他要把几十号人都留下来给我用,结果都给带走了。” 父亲愠声道:“大胜都让秋海棠和秋酷留在你身边了,你还不满意? 给了你六辆车,价值肯定超过了你要给蔺子川的100万。至于进去的那三个兄弟,咱也不会不管,会一直想办法,一直找人运作。” 母亲强调:“最值钱的肯定不是那六辆车,而是天青烟雨十瓣莲花碗。 我不懂古董,但也知道这东西很贵重,很稀有。被别人拿走之后,可能一辈子都遇不见同样的宝贝了。” 父亲沉重的点头:“能有啥办法,这次在医院那种场合打出了人命,如果不是蔺子川出手,咱们这边摆不平。” 包房里的气氛,不但沉重,而且炽热,犹如到处都弥散着高压蒸汽。 父亲转而看着我,但他却是在对所有人说话。 “道上混,没有不干架的,但是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把人给弄死了。给人留一命,就是给自己留下了生机。 当然,对付那些确实是该死的人,如果对方不死,咱们就活不成,那也根本不用手软。” 我们都在用心听着。 小狐狸竖起了大拇指,嘴唇翘起喊道:“牛逼,有道理。” 父亲面色阴郁:“不是牛逼有道理,是许宝库有道理。” “如今,你也能从煤矿、煤窑、洗煤厂拿到分红呢,可以名正言顺喊出来,大煤矿,老陈醋,我是山晋许宝库,啊……” 小狐狸很妖媚的得瑟。 然后,娇美的脸就挨了一巴掌。 “王秀琴,你娘的,又扇我!” “不该开玩笑的时候开玩笑,不该骚气的时候骚气,该打!我也没怎么用力,响声有点脆而已。 如果从拐子李那时候算起来,到现在你都混了多久了,可我一直就没看到你的城府和智谋。 阴谋,你没有,阳谋,你也没有。” 我妈训斥了小狐狸,然后,喊了我和我爸。 “走了,再不回家休息,天都亮了。” 我们朝着包房门走去。 小狐狸跟了过来,嘴里嘀咕:“阴谋我有啊。” 走出海飞花歌城。 小狐狸看着越野车、商务车、中巴,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欢喜。 “真不错,多了好几辆车,都挺高档的。以后去哪里,更容易造成呼啸的车队。” “造成车队没啥,尽量少造成事故。”我爸沉声道。 小狐狸轻轻点头。 我都要打开车门了,秋海棠却走过来,嘴巴凑到了我耳边,轻声道:“许浩强,你等着,我非要打疼你不可。” 我也不怎么怕:“黑妹,要不你跟我回家,天亮以前就打疼了我?” “暂且不跟你回家,回头去你家吃饭。” “就知道你不敢,怕我知道了你的皮肤到底有多黑。” 说着,我急忙钻到了切诺基车里,开走了。 父母开着面包车跟了上来。 汝窑宋瓷,在母亲手里。 回到大槐村家里。 立马就有了温馨的感觉。 家里的陈设,茶几上的果盘看起来都很顺眼。 坐到沙发上,我剥开了桔子,给嘴里塞。 母亲坐到我身边,说道:“这桔子和苹果,是下午你张姨送过来的。” 母亲提到了张月菊,我就会想到杨海亮,心里不免沉重。 “张姨都说啥了?” “说如果亮子还活着,等过了春节就24岁了,小后生们,一般到了25岁以后就不捣蛋了,今后亮子是个听话的孩子。” 一瞬间。 我吃到嘴里的桔子,滋水都是苦味。 “张姨心里一定觉得,亮子被狼狗咬死,是咱家里造成的。就因为两家人关系好,所以老白家才选了亮子,震慑咱们。” “不知道你张姨心里到底咋想的,人的心也分好几层呢,最表面,中间,还有最底层。那个内心深处的想法,谁都猜不透。”母亲说着。 “老汉儿不一定知道婆姨心里在想啥,父母也不一定了解儿子心里在想啥,所以没必要去猜测张月菊的内心深处。 秀琴,我给你说,你还是有点姿色的,长得不难看,身体尤其挺好的。 如果蔺子川见了你,真想跟你干点啥,你就大喊大叫,说我是白道大娘王秀琴,蔺老狗,你找死啊?” 父亲一番嘱咐。 母亲娇嗔看着他,良久之后,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看你就是个王八头,见了蔺子川,我非要给你戴了绿帽子不可。” 父亲摸着脸,嘿嘿笑着:“就你这刚烈的态度,我反而不那么担心了。 小强,你听好了,见到了蔺子川,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玩命。 人生在世,光彩的和不光彩的都要经历,惹得起,才能折腾,根本惹不起,就要学会低头。” “知道了。” 我心里都是刀光剑影,燃烧的烈焰。 可我如果表达了内心,只会让父母睡不着。 我坐在客厅里,点燃一支烟发呆。 张月菊送来的桔子挺甜的,但是我有点不敢吃。 因为,我品尝到的甜,刚好就是别人的苦。 父母的房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他们在研究天青烟雨,汝窑宋瓷呢。 父亲:“十瓣莲花,还真是十个瓣儿,两只手数得清。” 母亲:“可是蔺子川贪得无厌,怕的是以后趟不清。” 父亲:“只要流光锤不出大事,蔺子川就不会对咱下狠手。可是等哪天流光锤彻底栽了,咱们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有点危险。” 母亲:“宝库,你也太看得起流光锤了,在山晋江湖上,如果蔺子川喝高了敢说自己第一,但是流光锤喝高了不敢说自己第二。” 我越是听,就越是来劲。 起身就闯入了父母的房间。 生怕没开口就被父母喊闭嘴,急声道:“山晋好几个煤田呢,从面积和产煤量来看,西山煤田算小的!” 父母倒是没有训斥我。 父亲手里捏着一根烟,沉声道:“这跟煤田没有多大的关系,江湖上混得最好的不一定就是开煤矿的,首富也不一定就是煤老板。 但是山晋之内,道上混的最好的,还真不一定就在重点城市龙城。 再说了,蔺子川的煤矿,房地产楼盘遍布各地,山晋之内,他走到哪里都吃得开。” 我说:“咱就在龙城混。” 父亲:“道上走,没有明显的界限。指不定哪天,就跟外地搭上了。虽然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但是道上容易发生摩擦,提刀干架多过把酒言欢。” 我还想说点什么,母亲踢了我一脚,让我滚出去。 我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床上幻想,去了黑金俱乐部都会见到谁,都会发生啥事。 第87章 仁义大姐小狐狸,桀骜不驯蔺凯池 一直到上午十点多,我家里才吃早饭。 父母睡了懒觉,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错。 可我一直都没睡着,坐在餐桌旁,脑子有点晕乎,身体晃晃悠悠。 母亲看着我,无奈道:“小强,你这是咋了,没休息好,还是让蔺子川给吓的,莜面鱼儿都要吃到鼻孔里了。” “我一直没睡着,但我没觉得蔺子川有多么可怕。躺床上我都想明白了,咱们过去了不会有啥危险。”我伸了个懒腰,耸肩说道。 父亲拿起勺子,给我碗里的莜面鱼儿加了鸡蛋蘑菇汤,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蔺子川看不上你妈?” “看得上,但他不敢乱来,我妈闭月羞花,但是蔺子川没戏。” “小强,看你把自己老娘给夸的,我都闭月羞花了啊?对了,晋中那边有个道上大姐,叫啥来着?”母亲笑问。 父亲随口说:“百花羞。” 母亲说:“这名号比小狐狸骚多了,花花草草见了她,都羞涩了呢。宝库,你觉得蔺子川会不会和百花羞有一腿?” “蔺子川和百花羞肯定有交情,山晋混的好的,都跟蔺子川有点交情,或多或少,或好或坏。”父亲说着。 我问:“百花羞跟流光锤比起来,谁厉害?” 父亲迟疑片刻:“还真不好说,不相上下。倒是没听说流光锤和百花羞发生过冲突,可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都是河水,都流淌着呢。” 母亲说话的时候,小手机接到了蔺子川的电话。 “白道大娘,哈喽啊。” “蔺爷,哈你娘个喽。就你这德行,我那个奶闺女都气哭了。” 母亲临场发挥挺好的。 电话那头,蔺子川立马就安静了,心里肯定要颤抖几下。 但是,蔺子川并没有拿花霓裳和花想容说事,直接问道:“大胜手里的宋瓷莲花碗,交给你了吗,你和你儿子啥时候过来?” “大胜的莲花碗在我手里,本来想等花想容那闺女留学归来,送给她,可花想容还没毕业呢,莲花碗就要被你夺走了。” 母亲有意停顿,想听到蔺子川那边的反应。 可蔺子川一直安静听着,似乎不急不躁。 母亲只能继续说,“家里才吃早饭,等会要先去饭馆看一眼,估摸着要晌午才能到黑金俱乐部。” “等你们来,我请客,你花钱!之前给了你会员卡和存折,那都不是摆设!” 蔺子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父亲满脸无奈:“秀琴,你多余给蔺老狗编瞎话,他就没当回事。” 母亲哼声道:“蔺子川没有表现出喜怒,但是不代表他心里不害怕。 他就这么一次接一次给京城的花霓裳添堵,指不定哪天,他会迎来灭顶之灾。” 吃过饭。 我跟着父母去了东来福饭庄。 一路上,我开着切诺基跟在面包车后面,威风凛凛。 从车里走下来,就看到老张在火锅店外面站着。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老张欠我家的钱也越来越少。 如果不是赌钱输了很多,老张也很容易发家致富。 我走过去,朝着里面瞟了一眼,笑道:“火锅店红火着呢。” 张发财少不了落寞,轻叹道:“再过十天半月,火锅店就归你家了,搭上了店面搭上了利润,我图个啥?” “店面都是你租来的,当初给你的破家当折算了不少钱。我家里帮你渡过了难关,你别说忘恩负义的话,小心我就地把你完成蛋。” 看到我不高兴了,老张又赔上了笑脸。 不远处,蓝月亮歌厅仅有的一个黄米,又在朝着这边看着。 大冬天的,穿着裤子呢,身材不拉胯。 看她幽怨又风骚的小模样,不但想赚老张的钱,也想赚我的钱。 大概是即将去黑金俱乐部面对蔺子川,我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居然朝着蓝月亮歌厅走去。 小黄米很诧异的看着我。 浓妆艳抹的脸上有期待也有慌乱。 我都在南店混出名头了,这条街更是没人敢惹我。 小黄米肯定也担心,我看她不顺眼,劈头盖脸打她。 “强哥,来了。” 小黄米晃着胯,走进了推拉门。 我跟了进去,抬腿踢了她屁股一脚。 “你多少钱?” “一般都是50元,如果强哥想那啥,30元?” “不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然后轻声道,“这里距离海飞花歌城不远,你没想过关了自己的小歌厅,去海飞花混? 附近都是正经店面,你这个小歌厅不伦不类的,都没人敢进来照顾你的生意。” 黄米沉默了:“小狐狸没给你说过,蓝月亮那表子原来在海飞花歌城,名字叫姗姗?” “玲姐还真没提过你,后来你怎么离开了?” “偷走了小狐狸的浪琴表,后来小狐狸扇了我一顿,浪琴表送给我了,也把我赶走了,不允许我再踏入海飞花。” “还有这么回事?玲姐对你够厚道了,祝你越卖越多。” 我离开了蓝月亮歌厅。 一个细节便是深有体会。 宋艳玲,算得上龙城道上的仁义大姐,知道给手底下的人留活路。 我走进了东来福饭庄。 母亲把我拽到了一边,踢毽子似的踢了我一脚。 “你跑去蓝月亮,跟那个小黄米说啥呢?” “随便聊了几句。” “海飞花那么多妹子,如果你一个接一个聊,一年都不带重样的,跟姗姗有啥好说的?” “她跟我说了,在海飞花混过,偷了小狐狸的手表,被赶走了。” 我说的比较正经,不怎么骚。 母亲没有继续训斥我,不屑道:“她也多亏遇见了宋艳玲,如果她在海东青的场子里敢偷东西,多少都会落下点残疾。” “如今,老隼也跟着玲姐混呢,老隼天天溜冰,指不定哪天就完蛋了。” 我想坐在自家饭馆,弄两个硬菜,喝几杯。 可是不行,我和母亲必须赶去黑金俱乐部。 我开着切诺基,母亲坐在副驾位置,怀里抱着挎包。 挎包里放着紫檀盒子,里面就是师父最钟爱的宋瓷。 我说着:“得到了十瓣莲花碗之后,蔺子川还想要什么?” 母亲:“不好说,大胜手里的宝贝多着呢,还有唐三彩,元青花,古玉…… 过去那些年,为了淘古董,你师父走过很多地方,中原、西北、西南…… 大胜手里所有的古董和古玩加起来,可能比一座煤矿都值钱。” 了解之后。 我忍不住想到了师父家里,二楼的古董阁。 师父还没让我走进去看过,也不知道里面都有啥宝贝。 到了黑金俱乐部。 在车童指引下停了车。 我和母亲走下车,朝着楼房大门的方向走去。 蔺子川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几个人。 又看到了身高超过一米七五的蔺凯池。 光天化日之下,蔺凯池娇美,火辣,倨傲。 “来了啊。” 蔺子川似笑非笑打了招呼,转身朝里走。 身边的人跟上了,其中大马猴走在蔺子川身后,像是个人肉盾牌,随时准备挡子弹。 蔺凯池回头瞟了我一眼。 一瞬间,她的情调风情万种,不可一世。 “秀琴,你想吃点啥?”蔺子川笑眯眯问道。 “吃啥都行,不是说了吗,你请客,我花钱。”我妈看起来比较从容。 我则是清冷看着蔺子川,愠声道:“不吃也行,宋瓷给了你,我们就走。” “小蛋子儿,来了黑金俱乐部,我请客,你不吃,不怕敲掉了你满嘴的狗牙?” 蔺子川面色阴冷,低沉警告。 我只能装作无所谓,来回看着一楼金碧辉煌的大厅。 蔺凯池鄙夷道:“看你妈蛋,就你们那帮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黑金俱乐部这样的场子。” 我轻蔑笑着:“蔺小姐,你倒是没说错,黑金俱乐部在我眼里,也就是个场子而已。” “你……” 蔺凯池冲过来揪住了我的衣领子,立马又放开了,“哎,失态了啊,看到了你这狗东西,我的优雅和高贵就找不到了。” 我很有话说:“如果一个女人用高贵来形容自己,那么多半就是不够高贵。 京城的花想容,从来不说自己高贵,但是她,那才是真娇美,真高贵。 花想容的母亲花霓裳,如果愤怒了,在京城的豪宅里,伸手拍了茶几,都能震碎了千里外龙城的黑金俱乐部!” 蔺凯池和蔺子川,都没有反驳我的说法。 因为,我说的也不算多么夸张。 可是一番发挥之后,我忽然感觉到后背发冷,意识到今天的场面,很难以应付。 第88章 我对着蔺凯池开炮 乘坐电梯来到了七楼。 这里有几个区域,包括很高端的棋牌室和茶艺厅。 我一点都不怀疑,这里的棋牌室,就跟濠江赌场的贵宾厅一样,玩的很大。 去了行政办公区域,总裁房间。 平时,都是黑金俱乐部的主管司马燕待在这里。 可是今天,居然没看到蔺子川的左膀右臂,诨号燕子的女人。 “白道大娘,黑道搅屎棍,请坐。” 蔺子川很有风度的摆手,微笑说着。 我和母亲坐了下来,母亲说:“蔺爷,你算说对了,如果我是白道大娘,那你就是黑道搅屎棍。 你说你啊,早就是闻名山晋的企业家了,道上的事,你还瞎搅和什么呢?” 蔺子川点燃了烟斗,撇嘴道:“妇道人家真没脑子,如果我不搅和,你家里不是歇菜了吗? 你老汉儿许宝库,吩咐你们家儿子带人冲到了医院,在病房里活生生干死了孟成钢。 就算道上混的,有几个敢这么肆无忌惮,性质都恶劣成啥了? 比你们混得好的人惹了这么大的事,那也少不了蹲大牢,医院的院长,还有那么多医护人员,都气得蹦起来了,就是要让凶手付出生命的代价! 比起导致钢缺内出血的蒜头,你老汉儿和你家儿子,更应该被重判!弄不好,你这白道大娘,命运比张月菊都悲惨! 可是,你老汉儿和你儿子一点事都没有,你老汉儿照顾饭馆,你儿子跟着你来了这里沾染高贵。 这是谁的功劳?蔺某!” 难以分辨,蔺子川是不是言过其词了。 可如果认真追究起来,我家里的确非常麻烦。 想把屁股擦干净,唯一的办法就是浪费高志胜在花霓裳那里的机会。 眼看着,我妈就不是那么淡定了,眼里弥散着恐慌。 可我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给母亲壮胆。 蔺子川一声叹息:“山晋道上,如果少了蔺子川的影响力,天天都要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到处都是煤炭,到处都是机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湖恩怨,无休无止……” 蔺凯池急了,喊道:“爸,你怎么被王秀琴给绕进去了,你一直这么说,自己就真变成黑道搅屎棍了。你是做企业的,社会上多个头衔,你跟黑道没啥关系。” 蔺凯池看向我的母亲,鄙夷道:“黑道搅屎棍,说的是你!你打着京城花想容奶娘的幌子,几次兴风作浪,考虑过后果吗? 你以为,京城花霓裳会看得上你这种德行的臭女人,指不定哪天,她一枪崩了你!” 我的母亲,脸色很难看。 身体都在微微抖动,被打击得不轻。 我一把夺走了母亲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了紫檀盒子。 同时,退后到了三米之外。 “蔺凯池,你再逼逼叨,我摔了宋瓷!我家里没那么容易完蛋,我妈就是白道大娘,咋的啦? 可就这个宋瓷,很容易完蛋,我咔的一声摔碎了它,我师父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怒声吼着,拿出了十瓣莲花碗,然后将紫檀盒子扔在了地上。 蔺子川阴冷看着我:“许浩强,你别乱来!” “让你家闺女,给我妈道歉,否则,我非要摔了这天青烟雨!” 我将十瓣莲花碗举过头顶,冷声吼着。 蔺子川气得喘息,阴郁的看向蔺凯池。 “你给王秀琴道个歉。” “爸……” 蔺凯池委屈跺脚,“这里是黑金俱乐部,不能灭了自家威风,如果我给王秀琴这么个女人道歉,那成啥了?” “小池,你可不能小瞧了如今的王秀琴,最起码她手里有会员卡,是黑金俱乐部的会员。 虽然你是蔺子川的女儿,但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会员,也应该道歉,这是江湖道义,更是人情世故!” 蔺子川振振有词。 一番话说出来,让自己也端得很正。 “好吧。” 蔺凯池看向我的母亲,哼声道,“王秀琴,就当我说错了话,对不起行吗?” “原谅你了,不管你爹是谁,不管你多少身家,你都还是个黄毛丫头。我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没必要跟你过不去。” 母亲都这么说了。 我抬高的右手只能缓慢放了下来。 蔺子川直勾勾看着,生怕宋瓷掉地上。 “小强,好孩子,东西给我。” “我师父说,一个十瓣莲花碗不算啥,给了蔺子川算了。” 我把小碗放在了蔺子川手里。 蔺子川双手捧着小碗,目光灼灼看着,脸色几次发生变化。 “够老的,漂亮啊,值钱啊,烫手啊!我看到宋朝的汝窑了,一场烟雨之后,天青色十瓣莲花碗,烧出来了……” 就像是之前得到夜明珠那样,蔺子川的身体又是很有节奏的律动了起来。 “天青烟雨,汝窑宋瓷,十瓣莲花碗,归我了!” 蔺子川很夸张的喊叫着。 片刻后,他才变得厚重起来,继续品味和鉴赏莲花碗。 “好东西啊,一定能给蔺某带来财富,带来好运。” “带来财富是肯定的,98年,这东西就价值一千万,以后会更值钱,因为物价在涨,喜欢收藏的人也越来越多。 但是未必就能给你带来好运,凡人都知道,像这种古董一般不是谁家祖传下来的,而是从死人墓里挖出来的。 看起来漂亮,艺术价值高,但是阴气很重,如果这十瓣莲花碗跟你的八字和命相不和,就容易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厄运。” 我这番话说出来,足以让蔺子川心有余悸。 蔺子川问:“这都是大胜说的?” “是我师父说的,但不是这次说的,是两年前说的。当年有人跪在地上求他,这才高价买走了他手里一个老玩意金钗子。 可是三个月后,那个没脑子的东西就出了车祸,死了。后来她婆姨带着女儿,开了发廊,开卖。” 我说的话,半真半假。 蔺子川倒是没有深究,而是一脸倨傲说道:“人跟人的命相能一样吗,蔺某天生就是大风大浪富贵命,五台山一个老和尚说……,有些话多余告诉你。” 我斗胆刺激蔺子川,冷笑道:“五台山一个老和尚是不是说,子川啊,你婆姨兰花出家为尼,这是命里注定的?” 蔺子川气得黑了脸。 满是戾气看着我,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板鸡,你找死!” 蔺凯池一声吼,起腿就照着我的脑袋踢了过来。 个头够高,身材够火辣,这高鞭腿也够牛逼的。 我躲开了高鞭腿,但是脚下有点凌乱。 蔺凯池冲过来,疯狂的用低鞭腿踢我。 我来回躲闪,不停后退,但还是被她踢中了两脚。 这娘们,力道真不少,踢疼我了。 “你娘的……” 我骂了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 蔺凯池躲开了,手里多了一把左轮手枪,瞄准了我的头部。 “王八蛋!老娘崩了你!” 脑袋被枪瞄准了,我自然有点恐慌,但是并没有服软的想法。 蔺凯池朝着我妈看过去。 “王秀琴,刚才我给你道歉了,现在,让你家儿子跪在地上,给我道歉!” “让我家小强站着给你道歉也是一样的,男儿膝下有黄金。” “就你儿子这么个狗逼,他膝下哪有黄金,都是黄米,海飞花歌城一楼和二楼的黄米,数不清。” 蔺凯池端着枪,步步靠近,嘴角冷笑,“这左轮手枪,是濠江一个大亨送我爸的,你看我爸这关系网,都延伸到濠江和香江了,你家算个蛋啊。 六个弹槽,但我就放了一颗子弹,也不知道你这狗小子运气够不够好,一下子就撞到了子弹!” 蔺凯池颀长的手指头很好看,可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肯定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据说左轮手枪不容易走火,可我还是担心,蔺凯池咔的一下开了枪。 蔺凯池用枪口顶住了我的脑门。 我朝着蔺子川瞟了一眼,发现这老狗在给烟斗里放烟丝。 看起来很放松,一点要调和冲突的意思都没有。 我的双腿慢慢弯身,可能下一秒就会跪在地上。 蔺子川忽而说话了:“小池,收起你的破枪,该去吃饭了。我请客,王秀琴花钱。” 蔺凯池竟然没有继续刁难我。 冷哼一声,就把左轮手枪收了回去。 一瞬间,蔺小姐展现的情商约莫一米七六那么高。 蔺子川已经稳妥收起了宋瓷小碗。 他踱着方步走过来,脸上的微笑云淡风轻。 “秀琴,你到底想吃点啥?” “我对黑金俱乐部不咋熟悉,哪里好吃的多,就去哪里。” “这里会员多,会员也那么尊贵,众口难调。所以这里八大菜系都有,火锅、西餐也都有。 你家里的饭馆,卖的是川菜和湘菜,要不今天,咱们吃点粤菜?来点鲜美,淡寡,营养丰富的美食?”蔺子川说着。 “那行,吃点粤菜。” 我妈朝着我看一下。 自己儿子被枪顶了脑袋,她肯定心疼了。 第89章 燕子带着五个妹子围攻我 乘坐电梯下到了五楼。 这里有中餐宴会厅,也有西餐宴会厅。 同时还有多个奢华的餐厅,八大菜系都齐了。 这里是黑金俱乐部。 但是所有宴会厅和餐厅,用的都是五湖的名字。 这就让我想到了五湖茶楼,以及和白银凤唱大戏的情景。 如今,白银凤像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柱的狗,完全听我们摆布。 诨号老花眼的颜学斌陪在她身边,看似默默无闻,肚子里一直憋着坏。 乔雪晴让老六伺候着,有的是钱,可是生活状态半死不活。 如今。 老白家煤炭矿业,乔春生是主管,背后站着小狐狸。 走进了五湖粤菜馆。 蔺子川居然问我:“打不死的小强,你看这里环境咋样?” “很豪华,也很高雅,看着就有食欲。” 我的回答应该让蔺子川比较满意,他点了点头。 蔺凯池却说:“环境高雅,可是你这种东西来到了这里,也只配吃一盘狗屎。” “如果你不怕丢了黑金俱乐部的脸面,那我就吃狗屎。离开这里我就说,我和小池一起吃狗屎,她喂我,我喂她。” “我就透了,你个板鸡啥也说……” 蔺凯池欲哭无泪,似乎被我吓到了,哧溜躲到了蔺子川一侧,抱住了他的胳膊,“爸,你啥时候再次带我去濠江,我想去番茄娱乐场玩百家乐和龙虎斗。” “过了大年带你去濠江耍,那边的朋友等着呢。” 蔺子川的表情和言语,都是对女儿的疼爱。 我却很好奇,最近蔺凯龙跑到哪儿去了。 五湖粤菜馆,大厅里零散坐着的人,肯定都是会员。 他们都是客气的跟蔺子川打了招呼,都喊蔺爷。 蔺子川微笑点头示意,却没有走过去跟谁攀谈。 我们走进一个雅间,坐了下来。 蔺子川将菜谱推给了我妈。 “秀琴,主要就是请你,你先点菜。” “多谢蔺爷器重。” 我妈开始给蔺子川面子。 打开菜谱,来回翻看着,微笑说:“红烧乳鸽,蜜汁叉烧。” 蔺子川嘿嘿笑:“秀琴,你真会点,让我浮想联翩。” 我妈清冷看了他一眼:“那你就点个浮想联翩,再来一个老骚包!” 蔺子川的笑声像是呜哈哈,提醒我点菜。 “广式烧鹅,烤乳猪。” 我把菜谱推给了蔺凯池,嘴里嘀咕着,“都他娘的是猪。” 蔺凯池阴冷看着我,懒得去看菜谱就点了菜。 “阿一鲍鱼。” 蔺凯池将菜谱推给蔺子川,一双丹凤眼一直盯着我,咬牙切齿道,“许浩强,你先吃饭,等会我拧烂了你的逼嘴!” 我微微垂头,略微有点慌乱,不知道吃过美食,自己将面临什么。 我妈基本过关了,可我似乎还远远没有过关。 蔺子川又加了三道菜,然后要了八二年拉菲。 等漂亮的女服务生走出去。 蔺子川开始介绍八二年拉菲怎么回事。 提到了八二年波尔多的日照长度和葡萄品质,也提到了全球一共24万瓶。 服务生陆续上菜。 蔺凯池给几个高脚杯倒酒,我来了一句:“怎么不用醒酒器啊?” “原滋原味,拉嘴过瘾。”蔺凯池说着。 碰了杯,我抿了一口红酒,桀骜喊道:“好尿!” 蔺子川和蔺凯池,酒杯刚到嘴边就顿住了,都是放下了酒杯。 “许浩强,你够扫兴的,要不,让你妈坐在这里吃,让你跪在地上看着?” “蔺爷,我错了。” “许浩强,你喝的是尿,我们喝的都是八二年拉菲。” 蔺凯池这么强调,让我看到了她的天真。 哪怕段位高,见过了不少世面,可她依然很年轻。 黑金俱乐部之内,五湖粤菜馆,每道菜的味道都很棒。 坐在这里吃饭,环境和口味都是享受。 等我们快吃完的时候,忽而听到了敲门声。 蔺凯池起身瞬间,荡起一阵香气。 晃着臀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燕子和几个我没见过的女子。 “来了啊。” 蔺凯池扬着眉梢说话,眼睛应该是看着一身运动装,运动鞋的精壮女人。 燕子带着五个女子走了进来。 “蔺爷。” 司马燕很谦恭。 “嗯。” 蔺子川看向我妈,“秀琴,你来了,我对你不赖,谁让你是会员呢,谁让你是白道大娘呢。你也吃饱喝足了,你先走吧。” “我先走,那我家小强呢?” “之后三天,你家小强是我家小强。” “蔺子川,你要扣留我家儿子?你也太不讲究了,江湖道义哪儿去了?” “我帮了你们大忙,这就是活生生的的江湖道义。接下来,黑金俱乐部要疼爱许浩强,你这当娘的也没资格干涉。” 蔺子川很不耐烦的摆手。 司马燕和另外两个女子走过去,架住了我妈的双臂,朝外推搡。 我妈一步一回头,嘴里喊着:“小强……” 一瞬间,我就豁出去了,高声喊道:“妈,你尽管离开这里,我没啥大事。” 我妈离开了。 我茫然的看着在场的每个人,轻笑道:“燕子,咱们又见面了。” “娘个蛋!” 司马燕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速度真快,力道真大,我的脸蛋子都抖起来了。 下一秒,我就被几个女子给束缚住了。 她们容貌都不算差,个头都不低于一米六五。 身上的衣服很休闲,身上的味道很梦幻。 我的双臂,几乎被架起了飞机,可我却仿佛看到了森林和大海。 “小池,打他还用咱们这么多人,我一个就够了!” 身体看起来很瓷实的女人说话的时候,抬起膝盖撞了我的大腿。 击中了我的麻筋,我的右腿一颤,身体也要倒下去。 她们拖拽着我,有人给我肋部砸了一拳。 我没忍住,痛叫了一声。 整个人被她们拖拽着,去了电梯的方向。 蔺子川走开了,从方向看,他应该要离开黑金俱乐部。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阴森森放了一句话:“弄得狠点!” 电梯停在了顶楼,第十二层。 几个女人将我拖拽出来,走进了一个房间。 这里竟然有擂台,还有观众席。 看起来,这就是一个黑拳场地。 幽暗的装潢格调,代表的是暴力和血腥。 我还在观察所处的环境,脚下就被绊了一下,整个人面朝下摔到了地上。 后背立马就被两个人,用膝盖顶住了。 双臂被架高了,双腿被分开了。 这种滋味比疼痛更加难受,真怕自己会被几个娘们大卸八块。 蔺凯池蹲在了地上。 “看哪儿呢!” 蔺凯池的拳头,左右出击,捶打我的脸。 “你蹲这里,还不让我看,啊……” 又是那个精壮的女人,她给我眼角来了一记炮拳。 一阵酸涩和疼痛之后,我的双眼都睁不开了。 耳朵嗡嗡响,但是大概能听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不打擂台了,车轮战挺好玩的。” “直接在擂台下面收拾他,更过瘾!” …… 叽叽喳喳的讨论之后。 蔺凯池和燕子,带着五个妹子,从几个方向围住我,疯狂的爆踹。 “捅了他算了!” 有个女人想对我动刀子,被蔺凯池给拦住了。 “我爸交代了,不能用刀子,也不能用棍子,就是拳脚招呼他。” 停顿了十来秒,新一轮爆踹又开始了。 我挨饱了。 但心里也有数了,这群娘们不敢弄死我。 “差不多了。” 蔺凯池悠然说着。 几个娘们从几个方向后退。 我面朝下瘫软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谁。 “小板鸡,服了吗?” 蔺凯池走过来,抬腿踩住了我的脑袋。 我侧脸贴地,脑子里产生了几个不同的念头。 就眼前的处境,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么简单,而是保命要紧。 “服了。” 说话的时候,我嘴角都是血。 “大胜的徒弟,就连几个娘们都打不过,就你还道上的强哥?” 蔺凯池肆无忌惮的嘲讽。 司马燕和几个女人,一阵嘲讽的欢笑。 “小池,我堂哥呢?” “应该就在五湖茶楼,你去看看。” “那我先走了。” 身材很瓷实,打我打得最狠的娘们蹲在了地上,揪住了我的耳朵,拳头磕碰我的腮帮子,我的鼻梁骨,冷声道,“我叫郭小天,我爹散手大师,武术家郭勇成,五湖茶楼的郭大鹏,那是我堂哥。” “知道你了。” 之前就了解了,蔺子川的亲信郭大鹏,跟武术家郭勇成有亲戚。 今天在黑金俱乐部,我居然被郭勇成家闺女给打了。 下手真狠,捶肿了我。 郭小天唱着歌离开了,打人之后,她是多么快乐。 蔺凯池开始给另外四个妹子发钱。 我也不敢一直盯着看,一个人似乎只给了三百? 这些妹子,都是练家子,这点钱真不多。 可如果约架找站场子的乌合之众,不动手给五十元就够,动手给一百元,见血才给三百五百的。 “你们先走吧,让燕子派车送你们回体校。” 我这就知道了,练了我的这几个妹子,都是山晋体校的。 应该都是散打,拳击和摔跤专业的佼佼者。 蔺子川和蔺凯池也算看得起我,练我,找的打手都是青春女孩? 司马燕带着她们离开了房间。 我浑身是伤,却开始了心猿意马的幻想,仿佛看到了爬满墙壁的红蔷薇,青春酸涩的冲动,让我勇往直前。 第90章 让我痛苦,让我快乐 此刻。 房间就只有我和蔺凯池。 她拿出了一包三五香烟,给我嘴里放了一根,然后帮我点燃了。 抽了一口烟,我一阵咳嗽,吐出来的唾沫都是血水。 蔺凯池自己也点燃一支烟,来回踱步时,尽显高贵与萧飒。 “许浩强,你都不知道黑金俱乐部有多少打手,可我并没有吩咐那些虎背熊腰的壮汉打你。 专门找了几个漂亮妹子收拾你,这是从心里当你是朋友呢。男孩如果被漂亮女孩打了,那也是舒服的。 许浩强,你被打成了猪头,满脸的血,胳膊腿儿也快被弄断了,那一定舒服到家了。” 蔺凯池一直在嘲讽。 我也只能沉默听着。 如果我折腾,她肯定会用高跟鞋狠踢我的脑袋。 我受伤够重了,继续挨揍,离开这里以后可能留下后遗症。 一个男人,哪怕是被美女打坏了,那也是真坏了。 蔺凯池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这曲线可真是…… 又美又飒,又狠又辣。 她说着:“等会,让燕子照顾你洗个澡,然后给你用点药。接下来几天,你就留在黑金俱乐部养伤,天天有节目,不重样的。” “蔺凯池,多谢你的好意,你最好是今天就让我离开这里。打你也打了,羞辱你也羞辱了,还想咋样?” “我想咋样那就咋样,我爹蔺子川,这里是黑金俱乐部!你敢说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我立刻让你头点地。钢缺可以死,你也可以。” 蔺凯池又蹲在了我身前,鄙夷道,“我就是单纯想收拾你,对你没那个意思,山晋和外地那么多青年才俊追求我,我都不拿正眼看他们。 你个没文化,没背景,在道上混了那么几天的东西,算个蛋啊?” 司马燕走了进来。 看到她手里提着短棍,我心里又是一阵恐惧。 我暂时丧失了战斗力,别人怎么打我,我都只能挨着。 燕子问:“接下来怎么弄他?” “计划不变,就一个接一个给他上节目。交给你了,我先走了,晚上还有个聚会,到场的都是名流。” 蔺凯池微微调整仪态,让自己看起来优雅,然后迈着动感的步子走了出去。 房间变成了我和司马燕单独相处。 我对燕子不怎么了解,不知道她都做过什么。 只是听说,燕子原来是雁北一所中学的音乐老师,八年前被蔺子川带到了龙城,慢慢变成了有勇有谋的狠角色。 想来这女人也简单不了,否则蔺子川不会把黑金俱乐部交给她管理。 司马燕提着棍子,绕着我转圈,轻笑道:“许浩强,你信不信我一棍子下去,就能把你的脑浆打出来?” “我信。” “小板鸡,我以为你宁愿折断,也不屈服呢,就先不让你挨棍子了。” 司马燕伸手把我拽了起来。 这女人力气真不小。 离开了有擂台的房间,乘坐电梯下到了三楼。 这里有洗浴,有桑拿和汗蒸,也有康乐。 司马燕带我去了康乐区,这里的档次肯定超越了碧海泉洗浴。 走进一个豪华的房间,司马燕甩手就把我扔在了地上。 “许浩强,你也算艳福不浅,黑金俱乐部的燕子,都要伺候你!” “燕子,原来你可不在这里,你家雁北的,原来你是一所中学的音乐老师,人漂亮,嗓子也好。” “小板鸡,你屁话真多,就我的嘴巴,不只是会说话和唱歌……” 司马燕一边啧啧说着,一边撕扒我。 “干啥啊干啥?”我慌乱喊叫着。 “我一个女人照顾你,你还能吃了亏,先让你在木桶浴缸里泡一下,然后给你用点药。” 司马燕快言快语。 一双手,越来越过分。 我急促说着:“好不容易打伤了我,如果用了药,不是白打了吗?体校那几个妹子怪漂亮的,也怪会打人的,还是你们花钱雇来的呢。” “许浩强,你还挺俏皮,挺可爱的。” 司马燕怪我话多,扇了我一巴掌,“娘的,你的嘴角又开始流血了,就好像你浑身的伤都是我打出来的。 其实我就没咋动手,一直都是郭小天带着那几个妹子捶你。 许浩强,你身份不一般,所以揍你都只能让青春靓丽的妹子动手,就黑金俱乐部那些五大三粗的打手,都不配对你动手。” 司马燕让我配合她,否则就给我的眼睛几个板栗。 我只能坐到了木桶浴缸里。 “烫……” 我浑身疼痛,一声尖叫。 “水温不到五十度,你感觉到烫,是因为你身上有伤。几个妹子对你真不赖,从头到脚都拾掇了一遍。” 司马燕对我一番嘲笑之后,她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泡过瑶浴之后,司马燕开始给我用外伤药。 浓郁的药香味勾起我不少幻想。 多么希望自己天黑以前就能好起来,然后飞奔逃离黑金俱乐部。 躺在床上,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微微喘息道:“燕子,我给你弄点钱,你放我走吧。” 司马燕就像是没听到,行为愈发邪恶。 等燕子走出去。 我依然沉浸在梦幻之中,难以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整个人都被疲惫笼罩住了。 幽暗的疲惫牵引我进入梦乡。 梦里,我去了从没有去过的地方,见到了从没有见过的风景。 梦里有湖水,有森林,有漂亮的女孩追逐着飞舞的彩蝶。 “许浩强!” 有人对着我的耳朵吼叫。 醒来之后,才意识到那么美好的风景只不过是一场梦。 看着站在床边的蔺凯池,还有郭大鹏的堂妹郭小天。 我忐忑说着:“小池,你不是去参加聚会了吗?” 还不等蔺凯池回答,郭小天就鄙夷笑道:“小池,你看啊,这个臭板鸡说话,忽然就软下来了。” “小天,如果你还想收拾他,有的是机会,接下来两天,他还要待在这里呢。” 蔺凯池对着郭小天挤了挤眼睛,然后朝着我看过来,“不管多么高端的聚会都有散场的时候,一个女孩如果总是沉浸在一群人的吹捧中,就很容易迷失了方向。 许浩强,你的身材真不赖,皮肤也挺好的。如果将来我的男朋友有你的卖相,我就满足了。” “几点了?” 这个房间没有玻璃窗能看到外面,让我分辨不清时间。 “你脑子有病,我说的是啥,你问的又是啥?现在啊,夜里八点多了,如果你还能动弹,自己穿好了衣服,然后滚出来。” 蔺凯池说完,就和郭小天走了出去。 郭小天出门瞬间,回头对我做了个踢腿的动作,嘴里一连串狠话。 “许浩强,能待在黑金俱乐部,那是你的福气,等你离开了这里,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南店强哥很牛逼?我把你打出精神分裂症来!” 等她们走出去,我试探着活动身体。 疼痛再次袭来,忍不住嗤牙咧嘴。 几个妹子倒是没打断我的骨头,但是让我受伤不轻。 外伤,软组织伤…… 估计没有十几天,都好不利索。 等我走出房间,看到蔺凯池和郭小天在走廊站着。 身边倒是没别人。 一瞬间,我想到的不是肚子饿了吃好饭,而是立马逃离这里…… 第91章 这娘们,又浪又猛 我朝着后方看了一眼,退后了几步。 郭小天箭步冲过来,手摁住了我的肩,膝盖撞了我的腹部。 “南店强哥真不老实,我和小池都看着你呢,你还想跑啊?” 等郭小天松手。 我只能捂着腹部蹲在了地上。 蔺凯池走过来,大长腿从我头顶上方扫了过去。 这叫烧过。 如果一个小男孩,被一个女孩烧过之后,个子就不长了。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 我马上就要21岁了,个头一米八三定型了。 可蔺凯池的轻佻,给我带来的屈辱很怪味。 她的大长腿那么曼妙,可她给我烧过! “南店强哥,你知不知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难受了。” “我肯定知道一场接一场挨打很难受,你们就别叫我南店强哥了。” “咋啦,不敢当啦?还是说,加了南店以后,缩小了强哥你的影响范围?你跟在小狐狸屁股后头,她笼罩山晋,你笼罩龙城?” “我和玲姐没这么厉害,你爹才厉害!” “你的点评很精彩,先不弄你,带你去吃饭!” 蔺凯池和郭小天,分别摁着我的左右肩膀,像是绑架似的,把我带到了五楼。 这里是黑金俱乐部餐饮区域。 中午,蔺子川请客,我妈花钱,在五湖粤菜馆吃了饭。 菜价和酒水价钱,大概是外面的三倍。 从环境和档次看,这样的价钱不算昂贵。 中午那顿饭,一桌子粤菜加上一瓶八二年拉菲,花了一万多。 我妈用现金买单。 此时。 我们在五湖鲁菜馆坐了下来。 蔺凯池把菜谱推给我,愠声道:“狗小子,点菜吧。我和小天都吃过饭了,坐在这里看着你吃。” 郭小天轻笑看着我:“叫你南店强哥,你不敢当,只能叫你狗小子,板鸡,鸭子,卖屁股猴儿……” 我身上有伤,懒得对骂,看着菜谱,点了九转大肠和葱烧海参。 我要把菜谱推给蔺凯池,她提醒道:“你自己吃,想吃啥就点啥,如果你吃不好,我还有罪了呢。” “我点一个。” 郭小天似乎想吃夜宵,拽过菜谱,点了德州扒鸡,孔府一品锅,乌鱼蛋汤。 等菜的时候。 郭小天从德州扒鸡聊到了德州扑克。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你妈比!” 郭小天抬手就要扇我。 蔺凯池拦住了她,笑着说:“一直打他也没啥意思,等着吃饭呢。” 为了面子,我不卑不亢看着郭小天不算难看,但是有点蛮横的脸:“你家里几个孩子?” “一个没有,我还没结婚,你娘的……”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 郭小天忽然紧锁眉头,冷声道,“小池,你听出来了吗,许浩强在恐吓我。他说,你家就一个孩子,弄死了你,你父母就没孩子了!” “许浩强应该没恐吓你,他就是闲的没事跟你聊呢。有时候,人在丢了面子后就喜欢闲扯淡,表示自己很从容。” 蔺凯池这番话说出了我的心态。 可郭小天还是不依不饶:“许浩强,你家里也就你自己,如果你死了,你父母哭起来可难看了。 你妈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着,打不死的小强,你咋就让人打死了……” 我居然被武术家郭勇成家的傻逼闺女给逗笑了。 想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可是身上没烟了。 蔺凯池拿出了一包三五,扔给了我:“这烟不贵,但是我爱抽。” 我点燃了一支烟,故作从容问道:“吃了饭,有啥节目?” “下油锅。” 蔺凯池似笑非笑,“前不久,我爸一个津门的朋友过来,喝酒的时候聊起了津门旧时代的混子们发狠,就爱对自己下手,割自己肉,自己滚油锅,吓唬别人。目的呢,大概就是立威或者谋营生,捞好处。 等会就带你去十二楼,让你滚油锅,来个龙城名菜,油炸小强!” 我肯定懵了。 我爹是厨子,经常抱怨山晋没啥名菜。 现在有了,油炸小强。 我料定蔺凯池不会对我这么狠,但是今晚我肯定不好过。 陆续上菜。 郭小天比我吃得都欢。 她的个头约莫一米六八,体重肯定超过了150斤。 看起来很壮,也很健美。 她爹郭勇成,那么她的散手和摔跤肯定很厉害。 “吃啊你,你不吃我都给吃了,知道你琢磨啥呢,我来告诉你,单挑,你打不过我。 就今天那个场面,体校几个女孩都练了你,等将来你名气更大了,她们会说,某年某月某一天,在黑金俱乐部练过强哥。” 郭小天眉飞色舞。 我懒得搭茬,开始吃菜。 蔺凯池走出去了,片刻后,又走了进来。 手里点着一杯红酒,微笑说:“强哥,晌午你喝了八二年拉菲,高雅的味道,这晚饭,给你来杯八三年拉菲,尝尝严打的味道。” “小池,你真幽默。” 我觉得自己这么说话,不容易挨揍。 又吃了两口菜,我才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 “哦……” 我很恼火的看着蔺凯池,“你娘的,这不是红酒,这是尿!” 一瞬间,蔺凯池怔住了。 “许浩强,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蔺凯池,你给我喝了你的尿,老子跟你没完,砸了黑金俱乐部!” 我顾不上身体疼痛,起身就要折腾。 下一秒。 我就被蔺凯池和郭小天摁住了。 一个打我后背,一个打我腹部。 “许浩强,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看得起你,才给你倒了一杯罗曼尼康帝,这比拉菲都高级,你居然说是尿?” 蔺凯池端起我喝了一口的红酒,咕咚咕咚都给干了。 我意识到自己有点荒诞。 如果这是尿,蔺凯池不可能干杯。 喝自己的,那也够恶心的。 蔺凯池将高脚杯蹲在了餐桌上,冷眼看着我:“许浩强,你快点吃饭!” 我开始很安静的吃菜,时而乖巧的喝汤。 蔺凯池和郭小天,一直不怀好意看着我。 但我只能默默看着餐桌。 从五湖鲁菜馆走出来,去了电梯的方向。 我斗胆问道:“接下来啥节目?” “都告诉过你了,给你下油锅,油炸小强,你还问?” 蔺凯池竖着凤眼瞪我,大长腿迈出来的步子,更动感了。 走进电梯。 看到蔺凯池摁了12这个数字,我心里愈发恐惧。 “豁出去了,你们怎么整我,我都认了。” “该求饶的时候,你偏偏这么勇敢,活该你被拾掇。”郭小天咬牙切齿道。 第92章 血腥一幕,互相伤害 再次来到十二楼。 朝着一道门走去。 门外没有任何标志,如果没进去过,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不但去过里面,甚至被几个娘们狠狠修理了一顿。 蔺凯池打开了门,笑道:“许浩强,请进!” 我心有余悸,不免会迟疑。 “你娘的,快点!” 郭小天给我的屁股来了一脚,我几乎是前扑着冲了进去。 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要被几个娘们包围,会迎来一场爆踹。 可是,超过五百平米的偌大房间,却没什么人。 只有幽暗的擂台,以及阶梯分布的观众席。 我茫然的时候,蔺凯池和郭小天摇摇晃晃走到了我面前。 我很恐惧,可她们却十分放松。 就好像,跟她们在一起,我低人一等,永远是被收拾的那个? 我很怀念海飞花歌城,因为小狐狸身边的人对我都是佩服和敬畏。 “喊你一声强哥,请你坐下。” 蔺凯池笑眯眯说话时,郭小天开始推搡我。 我坐到了观众席第一排某个位置,疑惑道:“如果我是观众,要看点啥?” “如果你不想当观众,那你就跑到擂台上面去,头破血流或者丢了狗命。这里的擂台,死亡率可高了,致残率更高。”蔺凯池点燃一支烟,很无所谓的说着。 “在这里拼命的,一般都是啥人?”我很好奇。 “不好说。” 蔺凯池嘴唇微翘,“如果是我哥跟人赌拳,那么擂台上玩命的肯定是拳手,拳手不一定是山晋人,甚至不一定是国内的。 如果是我家煤矿管事的带过来的人,那一般都是不听话的煤黑子。 如果是我带过来的人,一般就是你这种有点帅,而且特别可恶的狗东西。” 蔺凯池说的煤黑子,就是下煤窑或者在煤矿干活的矿工。 煤黑子卖苦力,赚钱艰辛,但也有可能拉帮结派,损害煤矿利益。 同时,煤黑子之间,也有可能相互陷害,套取矿里的赔偿金。 我问:“看来,今晚这里有黑拳,啥人啊?” 蔺凯池没正经的:“你爹和你娘。” “找……” 我把一个狠辣的字眼,硬生生咽了下去。 嗓子甚至有种被划伤的滋味,十分的难受。 郭小天扇了我的脸,冷声道:“你想说点啥,有种你把话说出来!” “郭小天,我给你说,人都是有记忆的,你一直这么欺负我,考虑过后果吗? 黑金俱乐部是蔺凯池的地盘,但不是你的地盘,你充其量就是蔺凯池的一个朋友。” 郭小天鄙夷看着我,很放松的说着:“我不怕你,我不用考虑什么后果。 我还是那些话,离开这里之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呢,经常在迎泽区和杏花岭活动,你少去!” 我心里一阵阴冷,笑道:“你还真是牛逼得不行,你是说,以后我就连柳巷、服装城、五一广场都不能去?” “你可以去,你甚至可以在柳巷折腰立竖撇叉,但我见了你,就打你。”郭小天冷笑着。 不管咋说,在黑金俱乐部遇见了郭小天,我都算领教了。 这娘们,不但邪恶,而且霸道。 也不知道,如果我师父大胜跟武术家郭勇成单挑,谁赢? 看着擂台的方向,我脑子里的画面很鲜艳。 这里的隔音肯定很棒。 但是门虚掩着,很容易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首先推开门走进来的,是五湖茶楼负责人郭大鹏。 “哥。” 郭小天站起来,笑盈盈喊道。 “嗯。” 郭大鹏点了点头,朝着我看过来。 而我,则是看着陆续走进来的人。 司马燕和两个壮汉,带着两个矿工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年龄应该都在三十岁之上。 个头都不矮,身上的衣服是劳动布。 看起来精瘦有力,可眼里都满是恐惧。 “小板鸡,给哪儿看呢,无视我?” 郭大鹏扶正了我的脑袋,让我看着他。 我不想吃眼前亏,自然不会冲撞郭大鹏,问道:“这啥人啊?” “蔺爷矿里的煤黑子。” “犯了啥事?” “这两个板鸡看起来很本分,可他们的心比煤都黑。专门从村子里找脑子不够用的年轻人当矿工,然后制造矿难骗赔偿金。”郭大鹏满脸愤怒。 “咋发现的?” 我听说过这种现象,但还是想多问一句。 “骗了好几个矿了,现在骗到了蔺爷头上。许浩强,你也算有眼福,能看到他俩为了活命,是怎么干同伙的!” 郭大鹏说着,朝着两个矿工看去,“你们麻利点,去擂台上玩命,用拳脚,用刀子,谁能站着走下擂台,谁就能拿到10万元,然后还有漂亮妹子陪着睡。” 两个矿工,很沉默的朝着擂台走去。 恐怕来这里之前,就天花乱坠求饶过了,但是没用。 郭大鹏和司马燕那几个人,都坐在了观众席第一排。 郭大鹏点燃一支烟,笑道:“燕子,不好意思啊,见了许浩强这板鸡,我有点兴奋。本来该你说的话,我给说了,有点喧宾夺主啊。” 司马燕惹火的笑着:“只要你没抢了蔺爷的话,那就不算喧宾夺主。我算个啥,跟着蔺爷混饭吃的女人而已。” 两个矿工登上了擂台。 郭小天兴奋的扭腰,好奇道:“小池,他们谁会干死了谁?” “长脸的更有可能走下擂台……” 蔺凯池话音刚落,就惊得一声尖叫,“我就透了,真阴啊!” 只见,看起来更强壮的长脸矿工,腹部被圆脸矿工捅了一刀。 勾起身体哀嚎时,嘴里都咕嘟咕嘟冒出血来了。 “你对不起我……” 长脸矿工嘴里的声音,像是在挣命。 顿挫,辛辣,不甘心。 “娘个比的,我就是让你带到沟里了……” 圆脸矿工用力拔出了刀子,然后搂住了长脸矿工的脖子,对着他的肚子和心口,乱捅一气。 十几刀之后,圆脸矿工停了手。 长脸矿工面朝下砸在了擂台上,早就死透了。 我是练家子,却根本看不懂,这是黑拳还是黑刀,或者说是钞票导致的黑心。 圆脸矿工,手里提着刀子,走下了擂台,踉踉跄跄走过来。 看他的脚步,就好像自己也耗费了巨大的体能,而且受伤不轻。 扑通。 圆脸矿工提着带血的刀子,跪在了观众席前。 “燕子,只要你点头,我就能活着离开这里,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要钱,不要女人,就想留一条狗命,回老家种地。” “阴曹地府也有地,缺你这样的劳力。” 司马燕朝着一旁的壮汉看了过去。 壮汉提着钢刀走过去。 手起刀落,一个圆嘟嘟的脑袋滚落在地上,脖颈处,鲜血犹如喷泉一样涌起。 鲜血不会喷到我身上,可我的身体还是狠狠抖了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亲眼看到了砍头的场面。 郭小天比我淡定多了。 我怀疑之前她就见过煤黑子互相伤害。 她探着身体对我说话:“南店强哥,以后你再敢牛逼,下一个被砍头的就是你!” “郭小天,你快算了吧,怕死还不混了呢?” 我起身就要离开。 蔺凯池喊住了我:“站住,节目还没看完呢,你去哪儿啊?” 第93章 乔娜来救我,江湖儿女情 我只能停住脚步,很无奈的看向了蔺凯池。 “一直吓唬我没啥意思,如果真看我不顺眼,就再给我来一顿。” “你以为这是在吓唬你?你的狗眼也看到了,人的脑袋可以长在脖子上,也可以滚到地上。 你以为自己混得有点牛逼,可我眼里,你狗屁都不是,我可以让你活着,也可以让你死了。” 蔺凯池满脸桀骜说着,伸手狠狠拧了我的脸。 我脸上本来就有伤,一阵强烈疼痛让我的嘴唇都开始哆嗦。 但我还是要把心里话说出来,从而去打压对方。 “如果不是为了吓唬我,提着刀子从擂台走下来的圆脸矿工,应该通知六扇门抓起来,而不是直接一刀砍了脑袋。 还有你哥蔺凯龙,据说那是一个很有风度,很讲江湖道义的人,就算他喜欢赌拳,也不可能经常闹出人命。当时你说,这擂台死亡率高,致残率更高,那也是在吓唬我。 如果你们蔺家的人办事总是这么血腥,这么没水平,恐怕几年前就完蛋了。” 听我这么说。 蔺凯池嘴角的微笑很不屑,也有点焦虑。 郭小天踹了我一脚,冷笑道:“你背地里讨好小龙,他也听不见,等啥时候见了面,你跪在地上舔他的脚指头。” 我后退两步倒是没有摔到地上,很愤懑的吐了一口唾沫。 郭小天又要给我一脚侧踢,郭大鹏及时拦住了他。 “你一直打他,节目就要停了。以后他少不了会栽到你手里,到时候你再可劲干他!” 郭大鹏提醒了郭小天,然后和司马燕对视。 司马燕走了出去,约莫三分钟后,她带过来一个人。 看着怀里抱着木盒子的乔娜,我肯定惊呆了。 第一反应,里面放的是人头或者骨灰。 “乔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盒子里放了啥?” “我跟着父母去过海飞花歌城,得知你被扣在了黑金俱乐部,我都吓哭了。 我做过一个很吓人的梦,梦到你跟蔺子川单挑,你给了蔺子川心口一刀,蔺子川临死前,用枪瞄准了你……” “小骚,你说啥呢?” 蔺凯池肯定气坏了。 在乔娜的梦里,她爹蔺子川心口都挨刀子了。 蔺凯池的直拳朝着乔娜的漂亮脸蛋砸了过去,我赶紧出手拨开了蔺凯池挥舞而来的右臂。 可是下一秒,郭小天就给乔娜腹部踢了一脚。 乔娜痛叫着倒飞出去,抱着盒子摔到了地上。 看起来,她像是在用身体保护盒子里的东西。 “乔娜,你个贱人肯定还记得,在河西你家门口,当着你爹娘的面,我一脚踢晕了你! 你栽到了地上,你爹娘吓得大喊大叫,而我,开着越野车跑了! 现在你自找上门,如果不打得你鼻眼冒血,我都对不起你!” 郭小天骂骂咧咧。 冲过来就要踢乔娜的脑袋。 我想不了那么多,低鞭腿把她踢出来的右腿给踢了回去。 郭小天很暴躁,大摆拳朝着我招呼过来。 我躲开了,高鞭腿踢向郭小天的脑袋。 这一脚,踢空了。 在我单腿支撑身体的时候,蔺凯池给我肋部踹了一脚。 我痛叫着,摔到了乔娜身边。 郭大鹏暂时没出手,双手抱胸,仰头哈哈笑。 司马燕似笑非笑,瞟着倒在地上,怀里抱着盒子的乔娜。 “你也算有情有义,为了搭救许浩强,你都把家里的元青花给偷出来了。 黑金俱乐部是个说理的地方,谁把事情做到位了,都会看在眼里。 等会蔺爷过来验货,如果是真品,立刻放你和许浩强离开,如果是赝品,你和许浩强,谁都走不了。” 听过之后。 我很诧异的看着乔娜。 “你偷了家里的古董?” “强哥,我害怕你在黑金俱乐部出事,如果他们弄坏了你的零件,以后你就不能娶婆姨了。” 乔娜哭哭啼啼。 脸上有委屈,也有纯真。 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无奈看着她,帮她擦拭眼泪。 一旁站着的郭小天鄙夷笑着:“小池,你看这两个狗比!这要是用摄像机录下来,比电视剧都好看。” “江湖儿女情,当然比电视剧好看。还别说,我对乔春生和把尿家闺女,有点刮目相看。” 蔺凯池蹲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为啥,我很怕看到蔺凯池蹲在那里的姿势。 她轻轻拍打乔娜的脸蛋,笑眯眯问:“里面的元青花是啥来着?” “你爹蔺子川赶来之前,我先不说,你们谁都不能抢走和打开盒子,如果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也不是我吹牛逼,里面的元青花,能换一座不大不小的煤矿。” 乔娜这么说。 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蔺子川很喜欢古董,对宋瓷和元青花更是着迷。 离开了幽暗色彩的十二楼。 乘坐电梯下到了七楼,走进了总裁房间。 我和乔娜得以坐到了沙发上。 乔娜肯定被打疼了,时而委屈咧嘴。 我浑身是伤,比乔娜更疼。 可我不心疼自己,却很心疼乔娜。 “乔娜,离开这里之后,我请你吃一顿。” “吃啥?” “你想吃啥,我就请你吃啥。” “油炸小强,或者板个鸡。” 郭小天不屑的说着,“许浩强,你请乔娜的时候,顺便给我打个电话,我开着帕拉丁过去,掀了桌子。” 我轻笑看着她:“掀了桌子以后,你要不要喊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 郭小天满脸不可一世,踢了我小腿一脚,冷笑道:“没人能打过老天爷,所以我叫郭小天,不叫郭老天。” 我没说什么。 感觉郭小天的嘴巴,离吃狗屎不远了。 蔺凯池接到了蔺子川的电话。 对方询问了乔娜和盒子的情况,说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挂断了电话,蔺凯池旋转着小手机,微蹙眉头看着乔娜。 “我爹快来了,让你先打开盒子,看一眼。” “蔺凯池,你们都不懂古董,元青花给你们看,那就白瞎了。最好让你爹带个真正识货的过来,到时候别说我的东西是假的!” “我的父亲,就是最识货的人!” 蔺凯池微微仰头,忽而问道,“乔娜,这么贵重的古董,就算不放在保险柜里,也会锁起来,你是怎么拿出来的?” “古董放在我父母房间一个柜子里,上了锁的,我把锁扣给撬开了。” “你爹娘呢?” “他们去看我姑了,乔雪晴拉稀拉到了虚脱,他们去看一眼。” “好孩子,知道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偷家里东西。” 蔺凯池夸奖了乔娜,然后朝着我看过来。 “许浩强,你挨揍以后也这么帅,乔娜带来的古董可能是赝品,但她对你那份心意,肯定是真的。” 半个小时后。 蔺子川赶了过来,身边跟着小太保和大马猴。 脱掉了风衣,蔺子川微微整理西装,伸手就要夺走了乔娜手里的盒子。 “蔺爷,你不是强盗!” 乔娜喊了一声,紧紧抱着盒子不放。 “孩子,你带了这东西过来,不是为了做交易?”蔺子川阴沉看着她。 “是。” 乔娜把盒子放在了红木班台上,这才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 我们都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瓷罐。 是不是元青花,还不好说。 蔺子川缓慢的拿起了瓷罐,紧锁眉头盯着看,嘴里嘀咕:“这胚子,这釉色,看起来不赖,可这纹路,还有这几个字,怎么是鬼谷子上山?” 蔺凯池冷笑道:“这肯定是赝品,听说过鬼谷子下山,但是没听说过鬼谷子上山。” 乔娜急了:“不上山,怎么下山?” 第94章 秋海棠锤爆郭小天 蔺子川阴沉着脸,冷了乔娜一眼。 “孩子,按照你的思路,鬼谷子在山上撒了泡尿,也得用元青花记录下来。” “还真有,只是你没见过罢了。我就见过元青花,鬼谷子撒尿纹夜壶。”乔娜看着蔺子川,一本正经说着。 “你在哪儿见到的,现在那夜壶在谁手里?”蔺子川满脸期待,急声问道。 “爸……” 蔺凯池无奈喊道,“你被小把尿给带到沟里去了,她拿你开涮,你还当真了?” “我傻了啊。” 蔺子川拍了一把脑门,略有凶狠看着乔娜,“你胆子真不小,弄了个元青花赝品过来糊弄我。你这是想搭救许浩强,还是想害了他?” “蔺爷,这不是赝品,我爸妈说这是真的。反正你也挺喜欢的,你就收下吧,让我带走强哥。”乔娜眸子噙泪,哭腔哀求。 蔺子川多看了几眼元青花,撇嘴道:“这瓷罐怪好看的,可惜是赝品。如果蔺某收藏仿品,让人看到了会笑话。 既然你爸妈说是真的,你拿回去还给他们,蔺某不夺人所爱。 你们这些晚辈不要以为蔺某不讲清理,处处刁难人。我也就喜欢对高志胜那个狗东西下狠手,对待别人,我首先想到的是江湖道义,道上的规矩,场面上的人情。 乔娜,你这孩子精神可嘉,我在黑金俱乐部给你一个跟许浩强圆房的机会。 就今晚,你们年轻人可劲折腾。” 蔺子川走出了房间。 蔺凯池、司马燕那几个人跟了出去。 乔娜一双眸子圆溜溜,就那么看着我。 “蔺爷让咱俩圆房。” “他乱说的,不能听他的。” “强哥,你有过女人吗?”乔娜问道。 我迟疑良久,轻声道:“有过。” “可我没有过男人,我收到过情书,但我没搞过对象,也没跟男人睡过。 之前杜天佑惦记我,想让我给他做三个月的情人,我都吓尿了呢。 当时多亏你和小狐狸保护了我,最应该感谢,最应该报答的就是你。” 乔娜缓步靠近,面对面抓住了我的手。 门开了。 蔺凯池和郭小天走了进来。 蔺凯池戏谑笑着:“哎吆,都开始拉手了,下一步是不是互相撕扒?” 我急忙推开了乔娜的手,赔着笑脸道:“如果你和郭小天又想打了谁,冲我来。 乔娜没怎么练过,身体也挺瘦弱的,你们打疼了她,那真不叫本事。” 蔺凯池没说什么,拿出一根烟来,叼在了嘴里。 郭小天帮蔺凯池点燃了烟,然后一脸坏笑看着我:“不想啃你个硬骨头,就想捏了乔娜这个软柿子,把尿生出来的小把尿,怪漂亮的,给她脸上留个疤!” 只是听她这么说,我就想到了容易让人心痛的画面。 我的身体忍不住抖动,恶狠狠道:“郭小天,如果你给乔娜脸上留了疤,我不弄死了你,我都不姓许,见了谁,我都说自己是杂种!” 郭小天怒了,想对我动手。 蔺凯池推开了郭小天。 “许浩强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你真惹急了他,就算他没机会杀你,他父母和他师父也有。 大胜身边的洪棠、秋海棠、秋酷,个个都不是善茬,随便一个冲过来对付你,都够你喝一壶的。” 蔺凯池都这么说了,郭小天还是有点桀骜不逊。 “怕了他们,我就不是郭小天!秋海棠那个黑妹,牛什么逼呢,就她穿牛仔裤那个痕迹,我早就想跟她分个高下了。” 郭小天可劲叫嚣。 蔺凯池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说了几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们大概听明白了。 乔春生和陈敏找不到乔娜,也打不通乔娜的手机,着急了,只能联系了小狐狸。 现在,小狐狸带人找过来了。 蔺凯池吩咐司马燕出去接人进来。 我们继续待在七楼总裁房间。 我看着郭小天,冷声道:“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估计秋海棠跟着过来了,你和她站在十二楼擂台打一场,赌注十万元!” “好啊!” 郭小天没多想就答应了。 一看就没跟秋海棠打过。 蔺凯池无奈道:“小天,你真以为,自己能答应黑妹?” “我皮肤比她白。” “比的不是皮肤,比的是功夫!”蔺凯池道。 我说:“比皮肤,比容貌,比身材,郭小天都远远不是秋海棠的对手。 女孩的皮肤,也不是越白就越好看,黝黑肌肤,小麦肌肤只要细皮嫩肉,那就是好身子。” 郭小天冷哼道:“我的长相和身材都一般,可我眼里,自己就是最漂亮的那个,我爹娘眼里也是我最好看!还有呢,许浩强,你没听说过一白遮百丑?” 我不屑看着她:“你都这么问我了,你心里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丑比!” “弄你!” 郭小天气急败坏,直拳对着我的鼻梁骨砸了过去。 这速度,真不慢。 我勉强躲开了。 身上有伤,战斗力打了折扣。 不能跟郭小天硬碰硬,只能朝着房门的方向奔逃。 门开了。 小狐狸、秋海棠、秋酷、陈峰跟着司马燕走了进来。 一瞬间,没看到小狐狸的保镖闷棒,也没看到拼命三郎螃蟹,我心里很难受。 “这谁啊,这么草蛋,就连强哥都敢打?原来是武术家郭勇成家闺女,水桶腰郭小天。”小狐狸笑眯眯说着。 “宋艳玲,你娘的,你才是水桶腰。” 郭小天气得浑身哆嗦,眼里满是戾气。 捏紧的拳头,似乎想招呼小狐狸。 小狐狸通过摇晃水蛇腰的方式,告诉郭小天,也告诉在场的每个人,自己婀娜多姿,前凸后翘。 小狐狸看着乔娜,无奈道:“你也是日了怪了,偷家里东西干啥,知不知道你带走的元青花,多么值钱!” 乔娜低垂着头,不说话。 蔺凯池愠声道:“我爹都看过了,假的!” 小狐狸说着:“你爸蔺子川,虽然是鉴赏古董的行家,可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乔娜带过来的,鬼谷子月下追韩信,那是真品。” 蔺凯池嘻哈笑:“小狐狸,你懂个鸡毛!月下追韩信的,那是萧何!” 小狐狸冷笑:“不是萧何,是蔺子川。成也蔺子川,败也蔺子川。 说的不是古代那个事,就是眼下这点事。 蔺凯池,我问你,我能不能带走许浩强和乔娜?” 蔺凯池愤然喊道:“你们赶紧滚,破逼瓷罐也带走!小把尿,以后这瓷罐就是你的夜壶!” 乔娜轻声道:“知道了,带回家以后,尿一泡。” 我和乔娜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小狐狸离开。 郭小天在秋海棠身边晃悠,冷声道:“许浩强让我跟你打一场,赌注10万。” “在哪儿打?” 秋海棠很轻淡的问了一声。 “十二楼,擂台,啊……” 郭小天话还没说完,秋海棠就抬手给了她一个比兜。 郭小天痛叫着侧移,嘴角的血滴滴答答。 秋海棠紧跟着一个低鞭腿。 郭小天身体震颤,单腿跪在了地上。 秋海棠一个大摆拳招呼过去。 跪在地上的郭小天,侧身摔到了地上,昏厥了。 我没专门计算时间,但心里有数,喊道:“五秒!” 秋海棠轻笑着:“其实可以更快,更狠!” 蔺凯池和司马燕过于震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肯定不敢相信,武术家郭勇成家闺女,面对大胜身边的秋海棠,这么弱? 秋海棠朝着蔺凯池走去。 蔺凯池故作从容,笑道:“黑妹,对付你这么能打的人,得用枪才行。” 秋海棠拿出了一把手枪,戏谑笑着:“你说的这东西,我也有。 蔺凯池,你和蔺凯龙的格斗和摔跤的本事,都是郭勇成教的,不算弱。 但是我如果火力全开,干翻五个你,没啥压力。我和你,一人一把枪,预备开枪,吃了花生米的也是你。” “算你狠!”蔺凯池面色苍白,哼声道。 “我赢了十万,谁给我啊?”秋海棠问。 “南店强哥说的,你找他要钱,你跟他近水楼台,你要啥,他给啥。” “如果今天不能从黑金俱乐部拿到十万,我就不走了。我现在冲出去,躲到某个房间,在你们抓到我之前,我至少弄死十个人!” “不就是十万,给你就是了!” 比起十条人命,蔺凯池更愿意破财消灾。 “燕子,你去给黑妹拿点钱。” “是。” 司马燕退后两步,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翻滚在地上,昏厥的郭小天醒来了。 “嗯啊,好疼……” 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郭小天开始双臂支撑身体远离。 秋海棠跺着脚上前,晃着胯喊道:“手下败将,水桶腰,郭小桶,水桶郭!” “我继续练,等哪天打了你。” “郭小天,以后你别练格斗和摔跤了,用你的水桶腰练个钢管舞,等哪天咱俩比这个舞。” 秋海棠伸开胳膊,摇曳着软腰,旋转舞动着。 画面太美丽,太火辣。 郭小天,不敢看。 门开了,司马燕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走了进来。 “十万。” 司马燕将袋子递给了蔺凯池。 蔺凯池将袋子扔给了秋海棠。 “跟着大胜混了这么些年,有这么多存款吗?” “还真有,翡翠和玉石我都有。” “你也高贵着呢,赶紧走人。你们这帮人都不是黑金俱乐部会员,以后别来了。”蔺凯池喊道。 “我还来,让我娘带我来,她是会员。”我看着她。 “滚……” 蔺凯池蹦起来了,曲线就那么颠簸。 第95章 很牛逼也很骚气 路上,车里。 得知我被体校几个妹子狠踹了一顿,小狐狸居然说,强哥,你真有艳福,那场面想起来就过瘾。都是青春女孩,腿抬起来了,不管是踢人还是做别的,都带劲儿。 坐在后座上,我看着外面的夜景,苦闷说着:“几个妹子身材都不赖,可她们打疼了我,找到了机会,我非要还回来不可。” 小狐狸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柔声道:“玲姐给你说,就算路上见了体校那几个妹子,你也没必要对她们下手。 那几个在校大专生看起来不安分,浪嗖嗖的,可她们也是听郭小天吩咐,郭小天则是听蔺凯池吩咐。 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以后找到了机会,咱们收拾郭小天就对了。” 我苦笑着:“玲姐,你也只敢收拾郭小天,不敢收拾蔺凯池?等哪天蔺凯池落单了,咱们绑了她?” 小狐狸吓得哆嗦了几下,看向秋海棠,愠声道:“强哥的想法太疯狂了,让他清醒一下。” 秋海棠应了一声,拳头砸在了我的腹部。 “我草,别真打!” 我身上有伤,又被秋海棠打疼了。 秋海棠深邃的眸子看着我,傲娇说着:“小强,当时你也看到了,我几秒钟就干晕了郭小天,厉不厉害?” “黑妹,你当然厉害,郭小天打不过你。” 我不但很佩服秋海棠的功夫,也很佩服她火辣的曲线。 可是跟她交往,我不怎么敢动手动脚,只敢瞅准机会多看几眼。 如果秋海棠发现我在看她,就会吼我:“看你妈蛋。” 乔娜在另外一辆车里,但我们还是提到了她。 小狐狸说:“强哥,乔娜喜欢你,所以才会这么猛。偷走了家里的元青花,一个人就冲到黑金俱乐部去了。你跟乔娜打了一场又一场,然后打出感情来了。” 我脑子里闪现的是,在杏花岭被乔娜带着十多个人围殴的画面。 我很猛。 但也被揍得浑身是伤,流了不少血。 我骑着摩托追赶,乔娜狼狈逃窜。 小狐狸杏仁眸子忽闪着,伸手拧住了我的脸:“强哥,你很陶醉啊,要不你跟乔娜搞对象算了。道上混的,也能谈情说爱。” 我心里都是江湖的波澜,整个人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说出了很豁得出去的话语:“25岁以前没打算搞对象,30岁以前没打算结婚。” 小狐狸朝着秋海棠看去,笑道:“黑妹,你听到了吗,强哥要先站稳了山晋江湖,然后再搞对象。” 秋海棠不屑道:“小强的狗德行,够呛能站稳了山晋江湖,不想搞对象,那他就玩蛋。” 我也只能沉默。 面对敢撩敢打,娇美火辣的黑妹,我都不怎么敢抒发壮志豪情。 到了海飞花歌城。 已是凌晨三点多。 这里24小时营业,全天候的风花雪月。 我们刚走下车,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摆手跟几个妹子告别,忽然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还以为是脑出血或者心梗。 结果,他自己爬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打开了捷达车门,坐了进去。 小狐狸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大病,只是腿软了。这要是在海飞花歌城不浪当了,咱还得赔钱。” 走进楼房大门,我问道:“以前有没有谁因为太舒服了,死在了这里?” 小狐狸很烦躁的瞪了我一眼,说道:“暂时还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以后也不会发生。 但是一年多以前,有个七十多岁的男人,搂着妹子唱了两首歌就喘不上气来了,捂着心口,浑身颤抖。 妹子吓得跑出包房,喊了姜花。姜花吩咐人手,把老家伙弄到了两三百米外,然后,他才咽气了。 出于道义,海飞花赔偿了家属一万元。” 上了二楼,我才说道:“活到老,玩到老,等我七十多岁了,身体一定还是很棒。” 秋海棠踢了我一脚,我一个趔趄就扶住了墙。 秋海棠鄙夷道:“你才20岁,我看你身体都不咋地。小强,以后你要多锻炼,拳脚和摔跤都要练起来。” 一旁抱着木盒子的乔娜说道:“强哥不但身材好,身体也好。” 秋海棠瞟了她一眼:“许浩强整你,那肯定没问题。” 走进一个包房。 我父母在这里。 乔春生和陈敏也在。 如今的乔春生,那是河西和万柏林一带的生哥。 知名度和威慑力,进一步提升。 不用一直活在老白家的阴影里,甚至可以为老白家做主。 “不听话的丫头!” 陈敏骂了一声,冲过来就拧住了乔娜的胳膊。 乔娜不卑不亢看着她:“不听话的母亲,你差点就把我送给杜天佑!如果不是强哥拯救了我,我都被杜公子玩烂了。” “你……” 陈敏满脸黑线,抬手就要扇她。 “把尿,你坐下!你家闺女也没说错什么。”我爸开口了。 陈敏放下巴掌,冷哼一声:“老许,秀琴,你们看到了吗,就因为那么点事,这孩子都恨上自己爹娘了,如果不是家里有点骚钱,有点产业,让她舍不得放下,她就离家出走了。” 我妈愠声道:“当时,你和春生那么怂恿自己闺女,本来就不对。据说,杜天佑可变态了,玩起女人来,跟人有点不一样。” 乔春生无奈道:“问题是,那是杜公子,咱也得罪不起啊。男人和女人就那么回事,喜欢,就一起耍耍。事情都过去了,杜公子让强哥吓住了,不会再纠缠小娜了。” 乔春生接过木盒子,打开看了两眼就给合上了。 看到了他的无所谓,我问:“乔叔,你早就知道这元青花是赝品?” 乔春生不屑道:“跟鬼谷子有关的元青花,真品很少见,就我这个脑袋,弄到手的肯定是赝品。 可是涉及到了古董和古玩,有时候赝品和仿品也比较贵重。要看年头,也要看做工。” 乔春生看着乔娜,“你为了搭救强哥,偷了家里的东西,这是积极向上的表现。 可你一个人冲到了黑金俱乐部,很没脑子。如果激怒了蔺凯池,她修理起你来,比杜天佑更狠。 强哥讲义气,看到你落难了,他还要反过来救你。弄不好,你这丫头片子就把强哥给连累了。” 乔娜低垂着头,沉默听着,时而瞟我一眼。 乔娜幽怨而真挚的眼神,一次接一次在我心里荡起涟漪。 这就让我想到了初中班里一个男孩。 当年,上课的时候,那个男孩总喜欢回头偷看一个女孩。 我们送了他六个字,猛回头,警示钟。 班主任不高兴,说不能拿英雄人物陈天华代表作开玩笑。 后来,就变成了猛回头,看个啥? 被偷看的女孩本来就不喜欢那个男孩,被全班同学嘲笑之后,回家找父母告状。 女孩的父亲也算社会人,看到闺女在学校有了这种遭遇,找了几个混子,把男孩打了一顿,男孩因此转学。 如今,男孩在京城名牌大学读书,女孩在碧海泉洗浴城。 女孩的父亲已经死了,打麻将偷牌与人发生冲突,被人用弹簧刀扎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 我在回忆青葱往事。 可是,秋海棠忽然就嘻哈笑着扇了我的脸。 “黑妹,你又打我?” “南店强哥,我就扇你了,你想咋?” “好男不跟女斗。” 我走开几步,坐远了一点儿。 秋海棠看向我的父母。 “你们家小强的脸蛋,都红成猴屁股了,他喜欢小把尿,想搞对象呢。” 秋海棠这么说话,相当于把我和乔娜架在火上烤。 乔春生和陈敏的表现耐人寻味。 乔春生非但没有兴高采烈撮合,甚至有点阴郁。 陈敏似笑非笑,很快又开始拿元青花赝品说事。 我爸说:“你们先带着乔娜和瓷器回去,这都凌晨三点多了。” “那行,我们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等春节前,一定让你们拿到煤窑和洗煤厂的分红。以后,咱就是一条船上的,一起赚钱,一起在道上走。龙城和山晋,谁提到了咱们都要竖大拇指。” 把尿能说会道一番表达。 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带着瓷器走人了。 第96章 不是恋人是仇人,路子野赚钱多 包房里。 我妈很不高兴,冷声道:“海棠只是拿小强和乔娜开了个玩笑,乔春生的脸就快黑成木炭了,他也想伪装,可他控制不了心里的仇恨。” 小狐狸点燃一支烟,脸色像是在回忆往事,轻飘飘说着:“就咱们,都跟老白家争斗了多少年了,从满堂活着的时候,一直到……” 我妈打断了小狐狸,愠声道:“拐子李活着的时候,是你们在跟河西老白家斗法,我和宝库可没参与。” 小狐狸不开心:“秀琴,你一直强调这个,很没意思,咱们已经跑到了一条船上,如果现在你要下船,只能掉水里,水深一万多米,就是那个什么海沟?” 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强哥,我认可你是高材生,你来说,大风大浪的太平洋,有个啥海沟?” 我不得不回答:“如果说太平洋,那是马里亚纳海沟。如果说这山晋的江湖,那就是人的海沟。” 小狐狸很用力的拍了我的肩,啧啧道:“强哥说的真好,今年就让你当老大,我老二。” “不敢不敢,不呀不呀。” 明知道小狐狸在开玩笑,我还是吓得不轻。 我才在道上混了几天,暂且没实力挑大梁。 阅历和威望,都不够。 小狐狸欣赏我,所以身边的人才敬重我,喊我强哥,愿意听我吩咐。 可如果我忽然站到了小狐狸前面,恐怕会有不少人不服。 毕竟,小狐狸身边的骨干,以及背后的关系网,大部分都是拐子李留下来的。 小狐狸懒得理会我的惶恐,而是看向了我的父母。 “你们家小强,天生就是道上混的材料,就他对江湖的理解,甚至超过了蔺凯龙。” 在黑金俱乐部闹了一场,但是没见到蔺凯龙。 只是蔺凯池一直在兴风作浪。 听到小狐狸拿我和蔺凯龙做比较,我对山晋江湖上的蔺大少更好奇了。 我的内心有种被人吹捧之后的膨胀感,歪嘴笑着说:“蔺凯龙牛什么逼呢?” 父亲深沉说:“小强,你可要有点自知之明,人家蔺大少,比咱们这帮人加起来都厉害。 蔺凯龙,那是蔺子川的儿子,负责给蔺家传宗接代,继承产业,继承江湖地位。 不管蔺子川多么宠爱闺女,蔺凯池都只是个丫头片子,可蔺凯龙这后生,绝对是蔺子川的逆鳞。 谁要是把蔺凯龙给伤了,那可了不得了! 小强,以后你少不了会和蔺大少见面,到时候就算他很倨傲,你也客气点,咱不跟人家争高下。” 我没怎么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犹如,在山晋道上走,蔺凯龙是我无法逾越的高山? 可我心里就是想爬山,想骑在蔺凯龙脖子上,尿一泡。 小狐狸微眯眼睛看着我,说着:“老许,秀琴啊,就你们家小强的心气,傲着呢。” “二十来岁的后生,免不了年轻气盛,等以后找了婆姨,过上半年,邪火就降下来了。” 母亲这么说话,我心里有点怪。 就好像,我心高气傲是不经常跟女人睡觉导致的。 小狐狸嗤嗤笑,想到的画面一定很火辣。 毕竟之前我捶她的时候,没留情。 父亲说:“道上混,有城府,有谋略,能屈能伸才能走得更远。 小强,你师父够不够狠,但是面对蔺子川,他哪次不是退让。到如今,夜明珠和天青烟雨宋瓷,都归了蔺子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这两次遇到的事真不小,如果没有蔺子川帮忙,那就坏了。” 我重重点头。 很认可父亲的说法。 就眼前冲到医院干死了钢缺的事,如果不是蔺子川给兜住了,我和父亲都要坐牢。 为了教导我,母亲又加了一把火。 她嘴角的微笑很温润,可说出来的话分量却很重。 “小强,你觉得自己年轻,可这次你真进去了,等放出来的时候,恐怕就三四十岁了。 至于你爹许宝库这老混蛋,如果把他定成了主谋,估摸着他的下场比蒜头都惨。” 我不免心有余悸。 不去反驳,而是在心里总结经验。 父亲却是无所谓说道:“如果哪天我被处决了,我就去地府找杨保全喝酒了。 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可我最喜欢跟两个人喝酒,一个是大胜,一个是保全。 保全,我的好兄弟,你到底去了哪儿……” “老许,你这说话的腔调像是哭灵,要不你就在这烟花场所烧纸哭几嗓子,给杨保全说,海飞花来了不少二十岁出头的妹子,有脸蛋,有身材……” 小狐狸这番话,有喜怒也有哀乐。 气氛忽然不是那么沉重了。 父亲很认真的看着我:“乔娜对你有点意思,但是,你跟她走不到一起。 眼下,咱们是一伙的,但是,成不了一家人。 最开始,你李叔,江湖上的拐子李,跟老白家几乎就是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 后来,白银山和白银凤利用加了冰糖的烟,导致你李叔染上了毒,一步步的,就把人给阴死了……” 父亲开始了沉思,一定是回忆往事。 良久之后,一声感慨,“白银山脑出血死了,可白银凤还活着。 大彩电现在听咱们的话,可这女人,可以说是河西第一阴,那可真是阴险到家了,善于阴谋诡计,善于逢场作戏……” 母亲懊恼说着:“大彩电更善于脱了裤子放屁,被她的臭屁熏晕的男人,真多啊。” 包房里一阵哄笑。 笑声最泼辣的,似乎就是黑妹秋海棠。 我瞟了她一眼,却不敢调侃。 秋海棠冷声道:“小强,看你妈蛋!” “我不跟你争吵,以后我对你就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 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忽然想到了黑金俱乐部主管司马燕。 当时蔺凯池吩咐燕子,照顾我泡瑶浴,然后给我用了外伤药。 整个过程,我没怎么吃燕子的豆腐,可是,燕子差不多把我给研究透了。 此刻。 小狐狸说:“老许,看你家小强的脸,嘴角笑眯眯的,这是好梦常在,小强的理想就跟汾河一样,流淌着呢。” 我爸嘴角飞过了轻淡的微笑,继续恩怨情仇的话题,“原来东北出了个悍匪,叫啥有着?” 小狐狸说:“老许,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个人,名字里也带个强字,个子很小,看起来很瘦弱,可他真弄死过不少人。 那些人,大部分都跟他无冤无仇,他冷不防把人给弄死了,就是追求一个刺激。 走在路上的,哪怕五大三粗的汉子,那都是防不胜防,忽然就挨了刀子。 后来法庭拿出了相当多的证据,起码能证明,那个货干死了四十五个人。 后来法官对那个人的评价很江湖,也很沉重,说他是东北第一阴。” 我爸撇了撇嘴。 对小狐狸的这番诠释很满意。 然后,父亲说:“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咱们要面对三个非常阴狠的人,乔雪晴、白银凤、乔春生。 乔雪晴的儿子白少流咋死的,咱们心里都明白。弄了老白家的人,相当于报了仇,打击了老白家,但是人家只要还有一口气,心里就恨着咱们。 再到后来,砸了老白家的洗煤厂,抢夺了不少的股份。虽然老白家有错在先,但他们不会过多的考虑前因后果,只会在心底记仇。 这都是埋在心里,一辈子忘不了的仇恨,等哪天,咱们不行了,老白家立马就会直愣起来,干了咱们!” 母亲补充道:“小强,你听明白了吧,你跟乔娜一辈子都不能搞对象。” “知道了。” 这三个字,我说的很沉重。 现实就是,我和乔娜的家族是仇人,我和乔娜成不了恋人。 本来,我有点头昏脑涨,可是点燃一支烟,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白银凤的老汉儿颜学斌,诨号老花眼。 之前在五湖茶楼唱大戏,给小狐狸送六百万鬼票子。 这肯定都是老花眼的主意。 我说:“河西第一阴肯定不是白银凤和乔春生,而是老花眼。老花眼喜欢看三国演义,喜欢说评书,以为自己是凤雏。” 父亲笑了:“小强,你还真没说错,你师父大胜也是这么想的。” 清晨六点多。 在海飞花附近的饭馆吃了早饭。 我和父母才回到大槐村家里。 在客厅坐下来,我笑着说:“小狐狸挺够意思的,非要给提升股份,以后,咱家里占了15%,我师父占了25%。这一年,咱家里能分不少钱呢。” 父亲说:“煤窑和洗煤厂都有了,肯定赚啊,年后,咱家里再买个越野车,我看上酷路泽了。” 母亲看似懊恼:“宝库,你真能糟蹋,咱家里又是面包车又是切诺基,你还买酷路泽啊?” 父亲:“赚钱就是为了花,道上混,风险大,更要犒劳自己。秀琴,你反对也没啥用,我非要买酷路泽。 以后,少不了在河西的洗煤厂和古焦的煤窑露面,我不能开着面包车,肯定要开着酷路泽。” 母亲没憋住,笑了出来。 家里又要买大越野,她心里高兴着呢。 我则是在心里算账。 海飞花歌城、娱乐城,以及煤炭矿业的收益。 小狐狸在打点过关系网,处理了人情世故和突发事件后,她自己剩下的纯利,肯定没有我家和高志胜加起来多。 我回了屋,躺床上准备睡懒觉。 身体却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 有种强烈的直觉,春节前又要冒出来一个很不好惹的人。 家里拿到的分红越来越多,又要买车,这是好事,可道上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小狐狸的实力一直在提升。 但是目前,小狐狸在山晋道上,排不进前十。 只看龙城,小狐狸也不敢说自己的江湖地位能进前五。 第97章 二黑出狱,江湖风云起 之后几天。 大部分时间,我都待在家里养伤。 没怎么开着切诺基出去,夜里一般也不会去海飞花歌城。 没看到灯红酒绿,没看到莺莺燕燕的烟花女子,没看到赌局,我竟然很不适应。 本来是待在自己家里,却有种强烈的孤独。 夜里,经常会梦到被郭小天和体校几个妹子爆踹的情景。 我身强体壮,一身本领。 可到头来,给我留下心理阴影的却是几个漂亮妹子。 恐怕,我的狼狈也刻在了她们心里。不管什么时候提起我来,那都是津津有味。 这些天,我家的饭馆很顺利。 每天的营业额稳中有升,饭菜没涨价,但是利润越来越高。 隔壁火锅店,张发财终于还完了我家的钱,滚蛋了。 据说离开了龙城,去山晋一个县里找前妻了。 火锅店名正言顺归了我家。 我爸妈把赵七斤派到了火锅店当主管。 目前,我家的餐饮生意规模,比较有限。 无非就是一家东来福饭庄和一家东来福火锅店。 小狐狸总会提醒我的父母:“老许,秀琴,你们可要好好发展餐饮,有大用。” 父亲:“就我,餐饮集团企业家?” 小狐狸:“洗钱!” 母亲:“宋艳玲,洗你娘个蛋!” 小狐狸:“王秀琴,你要是嫌弃我那边赚的钱,你就把自己家里的分红都还回来!” 母亲:“舍不得。” 我父母走上了一条他们从没有想过的路,所以有时候他们会和小狐狸争吵。 但是我家里和小狐狸,几乎不会伤了和气。 父亲总会说:“宋艳玲跟李满堂那是一路人,讲义气,讲道义,讲情义,比老白家、流光锤一流,强了太多。” 但是,父亲几乎不拿小狐狸和蔺子川做比较。 我至今不是很清楚,父亲心里到底如何看待蔺子川。 就在今天。 龙城江湖掀起了风浪。 坐牢几年的二黑,放出来了。 北草坪耿清泉,人称泉哥,诨号二黑,道上的狠角色。 当年李满堂还不是拐子李,还在北草坪钢厂上班。 李满堂和宋艳玲婚礼试菜,带人冲过去,要在婚礼前夕废了李满堂的人,就是二黑。 我的父亲提着厨师刀,带领几个厨师打散了二黑为首的三十多个人,救下了李满堂。 之后,李满堂因为钢厂一次事故,变成了拐子李,开始在道上混。 二黑也在道上混。 为了在北草坪争夺大哥的地位,拐子李和二黑多次械斗,互相拆台。 后来,二黑被抓,判了几年。 如今。 二黑放出来了。 拐子李已经因为毒过量,走了几年。 小狐狸继承了拐子李留下来的场子,以及部分江湖势力。 二黑出狱,犹如猛虎冲出牢笼。 最高兴的肯定是之前跟着二黑混的人,以及能够从二黑身上捞到好处的人。 二十多辆车组成的车队赶去迎接,一路上放音乐,放鞭炮。 最恐慌的,肯定是小狐狸。 小狐狸跟二黑不共戴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这个夜里,龙城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我开着切诺基去往海飞花歌城。 经过几天的休养,身上的伤算是好利索了。 但是体校几个妹子给我留下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们都怪漂亮的,身上泛着香味,可打人怎么就那么疼? 找到了机会,我非要弄了谁不可! 到了海飞花歌城。 坐在车里,就看到这里加强了防守。 陈峰带了一帮人,阿贵带了一帮人,分别盯着柏油路两个方向。 我从车里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挪移闪烁的霓虹灯密排。 灯红酒绿烟花地的氛围,又有了。 我走过去问陈峰:“啥情况?” 陈峰来回看着路上的状态,沉声道:“暂时没啥情况,可一旦二黑的人冲过来了,那就是恶斗。” “那肯定,我先进去看看。” 我快步走进了海飞花楼房大门。 负责一楼和二楼歌城区域的姜花,带着几个人,就在大厅站着。 有玩痛快的骚包打招呼,姜花也是爱答不理。 我走过去,喊了一声,花姐。 姜花看了过来,面色凝重道:“强哥,你可算出现了,身上的伤咋样了?” “好利索了,身上带着家伙呢。” 我去了二楼,在一个包房里见到了小狐狸。 她身边就两个人,秋海棠和秋酷。 “小强,你伤刚好,就找打来了?” 容貌娇美,身姿火辣的秋海棠,见了我就没好话。 “黑妹,大敌当前,我不跟你斗嘴。” 坐到了小狐狸身边,我整理了思路,“玲姐,咱们都不知道二黑那边到底啥动向,就这么一天天提防着,不叫个事儿。 海飞花歌城附近,安排的人手太密集,那么多人溜溜达达,时不时就有人拿出了棍子和刀子。 眼看着开过来的车,都被吓跑了,兜里装着钱的顾客,都不敢走进来找乐子。” 小狐狸幽怨看着我,愠声道:“那肯定啊,来海飞花的人,都是为了寻开心,不是为了挨打。 可眼下,我这边也只能是加强防守,总不能上赶着去跟二黑干架。 二黑真敢杀人,对他来说,多活一天那都是赚了。道上混,不怕财迷怕悍匪。” 我轻轻点头。 黑老大,不同的风格。 二黑的风格,刚好就是悍匪。 身边人手不算少,背后靠山有点硬,行事凶狠。 我灵机一动,说道:“二黑这么不计后果,他背后的靠山愿意啊?靠山都想多捞好处,不喜欢总给人擦屁股。 之前咱们刚闹了一场风波,在龙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马上又是春节,不适合打打杀杀。” “强哥,你说的没错,年前,咱们真不能惹事。如果闹出来的风浪太密集,白道坐不住了,容易清算了咱们。 道上混的人,如果出事,可能就是一夜之间,就像是突发恶疾的人,根本就没有抢救的机会。” 小狐狸不是一般的焦虑,慵懒的靠在了我的肩上,叹息道,“我就想一直赚大钱,开场子,开煤窑,最好是啥事都没有。” 秋海棠忽而说道:“玲姐,你有点像是痴人说梦。如果不是高叔一直嘱咐我,去了宋艳玲身边,你要敬重她,那我就扇你两巴掌,让你的鼻血滴滴答答,让你的头脑特别清醒。” 小狐狸苦笑着:“秋海棠,其实我一直知道,来了这边,你敬重我是老大,听我吩咐,那是大胜嘱咐过你。其实你眼里,我不算个啥。” “也不全是高叔嘱咐的原因,其实我眼里,你还是很有实力的。” 秋海棠的言语,忽然又对小狐狸多了几分肯定。 小狐狸略微欣慰,嘴里说着:“强哥,你跑来了,你爹娘干啥呢,我给你爹打个电话。” “他们都在饭馆呢,点菜喝酒的十来桌。” 我说话的时候,小狐狸已经拨了电话。 “宋艳玲,你别慌,两个小时后,我和秀琴过去。” “也许不等你们到来,海飞花歌城就被砸了,一个不小心,损失就得有几百万,咱这里,高级场子。”小狐狸说着。 父亲:“如果损失好几百万元,就让动手的人赔偿一千多万元。二黑出狱闹出来的阵容不小,可他但凡有点脑子,年前也不会惹事。他也怕刚出来了,立马又进去了。” 小狐狸:“老许,二黑肯定不会有你说的这么理智。 如果背后有人鼓捣他呢,流光锤可一直都在暗中活动,他肯定会联系二黑。 二黑在里面待了好几年,刚出来最需要的肯定是钱,如果流光锤扔给二黑几百万,给他说,折腾去吧,你越是凶猛,钱就越是多,二黑能不发疯吗?” “宋艳玲,你的担心也对,如果二黑突然就对海飞花下手了,那就给他来个狠的,如果他不计后果,那咱也不用前怕狼后怕虎。 但是,械斗少用刀子捅,多用甩棍、电击棍、螺纹钢,如果不开枪不行,那就用霰弹枪和猎枪,尽量不用步枪和冲锋枪。 如果咱们有的火器,别人没有,这可能是不小的罪过。” 电话里,我的父亲一直嘱咐小狐狸。 因为恶性事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第98章 武术家郭勇成,今晚就干了二黑 小狐狸挂断了电话,朝着我看过来,叹息道:“这个节骨眼,你师父大胜又不在龙城,你爸说,之后一周内,大胜都会待在京城。” 我说着:“快过春节了,我师父肯定要去京城走动一下,那边有花霓裳,还有两个战友。 虽然说平时那两个战友没咋参与过山晋这边的事,但那都是相当重要的人脉。” 这时候。 包房门被人推开了,陈峰着急忙慌闯了进来。 “玲姐,外面来了一辆大宝马,车里走下来的人,好像是那个武术家,郭勇成!” “八极拳咋来了?” 小狐狸惊得站了起来。 一瞬间荡起的香风,几乎让我沉醉。 小狐狸用的香水很特殊。 之前我问过,她说没牌子,就是根据玫瑰、柏树、海水、泉水三种滋味调出来的。 我问她,如果不是从外面买的,那是谁送你的,她没说。 小狐狸走出了包房,我和秋海棠、秋酷跟了过去。 秋海棠说:“老郭最开始是八极拳,后来就变成了综合格斗和摔跤,人家是传武和现代格斗一起练,真本事。” 郭勇成上楼来了。 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闺女郭小天,另外一个青年男子,没见过。 郭勇成的年龄,与我师父高志胜相当,也是奔五的人了。 圆脸,大鼻子。 身高超过了一米八五,身体看起来很是壮硕。 走起路来,底盘稳,端的正,一看就是有着硬功夫的练家子。 郭勇成听到了秋海棠说的话,笑道:“黑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啊,真本事。如果上了擂台,立点规矩,大胜打不过我。” 秋海棠轻淡笑着,没有反驳。 我说:“如果街斗,没规矩呢?” 郭小天怒了:“油炸小强,你嘴真贱,我爹问你了吗,你就逼叨。” 我很不开心:“我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你爹不问,我也可以说。” “打了你!” 郭小天要冲过来对我动手,被秋海棠一个凌厉的眼神吓退了。 抱住了郭勇成的胳膊,胖嘟嘟的脸看起来娇滴滴的。 郭勇成身边跟着的后生,一直清淡笑着,不说什么,也没有动手的迹象。 走进了包房,郭勇成说道:“许浩强,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如果街斗,没啥规矩,我不一定打得过你的师父。大胜的招式更狠,更毒,容易让人致残,容易把人打死。 我的功夫够硬,但目的单纯,只是要打赢,不是要人性命! 如果给郭某武德打满分,高志胜不及格。” 听过之后。 我很不痛快,冷声道:“老郭,按照你的道理,上过战场的勇士,杀过敌人的英雄,武德都不及格?” 郭勇成笑了,微微颤着腿,手指着我的脸:“臭小子,我可没这么说。老许家小许怪喜人的,难怪被一群丫头片子围起来打。” “哈哈……” 郭小天的一串笑声像是杠铃落地。 笑声戛然而止后,又开始抿着嘴。 坐下来。 小狐狸对郭勇成,足够客气。 “大成,你忽然就闯到了海飞花,我的小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我的印象里,有了海飞花之后,你就从没有来过。不管我这里的妹子多么漂亮,多么会耍,都调动不了你的积极性。 有次我问大胜,那个郭勇成,身体是不是有毛病,大胜说,好像没有。” 小狐狸一番说笑。 郭勇成撇了撇嘴。 拿出了烟斗,开始放烟丝。 烟斗的材质也是石楠木,看款式,有可能是蔺子川送他的。 用很长的火柴点燃了烟斗,郭勇成摇晃着火柴,深沉说着:“并龙集团大老板蔺子川,让我过来看一眼,说点事。 北草坪的二黑,提前一年多,从里面放出来了,出狱的阵容不算小,身边势力聚拢的速度就像是黑云压顶。 小狐狸,你必须要明白,二黑背后的满天飞,超过了你背后的天下响。 满天飞如果咳嗽几声,你的海飞花歌城和娱乐城都得关门整顿,天下响就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狐狸一直在点头,看起来是听懂了。 我却是一头雾水,疑惑道:“啥叫满天飞,啥叫天下响。” 不等小狐狸给我答疑解惑,郭小天就开始叽叽喳喳。 “南店强哥,就你还是道上混的,江湖上走的,你就连简单的江湖春典都听不明白。 满天飞说的是一个人姓云,天下响说的是一个人姓雷。 我爹是在说,二黑背后的老云,白道云文斗,实力超过了小狐狸背后的老雷。” 我心里恍然,却也满是懊恼:“道上混的,那也是明人不说暗话。” 郭勇成阴冷道:“不懂黑话,你混什么黑道?” 我说:“郭叔,你是武术家,你混的可不是黑道。并龙集团蔺子川,那是企业家,他也从来不说自己是黑道。” “你……” 郭勇成面色铁青,愠声道,“许宝库家里这小板鸡,嘴巴就跟刀子似的!小狐狸,我是长辈,不方便扇了许浩强,要不,你来?” “大成,你是有身份的人,不用跟后生晚辈怄气。”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抬手轻轻拍了我的脸,就当扇了我一个比兜。 至于秋海棠,她只是安静看着,听着。 这种情况下,秋海棠就不可能针对我。 如果谁要攻击我,秋海棠肯定会向着我。 小狐狸问:“大成,到底啥情况?” 郭勇成愠声道:“白道云文斗,原来就罩着二黑,二黑进去之后,云文斗变成了古焦流光锤的关系网之一。 但是,老云一直在帮二黑运作,二黑能提前放出来,老云功不可没。 今天才是二黑出狱第一天,老云就给二黑放话了,让他捡起曾经的凌云壮志,在这山晋的江湖上,遨游起来。” 小狐狸问:“老云给二黑说的话,蔺爷是怎么知道的?” 郭勇成:“二黑出狱,也让蔺爷轻轻哆嗦了一下。因为早些年,蔺爷曾经把二黑的脑袋当板凳,坐了一个多小时。那天,蔺爷吃过白糕和懒豆腐,放了不少臭屁。” 包房里一阵哄笑。 黄米说的不一定是婊子,也有可能是粮食作物里的黍子。 黍子跟糯米一个特性,甜而黏。 用黄米做出来的饭,就是白糕。 好吃,扛饿,但是吃了以后,很容易放臭屁。 郭勇成继续说:“后来,二黑被逮住了,判了几年。他在牢里说,娘个蛋的,老子的运气这么差,不是被拐子李给打的,而是被蔺子川的臭屁给熏的。 蔺爷为人处世讲道义,而且谨小慎微,他一直很关注二黑那边的动向……” 我们都很想知道,给蔺子川提供消息的人是谁。 是蔺子川安排的卧底,还是二黑身边出了叛徒。 可是,郭勇成一直都没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郭勇成继续说,“蔺爷等不及了,说敲打二黑要趁早,最好不要让他掀起任何风浪,要让二黑的锐气消磨在这滚滚红尘里。” 小狐狸诧异问道:“啥意思?今天是二黑出狱头一天,今天就要对二黑下手?” 郭勇成阴冷道:“如果今天不下手,我来干啥,你以为我是来找妹子的? 今晚,在天亮以前,就袭击了二黑在北草坪的家,打展了二黑,让他年前和年后都养伤。同时干废了二黑安排在身边的骨干,让他们没机会去谋划,让他们折腾不起来。” 小狐狸激动了:“大成,你就说吧,你带队的话,我这边需要出多少人?” 郭勇成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小狐狸说:“你这边,让许浩强一个人跟上就行。” “不行!” 小狐狸愤然起身,喊道,“郭勇成,你他娘的就没安好心,你想绑走了强哥?” 第99章 轰轰烈烈,江湖风起云涌 郭勇成暴怒,愤然道:“小狐狸,你可真是狗脑子,如果我想绑走了许浩强,肯定会在夜里,在街上行动,咋会跑到海飞花跟你要人? 如果涉及到了二黑,你不想让蔺爷插手,你就想跟二黑对轰,也不是不行。 我这边的行动先缓缓,你先发挥一下。如果你的速度慢了,海飞花发生了爆炸,或者被查封了,我们只管看笑话。” 小狐狸脸色阴晴不定,内心肯定被震撼了。 这时候,很强壮的胖妞郭小天说道:“其实,我家里和蔺爷家里,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看母老虎和公老虎,谁能干死了谁。 小狐狸,你不是拐子李,你真不一定能干得过二黑。二黑在牢里那几年,跟外面没有脱节,龙城乃至山晋道上发生了啥事儿,谁起来了,谁栽了,他都门清。 今天,二黑刚出狱,给他捧场的人,那可真多……” 这时候。 包房门开了,我的父母来了。 看到了郭勇成,他们也都愣了神。 “大成,你咋跑到海飞花歌城来了?” “老许,我肯定不是过来耍的,要不然也不会带着闺女和徒弟。” 听郭勇成这么说。 我就知道了,眼生的青年男子,是他的徒弟。 也不知道叫啥,家哪儿的,伸手咋样? 我爸考虑问题一般比较周全,自然就问了出来:“他叫啥来着,以前没有见过。” “武阳,老家在雁北丘灵县,平时他不待在山晋,都是待在外地。他都干点啥,我不想说,但他的功夫,肯定比大胜的徒弟洪棠厉害。”郭勇成说着。 “那可真厉害。” 父亲应了一声。 我有点震惊,多看了武阳几眼。 他的个头比我稍矮,应该刚好一米八。 体重应该与我相当,肌肉看起来不夸张,但是很舒展。 至于他的容貌,小脸,鹰钩鼻子,猛一看很帅,再一看就有点怪。 武阳似乎有点风度。 我从头到脚看他,他也没去针对我,一直都是微笑的表情。 一旁的郭小天,又开始针对我。 “你看啥,你以为你能打得过他?阳哥干翻你,只需要三秒钟。” “厉害了呢。” 即将一起行动,我也不好冲撞对方。 包房一阵安静之后,郭勇成重复了他的计划。 父亲说:“天亮以前干了二黑,我没啥意见。二黑刚从里面出来,风光之后就该给他一顿打。可是大成,你执意要带走了小强一个人,到底啥意思?” 郭勇成:“没啥意思,既然联合对付二黑,你们这边肯定要出个分量够重的人。” 父亲:“你需要的不是话事人,是打手,我家小强的功夫,不够高。 我估摸着,你要带走小强一个人,这是蔺子川的意思。冲到了二黑家里,如果需要开枪,就让小强开枪,是吧?” 郭勇成面色阴郁,一时无语。 看来,我爸说对了。 带上我,就是为了让我开枪杀人。 如果事情闹大了,就把我推出去顶雷。 郭勇成拿出了烟斗,手指头轻轻弹着,愠声道:“如果你们这边不愿意,咱就各干各的。” 父亲微微垂头,开始了沉思。 我笑问:“各干各的,用江湖黑话怎么说?” 郭勇成阴冷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郭小天嘻哈道:“油炸小强,你想学江湖黑话,以后我教你,我知道好几百个江湖黑话。” 气氛越来越沉闷。 并没有多少火药味,但是包房几乎变成了热气腾腾的蒸笼。 父亲问:“大成,你那边打算出多少人?” 郭勇成:“算上我,9个。个顶个,都能打!” 父亲笑着:“蔺爷面子就是大,可以吩咐武术家郭勇成亲自带队给人抄家。 如果这9个人里面,包括你家闺女郭小天,那我家小强可以跟你们一起行动,但他身边至少要带个人。” 郭小天急了:“我才不去,我胖,翻墙不灵活。” 我妈忽然问:“你怕死啊?” 郭小天哼声道:“不爱搭理你,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 母亲冷笑着:“二黑就不怕死。” 郭小天咬着嘴唇,眼里都是戾气。 看这胖妞的德行,似乎还想给我妈来一拳? 郭勇成面色焦灼,心里权衡的肯定是蔺子川交代的任务。 他八面玲珑,可依然得罪不起并龙集团大老板,黑金俱乐部蔺子川。 郭勇成沉声道:“小天,今晚的行动算你一个。” 我们这边,秋酷说话了:“许叔,我跟着小强。” 父亲说:“那行,你和小强跟着他们冲到二黑家里,但你们都不要带枪,一人一根甩棍。” 这时候,一直微笑沉默的武阳,终于说话了。 “都是软蛋,一人一根甩棍?怎么不一人一双筷子,这是要废了二黑,还是要去吃席?” “武阳,你硬朗,你带上枪。”我的父亲,阴冷的看着他。 武阳的表现,再次出人意料。 没有继续发脾气,而是微笑说了一个字,好。 片刻后。 我和秋酷,跟着郭勇成几人,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坐到了宝马车里,首先要去大成拳馆。 山晋武术家郭勇成,家在迎泽,但是他的拳馆却开在了杏花岭。 一路上。 郭小天开着宝马车,她故意让我坐在了副驾位置。 车里一直播放钢琴曲。 郭小天时而说,油炸小强,你听啊,致爱丽丝,你听啊,秋日私语,你听啊,梦中的婚礼。 我轻淡笑着,看着外面的夜景,话比较少。 郭小天问:“你喜欢听谁的歌,香江四大天王?” 我答:“四大天王的歌,我很少听,我喜欢听崔健和唐朝乐队,有时候也听窦唯和鲍家街43号。” 郭小天双手扶着方向盘,水桶腰轻轻扭着,甜兮兮道:“你听的都是摇滚,以后我叫你许摇滚。” 我笑着:“许摇滚,比油炸小强好听多了。” 郭小天哼声道:“可我不想让你滚,所以不能叫你许摇滚。对了,你知道父亲用黑话怎么说吗?” 壮硕的胖妞,居然也有天真的一面,而且思维很容易跳跃。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郭小天:“父亲用黑话说出来,就是老戗。” 我好奇问:“啥?” 郭小天:“仓戈戗,爷爷那就是老戗的戗,你哥上排琴,你弟下排琴,你婆姨那也是别人的婆姨!” 我皱眉道:“郭水桶,你真不是个东西,教我黑话就算了,你骂我是王八?” 郭小天也不生气,撇嘴道:“也许我说的是,你跟别人的婆姨偷着睡。” 我扭头看着外面的夜景,懒得搭理郭小天。 后座上。 郭勇成端坐在中间位置,两旁分别是他的徒弟武阳,我带在身边的秋酷。 郭小天看着前方的路,问道:“后面那个后生,你为啥叫秋裤,不叫棉裤,也不叫内裤?” 秋酷:“一个秋天,我在河边走着,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寻短见,我跳下去,把她们救了上来。 那段时间,卫星电视中文台播放一个电视剧,经常说谁真酷。后来大胜喊了一声,这个秋天你最酷,所以,我就变成了秋酷。” 郭小天很诧异:“原来你的诨号,跟见义勇为有关,一次就救了两条人命,厉害了。我就不行了,从来没有救过谁,经常把人给揍得要死要活。” 郭勇成:“小天,你也是个好闺女呢,有时候,打人就是救人。比如你带着体校几个妹子练了许浩强,那就是在拯救他呢。” 郭小天嗯了一声,深以为然。 我忍住了扯淡二字,问道:“郭叔,这话咋说的?” 郭勇成愠声解释:“我家小天带着几个妹子打你,就是在提醒你,遇见了自己惹不起的人,就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不该耍牛逼的时候不耍牛逼。 多年以后,你还是会记得,自己被几个妹子围住练过一顿,这样的经历让你受益一生。” 郭小天补充说:“同时,也让油炸小强明白一个道理,女孩不但可以让男孩很舒畅,也可以让男孩很受伤。” 我说:“小天,咱来日方长,等哪天,我带着几个后生,练你一顿,让你明白类似的道理。” 郭小天很不屑。 可郭勇成很担心:“许浩强,如果你伤害了我家小天,我亲自开着铲车,拍死了你。你爹娘没机会救你,因为,蔺子川会带领上千人,负责清场。” 一瞬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顶嘴了。 目前,我这边的实力,远远不是蔺子川的对手。 而郭勇成跟蔺子川的关系,类似高志胜跟我爸的关系。 到了杏花岭,大成拳馆。 一座三层楼,规模不小,功能是健身和各类格斗培训。 不远处有一座二层楼,名字叫大成游泳馆,肯定也是郭勇成开起来的。 走进楼房大门,郭小天满脸自豪,说着:“我家的场子,都是用来强身健体的,面对山晋全体。可小狐狸手里的场子,只能面对嫖客和赌徒开放。” 我悠然说:“任何人都可能变成嫖客和赌徒,每个人心里都有幽暗成分。 郭小天,我的老戗对我这么说过,但你的老戗肯定没对你这么说过,因为……” 郭勇成回头看着我:“因为啥?” 我笑道:“因为,这里是杏花岭,大成拳馆规模真不小,三层楼都有一万多平米了。” 郭勇成克制怒火,轻轻对我点了点头。 秋酷及时用眼神提醒我,在这里,可不能激怒了对方。 到了三楼某房间。 有六个后生,正在等候。 见到了郭勇成,都喊郭叔。 郭勇成说着:“本来是九个人行动,现在算上了我家闺女小天,还有你这边的秋酷,一共成了11个人,不吉利啊。” 我问:“咋不吉利了?” 郭勇成:“11,那就是失意的意思。不能得意,就意味着行动可能会失败。” 我说:“郭叔,如果说心理暗示,11也可以是要要的意思,就是要干了二黑!” 郭勇成微微仰头,貌似沉思。 郭小天面朝我,壮硕的双腿颤着,嘴唇微翘说:“正解!” 郭勇成表态了,那行,咱们11个人! 出发赶往北草坪。 11个人分别乘坐三辆车。 一辆宝马轿车,一辆帕拉丁越野车,还有一辆本田商务车。 我们身上带着棍子或者刀子。 没看到谁身上有枪,但是我能想到,郭勇成和武阳身上,都带着手枪。 而且宝马车后备箱里,肯定放着更厉害的火器。 郭勇成旗下的场子,都是用来强身健体的。 但是郭勇成动起手来,足够黑! 如果他不够黑,可能蔺子川就不待见他了。 第100章 震惊,二黑家里遭遇了他们 宝马车里。 武阳开车,秋酷在副驾。 后座上,我居然坐在中间,两边是郭勇成和郭小天。 郭小天轻碰我的胳膊,笑着说:“把你放在了当间儿,我家可重视你了。” 我不想搭理郭小天,转而看向郭勇成,说道:“我算个啥,你们老郭家根本不用重视我,郭叔,据说你的老戗当年很风光,参加过国术大比武。” “许浩强,听你说黑话,就像是新衣服贴补丁,特别难受。说起我爹来,那可是真风光过。 我爹郭智深,跟水浒里的花和尚鲁智深,就差一个姓。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我爹贴身靠撞倒了一头牛。 当年我爹参加国术大比武,到场的都是民间高手,对联咋写的,男儿好身手,中华真精神。横批,打他娘的……” 听到这里。 我开始皱眉头,心里有话但是最好不说。 郭小天撇了撇嘴:“爸,打他娘的是你的口头禅,不是国术大比武的横批。” 郭勇成没当回事,笑道:“遥想当年,那可是山晋武术世家郭家的高光时刻,我太激动就说吐露了。 我爹晚婚,大好年华都贡献给了武术,不喜欢搂着婆娘,就喜欢练贴身靠和舞枪弄棒。 有了我那相当于老来得子,我爹疼我,但也不惯着我,把一身的硬功夫教给了我,所以郭勇成才是男儿好身手。 至于高志胜,他就是上不了台面的野路子。高志胜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不能上擂台,但凡有点规矩就不会打了。” 我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说:“郭叔,你咋会遥想当年,当年还没有你。你说我师父都是野路子,可他的组合拳和鞭腿、扫腿都很强劲,融合了拳击、散手、古泰拳…… 而且,我师父那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去过老山前线,钻过猫耳洞,杀敌几十个,活着的一等功。 我师父跳霹雳舞和迪斯科也特别好,唱歌自带电音的女人,来龙城开歌友会,都让我师父教她霹雳舞。” 听我说话。 郭勇成很不耐烦,脸上和眼里都是嫉妒与不服。 “你师父大胜,他的格斗就是大杂烩,不是野路子是啥?还有霹雳舞,跟着音乐扭屁股也叫本事?大胜才见过几个女明星,能跟蔺子川比吗?我给你说……” 郭勇成忽然不说了,一个侧身,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哦呜……” 一阵强烈的窒息,我嘴里的声音像是咽糠吃土,“郭叔,别闹……,赶路呢,干二黑呢……” “老许家里的小许,你心里就没把我当回事,所以才会这么冲撞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爹的名字智深,跟你师父的名字志胜很像?” “郭叔,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没朝着这方面想。” 我更痛苦了。 因为,郭勇成掐住我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 坐副驾位置的秋酷,一直回头看着,愠声道:“郭勇成,你成心在这车里打起来,要不,咱们一起撞了算了。” 郭勇成冷哼一声,这才松开了我,他肯定害怕秋酷去抢夺武阳的方向盘。 可是在点燃烟斗之后,郭勇成还是愤懑道:“高志胜算个蛋啊,可他的婆姨曹凤仙,那可真娇美。” 我摸着自己被掐疼的脖子,来了一股勇者无畏的精神,说道:“你喜欢我师娘?回头告诉我师父。” “许浩强,你耳朵也打了补丁?我只是说曹凤仙长得好,没说我喜欢她。”郭勇成愤懑说着,然后歪嘴叼起了烟斗。 郭小天哼声道:“这世上长得好看的女人多了,我爹也喜欢不过来啊。 许浩强,我教你江湖黑话,你知不知道,一二三四五……,用黑话咋说?” 我摇了摇头。 郭小天得意的笑着,兴奋的喊着:“柳月汪载中……” “你说啥?” 我很茫然的看着郭小天,可她似乎不想搭理我了。 副驾位置的秋酷转身说道:“郭小天说的就是那几个数字的黑话。” “知道了。” 我瞟了郭小天一眼。 她可能以为,我佩服她了,于是又来了兴致。 “顶是天,躺是地,钱是杵头……” 郭小天滔滔不绝。 她对江湖黑话的了解,就像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对古典诗词的了解。 不是一个路子,但是都很博学。 我都忘了这是要去干啥,就一直用心听郭小天说黑话。 郭勇成愠声道:“小天,你先闭嘴,等哪天,你让许浩强请你吃个饭,你慢慢给他说。 他家里开饭馆的,他爹许宝库是个好厨子,就得让他请你吃。” “好啊。” 郭小天笑盈盈看着我,“许浩强,以后你每个月至少请我吃两顿饭,要不然我在路上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话题似乎又回到了黑金俱乐部。 当时,郭小天带领几个体校的妹子揍了我,然后她就这么说过。 我在心里放狠话,哪天,非要弄了谁不可! 此刻。 三辆车在北草坪行进。 北草坪城建速度不慢,这一带楼房比较多。 不少商业楼。 小商品批发,家具和家电城,建材和灯具市场。 我们去了钢厂的方向。 二黑在那边一个村里有处院子,八间上房,几间配房。 行动即将开始,我问:“二黑家里都会有谁?” 郭勇成:“都后半夜了,二黑家里人不会太多。二黑肯定不会想到,刚出狱,在家里住的头一个晚上就会被袭击。” 郭小天居然说:“二黑都在里面憋了多少年了,忽然放出来了,对他来说,女人比保镖重要。” 郭勇成看了郭小天一眼,没说什么。 当老子的肯定不好意思跟女儿聊这种话题。 我开始回忆自己听过的信息。 之前我的父母,以及高志胜和小狐狸,没少聊过二黑。 “据说,二黑坐牢期间跟婆姨离婚了,他的前妻带着孩子,去了南方?” “对,几年前,二黑的婆姨跟孩子,就跑到岭南莞城去了,好像在那边有亲戚呢。”郭勇成说着。 “离婚谁提出来的?”我问。 “据说是二黑提出来的,不是那女人看上了别人,而是二黑想给自己婆姨和孩子一条生路。 二黑身上都是匪气,但他也有在乎的人。而且他对手底下的人也很讲义气,所以有不少人就愿意跟着他混。 但是站在咱们的立场,二黑就是对手,不干翻了他,那真不行。”郭勇成说道。 不远处就是二黑那处院。 三辆车停在了路边上,旁边有一片树,还有一堆砖和一堆沙子,比较隐蔽。 11个人分别从三辆车走了下来。 郭勇成迟疑之后,打开了宝马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被一块黑布包裹的东西。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蝎式微冲,威力超过了大部分喷子。 如果郭勇成豁出去了。 一个人提着冲锋喷子,就能扫荡了二黑的家。 就算二黑身边跟着十几二十个保镖,也不够一梭子扫。 郭小天不淡定:“爹,拿这干啥?” “打砸。” 郭勇成的意思,似乎要把冲锋喷子当钢管。 11个人,分成了五组,迈着很自然的步子,朝着那处院靠近。 我抬头看着围墙,小声道:“这高度可能都超过三米了,上面都是玻璃碴子。” 郭勇成轻声道:“墙高有玻璃碴子,翻墙也不困难,我和武阳轻松就能翻过去,你和秋酷呢?” 有意无意,郭勇成又在跟高志胜比实力。 可能就因为打不过,所以才习惯比来比去。 但是我不敢说话。 我弹跳力还行,但是去翻越三米多高,上面满是玻璃碴的围墙,有难度。 从木质大门外经过,郭勇成小声道:“里面没有亮堂的灯光,没有吆五喝六的声音,就算夜里有陪着二黑喝酒的人,也应该都散去了。” “看我的。” 武阳第一个想表现,准备借力翻墙。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棋哥,我是啥人,你知道。你做到位了,那我肯定不会掉链子。” 这应该是二黑在说话。 他嘴里的棋哥,只可能是诨号流光锤的段锦棋。 然后,听到了流光锤的声音。 “柳大捆才是一道杵,你把他们咋古拉,还有二道杵和三道杵……,咱是谁,杵头多,多如毛。” 流光锤说的都是江湖黑话。 路上郭小天告诉我不少,我大概听懂了。 柳大捆,应该就是一百万。 一道杵,就是雇主头一次给钱。 大门打开时,我们都散开了,很好的隐藏起来。 一辆越野车从院子里开了出来,扬长而去,并没有停顿观察周围的动向。 二黑送了出来。 身边跟着几个人,其中竟然有河西老白家的人。 白银山留下来的女人乔雪晴,还有给乔雪晴当夜壶的老六。 “晴姐,你看到了吗,就咱这排面,闹一气!” 二黑对乔雪晴标榜,自己关了几年放了出来,依然牛逼。 “嗯哼,你厉害了……” 乔雪晴钻到了二黑怀里,似乎要留下来给二黑泄火。 一旁的老六,面带微笑陪着。 二黑看着街道远方,似乎在回忆当年八面威风的排场。 快有两分钟,二黑这才转身朝回走。 一瞬间,我们这边,就有六个人冲了过去。 第101章 灭了二黑,带走老白家女主人 “给服装城那女人报仇,冲啊!” 郭勇成嘶吼着,一个贴身靠朝着二黑的后背撞了过去。 二黑被撞得双脚离地,惨叫着飞了出去。 二黑摔到地上之前,他身边的两个人手就做出了反应。 掏出刀子的后生,被我给干翻了。 我起腿踢飞了他的刀子,接跟着一个大摆拳砸在了他的腮帮子上。 这狗货摔到了地上,肋部又被我狠踢了两脚,疼得来回翻滚。 另外一个拿着钢管试图攻击的人,头部被秋酷踢了一脚,人摔到了地上,手里的钢管落地几个蹦跳,跑到了老六脚下。 老六微微垂头,却没敢捡起钢管,满脸恐惧看着我,颤音喊道:“强哥,你啊?” 我看了一眼战况。 二黑身边不到十个人,剩余的几个都被武阳和郭小天干翻了。 武阳的拳脚,够快够狠,一招一个。 而郭小天,她是连打带摔。 单肩挎将一个长发青年扔在了地上。 然后,接住了一个黄毛的右腿,低鞭腿扫向他的左腿,放倒了黄毛。 忽而。 秋酷对我喊道:“抓住乔雪晴,别让她跑了!” 看到乔雪晴朝着大门的方向飞奔,我箭步冲过去,从身后揪住了她的头发。 白少流的老娘乔雪晴,也够狠的。 也不回头看,反手一刀就刺向我的腰部。 我擒住了她的手腕,可上身的衣服还是被划开了口子。 “你娘的……” 我夺走了刀子,劈头盖脸扇她。 乔雪晴几次要摔到地上,都被我的巴掌给兜了起来。 我一个人就给乔雪晴过了豆腐,打得她嘴巴淌血,披头散发。 挨了接近二十个比兜,乔雪菲才摔到了地上。 不动弹了,几乎被打了个半死。 我朝着蹲在地上抱着头的老六看去,冷声道:“乔雪晴那么器重你,我打他,你咋不打我?” “打不过你。” 老六来回看了几眼。 这场面,让他没尿。 这个夜里跟在二黑身边的几个人,都被打展了。 郭勇成还在对着二黑拳打脚踢。 二黑被打得面目全非,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浑身多少处骨折。 “郭勇成,我跟你无冤无仇……” “二黑,你欺负了我相好的,还敢辩解?你在里面待着,我一份奈何不想找你,你出来了,我可要打了你!” “我啥时候碰过你相好的,本来就是蔺子川让你打我……” 脑子太明白不一定是好事。 二黑提到了蔺子川,于是迎来了更疯狂的暴击。 郭勇成用黑布包裹的蝎式冲锋枪,狠砸二黑的双腿,还有下盘…… 武阳快步冲过去,急声道:“师父,该停手了。” 郭勇成这才忍住了。 再去看二黑,他瘫软在地上,头部,脖颈,上身都是血。 不动弹了,也就剩了三分之一条命。 郭勇成开始对歪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喊话。 “二黑是个啥东西,不讲道义,专门坑害自己人,专门给自家兄弟捅刀子,跟着他混,能有啥好下场?” 二黑身边的人。 有的惨叫,有的求饶。 郭勇成吩咐人手,把那几个人都绑了起来。 郭勇成给了武阳一个眼色,武阳俯身就把浑身是血的二黑抱起来,朝着上房走去。 我喊道:“慢着。” 武阳回头问:“咋了?” 我说:“你不怕里面有埋伏,一枪撂倒了你?” 武阳有点不屑,转身又要朝着上房走。 刚要进门,里面就有人嘶吼着开枪了。 武阳反应够快的,直接就用二黑的躯体挡了子弹。 “娘个蛋,干死你们……” 里面的人,用五连发射出来的子弹都打在了二黑身上。 武阳将二黑扔在了地上,箭步朝着开枪的人冲了过去。 看起来很敦实的小子,逃窜的同时,挥舞喷子朝着身后的人砸过来。 武阳躲开了,一个高鞭腿踢中了那人头部。 身材酷似木头墩子的年轻人,侧身砸在了地上。 武阳站那里,大口喘息,问道:“这谁啊,够猛的,还真敢玩命。” “孟翔,北草坪一带有点名气,一直就是跟着二黑混的,算是二黑身边的核心骨干和金牌打手。”郭勇成冷声道。 “就他还金牌打手,不够我一脚踢。”武阳很傲慢的撇嘴。 郭小天说:“阳哥,如果不是油炸小强提醒了你,恐怕你就被孟翔打成筛子了,你功夫好,可你大意了。” 武阳伸手摸着下巴颏,朝着我乜斜过来:“强哥,就当你救了我一命,我心里记下了。” “没指望你报恩,但也不希望你恩将仇报。”我无所谓说着。 一旁站着的郭勇成,脸色很复杂。 他肯定不敢相信,一不小心,我变成了他的徒弟武阳的救命恩人。 我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已经死透的二黑,然后问郭勇成。 “郭叔,接下来咋办?” “二黑被孟翔开枪打死了,当然要公事公办。我带着你们过来,只是想给自己相好的出口恶气,没打算废了谁,更没想着弄死了谁。 二黑这命运可真不咋地,刚从里面出来,还没来得及重新做人,就被自己身边的人给打死了。” 郭勇成说着,“你们几个到处搜一搜,看二黑家里藏了多少枪械,有没有雷管和炸药。” 我、秋酷、郭小天首先就冲到了看似卧室的方向。 郭勇成的用意肯定不是让我们找火器,而是找钱财。 卧室。 郭小天打开了床头柜附近的两个皮箱,喊道:“都是钱!一个就是一百万,一个是流光锤给的,另外一个肯定是乔雪晴给的。” “错不了。” 这么说着,我有点茫然,“郭小天,这些钱咱们最好是不要乱动。 二黑被他的手下打死了,咱们没必要抢劫他家里的钱财。最好是立刻走人,然后公事公办。” 郭小天不屑看着我:“你懂啥,带走了这些钱,就是为了让送钱的人肉疼。到时候,还要拿这些钱质问流光锤呢。” “那就带走了。” 然后。 我们又找到了几根金条,一些金饰和玉石、名表、好酒好烟。 这些应该都是二黑出来之后,捧场的人送上的礼物。 这么看来,二黑头一天出来,就弄到了三四百万元。 这种人,如果之后一年不出大事,一直让他混,他培养力量,聚集财富的速度会非常快。 两皮箱钞票,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都摆在了郭勇成面前。 郭勇成看着我和秋酷,阴沉道:“如果你们想要,可以拿点儿。” 秋酷摇了摇头。 我说了两个字:“不要。” 郭小天问:“油炸小强,你家底挺厚的?” 我笑答:“也就一般,我家里能有啥钱?” 我打算带走了乔雪晴和老六。 郭勇成答应了,然后说:“小天,你跟着许浩强他们先走,开走宝马。” “爸,那你呢?” “二黑被手底下的人打死了,我是目击者,得守在这里。” 郭勇成摆摆手,提醒我们别磨蹭。 宝马在路上飞驰。 郭小天开车。 我和秋酷都在后座上,控制着乔雪晴和老六。 这两位都被绳子绑着,折腾不起来。 乔雪晴的脑袋被打成了猪头,一双眼睛都睁不开了。 看着她,我冷声问:“老娘们,你咋想的?” “不敢了,告饶了,没尿了,不闹了。” “我问你,咋想的?” 我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拽到了怀里。 白少流的娘,乔春生的姐,身材不赖,有点绵乎。 “许浩强,你可狠了,你要是想弄死我,就来个痛快的,别问了。” “乔雪晴,如今老白家的产业可还在呢,几个煤窑还有洗煤厂、车队。而且,你手里的存款,至少也大几千万,你真不想活了?” “我想活,可你不让我活,呜呜……” “我们都没打算要了你的命,可你自己一直在找死。二黑刚放出来,你就给他送了一百万,啥意思,利用他对付我们?” 我的质问,让乔雪晴无言以对。 老六轻声道:“乔雪晴和流光锤都是这么想的,他们出钱,二黑出人也出命,干了小狐狸,干了许宝库和高志胜。 强哥,我这么说,你别生气,我只是告诉你,乔雪晴想干啥。至于我,早就不想在道上混了,就想跟在乔雪晴身边,吃几年软饭,弄几个钱,然后我就去……” “去哪儿?”我看着他。 “去五台山当和尚。” “当和尚你弄那么多钱干啥?” “我出家了也是花和尚,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坐。” “应该是酒肉穿肠过,尼姑真不错。老六,你就别跟我扯淡了,如果你心里没念想,你就不会跟着乔雪晴跑到二黑家。 乔雪晴吩咐你,你也会拦住了她。你这个夜壶,在乔雪晴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毕竟,你弄舒服了她。”我冷声说着。 老六闭嘴了。 可是,开车的郭小天却嗤嗤笑了起来。 壮硕的胖妞,应该没有过男人。 第102章 让乔雪晴和老六一起幽暗 三公里外就是海飞花歌城。 我给小狐狸拨了电话,把情况告诉了她,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我父母就在小狐狸身边,我说了什么,他们也听到了。 等我挂断电话。 郭小天冷笑道:“听你说二黑被孟翔用五连发干死了,小狐狸很震惊啊,大喊,你说什么?就好像二黑刚出狱就丢了命,让小狐狸心疼了。” “玲姐怎么可能心疼二黑,当年都要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了。震惊那是正常反应,不只是玲姐,等消息传开了,龙城很多人都会震惊。” 说话的时候,我都有点想扇郭小天肥嘟嘟的脸。 海飞花歌城。 宝马车停下来。 小狐狸带着陈峰、阿贵等人快步走了过来,从几个方向围住了宝马。 一群人,拖拽着乔雪晴和老六,走进了海飞花歌城大门。 一楼不少人看了过来。 妹子们和顾客们都很好奇。 可他们的视线都被外围的人手给挡住了,看不到中间位置被拖拽的人是谁。 到了二楼。 走进一个包房,将乔雪晴和老六扔在了地上。 可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我心里放松多了。 我悠然说:“回到了南店海飞花,这感觉就是跟北草坪不一样。” “强哥尽说实话,如果哪天,去了北草坪就跟在南店一样风光,那就混好了。说起来,原来我和满堂就住北草坪,影响力就从没有消失过。” 小狐狸柔软的手扶着我的肩,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戏谑看着歪倒在地上的两个家伙。 郭小天不屑道:“小狐狸,你的野心真不小,你怎么不说去了黑金俱乐部,也跟回了家一样?” 小狐狸没搭茬,而是看了秋海棠一眼。 秋海棠抬手就给了郭小天一个比兜。 “啊……” 郭小天痛叫着趔趄几步。 嘴角流血了,她伸手抹了一把。 “黑妹,你他娘的又打我,我打不过你,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你那么说话,相当于在给玲姐喂毒药,打你就对了。”秋海棠冷声道。 “谁欺负我,我爹就让谁付出代价!”郭小天捂着脸,愤然喊着。 小狐狸反问:“也包括蔺凯龙和蔺凯池?” 郭小天无语了,捂着脸朝着我看过来。 经过这次配合,我对郭小天的印象有所好转。 但是这种场面,我不可能帮她说话。 我们都朝着歪倒在地上的乔雪晴和老六看了过去。 小狐狸说:“老许,你问问他们。” 父亲说道:“乔雪晴,你可真不安分,二黑刚从里面出来,你就给她送去了100万,想干啥? 已经给你说明白了,白少流的车祸,跟我们没关系。那辆开着大灯逆行的猎豹,最有可能就是流光锤派出去的车。 一直以来,最喜欢河西老白家出事的人,就是古焦四海镇的段锦棋。 还有你老汉儿白银山,他死于二次脑出血,这更不是我们导致的。 白银山的高血压,不是我们拽起来的,白银山喝到肚子里的酒,也不是我们灌进去的。 乔雪晴,你来说,你对我们的痛恨来自哪里?西天取经都要搞清楚路在何方,可是你呢?” 乔雪晴的脸肿得厉害,一双眼睛几乎睁不开,嘴唇几乎变成了香肠。 她轻声说:“流光锤给我打电话,让我必须支持二黑,如果我不积极,就把我弄到山上活埋了。” “也许流光锤真给你打过这么一个电话,说了这些话。可就算他不翘你,你自己也很想支持二黑。” 父亲说着,看向了老六。 就刚才,老六嘴里发出的声音有点怪。 就好像,谁用刀片划了他的喉咙。 “张志刚,你个板鸡!” 我爸喊了老六的大名,然后给他的双腿和腹部来了几脚。 老六扭动着身体,惨叫着:“许叔,别打了,我早没啥野心了,跟在乔雪晴身边,我从没有给她出过主意,我就是混吃混喝活一天算一天。” 父亲阴冷看着他:“老六,你就是一只野狼,很难驯服。 杨海亮在洗煤厂被狼狗咬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你又折腾起来了,又栽到了我手里。 就这次的事,乔雪晴能活,她毕竟是乔春生的姐,但是你够呛。 你啥也不是,这龙城的路上,有你不多,没你不少。拿斧子来,我捶了张志刚!” 我的父亲伸开了右手。 将斧子递给他的人,竟然是我的母亲。 这画面让我有点不敢相信,父母默契搭配要捶了老六。 父亲举起斧子,俯身就要朝着老六的头部招呼。 我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急声道:“老六也不一定非得死,我有点想法。” 父亲阴冷看着我:“小强,你有啥想法?” 我说:“老六不是喜欢混吃混喝吗,让他跟乔雪晴结婚算了。老妻少夫,日子呼噜噜。 等乔雪晴二婚有了新的家庭,就不会一直惦记着白银山和白少流了。” “有点意思。” 我爸开始了迟疑。 小狐狸笑着:“就乔雪晴的身体,指不定还能生,老来得子以后,真就不想死了,就想平平安安过日子。” 这并不是我们路上通话商量好的。 一旁的秋海棠、秋酷、郭小天都懵了。 乔雪晴的反应,更是非常激烈。 一路上眼睛都睁不开,此刻,她竟然瞪大了眼睛,怒吼道:“我不嫁人,我不二婚,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 弄死宋艳玲!弄死许宝库!弄死高志胜!” 乔雪晴喊出了心声。 父亲手里摇晃着斧子,冷笑道:“你们看到了吗,这是难以磨灭的仇恨。人家打心里误会了,咱要背一辈子黑锅呢。” 我们什么都不说,只管听着,看着。 父亲蹲在了老六身边,斧子贴到了他脸上,冷声道:“张志刚,当初你在南店一带也算个人物,开着游戏厅、电玩城,一门心思就想在道上出人头地。 可你不讲道义,运气也不怎么好,一步步就走到了今天。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生路就是,你跟乔雪晴领证,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死路就是,你提着斧子,劈了乔雪晴。” 老六深陷恐惧,说话心空气短。 “许叔,我选生路。” “真他娘的聪明,不愧是我很欣赏的六哥。将来,你这后生赖不了! 如果你想多活几年,想留下一条狗命,去花白银山留给乔雪晴的钱,你得当爹啊。 你和乔雪晴的孩子,名字我都给取好了,如果是个男孩,就叫张小帅,如果是个女孩,就叫张小天。” 我爸说话的时候。 我们几个,都看向了郭小天。 郭小天冷声道:“许宝库,你的脑子让驴踢了,我的名字能随便用吗?” 我爸笑看着她:“差点忘了,郭勇成家闺女叫小天,那就不用这个名字,如果老六和白银山留下来的寡妇生了个闺女,名字叫张小诺,诺言的诺。 李翊君那首歌咋唱的?无奈人在风里,人在雨里,人在爱的岁月里漂流…… 这都是生活的心酸和江湖的爱与恨啊。” 母亲提醒道:“宝库,该给乔春生打电话了。乔雪晴和老六肯定是好事一桩,但也要乔春生点头才行。 乔春生这当弟弟的,是乔雪晴的人主。如果乔雪晴死了,乔春生不点头,都不能封棺。” 父亲给乔春生拨了电话。 事发突然,乔春生反应不过来,这到底咋回事。 自己的姐,怎么就跑到二黑家里送钱去了? 当时还骚得可以,都钻到二黑怀里去了。 然后,就被郭勇成带人给袭击了,二黑被手下孟翔用喷子打死…… “老许,这太可怕了,我尿了啊!” “老乔,你婆姨才是把尿,而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如果这时候你变成了糊涂蛋,天亮以前,你亲姐就没了。” “我马上赶过去,老许,我求你了,一定要给我姐手下留情。你可以玩了她,但你不能弄死了她!” 乔春生要赶来。 陈敏和乔娜肯定也会跟着一起来。 黑金俱乐部那场风波之后,我还没见过乔娜,甚至没通过电话。 我心里泛起的波澜,有点像是喜欢和思念。 第103章 最歹毒的那个竟然是他 匍匐在地上的乔雪晴开始了沉吟。 “能不能开个恩,让我去个厕所?” “这个可以,厕所里没有二黑,也没有流光锤。” 小狐狸亲自给乔雪晴松绑,然后看向郭小天,愠声道,“你带着乔雪晴去厕所,看住了她,别让她自残。” “小狐狸,你没资格命令我!”郭小天冷眼看着她。 “哎吆,郭勇成家闺女真了不得,你说,谁有资格命令你?” “我爹娘,还有蔺家,反正你不够资格!” 郭小天双手抱胸,微微仰头摆出了高姿态。 秋海棠走过去,给郭小天的屁股来了一脚,冷声道:“你可真牛逼!” 郭小天痛叫着,朝前冲了几步,差点面朝下摔到地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先忍了!” 郭小天气呼呼的,带着乔雪晴去了洗手间。 海飞花歌城每个包房都有洗手间。 可以方便,也可以干点别的。 外面的沙发,里面的隔音,还有洗手间,不同的氛围…… 来了海飞花,就两个字,刺激。 小狐狸有点傲娇:“海飞花霓虹闪烁,歌舞升平,二黑出来以后就死了,但是咱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的父亲说道:“宋艳玲,你先不要得意,就说眼前的事,不少人都盼着二黑出来,可二黑刚出来,风光了那么一天就被弄死了,那些指望着二黑兴风作浪的人肯定很难受。 尤其是二黑背后的白道老云,他肯定会折腾,老云可能不太敢瞄准蔺子川和郭勇成,但是他敢瞄准了你。 也许三天内,老云就找过来了。 三言两句,就让海飞花歌城和海飞花娱乐城停业整顿,要求轰走了那两百多个妹子,这里只许唱歌,不许摩托!” 听过之后。 小狐狸满脸的担忧,轻叹道:“一旦海飞花停业整顿,人气很快就散了,就算还能重新开门营业,光景也很难回到从前。” 我的母亲说道:“混黑道的,就怕被白道给整了。如果整厉害了,那就该翻船了。” 小狐狸冷声道:“秀琴,你别一直吓唬我,你是白道大娘,给想想办法。如果老云要整我,我该咋办?” 母亲:“蔺子川有实力跟老云周旋,如果之后蔺子川的态度不冷不热,只能借助大胜背后的能量。至于老雷和杜公子,他们都奈何不了云文斗。” 包房里气氛很沉闷。 我们都朝着洗手间看了过去。 我问:“乔雪晴怎么还不出来?” 秋海棠:“应该是便秘了,要不,你去帮个忙?” 我很苦闷:“黑妹,如果是你,我倒是愿意帮个忙。” 看到她要踹我,我躲开了。 秋海棠开了功放和音响,拿着麦克风唱起了歌。 扭腰晃臀,面色伤感,歌声幽怨,仿若潮湿的心。 我在一旁,跟着哼唱。 秋海棠指了我一下,警告我闭嘴。 这时候,乔雪晴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郭小天跟在身后,桀骜的表情像是在看管罪犯。 我的父亲看着乔雪晴,愠声道:“就不捆绑你了,你越是听话,就越是舒服。” 乔雪晴歪倒在沙发上,双手扶着沙发,匍匐看着莫名的方向。 “以后,我都听你们的。” “乔雪晴,但凡你有点脑子,你都不该跟二黑接触。本来你可以活到九十岁,可接触了二黑这种人,你会短命。也多亏二黑死了,要不然你得死在他前头。” 我爸说话的时候,乔雪晴似乎在轻轻点头。 但是对这样一个女人来说,心里的仇恨还是多过了觉悟。 她不会过多的考虑,自己曾经对别人做过什么,只会考虑,别人对她做过什么。 歪倒在地上的老六说话了。 “我也去厕所。” “我带你去。” 我走过去,给老六松绑。 一把将老六拽起来,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老六倾斜飞了出去,摔到了洗手间门口。 我将他拽起来,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将他扔了进去。 老六摔到了有高度的马桶上,然后翻滚到了地上。 “六哥,尿啊?”我看着他。 “强哥,你一直练我,我尿不出来!” “如果不是你一直给杨海亮画大饼,他不会跟着你去追随老白家。 杨海亮死得很惨,可你还活着,你不但花了老白家的钱,你甚至还能搂着白银山留下的女人睡觉,你可真是牛了个逼……” 我的拳头,砸在了老六的眉心下方。 一拳就封住了老六的双眼。 老六被我打狠了,来不及脱裤子,就尿了一地。 我问他:“尿完了?” 老六浑身颤抖,点了点头。 我让他面朝墙壁,拳头顶住了他的脊背,从上往下,旋转挪动。 师父说,这一招叫做盘算盘子。 老六疼得惨叫,呜呜哈哈…… 外面的人肯定都听到了,但是没人走过来敲门。 十多分钟后。 我才打开了门,将老六扔了出去。 老六早就失去了平衡,额头磕碰地面,起了一个大包。 看着老六,我就像是看着一条狗。 “臭板鸡!” 我咬牙切齿骂了一声,然后耸肩走到了父母身边。 父亲接到了乔春生的电话,说十分钟后,就能赶到。 乔春生要来了,郭小天忽然想到了自己老爸。 “油炸……,强哥……,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问个情况。” “你爹肯定不在北草坪二黑的院子里了,应该跟着六扇门的人走了。二黑中枪身亡,孟翔是凶手,你爹和他带过去的人,都是目击证人。” “那我先不打电话。” 郭小天抿住了嘴巴,看起来很乖巧。 我趁机问她:“以后在路上,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郭小天忽闪着眼睛,什么都不说。 乔春生过来了, 陈敏和乔娜,果然都来了。 二楼包房,乔娜凝视着我,她的眸子里有泪光。 我不是很敢跟乔娜对视,貌似潇洒看向了别处。 乔春生气得跺脚,悲愤道:“姐,你个糊涂蛋!” 乔雪晴可算见到了亲人,一个真正能给自己做主的人,呼天抢地喊着:“我也不想跟二黑接触,可是老花眼……” 刚才,乔雪晴说是流光锤怂恿了她。 可面对乔春生,乔雪晴提到的却是白银凤的老汉儿,颜学斌。 乔春生的身体微微颤抖,很胆怯的朝着我们看过来。 我们这边,每个人都是面色冷峻。 陈敏咬牙切齿道:“老花眼真是个坏种,老白家就毁在他手里了!” 乔娜哭腔道:“颜学斌的眼镜片有多么厚,心就有多么黑!可你们就喜欢让他出谋划策!” 乔娜嘴里说的你们,肯定不只是乔雪晴,以及死了不久的白银山。 肯定也包括白银凤,乔春生。 陈敏冷冷瞪了乔娜一眼,像是在警告,你个丫头片子别乱说话。 小狐狸悠然叹息:“把尿恐吓小把尿,人间好风景啊。可眼下,咱们不能内讧,最好问清楚了,老花眼对乔雪晴说过什么。” 乔春生继续询问自己的姐姐。 “老花眼给你说啥了?” “老花眼登门找到了我,说请欣赏颜学斌播讲的评书,河西老白家女主人乔雪晴,联合北草坪草莽二黑,恶斗海飞花小狐狸!” 然后。 乔雪晴交代了老花眼恐吓他,让他务必去二黑家里送钱,陪好了二黑。 否则,就在西山煤田找个沟壑,挖了坑,活埋了她。 乔雪晴匍匐在沙发上,哭到了哽咽:“老花眼还说,乔雪晴,你的老汉儿白银山死了,你的儿子白少流也死了,你跟老白家没啥关系了,随时可以请你出局!” 颜学斌的狠毒,活生生摆在了我们眼前。 乔春生暴怒,吼道:“老花眼,不把你给弄死了,我乔春生誓不为人!” 我的父亲说道:“老乔,你弄死了老花眼,那就是弄死了白银凤的老汉儿。 白银山死了之后,最有资格支配老白家煤炭矿业公司的人,就是白银凤。 如果彻底惹翻了白银凤,她豁出命来跟我们拼了,之后怎么收场?” 乔春生在包房里走来走去。 嘴唇几次翕动,像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的父亲提醒他:“老乔,你想说啥,尽管说,没外人。” 乔春生说道:“老许,有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把杨海亮带到洗煤厂,放狼狗咬死他,这是老花眼的主意。 当时,白银山和白银凤都不怎么赞成,可老花眼一直上蹿下跳,打着快板播讲评书——狼狗撕扯杨海亮,老许狗头晃三晃。不敢混,不敢狂,不让小许射天狼……” “知道了!” 父亲说着,“老乔,如果之后白银凤不反对,你就跟老花眼碰个杯,你喝茅台,给老花眼喝敌敌畏。” 乔春生面色阴冷:“不如来个更狠的,我跟白银凤、老花眼一起碰杯,这两口子都是敌敌畏。” 父亲冷笑几声:“老乔,你也敢啊?如果他俩都是敌敌畏,你喝到肚子里的也不是茅台。” 我不得不说几句:“先不要动老花眼,这一次次的,他也早就变成了惊弓之鸟,看他以后的表现。至于白银凤,不管到什么时候,她都不该死在咱们手里。 白银凤够坏的,可这个大彩电很漂亮,很亮堂,适合代表煤炭矿业公司抛头露面。” 第104章 想混就得听话,龙城江湖强烈轰动 接下来。 需要稳妥处理乔雪晴和老六的关系。 乔春生听过我们的意见之后,斟酌了很久,勉强答应乔雪晴和老六领结婚证。 乔春生苦闷说着:“咋就弄到这种地步了,老六这杂种变成我姐夫了?” 老六觉悟不低,轻声道:“不敢当,就算我跟晴姐结婚了,你也不用喊我姐夫,你就喊我老六,不高兴了喊我板鸡、格兰子……” “你个杂种,娘个蛋!” 乔春生倒甩手,一巴掌扇到了老六脸上。 老六捂着脸,不敢吭气。 刚才在洗手间,他就被我打得不轻,一直在忍着疼呢。 乔雪晴又开始哭哭啼啼。 她是一点都不想嫁给老六。 陈敏看着她,笑道:“姐,你就别哭了,你都多大岁数了,嫁给了老六,小日子过起来,你能长期老牛吃嫩草。不用迁徙,不用换草场,就那么一直啊呜啊呜吃着。” “把尿,你闭嘴!”乔雪晴喊着。 “看你,别人喊我把尿也就算了,你这当姐的咋也这么喊,你心里就一直瞧不起我。 虽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有些话也得给你敲打清楚,风水轮流转,如今到我家。 以后,白银凤都要听我和春生的,更何况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 陈敏这话说得有点毒。 乔雪晴根本受不了,虽然自己很狼狈了,但她还是要反击。 “把尿,你咋说我呢?” “都啥时候了,你还不能准确给自己定位?其实老花眼有些话说的没错。没了白银山和白少流,你在老白家啥都不是。” 陈敏掐着腰,鄙夷的看着乔雪晴,可劲喊叫着。 我咳嗽了一声。 陈敏朝着我看过来,问道:“强哥,咋了,我说错了吗?” 我冷声道:“你不但说错了,就连你这个人活在世上,可能都是个错误。 你家里之所以跟河西老白家有关系,就是因为乔春生是乔雪晴的亲弟,是白银山的小舅子。 如果没了白银山和白少流,乔雪晴啥也不是,那你和乔春生更啥也不是。 陈敏,你拿着皮条当令箭就够无耻了,可你现在亲手把皮条给折断了。” “这……” 陈敏满脸黑线。 不但尴尬,而且惶恐。 小狐狸怒声道:“强哥说的一点都没错,把尿,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 “我错了还不行吗?” 陈敏转而抱住了乔春生的胳膊。 乔春生肯定也很是凌乱,看向了我的父亲。 “老许,你咋想的,以后我到底算啥?” “如果你听话,你就继续主管老白家洗煤厂,如果你不听话,你最多就算你娘个蛋!”我的父亲阴冷说着。 “我听话。” 乔春生低眉顺眼赔着笑,“以后,我家里的命运,我姐的命运,都听你和大胜安排。” 乔春生随之看向小狐狸,“玲姐,我们也听你的。” 小狐狸笑着:“这就对了,眼下,就先让你姐跟老六领证,婚礼就免了,有了结婚证以后尽量鼓捣孩子出来。” 乔春生和陈敏都在点头。 小狐狸看向乔娜:“小把尿,你不服?” 乔娜哼声道:“我听大人的。” 小狐狸看向老六:“张志刚,你有没有信心搞大乔雪晴的肚子?” “有!” 老六铿锵一个字。 …… 天亮了。 乔春生、陈敏、乔娜一家人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郭小天也开着宝马车走了。 暂时还没有郭勇成的消息,他和武阳那些人,应该还在六扇门。 乔雪晴和老六暂时留在了海飞花歌城。 从二楼包房,到了三楼特殊区域某个房间。 我的父亲说道:“之后两天,你们先待在这里,等身上的伤有所好转,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乔雪晴,你不要一直苦瓜脸,你的第二春就要开始了。遥想当年你二十多岁,新婚以后,那劲头……” “许宝库,你个老流氓,说的都是啥?我也不想一直苦瓜脸,可我这张脸都被你家许浩强打成啥样子了。” 乔雪晴哽咽哭着,朝着我看了过来。 我冷声道:“打了你,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我家里人栽到了你们手里,比这更惨。” 乔雪晴怅然道:“那不见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是吗?” 我冷笑着,“我现在很想跟发小杨海亮见个面,杨海亮不是东西,但我忽然很想请他吃顿饭,你去把他叫回来。” 乔雪晴无言以对。 先让乔雪晴和老六待在这里,秋酷和陈峰带着几个人,看着他们。 我们离开了三楼特殊区域,进而从海飞花歌城走出来。 看着路上穿梭的车流,早起的人们。 小狐狸说着:“今天,二黑被杀的消息肯定就传开了,刚出来风光了一天就被人弄死了。也不知道,龙城的江湖会轰动成啥样子。” 我的母亲说:“不管龙城的江湖多么轰动,咱们都要淡定。” 我的父亲轻叹:“就算咱们低调,麻烦也会找上门来。” 小狐狸忐忑问道:“老许,你是说二黑背后的老云,肯定会找咱们麻烦?老云甚至都不顾及蔺子川和郭勇成那边的能量?” 父亲:“就算有所顾忌,老云也会折腾,因为他都气冒烟了!” 在一家羊汤店里吃了早饭。 小狐狸回了海飞花歌城。 我和父母回到了大槐村家里。 在客厅坐下来,我和父亲都点燃了一支烟。 我说:“如果老云发力,郭勇成会不会直接被扣住,出不来了?” 父亲:“这种可能很小,蔺子川可不是吃素的,肯定能把郭勇成和武阳弄出来。 至于一直跟着二黑混的孟翔,他肯定出不来了,打死二黑的几颗子弹,就是他射出去的。 不管当时,他开枪到底想打谁,到头来干死的都是二黑,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父母让我先去睡个懒觉。 我回了屋,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乔娜泪眼朦胧的样子,一直就在我的脑海盘旋。 我发现,自己学会心疼女孩了。 容貌娇美,亭亭玉立的小把尿。 桀骜不驯,提刀砍人的小把尿…… 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多。 从客厅传来了嘈杂说话的声音。 话语很激动,也很恐慌。 我走出房间,看到小狐狸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我茫然问道:“玲姐,啥情况?” 小狐狸急促说着:“道上的二黑,出狱一天就被干死了,轰动了北草坪,轰动了河西和杏花岭…… 整个龙城,黑道和白道,都轰动了。 说啥的都有,提到了郭勇成,提到了服装城搞牛仔裤批发的牛仔妹,提到了北草坪黑道打手孟翔……” 我心里有多个疑问,首先问道:“谁被抓了,谁被放了?” 小狐狸:“就孟翔被抓了,郭勇成和武阳那些人,都放出来了。” 我不得不惊叹:“蔺子川果然牛逼!” 小狐狸哼声道:“郭勇成自己就够牛逼的,再加上段位更高的蔺子川,简直惹不起。” 我问:“牛仔妹是谁?” 小狐狸:“服装城一个批发牛仔裤的女老板,名字叫张巧枝,年龄与我相当,从88年就开始做牛仔裤批发生意,得了诨号牛仔妹。 可是后来,牛仔妹让人给杀了,死在了自己的菲亚特轿车里,一直没找到凶手,但是有人怀疑是二黑干的。” 我开始回忆夜里的情景,说道:“当时郭勇成喊了一声,给服装城那女人报仇,牛仔妹和郭勇成是啥关系?” 小狐狸秋水眸子忽闪着,轻柔道:“就是抱在一起做点啥的关系,郭勇成穿的第一条喇叭腿牛仔裤,就是从牛仔妹的摊位买的,后来关系越来越亲近,你的给我,我的给你那样的。” 我属于那种喜欢探索真相的人,好奇问:“牛仔裤到底是不是二黑杀的?” 小狐狸愠声道:“你问我,我问谁?” 一旁坐着的母亲,用指头怼了我的脑袋,提醒我不要钻牛角尖。 然后,母亲说:“二黑没入狱的时候,牛仔妹就死了,如今二黑出狱当天被干死,牛仔妹坟头的草也早就两米多高了。 那首歌咋唱的,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仇……” 听话听音。 凭借我对母亲的了解,她这番话有着言外之意。 我说:“妈,在你看来,牛仔妹根本不是二黑杀的,而是情杀?” “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说出来的歌词……” “那首歌名字叫滚滚红尘,原唱陈淑桦,刚好我也会唱。你小子不服,以后别吃我做的饭!” “我爸厨子,家里有饭馆呢!” “你爸厨子,我不让他给你做饭,不让你坐在饭馆吃饭,你小子也只能喝西北风,我咋就那么想打你?” 母亲想薅住我的头发,可我现在是青皮短发。 她揪住了后脖颈,去扇我的脑袋。 我很清楚,母亲忽然收拾我,就是不想让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第105章 遭受袭击,谁被捣毁了? 小狐狸抱住了我妈的胳膊,微笑说:“秀琴,你装腔作势修理自己儿子有啥意思,你以白道大娘和黑金俱乐部会员的身份,给蔺子川去个电话,让他提前跟老云沟通一下。 二黑被杀,在龙城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可流光锤和老云都太安静了,这不是啥好事,我担心今晚海飞花就会遭受联合检查。” “宋艳玲,你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在蔺子川眼里不算什么。之前蔺子川看起来给我面子,那是耍猴儿,拿我逗乐子而已。 你也有蔺子川的联系方式,你以道上大姐的身份跟他沟通,说话会更顺畅。” 在我妈看来,这个电话最好是小狐狸来打。 小狐狸酝酿之后,拨了蔺子川的电话。 我们都听到了蔺子川愤怒的话语。 “小狐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拨通我的私密手机号?” “蔺爷,我……” “你是我的朋友吗?” “是……,不算是……,我想溜舔,可蔺爷瞧不上我。” “你是黑金俱乐部会员吗?” “不是。” “所以,你没资格拨通我给朋友和会员留下的私密号码。如果你那边想跟我沟通点啥,让王秀琴开口。” 蔺子川的话语,冰冷但是很厚重。 就好像,他真是这么想的。 就好像,这样规矩不能乱。 我的母亲只能从小狐狸手里接过了电话,无奈说:“蔺爷……” “秀琴,叫我子川就好。” “我还是喊你蔺爷吧,你年龄比我大,段位比我高了太多。” “喊我老蔺,真的,咱不用太客气啊。” “老蔺,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浪,你是不是该给二黑背后的云文斗去个电话,提前沟通,避免他砸场子。” “秀琴,听我给你说。” 蔺子川笑意绵绵,“首先,二黑是被他的手下孟翔用五连发给打死的,现场留下了很多证据,物证和人证都有,这是板上钉钉的铁案,跟别人都没啥关系。 郭勇成带人露面,目的不是灭了二黑的帮众,而是给牛仔妹复仇。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做出冲动的事,太常见了,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可郭勇成还没来得及动手,二黑就被孟翔用喷子给打死了。想给牛仔妹报仇,可自己没机会亲手弄死了二黑,郭勇成急得呜哩哇啦乱叫。 这江湖恩怨乱糟糟的,咱也说不清楚,这也快过年了,并龙集团这边事情多,我都要钻头顾不上屁股了,不想贪婪这些事。” 蔺子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母亲很茫然:“蔺子川这啥态度?” 父亲满脸无奈:“暂时,他不想对云文斗说什么,他要坐山观虎斗。” 小狐狸急了:“那咋办?” 父亲叹息道:“走一步,看一步。你现在就回去,嘱咐手底下的人,如果夜里去了突击检查的人,千万不要跟对方发生冲突。就算对方态度蛮横,有打砸的迹象,也一定不要还手。” 小狐狸带着几个人,匆忙离开了我家。 母亲伤感道:“如果海飞花歌城被捣毁了,这个年,咱家里也不好过。这才在道上混了几天,就要被清算了吧?” 父亲面色阴郁,冷声道:“咱手里,底牌好几张,没那么容易倒塌。” 天黑了下来。 梧辰路这边,东来福饭庄和东来福火锅店,生意很红火。 可是,父母都有点心不在焉,都是站在街上,看着海飞花歌城的方向。 母亲说:“小强,今晚你别去,今晚海飞花歌城可能要出大事,你不要在场。” “这么一来,我就太不仗义了。玲姐当我是骨干,她那边遭难了,我却躲了?” “小狐狸都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见过大风大浪,经得起折腾。你这么一个嫩芽儿,要学会保护自己,该躲的时候就得躲。”母亲说着。 “不行,我要去看看。” 我朝着切诺基走了过去。 母亲怒声道:“宝库,拽住你家儿子!” 父亲沉重叹息:“随他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咱家里,如果真有事,那是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打开车门的瞬间,听到了母亲带着哭腔的叹息。 我的车速有点快,冲向海飞花歌城。 我的心里在呐喊,玲姐,我来了,今晚不睡觉,打架! 看到了海飞花梦幻的霓虹。 到处都是风花雪月的气息,荷尔蒙的味道。 那么多车,那么多人,都是来寻找夜生活的。 还是和昨夜一样,海飞花周围都加强了防守。 陈峰、阿贵、秋酷,都带着一帮人,分散开来,在路上溜达。 看到了我,秋酷打了给手势。 我笑呵呵点了点头,快步走进了楼房大门。 穿着毛衫和直筒裤的姜花走过来,差点撞到了我怀里,浓郁的香水味将我包围。 我眼里,姜花娇美的容颜,火辣的身姿,一瞬间就放大了。 “花姐,你这毛衣挺好的。” “我自己织的,毛线是恒源祥。” “回头你也给我织个毛衣。” “让你妈给你织,她比我会。” 姜花娇嗔瞪了我一眼。 今晚她不是那么骚,甚至有点正经。 我有点纳闷,于是就去了一楼包房的方向。 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和几个妹子理论。 “海飞花有那个服务,怎么我来了就没了,加钱都不行?” “对不起啊,先生,海飞花只是唱歌喝酒的地方,这里的妹子可以陪唱陪喝,但是不摩托。” “装他妈什么呢,一个个都是臭板鸡。” 中年男人很恼火的走开了。 然后,接二连三出现类似的情况。 我上了楼。 在二楼一个包房见到了小狐狸,她身边就跟了秋海棠一个人。 坐下来,我苦笑道:“玲姐,海飞花忽然换了菜谱,顾客们都不适应啊。” 小狐狸似笑非笑:“那肯定啊,谁不是来的路上就冲动了?如果来了以后不能泄火,只能嗷嗷唱歌,还花那么多钱,图什么?” 看到我叼起了一根烟,秋海棠拿起了打火机。 “干啥?” 我吓了一跳。 “强哥,黑妹给你点烟,你怕什么?” 秋海棠笑眯眯,打燃了打火机。 “你别故意烧我。” 我提醒了她,才敢让她给我点烟。 秋海棠没用打火机烧我的嘴巴,可是给我点了烟,她就狠狠捏了我一把。 “嗷……” 我疼得惨叫起来,怀疑自己被废了,“黑妹,你娘的,你也太狠了……” 秋海棠笑着闪开了,伸开了胳膊,颤着软腰跳舞。 小狐狸微眯眼睛看着,表情有点甜糯,有点痴迷,也有点悲伤。 我说:“玲姐,我反应过来了,今晚海飞花不会出啥事,但是,海东青手底下的碧海泉可能会出事。” “你这么想的?”小狐狸问道。 “这叫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强哥这脑子,真不一般。” 小狐狸要给海东青打电话,我抓住了她的手。 “不能通知他,如果老隼跑了,老云派出去的人,就冲到海飞花来了。” “碧海泉洗浴城和宾馆,都有我的股份,相当于都有你家里的分红。如果碧海泉被整顿了,损失可是咱们大家的。” “如果咱们一点损失都没有,老云就出不了这口恶气。” 我说话的时候。 小狐狸接到了海东青的电话。 “玲姐,出事了,碧海泉洗浴城去了很多人,联合检查……” “你在哪里?” “我跑了啊,这如果被逮住了,至少判个七八年,如果新账旧账一起算,我会死!” 海东青大呼小叫,求着小狐狸找人帮他平事。 然后,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面色惶恐,喘息道:“强哥,还真让你说准了,老云还真就对碧海泉下手了!” 我却在回味海东青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低沉道:“老隼只是说自己跑了,却没有对咱们说,他要逃到哪里去,下一步干什么。虽然说生意有了合作,可他还是对咱们有所保留。 如果换一种处境,老隼预料到海飞花有危险,那么为了保护碧海泉,他也不会提前通知咱们。” 小狐狸轻轻点了点头,感慨道:“后生可畏,玲姐不如你。” “玲姐别这么说,你比我厉害多了。” 我搂住了小狐狸的软腰…… 秋海棠站在一旁,清冷的看着:“小强,拿开你的爪子,不要嘟嘴,要不然我这当保镖的就不客气了。” 小狐狸悠然说着:“海棠,你悄悄的,我享受着呢。” 午夜后。 我们这边得到了更准确的消息。 碧海泉洗浴城和碧海泉宾馆被查封。 抓走了很多人。 包括不同性质的工作人员,以及上百个男女技师。 海东青跑了,暂时不知去向。 但是他旗下的几个骨干,以及排得上号的打手,悉数被抓。 海东青团伙和碧海泉场子,遭受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海飞花歌城,二楼包房。 我的父母都过来了。 小狐狸面色惨白,喘息道:“如果不是碧海泉给挡了一下子,这种遭遇就会落在海飞花头上。” 父亲叹息说:“道上混,啥事都可能遇到。大胜还在京城,至少还要在那边待三天。 但是大胜说了,如果需要人手,他家里的人,废品收购站的人,随时可以调动。” 小狐狸欲哭无泪:“大胜说的都是屁话,这个节骨眼上,还敢跟谁械斗?只要场子能正常开下去,就谢天谢地了。” 母亲面色凝重说:“现在需要的不是打手,是能罩得住海飞花的关系网。 杜公子和老雷,一直在强调让海飞花低调,可问题是,经常来这里的顾客,不允许海飞花低调。” “谁说不是呢,如果海飞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就跟关门了差不多。” 小狐狸怅然说着,整个人的气场像是被暴风雨侵袭的原始森林。 第106章 局面不妙,有人发狠? 之后几天。 龙城境内,并没有掀起针对娱乐场所的联合行动。 受到严重冲击的,似乎只有碧海泉洗浴城和碧海泉宾馆。 海东青手底下的人被抓走了不少。 海东青逃跑之后,暂时不知去向。 于是就有人说,道上的老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被端了。碧海泉够豪华,也够红火,可现在损失无法估量。 一些风月场所,在观察过风向之后,还是该干啥就干啥。 可是,小狐狸有点不敢。 龙城地界很有名气的海飞花歌城,变成了比较正规的场子。 一楼和二楼包房,可以喝酒可以唱歌。 背投电视和功放音响设备,效果好。 可是,不能摩托,这就招来了不少顾客的谩骂。 小狐狸这骚货装过头了,看来是快要混不下去了。 老隼被整了,小狐狸也变成了惊弓之鸟,根基不深,混啥黑道? 海飞花那么多妹子,都是用来唱歌的啊,展现了好听的歌喉,浪费了整个身体。 眼看着,海飞花歌城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海飞花娱乐城倒是没多大影响,毕竟那边的场地基本都是出租。 这个早晨。 大槐村家里,我和父母正吃着早饭。 莜面窝窝,白菜豆腐汤,辣椒油。 母亲给碗里加了辣椒油,说着:“就咱家的生活习惯,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几个钱,目前家里的四百多万存款,差不多够一辈子花了。” 父亲不说什么,只管阴沉着脸吃饭。 我冒着挨揍的风险,说道:“不够花。” 母亲愠声道:“给你买个一百多平米的楼房,好装潢好陈设,再娶个媳妇,一共有三十多万就够了,再给你两百万的存款,这日子还不够宽裕? 当然了,人不能闲着,估摸着将来你的媳妇有工作呢,你没什么文化,做点小买卖或者学厨师……” 看到我起身走开了,母亲愠声道:“小强,你的耳朵根子那是真硬,我给你说话呢,你要去哪里?” 我回头看着母亲,委屈说:“我吃饱了,去茅房都不行?” “吃了就拉,直肠驴!” 母亲这么骂我,那肯定是生气了。 应该是夜里小狐狸的表现导致的。 昨晚十点多,我的父母都去了海飞花,查看那边的情况。 就怕小狐狸为了留住顾客,偷偷摸摸让海飞花加项目。 检查发现,包房里也就喝酒和唱歌,妹子的着装和服务都比较规矩。 二楼包房。 我妈对小狐狸说:“年前可不敢乱来,人家为了整你,肯定会派探子过来。如果栽到了探子手里,联合检查立刻就来了。” 我爸对小狐狸说:“找女人,顾客点背了容易被仙人跳,可当老板的如果点背了,也容易被仙人跳。 碧海泉被查,老隼跑了,可如果海飞花被查,你不一定能跑得了。” 小狐狸心里憋屈,几乎丧失了理智,手持麦克风大喊大叫:“我不管,海飞花歌城就要摩托,谁都整不了我!” 我妈很生气,扇了小狐狸一巴掌。 我爸及时训斥:“宋艳玲,你的水平和城府,就是比不了李满堂! 就现在,你都是老白家煤炭矿业的股东了,怎么你眼里就只有海飞花?” 小狐狸倒是冷静了下来。 可是她说身体不舒服。 本来以为她是挨了一巴掌,装委屈。 可是摸了额头发现,高烧了。 小狐狸说,浑身发冷,不打针,没法活。 我和母亲带着小狐狸,去了海飞花附近比较有名气的诊所。 打针的时候,小狐狸拒绝了男医生,必须让女医生给她打针。 回去的路上,我妈说:“宋艳玲,你真能装,睡过你的男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可是你生病了,居然不允许男医生给你打针,你的屁股蛋子就那么高贵?” 小狐狸轻佻一句话:“王秀琴,你管得着吗?” 我妈忍了,抬起的手没有再次扇到小狐狸脸上,担心小狐狸刚退烧又要发烧。 在茅房蹲坑,我一直在回忆夜里发生的事。 听到院子里,母亲在喊:“小强,干啥呢,掉茅坑里了?” 我只能提起裤子,从茅房走了出来。 “妈,让你吓了一下,我都忘了擦屁股了。” “臭小子,你可真恶心,你的水平还不如不允许男医生打针的小狐狸。” 朝着上房走着。 忽然听到了院墙外面机动车的声音。 母亲诧异道:“谁来了?” “就算联合检查,也不会查到咱家里来,应该是宋艳玲来了。”父亲说着。 果然。 小狐狸来了。 奥迪轿车直接开到了院子里。 小狐狸身边就跟了一个人,秋海棠。 以前,小狐狸去哪里都会带着闷棒。 可现在,都快过年了,被抓进去的闷棒,还没有放出来的迹象。 至于螃蟹和蒜头,短期内放出来的希望更渺茫。 如今,小狐狸的保镖变成了黑妹,一个见了我以后,就想调戏,就想修理的女人。 走进上房,母亲说:“宋艳玲,大早晨你咋跑过来了,夜里扇了你一下,大早晨跑过来报仇?” 小狐狸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个桔子,剥开给嘴里放桔子瓣儿。 “云文斗给我打电话了,说话的声音特别阴森,就好像他是阎王爷。” “老云亲自给你打了电话,没通过中间人?”父亲疑惑问道。 “我也根本没想到,在年前老云会亲自给我打电话,看来目前的状况,也让他很不满意。 弄不了海飞花,同时也弄不到钱,老云心里肯定很难受啊。他约我见面,地点居然定在了古焦四海镇桃花歌舞厅。 那是流光锤的地盘,这么看起来,老云要联合流光锤,一起弄我。” 小狐狸面色阴郁看着我的父母,说了情况。 我爸点烟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吐了一口浓烈的烟气,沉声道:“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云约你见面,那你就去吧。” “我就透了,让我一个人去啊,你们都在背后躲着?”小狐狸气急败坏喊着。 我妈冷声道:“宋艳玲,你激动个鸡毛,要不你哭几嗓子,把拐子李的灵魂召唤回来,让他陪你去?如果拐子李露面了,老云和流光锤都要给面子。” 小狐狸微微喘息:“我不如拐子李,眼下可真是犯难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父亲问:“老云没说,让你带几个人过去?” 小狐狸:“算上我,最多五个人,只允许开过去一辆车。老许,你得去啊,满堂走了,你就是我的主心骨。 如果大胜也能去,那就更好了,他都从京城回来了,可也没在海飞花露面。” 父亲说着:“大胜暂时没露面,有他的道理,不想进一步激怒了老云和流光锤。 就今天在四海镇见面的事,我也不能轻易露面,如果他们那边真有什么行动,我和你都被逮住了,之后活动的余地就更小了。 最坏的打算就是,如果今天你被抓了,我和大胜有信心年前把你弄出来,肯定能让你陪着自己的老娘和女儿吃团圆饭。” “老许,你的想法是对的,那么,能不能让小强跟着一起去?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道上混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你们不让小强跟着我冲锋陷阵,我这女人可就疯了,蹲在你家厨房拉屎,让你家用分红买到的好吃的,闻起来都是臭的。你们倒是可以给我下狠手,不等我拉出来就打死了我。” 小狐狸面色阴冷,说出来的话像是豁出去了。 父母权衡之后,同意我跟着小狐狸闯荡四海镇。 特别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今天不能动刀子动枪。 第107章 不得不虐待蔺子川的干儿子 去往海飞花歌城。 秋海棠开车。 后座上,小狐狸几乎要躺在我的腿上。 她的表情漠然,微微闭着眼睛,呼吸都是那么沉重。 搂着小狐狸的软腰,我的双手有点不老实。 小狐狸没有提醒我,那就是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玲姐,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啊?”小狐狸睁开了眼睛,杏仁眸子忽闪着。 “赌局暗灯主管阿木,阿木是蔺子川的干儿子,是蔺子川安排在海飞花的卧底。 咱们应该在阿木损害海飞花的利益之前,狠狠用他一次。今天去古焦四海镇的五个人里面,一定要有阿木。”我说着。 “妙计!” 小狐狸太激动了。 呼喊的瞬间,狠狠拧了我一把。 “我草……” 我的身体颤抖了起来,“玲姐,你怎么开始模仿黑妹了,对我一点都不温柔。” “强哥,你这么年轻,肯定是越激烈,就越舒畅。” 小狐狸妩媚笑着。 看起来,她的心情大幅度好转。 可是开车的秋海棠不开心,愠声道:“小强,你说啥呢,就好像我跟你发生过什么? 我心里不待见你,所以才经常欺负你。最近就一直合计,除夕以前要不要把你哪条腿给弄骨折了。” 我笑着说:“既然还没想好让我哪条腿骨折,那你就先对我好点儿。黑妹,你欺负我,不如欺负洪棠。” 秋海棠哼声道:“我欺负洪棠的时候,你都没看见。” 我有点好奇。 不太清楚,平日里秋海棠和洪棠都是怎么相处的。 反正我看到的是,他们之间的交情很深厚,也很正经。 难道会是人前越是正经,人后就越是不正经。 没人看到的时候,洪棠经常整得秋海棠瞪大眼睛嗷嗷叫? 到了海飞花歌城。 刚好看到,阿木就站在楼外,手里夹着一根烟,看着莫名的方向。 在海飞花,阿木只是一个小头目,可他的气场看起来,很不一般。 之前我以为,阿木就是个装逼货。 这种人看起来牛逼,可是被打了以后,容易跪在地上求饶。 可后来师父大胜说,阿木是蔺子川的干儿子。 也不知道,阿木的父辈跟蔺子川,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 “阿木。” 小狐狸微笑喊道。 “玲姐。” 阿木像是刚留意到我们,快步走了过来,等着听小狐狸的吩咐。 一起走进海飞花楼房,小狐狸轻声道:“下午我要去一趟古焦四海镇,带上你。” “我不去。” 阿木不假思索就给拒绝了。 我们都站在了原地,都是清冷的看着阿木。 小狐狸愠声道:“你咋了,玲姐的话都不听了?” 阿木没有回答,快步朝着楼梯走去。 走到二楼走廊,我看阿木实在是不爽,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阿木趔趄几步,靠在了墙上,捂着脸,冷眼看着我。 “许浩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给了我一个比兜,小心有人弄断了你的手!” “你不就是三楼赌局的暗灯,你不听话,强哥打你就对了!” 我的勾拳,砸在了阿木的腮帮子上。 阿木身体倾斜,痛叫着摔到了地上。 我俯身将阿木拽了起来。 这时候,小狐狸和秋海棠已经走进了一个包房。 我将阿木扔了进去。 阿木踉跄着奔跑几步,摔到了地上。 这货,千术不赖,但是不怎么能打。 我踩住了阿木的腹部,冷眼看着他,轻笑道:“不听玲姐吩咐,你不想混了?” “海飞花一天不如一天,三楼赌局应该再也开不起来了,我想辞职,离开海飞花。” “跟着玲姐混的人,如果想走,一般都是来去自由,但是你有点麻烦,因为你没走之前,就把自己老大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我把阿木拽了起来,给他的肋部砸了一拳,又给他的面部来了一拳。 阿木身体佝偻,嘴角淌血,终于喊出了自己的身份。 “蔺子川那是我干爹!你们这群板鸡,没一个惹得起我!许浩强,你打了我,我干爹会让你付出代价!” “就你这么个杂种,怎么可能是蔺子川的干儿子,路上捡垃圾的是你干爹还差不多! 还有呢,蔺爷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就不可能把自己的干儿子安排在海飞花当卧底!” 说着,我一声怪笑,继续操练阿木。 打阿木这种没练过的人,我也不需要施展多么厉害的招式。 我的双手,时而捏成拳头,时而展开变成巴掌。 劈头盖脸揍阿木…… 阿木捂着脑袋,几次被我干翻在地上,然后又被我拽起来…… “小老千也敢冒充蔺爷的干儿子,你真不知道江湖的水有多么深,淹不死你!” 我就是要装糊涂,就是要操练阿木。 反正,今天的场面,指望不上他。 以后,也没必要让阿木这种货色继续留在海飞花。 小狐狸从身后抱住了我。 “强哥,你先停手,不管咋说,以前阿木都是跟着我混的,在三楼赌局,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吧,玲姐,你是老大,我得听你的呢。我一直都知道,你最不喜欢对自己人下手。 阿木就是个怂包,听你说要去四海镇,他都要吓出尿来了,这种人就不配在道上走,赶走他算了。”我说着。 小狐狸点了点头。 我们的配合很默契,就好像,真不知道阿木是谁。 可是,阿木继续倾诉自己的身份和遭遇。 “干爹,救命啊,我让人打了!蔺子川,我都说了,我是你的干儿子,可小狐狸和许浩强不给我面子。小龙,小池,你们在哪里,快来海飞花歌城救我……” 阿木满脸鲜血,嚎啕哭着。 提到了蔺子川全家人的名字。 看得出来,他和蔺子川的关系,真不一般。 我和小狐狸对视,都在用眼神询问对方,还要继续装糊涂吗? 我蹲在了地上,满是困惑看着阿木。 “你真是蔺爷的干儿子,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阿木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怒声喊道:“许浩强,你死定了!” 我又要捏紧拳头,小狐狸却捏住了我的胳膊。 站在身后的秋海棠,则是轻轻踢了我的屁股。 小狐狸满脸焦虑,轻哼一声,快步走出了房间。 她肯定不会直接给蔺子川打电话,而是会询问大胜。 包房里。 我看着秋海棠,冷笑道:“阿木冒充蔺爷的干儿子,咱们废了他算了!打断了他的腿,扔到黑金俱乐部。” 秋海棠没说什么,嘴角飞过一抹轻淡的微笑。 我也真是服了,不管出了多么大的事,秋海棠都这么淡定。 几分钟过去了,小狐狸还没回来。 我手里捏着一把刀子,开始围绕着阿木跳舞。 就好像,手舞足蹈的我,下一秒就会一刀刺过去。 阿木翻滚在地上,时而用双手捂住脸,时而惊恐的看着我。 “你干爹谁啊?”我吼道。 “蔺老狗!” “娘个蛋的,你居然说蔺爷是蔺老狗?” 我忽而俯身,手里的刀子对着阿木的嘴唇划了过去。 “谙……” 阿木的上嘴唇,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惨叫像是挣命。 秋海棠吓得瞪大了眼睛,喊道:“小强,你疯了?” “我最崇拜的就是蔺爷,谁在背后说蔺爷坏话,我就受不了!” “其实,我也很崇拜蔺爷。” 秋海棠蹲在地上,拧住了阿木的耳朵。 “臭板鸡,别扭来扭去,你看着我?说你呢,娘个蛋的……” 秋海棠用力一拽,就把阿木的耳朵撕开一道口子。 反正都这样了,我和秋海棠也只能为了维护蔺子川的威严,虐阿木。 包房门开了。 小狐狸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阿木受伤更重了,小狐狸惊恐喊道:“阿木的嘴唇和耳朵,这是咋了?我跟蔺爷通过话,蔺爷说,小狐狸,你那边干活儿的阿木,真是我的干儿子!” 第108章 关键时刻,蔺大少兴风作浪 我和秋海棠肯定要装糊涂。 秋海棠看似吓得惨叫起来。 我则是微微弯身,然后瘫坐在了地上,看着被揍得面目全非的阿木,惊声道:“阿木,你是蔺子川的干儿子,这么重要的身份,以前怎么没提起过?” “我是……” 阿木像是在哀鸣,却又戛然而止。 “你是什么,卧底?海飞花歌城的生意跟蔺爷八竿子打不着,他给这里安排卧底干啥?” 我疑惑看着阿木,“一定是你小子做了对不起蔺爷的事,他不忍废了你,所以就把你赶走了。” “不是……,干爹很疼我,他……” 阿木终究不敢说出真相。 他的身体,几个部位还在流血。 我用眼神询问小狐狸,用不用送阿木去医院? 小狐狸轻轻摇了摇头,无奈说道:“等会蔺爷那边会过来人,带走了阿木。最近蔺爷很忙,估计他不会亲自过来,但是,蔺大少很可能过来。” “我都没怎么见过蔺凯龙,如果今天见了,可要多聊一会儿。”我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开始琢磨有可能出现的情景。 小狐狸轻叹道:“强哥,你得看清形势,可不能得意忘形。你想聊,也要蔺大少愿意搭理你才行啊。最近这运气可真是不行,打了阿木,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蔺子川那边来人了。 过来三辆车。 蔺凯龙和蔺凯池兄妹两个都出现了。 身边跟着几个人,包括壮妞郭小天。 我们肯定要出门迎接。 对方冷着脸,但我们需要拿出热情的态度来。 我忍不住多看了蔺凯龙几眼。 蔺大少个头比我还要高一寸的样子,约莫在一米八六。 脸型很男人,大眼睛,高鼻梁。 容貌俊朗,身材魁梧,西装领带玉扳指,气场不凡。 再去看大美人蔺凯池。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出现了,所以她看起来更傲慢了。 一双大眼睛,像是在看着每个人,又像是谁都没去看,相当于很高段位的目中无人。 走进海飞花楼房大门,蔺凯龙微微抬手,右手摸着左手的玉扳指,愠声道:“小狐狸,你也真是破烦,咋就把阿木给打了?虽然说他只是我爹的干儿子,可我爹挺待见他的。” “这谁知道啊,阿木自己没说过,之前见了蔺爷,他也从没有提起过。 我就一直以为,阿木是个没啥背景,没人管教的后生。可他的千术不赖,到了我的场子以后,我一直挺器重他的。 如果你们信不过我,可以问三楼赌局主管孔立坡,看他咋说,我对阿木可够意思了。” 小狐狸面色忧郁,说了不少。 演技过关,可对方不一定当回事。 蔺凯池似笑非笑,晃着软腰走路时,乜斜了小狐狸两眼。 “小狐狸,你快闭嘴吧,小心我把你提溜起来打,吊起来打!” “小池……” “叫我蔺小姐。” 蔺凯池很倨傲的冷了小狐狸一眼。 小狐狸喊了一声蔺小姐,说道:“不知者无罪,就今天的场面,阿木不听我吩咐,我那是在教训自己人呢。” 我急忙补充,貌似凄苦喊道:“真不知道阿木是谁!” 走到二楼走廊,蔺凯池才开始针对我,怒声道:“南店强哥,就今天的事,你真要变成油炸小强了! 上次在黑金俱乐部,让体校一帮妹子练你,足够给你手下留情了,让你挨揍的时候,还能闻到妹子们的香味,后来司马燕给你用药,各种摸你……,对你多好啊? 但是接下来几天,你很不好过,咱也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了油锅以后,皮肤和骨头都会变成啥样子。” 一旁的郭小天说道:“皮肤和骨头嘎嘣脆,站地上忽然散架了。” 蔺凯龙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油炸小强,那肯定比炸鸡腿,炸麻花好吃。” 我看向了蔺凯龙,他也开始看着我。 对视的时候,我微笑道:“蔺大少,你好。” “好你娘个蛋!” 蔺凯龙骂了我,然后看向了小狐狸,问道,“阿木呢,在哪个房间?” 小狐狸打开了一个包房。 走进去,就看到了歪倒在地上,受伤有点严重的阿木。 “我就透了,都给打成啥球样子了。” 蔺凯龙风度翩翩,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很粗俗。 从蔺大少的表现来看,他就没把阿木当成自己人。 蔺凯池脸上,似乎也没有心疼阿木的痕迹。 可是,阿木的呼喊却很惨烈,也很悲愤:“小龙,小池,你们可算来了!许浩强故意整我,都要把我打死了……” 蔺凯龙朝着我看过来:“许浩强,阿木说的只是你,甚至都没提小狐狸,这是为啥?” “我先动的手。” “好像没这么简单,其实你一直都知道阿木是谁,你早就想练他了,今天可算让你逮住了机会。” “蔺大少,你非要误会,我也没办法,我给师父去个电话。” 我拿出了手机。 刚好拨号码,郭小天就一脚踢了过来。 我躲闪的时候,蔺凯池给我腹部踹了一脚。 蔺凯池的大长腿过于劲爆,这一脚踹得我倒飞了出去。 还不等我摔到地上,蔺凯龙就冲来了,要给我的头部补一脚。 秋海棠箭步冲来,起腿踢向蔺凯龙的右小腿,把他的右腿给踢了回去。 “哦嗯……” “蔺大少,你身份尊贵,就连痛叫声都很特别。你好不容易出现了,应该颐指气使,掌控全局,而不是充当打手,落井下石。” “黑妹,好功夫。” “那肯定,我一个能打你这么三个。” 秋海棠微微耸肩,上下打量蔺凯龙,“蔺大少,你很帅,很魁梧,可就是眼窝深陷,精气神有点不正常,纵欲过度可不是好习惯。” “黑妹,你对我不够了解,不要乱说话,我气色不好,那是因为最近没睡好。 至于私生活,虽然说围着我转的女人很多,可我从来都懂得洁身自好。 前不久在香江,我见到了几个顶级的美女明星,但我连她们的手都没碰……” 蔺凯龙似乎很喜欢对秋海棠说话。 标榜自己,同时也用一双邪气凛然的眼睛审美。 不管在谁眼里,秋海棠都是一流美人。 容貌和身材,容易让男人心猿意马。 秋海棠却是很不屑,走开几步,站到了我身边,才看着蔺凯龙,说道:“你没碰到香江女明星的手,那是人家不让。” 蔺凯龙缓步走来,轻笑道:“黑妹,你的意思是,山晋蔺大少到了香江就不是个人物了?” 秋海棠微微仰头,懒得说什么。 然后。 蔺凯龙吩咐蔺凯池和郭小天那些人,把阿木弄走了。 他自己留了下来,愠声道:“小狐狸,我不想给你面子,许浩强,你更是个完蛋货,但我很想给秋海棠一个面子。就在今天,我的表现必须对得起黑妹的翘臀。” “蔺凯龙,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说什么?” 秋海棠怒视着蔺凯龙,咬牙切齿喊道。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材这么棒,我忽然很想帮个忙,陪着你们去一趟古焦四海镇。 阿木提前就被你们打伤了,你们少了一个垫背的,要不,我来?” 秋海棠捏紧的拳头松开了,很诧异的朝着我和小狐狸看了过来。 小狐狸嘴角飞过一抹惊喜,可是很快,她的脸色又消沉了:“蔺大少,你还是别去四海镇了,我担心你帮着老云和流光锤,修理我。” 蔺凯龙正色道:“小狐狸,你多虑了,跟他们比起来,你勉强算是自己人。” “真的呀?”小狐狸笑问。 “暂时,你还没资格成为黑金俱乐部会员,但你毕竟是个不错的破鞋。 拐子李留下来的女人,混的也是黑道,人称玲姐,谁睡了她,谁舒服。” 蔺凯龙戏谑的看着小狐狸,一番重口味的羞辱。 小狐狸面子挂不住,却也只能是面色阴郁听着。 我冷声道:“蔺大少,你带过来的人都走了,你身边就连个保镖都没有,说了这么多屁话,不怕挨打?” 蔺凯龙一点慌乱的痕迹都没有,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人手,谁敢动我一指头,我就躺下了。” “原来,鼎鼎大名的蔺大少,很喜欢耍无赖。” 我有点没办法。 反正,我不是很敢给他一拳。 第109章 羞辱虎刺梅,怒踩云文斗 下午两点多。 我们正在赶往古焦的路上。 只开了一辆车,我的切诺基。 副驾位置是秋海棠,后座上是小狐狸、蔺凯龙、秋酷。 越是靠近古焦地界,路面就越是颠簸。 柏油路面宽度还行,可是经常过拉煤的百吨王,路面损毁速度比修路的速度更快。 看着起伏的山地,苍茫的风景。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蔺凯龙就这么一个人,跟着我们闯到了古焦? 后座上,蔺凯龙时而跟不同的人通电话,时而跟小狐狸撩骚。 没怎么挑逗秋海棠,估计是担心秋海棠用拳头捶打他的心窝子。 秋海棠却是说道:“蔺大少,你这么从容,应该是在古焦提前安排了人手?” 蔺凯龙笑着说:“黑妹,你真没见过世面。我还用安排人手吗,我到了古焦,随便一个电话,黑白两道铺天盖地。” 秋海棠不屑道:“我见过的世面肯定没你多,但我比你更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古焦属于龙城管辖,但是来了古焦,流光锤是地头蛇,你不是。” 蔺凯龙耸了耸肩,不屑于给秋海棠答疑解惑。 小狐狸说道:“黑妹,其实在龙城管辖之内,不管走到了哪里,蔺大少都是地头蛇,而且是大蟒蛇。” 秋海棠冷声道:“如果冒出来一个不怕死的,突然给蔺凯龙一刀,责任算谁的?” 小狐狸无语了。 因为,这种可能还是有的。 大人物死在小人物手里,时有发生。 进入了古焦地界,去了四海镇的方向。 我开车的同时,也在观察周围的动向。 到达山脚下的桃花歌舞厅之前,我们就有可能被包围了。 我留意到,后座上的蔺凯龙,拿出了一把手枪,正在似笑非笑端详着。 我提醒他:“如果在荒郊野外空旷的地方干起来了,手枪不太好用,我的车里藏着一把ak47,专门给蔺大少准备的。” 蔺凯龙收起了手枪,愠声道:“许浩强,你就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不需要为我考虑,你能保住自己的狗头就不错了。” 我很不高兴,回头看了一眼。 小狐狸担心我跟蔺凯龙争吵起来,急忙说道:“蔺大少是来给咱们站台的,不是来开枪扫射的。 跟老云沟通以后,咱们能不能安全离开古焦,都要指望蔺大少。” 路上。 溜溜达达的人越来越多。 大部分都是着装和发型有点怪的后生,一看就是流光锤派出来的人。 留意到了一个左半边脸都是刺青的红毛。 这种审美,不但混不成道上大哥,甚至娶不到婆姨。 混到今天,我身上就连一点刺青的痕迹都没有。 我早就给自己选好了几种图案,可是父母不让弄。 母亲说,小强,如果你身上有了刺青,真就不能坐在家里吃饭了。 父亲说,小强,如果你刺青了,我用刀子给你刮了,让你留疤,但是不留刺青。 我说,爸,你的左臂有刺青,我是你的儿子,我也弄一个。 父亲说,我有,但是你不能有。等将来,如果你混腻歪了,想给自己换个活法,一片刺青就可能挡住了你的路。 我一直没有刺青。 但我很喜欢欣赏小狐狸胸脯子上方和后背上的刺青。 玲姐的肌肤那么白嫩,刺青那么幽深。 看到了桃花歌舞厅和桃花旅馆。 还有不远处,起伏的山地。 切诺基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 流光锤旗下骨干,风骚女人虎刺梅,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蔺大少,你咋来了?” 虎刺梅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们,脸上的惶恐很清晰。 “想来,所以就来了,大概有半年没来古焦了,有点想念这里的风景,还有那几个骚沟子。” 蔺凯龙给嘴里放了一根烟,似乎在等人给他点烟。 可今天,他身边,都是我们的人。 并没有归他颐指气使的随从。 至于有心态讨好蔺凯龙的小狐狸,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动向。 看到虎刺梅拿出了打火机,我抢先一步,帮蔺凯龙点了烟,然后一口唾沫吐在了虎刺梅脚下。 我问:“老云呢?” 虎刺梅瞟了我一眼,目光再次落在了蔺凯龙身上。 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可虎刺梅眼里,只有蔺凯龙。 “老云不在这里。” 面对蔺大少,虎刺梅就连撒谎的胆量都没有。 没有动刀动枪,可是蔺大少来了古焦,威慑力很厚重。 蔺凯龙轻颤着腿,走动几步,忽而抬腿给虎刺梅的屁股来了一脚。 “哦啊……” 虎刺梅欢笑着蹦跳起来,“蔺大少,你这一脚可是把我踢舒服了。” “舒服了,那你就说正经的,老云不在这里,叫我们来干啥了?” “老云不在桃花歌舞厅,但他就在古焦四海镇,咱先谈好了条件,然后就能见到老云和棋哥。” 虎刺梅赔着笑。 眼里满是讨好和哀求。 像是在说,我也是奉命行事,求蔺大少不要刁难。 走进桃花歌舞厅。 上楼梯时,没有任何人拦截。 这次的境遇,与上次过来截然不同。 上次过来,一场恶斗,血流成河,就连流光锤的老娘都上了西天。 这次过来,桃花歌舞厅没有血腥,只有风摆荷叶的身影,莺莺燕燕的叫声。 踩着楼梯,一直都能闻到刺鼻的香水味,看到一团团的狼藉。 蔺凯龙的皮鞋像是鳄鱼皮,走楼梯都是皱着眉头,躲躲闪闪,愠声道:“桃花歌舞厅的环境,对不住桃花二字,流光锤眼里就只有钱,不把矿工当人看。” 虎刺梅柔声道:“怪我没管理好这里的环境,可也不能太高级了,要不然矿工玩不起。 蔺大少,棋哥也根本没想到,今天你会来,等我打个电话,一定让你满意了。” 上到三楼,站在走廊里,虎刺梅这就要用手机给流光锤拨电话。 蔺凯龙抓住了她的手,冷声道:“先不要通知段锦棋,咱们先谈。” 走进一个房间。 这是虎刺梅待的地方,环境比外面好了不少。 我们坐了下来,特别把蔺凯龙左侧的位置留给了虎刺梅。 可是虎刺梅没坐稳,整个人哧溜到了地上,几乎是匍匐在了蔺凯龙脚下。 “你干啥?” 蔺凯龙阴冷看着她。 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虎刺梅竟然开始舔蔺凯龙的皮鞋。 “蔺大少,你的鳄鱼皮鞋真高级,我的舌头真好受。” “滚你娘个蛋!” 蔺凯龙不领情,给虎刺梅肩头踢了一脚。 虎刺梅翻滚到了一边,双臂支撑身体,古荡的曲线看起来很累赘。 然后,她缓慢爬起身,拍打了几下裤子,坐了下来。 蔺凯龙看向了小狐狸。 小狐狸问道:“老云咋想的?” 虎刺梅不敢兜弯子,直接说道:“云文斗说了,如果海飞花歌城还想像以前那么折腾,需要一个月拿五十万出来。” “多少?云文斗咋不去抢劫啊?娘的……,我不答应……” 小狐狸很失态的呼喊着。 我也很是震惊,老云的胃口也太大了,一个月要五十万,一年可就是六百万? 我愤懑道:“这么多钱,给了蔺子川,也不给云文斗!” 蔺凯龙笑了:“许浩强,你这觉悟可以,但我家里做企业的,不收保护费。” 小狐狸看着蔺凯龙,愤然道:“蔺大少,你来说,老云是不是太狠了,海飞花歌城一年才赚几个钱,他一个人就想拿走六百万?有钱大家赚,但是他不能变成了狼羔子!” 蔺凯龙看向了虎刺梅,愠声道:“你不是早就想给流光锤打电话了吗,现在拨给他。” 虎刺梅给流光锤拨了电话,颤音说:“棋哥,蔺大少来了。” “啥?他咋来了?蔺大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段锦棋,我就在四海镇我的会所里,要不你来这边?” 流光锤的声音,从震惊变成了讨好。 蔺凯龙接过电话,冷声道:“如果老云在你身边,让他接电话,如果老云压根没来古焦,抱歉,我要放火烧了桃花歌舞厅。” “老云他……,他在呢……” 流光锤很吞吐,估计一旁的云文斗,一直给他使眼色呢。 可是为了避免桃花歌舞厅的三层楼变成了烟花,流光锤只能说了实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云文斗的声音。 “凯龙,我是云文斗,今天我来了古焦四海镇视察,同时约宋艳玲过来见面,讨论海飞花歌城经营方面存在的问题……” “老云,你这么正经,让我很不舒服。如果我也正经起来,你根本就受不了! 老云,你看到了吗,我站起来了,老云,你看到了吗,我昂首挺胸立正了,老云,你给我听好了! 举报信! 我叫蔺子川,逗号,我要举报龙城云文斗,句号,另起一行。 通过几年搜集证据,我掌握了云文斗的五宗罪,叹号……” 蔺凯龙提到了五宗罪,然后及时打住了。 电话那头,云文斗说话都是颤音。 他肯定相信,蔺子川有实力收集他的罪证。 “蔺大少,看你,这话咋说的,可不能这么激动。咱都是山晋有头有脸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代表家乡的面子。 你都来了,不给你面子,我给谁面子呢?龙城南店海飞花歌城,经营过程中,涉这涉那,你说咋办?” “让小狐狸一年给你100万,以前咋办,以后还咋办行吗?” “如果这话是宋艳玲说的,那肯定不行,可是蔺大少这么说了,不行也得行!”云文斗表态了。 “老云,你还真不傻,看来,你还能蹦跶那么一些年。以后啊,如果小狐狸遇到了什么麻烦,找到了你,你得帮忙。” “那肯定。” 云文斗的态度,相当好。 一年给老云100万,顺便多一条重量级关系网,小狐狸自然愿意。 接下来,流光锤邀请我们去他的私人会所。 蔺凯龙答应了,我和小狐狸这边也不好推辞。 我也一直很好奇,流光锤的私人会所,到底是啥样子? 第110章 流光锤会所,玩狠的谁怕谁 离开了山脚下的桃花歌舞厅。 去往流光锤私人会所。 我开着切诺基,蔺凯龙坐在副驾位置给我指路。 我则是对坐在后座上的小狐狸说话:“流光锤的私人会所,跟他家的楼房不在一条街上,玲姐你去过吗?” 小狐狸悠然轻叹:“我和流光锤一直算不上朋友,他也从没有邀请我去过他的会所。 但我听说过,好像是靠近村边的一处院子,里面的布局像个一进四合院,咱也不知道里面都有啥。 强哥如果好奇,可以让蔺大少给你答疑解惑,他肯定不止一次去过。” 我瞟了一眼副驾位置的蔺凯龙,但是没问什么。 蔺凯龙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古焦四海镇的棋哥,是那种很会享受生活,很会玩耍的人,他的会所那肯定是吃喝玩乐一条龙。 规模远远比不上黑金俱乐部,但是流光锤会所女公关和男公关的品质,真不比黑金俱乐部低。 流光锤习惯叫他们,烟花女和烟花男,据说还是请了兰花门的人培训的。 兰花门可有历史了,祖师爷是管仲,老以前伺候的都是达官显贵,就是一个会弄! 许浩强,如果不是我跟过来了,你和小狐狸这些人来了古焦四海镇,基本就是被收拾。 但是我来了,你们都沾光了,去了流光锤的会所,尽管玩耍,尽管享受。就你这个小板鸡,烟花女的手指头一动,你就颤抖起来了,嘴里都是啊呜啊呜,咋了啊。” 我轻淡笑了笑:“蔺大少,之前我就连李师师和梁红玉的手段都领教过,我会应付不了流光锤会所的烟花女。” 就在今天,我打算拿出南店强哥的风度来。 我才20岁,但是在道上混,我是认真的。争取越混越好,不能让谁给看扁了。 “许浩强,有时候我都要对你这狗小子刮目相看,你的嘴,那是啥都敢说,如果你领教过李师师和梁红玉,那你就是千年王八万年龟,你爹你娘都是!” 蔺凯龙气坏了,甚至开始骂街。 我有心腾出一只手来扇他,又怕他愤怒下车。 如果蔺凯龙临阵跑了,接下来,我和小狐狸几个人就要被干废了。 蔺凯龙朝着前方指了一下,意思是,那道大门就到了。 我减缓车速,继续前行。 同时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两处院子并排连在一起,既然流光锤的会所在这里,那么另外一处院子肯定也是他的,这样能更好的保护隐私。 会所再往前,就是一片树林,然后是四海镇边上的大道。 朝后,是大片的农田,还有更远处的丘陵坡地。 我笑着说:“流光锤把会所建在这个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遇到了突发状况,容易逃跑。流光锤在四海镇说一不二,可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安全感啊。” 蔺凯龙看了我一眼,也许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他的眼神里少了那种鄙视。 他说:“流光锤那是老江湖,就算心里有底气,也得考虑突发情况。这就好比一座城市,不管多么繁华,多么稳定,都有人防和避难场所。所谓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我点了点头:“蔺大少,你说的太好了,你适合走白道。” 蔺凯龙又不高兴了,一把捏住了我的肩,冷声道:“我走的一直都是白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黑道?” 我荡开了他的手,轻淡笑道:“如果你不够黑,这么激动干什么?如果你很干净,别人泼的脏水都弄不脏你。” “许浩强,你个臭板鸡,我咋就那么想打你?” 坐在车里,看着从会所大门走出来的几个人,蔺凯龙愤懑道,“今天必须吩咐流光锤,狠狠干你一顿!坐在后座上的几位,都不会挨揍,但是许浩强,你个球迷瞪眼的东西,肯定要挨饱了。” 我心里恐慌。 如果蔺凯龙真吩咐流光锤收拾我,那么今天,我还真是凶多吉少。 可是在挨揍之前,我只能故作从容。 竭力管理自己的表情,让嘴角的微笑看起来无所谓。 街边上,流光锤身边跟着几个人。 包括他最钟爱的情人周淑婷,还有金牌打手胖丁。 流光锤满脸堆笑,打出了有请的手势。 我把车开进了大门,停在了一个车位上。 我们走下车。 看到这里的格局,还真像个一进的四合院。 八间上房,四间东厢房和四间西厢房,同时还有五间南房。 院子真不小,有花池、喷泉、停车场。 但是这个季节,花池里没有花,只有四季常青的植物。 喷泉也没有喷水,流光锤肯定不怕费电,但也担心结冰地滑,再把前来享受的谁给摔个好歹。 流光锤无视了我和小狐狸这边的人。 他一直在对着蔺凯龙寒暄,表达震惊,也表达欢迎。 “蔺大少,你的运气那是真棒,你喜欢的秋水妹子就在古焦呢,刚好你也来了。” “棋哥,我可不是专门来找秋水的,这次来古焦四海镇,主要是为了他们。” 蔺凯龙朝着我们看了过来。 流光锤追随着蔺凯龙的目光,不得不正视我们。 “玲姐,咱们之间的误会,太深了。今天有蔺大少充当话事人,一定要把所有的误会都化解了。” 朝着上房走去,流光锤继续说,“但凡能来到段某私人会所的,身份都不一般,今天咱一定和和气气的。” 走进上房。 内部装潢和陈设,足够奢华。 小狐狸笑道:“强哥,看到了吗,棋哥这里的家当都是红木,应该算是大红酸枝木。” 我很从容的点头。 我们围着大茶几,坐到了实木真皮沙发上。 蔺凯龙肯定会坐在最重要的位置,愠声道:“云文斗跑到哪里去了,我都坐下了,他怎么还没露面?” “蔺大少,咱难得在古焦四海镇碰面,我也不敢躲着你。” 云文斗这才从一个房间走出来,迈着方步走了过来。 他是大众脸,中等身材,身上穿着夹克和长裤,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能量巨大。 蔺大少似笑非笑看着他,随之给嘴里放了一根烟。 这次,我给蔺凯龙点燃的动作,明显更娴熟。 蔺凯龙对着云文斗吐了一口烟气,哼声道:“老云,瞧你的德行,裤子都还没提起来呢,伺候你的是哪个?” 云文斗在蔺凯龙身边坐下,看着自己走出来的房间,笑道:“那边是书房,就在刚才,我重温了一本书,杜月笙传。尚海滩大亨杜月笙有言,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蔺凯龙面色阴沉,讥笑道:“老云,你确定这话是杜月笙说的?” “确实。” “如果你错了,小狐狸应允给你的一年100万,可就泡汤了。”蔺凯龙俊朗笑着。 云文斗毕竟有相当的能量。 就这么被蔺凯龙挤兑,他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摆弄茶具和普洱茶饼的流光锤,急忙打圆场:“也不一定是杜月笙说的,可不管谁说出来的,都是这个道理。” 流光锤随之看向小狐狸,“玲姐,这我就要批评你了,这半年多时间,你太喜欢打打杀杀了,不是械斗,就是杀人,你就不怕,忽然有那么一天,灾祸落在自己头上?” 小狐狸面色阴郁,冷声道:“流光锤,你这话说的比捧杀都要恶毒,就好像你是一个守江湖规矩的人,而我是十恶不赦的悍匪? 今天,当着蔺大少和老云的面,我可以拍着胸脯子说,每次我给人动手,都是别人欺负到了我头上。 而且,至今宋艳玲手里,没有人命!道上混,对得起江湖道义,对得起天地良心! 就这半年,我真让人欺负惨了! 河西老白家试图灭了我,我只能反抗,后来骑在我脖子上拉屎的人,就变成了你,古焦四海镇段锦棋! 流光锤,我手里有了那几个煤窑和洗煤厂的股份,这可是用锥子扎了你的大板筋了?” 流光锤自己说要和和气气,可他忽然就严重失态。 他伸手狠拍茶几,瞪着眼吼道:“小狐狸,你他娘的,来了四海镇段某的会所里,你也敢睁着眼说瞎话,血口喷人,如果今天让你站着离开了四海镇,我就不是流光锤!” 小狐狸面露恐慌,随之看向了蔺凯龙,无奈道:“蔺大少,看来你的面子还是不够大,今天来了,必须得打一场。” 蔺凯龙看着因为流光锤晃动茶具,溅落在身上的茶水,轻淡笑着:“海飞花玲姐,你别怕,如果我的面子当真不够大,不是还有雷管和炸药吗?” 第111章 一顿捶,狠辣做局 这就轮到了流光锤恐惧,愕然看着蔺凯龙,喊道:“蔺大少,你可是蔺爷的儿子,行得正坐得端,全国各地见世面。 来了古焦四海镇这黑金之地,你可不能跟我开这轰轰炸炸的玩笑。” 流光锤强调古焦四海镇是黑金之地,这是在跟黑金俱乐部靠拢呢。 借此表示,他是黑金俱乐部会员,是跟在蔺子川屁股后头跑的。 蔺凯龙似笑非笑,看着一个容易迷醉的方向,说着:“流光锤,你听好了,我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今天你的表现不够好,你手底下某个煤窑肯定会发生爆炸。 给你来一场,你从没有经历过的大风波,然后,从明天开始,你就不是煤老板和企业家了,你是阶下囚。 就你个杂种做过的事,你根本就没有死缓的机会,肯定给你个死刑立即执行!” 流光锤吓得面色惨白,很魁梧的身体不规则抖动。 一双空洞的眼睛,看向了云文斗。 云文斗面色阴冷,缓缓扭动看着蔺凯龙。 “蔺大少,来之前你是不是嗑药了,说出来的话怎么跟瘾君子似的? 你说了啥,我都听到了,明天天亮之前,段锦棋手下某个煤窑真炸了,不管到底咋回事,那都是你的事。” 然后。 就传来了云文斗的痛叫声。 蔺凯龙,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扇了老云一个比兜? 老云的鼻血流了出来,我和小狐狸、秋海棠、秋酷都看呆了。 老云歪倒在了沙发上,手捂着鼻子,怒声道:“蔺凯龙,你找死?” 蔺凯龙嘴角飞过一抹冷笑,忽然站了起来,保持立正,吼道:“举报信!我叫蔺子川,并龙集团董事长,我要举报龙城云文斗……” “蔺凯龙,你真滑稽,云某混了这么多年,不是被吓大的,我背后的人,有可能比你们蔺家背后的人更厉害,我的地位稳着呢。” 云文斗说话的时候,身体一直发抖。 不一定是因为挨了一个比兜导致的,而是心里没底气导致的。 毕竟,他面对的是蔺子川的儿子。 蔺凯龙手指着云文斗,怒声道:“老板鸡,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蔺家豁出去两三千万元,也要扳倒了你!手里捏着你那么多罪证,又舍得花钱去砸,不信你不死!” 蔺凯龙愤然朝着房门走去。 我和小狐狸几个人,跟了过去。 “蔺大少,我错了还不行吗?” 云文斗哭腔喊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追了过来。 我回头看到,流光锤和周淑婷,一直端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云文斗刚抓住了蔺凯龙的胳膊,就被他甩开了。 老云略有发福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摔到了地上。 “我也真是跟了鬼了,咋就冲撞了蔺大少?” 云文斗开始扇自己耳光。 鼻血,那是蔺凯龙打出来的,嘴角的血,则是他自己打出来的。 流光锤会所,老云这么狼狈,超乎我的想象。 此刻。 流光锤开始表现。 他竟然是走过来,跪在了蔺凯龙面前,沉声道:“蔺大少,求你了,原谅我和老云。” “好吧,就算不给你们面子,我也要给烟花女秋水面子,谁让我那么想耍她?” 蔺凯龙耸着肩,脚步摇晃走回来,又坐到了沙发上。 从果盘里揪了一串葡萄,放眼前端详,然后缓慢的把葡萄粒放在了嘴里。 “老云,你去洗把脸。” “嗯。” 云文斗有点晕头转向,甚至摸不到洗手间的方向。 流光锤一个眼神,周淑婷立马走过去,搀扶着老云去了洗手间。 看着周淑婷玲珑的背影,轻晃的臀部,蔺凯龙说道:“让你的女人跟着老云去了洗手间,如果老云脱裤子,你的女人也看见了。” 流光锤赔着笑:“咱就是江湖上走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再说了,周淑婷只是我的情人,不是婆姨。如果蔺大少看她挺好的,也可以试试。” 蔺凯龙摇了摇头,深沉说着:“朋友妻不可欺,你说周淑婷只是你的情人,可在本少爷看来,他就是你的婆姨。” 流光锤讪笑着,似乎不知道该咋说了。 蔺凯龙这相当于是揪住了他的脖颈子,硬是把绿帽子扣在了他头上。 蔺凯龙缓慢吃葡萄,然后又朝着洗手间瞟了过去。 “老云应该洗过脸了,一直没走出来,他干啥呢?” “不知道。” “老云应该没心思冲撞周淑婷,估计拉粑粑呢,蔺大少一个比兜,就把老云的屎打出来了。”小狐狸笑眯眯说着。 “海飞花这女人,就是粗俗。” 蔺凯龙鄙视了小狐狸,然后看向了流光锤,“棋哥,其实我心里对你,敬重着呢,你一步步走来,不容易。 我爹都说,你的经历跟他有点像,这么多年跟你打交道,就两个字,投缘。” “那肯定,蔺爷算是说对了,我跟蔺爷,虽然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发小,但是这么多年混下来,亲同手足。 蔺大少有啥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估摸着自己特别愿意配合。” 流光锤说话的时候,也是朝着洗手间瞟了一眼。 这时候,隔音良好的洗手间,居然传来了周淑婷的呼喊声。 “哎呦,娘啊……” 如果云文斗不耍流氓,周淑婷怎么会发出这么突然,这么激烈的喊声? 蔺凯龙笑着说:“棋哥,你现在知道了吧,云文斗就是个贼大胆,挨了打都有心情把妹,而且玩的就是你的女人,他心里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流光锤面色阴冷,问道:“给老云做个局?” 蔺凯龙点了点头。 洗手间的门打开了。 云文斗不分场合张罗,但是时间确实是有点短,最多三分钟? 周淑婷扶着云文斗走了过来。 被整了,可是看起来,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云文斗坐下来,喘息片刻,说道:“我还有点事,就不留下来吃晚饭了,长话短说!” 他看向小狐狸,“海飞花一年给我出100万,以后就跟以前一样,想干啥就干啥。” “好说。” 小狐狸微笑道,“老云,你这么眷顾海飞花,不如顺便放碧海泉一马?” 云文斗阴冷笑着:“那就要看海东青的表现了,他手底下的人被抓了不少,但是他跑了,就连他的婆姨和孩子都暂时离开了龙城,这过的是啥日子啊,一家人颠沛流离? 如果你能联系到他,帮我捎个话,他那边,一年出200万,可以继续开门。” 小狐狸:“碧海泉,50万!” 云文斗:“宋艳玲,你就这么愿意让海东青省钱?如果他出的钱比你都少,那成啥了?” 小狐狸妖媚笑着:“就现在,我的场子比他能赚,而且他的场子有我的股份。” “就按照你说的。” 云文斗开始跟蔺凯龙打招呼,准备离开。 蔺凯龙漠然看着地面,阴冷道:“我好不容易来了古焦四海镇,如果老云你没耐心陪我玩到天亮,我让黑金俱乐部的会员们,满世界宣扬你。” 云文斗讪笑着:“凯龙,你这是干啥,我都说了,有事呢。” 蔺凯龙轻哼道:“如果不是你老娘死了,其他的事,都推了。听我的,对你的前途有好处。”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云文斗沉重的叹息,故作淡定看向流光锤,“那我也留下来吃晚饭,咱吃点啥?” 流光锤看向了蔺凯龙,笑道:“吃啥,要看蔺大少的胃口。这里山珍海味都有,可我还是担心小龙没胃口啊。” 蔺凯龙说:“今天不想吃乱七八糟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吃腻歪了,今天就吃山晋本地菜。 棋哥,就你这会所里,固定的厨师就有五个,你能联系到的好厨师就更多了,有没有谁能做一口地道的山晋菜?” “有啊,老樊就行。” “知道他,家在侯马的老樊,一直都觉得山晋菜系也不赖,开过饭馆,最擅长的就是过油肉。” 蔺凯龙像是拉家常一样,对流光锤说话。 气氛渐渐缓和起来。 我也憋了很久,找机会说了一句:“过油肉是山晋菜?” 秋海棠一直就没怎么说话,估计都快憋出屎来了,急忙说:“听高叔说过,好几个地方都有过油肉,但是过油肉算是山晋名菜之一呢。” 蔺凯龙:“高志胜懂个鸟?” 秋海棠一把掐住了蔺凯龙的脖子。 一瞬间,似乎就让蔺凯龙窒息了。 “黑妹,你松手!” “你他娘的,你敢骂大胜?” “黑妹,给个面子啊,等离开了这里,你咋对我,我都不反抗。” 蔺凯龙的态度,让我们都是大吃一惊。 我就很纳闷,秋海棠凭什么能吓住蔺凯龙? 而且之前在黑金俱乐部,秋海棠揍了郭小天,一旁看着的蔺凯池,也没啥脾气。 流光锤和云文斗,肯定也看傻了眼。 尤其是云文斗,他的面色骇然,眼神飘忽,似乎在质疑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 秋海棠冷哼一声,松开了蔺凯龙的脖子,然后笑嘻嘻说:“刚好,我也想吃山晋菜。” 流光锤都开始询问她:“喝点啥?” 秋海棠很干脆:“只要不是尿,不是泔水,什么都喝!” 流光锤忽而澎湃:“哈哈,有点意思,那就老白汾!吃山晋菜,喝山晋酒,黑金咱有!” 一不小心,流光锤就表现出了他对黑金俱乐部的嫉妒,以及浩浩荡荡的野心。 第112章 会所很疯狂,欲望与幽暗 流光锤开始竭力表现自己。 等晚上就能给云文斗做局,流光锤也兴奋着呢。 不管哪个段位的人,一旦过于兴奋,城府就被削弱了。 流光锤把做山晋菜很有一手的老樊给召唤了过来。 老樊年龄与我的父亲相当。 但是他的容貌和身材,远远不如我的父亲。 老樊是大脑袋,粗脖子,一看就像伙夫。 但是我的父亲,有时候像老板,有时候像打手,只有人在后厨的时候才像伙夫。 老樊经常跟着流光锤混,肯定见过一些世面。 面对我们,他丝毫不拘束,面带微笑等待吩咐。 流光锤抽着烟,说道:“老樊,说说你对晋菜的理解。” 老樊笑着说:“其实咱这个晋菜,地域性那是特别强,因为山晋这个地方,南北狭长,气候区别有点大。 不同的地方,这个做菜的手法和用到的材料都有区别,就算是同一道菜,山晋不同区域的厨子做出来,味道也不一样。” 我们都在听老樊说话。 小狐狸、秋海棠、秋酷没什么反应,都在等着吃呢。 来了古焦四海镇跟流光锤、老云周旋,可谓是心力交瘁,都饿了。 我则是时而微笑,点头响应。 老樊朝着我看过来,微蹙眉头道:“后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也见过你,去年春天,就在晋阳街那边,一户人家的婚宴上,我爸许宝库去做菜了,你也去了。我跟着我妈吃席,看到你了。” “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川菜大手子老许的儿子,你叫啥来着,这长相和身材,好后生啊。” 老樊看起来很随和,平时做的都是菜,肯定没有流光锤那么复杂。 “我叫许浩强。” “你咋就跑到棋哥的会所来了呢,你爹娘知道你来了这里吗?” “知道。” 老樊似乎很担心我的安危,我心里对他更有好感了。 流光锤说道:“老樊,你也就知道南店老许是个厨子,可你不知道,老许那是道上的狠人,海飞花小狐狸都要听老许的。” “是不是呢?” 老樊满脸愕然,诧异问道。 “那还能有假?” 流光锤看了我一眼,“就现在,小许都是南店的强哥,厉害了呢。” 老樊应该是相信了。 对我拱手,这厨子忽然就江湖了起来。 我对着老樊点头,笑道:“继续说你对晋菜的理解。” 老樊说着:“多少年下来,晋菜形成了四个帮,一个菜,一个点和一个派,都是啥呢? 龙城帮,雁北帮……,清真不吃猪肉的,还有那给五台山吃斋吃素的……” 小狐狸嘻哈道:“老樊,你这么说话把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说的是山晋道上新涌现出来的势力。你就说,你都擅长做啥菜。” “过油肉,黄芪煨牛肉,头脑汤……” 老樊说出来的都是很有名气的晋菜。 当然,一般只是局限在山晋之内。 小狐狸问:“高平十大碗,咋样?” “我会啊,手到擒来,可你们到底想吃点啥?”老樊笑着说,同时看了流光锤一眼。 流光锤说:“八菜一汤就好,一定拿出你最高的水准来,大家伙儿吃高兴了,我少不了钞票奖励你。” 老樊慌忙点头。 “去东厢房忙去吧,食材应有尽有。”流光锤道。 老樊去了东厢房。 我想跟过去看一眼,忍住了。 流光锤似乎发现了我想起身,笑道:“会所的后厨,大餐厅、小餐厅,宴会厅都在东厢房。” 我点了点头,问道:“西厢房是干啥的?” “有时候,烟花女和烟花男,会住在西厢房。龙城和山晋好几个地方,从事这个的俊男靓女,还有偶尔出来做的良家,我都能联系到。在我这里耍,那是真带劲,真受活。” 流光锤带着我们,开始参观会所。 八间上房,除了奢华的大客厅之外,还有书房,插花和品酒室,茶室,古董古玩、名人字画展厅,几个卧室。 布局和面积分配很合理,风格要么奢华,要么高雅,要么古韵。 踩着楼梯,要去地下室看一看。 我说着:“棋哥,就这会所,你花了不少心思啊。” 流光锤:“有钱好办事,我啥也不懂,只要把钱拿出来,就有人帮忙张罗。” 地下室面积超过了两百平米。 棋牌室的格局,像个小赌场。 流光锤脸上满是成就感,说道:“能在这里玩牌的人,非富即贵,输赢起步百万。” 我像是吓到了:“厉害了呢。” 要给老云做局,流光锤开始提前铺垫,笑着说:“我这里的小赌场,面积不大,但是耍起来,钞票都是哗哗的,比海飞花三楼赌局厉害。” 小狐狸不服:“是不是啊,你这屁大点的地方,能跟海飞花三楼比?” 流光锤微眯眼睛看着小狐狸:“玲姐,你这娘们有个坏毛病,不管给你说啥,你都有点不服。 小狐狸,你好歹也是放湖开赌局的,我问你,敢不敢在我的会所里耍一下?” 小狐狸迟疑了,轻哼笑道:“我是放湖的,但我不是上湖的,我不是赌徒,来了你这里看一眼就够了,不耍。” “呵呵,哎……” 充满嘲讽的笑声和叹息,来自云文斗。 要给他做局,他这么快就咬钩了。 小狐狸看了老云一眼,没说什么。 就刚才,小狐狸的目光甚至有点躲闪,就好像面对这里的赌局,她怯懦了。 云文斗沉声道:“今天我心里一点都不痛快,被蔺大少给打疼了,也被蔺大少给嚷烦了。 今晚反正是要待在这里,如果不耍牌赢点,早晨我就得气得吐血。” 小狐狸微微愣神,看似好言相劝:“老云,凡事不能只想好处,也要想到坏处,如果你赌钱输了,早晨岂不是更要吐血?” 云文斗阴冷看着小狐狸:“喊你一声玲姐,你觉得我是输不起的人吗?” “那肯定不是。” 小狐狸竖起了大拇指。 云文斗撇嘴点头,然后朝着一个有点神秘的房间看了过去。 我问:“那边是啥?” 流光锤:“礼品间,有钞票,有奢侈品。” “好地方。” 我又朝着另外一侧,幽暗的空间看去:“那边是啥?” 流光锤:“那边有收拾人的房间,也有让人享受的房间。有些朋友来了,就喜欢在地下室昏暗的氛围里玩耍。” “知道了。” 我年轻。 我的状态,让自己都有点尴尬。 流光锤很善于投其所好,说:“强哥,你好不容易来了我这里,今晚让甜蕊陪你。” 我问:“这花名,哪两个字?” 流光锤:“甜蜜的甜,花蕊的蕊。” 我笑问:“有病咋办?” 流光锤:“拿着三天内的体检报告给你看,甜蕊这个级别的烟花女,不管忙不忙,都是一周两次体检,钱都是我出。” 听起来,真不赖。 但是,我并没有积极响应。 流光锤坏笑着:“如果强哥看不上刚满二十岁的甜蕊,我给你找个更小的。” 我摆手让他打住,冷声道:“不成年,我不碰。敢耍,但我有底线。” 流光锤呵呵笑:“强哥,就连你都有底线,我会没有?我给你说的更小的,也有19岁了,山晋的和外地的都有,北方的和南方的都有,你待见哪种,就能给你叫来哪种?” 我没有继续搭茬,迈着洒脱的步子,朝着小狐狸、秋海棠那边走去。 我很容易就能想到,平日里跟这么多烟花女,烟花男保持联络的,肯定是桃花歌舞厅主管虎刺梅。 第113章 骚啊,烟花女和烟花男 离开了地下室,回到了上房客厅。 坐下来喝茶,流光锤继续风花雪月的话题:“强哥,你是龙城道上的新秀,来了我这会所里,肯定要耍一下。 20岁的漂亮妹子甜蕊,那是经过特殊培训的,啥也会,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我还没表态。 小狐狸就替我答应了:“就让你说的甜蕊伺候强哥,你这里的妹子赖不了,照片都不用看了。” “如果想看甜蕊的照片和录像,有啊。” 流光锤起身就要去拿。 “不用了。”我清冷说着。 流光锤重新坐下,疑惑看着我:“啥不用了?” 我说着:“都不用了,不看甜蕊的照片和录像,也不玩甜蕊。棋哥,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来了你这里,只要能化解了矛盾,然后吃顿饭,我就满足了。” 流光锤有点不甘心,苦笑着:“许浩强,你毕竟很年轻,还是一个不会享受的人。一个男人在道上混,图什么,还不是票子和妹子? 可你既然不想玩,那就不勉强你了,至于你说的矛盾,肯定化解了。你们露面了,不管之前发生过啥,都翻页了。 道上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现在,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蔺凯龙沉默了很久,终于又说话了:“流光锤,你说的咱们,都包括谁?” 流光锤嘻哈道:“你我他,都有!” 蔺凯龙撇嘴,然后对着流光锤的大背头扇了一巴掌,笑道:“棋哥,你就是黑白两道搅屎棍。我爹非常欣赏你,但我有点不待见你。” 流光锤的大背头被扇了,肯定心里恼火。 但是,蔺凯龙说他能搅动黑白两道,似乎又让他很受用。 我有点受不了,冷声道:“棋哥,我还是很想知道,前不久,二黑刚出来,你就给他送钱,还说了一堆黑话,什么一道杵,二道杵,你到底想干啥?” “这……” 流光锤眼里泛起了戾气,“许浩强,刚才你自己说的,来了就是为了化解矛盾。看你的态度,这以前发生过的事,一直都不能翻页,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我有点下不来台了,微微瞟了蔺凯龙一眼,发现他没有给我帮腔的意思。 我只能轻淡笑着:“棋哥,我可没这么说。” 流光锤看向小狐狸:“玲姐,你啥意思?” 小狐狸冷笑道:“在我看来,二黑刚出来,你给他送钱,这没啥,因为之前你跟二黑就有交情。 棋哥,你很讲江湖道义和规矩,二黑出来最需要的就是钱,你给他送钱这有啥? 现在,二黑被干死了,你给他烧纸,那也没啥。 棋哥,如果哪天你被抓了,如果你还能放出来,我也给你送钱。你也就给了二黑100万,但我给你,出手就是250万!” 流光锤更恼火了:“小狐狸,你骂我二五零?你娘的没给我安好心,盼着我出事?” 小狐狸笑眯眯:“流光锤,如果你是二五零,那也是幸福二五零,大摩托。你啊,有的是钱,有的是关系网,只会越混越好。” “我就透了……” 流光锤很烦躁的抓着头发,打了发胶的大背头都凌乱了,“小狐狸,不是我说你,你这女人就是不好打交道。 我娘死得那么惨,我都没打算跟你们计较,可现在,你抓住了我的一点小事不放?” 小狐狸点燃了一支烟,娇美的脸像是变成了幽暗的森林,充满了斑驳与未知。 她冷声道:“段锦棋,今天当着蔺凯龙、云文斗的面,我用自己的人头和命运给你保证,你娘被原来的保姆孙桂英杀害,跟我这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狐狸说的,她这边。 肯定也包括我家里,以及我师父家里,以及背后的关系网,比如杜公子和老雷。 流光锤微微仰头,呆滞看着前方。 从他的状态来看,他一直都吃不准。 怀疑是我们捣鬼,但他一直就没找到有力的证据。 “小狐狸,我信你。” 看流光锤的表情,听他的语气,像是过了心里那一关。 一旁的云文斗愠声道:“段锦棋,我也早就提醒过你,你的怀疑都是没影子的事。江湖险恶,但不管阴谋还是阳谋,都要符合逻辑。如果完全说不通,那就是莫须有。” 流光锤点了点头。 这时候,负责做菜的老樊来到了上房,说可以开饭了。 我们去了东厢房。 流光锤带着我们去了小餐厅,围着圆形餐桌坐了下来。 八菜一汤,都是晋菜。 酒有老白汾和竹叶青。 流光锤亲自开酒,笑着说:“要不要叫几个妹子过来助助兴,妹子们可以跪在地上倒酒,也可以趴在餐桌上表演。” 我问:“如果妹子趴在了餐桌上,那是一道什么菜?” 流光锤笑道:“花菜,秀色可餐啊!” 一阵笑声之后,我和小狐狸拒绝了流光锤的奇思妙想。 小狐狸说:“棋哥,如果你觉得咱们七个人吃饭,人不够多,不够热闹,你可以把自己旗下的骨干叫过来几个。你那些煤窑的主管,车队的主管……” 流光锤愣神之后,说道:“那些人跟着我混,我给他们发钱,但我的会所,不是用来招待他们的。” 这时候,有人敲门。 流光锤走过去开了门。 虎刺梅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三个人。 “棋哥,按照你的吩咐,我把秋水、甜蕊、潘子带过来了。” 此刻。 虎刺梅做的是皮条客风骚的事,可表现出来的气质却很优雅。 循着蔺凯龙的视线,我就知道谁是秋水了。 烟花女秋水,容貌果然一流。 有着女明星似的瓜子脸,窈窕的身材。 个头约莫一米七,身上的小西装不怎么暴露,展现出了环肥燕瘦的曲线。 轻轻咬着嘴唇,神态和眼神有点娇嗔。 仿若几个月前被蔺大少弄疼了,至今心有余悸。 再去看蔺凯龙,他对秋水似乎没有嫌弃,也没有戏谑。 我明知故问:“她就是秋水啊?” “是啊,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那个秋水。” “知道了。” 很显然,秋水把蔺凯龙伺候舒服了,所以才会让他念念不忘,充满了诗情画意。 蔺凯龙左侧的位置腾了出来,秋水款款走来,坐到了蔺凯龙身边,这就陪上了。 流光锤一个眼神,那个鹅蛋脸很漂亮,个头约莫一米六八的妙龄女子,朝着我走过来。 虎刺梅介绍说:“强哥,她叫甜蕊,刚20岁,容貌和身材没得挑,入行不久,但是基本功扎实,今晚她就归你了。” 甜蕊已经站到了我身边。 我从头到脚瞟了她两眼,发现这女子,真不赖。 我戏谑笑着:“怪好看的妮子,咋就成烟花女了呢,烟花烟花满天飞那个烟花?” 甜蕊有的说:“人生如戏,世事无常,缘来缘去缘如水,这辈子我遭了孽缘,卖艺也卖身,郎君不止一个。” 我有点招架不住,以前也没有谁对我这么说话。 我看向了身边的秋海棠,愠声道:“黑妹,你滚一边去,让甜蕊坐下。” “是,强哥。” 看到了秋海棠的敬畏,我忽然惶恐。 也不知道离开了古焦四海镇之后,秋海棠会把我揍成什么鸟样子。 甜蕊坐到了我身边,很清幽的香水味,将我包围。 一瞬间,我开始了心猿意马。 这时候。 身高约莫一米八五,俊朗壮硕的男子走到了小狐狸身边。 “我叫潘子,诨号浪颤,久仰海飞花玲姐的大名,棋哥让我陪好你!” “滚!” 小狐狸怒声低吼。 潘子退后两步,很无辜的看向了流光锤和虎刺梅。 流光锤笑道:“今天的场合,除了老云之外,谁都不用装正经。” 小狐狸愠声道:“玲姐本来就很正经,还用装吗,流光锤,你别找事!” “好吧,我就当你这辈子只有过拐子李一个男人,其他跟你接触的,扬言玩过你的,其实都没吃到你的蜜。浪颤,今天你算颤不起来了,先滚吧。” 流光锤甩给了潘子五百块,让他滚了。 如果潘子真把小狐狸给服侍了,那么流光锤给的钱,至少会是千把块。 毕竟在这会所里伺候富婆的活儿不会很多,如果单次收入低了,一个月下来都赚不到生活费。 我们吃着,喝着,调笑着。 最落寞的人,变成了云文斗。 我有甜蕊陪着,蔺凯龙有秋水陪着,可云文斗身边却是蔺凯龙和流光锤。 至于流光锤的情人周淑婷,一个多小时前就离开了,从流光锤的会所里带走了两皮箱现金,说她一个姐们急用钱。 当时云文斗都看到了,而这也是故意做给云文斗看的。 夜里的赌局,云文斗休想从流光锤手里借走一分钱。 如果小狐狸给他带来的100万现金输光了,云文斗只能联系某些人赶来古焦四海镇给他送钱。 第114章 别打我,我就挑逗一下 酒过三巡,坐在我身边的甜蕊,越来越妩媚。 一双桃花眼时而朝着我看过来,像是要勾走了我的魂魄。 我年轻气盛,欲望甚至超乎自己的想象。 此刻,就一个念头,撕扒了甜蕊。 甜蕊又端起了酒杯,柔声道:“强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孩,小女子再陪着你喝一个。” 我又要和甜蕊碰杯,却被小狐狸拦住了。 小狐狸阴冷着脸,微蹙眉头看着甜蕊,愠声道:“你说话山晋口音不浓,经常去外地?” “不经常去外地,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山晋内地,龙城,新州,雁北……” 甜蕊的心理素质还行,并没有被小狐狸的气场给吓到,就那么轻柔的说着。 小狐狸夺走了我的酒杯,笑着说:“强哥,你已经喝高了,如果这杯酒再灌到了肚子里,那就彻底醉倒了。头一次来棋哥的会所,如果你烂醉如泥,容易让人笑话。” “那行,我不喝了。” 我心里有点不痛快。 觉得小狐狸多管闲事,觉得自己再来几杯也不会醉。 流光锤却是笑着说:“许浩强那是实在人,喝酒不打马虎眼,可是小狐狸,你是越来越狡猾了。” 小狐狸不屑道:“棋哥啊,不是我狡猾,是你不解风情,如果强哥醉的不行了,那就错过了甜蕊。 如果喝吐了,强哥会很难受,可如果搂着甜蕊,强哥就会很舒服。” “说的好,哈哈,说的好……” 流光锤怪笑着,“许浩强,就你这个状态,如果坐下来打牌,除了输钱就没别的了。 你吃点主食,然后我给你在上房安排个房间,让甜蕊好好服侍你。” “我要……,要玩牌呢……,爬三……,推牌九……,喝高了运气好,赢钱赢到老!” 我叫嚣着,身体一歪,差点摔到地上。 秋海棠的速度够快,忽然就冲过来抱住了我:“小强,看你的德行,在这地方喝了点猫尿,再把自己给摔坏了。 你就别在棋哥的会所里风花雪月了,你太嫩了,我担心甜蕊这样的老手会弄坏了你。” 我一直在摇头,嘴里断断续续说着:“黑妹,你低估我了,就我……,怕过谁啊……,一个甜蕊……,两个……,三个甜蕊……” 秋海棠扇了我的脸。 我这才停止了计数。 很疼,用舌头舔了一下,发现嘴角没流血。 “许浩强,你个臭德行!” 秋海棠恨铁不成钢骂了我,然后就坐回了她的位置。 云文斗很贪婪的朝着秋海棠看了过去,笑道:“你这女人,有点意思,名字好听,人也好看。” “跟你有关系吗?” 秋海棠清冷说着,一点面子都不给云文斗。 “你跟我没啥关系,咱也没打过啥交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就这场面,咱都是性情中人,谁都不能小瞧了谁。 在这古焦四海镇段锦棋的场子里,我算是知道南店的许浩强了,这孩子虽然说年轻气盛,但是孺子可教,前途不可限量。” 本来,我以为云文斗为了面子才说了一堆屁话。 没想到,他忽然就恭维了我。 我由不得就想到了父亲说过的话。 有时候,一个大人物说了隆重的话,可能就是为了实现一个小目的。 我顺着云文斗的意思说:“牌局不能少了我,多大的牌局,我都玩得起,老云,你……” “后生,你有点不会啊,你该喊我云叔。” “云叔,你最喜欢玩……,玩什么?” “爬三,推牌九,斗牛,还有濠江那边的百家乐。最不喜欢打麻将,听到了麻将牌哗啦哗啦的声音就烦。” 云文斗微微仰头。 他可是喝了不少酒。 酒精刺激下,似乎开始回味自己经历过的牌局,“在我看来,用扑克牌赌钱,含金量最高的就是爬三。 梭哈都不能跟爬三比,梭哈看起来高深,其实就那么回事。爬三就不一样了,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 外地说这是炸金花,很形象啊。重点就是一个炸,可我不跟你炸,我来真的,我把把金花,哦嘿嘿……” 云文斗失态的笑声很滑稽。 他不但咬钩了,甚至被钩子刺穿了嘴巴。 小狐狸多看了云文斗几眼。 或许在玲姐眼里,云文斗的德行都比不上见了漂亮女人就谈论白蛇传的老雷。 吃过饭,离开了东厢房。 朝着上房走去。 我的脚步有点摇晃,搂着甜蕊的肩,问她:“你都有啥特长,是不是除了那个,别的都不会?” “我会弹古筝,会弹吉他,还会朗诵诗歌呢,我的双手,我的嘴巴都可好玩了。”甜蕊风骚的笑着。 我又要挑逗甜蕊,忽而感觉到后背发冷。 回头看到,秋海棠就走在我身后,大长腿随时都可能踢过来。 我笑问:“你干啥?” 秋海棠冷声道:“小强,在古焦四海镇,我先不搭理你,等明天离开了这里,我把你打出屎来。” 我叹息道:“等明天离开了古焦四海镇,想收拾我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我把阿木给练了,蔺凯龙和蔺凯池,要给我下油锅呢。一个人被开水烫一下都会很疼,这要是下了油锅,会是个啥光景。” 蔺凯龙刚好走过来:“不一定给你下油锅,但是一定会锤爆了你。” 秋海棠冷眼看着他:“你娘个蛋,蔺凯龙,我警告你,如果你和你的骚妹子小池,敢把许浩强怎么着了,我一把火烧了黑金俱乐部。” 蔺凯龙一脸无奈,笑着:“秋海棠,你的口气真不小,我愿意给你面子,你才能玩个性,如果哪天,我不把你当回事了,你可惨了。” “你……” 秋海棠气得跺脚。 蔺凯龙嘴角飞过寒冷的微笑,大步子走进了上房。 看着满脸委屈,眸子噙泪的秋海棠,我真想问一声,你跟蔺凯龙到底咋回事? 可一旦我问了,秋海棠的大长腿就会踢过来。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甜蕊身上。 从头到脚,一路朝下打量,然后搂着她,走进了上房。 客厅里很热闹。 开始商量,牌局玩多大。 云文斗眼前的皮箱里有100万,是小狐狸孝敬他的。 云文斗拍打着皮箱里的钞票,笑着:“段锦棋,你觉得我这100万,能下多大的底?” 流光锤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背头,似乎在设身处地为云文斗着想。 “老云,你确定自己就不会输?哪怕牌局很公正,哪怕你玩牌很有水平,也不会每次都赢。 之前的半年时间里,你至少在我这里赢了三次,所谓的事不过三,如果这次你输了,岂不是会影响了过年的好心情? 我建议你们玩小点,输赢控制在三十万之内,至于我,就不上场了,我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着。” 流光锤的态度,让云文斗很不高兴。 “喊你一声棋哥,每次你上场,我的牌运才会好,今晚,你还得跟着玩。 让虎刺梅端茶倒水,或者,你再多叫几个妹子过来,最好能叫一个外围的女医生,35岁以内的,不胖不瘦刚好的,我想问点跟身体有关的问题。” 云文斗阴冷看着流光锤。 像是在给他下命令,你不听我的,就不行。 流光锤呵呵笑着,眼里却飞过了一抹厌恶。 “老云,你先玩牌,等牌局之后,给你安排漂亮丰满的女医生,你把她给研究透了。” 接下来。 牌局规则听从了云文斗的意思。 爬三,底1千,出门必暗,单注封顶1万。 第115章 做局,谁赢谁输 到了地下室棋牌室。 这里环境奢华,灯光明媚。 我们几个围着牌桌坐了下来。 其中,云文斗身边的现金最多,100万。 我和小狐狸,每个人都是30万。 蔺凯龙50万,流光锤只有20万。 扑克牌是棋牌室提供的,很普通的姚记扑克。 云文斗拆开了一副扑克,捏在手里,愠声道:“你们几个,一共都没有150万现金,这有啥意思? 段锦棋,你让人送300万过来,先借给他们,最后谁赢了谁输了再算账。” 流光锤尴尬笑着:“老云,你也看到了,我眼前就只有20万,会所里的现金都被周淑婷给带走了。 周淑婷一个姐们在新州的地下赌场输了钱,借了很多高利贷,今晚如果不能连本带利归还了三百万,人家就会废了她的腿。 眼下,我的势力也不能延伸到新州那边,只能拿钱说话。” 云文斗就没把流光锤的论调当回事,笑着说:“段锦棋,凭借你的手段,筹集几百万还不是小意思,你成心不让我玩痛快了。” 流光锤叹息道:“地主家也缺粮啊,就现在,我可缺钱了,给华北那边一个钢厂投了两千多万,一点利润都没看到呢。老云,要不你出力帮我弄几千万贷款……” 云文斗很厌恶的摆手,阴冷道:“不要提贷款,继续玩牌!如果你们谁没了钱,找我拿。云某还从没有放过高利贷,刚好试试。” 验牌和抽点都省了。 扑克牌就捏在云文斗手里,他要第一个发牌。 “下底。” 云文斗提醒了一声。 我们都给锅里扔了1千。 云文斗洗牌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他的手。 他会不会千术,我看不出来。 云文斗洗牌之后,让上家蔺凯龙切了牌,这就要发牌。 “稍等。”我喊道。 “干啥?”云文斗很不高兴的看着我。 “我也要切牌,海飞花三楼赌局,爬三的话谁都可以切牌。” “这里不是海飞花,这里是古焦四海镇,段锦棋会所。臭小子,你看我手里的牌,被蔺凯龙切走了一多半,就剩这么几张了,你再去切,还怎么发牌?” 云文斗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牌了。 首轮必闷。 在云文斗发牌之后,我们都闷了1千。 锅里的钱,瞬间就达到了1万。 我说:“这岂不是相当于,每个人下了2千的底?” 蔺凯龙沉声道:“许浩强,你对赌这个字的理解不够透彻,闷牌和下底不是一回事。” 我点了点头,像个对牌局很好奇的新瓜单子。 又轮到了云文斗的下家小狐狸说话,她提牌看了一眼就飞了。 “小狐狸,你一手都不跟?” 云文斗问话的时候,却在贪婪看着小狐狸的胸脯子。 “老云,我都被你的手段吓怕了,动不动就查封人家场子,牌局上遇见了你,我都要吓尿了呢,就得一直跟你让路。” “不懂事,你是真不懂事。你哧溜就跑了,我咋赢你的钱啊。” 云文斗身体晃晃悠悠,似乎酒劲儿上来了,“许浩强,该你了!” “哦。” 我看了一眼牌,居然是对6带k,“能上,2千不看。” 流光锤笑了:“你想看别人的牌,必须只剩两家才可以。” 流光锤没看牌,继续闷了1千。 蔺凯龙看牌之后,飞了。 云文斗跟闷1千。 我继续跟2千,说道:“如果三家不允许看牌,你们一直闷,我一直跟,岂不是陷进去了。” 云文斗愠声道:“后生,如果你没信心,可以飞。” 站在我身后的秋海棠说话了:“这么玩属于二鬼抬轿,属于作弊。” 蔺凯龙看牌之后,飞了:“黑妹,现在就不是二鬼抬轿了。” 云文斗也看了牌,加注了。 “5千不看。” “开了。” 明牌比明牌不用翻倍,我扔了5千进去,比了云文斗。 我的对6带k,赢了他的对2带j。 “老云,你有j,但你有点二。” 收钱的时候,我这么说着。 周围一阵哄笑。 头一把就输了钱的云文斗很不高兴,冷声道:“乃格兰的,你说啥呢?” “云叔别生气,我啥也没说。” 收了钱,我开始洗牌。 平时我就没有赌钱的习惯,跟着小狐狸混以后,我也从没有在三楼赌局上过手。 我洗牌速度很慢。 在座的,似乎也只有云文斗很不耐烦。 我让上家小狐狸切了牌,然后开始发牌。 云文斗微微俯身摸烟,似乎想偷看牌面。 我就当没发现他的小动作,继续发牌。 秋海棠提醒道:“小强,你发牌手抬得太高,有人能看到。” “哦。” 我应了一声,急忙放低了双手。 云文斗又朝着秋海棠看去,欣赏了那么几秒,才说道:“你没有上场,就先走开,不要在一旁指手画脚,你要向秋水和甜蕊学习,她们就没来棋牌室,都在上面呢。” 秋海棠很不开心。 老云居然让她向烟花女学习? 秋海棠面色阴郁走开几步,坐到了沙发上。 这么一来,牌局没观众了。 至于虎刺梅,她也没来地下室,就在上房里陪着秋水和甜蕊,指不定会给她们灌输点奇葩的内容。 我发牌,蔺凯龙用小顺子赢了。 蔺凯龙发牌,小狐狸赢了。 小狐狸洗牌的时候,流光锤似乎盯着她的手看了那么几秒。 我有种感觉,小狐狸像是要出老千。 小狐狸从没有对我说过她会千术,但是,海飞花三楼就是赌局,身为大老板,她很可能会千术。 更何况,小狐狸是拐子李的女人,见过很多江湖手段。 内八门和外八门,小狐狸都了解。 小狐狸让上家云文斗切了牌,然后很自然的发牌。 闷了一圈,又轮到了我。 我提牌就要看,蔺凯龙却摁住了我的手。 “南店强哥,敢不敢跟我闷几手?” “不敢,你是黑金俱乐部蔺大少,我算个蛋啊,我看一眼牌面,如果小,就扔了给你让路。” 我拨开了蔺凯龙的手,执意看了牌。 真不小! 大金花,黑桃ak8。 爬三拿到了大金花,这是比较正常的事。 但我心里明白,这是小狐狸利用千术发给我的。在别人切牌之后,小狐狸依然能够轻松发出对手牌,玲姐千术不赖。 我故意说了一声,牌不小啊,然后跟了2千。 “如果真有牌,怎么着也下个5千。” 流光锤说着,他闷了2千。 暗二明五,明牌如果再想跟钱,至少跟5千。 蔺凯龙看牌之后,飞了。 轮到了云文斗,他对着流光锤笑了笑,也是闷了2千。 小狐狸看了牌,说了一声点背,然后扔了。 我只能跟了5千。 流光锤提牌看过之后,开始了斟酌:“就我这个牌面,该不该去?” 云文斗不耐烦道:“没牌你就扔,我来收拾这小子。” “交给你了!” 流光锤飞了。 云文斗看牌之后,嘴角飞过一抹微笑,单注封顶,下了1万。 “云叔,你不小?”我笑问。 云文斗不说什么,黑着脸看向了别处。 我和云文斗,你来我往,跟了几手1万。 云文斗烦了:“许浩强,不如这样,我和你一人再拿出10万来,开牌?” “这样啊……” 我朝着秋海棠看了过去,“黑妹,你过来,给我拿个主意。” 秋海棠依然坐在沙发上,愠声道:“我就不过去看了,免得有人说我碍眼,你非要玩,自己拿主意,如果输了大钱,活该!” “好吧。” 我开始给锅里扔钱。 云文斗跟着一起扔。 一人出了10万,到了开牌的环节。 “云叔,您是长辈,你先。” “打牌,不论辈分,你先。” “好啊。” 我很痛快,直接就把三张牌翻开了。 “臭板鸡……” 云文斗瞪大眼睛看着,悲愤喊着,“你的金花,怎么比我还大?” “你啥啊?” “比你小。” 云文斗就没让我看牌,很用力的将他的三张牌混入了牌堆。 估计他也是a金花,而且是a带q。 我开始收钱,蔺凯龙帮着我一起捡钱,可小狐狸却是点燃了一支烟,幽怨的看着。 就好像,我赢了一把大的,让她嫉妒了。 接下来。 我的牌运一直不错。 蔺凯龙的牌运,越来越好。 小狐狸和流光锤都是有输有赢。 可是云文斗惨了。 不到两个小时,从小狐狸手里拿到的100万,就只有不到10万了。 云文斗愤懑拍着桌子,冷声道:“娘个蛋的,钱都让谁给赢走了?” “我大概是个平手。”流光锤表示。 “我也输了。”小狐狸很苦闷的扭动嘴唇。 云文斗朝着我看过来:“小许,你赢钱最多,借给我50万?” 第116章 老云成赌狗,我寻找快乐 “云叔,你这是干啥,你是大人物,咋就想起跟我借钱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现金,好不容易弄到手了,肯定不会借出去。” 我护住了自己的钱,然后朝着秋海棠看了过去,焦急的喊了一声,“黑妹……” 秋海棠继续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愠声道:“牌局上赢到手的钱就属于自己了,如果不想借,就可以不借。不管对方啥身份,玩牌都要讲究。” “那我不借。” 我又朝着云文斗看了过去,尴尬笑着,“对不住啊,云叔,我不能借钱给你。” 云文斗着急上火,冷声道:“你的老大是玲姐,海飞花的小狐狸。你不问小狐狸,问秋海棠干啥?” 小狐狸一声轻叹:“老云,这场面你还看不懂吗?虽然许浩强是跟着我混的,可是遇到了大事,他更愿意听自己父母和师父的。 秋海棠原来跟在高志胜身边,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跟在了我身边,秋海棠可以代表许浩强的父母和师父。” 云文斗黑着脸,朝着蔺凯龙看了过去:“蔺大少,你给我弄点钱,这牌局不能玩到一半就这么散了啊?” 蔺凯龙轻轻摇头,看似无奈说:“这次来古焦四海镇,我就没带几个钱,车里没放着钱,眼前这点钱只够自己玩。 老云,牌局经常有,不如来日方长,先就这么散了,让棋哥给你找个妹子耍一下?” 云文斗一直在摇头,眼里只有牌局。 对于一个输了钱的赌徒来说,妹子的吸引力远远比不上搞钱翻本。 “地下室信号不好,我出去打个电话。” 云文斗起身,走出了棋牌室。 蔺凯龙和流光锤对视,相互挤了挤眼睛。 流光锤走了出去,需要观察云文斗的动向。 我又开始看着自己的钞票,还真赢了不少。 赢钱是因为小狐狸出老千给了我好牌,但我就当自己运气好。 蔺凯龙轻笑道:“许浩强,你别得意,你打了阿木,油锅等着你呢。你个小板鸡,真有可能变成郭小天嘴里喊的油炸小强。” “蔺大少,你对我不会那么狠,我觉得你对我印象挺好的。”我撇了撇嘴。 蔺凯龙笑得更爽朗了,轻轻拍了我的脑袋一下:“你小子从哪儿看出来,我对你印象好,我自己都不知道。” 秋海棠走过来,捏住了我的肩,冷声道:“小强,来了这四海镇,你的德行彻底惹下我了,等回去了,我就当着你父母的面,踢疼了你的尾巴骨,打肿了你的脸蛋子。” “黑妹,你不是要弄断我一条腿吗?”我笑问。 “行啊,那就弄断你一条腿!” 秋海棠随之看向蔺凯龙,“回去以后,我先修理许浩强,你那边先缓缓。” 蔺凯龙抬手抚摸秋海棠的后背,笑着说:“黑妹,我对你也算是很熟悉,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不是想拾掇许浩强,你是想救呢。 不是当哥的不给你面子,就许浩强做出来的事,谁都救不了他。他必须勇敢起来,自己面对滚烫的油锅。” 秋海棠拨开了蔺凯龙吃豆腐的手,冷哼一声,走开了。 我大概看明白了,之前,秋海棠和蔺凯龙可能搞过对象。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成,但是蔺凯龙眼里,秋海棠依然很有面子。 可是这方面的事,秋海棠自己没说过,师父也从没有提起过。 门开了。 云文斗走了进来。 那张脸,从乌黑滴水变成了满面红光。 “等着吧,两个小时内,会有两个人过来给我送钱,不少于300万。咱是谁,从来就没有为钱发愁过,你们都不能提前散了,必须陪我玩到天亮。” 云文斗说话的时候,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蔺凯龙笑着说:“牌局就是这样,只要大家都有赌本,就能玩很久,谁如果中途撤了,那就是牌品有问题。” 小狐狸说着:“也不见得,如果是海飞花三楼的赌局,每次放湖都有时间限制,到点了,不管赢了的还是输了的都要散了。” 流光锤走了进来,愠声道:“玲姐,这里是古焦四海镇我的会所,不是南店海飞花你的赌局,我这里没有时间限制,玩个三天两夜都行。” 小狐狸讪笑着:“那肯定,在这里肯定棋哥说了算。” 蔺凯龙站了起来,看着我:“许浩强,这牌局恐怕要两个小时后才能继续,秋水在等我,甜蕊在等你,咱们去耍一耍?” “行吧。” 我心里猴急,可还是忐忑的瞟了秋海棠一眼。 秋海棠没什么反应,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我跟着蔺凯龙,离开了棋牌室。 “蔺大少,黑金俱乐部真给我准备了油锅啊?” “油锅应该会设在杏花岭的大成拳馆,用的都是挺好的食用油,一定把你炸成又脆又香的小强。” “蔺大少,你跟黑妹啥关系?” “她撅起屁股,我就知道她要拉屎的关系。” “也许以后,我跟你妹小池,也是这种关系。”我笑着说。 蔺凯龙停住了脚步,鄙夷的看着我:“你勾搭乔娜还行,我妹小池那肯定看不上你。回头你找个大水缸,照一照自己的球样子。” “你妹小池,那不是大水缸。” “乃格兰子,小心我打了你。” “蔺大少,单挑你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我说话的时候,蔺凯龙忽然扭身,拳头砸向我的肋部。 我擒住了他的手腕,要赏给他一个小擒拿,这才发现,蔺凯龙的力气真不小。 我的小擒拿没得逞,但是蔺凯龙也没赚到便宜。 “你俩干啥呢?” 秋水款款走了过来,好奇问道。 “活动筋骨。” 蔺凯龙歪嘴笑着,搂住了秋水的软腰,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我有点茫然,不知道甜蕊在哪里。 我在心里喊了一声,甜蕊? 但是,急切的问话,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我迟疑之后,干脆后退走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立不安,心猿意马的感觉,让我的身体飘忽忽。 听到了脚步声,走过来的不是甜蕊,而是秋海棠。 “黑妹。” 我很慌乱的打了招呼,感觉秋海棠似乎想揍我。 秋海棠双臂下垂,轻轻捏着拳,愠声道:“如果打肿了你的脸,你就不那么帅了。” “黑妹,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也没必要束缚我的手脚,道上混,逢场作戏快活一下有什么?” “也对。” 秋海棠微微仰头,曲线看起来更劲爆了。 然后,她用很轻的声音说:“人家给你烟,不要随便抽,给你水,也不要随便喝。”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动感的脚步声。 虎刺梅走了过来,疑惑道:“强哥,你坐这里多孤独啊,甜蕊等你呢,跟我来啊。” 我很不好意思的瞟了秋海棠一眼,然后起身朝着虎刺梅走去。 虎刺梅对秋海棠说:“鸭子的鸭?” 秋海棠咬牙切齿道:“不要脸的不,骚货!” 第117章 甜蕊让我舒畅,老云让我赢钱 我跟着虎刺梅走进一个房间。 这里有很松软的大床,有很专业的按摩床,木桶浴缸,甚至还有一架古筝。 甜蕊坐在沙发上,柔声道:“强哥,你可算来了。”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甜蕊调侃。 虎刺梅的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笑着说:“强哥,你看起来好嫩啊,给你一个女人,你都不知道怎么玩。” “看你说的,男人哪有不会玩女人的?”我有点不满的看了虎刺梅一眼。 “会玩和不会玩,真不一样,以后慢慢你就明白了。甜蕊接受过特殊培训,她啥都懂,让她引导你。” 虎刺梅风韵笑着,然后走了出去。 甜蕊朝着我走过来,我却站在原地呆滞了。 甜蕊扑到了我怀里,嘴巴凑到我的耳边,轻柔说着:“强哥,你不要着急哦,慢慢来。” 我点了点头,这就要撕扒甜蕊。 甜蕊水蛇腰摇曳,娇笑着推开了我。 “强哥,别心急啊,我先给你弹个古筝。” 甜蕊坐在了古筝边上,开始扣动琴弦。 弹奏的不是古典名曲,而是一首我比较熟悉的歌曲,张雨生的《还是朋友》,我忍不住跟随着旋律在心里哼唱。 “如果爱情会老,会不会有爱的勇气,窗外还下着雨,滴落着对你的思绪……” 甜蕊的古筝技法不算娴熟,但是她纤细的双手弹奏出的旋律,很好的诠释了曲子的意境。 或许是为了勾引我,甜蕊弹奏古筝时,上身也在很有节奏的律动。 她才20岁,不管她是干啥的,都可以在她的身上找到青春的影子。 我继续在心里跟着古筝的旋律哼唱。 “你说朝夕相处平平淡淡太寂寞,难道深情褪色对你的好也是错……” 我的眼前,渐渐呈现出了梦幻的风景。 波光潋滟的湖面,郁郁葱葱的树林。 草地上,穿着粉裙子的女孩轻盈的奔跑。 一个清秀的男孩从树林走了出来。 女孩扑到了他的怀里,一往情深说:“我待见你,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等你。” 甜蕊缓缓起身,摇曳着软腰走了过来,柔声道:“强哥,我服侍你泡澡。” 我一个恍惚,从梦幻回到了现实。 甜蕊很年轻,很娇美,但她是烟花女。 我不是书生意气的清秀男孩,我是道上混的。 我坐到了木桶浴缸里泡澡。 水温合适,里面飘着花瓣,有玫瑰的香味,也有牛奶的香味。 甜蕊蹲在一旁,一双眸子似乎轻柔,也似乎妖媚。 柔嫩的双手,一直在浴缸里拨动着…… “甜蕊,把我的烟拿过来。” “强哥,泡澡和按摩的时候抽烟,对身体伤害更大。身体在放松的时候,烟草里的有毒元素……” “让你拿,你就拿。”我冷声道。 “是。” 甜蕊略有慌乱,把烟给我拿了过来。 我叼起了一根烟,她帮我点燃了。 “强哥,你好帅,你比……” 甜蕊没有说出那个试图拿来跟我做比较的名字。 我悠然对着她吹了一口烟气。 弥散的烟气,朦胧了她的美貌,却让我看清了现实中,甜蕊真正的命运。 “你想说,古筝曲子里那个男孩?” “不是啊,谁都不是,我要服侍你,我眼里只有你。” “很多黄米,她们的故事都是编出来的,但我相信,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孩。” “我上过高中,有点文化。” 甜蕊强调这个,也不知道是自豪,还是自卑。 “你暗恋的男孩,或者说,跟你搞过的男孩,他去了哪里?” “京城美院学画画,他很有才华,哦……,其实他没你那么帅,没你那么魁梧。说他干啥呢,我伺候你可好呢。” 甜蕊的一双眼睛,跟宋艳玲有点像,也是杏仁眸子。 提到了那个他,甜蕊的眼里有光。 “你呢,后来咋不上学了?” “我上高二那年,让学校给开除了。班长欺负我,我打坏了班长的眼睛,班长是副校长的儿子,我……” 甜蕊咬住了嘴唇,噗噜噗噜流眼泪。 “你家哪儿的?” “新州一个县里,离五台山很近。” 甜蕊这么说,我就大概知道是哪里了。 “后来呢?” 这个氛围里,我不该继续问,可我实在是太好奇。 “后来,班长的左眼视力受到了影响,他继续上学,我被开除了。 我很佩服的男孩,也继续上学,他是美术特长生,后来考上了京城美院,学画画学费很贵,而且画画的材料也需要很多钱,男孩没有爹,我给他钱……” “你简直胡说八道,诓我啊?” 我很激动,忽然就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我没骗人,如果你不想泡澡了,我给你按摩,你喜欢港式,还是泰式,我都给你加上砭石。” 甜蕊说的砭石,我知道。 平滑的石头用开水泡热,然后放在人的身上,来回游走。 说是对调理身体很有好处,其实砭石按摩,追求的无非就是舒畅。 我爬在了按摩床上。 甜蕊开始给我按摩。 我多么坦诚,渐渐的,她就多么坦诚。 踩背,丝足,砭石…… 甜蕊真的会,精油味道也很好闻。 各种滋味,让我相当的享受,几乎要忘记地下室棋牌室,还没有结束的牌局。 听到了敲门声,我一个恍惚,从昏昏欲睡的状态清醒过来。 甜蕊轻柔看着我:“应该是梅姐,我去看一眼?” “告诉外面的人,天大的事,都要等老子玩完了。” “知道啦。” 甜蕊就那么走到了门边上,把门拽开一个角度。 虎刺梅在外面说:“还在按摩啊,还以为强哥不会玩,咋就这么会玩?你告诉他,老云拿到钱了,牌局要继续呢。” 我慵懒的躺在按摩床上,腹部和心口上方,都放着砭石。 我懒得发言,只希望虎刺梅快点滚。 甜蕊重复了我的意思,虎刺梅喊了一声,强哥,你速度快点,然后走开了。 我和甜蕊继续。 轰轰烈烈的节奏…… “甜蕊,你真不赖,等牌局之后,强哥在听你的往事。我在龙城南店,但我有实力影响了五台山那边,你要是心里委屈,强哥给你做主了。” 我这就要走。 甜蕊从身后抱住了我。 “强哥,我的事,你不用管,可我把你服侍得那么舒服,你多少给点小费。” “流光锤不给你钱?” “他给是他的,你也给一点,强哥肯定不是小气的人。” “我从地下室上来,身上也没带钱,你等着,牌局之后给你点小费。” 我推开了甜蕊,走了出去。 身后是甜蕊抱怨的声音:“真小气,等会我就离开这里了,一辈子也见不到你给的小费,舍得玩我,不舍得给钱,板鸡!” 我没有回头看一眼,匆忙朝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我走进了棋牌室。 看到云文斗端坐在牌桌上,身边两个皮箱都是钱,一个应该是200万,另外一个稍小的应该是100万。 有了钱,气场就冒起来了。 “小许,我跟你换了个位置,你坐的这个方位,运气好。” “云叔,你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弄个绳子把自己掉在天花板上,我都没啥意见。” “这孩子,咋说话呢。” 云文斗嘻哈着,顾不上跟我计较,他眼里都是牌局和钞票。 我坐到了云文斗原来的位置。 上家是蔺凯龙,下家是小狐狸。 牌局相当于重新开始,换了新扑克,云文斗首先发牌。 一边洗牌,一边说着:“底1千,单注封顶1万太小了,就刚才耽误了两个钟头,天都要亮了,搞大点。” 流光锤说着:“老云,这才凌晨一点多,距离天亮还早着呢,提前搞好的赌注就不要变了,如果你觉得小,你跟蔺大少或者强哥私下赌。” “我就不能跟你私下赌?” 云文斗满是怨念看着流光锤,怪流光锤没帮他找钱。 “也行,只要你高兴。在座的人,除了蔺大少之外,没人敢得罪你。” “流光锤,你说的啥屁话,把我架在火上烤?就我,也不敢轻易得罪老云啊。”蔺凯龙笑着。 云文斗面子有了。 可是,换到了我的位置上,他还是继续输钱。 玩到凌晨两点多,云文斗又输出去几十万。 小金花,碰到了我的大金花。 大金花,碰到了蔺凯龙的同花顺。 没有豹子碰豹子那么极端,但云文斗输钱的速度也是真快。 这么大的牌局,能让一个身家几百万的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刚才。 是流光锤发牌。 一圈闷牌,两轮明牌之后。 我准备飞了,笑着说:“蔺大少,你跟云叔继续。” 云文斗摁住了我的手,阴沉喊道:“你先别扔,我跟你私下赌20万。” “私下赌20万,太多了,不赌!” 我几乎是尖叫了起来。 可是,云文斗有点丧失理智,摁着我的手,不让我扔牌。 “玲姐,你看老云……”我很苦闷的询问小狐狸。 “强哥,你赢了不少,大几十万,你就跟老云场外赌20万,给老云一个回血的机会。” “这是牌局,又不是拳皇。” 我抱怨着,看向了云文斗,“云叔,我就跟你私下赌一次,10万。” “20万!” “就10万,如果你不满意,那就算了。” “行吧。” 老云先跟蔺凯龙比了牌,怒声道,“蔺凯龙,你他娘的拿着一小对2,炸我?” “如果一把都不炸,那还叫炸金花吗?” 蔺凯龙的对2带q,差点就炸飞了云文斗的对q带3. 云文斗先忙着收钱,然后朝着我看过来。 “该咱俩私下比了,你啥啊?” “云叔,我小顺子234.” “咋可能,你到底啥牌?” 云文斗伸手,翻开了我的牌。 第118章 我牌运好,大杀四方 “你还真是顺子234,板鸡,挺会装啊,成心欺骗我?” 云文斗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抖。 我无奈笑着:“云叔,咱们玩的是炸金花,不装也不行啊。你和蔺大少比我更会装,我还以为你俩是金花,没想到都是对子。” 云文斗黑着脸,似乎想反悔。 小狐狸伸手搭在云文斗肩上,妩媚笑着说:“老云,愿赌服输,场外赌,你输给强哥10万元,给钱就是了。” 云文斗满脸郁闷:“这把牌应该算我赢了,可我一把牌也就赢了三万多,如果给许浩强十万,我岂不是倒贴了六万多?” 小狐狸拿开了自己的手,再也不想让云文斗感受到她的温柔。 小狐狸只能朝着蔺凯龙看了过去。 在场的人,最敢得罪云文斗的,只有蔺凯龙。 蔺凯龙手里捏着一根烟,愠声道:“老云,如果按照你的意思,场外赌20万,你输得更多,也幸亏许浩强胆小,不敢跟你场外赌那么多。 如果这10万你不给许浩强兑现,那么牌局立刻就散场,不给你翻本的机会。” “我给我给。” 云文斗终于露出了笑脸。 他先收走了自己赢的钱,然后开始给我点钱。 “一万,两万……,九万,十万。” 一沓接一沓钞票摞起来,然后扔给了我。 “许浩强,玩牌你是新手,手气就是壮。” “云叔,要不我不玩了。” “不是让你撤,是要你继续发挥。” 云文斗开始洗牌。 这老家伙好赌,但他应该不会千术。 最简单的发底铺和下焊,他都不会。 如果别人出老千,他也很难看出来。 如果他赢了,要么就是运气好,要么就是别人给面子故意让他赢。 但是这场牌局,没人给云文斗面子,而且,小狐狸一直在出老千。 小狐狸切了牌,云文斗开始发牌。 “小许,这把咱俩继续场外赌10万。” “这把牌,我不想场外跟谁赌,连续场外赢两次的概率比较小。” “你小子真不傻。” “社会上混,人傻了容易出事,我读书不多,但是这个道理我懂。” 对云文斗说话的时候,我心里琢磨的一直都是烟花女甜蕊。 甜蕊把我伺候得很舒服,可她找我要小费,我却没给她。 不是舍不得千八百的小费,而是,当时去上房玩耍,我就没带钱。 我想要抓一把钱,跑出去对甜蕊招手,大喊着:“甜蕊,给你小费,谢谢你的身子!” 坐上家的蔺凯龙看我不顺眼,说道:“许浩强,你的肩一直抖什么呢,看到啥了,又想到啥了?” 我对着蔺凯龙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旁沙发上坐着的秋海棠走了过来,愠声道:“小强,每当你看到了天边的绿洲,就想起了东方齐洛瓦?” “黑妹,你一边去。” 看着秋海棠娇美的容颜,妖娆的身姿,我心里说不出来的紧张。 秋海棠,很轻松就能弄疼了我。 秋海棠踢了我的椅子一脚,然后走开了。 我跟闷1千之后,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蔺凯龙笑眯眯道:“许浩强,你别怕,我来搭救你,给你下油锅,就不用被黑妹揍了。” 我瞟了他一眼:“蔺大少,一看你就没给我安好心,你就没有你妹那么温柔。” 蔺凯龙脸色阴沉:“小板鸡,谁给你的胆子,就一直拿我妹开玩笑,回头让小池给你上手段,给你点特别的温柔。” 闷了一圈,轮到了流光锤说话,他看了一眼就飞了。 “这啥牌面,臭不可闻。” “在你的会所里玩牌,你也没牌运啊。”小狐狸笑着。 “我一个开煤矿的,不开赌局,玩牌本来就不怎么样。” 流光锤这么说话,容易让云文斗联想到,他输钱是小狐狸导致的。 云文斗的状态,他暂且醒不了。 可小狐狸还是说道:“流光锤,你没少去过濠江。” 流光锤怪笑:“玲姐,你一旦紧张了,就忘了尊重我了,叫棋哥多好听,咋又变成了流光锤? 我去濠江可不是为了赌,我惦记的是那边的水疗和凤楼。人家伺候人的场子,起名字很简单,可里面的项目,嘿嘿……” 流光锤很陶醉的笑着,又开始关注牌局。 考虑的肯定不是自己能赢多少,而是应该让云文斗输多少。 蔺凯龙飞了。 轮到我说话,我提牌就要看。 云文斗愠声道:“小许,你手气好,多闷几手。” “我不相信自己的手气总是那么好。” 我拿起牌来,竖在眼前,缓慢的搓着看牌。 黑桃q,黑桃k…… 黑a冒头了,至少会是个大顺子。 我在心里喊着冒尖,果然,黑a冒尖了。 不是梅花,是黑桃。 我拿到了同花顺,黑桃qka,这把牌,是云文斗发给我的! “跟了。” 我给锅里扔了2千。 小狐狸看了牌,诧异道:“强哥,啥牌你就跟了,咱是自己人,但是玩牌明算账,我也跟了。” 小狐狸跟了2千。 “闷了。” 云文斗愠声说着,闷了2千。 暗二明五,到了我这里,只能跟了5千。 小狐狸继续跟。 云文斗迟疑之后,拿起牌来,开始看牌。 老云看牌的特点是,横着搓,倾斜朝下看。 如果心里有期待,他的身体会跟着牌面一起朝下倾斜。 此刻,老云身体歪斜,都快倒在地上了。 “有了!” 老云低吼一声,忽地坐直了身体,直接跟了1万。 我重新开了自己的牌,迟疑之后,跟1万。 小狐狸也是重新审视自己的牌面,叹息一声,飞了:“给你们让路,强哥,你谨慎点。” 我和云文斗,你来我往跟了几手。 看到云文斗这么从容,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其实云文斗会千术,甚至水平不低。 这把牌他出了老千,故意用对手牌打我? 可如果云文斗是千术高手,在自己快输光的时候,就该出老千回本,不会等到输光以后让我送钱过来。 “小许,该你了。” 云文斗阴森森提醒,似乎很担心我忽然飞了。 “再跟一手。” 我又扔了1万给锅里。 接下来,云文斗的表现却让我有点吃惊。 他开始给锅里扔钱,一沓接一沓,一共扔了20万。 我提醒他:“老云,单注封顶就1万。” 蔺凯龙跟着说:“老云,你这不是欺负人吗?黑金俱乐部也经常有牌局,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在黑金俱乐部玩牌,个个牌品都要比你好。” 云文斗轻淡笑着:“蔺大少,也就你不懂事,你家那些五湖四海的朋友,不管什么场合见了我,都不会这么说话。” 蔺凯龙似乎被镇住了,抿住了嘴巴。 我无奈道:“好吧,我拿出20万来开你的牌。” 我开始给锅里扔钱。 小狐狸要帮忙,但是伸出来的手,很快又缩了回去。 这把牌不是她发的,也许,她心里也没底。 第119章 老云告饶,我的处境危险 这次,云文斗没问我什么牌。 他很自信,料定自己能赢。 一张接一张,翻开了自己的牌,同花顺,方块678. “小许,你终于栽到了我手里啊,我不信你能大过这个。” 云文斗似笑非笑,手指头一直敲击牌桌。 我暂且没什么反应,而是面色凝重看着他。 “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云文斗标榜了自己的段位,然后就要收钱。 “玲姐,帮我收钱。”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小狐狸也分外的震惊:“强哥,你比老云的同花顺还大?” “云叔发牌,我拿到了最大的同花顺。”我轻淡笑着。 小狐狸、云文斗、流光锤、蔺凯龙都朝着我的牌看了过去。 三张牌摞在一起,很规矩的摆放在我眼前。 我很坦诚,不会千术,也没打算出老千,谁都可以掀开我的牌。 蔺凯龙要帮我亮牌,云文斗低吼道:“拿开你的手。” 蔺凯龙缩回手去,冷笑道:“谁掀开,牌面都一样,老云,你自己来,输赢都是你的。” 云文斗探着身子,伸手掀开了一张牌。 “黑桃q……” 云文斗又掀开了一张牌,声音愈发沙哑:“黑桃k……” 云文斗迟疑良久,忽地将第三张牌摔了出来,嘴里喊着:“梅花a!” 蔺凯龙愠声道:“老云,你还不算老,怎么提前就老眼昏花了?还是说,你混腻歪了,想早点给自己换个清闲的位置?” “看明白了,黑桃a,许浩强,你赢。其实这把牌你也没赢多少,二三十万而已。” 云文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心情肯定比身体更沉重,整个人像是焊在了椅子上,腰部往上都无法动弹了。 牌局继续。 我的牌运一直不错,自己就能来大牌。 蔺凯龙牌运一般,但是有小狐狸出千助攻,时不时来大牌。 小狐狸的千术很高,她在不发牌的情况下,都可以帮蔺凯龙换牌。 某个瞬间很隐蔽,蔺凯龙都没发现,但我看到了。 这让我觉得,多一门手艺,真不见得是坏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云文斗输大发了。 市里两个关系赶来给他送的300万,也就剩不到二十万了。 刚才,云文斗赢了一把小的。 他垂头丧气,甚至都没了发牌的动力。 流光锤试探着说:“这都清晨五点了,要不散了吧?” 云文斗满脸悲愤:“我输了快400万,你说散了就散了?” 流光锤无奈笑着:“老云,之前在我的会所里,你赢走的钱不少于600万,赢钱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痛快?” 云文斗冷眼看着他:“段锦棋,你活了大半辈子了,人之常情都不懂?谁赢了钱不高兴?谁输了钱不难受? 云某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外面投资的项目亏了不少,有那么几个骚狐狸也一直找我要钱。 这又输了一大笔,有点受不了。 在座的表个态,谁陪着我一把100万,玩三把?” 云文斗耍无赖。 我们只能朝着蔺凯龙看了过去。 这场面,我赢到手的三百多万能不能带走,也要看蔺凯龙的意思。 如果我一意孤行,非要把钱带走。 这三百多万,可能给我带来灾祸。 蔺凯龙阴冷看着云文斗,轻淡笑着:“老云,你不如直说,让赢钱的人退还给你300万。” “小龙啊,你这么表达没问题,退给我300万,就当我拿回了别人送过来的钱,同时免掉了小狐狸孝敬我的100万。这么一来,你们不吃亏,我的损失也不用这么惨重。”云文斗说着。 “凭本事赢的钱,为什么要退给你?”蔺凯龙鄙夷笑着。 “难道非要我把话说明白,这本来就是你们针对我做的局。蔺凯龙,段锦棋,你们会不会千术,我不知道,但是小狐狸肯定会千术。” 云文斗看向小狐狸,“宋艳玲,海飞花三楼的赌局可不是白开的,你是瓢把子,如果一点千术都不懂,随便去几个小老千,就能把你的场子搅成一锅粥。我估摸着,你的千术不亚于赌局那些暗灯,你的千术师父,应该就是孔立坡。” 小狐狸还算从容,柔美的笑着,叹息道:“老云,你想多了,就这牌局,如果我出了老千,天打雷劈!” 云文斗点燃一支烟,冷笑道:“发毒誓的人都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老天爷一般都听不到。 可是宋艳玲,我就在这里坐着,你说了啥,我都听到心里去了。 今天,不把300万退给我,离开了古焦四海镇,回到龙城以后,我就让海飞花歌城天打雷劈!” 小狐狸怎么可能不害怕,很恐慌的朝着蔺凯龙看了过去。 蔺凯龙暴怒,吼了一声老板鸡,抬手就扇了云文斗一巴掌。 云文斗痛叫着摔到了地上,捂着脸,嘴角汩汩流血。 蔺凯龙抡圆了胳膊,像是白鹤亮翅似的看着云文斗,吼道:“我叫蔺子川,我要举报云文斗……,五宗罪,人证物证都有……” 云文斗捂着脑袋,不敢去看蔺凯龙。 流光锤也站了起来,低沉道:“我叫段锦棋,家在古焦四海镇,我要举报云文斗……” “罢了罢了,我算是栽到你们手里了,钱给你们留下,以后我的能量,随便你们去用。” 云文斗这不是简单的妥协,而是告饶了。 他的段位更高,可他的处境甚至比老雷更惨。 比较起来,最潇洒,最会来事的,就是杜公子。 小狐狸开始表现。 她把云文斗搀扶起来,帮云文斗拍打身上的土尘。 “老云,看你,咋就狼狈成这个样子了。” “你们这些道上混的人,可怕。”云文斗嘴角淌血,欲哭无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老云,你也一直身在江湖中啊。而且,跟你打交道的没一个黑道,咱就是开个场子混口饭吃。 我呢,也不是多么厉害的人,有时候,街上的流浪汉都指着我的鼻子骂,小狐狸,你个骚货,我吓得赶紧跑。” 小狐狸愈发的幽怨。 犹如自己是个人善被人欺的弱女子。 云文斗离开了流光锤会所。 没能带走小狐狸允诺的100万,顺便还搭了接近300万。 会所上房。 蔺凯龙笑着说:“就这场面,老云最大的收获就是在厕所里,耍了周淑婷。” “蔺大少,你说啥呢?”流光锤的脸色,很不好看。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老云也玩了周淑婷。朋友妻,不可欺,老云就没把你当自己人。” 蔺凯龙拳头勾起来,对着流光锤的心口怼了一下子,“我早就觉得周淑婷的身子好,可我从没有碰过她。原因就一个,她是棋哥的女人。” 流光锤苦笑着:“小龙,如果在你心里,段某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就好了。 我问你啊,如果你没玩过周淑婷,你怎么会知道她的身子好?” 蔺凯龙笑着:“我说的是她的脸盘,她的身材,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流光锤笑骂道:“放你娘个屁,周淑婷亲口说过,你玩过她。还说,蔺大少看起来魁梧,可是一点都不厉害。” 蔺凯龙面子挂不住,阴冷道:“放她娘个屁,我对她温柔,她居然以为我没力气。” 我、小狐狸都在忍着笑。 秋海棠看蔺凯龙的眼光,确实是有点特别。 如果说一点感情都没有,谁信啊。 等离开了这里,我豁出去挨揍,也要多问几句。 走到了院子里,看着清晨依然有点昏暗的天空,吹着清冷的风。 小狐狸悠然说:“棋哥,给弄点早饭,我们吃点东西就走了。不要提你娘死得多么惨,我们不想吃她的棺材板。” 流光锤轻轻给小狐狸屁股来了一脚,愠声道:“玲姐,你人长得美,说话咋就这么不好听?以后我就相信了,我娘的遭遇跟你们无关。” 在东厢房吃了丰盛的早饭。 我们离开了流光锤会所。 来的时候,小狐狸带了100万,送给了云文斗。 这时候,100万回来了,甚至还多出来两百万。 小狐狸说:“蔺大少,小强赢的钱,去掉我输的钱,剩余的两百万都给你,就当是给阿木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阿木还活着,可是给他的钱相当于死亡赔偿金的20倍。你们蔺家就别拾掇小强了,行吗?” “不行。” 蔺凯龙轻淡笑着,“蔺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许浩强这小板鸡,他把我爹的干儿子,我的干弟弟阿木都给打了,他能有个好吗? 但是,南店强哥很勇敢,我问他喜欢瓜子油、花生油还是调和油,他给自己选了花生油。 等今晚在杏花岭的大成拳馆下油锅之后,南店大槐村的许浩强,又香又脆花生味儿。” 我有话说:“蔺大少,为什么要晚上才给我下油锅,炸我要趁早,要不然我就跑了。 等回到龙城市区,我就不回家了,直接去杏花岭大成拳馆,一头栽到油锅里。” 蔺凯龙笑着:“油锅还没准备好呢,如果你提前去了,只能是一头栽到地上,不管谁的拳头,谁的鞭腿招呼你,你都够呛。单挑的话,你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水桶腰的郭小天。” 我很无奈:“蔺大少,听你的安排,打了阿木的事,我自己扛了,以后蔺家不要因为这件事,再去刁难玲姐,还有我父母和师父。” 第120章 父母震惊,秋海棠发飙 这段路有点颠簸,我朝着不远处起伏的山地看了过去。 山地脚下,有个村庄,名字叫靠山村。 村子很土,但是盛产黑金。 河西老白家在靠山村和更远处的黑石沟都有煤窑。 如今,这些煤窑有小狐狸不少股份,那就有我家里不少利润。 忽然感觉到这苍茫的山地很可爱。 走在路边,时而伸手提棉裤的老头也那么帅。 围着头巾,端着簸箕的村姑,也是那么漂亮。她不施粉黛,打扮土气,可身体很瓷实。 我心血来潮提议:“玲姐,既然来了古焦,不如去靠山村看一眼?” 小狐狸肯定没琢磨这个,有点诧异的朝着我看过来:“煤窑和洗煤厂都是老白家在管理,咱们是站在背后的人。 如果咱们忽然冲过去了,跟村里和煤窑的人不好沟通。等什么时候,老白家去煤窑巡查,喊咱们,再去。” 我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蔺凯龙说道:“小狐狸,原来你还没狂到忘了穿内裤。如今,老白家的能量看起来不如你,但你真不能低估了老白家的作用。 如果没有老白家多年经营起来的路子,就凭你,休想在古焦的煤炭产业立足。 靠山村和黑石沟的村长,有实力的家族,还有村民刺儿头,就能让你焦头烂额,等你一路打下来,捋顺了,都猴年马月了。 械斗就有可能闹出人命,你喝了一壶又一壶,壶壶都是尿。” 小狐狸冷笑着:“蔺大少,按照你的说法,过去那些年,老白家喝了不少尿?” 蔺凯龙爽朗笑着:“那肯定,光彩的背后都有不堪的经历,白银山和白银凤那都是尿罐子。 虽说他们很不地道,为了赚钱坑害和算计了不少人,但一路走来也是很不容易。” 小狐狸说着:“蔺大少,你的意思我懂了,日后,我还得继续重用老白家的人。” “我就透了……” 蔺凯龙忽而拍了自己的脑门,就好像一番话说过之后,把自己给醍醐灌顶了,“我掏好心点拨你干啥呢,你开窍以后,在煤炭领域就越混越好了,以后跟蔺家作对咋办呢?” 小狐狸嗤嗤笑:“蔺大少,你多虑了,你轻点拍自己,再把自己给拍成了格兰子。” 蔺凯龙笑得很从容,有了那种富豪阔少风度翩翩的感觉。 秋海棠时而瞟蔺凯龙一眼,眸子里流露出了喜欢。 我碰了秋海棠的胳膊一下,眼神询问,你和蔺凯龙到底咋回事。 秋海棠瞪了我一眼,嘴巴嘟着似乎要啐我。 …… 等我回到南店大槐村家里,也才早晨九点多。 父母都在家,看到我提着大皮箱,父亲疑惑道:“里面是啥?” 母亲问:“去过了靠山村和黑石沟,弄了点焦煤样本回来?” 我把皮箱蹲在了茶几旁边,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笑着说:“没去看煤窑,小狐狸说咱们是站在背后的人,突然闯过去不好说。 这皮箱里,都是钞票,在流光锤会所玩牌,我赢了不少。” 父母很是震惊,忙不迭打开了皮箱。 看着里面整齐排列,一沓摞一沓的百元大钞,母亲颤音喊道:“这么多,都是赢的?” 我笑着点头。 父亲面色阴沉,诧异的看着我:“牌局都有谁,玩了啥,谁赢了,谁输了?” 我说了牌局的细节。 玩爬三,我和蔺凯龙赢了,小狐狸和流光锤大概保本,只有云文斗一个人输了三百多万。 父亲焦虑的拍着大腿,愤懑道:“够黑的,宋艳玲这事办的……” 看到父亲要给小狐狸打电话,我抓住了他的手。 “给云文斗做局,其实是蔺凯龙和流光锤的意思,我和玲姐最多就是配合了一下……” 然后我告诉了父母,蔺凯龙都是怎么恐吓云文斗的。 父母面面相觑,母亲说:“蔺子川出了一口恶气,让宋艳玲背锅?” 父亲点燃一支烟,迟疑之后,说道:“咱也分辨不出来,狠狠拿捏了老云,是好事还是坏事。” 母亲说:“老云有自己的关系网,如果他背后的人知道了这么回事,允许他报复,这就是坏事。如果老云不敢让背后的人知道,这就是好事。 也许经历了这么一场,宋艳玲的路越走越宽,也许忽然就混到头了。宝库,你给大胜打个电话,看他咋说。” 父亲拨了高志胜的电话。 聊了快二十分钟,才挂断了电话。 高志胜说了什么,我和母亲都听到了。 大概意思是,不管云文斗怎么折腾,小狐狸都倒不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再用一次京城花霓裳的关系。 父母又在看着大皮箱里的钞票。 父亲沉声道:“小强,你都没怎么赌过钱,忽然赢了两百多万,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尝到了甜头,指不定以后就迷上赌钱了。” 母亲冷声道:“蔺凯龙和流光锤就没给小强安好心,故意让他赢钱,让他一步步变成赌徒。” 父亲说着:“他们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当时忽然决定给老云做局,总要有个把钱赢走的人。 流光锤不能赢,蔺凯龙不能赢太多,小狐狸在海飞花开着赌局,她更不能赢,只能让小强这个新手把钱赢了。” 母亲哼声道:“但愿这帮东西不是在算计咱家儿子,既然钱到手了,那就存起来吧。” 父亲沉思之后:“先不要着急存起来,接下来三天如果没人把钱拿走,然后再存起来。” 母亲抿了抿嘴,眼巴巴看着那么多钱,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父亲提着大皮箱去了主卧,母亲晃着胯跟了过去。 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个懒觉。 这时候,院子里来了一辆越野车。 从车里下来的人,是秋海棠。 脸蛋真漂亮,黝黑的肌肤很嫩。 身材更是棒,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是动感。 “黑妹,你咋来了,玲姐呢?” “玲姐在海飞花三楼睡懒觉,我来收拾你。” “为啥?” 我很委屈的问了出来,秋海棠的大长腿也随之踢了过来。 我急忙退后到了屋里,秋海棠迎面追了过来,大摆拳朝着我的腮帮子砸了过来。 我双臂防守,架住了秋海棠的拳头,腹部却被她的膝盖给撞了一下。 “哦……” 我退后几步,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父母都从主卧跑了出来。 母亲急声问道:“黑妹,这是咋了?” 秋海棠气呼呼喊道:“王姨,在古焦四海镇,小强一直命令我,他都把自己当成黑老大了,是不是该打?” 母亲忽然就不心疼我了,咬牙切齿道:“该打!” 秋海棠掐着腰,愤然道:“还有呢,小强在流光锤会所不学好,他跟一个叫甜蕊的黄米……” 我在流光锤会所做了什么。 秋海棠都给说出来了。 父母都很是尴尬,他们再也没办法把我当成不经人事的孩子了。 母亲担心问道:“那个甜蕊,会不会有病?” 秋海棠:“应该没有,流光锤也不允许去会所里的贵客玩过以后染病。” 母亲释然笑着:“那算了,我和你许叔原谅了小强,但是,你不用原谅他。” 父母回了主卧。 秋海棠开始一脚接一脚踢我。 我一个趔趄接一个趔趄退回了自己屋里。 “黑妹,没你这么欺负人的,我都这么大了,你把我当毽子踢,啊……” 嘴巴被秋海棠扇了一把,嘴角流血了。 我真是有点怒了,冷眼看着秋海棠。 “黑妹,你也太狠了,不怕我还手?” “如果你要还手,我就站这里让你打。” 秋海棠眸子噙泪,揍了我一顿,她比我还委屈呢。 “你是好看的黑妹,你是我的海棠姐,我不打你。” 我扶着她的肩,让她坐到了床边沙发上。 然后,我蹲在地上,微笑看着她。 这高度和这角度…… 秋海棠拽了我一把,让我坐到了她身边,哼声道:“你很想知道我和蔺凯龙的事?” 第121章 秋海棠和蔺凯龙的凄美往事 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想知道。 看到秋海棠又要抬手扇我,我躲了一下,嘿嘿笑道:“一直揍我,没意思,给我说点你的隐私。” “你喜欢我,所以很想听我的隐私,你甚至很想了解我睡觉的姿势,很想偷看我洗澡?” “不是……” 我否定了,心里却有点热。 一时分辨不清,自己心里喜欢小把尿乔娜,还是喜欢大西北秋海棠。 我才20岁,还没有正经搞过对象。 但是内心对女孩的情感,却让我有点凌乱。 秋海棠是我师父战友的女儿,家在大西北银州。 比我大三岁,秉性比我成熟,心思也比我细腻。 有时候优雅如莲花,有时候桀骜如烈马。 最让我着迷的,当然就是她的脸盘,她的身材,还有充满女孩神秘感的黝黑肌肤。 我没怎么吃过秋海棠的豆腐,但是见了面,她总会调戏我。 所以,我总觉得秋海棠对我有那个意思。 可是后来发现,秋海棠和蔺凯龙的关系很不一般…… “海棠姐,你来山晋龙城,有五年了?” “是啊,十九岁那年冬天来的,到现在有五年了呢,期间就回过两次家。坐车和开车,我都不怕累,可父母说走长途容易遇到危险,让我不用一直惦记家里。” “你远在大西北银州的爹娘可好?” “我家如果在银州市里就好了,我家在银州下面一个县里的一个村里。 我爹一条腿,左腿留在了老山前线。我娘就是村里人,任劳任怨,伺候我爹,种地。 我家里在村里开着小卖部呢,我爹架着双拐卖货。 记得我家的小卖部开业那天,我才15岁,我吃了好多零食,都肚子疼了。 后来,我19岁那年,大胜去大西北看望我爹娘,就把我带出来了,让我给他家里做饭。 刚来的时候,我都不会做饭,都是曹姨手把手教我做饭做菜,许叔也经常指点我厨艺,慢慢的,我就变成做饭的高手了。” 秋海棠若有所思,嘴角的微笑那么甜,犹如想到了美好的经历。 “我和凯龙第一次见面是在汾阳的杏花村酒厂。 当时我来龙城一年多,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高叔家里。 杏花村酒厂一个朋友请高叔过去耍,他就带上了我,让我去见见世面,看看全国名酒的酒厂是个啥样子。 结果就遇见了蔺子川和蔺凯龙,我和凯龙一见钟情,聊得很开心。 后来吃饭,我和凯龙都喝了三种酒,杏花村,竹叶青,汾酒,我和小龙都快喝醉了,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他说待见我,我说待见他……” 说到这里。 秋海棠的脸蛋羞红了,眸子里都是晶莹的泪水。 我点燃了一支烟,深沉问道:“然后呢?” “回到龙城以后,我背着高叔,小龙背着蔺子川,我和小龙搞上了。 可是好景不长,搞了不到三个月,就被蔺子川发现了。蔺子川和大胜不对付,同时也瞧不上我的家庭背景,不允许小龙跟我搞对象,如果小龙不听,就打断了他的狗腿,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高叔也开始劝我,说海棠,你还小,才20岁,不着急搞对象。你跟蔺家那个不着调的大少爷,根本成不了。他跟你搞对象就是惦记你的身子,玩了以后就会甩了你。 我表面上答应不跟蔺凯龙来往,可是夜里躺到床上,我总会想到小龙。 后来,小龙很勇敢,他躲开了蔺子川的监视,找到了我,要带我私奔……” 秋海棠忽然停了下来。 我很好奇,捏了一把她的大腿,疑惑问道:“然后呢?” “然后有个小王八蛋,假装关心我,故意捏我大腿!” 秋海棠抬手拍了我的脑袋,娇嗔道,“小强,以后咱还是以前的样子,我可以碰你,但你不能碰我。” “凭什么?” “就凭我是女孩,我好看着呢,而且会撒娇。” 秋海棠微微仰头,嘟着嘴巴。 “好!” 我眼里,秋海棠很惊艳。 我心里,秋海棠就是大西北一朵狂野的花。 秋海棠沉默良久,继续她和蔺凯龙的往事。 “后来,我带了一点简单的行李,跟着蔺凯龙私奔了,我们坐着火车,逃到了五台山脚下,在一个村庄租了个小房子住了下来。 可是一起住了三天,蔺子川和高志胜就赶了过去,把我和小龙抓回了龙城。 后来,小龙吃了不少苦,挨揍,下煤窑…… 我怀孕了,高叔和曹姨没怎么怪我。 高叔给蔺子川打电话,说海棠肚子里有了蔺凯龙的孩子,这是你们蔺家的种,要不要? 蔺子川说,不要,什么野种? 高叔说,蔺老狗,你够狠的,指不定哪天,我一刀捅死了你! 蔺子川说,大胜,你个乃格兰的,一辈子都混不过我,不等你给我一刀,我就给你一枪。你看好了大西北那小骚货,别让她勾引我家儿子。 后来,高叔和曹姨带我去医院,打掉了孩子,不允许我再和蔺凯龙见面……” 我沉默了。 甚至不敢去想,蔺凯龙给秋海棠带来过这么大的伤害。 或者说,蔺凯龙给秋海棠带来的是浪漫和甜蜜,蔺子川给秋海棠带来的是伤害和绝望。 “小强,你心里一定瞧不起我了,觉得秋海棠很贱,是不是?” “不是。” 我看着她,“海棠姐,为了爱情,你很勇敢。我也相信,蔺凯龙真的喜欢你,否则,他不会放弃了富贵的家庭,坐着火车带你私奔。” “是啊,要带着我跑,害怕家里查到去向,小龙都不敢开车,只能带着我坐火车。 后来呢,高叔和蔺子川越来越势不两立,但是我心里,从没有恨过小龙。 其实小池对我挺好的,如果在路上遇见了,她会大声喊我的名字,秋海棠,然后聊几句。每次她都会说,黑妹,你真好看。我觉得,蔺凯池心里不嫌弃我,你说呢?” 我只能惨淡的笑着。 得知了秋海棠和蔺凯龙的浪漫爱情,我心里竟然是酸溜溜的。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我在龙城家里,都闻到了清徐的醋味。 “小强,你说啊,小心我打你。” 秋海棠伸手,对着我腹部捏了一把。 “捏到肉了,疼!” 我揉了揉腹部,“当时在黑金俱乐部那次,我就感觉到蔺凯池很迁就你,你揍了郭小天,但是蔺凯池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么看来,蔺凯池心里不嫌弃你。 可蔺凯龙就是个花花大少,跟你那次经历之后,他都不知道搞过多少个了,相好的遍布山晋、华北、京城、东北…… 就说在古焦四海镇流光锤会所,蔺凯龙是不是当着你的面,就跟烟花女秋水腻歪起来了?” 秋海棠微微仰头忍着泪水。 可她终于还是,垂下头来,轻轻抽泣起来。 “如果我和小龙的孩子还在,小家伙都两岁了,会走路了,也会说话了。 大西北我家那边,女孩结婚比较早,好多女孩,都是18岁就当妈妈了。” 此刻。 不管我心里多么苦楚,都只能顺着秋海棠的意思说。 “是啊,海棠,当年你和蔺凯龙私奔,你怀孕那年,20岁。如今,我也20岁,即将21岁,可我为啥还没怀孕呢?” “你……” 秋海棠懵了,大眼睛忽闪着,“许浩强,你没怀孕,那是因为,你是个蛋!” 第122章 我被挑逗,我被调教 “黑妹,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个懒觉,晚上要去杏花岭大成拳馆下油锅,我必须休息好了才行。” 我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假装已经睡着了。 可是,秋海棠一点都不老实,摁我的肚子,拧我的脸。 “干啥啊?” 我只能睁开了眼睛,无奈看着她。 “小东西,你还挺生气的,信不信我把你揪起来打一顿?” 秋海棠捏住了我的肩,目光凌厉看着。 我只能嘿嘿笑:“你想说点啥就说,你想问点啥就问。” “在流光锤会所,你跟甜蕊,啥感觉?” “你……” 我爬起来,盘腿压脚坐在床上,微眯眼睛看着秋海棠,“黑妹,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骚。” “哪个女人不骚,就说你妈,我王姨,在面对你爸,我许叔的时候,也可骚了呢。” 秋海棠火辣笑着,让我抓狂。 “黑妹,你是什么话都敢说,让我妈听到了,她拧疼了你的屁股。” “小强,照顾一下我的心情,聊一会儿,等晚上,我陪着你去杏花岭大成拳馆。” “如果你能陪着我去,我就安全多了,可是人家就让我一个人去。就连爹娘都说,让我一个人去勇敢面对,真不怕自己儿子被油炸了。” “如果真想把你整惨了,蔺凯龙不会大张旗鼓一直那么说,估计今晚下油锅的不是你,是别人。 但是你去了,郭勇成和郭小天肯定会整你,如果我不跟了你,你至少要掉一层皮。” 听过之后。 我还在琢磨秋海棠的话,她就问了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小强,你说小龙心里还有我吗?” “不知道小龙心里是不是还有你,但是小强心里肯定有你。海棠,你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黑不溜秋很神秘,你跟我搞对象算了。” “你不嫌弃我的过去?我肚子里有过别人的孩子。”秋海棠忽闪着大眼睛。 我迟疑了。 调侃的时候,没仔细考虑这个层面。 可是秋海棠问了出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的。 秋海棠叹息道:“没有哪个男孩不嫌弃这个,洪棠就嫌弃我。” “你问过师兄?” “没问过,但我能感觉到。” “洪棠对你不好?” “对我很好,也很客气,绝对不会偷看我,更不会调戏我。” “你喜欢洪棠?” “我和洪棠只是朋友,都是大胜身边的人,我对他没有那种喜欢。” “我心里不嫌弃你,可你心里只有蔺凯龙。” “对啊,我心里爱情可伟大了,我就爱小龙一个人。哪怕这种爱是镜中月,水中花。” 秋海棠提到了,她和蔺凯龙私奔居住过的村庄。 五台山脚下,大柏村。 村庄属于五台县,距离繁峙不怎么远。 “小强,你去过大柏村吗?” “没去过,我就连五台山都没去过,听说那里有好几个尼姑庵,小尼姑里多漂亮妮子。” “你啊,又好色又板鸡。五台山是闻名全国的佛门圣地,多的是和尚,可你想到的却是小尼姑。” 秋海棠抬手来回忽闪,假装在不停的扇我耳光。 我想到了美妙时刻,说道:“甜蕊的家也在五台山脚下,不知道是不是大柏村。” “那可不一定,五台山附近,好多个村镇呢。你就不要一直惦记着甜蕊了,当时她对你说了什么,都不一定是真的。” “我觉得甜蕊没骗我,烟花女也有说真话的时候。后悔啊,当时没给甜蕊小费。” “王姨……” “黑妹,你喊我妈干啥?” 一瞬间,我就紧张了。 母亲一般不会让我失望,果然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海棠,啥事。” “许浩强让我帮忙寻找小黄米甜蕊,他要给甜蕊小费。舍不得自己的切诺基,要把家里的面包车送给甜蕊。” “甜蕊这名字,一听就让人想吸溜,可是孩子,你耍过瘾了也就算了,可不能把家里的面包车送给小黄米。本来就值个一百块的烟花女子,你非要给个上万块的东西,不是傻子是个啥?” 母亲微笑说着,然后走了出去。 “不搭理你了。” 秋海棠哼声说着,离开了房间。 我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梦里的情景,都让我那么舒服。 梦醒时分很不甘心,为什么关键时刻醒来了。 梦里,我的动作怎么就那么慢? 已是傍晚。 外面有几个人在说话。 我走出房间,看到师父、师娘、师兄都来了。 秋海棠还在呢,坐在曹凤仙身边。 高志胜笑看着我,说道:“小强,睡醒了啊,据说你在流光锤会所里,累坏了?” “玩牌一宿,肯定累了,我一个新手,居然赢了不少钱,带回家两百万。”每当面对师父和师娘,我就会有点青涩。 “听你爹娘提到了那笔钱,既然带回家来了,那就存起来,算是自己的钱了。 以前,你都不怎么赌钱,头一次玩大的就赢了这么多,这可不是啥好事。 恐怕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就是牌局的情景,大金花,同花顺,钞票,闪来闪去。” 师父说话的时候,也在观察我的表情,看我是不是赌钱上瘾了。 我呵呵笑着:“回来的路上还真就是这样,看到的是一座座的山,一片片的地,可脑子里想的都是炸金花。 但是回了家,心里就冷静多了,知道自己不怎么会玩牌,更知道,我能赢是给云文斗做局,需要我去把钱赢了。” 高志胜点了点头:“明白就好,你会不会变成赌徒,现在不好说,要以后才能知道。 师父手里有很多把锋利的刀子,等啥时候你成了赌徒,要败家了,就切了你的指头。” “师父,我不敢败家。” 我的态度很端正。 师父若有所思。 师娘却是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 师娘很美,馋得蔺子川和郭勇成流口水。 在我家里吃饭。 十多个菜,有川菜和湘菜,也有山晋当地菜。 喝酒的时候,高志胜也在安排一些事情。 “小强,先让秋海棠陪着你去郭勇成的武馆,我和洪棠晚一两个小时过去。” “师父,你和师兄也要去?黑妹说,今晚下油锅的那个人,应该不是我。” “蔺子川和郭勇成一人再多两个胆子,也不敢给你下油锅。因为他们真这么做了,以后就不敢在龙城的路上走了。”高志胜冷声道。 曹凤仙笑着说:“重点是,蔺子川和郭勇成对小强,没有那么大的仇恨。今晚被油炸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阿木。具体原因,当着油锅的面,他们会叫嚣出来。” 高志胜点了点头,冷笑道:“我带着洪棠过去,就是为了打疼了郭勇成,挫败郭勇成的锐气。” 我好奇问道:“师父,单挑你和郭勇成到底谁厉害?” 高志胜嘴角飞过一抹笑:“今晚,你就知道了。” 第123章 大油锅,真可怕 夜里七点多。 离开了南店大槐村,去了杏花岭的方向。 秋海棠开车,我喝了不少酒,坐在副驾位置看着外面的夜景。 我不知道,过几年龙城会是什么样子。 在我眼里,眼前的风景就很繁华。 “龙城有大城市的感觉,下辖的古焦就没有。” “小强,你也没去过几个地方,如果你去了京城和尚海,那才叫见到繁华了呢。还有岭南的花城和深正,再有香江和濠江,都叫个繁华。” “你去过尚海?”我笑看着秋海棠。 “没去过尚海,但我去过京城。嘻嘻,你就没去过京城,你都没去过华北的常山。” “我乃常山赵子龙。” “你肯定没有赵子龙能打,你会骑黄米,但你不会骑马。赵子龙银枪白马剑舞梨花,你骑着黄米驾驾驾。” “华北的常山和山晋的龙城比起来,哪个更繁华?” “差不多。” 秋海棠说的很畅快,她应该也去过华北常山。 “黑妹,你见过大海吗?” “见过,齐鲁和东北都有海,琴岛,海连……” “你去过?”我很羡慕,问道。 “没去过,我在梦里见过海,在vcd光盘里见过海。唱卡拉ok的时候,画面都是大海,还有穿着比基尼的漂亮女人。”秋海棠笑着说。 刚进入杏花岭地界,我就接到了郭小天的电话。 “就要被油炸的小强,你到哪儿了?” “到杏花岭了,再有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你家的武馆。” “我和小池,都把花生油买回来了,你快点吧。” “大成拳馆养了那么多人,后厨常备食用油,还用临时出去买?” “炸你,锅大,需要很多油。” 郭小天哼声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开着切诺基的秋海棠,也听到了郭小天说的那些话。 “这哪里是要油炸小强,分明就是挑逗小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但是郭小天肯定喜欢你。” “郭水桶没有甜蕊好看。” “如果只看相貌和身材,甜蕊肯定一流啊,那是流光锤精挑细选的工具。可甜蕊是黄米,郭小天是良家。胖女孩有胖女孩的好处,你试试看。” “不敢试,郭小天可不是胖,她是壮,看起来就像是举重的和摔跤的。” 我都担心,郭小天疯狂起来了,能让我骨折。 看到了大成拳馆的楼房。 虽然说即将被油炸的人可能不是我,可还是有点害怕。 对方可能在见面的瞬间,二话不说,先狠揍我一顿。 到了人家的地盘,如果人家不给面子,秋海棠也一点办法没有。 切诺基停了下来。 我和秋海棠下了车。 郭小天带了几个人走了过来。 又看到了郭勇成的高徒武阳,之前对付二黑,武阳上手了。 躲过了牢狱之灾,看起来自由自在。 “强哥,咱又见面了。” 武阳举止颇有风度,云淡风轻笑着。 “是啊,阳哥,又见面了。你经常在外面跑,我来了,你刚好就在龙城。” “快过年了,之后一段时间我都待在龙城,你要喝酒,要玩牌都可以联系我。” 武阳递给我一个纸片,笑着说,“我的名片。” 我接了过来,双手捧着多看了几眼,这才把名片装了起来。 穿着运动装和运动鞋的郭小天,嘻哈道:“强哥,你真会装逼,你心里想扔了武阳的名片,可你非要多看几眼。” “你说错了,我对阳哥的佩服,你不懂。”我笑着说。 蔺凯池也开始针对我:“许浩强,你心高气傲,甚至敢冲撞我爹和我哥,你心里谁都不服。” “小池,我服你,你漂亮,你腿长。” 我夸了她。 可她还是一脚踢了过来。 有点像是从高到低的变线踢,以为他要招呼我上身,结果踢向了我的下盘。 我都躲不开了。 秋海棠及时起腿,踢开了蔺凯池。 “啊……,你娘的,我的小腿……” 蔺凯池踉跄几步,捂着右小腿,气呼呼看着秋海棠,“黑妹,你是不是找死?” 秋海棠不说什么,只是清冷的看着蔺凯池。 “不跟你计较,我哥说了,不用搭理秋海棠。” 走进大成拳馆,直接到了三楼。 某房间。 看到一口大锅架在铁炉子上。 炉子里放了不少煤炭和木材,但是还没有点火。 大锅是空的。 十几桶花生米,就摆放在旁边。 郭勇成和蔺凯龙走了过来,两侧和身后跟了十多个人。 蔺凯龙跟秋海棠对视了一秒,目光立马就回避开了。 一瞬间,蔺凯龙的脸上似乎有着怯懦与愧疚。 可是,当他朝着我看过来,又是邪气凛然的气场。 “许浩强,你看这阵势,怕了吗?” “下油锅之前,谁都会害怕,可真正下了油锅,也就不用怕了。 如果被烫死了,那就忘了害怕,如果没被烫死,就剩下玩命报仇了。”我笑着说。 “有点道理。” 蔺凯龙很有节奏的颤腿,然后叼起了一根烟。 一旁的郭小天,帮蔺凯龙点燃了烟,然后,郭小天得意的对着我挤眼睛。 秋海棠愠声道:“油锅就好像是特别厉害的武器,你不用,就在这儿摆着,能把人给吓尿了,可如果你用上了,被伤害的人反而就不怕了。” 蔺凯龙不得不看着秋海棠的脸,沉默良久说道:“海棠,你说的不对。” “好吧,我不对,你也不对……” 秋海棠几乎要哭出来。 蔺凯龙很落寞的看向别处。 郭勇成和郭小天肯定也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但是不去调侃。 郭勇成看着我:“许浩强,你师父大胜,没说他要来?” “我师父懒得过来,在我家里喝酒呢。” “大胜和洪棠,都在你家?” “我师娘也在,喝着酒唱着歌。” 我越是说,郭勇成就越是不淡定。 蔺凯龙冷声道:“大胜冲过来了,也没啥好怕的。时间到了,放油。” “小池,帮我放花生米,油炸了许浩强!” 郭小天喊着,首先就打开了一桶油,倒在了锅里。 蔺凯池也打开了一桶油,给锅里倒。 节奏很快,氛围愈发的恐怖。 蔺凯龙笑看着我:“你怎么不跑啊,你以为,我们不敢油炸了你?” “我就当自己是津门的滚刀肉,下油锅就当是在窑子里打了个滚儿。” “这里不是津门,这里是龙城,这里不是窑子,这里是大成拳馆。” 蔺凯龙怒声说着,自己提起一桶油,打开之后给锅里倒。 同时,武阳带了几个人,从几个方向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看着武阳,笑道:“你们不用挡路,我不跑。” 武阳不说什么,只是不喜不怒看着我。 我则是在想,等会师兄洪棠来了,会把武阳干成什么鸟样子。 武阳格斗很厉害。 可洪棠说,他打武阳,很厉害。 大铁锅里,放了三分之二的花生米。 蔺凯池和郭小天,都在看着蔺凯龙。 蔺凯龙吼道:“点火!” 接下来负责点火的人,竟然是郭勇成。 木材燃烧起来,无烟煤渐渐变得火红。 大油锅,腾起了烟气……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就揪掉了外套,喊了一声不活了,朝着油锅冲了过去。 “拦住他!” 蔺凯龙喊着。 一瞬间,蔺凯池、武阳、郭小天都朝着我冲过来。 第124章 玩呢,震惊了 武阳速度最快,一只手捏住了我的左肩,另一只手擒住了我的右臂。 我没怎么挣扎,不想挣脱他的束缚,因为再往前半米就会碰到油锅边沿。 郭小天紧跟着冲过来,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蔺凯龙抬手给了我一个比兜,怒声道:“许浩强,你他娘的再敢乱冲乱撞,真就要把你的脑袋摁到油锅里!” “蔺大少,你们要给我下油锅,这大锅里的花生油都滚起来了,我主动点跳进去,有啥不好的?”我冷笑着。 蔺凯池走过来,拧住了我的耳朵,愠声道:“你个大板鸡突然跳进去了,溅出来的油点子烫到了我们咋办?你活该被油炸,但你不能烫伤了我们。” “蔺凯池,你个小骚货,你就那么金贵?”我鄙夷的看着她,怒声问道。 “对啊,我就是金贵。郭小天,你让开,你抱着许浩强,让我不好施展。” “小池,你还要干啥?” 郭小天好奇问着,可她还是让开了。 “许浩强,你娘的!” 蔺凯池骂了一声,抬腿就给我的尾巴骨来了一脚。 “嗷……” 尾巴骨剧痛袭来,我一阵怪叫。 蔺凯池不解恨,要继续踢我的尾巴骨。 秋海棠推开了她,冷声道:“如果真要给小强下油锅,那就痛快点,如果没打算把他扔油锅里,那就别折磨人了。” “行吧,那就先不折磨许浩强了。秋海棠,你在我眼里还是有点面子的。”蔺凯池悠然说着。 蔺凯龙拍了拍我的脸,愠声道:“本来也没打算给你下油锅,你爹是厨子,你就没想到,这么好的花生油是用来炸食物的。” 郭勇成笑着说:“要过年了,谁家还不准备点好吃的?老郭家过年很讲究,喜欢多弄点油炸食品,送给亲戚朋友们。” 郭勇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朝着房门走去。 蔺凯龙提醒我,不要再折腾了,然后才让武阳松开了我。 我的尾巴骨还是疼,一瘸一拐朝着秋海棠走去。 秋海棠似笑非笑,像是在说,许浩强,你就是活该挨揍。 门开了,我和秋海棠都朝着房门看去。 郭勇成和婆姨柳莲,带了多个人走了进来。 男人和女人,手里都端着簸箕。 簸箕里面放着糕饺子,枣云糕,豆腐块,鸡腿儿,肉丸子,切成段的带鱼…… 本来以为会是很血腥的场面,可忽然就变成了喜气洋洋,很祥和的场面。 郭勇成和柳莲,开始给手底下的人吩咐炸食物的顺序。 郭小天笑看着我:“以后我眼里,你不是油炸小强,你只是小强,一个特别帅气的男孩子。 我要给你提个建议,以后你穿牛仔裤的时候,稍微提起来一些。你个头很高,不要让裤子噜嘟。 据说你喜欢黄米,等你离开的时候,多给你带点黄米面做的油炸糕。黄米面其实比糯米面更好吃。” 我不可能不尴尬。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得快。 我在古焦四海镇跟烟花女甜蕊,都传到郭小天耳朵里了。 蔺凯池走了过来,哼声道:“我哥告诉了我,我告诉了小天,然后小天笑话你。” 我对着蔺凯池吐了吐舌头,然后从头到脚打量她。 蔺家小姐就是漂亮,个头都超过一米七五了。 身材太好,让我没法说。 看到蔺凯池抬起了手,我躲闪了一下,说道:“你都打了我好几个比兜了……” “胡说,打你比兜的人是我哥,我只是踢了你一脚,如果你记仇,也别给记混了。”蔺凯池气呼呼。 “小池,你放心,我不会记错了。你哥扇了我的脸,很快就不疼了,但你踢中了我的尾巴骨,会一直疼。” “你有尾巴骨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 “如果拿不出来,那就是你没有尾巴骨,我只是踢了你的屁股!”蔺凯池道。 郭小天开始效仿,轻笑道:“小强,你有屁股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周围一阵哄笑。 郭小天的母亲柳莲,迈着款款的步子走了过来。 柳莲也没比自己闺女好看到哪里去,但是微胖的体型很有女人味。 柳莲对着我,友善的笑了笑,然后目光落在郭小天脸上。 “小天,你一个姑娘家的,别乱说话。” “知道啦,如果一个女孩把屁股挂在嘴上,人家会觉得这女孩子不正经。” 面对自己的母亲,郭小天又胖又乖巧。 柳莲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大油锅走了过去。 大油锅的方向,传来了油炸糕的香味。 如果吃粗粮,我家里喜欢莜面和荞面,倒是很少吃油炸糕。 我肚子里的馋虫开始涌动,好奇问道:“给吃啊?” 郭小天颤着腿,哼声道:“给吃,吃不了还可以兜着走。” “啥意思?”我担心吃了油炸糕以后,还得挨揍。 郭小天微笑着:“小强你别怕,我是说,等你在这里吃饱喝足了,还可以带点油炸糕、油炸豆腐、肉丸子回家。 每年春节,我家里都会弄很多油炸食物,至少要送给几十个亲戚和朋友。同时,也会送那些从商店买来的新鲜礼物。” “知道了,又是大油锅,又是美食,红红火火好兆头。” 听到了我说出来的吉祥话,郭勇成、柳莲、蔺凯龙都看了过来。 “许浩强,你过来。” 蔺凯龙喊我,可眼睛却在看着秋海棠。 我走了过去,可秋海棠没跟过去。 一瞬间,蔺凯龙的脸上飞过了一抹失落。 蔺凯龙开始给大家发烟,也给了我一根。 武阳帮我点燃了烟,笑着说:“强哥,咱不怎么见面,但是一起弄过二黑,这算打过正经交道。 当然了,二黑是被北草坪孟翔用五连发打死的,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 咱们自由自在,这不是逍遥法外,是根本无罪,孟翔进去了,要被处决,这是罪有应得。” “那肯定。” 我跟武阳接触不多,但也能感觉到,这人不但下手狠,而且高智商。 如果想驾驭武阳这种人,难度很高。 而武阳对郭勇成的忠诚度,肯定比不上洪棠对高志胜的忠诚度。 武阳说着:“以后,不管我在哪里混,不管一年到头能见几次,我都当你是朋友。” “我也当你是朋友。” 不管以后彼此关系是啥样子,又会闹出什么波澜。 眼下,我先这么说。 有部分油炸糕出锅了。 看到蔺凯龙和武阳开吃了,我也拿了一个。 烫手烫嘴,但是吃到肚子里真香。 蔺凯龙端着放油炸糕的碗,微微偏头看向秋海棠,轻声道:“海棠,你不吃啊?” “我不待见守着大油锅吃东西。” 秋海棠说话有点颤抖,好看的眸子里都是泪水。 蔺凯龙端着碗走过去,用手捏了一个油炸糕,递到了秋海棠嘴边上。 “臭德行,没担当!” 秋海棠夺走了油炸糕,一边吃着,一边流着泪水。 蔺凯龙抬手帮她擦泪,微笑说:“海棠,对不起,没办法跟你搞对象,可是不管啥时候,不管在哪里,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肯定冲过去救你。 你需要钱,我就给你钱,你需要移植器官,我身上的零件,你随便用。” 秋海棠给蔺凯龙心口怼了一拳,冷声道:“蔺大少,你的零件,你自己留着用,我身体好着呢。” 蔺凯池走了过来,轻轻晃着胯,吃着油炸糕,嬉笑道:“我哥的意思是,他身上只有一个零件给你用。” 秋海棠脸上浮现滚烫的红晕,可她并没有歇斯底里攻击蔺凯池,只是哼声道:“小池,你真骚。” “彼此彼此,我和你都年轻,都好看着呢,都骚气。我有钱,多花,你没钱,少花。” 蔺凯池扬着眉梢,“等会,这么多好吃的端上了桌子,咱喝几杯。” 第125章 惨烈,倒霉的竟然是他 大油锅很繁忙。 炸了黄米豆馅糕饺子和枣云糕,然后炸豆腐、牛肉丸子、鸡腿儿,带鱼和大虾…… 一锅油下来,香味不停的发生变化。 我们几个,守着大锅一直在吃着。 我的嘴里吃着肉丸子,笑着说:“怪了,一锅油炸了这么多食物,居然不怎么窜味儿。” 郭家的女主人柳莲微笑说:“顺序对了,窜味儿不严重。只用一锅油,这是勤俭持家的表现,也是自己人没二心的好兆头。” 我点了点头:“柳姨,你说的对。” 这时候。 门开了,我师父高志胜、师兄洪棠走了进来。 都是很精干,很适合打斗的装束。 尤其是洪棠脚上穿的军勾皮靴,踢人特别疼。 高志胜似笑非笑,喊道:“娘个蛋的,老郭,你就是会耍。不是要油炸小强吗,咋变成油炸糕了?” “本来就打算油炸糕。”蔺凯龙说着。 “我问你了吗,你就说?”高志胜冷眼看着。 “大胜,你脾气不好,我不跟你斗嘴。” 蔺凯龙讪笑说着,由不得退后了两步。 高志胜阴冷看着他:“蔺子川的儿子就掉蛋?一个比兜打飞了你的狗头!” “你厉害了。” 蔺凯龙面子挂不住,瞟了秋海棠一眼。 洪棠缓步上前,冷眼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跟海棠眉来眼去?” 蔺凯龙继续退后,更不敢跟洪棠叫板,因为洪棠真敢捶他。 洪棠看向武阳,笑着说:“想在龙城碰见你,挺难的。你家山晋的,可你都是在华北和东北混。今天在场的人不少,咱俩打一场,谁输了,谁下油锅?” 武阳微微仰头,倨傲瞟着洪棠:“我专业的,真上擂台跟人干过,战绩不俗。你业余的,也就在街头跟人斗狠,我跟你单挑,那就是欺负人。 今天架起了大油锅,我师父是要准备过年的油炸食物,不是为了跟谁怄气。” 洪棠鄙夷道:“看你个球样子,你就不敢跟我打,武术家郭勇成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武阳满脸阴郁,看起来不服,可他就是不应战。 郭勇成看向高志胜,愠声道:“大胜,你的徒弟咋回事,这么红火的场面,非得坏了氛围才行?” 高志胜冷声道:“老郭,这么多年,咱们都是互相不服,今天氛围有了,非得打一场不可! 如果你不敢跟我单挑,怕输了以后毁了一世英名,那就让你的徒弟武阳,跟我的徒弟洪棠打一场。 赌注呢,就10万块,外带两条胳膊下油锅。” 郭勇成暴怒:“高志胜,你带着徒弟过来砸我的场子?” “你怕我砸场子,说明你没底气,有种你接招,你打赢了,让迎泽的大胜栽到这杏花岭的大成拳馆?” 高志胜冷声说着,开始和郭勇成大眼瞪大眼,互相不妥协。 柳莲走过去,伸手放在了高志胜肩上,轻柔的笑着:“都奔五的人了,还这么大火气,平时你婆姨曹凤仙不跟你睡觉啊,也不给你泄泄火。” “拿开你的爪子!” 高志胜拍开了柳莲的手,“你看看你,没脸蛋,没身材,你也好意思卖骚?” “你……” 柳莲气得蹦了起来,“大胜,有种把你婆姨曹凤仙叫过来,我跟她单挑,谁输了,谁的两条胳膊下油锅。” “我都不稀罕搭理你!” 高志胜转而看向郭勇成,冷声道,“五分钟内,你做个决定,不要让我看扁了你。” 郭勇成看起来非常纠结。 可我总觉得,这场面有问题,针对的似乎是…… 蔺凯龙说话了:“大胜,你看这样行吗,让我爹把夜明珠还给你,你放过郭勇成?” 高志胜阴冷看着他:“蔺大少,练武的人要单挑,你凑什么热闹?” “好吧,我不说话,你们各显神通。” 蔺凯龙退后三步,摆出了看热闹的架势。 蔺凯池抱着蔺凯龙的胳膊,嘟嘴道:“真好玩。” 郭勇成缓慢扭头,看向了武阳,低沉道:“你跟洪棠打一场。” “师父,我不是不敢跟洪棠单挑,可刚才吃了油炸糕,我肚子疼。” “这么多人都吃了油炸糕,怎么就你一个人肚子疼?曾经那些年,我教你功夫,那个耐心,那个气度,那个慷慨,你都忘了?” “可是师父,你知道我打不过洪棠……” 武阳几乎要哭出来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无处可逃,扑通跪在了柳莲面前,“师娘,我知错了,你给我求情。” 柳莲眼里隐约有泪,无奈道:“你犯下的错,真不小,就算师娘心疼你,也不好开口给你求情。当年拜师的时候咋说的,就咋办。” 武阳只能调转方向,面朝郭勇成跪着,哭腔说:“并龙集团的副总和矿里管事的,输了多少钱,我退给他们就是了。 牌局在我家里,参赌的人是我联系的,可出老千的人,都是阿木找来的。为啥阿木不用下油锅,我就得下油锅?” 郭勇成的表情很痛苦,嘴唇微微哆嗦:“武阳,师父培养出你这么厉害的徒弟,不容易,真不忍心给你下狠手。 可是没办法,你就是个长了翅膀的狼羔子,野心勃勃,忘恩负义,不把自己人当人。 如果不整了你,用不了一两年,我就会栽到你手里。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活不了,我全家都得倒大霉!” 武阳深陷恐惧,面色惨白,眼神飘忽,转而去跪蔺凯龙和蔺凯池。 “蔺大少,蔺小姐,饶过我吧!” “不是没给你机会,只要你打赢了洪棠,你就能全身而退,甚至可以带走10万块。”蔺凯龙愠声道。 “就算我打赢了洪棠,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你们会围攻我,打死了我为止!”武阳喊着。 “不会的,为师用自己的名誉和人格给你保证,只要你利用自己的格斗技术,赢了洪棠,你就有资格从大成拳馆走出去。从今以后,天高路远,你我师徒相忘于江湖。”郭勇成说。 武阳缓慢站了起来。 他不得不接受,和洪棠单挑。 “走吧,去擂台。” 武阳开始故作从容,冷笑看着洪棠。 “没有规则限制的单挑,随时随地都可以是擂台。” 洪棠话音未落,武阳就起腿朝着他的头部踢了过去。 洪棠躲开了,武阳紧追过来,低鞭腿疯狂踢向洪棠的左右小腿。 洪棠脚步灵活,躲闪进攻的动作像是在跳舞。 忽然,洪棠的后手重拳,砸在了武阳面部。 “嗷……” 武阳痛叫着起飞,重重摔到了地上。 对阵还不到一分钟,我们都以为,武阳还能爬起来。 可是,武阳竟然昏厥了。 洪棠看向郭勇成,笑道:“郭叔,不好意思啊,一拳打挺了你的高徒武阳。” 郭勇成叹息道:“这场面,我哪还顾得上面子?就武阳做出来的事。吃里扒外,坑害自己人,背地里抹黑自己师父,我恨不得亲手干死了他。 可是,我和武阳多年的师徒情义,我是真不忍心对他下死手,只能想到了这样一个不太高明的计策。” 郭勇成看向高志胜,“大胜,这次要感谢你给了我面子,愿意出手配合。” 高志胜笑着:“如果真下狠手,甚至下黑手,洪棠废了武阳,最多只用五秒。” 郭勇成尴尬说着:“你的功夫是杀人技,我的功夫……” 高志胜不屑道:“老郭,你要是一直给自己辩解,咱俩打一场,你定规矩,散打,拳击,或者自由搏击,我都奉陪。” 郭勇成又是抱拳,又是作揖,表示自己不是对手。 这时候。 昏厥的武阳似乎醒过来了。 但是他不敢爬起来,一直歪倒在地上,闭着眼睛。 洪棠走过去,将武阳提起来,勾拳带肘击,膝撞带摔打,一顿捶。 武阳几次摔到地上,满头满脸鲜血,估计肋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 郭勇成发话了:“洪棠胜!” 洪棠停手了,走过去,很规矩的站到了高志胜身边。 郭勇成叹息道:“武阳,师父给了你机会,可你自己不争气啊。” “呜呜……” 武阳受伤很重,无法逃走。 深知求饶没用,只能悲戚的哭泣。 郭勇成这边,几个人架起了武阳,脱掉了他上身的衣服。 武阳的腹肌块头不小,可到处都是被洪棠打出来的淤青。 有人拽住了武阳的两条胳膊,朝着大油锅摁了过去。 “谙……,呜……” 滚烫的花生油,炸了武阳的两条胳膊。 难以想象的疼痛,让武阳的身体僵直后倾,立着脚尖痉挛。 “狼羔子,炸了你的翅膀!” 郭勇成愤怒的吼着。 也许,武阳的翅膀在心里。 可现实中,两条胳膊就是每个人的一双翅膀。 武阳的两条胳膊肯定是废了,被人拖了出去…… 第126章 都是老江湖,忍不住就要攀比 用狠辣的手段惩罚了武阳,郭勇成身上却看不到豪爽。 郭勇成的脸色落寞,眼里满是泪水,很悲凉的看着高志胜。 “大胜,这到底咋回事,我培养了武阳这么多年,就是这下场?” “老郭,事情让你摊上了,可咱都是练家子,都有不少徒弟,我能够感同身受,知道你心里难受。 就说武阳这孩子,功夫确实是好,你手底下恐怕没有靠拳脚能打得过他的人。 可武阳不讲道义,底线缺失,为了利益,啥事都干得出来。现在他坑惨了蔺子川那边的几个骨干,今后就可能坑害了你。 总的来说,你的做法没毛病,而且已经给武阳留了后路。” 高志胜一番分析和劝慰,并没有缓解郭勇成的痛苦。 郭勇成呜咽哭着,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我也算开眼了,头一次见到着名武术家冒鼻涕泡。 郭小天轻轻踢了我的屁股一脚,娇嗔道:“小强,你什么表情,我爸感冒了才流鼻涕的。” 看着不怎么漂亮,但是有点可爱的郭小天,我笑着说:“郭水桶,我也感冒了。” “说的是我爸,不是你,我都不叫你油炸小强了,你咋还叫我郭水桶。” 郭小天气呼呼对我说话,然后看向了蔺凯池和秋海棠,希望两个美女给她讨个说法。 秋海棠轻淡笑着:“强哥从来都不是油炸小强,可你一直都是郭水桶。” “你……” 郭小天气坏了,手指着秋海棠。 “想干啥,单挑?” “才不跟你单挑,要开饭了,夜宵很丰盛,好酒好菜的。”郭小天说着,看向了落泪的郭勇成。 “开饭,就在这里摆酒席。”郭勇成调整状态。 高志胜愠声道:“守着大油锅摆酒席,你是想显摆自己多么狠?” “大胜,你说咱在哪儿喝?你想摆在街上喝,我也陪着你。大冬天挂着西北风,可咱不怕冷。”郭勇成豪放起来。 “大成拳馆就没有个能吃饭的正经地方?我十年九不遇在你这里吃顿饭,你就不能找个适合人坐下来吃饭的地方。”高志胜笑骂着。 “那就去餐厅啊,我只是觉得,请迎泽的大胜吃饭,坐在餐厅里太俗了。” 离开了放大油锅的房间,下楼去了一楼,准备去后厨和用餐区域。 看着一楼大规模的健身场地,郭勇成无奈说着:“名字叫大成拳馆,但是大部分人都把这里当成健身房了。” 高志胜抽着烟,笑道:“不能嘲笑大众的认知,大家来到这里,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就说这里是什么。” “那肯定。” 郭勇成开始强调,二楼的各类格斗培训场地,规模都不小。 高志胜只是轻轻点头,没说什么。 师父刚才说的话,我也听懂了。 人们来到了大成拳馆,只是看到了很多健身器材,然后健身了。 人们没看到大油锅,也没有之前二黑的那种遭遇,所以不会认为大成拳馆有其他属性。 到了用餐区域,这里环境很不错。 大厅有两百多平米,周围还有几个雅间。 高志胜问道:“老郭,目前你的场子养多少人?” “我这不是场子,是……” “不是场子,是什么?”高志胜又问。 “我这场子,目前养八十多个人,格斗教练,健身教练,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如果算不上不远处的大成游泳馆,那肯定有上百人了。如果遇到了啥事叫人,几倍的人手都有。” 郭勇成忍不住就要标榜自己的实力。 哪怕找高志胜帮忙,面对高志胜,他也不服输。 高志胜轻淡笑着:“知道你有点厉害,可你还是不如我,你别不服。” “打不过你,没你那么狠,但是喝酒,我肯定不会输给你。大胜,说出来你都不信,就我这肝脏,早就喝成酒精脂肪肝了!” 站在一个雅间外面,郭勇成开始吹嘘自己喝酒多么厉害。 我甚至有点不理解,郭勇成都混了大半辈子了,见过各种场面,见过三教九流,可怎么见到了高志胜,人就幼稚了。 走进雅间,围着圆形餐桌坐下来,高志胜这才说:“如果比喝大酒糟践身体,我真不如你,我的肝脏,一辈子都成不了酒精脂肪肝。 老郭,你就知道豪气干云,就知道争强好胜,可你知道酒精脂肪肝下一步是什么吗?” 郭勇成点燃了烟斗,缓慢抽着:“啥?” 高志胜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师父似乎看了我一眼,让我回答? 我有点吃不准,师父刚才的眼神是啥意思,于是说:“肝癌。” 郭勇成瞬间就黑了脸。 郭小天也怒了,给我的头顶拍了一巴掌,愤然道:“放你娘屁!我爹壮如牛!” 我摸着被打疼的脑袋,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蔺凯龙拿出了华子,给高志胜、洪棠和我扔了烟,深沉说:“郭叔,酒精脂肪肝之后,就该肝硬化了。其实肝硬化也是绝症,不可逆,只会越来越糟。 郭叔,让你戒酒,那几乎不可能,你就跟我爹一样,朋友太多,不跟谁喝都不行。 但你喝酒的同时,可以跟我爹学习,弄点解酒的中草药,同时也喝点保肝药。 最起码,喝大酒吃点鸡蛋清,都能解酒。上了岁数,身体可重要了,真的。” 蔺大少发言,我们都比较安静,想必郭勇成也听在了心里。 郭家女主人柳莲,带了几个人开始上菜。 油炸的豆腐和牛肉丸子,加了粉条和肉片子,做成了烩菜,看着就有食欲。 油炸鸡腿和油炸带鱼,没有二次加工,就直接放盘子里端了上来。 还有平遥牛肉,过油肉…… 柳莲笑着:“都是家常菜,但是食材好,味道好,朋友们吃着喝着。” 郭小天给大家倒酒,飞天茅台。 郭勇成说了吉祥的话,大家碰了杯。 看到高志胜动了筷子,大家开始夹菜吃。 蔺凯龙说道:“大胜,我有个想法。” 高志胜阴冷看着他:“你咋了,刚喝了一口酒就醉了?” 蔺凯龙看起来很没底气,可还是把想法说了出来:“以后,你不要一直吓唬我,我和海棠那点事,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我……” 高志胜沉声道:“以后,你不要惦记海棠,更不能拿以前那点经历打感情牌。说到底都是你们蔺家对不住海棠,以后,你们要改正错误,天天向上。” “知道了。” 蔺凯龙想必很反感别人给他上课。 可是高志胜一番教导,让他很没脾气。 再次碰杯后,看到郭勇成喝了一大口,高志胜笑道:“慢点喝,今天到场的人喝不了多少,你家里有的是茅台。” “这么喝酒习惯了,不知不觉就都是大口,不管跟谁喝酒,我下酒都是最快的那个。 大胜,一直到现在,你们都不太清楚,武阳联合阿木,到底把谁给坑了。” 我年轻。 有时候表现欲很强。 听到这里,就想把蔺凯池嘀咕给我的话说出来。 “并龙集团副总王起家,还有新州五龙镇煤矿的矿长钱金山……” “老许家的小许,你好像啥都知道,要不,你来说?”郭勇成一脸愠色看着我。 “我知道啥,我说的都是小池告诉我的。” 我有点尴尬,朝着蔺凯池看了一眼。 我的表现不恰当,但是蔺凯池似乎对我不是那么反感。 蔺凯龙说道:“小池,以后你少搭理许浩强,南店强哥不是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知道了。” 蔺凯龙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嘴唇翕动似乎要啐我。 郭小天一直笑盈盈看着我,她对我的喜欢,或许源于轻狂。 第127章 打开天窗,摆出实力和道义 再次碰杯后,郭勇成愣神之后,试着小口喝酒,然后说道:“武阳在杏花岭并湖小区有套两百多平米的房子,南北通透的格局真不赖,装潢和家当也很上档次。 可这畜生有了这豪宅,不干人事啊,不知道娶妻生子,居然想到了做局坑自己人。 他家里炸金花、推牌九,一共有十多个人参与,除了并龙集团旗下那五个人,其他都是老千。 目前,那五个人一共输了1300万,如果不是许浩强打了阿木,阿木心虚交代了问题,短期内都不一定能发现。 其中,并龙集团副总王起家输钱最多,超过了500万,已经找人借了100万高利贷,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郭勇成说着,朝着我看过来,“许浩强,你有功,随后,蔺爷会奖励你。那1300多万,至少能追回来一千万,给你的奖励少不了。” 我苦笑着:“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本来是想收拾海飞花内部的卧底,不小心帮了蔺爷。 不求什么奖励,只要以后蔺爷不要给海飞花安排卧底,不要一直监视我家里和我师父家里就够了。” 气氛有点不对。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蔺凯龙阴冷问道:“许浩强,你什么意思?” “说了啥话,那肯定是啥意思,上过初中的人,都听得懂。”我冷笑着。 “我只上过高小,但也听懂了。”高志胜愠声道。 蔺凯龙故作从容吃着菜,嘻哈道:“就你们的脑子,都他娘的是阴谋。大胜,我家吃饱撑的才去监视你和许宝库,你们算什么啊?” 高志胜歪着脑袋,轻笑看着蔺凯龙。 “蔺大少,说明白点,你心里,我和许宝库算什么?” “长辈。”蔺凯龙也担心自己的脑袋被打飞了。 蔺凯池轻声道:“许浩强,你的思路不对,如果监视你爹和你师父,应该让阿木去你家饭馆或者去你师父的古董行,怎么就让阿木去了海飞花呢? 阿木是个老千,我家里不设赌局,没有合适他的工作,所以才把他安排在了海飞花三楼赌局。” 郭小天摁了我的脑袋,嗔怒道:“小池说的对,小强你就是狗脑子。” 我轻淡笑着,拿起筷子夹菜,舒缓说着:“如果把阿木安排在我家饭馆或者我师父的古董行,这太明显了。 海飞花三楼有点妙,主管是我爹的好伙计孔立坡,阿木得到了孔立坡的信任之后,就能了解到我家里和我师父家里的情况。一旦抓到了什么把柄,就会告诉蔺子川。” 蔺凯龙和蔺凯池都很安静,似乎不太敢反驳我。 秋海棠说:“阿木在海飞花,活动范围可不只是三楼,他也经常在一楼和二楼逛游。小狐狸都跟什么人接触了,他都知道。” 这时候,蔺凯龙和蔺凯池更消沉了。 高志胜说道:“既然话说到这里了,请蔺大少给个合理的解释。你爹的干儿子,怎么就跑到海飞花去了?小池,你就别发言了,你年龄小,当叔叔的也不想训斥你。” 蔺凯池面色微红,嘴唇翕动之后,也只能闭嘴。 蔺凯龙被逼得没办法了,放下筷子捏着酒杯,放下酒杯又扶着餐桌,忽然急声喊道:“我也不清楚,阿木怎么就跑到了海飞花,高志胜,你给我爹打电话,问他!” 高志胜阴冷看着他:“我都不爱搭理你爹,今天,我就问你!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把你的脑袋捏成黄米糕饺子!” 蔺凯龙低垂着头,没法解释,甚至不敢骂人。 “出去一下。” 蔺凯池起身就要跑出去。 秋海棠擒住了她的胳膊,冷声道:“你去干啥?” “去厕所,都要吓尿了呢。” “你想给你爹打电话?” “不打电话,尿个尿。”蔺凯池脸蛋红扑扑的,眸子里都是慌乱。 高志胜说:“松开她,让她出去。” 秋海棠松了手。 蔺凯池快步跑了出去。 这时候,郭勇成和柳莲都端起了酒杯。 “大胜,给个面子。”郭勇成乞求看着他。 高志胜端起了酒杯,我们随之都端起了酒杯。 碰了杯,我笑着说:“小池身材最好了,不能让尿给憋出毛病来了。” 蔺凯龙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几分钟后,蔺凯池跑了进来。 双手湿漉漉的,像是尿过,也洗过。 拿起筷子,吃了烩菜里的牛肉丸子,她笑嘻嘻说:“真好吃。” 柳莲笑着说:“喜欢吃,多给你和小龙带点肉丸子。过年的时候,蔺家大别墅里都是山珍海味,也需要吃点家常的菜。” 这时候,不出所料,高志胜接到了蔺子川的电话。 “高志胜,你他娘的越来越没出息了,不敢顶撞我,你就欺负我家儿子和闺女?” “蔺老狗,我啥时候怕过你?” “明白告诉你,阿木就是我安排在海飞花的卧底,就是为了让他通过孔立坡,了解你和许宝库两个狗怂,你想咋?” “我……” 高志胜额头青筋暴跳,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和许宝库做过什么,我都知道,小狐狸那边什么状况,我也一直了解。 阿木出了事,以后,我会重新给海飞花安排卧底,如果你们看谁不正常,那肯定就是蔺某安排的卧底。 今后,你们可要留心点,多观察自己身边的人,不要像我一样,被自己人给坑了。 本来,许浩强有功,而他又是你的徒弟,我准备把夜明珠还给你,就当是对许浩强的奖励。 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给你夜明珠,也不给许浩强任何奖励。” 听了蔺子川愤怒的言语,我都很崩溃,更何况是高志胜。 “蔺老狗,你他娘的把夜明珠还给我。” “就不给你,夜明珠是我的,吉祥如意;天青烟雨宋瓷,也是我的,妙趣横生。 高志胜,你在大成那边喝几杯酒,然后滚蛋,别欺负我家孩子!” 蔺子川挂断了电话。 餐桌旁,最消沉的人变成了我师父。 郭勇成提杯,笑道:“大胜,别生气了,喝两口大酒,好心情自然会有。” 高志胜只能尴尬举杯,跟大家碰杯后,干杯了。 柳莲走了出去,端了主食进来,油炸糕、枣云糕。 我吃着油炸糕,郭小天却一直在看着我。 “小强,你就是喜欢吃黄米。” “小天,你家的黄米好吃。” “我家的黄米是黍子,海飞花的黄米是婊子。” 郭小天扭着水桶腰,说出来的话没毛病。 柳莲笑着提醒她:“小天,你要优雅,女孩子家的,你看人家小池,优雅,端庄,高贵。” “妈,我没法把小池当成榜样,没有她的脸蛋和身材,但是,我和秋海棠有一拼。” 郭小天看向了秋海棠,“黑妹,我的皮肤比你白,我的脸蛋比你漂亮,我的身材比你好。” 秋海棠面无表情,不说什么。 我根本听不下去,笑道:“外面天黑,你家里亮着灯,可以说瞎话。” 郭小天咬牙切齿:“许浩强,你不喜欢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们年轻人斗嘴,长辈们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下来。 阿木是卧底,这个话题,相当于翻页了。 我有功,但是奖励抹杀了。 年前,我师父的夜明珠和宋瓷,休想拿回来。 在大成拳馆吃了夜宵,我们准备离开了。 我手里提着几个袋子,里面放着油炸糕,油炸豆腐,牛肉丸子。 郭小天笑盈盈看着我:“小强,带鱼你家里有,就不给你带了,以后想吃黄米做的油炸糕,就来我家。” “知道了。” 我朝着师父的方向看去。 师父和郭勇成还在推搡寒暄着。 “大胜,如果你不带点吃食回去,那就是瞧不起我。” “老郭,你这是干啥,吃了你的,还要带走几袋子?” “大胜,咱一直都是同道中人,英雄相惜。平日里看着不对付,但是我遇到了事找你帮忙,你很爽快。以后,如果你遇到了啥事找我,如果我不痛快,我就是你孙子。” 郭勇成和柳莲太热情,所以高志胜也带了几袋子吃食。 高志胜和洪棠,开着车去了迎泽那边。 我和秋海棠,开着切诺基,去了南店方向。 看着忽明忽暗的夜景,我笑着说:“黑妹,今晚住我家。” “干啥呢,你还想凌晨好几点,偷偷跑到我的房间,不顾一切就扑过去?” “黑妹,你好骚啊,我都没这么琢磨,可你心里都想到了。如果我去了你的房间,爹娘会打我,但你去了我的房间,不管做了啥,我都有的说。” “你想得美,小板鸡!” 秋海棠瞪了我一眼,“小强,你的脑子挺好用的,你觉得黑金俱乐部那边,会怎么惩罚阿木?” “肯定会让阿木吃点苦头,揍他,让他下煤窑,给并龙集团那些人看。 但是蔺子川肯定不会废了阿木,因为,阿木这种人,对蔺子川来说指不定有大用。”我说了自己的判断。 秋海棠很认可:“黑道里面就有蓝道,混黑道的就没有不涉赌的。但是听高叔说,世上真有只走蓝道,不走黑道的人。那种人,只求财,不害命。 但是高叔也说了,蓝道做局坑了谁,谁就没法活。黑道哪怕涉赌,也要追求一个公平和道义。” 我笑着说:“海飞花的赌局,算是非常公平了,小狐狸从没有让老千坑过去上湖的人。 就连蝎子放出去的高利贷,利息也不高,封顶也就是一毛的利息。 催债的时候,只要欠债的人不耍手段,几乎不会砍人,也不会恐吓对方家人。实在没钱,以物抵债,给够本金就算了。 就说以前碧海泉的海东青,他放出去的高利贷都是利滚利,算下来,三毛多的利息甚至更高。” 秋海棠说着:“现在老隼也要听小狐狸的,但是老隼的场子,恐怕要年后才能重新开门。” 第128章 江湖不简单,要狂暴也要舒服 回到南店大槐村我家,已是凌晨两点多。 小狐狸在这里,身边跟着秋酷和陈峰。 看到我和秋海棠从车里下来,小狐狸笑着说:“这是凯旋而归了啊,还有战利品呢。” “一点油炸糕、炸豆腐、牛肉丸子。” 我手里提着袋子,朝着上房走去,“爸妈,我回来了,被油炸的不是我。” “臭小子!” 父亲抬腿给我屁股来了一脚,“大成拳馆到底咋回事,我和你师父早就知道,要不然咋会放心你和秋海棠赶过去?” 走进上房,母亲接过了我手里的几个袋子,无奈笑着说:“郭勇成和柳莲这两口子挺会耍的,过年准备的礼物不怎么值钱,但是诚意满满。 他们家里那些亲戚和朋友,收到了这样的礼物,就算心里有想法,嘴上还真不好说什么。 弄那么多钱,都给自己花了,对待别人,不但要有面子还要尽量便宜。” 母亲提着几个袋子去了厨房,要把这些吃食保存起来。 我们则是在客厅坐了下来。 听我说过详细情况。 小狐狸看向我的父亲,疑惑道:“郭勇成有很多徒弟,最喜欢的应该就是武阳,可武阳做出来的事,也真够可怕的。 也多亏了蔺子川没误会,否则郭勇成和蔺子川就闹掰了。 老许,你觉得武阳的两条胳膊下油锅之后,郭勇成会怎么处理他?” 父亲沉思片刻,说道:“郭勇成肯定不会弄死了武阳,否则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郭勇成得让武阳活着,把武阳当成反例,同时还能显示自己的宽容。 其实惩罚武阳,也根本不需要大胜插手,郭勇成无非就是借着这么一个机会,拉近了和大胜的关系。” 小狐狸问:“这是郭勇成自己的想法,还是蔺子川吩咐他这么做的?” 我的母亲说话了:“宋艳玲,有时候你的脑子就是不够用,肯定是蔺子川吩咐郭勇成这么做的,当时,蔺凯龙和蔺凯池都在场。” “说的是,看我这脑子。” 小狐狸扭着软腰,抬手拍了自己的脑门。 我眼里,三十五岁的玲姐,很漂亮,很有女人味。 母亲愠声道:“小强,你的嘴巴嘟什么呢,在郭勇成那里吃了油炸糕,回来就想吃了小狐狸?” “不是。”我讪笑着。 母亲又说:“油炸糕那是又香又甜,粮食里的黄米。小狐狸那是又浪又骚,女人里的黄米。” 小狐狸娇嗔捶打我妈胳膊,哼声道:“秀琴,也就是你了,别人谁敢这么说,我拿枪崩了!” 小狐狸提到了枪,我的父母脸色都阴冷起来。 父亲说道:“以后,能不用枪,尽量不用枪,能不把人打死,就不要把人打死了。 蔺子川有几句话说的特别好,道上混的,一旦手上有了人命,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小狐狸眼神有点飘忽,心里肯定是有点恐慌。 因为她手里,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都算有了人命。 她轻声道:“蔺子川手里的血债比咱们多。” 父亲说:“那也要坐实了才算数,认准了是谁干的,而且没能摆平,这才算手里有了人命。 如果处理之后翻页了,或者多方面一起捂着,这就勉强还能混。 就怕靠山倒,一个人栽了就会牵扯到一堆事,所以关系网要多方面,不能在几棵树之间来回晃悠,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小狐狸似乎听在了心里,惹火笑着:“老许,就你的脑子,简直比老花眼都好用。颜学斌自诩为凤雏,你简直就是诸葛瑜啊。” “我是啥?”父亲反问。 “诸葛亮和周瑜加起来就是许宝库。” “那不行,你说的那两个人,都命短。一个中道崩殂,另外一个好像是被气死的。我肯定要活到八九十岁,老了以后还要嗷嗷叫呢。” 父亲说着,“人肯定不是年岁越大就越稳重,并龙集团副总王起家和新州五龙镇煤矿的矿长钱金山,啥场面没见过,可还是栽到了小老千手里。” 母亲愤懑道:“都想着赢呢,都觉得自己不会上当受骗。就那个王起家,我见过一次,那派头真不简单,他在前面走,好多个保镖在身后跟着跑,一阵风似的。” 小狐狸笑着:“蔺子川旗下那些人物,说起来是做企业的,可随便拿出谁来,都像黑道。 但是王起家和钱金山,对蔺子川都很忠诚,自己输了大钱以后找高利贷,都没有坑了并龙集团和煤矿。 比较起来,老白家手底下的人就有点不行,之前黑石沟煤窑那个窑头,联合会计和出纳,黑了老白家大几十万。那时候的钱贵重,放到现在,恐怕能值上百万。” 父亲看了一眼时间,笑道:“这都凌晨三点多了,如果你不打算住在我家里,那就走吧。” 小狐狸哼声道:“住在你家里也行,我要新被褥,绵呼呼的。” 母亲笑骂道:“宋艳玲,你赶紧滚,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身材好,就不是寡妇了?新被褥留着给我家小强娶媳妇呢,盖到你身上,那成啥了?” 小狐狸也不生气,站了起来,不但挤眼睛,而且晃屁股。 小狐狸、陈峰、秋酷、秋海棠都回了海飞花歌城。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坐到床上就感觉到了累,甚至就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磨蹭的时候,父母推开门走了进来。 母亲一把拧住了我的耳朵,很生气的看着我。 “妈,我又咋了?” “给你说几句话,怕你听不清楚,所以就得提留着你的耳朵。以后,你把自己的眼睛擦亮了,不能把郭勇成一家子和蔺子川一家子当成自己人。 如果人家给你吃了几个油炸糕,你就开始掏心掏肺了,那就该上当倒霉了。 蔺子川是啥人,谁如果影响到了他在山晋的地位,他下手可狠了。” 母亲说了很多,我都听在了心里,时而点头响应。 父亲说:“为了发财的路子,为了江湖地位,蔺子川比咱们更敢下狠手。 至于蔺凯龙和蔺凯池,其实人还行,但是打交道,不能看他们什么表现,要看他们的老子是咋回事。” “知道了。” 一瞬间,我想到的是蔺凯池的长腿和翘臀。 蔺子川家闺女,真好看啊。 可以高贵和优雅,也可以桀骜和泼辣。 挑逗起来就过瘾,如果互相怼起来,人都要疯了。 父母走了出去。 我躺到床上,又开始回忆大成拳馆的一幕幕。 油炸美食,还有武阳被下油锅的两条胳膊。 也许,武阳的两条胳膊都废了。 也许会废掉一条半,他勉强还能把吃食放嘴里。 如果哪天,武阳学会了用双脚吃饭,不但很悲惨,而且很励志。 这种遭遇,一辈子都不要落在我头上。 “道上混,不但要狠,更要聪明。” 我总结了一个对自己可能有点用的道理,然后才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有血雨腥风,也有风花雪月。 狂暴,舒服。 第129章 假币和杨保全什么关系 之后一段时间比较顺利。 海飞花还是原来的海飞花。 可以喝酒唱歌,也可以摩托。 消息传播很快,很多老顾客又回来了。 三楼的赌局,放湖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大概一周两次。 每次放湖,赌客都超过了三百人。 海飞花抽水赚钱的速度,就跟小型印钞机差不多。 同时。 我家里的东来福饭庄和东来福火锅店,生意也很是红火。 赚钱的速度不能跟海飞花相提并论,但这是不能缺少的摊子。 以后会不断扩大餐饮产业的规模。 我的父母,都准备好当餐饮公司大老板了。 要走蔺子川的路子,一步步成为别人眼里的企业家。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 今天是个阴天。 云层很厚,没有风,雪花随时都会飘下来。 河西大彩电白银凤,要在她家里请客。 时间是傍晚,希望小狐狸、我家人、高志胜家人都能到场。 看起来就是年前宴请朋友,但是白银凤的用意很不寻常。 很可能是跟老花眼颜学斌的命运有关。 中午。 我和父母都在南店大槐村家里。 小狐狸带着秋海棠和秋酷过来了。 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傍晚去白银凤家里赴宴的事。 小狐狸放下酒杯,满脸伤感说着:“我也就去过白银凤家里一次,当时满堂还活着,他带我去的。” 父亲吃着菜,看起来比较轻松:“以后,咱们随时都可以去河西白银凤家里走一走,看一看。 白银凤鼓足勇气宴请咱们,这就是想开了,要给她和颜学斌一个了断。” 母亲诧异道:“啥意思,白银凤要当着大家的面,亲手弄死了自己的老汉儿颜学斌?” 父亲说:“大彩电一旦狠起来,屏幕没有雪花,又清晰又艳丽。弄不好,今天真是老花眼的死期,但也有另外一种,咱们想不到的可能。” 母亲说:“只有去了以后才知道,可你也说了,咱俩不去,大胜家里也不去人。” 父亲:“如果咱们都去了,看到的人太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让小强一个人,就能代表咱俩和大胜家里。 这么一来,不管白银凤家里发生了什么,孩子看到了,但是长辈没看到,以后就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母亲连连点头。 小狐狸撇着嘴,竖起了大拇指:“老许,以后你就是咱的师爷,厨子师爷,娶了破鞋。” 母亲抬起筷子就要打小狐狸,怒声道:“宋艳玲,这都要过年了,你是不是找死?” 小狐狸翘着嘴唇说“秀琴,只许你说我,就不许我说你?就咱的关系,以后要经常撩骚。” 我妈气得不行,用筷子指着小狐狸,愤懑道:“宋艳玲,等哪天,找个木匠给你做个椅子,可劲儿磨蹭。” 提到了木匠,自然就提到了杨保全。 杨保全虽然说是汽修工,但他的木匠活儿真不赖。 椅子、桌子、衣柜、大床都会做。 同时,杨保全也是画画高手,从来没找谁学过,就是有天赋。 可谓是,心巧手巧,就是命不好。 父亲说:“前几天,月菊去了饭馆,又打问保全,我都不知道该咋说。给她弄了几个菜,一边吃饭一边流泪,米饭,回锅肉里都是泪,可怜人啊。” 母亲叹息说:“以后就是月菊和海梅相依为命,海梅平时住在学校里,也照顾不到自己的娘。” 母亲朝着我看过来,“现在海梅放寒假了,如果她联系你,你不能不搭理人家。” “知道了。” 我都不敢说,两天前的夜里,杨海梅给我打过电话,我没给她好脸色。 又喝了一杯酒,我的灵感天马行空起来,说道:“玲姐,你说之前几天,海飞花一楼和二楼出现的假币,会不会跟杨保全有关?” “你说啥?” 小狐狸很诧异。 父母也都朝着我看过来,父亲说:“假币算啥新鲜玩意儿,八十年代开始就有假币。” 我说道:“假币不新鲜,但是经常碰钱的人都看不出来,摸不出来,这就很新鲜。 杨叔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当着我和亮子的面画钱,手速特别快,画面特别细腻,不到半个钟头,一块钱的轮廓就出来了。 后来,杨叔还让我看他在塑料皮本上画的五十元,就跟真的一样。” 父亲说:“我也见过保全画的钱,他都是用铅笔在纸上画,不管画多么像,都花不出去。” 母亲说:“咱们对画画都是外行,所以才觉得杨保全画的好,如果在画家眼里,杨保全的画可能都没法看。” 此刻。 我的灵感很集中。 仿佛看到了古焦附近,有个弄假币的地方,杨保全就在那里。 可是,话题忽然就岔开了。 聊起了过年的对联,烟花爆竹,庙会。 我再去说什么,都没人愿意听。 …… 下午四点多。 去了河西的方向。 秋海棠开着车,我和小狐狸都在后座上,要去白银凤家里吃请。 看着外面零星飘落的雪花,我再次提到了杨保全。 可是,话题立马就被小狐狸打断了。 “强哥,你想的不对,假币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出来的,杨保全没那个脑袋,不说他了!” 小狐狸的态度可以理解,因为,对她来说,杨保全比路人强不了多少,可有可无。 开车的秋海棠却是说道:“也真是怪了,这段时间海飞花歌城好几个人想用假币消费,加起来都有三千多块。这么多假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我说:“肯定是从谁手里买的,一百块能买三百块的假币,甚至更多。” 秋海棠笑着:“买了以后花不出去,岂不是搭了自己的钱。” 我说:“花出去一部分,可能就够本了,那种像模像样的假币,很有销路。” 小狐狸叹息道:“弄假钱,让人看不起,江湖道义和江湖规矩,就是毁在了这些臭板鸡手里了。” 到了河西白银凤家。 自建的二层楼带一个大院子。 围墙很高,养着两条大狼狗。 看到了狗气横生,当当乱叫的大狼狗,我就想到了被狼狗撕咬致死的杨海亮。 杨海亮不是东西,可我依然觉得,亮子是个可怜人。 白银凤和颜学斌,很热情的迎了过来。 “玲姐,可真好啊,你又来我家里了。” 白银凤抓住了小狐狸的手,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有幽怨,也有期待。 朝着楼房走去,小狐狸笑问:“孩子不在家?” “孩子今天不在,家里就我和老颜,等会乔春生带着婆姨孩子过来。”白银凤说着。 走进楼房,看着客厅里的装潢和摆设,我说道:“大彩电……” “强哥,看你,咋这么说呢,你叫一声白姨或者凤姨,多好啊。” “白姨,你家的保镖和保姆都给清场了,今天你到底是想请客,还是想杀人?” 我看着白银凤的脸。 她丰腴的身体,似乎微抖了几下。 “强哥,你也真是年轻气盛,这大过年的,你说的都是啥话?” 白银凤抱怨的时候,一直躲闪,然后她就跑去了厨房。 颜学斌说话像是噎了一口老痰:“带你们参观一下。” 我们没搭理他,直接就在客厅坐了下来。 颜学斌站在原地,腰杆有点弯曲,不敢走过来,也不敢走开。 看着茶几上摆放的芙蓉王香烟,小狐狸肯定会想到拐子李。 “老花眼,你过来!” 小狐狸一声吼。 颜学斌小步子颠,走了过来。 “玲姐,你先不要着急发火,等会喝了酒,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第130章 小把尿很灿烂 这时候。 院子里又有了动静,一辆车开了进来。 走下车的是乔春生、陈敏、乔娜。 一家三口都是穿着新款的衣服,看起来就富贵。 乔春生灰色西装和黑皮鞋,胳膊夹着皮包,越来越有大老板的派头。 “玲姐,强哥,你们过来了。” 乔春生爽朗的笑着打招呼,双臂伸开似乎想跟小狐狸来个拥抱。 看到对方不配合,他又把胳膊给放下了。 陈敏悠然瞟了他,怪他多余来这么一个动作。 乔娜笑盈盈看着我,犹如是想对我说点什么,却又不敢说。 生怕开口之后,不是那种浪漫的情调? 走进楼房大门,乔春生左顾右盼,微微愣神道:“老许和大胜都没来啊?” 小狐狸笑着:“跟白银凤通话就说过了,老许和大胜来不了,强哥来了,那就全权代表了。” 乔春生点燃一支烟,叹息道:“今天这场面,如果老许和大胜没看到,那真是可惜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乔春生说着,就要用小手机拨电话。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如果能来,就已经到了,既然不方便过来,你也不用打电话。” “强哥,听你的。” 看到乔春生笑容可掬的样子,我才松开了他。 一旁的乔娜,拍了我的肩,灿烂的笑着:“强哥,最近打架了吗,战绩如何?” “最近没打架,主要是,路上看见的人,都不敢惹我,你呢?” 看着乔娜,我又发现,小把尿就是漂亮。 别的女孩如果很瘦,我觉得不好。 可是乔娜骨感,我就觉得很好。 乔娜窈窕的身体就像是一壶水,我稍微发热就能让她沸腾起来。 咕嘟咕嘟,那青春的热情。 此时,让我这么反问,乔娜羞答答看着地面,神情像是在寻找自己的经历。 她羞答答道:“我打了一场,命令七八个人,揍了河西一个很猖狂的小子,打得他下跪。” 我饶有兴致道:“你的战绩这么好,没有趁机给他讲点道理,比如穿牛仔裤要提起来,钥匙链不要总是拍打大腿?” 乔娜桀骜起来:“我给他说,小板鸡,道上混不是走路抖着肩,也不是喝酒划拳很大声!道上混,能摇人才行,有靠山才行。 可那小子就是干拽,挨了揍叫不到几个人站场子,他家里就是种地的,没啥靠山。他如果给谁两拳,可能就被逮起来了,刚起步就熄火,根本没法混。” 陈敏推了乔娜一把,气恼看着她:“小娜,你咋回事,见了强哥说的都是啥,不怕强哥看轻了你?” 乔娜嬉笑着:“我愿意强哥把我当成一只可爱的小狗,我脸盘挺美的,身材和皮肤都不赖,长发披肩用了飘柔。” 陈敏气得翻了白眼,然后微笑看着我:“强哥,你很有当老大的天赋,但是小娜不行,一个女孩子家,成天在街上溜达,看谁不顺眼就打架,成何体统?” 我说着:“那就让乔娜多参与家里的生意,慢慢的,就变成人才了。” 陈敏和乔春生都是连连点头。 “开饭了。” 白银凤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盘菜,嘴里喊着。 陈敏和乔娜都跑去了厨房,帮忙端菜。 我们几个则是去了餐厅。 围着餐桌坐下来,我两边是小狐狸和秋海棠。 乔娜似乎想坐到我身边,递给了秋海棠一个眼神,但是,秋海棠无视了她。 乔娜有点不开心,手里拿着筷子,漠然看着几盘菜,舌头搅和嘴巴,愤懑道:“牛什么逼呢?” 秋海棠冷眼看着她:“你说我?” “说你怎么了,哦……” 脖子被秋海棠掐住了,乔娜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想掰开了秋海棠的手,但是没那个力气。 “强哥,你看她……” 乔娜急促的喊着,委屈的看着我。 “黑妹,松开她吧。” “嗯,小强,我得给你面子,不能把你的小把尿给弄哭了。” 秋海棠松开了乔娜的脖子,手背轻轻拍她的脸,“蔺凯池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我踢她两脚,她都不敢吭气,你算个蛋?” 乔娜很没面子,却也不敢继续冲撞秋海棠。 乔春生和陈敏只是安静看着,生怕几句话说不到,影响了氛围。 酒菜都端了过来。 白银凤和颜学斌都落座了。 白银凤给大家倒酒,乔娜跟着帮忙。 白银凤叹息道:“这日子过的,大过年心里都不干净。” 乔春生阴冷的瞟了颜学斌一眼,愠声道:“都是让老花眼给搅和的,一块臭肉坏了满锅好汤。” 小狐狸笑问:“咋不是一锅清汤?” “玲姐,这话从你嘴里问出来,有点那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财。咱如果太干净了,煤窑和洗煤厂可就没了。等过几天,就给你们分红,不管是谁制造的钞票,咱都有!”乔春生啧啧说着。 白银凤举起酒杯,漂亮的脸笑得很灿烂:“玲姐,强哥,多谢你们给面子,来我家里做客,碰一个。” 碰杯后,我抿了一口酒,只管吃菜。 乔娜轻柔道:“强哥,你夹菜的动作很帅。” “我夹菜也就这么用筷子。” 我手里拿着筷子,对着乔娜扬眉梢。 陈敏嘻哈道:“强哥,我家小娜心里待见你。” 我撇嘴道:“小娜待见我,也许是真的,但是你和乔叔嫌疑我,也不是假的。” 乔春生笑道:“这话咋说的,我和你陈姨最欣赏的就是你。” 再次碰杯后。 乔春生带来一个好消息。 乔雪晴和老六日子红红火火,乔雪晴已经怀孕了。 小狐狸惊声道:“生哥,你姐这身体可以啊,五十岁的人了,说有就有了?” “还真有了,就是不知道,将来能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乔春生感慨说着。 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就算他心里有好几个小九九,对乔雪晴也没多少坏心思。 最起码,他喜欢自己的姐平安活着。 陈敏吃着菜,愠声道:“肯定是女孩好,有人给养老。” 乔娜哼声道:“都是喜欢带把的,不用把尿。” 陈敏气得差点摔了筷子,冷眼看着自家闺女,怒声道:“小男孩也得把尿,看不住还自己吃粑粑呢。” 乔娜微微垂头,拿着筷子寻找自己喜欢的菜,轻声道:“妈,我忘了你是把尿了。” 陈敏有点无地自容。 餐桌下方的腿,愈发岔开。 白银凤朝着颜学斌看了过去,冷声道:“你也都看到了,就没人愿意搭理你,就因为你一个个坏想法,把老白家给害苦了。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紧拿出自己的担当来。” 颜学斌沉默起身,走出了餐厅。 我、小狐狸、秋海棠都看了过去,暂且不知道,颜学斌要干点啥。 第131章 真相——幺鸡、帅锅、五哥蛋 片刻后。 颜学斌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瓶敌敌畏。 他的目光从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咧嘴就哽咽起来:“我肚子里都是坏水,出了不少坏主意,我有罪,我该死! 如果知道自己的智谋会祸害了那么多人,我就不看三国演义了,卧龙凤雏害了我啊。” “透你娘的,你就是骨子里坏,跟三国演义有啥关系?” 乔春生抓起一个空杯子,朝着颜学斌扔了过去。 杯子砸中了颜学斌的脑袋,然后掉在地上摔碎了。 小狐狸轻笑道:“凤雏都失态了,手里拿着农药呢,你咋还打他?” 乔春生怒吼:“他该打!黑金俱乐部唱大戏,他的主意!给你送600万鬼票子,他的主意!让狼狗撕咬杨海亮,他的主意!” 白银凤补充道:“当年,给拐子李送加了冰糖的烟,也是他想出来的。” 听到了自己老汉儿的名号,小狐狸脸色变得消沉,眸子里隐约有泪水。 一个女人如果崇拜过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走了,也不会轻易忘却。 我看着颜学斌,冷声道:“你想咋办,当我们的面,喝了敌敌畏?” “我不想死,可我没法面对亲人和朋友……” 颜学斌捧着敌敌畏,一把鼻涕一把泪。 “那你就喝了敌敌畏,过年还有些天,来得及操办你的葬礼。你人不咋样,但我还是会给你送个大花圈。” “许浩强,如果我帮你家里找到杨保全,可以不喝敌敌畏吗?” “老花眼,你说啥?” 我心里狠狠颤了一下,惊异的看着他。 “这段时间,我就一直想着在年前赎罪,想来想去,也只有找到杨保全,才能让我有点功劳。 经过一番盘算,然后顺着自己的思路打问,我还真就找到了杨保全的去向。 不敢保证他还活着,但我知道95年夏天,是谁把他从半路上弄走了。” 颜学斌说着话,脸色愈发的神秘。 我问:“谁?” 颜学斌说道:“古焦靠山村,何彩云,诨号幺鸡,这女人三十来岁,是个寡妇。 她家老汉儿92年就下煤窑炸死了,何彩云拿了赔偿金,开起了小卖部,家里也摆上了牌桌,变成了赌钱的据点。 何彩云长得不赖,又特别喜欢打麻将,慢慢的,人们就开始叫她幺鸡。 何彩云的弟弟何有粮,就是银桥汽修厂的汽修工,原来是杨保全的徒弟……” 听到这里。 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喊道:“何有粮?帅锅?” 颜学斌手里依然拿着敌敌畏,一双眼睛透过厚镜片,呆滞的看着我,点头说着:“没错,就是他,后生长得不赖,诨号帅锅,如今,他可是任银桥的女婿,虽然说是倒插门,但也是女婿呢。 当年,也不知道杨保全咋想的,传授何有粮修车技术的同时,也没少在他面前显摆画画天赋。 当着帅锅的面,画天上飞的鹰隼,画水里游的鱼,还画钞票呢。 何有粮给他姐何彩云说,我师父杨保全画钞票,就跟真的一样,也就是纸不行,用的笔不对,要不然拿出去就能花。 这么一来,何彩云就动了造假币的念头,在95年夏,联合靠山村地痞王二郎,绑走了路上经过的杨保全。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咱就不清楚了,总之,杨保全不管是生是死,那都是在幺鸡手里呢。” 颜学斌说了这么多细节。 我、小狐狸、秋海棠都是疑惑看着他。 我的思维几乎停滞了,立马就想给家里打电话。 看到我拿出了手机,小狐狸抓住了我的手。 小狐狸问:“老花眼,这么多细节,你都是从哪儿打听到的?” “这个……” 颜学斌手里捧着敌敌畏,看向了白银凤、乔春生,陈敏。 白银凤面色惨淡,叹息道:“我家老汉儿颜学斌,一点都不想死,他想活到老,不说书了,也不给谁出谋划策了。可他都把道上的狠人给得罪懵了,指不定哪天就会死于非命……” 我打断了她,冷声道:“你啥意思?” 白银凤似笑非笑:“强哥,你全家,你师父家,都是道上的狠人。如果你觉得我这样说不行,那你就灌我喝敌敌畏。” “喊你一声白姨,我先不跟你计较。我也大概听明白了,这么多信息,其实是你们几个人,一起打听到的。 也不知道一共有几个人给你们提供了信息,其中最重要,最可靠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问题必须弄清楚。 必须确定,这就是真相,然后才可以进一步行动。 因为涉及到的人,都不好惹。 白银凤说出了一个人的诨号,五哥蛋。 我继续确认:“银桥汽修厂张小五?” 颜学斌:“就是他,张小五跟何有粮都是靠山村的,比何有粮大两岁,但也算发小,一起长大呢。 后来何有粮去银桥汽修厂当学徒,也拉上了张小五,约好了闯世界从修车开始。 再后来,张小五和何有粮一起喜欢任银桥的女儿任丽蓉,两个人从好伙计变成了情敌。 张小五的相貌就像是他的外号那样,五哥蛋,很难看。眼睁睁看着帅锅跟任丽蓉眉来眼去搞对象,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表面上,张小五没跟何有粮翻脸,但是在何有粮和任丽蓉结婚以后,张小五就一门心思想狠狠报复,拆散了他们。” 我在听着,内心的怒火从蓝色变成了黑色。 看到颜学斌嘴巴抿住了,白银凤慌忙补充:“何有粮也就模样长得好,其实没脑子,喝了酒以后,啥也说。酒醒之后,自己说了啥就都忘了。 就这些不见光的事儿,他都告诉了张小五。就最近,我们老白家为了撬开张小五的嘴巴,也花了五万呢。” 我哼声道:“五哥蛋也不是那种值钱的人,用五万块撬开了他的嘴巴,相当于一万块一个,买走了他的五个蛋。” 乔娜大眼睛忽闪着,嘟嘴道:“不是个,是哥。” “差不多。” 看着脱去了羽绒服,只穿着毛衫牛仔裤的小把尿,我就很想对着她拧一下。 本来很骨感,怎么也可以前凸后翘,环肥燕瘦? 这么好的模子,给谁准备的? 此刻。 我收敛了心思。 不去琢磨小把尿,而是去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我开始了摩拳擦掌,举棋不定…… 小狐狸说:“不着急处理靠山村的幺鸡,先吃饭。” “玲姐,重点不是怎么处理弄假币的幺鸡,而是找到杨保全。” “找到了,估计也是一堆白骨。”小狐狸叹息道。 “弄假币很需要那个模板,何彩云得让杨保全活着画画。”我急声道。 小狐狸无奈看着我:“等不同面额的模板都成熟以后,就不需要画画的那个人了。” 我还是不甘心:“幺鸡就不怕模板坏了,就不怕以后钞票出了新版?” 颜学斌说话了:“造假币这种偏门,都是阶段性的,没有谁会一辈子造假币,倒腾个三五年就必须收手,慢了会牢底坐穿。” 我的双手,狂挠自己的脑袋。 稍微冷静就意识到,杨叔依然在世的可能很小。 “这咋办?” “南店强哥,你都不知道咋办,别人更不知道。”乔娜很崇拜的看着我。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水从鬓角缓缓流了下来。 乔春生说道:“先处理老花眼,然后再说其他!” 第132章 今夜玩狠的 我、小狐狸、秋海棠都朝着颜学斌看了过去。 颜学斌浑身颤抖,捧着敌敌畏的双手一直在哆嗦。 “我不想自杀,你们也不要弄死我,就让我活着吧。” 颜学斌咧嘴哭着求饶,狗样子真是很难看。 我恨不得一巴掌扇飞了老花眼的脑袋,可我必须忍住了才行。 白银凤满脸忧伤,消沉说道:“如果弄死了老颜,我家孩子就没爹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咱都是自己人了,一起弄煤窑和洗煤厂,赚钱呢。 夜里睡觉,老颜怀里搂着我的时候,几次说过,如果小狐狸和老许能放过他,他就变成一条听话的狗。” 小狐狸冷声道:“大彩电,你那么漂亮,可是老花眼那么丑陋,你也愿意让他搂着睡啊?我都怀疑,你的孩子不是老花眼的种,亲爹是谁,得一个个去排除。” 白银凤说着:“作为一个男人,才华比相貌更重要。老颜没怎么上过学,但是读过很多书,会说评书,会写书法。我心里,颜学斌就是才子。 而且,我家老颜心大,我跟外面有头有脸的男人睡觉,他一点都不介意。有时候,他问我,睡得好吗,我就给他讲一讲。” 小狐狸脸色阴郁,咬牙切齿道:“你家老汉儿算个狗球才子,出了那么多坏主意,害了一个又一个人……” “以后我都听你们的,我心里有了啥想法,都会给你们汇报。实在不行,就给我的脑袋来一锤子,把我打成傻子,能吃能喝就行。” 颜学斌跪在了地上。 一瞬间动作有点猛,敌敌畏差点摔了,又被他双手捞了起来。 不想把敌敌畏喝到肚子里,也不想让敌敌畏污染了家里的环境。 白银凤也跪下了,哽咽道:“小狐狸,老白家不是你的对手,求求你高抬贵手。” 小狐狸黑着脸,沉重的喘息,摆手道:“你们起来吧,就当翻页了。” 一直在观察局面的乔春生说道:“就算弄死了老花眼,拐子李也活不过来,那个叫杨海亮的小子,也不能死而复生。 以后,老白家的事都不会过问颜学斌,就让这老狗老实待着,养养花,下下棋,念念经。” 听了乔春生的话语,我看向跪在地上的颜学斌,冷声道:“你咋还念经,皈依佛门了?” 颜学斌惨淡说着:“没皈依佛门,但有时候也会念经,这样能让自己的人生更有觉悟。” 我倒是不关心今后颜学斌怎么活,我只是知道,眼下颜学斌肯定不能死。 因为,老白家压根就没打算弄死了颜学斌。 如果我们这边的态度过于强硬,就会让老白家心生恐惧。 如果逼迫老花眼喝下了敌敌畏,不用等天亮,白银凤就会冲到古焦四海镇找流光锤,求保护。 然后,流光锤会撅着屁股,跺着脚,一手刀子,一手人脉,折腾起来。 我的手指头挑了挑。 白银凤和颜学斌都站了起来,然后唯唯诺诺坐在了椅子上。 就在刚才,看到的是颜学斌的丑态,但我心里基本都在琢磨靠山村的幺鸡何彩云,还有银桥汽修厂的帅锅何有粮。 何有粮心够黑,残害自己的师父杨保全。 我恨不得亲手捶烂了他的天灵盖,可何有粮是任银桥的女婿…… 看到颜学斌的酒杯递了过来,我迟疑之后,跟他碰了一下,愠声道:“老颜,就眼下的事,你觉得报警怎么样,让六扇门直接冲到靠山村抓了幺鸡?” 颜学斌抿了酒,轻轻摇了摇头:“如果直接报警,就算利用人脉表明消息多么可靠,事态多么严重,行动可能也不会很快,其中有着难以预料的变数。 六扇门抓人讲究证据,如果逮住了幺鸡,但是找不到造假币的窝点,不能人赃并获,怎么办? 强哥,你看六扇门都是怎么抓毒贩子的?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都需要提前安排眼线和卧底。 同样,你们也不能带人直接冲到靠山村,幺鸡那边有点势力,在村里闹起来肯定就是相当规模的械斗,很容易闹出人命。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对帅锅何有粮下手,他和任丽蓉就住在南店区青阳路老马镇别墅里。 何有粮的骨头不会很硬,给他上手段,让他把造假币的窝点交代了,然后,你们带着六扇门的人冲到靠山村,直接捣毁了窝点。” “考虑一下。” 我看似不太认可,但是心里都想给颜学斌竖大拇指了。 老花眼还真有脑子,这番安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排除了可能导致行动失败的因素,然后交代了成功率最高的办法。 小狐狸看似不屑,但她心里应该也认可颜学斌的方案,说道:“打狠了何有粮,就当给杨保全报仇了。” “行,就这么办!” 我起身就要朝外走。 白银凤抱住了我的胳膊,胸脯子都贴了过来,说道:“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出现差错。办法都有了,天亮以前指定让幺鸡和帅锅栽了。 强哥,你多吃点菜,再吃几个馒头,有了力气再去捶打何有粮。” “好吧。” 我不得不克制心里的邪火,拿起了筷子,又开始吃菜。 乔春生提醒道:“强哥,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把事情说一下。 针对何有粮的行动,相当于老许给发小杨保全报仇,玲姐你就不要参与了。” 小狐狸很是迟疑:“生哥,你说的倒是有点道理,老许整了帅锅,以后不管面对谁,都有的说。如果我参与了,性质就变了。” 白银凤说着:“对啊,玲姐,如果你参与了,这就成了道上火拼。如果老许和大胜上手,这就是帮助六扇门抓捕造假币的罪犯。” 小狐狸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大彩电,你都学会为我着想了?” 白银凤说着:“这辈子都跟你混了,过几天就给你们分红,煤窑和洗煤厂可能赚钱了。”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父母都非常激动。 父亲一直咆哮:“何有粮,老子弄死你……,何彩云,老子弄死你……” “爸,你要冷静,你给我师父打个电话,安排好了人手,等夜里十点多,咱们袭击何有粮和任丽蓉的别墅。” 通话之后。 我脑子里都是暴打帅锅的画面。 餐桌上的饭菜,似乎都变成了钢管和斧子。 “强哥,给你一个馒头。” 乔娜笑盈盈看着我,递过来一个馒头。 我抓住了乔娜的小手,就让馒头在她手里,然后咬了一口。 “强哥好坏,都咬到我的手指头了。” 小把尿有点骚,嘴唇贴到了我的脸上。 乔春生和陈敏看在眼里,似乎没啥意见。 陈敏说:“老乔,你觉得何有粮做的事,任银桥知道吗?” 乔春生似笑非笑:“如果任银桥知道何有粮做的事,就不会招他当上门女婿了。 南店搞汽修的桥哥,在江湖上口碑不算差,桥哥的汽修厂规模大,修车工人就两百多人,赚钱不比开煤窑少。” 我说:“任银桥的婆姨好像早就死了,喝药?” 白银凤说道:“桥哥的婆姨,就是喝药走的,喝的就是敌敌畏。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当年任银桥还没有汽修厂,就是个给别人修车的,两口子吵架,任银桥把婆姨打了一顿,结果婆姨就寻了短见。” 颜学斌叹息道:“喝了敌敌畏之后,那女人后悔了,可是拉到医院以后,没救过来。这农药,真不能乱喝。” 这时候,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已经联合高志胜,安排好了人手。 算上我和秋海棠,一共九个人,夜里十点,准时赶到南店老马镇。 陈敏看了乔春生一眼,问道:“九个人够用吗?” 乔春生嘴角飞过一抹笑:“其实有老许、大胜、洪棠三个人就足够了。就算何有粮家里刚好有十几二十个人,都不够看。 如果提着家伙放开了打,大胜和洪棠,随便一个就能打十来个。” 乔春生随之朝着我看过来,“强哥,你很年轻,继续提升自己的格斗实力。就现在,五个你都打不过一个洪棠,以后,你的功夫要跟洪棠看齐啊。” “乔叔,你说到我心里去了,以后,我得天天练功夫。”我说着。 第133章 万事俱备,雷霆出击 夜里八点多,离开了河西白银凤家。 秋海棠开车,去往南店方向。 后座上,小狐狸靠在我的肩上,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沉重叹息道:“老白家出力,查到了杨保全的去向,这就当老花眼将功赎罪了? 老花眼这么个东西一直活着,对咱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也在看着外面的雪景。 今夜大雪纷飞,美轮美奂却也有几分凄美。 我说着:“也不知道以后都会发生啥事,可眼下如果弄死了老花眼,对咱们来说肯定是灾难。死了一个老花眼,可能把咱们这边好几个人送进去。” 开车的秋海棠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连大胜和蔺子川,那都是亦敌亦友,也不是一直掐。” 小狐狸冷声道:“大胜和蔺子川本来也没有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为了京城的花霓裳,争风吃醋而已。但是我跟颜学斌,几乎不共戴天。” 秋海棠说:“那就慢慢耗着,将来谁更有钱,谁活得更久,谁就赢了。” 先把小狐狸送到了海飞花歌城,然后,去了大槐村的方向。 为了说话更方便,我坐到了副驾位置。 秋海棠双手扶着方向盘,软腰也在轻轻律动:“海飞花歌城真红火,也不知道三年后,或者五年后,海飞花歌城还在不在了?” “你咋想的,今后,海飞花的行当肯定是要转型的。” 我有点懊恼。 此刻,我想到了道上混的人,不同的命运。 如果黑道走太久,想要黑转白,需要相当的背景和运气。 秋海棠若有所思,说道:“你好像也看过东北桥四和晓克那些人,被枪决的录像。” “在师父家里看到过,当时师父说,给我们看谁的演唱会光盘,结果放出来的,就是东北桥四和小克枪决的录像。 那么多人并排跪在地上,枪口对准了后脑,砰的开枪,倒下去一片。”我说着。 “从画面看,最无所谓的就是晓克,他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在说,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听大胜说,在桥四最辉煌的时候,晓克就提醒过他,一定要收敛,不能动刀子必致残,开枪必致命,可是桥四没把晓克的话放心上。 后来坊间出现很多传言,大胜说那些传言都不太靠谱。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桥四的靠山还是不够硬。”秋海棠说着。 “那肯定,桥四的靠山,没有京城花霓裳那么强横。秋海棠,你让我有点烦,今晚要收拾何有粮,你说的都是啥?”我很烦躁的看着她。 秋海棠的脸色,就像外面飞舞的雪花一样寒冷,惊艳。 她说:“就是因为要收拾何有粮,然后冲到古焦靠山村对付幺鸡,所以我才提到了桥四和小克。 从前因后果来看,如果杨保全真没了,那就是被何有粮和何彩云联合起来给害死的。 见到了何有粮,你和许叔肯定非常愤怒,但也必须有所克制,如果一不留神把何有粮打死了,那么,今晚参加行动的人都得进去。” 到了大槐村我家。 看到高志胜已经带人过来了。 有洪棠,也有废品收购站小二楼那边,几个能打的人。 父亲的眼圈泛红,肯定哭了很久。 母亲面色阴郁,肯定也想到了很多往事。 杨保全多才多艺,但是生活里,是个很本分的人。 从来不主动惹事,可一旦遇到了事,也是个很刚的人。 父亲脸色沉重,说道:“95年夏天,绑走了杨保全,幺鸡肯定吩咐人手,把杨保全打狠了。也不知道,保全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胳膊腿还在吗?” 母亲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宝库,大家都知道你心里难受,可眼下的事,不是朋友挨了打,要帮忙打回来那么简单。 保全可能已经不在了,咱们是要对付何有粮,然后端了何彩云造假币的窝点。 大胜都已经跟白道老云,还有六扇门的老杭沟通过了,今晚,咱们就当是帮六扇门一个忙,自己可不能惹出大事来了。” 父亲面容呆滞,似乎在点头,也似乎在摇头。 我看向高志胜,问道:“师父,六扇门的大手杭红波咋说的?” “杭红波说,近三个月,龙城地区以及更大范围,假币忽然多了起来。 近期出现的大批量假币,仿真度非常高,假币画面看起来跟真币一般无二,手感也非常相似,很多搞批发经常摸钱的人,都上当了。 迎泽服装城、北草坪小商品批发市场,南店普国电子城……,已经发现的假币,超过了十万元。从规模来看,犯罪分子投放到山晋境内的假币,可能就超过了三百万元…… 六扇门已经秘密成立了专案组,正在紧锣密鼓调查,只是眼下还没有很直接的线索。 所以,咱们的发现算是帮了六扇门的大忙,今晚的行动如果顺利,咱们都有功劳。” 我说:“如果行动成功了,以后,六扇门大手老杭,也是咱的关系网了?” “那肯定。” 高志胜说着,“老杭不一定就比老云厉害,但是,关系网多多益善,一个比一个重量级才好。” 母亲说道:“老云、老杭、杜公子、老雷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花霓裳。” “秀琴,看你说的,花霓裳也就给了我几次机会,等用完以后,可能就不搭理咱了。”高志胜说道。 “大胜,你就别伤感了,不管到了啥时候,你都是花想容的亲爹。”母亲说着。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我们出发了。 三辆车,赶往青阳路附近,老马镇。 老马镇也在南店区,距离大槐村不远不近。 父亲、高志胜、洪棠、秋海棠都在我的车里。 父亲说:“老马镇那十多座独栋别墅,住的都是有钱人。任银桥和女儿任丽蓉的别墅,就挨着呢,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如果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很容易惊扰了任银桥。任丽蓉的别墅里不一定有多少保镖,但任银桥的别墅肯定有不少人手。” 高志胜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沉声道:“老许,你就一门心思想把帅锅给打狠了,所以你才怕惊扰了任银桥。 但是咱们赶到老马镇,目标就是把何有粮给绑走了,弄到我家里再慢慢审问他。 如果刚见面,你就下了狠手,把人打成了重伤,到处都是血,那就只能把人送到医院。” 父亲眼里泛着泪光,惨淡笑着:“大胜,你就放心吧,不会坏了事。” 我说:“绑走何有粮的同时,肯定也得把任丽蓉给绑走了,要不然会走漏了风声。” 高志胜:“那肯定,这两口子都给弄走了,别墅里的保姆摔打在地上,堵住嘴就行。” 赶到了老马镇。 村镇规模,相当于三个以上大槐村。 老马镇的街道比较宽敞,有不少别墅和自建楼房。 我们开过来的三辆车,都停在了路边比较隐蔽的地方。 下车后,九个人分成了三组,迈着很自然的步子,朝着任丽蓉别墅靠近。 我轻声道:“这个点,何有粮不一定在家,兴许在迪吧扭屁股呢。” 高志胜小声道:“让洪棠先翻进去看一眼。” 眼前就是任丽蓉和何有粮的别墅。 围墙不怎么高,带一个很新潮的铁栅栏大门。 高志胜一个眼色,洪棠忽地翻墙而过。 这弹跳力和速度,真不是我能比的。 我们继续朝前走,就像是从这座别墅外面经过。 “师兄,那是真厉害。” “小强,以后你要经常练。” 高志胜说话的时候,小手机开始震动。 我们这就知道了,何有粮在家。 第134章 绑走,狠捶 “海棠,你带人守在外面,等大门打开的时候,车要开过来。” 高志胜吩咐了秋海棠之后,也是翻墙而过。 我和父亲,紧跟着翻墙进入院子。 二层的楼房很新潮,院子不是很大,没有养狗。 楼房的隔音一般,能听到何有粮在扯着嗓子唱流行歌曲,应该是喝高了。 “这都快半夜了,你就别扯着嗓子嚎了,别吓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抱怨的人,肯定是任丽蓉。 听话音,她怀孕了。 我、父亲、高志胜、洪棠沿着墙壁,缓慢靠近楼房。 “帅锅,上楼呀。” 楼房里,又传来了任丽蓉的声音。 她享受着生活,心情美着呢。 “院子里好像有动静,出去看一眼。” 何有粮哼着歌打开了楼房大门,刚走出来,就被洪棠勒住脖子,捂住了嘴巴。 洪棠挟持着何有粮,快步朝着院子大门走去。 膝盖也在顶撞何有粮的腰部,让何有粮的身体扭曲震颤。 何有粮腰部受伤不轻,身体倾斜佝偻,被洪棠拖拽着走。 与此同时,我、父亲、高志胜冲入了楼房。 “你们干什么?” 挺着大肚子的任丽蓉吓坏了,惊恐的喊着,“马姐……” 脖子被高志胜的手臂掐住了,任丽蓉的呼喊戛然而止。 “想活命,你就别吭气,小心给你开膛破肚!” 我的父亲扇了任丽蓉一巴掌,严重警告她。 任丽蓉疯狂的点头,从她的眼神去看,她认出了我的父亲。 高志胜挟持任丽蓉,走出了楼房。 这时候,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保姆马姐走过来了,笑盈盈问着:“蓉蓉,啥事啊?” 任丽蓉已经被弄出去了,肯定没人应答。 保姆马姐冒头的瞬间,腮帮子被我砸了一拳,双脚离地飞出去,摔到了地上。 我以为,一拳就能打昏了她,可这老娘们很抗揍,似乎还有点勇敢。 惨烈喊叫着,连滚带爬朝着厨房的方向冲去,似乎想提着菜刀玩命? 我追过去,给她的后背来了一脚飞踹,让她面朝下摔到了地上。 然后,我俯身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手里的刀子顶住了她的脖子,冷声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在这别墅里当保姆,也是为了赚点钱,我先不给你放血,但你要配合……” 我和父亲,用绳子绑了保姆马姐,然后用一团布堵住了她的嘴巴。 行动很顺利。 绑走了何有粮和任丽蓉。 没闹出多大的动静。 路上车里,任丽蓉呜呜哭着:“我都怀孕七个月了,你们这是干啥啊,许宝库,我家里啥时候得罪你了。” 父亲报出一个名字:“杨保全。” “杨保全失踪,跟我家没关系,这两年多,我爸经常念叨,老杨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杨修车技术好,我家里可看重他了。我爸经常给老杨好烟好酒,经常拍着他的肩说,老杨,你就在我这里好好干吧!” 听到了任丽蓉的话语,我的父亲没说什么,满脸都是苦涩。 我说道:“杨保全就是被你的老汉儿何有粮和他姐弄走的……” “你放屁,啊……” 任丽蓉敢骂我,我就敢打她。 一巴掌扇过去,打得她嘴角汩汩流血。 任丽蓉捂着脸,委屈哭着:“你们这么欺负我和帅锅,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小狐狸在南店混得好,我爹从来就没怕过小狐狸。” 父亲冷声道:“我弄走了你和何有粮,只是为了给发小报仇,这事跟宋艳玲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把人给害了就得付出代价!” “帅锅……” 任丽蓉一声尖叫。 可是,何有粮在另外一辆车里,听不到婆姨的呼喊。 父亲叹息道:“何有粮跟她姐造假币,你可能都不知情。任丽蓉,你算是被何有粮给连累了!” “许宝库,你真逗,我家真钱都花不完,弄啥假币?” 任丽蓉很不屑,“你们这些黑道混的,弄走了我和帅锅,不就是为了要点赎金? 只要你们不伤害我和帅锅,要多少钱,我爹都给。你们也看到了,我大着肚子呢,了不得!” 我揪住了任丽蓉的头发,近距离看着她的脸,冷声道:“如果为了绑架勒索赎金,我们最起码会戴上头套,不会让你认出来。 不怕被你看到真面目,那就是我们做出来的事,问心无愧,对得起良心,也对得起江湖道义。” 看到了任丽蓉脸上的困惑,我继续说:“你家里有的是钱,不稀罕造假币,但是靠山村那个外号叫幺鸡的何彩云,她就喜欢造假币。 95年夏,何彩云和何有粮绑走了杨保全,就是为了让他画假币模板……” 具体情况,我说了个明白。 任丽蓉整个人都呆滞了,不去叫嚣,也不去辩解。 我的父亲看着她,低沉道:“任丽蓉,我们连你一起绑走,只是怕走漏风声,只要你稍微配合一下,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也许你对何有粮很有感情,但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能折腾。” 任丽蓉点了点头,嘴里说的却是:“世上就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你们可以开价。” 父亲愠声道:“世上还真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更何况,你家里的钱也不算很多,你家的关系网也没有大到能摆平一切事。 幺鸡和帅锅犯下的是大案,龙城和山晋的六扇门都惊动了,要抓人呢。” “真的?” 任丽蓉几乎崩溃了。 没人回答她,但她应该相信了,我们说的话不假。 任丽蓉哭哭啼啼,时而伸手捂肚子。 我也在看着任丽蓉的肚子,真怕她受不了刺激,忽然就要早产…… 三辆车,快速朝着迎泽的方向行进。 三公里外,就是高志胜家。 任丽蓉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时而嗤牙咧嘴倒吸气。 我问:“你咋了,身体不舒服?” “肚子疼……” “很疼吗?” “也不是特别疼,就是感觉有点怪……” 任丽蓉身体哆嗦着,一直在扭腰调整姿势。 我看着父亲:“要不,给任丽蓉松绑?” “绳子只是捆住了她的胳膊腿儿,没有碰到她的肚子。如果松开了她,她忽然折腾起来了,那才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父亲说着。 赶到了高志胜的自建楼房。 三辆车都停在了院子里。 越野车门打开的瞬间,洪棠就把何有粮拽出去,扔在了地上。 何有粮刚要说什么,我的父亲就冲过去,对着他的脑袋一脚接一脚暴踢。 脑袋被暴踢,何有粮的惨叫声忽高忽低。 “杨保全人呢?” 父亲一把将何有粮拽了起来,朝着楼房狂奔而去,嘴里吼道。 “杨保全……” 何有粮没敢说下去,嘴里的鲜血滴滴答答。 第135章 疯狂审问,不狠不行 将何有粮和任丽蓉扔到了地下室某房间。 翻滚在地上,任丽蓉大肚子朝上,咧嘴哭着:“你们就放过我吧,我快不行了,呜呜……” 师娘曹凤仙无奈叹息道:“任丽蓉,看你的肚子,都有七个多月了,你们老任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让你跟了古焦靠山村的何有粮?” “不是我跟了帅锅,是他跟了我,他是倒插门,养老女婿!” 都被绑架了,任丽蓉还知道强调这个,可见她是一个心气很高傲的女人。 我的父亲看着高志胜,说道:“要不,把任丽蓉弄到别的房间?” 高志胜迟疑之后:“就让任丽蓉在这里看着,这样效果更好。如果真把任丽蓉吓出个好歹,也是她活该。没选对人,日子过到了这种地步,只能面对这一切。” 父亲看向了任丽蓉,愠声道:“要拾掇你老汉儿何有粮了,你看着,忍着。” 任丽蓉急促的喘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吼道:“我一个人练何有粮,你们谁都不要动手!” “爸,我也想上手,我也想给杨叔报仇。” 我冲过去。 给了何有粮肋部一脚,然后,又给他下盘来了一脚。 “谙……,呜……” 何有粮身体震颤,惨烈喊叫着。 手脚都被捆绑着,没法防守,也无处可逃。 不管我们攻击他的什么部位,他都只能挨着。 我老爸蹲在地上,拳头勾起,连续捶打何有粮的面部,问道:“杨保全在哪里?” “在……” “娘个蛋,说不说?” 父亲的拳头,击碎了何有粮的鼻梁骨。 何有粮的鼻血飞溅,帅气的脸几乎被打得变了形。 “杨保全死了,埋了……” “怎么死的,埋在了哪里?”父亲急促问道。 “被我……,不是我,是王二郎,他用钢管打死了杨保全,埋在了靠山村一个院子里。”何有粮哭喊着交代。 父亲的情绪近乎崩溃,瘫坐在了地上,哽咽道:“保全,你命苦啊,这叫啥事儿。 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你手里也没啥宝贝,你也就是会修车,会画画……” 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沉浸在失去发小挚友的痛苦里,似乎忘记了继续审问何有粮。 高志胜蹲在地上,一把就将何有粮的左耳朵拽开一道口子,冷声道:“你说的那个院子,大概在什么位置,干啥用的?” “那个院子就是我姐和王二郎造假币的地方,就在……” 何有粮说了具体位置,然后开始为自己辩解,“当年我就劝过我姐,说这样不行,杨保全多好的人啊。 再说了,多么仿真的假钱都不是真钱,不一定能卖出去,可我姐财迷心窍,就非要绑架了杨保全不可……” 看到了何有粮的卑鄙,我就想捶打他。 他的鼻梁骨已经断了,但我又给他的鼻子来了一拳。 “嗯昂……” 何有粮怪异的惨叫着,很恐惧的看着我。 似乎意识到,我这样一个年轻人,敢于用各种狠辣的手段折磨他。 “帅锅,你真帅!” 我一声吼,起身开始对着何有粮爆踹。 每一脚,都正中他的下盘…… 剧烈的冲击,让何有粮几次仰卧起坐,然后躺展了。 “哇呀,疼啊……,妈呀,碎了……”何有粮知道自己被彻底干废了。 我蹲在了地上,手里的刀子划开了何有粮的脖颈,冷声道:“杨保全到底是你打死的,还是靠山村的王二郎?具体情况,我们都了解了,问你,就是想看你说不说实话。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你说了假话,我的刀子穿了你的脖子。敢把你弄到这里,就敢杀你!” 何有粮开始了迟疑。 受伤很重,影响了身体机能。 但是剧烈的疼痛,也可以让他的头脑清醒。 任丽蓉哭喊着:“何有粮,你个乃格兰的,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倒插门,可我也是你的婆姨啊,这么大的事,你咋就从没有对我说过。娘啊……,命苦啊……,肚子疼……” 任丽蓉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停的呼喊自己的娘,喊自己肚子疼。 我的父亲无奈道:“任丽蓉,你娘多年前就喝农药死了,不管你沦落成啥样子,她也帮不了你。” 这时候。 任丽蓉的裤子见血了,看来是要流产? 父亲和高志胜简单商量,然后让秋海棠带了两个人,送任丽蓉去惠民医院。 惠民医院是我们的老关系。 高志胜打电话一番沟通。 院长表示,会全力配合,绝不会走漏了风声。要对得起朋友,同时配合六扇门办案。 地下室房间,我们几个人,绕圈围着翻滚在地上的何有粮。 如果一起动手,不用十秒钟,就能打死了何有粮。 可是不行,不管多么痛恨何有粮,都不能让他死在我们手里。 高志胜拨了六扇门老杭的电话,说了不少细节,然后问他,下一步行动什么时候展开。 老杭说,立刻。 同时,允许我们带着何有粮,跟着六扇门,一起去古焦靠山村。 我们给何有粮松了绑。 拖拽着半死不活的何有粮离开了地下室。 走到院子里,寒冷的西北风吹着。 何有粮呜咽道:“好日子忽然就到头了,这是要死啊。” “帅锅,你人够帅的,心也够黑的,杨保全那是谁,那是你的师父。如果不是老天爷打瞌睡,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我的父亲悲愤说着,大拳头铆足了力气,给何有粮后背脊椎捶了几拳。 将何有粮扔进越野车后座上,我和洪棠坐在两边,控制了他。 两辆车,火速赶往古焦四海镇。 父亲说:“也不知道任丽蓉家里啥情况。” 我说:“姓马的保姆被我打得不能动弹了,又被绳子捆着,她暂时传递不了消息,要等行动结束了,有人过去看到了她,她才能说点啥。” 开着车的高志胜说道:“天亮以前,就算逮不住幺鸡,至少也能端了造假币的窝点。配合了六扇门的行动,咱们肯定是有功。 但是任丽蓉流产之后,身体如果出了大问题,任银桥肯定会找咱们麻烦。 任银桥有钱有势,实力不比古焦四海镇的流光锤弱,但咱们也不用怕了他。” 父亲说:“如果玩狠的,任银桥不是对手。就是不知道,任银桥跟蔺子川关系咋样?” 高志胜:“任银桥这个段位,应该会是黑金俱乐部的会员,但是他和蔺子川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蔺子川开煤矿,盖大楼,任银桥开汽修厂,不是一个路子,不怎么打交道。” 第136章 轰轰烈烈,捣毁窝点 进入古焦地界。 我忽然有种特殊的感觉,就好像这里满是黑金的山地,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看着远处的山地,说道:“老白家的煤窑,就在那个方向。” 我希望得到父亲的响应,可是他坐在副驾位置,看着外面的风景,一句话都没有。 估计父亲满脑子都是他和杨保全的点点滴滴。 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就跟男女之间的爱情一样厚重。 杨保全是我父亲的发小,好伙计。 开车的高志胜说道:“银山煤炭矿业在靠山村的两个煤窑,一年产煤也就25万吨,不算多。黑石沟那个煤窑,一年就连10万吨都没有,算上新州那边的煤窑,一共加起来,一年能有七十万吨。” 我问:“师父,现在靠山村一共有几个煤窑?” 高志胜答:“目前靠山村有六个煤窑,其中有两个让大牛镇的独眼豹承包了,有两个是河西老白家承包了,剩下的两个也是最大的,村长孙德禄的女婿王大郎承包了。” 师父提到的王大郎,就是王二郎的哥。 95年夏,就是何彩云联合王二郎,绑走了杨保全。 我说:“王二郎参与了绑架和造假币,王大郎也脱离不了干系。” 父亲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这不一定,哪怕亲兄弟,也有可能是两个秉性。” “就算王大郎没有直接参与,平时王二郎都做啥,他肯定也知道。”我说着。 父亲似乎点了点头,又去看外面的风景。 即将进入靠山村。 前方和后方出现的车辆多了起来。 有面包车,也有越野车。 看起来,这些车辆没有明显的标志,但这都是六扇门的车。 要端了造假币的窝点,六扇门至少出动了几十个人。 高志胜说道:“六扇门来了不少人,等会咱们只管看着,谁都别动手。” 父亲苦涩的笑着:“那肯定,接下来如果咱们也动手了,那可就喧宾夺主了。” 多辆车驶入靠山村。 村里山上有几个煤窑,但是村里并没有繁荣的景象。 街道不怎么宽,只有走大车的路铺了柏油,其他街道和小路都是水泥或者土路。 街道两旁,清一色都是平房,砖瓦结构或者土石结构。 偶尔会看到古色古香的门楼,这样的房子一般都是旧社会地主留下来的。 之前听父亲说过,打倒地主分房产,只有胆大的人才敢住进地主留下来的好房子,都害怕地主反扑报复。 根据何有粮交代的位置,造假币的窝点在山脚下一处破落的院子里。 院子里原来住着一个老光棍。 老光棍死了以后,院子就空了下来。 几间土坯房随时都可能倒塌,院子也不怎么大,加上靠近山坡,所以也没啥人惦记那块地方。 六扇门那边十多辆车,加上我们的两辆车,分别从三条路,朝着山脚下靠近。 六扇门已经有部分人下了车,走胡同和小路,朝着造假币窝点包抄。 忽然。 外面的动静有点不对。 一个胡同里闪过几个人影,看起来慌里慌张。 我急声道:“那肯定是幺鸡手底下的人,发现情况了!” 父亲低沉道:“没啥,就刚才那几个板鸡,跑进胡同就栽到了六扇门手里,胡同里就埋伏着人呢。” 天很冷,但我们还是把车玻璃摁了下来。 冷风灌了进来,同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干啥,你们哪儿来的,跑靠山村撒野来了,挨打呀?” “都不许动,老实点儿!” 之后的动静,像是有几个人被摁倒在了地上,然后被上了铐子。 继续朝前。 多辆车,停在了造假币的窝点院子外面。 六扇门下了车,我们也都从车里走了下来。 我和洪棠,不得不把何有粮交给了六扇门、 一个中年警察指着破落的土石院墙,询问何有粮:“是不是这里,说实话,别耍花招?” “是这里。” 何有粮受伤很重,声音很是轻微。 “行动!” 六扇门几十个人,有人破门而入,又人翻墙而入。 我们只能站在院墙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都不许动,把刀放下!” “砰砰砰……” 听到了一连串枪声。 像是幺鸡这边的人先开枪了。 “娘个蛋的,敢对警察开枪?” 我一个道上混的人,立马就急了,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父亲、高志胜、洪棠都跟了上来。 守在外面的警察试图拦住我们,但我们还是冲到了院子里。 似乎找不到参加战斗的机会。 靠近上房的几个方位都是警察,上房里,不停的有人被驾着双臂,摁着脑袋揪出来。 一个年轻的警察说:“房子靠西边里屋挖了地下室,造假币的设备都在地下室里,设备还挺齐全的,假钞不少。” 另外一个警察说:“抓了王二郎,没见到何彩云!” 我们也在看着被逮住的六个人,以及收缴的猎枪和五连发。 其中没有诨号幺鸡的何彩云,更是不会看到杨保全。 我的父亲朝着何有粮走了过去。 一个警察拦住了他,面色凝重说:“老许,你要冷静。” 我的父亲退后两步,沉重说着:“你们问问他,把杨保全埋哪儿了?” 警察严厉讯问,何有粮哆哆嗦嗦指了一个地方。 多个警察,开始动用搞头和铁锹挖掘。 地面没有上水泥,但是大冬天的,天寒地冻不好挖。 我们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轰轰烈烈的场面,听着铿铿咔咔的声音。 警察继续询问。 何有粮交代说,97年入夏,一个夜里,杨保全想逃跑,他们一看不行,然后就打死了杨保全。 警察:“当时,都有谁动手了,都用了什么工具?” 何有粮:“我、何彩云、王二郎都动手了,用了钢管和扳手。” 警察:“挖坑埋尸都有谁参与了?” 何有粮:“也是我们三个。” 不远处,也在审问王二郎。 王二郎一口咬定,下命令弄死杨保全的人是幺鸡,然后何有粮提着钢管,一直击打杨保全的头部,打死了杨保全。 当时,他只是踹了杨保全两脚,没有给杨保全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后来挖坑,他也参与了。 我靠近了几步,看着戴着铐子的王二郎,冷声道:“臭板鸡,你就别狡辩了,听起来就好像你多么怕闹出人命。当时绑架杨保全,你也参与了。” “都怪幺鸡,我也真是鬼迷心窍了,呜呜……” 王二郎人高马大,可他的心理素质不怎么行,已经是崩溃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哥,救救我……,哥,我摊上事了……” 王二郎开始呼喊他的亲哥,村长的女婿王大郎。 这时候,估计王大郎一家人,还有村长孙德禄一家人,都被控制住了,也在接受讯问。 第137章 王大郎很狂,幺鸡去了哪里 杨保全的尸体挖了出来。 人已经死了大半年,变成了森森白骨。 六扇门很多人围了过去,拍照,取证…… 父亲却呆滞的站在几米外,身体一直在颤抖。 我只能沉默,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而且,我对杨叔很有感情,我心里也很难受。 可六扇门已经参与了,我们不能够亲手弄死凶手,为杨保全报仇。 高志胜走过去,拍了我父亲的肩,沉声道:“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老许,你心里得缓缓。” “怕的是,月菊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如果那女人变得疯疯癫癫,咋办?”父亲叹息道。 “捣毁了造假币的窝点,六扇门不可能隐瞒其中重要的环节,负责画模板的杨保全怎么死的,肯定会公布。不管怎么着,张月菊都只能面对现实。”高志胜说着。 一个警察走了过来,给我爸和高志胜发了烟,说道:“这次能破了假钞案子,你们帮了大忙,之后,六扇门肯定会奖励你们。” 父亲抽着烟,叹息道:“奖励就算了,只是我有个不太合情理的要求,之后报道案件的时候,能不能淡化杨保全。 当年杨保全是被幺鸡那些人给绑架了,被迫参与了造假币,而且杨保全死得毕竟不光彩…… 杨保全的女儿杨海梅,在山晋财经学院上大学,如果杨保全的事传开了,对杨海梅的影响太大,肯定会有很多人对她指手画脚。” 警察显得有点为难:“案件后期如何报道和宣传,暂时还不好说。这么大的案子,惊动龙城和山晋了……” 警察没有说下去,只是无奈的拍了拍我父亲的肩。 这时候,院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多个警察带着孙德禄、孙小娟、王大郎过来了。 其中依然没看到诨号幺鸡的何彩云,看来是跑了。 村长孙德禄老泪横流,哭喊着:“这到底咋回事啊,靠山村咋就出来一个造假币的窝点。煤窑都开不过来了,还弄假钱干啥?丧尽天良啊,丢了大人了……” 王大郎嚎叫着怒骂王二郎。 “二郎,你糊涂啊,手里没钱你找哥,咋就跟幺鸡混到了一起,还造起假钱来了。乃格兰的,好好的人不做,你要当牲口!” 看着他们的表演。 我愤懑道:“一看这两个货就不是好东西,造假币从95年就开始了,这都两年多过去了,不信他们不知情。” 站在我身边的父亲、高志胜、洪棠等人没什么反应。 可是,被多个警察看着的王大郎,朝着我喊叫起来。 “小板鸡,你说啥?” “我说了啥,你不是都听到了吗?王大郎,你别狂,如果六扇门不能把你怎么样,我也劁了你!” “乃格兰,看把你横的!” 个头肯定超过了一米八五的王大郎,看起来比王二郎更要粗壮。 又是愤怒又是着急,他脸上的横肉都哆嗦了起来,冲过来想打我,被几个警察推搡住了。 “王大郎,你老实点!”警察吼道。 “那小子血口喷人,给我和老丈人泼脏水!”王大郎叫嚷着。 村长孙德禄哭哭啼啼:“靠山村人人都知道我好,大牛镇下面所有村庄,也都知道靠山村出了个好村长,名字叫孙德禄。” 负责本次行动的头儿烦了,愠声道:“孙德禄,你可真是好村长里挑出来的啊。就眼下,你得全力配合六扇门办案,要不然,下次大牛镇开会,有没有你参加都两说。” 孙德禄微微弯腰,颤着腿,混不吝的感觉都出来了,嘴里说着:“我肯定配合六扇门办案,我全家都配合。” 接下来。 六扇门让我们先离开,回去以后等消息。 还说,天亮了,就会有人跟张月菊接触。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我们只能先一步离开了靠山村。 开着两辆车,去了龙城市区方向。 车里,父亲一直哽咽哭着:“依我看,这世上就没有啥奇迹,我在心里祝福了多少遍了,可保全还是变成一堆白骨了。” 高志胜轻声道:“老许,你想开点儿,冤有头债有主,等六扇门处理完之后,咱们接着处理。” 父亲点烟的时候,手一直发抖,怅然道:“也不知道保全被绑过来之后,受了多少罪,临了,还被人活活打死,就地挖坑给埋了,可怜人啊。” 我说:“师父,你觉得这些人都会怎么判?” 高志胜沉默片刻,说道:“何有粮死刑没跑,任银桥有能力,也救不了他家里的养老女婿。幺鸡肯定也是死刑,可幺鸡那骚邦,跑了!至于王二郎,如果身上没有其他案子,估计就是个无期……” 我问:“孙德禄还能继续当靠山村的村长吗?” 高志胜:“当个蛋,不坐牢就不错了。至于孙小娟的老汉儿王大郎,弄不好会进去蹲几天。” “这么一来,孙德禄家里的两个煤窑,也承包不下去了。”我说着。 “那两个煤窑,股东肯定不只是孙德禄家里,涉及到了多个人的利益,背后也有人。 就算孙德禄倒台了,别人想拿走那两个煤窑,也挺难的。有句话咋说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高志胜说着。 回到了龙城市区。 我和父亲回了家,高志胜带人去了迎泽。 大槐村我家。 小狐狸和秋海棠过来了,和我妈一起跑到了院子里。 我妈急声问道:“宝库,啥情况?” 父亲没说什么,面色消沉,垂头走进了上房。 几人都跟了进来,小狐狸问:“找到假币窝点了吗?” “端了假币窝点,可是,保全没了。98年春天都快来了,可保全在97年夏死了……” 父亲强忍着悲恸,说了实际情况。 母亲哭了起来:“亮子没了,保全也没了,以后月菊可咋活……” “就算心里难受到家了,也还得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小狐狸说着。 母亲过于伤心,顾不上跟小狐狸争吵,只是很恼火的瞪了她一眼。 小狐狸哼声道:“我这么说,有着大道理呢,我可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 当年,满堂走了,我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又是哭又是唱,啤酒它顶呱呱,雪茄它顶呱呱……,自从我认识了她,人儿就起变化…… 可不管我的歌声多么悲伤,满堂都活不过来,没办法再看我和孩子一眼。” 我妈不想搭理小狐狸,朝着我爸看过去,哭腔道:“在六扇门跟月菊接触之前,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家里看看?” “这样不行,就算要安慰月菊,也得在六扇门跟她接触之后。”父亲说。 母亲迟疑说着:“好吧,也只能是这样。那以后,要给保全办葬礼吗?” “还办啥葬礼,等六扇门允许的时候,就把保全的尸骨放棺材里,埋了算了。别人都好说,最应该考虑的就是海梅的面子。”父亲说。 小狐狸忽然一声冷笑:“幺鸡居然跑了,也是真牛逼!” 父亲沉重叹息:“谁能想到,抓了好几个人,偏偏就让主谋幺鸡给跑了。” 母亲:“这个夜里,幺鸡可能就不在靠山村。” 父亲:“按照王二郎的说法,本来幺鸡在村里,后来假币窝点放风的人发现了可疑车辆,给她报信,她才跑了。六扇门一直讯问,但是王二郎也说不清楚幺鸡的去向,估计跑不远。” 第138章 震撼人心,震撼龙城 这个上午。 靠山村假币窝点被端,轰动了大牛镇,进而轰动了整个古焦。 四海镇流光锤特意给我爸打电话,问是不是真的? 我爸说,棋哥,你这么问有点荒唐,古焦境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会不知道?我倒是想问问你,幺鸡跑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流光锤用怪异的声音喊,冤枉啊。 然后强调,靠山村没有他的煤窑,他跟靠山村不怎么打交道,更是没有吃过幺鸡的蜜。如果让他看到了幺鸡,他一下子就报警了。 同时。 六扇门派人跟张月菊接触过了。 杨海梅也在家,正是寒假。 早就预料到杨保全不在了,可是得知了真相,还是崩溃了。 张月菊大哭着嚎叫:“保全,你给我回来……” 杨海梅哽咽着大喊:“爸,你命苦啊……” 警察只能一边录口供,一边安慰。 承诺一定会抓住在逃的主犯何彩云。 目前。 最暴躁,最癫狂的就是汽修厂大老板任银桥。 他不怎么在乎被抓的女婿何有粮。 但是,他很心疼女儿任丽蓉。 夜里,任丽蓉有了流产征兆,先被我们送到了惠民医院。 可是后来,任丽蓉发生了大出血,惠民医院处理不了,担心出人命,只能联系了某大型三甲医院。 连夜让任丽蓉转院,抢救了很久,才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任丽蓉活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她的身体,尤其是妇科方面,受到了严重影响。 恐怕以后会丧失了生育能力。 …… 此时。 我家里刚吃过午饭,打算去看望张月菊。 父亲再次接到了任银桥打来的电话。 “许宝库,我在汽修厂等你,如果两个小时内没见到你,我就带人冲到南店梧辰路,砸了你的饭馆和火锅店。” “桥哥,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我的麻烦,啥时候都行,但是今天我没时间,我得去看望保全留下来的女人和孩子。” 父亲这么说。 电话那头的任银桥,明显迟疑了。 母亲接过电话,冷声道:“任银桥,你个老板鸡,保全没了,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罪魁祸首就是你家女婿何有粮!” 任银桥老气横秋,无奈道:“王秀琴,你这话咋说的,当年何有粮跟她姐何彩云合谋绑架杨保全时,他还没有倒插门到我家呢。 如果知道何有粮是这种东西,我怎么会让他当养老女婿,去他娘个蛋!” 母亲:“老任,你该感谢我家里,幸亏我们为了寻找杨保全,提前查到了靠山村的幺鸡,让你们看清了何有粮的真面目。 如果再等个一年半载,你和你家闺女都会被连累,六扇门也会把你们都给抓走了。” 电话那头,任银桥又开始了沉默。 似乎在琢磨,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片刻后,任银桥一声吼:“放你娘个屁,我就知道,我家闺女大出血,然后流产了,医院说了,以后蓉蓉再也不能生养了。 我就蓉蓉一个闺女,你们闹了一场,够英雄的,够仗义的,就连六扇门都夸你们顶呱呱,可我他娘的要绝后了。 今天,你们先处理自己的事,等明天,我非要拾掇了你们不可!” 通话之后。 母亲把小手机扔给了父亲,叹息道:“不管怎么说,任银桥也算讲道理的人。” 父亲低沉道:“如果汽修厂的桥哥不讲道理,早就带人冲到咱家来了。” 母亲说:“杨保全的尸体被挖出来了,任银桥心里也会难受。” 父亲点了点头:“那肯定,银桥汽修厂找不到修车比保全更厉害的人。” 我们带上了礼物,开车赶到了张月菊居住的小区。 提前打过电话,杨海梅走出单元楼门迎接。 她满脸苦涩,眼圈泛红看着我。 似乎最想得到的就是,来自我的安慰。 我轻声道:“海梅,你节哀。” 走进单元楼门,上楼梯的时候,杨海梅哽咽道:“早就想到,我爸已经没了,可看到结果之后,还是受不了,我就一个爹……” 我轻声道:“谁不是一个爹一个娘?海梅,你爹不在了,以后你更要坚强,照顾好自己的娘。” 到了家里。 看到张月菊坐在沙发上,面容呆滞,双手不停的在膝盖上摩擦。 “保全……,哎,保全……” 我们来了,但是她并没有看过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我们把礼物放在了茶几旁,然后坐了下来。 “保全,如果你不会画画该多好啊。” 张月菊嘴里说的是杨保全,手却放在了我爸腿上。 “是。” 我爸沉声道。 张月菊嘴唇急促的抖动:“老许,秀琴,这可咋办?” 我的父母,只能沉默。 张月菊颤抖说着:“先是亮子没了,然后保全没了,我家里一共四个人,就剩两个了……” 我妈将张月菊搂在了怀里,怅然道:“月菊,知道你心里苦,你恨不得死了算了。 可是不行啊,你还有海梅。家里出了个大学生,多不容易啊。 你得强忍着活下去,亲眼看着海梅从大学毕业,然后找个好工作,结婚生子。” 面对遭受了悲剧的人。 任何劝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甚至任何真诚的祝福,听起来都是风凉话。 意识到杨海梅抓住了我的手,我才朝着她看了一眼。 “海梅,你多劝我张姨。” 杨海梅点了点头,就一直抚摸我的手。 不分场合吃我豆腐? 似乎不是,也许,她的行为是因为心里太痛苦了。 我不去怪她,也没有拨开她的手。 “小强,来我的房间。” 杨海梅的眼神,像是在提醒我,不要影响了大人们说话。 我跟着杨海梅,去了她的房间。 看着床上散落的内衣和牛仔裤,我没说什么。 “不好意思,忘了收起来了。” 杨海梅扭着屁股跑到了床边,抓起了内衣和牛仔裤,然后打开柜子门,扔了进去。 这个卧室没有沙发,只有书桌和椅子。 杨海梅坐在了书桌旁,噙泪看着我:“造假币这是大案子,事情很快就在龙城传开了。 我都不敢去想,等年后开学了,我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老师和同学。 之前我哥没了,就有很多人对我指手画脚,现在,我爸也没了。 就好像,我家里没一个好人,我家里人都该死,呜呜……” 杨海梅的言语和哭声,让我心里有种炸裂感。 我脑子里的灵感,像是清冽的汾河,像是冬天飞舞的雪花。 忽然就想到了很多大道理,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海梅忽然起身,迎面扑到了我怀里。 我倒吸了一口热气,只感觉这妞儿真胖。 第139章 我打了他们,我开车冲撞 “小强,我心里很难受,你搂着我。” 杨海梅身体贴着我,哽咽说着。 “嗯。” 我用很轻的声音响应。 杨海梅不怎么漂亮,身材不怎么好。 可她毕竟是青春女孩,搂着她,我似乎也不是很难受。 如果关了灯,也许我会更好受。 我痛恨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心猿意马。 约莫十分钟过去了,我什么都不说。 杨海梅似乎在我怀里睡着了。 她的脑袋搭在我的肩上,我看不到她的眼睛是不是闭着。 我摇了摇她的身体,她没什么反应。 我不得不对着她的屁股,拧了一把。 “啊……” 杨海梅弹开了,嗔怒看着我,“好疼,你个坏东西,那么用力……” 我很无奈的看着她。 真想质问她,你这女大学生咋回事,你家里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调戏我? 可是这种话过于刻薄,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在道上混,有时候狠辣,但我不刻薄,更不会欺负无辜。 “小强,我待见你。” 杨海梅看着我,再次表白。 “上次打电话,你说让我送你个啥?” 我岔开了话题。 为了不让杨海梅过于难受,只能提到了她想要的礼物。 “随身听,那种进口的,比较薄的,音质特别好的那种。有点贵,要三百多块才能买到。” “行,这两天我就给你买个随身听。” 几百块,对我来说只能算一点小钱。 而现在,杨海梅和张月菊也根本不缺钱,之前老白家赔偿了500万,分别存入了杨海梅和张月菊的账户。 之后,不管能不能逮住幺鸡,张月菊作为杨保全的家属,都能得到一笔赔偿金。 就算张月菊一辈子都待在家里,就算杨海梅大学毕业后没工作,她们也不会缺钱。 只不过,她们的生活,一辈子都会笼罩着阴霾。 此刻。 杨海梅幽怨道:“小强,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你们男孩子,都喜欢漂亮女孩。” 我没搭茬,看向了别处。 杨海梅问:“你喜欢刘小雨吗?” “刘小雨是谁?” 我依然记得这个女孩。 曾经,我陪着她们去过柳巷买衣服。 当时在美邦专卖店,我有点牛逼。 杨海梅愣了神,以为我真把刘小雨给忘了,说道:“刘小雨就是我寝室那个女孩,老家华北一个县里的。” “想起来了。” 我让自己有种恍然的感觉。 “刘小雨是我寝室八个女孩里最漂亮的一个,脸蛋和身材都没得挑。有次一起去澡堂子,我发现她……” “你发现她什么?” “不告诉你。” 杨海梅离开了房间。 我并没有仔细琢磨刘小雨。 我一个道上混的,刘小雨一个在大学读书的。 我不欺负她,并且祝福她学业有成。 门开了。 母亲看着我,愠声道:“海梅都出去了,你在她的房间干啥呢?” “呆着。” 我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右小腿,被母亲踢了一脚。 客厅里。 我爸正在和张月菊商量,是不是给杨保全办葬礼的事。 张月菊听劝,怅然道:“葬礼就算了,越是隆重就越是丢人,但是一定要给保全弄个好棺材。” “那肯定。” 我爸说着,“咱们多给保全烧纸钱,逢年过节,给保全上供有好烟好酒好菜。” 然后。 父亲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拉住了张月菊的手,开始说劝慰的话。 杨海梅站在玻璃窗旁边,说道:“外面又下雪了,小强,你陪我出去走走。” “行。” 我和杨海梅走到了小区院子里。 听到有人在议论:“听说杨保全找到了,早就让人给杀了,挖出来的都是骨头。” “这一家人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个神仙,死了一个又一个。先是亮子那个小板鸡让狼狗咬死了,然后又挖出了杨保全那个老板鸡……” 一个五十多岁,络腮胡子的人,手里夹着半截烟,兴奋的谈论着。 可是,他忽然就闭嘴了。 因为,我走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几乎要把他一百多斤的身体提起来。 “乃格兰,你说啥呢?” “就是随便……,随便说了几句……” 然后,就是他惨烈的痛叫声。 我给他的腹部和肋部,来了几拳。 然后,用拳头磕碰他的腮帮子和鼻子,看到了他的鼻血,这才把他扔在了地上。 “我道上混的,以后你再敢说张月菊家里的坏话,我打了你,打了你的婆姨和孩子。” “不说不说,知道你是老许的儿子,你家里人不好惹。” 老家伙很狼狈,但是很识相。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少。 我拿出了刀子,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 然后,我捡起砖头,朝着楼房扔了过去。 “谁草蛋,给谁放血!” 我高亢的吼着,然后才拿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我和杨海梅正要坐到车里。 这时候,挨打的老家伙,他家儿子从单元楼门走了出来。 “爸,谁打了你?” “没事……” “你给我说,我废了他!” 约莫三十岁的男人,摇晃着脑袋,漂染成暗红色的长头发,在寒冷的风里飘着。 不可一世的看着小区院子里的人,寻找凶手。 我缓步走了过去,嘴里喊了一声,我那个草!起腿一脚就踢了他的脑袋。 “谙……” 红发小子惨叫着摔到了地上。 我揪住了他的长头发,把他拽了起来。 我跺着脚,扭腰舞动,劈头盖脸干他。 “别打了,不敢了……” 看着他满脸的鲜血,我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将他扔在了地上。 “看热闹的都闪开,我要开车撞死他!” 我朝着切诺基跑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傻了,有人劝说:“打服了就算了,可不敢开车撞人……” 就在今天,我的表现必须很到位。 这关系到,今后张月菊和杨海梅在小区如何立足。 我开着车,朝着满脸鲜血的红发小子冲了过去。 “救命啊……” 红发小子惨叫着,连滚带爬逃窜。 慌不择路,甚至忘记了逃回单元楼门。 我摁下了车玻璃,对着外面喊:“乃格兰,一个个的都给你们撞死了……” 我开着切诺基蛇形,不是为了撞人,只是为了恐吓。 几分钟后,车停在了杨海梅身边。 “海梅,上车,以后南店强哥罩着你!” 杨海梅坐到了副驾位置。 我开车离开了小区。 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杨海梅轻声道:“这个小区里,只有老侯家经常给我和我妈话茬,说我哥活该被狗咬死,说我上了大学也没啥用……” 我说着:“有了今天的场面,今后他们老实着呢,他们只是坏,见不得别人好,喜欢看别人倒霉,但是他们胆子不大,最怕自己让人给弄了。” 第140章 有面子,我给钱人家不敢要 这场雪,渐渐变成了鹅毛大雪。 拥有了这辆切诺基以后,我还是头一次在这样的氛围里兜风。 遗憾的是,坐在我身边的女孩不开心,她一直在流泪。 我轻声问道:“海梅,你想去哪里?” “就在路上,永远都不要停下来,我不敢让街上的人看到我,也不敢回家。” 杨海梅强忍着不去哽咽,不想让我听到她的哭腔。 可是,我早就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甚至能够洞察她的内心世界。 她的心里满是伤悲,却要故作从容。 “看到海飞花娱乐城了!” 杨海梅似乎想发出笑声,可是开口终究还是哭声。 “海梅,你滑旱冰水平咋样?” 在我看来,海飞花娱乐城,唯一适合杨海梅参与的,就只有一楼的旱冰场。 “不怎么会,我哥活着的时候教过我,但是我没学会。如果去了旱冰场,我扶着墙都要摔了呢。 我哥滑旱冰很厉害,正滑,倒滑,侧滑,尤其是拐弯的时候很潇洒。 我哥说,滑旱冰的时候,他最喜欢听荷东和猛士,野狼王和爱你在心口难开。 我哥说,滑旱冰的时候,他会幻想到尚海滩里的许文强,射雕里的黄老邪,还有霍元甲里的陈真。 可惜啊,心里的幻想都没有变成现实。小强,如果我哥有你那么好的功夫,肯定就把洗煤厂的狼狗打死了。” 提到了杨海亮,杨海梅如泣如诉。 能感受到,杨海亮在杨海梅心里有着很厚重的分量。 似乎没有哪个妹妹,心里不依赖自己的哥哥。 哪怕自己的哥哥很不堪,当妹妹的也希望能从哥哥身上寻求安慰,寻求保护。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杨海亮对妹妹杨海梅,那是真好。 如果家里只有一牙西瓜,肯定会给妹妹吃,他在一旁笑呵呵看着。 如果去哪里玩,都会牵着妹妹的小手,或者把妹妹抱在怀里。 坐在副驾位置,杨海梅的牙齿一直咬着嘴唇。 眼看着,她的嘴唇流血了,我甚至就连提醒的勇气都没有。 害怕自己的言语太苍白,害怕自己不够善解人意。 “我爹的尸骨挖出来了,可我忽然很想念我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怪?”杨海梅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一点都不怪,你是个好女孩,学习方面尤其有天赋,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你,怎么说你,你都要好好读书。” “我很难受,如果别人这么说,我会反感,可你这么说,我就很喜欢听。因为,我心里待见你。” “你待见我,我很高兴。” 我这么说话,容易给杨海梅造成错觉。 可我心里想不到更好的回复。 杨海梅释然笑着:“小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你这么说话,就像是善良的谎言。” 我很沉默。 双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 我能去做的,只能是飘雪的天气里开车,保证行车安全。 “今朝电器。” 杨海梅轻声嘀咕着。 “看到了,里面有你说的那种进口随身听,要不,今天我就送你个随身听。” “也行。” 杨海梅满脸苦涩,“家里传来了噩耗,本来这时候我不该收到什么礼物,可我又想在心里永远记住这段经历,如果你今天送了我随身听,也挺有纪念意义的。”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带着杨海梅走进了今朝电器。 这里有不少小家电,随身听、cd机,剃须刀,电吹风。 我碰了杨海梅的胳膊一下,小声问道:“你要剃须刀吗,送你一个。” “才不要呢,你个坏东西。” 杨海梅瞪了我一眼。 这时候,站在柜台里的后生走了出来,笑道:“我就说了,今天生意咋这么少,都没人敢进来买东西了,原来是强哥在附近。” 我愠声道:“你啥意思,说我把你家的顾客给吓跑了?外面下着大雪,街上逛的人少,进店买东西的人肯定也少,关老子啥事?” “强哥,外面下雪我也看见了,我还捏了一个雪球呢。我佩服你才那么说的,你别误会。强哥,你看上了啥,我免费赠送。” “你小子态度不赖,我都不好意思扇你比兜了,我打算买个随身听,三四百块的就行。” 我和杨海梅,一起看着柜台里的几款进口随身听。 无非就是那两个有点名气的牌子。 “我喜欢这款。” 杨海梅手指着一款标价368元的随身听。 我对着柜台里的后生扬了扬眉梢。 “强哥稍等。” 后生跑到了后面的屋里,片刻后,就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没拆封的,行货。” “这店里还有水货?” “有啊,水货价位适当低一点,售后没保证。强哥,就我送你这个随身听,肯定是行货,质量好着呢,几年都没啥毛病。” 后生说着,“我叫张涛,今朝电器我姐夫开的,这次的随身听免费赠送,以后强哥需要啥,都给你进价。”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越是够意思,强哥越是不能亏待了你家店。” 我拿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来四百块,扔在了柜台上,“钱不会少给,你给开票,售后有保障就行。” 张涛不太敢收钱,讪笑道:“强哥,你非要给钱,我心里就该难受了。就算我姐夫在这里,他也不会收钱。强哥,你就给我家店一个表现的机会。” “小板鸡,你是不是想挨打,我都把钱拿出来了,你非要我强买强卖?” 看到我不高兴了,张涛只能收了钱。 抹掉了零头,收了300块。 随身听戴着原装耳机,但是,张涛又赠送了一个很不错的耳麦。 我和杨海梅离开了今朝电器。 张涛送了出来,笑道:“回头,我去海飞花歌城耍一下。” “欢迎。”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了车门。 坐到车里,杨海梅怀里抱着放随身听的盒子,看起来很是珍惜。 “小强,你真有面子。” 杨海梅说的是我,心里想到的肯定是杨海亮。 我没有响应,只管认真的开车。 杨海梅忽然问道:“如果去了海飞花歌城,都能干啥?” “唱歌喝酒摩托。” “呀。” 杨海梅立马就羞涩了,“你……” “我有过女人,可舒服了。” “不要脸。” 杨海梅嗔怒喊着,把怀里的盒子抱得更紧了。 我朝着路边看了一眼,说道:“那边有家音像店,要买磁带吗?” “今天先不买磁带了,寒假刚开始的时候,我买了几盘正版磁带。” 杨海梅也看到了那家音像店,但是她肯定不会想到,几个月前,自己的哥哥曾经在那家店抢劫,甚至想凌辱了老板娘。 杨海梅的面孔,几乎贴在了车玻璃上,忽然说道:“小强,你说幺鸡跑到哪儿去了,何有粮和王二郎都逮住了,咋就让幺鸡跑了?” 我略微迟疑,说着:“何有粮是被我们从家里绑走的,老马镇的一座别墅里。王二郎是在靠山村现场抓住的,至于幺鸡那个骚货,暂时没人知道她藏在哪里。 抓幺鸡,那是六扇门的事,不管啥时候抓住了幺鸡,都是个枪毙。” “小强,你相信吗,我敢亲手杀了幺鸡!” “我相信,虽然你一直在读书,但是你有为亲人报仇的勇气。但是,幺鸡就不可能撞到你手里,就算我这种道上混的,想找到幺鸡也不容易。 海梅,今后你的任务就是,照顾自己的母亲,好好生活,用心读书。强哥希望你多多努力,更上一层楼。” 第141章 任银桥露面,约战 切诺基又停在了向阳小区院子里。 下车之后,杨海梅匆忙走进了单元楼门,生怕别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则是站在院子里,点燃了一根烟,很放松的看来看去。 就好像,我来朋友家玩了,而我的朋友家里,也没发生啥大事。 可是,我表现出来的从容,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内心强烈的痛苦袭来,我只能匆忙走进了单元楼门。 上楼梯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异常沉重。 走进房门,看到杨海梅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弄着刚拥有的进口随身听。 我爸面带微笑,打问随身听的音质,以及充电一次能听多久。 杨海梅看着说明书,给我爸解释。 然后,放了一盘磁带,开始试听。 我妈在厨房里,帮着张月菊一起做晚饭,用很轻的声音商量,都弄点什么菜。 这时候。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立马就是敲门声。 父亲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桥哥,你能过来看一眼,说明你还有点人情味儿。” “许宝库,滚你娘个蛋。” 任银桥推开了我爸,然后和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任银桥五十多岁,个头不高,脸型消瘦,眉宇间有股子狠劲儿。 跟在他身边的人,我也认识。 银桥汽修厂的修车师傅,名字叫梁丰,跟杨保全关系不赖。 我妈和张月菊从厨房走了出来。 张月菊满脸哀伤,说话沙哑:“老任,你来了。” “这事闹的,我都不知道该咋说。” 任银桥把点心匣子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他竟然跪在了张月菊面前。 “保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有责任,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我咋去努力,都没办法让保全活下来。 月菊,我给你跪了。” 任银桥说话的时候,双腿膝盖也在朝着张月菊的方向移动。 看起来,这忏悔有点诚意。 “桥哥,你起来!” 我爸要把任银桥拽起来。 任银桥推开了他,冷声道:“许宝库,你给我听好了,我对不起张月菊,但你对不起我。我先给月菊赔罪,然后,我再找你算账!” 我爸不屑道:“任银桥,我会怕了你?之后你想咋闹腾,我都奉陪。你要找不自在,我非要弄得你嗷嗷叫不可!” 一直到张月菊去搀扶,任银桥才站了起来。 他看着我爸,满脸阴冷说着:“许宝库,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汽修厂等你!如果明面上,你不敢接招,别怪我给你下黑手!” “我肯定去。” 父亲很痛快就答应了。 母亲说道:“凭啥要去任银桥的场子,如果非要叫人说道一下,也该选别的地方。 任银桥,要不这样算了,咱们去五湖茶楼唱大戏?” 对了,我还是黑金俱乐部会员呢,如果你也是,咱们就去黑金俱乐部坐下来谈!” 任银桥明显怔住了,诧异的看着我妈,疑惑道:“王秀琴,你说啥,你啥时候成黑金俱乐部会员了?” “也就前段时间,如果你不信,可以给蔺子川打个电话,看他咋说。” “我先不给蔺子川打电话,就咱们之间的事,必须在我的汽修厂解决。” 任银桥又看向了我爸,冷声道,“许宝库,刚才你可是答应了,如果你改口,我就要看扁了你。” “我肯定去,肯定让你见到我。”父亲说着。 一旁的修车师傅梁丰,只是看着,听着。 他并没有帮着老板任银桥,去针对我家里人。 任银桥又安慰了张月菊几句,拿出了一万块交给了她。 梁丰也有所表示,带了一箱奶,同时也给了两千块。 等他们离开。 张月菊急声道:“老许,如果明天你非要去汽修厂,我跟着你去。” 我爸说:“月菊,你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之后我跟任银桥的事,跟你没关系。” “可这事就是因为保全引起来的……” 看到张月菊又要哭。 我妈扶住了她的胳膊,说道:“你这么想,不对!当时绑走了何有粮和任丽蓉,导致任丽蓉流产了,身体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任银桥有脾气,那也是正常的。我和宝库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就别去操这份心了。” 在张月菊家里吃了饭。 我和父母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路上车里,父亲叹息道:“这场雪真不小,就一直下。” 母亲轻声道:“这场雪肯定能给咱家里带来好运气。98年,咱家里肯定能弄不少钱,家里人都平安,顺风顺水。” 我开着车,笑道:“妈,你这叫胡思乱想,这场雪跟咱家里有啥关系。” “臭小子,你懂个屁,我这叫发自内心的祝福家里人。今晚,你就别去海飞花歌城了,就老实待在家里。”母亲懊恼说着。 我点了点头。 今晚,我本来也没打算去海飞花歌城,就想躺在床上听歌。 摇滚和抒情轮番听。 可是刚回到大槐村家里,我就接到了小狐狸的电话。 “强哥,干啥呢?” “在家里,外面下着大雪,今晚不想出去了。” “你得来啊,见不到你,我就有点孤独。” “行吧。” 一瞬间,我的身体就很在状态。 今晚如果见不到小狐狸,我肯定很难受。 挂断了电话,我朝着父母看去。 “海飞花歌城生意挺红火的,我得过去看一眼。” “你不去,生意也一样红火,你是想跟宋艳玲……,不要脸的东西,赶紧滚,路上慢点,早点回来!” 母亲满脸愠色,踢了我一脚。 我匆忙出门。 开着越野车,冲到了海飞花歌城。 小狐狸和一二楼主管姜花,就站在楼外看雪。 小狐狸穿着呢子大衣和皮靴。 姜花身上,甚至就连外套都没有。 上身是毛衫,下面是牛仔裤。 体态丰腴,前凸后翘,熟透的感觉。 我跟小狐狸打了招呼,然后看向了姜花。 “花姐,你身材真好。好香啊,让我闻闻。” “你想干点啥?” “之前,你说过要犒劳我,一直还没见你行动呢。” “来啊,今晚花姐就犒劳你!” 姜花眉飞色舞说着,然后就走开了。 我懒得去追赶姜花,而是跟着小狐狸,去了二楼。 秋海棠和秋酷在走廊里说话。 看到了我,秋海棠一双杏仁眸子就要竖起来了。 “小强,过来,让我揍几下。” “黑妹,今晚你可不能弄伤了我,等明天,我得陪着家人,去银桥汽修厂打一场!” 第142章 真舒服,真狂野 走进包房。 我说了任银桥和梁丰去看望张月菊的事。 小狐狸有点诧异:“还真没想到,任银桥居然给张月菊下跪了,也算个讲究人。” 秋海棠愤懑道:“下跪有个屁用,给一万块算个啥,能让杨保全活过来吗? 任银桥家里的养老女婿,又是绑架又是杀人,六扇门真应该把任银桥也给抓起来。” 小狐狸若有所思:“黑妹,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就算儿子杀了人,爹娘都不用连坐。更何况,何有粮只是任银桥的女婿。” 秋酷说道:“任银桥混了这么多年,从汽修工变成了汽修厂老板,我还真不信他啥事都没犯过,指不定他手里也有人命,经不起查。” 小狐狸略有诧异看了他一眼,愠声道:“秋酷,无凭无据的话不能乱说。 任丽蓉还在医院躺着,据说日后不能生养了。任银桥正在气头上,不能给他火上浇油。 任银桥在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他的汽修厂也牵扯到不少人的利益。” 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你爹没说,明天打算带多少人过去?” “他没说,但是我觉得他不会带很多人过去。” “我还没跟任银桥折腾过,忽然就想把他的汽修厂给砸了。”小狐狸嘴角冷笑。 “玲姐,你的情绪不稳定啊,刚才还说任银桥不好惹,怎么忽然又想砸了他的汽修厂?你给我爸打个电话,看他啥意思。”我说着。 “你爸没找我商量,那就是不想让我参与。算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小狐狸跟我爸通了话。 我爸的态度是—— 宋艳玲,这事暂时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搅和。如果以后需要你那边的人手,我和大胜会告诉你。 结束了通话。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娇嗔道:“许浩强,你爹可真牛逼。” “我爹说,他没我牛逼。” 我给了小狐狸一个很特别的眼神。 小狐狸让秋海棠和秋酷先出去了。 包房里。 靠在沙发上,我的身体有点倾斜。 小狐狸躺到了我的腿上,叹息道:“就要过大年了,麻烦事真不少。 上午,闷棒那个相好的,医院的小护士潘灵芝给我打电话,问我,闷棒啥时候能放出来。” 我心里很不好受:“你咋说的?” 小狐狸又是一声叹息:“我给她说,暂时还不知道,年前肯定没可能,等年后,继续运作。” “也不知道,潘灵芝对闷棒的感情能持续多久。” 我说话的时候,也在撕扯小狐狸。 伴随着小狐狸一声欢叫…… 几十分钟后。 我美滋滋点燃了一支烟,笑眯眯评价小狐狸的表现。 小狐狸用拳头捶打我,怪我太狠。 “玲姐,我年轻,你多担待。” 我越是这么说,小狐狸就越是捶打我。 开了卡拉ok,我开始了摇滚。 小狐狸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端着酒杯,有点痴迷的看着我。 “强哥,你唱歌一般,但是台风挺好。” “强哥,今年咱弄一家规模特别大的夜总会,你看咋样?” 我和小狐狸,总是能尿到一个壶里。 我手持麦克风,吼道:“夜总会,会有的,大酒店,会有的,手里的煤窑,越来越多。” 有人敲门。 我箭步冲过去,拽开了房门。 孔立坡愠声道:“强哥,你这架势,想打我?” “孔叔,看你说的,我打谁,也不敢打你啊。” 我把麦克风抛起来,又伸手接住,继续唱歌,“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强哥,就你这又蹦又跳的水平,都能跟着大棚歌舞走南闯北了。你带上一个侏儒,他翻跟头,你唱歌。” 孔立坡说笑着,坐下来跟小狐狸聊着三楼放湖的事。 我凑近几步,对着麦克风喊道:“孔叔,你教我千术!” “你想变成赌徒?”孔立坡不满问道。 “不想变成赌徒,但我想变成千术高手。” “你小子。” 孔立坡欠起屁股,想踢我一脚。 我躲开了,笑着说:“就算我不喜欢赌,有些牌局也推不掉。如果学到了千术,别人出老千,我能看出来。” 孔立坡哼声道:“你的意思是,你学千术就是为了抓别人出千,不是为了自己出老千?” “那要看,一起玩牌的都是什么人,如果都是自己人,我宁愿输钱也不出老千,如果是居心不良的人……” “小强,唱你的歌吧,我考虑一下,年后给你答复。” 孔立坡很犹豫。 似乎担心,教了我千术,我就会变成赌徒。 毕竟,道上混得好的,都有因为赌倾家荡产的。 小狐狸提到了任银桥。 孔立坡说道:“如果别的事,任银桥可能讲点道理,可这次受到伤害的是他家闺女,很难说。” 小狐狸很担心:“你是说,明天老许带人过去了,肯定会打起来?” “八九不离十,应该会动手。汽修厂里就有不少喜欢打架抡锤的人,而且任银桥在道上认识不少人。 弄不好,老许刚带人去了,就让一群人给围住了,然后挨一顿饱的。 如果双方都下狠手,把谁给打残了,甚至打出了人命,不好收场。” 孔立坡给我爸去了电话。 我爸还是原来的态度,不用其他人参与。 孔立坡说道:“老许,就算你不想动用小狐狸这边的人手,你要提醒大胜多带人,至少十来个人才敢冲到银桥汽修厂。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你先不用搭理任银桥,明天放了他鸽子,如果他又约你,就选个开阔的地方见面。” “我心里有数,就算真动起手来,咱也不会吃了亏,刚好给任银桥一点颜色。 两年前,保全刚失踪那段时间,我就想打了任银桥,一直忍到了现在。 就不可能闹出人命,也不会把谁给打坏了,打疼了任银桥,也就算达到目的了。”父亲说着。 “老许,兄弟我最信赖的就是你的水平。可一旦动起手来,局面就可能失控,必须悠着点儿,看到势头不妙,就赶紧跑。” 孔立坡挂断了电话,离开了包房。 小狐狸拿起了麦克风,又开始唱潮湿的心。 我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幺鸡那骚货,跑到哪儿去了,我总觉得,幺鸡就没离开靠山村。” 小狐狸瞟了我一眼,没搭茬。 然后,她站了起来,扭着屁股唱歌。 …… 等我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多。 雪停了。 地上的雪有点厚。 看着雪地,忍不住想到了小时候,我跟着杨保全、杨海亮、杨海梅堆雪人的情景。 忽然意识到,小时候有那么一两年,我和杨海亮的关系挺好的。 弯身捧起一把雪,然后捏成了一个坚实的小雪球。 走进上房,我把小雪球放在了茶几上,痴迷的看着。 父亲从卧室走了出来,低声道:“想你杨叔了?” “嗯,六扇门咋说的,啥时候能带走杨叔的尸骨,给埋了。” 父亲坐到了我身边,拿起了茶几上的雪球,左右手翻转着雪球,轻声道:“案子才刚破了,这两天先不用去问,估计还要等几天才能带走你杨叔的尸骨。 如果你杨叔在天有灵,肯定也知道,这案子破了,抓了不少人。” 我说:“逮住了幺鸡之后,这案子才算比较圆满,我怀疑幺鸡就躲在靠山村,不可能跑太远。” 父亲说道:“大胜问过六扇门的老杭,老杭说,靠山村挨家挨户搜过了,没找到幺鸡。 有人提供了线索,说看到何彩云跑到阳泉去了,不怎么可信。” 我只能先考虑眼前面临的事,问道:“明天一共去几个人?” “六个,我,你,大胜,洪棠,再从废品收购站小二楼叫两个人。” 第143章 银桥汽修厂,干起来! 早晨。 我家里刚吃过早饭,高志胜就带人过来了。 开过来一辆越野车,跟在高志胜身边的,也只有四个人。 客厅里喝茶,高志胜说道:“已经派出去两个人观察银桥汽修厂,暂时没发现多么大的动静。” 父亲手里捏着一根烟,舒缓说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跟南店的桥哥闹厉害了,不是什么好事。” “那肯定,任银桥的汽修厂养了不少人,挺能赚的,背后关系网也不弱。区里几次采访过银桥汽修厂,任银桥甚至上过电视。” 高志胜端起杯子,品尝西湖龙井,阴沉道,“如果能坐下来谈,那是最好,如果任银桥非要玩很的,咱们也不用手软。” 听到这里,我摸出来一把刀子,笑道:“师父,你看这东西用得着吗?” 高志胜对着我的手拍了一下,愠声道:“今天尽量用棍子,不用刀子,更是没必要开枪。只用钢管和甩棍,也能打疼了他们。” 我说着:“银桥汽修厂有不少狠人,比如那些地痞,释放犯……,而且银桥汽修厂院子里每天都停着不少车辆,必须预防有人开车冲撞咱们……” “小强,你想啥呢?” 母亲抬手拍了我的脑袋,“就没听说银桥汽修厂开车冲撞过谁,任银桥早就不在道上混了,一门心思弄汽修厂,修车也要顾客至上,和气生财。” 我摸着被母亲拍疼的脑袋,怨念道:“任银桥都在心里把咱们当成仇人了,咋会客气? 看起来,任银桥不是黑道,可一般道上混的,也根本惹不起任银桥。 一旦动手,见血了,人可能就更兴奋了,身边有什么家伙都可能用上,指不定就有亡命徒开车冲撞过来。” 洪棠说道:“小强的担心有点道理,在银桥汽修厂内部动起手来了,必须预防被车撞。” 这时候。 观察情况的人,给高志胜打来了电话。 说银桥汽修厂去了几辆车,不少人。 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去修车的,都是打手。 挂断了电话,高志胜冷声道:“任银桥这是找不自在,咱们一直想着给他留情面,可他非要折腾!” 父亲怒声道:“找了何有粮那种臭板鸡上门女婿,弄没了杨保全,任银桥还有理了,打疼了他!” 我们提前出发,冲向银桥汽修厂。 高志胜坐在我的车里,怒声道:“就不能给任银桥留出充足的时间,不能让他那边的安排太充分。如果看到势头不对,咱们就先下手。” 我问:“师父,你带枪了吗?” 高志胜:“没带多么先进的枪,但是身上有五连发。咱们的车不能开进汽修厂里面,可能用到的家伙不能放车里,只能带身上。” 我又问:“任银桥会不会突然通知六扇门?如果从身上搜出枪来,可不是好事。” 高志胜想了想,说道:“任银桥通知六扇门的可能很小,就算警察突然出现了,我也有办法周旋。我提醒过你们,尽量不动刀子不用枪,就用拳脚,提着棍子打。” 到了银桥汽修厂。 这里占地不小,接近二十亩地。 临街的楼房长度接近百米,一部分是跟修车空间,另外一部分开着跟汽车有关的店面。 楼房里面的大院子,才是修车的重要场所,常年都会有两百多号人在里面工作。 曾经,杨保全就是汽修工里的佼佼者,水平比八级工都厉害。 我们的两辆车停在了路对面比较隐蔽的地方,然后步行穿过不算宽的马路,朝着汽修厂大门走去。 汽修厂方面,负责在外面望风的人,居然是张小五,诨号五哥蛋。 之前,就是五哥蛋给老白家提供了信息,这才有机会查到杨保全的下落。 如今,何有粮被抓了,何彩云的假币窝点被端了。 可是,五哥蛋居然没找借口离开,还敢继续待在银桥汽修厂。 此时,五哥蛋发现了我们,就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大门。 我很不屑的说着:“五哥蛋居然没躲起来,不怕被报复?任银桥,还有古焦靠山村的王大郎,随时都可能弄了他。” 父亲低声道:“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还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五哥蛋跑了,别人才会想到是他提供了消息。” 等我们走进了汽修厂大门。 看到二十亩地的院子停了不少车辆。 有不少准备维修的故障车,包括轿车、越野车和货车。 还有那么十几轿车和越野车,车门都开着,里面坐着人。 摩托车上,都骑着人。 甚至有人站在一辆越野车的车顶上,手里提着扳手,满脸戾气盯着我们。 父亲看着车顶上的精壮男子,笑道:“愣小,你快点下来,别摔出个好歹。你这发型像是跟理过的,别让寒风给吹乱了。” “许宝库,你娘个蛋!”愣小继续站在车顶上,手里挥舞着扳手,吼着骂人。 “后生,你这是咋说话呢,在里面待了几年,出来了还不老实,修车混口饭吃算了,玩什么命呢?”父亲冷声道。 “许宝库,你要是怕了,你就跪在地上,别跟我扯淡,我愣小看起来就是个修车的,可咱也是道上混的人,就没怕过谁……” 愣小很狂,叫嚣的时候,颤着腿,手里的扳手玩出了花样。 我从裤兜掏出了一块砖头,铆足劲朝着愣小扔了过去。 路上捡到的砖头,有一块砖五分之一那么大,棱角很锋利。 距离不算远,我手里有点准头,砖头击中了愣小的脑袋。 “谙……” 愣小的脑袋开了口子,鲜血飞溅的瞬间,扔了扳手,急忙去摸自己的脑袋。 整个人,从车顶上摔了下来。 我就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箭步冲过去,在愣小落地之前,给他的头部狠狠踢了一脚。 愣小肯定被干疼了,叫声很是惨烈。 我继续踢踩愣小的头部,双臂…… 同时,轻笑看着周围的车辆,以及聚拢过来的人手。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非要弄死你们一两个,不怕死的过来!谁的钱不想自己花了,谁的婆姨不想自己睡了,来啊,玩命啊!” 我手里多了一把刀子,对着这群人嘶吼着。 不断靠拢的人,有的停下了脚步,有的开始缓步后退。 其中肯定有不少人,只是想站个场子,没想着真的动手。 父亲、高志胜、洪棠那几个人,就站在我的身边,手里提着钢管和甩棍。 “任银桥,你他娘的躲到哪儿去了?” 我爸连续吼了三声。 任银桥这才从一侧的楼房走了出来。 身边跟着几个人,其中居然有五湖茶楼的郭大鹏? 第144章 黑帮,六个干翻几十个 看到了任银桥,有部分人勇敢起来,提着扳手和钢管就要干我们。 任银桥吼道:“先别动手,让我说一下!” 任银桥和郭大鹏几人,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满头鲜血的愣小,任银桥冷声道:“你们这些混黑道的就是黑,我都还没露面呢,你们就先动手了,看把我的人给打的!” 父亲愠声道:“任银桥,如果你不是黑道,你从哪儿找了这么多人,都是道上的打手,你真不简单啊。还有,当年你都是咋混的,你都干过啥,你都跟谁交往过,我都知道。” 任银桥悲愤吼着:“还真让你说对了,我都混了多少年了,拐子李和小狐狸还没混起来的时候,我就闯出名头来了。 为了给自家闺女出口恶气,讨个公道,我这当爹的啥办法都能想出来! 许宝库,高志胜,既然你们来了,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为啥绑架我家闺女,为啥把人给弄得流产了,以后再也不能生养了?” “任银桥,你心知肚明,多余这么质问!你家女婿何有粮,95年绑架了杨保全,后来联合他姐幺鸡,弄死了杨保全!” 父亲重点强调杨保全的遭遇。 在场的人,不少都是汽修工,少不了一阵唏嘘。 “老杨多好的人啊,就那么让人给害死了!谁能想到,这事会跟桥哥的女婿有关?” “帅锅和幺鸡真够黑的,绑架杨保全,造假币,然后杀了杨保全,这案子都把龙城和山晋给轰动了。” “桥哥,你有眼无珠啊,咋就让帅锅当了你的女婿?” …… 众人七嘴八舌。 说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 没有冤枉谁,更没有拉偏架的言辞。 任银桥老脸挂不住,黑着脸尖叫起来:“如果早知道何有粮是那么个东西,我就不可能让他当养老女婿! 我也早就承认了,杨保全的遭遇,我有一定的责任。我也去看过张月菊了,给她送钱,下跪…… 我现在要说的是,你们为哈绑走了我家闺女,导致她流产,差点就死了!” 我给了任银桥一个答复:“因为,你家闺女任丽蓉是何有粮的婆姨,因为任丽蓉也有可能参与了造假币和杀人!” “许浩强,放你娘个屁……” 任银桥怒骂着。 嘴巴忽然就被我砸了一拳,痛叫着后退。 我迎面冲了过去,腾空跃起,右肘狠砸任银桥的头顶。 任银桥摔到了地上,嘴角鲜血淋漓。 “冲啊,干了他们!” 任银桥翻滚在地上,惨叫着。 对方,太多的人朝着我们冲过来。 一瞬间,郭大鹏的嘴角露出了阴冷的微笑。 这货就是来看戏的,不嫌事大。 看到有人迎面冲了过来,我挥舞钢管给他开了瓢。 那人捂着脑袋,惨叫着后退。 有人要从侧面袭击我,我躲闪的瞬间,钢管狠抽他的胳膊,狠怼他的腹部,然后给他的下盘踢了一脚。 看到那人跪在了地上,我又给他的头部抽了一棍子,让他栽倒在地上,脑袋变成血葫芦。 “干你们真过瘾!” 我故意吼了一声,手里的钢管更加疯狂,腿功更加的刚猛。 “就是要弄你们!” 我又是一声吼,追着一个壮汉,用钢管狠抽他的胳膊,然后用钢管横扫他的双腿。 等他摔到了地上,我才用钢管给他开瓢。 我看起来生猛,但是战斗力跟大胜、洪棠有着不小的差距。 他们都是闷声出手。 大胜的拳头砸到哪里,腿踢到哪里,都会有人倒下去。 洪棠的拳头砸出去,对方必见血。 洪棠的腿踢出去,对方的哀嚎更恐怖。 至于我的父亲,他出手打人,就追求一个扎实。 拳头习惯倾斜挥舞,踢人专门踢肋部和腰部。 其他两个人,也都是格斗好手,一个是拳击,一个是散手…… 跟我们六个人比起来,对方已经参与打斗的几十个人,单兵战斗力太差。 对方,已经倒下去了四十多个人。 这时候,任银桥一声吼:“三杠,你干啥?” 立马就是摩托的轰鸣。 诨号叫三杠的长发青年,开着摩托朝着我撞了过来。 “顶死你!” 三杠咧嘴骂着,似乎就是想骑着摩托撞飞了我。 我闪身躲开了,起腿给了三杠一脚飞踹。 “昂嗯……” 三杠和摩托倾斜冲了出去,然后砸在了地上。 三杠的身体被摩托压住了,双腿被继续旋转的后轮疯狂摩擦。 任银桥意识到了严重,惨叫着:“快啊,掀起摩托……” 几个人冲过去,掀起了摩托。 可是,三杠受伤已经很重,双腿一片血肉模糊。 “娘啊……,我的腿……,桥哥,救我……” 三杠非人类的惨叫,在汽修厂大院子里回荡。 很多人,都怔住了。 看到任银桥和郭大鹏几人要走过去。 我快步冲到了前方,手里的刀子就要朝着三杠刺过去。 我就是故意表现一下,手速自然不会很快。 任银桥一把擒住了我,沉声道:“孩子,我知道你狠,先不打,行吗?” 我故意用悲愤的声音喊道:“我就想杀了他,就想杀了他,呜呜……” 我手里拿着刀子呢,可对方不让我杀,我都急哭了。 任银桥惊异的看着我,不停的颤抖。 我继续哭腔吼着:“任银桥,你个乃格兰,你不让我杀三杠,我就冲到医院杀你闺女,冲啊,杀了任丽蓉……” 我甩开了任银桥,朝着汽修厂大门飞奔而去。 任银桥喊叫着:“老许,快点拽住你家儿子!” 然后,我就听到了父亲低沉的吼声:“小强,今天先不杀任丽蓉,明后天再说!” 我刹住了脚步,手里提着刀子,浑身颤抖。 不能冲过去,杀了,把我给气的! 洪棠走过去,扶住了我的肩,劝慰着:“不着急,慢慢拾掇任银桥,给他放火,灭他家人,这都是迟早的事。” 我随同洪棠,转身朝回走。 我看到,任银桥面色蜡黄,整个人都颓了。 他够狠,但是今天遇见了更狠的。 郭大鹏摸着鼻子,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没开口。 洪棠冷眼看着他:“单挑?” “算了,知道打不过你。”郭大鹏讪笑着。 高志胜走过来,问他:“郭大鹏,你来干啥了?” “夜里,桥哥给蔺爷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委屈,所以蔺爷让我过来看一眼。 我过来,就是代表五湖茶楼给你们说和,你们也都看到了,我根本就没动手,没向着谁。” 郭大鹏拿出了公正的气场。 似乎,他能左右眼前的局面。 洪棠骂了一声,去你妈的,抬手就扇了郭大鹏一巴掌。 郭大鹏趔趄几步,捂着脸,冷声道:“洪棠,你打我?” “对啊,我给了你一个比兜,有种,你也给我一个比兜?” 洪棠话音未落,就已经冲了过去,一个小擒拿就摁住了郭大鹏。 “疼……,我就透了,胳膊要断了……,洪棠,你不爱听我说话,我不说就是了,娘啊……” 郭大鹏肯定疼坏了。 因为,洪棠很擅长给人造成剧烈疼痛。 之前,我就被洪棠和秋海棠联手整过,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 黑妹火辣,整我的时候,特别扎实,就是要弄疼了我。 郭大鹏一直在求饶。 洪棠就当没听到,一直到高志胜发话,他才停手。 此刻。 我爸看着任银桥,冷声道:“桥哥,如果你真想谈,就先让这些人散了。该送医院的就送去医院,之后的治疗费用,别找我们要!” “行,咱坐下来,慢慢谈,你们先去那边楼房等我,我应付一下场面就过去。”任银桥说着。 我们朝着楼房走去。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郭大鹏,带着三个人跟了过来。 郭大鹏身边的人,那肯定是黑金俱乐部的打手。 我们拾掇了郭大鹏,也相当于打了蔺子川的脸。 这时候,洪棠的心情很不错,叼着烟,笑道:“郭大鹏,不好意思,今天给你来了几下子,如果你心里不服,改天咱俩单练。” “洪棠,这辈子我都打不过你,我肯定不跟你单练。” “那你就多叫人,看我一个人,能弄没你这边多少人。你们刚才说对了,我就是黑帮的黑,黑帮的帮!我活在这世上,追求一个铁血,追求一个不怕死。”洪棠冷冽说着。 我们走进了一侧的楼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郭大鹏低眉顺眼煮茶,作为五湖茶楼的主管,他极少这么低调。 我问道:“最近,蔺大少和蔺小姐忙啥呢?” 郭大鹏朝着我看过来:“不知道他们都忙啥,但是最近蔺大少一直就在龙城,估计年前不会去外地。” 第145章 人情世故,询问隐情 我们在楼房里喝茶说话,时而也会朝着外面看几眼。 外面的嘈杂渐渐平息。 打手撤退了,该送医院的送医院。 汽修工们开始忙碌,修车才是正经事。 当然,也有人在清理地面的血迹,任银桥这边被打伤了四五十个人,流了不少血。 任银桥走了进来,捂着脸,声声叹息。 他受伤不算重,但心里必然很痛苦。 我爸看着他,说道:“桥哥,咱们虽然没打过多少交道,但是每次见了面都要说笑几句。应该说,面子上过得去。 可我的发小杨保全,死得太惨,但凡我还是个人,就必须要为他做点什么。 所以我豁出去了,带着人冲到了老马镇,绑走了你家闺女和女婿……” “老许,你别说了。” 任银桥坐下来,双手从脸上移开之后,已是老泪横流,“你们确实没做错什么,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我家丽蓉混到了今天的地步,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都怪她当初有眼无珠,偏偏就看上了何有粮。 何有粮算个什么东西,除了长得好看,简直就是一无是处,那个说话和走路的德行,那个办事的水平,我是一点都看不上眼。 可是丽蓉吓唬我,说什么,你不让我跟何有粮领结婚证,我就像我娘一样,喝了敌敌畏! 当时把我给吓的,再也不敢管了,就让她跟何有粮领了证。虽然何有粮倒插门,但是他们的婚礼也很隆重……” 我爸拍了拍任银桥的肩,低沉道:“作为丽蓉的父亲,你已经做到位了。现在,何有粮罪过很大,但也跟你这当岳父的没啥关系。 就说今天,虽然咱们打起来了,但我心里,你还是老江湖,你是桥哥,我对你,敬重着呢。” 听了这番话,任银桥心里想必舒服多了。 “老许,你给我面子,那我肯定给你面子。今后,不管我家丽蓉咋样,我都不会找你们麻烦。今后,咱还是朋友,遇到了啥事,互相帮忙。” “桥哥,你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和大胜都是这么想的。”我爸笑着说。 高志胜随之拉住了任银桥的手,说道:“这么多年都是在龙城混,咱们之间就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几年前,你去开化寺,要买一个铜镜,我还给你掌眼了呢,当时我说,这东西看起来有点新……” 任银桥一拍脑门,笑道:“想起来了,当时如果不是你给看了看,我就上当了。 大胜,我从心里佩服你的实力,日后,咱们要常来常往。” “那肯定。” 高志胜爽朗的笑着。 打了一场,然后化干戈为玉帛,我们都很高兴。 但是有个人,一直黑着脸。 那就是,五湖茶楼主管郭大鹏。 他过来,不管是看热闹,还是话事,代表的都是蔺子川。 高志胜看着郭大鹏,冷声道:“你他娘的一直黑着脸,你很不高兴啊?” “大胜,我没有……” 郭大鹏的头发被薅住了,讪笑看着高志胜,“本来蔺爷让我来劝和,可还不等我说话,你们就打起来了。 尤其是许浩强,他动手的速度可比我嘴巴说话的速度快多了。” 这货居然说我? 我捏了捏拳头,暂且不理会他。 高志胜冷声道:“我们打算留在这里,吃点喝点,你可以滚了。 回去以后,把这里发生过的事,一五一十说给蔺子川。 顺便告诉他,就说高志胜夜里经常梦到夜明珠和天青烟雨宋瓷。 宝贝让人给夺走了,就像是人生失去了方向,指不定哪天就会横冲直撞。” “大胜,我一定会把你的原话告诉蔺爷。” 郭大鹏赔着笑的样子有点狗。 高志胜甩手,松开了他,嘴里说了一个字,滚! 郭大鹏走了出去,喊了一嗓子他带过来的几个人,一起滚了。 楼房里。 任银桥要给一家饭店打电话,让饭店送酒菜过来。 我爸说:“就不用从外面订饭了,你这里请汽修工吃啥,我们就跟着吃啥。” “汽修工管饭,但是吃的东西很一般,我不能慢待了朋友。” 任银桥又要拨号码。 高志胜抓住了他的手,笑着说:“就听老许的,今天在你这里随便吃点,如果你想请吃好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也行。” “桥哥,你还没去过我家呢,等年后抽个时间,你去我家里看看,请你喝好酒,送你点礼物。” “大胜,够意思。” 任银桥脸色渐渐有点消沉,“不过今天的场面,我算是把蔺子川给得罪了。郭大鹏没面子,就等于蔺子川没面子。” 高志胜问:“你和蔺子川,关系到底咋样?” 任银桥:“之前,蔺子川给了我黑金俱乐部会员卡,我去玩过几次,男人嘛,谁不喜欢风花雪月。 但是实际上,我跟蔺子川的关系很一般,不算一路人,也不怎么打交道。 蔺子川又是开煤矿,又是盖大楼,他从心里瞧不起我这种拿着扳手修车的人。” 高志胜笑着说:“蔺老狗就是傲慢,他能看的上眼的人不多,等哪天,我非要把他摁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他头上不可。我故意不洗澡,不擦屁股,熏陶了他。” 一阵笑声。 然后,我爸说:“桥哥,你这汽修厂规模真不小,正经大公司,你有总经理头衔呢,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家底深厚的大老板。” “老许,你也厉害着呢,在你面前,我都不敢吹。” 任银桥的心情,越来越好。 汽修厂开饭了。 工人们有专门吃饭的场所,冬天不冷,夏天不热。 饭菜都是外包出去的,定点就会有人送过来。 两荤一素一个汤,主食是米饭,同时也给提供水果一类的吃食。 饭菜都不限量,管够。 这样的伙食铁定能吃饱,甚至可以说,吃的不赖。 我们跟着大家一起吃饭,聊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荤段子。 吃过饭,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都喝了酒,但也没有喝高了。 我爸说:“桥哥,接下来该让丽蓉跟何有粮办理离婚了。” “那肯定,何有粮就是个枪崩头,他把我家丽蓉害苦了。”任银桥叹息说着。 高志胜问:“桥哥,你跟幺鸡关系咋样?” “我和她……” “睡过觉?”高志胜笑问。 “还真睡过,去年夏天还弄过她,可我不知道她造假币。如果只看色相,幺鸡就是个骚狐狸,真不错。我如果有什么事去古焦,一般都会跑一趟靠山村。”任银桥说着。 我忽然来了一点灵感,问道:“幺鸡有没有找你借过钱?” 任银桥说道:“幺鸡还真找我借过两次钱,丽蓉跟何有粮结婚之前,幺鸡找我借过三万,后来又借过十万。 幺鸡毕竟是何有粮的亲姐,她不提还钱的茬,那点钱我也不好意思跟她要。” 我说:“这么看来,你跟幺鸡的来往不算少,你觉得她最有可能躲在哪里?” 任银桥有点不高兴,愠声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直问我,你怀疑我窝藏了幺鸡?” 我笑着:“你是聪明人,暂时应该没有窝藏幺鸡,我是担心,以后幺鸡在某个地方藏不住了,她会偷偷来找你,跟你打感情牌。” “你说的这种情况,倒是有可能发生,如果哪天,幺鸡来投靠我了,我肯定把她交给你们。”任银桥说道。 第146章 独眼豹现身,我踢了钢板? 我们离开了银桥汽修厂。 去往大槐村方向。 坐在车里,我这才感觉到后背和左臂有点疼。 我耸了耸肩,说道:“当时干架,我好像也挨了几下子。” 高志胜沉声道:“小强,你的表现很不错,但也没少挨,幸亏落在你身上的是不是刀子…… 你的格斗技术不错,力量也比较过关,但是跟洪棠比起来,差远了,以后要经常练。” 师父拿我和洪棠作比较。 给了我不小的压力,但也激发了我的斗志。 我很认真的说着:“等着看,一年后,师兄就变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高志胜微微愣神,没说什么。 父亲却是愠声道:“洪棠在另外一辆车里,所以你是什么都敢说。 练格斗,只是舍得吃苦远远不够,更需要相当的身体素质和天赋。 洪棠不但是格斗奇才,而且用在练功夫上的时间,比你多得多。 不要说一年后,就算五年后,你依然不会是洪棠的对手。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给你泼冷水。” 我只能点了点头。 暗下决心,以后继续提升自己的功夫,同时提升用棍子和刀子的水平。 至于枪法,也要适当提升。 用枪的时候毕竟不多,没必要把自己练成神枪手。 但是,射出去的子弹,不能太偏。 否则,本来没想杀人,可就因为枪法不行,刚好射中了致命处。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说道:“当时我们在银桥汽修厂楼里说话,五哥蛋几次从楼外经过,每次手里都提着东西,看起来在忙工作,其实他在偷听。” 父亲轻哼一声:“当时我也看到了,五哥蛋鬼鬼祟祟让人厌烦。 何有粮完蛋了,以后五哥蛋又要发挥了,肯定会试着追求任丽蓉。 如果能得到了二手的任丽蓉,对五哥蛋来说,那也是烧了高香,以后尽可能吃了软饭。” 高志胜说着:“就事论事来说,五哥蛋帮了不小的忙,如果没有他给老白家提供的信息,短期内不可能查到杨保全的去向。 但是五哥蛋这个人,狡猾,贪婪,黑心,不管是对任银桥来说,还是对咱们来说,他都是个危险人物。” 听师父说话的时候,我脑子里闪现的是五哥蛋其貌不扬的脸,粗壮的身材,走路时抖擞的样子。 在汽修厂上班,穿的不是工服,而是皮夹克和牛仔裤,小手机时而就拿出来晃一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发了一笔。 我说道:“五哥蛋狡猾是真的,没脑子也是真的。胆子不小,敢继续留在银桥汽修厂,但是,二手的任丽蓉肯定也看不上他。” 父亲轻叹道:“如果不能如愿,五哥蛋这种人很可能会祸害任银桥和汽修厂。 但是,这是任银桥的事,以后他是个啥遭遇,都跟咱们没关系。 虽然说不打不相识,但是任银桥这种人容易记仇,咱们冲到了汽修厂拾掇了他,他会一直记着。” 我稍微有点失望:“也就是说,咱们跟任银桥成不了朋友?如果能给银桥汽修厂投点钱,拿点股份,也挺好的。” 父亲和高志胜都笑了。 高志胜说道:“银桥汽修厂,股东就只有任银桥和任丽蓉,之前何有粮都只能靠边站。 任银桥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惦记汽修厂的股份,除非他混不下去了,否则不会给咱们机会。” 到了大槐村我家里。 高志胜和洪棠稍微停了十来分钟,然后就离开了。 我和父母坐在客厅里,吃着水果和瓜子花生,看着重播的《新白娘子传奇》。 母亲时而说,如果我是白娘子就好了,会法术,金山银山都搬到家里来,比煤矿都值钱。 父亲却说:“秀琴,一旦涉及到了钱,你比我都贪婪,这世上的钱,还能让你一个人都赚了?” 母亲一脸娇嗔:“许宝库,你个老混蛋,我想让你说我天真和浪漫呢,你说的都是啥? 我赚啥钱,家里的钱都是你赚的。我这样一个女人,啥样的日子都能过,有了钱多花,没了钱少花,实在不行,吃糠咽菜穿破烂都没关系。” 这时候。 我有点想法。 因为家里的存款,也有我赚的,但我不敢邀功。 提到了古焦靠山村那边的情况。 母亲说:“村长孙德禄,他的闺女孙小娟,还有王二郎的哥哥王大郎,暂时被抓起来了,可我估计,年前他们都会放出来,会不会报复咱们?” 父亲点燃了一支烟,迟疑之后,说道:“他们肯定不敢报复六扇门,但是有可能报复咱们。反正事情已经出了,只能多提防。” “最好是先下手为强,多打听靠山村的消息,一旦他们放出来了,就弄住了他们捶一顿,让他们告饶,妥协……” 我有点兴奋,感觉自己说的有点道理。 可父母也只是看了我两眼,没肯定也没否定。 …… 夜里。 海飞花歌城霓虹闪烁,灯红酒绿。 二楼包房里。 我和小狐狸喝酒,吃水果,可劲撩骚。 提到了皮鞭和灯盏,小狐狸就娇笑着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捏了她两把,笑着说:“玲姐,海飞花一楼和二楼包房里,有这么玩的吗?” “有啊,如果舍得给钱,如果妹子们没意见,想咋玩就咋玩。如果妹子不想玩这种花活儿,谁都不能硬来。”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有人敲门。 我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人,约莫四十多岁,个头与我相当,左眼戴着黑色眼罩。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胳膊上的劳力士露了出来。 我猜到了这是谁,但还是没好气问了一声:“你谁啊?” “我是谁,也是你该问的,小板鸡,你闪开!” 独眼老狗很蛮横的推开了我,带人走进了包房。 小狐狸急忙迎了过来,微笑喊道:“豹哥,你咋来了,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妹子该出去迎接你。” 忽然,小狐狸慌了,一声尖叫,“你干啥?” 我手里的刀子,很好的配合了小狐狸尖叫的速度。 不快不慢,朝着独眼豹的腰部刺了过去。 独眼豹扭头看的瞬间,蹦跳着弹开了。 他身边的两人都拔出了匕首,朝着我的方向比划着,嘴里骂骂咧咧。 我手里抓着刀子,后退两步,跟他们拉开了距离,冷笑着警告:“玩刀,我是高手,你们两个不够扎的!” 独眼豹满脸戾气,嘴角的轻笑充满了鄙视:“你就是老许家里的小许,南店道上冒起来的强哥?” “我是许浩强,你敢骂我,我就敢拿刀扎了你!今天就算你躺下了,那也不是我的错。因为咱头一次见面,你有点狂!” “哎,你这后生晚辈够可怕的,我也就是推了你一把,骂了你一句,你就要动刀子扎了我。 豹哥开始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也敢在我的面前比划刀子? 就刚才,如果你用刀子伤到了我,都不用等天亮,今晚就炸了你家房子,你都不知道我手里有多少雷管和炸药!” 看到我又要提着刀子冲过去,独眼豹慌忙退后了几步。 他身边的两个人,拦住了我。 青皮头发,夹克敞着怀的小子冷声道:“许浩强,如果你真想玩狠的,我愿意跟你一命换一命,挤脑子,扎心口都不怕。” 这小子的气势,不输给我,暂时,我也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来路。 小狐狸笑着说:“狼斌,你快算了吧,你家老板都坐在沙发上,把酒杯端起来了,你还要跟我家强哥挤脑子啊?” 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强哥,他叫陈斌,文武都有那个斌,因为人够狠,所以诨号叫狼斌。 今年,他都三十岁了,过去的十年,差不多都在牢里,所以道上的人,不一定知道他。” 我轻轻点了点头。 本来想表演一番,给独眼豹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一脚踢在了钢板上。 狼斌轻蔑的看着我:“小板鸡,你不牛逼了?我早就活腻歪了,随时准备跟人玩命,你呢?” 我很被动,甚至骑虎难下。 这场面,如果我颓了,很快就会在道上传开了。 都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添油加醋的传言。 比如,海飞花歌城,狼斌发狠,强哥跪地求饶…… 为了自己已经闯出来的名头,我决定,干了狼斌! 第147章 虐了狼斌,吓坏独眼豹 狼斌以为吓住了我,微微扭头朝着独眼豹看了过去。 独眼豹一脸赞赏,给嘴里放了一根烟。 为了缓和气氛,小狐狸拿起了打火机,要给独眼豹点烟。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起腿一个高鞭踢中了狼斌的头部。 狼斌甚至没有做出防守的动作,就轰然摔到地上,昏厥了。 “这……” 独眼豹吓了一个哆嗦,叼在嘴里的烟掉了下去。 “强哥……” 小狐狸也吓了一跳,手里的打火机一个虚晃,烧到了独眼豹的嘴巴。 “呜啊……,娘个蛋……” 独眼豹拍开了小狐狸手里的打火机,愤然起身退后,右手朝着西装怀里摸了过去。 “干啥啊,豹哥?” 小狐狸先一步拿出了枪,开了保险瞄准了独眼豹,妖媚的看着他,“来了我的场子,你又是训斥我的人,又是动刀动枪的,混到头了?” 独眼豹的手应该摸到了喷子,但是不敢拿出来。 另外一个保镖,微微攥着拳头,但是根本不敢动手。 怕自己打不过,估计也怕自己一旦动手,就会害得老板死于非命。 我朝着他走过去,清冷笑道:“你叫啥?” “田娃。” 个头中等,皮肤黝黑的小子看着我,“强哥,你果然够猛的,可是今天豹哥过来,不是想干架,是来找玲姐商量大事的。” 我很容易就看出来了,田娃跟狼斌不一样,不是亡命徒。 这时候,小狐狸还是用枪瞄着独眼豹,笑道:“豹哥,既然你不是来闹事的,咱就坐下来慢慢谈?” 独眼豹很没面子,但也只能点了点头。 小狐狸和独眼豹坐了下来。 独眼豹笑着说:“真了不得,刚来了海飞花,就被你们吓了个半死。玲姐,如今的你比当初的拐子李更猛。” “如果跟我家老汉儿拐子李比起来,如今的我还差点意思。但有一点,我跟拐子李一样,看重江湖道义,看重朋友。” 小狐狸说话的时候,独眼豹一直在点头响应。 我看明白了,暂且打不起来了,于是收起了刀子,摇晃着走到了狼斌身边,一脚踢过去,就让昏厥的狼斌醒了过来。 “谙哦……” 狼斌翻滚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脑袋,愧疚的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独眼豹。 独眼豹愠声道:“狼斌,你大意了,脑袋让强哥给踢了一脚,但是没啥,不打不相识,以后你跟强哥就是朋友了。 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社会上混,不是为了蹲大牢,是为了赚钱享福。” “豹哥,我记住了。” 狼斌从地上爬了起来,瞟了我一眼,然后缓步朝着独眼豹走去。 我坐到了小狐狸身边,心里对秋海棠和秋酷开骂。 包房里都打起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啥。 秋酷几次说过,要让歌城的妹子陪,难道今晚耍起来了? 小狐狸和独眼豹开始谈论靠山村的煤窑。 我也在认真听着。 独眼豹说道:“就算孙德禄从里面放出来以后,他也当不成靠山村的村长了。 各方面的关系也会疏远了他,这么一来,他家女婿王大郎承包的两个煤窑就干不下去了。 那两个煤窑不算小,涉及到的利益关系很复杂,我一个人拿不下,所以来找你。” 小狐狸笑着:“你怎么不去找流光锤,你在大牛镇,他在四海镇,你们近水楼台好兄弟。” 独眼豹忽然很激动,站起来喊道:“我跟流光锤就不是一路人,这辈子都成不了好兄弟。 流光锤那个杂种,当年他可把我给黑惨了,我的左眼那是自己玩火枪走火给崩坏的,可他喝了酒跟道上的人说,跟大牛镇的张山豹狠狠打了一场,用喷子干瞎了张山豹一只眼。 当年,很多人佩服流光锤,都以为大牛镇的张山豹,栽到了四海镇流光锤手里……” 小狐狸接话说:“后来,你找到了流光锤,要求他摆几桌,把道上的人请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流光锤不想配合你,你跟他真干起来了,结果,你就没赚到便宜。” 独眼豹沉重叹息:“就是这么回事,一直到今天,我在流光锤手里也没吃到好处,他不但黑我,还他妈的带人干我! 后来,我也算是混起来了,可一直都斗不过流光锤,他没打算给我道歉,更不会带我发财。 就现在,如果我不计前嫌去找流光锤商量煤窑,他肯定独吞了,一点骨头渣都不会留给我。” 这时候,我无奈笑着说:“豹哥,你算是龙城道上的狠人,一般人真惹不起你,可你这命运也真是……” “我就是让流光锤给坑了,那个狗东西,太无耻,总有一天,他会栽到我手里……” 独眼豹说了不少豪言壮语,然后劝我和狼斌握手言和。 我也没吃亏,很潇洒的伸手。 狼斌跟我握手,嘿嘿笑道:“强哥,你的腿功真牛逼,一个高鞭就把我踢昏过去了。” “狼斌,你也不是善茬,当时你给我放狠话,我心里有点虚。” 我和狼斌都是一阵笑。 我递给狼斌一根烟,帮他点燃了,笑道:“都是道上走的,以后咱俩尽量不动手。” “那肯定。” 狼斌很真诚,“强哥,我朋友不多,以后你这个朋友,我认。” 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也要看双方都是什么人。 我大概能看明白,狼斌刚好就是那种,打一场之后可以成为朋友的人。 小狐狸和独眼豹,继续商量煤窑。 小狐狸说道:“我这边,跟煤有关的生意,主要还是通过河西老白家,毕竟涉及到了煤,人家比我懂。 如果今后真有机会承包王大郎手里那两个煤窑,肯定还是通过老白家。” 独眼豹笑着:“玲姐,现在河西老白家也是跟着你混,你背后是老许和大胜。商量煤窑,我就找你,不找别人。” “好啊,豹哥这么看重我,那这事,主要就是咱俩来合计。年前肯定动弹不了,孙德禄和王大郎还没放出来呢。 等年后,看看靠山村的动向,争取能把王大郎手里那两个煤窑弄出来,到时候,我们这边一个,你一个。”小狐狸说着。 独眼豹那叫一个高兴,拍着大腿,喊道:“就这么办!” 来了海飞花,独眼豹肯定要贡献营业额。 他带着两个保镖,去找妹子了。 小狐狸妩媚看着我,惹火笑道:“遇见了独眼豹这种狠人,妹子要被整哭了呢。” “独眼豹很变态?” “不变态,那也厉害。我跟独眼豹没有过,但我听说,有次独眼豹在老隼的碧海泉……” 小狐狸跟我撩骚的时候,门开了,秋海棠迈着动感的步子走了进来。 “黑妹,你他娘的耽误事了!” “小强,你敢骂我,找打啊?” 秋海棠愣神之后,就晃着屁股朝着我冲过来。 第148章 幺鸡在哪里,干了王大郎 看到秋海棠提起了拳头,我以为,她要砸我的脑袋。 我用双臂防守时,秋海棠却忽地坐到了沙发上。 这娘们,一连串动作,荡起的香味真好闻。 似乎也没用香水,可黑妹的味道就是好。 秋海棠看着小狐狸,疑惑道:“刚才咋了?独眼豹就带了两个人过来,也不像是来闹事的。” 小狐狸斜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了一支烟款款抽着,慢条斯理说了刚发生过的情景。 秋海棠朝着我看过来,笑道:“小强,你很牛逼啊,一个高鞭腿就踢挺了狠人狼斌?” “狼斌还真是个狠人,跟他过招我都有点心虚,幸亏他打不过我。” 说话的时候,我多看了几眼秋海棠曼妙的双腿。 她抬手轻轻扇了我的脸,提醒我别乱看。 我笑着:“黑妹,你心里就只有蔺凯龙。” “对啊,我就是喜欢小龙,就算他对我薄情寡义,我也喜欢。” “年前这段时间,蔺大少就一直待在龙城,你可以联系他。” “喜欢他,不一定要联系他,想念他,不一定要见面。” 秋海棠说话的时候,秋水眸子里都是伤感。 小狐狸用眼神提醒我,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怪味的灵感,说道:“玲姐,你觉得独眼豹有没有可能窝藏幺鸡何彩云?” 小狐狸愣住了,嘴唇翕动说着:“独眼豹窝藏幺鸡……,这就连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看到了小狐狸的态度,我忽然又觉得,自己突然冒出来的灵感有点离谱。 凌晨一点多。 我回到了大槐村家里。 父母还没睡,都坐在客厅里,似乎在看电视,但肯定在聊比较重要的事。 我坐下来,先不去问什么。 父亲轻声道:“六扇门通知了你张姨,随时可以拿走杨保全的尸骨。” 我有点恼火:“六扇门破了案子,不知道把尸骨给送回去?” 母亲哭笑不得:“小强,按照你的说法,六扇门是不是还要送杨保全一个棺材?” 我没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对,自己的愤怒没道理。 父亲进一步强调:“六扇门负责破案,之后如何安排遇害者尸骨,这就是亲人和朋友的事了。 小强,等天亮了,你跟着我,一起陪着张月菊和杨海梅,去给你杨叔选棺材。” 我点了点头,叹息道:“如果能把幺鸡也放棺材里,一起埋了就好了。” 母亲又是哭笑不得:“小强,有时候你这孩子就是没脑子。如果把幺鸡跟杨保全埋在一起,他们不是变成一家人了?” 我很无语:“妈,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对了,大牛镇的煤霸独眼豹,去了海飞花……” 得知情况,父亲说:“煤窑和洗煤厂都是咱们说了算,河西老白家也只是负责运营。 独眼豹没有跟老白家沟通,直接找到了宋艳玲,算他有脑子。 眼下看来,独眼豹的段位不如流光锤,但是以后,独眼豹肯定会超过了流光锤。” 我多问了一句:“独眼豹好打交道吗?” “独眼豹比流光锤更讲道义,比蔺子川更实在。如果这次打交道顺利的话,以后独眼豹就是自己人。” 父亲说着,和母亲回了卧室。 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到床上之后,那种怪异的灵感忽然又来了。 独眼豹晚婚,有婆姨,孩子还不到十岁。 但他还是有可能窝藏幺鸡。 原因可能很简单,只因为幺鸡这女人,睡着舒服。 …… 这个上午。 我和父亲陪着张月菊、杨海梅去了棺材铺。 给杨保全选了棺材。 然后,领走了杨保全的尸骨,放入了棺材。 下午三点多。 杨保全入土为安了,跟杨海亮的坟堆紧挨着。 张月菊和杨海梅跪在坟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回到向阳小区家里。 张月菊憔悴不堪,一双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嗓子哑得几乎无法说话。 我妈搂着她,轻声道:“死了的人,已经埋了,活着的人,还要强忍着活下去。 月菊,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海梅这么好的闺女,你也要放宽心,千万不能做出傻事来。” “我不……” 张月菊嗓子肿的厉害,后面的内容没有说出来。 但我们都听懂了,张月菊要说,她不想活了。 杨海梅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嚎啕哭着,“妈,我不要你想不开,妈,我要你活着…… 我不上学了,我就在家里陪着你。” 张月菊看着女儿,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哪怕嗓子疼,也要把话说出来:“你要……,要上学……,考上大学本科不容易……” 我看着她,低沉说道:“海梅,如果你退学了,我张姨心里就没啥念想了,这肯定不行!” “小强,我不会退学,但是我想休学一年,陪着我妈。就我家里的情况,学校会同意我的休学申请。”杨海梅哭着说。 “不要休学,听妈的话。” 张月菊的声音很轻微。 但是,足以冲到杨海梅心里。 “妈,我都听你的,你让女儿咋样,女儿就咋样。我要好好读书,将来我还要当教授呢。” 看到了杨海梅的表现。 我心里,第一次对这个不算漂亮的女孩,有了佩服。 …… 几天后。 明天就是除夕,后天就是春节。 可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找到幺鸡的影子。 造假币的窝点被捣毁了,抓了那么多人,可偏偏就让罪魁祸首幺鸡给跑了。 就好像,幺鸡漂亮的脸蛋,丰腴的身子有着神奇的能量,可以睡她,但谁都弄不住她。 午后。 海飞花歌城,二楼包房。 我和父亲都在这里。 大牛镇的独眼豹又过来了,带过来一个消息。 靠山村的孙德禄、孙小娟、王大郎都放出来了。 造假币的窝点就在靠山村,王二郎参与其中,但是这三位受到的牵连比较有限。 独眼豹愤懑道:“孙德禄这个老狗很狂,说什么村长当不成了,但煤窑还是他家里的。 王大郎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叫嚣着,想给王二郎报仇呢。 王大郎这臭板鸡,也不用脚指头想一想,自己弟弟做出来的都是啥事,造假币,杀人……” 小狐狸看向了我的父亲,阴冷道:“老许,人家想报复咱们呢,你说该咋办?” 父亲沉声道:“还能咋办,除夕夜,砸了王大郎家里的锅,娘个蛋!” “爸,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就专门在除夕夜,干了王大郎。让他知道,挨打很疼,靠山村没了他,也行。” 我这番话,得到了一阵喝彩。 第149章 我被绑架 开始安排明晚行动的人手。 小狐狸悠然说:“老许,明晚你和大胜就不用露面了,我和独眼豹联合行动,要让孙德禄和王大郎看清楚形势,在严重的案件之后,道上的人开始干他们了!” 父亲考虑片刻,点头道:“也行,这么一来,能给孙德禄和王大郎这帮人带来更大的压力,但也一定会惊动了四海镇的流光锤。” 独眼豹说道:“流光锤应该不会插手靠山村的煤窑,涉及到了我,流光锤肯定会认真权衡。 虽然棋哥头上顶着各种头衔,混得八面威风,但他也不敢小瞧了我,他怀里搂着女人的时候,都怕我冲过去找他算账。” 我爸顺着独眼豹的意思,吹捧了他:“那肯定,豹哥的实力不比流光锤弱。” 又拿出半个多小时,商量行动细节。 然后独眼豹带人去照顾了海飞花的生意,这才离开。 二楼包房里,小狐狸手里拿着麦克风,似乎在考虑唱什么歌,嘴里说的却是:“老许,你咋不照顾海飞花的生意,怕自己儿子看到你太流氓?” “宋艳玲,你是不是找打,要不,给孙德禄和王大郎过年之前,先给你过个年。” “老许,饶命啊,你个老混蛋赶紧滚吧,去照顾东来福的生意。” 小狐狸嘻哈笑着,手持麦克风,又唱又跳。 父亲准备离开海飞花,我随同他走了出去。 父亲轻声道:“要不明晚的行动,你别参加了,除夕夜,你就在家里看吃年夜饭,看春晚。” “我肯定是要去的,对我来说,多一点江湖阅历不是坏事。动起手来,我有分寸。” “好吧。” 父亲开着面包车离开了。 看着路上的风景,他应该会想到年后就要购买的越野车。 我一个人,在海飞花歌城附近的路上走着。 眼前的风景,很熟悉。 寒冷的风,让我的头脑很是清醒。 很容易就能想到,摆平了孙德禄和王大郎之后,我和小狐狸的江湖地位,会进一步提升。 忽然。 一辆越野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从车里冲出来几个人。 蔺凯池、郭小天、郭大鹏…… 我没有多问,转身就想跑,可是逃跑的路都被堵住了。 郭小天和郭大鹏几人,从几个方向冲过来,摁住了我。 蔺凯池手里的匕首,顶住了我的脖子:“别折腾,小心给你放血,老实跟我们走。” 我被拽到了车里。 越野车启动的瞬间,郭大鹏和郭小天就开始揍我。 专门打容易引起疼痛的关节。 “你们干什么,我草……” 我朝着郭小天看去。 眼神询问她,咱们不是朋友吗? “小板鸡!” 郭小天扇了我一巴掌,怒声道,“在银桥汽修厂,你让我堂哥大鹏下不来台,不打你,打谁?”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冤枉,朝着郭大鹏看过去:“当时,扇了你比兜,让你下不来台的人是洪棠,不是我。郭大鹏,你惹不起洪棠,所以冲我来了?” “当时你也在场,而且你是洪棠的师弟,找你就对了。” 郭大鹏扇了我一巴掌,冷声道,“许浩强,你老实配合,挨一顿也就算了,如果你要反抗,车里随便一个人都敢用刀子扎你。” “是不是啊,日怪了呢。” 我朝着蔺凯池看过去,怒声道,“小池,用刀子扎我,我有多么喜欢你,伤口就有多么深。” “这可是你说的。” 蔺凯池手里的刀子,顶住了我的左臂,冷眼看着我,“你先说,到底有多么喜欢我,让我知道这一刀下去,该给你多深的伤口。” “小池,问我爱你有多深,大海代表我的心。” “这么说来,我该砍断了你的胳膊才对。” 蔺凯池似笑非笑,收起了刀子,愠声道,“许浩强,但愿你说的是玩笑话,反正我对你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 郭小天随之拍了我的脸,笑道:“强哥,你真是个贼大胆,你都被绑架了,居然还敢对小池表白,甚至还被拒绝了。” 我有点无所谓。 被绑架了,但我不是很害怕,料定对方不敢让我折胳膊断腿,也压根不会找我家里要赎金。 我那番话也不能算是对蔺凯池表白,只能算逗她玩。 按照小狐狸的说法,如果一个男孩用这种话逗一个女孩,就会在女孩心里留下痕迹。 从方向看,他们是要把我带到黑金俱乐部。 郭大鹏和郭小天时而捶打我,但我依然有心情唱歌。 “你总是心太软……” “心太软?” 郭小天对着我腹部,狠砸了一拳。 “啊……,郭水桶,你娘的……” “让你骂我,让你不喜欢我……” 郭小天怒了,继续捶打我的肚子,肋部。 这娘们,居然还拧我屁股…… “小天,你先住手!” 蔺凯池劝住了郭小天,然后她拨了小狐狸的电话。 “玲姐,给你说个事,我带人把许浩强绑走了。打算弄到黑金俱乐部,修理一顿就放了他。” “蔺小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大过年的,你修理小强干啥?” “许浩强调戏我,我难受,就要修理他。如果你那边很想展现力量,那就带人来黑金俱乐部。” 蔺凯池挂断了电话,嘴角的微笑若隐若现,似乎很开心? 冒着继续挨揍的风险,我也要问:“小池,我啥时候调戏你了?” “你说喜欢我,这就是调戏。” “你们先绑了我,我才说的。” 接下来。 没人搭理我。 只是蔺凯池和郭小天,时而就给我的脑袋拍一巴掌。 到了黑金俱乐部。 我被他们带到了某个房间。 “去你的吧!” 个头超过一米七五的蔺凯池,兴高采烈喊着,大长腿抬起来就给我的肚子来了一脚。 我后退几步,试图把持住平衡。 可是,郭小天又给了我一个鞭腿。 等我摔到地上,几个人围过来,开始揍我。 门开了。 蔺凯龙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停手!” 蔺凯龙深沉喊道。 几人停了手,都是后退了几步。 蔺凯龙走过来,轻踢了我一脚,笑眯眯道:“强哥,你是不是练过铁布衫,怎么挨了一顿,身上一点血都没有?” “蔺凯龙,如果你觉得我身上太干净了,那你就给我放血。我整个人就在这里躺着,随便你们扎。” 看到了我的表现,蔺凯龙似乎有点犹豫。 蔺凯池说道:“哥,要不就扎许浩强两下,伤口不用太深,简单给他放点血。” “好,你来扎他。”蔺凯龙看着自己妹妹。 蔺凯池手里拿着刀子,蹲在地上看着我。 我快速出手,想夺走她手里的刀子。 蔺凯池躲开了,郭小天冲过来,踢了我一脚。 “小池想扎你,你要配合!” 郭小天扭着水桶腰,叫嚣着。 蔺凯池再次蹲在了地上。 我的视线,看到的刚好是…… 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只能被她的火辣熏陶。 蔺凯池手里的刀子贴住了我的脸,冷声道:“许浩强,你还挺帅的,给你左脸来一刀,你看起来就更像是道上的大哥了。” “小池,如果你非要扎我,给我胳膊来一刀算了,别划我的脸。” “你在求我,你告饶了?” “嗯。” 此刻,我想到的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必须保护好了自己的卖相。 这时候,蔺凯龙接到了洪棠的电话。 “洪棠,你说什么,你带了炸药?” “洪棠,你别闹了,大过年的,你……” 蔺凯龙面色阴冷喊着,可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第150章 郭小天,你不要强迫我 蔺凯龙满脸恐慌,朝着我看过来,冷声道:“许浩强,你赶紧给洪棠打电话,不能让他乱来。什么他娘的炸药,都活腻歪了?” 蔺凯池急忙说道:“强哥,我们当你是朋友,这才跟你闹着玩。 看起来,是我们从路上绑走了你,可我们没有预谋啊!出发去海飞花歌城之前,我们在打麻将。出发之后,也根本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你,只是想去海飞花请你过来。” 我将信将疑,问道:“是不是呢?” “你过来!” 蔺凯池拽住了我的左胳膊,然后郭小天扶住了我的右胳膊。 看起来,像是把我押了起来。 但是某种接触,却让我有点舒服。 去了棋牌室,果然看到还没打完的麻将。 “强哥,你看啊,出发去弄你之前,我都快要胡牌了呢。”蔺凯池娇滴滴。 “还真是,当时你们咋想的,把我弄过来干啥呢?”看着牌桌,我问道。 没人回答。 蔺凯池和郭小天,都是抿着嘴巴。 那神情,像是怕什么东西冲到嘴里。 我朝着郭大鹏看了过去:“我就一直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你来说,把我弄过来,到底想干啥?” 郭大鹏从来都不是软柿子,被我这么质问,顿时怒了:“单挑,你敢吗?” “有啥不敢的,如果打不过你,我就挨打算了,如果打得过你,我就给你放血算了。 如今,五湖茶楼和黑金俱乐部,在我眼里也就那么回事,活着干他,死了算啦!” 我拿出了格斗的架势,开始朝着郭大鹏靠近。 郭大鹏也抱起了拳架子,步步后退,朝着蔺凯龙看了过去。 蔺凯龙愠声道:“许浩强,这里可不是海飞花,也不是你师父大胜家里,这里是黑金俱乐部。 如果你给脸不要脸,非要找打,立马又是一顿群殴,不打断了你的腿,我就不是龙城蔺凯龙。” 一瞬间,我又有点下不来台了。 一旦我动手,不用三秒,这几个人就会把我干翻在地上。 从郭大鹏狠辣的眼神去看,我最先被打断的应该是鼻梁骨。 这都要过年了,而且除夕夜有针对靠山村孙德禄和王大郎的行动…… 蔺凯池嘴角坏笑:“强哥,你怎么又不牛逼了?我心眼好,给你个滑溜的台阶。你啊,配合小天一下,不管她要做什么,你都不要反抗,一个小时后,就放你离开这里。” 我看明白了。 蔺凯池这是在给郭小天创造机会,协助她泡我。 我说道:“不用一个小时,洪棠就冲过来了,你们就不怕……” 蔺凯龙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语,不屑道:“我反应过来了,洪棠在电话里只是吓唬人,他料定你不会出什么大事,应该懒得过来。” “万一呢?” 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洪棠应该不会过来。 一来,高志胜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二来,洪棠办事很有头脑。 蔺凯龙走近几步,摁住了我的脑袋,愠声道:“如果洪棠真来了,身上绑着炸药,我会在黑金俱乐部楼外,开枪打死他。 我的枪法好着呢,不会给他引爆炸药的机会。我的胆子大着呢,干死了他,我能摆平。” 打不过,吓不住,我只能沉默。 接下来,我被弄到了六楼一个房间。 类似海飞花歌城那种包房,但是装潢和陈设更为奢华。 只有黑金俱乐部的会员才能在这里唱歌和跳舞。 但是,会员也可以把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叫过来玩。 “小天,接下来看你的。” 蔺凯池微笑说着,然后迈着动感的步子,走了出去。 “许浩强,你对我堂妹好点。” 郭大鹏说了一声,跟着蔺凯龙走了出去。 豪华包房,忽然就变成了我和郭小天的二人世界。 “强哥,你能用三个字来形容我吗?” 郭小天手里旋转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轻轻荡漾。 “你挺好。” 我急忙在心里计算,发现自己说的就是三个字。 “为什么不是,吃藕丑。” 郭小天自嘲之后,似笑非笑看着我。 手里的红酒,随时都可能泼到我的脸上。 “小天,你不丑,你只是有点壮。如果你想吃藕,可以去东来福饭庄……” 我说不下去了。 因为郭小天很邪恶,居然把红酒倒在了我的腿上。 看起来,就像是我尿了裤子。 我很是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发飙,还是该忍了。 洪棠和秋海棠,怎么就没一个人过来救我呢? 大胜和我爹,倒是不用过来,面对蔺家,他们不好发力。 小狐狸更不用来,要不然我还得想办法救她。 忽然。 郭小天放下了高脚杯,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感觉到自己掉进了海绵里,然后听到了郭小天伤感的哭腔。 “许浩强,我每天都会想你,吃不好睡不好,你看啊,我都瘦了。” 面对郭小天的表白,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我不瞎,我看得很清楚,郭小天不是瘦了,而是胖了。 比起上次见面,她至少长了二斤。 “小强,咱俩搞对象,现在就搞!” 郭小天开始撕扯我,难道还想强迫…… “小天,别闹啊,搞对象不一定要脱衣服。” 面对越来越疯狂的郭小天,我只能骂了一声你娘的,然后扇了她一巴掌。 “嗯啊……” 郭小天的痛叫都是那么幽怨。 伸手摸着自己的脸。 “好狠啊,我嘴角都流血了。小心我跟你摔跤,把你摁在地上,啪啪扇你。” “郭小天,我很佩服你,因为你功夫好,讲义气,但我不想跟你搞对象。” “为啥?” “一来,我25岁以前,不会跟任何女孩搞对象;二来,一旦我跟你搞对象,就没法做朋友了。” “咋说的?” “你就想啊,搞对象肯定要分手,恋人分手以后,很难继续做朋友。” “搞对象不一定分手,也有可能结婚。我认识一个人,初恋后来成了婆姨。” “25岁以后搞对象,更有可能结婚,25岁以前搞对象,基本就是闹着玩,除了睡觉和堕胎,就没别的了。” “我不怕,也许堕胎能减肥呢?” “救命啊……” 趁着郭小天走神,我起身朝着房门飞奔而去。 等我逃出去才意识到,郭小天并没有追出来。 就刚才,郭小天犹如喷发的岩浆,而我就像是一道冰墙。 炽热与冷酷碰撞,冷酷在熔化之前,逃走了。 蔺凯池就在走廊站着。 看到我跑了出来,她手里的枪,瞄准了我的右腿。 “许浩强,你真不识好歹,小天那可是武术家郭勇成家闺女,哪里配不上你? 别朝前走了,我真敢开枪,把你变成拐子许。曾经,小狐狸的老汉儿是拐子李,如今,小狐狸相好的强哥,是拐子许。” 蔺凯池手里的枪,是打开保险的。 如果她头脑一热,真给我来一枪,那么,我需要用一辈子来体会子弹的威能。 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郭小天从包房走了出来。 第151章 我调教蔺凯池,家里拿到分红 “小池,你不要拿枪吓唬许浩强。虽然他拒绝了我的表白,但我一点都不恨他。”郭小天幽怨说着。 蔺凯池把枪收了起来,然后给我的屁股来了一脚,冷声喊道:“你赶紧滚,以后再也不要来黑金俱乐部了,这里没人待见你!” “我就不想来这里,是你们把我绑过来的。蔺凯池,我有话对你一个人说。” 我走进了包房,蔺凯池跟了进来。 “有话你说,你屁你放,也不知道为啥,见了你,我就不优雅了。” 蔺凯池很不耐烦的看着我。 我关上了房门,一把就将蔺凯池拽到了怀里。 “许浩强,你干啥呢,啊……,别碰我……” 蔺凯池在我的怀里,疯狂的扭动,可就是无法挣脱我的束缚。 片刻之后,我都被自己吓到了。 我到底触碰到了什么。 盯着她的脸看了三秒钟,我匆忙逃离了包房。 我甚至都不敢乘坐电梯,担心气急败坏的蔺凯池,一声令下就把我困在电梯里。 我走楼梯,跑出了黑金俱乐部。 吹着冷风,我的脑子愈发清醒,意识到,自己似乎艳福不浅。 打车赶到了海飞花歌城。 我的父母都过来了,正在楼外观望。 我从出租车走下来,母亲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我。 “小强,你没受伤吧,他们都怎么对你的?” “他们狠狠打了我一顿,我的双腿都骨折了。” 看到了我的委屈,母亲很是诧异,抓着我的胳膊,又开始从头到脚打量。 父亲和小狐狸走了过来。 小狐狸嘻哈道:“秀琴,你傻了啊,小强就站在地上,刚才还蹦蹦跳跳了呢,他的腿没啥问题,他甚至舒服着呢。” 我妈愤懑道:“让人绑架了,挨揍了,能舒服到哪里去?宋艳玲,你不仗义,都不说带人去救小强。”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我都说了,带上百人冲到黑金俱乐部,可你老汉儿许宝库,不允许!” 走进海飞花歌城,到了二楼某个包房。 我大概说了自己的遭遇。 提到了郭小天的疯狂,但是没说自己撩蔺凯池的过程。 父亲抽着烟,阴沉道:“看起来像个恶作剧,但也反应出了郭大鹏的怨恨。当时在银桥汽修厂,洪棠扇了他,郭大鹏记在心里了。” 我说着:“郭大鹏是那种阴狠的人,如果让他逮住了机会,肯定会报复我师兄洪棠。” 父亲笑了:“一般情况下,郭大鹏还真不敢报复洪棠,因为郭大鹏怕死。” 母亲拍了我的肩,愠声道:“不管郭小天怎么追求你,你都不能答应,咱家跟郭勇成不是一路人,而且郭小天不够漂亮。 等将来,老许家的儿媳妇,一定要是个美人呢,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也好看。” 小狐狸妩媚笑着:“秀琴,你看我行吗,我嫁给了小强,喊你娘,喊老许爹。” “你一个快要四十岁的寡妇,就别凑热闹了。我家儿媳妇,不要你这么老的,也不要二手的。” 我妈可劲羞辱小狐狸。 小狐狸也不生气,笑脸越来越风骚。 父母心里其实很清楚,小狐狸就不可能追求我,更不会死乞白赖要跟我结婚。 小狐狸心里只有江湖和金钱,这辈子,不太可能再婚。 我忽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事,说道:“明天就是除夕,啥时候分红啊?” 小狐狸端着酒杯,惹火笑着:“今晚分红,煤炭矿业公司那边,老白家已经把钱转入了我的账户。等晚上,我拿现金给你们。” “能有多少啊?”我笑问。 “算上海飞花歌城和赌局第四季度的分红,你家里能拿到318万,大胜能拿到大概380万。” 小狐狸说着,“拿到了这笔分红,你家里就上千万了,这才98年,龙城的千万富豪不算多。” 我很兴奋。 可是父母看起来,都是有点焦虑。 母亲说:“海飞花歌城这种生意……,98年打算转型吗?” 小狐狸笑着:“秀琴,你的想法有点日怪,98年怎么可能转型,恐怕2000年之前,都休想转型。 咱们都是道上走的,就算没了海飞花的生意,别人眼里,咱也是黑帮。” 母亲脸上飞过一抹惊诧,但她并没有反驳小狐狸的说法。 小狐狸看向我的父亲,说道:“老许,98年你得加快餐饮发展,饭庄和火锅店多开分店。” “那肯定。” 父亲说着,“多开饭庄和火锅店,不算难事儿。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靠山村的煤窑,如果真对孙德禄和王大郎下狠手,怕的是没法收场。 所谓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如果咱们把那两个规模不算小的煤窑夺走了,孙德禄和王大郎肯定玩命,牵扯到利益的那些人,也会折腾。” 小狐狸无奈笑着:“老许,你的脑子比我好用,你肯定能想到,就算咱们不去对付他们,不去惦记煤窑,孙德禄和王大郎也会报复咱们。 尤其是王大郎,他手里的钱早就上千万了,算一个有钱有脑子的狠角色。 虽然他对王二郎不怎么好,但毕竟是亲兄弟。等以后,王二郎被枪决了,王大郎肯定仇恨咱们一辈子。” 父亲笑道:“应该是仇恨我和大胜一辈子,涉及到了杨保全的事,你就没有参与。” 小狐狸有点急了:“这话说的,咱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接下来,我就要参与了。 等明晚除夕夜,我和大牛镇的独眼豹带队去拾掇孙德禄和王大郎。” 父亲说:“孙德禄和王大郎都不是一般人,打的轻了,打不服,如果打太重了,弄成了残废或者打死了,又很容易出大事。 不如这样,打一个,不打另一个,先打击了他们的锐气,然后让他们互相猜疑……” 小狐狸拍着大腿,嘻哈道:“这可真是一个妙计,老许,你的脑子比老花眼都好用。” 父亲笑着:“我的脑子还真不算笨,但我不坑害自己人。谁如果想算计我,我才会反过来算计了他。” …… 夜里10点多。 我家里拿到了分红,318万现金。 从海飞花歌城回到大槐村家里。 打开了两个皮箱,欣赏里面的钞票。 母亲喜笑颜开:“这红艳艳的,都是钱,啥时候存到银行里?” 父亲抽着烟,迟疑之后说道:“拿出几个月来,分十来次,慢慢存到不同的银行里。” 母亲点头说:“这样稳妥。” 然后。 父亲给高志胜拨了电话,继续商量明晚去了靠山村,打谁,不打谁? 高志胜的意思是,狠捶王大郎,让孙德禄和孙小娟眼睁睁看着。 如果王大郎家里刚好去了道上的人和煤窑的骨干,就一起给捶了。 要让靠山村的人看到,王大郎混不下去了。 也要让王大郎以为,孙德禄和孙小娟跟他不是一条心了。 等父亲挂断了电话,我说:“应该提醒我师父,提前跟老云和杜公子打招呼,要让他们知道,咱们要干什么。要不然闹出了什么事,大过年的都是措手不及。” 父亲轻哼道:“如果提前跟那两位打了招呼,指不定,靠山村的王大郎和孙德禄也知道了。 你别看孙德禄只是个村长,他的关系网厉害着呢。也许他和老云、老雷没多少交集,但是他跟杜公子的关系不会差。 明晚先拾掇了他们,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找关系平事。” 第152章 越来越黑,越来越糯 翌日。 今天是除夕。 这个上午,我家里、饭庄和火锅店都贴了春联。 红红火火,很有过年的感觉。 中午。 我和父母在饭庄请厨师和服务员吃了好饭,给大家都发了红包。 每个人拿到的红包,都相当于自己半个月的工资。 同时,也给大家发了水果和花生油。 但凡有点规模的饭馆和火锅店,过年期间都会继续营业。 过年呢,人们手里的钱比较好赚。 但是,我家的饭庄和饭馆,员工们聚餐之后就开始歇业,要等几天后,初六才恢复营业。 回大槐村的路上,父母都坐在我的切诺基车里。 我开着车,笑道:“爸妈,你们在后座上干啥呢,老不正经的,要给我生个弟弟出来?” “臭小子,你说的是啥话,大过年的想挨打?家里赚钱了,我和你爹就不能用恩爱的拥抱庆贺一下?” 母亲教训了我几句,然后开始说饭庄里的情况,“咱家的厨师和服务员,大部分都不错,勤快,靠得住。 可也有那么一两个没脑子,得知饭馆要放假几天,小翠说啥呢? 说咱家老板道上混的,就是仗义,给的红包多,而且过年给放假。 这把我给气的,我真想拧她的嘴,后背拍打她几下。” 父亲的笑声稍有无奈:“小翠也没说错什么。” 母亲轻叹道:“当时大厅那么多人吃饭,小翠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老板是道上混的。还说什么,强哥在南店没人惹得起。” 父亲有点无所谓:“小翠说与不说,咱都是道上混的,去饭馆和火锅店吃饭的人知道,整个南店的人都知道。” 母亲苦笑着:“就这,宋艳玲和大胜,还指望着通过咱家里的餐饮来洗白,我看够呛。” 父亲低沉道:“能不能洗白,那是以后的事,接下来,肯定会越来越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暂且刹不住车,停不下脚步。就今晚,又要冲到靠山村,干了那几个挨刀货。” 回到了大槐村家里。 母亲给张月菊打了电话,让她带着杨海梅过来。 今晚,就在我家里吃年夜饭。 挂断了电话,母亲说:“宝库,今晚咱家里要摆几桌啊?” 父亲:“两桌肯定安排不了那么多人,怎么着也要三桌。到时候,大家干架辛苦了,每桌三瓶飞天茅台。”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参与行动的人,能不能每人发300元红包加一条芙蓉王。” 父亲:“咱们这边的人,宋艳玲会给红包和好烟,档次就跟你说的一样。 至于独眼豹那边的人,不管看起来多么仗义,干架的时候表现多么好,都不用咱们来犒劳。 小强,你要知道,有时候不是你的活儿,你给干了,别人心里可能会不舒服。” 我笑着:“费力不讨好,花钱买埋怨的道理,我懂。” 母亲摸着我的头,对父亲说:“宝库啊,等明天,咱家里的小板鸡又长一岁,要21岁了呢。” 父亲抽着烟,面色凝重点头。 有点看不出来,父亲是欣慰还是担忧。 但我肯定要纠正母亲的说法:“妈,你不能说我是小板鸡。我是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的小孩。曾经,妈妈的吻,甜蜜的吻。” 母亲略有恼火:“曾经还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你笑呢,你咋就不读书了?打算啥时候结婚,啥时候当爹?” 我答:“27岁当爹,28岁结婚,这都是几年以后的事,但是30岁以前肯定完成了。” 父亲又抓住了重点,疑惑道:“先当爹,后结婚?” 我说:“那肯定,搞对象的时候怀上,要让孩子在娘胎里吃席。 科学都发现了,婴儿在母亲肚子里,对外界也是有知觉的,得知母亲在结婚,小家伙一定很开心。” 父亲感慨:“小强,你的思维可真是人中龙凤啊。” 母亲哼声道:“小强,你是不是觉得,大过年的父母不会揍你,啥话也说。 就刚才,你说自己要先当爹,后结婚,我都怕你娶个二手带孩子的。 这世上,有些人就喜欢二手的,喜欢端了别人的糕盆子,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这种人。” 为了打消父母的顾虑,我继续说心里话:“我不娶二手的,我娶漂亮的,一手的处女。” 母亲微蹙眉头:“你都提前当爹了,你婆姨咋还是处女?” “妈,你欺负我……” 我委屈的喊着,忽然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 那个很想跟我搞对象的女大学生,跟着她的母亲过来了。 母亲小声提醒:“你对海梅好点,大过年的,别给她脸色看,海梅这孩子可怜的。” 面对张月菊和杨海梅,我的母亲除了同情和关照,就没别的。 嘱咐我的时候,母亲眼里就泛起了泪光。 一家人,迎了出去。 “月菊,你这是干啥,带了这么多礼物。” “应该的,带了点豆腐和粉条,都是家里做的。那些肉啊,水果啊,我也没带,你家里多得吃不完。” 母亲和张月菊热聊着。 我接过了杨海梅手里的礼物。 鲜豆腐和炸豆腐,这分量怎么着也有半锅豆腐的量。 “都是豆腐啊。”我随口说。 “嗯,你不就喜欢吃豆腐吗?”杨海梅面色微红看着我。 “是呢。” 我没反驳杨海梅的说法。 因为父母一直嘱咐我,大过年的要对杨海梅好点儿。 长辈们在客厅说话。 看到杨海梅朝着我的房间走去,我只能跟了过去。 走进房间,杨海梅脱了羽绒服。 毛衫包裹的上身,看起来很饱满。 “你看我的羽绒服,波司登,从杏花岭解放百货大楼买的。” “挺好的,一年四季,你就应该穿名牌羽绒服。” “许浩强,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你就闭嘴。也许我没资格跟你搞对象,可我也不是傻子,等夏天我不会穿棉衣。” 看到了杨海梅眸子里的泪水,听到她抱怨的话语,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其实我想说,海梅,你一年四季都应该穿名牌。手里的钱,不管是怎么来的,都可以拿去花。”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原来面对我,你紧张了,说错了话?” 房间有椅子有沙发。 可是,杨海梅就喜欢坐在我的床上。 甚至微微垂头,打量我的床铺。 也许,她脑子里的画面是,她躺下了,我扑了过去。 听小狐狸说,越是女大学生,越是喜欢幻想,越是喜欢夜里骑被子。 我问她:“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杨海梅居然怒了:“没文化真可怕,大学生不留寒暑假作业!” 我心里很不舒服。 在我看来,社会就是最好的大学。 虽然说,我不读书了,但我的阅历每天都在提升。 我打过的架,睡过的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清冷的看着她,缓步朝着她靠近。 杨海梅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很骄傲的用眼睛瞪我。 我轻轻推了她一把,杨海梅忽地就躺到了床上。 看着她不雅的姿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53章 女大学生求我亲嘴儿 “许浩强,你以为自己很牛,其实你就是个胆小鬼,你都不敢碰我。” 杨海梅躺在那里,似笑非笑看着天花板。 也许她在期待激烈的降临,但是我真不能随便碰她。 我坐到了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开始摆弄小手机。 杨海梅下地走了过来,就那么幽怨看着我。 “你开着越野车,带我兜风,行吗?” “除夕呢,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只要在地上奔跑就好。” “好吧。” 我可以体会杨海梅的心境。 杨海梅曾经对我说过,每当坐在车里或者跑步的时候,她就会幻想未来,或者幻想自己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我和杨海梅走到了客厅里。 长辈们都看了过来。 我妈问:“这是要去哪儿,外面挺冷的,就在家里待着吧。海梅,你在大学里都学到了什么,也给小强讲一讲。” 杨海梅表情自豪,笑嘻嘻说:“王姨,如果我在你家里给小强讲课,你家就变成家里蹲大学了。” 我爸有点反应不过来,微蹙眉头道:“家里蹲大学,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也是名牌呢。” 母亲提醒他:“电视剧里听说过,如果一个人没考上大学,待在家里,那就是家里蹲大学。” “哦。” 父亲看起来很无奈。 “海梅想兜风,我开车带着她出去转一圈。” 我和杨海梅走了出去。 刚坐到我的车里,杨海梅就开始抿嘴笑。然后,微微闭上了双眼。 开车离开了院子。 走在大槐村的路上。 水泥路比较平整,但是走起来,感觉就是比柏油路更硬。 副驾位置,杨海梅的身体轻颤了几下,娇嗔道:“不知道村里的水泥路,啥时候才能变成柏油路。水泥路便宜,质量差。” 一直到离开了大槐村,开上了柏油路,我才说道:“海梅,你这女大学生可不能小瞧了水泥路,我给你说,在机场,飞机起飞跑道就是水泥路。” “你胡说,飞机起飞,肯定要跑柏油路呢。” “机场的飞机跑道,基本都是水泥路,品质高的水泥路,更牢固,更稳定。” “真的呀?” 杨海梅好奇看着我,“说起来,我还没去过机场呢,都不知道机场跑道啥样子,等年后,你带我去机场,好吗?” “年后再说,小骚……” 我有点烦,忍不住骂了一声。 以为杨海梅会生气,可她却笑了出来。 我说她骚,居然让她这么开心? 走过晋阳街,然后去了榆次的方向。 我开车不快不慢,副驾位置杨海梅一直在哼歌。 从飞天到朝花夕拾,又从九妹到纤夫的爱。 基本都是几年前的流行歌曲。 杨海梅看了我一眼,柔声道:“有没有发现,我听歌很没品味。” “没有啊。”我随便应付了一句。 “其实我也有香江四大天王的磁带,王杰和周华健的磁带,我也有呢,我知道难念的经有一句是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就刚才,我哼唱的歌,都是夜里在小区附近的露天卡拉ok看到过的。 其中,纤夫的爱,mtv让我很有感觉,那么多男人在拉纤,上面站着一个女人,扭着腰唱歌,真风光。 小强,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男人的力量感,而你,就是很有力量感的男人。” 杨海梅说了很多。 她的内心世界画面,远远超越了她的容貌和身材。 这让我想到了闷棒在没进去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丑女可能比美女欲望更强。 当时我问他,你是不是被丑女虐待过? 他说,指不定没有呢? “小强,你把车停下。” “你不是要兜风吗,停了车,就不动感了。” “快点停车。” 杨海梅急促的声音,甚至有种滚烫的感觉。 就好像,她的体内着火了,随时都可能吐火。 我只能把车停在了路边。 附近都是树林和耕地,路过的车比较少。 杨海梅打开了车门,下车的时候,微微晃动腰肢,故作妖娆。 她站在了路边,面朝树林深呼吸。 我迟疑之后,也走下了车,疑惑看着她:“你这是干啥呢?” “今天除夕,天黑了就是除夕夜。” “是呢。” “小强,如果你不跟我亲嘴儿,除夕夜我的眼睛都要哭肿了呢。” “杨海梅,你让我有点没法说,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你不这样,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咋还这样了呢?” “你都不了解我,其实我可喜欢琢磨男孩了。小强,我求你了,亲个嘴儿。” 还不等我答应,杨海梅就走进了树林。 我呆滞的站在路边,看着她。 杨海梅靠在了一棵杨树上,幽怨的朝着我看过来。 我只能豁出去了。 虽然杨海梅不怎么漂亮,可是亲了她的嘴,也不会毒死了我。 我走进树林,愤懑道:“大过年的,你真他娘的骚……” 杨海梅也不生气,笑容更妩媚了。 我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拽到了怀里,亲嘴儿。 原来,她刷牙了。 体验,还真不赖。 但是我不怎么贪婪,不到一分钟,我就推开了她。 “可以了可以了,如果你想继续兜风,咱就去榆次,那边的烟花挺好的,买一点回去。” “就不去榆次买鞭炮了,你家里有几箱子鞭炮和二踢脚,钻天猴和烟花。 至于我家里,我哥和我爹刚走,不能贴对联,更不能放鞭炮。如果鞭炮震开了木门,我爹和我哥在地府里可要受苦呢。” 听到了杨海梅伤感的话语。 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刚才,只是觉得这女大学生够骚。 此刻,重新意识到,这女孩遭受了难以想象的不幸。 坐到车里,调头朝回走。 杨海梅时而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树林里美妙的59秒。 “我嘴里有烟味儿。” “我喜欢。” “我嘴里还有怪味儿呢,每个早晨醒来了,都会把自己恶心到了。我家里有淋浴,可我一个月最多洗三次澡。” “许浩强,你不要一直这么说自己,放心好啦,我才不会变成狗皮膏药。 今天亲嘴儿了,如果明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也会悄悄去医院流产,不会拖累了你。” 杨海梅这番虎狼之词,吓得我头皮发麻,急忙问道:“哪个教授告诉你,亲嘴儿会怀孕?”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啊,小学就没学好,就连比喻、拟人,打个比方都不懂。 今后,你在道上混,如果谁给你打了个比方,你得弄明白到底啥意思,别动不动就急眼,别总是提刀砍人。” 杨海梅说出来的道理,酷似扯淡。 可是,我也懒得跟她发脾气。 “许浩强,我不跟你搞对象,但是有时候,我希望你能抱抱我,亲亲我。” “我考虑一下,其实我觉得,你好好读书就算了,你一个在校生,别总是跟社会人一起腻歪。 还有,你不要总是对你寝室的女孩子聊我,不管你们山晋财经学院有多少漂亮姑娘,我都不惦记。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我说了不少心里话。 杨海梅对我的评价是,许浩强,你这人真不坏,不像有的人,就喜欢包养女大学生,睡了高级知识分子就会很有成就感。 “海梅,听你这么说,我打算过两年找个女教授,最好是快退休,六十岁的女教授。” 开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玩笑。 我又开始琢磨夜里就要展开的行动。 我家里会提前准备好年夜饭。 但是我们这些人,需要先去古焦靠山村,把孙德禄和王大郎给干了,然后才能赶回来吃年夜饭。 第154章 暴打王大郎和孙德禄 夜里七点多。 我和小狐狸带了二十多个人,开了六辆车,冲向古焦靠山村。 其中包括洪棠、秋海棠、秋酷、陈峰…… 都是比较能打的人。 除夕夜,一路上都能听到鞭炮声,时而就会有钻天猴和二踢脚飞上夜空,偶尔一个烟花。 我的车里,秋海棠看着外面,轻声道:“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大西北我家里,年夜饭都吃点啥。” 我开着车,笑道:“你家里不缺钱,年夜饭不会差,你家年夜饭的酒菜,一定是你们村里最好的。今晚,你给家里去个电话,哭哭啼啼说几句。” “小强,我哭你娘个蛋。” 秋海棠伸手,对着我的腰捏了一把。 我急忙提醒她,开车呢,别动手动脚的。 洪棠说道:“海棠,如果你想家了,等春夏季节,可以让小强陪你回去一趟,在家里住半个来月,再过来。” “嗯,今年我肯定会回家一趟,可是洪棠,你为啥就不能陪我回去呢,就因为我有过蔺凯龙的孩子,然后流产了?” 听到了秋海棠这种话语,洪棠明显很窘迫。 “海棠,你说的都是啥,咱是最好的朋友,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如果搞对象,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秋海棠问道。 “漂亮的,优雅的,贤惠的。” “知道啦,你说的不是我。我有点漂亮,但是不够优雅,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骚气……” 黑妹一旦坦诚起来,那情调犹如是迷雾的森林。 秋海棠又开始看着外面。 总会听到鞭炮的声响,但是路上的风景有点苍茫。 进入了古焦地界。 几公里外,就是靠山村。 小狐狸再次给独眼豹拨了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小狐狸很恼火的喊着:“娘的,独眼豹这板鸡,是不是背地里跟王大郎混到一起了?” 我说:“独眼豹有可能当了缩头乌龟,但他不太可能跟王大郎混到一起。 独眼豹想要的是王大郎的煤窑,他脑子让驴踢了都不会跟王大郎交朋友。” 联系不到独眼豹。 跟我的父亲和大胜沟通后,暂且不打算取消行动。 车里。 小狐狸冷声道:“这动向,咱们得观察明白了。” 洪棠沉声道:“再提醒一遍,干架尽量不要动刀子,就用拳脚和棍子。 今晚除夕夜,医院大部分人都休息,如果把谁弄成了重伤,送到医院可能来不及抢救。 本来不该死的,抢救速度慢了也会死。 大胜说了,对付王大郎和孙德禄这边,绝对不能闹出人命。” 我问道:“师兄,如果对方动刀子呢?” 洪棠愤懑道:“就你还南店强哥,混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对付刀子最好的家伙就是棍子?棍子玩的好,比刀子更实用。” “这个我知道,可如果对方的刀片子,比咱们手里的棍子更长,也更多呢? 王大郎,那是很有实力的煤老板,见过场面,也下得去狠手。 也许他早就想到了,除夕和大年自己可能被拾掇,他家里的人手不会少,砍刀和枪也不会少。” 听过我的判断,车里的人都安静了。 小狐狸紧锁眉头,愠声道:“虽然说王大郎走了背字,不少人开始远离他。 可如果花钱雇人干架,他很容易就能纠集上百人。给钱够多,就有人给他卖命。 如果咱们运气差了,冲到靠山村之后,可能被包了饺子,遭遇了亡命徒。” 洪棠说道:“那咱们更要谨慎了,先让几个人进村,看看动向。” 几辆车,分开距离,停在了靠山村附近。 路边上有稀疏的树林,还有一片凹地。 其他人在车里等。 我、洪棠、秋海棠先下了车,朝着靠山村走去。 都是戴着帽子,围着围脖。 就算见过面的,只要不是很熟悉,不仔细看也不知道我们是谁。 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几个人,都是半大小子。 其中一个,给一首流行歌曲修改了歌词,让这首歌更流氓。 他大声吼着唱歌,左手抓着一个二踢脚,用右手的烟头点燃。 砰……,嗷啊…… 二踢脚没有飞上天空,直接就在他手里炸了。 男孩嘴里的流氓歌曲,变成了惨叫和哭喊。 “娘啊,手指头断了……” 几个伙伴吓坏了。 有人提议去诊所,有人说诊所治不好这么严重的伤。 还有人,匆忙朝着村里跑去。 趁着这一阵子混乱,我、洪棠、秋海棠都小步子奔跑起来。 从王大郎家院墙外面经过。 看到大门半敞开,院子里似乎有不少人。 有人点燃了一串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响里,也能听到王大郎的喊声:“鞭炮齐鸣锣鼓响,彩灯高照庆新春,开饭了,兄弟们跟着我喝酒吃肉。出点事怕个啥,就是要幸福,谁都弄不了我。” “许宝库和高志胜算个蛋!只要大郎哥一声令下,兄弟们先冲到南店,弄了许宝库,然后冲到迎泽,干了高志胜!” “弄了王秀琴那个骚邦,砍了许浩强!” 这群人的豪言壮语,听得我火冒三丈。 我差点就冲到院子里,多亏被洪棠拽住了。 “如果你冲进去了,这么多人,干瘫了你!” 洪棠压低声音警告。 然后,我、洪棠、秋海棠,走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我拿出了小手机,给小狐狸拨了电话,轻声道:“王大郎家里大门开着,院子里大概有三四十个人。 倒是可以行动,可我们暂时没发现独眼豹。你再给他打个电话。” 挂断了电话,我们开始等消息。 片刻后,小狐狸回了电话。 说独眼豹接听了,他婆姨临时生病,去了龙城市区的医院。 这种情况,我还真没想到,急声道:“独眼豹真的还是假的?” 小狐狸说着:“通话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医生的喊声,应该就是在医院。” 商量之后,我们决定行动。 本来要和独眼豹联合行动,现在变成了单独行动。 躲在角落,看到小狐狸带着人走了过来。 二十个人,分散开了在村里小路上走动。 故意聊着和喝酒、打牌有关的话题。 等所有人走到附近,洪棠猛地一脚,把半敞开的大门,踹开了。 二十多人,以我和洪棠为首,提着甩棍、螺纹钢、钢管冲了进去。 “你们干啥,打啊是不是?” 王大郎吼了一声,一把搂住了婆姨孙小娟。 孙德禄也在这里,嘴里的烟打着晃悠,冷声道:“乃格兰,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孙德禄说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动手了。 我手里的甩棍,朝着王大郎的脑袋招呼了过去。 看到王大郎躲开了,我又是一棍子砸了过去。 王大郎用胳膊护头,右臂挨了一棍子,惨叫着后退,想逃回上房。 我冲了过去。 甩棍朝着王大郎的双腿扫了过去。 “谙……” 王大郎惨叫着,前扑摔到了地上。 我不敢停顿,继续用甩棍招呼王大郎的两条胳膊,两条腿…… “别打了,告饶了,大过年的……” 王大郎的双腿,必须都骨折了,惨烈嚎叫着。 期间。 孙德禄提着刀片子想砍我。 我挥舞甩棍,打飞了刀片子,却没有继续重击孙德禄。 我一把推开了他,甚至焦急喊了一声:“孙叔,你靠边……” 孙德禄翻滚在地上,很诧异看着我。 周围看到的,听到的人,都很是疑惑。 孙晓娟满脸骇然,肯定要在心里琢磨,难道自己爹胳膊肘往外拐了? 第155章 疯狂打砸,热火朝天 孙德禄翻滚在地上,没怎么挨打,开始对着小狐狸的方向叫嚣:“宋艳玲,也不是老孙我说你,大过年的,就没有你这么办事的。 这是除夕夜啊,你冲到了我闺女家里,又是打人,又是砸东西,传出去了,让道上的人笑话!” 小狐狸冷笑喊道:“王大郎做了丧尽天良的事,不知道悔改,还一直想报复讲道义的人,说什么要砍了南店许宝库,要弄了迎泽高志胜。如果不给王大郎好好过个年,都对不住他!” 小狐狸和孙德禄理论的时候。 混战还在继续。 我们二十多人,对付王大郎这边接近四十个人,优势也是很明显。 已经干翻了对方接近三十个人。 最猛的,依然是师兄洪棠。 洪棠的鞭腿和钢管配合起来,又快又狠,把人干翻在地上,让人疼得嗷嗷叫。 秋海棠也不弱,黑妹又漂亮,又凶残。 其次是秋酷和陈峰…… 眼看着,王大郎身边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依然有能力站起来的,也都是歪倒在地上,呜哩哇啦惨叫着。 我提着甩棍来回冲撞。 我冲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告饶的声音。 然后。 小狐狸和洪棠等人,在外面控制局面。 我、秋海棠、秋酷等人,冲进了上房。 掀翻了四桌子酒席,然后开始打砸值钱的家当。 王大郎有钱,家里肯定豪华。 我和秋酷带人,砸烂了背投电视,砸烂了功放和音响。 几根甩棍起飞,砸碎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秋海棠手里拿着刀子,对着真皮沙发划来划去…… 砸了客厅,我们并没有冲到其他房间,而是快步冲到了院子里。 “撤了!” 小狐狸一声令下。 我们所有的人,急速冲出了院子大门,朝着停车的地方狂奔而去。 几辆车,朝着龙城的方向狂奔。 除夕夜干架赢了,每辆车里,都放着动感的音乐。 我开着车,看了一眼副驾位置的小狐狸,问她:“王大郎会不会通知六扇门?” “应该不会。” 小狐狸说着,“除夕夜,王大郎叫到家里的都是道上的人,那些人手上都不怎么干净,一旦通知了六扇门,认真起来办事,那些人都有可能被抓。 挨一顿打,身上的伤能养好,可如果被抓了,审问出别的事,可能一辈子就栽了。” 后座上,秋海棠说道:“前不久刚端了靠山村的假币窝点,何有粮和王二郎都被抓了,孙德禄和王大郎也给六扇门留下了很恶劣的印象,他们暂且不会通过六扇门来办事。” 快到龙城地界了,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 除夕夜,我有了一种很美好的感觉。 为了让大家快点吃上年夜饭,我适当加快了车速,说着:“如果江湖事,江湖了,之后咱们的优势会越来越明显。” 小狐狸点燃一支烟,嘴唇微翘说着:“王大郎受伤可不算轻,接下来可要住院呢。 躺在医院里,王大郎会一直琢磨,自己婆姨和老丈人,咋就没挨打呢? 猜疑和争吵会越来越严重,闹了这么一场,王大郎和孙晓娟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进入龙城地界。 去了梧辰路的方向。 这时候,小狐狸接到了独眼豹的电话。 得知已经打完了,相当顺利拾掇了王大郎。 独眼豹开始标榜自己,开始表决心。 “他娘的,谁能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我家婆姨会突然生病,也不知道是肚子疼还是哪里疼,我怕她是急性阑尾炎,只能火急火燎把她弄到医院。” “现在咋样了?”小狐狸面色清冷,问话倒是很暖心。 “做了检查,不是急性阑尾炎,吃了药片,现在还在输液呢。我这年夜饭寡淡了,只能去路边对付一碗刀削面。” “回头,我请你喝酒。” 通话之后。 小狐狸愤懑骂道:“独眼豹这个杂种,耍心眼呢。” 我冷笑着:“早就能想到,独眼豹的婆姨没多大事。” “强哥,你又想到了,那你说,独眼豹为啥临时坐蜡?”小狐狸一双眸子很勾魂的看着我。 “他应该不怕得罪王大郎,但他有点信不过我们。毕竟,之前我们跟他没打过这么大的交道。”我说着。 “如果信不过我们,独眼豹怎么就主动找到了海飞花,跟我们商量这么大的事?”小狐狸问道。 “独眼豹跑到了海飞花,那是因为,靠山村的假币窝点被端,那两个煤窑的拥有者王大郎和孙德禄摊上了大事,让他热血沸腾了。 可是真到了行动的时候,独眼豹又开始犹豫,担心咱们把他当成了挡箭牌。” 我的一番分析,得到了小狐狸和秋海棠的认可。 但是,洪棠却说道:“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师兄,你咋想的?” “暂时说不好,就独眼豹的做法,像是在保护自己,也像是在保护别人。我就这么一种直觉,也许我说的不对。” 听到了洪棠的话语。 我自然就想到了幺鸡何彩云。 何有粮和王二郎都被抓了,可是幺鸡跑了。 除夕夜,幺鸡会在什么地方吃年夜饭? 看到了梧辰路有点璀璨的灯光,几辆车都去了大槐村的方向。 小狐狸妩媚笑道:“强哥,你家里又是饭庄,又是火锅店,这年夜饭肯定很丰盛呢。” “年夜饭在我家里吃,又不是在饭庄。家里做出来的菜,最起码火候不如饭庄。” “那肯定,饭庄后厨,煤气火力猛。” 几辆车,都停在了我家院子里。 二十多个人,走下车时,有种浩浩荡荡的感觉。 我的父母走了过来。 父亲问:“干了王大郎,那是相当的精彩,有没有谁受了伤?” 陈峰笑道:“许叔,我的左臂受伤了,划开一道口子,后背和肩膀也挨了两下子,你要给红包啊。” “那肯定,怎么能够亏待了自家兄弟?” 父亲很豪爽,言谈举止比我更像老江湖。 走进上房。 二十多人,分成了三桌。 每桌二十多道菜,川菜、鲁菜、海鲜…… 其中自然也不能少了山晋当地菜,过油肉和平遥牛肉。 看到每桌三瓶飞天茅台,陈峰就提到了汾酒和杏花村。 小狐狸微蹙眉头看着他,说道:“老许摆出来的是什么酒,那就喝什么酒。” 几个挂了彩的兄弟开始邀功,这样的场面不让人厌烦。 最安静的,肯定是张月菊和杨海梅。 这场面,一定会让她们想到杨保全和杨海亮。 我的父母举杯,说了吉祥的话语。 三桌二十多人,都喝白酒。 大吃大喝,气氛越来越热闹。 我一边吃菜,一边问道:“我师父和师娘咋没来?” 父亲说:“迎泽那边楼房里,还有不少人呢,如果他们跑到了这里,那边不就冷清了。” 几次碰杯之后,自然提到了独眼豹。 父亲说:“独眼豹这狗东西,回头我得拾掇他。” 我有点特殊的灵感,但是这么多人在场,暂时不方便说出来。 第156章 享受起来很过瘾 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我家的年夜饭才散场。 小狐狸带人回了海飞花歌城。 洪棠几人回了迎泽高志胜家。 我和父母开着切诺基送张月菊和杨海梅回向阳小区。 看着外面的夜景,听着忽远忽近的鞭炮声,我继续在心里琢磨自己的思路,总感觉自己是对的。 母亲在对张月菊说话:“回了家上供的时候哭几嗓子就算了,不要一直哭。” 张月菊满脸苦味,强装微笑点了点头。 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怎么可能不哭。 副驾位置的杨海梅对我说:“小强,你家里都那么有钱了,啥时候买楼房,就买150平米的楼房。” “我家的平房挺好的,就算买了楼房那也是投资赚差价,不会搬进去住。” “你家里挺豪华的,可是平房没有楼房那么好打理,还有你家的厕所,踩在上面朝下看,就像是蹲在悬崖上。” “那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落差才一米,咋就成悬崖了呢。就你的眼睛,看里面冻住的屎尿,都像是钟乳石,形态各异。”我说着。 杨海梅哈哈笑,用拳头捶打我。 “别闹,我开车呢。” 我这么去提醒,杨海梅就变乖了。 或许是年夜饭吃了不少的原因,我竟然发现,杨海梅变胖了。 她的脸是那种不太漂亮,微胖的感觉。 她的身材是那种不太曼妙,丰腴的感觉。 我和杨海梅继续聊平房和楼房的优点和缺点。 父亲说:“等以后有了闲工夫,就把大槐村的平房变成二三层的楼房,各方面都要改进。” “那可真好呢。”张月菊终于说了一句。 到了向阳小区。 我把车停在了外面路边,然后和父母一起把张月菊、杨海梅送回家,又嘱咐了几句。 回大槐村的路上。 后座上,父亲搂着母亲,说过段时间给她买瑞士出品的名牌手表,给她买大品牌的包和化妆品。 母亲居然说:“给我买的时候,也给月菊买点,让她感受到来自一个男人的关爱。” 父亲哼声道:“就算给月菊买了,那也不是关爱,只能算关心或者关照。” 母亲娇嗔说:“许宝库,你读书少,咋还咬文嚼字了呢,意思就那么个意思,你听不懂啊?” “我懂,我买,都他娘个蛋。”父亲笑着说。 我开着车,有点着急。 怎么就没人问我,有啥灵感。 难道都没意识到,我这样一个人,在除夕夜肯定会产生奇妙的想法。 回到家。 母亲去了厕所,蹲坑的时候都在唱歌。 我和父亲站在上房门口。 我希望清冷的风能让自己清醒,父亲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父亲笑着说:“小强,你听到了吗,你妈还没戴上浪琴表呢,人就提前浪起来了。” “爸,其实浪琴表也不算高级,你该给我妈买欧米茄或者江诗丹顿,蔺凯池手腕上就有江诗丹顿,据说二十多万买的。” “这么贵的手表,咱家里也买得起,但是没必要。就咱家里目前的底蕴,你妈还不适合戴那么贵的表。等以后,财富更多了,段位更高了,想买啥就买啥。” 父亲说话的时候。 母亲从厕所走了出来,愠声道:“你们爷俩站院子里说啥呢,也不嫌冷。这都凌晨两点多了,啥也别说了,也不用熬夜,都睡觉吧。” 走进上房。 父母回了卧室,我跟了过去。 父亲看着我,疑惑道:“小强,你还有话说?” 母亲担心问道:“小强,你怕咱家里天亮以前被人袭击?” 我说着:“不怕咱家里被袭击,但我怕幺鸡就躲在独眼豹家里。” 父亲的脸色更深沉了,问道:“你的依据是啥?” “没有依据,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如果现在就冲到大牛镇独眼豹家,应该能抓到幺鸡。”我说着。 母亲说:“六扇门到处找幺鸡,一直找不到,这就导致靠山村假币案件一直不能结案。如果咱们把幺鸡给抓了,又是功劳。” 父亲点燃一支烟,迟疑良久:“如果现在咱们就逮住了幺鸡,功劳和之前捣毁假币窝点是连在一起的。 两个功劳相当于还是一个功劳,就算人家要记咱们的好,也只会记一次。 过段时间,如果六扇门还是逮不住幺鸡,咱们再发力,这么一来,才又是一个大功劳。” 母亲用力拍父亲的肩,嘻哈笑着:“许宝库,你老奸巨猾。” 父亲轻叹道:“道上混,脑子不够用,容易栽了。我估计,大年初一,独眼豹就会联系咱们,到时候,谁都不许提幺鸡。” 母亲点了点头:“不能提幺鸡,指不定还是没影子的事呢,也许幺鸡就不在独眼豹家里。 独眼豹有婆姨呢,那个除夕夜假装生病的女人,还能把幺鸡当成了自己人?” 父母开始轰我,我只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到床上,我继续琢磨。 发现父亲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过段时间再协助六扇门逮住幺鸡,六扇门对我们的感谢会更加隆重。 假如一直都逮不住幺鸡,也会结案。 肯定会先把何有粮和王二郎给处决了,给相关的人判刑。 这么一来,靠山村的幺鸡,就变成通缉犯了。 我都快睡着了,小手机忽然响了。 接起来,听到了郭小天的声音。 “强哥,除夕夜你咋不给我打电话拜年?” “咱俩平辈,我给你拜鸟年。” “我心里清楚,你不给我打电话聊天,就是因为我太胖了。我从大年初六开始减肥,一直到永远。” “减肥要趁早,为啥非要等到大年初六?” “再让我大吃大喝几天。” “也行。” 我心说,如果最喜欢吃的郭水桶都能减肥,耗子和猫都能进洞房。 郭小天又开始怪我没给她父母打电话拜年。 她不是长辈,但她的父母是长辈。 总之,她就在找我麻烦,从而延长通话时间。 我找了个理由,说手机快没电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最后听到的是郭小天的呐喊,插销插入插座,你不会啊? …… 今天是大年初一。 按照山晋计算年龄的方式,从今天开始,我21岁了。 家里吃着早饭,父亲夸我强壮,母亲夸我帅气。 我只关心一个问题:“家里啥时候买酷路泽?” 父亲说:“春暖花开的季节。” 母亲笑盈盈:“宝库,酷路泽应该比小面包坐着舒服吧?” 父亲满脸骄傲:“几十万的越野车,不舒服也不行啊,买车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时候,父亲居然接到了靠山村孙德禄的电话。 孙德禄说他要过来,上午非要见面不可。 父亲答应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母亲忧虑说着:“孙德禄这行动速度真不慢,夜里刚被打砸了,大早晨就要求见面,这是安排了打手还是人脉?” 父亲来回踱步,愠声道:“今天应该打不起来,咱们也不会被抓走了。 夜里,大胜就跟老云和杜公子打过招呼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遇到了事,他们必须帮忙处理。 我估计,孙德禄着急要过来见面,只能有一个原因,他家里闹翻天了。” 第157章 少妇村姑脾气大 然后。 父亲给小狐狸打了电话,把孙德禄那边的动向告诉了她。 小狐狸:“老许,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应该是王大郎跟他的老丈人孙德禄闹起来了。 王大郎被打了个半死,大过年的都只能躺医院里疼得哼哼,可是孙德禄和孙小娟,身上就连一点伤都没有。 王大郎不怀疑他们就怪了,肯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孙德禄那个老家伙蛮横惯了,肯定受不了这个,指不定还把病床上的王大郎给打了呢。 老许,如果你担心大年初一家里被砸了,我这就派几十个人过去?” 父亲:“宋艳玲,你不用派人过来,今天你也不需要弄出什么动静,陪着自己的老娘和女儿过年。 如果道上什么人邀请你去喝酒或者打牌,你都给推了。过年呢,就该过点家庭生活。” 小狐狸轻叹道:“我老汉儿满堂,早就不在了,我咋过家庭生活呢?” 父亲愠声道:“宋艳玲,我说的是家庭生活,不是夫妻生活。就你,平时也不缺男人。如果你觉得那种事只能跟老汉儿才行,那你二婚算球了。” 小狐狸哼声道:“这辈子我不会再找老汉儿了,我有你家儿子小强就够了。 小强那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许宝库,王秀琴,祝你们春节快乐哦……” 小狐狸抑扬顿挫的表达,气坏了我的父母。 父亲挂断了电话,无奈道:“宋艳玲都36岁了,可有时候她的心态就像个少女。” “不管宋艳玲啥样的心态,她的身体都早就不是少女了,有时候她就是故意的。” 母亲朝着我看过来,抬腿就是一脚,“许浩强,你给老娘听好了,你可以跟宋艳玲瞎混,但你们不能坠入爱河。” “妈,我听说过黄河、汾河、沁河……,就没听说过爱河。爱河在哪儿呢,从龙城开车过去,多远……” 看到父亲在摆手,我先闭嘴了。 父亲又给高志胜打了电话,说了孙德禄那边的动向。 高志胜:“十分钟前,我接到了杜公子的电话。 杜天佑说,大胜,你还不知道呢,王大郎给我打过电话,想联合我,对付你们。我给他说,如今的小狐狸、老许和大胜,惹不起。我不想跟他们过不去,劝你也别闹了,做个聪明人活得更久。” 父亲笑着:“杜公子这话,相当于给了王大郎一个死亡威胁,如果不够聪明,就会死。” 高志胜:“就这么个意思,虽然咱们没打算弄死王大郎,但是杜天佑的话,分量可以。 你那边,尽管应付孙德禄和孙小娟。至于王大郎,他暂且老实着呢。 但凡有点脑子,王大郎躺医院里就应该去考虑,自己为啥被打得那么惨。” 父亲和高志胜通话之后。 我们继续商量,不同的场面,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 院子里来了一辆有点档次的越野车。 从车里走下来的人就是孙德禄和孙小娟。 孙德禄手里提着名烟名酒,孙小娟手里提着一个小皮箱。 “老许,秀琴,过年好啊。” “古焦靠山村的禄哥,你咋跑到我家里来了,这是遇到了啥事儿?” “老许,你这么说话,我的两只耳朵都抖起来了,都说屠夫不好惹,杀猪宰牛,手里成天提着刀,可这厨子咋也这么不好惹呢?”孙德禄手里提着礼物,又是委屈,又是无奈。 我的父亲黑了脸,阴冷问道:“你不服?” “如果不服,咋就带着礼物,带着钱跑到你家来了呢?抬手不打送礼人,更何况我是来送钱的。”孙德禄心理素质可以,脸上不见慌乱。 母亲说:“来家里。” 走进上房。 我这才多看了孙小娟几眼。 她把小皮箱蹲在了茶几上,一瞬间的动作,微微弯身有点翘。 如果和小狐狸、秋海棠比起来,孙小娟的相貌比较一般,但她的身材也还行。 至于孙小娟的气质,就是那种,老爹是暴发户,自己很不好惹的感觉。 孙德禄坐在了沙发上,给了孙小娟一个眼色。 孙小娟微笑着打开了小皮箱,里面都是整理排列的钞票。 孙德禄报数:“20万!” 父亲笑着说:“我们打了你们,如果要给点劳务费,给个三万五万就够了,咋还带了20万过来?” 孙德禄忽然就抓住了我爸的手,一脸委屈说:“老许,我都服软了,我带着钱来赔罪了,来拉关系了,你咋还奚落我?” 我爸捂住了孙德禄的手,看手势,两个人像是相见恨晚,之后需要报团取暖,一起混起来。 “禄哥,你那边现在啥处境,跟自己姑爷王大郎,闹掰了?” “王大郎怀疑,我和小娟联合你们,故意整他。他觉得,在王二郎出事之后,我和小娟就开始嫌弃他了,想跟他割舍呢。” 看起来,孙德禄这老家伙就是有点脑子,只字不去抱怨我们施展出来的离间计。 母亲问:“现在,你们咋盘算的?” 孙小娟说道:“过了年,我就跟王大郎离婚,不跟他过了。” 我忍不住说道:“你们家里那两个煤窑,都在王大郎的名下,他是法人代表和明面上的老板。孙小娟,你在跟王大郎离婚之前,必须先考虑清楚,两个煤窑怎么处理。” 孙小娟冷眼看着我,怒声道:“许浩强,你个乃格兰,我看你不顺眼,不想跟你说话。” 我笑着:“你看我不顺眼,可我看你很顺眼,你这村姑暴发户,可有味道了。 就你身上的裤子,还有呢子大衣,哪儿买的,看起来款式不错。” 孙小娟气得扭腰,说话也是咬牙切齿:“我去了京城,从王府井买了衣服,你管得着吗?” 父母担心我跟孙小娟吵闹起来。 母亲笑着说:“靠山村的老孙带着女儿来了家里,以后,咱就是自己人了。 小强,以后你见了孙小娟,要喊一声娟姐,要像朋友那样相处呢。” “妈,我知道了。” 面对孙小娟这样的少妇,我急忙喊了一声娟姐。 孙小娟不答应,也懒得去看我了。 第158章 不好对付,王大郎有靠山 继续盘算王大郎名下的两个煤窑。 偌大一场风波,并没有影响到煤窑的运营。 春节期间也不停工,一直都在挖煤。 都是好焦煤,大部分煤炭刚挖出来,就被等在口子附近的卡车给拉走了。 主要运往山晋和华北的焦化厂或者钢厂。 但是也会有部分煤炭,有意存放在煤窑附近的大煤场里,囤起来要高价。 如果第三方想从王大郎的煤窑弄点低价煤,然后去倒手赚差价,几乎不可能。 这么一来,王大郎发财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 应该说,处理这方面的人际关系,王大郎远远不如河西老白家那么圆滑。 我又忍不住发表看法,笑看着孙小娟,说道:“娟姐,如果说大彩电白银凤是个人精,那么你老汉儿王大郎就是个傻逼。” 孙小娟不屑道:“白银凤最多就是个高级黄米,怎么在你眼里还成人精了? 但是你说王大郎傻逼,我不反对。如果没有我爹,他休想承包村里的煤窑,可是有了钱以后,他对我一点都不好。 在王大郎眼里,外面的白菜帮子,都比家里的水仙花好。家里的好饭吃腻了,就想去外面偷腥。没见过的就想看看,没试过的就想试试。 我也不怎么反对王大郎在外面花天酒地,可他回了家不能不搭理我。” 我问道:“王大郎都怎么冷落你的?” “我不想给你说!” 孙小娟嗔怒喊了一嗓子,起身就走到院子里去了。 这时候,孙德禄肯定顾不上女儿的心情,他很焦虑的看向了我的父母,沉声道:“你们嘴上没有明说,但我也看明白了,你们想弄走了王大郎名下的两个煤窑。” 我的父母不说什么,只是面色阴冷看着他。 孙德禄开始介绍王大郎那两个煤窑的几个股东。 持股超过六成的是王大郎自己。 但是几个股东里,最有能量的却是古焦城里的薛壮。 大壮酒店的老板,同时也是个包工头,能盖楼,也能干一定规模的路桥工程。 江湖上人称大壮或者壮哥。 孙德禄介绍了不少情况,然后叹息道:“大壮和大郎,关系不赖,没少一起干臭不要脸的事。 有了钱以后,山晋都放不下他们了,人家不但去濠江赌钱,还去俄罗斯那边的海参崴…… 如果你们想端走了王大郎手底下的两个煤窑,必须要过了古焦城里薛壮这一关。” 我的父亲看起来有点不耐烦,愠声道:“禄哥,你就不用一直强调古焦城里的薛壮多么厉害。 别说是龙城和下辖的古焦,就算放眼整个山晋,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人,我们都知道。 还有就是,我们就没说过要弄走了王大郎手里的两个煤窑,这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孙德禄有点激动,愤然起身道:“许宝库,如果你这么说话,我就不高兴了,我就把带过来的钱又带走了!” “那你就走,谁还稀罕你的二十万了呢?”我的父亲似笑非笑看着他。 孙德禄下不来台,进退两难。 一旁的孙小娟,还真就把装钱的皮箱提了起来,冷声道:“爸,咱们走,以后不跟南店老许家的人打交道。” “放下!”孙德禄低沉吼道。 孙小娟冷哼一声,又把皮箱扔在了茶几上,轻笑道:“都说老许是讲道义的人,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啊。都蹲在茅坑里了,就是不承认自己要拉屎。” 场面变成了争锋相对。 我的父母肯定也是有点被动。 我家里的目的,就像是和尚头上的虱子。 可是,如果把话说得太明白,又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谁也不能预料,孙德禄和孙小娟离开这里之后,又会去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就现在,孙小娟和王大郎还没离婚呢。 如果提前就商量撬走两个煤窑的细节,确实是早了点儿。 我打算说点什么:“除夕夜,带人过去打了王大郎,其实原因就一个,王大郎一直叫嚣着要报复我们。 王大郎那么狂,我们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当时没怎么打你们,原因也只有一个,祸不及家人。” 听到了我的话语。 孙德禄和孙小娟有点懵了。 迟疑之后,孙德禄道:“许浩强,你怎么说,我和小娟就怎么听。 但是,以后的事,我都想好了,肯定要让小娟跟王大郎离婚,王大郎的弟弟又是绑架又是杀人又是造假币,天知道以后王大郎会干出啥事来。 如果继续让小娟跟王大郎过日子,指不定小娟会遭了王大郎的毒手。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得给她安排后路,让她好好活着。 至于我,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到现在变成了一把老骨头,我敢跟任何人拼命。 老许,不要说你和大胜、小狐狸这些道上混的,就算是蔺子川惹到了我,我都敢跟他动刀动枪。” 我的父母,一直都是面色淡然听着。 狠话,如果从某些人嘴里说出来,就跟放屁差不多。 这些豪言壮语从孙德禄嘴里说出来,不是多么可怕。 可如果从蔺子川、流光锤嘴里说出来,那才可怕呢。 父亲笑道:“禄哥,你先消停,喝杯茶润润嗓子。” “那肯定!” 孙德禄似乎也觉得,自己应该闭嘴了。 他端起茶杯喝茶时,手都在发抖。 狠话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没吓到别人,却吓到了自己。 父亲点燃一支烟,漠然抽着,愠声道:“接下来你们不管闹出了啥事,都是你们的家务事。不管是离婚,还是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都跟我们没关系……” 孙德禄又紧紧抓住了我父亲的手,满脸凄苦说:“老许,靠山村的孙德禄求你了,咱商量煤窑行不行啊? 就算以前我当着靠山村的村长,也斗不过王大郎和薛壮,更何况现在我都不是村长了。 让小娟和王大郎离婚,很容易,王大郎早就有了离婚的念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离婚后,那两座煤窑就跟我们没啥关系了。我和小娟的股份,都会被他们给抢走了。 老许,你跟大胜、小狐狸发力,想办法弄走那两座煤窑,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配合,等以后,稍微给我和小娟一点股份就行。” 孙德禄都这么坦诚,这么直接了。 我家里肯定要拿出正确的态度。 母亲说:“有时候,我家老许说话做事就是太耿直了,我给你们说几句,你们先处理家务事,以后如果涉及到了煤窑的利益,咱们再商量。” “秀琴,你这么说了,我心里就有数了。那我和小娟先走了,祝你们春节快乐,98年一帆风顺,财运亨通。” 孙德禄说了不少吉祥话,然后就要带着孙小娟离开。 父亲抓住了孙德禄的手,笑道:“禄哥,你带着闺女来我家里了,这大过年的,我肯定要请你喝几杯。我是个厨子,做菜好着呢,可你们都没怎么吃过我做的菜。” “那行,我和小娟就留下来吃饭。” 孙德禄又坐下了。 我的母亲开始煮茶,父亲去了厨房做菜。 我走到了院子里,吹着寒风,抽着烟。 孙小娟走了过来,貌似优雅看着莫名的方向,嘴里说的居然是:“许浩强,你喜欢有老汉儿的女人吗?” 第159章 特殊方式调教孙小娟 迟疑之后,我决定给孙小娟一个坦诚的回答,从而给她留下荷尔蒙味道的好印象。 我开始管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露出了那么一种微笑,说道:“不管是未婚女人还是已婚女人,只要漂亮的,我就有点喜欢。 但是喜欢不一定要去做什么,街上走着的漂亮女人多了,我可以多看几眼,但也不能随便去伤害人家。 谁来到这世上,都是为了好好活着,不是为了让人欺负,让人迫害。” 孙小娟似乎被震撼了,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嘴里微抖道:“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啥呢?”我很无所谓的笑着。 “不敢相信你这么一个21岁的愣头小子,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父母和师父经常给我讲道理,让我做一个讲道义,有底线的人。”我说着。 “是啊,江湖水深,不讲究的人,迟早淹死在江湖里,比如何有粮和王二郎,比如不久以后的王大郎。” 孙小娟忽然就把自己孩子的爹也给带上了,可见她对王大郎的情意比较有限。 如果王大郎被抓了,或者被杀了,她都伤心不到哪里去。 我说:“你家孩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孙小娟脸上有了母爱的痕迹,轻柔说道:“我家儿子名字叫王得利……” “怎么不叫王德禄?” “我爹孙德禄!” 孙小娟抬腿就要踢我一脚,我躲开了,可是她追了过来,拧住了我的胳膊。 “许浩强,你真可恶!” 孙小娟勾腿给我来了一脚,这才有点消气,“我家儿子王得利,这名字很吉祥,得到利益的意思。我结婚算比较晚,小利子才10岁,还在上小学呢。学习可好了,经常考班里第一名。可是我和王大郎离婚以后,小利子就没有完整的家了,想起来就刺挠。” “不该是头疼吗,咋就刺挠了?” 我对着孙小娟的后背挠了一把。 “干啥,调戏我?” 孙小娟的秋水眸子看了过来。 “你身上又是呢子大衣,又是毛衫,我摸到的都是布料。” 我朝着上房走去。 孙小娟跟了过来,故意用肩头撞我。 “开车出去兜一圈,有几句话我想单独给你说。” “行呢。” 我跑回上房拿车钥匙。 客厅里,母亲正在煮茶,跟孙德禄聊着。 她疑惑看着我,问道:“等会该吃饭了,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一趟,十来分钟就回来了。” 我拿着车钥匙跑了出去。 打开了切诺基车门,和孙小娟坐了进去。 开车在路上,我才意识到,孙小娟身上的味道有点好闻。 “你用香水了?” “你才闻出来,鼻子一点都不灵敏。”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家老汉儿都被打成那个狗样子了,你还有心情用香水呢?”我笑着。 孙小娟瞪了我一眼,嗔怒道:“不管王大郎变成了啥样子,我都有心情吃香的喝辣的打扮自己。 我算看穿了,自己选错了男人,这婚姻很难天长地久。早点离了,早点解脱,至于煤窑咋处理,我又能得到多少好处,都是后话。 许浩强,我问你,你想不想通过特殊的方式,给你的杨叔报仇?” 一时之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知道幺鸡躲在哪里?” “你说幺鸡啊,我觉得她肯定是被哪个缺女人的老男人给收留了,幺鸡心黑,但是有个好身板。” “谁啊?” “不知道呢,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思路。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把我给睡了,就相当于给杨保全报仇了。” 听了孙小娟的话语,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啥意思,你也参与了迫害杨保全?” “许浩强,我也不给你兜圈子了,不如这么说,王二郎是凶手之一,而王大郎是王二郎的亲哥,如果你睡了我,那就是给王大郎戴了绿帽子,相当于给杨保全报仇了。” “这种报仇的方式,相当于间接的间接,不痛不痒的。” 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竟然对孙小娟有了强烈的邪念。 没机会亲手弄死王二郎,不如就给王二郎的亲哥戴绿帽子! 我适当加快了车速,这下子轮到了孙小娟反应不过来。 “这是要去哪儿?” “海飞花歌城。” “你啊,胆子这么小?把车停在没人的路边咱就能……,不用去小狐狸的场子。” “大白天的,南店这边又不是荒郊野外,容易让人看到。去了歌城的包房,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嘻嘻……” 孙小娟风骚的笑着,“说出来你都不信,自从嫁给王大郎之后,我从没有跟别的男人乱来过。 王大郎总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可我一直在家里忍着,他不怎么搭理我,可我也没有出去尝鲜的勇气。” 到了海飞花歌城。 过年期间,这里正常营业。 工作人员,打手,还有歌城的妹子们,这几天都是三班倒。 楼外停了不少车,大年初一,来歌城寻开心的人,也不算少。 过年呢,可能更有理由跟着朋友出来玩。 我带着孙小娟走了进去。 姜花带着几个人,迎面走了过来。 “强哥,大年初一呢,你咋跑到这儿来了?” “我给王大郎的婆姨看样东西,你不用管。” 我说话有点冷,因为不想让姜花一直跟在我身边调侃。 我带着孙小娟去了二楼包房。 从里面插住了门,冷眼看着她,怒声道:“王大郎的婆姨孙小娟,你也有今天?” “强哥,栽到了你的手里,我认了。” 孙小娟满脸幽怨…… 通过特殊方式给杨叔报仇,我肯定是全力以赴。 最开始,孙小娟有点不服,然后,就开始哭哭啼啼求饶…… 期间,我的小手机响了,但我顾不上理会。 此刻,我点燃一支烟,拿起小手机,给母亲回了电话。 “小强,你带着孙小娟,跑到哪儿去了?” “路上兜风,等会就回去了。” “快点,等着你们回来开饭呢。”母亲恼火说着。 离开了海飞花歌城。 回大槐村的路上,副驾位置的孙小娟说道:“强哥,咱的关系不一般,以后,你可不能残害我。” “以前,我没有残害过谁,以后,我也不会残害你。” “以后,我家小利子没了亲爹,你给他当干爹吧。你也就比他大十来岁,但是干爹不看年龄,甚至不用论辈分。” 孙小娟的心境,让我有点吃惊。 “就算你跟王大郎离婚了,他也还活着,你家小利子咋就没有亲爹了呢?” “说的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再说了,就王大郎的德行,谁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你直接告诉我,想不想给我家儿子当干爹?” “以后再说,反正咱俩的关系挺好的,你看起来不怎么漂亮,但是你的身体不赖。”我说着。 孙小娟嗤嗤笑…… 我带着孙小娟回到了大槐村家里。 这才开饭。 十多道菜都是我爸的手艺,色香味都齐了。 我的父亲和孙德禄一直在划拳,像是哥俩好。 我和孙小娟也是几次碰杯,情调有点不一般。 母亲微蹙眉头看了我好几眼,似乎感觉到了,我和孙小娟去了外面没干好事。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孙德禄和孙小娟才离开。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大门的方向,内心的画面不好描述。 母亲走过来,踢了我一脚,愤懑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带着孙小娟去了海飞花歌城?” “没有……” “真不老实,我都给姜花打电话问过了。” 母亲拧住了我的耳朵,用力拽了一把,“但是呢,你这事做的,倒是有点痛快,玩了王二郎的嫂子。” “如果我速度慢了,孙小娟就不是王二郎的嫂子了。” 我话音刚落,又被母亲踢了一脚。 我一蹦一蹦跑进了上房。 听到院子里,母亲说道:“王大郎会不会找人,提前对孙德禄和孙小娟下手,绑架甚至杀人?” 父亲说道:“王大郎不敢杀了孙德禄和孙小娟,就算王大郎狼心狗肺不考虑自己的儿子,他也会顾及自己的狗命。 王大郎倒是有可能跟古焦城里的薛壮联合,绑走了孙德禄和孙小娟,敲打,恐吓。 但是,现在咱们不用说什么,更不用提前去做什么。等到了节骨眼上,再出手!” 第160章 老爸老妈水平高 天刚黑下来,我家里正吃着晚饭,看着电视。 这个年代,背投电视可以给人带来不错的享受。 屏幕大,图像清晰,那感觉不是大砖头电视能比的。 一家三口碰了杯,母亲抿了一口酒,问道:“宝库,你说月菊干啥呢?” “不知道呢,她和海梅应该也在吃饭呢,大过年的,就算月菊没心情下厨,海梅也会弄几个好菜。 我算看出来了,海梅这孩子特别懂事,特别坚强,特别……,漂亮!” 父亲差点就给噎住了。 可他终于还是很勇敢的夸了杨海梅漂亮。 我手里的酒杯都要端不住了,不得不放到了餐桌上,惊声道:“爸,你哪只眼睛发现了海梅漂亮?” 父亲抬手轻轻拍了我的脑袋,愠声道:“我两只眼睛都发现了,海梅还是大学生呢,不是大专,是本科,就是漂亮。” 这时候,我不能装聋作哑。 可是要说话,需要勇气。 我喝了一大口酒,才敢说:“海梅的学历有点漂亮,可她人长得很一般。如果将来我找对象,不找海梅这样的。而且25岁以前,我就没打算正经搞对象,我先闯荡看看。” “以后,你想找啥样的?至于京城的花想容,你就别惦记了,你真没戏。”父亲问。 “一岁以前,我没啥记忆,一岁以后,我都没见过花想容,我都不知道该咋去惦记,咋去幻想她。 我呢,将来就找个好看的,搂着过瘾的……” 看到父亲的巴掌抬了起来,我暂且闭嘴了。 父亲的巴掌并没有落到我的脸上,轻叹道,“儿子的想法一点毛病都没有,我为啥要打他?” 父亲看向了母亲,“秀琴,以后咱俩谁也不要撮合小强和海梅了,孩子们顺其自然,长辈们不反对就是了。” “行吧,也只能是这样。” 母亲接下来的话,甚至惊呆了我,“可是宝库,你跟月菊咋办呢?” “秀琴,你是不是找打,我跟月菊有啥关系?” “据说,一个女人在伤心的时候,最想的就是男人。越是痛苦的时候,心里就越是野。渴望用那么一种感觉,去冲淡痛苦。” “我不知道呢,你可别瞎说了,但凡我对月菊动了歪心思,都对不住保全的灵魂。”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父亲开始大口吃菜。 这时候,他接到了小狐狸的电话。 “独眼豹联系我了,非要今晚九点在海飞花歌城见面。说什么,他心里难受,如果今晚不见面,他就活不到天亮。” “宋艳玲,你没告诉独眼豹,如果不想活到天亮,那就去死?” “我倒是没对他这么说,我觉得,如果他很想见面,那咱们就跟他见个面。到时候,你和大胜,至少要有一个人在场。” “说好的一起动手对付王大郎,可最关键的时候,独眼豹没影子了。 也多亏了咱们没有栽到王大郎手里,要不然,咱们就被独眼豹给害惨了。 我是真不想见他,我甚至想一拳打断了他的鼻子。”父亲愤懑说着。 小狐狸嗤嗤笑:“老许,你得见到了独眼豹,然后才能一拳打断了他的鼻子。 这关系到了煤窑,更关系到了今后咱们在道上的实力。大胜应该没时间过来,过年他可忙了,但是你得来啊。” “行吧。” 父亲挂断了电话,很烦躁的将小手机扔在了餐桌上。 看到小手机要蹦跳到地上,我急忙给接住了。 我把小手机放到了餐桌上,说道:“你们都说,跟流光锤比起来,独眼豹还算不错。 可我觉得,不管独眼豹是怎么对别人的,反正他对咱们很不够意思。 涉及到了王大郎和孙德禄手里的煤窑,肯定不能跟独眼豹合作。否则,就算眼下合作还不错,以后也会出问题。” 父亲点了点头:“小强,你这话说到我心里了,就是不能跟独眼豹合作。关键时刻他不露面,那以后咱们不带他玩。” 母亲说:“对,咱们走阳关道,独眼豹走独木桥。” 我笑了:“妈,你真自信!” 母亲轻哼道:“独眼豹就只有一只眼,瞄的准,以为自己走独木桥也不会看走眼了,指不定他瞄着的就是幺鸡。” 我有点疑惑:“幺鸡的财产,都被查封和冻结了,独眼豹瞄着幺鸡,能得到啥?” 母亲若有所思,慢悠悠说着:“幺鸡又是造假币,又是杀人,可以说是又狠,又狡猾。 她会把自己的鸡蛋,放在很多个篮子里面,有的篮子看得见,但是大部分篮子,看不见。 指不定,幺鸡在某些地方,埋了不少现金、金条和古董。” 我沉默了。 开始琢磨,母亲说的情况,有几成可能。 父亲沉声道:“无利不起早,无利不冒险,独眼豹肯定能从幺鸡身上拿到不少好处,不只是搂着睡。” 然后。 父亲一边喝酒,一边跟高志胜通话。 高志胜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不能跟独眼豹合作,幺鸡八成就是投靠了独眼豹。 提到了古焦城里开酒店的薛壮。 高志胜的意思是,薛壮有点能量,不太好惹,暂时先不用跟薛壮大动干戈。如果打打杀杀的事太频繁了,对自己没好处。赚到了钱,就该拿出时间来花钱,享受生活。 约定的见面时间是夜里九点。 我和父母,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海飞花歌城。 霓虹闪烁,莺莺燕燕。 过年呢,整座楼房看起来都更梦幻了。 朝着楼房走去,母亲说:“这么多车,大过年的,你们男人也不消停,在家里陪着亲人多好啊,来这里干啥?” “来这里,当然是伙计们喝酒唱歌,亲情很重要,友情也很重要。等三两天后,我和赵七斤那些伙计,也要来海飞花喝酒唱歌呢。” “许宝库,你说话真会给自己找后路,你们那帮人来了这里,谁有心情唱歌,直接就要摩托。如果喝酒,那是为了摩托更长久。” 看起来,父亲被鄙视得体无完肤,可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嘴里哼唱着九妹,脚步愈发的散漫,双手似乎有着颠炒瓢和抡大勺的动作。 走到二楼,看到小狐狸在走廊站着。 身边跟着陈峰、阿贵、孔立坡。 “老许,你来了?” “老孔,你在呢。” 父亲和孔立坡打招呼,总是那么随意。 但是,随意之中,却有着好伙计的默契。 走进一个包房,孔立坡说:“我是真想休息几天,可是小狐狸叫我过来,商量明晚三楼放湖的事。” 父亲看着小狐狸,愠声道:“大胜好像给你说过,大年初五以前,就别放湖了。” 小狐狸笑着:“大胜没说大年初五以前不让放湖,只是说,多让一些人盯着,预防老千和偷盗。至于背后的关系网,牢靠着呢。” “那行,你看着办。” 坐下来,父亲说了我家里对独眼豹的态度。 小狐狸微笑点头,说见了面不能给独眼豹好脸色。 第161章 狠狠拿捏独眼豹 独眼豹过来了,身边就跟着狼斌一个保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独眼豹针对了我,但我心里给他打分还是不低。 认可他是见过风浪,有点讲道义的老江湖。 可是。 这次见到了独眼豹,他还是原来那个人,可我心里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大牛镇独眼豹斗不过四海镇流光锤,那是有道理的。 看到了坐过十年牢的狼斌,我自然就想到了还在里面的三个兄弟,闷棒、螃蟹、蒜头。 也不知道过年,他们在里面能吃到什么。 此刻。 看着我的父亲,独眼豹的举动有点怪。 我以为,他要袭击我的父亲,后来发现不是。 父亲冷眼看着他,愠声道:“豹哥,你那什么动作,还想给我来个凤凰三点头,冒充洪门?” “哪里啊哪里,我跟洪门,八竿子打不着,就刚才,看到了老许你,我紧张。” 张山豹给了狼斌一个眼色。 狼斌打开了手里的皮箱,里面都是钞票。 独眼豹一声叹息,似乎有着百般无奈和愧疚:“他娘的,说好了一起行动对付王大郎和孙德禄,我到底咋回事呢! 我有错,我就不该管我家婆姨,我应该带上人,跟你们一起行动。” 父亲抽着烟,冷声道:“豹哥,除夕夜你就很不地道,现在你这么说话,就更不地道了。” “老许,你这么说话……,王秀琴,劝劝你家老许,不要有这么大的义愤。” “你们大男人打交道,不管是吵起来了还是打起来了,我一个妇道人家都干涉不了。我跟宋艳玲不一样,她是江湖大姐,我就一个老娘们。这场面,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的母亲拿出了小手机,开始玩简单的小游戏。 一直也玩不好,就好像自己很笨是的。 我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母亲以为我在嘲笑她,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我则是看向了张山豹。 独眼豹问我:“小强,你想说点啥?” “我想告诉你,我家在多个医院都有人脉,算了,我都懒得给你多说。” 听到了我临场发挥说的话。 父母和小狐狸,都是有点诧异。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吓唬独眼豹,是对还是错,我就是心血来潮了。 此刻。 独眼豹明显消沉了。 牙齿咬着嘴唇,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瞟了一眼狼斌。 发现今晚狼斌身上,没有杀气。 或许独眼豹的某些行为,也让狼斌很为不满。 独眼豹忽然惨叫起来。 没人动他,可他忽然像是受了重伤。 “说了实话算了,除夕夜我没带人冲到靠山村,其实是因为一个梦。” “啥梦?” 眼看着独眼豹在满嘴跑船,我的父亲还是问了一声。 “梦到自己去了靠山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另外一只好眼也瞎了,我再也看不到东西了,拄着棍子摸来摸去摔跟头……” 如果一个双眼明媚的人这么说,可能有点矫情。 但是瞎了一只眼的独眼豹这么说,就很是凄凉。 哪怕知道独眼豹在撒谎,可我的怒气还是适当降了下来。 小狐狸说道:“这梦对你来说的确很膈应,你忽然不敢了也有情可原。 可我还是想让你仔细回忆一下,你的梦里有没有出现靠山村的一个骚沟子。” “我忘了梦里都有谁出现过了,玲姐,你说的靠山村骚沟子是谁啊?”独眼豹看似茫然,眼神却很飘忽。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估摸着就是一个特别漂亮,很有韵味的女人。”小狐狸笑着。 “那肯定没有,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见过,早就不做春梦了。” 独眼豹用调侃的方式否定了。 可他的额头却微微渗出了一层汗。 为了保护幺鸡,他宁愿欺骗我们。 这到底是出于情谊,还是出于利益? 我瞟了狼斌。 发现他不动声色,也许不知情,也许本来就是个嘴巴很牢的人。 气氛沉闷了片刻。 小狐狸开始给大家倒酒。 喝了酒,独眼豹说道:“王大郎和孙德禄手里的煤窑,你们咋想的?” 小狐狸吃着牛肉,笑着说:“煤窑啊,如果有机会,就让河西老白家跟靠山村那边接触,如果没机会就算了。” 独眼豹有点急了,喊道:“上次你不是这么说的。” 小狐狸微眯眼睛看着他,问道:“上次我咋说的?” “你说,两个煤窑,一人一个。” “独眼豹,你先用拳头敲敲脑门,然后仔细回忆一下,上次我有没有这么说过。” 小狐狸冷眼看着他。 独眼豹脸色阴晴不定,几次想开口都忍住了。 小狐狸又说:“弄走了王大郎的两个煤窑,一人一个,那是你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我呢,发财主要依靠娱乐场子和赌局,说白了,我就是个开夜总会和赌局的。 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依靠山晋的黑金赚几个钱。 但是独眼豹,你不一样啊,你一直都是挖煤的,人家说你是煤霸呢。 如果你有本事,你去跟王大郎、薛壮他们斗。弄走了那两个产量挺高的煤窑,都归你,我一个都不要。” 独眼豹都快被怼哭了。 “小狐狸……,玲姐……,我都带着十万块来赔罪了,你别这个态度啊。” 独眼豹随之看向了我的父亲,“老许,你和大胜都是站在玲姐背后的人,你来说,想不想弄走了王大郎手里的两个煤窑?” “豹哥,你的脑子就是不够用,你问一个开饭馆的厨子,想不想开煤窑,有啥意思?” “老许,你快算了吧,就好像,河西老白家的银山煤炭矿业公司,没有你们的股份? 龙城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现在河西老白家,也是跟着你们混的。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一直糊弄我,有什么意思?” 独眼豹越来越恼火。 我的父亲一拳砸在了他的腹部,让他痛叫着摔到了地上。 独眼豹刚要爬起来,我就踹了他一脚。 独眼豹翻滚在了地上,对着狼斌吼道:“你是不是瞎,没看到我都挨打了?” 狼斌看起来很平和,不急不躁说着:“豹哥,你嘱咐过我,去了海飞花歌城,一定不要发脾气。” 独眼豹无言以对,看来他真这么说过。 独眼豹爬了起来,满脸无奈问道:“我怎么做,你们才能重新认可我?” 小狐狸妖媚的笑着:“豹哥,如果你能摆平了古焦城里的大壮,那你才有资格跟我合作。 也不是我傲慢,就现在,江湖上玲姐的实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酝酿着弄走王大郎的煤窑,肯定会跟薛壮谈判。在古焦,薛壮是个人物,但我不怕他……” 独眼豹正说着话。 我爸的手机响了。 他摆手让独眼豹暂停,然后接起了电话。 我也听到了电话那头惊恐的喊声。 “老许,不好了,我爸杀了王大郎……” 来电是孙小娟。 她说,孙德禄弄死了王大郎? 父亲急声问道:“到底咋回事,你在哪儿?” “薛壮那个挨千刀的,他让王大郎出院了,然后用担架抬着王大郎,放在了我家院子里,说什么,过年呢,你们就应该全家团聚。 薛壮带人离开之后,我爸跟王大郎吵闹起来,气过头了,就用刀子捅了王大郎的心口…… 看到出了人命,我爸让我不要管他,赶紧跑…… 我快到龙城南店了,去大槐村你家里行吗?” 父亲叹息道:“怕啥就来啥,这事儿闹大了。我在海飞花歌城,你来这里。” 第162章 我不得不当干爹 孙小娟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们大概都听明白了。 我的父亲刚挂断电话,独眼豹就开始大呼小叫。 “靠山村这地方,可真是什么鸟都有,什么事都会发生!孙德禄居然把自己的女婿给扎死了,这可真是……” 独眼豹太震惊了,话都说不下去了。 他的目光从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似乎想发现点什么,又似乎想控制了谁。 我伸手捏住了他的肩,冷笑道:“你刚才到底想说点啥,你觉得王大郎死得可惜了,你恨不得替他去死?” 独眼豹很恼火的拍开了我的手,指着我的鼻子,怒声道:“后生,我劝你对我客气点,你才在道上走了几天,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我提拳想打了独眼豹。 可是,我的拳头被父亲给捏住了。 父亲低沉道:“小强,如果跟你那点资历比起来,豹哥这前辈可不是假的。长辈们说几句话,你别插嘴,更别耍脾气。” “知道了。” 我克制了火气,点了点头。 父亲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朝着独眼豹看去:“就你刚才的话,我都误会了,你心里到底向着谁呢?” “不管我心里向着谁,都不会向着王大郎,我跟王大郎那杂种根本不是一路人,一辈子都尿不到一个壶里。” 独眼豹愤懑道,“可是老许,让我纳闷的是,你跟靠山村老孙家关系不赖啊!孙德禄杀了人,孙小娟要来投靠你了。你们私下里肯定没少聊,那两个煤窑都商量好了?” 父亲点燃了一支烟,吧嗒了几口,然后沉声道:“孙德禄和孙小娟确实是去过我家,但我们聊的不是煤窑,而是幺鸡。” 父亲再次提到了幺鸡。 一瞬间,我发现独眼豹的脸色很不自然。 独眼豹像是底气不足了,瓮声道:“老许,这么说来,我误会你了。” 父亲没有搭茬,而是拨了高志胜的电话。 靠山村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高志胜也很是震惊:“还真没想到,王大郎这开煤窑的大混子,到头来死在了自己老丈人手里。人的命啊,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个啥样子。 老许,孙小娟去投靠你了,那你就照顾着她。但是,如果六扇门联系她,必须要让她配合交代情况。 杀人凶手是孙德禄,六扇门也不会难为孙小娟,做了笔录,提供了证据之后,人家就会放了她。” “是这么个道理,等孙小娟来了,我会给她说清楚。” 父亲挂断电话之后,满脸阴云。 独眼豹却是似笑非笑,甚至颤了几下腿。 我的母亲冷眼看着他,愠声道:“独眼豹,就你这表现,你是在心里嘲笑谁呢,准备好看笑话了?” “王秀琴,先是老许误会了我,然后你也误会了我,你们全家就看我不顺眼!” “没错,就看你不顺眼,你滚啊!” 我的母亲喊了一嗓子。 独眼豹肯定不会滚,甚至坐得很稳。 他说着:“你们做出来的事够牛逼了,我给你们拍手加好都来不及,怎么会嘲笑? 我担心的是,六扇门在破案的时候,也会追究王大郎被打的事。 来龙去脉很清楚,王大郎先被打了,然后住院,在住院之后才被老丈人给杀死的。”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如果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我们还混个屁啊? 你先走吧,我们这边的事,不用你操心,之后怎么去跟古焦城里薛壮过招,那就是你的事了。” 独眼豹和狼斌离开了。 小狐狸笑道:“今晚狼斌的表现,有点意思。狼斌对独眼豹挺忠诚的,怎么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背叛了独眼豹?” 我说着:“可能是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个事,他们之间发生了不小的矛盾。” 小狐狸问:“因为幺鸡?” 我说:“有可能!” 具体什么情况,暂时我们也说不清楚。 孙小娟赶过来了。 身边跟着的小男孩,就是她的儿子王得利。 二楼包房。 孙小娟哭成了泪人,哽咽道:“我爹要自首,以后就算不判死刑,那也出不来了。我爹一把年岁了,一辈子都得坐牢。” 我的父母,小狐狸,都是面色沉重,什么都没说。 我想到了一种现实情况,说道:“就你爹的情况,多半是死缓,表现好了就改成无期。 但是,你爹一把年岁了,估计用不了十年,就得把他放出来。老年人身体容易出毛病,监狱也不负责给人养老。” 孙小娟很生气,踢了我一脚,怒声道:“许浩强,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说的是真话,你动脑子想一想。” 点燃了一支烟,我对着王得利小朋友眨了眨眼睛。 王得利好奇的看着我,轻声道:“路上,我妈说我有了一个干爹,名字叫许浩强,是你吗?” 我有点懵。 本来孙小娟就是随口开玩笑,可现在,变成真的了? 等不来我的回答,王得利怯声喊道:“干爹!” “哦。” 我应了一声,就当答应了。 “我亲爹,让我外爷给杀死了,我外爷也要让警察抓走了。我班里有很多小朋友,他们的外爷都没有杀死他们的爹。” 王得利说出来的话,让我这当干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恐怕我的父母还有小狐狸,心里也会难受。 王得利又说:“全班同学,只有我家里有煤窑,我是班里最有钱的一个,可我爹被我外爷杀死了……” 孙小娟很烦躁的拽了一把王得利的胳膊,愤然喊着:“小利子,你闭嘴!” “呜呜……” 小利子嚎啕大哭了起来,嘴里喊着要爸爸。 孙小娟只能将儿子搂在怀里,身体颤抖着流泪。 手机响了。 孙小娟接了起来,我们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电话是六扇门打来的,问孙小娟在哪里,奉劝她不要逃避,一定要配合六扇门的工作。 孙小娟用眼神征求了我父母的意见,然后答应配合。 六扇门来了两辆车。 带走了孙小娟和王得利。 王得利虽然只有十岁,但他是目击者。 二楼包房。 小狐狸说道:“也不知道为啥,看到六扇门的车开到了海飞花歌城,我就稍微有点紧张。” 父亲瞪了她一眼,愠声道:“你就别得瑟了。” 母亲说道:“小孩子说话可能更诚实,警察肯定会好好问一问小利子。” “那肯定。” 父亲迟疑说道,“我总觉得,靠山村假币窝点的事,孙德禄和孙小娟一直就知情。 一直帮忙隐瞒,可能是拿了幺鸡的好处,也可能是害怕坏了靠山村的名声。” 母亲说:“孙德禄不一定敢要幺鸡的好处,但他肯定怕丢了村长的位置。如果不当村长了,那么手底下的两个煤窑就有点罩不住了。” 小狐狸诧异道:“老许,你的意思我听懂了,你担心,孙小娟也会进去?” “不是没这种可能。” “如果孙小娟也坐牢了,小利子只能由干爹许浩强来抚养了?” 小狐狸朝着我看过来,“恭喜你啊,强哥,你还没结婚呢,就得到了一个小男孩的抚养权。” “玲姐,你别扯淡。” 我有点紧张,并没有做好抚养小孩的准备。 母亲愠声道:“宋艳玲,你真不是东西,把我家小强吓得都炸毛了。 孙小娟家里有亲戚呢,她娘不在了,但是她有个姨还在呢,如果她真进去了,她家儿子只能她姨来抚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孙小娟有麻烦,咱们应该利用人脉给她运作一下,不能让她坐牢。她家儿子忽然就喊小强干爹了,我感觉这缘分不浅。” 对此。 我和父亲都比较认可。 第163章 混得好,人脉强大 我和父母回到大槐村家里,已是凌晨两点多。 家里的暖气温度有点高,在客厅里就像是到了夏天。 母亲坐在沙发上,慵懒的拿起杯子喝水,然后说道:“宝库,我总感觉独眼豹的气场不对头,你说他会不会调转方向,忽然联合古焦城里的薛壮,对付咱们?” 父亲抽着烟,沉思之后说道:“就算独眼豹有这个念头,应该也不敢这么去做。 这老小子虽然就剩了一只眼,但他的心眼很够用,他看得很明白,咱们在道上混得越来越好了,将来大有可为。” 母亲笑着说:“也就是,独眼豹朝着咱们靠拢,这是在攀高枝和抱大腿呢?” “差不多吧。” 父亲略有自豪说着,然后就拉着母亲的手,去了卧室。 夫妻恩爱,不把我当盘菜。 我只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到了床上,开始盘算以后的事。 我年轻,在道上混的时间也不长,但我考虑的问题,不会比父母更少。 …… 早晨。 我和父母吃着早饭。 母亲说着:“一直到现在,孙小娟还没有消息,应该是被六扇门给扣住了。” “应该是,我给大胜去个电话。” 跟老云和杜公子沟通,一般都是我师父高志胜的事。 如果跟老雷沟通,一般就是小狐狸。 必须分工明确,如果今天这个人去电话,明天那个人去电话,就算知道是一伙的,人脉也会懵。 父亲拨了高志胜的手机,说了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 高志胜:“这个事,直接给六扇门的老杭打电话,不如通过白道老云去周旋。” 父亲:“有道理,前不久咱们刚帮了六扇门的忙,如果直接找老杭说孙小娟的事,有邀功和要挟的感觉。 如果让老云去周旋,他和老杭段位差不多,而且经常打交道,特别好说话。” “老许,你等我消息。” 高志胜挂断了电话。 父亲捏着小手机,长出了一口气:“咱也不知道,这么去帮孙小娟,是对还是错。” 母亲轻叹道:“夜里躺床上,我心里就犯嘀咕。之前对付王大郎,咱们用了离间计,打惨了王大郎,但是没怎么碰孙德禄和孙小娟。 孙小娟可能会以为,后面发生了孙德禄扎死王大郎的悲剧,是咱们的离间计导致的。 如果孙小娟心里恨着咱们,以后就有可能找机会下黑手。” 母亲朝着我看过来,“小强,你不是很喜欢发表意见吗,怎么不吭气了?” “我在听你和我爸说话呢,我觉得,咱们帮了忙,就会缓解孙小娟心里的愤恨。帮忙的速度必须要快,要不然,孙小娟自己就放出来了。” 我的看法,得到了父母的认可。 “咱儿子,有点脑子。” 母亲很骄傲的看了父亲一眼。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种。” 父亲明显比母亲更骄傲。 一瞬间,我很想当爹,从而拥有自己的种。 我要当好几个爹,或者拥有好几个孩子。 父亲接到了高志胜的电话。 “老许,我跟老云沟通过了,他说,孙小娟的事可大可小,既然咱们要运作,那就不叫个事。天黑以前,肯定放孙小娟出来。” “那就好,可是大胜,你有没有想过,孙小娟心里可能恨着咱们。” “有时候,爱与恨只在一念间,孙小娟那么个女人,好对付。就现在的情况,王大郎死了,孙德禄进去了,孙小娟相当于变成了那两个煤窑的主人,她可比薛壮重要多了,她必须在外面待着。”高志胜说道。 通话之后。 我家里放心多了。 …… 下午三点多。 孙小娟放出来了,带着王得利跑到了我家里。 孙小娟面色凄苦,但也有点得瑟:“我问题不大,人家都不稀罕关着我,可我爹咋办呢?” 我说:“娟姐,其实你问题不小,如果不是我家里帮你疏通关系,恐怕一两年内,你出不来。” “啥意思啊?” 孙小娟很诧异的看向了我的父母。 父亲沉声道:“我帮你找了白道老云,然后老云联系了六扇门老杭,再然后,你才提前出来。” “我就说呢,夜里就感觉人家没有立马放我出来的意思,可是白天忽然就时来运转了,原来是你们在帮我……” 孙小娟哭哭啼啼跪在了地上,“小利子,快点啊,给恩人下跪。” 王得利也跪在了地上。 小家伙一直瞟着我,他心里,我已经是干爹了。 父母一起动手,把孙小娟和王得利扶了起来。 父亲说道:“老许我不求你感激,只求你不要在心里记恨,不要傻呵呵以为,你家里的悲剧是我们导致的。 当时打了王大郎,没打你爹,那是因为他上了年岁,怕给打坏了,没打你,是因为你是个妇道人家,也是一个小孩子的娘。” “我明白。” 孙小娟说着,就抿住了嘴巴。 母亲阴冷看着她:“你明白个蛋啊。” “秀琴,我真明白。” “以后,哪怕为了自己的孩子,你也要做个聪明人。以后,你的处境难着呢,相当于没了老汉儿,也没了爹。至于你娘,多年前就走了,以后,谁来疼你啊。”母亲叹息道。 “谁说不是呢,以后没人心疼了,只能跟儿子相依为命。小利子长大成人之前,我不能出事。” 孙小娟怀里搂着小利子,脸上两行清泪,“就说那两个煤窑,大老板都死了,可是挖煤都没停下来。 挖出来的都是钱,谁赚了算谁的,谁死了,谁活该。 以后,我肯定罩不住煤窑了,卖给你们算了。 让我拿到应该得到的钱,我带着小利子换个地方,过平静的日子。” 父亲说:“靠山村成了你的伤心地,离开也好。别总想着那里是家乡,你是山晋人,龙城和整个山晋,都是你的家乡。” 孙小娟嘴唇哆嗦着:“老许,你说的可有道理呢,但你可不能低估了我的心态。就我这么一个女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母亲问:“你要带着孩子离开山晋?” 孙小娟苦笑着:“就我家里的钱,就算去了京城,买豪宅都跟买老陈醋似的,一瓶又一瓶。 可我还真有点不敢去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将来孩子上学都不方便。 我就打算搬家到龙城,王大郎在亲贤路那边有楼房呢,但我不住他留下的楼房,我自己买楼房。” 母亲说:“你这么想没有错,就现在,南店就有两个新建成的小区卖楼呢,地段和楼房格局都挺好的,你有钱随便买。” 孙小娟点了点头。 很痛苦,但也必须拿出精力去考虑以后的事。 父亲说道:“小娟,有个很现实的情况,在煤窑卖掉之前,你只能继续住在靠山村。 你是煤窑的主人,你守在那里,其他几个股东就不敢太放肆,就算古焦城里的薛壮,心里也要掂量一下。” “那肯定。” 孙小娟一脸凛然,“我就不信了,薛壮那个乃格兰的,他敢弄死我? 当初,如果大郎一直在医院里养伤,也出不了这么大的事,最多也就是我和大郎离婚算了。 可薛壮那个杂种,他居然把大郎从医院弄出来了,用担架放在了院子里,结果闹出了人命。” 孙小娟很激动,又要跪在地上。 父亲急忙扶住了她:“你稍微冷静点儿,有话坐着说。” “老许,我求你了,废了薛壮,至少弄断他一条腿,给王大郎报仇!也给我爹报仇!” “小娟,你等着我,我肯定狠狠拾掇薛壮!不敢说弄没了他,但肯定让他彻底栽了,让整个古焦都看到薛壮是怎么倒霉的!” 父亲对孙小娟说的话,同时也说到了我心里。 我早就想提着甩棍敲打薛壮了,打得他吐血和尿血。 第164章 今夜,开干 傍晚。 父亲做了十多个好菜。 孙小娟和王得利留在我家里吃晚饭。 特级厨子做的菜,味道自然是好。 王得利狼吞虎咽吃着,时而就说:“真好吃,妈,咱家里就没有这么好吃的菜。” “好吃就对了,你干爹的爹是厨子。” 孙小娟这么说没毛病,但是听起来有点怪。 王得利脑子转得很快,看向了我的父亲,说道:“干爷,我喜欢吃你做的菜。” 父亲笑着说:“孩子,你不能喊我干爷,你要喊我许叔,喊她王姨。不看辈分,各论各的。” 王得利迷茫了,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孙小娟重复了我父亲的意思,立马就说服了王得利。 “许叔,我喜欢吃你做的菜。” 毕竟是小孩子,王得利吃到了好菜,喝到了果汁,似乎就忘了,自己的父亲王大郎,躺到了棺材里。 孙小娟脸上的凄苦一直很清晰,哪怕微笑的时候也是苦兮兮的。 大家碰了杯,孙小娟抿了一口酒,轻声道:“今晚,要不我和小利子就住在你家?” 母亲说:“小娟,你和孩子就算今晚住在这里,明天是不是也得回去?” “那是肯定。” 孙小娟幽怨说着,“王大郎临死前,我跟他没离婚,那么他死了,就是我的老汉儿死了。 他还在棺材里,之后出殡啥的,我得操办,但是也真是很不好办。” 父亲面色沉重,低沉道:“如果王大郎是别人弄死的,哪怕是凶死的,葬礼也得办体面了。 可王大郎是你爹弄死的,这葬礼还是不办为好。要不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指手画脚,戳你的脊梁骨。明天再停一天,后天就给埋了算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就怕有人挑事。王大郎的狐朋狗友不少,还有煤窑那些人……” 孙小娟叹息说着,小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滴滴答答的铃声,听起来很烦躁。 孙小娟接起了电话,我们也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来电的人,就是古焦城里的薛壮。 “小娟,你的手机通了,那就是从里面出来了呢。” “是出来了,你想干啥?” “你在哪呢,今晚我得见到你。” “为啥今晚就要见到我,朋友妻不可欺,你还想跟我睡觉啊?” 孙小娟这么说话。 我就明白了,之前她和薛壮没有过那种事。 电话那头,薛壮一阵怪笑:“小娟,我都没想到这个,你倒是想到了。 壮哥我最讲究的就是江湖道义,朋友妻不可欺是对的,可王大郎不是死了吗? 今后,我时不时给你来几下子,就当帮着大郎照顾婆姨了。” 孙小娟自然是恼了:“薛壮,你个板鸡不是东西!” “小娟,你越是骂我,我就越是火烧火燎的,大郎活着的时候,我觉得你很一般,大郎死了,我忽然就觉得你很神秘。 今晚10点,我去你家找你,如果没见到你,看我怎么祸害你的家!” 薛壮恐吓了孙小娟,然后挂断了电话。 “呜呜……” 孙小娟匍匐在餐桌上,痛哭起来。 一旁坐着的小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父亲说:“既然薛壮这么说了,今晚就让他见到你,我派几个厉害的保镖给你,打展了薛壮!” 孙小娟直起身体,泪汪汪看着我的父亲,哽咽道:“老许,我和小利子娘俩的安全,就靠你了。” “好说。” 父亲给高志胜拨了电话,说了情况。 高志胜暴怒,吼道:“娘个蛋,敲断薛壮一条腿,开了他的脑袋,留个十来公分的疤! 我这边让洪棠带三个人过去,然后再算上小强、秋酷,这六个人跟着孙小娟,然后,派二三十个人,埋伏在靠山村周边……” 父亲说道:“如果今晚闹起来了,趁机砸了薛壮的酒店算了。” 高志胜:“也行,如果有必要的话,就让宋艳玲带一百多号人,连夜冲到古焦城里,砸烂了大壮酒店。” 父亲:“先打断了薛壮的腿,然后再砸他的酒店,让他钻头不顾屁股。” 高志胜:“那就这么说定了,尽量不要打出人命来,如果不小心打死了谁,就直接拉到煤窑,先用雷管炸一下,然后埋了。” “我看行,仗了他的!还跟咱折腾起来了,薛壮不知道自己脑袋有几个孔。” 父亲挂断了电话,朝着孙小娟看了一眼。 孙小娟面色苍白,冷飕飕道:“都混到这地步了,我啥也不怕。说起来,这些年家里有煤窑,我也花过不少钱,享过不少福。 家里的黄金首饰和名牌手表可多了,我也去京城、尚海、苏杭、香江那些地方游玩过。” 母亲笑着说:“小娟,那你见过的世面比我多,我哪都没去过。” “秀琴,可不敢这么说,如果跟你比,我算个屁啊。你老汉儿是老许,我老汉儿是个鬼。” “王大郎都是个鬼了,那肯定就不是你老汉儿了。就你,以后寡妇身子,还不是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我这么说,你可别不开心,我是教你快活呢。” “快活不需要谁来教,我自己就去寻觅了呢。” 孙小娟跟我的母亲碰杯,然后大口喝酒。 风韵的她,这就快活了起来。 村姑和暴发户的感觉都有,看起来瓷实。 吃过饭。 我家里开了卡拉ok。 孙小娟拿着麦克风,晃着胯,扭着腰,翘着嘴,唱着歌。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相约在这里,又相约在那里。 我家里又来人了。 秋酷过来了,从海飞花歌城开了一辆越野车过来。 身边没跟着秋海棠。 今晚的行动,高志胜没打算让秋海棠参与。 毕竟,小狐狸身边也要留几个能打,能说,靠得住的人。 “小强,你看这个。” 秋酷拿出了拳刺,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这东西看起来材料不赖,容易给人打断骨头啊。” “关键时刻还能挡刀呢。” 秋酷的两个拳头比划着。 我却问了一声:“带枪了吗?” “带了。” 秋酷拍了拍裤兜,表示里面有手枪。 我倒是相信薛壮混得不错,但是他手里的火器,肯定没法跟小狐狸、我师父比。 洪棠也赶过来了。 他的武力值顶级,身边跟着的三个人,也都是见了血就兴奋的高手。 我们六个人,陪着孙小娟和王得利,开了三辆车,去了古焦方向。 孙小娟的手机又响了,她急声道:“还是薛壮!” “不用接电话,先让他蒙着,不能让他提前有任何准备。”我说着。 “薛壮身边有几个能打的人,尤其是练过武,也坐过牢的张魁……” 孙小娟一直在介绍薛壮的实力。 我需要认真对待。 但是今晚,我料定薛壮肯定栽了。 如果遇见了狠角色张魁,我肯定会废了他的手脚,不给他日后发力的机会。 有时候,人一旦残了,也就变得颓了,忽然就把一切都看淡了,甚至不想去报复谁。 某些被打残的人,在看清现实之后,言行会变得特别和善,但也会有反例。 如果张魁变成了反例,我会要了他的命。 进入了古焦地界,不远处就是靠山村。 出发之前,洪棠就给我说了,已经有二三十个人直接冲着古焦去了,会埋伏在靠山村附近。 第165章 折腾起来,干瘫薛壮 我减缓了车速,仔细观察之后,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后座上,孙小娟委屈说:“也许薛壮提前到了,欺负人,他可积极了。” “今晚薛壮如果真出现了,下场就一个,被咱们放血。娟姐,这都快到你家了,你可不能怕了。” 我的声音有点冷,其中自然有对孙小娟的警告。 孙小娟一声叹息之后,又开始了沉重的喘息。 怀里搂着儿子,她似乎在哀叹自己的命运。 “怕有啥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以前开着煤窑,花钱可高兴了,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如果你是个聪明女人,也许日后的日子更好过。” 靠山村的路上,时不时就有人经过。 有几个人朝着路过的三辆车看了过来。 我们的直接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孙小娟和王得利母子,不用避讳谁。 不管是被新上任的村长发现了,还是被煤窑的人发现了,我们都没啥好怕的。 看到了一道大门。 这里是王大郎和孙小娟的家。 婚后,他们就住在这里。 在这里有了孩子,在这里过日子。 如今,院子里停着王大郎的棺材,没有布置灵堂,就连一个哭灵的人都没有。 因为,凶手是他的老丈人,孩子的外爷。 我们继续朝前,然后拐弯到了另外一条街。 “这里……” 孙小娟用幽怨的声音指路。 三辆车先停在了路边。 孙小娟下车打开了大门。 然后,我们把车开到了院子里。 孙德禄家看起来很阔气。 八间上房和五间南房都贴着瓷砖,院子也不算小。 朝着上房走去,孙小娟愤懑道:“薛壮那个杂种,非要掐着点过来?” 我说:“古焦城里住着的薛壮,在靠山村肯定有不少熟人,也许他提前来了,在别人家待着呢。” “应该没有,这些年,如果薛壮来了靠山村需要停留,一般就在我家里。我和大郎那边,或者我爹这边。 薛壮不怎么瞧得起靠山村别的人家,觉得他们没有煤窑。就算家里养着车的几户人家,薛壮也瞧不起,觉得他们收入不咋样。” 孙小娟说着,打开了上房门。 我们走了进去。 房子的装潢很豪华,客厅里的陈设不比我家里差。 “你们坐啊!”孙小娟哭腔喊着。 坐到了客厅沙发上,我说道:“娟姐,你肯定高兴不起来,但你也不要哭哭啼啼,接下来要做的是扬眉吐气的事。” “好吧,我尽量高兴,我保证不哭。” 孙小娟端了两个盘子过来,里面放着水果和嗑牙儿。 王得利抓起一个桔子,在手里一抛,桔子飞起来没落在他手里,而是滚到了地上。 孙小娟拍打他的后背,愠声道:“小利子,你别闹。” 王得利捡起了地上的桔子,捧在手里,跑开了。 我点燃了一支烟,说道:“不管是谁家的孩子,那都是挺可爱的。” “许浩强,你啥意思,这是瞧不起孩子的爹娘啊。” “我主要瞧不起王大郎,但我瞧得起你。” “王大郎都死了,你瞧不起他,他也感受不到。” 孙小娟手机响了,来电就是薛壮。 “我进村了,你在家呢?” “我在呢,别弄疼了我,别吓到了我家儿子。” “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啊。” 薛壮嘿嘿笑着。 以为就要那啥,似乎身心俱爽。 孙小娟挂断了电话,怒声道:“老板鸡,娘个蛋!” 走到院子里。 孙小娟朝着大门走去。 我、洪棠、秋酷等人,都靠在了南房一侧。 院墙外面传来了机动车的声响。 我小声道:“似乎就来了一辆车?” 洪棠说:“好像是。” 这时候,传来了很邪恶,但也有点悲壮的声音:“小娟,你说这事闹的,我来看你了。” 这应该是薛壮坐在车里说话呢。 孙小娟叹息道:“谁能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壮哥,你也算有情有义的人,惦记着我和小利子呢。” 看到一辆酷路泽开了进来。 我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因为不久以后,我家里也会买酷路泽。 我和父母心心念的那种越野车,人家薛壮早就开着玩呢。 忽然。 薛壮发现了问题。 “有车,有埋伏,快跑!” 酷路泽开始朝着大门的方向后退。 没机会调头,就想后退着逃出去。 孙小娟蹦跳起来,尖叫着:“冲啊,别让他跑了!” 我们早有预案。 秋酷就在一辆车里坐着呢。 一瞬间就踩着油门,选好了角度,朝着酷路泽撞了过去。 轰的一声。 试图倒车逃跑的酷路泽,侧移撞到了墙上。 “娘的……” 秋酷吼了一声。 倒退,前冲,连续狠撞酷路泽…… 看到酷路泽不能动弹了。 我们冲了过去,挥舞着甩棍和钢管,砸碎了车玻璃。 算上薛壮,车里一共只有三个人。 看起来,他们都大意了,以为不会出什么事,身上都没带枪械。 我试图伸手把车门打开,里面一把刀子,朝着我的胳膊扎了过来。 我躲开的瞬间,洪棠手里的甩棍,击中了那人的手背。 那人一声惨叫,刀子脱手。 立马,他的脖子又被甩棍尖端顶了一下子,脑袋立马就歪了,这肯定要疼个半死。 “别打别打,告饶了,认栽了,你们要咋样,我都配合……” 薛壮肯定知道,在车里藏不住,他自己打开了车门,走下车的瞬间就弯身滚在了地上,双手抱住了头。 我给他腰部踢了一脚,笑道:“壮哥?” “我算个蛋啊。”薛壮颤抖着。 “你在古焦城里开着酒店呢,黄赌毒都有?” “有黄米,有赌局,但是不涉毒啊。道上走,我跟小狐狸路子差不多,谙……,啊……” 薛壮护着脑袋的两条胳膊,挨了几棍子,哆嗦着移开了。 我瞅准了薛壮的鼻子,一棍子砸了过去。 “昂……,嘟……” 薛壮鼻梁骨断裂,鲜血飞溅,嘴里的惨叫声极为刺耳。 紧跟着,秋酷手里的棍子,砸在了薛壮的额头。 薛壮脑袋被打出一个口子,鲜血喷出来。 下一秒,我手里的甩棍,砸在了薛壮的右小腿梁上。 “嗷……” 薛壮有多么疼,惨叫就有多么高亢。 然后,我们几个人,对着薛壮的双腿,双臂,肋部和腰部,一顿爆踢和棍子。 干瘫了薛壮。 朝着另外两个人看去。 他们都被洪棠的拳脚,打了个半死。 其中一人的右臂,都不知道翻转了多少度。 另外一人,下巴颏严重变形,这肯定是被拳头和钢管给砸的。 我的动作,犹如白鹤亮翅,俯身瞪着薛壮,吼道:“你来干啥了?” “嗯嗯啊……” 薛壮嘴里只有惨叫声。 “你来睡了孙小娟?她老汉儿没了,你就要欺负她?”我继续吼。 薛壮嘴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吓尿了。 但他尿出来的是血。 我朝着洪棠看去:“打严重了,薛壮走不了了,要不……” 此刻,我的确是对薛壮动了杀心,干死他算了。 洪棠用凌厉的眼神提醒我,今晚在靠山村孙德禄家,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 然后,他蹲在地上,微笑看着薛壮。 “壮哥,挨打舒服吗?” “哦呢……” “壮哥,见过阎王爷吗?” “呜谙……” “以后,还给煤窑入股吗?” “不不不……” 薛壮的身体,痉挛颤抖。 洪棠来回看了几眼,说:“秋酷,你带人弄走了薛壮和他身边的俩货。” “知道了。” 秋酷带了三个人,开走了两辆车,弄走了薛强和两个随从。 只有我和洪棠留下来,陪着孙小娟和王得利。 但是靠山村周边,还埋伏着我们二三十个人呢。 洪棠给高志胜打了电话。 高志胜表示:“越是打严重了,越是要把酒店给他砸了,让薛壮那边的人,顾头不顾尾。” 第166章 就要猛,就要狠 这个夜晚。 我和洪棠需要留在孙小娟家里。 我在客厅里陪着孙小娟,洪棠在院子里清理地面的血迹。 孙小娟朝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的儿子王得利,已经去了卧室。 “小家伙肯定睡不着,心里就害怕呢,也许这种经历会影响他一辈子。 家里平稳的时候,我家小利子不管走到哪里,总会有一群小朋友围着他转。他给那些小朋友发糖块,发点心……” “给发钱吗?”我问了一声。 孙小娟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不但倒在了我怀里,甚至还拧我的大腿。 “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平白无故为啥要给别的孩子发钱? 哪个孩子没有父母,谁的孩子谁养,养不起就别生。又想干那个事,生了孩子以后又过得不好……” 我属于有仇必报的人。 孙小娟拧了我,我自然就拧了她。 “嗷……” 孙小娟一声痛叫,“强哥,你对我好点儿,日后就跟你混了。你得让我舒服,好过……” 我笑着:“就你那些话,句句没毛病,可是连起来就很怪。 按照你的意思,穷人就不能结婚生孩子了?一个寻常人家,有了孩子以后,怎么才算养得起,怎么才算日子过得好?” 孙小娟面朝我深呼吸,轻声道:“强哥,就你的境界,你也别在道上混了,你去大学当老师算了。” 我又拧了她一把,就当是报复,冷笑道:“你懂个蛋,道上混的可能比大学老师更了解生活,更了解人性。” 孙小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朝着玻璃窗瞅了一眼,说道:“你师兄洪棠,人不赖啊,干架很猛,而且善解人意。他就一个人在外面忙呢,让你在屋里陪着我。” “那肯定,我师兄不是一般人。但是你别惦记他。如果惹恼了洪棠,他的大比兜扇到你的脸上,可疼了。” 我笑呵呵警告了孙小娟。 孙小娟的态度,相当良好。 “就你师兄,说是来保护我的,可他就没拿正眼看我。以后,我肯定不会给你们添堵,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这时候。 洪棠走了进来。 坐到了我身边,说道:“小狐狸那边的人手,应该赶到了古焦城里,应该对大壮酒店开砸了。” 我笑问:“师兄,你想去帮个场子?” “师父嘱咐我了,古焦城里的场面,不用我操心,就让我留下来,保护孙小娟的安全。你们想干啥,就去干啥,我就在客厅里待着。”洪棠说着。 这时候。 如果我抱着孙小娟去卧室,那就太没水平了。 我肯定会坐在客厅里,跟师兄一起应对局面。 “娟姐,如果你累了,就去休息。” “那行,我去看看小利子。” 孙小娟起身,去了卧室。 我扔给洪棠一根烟,问道:“以后,薛壮会残废吗?” “应该不会落下很明显的残疾,伤筋动骨一百天而已。但是薛壮脸上,肯定会落下疤痕。 就今晚闹出来的事,咱们的关系网,应该能罩得住。拾掇了薛壮,对咱们只有好处。”洪棠说着。 “不会落下明显的残疾,恢复以后,薛壮的身子骨也不能跟以前比了,人到中年成了病秧子。” 我开始琢磨以后的事。 薛壮和大壮酒店的下场,会轰动了古焦城。 洪棠忽然笑着说:“以后强哥去了古焦,也会很有面子。” “师兄,你喊我强哥,我心里都慌了呢,可不敢当。” “我都想跟你比划几下了,刚才没打过瘾,咱俩过招消磨时间算了,可你不敢当。” 洪棠开玩笑说着。 随便抬手捏了我的肩,就给我带来一阵疼痛。 为了面子,我没喊疼,反而更洒脱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夫,什么时候才能追赶上洪棠。 “师兄,你觉得事情传开以后,流光锤和独眼豹会有什么反应?” “不好说,不愿意多想这些,该打谁了就打谁。” “该花钱了也要花钱啊,过年师父给了你多少钱?” “给了不少,我都存着呢,以后结婚过日子用。” 听到这里,我忽然就想到了秋海棠,但我不是很敢调侃洪棠对秋海棠的复杂情感。 “师兄,你打算找个啥样的女孩当婆姨。” “不一定很漂亮,但一定要是雏儿。秋海棠挺漂亮的,我不追她,就是因为她跟蔺凯龙有过。 就算秋海棠反过来追我,我也不答应,谁让她跟着蔺凯龙去了五台山一个村里,同居了那么几天,又是怀孕又是流产的。 但我也不嘲笑秋海棠,毕竟,秋海棠挺够意思的。” 洪棠坦诚起来,似乎就有点孩子气。 我的心态有点老气横秋,但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这时候。 我接到了小狐狸的电话。 “玲姐,顺利吗?” “很顺利,很风光。我带着150多人,砸了大壮酒店。从一楼到六楼,都给他砸烂了。 那场面,我都不知道该咋说,打伤了薛壮那边五十多人,轰走了很多黄米和顾客。其中有几个黄米,还有十来个顾客,差不多就是光着屁股逃出去的。 路上,那么多人观望,那么多车停了下来,都在看热闹呢,肯定会想,这谁啊,这么牛逼,把壮哥的场子都给砸了! 都不用等天亮,就会有很多人知道,这事是龙城南店小狐狸干的!” 小狐狸很兴奋,说了很多。 “恭喜玲姐干架赢了!咱们这边的人手,伤了几个?” “当时械斗挺激烈的,咱们这边伤了快二十个人,但都没大事。最严重的就是胳膊骨折了,肋部挨了刀子……” “谁挨了刀子?” “陈峰肋部被扎了一下,伤口很浅,上药缝合一下就行。当时看到自己被扎到了,陈峰舔了自己的血,夺走了那把刀子,把动刀子的小子脸都给划成地图了。”小狐狸说着。 “陈峰还算理智,没有对着那小子乱捅乱刺。我给陈峰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你先不用给陈峰打电话,你和洪棠保护好了孙小娟就行。咱们这边的人脉已经活动起来了,你们不会被抓走了。 至于薛壮那边,两头受到攻击,严重伤了元气,一时半会也折腾不起来。” 通话之后。 我朝着洪棠看去。 “我估计,天亮以前,不会有谁闯到孙小娟家里来,咱们休息算了。” “小强,你去睡觉,我就在客厅坐着。反正我也睡不着,躺床上还没有坐在客厅沙发上舒服。” “那我陪着你。” 第167章 新村长看似认怂,其实够狠 我和师兄洪棠,一直在客厅坐到了天亮。 平时洪棠话少,但是这个夜里,他窃窃私语跟我说了很多。 洪棠说自己从来没想过当和尚,一直到八十岁都不可能出家,就要一直潇洒的活在人世间。 洪棠说自己有点想搞对象,越是到了夜里,就越是想搞对象,可一直到今天,他还不知道跟谁去搞。 他熟悉的女孩子,漂亮的不是雏儿,可能是雏儿的不够漂亮。 孙小娟从卧室走了出来,愧疚的看着我和洪棠,轻声道:“你俩就在客厅坐了一夜,我都心疼了,可我也不能帮你们睡觉,就算我一个人睡够了,你们还是困。” 洪棠不高兴了:“你这女人,说的都是啥,给弄点早饭。” “想吃啥?” “龙城头脑。” “忙了一晚上,你还要吃八珍汤呢,家里准备的都是过年的食物,各类肉都有,可是做龙城头脑的材料不太够。” 孙小娟一脸忐忑,似乎很担心继续激怒洪棠,然后自己大早晨就挨了比兜。 我说了一声:“你随便弄点面条就行。” “强哥,还是你好说话。” 孙小娟去了厨房。 洪棠则是不轻不重给我腹部来了一拳:“小强,你就喜欢给我拆台,你知道我都有多久没吃头脑了。想起那味道,我就咽唾沫。” “师父和师娘都会做头脑,平时你要么住在古董店,要么住在师父家里,爱吃头脑的话,三天两头就能吃一顿。” “你觉得,在师父家里,我敢挑食?师父家里的饭菜越来越现代化,越来越跟国际接轨。别说是龙城头脑,就连山晋当地的饭菜都不多见。”洪棠稍微苦闷。 “师父家里都吃啥,吃狗屎啊?” “小强,你就是缺练,你刚才说了啥,我非要告诉师父和师娘不可!” “师兄,你看我怎么做才能讨好你?” “你闭嘴,别吭气!” 洪棠起身,走到院子里去了。 这时候,我听到厨房里,孙小娟在笑。 家里都悲剧了,可孙小娟的笑点也不算高,是一个开心了就笑,舒服了就喊的女人。 我走进厨房,拧了她一把,愠声道:“你他娘的再笑,王大郎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呜呜……” “你咋还哭了?” “我老汉儿死了,我爹被抓起来了,除了哭,我还能干点啥?” 孙小娟扑到我怀里,喘息道,“强哥,你们那边的人脉特别厉害,能不能帮个忙啊,我会报答你的,用钞票,用我的身子……” “我们那边,人脉是很厉害,但也不认识阎王爷啊,如果你想让王大郎活过来,办不到。” “王大郎死就死了,我是想说,你们能不能给疏通关系,把我爹弄出来。他年龄不算小了,如果要判他二十年,剩下的阳寿不够用咋办?” “娟姐,等以后起诉开庭以后,你就给审判长说,你爹身体不好,最多还能活两年,干脆就判他一年半,放出来算了。 你爹需要拿出半年时间,给自己选寿衣和棺材。喜欢啥样的花圈和纸扎,都给提前选好了,然后拍照让亲朋好友看明白了,就送这种。” 我离开了厨房。 孙小娟一边下面条,一边哼歌。 我感觉,这女人就要坚强起来了,日后依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面条出锅了。 小利子还没睡醒,孙小娟懒得喊他。 “小孩子,啥时候睡醒了就啥时候吃,咱们先吃。” 一人一碗面。 我们围着茶几吃早饭。 “娟姐,你做的面条还行,比我妈做的好吃。” “我的厨艺肯定比不上你爹娘,只是多放了点香油。手艺不够,佐料来凑。” “差点忘了告诉你,夜里已经把古焦城里的大壮酒店给砸了。 薛壮受伤那么重,之后一段时间,酒店也不能正常营业,他算是栽到我们手里了。” 我提供的消息,让孙小娟非常激动。 她的屁股都颠了起来,喊道:“你们厉害了,收拾薛壮,必须得你们。” 这时候。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院子大门已经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似乎就一个人。 “小娟在啊?” “贵田叔来了。” 孙小娟迎了出去。 我和洪棠也从玻璃窗看到了。 来者就是靠山村新上任的村长,刘贵田。 不到五十岁,容貌和身高都没什么特点。 据说种地是一把好手,而且脑子很够用。 刘贵田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杏花村酒瓶子。 看里面的液体,稍微有点泛黄。 “贵田叔,你看,他们都是帮忙的伙计。他叫许浩强,家在南店,他叫洪棠,家在迎泽。” “知道了。” 刘贵田讪笑着,“都是社会人,都是狠人,一点都惹不起啊。大早晨我过来,就是为了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以为,刘贵田要玩狠的,冷声问道:“你想干啥?” “不敢打不敢闹,我他娘的认怂了!” 刘贵田打开了手里的酒瓶子,“后生们,你们闻闻,这不是酒,这是尿。 你们道上混的人没让我跪在地上喝尿,但是我提前觉悟了,给你们下跪,喝了自己的尿。 从今以后,不管你们要在靠山村干啥,我都不管。如果涉及到了煤窑,我和家人也绝对不参与。 但是,不管靠山村的煤窑到了谁手里,承包价钱都不能亏待了村里。 毕竟,那黑金是从靠山村的地底下挖出来的,必须要惠及到土地上面活着的人。” 刘贵田这番表现,都把我给震惊了。 我心里有话,但是嘴上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洪棠说道:“以后不管靠山村的煤窑咋回事,你说的都很有道理。 但是刘村长,你得搞清楚,我们是来帮朋友的,不是来抢夺煤窑的。” 刘贵田也不管洪棠说了什么。 他真就跪在了地上,忽然就把瓶口对在了嘴上,咕咚咕咚喝尿。 我苦笑着:“想喝你就喝,你以你尿来解渴。” 刘贵田一口气吹了多半瓶。 然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的意思也都告诉你们了,以后,你们可劲折腾。 丑话说在前头,日后如果煤窑易主了,靠山村屁毛都没拿到,我就提着汽油去龙城闹事,当众烧死了自己。” 刘贵田说着,空瓶子朝着自己脑袋砸了过去。 瓶子碎了,可他的脑袋一点问题没有。 刘贵田大步子离开了。 孙小娟看着地上的玻璃碴子,急促道:“刘贵田这是硬气功,正经练过……” 我不屑笑道:“狗屁硬气功,给他的脑袋来十几个啤酒瓶子,我都不信他的天灵盖不塌。” 孙小娟吓到了,抱住了我的胳膊,幽怨道:“就别跟刘贵田一般见识了,他这种人,自己穷嗖嗖的,就想着给村里谋福利呢。” 我说着:“如果刘贵田真就是你说的这种人,那他值得佩服。而且通过他刚才的表态来看,这人也挺好打交道的。” 第168章 有点骚钱但是就这德行 我的小手机响了。 接起来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你和洪棠继续待在孙小娟家里,等会我和宋艳玲赶过去。” “知道了。” 简短的通话之后。 我朝着孙小娟看去。 她的脸色哀怨,嘴唇一直在哆嗦。 “想说啥,你就说。” “我不敢出门,怕村里人看到了我说三道四。可王大郎的棺材就在那里停着,如果今天我都不去看一眼,更会有人说我。” “那就去看一眼,虽然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但你依然还是个特别厉害的女人。古焦城里的薛壮来到了你家里,都被打了个半死。” 听了我的话语,孙小娟似乎又多了几分勇气。 这时候。 王得利从卧室跑了出来,嘴里喊着妈。 孙小娟将儿子抱在了怀里,温润说着:“小利子,厨房里有面条呢,妈给你弄一碗。” “不想吃面条。” 王得利在母亲怀里撒娇,不谙世事来回看着。 “那你想吃点啥。” “给我切一盘牛肉,来一瓶可乐。” “行呢。” 孙小娟去厨房切了一盘牛肉端过来,然后拿了一瓶可乐。 王得利喝着可乐,吃着牛肉。 10岁的男孩,看起来就有点桀骜。 他朝着我看过来,自豪说着:“干爹,我就当这可乐是酒,我一个人喝一瓶。” “厉害了呢。” “我学习可好了,数学经常考满分。” “小利子爱学习啊。” 我也不知道,到底该对这半路捡来的干儿子说点啥。 我才21岁,就是个大男孩。 都不怎么懂得心疼自己,居然就当了干爹。 孙小娟摸了一把儿子的脑袋,认真提醒他:“数学可得学好了,要不然长大以后不会算账。最起码,上百万的加减法你要会,要不然你就连自己手里的钱都数不清。” “妈,我知道呢,加减法我都能算到上亿,1个亿加1个亿就是2个亿,没错吧?” “考试你就这么写,拿分。如果存款,就比这个多,因为银行给利息呢。” 孙小娟真是个不错的老师。 等小利子吃过了牛肉。 我们去了王大郎那处院子。 看到了孤零零的棺材。 王得利拉着母亲的手,咧嘴要哭:“爹在里面。” “你爹活该,他就该在里面,明天就埋了他。” “妈,你啥时候去里面,我啥时候埋了你?” 虽然说童言无忌。 可王得利说出来的话,还是让孙小娟颤抖了几下。 “妈可要活着呢,九十岁以后呢。” “妈,如果我活不过你,你就把我埋了。” “小蛋子儿,你想挨打?” “妈,我想吃糖葫芦。” 王得利开始在院子里,蹦跳着疯跑。 我抽着烟,愠声道:“看你家儿子,就像是驴惊了。” 孙小娟不怎么生气,妩媚笑着:“你这当干爹的,说的话真不好听。以后,你可以像孩子亲爹一样教训他,我不嗔怒。” 看起来,孙小娟这就想离开院子。 我拽了她一下,愠声道:“中午以前,你要待在这里,最好是哭几嗓子。” 孙小娟苦涩叹息:“我身边跟着你们这些道上混的,如果我嚎叫着哭喊王大郎,全村人都觉得我虚张声势,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如果我不哭,村里人就会以为我真伤心了。因为人在最伤心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临近中午。 我的父亲和小狐狸过来了。 身边跟着秋海棠和秋酷。 看到了秋海棠,我就想到了洪棠说过的话。 怪秋海棠跟蔺凯龙有过,不是雏儿了。 也不知道,洪棠见了秋海棠,心里想什么呢。 我瞟了一眼,发现师兄面无表情,犹如杀手。 小狐狸说道:“薛壮在医院服软了,说自己绝对不会报复,会让出两个煤窑的股份。” 孙小娟很激动:“只要薛壮让步了,你们想弄走那两个煤窑就容易多了。 目前靠山村有六个煤窑,其中产量最高的,就是我家里的两个煤窑。一个口子,年产量24万吨,另外一个口子,年产量也超过了16万吨。” 我的父亲看着她:“回头我们给河西老白家说一声,看他们咋想的,指不定,人家还不想要呢。” 孙小娟不屑道:“老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他妈蛋啊?” 父亲轻哼道:“孙小娟,你可别这么说,小心我也把你放棺材里。” “不敢了呢。” 孙小娟看到儿子朝着大门跑去,跺着脚喊道,“小利子,回来!不要在村里路上乱跑,一直过大车呢,别碰到你了。” 王得利用伸开的双臂调转方向,疯跑过来,绕着母亲转圈圈。 小狐狸冷眼看着孙小娟:“据说,去你家煤窑拉煤的大车,就撞死过村里的孩子。” “是有过,可那货车也不是我家的,就是去我家煤窑拉煤的。那个挨千刀的司机,赔偿了不少钱。” 小狐狸愤懑道:“以后记住了,不管多么牛逼,都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孙小娟低眉顺眼点了点头。 …… 我们在孙小娟家里吃着午饭。 十几个菜,酒是瓷瓶装的汾酒。 碰杯后,我抿了一口酒,笑问:“娟姐,你家的好酒可多?” “好酒多着呢,茅台,五粮液,剑南春…… 人就是这样,喜欢啥,就要收藏啥,一个肯定不够。涉及到一喝就没的酒,更是要多。 我爹酒量不大,但是他收藏酒,很舍得花钱。” 孙小娟脸色忧伤,一定会思念被关起来的父亲。 小狐狸手机响了。 来电是独眼豹。 “玲姐,你们闹出来的事可真大,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要干啥,还要提前跟你打招呼?” “玲姐,不管你说啥,我都没脾气。但是今天,我非要跟你见个面不可,如果也能见到老许和大胜,那就更好了。” “我在靠山村,老许也在这里,你来吧。” 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说着:“老许,你觉得独眼豹敢不敢折腾。” “应该不敢,如果他不识相,就朝死里打他。” 父亲说话的时候,瞟了洪棠一眼。 洪棠冷声道:“邦一脚,脑袋给他踢歪了。” 第169章 吓跑独眼豹,调教孙小娟 一辆越野车开到了院子里。 独眼豹赶来了,身边只跟了两个人,狼斌和田娃。 “玲姐,老许…… 你们是真厉害,还不等我动作起来,你们就提前把薛壮给干废了,城里的大壮酒店也给砸了…… 你们凡事都赶在我前面,也不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院子里。 独眼豹大呼小叫,看起来很兴奋,也很苦恼。 “如果你想表现,随时都可以。就比如现在,在场的人,你给每个人发十万块,那你的表现就真不赖呢。” 我的父亲笑呵呵说着,然后转身朝着上房走去。 到了客厅。 父亲坐到沙发上,叼起了一根烟。 独眼豹用打火机帮他点燃了烟,貌似感慨道:“你们就是比我厉害,我根本不是对手,以后,大牛镇的张山豹,就跟着龙城南店的宋艳玲混!” 小狐狸愠声道:“豹哥,你混得够好了,煤霸呢,根本不用跟在我屁股后头。以后呢,如果你看得起我,咱就是朋友,如果看不起我,陌路人也没什么。” “玲姐,你这么说让我很内疚,我都想扇自己俩比兜了。” 独眼豹跟小狐狸调侃着,却是坐到了我父亲身边,疑惑道,“不如趁热打铁,今天就跟靠山村里接触,弄走了王大郎名下的两个煤窑。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你们一个,我一个。你们的付出肯定比我多,等签好了煤窑承包合同之后,我再送给你们50万。” “豹哥,你找错方向了。没了王大郎,孙德禄也关起来了,那么之后,两个煤窑就是孙小娟说了算,你问问她。”父亲说着。 独眼豹朝着孙小娟看了过去。 刚才,他故意无视了孙小娟。 此刻,他的目光就很殷切。 只有一只眼,但是光芒很锐利。 “娟姐,你咋想的?” “一直以来,小狐狸和老许就没跟我商量过煤窑,他们看薛壮不顺眼,这才打了薛壮。” “真的?” 独眼豹很诧异,似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嘴里给你说的,那肯定是真的。至于以后,我肯定罩不住两个煤窑,打算跟河西老白家商量,把两个煤窑都转包给银山煤炭矿业公司。” 孙小娟说到这里,独眼豹忽然尖叫。 “两个煤窑,都给小狐狸和老许?” “你耳朵有毛病,我说的是河西老白家。” “那还不是一回事,老白家早就变成小狐狸的狗了,小狐狸背后的人是谁?许宝库和高志胜! 娘啊,你们把我给坑惨了!打人谁不会,你们靠边站,让我干了薛壮多好啊!” 独眼豹忽然开始咧嘴。 因为,我的父亲伸手过去,用力捏住了他的肩。 “张山豹,你咋一直这么想呢。你信不信,我一拳干瞎了你另外一只眼。” “老许,你说的都是啥,我一共就剩了一只眼,你也不说可怜我一下。” “如果你这有钱有势的人可怜,那世上可怜人就太多了,你啊,简直就是冥顽不灵,为了一点利益,不管不顾的……” 我的父亲,面色阴冷看着独眼豹,“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杀你!” “老许,别啊…… 今天,我用自己的人头给你保证,王大郎名下的两个煤窑,我再也不惦记了。 可是靠山村有我两个煤窑呢,以后咱们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涉及到了你们的利益,我都让步!”独眼豹说着。 “这就对了,你请走人吧!”父亲冷声道。 独眼豹带着保镖,离开了。 孙小娟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把独眼豹给打发走了?老许,你真有魄力!” “魄力的魄,你会写吗?”父亲愠声问道。 “这么一个字,谁不会了,石皮啊!” 孙小娟很得意。 我们都没有纠正她,对或者不对。 小狐狸嘴唇微翘说着:“独眼豹上蹿下跳之后,相当于消停了。 可是,四海镇的流光锤,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古焦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信他不知道。” 父亲沉声道:“流光锤的心态,我大概能想到。他想暂时远离乱七八糟的事,就一门心思冒充企业家。参加有点档次的饭局和活动,给自己树形象。” “那就让他去装逼,咱们还省事了呢,不用花费心思去对付他。”小狐狸说着。 …… 夜里。 父亲和小狐狸带人离开了靠山村。 我和洪棠,继续留在孙小娟家里。 怎么着也要等埋了王大郎之后,观察一下靠山村的风声,然后再离开。 客厅里。 我说道:“娟姐,今晚有棺材的院子里,应该传来你的哭声。” “靠山村有棺材的人家多了,有人刚五十岁就给自己准备好了棺材,我都去哭啊?” “哪个棺材里放着王大郎,你就哭哪个。今晚,村里不少人都竖着耳朵听呢。 如果没听到你的哭声,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说你无情无义。那些人没有过你的经历,但是背后议论你,各种难听的话都说。” 我的提醒,让孙小娟开窍了。 她出了门,去她和王大郎那出院子里,哭去了。 洪棠在卧室里,应该睡着了,昨晚就没睡。 喊我干爹的小孩子,也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后。 孙小娟回来了。 眼圈泛红,眼里似乎还有泪光。 “我哭得可大声了。” “对着棺材说了点啥?” “我倒是没说王大郎多么可怜,我爹多么不应该,我只是说,自己命苦。” 孙小娟用眼神提醒我,今晚要舒服。 “你去准备点东西,顺便看一眼小利子。” 我说着,去了自己居住的房间。 几分钟后,孙小娟走了进来,骚的可以。 …… 这个上午。 当着我们的面喝尿的新村长刘贵田,帮忙找了打墓和抬棺的人。 不管王大郎怎么死的,都算入土为安了。 孙小娟在村边饭店订了两桌。 请帮忙的人吃了饭,就是下午三点多了。 我和洪棠没有去饭馆凑热闹,在孙小娟家里随便吃了点,喝了点,然后在村里几条街上逛游。 村子不大,不小心就会走到山脚下,看到那些煤窑口子。 逢年过节就跟平时一样,煤窑总有人在忙碌。 也不知道挖煤的人是谁,花钱的人又是谁。 天黑了下来。 孙小娟家里,电视机很大声。 孙小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强哥,今晚你可不能走。” “干啥,你还没完没了了,再过一个钟头,我和洪棠就撤了。以后,你和小利子好好过日子。” “你啥意思,要让我和儿子一直住在靠山村,之前给你们说过,我要搬到龙城市区,买楼房呢。” “等煤窑转手以后,你才能搬到龙城市区,接下来一个来月,你和小利子只能住在靠山村。这段时间低调点儿,有好处。” 等到夜里九点多,我和洪棠离开了。 路上,我开车。 副驾位置,洪棠笑着说:“小强,你比以前成熟了,玩蛋玩的啊。” “师兄,看你说的,我成熟了,那是因为我都21岁了,人生能有几个21岁?” “就一个,活到100岁,也就只有一个21岁。” 第170章 小把尿变成小把娜 之后一段时间。 薛壮被虐之后,果然很老实,安静的躺在医院养伤。 他的家人,以及跟着他混的人,都没有报复的迹象。 河西老白家已经在和古焦靠山村孙小娟接触,商量转包两个煤窑。 孙小娟非常配合,只求两个煤窑快点出手,拿到钱以后搬到龙城市区过平静日子。 但是手续办理,需要一个过程。 同时。 海东青旗下的碧海泉洗浴城和宾馆恢复营业。 所有项目跟原来一样,只是眼下,生意还没有原来那么红火。 如今,海东青跟着小狐狸混。 所以,碧海泉生意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了我们的利润。 海飞花方面,开始加大力度帮碧海泉做宣传。 互相吹捧,效果不赖。 海东青在几个场合说,跟着玲姐混,一帆风顺!知道玲姐背后的人是谁吗,老许和大胜! 名头响亮了,不管走到哪里都很有面子。 我和父母都喜欢低调,但是实力越来越不允许。 …… 已是四月初。 春暖花开的季节。 南店梧辰路,东来福饭庄外。 我点燃了一支烟,看着路上的风景。 赵七斤从火锅店走了出来,笑道:“小强,就你的气质,不管站在哪里,都像是要把人给收拾了。” “赵叔,你就故意这么说我。越是道上混的,越是要讲规矩,不能欺男霸女,不能敲诈勒索……” “是这么回事,你一直朝远处看,等谁呢?” “乔娜,河西娜姐。” “小把尿啊,你可真会弄。” 赵七斤嘿嘿笑着走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心说,赵叔,你也挺花哨的,都开始惦记寡妇人家张月菊了。我爸都不知道该怎么教导你,说朋友妻不可欺也不合适,杨保全早就死了,你对张月菊的惦记有点像是照顾生活,虽然目的是睡觉。 一辆宝马车开了过来。 看到从车里走下来的人是乔娜,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把尿,你换了这么好的车?” “你不喊娜姐就算了,非要这么说我。我这外号也够膈应的,跟我妈顺着来的,她是大的,我就是小的呢。” “吃点啥,家里有饭庄也有火锅店。” “那就一边吃川菜,一边吃火锅。” “行啊。” 我带着乔娜走进了火锅店,找位置坐了下来。 点了锅底、肉菜、蔬菜…… 然后我告诉服务员,通知东来福饭庄,送三道菜过来。 菜还没来,我妈先来了。 “见到了小把……,娜……,你就不知道……” 母亲越是生气,就越是嘴瓢。 乔娜也是气呼呼的:“秀琴嫂子,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了呢。” “我咋变成你嫂子了,这辈分……” “你叫我小把尿,我就喊你嫂子,你叫我乔娜或者小娜,我就喊你王姨或者秀琴姨。” “小娜,你比你妈厉害。” 母亲不跟乔娜一般见识,随之朝着我看过来,“河西这个长得挺好看的闺女来找你了,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吃火锅还从隔壁点炒菜,吃了这个吃那个,你怎么不吃屎。” “妈,如果你的儿子吃屎,这是啥脑子,遗传基因也太差了……” 我越是说,母亲越是后退,干脆转身走了出去。 火锅店里。 有人偷笑,有人议论。 但我不会当回事,咱从来都是开得起玩笑的人。 我和乔娜吃着火锅,吃着川菜,喝着杏花村。 我看着乔娜漂亮的脸蛋,轻声喊道:“小把娜。” “哎……” 乔娜一声叹息,“强哥,我开着宝马来找你,是想寻找浪漫,结果多了一个外号。 但是,小把娜确实比小把尿好听。以后,你就这么叫我,强哥给了我一个诨号,我自豪。” 看到乔娜干杯了,我提醒她,少喝点,喝酒了开车不安全。 乔娜脸上泛着酒红,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也许,我的话让她想到了白少流。 吃过饭,从火锅店走出来。 “小娜,你想去哪儿,要不,我坐着你的大宝马,咱们去柳巷?” “不去柳巷,你看天要下雨了,就在附近逛一逛,然后去你家……” 乔娜都不敢说下去了,就好像心里憋着坏。 这如果去了我家,孤男寡女起来,她想怎么欺负我呢? 不知不觉,就朝着山晋财经学院的方向走去。 乔娜笑问:“就那个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杨海梅,还上学吗?” “肯定上啊,好不容易考了本科,可不能轻易退学。但是她在学校里,背地里议论的人那是真多。就好像他是灾星,就好像她家里人都该死。” “哎……” 乔娜叹息道,“我都有点同情杨海梅了,可是谁来同情我呢?” “你咋了,河西娜姐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我首先想到的是,乔娜可能又被郭小天给欺负了。 如果路上又被武术家郭勇成的女儿给堵住了,人家让她稍息,立正,她都得听话。 可乔娜却说:“我可怜啊,没人跟我搞对象!” 我心里轻颤,笑着说:“如果你在河西喊一嗓子,想搞对象,会有数不清的男孩子冲过去给你表白,到时候,你还搞不过来了呢。” “许浩强,你够坏的,我只是想搞个浪漫的对象,不是想生个杂种出来。” 乔娜娇嗔瞪了我一眼,然后挎住了我的胳膊,“强哥,你为啥非要等25岁以后才搞对象,其实搞对象一点都不耽误在道上混。” “这是我忽然给自己的原则,谁都改变不了。” 我嘴上这么说,却很想对乔娜使坏。 如果我用对付靠山村孙小娟的手段对付乔娜,她会不会变成狗皮膏药。 这时候。 身后传来了很狂,很浪的喊声:“许浩强,你个乃格兰……” 回头看到,是银桥汽修厂的五哥蛋,身边跟着的女人,就是任银桥的女儿任丽蓉。 五哥蛋毕竟帮过大忙,我不是很想把他怎么着了。 可他的德行,实在是…… 我皱眉看着他,愠声道:“何有粮完蛋了,看起来你这是得逞了?” 五哥蛋讪笑着,忽然不敢多说什么。 任丽蓉说道:“五哥喝高了,他嘴里说了啥,都别跟他一般见识。 就现在,我和五哥搞着呢,如果没啥意外,等五一就结婚呢。到时候,肯定请你家里,大胜家里喝喜酒。小狐狸肯定也要请,玲姐越来越不简单……” 我心里五味杂陈。 都想动拳头了,可这如果修理了五哥蛋,就犹如是打了任丽蓉的脸。 一旁的五哥蛋可能以为我下不来台了,居然开始哼歌了。 我也真是很烦,不屑道:“你唱的是啥。” “一个给混子写的歌,混混的蝴蝶结,一首天真远去的歌谣……” “板鸡!” 我笑骂着,拳头狠狠砸在了五哥蛋的鼻子上。 第171章 拿下小把娜 五哥蛋鼻血飞溅。 惨叫着摔到了地上,鼻梁骨肯定被我打断了。 任丽蓉怒了,冲过来推了我一把,委屈喊叫:“许浩强,你他娘的太狂了,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把我对象给打了。” “蓉姐,你又不是聋子,你没听到他骂我?” 我也只能去挑剔五哥蛋刚才的表现。 不能说他配不上任丽蓉,甚至更不能说他之前的表现。 因为端了假币窝点,抓了那么多人,就是五哥蛋给的情报。 任丽蓉也不愧是任银桥的女儿。 胆子不小,给我的胳膊来了几拳。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想捶打我的脸,但是强忍着呢。 “骚货,你打强哥?” 乔娜冲过去要打任丽蓉。 看乔娜的手势,身上肯定带着刀子呢。 我推开了乔娜,愠声道:“小娜,这场面没你的事。” “知道啦,这里不是河西,这里是你的地盘。” 乔娜的表情有点喜悦,退到了一旁。 我瞟了一眼倒在地上不敢起来的五哥蛋,然后对任丽蓉说:“打了他,不怪我,不犯贱,就不会挨打。你跟他搞对象,除了草蛋没别的。” 任丽蓉一脸气恼,却也没说顶嘴。 我和乔娜走开了。 身后传来五哥蛋的惨叫:“鼻梁骨断了,送我去医院……” 乔娜搂住了我的腰,嘻哈笑着:“五哥蛋挺壮的,你一拳就把他打飞起来了。” “如果不能一拳打飞了五哥蛋,我这还是拳头吗?” “你也没少打自己。” “啥意思?” “你懂。” 乔娜风骚的笑着,蹦跳着朝前走去。 看着她曼妙的身影,我又是一阵邪火。 “要不,去我家?” “我的大宝马,还在饭馆外面停着呢。” “丢不了。” 我带着乔娜,步行去了大槐村方向。 “最近听谁的歌呢。” “摇滚。” “你就一直听摇滚,不听流行歌曲啊,最近出了两个新专辑……” 一路聊着听歌和干架。 我带着乔娜到了家里。 忽然感觉到自己有点疯狂,难道真要…… 手机响了。 接起来听到了父亲烦躁的声音。 “小强,你打了五哥蛋?” “他骂我乃格兰,我就给了他一拳。” “他骂你不痛不痒,你一拳就打断了他的鼻梁骨,那么个东西,你搭理他干啥。任银桥给我打电话,说五哥蛋躺医院里要住院,也要赔偿。” “任银桥就没说,他赞不赞成任丽蓉跟五哥蛋搞对象?”我问。 “他说自己不赞成,但是也拦不住自己闺女,说丽蓉那是受过创伤的女人,怕她心里不痛苦,想不开寻短见。 任丽蓉过的好与不好,都跟咱们没关系,我给你说的是,不管在哪儿见到了,都该适当给任丽蓉一点面子,这就相当于给汽修厂桥哥面子。”父亲说。 “爸,我有点不一样的想法,依我看,打了五哥蛋就是帮了任银桥,他心里高兴着呢。” “这个层面,你都能想到,老子会想不到?问题是,任银桥心里高兴,但是五哥蛋心里不高兴。 之前没有他提供的信息,咱们很难找到何有粮和幺鸡。他在路上敢那么对你,就是在邀功。你打了他,他心里肯定记恨。这种人,心黑,指不定会用歹毒的手段报复。 夜里我做了个梦,很不吉利,我都没敢给你妈说。” “啥梦?” “梦到有人给饭馆下毒,救护车开过来拉走了好几个,梦醒了,我膈应坏了。” “这梦可能真是个预兆,下毒这种事,五哥蛋做得出来,应该把他从医院弄出来,关到海飞花拾掇几天。”我说着。 “也行,就这么办了。必须要让五哥蛋后怕,就何有粮受过的苦,他都没受过。” 父亲说了一个方案。 我觉得可行,立马就要行动。 我给任丽蓉拨了电话。 “蓉姐,你在哪儿?” “你管得着吗?” “脾气真大,你问问五哥蛋,用不用我赔他点钱。如果他说不用,以后想要,我还不给了呢。” “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你赔偿五哥一万块就行。” “够贵的,他啥鼻子啊?” “他的鼻子没啥特殊的,可他是我的对象,人特殊。” 任丽蓉告诉了我,她和五哥蛋在哪个医院,“许浩强,你几点过来?” “我不去呢,等夜里九点多,你和五哥蛋去海飞花歌城找我。记住了,必须让五哥蛋露面,要不然,我不给钱。就我的脾气,南店和河西都知道,就连杏花岭和古焦都知道呢。” 我担心任丽蓉起疑心,继续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是烦了,花钱了事。” 任丽蓉表示,夜里会带着五哥蛋过去。 等我挂断了电话,乔娜兴奋道:“今晚的场面,我要参与一下。这段时间都是你们在奋斗,我家里都闲下来了。我爹娘都怕,以后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呢。” “你爹娘那都是管理煤窑和洗煤厂的能手,运作的手段很厉害。” “你们真这么想的?” “肯定啊,如果说了瞎话,冬天打雷。” “哈哈……” 乔娜扑到了我的怀里,亲嘴儿。 我豁出去了,抱着乔娜去了房间。 “强哥……” 伴随着乔娜一声尖叫,我得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呜呜……” 乔娜蜷缩着,哭着。 “委屈个啥呢。” 我很舒畅的点燃了一支烟,“小把娜,你真不赖,以后我罩着呢。” “许浩强,我没觉得委屈,幸福着呢。” 从房间走出来。 我好说歹说,乔娜终于放弃了参与今晚的行动。 又去了东来福饭庄。 乔娜开着宝马离开了。 我若无其事走进了饭庄,看到大厅里吃饭的人不少。 我家的饭馆和火锅店,下午就算想休息两三个小时都不行。 中午和晚上,吃饭的人能连起来。 为了说话方便,我和父母去了一个雅间。 我问:“跟我师父说了吗?” “说了,大胜的意思是,收拾五哥蛋,一点小事而已,只要别把他给弄死了,就不算惹事。”父亲说。 “那就行。” 今晚,我打算花样百出修理五哥蛋。 第172章 风月之地,让五哥蛋饥寒交迫 夜里九点多。 海飞花歌城灯红酒绿,生意忙碌。 喝酒,唱歌,摩托…… 同时,今晚三楼赌局放湖,前来上湖的赌客甚至超过了五百人。 二楼包房。 小狐狸靠在我的肩上,柔声道:“三楼赌局抽水真赚啊,如果一周能放湖五次就好了。” “玲姐,你不能贪得无厌,赌局放湖还是保持以前的节奏为好,我爸和我师父都这么想的。” “嗯,要听老许和大胜的话。” 小狐狸妩媚笑着,看起来心情十分好。 这时候,我接到了任丽蓉的电话。 “许浩强,我给你爸打了电话,他让我联系你,说你已经准备好了一万块,在海飞花等我们?” “对,你带着五哥蛋过来就行。” “非要带五哥吗,拿钱而已,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如果五哥蛋都不敢露面,还拿什么钱,还混什么江湖?”我冷声道。 “好吧,带他过去就行了,我的五哥从小到大都不是孬种,他的壮举是从三岁开始的!” 任丽蓉自豪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看向了小狐狸,撇嘴道:“任丽蓉对五哥蛋的崇拜有点不一般,五哥蛋这狗东西挺会勾搭女人的。” “强哥,你也很会勾搭女人,就现在,你跟河西小把娜,都是嗯嗯的。” 小狐狸也觉得,小把娜这诨号特别好听。 他们快到了。 我提前走了出去,身边跟着秋海棠和陈峰。 之前械斗,陈峰腹部挨了刀子,但是伤口很浅,差不多好起来了。 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车开了过来,我说道:“应该是他们来了。” 陈峰满脸兴奋:“拾掇起来!” 我说:“也不能一下子打得太狠,要拿出时间来,慢慢修理。” 奥迪轿车停在了海飞花楼前。 从车里走下来的就是任丽蓉和五哥蛋。 “我带着五哥来了,你想咋?” “蓉姐,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你的气质就像是明媚的春天。你有过婚姻,可在我看来,你比一手的更值钱,谁让你爹是任银桥呢。” “啥意思啊,夸人都阴阳怪气的,就好像我不知道,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临了,又到了那啥的季节。” 任丽蓉很恼火的看着我,很不耐烦的说着,“钱拿来,我和五哥就不进去了,今晚还要去见别的朋友!” “蓉姐,你滚,让五哥蛋留在这里!”我笑看着她。 “为啥?” 任丽蓉感觉到不妙,眼神提醒五哥蛋,赶紧走。 下一秒,我的拳头就砸在了五哥蛋腮帮子上。 五哥蛋痛叫着摔到了地上,然后迎来了几个人的爆踹。 “许浩强,你他妈的说话不算数,我们不要赔偿了,求你了,别打五哥。” “哥稳滚!” 我轻笑着推开了任丽蓉,然后吼道,“你们几个,把五哥蛋弄进去。吹灯拔蜡,开水浇花,噼里啪啦!” 秋海棠和陈峰等人,拖拽着满脸血的五哥蛋,冲进了楼房。 任丽蓉面色阴冷看着我,怒声道:“许浩强,你考虑过后果吗,这么得罪我,我让海飞花歌城开不下去!” “你爹都不敢说这话,更何况你个乃格兰,赶紧滚!” 我对着任丽蓉吹出一口烟气,然后快步走进海飞花楼房。 身后是任丽蓉的哭声,呜呜啊…… 二楼某包房。 五哥蛋继续挨揍,两条胳膊和两条腿的关节部位。 “别打了,我不要赔偿了还不行吗,要残废了。” “玲姐,日后在你的人面前,我保证不狂!” “许浩强,以后你就是我的强哥!” 五哥蛋越是告饶,挨揍就越是狠。 说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说也不对。 小狐狸摆手道:“停手吧,差不多了。” 秋酷和陈峰那些人都停了下来。 其中有个兄弟,佯装要给五哥蛋捅刀子,愤懑道:“狗币玩意儿……” 我蹲在地上,看着鲜血淋漓,不能动弹的五哥蛋。 “你真想不开,耍啥牛逼呢?” “强哥,我真告饶了。” “接下来几天,你就待在这里。不要指望任银桥和任丽蓉会救你,以后,你球都不是。棺材都给你准备好了,就看你愿不愿意给里面躺。”我冷声说着。 “你们真干得出来,我怕……,啊啊啊……” 五哥蛋吓得崩溃,一边惨叫,一边尿崩。 我打算离开海飞花歌城,说道:“明天没有饭,因为你是五哥蛋!” 小狐狸笑眯眯:“后天呢?” “后天,大后天……,都不要给五哥蛋吃饭,一天就给他喝一杯水,让我看看,人不吃饭一天一杯水,能活多久。” “强哥,你就等着看吧,这实验结果肯定给你弄个准确的。”小狐狸妩媚笑着。 我回到了大槐村家里。 看到父母都在客厅,我问道:“任银桥打电话没有?” 父亲:“任银桥给我打了电话,说的很简单,拾掇五哥蛋就对了,以后会看好了任丽蓉。” “那就行。”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床上开始摆弄随身听和磁带。 今晚,我只想听歌…… 之后几天。 五哥蛋一直就关在海飞花歌城包房里。 每天的伙食,零顿饭,一小杯水,一巴掌,减肥效果特别好。 五哥蛋每天都会告饶几次,但是,他说了什么,我们只当没听到。 这个中午。 我在东来福饭庄雅间吃午饭。 父亲走进来,问道:“五哥蛋今天关几天了?” “今天第8天,说好了15天,有啥变化?” “接到了任银桥的电话,说任丽蓉已经放弃五哥蛋了,但是也怕出事,希望今天能放了五哥蛋。”父亲说。 “如果提前放他,必须加点手段。最好就是,咱们说到做到,继续整他,必须满了15天才能放人。毕竟,整五哥蛋,对任银桥也是一个震慑。” “小强,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之后几天,每天要给五哥蛋吃一顿饭,要不然,他真有可能死在海飞花。” “也行,给他少吃点,不能让他一块臭肉坏了海飞花的风花雪月。” 夜里。 我去了海飞花。 二楼走廊,我问小狐狸:“五哥蛋咋样了?” “萎靡不振,要么告饶,要么半昏迷。” “我爸说,给五哥蛋吃点,你派人去外面买碗刀削面过来。” “行。” 小狐狸让阿贵去买面,然后她跟着我,去了五哥蛋所在的房间。 第173章 从外到里,收拾服帖 “玲姐,强哥,你们就放过我吧,都多少天没给吃饭了,就给喝那么一点水,我都快饿死了……”五哥蛋瘫软在沙发上,微弱的声音求饶。 我缓步走了过去。 五哥蛋吓得浑身哆嗦。 “强哥,别打我,你打人,太疼了……” “你最喜欢吃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里种的?” “吃啥都行,只要能填饱肚子。强哥,只要你们放我离开这里,我把自己一半的积蓄都给你们,保证这辈子都不惹你们生气。” 五哥蛋眼巴巴看着我,一直在做保证。 我懒得搭理他了,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小狐狸侧身坐在我身旁,火辣的笑着,给我捏肩。 阿贵带了一碗刀削面,走了进来。 五哥蛋目光灼灼看着,疯狂咽唾沫。 我说道:“阿贵,这碗面你吃了,让他看着。” “啊?” 阿贵震惊的同时,差点笑出来,“强哥,我不饿,我也不是很喜欢吃刀削面,我……” 小狐狸愠声道:“让你吃,你就吃。” “嗯,其实我也有点喜欢吃刀削面。” 阿贵坐下来,大口吃面。 五哥蛋眼巴巴看着,提醒道:“你来点蒜啊。” 阿贵微蹙眉头看着他:“我吃不吃蒜,关你屁事?” 我朝着五哥蛋走去,笑眯眯问道:“如果你吃面,吃蒜吗?” “肯定吃。” “如果没有面,你喝汤吗?” “肯定喝。” “这是为啥?” “因为我快饿死了……”五哥蛋面朝沙发,埋头痛哭,不敢再去看吃面的人。 我走过去,坐到了阿贵身边,轻声道:“稍微给他剩点汤就行。” 阿贵点了点头:“忽然发现这家店的刀削面很好吃,汤都不想给他剩。 主要这家店负责削面的是个女人,削面的时候颤啊颤,好看。” 阿贵把一碗面吃掉了五分之四,剩余的一点汤水,放在了五哥蛋身旁地上。 五哥蛋捧起来,呼噜呼噜倒在了嘴里。 我说着:“五哥蛋,一次也不敢给你吃太多,你都饿了八天了,如果一次给你吃太饱,会撑坏了你。” “强哥,你对我真好。可是,能不能再给来一碗面?” “明天有可能。” 我离开了这个房间。 小狐狸和阿贵紧随其后。 到了某个包房,小狐狸微笑说:“世上最残忍的事,就是当着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吃面。” “这个我知道,吧唧嘴都很残忍。可是对待五哥蛋,就应该这样。 以前,他给我们提供过情报,所以离开这里以后,他要学会闭嘴。 以前,他很猖狂,所以离开这里以后,他需要低调。别说报复我们,只要想到了我们,他就腿软,这就达到目的了。” 小狐狸笑盈盈点头。 这时候。 门开了,秋海棠闯了进来。 看到她眸子里似乎有泪光,我疑惑问道:“黑妹,你怎么了?” “我扇了洪棠两个耳光,啪啪……” 秋海棠抬手模拟扇耳光的动作,坐下来冷笑道,“打得洪棠脑袋摇晃,真痛快。” “为啥?” 我很诧异。 秋海棠修理洪棠,头一回啊。 秋海棠越是沉默,就越是伤感,委屈道:“我好心请他吃烧烤喝酒,可他嘲讽我。” “当时你们都聊什么了?” “我说,洪棠,要不你跟我搞对象吧,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老熟人。 他说,海棠,我一辈子都不跟你搞对象,因为你心里一直惦记着蔺凯龙……” “然后呢?” “扇他,啪啪……” “再然后呢?” “洪棠捂着脸,没有还手,也没说什么。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觉得没面子,继续吃烤串。” “黑妹,也就你了,如果龙城道上随便换个人这么对洪棠,恐怕脑袋会被踢爆了,心口会被刀子扎了。”我说着。 “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想到。洪棠当我是自己人,可他的确是不想跟我走到一起。” 秋海棠走了出去。 也许,去某个房间哭去了。 小狐狸无奈笑着:“春天的黑妹就是不一样,都对洪棠表白了。” “看起来像是表白,可也就是那么一冲动就说出来的。黑妹心里,也不一定很喜欢洪棠。主要是认识太久了,心动的感觉都分摊开了。这就好比一颗子弹,射出去的距离越是远,杀伤力就越是弱。” “有道理啊。” 小狐狸忽然扑了过来。 “玲姐,不要这样……” 我被小狐狸欺负得呜哩哇啦乱叫。 …… 之后几天。 新增加的两个煤窑,程序都走过去了。 原来王大郎手下的两个煤窑,经过孙小娟的手,转包给了银山煤炭矿业公司,相当于归了我们。 古焦城里的薛壮,依然还躺在医院里。 他已经让出了自己的股份,稍微拿到了一点钱。 他已经彻底服软了,几次保证,以后有我们的地方,他都会靠边站。如果我们有什么事问到他,他会全力以赴帮忙。 傍晚。 我、小狐狸、秋海棠等人,在东来福饭庄雅间吃饭。 小狐狸吃着菜,悠然说:“关了五哥蛋15天了,强哥今晚还不打算放了他?” “今晚肯定放他,我爸说了,我家饭馆弄几个好菜给他。五哥蛋在饥肠辘辘一段时间后,吃到的第一顿饱饭就是我家饭馆的。” “真香啊。” 小狐狸怪声怪气说着。 吃过饭。 我从家里饭馆带了五道菜、一个汤、主食。 到了海飞花歌城。 看到了我手里一摞饭盒,五哥蛋的表情难以言喻的精彩,双手都在对着空气狂挠。 “五哥,吃饭,吃饱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以后,银桥汽修那边跟你没关系了。” “明白,我一定听话。” 五哥蛋大口吃饭。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川菜。 以后,哪怕逛上百个馆子,都再也找不到这个味道。 吃饱喝足后,五哥蛋滚蛋了。 包房里开了卡拉ok,小狐狸依偎在我的怀里,手里拿着麦克风,慵懒的唱歌。 门开了。 蔺凯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蔺凯池和郭小天。 小狐狸急忙坐直身体,好奇道:“你们咋来了?” 第174章 流光锤告黑状,我们袭击独眼豹 他们都坐了下来。 蔺凯龙叼起了一根烟,郭小天帮他点燃了。 蔺凯龙说道:“小狐狸,如果今晚我不过来给你说点什么,最多十天,你就被抓了。 还有你,许浩强,你的父母,你的师父都会被逮捕,就你们做过的事,最好的下场就是死缓。” 我心里不免慌乱,却还是轻笑看着他:“蔺大少,咱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你刚过来就吓唬人,这算啥呢? 别以为龙城就你们蔺家牛逼,我们这边如果没点底蕴,还混个屁呢?” 蔺凯池呵呵笑:“就知道简单这么说吓不住你,你小子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我在跟你哥说话,你插什么嘴,不要以为你的嘴唇抹了唇彩就可以胡说八道。” 我看向了蔺凯龙,“都是道上走的,如果你真想给我们提供点情报,那就把话说明白。如果你就是闲得无聊过来玩的,那就喝酒唱歌。” 蔺凯龙的态度认真了很多,愠声道:“前段时间,流光锤给多个方面,递交了你们的黑材料,其中涉及到了非法拘禁,绑架杀人……” “流光锤这是污蔑!” 我委屈的喊叫,心里却慌得一批。 “是不是污蔑,有关方面一查就知道了。年前和年后,你们做了不少大事,人证和物证都不难找到。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好自为之。” 蔺凯龙起身,带着蔺凯池和郭小天离开了包房。 小狐狸要送出去,我叫住了她。 “玲姐,你坐下。” 小狐狸转身走回来,重新坐下,苦闷道:“蔺凯龙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就好像海飞花变成了一个很晦气的地方。你觉得,蔺凯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玲姐,你可是老江湖呢,怎么忽然就懵了呢,蔺凯龙说的肯定是真的。 前段时间,咱们在古焦一次接一次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流光锤一直很安静,这本来就不正常。 本来以为,他一直在培养自己的正面形象,有些事暂时不想贪婪。没想到,那个老板鸡一直在告黑状。 他自己的屁股就很不干净,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弄死了多少人,也不怕告咱们的同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越是说,小狐狸就越是恐慌。 “快给你爸打电话!” 我给父亲拨了电话,告诉了他,蔺凯龙提供的情报。 父亲沉默良久,叹息道:“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冲。” “杀了流光锤?”我问。 “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只能表现自己,但是绝对不能碰流光锤。” “说的是,如果这时候流光锤死了,那就是告状的人死了。” “小强,你和宋艳玲准备一下,今晚,咱们就袭击大牛镇独眼豹家里,逮住了幺鸡,然后交给警方。” “知道了。” 我很明白父亲的用意。 既然有人告状,那我们就立功。 等立功以后,我们再利用人脉,反手举报流光锤。 …… 两个小时后。 我们这边,几十个人开着十多辆车,冲向古焦。 父亲和小狐狸,都在我的车里。 小狐狸担心道:“咱们的行动倒是风风火火,可如果幺鸡根本不在独眼豹家里,扑空了咋办?” “幺鸡九成就在独眼豹家里,就算不在,独眼豹也知道她在哪里。今晚的行动,只能成功,一旦失败,咱们就栽了。”父亲说着。 “流光锤这老杂种,非要灭了他不可!”我怒声喊着。 小狐狸又说:“老许,如果对付独眼豹很不顺利,根本就找不到幺鸡的影子,那么咱们到底咋办?” 父亲沉默良久,说道:“如果根本找不到幺鸡,咱们只能连夜对流光锤下手,打死了他!” “杀流光锤?”小狐狸问。 “是,要么不碰他,一旦碰他,就要了他的命!”看起来,我的父亲豁出去了。 午夜。 我们赶到了古焦大牛镇,十几辆车,几十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包围了独眼豹居住的院子。 如果幺鸡就在这里,必须保证她从任何方向都无法逃脱。 人手排布好之后,父亲让小狐狸拨了独眼豹的电话。 “玲姐,我还是头一次在大半夜接到你的电话,咋啦?” “遇到点麻烦,我逃到大牛镇了,你敢不敢收留我。” “敢啊,今晚我婆姨和孩子都不在,你就住在我家里。你快点过来,我给你开门。” 独眼豹很是急切。 以为,小狐狸来了,风花雪月就要开始了。 几分钟后。 独眼豹打开了大门。 他身边,也就跟了田娃一个人。 看到势头不妙,独眼豹惊恐喊道:“玲姐,这是……” 洪棠箭步冲过去,勒住了独眼豹的脖子,手枪顶住了他的心口,冷声道:“豹哥,稍微配合一下,要不然这把枪里所有的子弹都会射入你的心脏,我他娘的邦邦的灭你!” “我配……,配合……” 独眼豹不敢反抗。 至于田娃,刚才的几秒钟,就被我、秋海棠、秋酷打了个半死不活。 田娃的两条胳膊和右腿,应该都断了。 嘴巴也被塞了纱布,不管多么疼,他都喊不出来。 独眼豹家里还养着大狼狗呢,狗吠很狂。 我一着急,差点就对着拴着铁链子的狼狗开枪。 洪棠拦住了我,低沉道:“看我的!” 洪棠飞奔而去,身体腾跃时,手里的螺纹钢朝着狗头砸了过去。 铿…… 狼狗头骨应该被击碎了,挣命声极为短促,瘫软在地上不动弹了。 我们拖拽着独眼豹和田娃走进上房,将他们扔在地上。 我的父亲冷声道:“豹哥,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必须说实话,否则,非杀你不可!” “老许,你到底想知道啥?” 因为恐惧,独眼豹的声音很是沙哑。 说话的时候,也在瞟着我的师父和小狐狸。 父亲阴冷看着独眼豹:“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的人脉从流光锤那里了解到,幺鸡逃走之后,是你把她藏起来了。独眼豹,你来说,你到底把幺鸡藏到了哪里?” “幺鸡……” 看到独眼豹吞吐了。 我手里的甩棍,对着他的下盘敲了过去。 独眼豹身体猛地震颤,刚好发出高亢的惨叫,嘴巴就被堵住了。 “幺鸡在哪里?” 我近距离看着他的脸,咬着牙问他。 同时,洪棠手里的刀子,顶住了独眼豹那只好眼。 “地下室……,我带你们去……” 独眼豹带着我们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有几个房间,独眼豹指着顶头右侧的房间,轻声道:“那个。” “幺鸡手里有枪吗?”父亲小声问道。 “没有,我就不可能让她手里有枪和匕首。”独眼豹说着。 第175章 虐了幺鸡,迎来新局面 还不等我们拖拽着独眼豹走过去,那道房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很漂亮,身材很丰腴的女人。 我没见过幺鸡,却也立马就能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幺鸡。 只看姿色,不在小狐狸之下…… “我就知道,我迟早有这么一天。” 幺鸡呜呜哭着,满脸惘然看着我们。 就好像我们是残忍的,她是无辜的,我们找了过来,只因为她太好看。 “你也有脸哭,你都是怎么对杨保全的?” 我的父亲怒吼着,快步走过去,一巴掌就把幺鸡整个人兜飞起来。 幺鸡撞击侧面墙壁,然后摔到了地上。 嘴里的叫声惨烈而短促,然后就昏厥了。 看着幺鸡左脸清晰的巴掌印,还有鼻孔和嘴里冒出来的鲜血。 我冷声道:“现在相信了,只要力道够大,一巴掌就能打死人。” “你爹也没打死了幺鸡。”小狐狸不屑道。 “我去弄醒了她。” 走过去,我蹲在地上,揪住了幺鸡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拽了起来,微眯眼睛看着她流淌的鼻血。 “何彩云!” 我的声音粗犷而阴森,像是从地狱传来。 可是,她并没有应声,依然昏迷。 “幺鸡!” 我又是一声吼,然后对着幺鸡的下巴颏狠揪了一把。 幺鸡终于醒来了,惊恐的看着我。 “我是许浩强,许宝库的儿子,杨保全那是我杨叔!” “知道……,知道……” “就你做的事,你说我该把你怎么着了?” “不知道……,不知道……” 然后就是幺鸡很有节奏的惨叫声。 我的巴掌和拳头交替,狠揍她的脸。 这漂亮的女人,面部终于变形了,左眼球也几乎要飞出来。 “骚邦……,板鸡……,乃格兰……” 我的父亲一边骂着,一边用拳头捶幺鸡的肩头和后背,也不知道打断了她多少根骨头。 小狐狸急声道:“快停手,她一直吐血,怕不是要死?” 我和父亲都冷静多了。 父亲叹息道:“如果不是她反抗太激烈,都懒得打她,这么重要的犯罪分子,必须交给六扇门。” 接下来。 我的父亲通知六扇门老杭。 说在大牛镇张山豹家里,逮住了通缉犯何彩云。 没多久,来了多辆警车和大批量警察。 带走了何彩云和张山豹。 我们这边,也有几个人跟着去了六扇门,录口供。 其中包括,我、父亲、小狐狸。 凌晨三点多。 我们这边的人都离开了六扇门。 但是,独眼豹被抓了。 不只是因为窝藏通缉犯,也涉及到了其他案子,恐怕很麻烦。 凌晨四点多,我们到了海飞花歌城。 二楼包房,喝酒庆贺行动圆满成功。 小狐狸太高兴了,端着酒杯跳舞,屁股使劲朝天上翘。 嘴里喊着:“流光锤递了黑材料,可咱立马就是大功一件,龙城道上,谁都弄不了咱们!” 父亲愠声道:“如果拐子李还活着,取得了这样的成绩,他会很淡定。” 小狐狸不跳舞了,端着酒杯坐了下来,小口喝酒,幽怨道:“老许,你就知道给我的心口撒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满堂也很狂。” 父亲笑着:“那肯定,如果一点都不狂,怎么混啊?可是,道上混必须有相当的城府,就这样节骨眼上,最需要的是安静。” 小狐狸冷静多了,说道:“接下来,应该让流光锤那边的行动停下来。” 父亲说:“只是让他停下来,肯定不够。必须让流光锤出点事,才能降低那些黑材料的可信度。 回头我跟大胜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去利用蔺子川的能量,一段时间内,必须扳倒了四海镇流光锤。” “好啊,接下来就看你和大胜怎么发挥了,我呢,就好好经营海飞花,给咱们赚钱。” 小狐狸说话像是唱歌,又是有点嗨。 …… 之后几天。 造假币案件主犯何彩云被抓,引起了强烈轰动。 龙城乃至山晋,几岁大的小孩子都知道,出了一个何彩云,外号叫幺鸡,不但造假币,而且杀人。先是逃跑了,然后被逮住了,面临审判。 各类新闻报道,都没有提到我们的名字,但是,六扇门方面会记住我们的功劳。 一直到今天,独眼豹还没有放出来。 他在靠山村的两个煤窑,还有在大牛镇的村镇煤矿,都因为一些很严重的问题,被查封了。 这样的情况,甚至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要知道,那些煤窑和煤矿,牵扯到了多个人的利益。 忽然查封,这需要相当大的能量。 傍晚。 大槐村我家里。 高志胜、曹凤仙、小狐狸都过来了。 一边吃饭,一边谈事。 小狐狸诧异道:“有那么一个词叫啥来着,对,摧枯拉朽。独眼豹手底下的煤窑和煤矿,铺天盖地倒霉,这到底是谁在整他,恐怕流光锤也没这么大的能量。” 高志胜吃着菜,哼声道:“流光锤算个蛋,让他跟独眼豹掰手腕,他也只能压得对方倾斜,会一直僵持下去。 就目前了解到的一点情况,很可能是蔺子川在暗中帮我们整独眼豹。” 听到的人,都很是诧异。 我疑惑问道:“蔺子川脑子里琢磨啥呢,为什么忽然就想帮我们了? 就算他整独眼豹,也应该是在帮他自己,毕竟独眼豹在大牛镇的煤矿,规模不小,随时都能进一步扩大产能。” 我的师娘曹凤仙说道:“蔺子川好像是身体出了问题,前段时间去京城看过病。 具体去了哪家医院,又是什么病症,暂时还不知道。可从他最近的表现来看,估计病得很重。” 我的母亲惊异道:“蔺子川那是什么人,那么多钱,那么多人脉,他咋还病了呢?” 曹凤仙笑道:“秀琴,看你说的,你太震惊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总之,现在蔺子川对我们示好,就是在给他的孩子留后路呢。之后,不管他给我们啥好处,都照单全收。” 这时候。 师父高志胜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阴沉道:“哪位?” “大胜,我是古焦四海镇段锦棋……” “你他娘的,这么仔细介绍自己的老家,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到底咋啦?”高志胜看似不耐烦吼了几嗓子。 流光锤很谦恭的说着:“就现在,你和老许肯定是误会我了,以为我背地里告你们。其实我啥也没做,我就一直发展自己的煤炭产业呢。 我的年龄也不算小了,想成为优秀的企业家,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把路走好了。 今晚,你们来四海镇我的小会所里,当面把误会解开,我肯定让你们满意。” 师父不屑笑着:“不去你那里,你那里太操蛋。如果你真想谈,你可以连夜来南店大槐村老许家,我就在这里。 今晚打不起来,没人会伤你,你不用带太多的人,把应该露面的人带上就行。” 第176章 沉重打击流光锤和李秋雅 流光锤过来了。 身边跟着他的保镖胖丁,还有独眼豹的婆姨李秋雅。 流光锤还是大背头,身上的衬衫西裤皮鞋一丝不苟。 但是今晚他的气场,远远不如之前。 我家客厅里。 还不等流光锤说什么,李秋雅就忽然抱住了小狐狸的胳膊,哭嚎起来。 “玲姐,我家豹子那么崇拜你,你怎么就一直整他呢?豹子多可怜啊,就剩了那么一只眼,可你们差点就打死了他,然后还利用人脉抓了他。” “你家老汉儿豹哥,那是煤霸,社会大哥。如果他是可怜人,那么这个世上可怜人是不是太多了。最起码,大牛镇里的人,都够可怜的。 还有独眼豹坏掉的眼,那是他自己玩火枪不小心崩坏的,后来有个杂种为了表现自己的武力值,故意说独眼豹的左眼是他弄坏的。” 小狐狸说的那个杂种,就是流光锤。 流光锤坐在一旁,也只能是安静的听着。 当年他的虚伪,让江湖上知道真相的人嘲笑了。 小狐狸继续说:“秋雅,如果豹哥没问题,六扇门迟早会放了他,如果他本来就有问题,谁说了都没用。道上混,也要遵纪守法,我说的没错吧?” 李秋雅落寞点头,不敢去反对。 可是,流光锤听不下去了,愤懑道:“小狐狸,你什么都敢说,背后有人给你撑腰,你还无法无天了呢?” 流光锤忽然就闭嘴了。 因为,我手里的刀子,顶住了他的脸。 “棋哥,我不想扎你的脖子,不想扎你的心口,就想花了你的脸。 给你脸上留几道疤,我事儿不大,但你以后再也上不了台面了。 你都毁容了,场面上开会肯定不会叫你,就连你手底下的人,都会把你当成怪物。” 我的警告,吓得流光锤脸色一片苍白。 因为他知道,我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流光锤讪笑道:“就当我态度不好,许浩强,你先把刀子放下。” 我犹豫的时候,父亲说道:“小强,刀子给我。” 我把刀子递给了父亲,然后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小狐狸跟了出来,笑道:“强哥,刚才我都准备好欣赏流光锤流血又流泪了。” “他迟早有那一天,跟咱们作对的,没一个能有好下场。” 我说了什么,客厅里的流光锤肯定都能听到。 客厅里说什么,我和小狐狸在房门口,也大概能听到。 李秋雅叹息道:“豹子进去了,几乎能想到他的下场,就算不被毙了,那也是无期。 人为财死,这一点都不假,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碰煤窑了。 我家里的煤矿和煤窑都不想要了,准备转包出去,换成钱。老许,你们接手算了。” 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怎么想的,他居然说:“既然人为财死,那么你把煤矿和煤窑换成钱以后,不怕自己死得更快?” “许宝库,你恐吓我?我都低三下四了,你还这么对我?” “你这模样和身材都不赖的女人,别误会了我。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所以才给你说了那些话。 独眼豹进去了,以后相当于出不来了。所谓的人走茶凉,之前他能用到的人脉,今后你不一定能用到。之前跟着他混,看起来很信得过的人,之后肯定会算计你手里的钱财。 以后,你和孩子的日子,很不好过。” 父亲的分析,句句在理。 “呜呜……” 李秋雅哭了起来,“那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把属于我家里的煤矿和煤窑都给扔了。” “我考虑一下,一段时间内,尽量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父亲说到这里,我和小狐狸又回到了客厅。 一瞬间,我看到流光锤眼里满是焦灼。 很显然,他想接受独眼豹留下来的煤矿和煤窑,可是又不敢。 因为举报的事,他已经惹下我们了。 他肯定担心,夜里睡着了,会有人用锤子砸烂了他的脑袋。 我冷声问道:“棋哥,你为啥举报我全家,我师父全家?” “我没有,你们……”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也不会当面问你。今晚,李秋雅肯定没什么事,但是你很危险。” 我看着他,言语愈发凌厉,“就说现在,黑金俱乐部蔺子川,也看你很不顺眼。 你就不怕,我们跟蔺子川联合起来,把你之前做过的事都给挖出来,然后铐走了你?” 流光锤无言以对,缓慢低头。 我的父亲沉声道:“棋哥,如果进去了,你的下场肯定不如独眼豹。 目前,我们手里没有多少你的材料,但是蔺子川那边,有很多你的罪证。 之前蔺子川就说过,段锦棋算个蛋,我一口气就能把他吹出去几千里地。 这是啥意思,手里捏着你不少把柄呢?” 流光锤忽而哽咽,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以后,我不敢了。我娘到底咋死的,我也不多想了。” 我的母亲冷声道:“不管你娘咋死的,都相当于被你给祸害死的。 流光锤,你的段位不低,但是你混江湖的水平,不怎么高。从今天开始,你也该好自为之了。” “秀琴,你的批评我都记在心里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忏悔自己,痛改前非。 老许,以后在我的心里,你和大胜都是老大。” 父亲无所谓道:“你不用对我们过于尊重,没那个必要。你们先走吧,之后的事,咱们就慢慢的,心平气和去处理。” 流光锤、胖丁、李秋雅离开了。 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问道:“以后,流光锤还告状吗?” 父亲冷笑道:“如果他只有一个脑袋,以后不会再告我们了。” 小狐狸翘着嘴唇:“以后,流光锤会很珍惜已经拥有的一切。” 母亲说:“如果接下来,让老白家去买下独眼豹留下来的煤矿和煤窑,那么,银山煤炭矿业的规模,是不是太大了? 老白家对咱们言听计从,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卧薪尝胆,如果以后翅膀又硬了,用翅膀拍打我们,咋办?” 父亲说道:“秀琴,你的担心肯定不是多余的。所以刚才我就在合计,既然机会来了,那咱们就成立自己的矿业公司。” 父亲朝着我看过来,“如果成立矿业公司,就用你的名字。 “小许还是强哥?” “浩强,你他娘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叫啥了。” 父亲有点用力拍了我的脑袋,我立马就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第177章 黑金俱乐部,这一幕很震撼 母亲很激动,急声道:“老许,既然决定成立自己的矿业公司,你现在就给大胜打电话,商量一下。” “如果刚跟流光锤、李秋雅见过面,咱们就跟大胜商量这个,岂不是更心急了? 咱们的想法先放在心里,接下来几天,看大胜怎么决定,然后再做打算。”父亲说着。 “嗯,这样更稳妥。” 母亲朝着我看过来,“之后几天,如果你见到了乔娜,就算喝高了,也别乱说话。” “知道呢,如果见了小把娜,我说别的,不说这个。”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我儿子就变成小流氓了,滚啊,你去睡觉。”母亲娇嗔道。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很快就睡着了。 梦到了小把娜。 很舒服,我不愿意从梦里醒来。 可我还是醒来了,发现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点燃一支烟,我继续剖析自己的梦境。 我一旦失眠了,就喜欢胡思乱想。 竟然想到了京城的花想容,我师父和花霓裳的女儿。 一岁以前,跟我一起吃奶的女孩。 “有记忆以后,相当于没见过面,可我却经常惦记花想容,我是不是有病啊。” 我自言自语嘲笑了自己,心里的伤感却更浓了,忽然很想找到她。 就好像见到了她,交往一番,生命才有意义。 …… 早晨。 我和父母吃着早饭。 父亲接到了高志胜的电话。 “大胜,啥事儿?” “蔺子川给我打了电话,让咱们中午以前去黑金俱乐部。” “他让咱去,咱就去了,今天我就不想给蔺老狗面子。”父亲愤懑道。 “以前,不想给他面子就不给,但是今天必须给。”高志胜说道。 “也对,不管怎么说,前段时间他都是帮了忙的,如果不是他吩咐蔺凯龙告诉咱们,流光锤递黑材料,咱们还蒙在鼓里呢。” “不是这个原因,而是蔺子川的身体可能出了大问题。我跟老蔺斗了这么久,他没少欺负我,可今天听到他悲凉的那些话,我心里怪难受的。” “大胜,你这是好汉相惜,蔺爷都说什么了,到底有多么悲凉。” “说自己活不久了,让咱们去看看他。” “行。” 挂断了电话。 父亲脸色沉重点燃了一支烟,叹息了一声。 母亲问:“难道蔺子川得了绝症?” “八成是。” 父亲说,“蔺爷应酬多,喝酒朝死里喝,肝脏,肾脏,直肠都容易出问题。” “老许,你喝酒也挺猛的,以后一定注意呢,不管多么贵的酒,咱都不贪杯。”母亲担心说着。 “人跟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对酒精的接受程度也不同,你看我喝了这么多年酒,但我就连脂肪肝都没有,更没有肝硬化。 但是蔺子川和郭勇成就不行,他们朋友多,钱多,但是最后都要栽到酒上。 秀琴,你觉得咱们去黑金俱乐部看望蔺爷,应该带点啥礼物?”父亲说着。 “我也不知道应该带啥礼物,蔺子川喜欢古董,要不把家里的瓷器花瓶给他带上,投其所好应该能给他带来好心情。”母亲说着。 “不行不行,这都啥时候了,还投其所好呢。”父亲摆手说着。 母亲依然觉得,带瓷器挺好的。 我不得不说了几句:“妈,你到底咋想的,蔺子川还没死呢,你就给他送陪葬品?” “你个小王八蛋,你说的都是啥,看我不打你。” 母亲给我肩头打了两拳,忽然就冷静了,“小强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蔺子川心思多,指不定真会这么想。” “妈,你刚才打我了。” “怎么,你还想还回来?我问你,应该给蔺子川带什么礼物?” “什么都不带,人去就行。咱们要去的是黑金俱乐部,又不是他家的别墅。”我说着。 父母都是点了点头。 十一点多。 我家里的切诺基和高志胜的虎头奔在一个路口见面,然后一起去了黑金俱乐部。 路上拨过电话。 蔺凯龙和蔺凯池,带着几个人在外面等候。 见到了我们,很是热情。 蔺凯龙颇有晚辈的样子,微笑说:“许叔,高叔,你们来了。” “你可别喊叔,我们心里吓得慌。”父亲笑着。 蔺凯池说话了:“以后,就得喊叔,因为都是长辈呢。” 走进了黑金俱乐部大门,我的母亲问道:“你们的父亲,到底啥情况?” 蔺凯龙说道:“见了面,你们就知道了。这人啊,谁都想不到自己明天会发生什么。” 乘坐电梯上楼。 在七楼总裁房间,见到了蔺子川。 陪在他身边的,是司马燕那几个亲信。 看起来,蔺子川憔悴了很多。 体重至少比原来轻了三十斤。 人在短期内暴瘦,这肯定是得了大病。 蔺子川站起身时,司马燕几人都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老许,大胜,秀琴,你们来了,快坐。” 蔺子川说话的时候,紧紧抓住了高志胜的手。 一起坐下,高志胜低沉道:“老蔺,咱谁跟谁,没啥大事。” 蔺子川无奈苦笑着:“你他娘的,身体可比我好多了,我都快死了,可你还好端端的。” “啥病?” “肝癌,到处都转移了,最多还有三个月能活。” “京城的大医院都没办法?” “整个地球都没有办法,夜里我抬头看天,问过月亮,月亮也没办法。” 蔺子川叹息道,“我无所谓,这辈子什么都经历了,活多久都是一辈子。可我放不下一对儿女,小龙和小池都还年轻,都还没结婚…… 大胜,如果你愿意给小龙和小池当干爹,我就把夜明珠还给你。 老许,如果你愿意给小龙和小池当干爹,以后,并龙集团的产业,你随便投资。以前,你都没有黑金俱乐部的会员卡,以后来了这里,你就是爷!” 蔺子川开出来的条件,很真诚,也很诱惑。 但是,我的父亲和师父,都开始了犹豫。 我们提前猜到蔺子川病了,但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决定。 甚至可以说,这样的决定很极端。 蔺子川说道:“大胜,你犹豫什么。天青烟雨十瓣莲花碗我不想还给你,我想自己留着。” “老蔺,只要你喜欢,夜明珠你也可以留着。说心里话,我不希望你这么早就完蛋,我希望你再活二三十年,我想跟你打正经交道呢。” 高志胜将蔺子川搂在了怀里。 山晋枭雄蔺子川,像给孩子一样,在高志胜的怀里流泪。 他眼里没有财富也没有地位,只有自己的一对子女。 高志胜说:“我答应给小龙和小池当干爹。” 我的父亲说:“我也是没啥意见,多了一个干儿子和一个干女儿,这是真好。” 蔺凯龙和蔺凯池都跪在了地上。 对着高志胜和曹凤仙,喊干爹干妈。 对着我的父母,喊干爹干妈。 等他们站起来,蔺凯池说:“小强,日后你是我弟。” “行。” 有蔺凯池这么漂亮的干姐姐,我心里稍微有点满足。 第178章 女大学生找我求救 在黑金俱乐部陪着蔺子川吃过了饭。 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蔺子川要把夜明珠还给我师父,但是他拒绝了。 “老蔺,夜明珠送给了你,我就不给回要了。以后不管你去了哪里,夜明珠那都是你们蔺家的。 你的一对子女喊了我干爹,那以后我待他们,就像待自己的亲骨肉一样。” 回程车里。 我一直在琢磨以后的事。 我家里,相当于在龙城江湖坐稳了。 只要不翻船,以后龙城道上就没人惹得起我家里。 我说:“如果蔺子川死了,京城的花霓裳会来龙城参加葬礼吗?” 父亲立马怒了,冷声道:“如果不是你在开车,我非要把你提留起来打,人还活着呢,你说的啥屁话? 说点公道话,这些年,蔺子川做的都是大事,不管他是不是黑,是不是蛮横,都没欺负了老百姓。 并龙集团那么大的产业,给很多人提供了饭碗。就连蔺子川旗下的煤矿死了人,赔偿金都比其他煤矿和煤窑高。 而且,从去年秋天到现在,蔺子川真帮了咱们不少,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又想达到什么目的,现实看来,他就是帮了咱们。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分析,我都不希望蔺子川这么早就死了。” 父亲说的句句在理,我哪里敢反驳,甚至为自己的天真感觉到羞愧。 母亲叹息道:“可是蔺子川病得这么重,怎么样才能活?看得出来,大胜心里也一直佩服蔺子川,但是谁都没办法。” 父亲忽然石破天惊似的喊了一声,然后说:“早些年,北草坪出了一个神医,治疗骨折只需要三分钟,甚至能听到骨头噼里啪啦愈合的声音,据说也能治疗多种疑难杂症。也不知道,那个神医还活着吗?” 母亲愠声道:“那都是谣言,你也信?如果北草坪真有这么一个神医,蔺家早就知道了。可不能乱投医乱吃药,要不然本来能活半年,一个月就完了。” …… 夜里。 我没去海飞花歌城,而是在家里的东来福饭庄。 坐在雅间里,弄了几个菜,一个人喝酒,感觉到很自在。 这时候,我接到了杨海梅的电话。 “小强,你快点来山晋财经学院,我的室友刘小雨遇到麻烦了!” “多大的事?” 我有点不耐烦问了一声。 虽然说女大学生刘小雨有点好看,但是我不想跟她过多的来往。 我跟她不是一路人,也不想祸害她。 如果玩了她,我舒服了,她悲剧了,那成什么了? 杨海梅急声道:“学校篮球队一个叫牛枫的人,给她写了情书。 她没答应,牛枫就在路上拦截她,就昨天夜里,都把她拽到学校树林里了,伸手就摸…… 刘小雨吓哭了,大喊救命,刚好有几个人从树林外面经过,跑进去看情况,牛枫这才没脱掉刘小雨的裤子。 可是牛枫身高超过了两米,看起来特别魁梧,那几个人也只敢劝说牛枫不要乱来,不敢动手教训他。” 我很认真的听着。 同时也在想象,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 普通身体素质的人,在面对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时,的确是心虚。 “许浩强,你可是龙城道上的强哥,如果你都不敢惹牛枫,我会嘲笑你的。” “别说一个牛枫,就算十来个牛枫,我用半天也彻底摆平了,可以是健全的,可以是残疾的。可以是活的,也可以是死的。 可牛枫毕竟是山晋财经学院在校生,我一个混社会的人去打他,多少都有点不合适。”我还是有点迟疑。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这么欺负你的朋友,就差强迫了,还不敢教训他?”杨海梅冷声道。 “你们这些上大学的女孩子,遇到了这种事,就没有想过通知辅导员、保卫处,或者干脆报警?” “许浩强,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道上混的,你到底是不是黑帮!求你帮个忙,可真难,你就没发现自己讲的道理很幼稚? 牛枫家虽然不在龙城当地,而是在平遥,但是他家里很有关系,平时穿的都是名牌,吃香的喝辣的,不好惹! 许浩强,我就问你一句,到底帮不帮忙。” 杨海梅越来越生气。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说,帮忙。 不怕自己太牛逼,就怕事后,女孩太感动。 对我来说举手之劳的事,可如果对方非要报答,我就会很麻烦。 从雅间走出来,我对父母说了杨海梅的室友遇到的破事。 父母不假思索,要求我帮刘小雨一把。 似乎都没过多的去考虑牛枫家里的背景。 离开了东来福饭庄,我去了海飞花歌城。 二楼包房。 我把事情说给了小狐狸。 小狐狸点燃一支烟,勾嘴笑着:“强哥,如果让你跟身高超过两米的牛枫单挑,你有信心干翻他吗?” “玲姐,你觉得,一个人冷不防肋部被捅一刀,会不会倒在地上?” “说的是赤手空拳。” “啥也不用,就用拳脚,我打牛枫也很轻松,我个头一米八几,身强体壮,干起架来已经突破身高和臂展限制了。不管打两米多的,还是打两米一二的,都不算困难。” “强哥,你说的倒是没错,但是这要有个前提,对方没练过。假如牛枫练过几手,就算格斗技术不如你,利用体型优势,也能跟你周旋,弄不好,被干翻的就是你。” “我不怕打不过他,但我就想用刀子扎他,也不想太狠,就是肋部给他一刀,伤口不深也不浅。” “也不是不行,你带人堵住他,先一顿爆踹,然后扎他一刀。”小狐狸说着。 …… 夜里八点多。 我带了五十多个人,开着十多辆车,到了山景财经学院校门附近。 这么多人,没必要都下手。 但是人多,就能带来视觉方面的威慑力。 我的车里。 驾驶位置是秋酷,副驾位置是阿贵。 我和秋海棠坐在后座上,我给杨海梅拨了电话。 “你们走到哪儿了?” “朝着校门口走呢,刘小雨给牛枫打了电话,牛枫高兴着呢,觉得自己要得逞了。” “那行。” 我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 她们走了出来。 杨海梅坐到了我的车里,刘小雨就在路边站着等候牛枫。 第179章 够狠,这顿暴揍够痛快 杨海梅抓着我的手,愤然道:“已经上大三的牛枫可浪了,他都玩了学校好几个女孩了。 听说学校里就有两个女孩为他堕胎,还有一个女孩在街上被他打得鼻孔和嘴巴流鼻血,拖着在地上爬。” 我感觉有点不自在,想拨开了杨海梅的手,可又怕惹恼了她,笑着说:“牛枫怎么对别人的,我不管,别人也没找到我。 可是他这么欺负你的室友,那肯定不行,今天我一下子就要把他打怕了。让他知道,哪怕个头超过了两米,挨了打也会流血,也会站不起来。” “小强你看,牛枫出来了。”杨海梅紧张说着。 我看到了。 从校门走出来一个身高超过了两米,穿着大号运动装,看起来很壮硕也很狂的男孩。 他不可一世的来回看着,手里没篮球却也做出了拍打篮球的动作。 牛枫看到了刘小雨,歪嘴一笑,小步子朝着刘小雨跑了过去。 他的嘴巴在动,说了什么,我坐在车里没听清楚,肯定是伪善的打了招呼。 可他的身体,应该冲动得不行了。 我所在的切诺基越野车。 几个车门一起打开了。 我们下了车,朝着牛枫走了过去。 就刚才,牛枫拉住了刘小雨的手,提醒刘小雨跟他去一个地方。 可现在,看到这么多人,牛枫就意识到,自己被刘小雨给钓鱼了,这是要被群殴。 想跑? 恐怕不可能。 另外十多辆车里下来了五十多个人,从几个方向围住了他。 一个说话有点沙哑的兄弟喊道:“先敲他腿!” 其实也对。 面对个头这么高的对手,就该用棍子也打坏了他的腿。 等他跪下了或者趴下了,在愣登愣登去打。 但是,我们来了这么多格斗高手,好像也没必要先用钢管和甩棍去干他的腿。 我有点想和牛枫单挑几下子,于是就朝着他走了过去:“娘个蛋,你是牛枫?” 牛枫步步后退,都快踩到秋酷的脚了。 秋酷提起甩棍就给他的肩头砸了一下子。 “谙……” 这货个子高,但是很怕疼。 挨了一棍子,痛叫很尖利。 牛枫朝后看,朝左右看,黑压压都是人。 提着棍子的,提着刀子的…… “我爹平遥牛海江,在平遥古城开着旅馆,跟榆次百花羞关系可好呢。” 牛枫报出了老爹的名字。 我一拳砸在了他的嘴上。 “啊呜……” 牛枫门牙被干掉一颗,惨叫着后退。 头顶又被秋酷砸了一棍子,鲜血顺着脑袋流到了脖子上,然后上身的大号运动衫,都是血。 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先别动手,让我说几句话。” “是!” 几十个人一起呐喊。 看起来,我就是他们的老大。 我轻笑看着牛枫,问道:“为啥对刘小雨耍流氓?” “我没有……” “你这货真不老实,都啥光景了,还嘴硬呢?” 我的拳头再次落在他的脸上,他庞大的身体随之侧移。 我又是一脚踢中了他的肋部,他痛叫着摔到了地上。 这我心里就有数了,我的格斗技术,赤手空拳干翻两米多高的牛枫,没问题。 我踩住了牛枫的脑袋,冷声道:“接下来我问你啥,你都要说实话,要不然,几十个人一起仗你,你活不了!” “我说实话。” “为啥对刘小雨耍流氓。” “她长得漂亮。” “你妈也长得漂亮,我可不可以对她耍流氓?” “我妈早就不在了。” “原来你是个没娘的孩子,这更应该懂礼数,讲规矩。要不,今天就送你去找你娘?” “不呀不呀,以后不敢了。” “我可是听说了,你德行很差,都欺负过好几个女孩子了。” 这时候。 一个兄弟喊道:“强哥,有人送了我一个篮球。” “是不是呢?” 我轻笑看了过去,然后接过了篮球。 牛枫的人缘真不咋地,看到他被社会人给围住了,居然有人递上了圆滚滚的武器。 我举起了篮球,狠狠的朝着牛枫的脑袋砸了过去。 砰…… 伴随着牛枫一声惨叫,篮球蹦起来很高。 我一个跳跃,接住了篮球,拍打几下,又朝着牛枫的脑袋砸了过去…… 我重复了几次篮球砸健将。 牛枫的鼻梁骨塌了,眼眶也开了口子。 再去看地面,除了斑驳的血迹,还有一摊尿。 “看起来,你也不是很牛逼啊。” “嗷哦……” 牛枫一直惨叫,一直求饶。 秋海棠笑着说:“让我们也打几下。” 轰隆隆。 十多个人,开始围着牛枫爆踹。 有人用刀子划了牛枫的脸,看起来伤口很长很深。 我本来也阻止的,可是稍微慢了一步,刀子已经刺入了牛枫的脸。 两米多高的牛枫,被打成了一滩烂泥。 旁边看热闹的人,真不少。 为了让大家大饱眼福。 我命令,十多辆车,绕着满身是血的牛枫,转悠了三圈。 摁喇叭,放音乐! 整个过程,也就十几分钟。 十多辆车开走了。 杨海梅和刘小雨暂时跟着我们走了。 我们担心六扇门把她们给带走了。 车里。 杨海梅说:“牛枫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死?” “也没打他的要害,死不了,但是肯定毁容了,脸上会留下十多公分,崎岖的疤痕。” 我看向了刘小雨,“我离开学校有段时间了,都忘记崎岖咋写了,是不是山奇和山区。” “是。” 刘小雨早就吓得花容失色,魂不附体。 肯定没想到,求社会人保护自己,场面这么可怕。 我轻笑着:“你就不用怕,就算闹出了人命,也不用你抵命。人争一口气,有人欺负了你,就是要闹他!” “强哥,谢谢你。我们宿舍里,几个女孩经常议论你呢。” “都说我啥了?” “说你智商很高,如果用心学习,一定能考上山晋财经学院。” “怎么不说我考清北?回去告诉那些女孩子,以后不能这么说了,强哥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甚至想对着刘小雨的漂亮脸蛋,轻轻扇两下。 如果真扇,也不能用力扇,因为女孩漂亮,并且与我无冤无仇。 秋海棠哼声道:“你们这些大学生,毕业以后,有几个能混到许浩强的段位,人家许浩强,现在就有豪车,有产业,身家就要朝着好几千万去了。等你们毕业了,有多少人,一辈子能赚好几千万?” 我急忙提醒:“黑妹,你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大学生,自然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管咋说,我都很尊重知识分子。” 我们还在路上,留在学校附近的眼线就打来了电话,说牛枫被救护车拉走了,校方领导也给惊动了。 六扇门去了两辆车,看了几眼,聊了几句,然后就开走了。 这样的局面,符合我们的预期。 因为,我对着牛枫的脑袋砸篮球时,我的父亲和师父,就已经在跟人脉通气。 杨海梅担心道:“小强,你会被抓起来吗?” “如果打了牛枫这么个货,我就被抓了,那不是白混了吗?只要我没有当众捅死他,或者当众开枪打死他,那我就没事。” 听我这么说。 杨海梅放心多了。 刘小雨,却是有点伤感的看了我一眼。 第180章 榆次百花羞登场 到了海飞花歌城,看到了闪烁的霓虹,还有那么多穿着暴露的妹子。 刘小雨一脸尴尬与无助,似乎难以相信,自己怎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妹子,你的活儿真好,下次还找你。”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妹子,亲了她的脸。 妹子躲躲闪闪,厌恶溢于言表。 犹如那啥可以,但是亲不可以。 杨海梅小声道:“小强,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合我和小雨,要不,我和她住到你家算了。” “今晚先待在这里,如果接下来几天你们还是不方便去学校,就住到我家去。最好是,今晚就能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我说着。 “今晚?” “对,江湖上处理事情跟你们读书不一样,江湖不分昼夜,不下课,也不下班,24小时全天候运转。”我说着。 杨海梅对着刘小雨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就跟着我们去了二楼,到了一个包房里。 在沙发上坐下来,我笑着说:“这里不比你们的宿舍环境好多了,你们宿舍有这么高档的沙发吗,有茶几吗,有背投电视吗?” 刘小雨轻声道:“我们宿舍就只有床和桌子,厕所都是在楼道里。” “嗯。” 虽然帮了刘小雨的忙,可我还是不太会和她沟通。 生怕一不小心,就挑逗了她。 刘小雨的小手机响了,电话是辅导员打来的。 “杨海梅,你和刘小雨在哪里?” “在我朋友的海飞花歌城,陈老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雨。” “你们没事,那就好,牛枫那个畜生,我都想打他,可我为人师表,不方便采取暴力。” 陈老师倒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嘱咐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杨海梅说道:“我们陈老师,个头刚一米六几,看起来很矫健,可他应该打不过牛枫。” “一米六几的人,跟两米多高的运动健将打架,有点难度。”我说着。 门开了。 小狐狸走了进来,哼声道:“牛枫送到了龙城第三医院,他家里人已经有反应了,他爹牛海江找了榆次百花羞撑腰。” “百花羞……” 印象里,我听过这个名字。 不但是个煤老板,还是个很有手段的女流氓? 等小狐狸坐下来,我笑问:“玲姐,你的实力跟百花羞比起来,如何?” “如果说一年前,我不一定能对付得了百花羞,如果她修理我,我都要跪在地上呢。 可如今,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给她喝茶给她喝尿,全看我的心情。”小狐狸桀骜起来。 我笑看着她,随之亲了她的脸:“玲姐,我很喜欢你这股劲儿。” 小狐狸的手机响了,来电正是榆次百花羞。 “玲姐,你那边的许浩强,打了一个人?” “对啊,一个叫牛枫的小子,怎么着,你要给他家里出头?” “他爹牛海江,在平遥古城是个人物,一直开旅馆,这些年攒了不少钱财。儿子被打成了那个样子,他不管出多少钱都要出了这口恶气。” “口气不小,不管出多少钱……,如果你找他要五千万,他有吗?” 小狐狸开口就是半个亿。 百花羞立马就被噎住了。 “小狐狸,你……,我的意思是,牛海江铁了心要折腾呢,而且找到了我。不管怎么着,咱们都是道上混的,你该给我一个台阶。” “你这么说,我有点喜欢听,你觉得我这边怎么做,就算给了你台阶?” “要不,咱们坐到五湖茶楼,把事情解决了?” “不用去五湖茶楼唱大戏,如果想解决问题,你就带着牛海江来海飞花歌城。 反正,我不会去榆次,也不会去平遥,如果你们不敢来,那就算了。”小狐狸冷声道。 “牛枫还在医院躺着,伤得很严重,多处骨折,那张脸几乎没法要了,你说算了就算了?”百花羞又怒了。 “百花羞,我警告你,不要给我吼,小心三天内,我把你也给弄了。” “宋艳玲,我会怕了你,谁弄了谁还不一定呢。”百花羞不屑说着。 我接过了小狐狸的手机,微笑说:“我是许浩强,我知道你不是吓大的,你很有钱,很有人脉,但是,我就是敢开车撞死了你。” “小板鸡,你可真狂,我站路中间让你撞,你敢吗?” “不管你站哪里,我都敢撞你,我甚至敢开车追着你跑,不撞死你,我就不刹车!” 我说话的时候笑呵呵。 可是,百花羞笑不出来,她甚至都不敢说话了。 “你太年轻,不怎么懂事,我不想跟你说,你把电话给宋艳玲,我跟她说。” “不管你跟谁说,我都要撞死你。反正,你敢帮着牛海江对付我们,你就活不了。砍死你,崩死你,活埋了你……” 我一直在给百花羞设计死法。 百花羞愤懑骂了一声,你娘的,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刚才,秋海棠和秋酷也走了进来。 秋海棠无奈叹息:“小强,你算把百花羞给得罪了。这女人,手黑着呢。” “如果我不恐吓她,她的手会更黑。” 我觉得,刚才那番话,还是有点用处的。 但凡百花羞惜命,她就会掂量一下。 她会很认真的权衡,目前自己的实力,以及小狐狸这边的实力。 我问:“玲姐,百花羞和牛海江的交情,应该到哪一步了?” “还真不好说,虽然他们距离不远,但是生意没啥交集。我给蔺子川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小狐狸要拨电话,我抓住了她的手。 “蔺子川病得那么严重,问他这种事,不合适吧?” “聊几句而已。” 小狐狸给蔺子川打电话,聊了不到一分钟。 蔺子川言简意赅,说百花羞和牛海江的关系,好不到哪里去,肯定不是莫逆之交。 小狐狸捏着手机,嘴唇微翘道:“听蔺爷的意思,百花羞也就是男人钱财替人消灾。” “牛海江应该给不了百花羞多少钱,不如我们联合百花羞,整了牛海江?”我笑道。 “强哥,你真狡猾,你想让百花羞吃了被告吃原告啊?”小狐狸嬉笑着。 “这是阳谋。” 我点燃一支烟,悠然说,“如果榆次的百花羞愿意对牛海江下手,咱们还省心了呢。” 这时候,小狐狸再次接到了百花羞的电话。 “你啥意思呢?” “玲姐,今晚咱们应该见个面,必须让许浩强那小子在场,我倒是要看一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强哥肯定没有三头六臂,可强哥习惯叼朝天呢。如果你要当面整他,肯定赚不到啥便宜。 我给你说,就现在,蔺凯龙和蔺凯池都是许宝库的干儿子和干女儿,你算个蛋呢。” 小狐狸说的很自然。 可是,百花羞吓坏了。 “你说啥?” “我说了什么,你肯定都听清楚了,如果你不信,你给蔺子川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我跟蔺大少关系好,我问他。” 百花羞挂断了电话。 我笑看着小狐狸,问道:“百花羞和蔺凯龙能有啥交情?” “百花羞不到四十岁,又美又骚,你说啥交情?”小狐狸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