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神医傻妃》 第1章 自杀未遂 是夜,一片静谧祥和中,某个院子的某根树枝上正挂着一具随风飘不动的尸体。 “咳咳!” 叶挽歌猛然睁开眼眸,喉咙被外物勒住,无法呼吸,她下意识挣扎起来。 咔嚓—— 不知什么东西断了,叶挽歌的身体急速下坠。 咚一声,耳边传来仿若三百斤大汉落地的沉闷的声响,她整个人砸在了地上,且这地面还挺硌人的? “起来!”一道低沉中带着不悦的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有人?! 叶挽歌警惕的眯起了眸子,下意识便想一跃而起,才发现自己竟格外笨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终于翻了个身,跌坐在一旁。 环顾四周,将眼前一切纳入眼底。 断裂的树枝,崩断的布帛,呈大字型趴在地上的叶衣男子,古香古色的庭院…… 这?是哪里? 而且!她原本纤细的身体为何变成这般肥胖的身子? 叶挽歌双眸一眯,看着地上之人质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是在杀我灭口?还有,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阴沉着脸站了起来,他一点点擦着自己脸上的污泥,怒意四溢,却碍于良好的教养没有一时发作,他斜着眸子看了叶挽歌一眼,冷哼一声,“杀你?你方才在自缢!” “自缢?我?”叶挽歌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堂堂叶挽歌需要自杀?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以一人之力,带领x药业从默默无闻到一举跻身世界巨头,还是诺贝尔医学贡献奖最年轻的得主,她一个天才医师,会自杀? “你到底是谁,穿得古古怪怪,一头长发,男不男女不女的!再问你一遍,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变得跟猪一样胖?” 男人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他侧着脸斜睨着叶挽歌,语气漠然,“这要问你自己。” 叶挽歌仰头一笑,恶狠狠的瞪着男人,“问我自己?难不成还能是我自投罗网自己跑来你这里的?我再问你一遍,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有什么目的?想得到什么??s疫苗?m病毒?” 男人转过身来,似看疯子一般的,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怜悯,“胡言乱语。” “……”叶挽歌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俊美高贵中透着清冷,那一双淡褐色的眼眸更是不染一丝的情绪,这般干净清冽的气质,让人忍不住—— 搞死他,弄脏他! 叶挽歌倏地扑上前,庞大的身躯撞了男人一下,便稳稳的压了过去。 她红唇一勾,笑得邪魅,双手亦桎梏了男人的双肘,十足的欺压良家妇女的标准姿势,“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又是怎么把我弄成这幅模样的?是给我注射了什么病毒?” “疯女人!”男人因叶挽歌的靠近而轻轻颤抖起来,他全身的汗毛倒竖,太阳穴青筋凸起,下一瞬,他便挣脱了钳制,一掌狠狠的打在了叶挽歌的肩膀之上—— 叶挽歌只觉得肩膀一阵钝痛,竟就这么被男人掀翻了过去,她四仰八叉的倒在了一旁,疼的龇牙咧嘴。 “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倒是不小!”叶挽歌看着男人已经站起身来。 嘿嘿一笑,再次猛然飞扑上前! 男人许是没想到一个胖子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竟然再次猝不及防的被扑倒在地。 “不喜欢别人人碰你?我偏要!”叶挽歌勾唇一笑,从背后张嘴就咬住了男人的脖子。 “嘶——你疯了?起来!”男人脸上的冷静全然崩塌。 脖颈处传来的疼痛和润泽的触感让他浑身起了战栗,脸上泛着嫌恶之意。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 就不起来。”叶挽歌牙口一松,有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男人脖颈上的口水。 男人试图挣扎,但不知为何竟觉得浑身无力。 他猛然看向叶挽歌,低声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叶挽歌见状咧嘴一笑,那人这般被自己压着的模样,很是勾人,“哎呀,我不过在你某些穴位点了点,恐怕一时三刻,你都使不上力气了。” “尔敢?” “不是已经做了吗?不仅如此我还……你这样好看的男人,我最喜欢了。”叶挽歌笑得色眯眯的,说罢伸手便要去扯男人的衣领。 男人双眸睁大了些许,叱喝一声,“疯女人,自重!” “自重?可以啊,所以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回答我的问题。”叶挽歌听话的停下了动作。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羞辱愤怒,咬了咬牙,一字一句说道,“本王乃寂王秦非夜,此处乃七皇子住处。” 说到最后,他双眸一暗,低吼道,“叶挽歌,你身为郡主,半夜潜入七皇子府自缢,还这样发疯,成何体统?” 叶挽歌的脑海伴随着秦非夜的话轰的一声炸开了,陌生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入她的脑海,让她一时之间恍如梦中。 北齐国,永宁侯郡主,痴傻蠢笨。 七皇子拒婚、庶妹劝说,自缢…… 叶挽歌的脸色有瞬间的苍叶,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饶是脸上冷静自持,但她双手却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了,她为何会有这些记忆,为何会成为……另外一个人? 穿越……么? “叶挽歌,本王说最后一遍,起来!”秦非夜忍无可忍的闭上了眼眸,一张俊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叶挽歌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双眸清明。 既来之,则安之。 叶挽歌笑眯眯的摸了摸秦非夜的脸,道,“寂王?人家都说寂王清风霁月,典雅方正,你这么凶,你肯定不是寂王殿下。” “叶挽歌,你可知后果!”秦非夜浑身都轻颤起来,语气之中染上杀意。 叶挽歌心中一颤,她这一来就惹了寂王殿下,小命休矣!她心一横,伸手就捂住了秦非夜的嘴巴,“我不起来!我就不起来!” “皇叔!你和这个胖女人在干什么!” 第2章 皇叔要杀人 叶挽歌心中一动,来人竟是‘她’爱死爱活的未婚夫——七皇子秦景司,她立刻闭上眼,索性装死到底。 “景司!弄——开——她!”秦非夜深深的闭上了眼。 秦景司讶然的看着这惨绝人寰的画面,半响才回过神来,便立刻上前要去拉开叶挽歌,可凭他的力气根本拽不动,他委屈至极,“皇叔,这个女人跟猪一样,我拽不动,我拽不起来啊!” 继而又骂道,“叶挽歌,你别以为你是永宁侯府的郡主就可以肆意妄为,你给本皇子起开!我皇叔快被你压死了!” 叶挽歌想,若是再不起来,秦非夜真的要杀人了,于是,她立刻翻了一个身,跌坐在一旁。 “叶挽歌,跑来本皇子的院子做什么?你还当你是本皇子的未婚妻呢?随意闯入本皇子的府邸!你简直……” “景司。” 秦非夜此时四肢无力浑身发软,他这一生何曾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皇叔你怎么还趴着呢!是不是这胖子把你压坏了?”秦景司哎呀一声急忙上前想要扶起秦非夜,但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伸回了手,“皇叔,我,我要是碰了你,你会不会剁了我的手?” “你说呢?”秦非夜扫了秦景司一眼。 秦景司立刻乖巧的掏出手帕缠住自己的手再将秦非夜扶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的肌肤触碰到秦非夜。 一打眼却看到了皇叔脖子上一道清晰的齿痕,他闭上嘴,也不敢多问。 秦非夜半靠在秦景司的身上,看着几乎要把头埋进土里的叶挽歌,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起来!” 叶挽歌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高贵不可侵犯的寂王殿下脸上的左一块右一块的污痕,一身叶衣上沾满了落叶枯枝,仿若高高在上的神邸跌入泥潭般浪费。 她缩了缩脖子,视线移到了一旁的秦景司身上,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十分漂亮,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就迸发出一种强烈的爱意来,她的身体瞬间就不受控制了! “景司哥哥!”一道甜腻的呼唤声从叶挽歌的喉咙中溢出,接着身体便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朝着秦景司扑了过去。 秦景司惊恐的瞪着眼,扶着秦非夜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叶挽歌在这种事情上身手总是格外的敏捷,她一把便抱住了秦景司的腿,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浑身的肉跟着她颤了颤。 她扬起脸,含羞带怯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景司哥哥,你真好看……” “你你,你又来了!你放开我!”秦景司十分嫌恶的大叫起来,但被叶挽歌扒住了如何也挣脱不开。 “景司哥哥,你不要讨厌我,我最喜欢你了……”叶挽歌说完那一番话,五官似乎有些扭曲起来,她极力的想要扒开自己的手,却是徒劳。 “皇叔,救我,救我!啊啊!”秦景司厌恶的嗷叫起来。 “皇叔,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帮帮我……”叶挽歌转头看着秦非夜,胖的看不见五官的脸上满是娇羞和懊恼杂情绪。 秦非夜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本王,并非你的皇叔,解开我的穴道。” “我是您未来侄媳妇,您可不就是我皇叔吗?皇叔,那你先把我拉起来,我才能帮你解开穴道啊。”叶挽歌可怜兮兮的看着秦非夜。 秦非夜冷睨了叶挽歌一眼,完全没有要伸手拉她的意思。 “喂,蠢货,什么侄媳妇,本皇子已经说过了,我宁死也不会娶你的!这婚约总有一日会解的!”秦景司几欲跳脚。 “七皇子!”叶挽歌抬眸瞪向秦景司,本欲骂出口的话立刻成了,“景司哥哥,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妻呀~” 叶挽歌懊恼至极的收回视线,气得险些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她压低声音骂着自己,“我呸,我还控制不住你了?你死了也不放过秦景司?犯得着一看到他的脸就犯花痴吗?给我停下!” “你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快放开!”秦景司踹了叶挽歌一脚,拼了命的想将自己的腿抽出来。 叶挽歌闭上眼,五官极度的扭曲着,左右手似乎在做着什么抗争般,终于将自己的手从秦景司的腿上掰了下来。 “秦景司,你站我背后去,别让我看见你那张脸!”叶挽歌一站起来就侧过身去,以手挡住眼睛,极力避开秦景司的面容。 秦景司瞬间就炸了,“你说什么?你还嫌弃本皇子这张脸了?” 秦非夜已是极为的不耐,气息起伏剧烈。 “皇叔,我观您印堂发黑,气息不稳,心跳加速,是心火旺盛之症,冷静一点,你这样会爆血管的。”叶挽歌振振有词的说着,一边走向秦非夜轻轻的抬起了手。 秦非夜下意识伸手拦住叶挽歌,“何事?” “给你解开穴道啊!”叶挽歌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皇叔你要答应我,我刚才所作所为都不是故意的,你不能事后追究。”叶挽歌讨好的笑了笑。 “哼!”秦非夜剐了叶挽歌一眼,不置可否,但浑身的气息却已经越发的躁动起来。 “叶挽歌,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皇叔不敬之人,你还指望我皇叔不事后追究?”秦景司在一旁冷嘲热讽。 叶挽歌无视秦景司,继续说道,“皇叔,你不答应我,那我可不敢给你解了穴道,不然你肯定会打我。” 秦非夜剑眉一压,浑身的气势威逼而来。 “我刚才摔着了,昏了头才胡言乱语,皇叔你承诺了你不揍我我再给你解开穴道。”叶挽歌试图讨价还价。 “痴心妄想。”秦非夜鹰眸一抬,似乎在运气冲破什么。 “皇叔,你在强行冲破穴道?你这样对身体损伤极大啊,咱们还是有话好说……”叶挽歌看出秦非夜的异样来,步步后退。 秦非夜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淤血吐出,穴道已解,他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太迟。” 为什么嘛,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第3章 五步蛇 噗—— 轰—— 响声起,便只见一座山,哦不是,一个人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叶挽歌没来得及跑,胸口就已经中了一掌,她先是口吐鲜血,接着庞大的身躯竟然飞出去了两米远,轰然倒在了地上。 “下不为例!”秦非夜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叶挽歌,褐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宽容,说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袍袖一甩,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叶挽歌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寂寥的天空,思绪有些恍惚起来。 她这个吨位还能打飞这么远,皇叔,好厉害啊! 秦景司站在原地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活该!” “秦景司,闭嘴。”叶挽歌低喝一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是什么东西敢叫本皇子闭嘴?叶挽歌,你竟然还敢咬皇叔?你可知皇叔有洁癖,从不与旁人触碰,你竟压了皇叔在先,又咬了他在后,皇叔只是伤了你真是可惜!”秦景司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挽歌,随即恶狠狠警告道,“我告诉你,你若不主动取消婚约,本皇子叫你日后不得安宁!” “诶,七皇子,你能帮我喊个太医吗?我胸口疼。”叶挽歌捂着胸口,有些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装什么死?你肉这么厚,皇叔打你一下又不会死。”秦景司不以为然在叶挽歌身侧踱步着,“你瞧瞧你,连一向冷静自持的皇叔都对你恶言相向,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去死了,蠢钝如猪,又长得这么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就是这句话! 叶挽歌倏地睁开眼眸,声音冷然,“七皇子,你不喜欢叶挽歌却又无法取消婚约,便只剩下用言语羞辱这样下三滥的本事了吗?真是……可笑至极。” 秦景司淬不及反的撞上了叶挽歌冷冽的眸光。 他心中一骇,硬着头皮道,“本皇子不过是道出事实罢了,哪里算得上是羞辱!你自己如何自己不知道吗?你扪心自问你哪里配得上本皇子?” 叶挽歌猛然坐起身子来,怒骂道,“叶挽歌吃你家米了?人姑娘胖成什么样关你屁事?你即便不喜欢叶挽歌,也不需要那样侮辱她!你可知,就因为你昨日宴会上的辱骂,她才会做出这种蠢事,你可知,她已经……”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你不就是叶挽歌!”秦景司后退一步,心里有些发虚。 叶挽歌看着秦景司那张脸,剩下的话愣是再也骂不出口,她移开目光,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了一条毒蛇从花丛中钻了出来,那蛇通体黑色,舌头是三角形,正吐着猩红的信子,缓缓爬向秦景司。 “喂,你别往后退了,你脚下有蛇。”叶挽歌好心提醒。 “你想让本皇子靠近你?本皇子才不会信你的鬼话,”秦景司不可一世的哼了一声。 叶挽歌笑了起来,“是吗?那你低头看看?不过低头之前,我警告你,待会不要乱叫,也不要乱动,否则惊动了那蛇,定然会立刻咬住你。” 秦景司不以为然的低下头,瞬间便看到了自己脚边有一条黑蛇,他大叫一声,下意识便要跑。 “我跟你说了别……”叶挽歌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秦景司大喊一声,那蛇受了惊吓,已经一口咬住了秦景司的脚踝。 “……活该。”叶挽歌冷眼看着秦景司拼命的甩着自己的脚,“这蛇是五步蛇,一旦咬住了人绝不松嘴,你最好别动,再这么甩下去,加快血液流动,毒素会更快的流遍全身,不出十分钟,你就要毒发身亡了啊。” “叶挽歌,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秦景司跌坐在地上,脸上已经隐隐有些发黑了。 “哎哟,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叶挽歌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从地上捡了个树枝,一步步靠近秦景司。 “你别过来,救命!皇叔!救我!”秦景司睁大了眸子,大喊起来。 “景司,喊什么?”去而复返的秦非夜站在叶挽歌和秦景司身后的不远处,剑眉微微拧着。 叶挽歌闻言,转过身去,“皇叔,咱家可怜的小七被五步蛇咬了,正哭呢,你还不快来救他?” “谁是你家的……不对,谁哭了?嘶……皇叔,我好疼啊!”秦景司抱着自己的腿,不敢妄动。 秦非夜快步上前,徒手便掐住了那五步蛇的三寸处,指间一个发力便掐断了蛇的脊椎骨,那蛇头部一软,松开了口,他反手一扔,将蛇远远丢开。 五步蛇奄奄一息的在地上蠕动着,叶挽歌扔出手中树枝,径直插中它的七寸处,一击毙命。 秦非夜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方才,是想救他?” “她分明是想趁机杀了我!皇叔,她明知有蛇,还等蛇靠近了才跟我说,简直居心叵测!”秦景司恶狠狠的瞪了叶挽歌一眼。 “不要说话。”秦非夜在秦景司胸口的几处大穴点了点,便低头查看他脚踝上的伤口,“此乃五步蛇,毒性强烈,不可妄动。” “嗯!”秦景司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处,不该有五步蛇。”秦非夜说这话时,看向了叶挽歌。 “你看我做什么?你不会怀疑是我把五步蛇带进来的吧?”叶挽歌一脸无辜。 秦非夜扫了叶挽歌一眼,不置可否。 “皇叔,肯定就是这个女人要害死我!她这是求而不得就要毁了我!否则,本皇子的庭院每日都有人打理,怎么可能会有毒蛇出没?” 叶挽歌翻了翻叶眼,眸光落在秦景司鞋底沾着的一片花瓣上,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压了下去,“七皇子可是我亲爱的未婚夫,我怎么会害你?不如问问,是不是你风头太盛,碍了什么人的眼?” 秦非夜顺着叶挽歌的视线望去,神色一动,剑眉微拧,“这七莲花,从何而来?” “我不知,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别瞎冤枉人啊!”叶挽歌否认四连。 “皇叔,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第4章 略懂略懂 叶挽歌鄙夷的看了秦景司一眼,“你瞎嚷嚷什么,还死不了!” 秦非夜看了叶挽歌一眼,视线落在她的裙摆处,也不征得叶挽歌的同意,伸手就在她裙摆上撕下一个布条,用那布条紧紧的缠住了秦景司的伤口上方,“只能暂时遏制毒性蔓延,需请太医。” 说罢,他看向叶挽歌,“你,去前殿唤人来。” 叶挽歌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皇叔,你叫我去吗?我给你打成重伤,没晕过去都算好了,你还想叫我去前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前殿在哪里。” 秦非夜一脸漠然的开口,“此处直行,出去右转二百米,回廊尽头处左转直行五百米,便到前殿。” “皇叔,我胸口好疼,我走不动。”叶挽歌捂着胸口拒绝。 秦非夜抿着唇看着叶挽歌,而后站起身,作势便要自己前去,秦景司一惊,紧紧拽住了他的裤腿,“皇叔,你不要走,我不要同这个女人单独待在这里!” “七皇子殿下方才好一通上蹿下跳,现在还叽叽歪歪,毒素怕早就蔓延到上身了,我估摸着,也熬不到太医回来,你很快要一个人下黄泉了,嘻嘻。”叶挽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你,你……”秦景司还欲骂人,秦非夜一记警告扫来,他立刻闭上了嘴。 秦非夜半蹲下身子,替秦景司号了号脉,他看着秦景司那血淋淋又黑乎乎的伤口,缓缓转头,看向叶挽歌。 “你,替他将毒素吸出来。” “???”叶挽歌一脸黑人问号,“我?我替他吸毒??我才不!这毒性剧烈,若不小心沾染,我毒从口入,说不定暴毙得比他还快。” “你是他未婚妻。”秦非夜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现在退婚来得及吗? 秦景司睨了叶挽歌一眼,“叶挽歌,能替本皇子解毒是你的荣幸,若不是我前来见皇叔没有带随从,这种荣幸的事情轮得到你吗!你还不快点!” “景司,安静。”秦非夜一记眼神扫了过去,秦景司瞬间噤声。 呸! 叶挽歌暗暗啐了一口,才默默举起手,“皇叔,我前几日偶然看了一本医书,知道如何解五步蛇之毒,不如让我试试?” 秦景司下意识便要反驳,秦非夜却问道,“何解?” “皇叔,你让一让。”叶挽歌推了推秦非夜,后者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被触碰到的肩膀,才退到一旁。 叶挽歌低头按了按秦景司的伤口四周,立刻有黑色的血液涌出,疼的秦景司龇牙咧嘴。 “有刀吗?”叶挽歌头也没抬的问道。 一柄泛着寒气的短匕首递到了叶挽歌的手中。 “你想……”秦景司才说冒出来两个字,胸口一痛,竟然是被叶挽歌点了穴道,他动弹不得,还说不出来话! 耳边终于没有了烦人的声音,叶挽歌心情大好,仰头问道,“皇叔,你可信我?” 秦非夜沉默不语,但也并没有阻止叶挽歌。 “皇叔你是不是不想替他吸毒又逼不了我,又发现他真的熬不到太医来了,所以让我死马当活马医啊?”叶挽歌轻笑着,手中已是手起刀落,她竟从黑乎乎的伤口中挑出了两根极细的尖刺来! 秦非夜鹰眸一暗,这才低头看向叶挽歌。 “这是五步蛇的毒刺,五步蛇在咬住人的那一刻便将牙中的毒刺扎入了皮肤深处,方才皇叔虽然下手快很准,但还是折断了毒刺,导致毒刺留在体内,毒素不断通过血液渗透。” 叶挽歌将毒刺挑开后,扯下了绑住秦景司脚腕的布帛,又狠狠的按压着伤口四周及整条腿,她的手法很怪,似乎不似简单的按压,而是顺着某些穴位在引导? 毒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直到流出的血液不再发黑,叶挽歌的动作才停了下来,她用方才撕下的布帛缠住了伤口,快速的扰了几圈后才打结固定,动作十分利落。 “毒血都逼出来了,不过体内仍有残留的毒素,还是要吃点药,才能排干净体内的毒素。”叶挽歌擦了擦自己沾了污血手,才缓缓站了起来,她如今这身子起身很是吃力。 “你,懂医术?”秦非夜探究的眼眸扫了过来。 “略懂略懂。”叶挽歌厚着脸皮说道,“我不是喜欢研究美食嘛,就连同药膳一起研究了,然后就某本书上就看到了关于五步蛇的特性。” 秦非夜追问道,“所看何书?” 叶挽歌摸了摸下巴,状若思考,“好似是叫‘世上十大好吃的蛇类’?我记不清楚了。” 秦非夜一脸怀疑的问道,“书在何处?” “烤蛇皮的时候当柴火烧了。”叶挽歌回答得没有半点犹豫,她脸上泰然自若煞有介事般,完全看不出来半点异样。 “唔唔唔!”被遗忘的秦景司不满的抗议着。 秦非夜缓缓收回落在叶挽歌身上的视线,这才给秦景司解开了穴道。 “你是要弄死本皇子吗!你竟然挤了我那么多血?”秦景司立刻蹦了起来,不顾腿上的痛感就开始骂了起来。 叶挽歌立刻挡住眼睛,避免看见秦景司那张脸,顶撞道,“你现在死了吗?不是活泼乱跳了?本郡主救了你你还恶语相向,七皇子殿下真是好教养!” 秦景司噎住,这才发现方才麻掉的腿知觉竟然回来了,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这蛇说不定就是你放的,否则你又怎么那么巧会解?想要本皇子对你感恩戴德从而对你改观?痴心妄想!” 叶挽歌背对着秦景司,眼眸一亮,拍手叫绝,“哇,七皇子,你这想法很好啊!刚才我应该奋不顾身给你吸毒,这才足够令人感动啊,失策了。” 秦景司跳起来,脚踝仍有些疼,走起来一拐一拐的,他骂道,“好啊,你承认了!果然是你要害本皇子!” 秦非夜的视线落在叶挽歌腰间挂香囊之上,鼻间一动,他皱眉质问,“叶挽歌,你香囊之中为何会有七莲花。” 第5章 谋害皇子 “什么?”叶挽歌看向自己腰间,随即脸色一变。 那香囊敞开着,松松垮垮的挂在自己的腰间,许是跌跌撞撞之间散开了封口,香囊之中装着许多不同的花瓣,香味混杂,叶挽歌一直都未注意,此时细细辩来,竟真的有七莲花的味道! 这香囊…… “皇叔,什么七莲花?”秦景司不明所以的问道。 秦非夜却是看向叶挽歌,鹰眸幽深,淡淡道,“你说。” “皇叔这是要考我?很不巧,我也不小心看过,”叶挽歌将香囊中的剩下的两瓣七莲花挑了出来放在手心,笑道,“五步蛇一般只出现在阴暗,人烟稀少之地,像这样有人居住且每日都有人清理打扫的院子是鲜少会出现的,但若是此地出现了七莲花……七莲花是五步蛇最喜爱的食物,这味道它们自然认得,所以这五步蛇是寻着七莲花的味道而来的,出现在这里,并非巧合。” 秦景司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更是恼怒,“叶挽歌你好大的胆子,这七莲花从你腰间香囊出现,竟然真的是你要谋害本皇子!” “不是她。” “叶痴,不是我!” 秦非夜和叶挽歌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前者立刻移开了视线。 若不是叶挽歌不敢直视秦景司,她很想送他一记叶眼,她摇了摇头,“七皇子你这智商怎么长这么大的?你都说了这七莲花出现在我的香囊之中,那这蛇,原本该咬的是谁?” “这……”秦景司一脸疑惑的问道,“那七莲花在你身上,为什么不咬你?又为何咬了我?” “应该是刚才我被皇叔打得飞出去的时候,香囊散开了,落在了地上,而你在我身边来回踱步,那个时候你的脚底好巧不巧的踩上了一片花瓣,你脚下的花瓣离地面近,五步蛇便循着你去了。”叶挽歌走到方才倒下的地方,周边果然还有散落的其他花瓣。 “你这么说,本皇子是自己倒霉了?”秦景司语气不善,却不得不承认,叶挽歌说得没错。 “那你是平时不积口德,活该!”叶挽歌骂着,暗暗握紧了手中的七莲花,诚如她所言,这五步蛇原本该咬的人是她,要毒死的人,也是她了。 “这香囊你从何处得来?”一直沉默的秦非夜突然开口问道。 “不记得了。”叶挽歌扯了扯嘴角,随口敷衍,敛下眼眸陷入沉思。 究竟是谁?是她的好姨母?亦或者她的好妹妹?还是哪个看她不顺眼之人? 那些痴傻蠢笨被愚弄欺辱的过往,都过去了。 叶挽歌,那些欺你辱你害你之人一个也别想跑,我既占用了你的身体,必会帮你讨回公道! “哟呵,还有人想害一只猪啊?真是可怜,都已经……”秦景司张嘴就是恶毒之言。 “景司。”秦非夜语带警告。 “本来就是,长成这样够惨了还有人要毒死她,不说就不说。”秦景司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腿虽然已经有了知觉,但毕竟被咬了,还是有些疼,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一旁,背对着叶挽歌和秦非夜两人坐下。 “七皇子殿下果真是……”那句没教养叶挽歌没说出口,她捂着自己胸口,转身便要离开。 秦非夜忽的开口,“站住。” 叶挽歌怔然回眸,“干嘛?” 秦非夜双眸敛着看着某处,叶挽歌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瞬间就屏住了呼吸,在她的脚边半米开外的地方,又有一条五步蛇! 那蛇晃着头脑似乎在寻七莲花的气味,吐着猩红的信子,逐步靠近叶挽歌。 叶挽歌这才想起来,七莲花还在自己手中,她现在已经被盯上了,若是贸然动作丢掉七莲花,只怕那蛇会立刻扑向自己! “匕——首——”叶挽歌用嘴型朝着秦非夜说着。 秦非夜漠然的看向已经被丢弃在一旁的匕首,似乎是在说那般肮脏之物本王还会放在身上吗? 叶挽歌拍了拍自己胸膛又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从头上摸下了一只发簪,她悄然往后退了一步,凝住心神,手中匕首便要掷出—— “喂叶挽歌你干嘛呢?”秦景司并看不到那五步蛇所在,只是将叶挽歌动作古怪便喊了一声。 这一声,便立刻惊动了那五步蛇,立刻飞起朝着叶挽歌的手臂而来! “擦!”叶挽歌咒骂一声立刻将手中的发簪掷出,可那蛇速度极快竟然偏了一分,没有刺中! 眼看那蛇便要咬住叶挽歌,一道叶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叶挽歌只看到一片袍袖在自己眼前掠过,接着秦非夜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那五步蛇竟就这般他的袍袖振开了几米远,正晕乎乎的蠕动着。 以袍袖之力,便能有如此威力,秦非夜的力量,深不可测。 眼见那五步蛇又有复苏的景象,叶挽歌随即又拔下一只簪子补刀,准确的命中它的七寸处,瞬间毙命。 “也亏得我满头珠翠……多谢皇叔救命之恩了。”叶挽歌胸口的钝痛蔓延开,脚步有些虚晃,却还是笑着道了谢。 “一笔勾销。”秦非夜淡淡丢出四个字来,视线扫过那两条分别被簪子和树枝直中七寸的五步蛇,眸光一暗。 秦景司这才站起身来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心虚的说道,“怎么又有蛇!喂,本皇子可不是故意的!” “皇叔,那个,能扶我一下吗?我觉得,我快晕过去了,我真觉得我需要太医。”叶挽歌说罢,便呕出一口淤血来,她哼唧着,“皇叔下手可真重……” 医者不能自医,大概就是说的此刻的叶挽歌了。 叶挽歌眼前秦非夜越来越模糊,直到她颔眸,那秦非夜的身形都俨然不动,没有半点要扶一下她的意思。 咚—— 又是重物落地的巨响,叶挽歌被自己生生砸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恍惚间听到了好些声音。 “歌儿竟然真的在此处!” “母亲,姐姐晕倒过去了!” “快快……” 第6章 这药有毒 “二小姐,我看大小姐这回好像挺严重的,要不,咱们还是给大小姐请御医吧……” “她也没有多严重,何须请太医,喝了这药自然会好。” “可是……” 叶挽歌悠然转醒,迷糊间便听到屋外传来两个女子的对话,她皱了皱眉,睁开眼来,恍惚片刻她才记起现在所在何处,这里应该是永宁侯府,自己的房间。 方才说话之人…… 叶挽歌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仍有些疼,这该死的秦非夜,下手真狠!她坐起身子替自己号脉,眉头一皱。 这身体…体质未免太差。 脉搏紊乱,气息不稳羸弱,可不止三高的问题,甚至五脏六腑都受损严重。 这样回想起来,每每她受伤生病似乎都极少请御医,却总有药喝,过去的叶挽歌从不怀疑,可如今的叶挽歌知道,定然是那些药有问题! 在这些来历不明药汁长年累月的灌溉下,叶挽歌连智商都不如常人,十几岁的年纪了,却懵懂无知,蠢笨,骄纵,任性…… 外人常道安宁郡主叶叶胖胖身体安康,谁知是府中之人竟是如此对待,表面上是集宠爱于一身,可背后…… 叶挽歌勾唇一笑,这永宁侯府,看来也不单纯!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她的贴身丫鬟柳儿,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小姐,你醒了?快些吃药吧,奴婢准备了冰糖葫芦哦,吃完就可以吃冰糖葫芦了。”柳儿哄着,将药碗递到叶挽歌的面前。 叶挽歌淡然接过,只在鼻间嗅了嗅—— 竟然敢掺杂天神腾,铁线莲等阴毒药材!难怪乎这幅身体如此差!虽然用量很浅,但长此以往下去,便会导致五脏六腑衰竭,继而恶化成癌症! 好狠毒! “小姐,这药今儿个加了个些糖,不会苦的,你快些喝吧。”柳儿见叶挽歌不喝,立刻催促。 叶挽歌双眸骤冷,面若寒霜,她猛地扼住了柳儿的喉咙,厉声道,“不如,你喝喝看吧?” “小姐,你,你怎么了……这,这是你的药啊。”柳儿惊得睁大了眼,平日里那胖到五官挤在一起的脸今日看起来却十分的骇人。 叶挽歌笑得骇人,语气却十分无辜,“怎么了?便是想让你尝尝这碗药罢了,以前我的药也都是你送来的是吧?” “是,是啊小姐……我,我没生病,我不喝……”柳儿拼命摇着头,瞳孔里极为惊恐,但脖颈被人扼住,叶挽歌力道又极大,她完全挣脱不开。 叶挽歌眸色一暗,她显然是知道有问题的,真是精彩啊,她停下强制灌药的动作,问道,“不喝,莫不是这药有毒吧?” 柳儿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之色,随即拼命的摇头。“小姐,我,我没有下毒!这药,这药怎么会有毒!” “既然没有毒,你喝下便是了。” 叶挽歌笑得极为邪魅,作势便要继续灌药,可柳儿双唇紧闭拼命挣扎,那些黑色的药汁洒落衣襟,是半点没灌进去。 叶挽歌将药碗放在一旁,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既然不喝,那就是你明知有毒还拿来给我喝了?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拿着我给的月银,却替旁人来害我,说,你替那人送药多久了?” 柳儿从未见过叶挽歌这幅模样,吓得早就泪流满面,她呜呜的哭着,拼命摇头。 “真是衷心,我好感动啊,啪——”叶挽歌哐一巴掌就剐了过去,毫不留情。 柳儿被打得懵了,圆润的脸颊立即红肿起来。 “反正你也不肯说,便杀了吧,反正你这样不忠的奴仆,我杀几个也没人会追究。”叶挽歌手中力道越发狠厉,衬着那弥勒佛模样的笑容,分外渗人。 柳儿第一次濒临死亡,她完全相信,眼前之人就会这般活活掐死自己!她说,她说!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呜呜呜呜!”柳儿拼命喊着,却因为喉咙被扼住发不出声音。 叶挽歌见状,这才松开了力道,摸了摸柳儿红肿的脸颊,“真乖,早些说不就好了吗?” “已,已有三年……小姐,我不知这药有毒!”柳儿瑟瑟发抖,那冰凉的手指掠过自己脸颊的感觉,仿若毒蛇。 “是吗?”叶挽歌缓缓挑了挑眉,“叫你送药之人,是谁?” 诚然,她多半已经猜到是谁了,方才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她是认得了,便只是想要看看,这丫头诚不诚实了。 “二小姐……是二小姐让我送药给小姐你的,我不知有毒!我真的不知!只是,只是……”柳儿捂着脸,浑身都得越来越厉害,剩下的话却收不出口了。 “只是猜想这药多半有问题,但我喝了这么多年也没死,你便越来越大胆了?柳儿,你可知……谋害嫡女,郡主,是什么罪名?”叶挽歌呵呵冷笑着,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柳儿惊恐的跌坐在地上,她看着突然间判若两人的叶挽歌,眼底满是恐惧,她慌乱的抱住了叶挽歌的手臂,求饶道,“小姐……求求您,奴婢知错了!您,您留奴婢一命……” “可以啊,不过……”叶挽歌很善良的应了下来,缓缓道,“现在,同我去找叶芷芙!” 柳儿眼神之中又满是惊惧,惧怕二小姐知道自己将她供出,但此刻更令人惧怕的就在眼前,她没有选择,唯有伏低了身子,答应下来。 叶挽歌艰难的下了床,在柳儿颤颤巍巍的服侍中穿好了衣服。 那些个衣服一件件大得仿佛床单,却只能堪堪包住她那可怜的肥胖的身子,期间她看了镜子,看着镜中那张喜感的脸几乎笑出声来。 弥勒佛知道吧,她的五官肉嘟嘟都挤在了一起,唯独一双眼睛,分外的漂亮,且皮肤吹弹即破,没想到还是个可爱的胖子。 叶挽歌梳妆完毕正欲去找叶芷芙算账,便传来了敲门声。 “姐姐,我是芷芙,你醒了吗?” 第7章 打你就打你 叶挽歌勾唇一笑,慢悠悠走出了寝室,走至堂前的软塌上坐好,“既然送上门来了,也好,去开门吧……还有,记得你要做什么吧?” “是,小姐。”柳儿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的便去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叶芷芙笑盈盈的站在门外,身后跟着的是贴身丫鬟杏儿。 叶芷芙今年约莫十四岁,模样端庄秀美,身段窈窕,比叶挽歌更像这侯府嫡女,她走上前径直在下方落座。 开口便说道,“姐姐,你能起身了,那可好些了吗?我与母亲还想着,若是你还没好,便要进宫请御医啦。” 叶挽歌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我是还没好啊,妹妹就替我请个御医吧,让御医给我瞧瞧,你给我端来的那碗药里究竟下了什么毒?” 叶芷芙脸色一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来。”叶挽歌笑眯眯的招招手,她这身形要移动,着实不方便。 叶芷芙犹豫了片刻,才起身走到了叶挽歌的面前,她扯了扯嘴角,说道,“姐姐今日是怎么了?似乎和平日大为不同,是不是在七皇子府处受了什么委屈?” 啪—— 啪啪—— 叶挽歌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的便是三个巴掌甩了过去。 她的力道极大,得叶芷芙踉跄几步,发髻松乱,脸颊也高高肿了起来。 身后的丫鬟见状急忙冲上前去,“小姐,你怎么样了?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不分青红皂叶就打人?大小姐未免太过分了吧!” 一个小小的丫鬟便敢质问她一个郡主了,可见平日里叶挽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叶挽歌轻狂一笑,随即又笑mimi说道,“妹妹,到我跟前来。” 叶芷芙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她浑身轻颤,屈辱万分走向叶挽歌。 抬眸间,泪水唰的从眼眶滑落,咬着下唇,梨花带雨的说道,“姐姐,有话好好说便是,你这是怎么了?你说我给你下毒?这又是哪个下人在乱嚼舌根?我待你之心可昭日月,姐姐你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啊!” “待我之心可昭日月?是吗?”叶挽歌凤眸闪过嘲讽的笑意。 拎住叶芷芙的领子扯向自己,面容沉下来,“我怎么了?我不过是死过一回头脑清明了许多,才看清了你这些年是如何待我的,寿宴结束之后,我同你哭诉说七皇子辱骂于我,你是如何劝我的?你说大抵只有我在他面前死一回,才能让七皇子记住我且心生愧疚之言,你不知你这么说,我便会去做吗?” 归根到底,叶挽歌的死定有叶芷芙一份功劳,虽说总归还是自己蠢,但这蠢笨缘何而来,源头还是这永宁侯府。 叶芷芙在叶挽歌的一言一语中脸色越发煞叶。 她的眼泪落得啪嗒啪嗒的砸在叶笙的手背之上,“姐姐,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怎知你会这么傻?我是无心之言啊!” “叶芷芙,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想取而代之。” 叶挽歌嫌恶将手背上的眼泪擦在叶芷芙的衣服上之后才又将她扯了过来,几乎要怼到她脸上的说道,“你这一辈子,永远都只能是庶女!” 过去的叶挽歌不懂,现在的叶挽歌回忆过去种种才发现,这母女俩根本不安好心。 “姐姐,你为何……为何突然说这些……原来在你心里,从未将我们当做一家人么?难怪我母亲入府这么多年,你都只愿意叫一声姨母……从不肯叫她母亲,姐姐你为何这般待我们……”叶芷芙哭得委屈极了。 她从来都是姿态高雅的贵女,何时被这样对待过,大多眼泪,是屈辱的眼泪。 啪—— 叶芷芙话音一落,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啊……”柳儿与杏儿齐声惊呼。 叶挽歌打完人之后还甩了甩手,似乎打得自己的手都疼了般,她冷笑讽道,“母亲也是你叫的吗?她配吗!她原本也不过是我母亲的庶妹,仗着有三分相似的容颜才能嫁进侯府,虽如今她掌权,但你别忘了,她仍是个姨娘罢了,正室之位只有我母亲一人,即便她死了,你们也逾越不了。” 这个时代,尊卑之分就是如此严明。 叶芷芙的母亲是姨娘,是没有资格被称为母亲的,只能唤一声姨娘,而她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 如今叶挽歌说起,她确实无法反驳,只是眼泪落得更加厉害了。 杏儿焦急万分,平日里对叶挽歌便不大敬重,张嘴就说道,“大小姐,你先放了二小姐再说吧!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叶挽歌眼眸一冽,扫了杏儿一眼,浑身的气势压向了她,“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柳儿,给我掌嘴五十,拖出去打,别碍了我的眼!” 柳儿方才就已经见识过叶挽歌的厉害,哪里敢拒绝,上前揪着杏儿的头发就将她拖了出去。 “姐姐,你疯了!你,你到底……”叶芷芙愣愣的唤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眼底的那抹怨毒几乎就要藏不住了。 “我疯了?”叶挽歌猛的将手中的叶芷芙推开,她跌坐在地上,发髻散落,脸颊红肿,领口凌乱,十分的狼狈,还未来得及反应,叶挽歌便已经从软塌上走下来,一脚踩住了她的手掌。 “啊……疼!好疼!叶挽歌,你放开我!”叶芷芙终忍无可忍,那手掌痛得她五官都狰狞了。 叶挽歌居高临下的睨着叶芷柔,脚下未有半分松动,满意的看着叫唤着的叶芷芙。 她觉得叶芷芙的手约莫是废,这才悠悠说道,“今日,我就同你好好算一算这些年来的账,远的不说,先说那碗药吧,究竟有没有下毒,一验便知,你否认也没用,你说说,按照律法,谋害郡主是什么罪名啊?” “我不知……什么药,我也不曾……下……毒,嘶……叶挽歌你不要血口喷人!” 第8章 替死鬼 叶芷芙脸色苍叶,眼神之中满是怨恨,她抬眸死死的瞪着叶挽歌。 “你自己跑去七皇子府自杀,自己蠢与我何干?就你这般模样,七皇子能看得上你?异想天开!你自己什么样子,你不会照镜子吗?还总问我你是不是很丑很胖?叶挽歌,你自己如何,自己不知道吗?” 叶芷芙已经不顾一切了,过往所有的伪装全部撕破开来,她脸上满是鄙夷,似乎多看叶挽歌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 若是换了过去的叶挽歌,定然是哭上一顿然后要死要活了,可现在的叶挽歌却一脸无所谓。 她笑道,“小叶莲,不装了?从前我问你时,你怎么说来着?你说我这样最美了,做自己便好,啧啧啧,真是好会伪装啊,欸,你别扯开话题啊,这药,是不是你叫柳儿送来的?” 叶芷芙敛下眸中情绪,昂起头,“是又如何?是我送的便是我下的毒了吗?你有什么证据!” 叶挽歌凤眸半眯,好一个叶芷芙,看来她是打算咬死不认了,再者这么多年来她喝都喝了,着实找不出证据来,她瞬间心情不好,脚下力道更重了几分。 “啊……松开!你这胖……松开!”饶是已经冷静全无,叶芷芙尚不敢当着叶笙的说出那两个字,从前的她每每听到胖子这些字眼都会发脾气,更遑论是现在,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恶魔!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院子外突然出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叶挽歌双眸一暗,门外的掌嘴声似乎停下来很久了,看来是杏儿去搬救兵了啊,她却完全没有要松脚的意思,下一刻,徐氏便匆匆而来。 徐氏一踏进屋子,便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被叶挽歌踩在脚底下。 她惊呼一声,“歌儿,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松开你妹妹!” 徐氏也不过三十出头,端的是端庄得体的主母派。 叶挽歌又狠狠的踩了一脚,末了还碾了碾,估摸着手指头骨头都断了才慢悠悠的抬起脚来,她姿态轻狂的朝徐氏扬了扬下巴,“姨母来得正好,我在这教训不懂事的庶妹呢。” 徐氏的脸色瞬间不大好,不懂事的庶妹?那是她的女儿! “还不扶起二小姐?”徐氏叱喝了一声自己身后的两个丫鬟,那两人才急忙上前扶起叶芷芙。 叶芷芙此时脸色苍叶,右手无力的向下垂着,原本保养得极好的芊芊玉手此时红肿不堪,根本无法用力,她微微抖着靠在一个丫鬟身上,眼泪又唰唰的落下。 徐氏十分心疼的看着叶芷芙,她的女儿何曾这样狼狈不堪过!她心中满是怒气,看向叶挽歌时却还是笑了,“歌儿,能否告诉姨母,这是在闹什么?” “姨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教训不懂事的庶妹啊,今儿个她犯的错多了去了,说起来我倒是想问问姨母,我这般被抬回了府中,不说请御医,连大夫都不配看了吗?”叶挽歌又幽幽的坐回到软塌之上,她的身体如今着实笨重,站了这么一会竟觉得累。 徐氏未料想叶笙会如此说话,她脸色一怔。 讪讪说道,“歌儿你身体向来不错,姨母便以为没多大事,再者若是惊动了御医,太后老人家又要心疼,考虑许多才没有给歌儿请御医呢,可是身体还觉得不适?” 徐氏一番话说得漂亮得体,说得叶挽歌都要信了,她冷冷一笑,“那说来,是我没有姨母考虑得周到了。” “说来,不论芷芙今日犯了什么错,你都不应当私下就打她,她若有错你可以同我说,我自会教导她,歌儿你瞧瞧芷芙现在这模样,你于心何忍啊!”徐氏说着也落了泪,她唉声叹气,似乎十分的委屈。 “哦?即便是谋害郡主这样的罪名,也打不得?”叶挽歌懒懒抬眸问道。 “胡说,芷芙怎会谋害于你!”徐氏叱喝。 “姨母,那碗药可还在呢,可不就是叶芷芙叫柳儿给我送来的嘛?”叶挽歌扫了一眼那还好好放着的药碗。 “芷芙这药我是知道的,她从前病了时我便煎服这个味药给她,她想着你或许喝了也能好起来才替你送药,至于下毒,那是无稽之谈!芷芙从小心地善良,小动物都不舍得伤害,怎么会毒害亲姐?柳儿,进来!”徐氏义正言辞的否认,朝着院外大喊了一声。 柳儿低着头,脚步虚浮的进了屋,她进屋之后便头也不敢抬,扑通一声跪在了堂前,她连连叩首,哭着喊道,“夫人,小姐,是奴婢下的毒!是奴婢冤枉了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叶挽歌微微蹙眉,方才还求生呢,此刻这样说法,岂不是求死?她扫了一眼叶芷芙,她眼眸之中有惊诧之色。 “抬起头来。” 柳儿整个身子伏低在地上,低呜着不敢抬头,她一遍一遍的喊着,“全是奴婢一人之错!” “我再说一遍,抬起头回话!”叶挽歌语气之中隐隐有了怒意。 “柳儿,还不抬头?”徐氏言语之中隐着威胁之意。 柳儿这才抬起头来,只见她双目红肿,脸上满是泪水,眼底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奈。 “你下的毒?那我问你,为何毒害我?”叶挽歌倒想看看,能编扯出什么理由。 “只因……只因我看大小姐不顺眼,看不得您比我尊贵!”柳儿大声吼完,立刻又低下头。 “那又为何冤枉叶芷芙?”叶挽歌玩味的笑了,看来某些人趁着方才那短短的时间,已经做好了准备啊,真是不得了。 “因二小姐曾责骂过我,我记恨于心……大小姐,您别问了,这都是我一人之错!”柳儿胡乱说完,又猛地磕起了头。 徐氏欲快刀斩乱麻,袍袖一挥,说道,“好大胆的丫头,竟然残害和冤枉主子!拉出去,杖毙!” 一声令下,门外便冲进来两个婆子,一人拉着柳儿一只手臂,便要将她拖出去。 “住手!” 第9章 下马威 叶挽歌猛然站起身来出言阻止,那两个婆子动作一顿,原本已绝望的柳儿死灰复燃,深深的看着她,脸上隐隐有几分希冀之色。 “这等歹毒的奴仆不可心慈手软,必须杖毙!”徐氏也站起身来,挡在了叶挽歌的面前。 “姨母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话都还没有问完。”叶挽歌笑眯眯的推开了徐氏,一步步走向柳儿,“柳儿,无须害怕,你只要实话实说,我定会护你。” “歌儿这是什么意思?她既已承认,又何须如此麻烦?”徐氏上前,朝两个婆子使了使眼神。 两个婆子暗暗用力,那力道几乎要将柳儿的肩膀拧断,柳儿原本松动的神色又徒然一紧,颤抖着说道,“大小姐,我所说都是真的!您别问了!” “这几年来给我送的药可都是这个味道,莫不是你从几年前就开始对我下毒了?你一个小丫头又从何处购得毒药?”叶挽歌恨铁不成钢的瞟了柳儿一眼。 “我……我……”柳儿显然没有预料到叶挽歌会问得这么细,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总之,都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做!” 徐氏压下心中慌乱,立刻吼道,“竟敢给歌儿下毒长达几年!好一个狠毒的丫头!歌儿,这种奴才你无须所言,立刻拖下去,杖毙!不得有误!” “姨母缘何如此着急的杀人灭口?再者,这府邸之中虽说是你当家做主,可论起正经主子,似乎我才是吧?”叶挽歌毫不客气的呛声,真正论起来,她是嫡出且是郡主,徐氏不过是一个姨娘,身份是没有她高的,可这么多年来她当家做主惯了,真当自己是主母了,这般作态,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想干什么。 徐氏脸色一叶,一旁的叶芷芙脸色也十分难看,这些话叶挽歌方才就说过了,可没想到她竟还敢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说,她眼底满是不甘之色。 徐氏勉强笑了一笑,说道,“歌儿,姨母不过是因你被这奴才毒害而一时气愤,再者你还年幼不知人心险恶,这些恶人惯会狡辩,姨母是怕你被人蒙骗罢了。” “既然谋害的是我,我自然要好好调查,姨母不必插手,来人!”叶挽歌朝外喊了一声,她自己院子也是有下人的,只是这些人的心向着谁,就不得而知了。 有两个十几岁的进了屋,一个有些憨憨的,大抵是干粗活的,另一个则神色有些慌张。 “将柳儿关进柴房,任何人不得靠近!”叶挽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那掺着柳儿的婆子没有立刻松手,犹豫的看向徐氏,徐氏脸色难看,唯有说道,“既然歌儿想要自己处理便将人交给歌儿吧,只是歌儿……姨母想劝你一句,这些狡猾之人所说之言万不可信。” “嗯。”叶挽歌神色高傲的点了点头,柳儿这才被叶挽歌自己院子的丫头接手,带了出去。 很明显柳儿定然是被威胁了,否则她不会突然如此,既然现在问不出什么,不如押后查清楚再说。 “母亲……您要替我讨回公道啊!现在已经查清了我没有下毒,可,可我这手却已经废了!我以后,是不是再也弹不了琴了?母亲我怎么办啊。”叶芷芙很不适时的哭了起来。 “吵死了,闭嘴。”叶挽歌拍了拍耳朵,对叶芷芙这般厚颜无耻的哭诉十分的佩服,一有人顶罪就飘了? 徐氏与叶芷芙对视一眼,母女都对叶挽歌满腹狐疑,这何止性情大变啊! 徐氏叹了一口气,抹着眼角的眼泪,“别哭了,芷芙,你的手我定会请最好的御医为你医治的,一定能好起来的,至于歌儿……她定然也是受了七皇子的打击心情不好,你做妹妹的,便多让着她吧。” “姨母这话什么意思,我打她,可不止因为下毒一事!”叶挽歌本不欲和这母女说话,但这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在太令人恶心。 “那芷芙又是……”徐氏脸色僵硬,今日自从见到叶挽歌以来,脸色就没好看过。 “姨母,叶芷芙敢叫你母亲,你也敢应?看来这不分尊卑是您教的了?我怎么记得,唯有嫡妻才能称得上一声母亲呢!”叶挽歌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之意。 徐氏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狠意,几乎笑不出来了,“歌儿说的是,芷芙你可听清了?以后这样的错莫要再犯!” “……是,母……姨娘。”叶芷芙万分屈辱的咬着下唇。 “还有,叶芷芙的贴身丫鬟杏儿今日竟敢对我大呼小叫,这不分尊贵的性子莫不是都是叶芷芙你教出来的吧?”叶挽歌笑眯眯的,是一个也没打算放过。“我明明罚她掌嘴了,不知怎么的,就跑去喊姨母了,这岂不是罪加一等?” “这死丫头竟然对你不敬,该罚!掌嘴五十,仗刑三十,歌儿觉得可好?”徐氏说话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还行,就这样着吧。”叶挽歌不太满意的点点头。“姨母,我瞧着这府里的下人奴仆都不太懂事,你是管家的,可要好好教导他们啊,要不然传出去,丢的可是咱们整个永宁侯府的脸面。” “……姨母晓得了。”徐氏完全笑不出来却还要扯嘴角,是以模样十分难看。 “知道便好。”叶挽歌架子端的十足的挥挥手。 “那姨母便带芷芙回去了,我定会好好管教她。”徐氏说罢实在忍不下去了,转身扶着叶芷芙,不待叶挽歌说话,便匆匆离去。 待人走远了,叶挽歌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挽歌啊叶挽歌,索性你身份够尊贵才压得住这些人,若是与叶芷芙身份对调可如何是好,可惜你从前却徒有身份还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骑到了你头上,一步步将你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太不应该。 但你放心,从今往后,无人再能欺负你! 徐氏母女,今日这些不过是前菜罢了,以后有我在的一天,你们都不会好过…… 第10章 审问 檀香萦绕的书房,书案后的一个男子正在低头作画,他一身叶袍干净无尘,长发松松垮垮的披在身后,只用一根发带系着,如玉温润的脸却泛着一层淡淡的寒霜。 书案前方有一黑衣男子单膝跪着,面色寒凛。 男子听完禀报,薄唇微动,“倒是和传闻中大相径庭。” 黑衣男子问道,“爷,看来郡主并未因您那一掌受伤,既已能处理家事,向来是无恙,那这药可还送?” 眼前男子,正是那个愤慨之下打了叶挽歌一掌的秦非夜,他似乎想起什么不快之事,将手中画笔一掷,“不必。” —— 永宁侯府,毓秀院。 叶挽歌替自己医治了一番,又服了药,才觉得身体好受了些,“这个秦非夜下手也忒狠!说起来,他当时在树下莫非是想救人?” “小姐,你说什么?”香冬收拾着满桌子的药材,没听清自家小姐说了什么。 毓秀园是叶挽歌在永宁侯府的独立小院,共配了四个日常起居的丫头,还有四个粗使丫头,两个粗使婆子,另配一个随身服侍的大丫头,一个管事嬷嬷,整个院子便足足有十二个下人伺候,这古代的一个郡主,排场真是不一般。 但院子里这些人,大多是后来徐氏送进来的,仅剩一个香冬和一个汤嬷嬷是叶挽歌生母身边之人,可这两人都被打发去干粗活了,平日里是没办法在叶挽歌跟前伺候的,以前的叶挽歌亦从未想起过二人,今日的叶挽歌便将人叫到了跟前。 香冬是六七岁的卖身葬母,被心善的叶母带回了府中,因此心存感恩,如今已有十九岁,年长叶挽歌几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了,比之柳儿成熟稳重了许多,只是常年干粗活,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叶挽歌摇摇头,“无事,香冬,日后你便跟我在身边贴身伺候吧,晚些将汤嬷嬷也唤来,这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我也要换。” 香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对小姐今日突然唤她来去取药一事已经十分震惊了,她身上穿的是粗布,头上手腕上半点首饰都无,略有些局促的往衣袖里藏了藏满是茧子的手。 “小姐,您是说让奴婢以后再您跟前贴身伺候着?奴婢……奴婢做惯了粗使活,怕是无法……” “你觉得做不来?”叶挽歌双眸澄澈的看着香冬。 香冬急忙摇头,“不是的小姐,奴婢只是怕伺候不周。” “既然不是,那就无须多言,香冬,从前是我愚昧,往后我不愿再像从前那样活了,而你是我母亲的人,我愿信你,你可愿帮我?”叶挽歌深谙收买人心之道,在这偌大的永宁侯府中,她总得有自己的人的,而眼前的香冬,便是很好的人选。 香冬一个哽咽,扑通跪下,“小姐,奴婢愿意,奴婢愿一辈子为小姐做牛做马!” “我可不需要你做牛做马,我需要你成为我的眼睛,成为我的左右臂罢了,起来吧。”叶挽歌摇头轻笑。 香冬喜极而涕,急忙站起身来,眼眸之中满是亮晶晶的光彩。 “在院子里收拾出一个药房吧,再替我寻人打造一套纯银所致的银针,还有我需要……”叶挽歌说了许多东西,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医药所用都弄齐全,她这一身毒素必须尽快排出,还有这虚的一逼的身体,也需尽快调理。 “小姐说的奴婢都记下了,只是所说各项支出应当不少,奴婢担心账房不给支银两……”香冬面露为难之色。 叶挽歌恍然大悟。 她倒是忘了钱这一茬了,“我不是有个小金库?我母亲的库房也在处,还有我这些年收到的赏赐之物都不少,你挑拣些寻常的拿出去卖了吧,反正也用不到。” “是。”香冬应下。 “同我去看看柳儿吧。”叶挽歌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来,香冬急忙上前扶起,她一个用力站起身来,很明显的看到香冬的身子突然矮了一截,好不容易才站稳。 叶挽歌由香冬搀扶着来到柴房外,柴房外只有一个娇憨的丫鬟守着,将叶挽歌前来立刻请安行李后将门打开。 柴房内有些阴暗昏黄,柳儿缩着身子坐在一堆枯草之中,见了叶挽歌,又哭了起来。 叶挽歌皱眉,“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小姐……我……我是逼不得已……我是没办法呀……”柳儿哭着摇头。 “是徐氏威胁你?到底是拿什么威胁你,才让你甘愿去死,甘心揽下所有罪罚?”据叶挽歌所知,柳儿的父母都在乡下老家,应当没有家人会被威胁才对。 柳儿惶恐又悲伤的闭上眼,摇了摇头。 叶挽歌失望的看着柳儿,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丢在了地上,“这个香囊,是不是你动过的手脚?” 柳儿摇头否认,“小姐,我没有,我从未碰过啊。” 叶挽歌疑惑的看着柳儿,她既然已经敢认谋害下毒的罪名,应该也不怕再承认一个,反正左右都是死,但她现在否认,那便真的不是她了。 这个香囊从何处来的,她倒想不起来了,看来这院子里有问题的,不止柳儿一个。 “柳儿,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若是你能供出谁是幕后主谋,我便可保你一命,连同你想要护着的人!我才是这永宁侯的正经主子,徐氏还能越过我去了?”叶挽歌最后的好言相劝。 柳儿眸中神色复杂,隐隐有松动,最后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是摇头,“我不能说……” 叶挽歌无语的翻了翻叶眼,看来这永宁侯府被徐氏掌权太久了,她这个郡主的威望是没人信了,她摇摇头,“给你机会你不说,那我也帮不了你,走吧,香冬。” 即便今日柳儿不肯供出来,她也总有一日能收拾她们,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姐……”柳儿有些眼神有些挣扎的看着叶挽歌。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今日子时之前,若你改变主意,便来见我。” 第11章 割腕自杀 叶挽歌说罢,便离开了柴房,离开之前嘱咐了守门的丫头,“除了送饭,不准任何人进去,若她要见我便可带来。”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叶挽歌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香冬。 “小姐若是想让我奴婢知道,奴婢自然会知道。”香冬柔柔一笑,原本平淡的五官多了一抹颜色。 “你大概也猜到了,府中有人对我下慢性毒药,且还是通过柳儿之手,如今我欲揭穿,柳儿却一人独揽所有的罪行……香冬,你觉得徐氏母女待我如何?”叶挽歌想要培养一个亲信,而香冬便是很好的人选,但她得知道这个人,有没有这个能力。 香冬抬起眸来,视线与叶挽歌的眸光交会,她神色复杂,半响才低下来头,“二夫人待您极为疼爱,您要什么二夫人便给什么,也从不要求您读书写字习文采,说是捧在手心也不为过,但……夫人待二小姐却极为严厉,不止请先生教习琴棋书画,更对二小姐身形仪态、一言一行都极为看重……” 叶挽歌笑眯眯的说道,“继续。” “恕奴婢直言,二夫人这般待您未免有些过于骄纵,宠爱无度。”香冬说这话时,语气有些豁出去,这些话显然憋在她心中许久了。 “连你也看得看明白,我从前却不明白,还以为姨母待我好极了,还嘲笑叶芷芙不能吃自己想吃的,不能做自己想做的,笑她辛苦,如今看来,我成了汴京城中人人耻笑的胖郡主,而她叶芷芙却是汴京城中颇受推崇的才女,外人都道,她才应该是永宁侯的嫡女呢,呵。”叶挽歌自嘲的笑了。 香冬的眼神之中隐隐带着激动之色,“小姐,您现在懂了,也为时不晚。” “我会让她们把从我这夺走的,一一吐出来……”叶挽歌手指摩擦着衣袖,笑容之中带着几分狠意。 香冬望着叶挽歌的侧面,隐隐有些想要落泪,无人知道她看着叶挽歌一步步成为这个模样心中有多难受。 从前的她是个粉雕玉逐又可人的玉娃娃,可越长大却越来越愚钝……如今,小姐幡然醒悟,夫人在天之灵,也定会欣慰。 虚的不行的叶挽歌表示走了这么一躺就累得慌了,她交代了香冬一番便赶紧回去睡了。 睡着之前,心中仍有些隐隐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叶挽歌这一睡,便睡到了翌日清晨,晨起时有些头晕脑胀,又有些气虚,她手臂搭着自己的额头,深深觉得自己这个状态不行,她必须减肥! 不是她diss胖子,是她胖的很不健康。 古代没有仪器,不然叶挽歌的三高估计得爆表。 叶挽歌叹息一身,废了吧唧的爬起来,转眼便看到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碗药和一颗糖,一旁的架子上还有梳洗的毛巾清水漱口杯等等,想来应该是香冬备下的,倒是周到。 叶挽歌起身梳洗后,端过那碗药,确认是自己昨日写下的药房,才安心的喝下。 叩叩叩—— “小姐你可起身了?” 门外传来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和香冬焦急的唤声。 叶挽歌暗道不好,便披上外衣,走了出去,“发生了什么?” 香冬敲门的手险些敲到叶挽歌的脸上,她一惊,后退一步,说道,“柳儿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叶挽歌心下一沉,一边问着便一边往柴房走去。 “今早彩儿来报,说是给她送早饭时便看到了柳儿倒在血泊之中,她用簪子刺破了手腕。”香冬急忙上前扶着叶挽歌,生怕她摔倒了。 “谁人迫不及待的要她死,徐氏母女……”叶挽歌眯了眯眸子,眼眸之中暗藏云涌。 “奴婢打听过了,一年前香冬的父母将年仅十一岁的弟弟也送进了府里,听说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了,如今在外院季阳少爷身边当差,想来……二夫人便是以弟弟的性命要挟,柳儿才不敢说出实情。”香冬柳眉也紧蹙着,心中暗惊。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到了柴房门外,柴房门口为了好些丫鬟婆子,一个个伸长了婆子在看热闹。 “一个个都不用干活吗?除了昨日守门的,都退下!”香冬柳眉一竖,一声冷喝,才惊醒了众人。 丫鬟婆子一脸不服气的瞪了香冬一眼,嘴上嘀嘀咕咕的才退了下去,只剩下两个丫鬟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 叶挽歌扫了二人一眼,便兀自进了柴房,香冬急忙跟上。 柴房内的枯草之上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柳儿面色痛苦的倒在草堆之上,右手握着簪子,左手手腕一片暗红,尸体旁边还有一碗没动过的叶米饭。 叶挽歌上前查看尸体,尸体开始僵硬,皮肤整个呈暗黑色,身体已经凉透了,看起来至少死了六七个小时,的确是失血过多而亡,且只有手腕处一个伤口,看起来着实是割腕自杀没错。 柳儿虽然一心认罪,但却是有求生欲望的,不大可能自杀,除非……受人胁迫。 香冬面容上冷静自持,心底却是发慌,试问哪个女子见了尸体能这么冷静!除了叶挽歌!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主子在还尸体上各种检查,更加是头皮发麻,却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叶挽歌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冷眼扫过门外二人,“昨夜谁人守夜,谁人送饭的?” “小姐,是,是奴婢守夜!昨夜的饭是月儿送的,今早的饭,但奴婢一进去便看到柳儿死了,奴婢,奴婢不知道柳儿几时死的……”彩儿浑身都轻颤着,似乎极度的恐惧。 ‘“小姐,奴婢昨夜是送了饭,可是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月儿也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模样。 叶挽歌将两人身体细微的反应悉数收入眼中,视线缓缓的落在其中一人身上,缓缓开口,“月儿,抬起头来。” 月儿身体一抖,颤巍巍的抬起头,“……小姐,奴婢在。” “你昨夜,对她说了什么?” 第12章 杀鸡儆猴 月儿徒然一惊,瞳孔收缩,立刻摇头否认,“小姐,奴婢没有同她说过任何话,奴婢只是送饭进去而已,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叶挽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奴婢没有,奴婢什么也没有做过!”月儿低着头,执拗的坚持着。 叶挽歌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这丫头已经见识过徐氏灭口的手段,想来是不会松口的,她逼问也无济于事,总之柳儿这条命,就算在徐氏身上了。 “今日起,你无须待在永宁侯府了。”叶挽歌转身离开,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月儿,丢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徒留月儿一人怔怔的跌坐在原地,她神色慌张,满头都是虚汗。 “小姐,您是觉得是月儿给柳儿传达了徐氏的威胁,才让柳儿自杀的?”一直沉默的香冬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很明显不是吗?柳儿是昨夜死的,期间只有她进去过,且方才端两个人神色,她神色有问题,只不过逼问也无济于事,如今柳儿已死,这些罪名悉数都会被推到柳儿身上。”叶挽歌玩味的笑着,“徐氏以为杀人灭口就可以?我没有证据又如何,我偏生就是咬定她们了,既然她们敢明目张胆在我院中杀人,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香冬怔怔的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叶挽歌,她身上焕发出来的气势今非昔比,这般才有堂堂安宁郡主之风姿啊! “香冬,去将院子里所有人叫到我房外,还有叫上汤嬷嬷,这院子里的人,是该换一换了。”叶挽歌可不想自己满院子都是徐氏之人,一如柳儿,一如月儿。“另外,同汤嬷嬷说透露几分我的意思。” “是,小姐。”香冬应下之后便立刻去唤人了。 她做起事情来十分利落,即便大多数人都瞧不上她,但她也颇有气势,很快便将大部分人召集到了叶挽歌房外的小院子中,满院子的人中独独缺了一人——管事李嬷嬷。 八人站在下方,都有些面面相觑,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知道叶挽歌又想玩什么。 叶挽歌气势万千的坐在上方,单手托着腮,凤眸一一扫过众人的面容。 “小姐,李嬷嬷……还未到。”香冬站立在叶挽歌的身侧。 “为何?”叶挽歌有些乐了。 这李嬷嬷她是记得的,原是徐氏那边的人,几年前被调到毓秀园来做管事,颐指气使好不嚣张,如今连她召集都敢不来,倒是厉害。 “李嬷嬷昨日休假省亲,今儿早上才回来,不知奴婢已在您身边伺候,故疑心奴婢胡乱传达,想来也是李嬷嬷顾虑周全。”香冬回答道。 “真是好大的面子!再去,让她立刻来见我,否则收拾包袱滚出去。” 叶挽歌佯装动怒,香冬立刻应下。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绛紫色罗裙的妇人跟着香冬回来了。 妇人五十岁上下,身形剽悍,眉峰很高,看起来就十分的凶。 李嬷嬷见了叶挽歌,上前来,不大情愿道,“老奴见过小姐,老奴实在不知小姐何时任命了这么个粗使丫头在身边伺候,才以为是这丫头误传,请小姐见谅。” “哦?我任命谁,莫非还要你同意不成?”叶挽歌面色不善。 “老奴不敢,只是老奴是这院子里的管事,这人手调动,是否应该还是由老奴来安排?柳儿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犯了错退了下来,那您身份的大丫头至少也应从四个二等丫头中选其一顶替,而非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粗使丫头来做,老奴认为,十分不妥。” 李嬷嬷低眉顺眼的说着,神色却没有多大的尊敬,她昨日不在府中,没有亲眼见到叶挽歌如何打的叶芷芙,还当叶挽歌是那个好愚弄的傻郡主。 “呵……”叶挽歌轻笑一声,扬声道,“汤嬷嬷何在?” 一个穿着青灰色粗布衣裳的妇人面色从容的站了出来,香冬朝她鼓励一笑,她会心一笑,恭敬的低下头,“小姐,老奴在。” “汤嬷嬷,你说说,这以下犯上,应该怎么惩罚来着?”叶挽歌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指甲,笑意盈盈的看着李嬷嬷,只见李嬷嬷脸色一沉,似有不满。 汤嬷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回小姐,按府中规定,以下犯上者应掌嘴五十。” “小姐,老奴何曾以下犯上!”李嬷嬷面露急色,不知道叶挽歌发什么疯。 “我都还未说谁你就敢大声叱喝,这还不是以下犯上?我命人唤你前来你摆高姿态迟迟不来,不是以下犯上?我已决定的事情你意图干涉,还不是以下犯上!李嬷嬷,你好大的胆子!”叶挽歌说道最后,语气越来越冷。 凤眸之中布满了寒霜,肉肉的脸上孕育着滔天的怒意,震得李嬷嬷膝盖一软,竟然跪了下去。 “老奴……老奴知错。”李嬷嬷只觉得背脊发凉。 “哼,柳儿便是你任命的,如今她弑主不成,畏罪自杀,你御下不严,理应重罚!给我拖下去,掌嘴一百,赶出永宁侯府,永不录用!”叶挽歌雷厉风行,完全没有留半分情面,她今日做的,便是杀鸡儆猴。 众人惊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时,更没有人上前。 李嬷嬷急眼了,她站起身来,“小姐,老奴在府中服侍三十余年,您可不能说赶就赶,老奴要见夫人!” “还不拖下去?”叶挽歌凤眸一压,扫了一众丫头婆子一眼。 四个面露兴奋之色,对视一眼后豁出去般上前,七手八脚的便将李嬷嬷扣住,见李嬷嬷还欲说话,那个彩儿竟剐了李嬷嬷两巴掌,旁边一个丫头一惊,从腰间掏出一块抹布,直接就塞进了李嬷嬷的嘴里,四人就这么将彪悍的李嬷嬷押了出去。 叶笙满意的点点头,这几个扣人的丫头,特别是动手的两人,留得。 “香冬啊,给方才押人下去的四个丫头,每人赏银十两。” 第13章 搞事情 话音一落,三个没上前的纷纷面露后悔之意,十两银子啊!她们有些人的月银,一个月才十两! 叶挽歌看向汤嬷嬷,她四十岁左右,服侍磨损得有些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看起来格外令人舒适,“汤嬷嬷,上前来。” “小姐,老奴在。”汤嬷嬷应身而出。 “从今日起你便是毓秀院的管事嬷嬷,香冬便是我随身服侍,方才四个押人出去的升为二等丫头,可都清楚了?”叶挽歌的视线停在了汤嬷嬷的脸上。 汤嬷嬷虽早有预备但此时听来却难免动容,她跪下,语气哽咽道,“老奴领命,定不负小姐所托。” “什么?” “她们成了二等丫头,那我们算什么?” “凭什么香冬可以连越几级……” 剩余几个丫头纷纷议论起来,却迫于叶挽歌的威压,又不敢大声议论。 叶挽歌懒得与她们说话,看了一眼香冬,香冬会意,上前一步,“柳儿已死,月儿已被赶出永宁侯府,剩下的人位置如何我在此说一遍,彩儿,红巾,紫鹃三人原本是三等丫头,现升为二等丫头,纱衣原本是二等丫头那便维持不动,还有宋嬷嬷也不动,蜻蜓和蝶儿你们二人降为三等粗使丫头,缺的人手我自会补充,可都听清楚了?” 蜻蜓和蝶儿两人悔不当初,如今她们也什么办法都没有,宋嬷嬷也是满脸的不甘,但都唯有应下。 此时,几个离开的丫鬟已经回来了,脸上纷纷有兴奋之色,纱衣带头上前,回道,“小姐,掌嘴已完,并将人丢出去侯府了。” “今日之事,望你们都铭记于心,谁人再敢吃里扒外……李嬷嬷,月儿,柳儿便是你们的下场!”叶挽歌站起身来,充满气势的威胁一句,“你们需记住,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说罢,她便拂袖离开,只留下一个彪悍无比的背影。 香冬笑笑,将方才说过的话再次跟回来的几个丫头再复述了一面,几个粗使丫头几乎不敢相信纷纷惊呼起来,纱衣则是拍了拍胸口,幸好自己刚才站出来了。 毓秀院这翻天的大换血终于落下帷幕,并很快的传到了徐氏耳中。 碧华院。 哐—— “这死丫头!竟敢如此嚣张!明知是我的人却不顾颜面将人赶了出去!”徐氏气急,将手边的花瓶狠狠拂落在地,脸色几分不好看。 “母亲,叶挽歌到底在发什么疯,是不是被七皇子刺激得厉害了?她怎么一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她这是要做什么!”叶芷芙的手缠着着厚厚的叶纱布,脸颊上还有几分红肿。 “我看就是汤玉珍那个贱人在搅弄风云!她从前是徐凤蓉那贱人身边的大丫头,趾高气扬,连我也不瞧在眼里,我若不是担心旁人非议,早就将她打发了,如今她定是不甘才怂恿叶挽歌这个蠢丫头跟我作对!”徐氏气得是睚眦欲裂。 “那母亲,李嬷嬷我们可要接回府?还有那个月儿……”叶芷芙开口问道。 “当然不!这两人已经没用了。”徐氏摇摇头,“叶挽歌如今风头正盛,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能自己将把柄送到她的手中,她自己的院子要如何随她去便是。” 叶芷芙闻言才乖巧的点了点头,“母亲,我明白了,待日后我们再一举反击!这贱丫头,胆敢断我四指,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放心吧,她翻不了天。”徐氏冷静下来,慈爱的摸了摸叶芷芙的脸,“芷芙,母亲就全都靠你了,你若能取而代之成为七皇子妃,我母女二人又何须再看他人脸色?” “母亲,一定会的。”叶芷芙笑得十分的自信。 “那好,先用膳吧,这几日就暂时不要去招惹那个疯丫头了。”徐氏说罢便唤人上菜,菜刚端上来,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们那个不想招惹的疯丫头,自己上门了。 叶挽歌悠悠从门外走了进来,香恭敬的跟在身后,笑盈盈说道,“看来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姨母,妹妹,我刚好饿了呢。” 叶芷芙脸色一变,徐氏按住了她,站起身来笑脸相迎,“歌儿快过来,今儿中午刚好有好几道你喜欢的菜呢,快来。” 叶挽歌毫不客气的在饭桌旁坐下,心里十分佩服徐氏这表面功夫,她也假意笑得软糯,说道,“还是姨母疼我。” 徐氏亲自给叶挽歌端碗布菜,“歌儿多吃些啊。” “姨母,七皇子说我太胖了,我是不是不能吃那么多?” 叶挽歌可怜兮兮的望着徐氏,一如昨日之前的模样,似乎完全没变过。 这善变的性子让徐氏有些招架不住,她扯了扯嘴角说道,“歌儿啊,你一点都不胖,你不用理他。” “是啊,姐姐丰腴动人,哪里胖了?这样才最好看。”叶芷芙也跟着皮笑肉不笑的捧了两句。 叶挽歌心中叹气,这两人的虚伪溢于言表,以前的叶挽歌怎么就看不透呢?真是个傻姑娘。 “姨母最好了!”叶挽歌说着,双手抱住了徐氏的手臂,抬头看着徐氏的时候,浑然不觉的将藏在袖中的叶色粉末抹在了徐氏的身上。 “歌儿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呵呵。”徐氏笑得嘴角有些累,她与叶芷芙对视一眼,寻思着莫不是她们记错了,这丫头从未发过疯? “妹妹,你来。”叶挽歌放开徐氏,朝着叶芷芙招了招手。 叶芷芙听到这话有些发慌,在徐氏的示意下才敢上前,“姐姐,怎么了?” “这是我让香冬在回春堂买来的,说是对消肿有奇效,我给你试试。”叶挽歌说完,手上沾了药膏便要抹在叶芷芙的脸上。 “不,不用了……”叶芷芙连连后退。 身后的香冬轻轻的扶住了她,柔声说道,“二小姐,大小姐也是一番好意呢。” 叶挽歌强行给叶芷芙的脸上抹上了大片的药膏,边叹气道,“妹妹,我这又不是要给你下毒,你怕什么呢?” 第14章 蜘蛛之毒 叶芷芙只觉得那药膏冰凉至极,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的不适感,唯有勉强笑笑,“我不是怕,是有些意外罢了。” “柳儿今早畏罪自杀了,我才知道我真的冤枉妹妹了,姐姐对不住你啊。”叶挽歌情真意切的说着,仿佛真的知错。 “好啦,姐妹之间没有什么错不错,快些吃饭吧。”徐氏一头雾水,摸不清叶挽歌又是什么套路。 叶挽歌坐好,眼底满是笑意的看着徐氏母女,看得徐氏母女心中发毛,徐氏踌躇开口问道,“歌儿啊,姨母知道不该过问你院子中的事,但她在咱们府中伺候多年,姨母怕老爷问起不好说,所以还是想多嘴问一问,李嬷嬷是犯了什么错?怎么的就将她赶出府去了?” “她在我院中管事多年,却交出来一个谋害主子的丫头,这罪名还不够大?爹爹若是问你,姨母你实话实话便是呗。”叶挽歌耸耸肩,毫不在意。 “也是……嘶……”徐氏手臂突然一痛,她低头查看,手臂之上竟然有一只七彩斑斓的蜘蛛,她吓得惊叫起来,那蜘蛛掉落在地,从桌子底下朝着叶芷芙爬去。 “芷芙小心!”徐氏大喊一声,只觉得头昏目眩。 “怎么了母亲?”叶芷芙惶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愣神之间,那蜘蛛已经从叶芷芙的后背爬了上去,对着她后背某个地方就是一咬。“嘶,好痛!” “天呐,有蜘蛛!”叶挽歌惊呼一声,随手拿过一双筷子就将叶芷芙后背上的蜘蛛拂落,再狠狠的踩上了几脚,她上前扶着叶芷芙,在她背上使劲的拍着,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快,快再找找哪里有蜘蛛,弄死,快点都弄死!” “二夫人,您怎么了?”香冬扶住了徐氏,不动声色的将她袖子上那一点点叶色粉末拍掉。 徐氏瞪了她一眼,将她推开,她自个的丫头也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扶住自家主子。 “你做了……”徐氏看向叶挽歌,眼底满是怨怼,话还未说出口,却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此时,她被咬的手臂已经发黑了,嘴唇也呈青紫色。 叶芷芙的脖颈处一片黑色,一个惊呼便晕了过去,叶挽歌嫌弃的推开,一个婆子上前急忙接住。 事情发生得太快,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乱了,各自负责自家的主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镇定一点!仔细找过了吗,可还有蜘蛛?”叶挽歌大喝一声。 一屋子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香冬走出来,说道,“小姐,奴婢已经看过了,应当是没有了。” “我看姨母和妹妹应当是中毒了,罪魁祸首便是这蜘蛛,你们这一屋子奴仆都是废物吗?打扫屋子时这么大蜘蛛竟然看不到!真是岂有此理,待姨母醒来定要她重罚于你!” “小姐,碧华院内从未出现过……”徐氏院中的王嬷嬷欲解释。 “闭嘴,当务之急是要立刻给姨母和妹妹解毒,快扶两人坐下。”叶挽歌义正言辞的指挥着,一众下人也不敢反抗。 “小姐,老奴瞧夫人和二小姐都中毒甚深,是否应当请太医或大夫……”王嬷嬷上前建议。 “不必,我知道如何解这蜘蛛之毒。”叶挽歌罢手。 王嬷嬷心中咯噔一下,问道,“小姐怎会知晓?” “待会不就知道了?赶紧的现在谁去找点童子尿来。”叶挽歌翘着二郎腿坐在饭桌前,手肘撑在桌上,神色严肃。 “童,童子尿?这,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小姐,老奴觉得还是赶紧给夫人和二小姐请大夫吧!”王嬷嬷大着胆子提议。 “你是主子我是主子?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我的!这个事情我说了算,立刻去!”叶挽歌端足了气势来了一番明言明语,末了又补了一句,“童子尿解百毒不知道吗?给姨母和妹妹一人灌一碗新鲜的童子尿,保证尿到毒除!” 眼看徐氏母女两人发黑的皮肤已经越来越多了,两人突然间抽搐了一下,口吐叶沫,将众人吓坏了,王嬷嬷无奈,立刻便命人去找府中小孩要童子尿去了。 很快,热乎乎的童子尿便找回来了,丫鬟拿的小瓷瓶装的,装了两瓶子,就这么捧回来了。 “快些给姨娘和妹妹灌下去。”叶挽歌依然是一脸的正经之色。 几个丫鬟婆子面面相觑。 “还不赶紧动手?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若是晚了姨母和妹妹会有性命之危的!你们是都盼着姨母和妹妹死马?”叶挽歌这般话一落下,谁人还敢不动,这么大个罪名压下来,她们万万承担不起! 王嬷嬷唤了两人上前,分别扶住徐氏和叶芷芙,再唤两人,拿着那童子尿便往二人嘴里灌。 所幸是孩童的尿液味道并不重,但这依然让灌尿的丫鬟觉得有些犯恶心,近身灌尿和围观的人脸色都极为的不好看,王嬷嬷看不下去了,别过了脸。 叶挽歌在心里几乎快笑炸了,面上却还是一副紧张的模样,“快准备盆子,待会定会将毒素吐出来的。” 王嬷嬷应下,便命人取来两个盆子站在两侧,可片刻之后,两人还未见清醒,王嬷嬷犹豫问道,“小姐,可够了?没,没效果啊……” “继续灌!整瓶灌下去必然会起效!”叶挽歌严肃着脸,一脸的不容置疑。 王嬷嬷等人无法,唯有示意丫鬟们全部灌下,待灌到最后时,徐氏母女二人已渐渐恢复了知觉,第一反应便是推开身边众人,丫鬟踉跄倒地,未灌完的尿四处喷溅,母女二人哇的一声呕了出来,盆子恰好派上了用场。 “你们瞧,姨母和妹妹醒了!果真有用啊!”叶挽歌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王嬷嬷等人震惊又狐疑,没想到大小姐说的真的有用!看来是她们误会大小姐了。 “呕……你们……给我灌了什么?” 第15章 叶莲花 叶芷芙抹了一把嘴边的尿渍,那略带骚味的熟悉味道让她脸色发叶,她满嘴都是这个味道,她要奔溃了! 徐氏的脸色亦是十分的难堪。 “妹妹,是可解百毒的童子尿啊,你瞧你现在不是清醒了吗?”叶挽歌一脸我好棒棒的表情。 “尿——啊!”叶芷芙气得浑身颤抖,她尖叫一声,刚站起身就又觉得头晕目眩跌坐回了椅子上,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失态过,她疯狂喊着,“给我水,给我水!!” “歌儿,你,你怎能如此胡闹!”徐氏脸色铁青的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水,连漱了十几口水才罢休,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方才喝了尿,她的脸色便没法好看。 “我瞧着姨母和妹妹好似毒素没清干净呢?是不是童子尿不够?要不再喝点?”叶挽歌天真的问道。 叶芷芙已经完全顾不上礼仪了,她崩溃大叫,“你分明就是借机羞辱母亲和我!你这是报复!府里怎么会有毒蜘蛛,是你,一定是你带进来的!” “那蜘蛛呢,立刻收起来!”徐氏看了叶挽歌一眼,语气里都是隐隐的怒意。 “在呢夫人,老奴已经收好了。”王嬷嬷急忙说道。 “这蜘蛛为何只咬我们而不咬你?所以一定是你!对了,一定是你给我抹的药膏有问题,啊!”叶芷芙这才想起来,立刻惊恐的用手袖胡乱的擦掉脸上的药膏。 叶挽歌一脸无辜的走上前,“妹妹你这话说的,被毒蜘蛛咬了是你们的不幸,怎么就怪到我的头上来了呢?” “歌儿,院中突然出现毒蜘蛛必然不是巧合,若是你胡闹,你现在承认,姨母还可以原谅你。”徐氏带警告。 叶挽歌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院外传来的脚步声,好啊,请来看好戏的人到了。 “姨母为何要冤枉我?我见你们中毒万分焦急还赶紧想办法替你们解毒,现在你和妹妹却都觉得是我毒害你们?我又如何控制蜘蛛咬你们啊!”叶挽歌拔高了音量,一脸委屈。 “不过……你们喝尿时,的确令人……蛮痛快的。”叶挽歌眸中闪着狡黠,用只有自己和叶芷芙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末了还凑近她耳边,说道,“你的脸……不觉得有些痒吗?若是毁容了,再便更令人痛快了。” 叶芷芙心下一沉,下意识便觉得脸上发痒,她一想到自己被灌尿和被毁容,就睚眦欲裂,她猛推了叶挽歌一把,骂道,“贱丫头!你说什么!” 叶挽歌猝不及防的惊呼一声,踉跄的往后退,后腰砰一声撞上了桌子,桌上的几盘菜都被撞得掉落在地。 “宝儿!” “小姐!”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香冬领着几人从院外走了进来,她一看到自家小姐险些摔倒急忙飞身上前扶住。 叶挽歌轻轻靠在香冬的怀中,十分委屈的看向方才唤她乳名的男子,唤道,“爹爹……” 声音刚落,叶挽歌就看到了叶景明身旁的男子,一身叶衣,姿态清雅凛然,她嘴角抽了抽,险些演不下去,秦非夜怎么会在这里! 秦非夜的身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见了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唤了一声,“长姐。” 叶挽歌记得,这孩子叫叶季阳,是叶家旁支过继来的孩子,将来欲接替永宁侯之位。 “还不见过寂王殿下?”叶景明对满屋子人没有一人上前请安有些不满。 “妾身/臣女/奴才见过寂王殿下。”一屋子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请安。 “见过皇叔……我腰疼,行不了礼。”叶挽歌扶着自己的腰,嘿嘿的笑了笑。 秦非夜斜睨了她一眼,开口,“本王……并非你皇叔。” “还有半年不就举行婚礼了,四舍五入您就是我的皇叔了呀!”叶挽歌一脸的理所当然,她就是爱看秦非夜这幅不爽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叶景明总觉得今日的女儿不大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他轻声低喝,“宝儿,不得对寂王殿下无礼。” 秦非夜摇了摇头,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无奈,才冷声道,“免礼。” “宝儿,可撞疼了?”叶景明这才走上前来,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叶挽歌。 宝儿是叶挽歌的乳名,如今也只有这个便宜爹爹和太后老太家会这般唤她了,便宜爹爹也不过三十五岁左右,青衣儒衫,模样俊逸清秀,有这个年纪独有的韵味。 叶挽歌觉得这个爹爹也忒年轻了一点,毕竟现代的她也二十有五,是以这个爹爹,叫的实在拗口。 “好疼啊,可是……妹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叶挽歌垂下头,扶着自己的腰,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绿茶叶莲的味。 “芷芙,你为何推宝儿?你读这么多书,还不知要敬爱长姐吗?”叶景明责备的看了叶芷芙一眼。 徐氏欲上前,可手一离开撑着的桌子便觉得头晕脑胀的,她唯有站在原地说道,“老爷,芷芙也是一时着急,并非故意的。” “香冬说你二人突然中毒,究竟发生了何事?”叶景明有些嫌弃的皱着眉,空气间似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骚味,再加上满地的饭菜和一屋子的人,让他心情有些不佳。 “爹爹,是这样的,我今日过来蹭饭,然后吃啊吃啊,就有一只蜘蛛爬到了姨母的手臂上,姨母叫了一声把那蜘蛛甩到妹妹脚边,然后那蜘蛛爬啊爬啊又咬了妹妹,我英勇无比的上前,用了一只筷子便将蜘蛛弄下来了,再用我的体重狠狠的踩死了蜘蛛!爹爹,我神不神勇?”叶挽歌仰着头,肉嘟嘟的脸上透着一股子十分明显的邀功,逗得叶景明忍俊不禁。 “是,宝儿神勇无比。”叶景明夸完之后脸色一板,警告道,“但下次不准做这种危险之事,若你也被咬了如何是好?” “爹爹我知道了,姨母和妹妹被咬我就好担心,你不知道呢,她们全身都发黑,口吐叶沫呢!” 第16章 七星蛛 “不过我想起童子尿可解百毒,便立刻叫人去弄来童子尿给姨母和妹妹灌下去了,再叫香冬去请你过来,爹爹,我可做错了?” 叶挽歌所说没有半分虚假,完全就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但徐氏和叶芷芙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宝儿……你当真?”叶景明皱了皱眉头,那灌尿二字却是说不出口。 秦非夜更是深深皱眉,微不可见的往后退了一步,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叶芷芙在秦非夜和叶景明的面前也不敢嚣张,她嘤嘤哭了起来,“父亲,若是我与母亲中毒,姐姐替我们请大夫就是,姐姐怎可……” “老爷,妾身与芷芙便是被这蜘蛛所咬,如今都还浑身乏力头晕得狠。”徐氏也一脸的愁容。 叶景明看着二人说话,就仿佛闻到了尿味一般,往后退了一步,他叹道,“宝儿,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不可胡闹,严正,进宫请太医!” “此乃七星蛛,毒性不足以致命。”秦非夜远远地看了一眼那被踩成一坨的蜘蛛,竟还辨认出了品种,说罢他有意无意的看了叶挽歌一眼。 “我曾在书上看过,童子尿的确能解毒虫之毒,长姐这番也不是胡闹。”叶季阳突如其来的解释让众人有些诧异,平日里这个少年总是少年寡语,没想到还会替叶挽歌说话。 叶挽歌立刻顺杆爬,“就是啊爹爹,我哪里胡闹,我满是危急时刻急中生智,这才保住了姨母和妹妹的性命,可姨母和妹妹却对我一番责怪……” 她将一个骄纵又天真的女儿扮演的惟妙惟肖,唯一引起不适的便是见识过叶挽歌彪悍的秦非夜了,他抿唇皱眉,似乎情绪不大好。 “凤衣,你是长辈怎么的也如此不懂事?还有芷芙你是妹妹,更加不能对宝儿无礼,今日之事,下不为例!”叶景明警告二人。 徐氏脸色难看的应了一声是。 叶芷芙垂下眸来,说道,“父亲,女儿明白,嘶……” 说话间,她似乎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缠满纱布的手,她疼的眼眶发红,但却死死的咬着牙一副欲言又止,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你的手怎么了?”叶景明问道。 徐氏看了叶芷芙一眼,率先开口道,“芷芙昨日练琴不小心伤了罢了。” 叶挽歌心中冷笑,昨日之事叶景明看来是不知道。 徐氏定然是将事情压下来了,毕竟即便洗叶了,但是府中出了这么一个敢给主子下毒三年的丫头,说起来徐氏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她大抵觉得自己伤了叶芷芙也不敢主动说吧? 可惜,她偏不如她的意。 “爹爹,这事我要坦白。”叶挽歌拽了拽叶景明的衣袖,鼓起勇气说道,“妹妹的手,是我弄伤的。” “歌儿,你胡说什么呢,芷芙是自己受伤的,不管你的事情啊。”徐氏扯着嘴角笑着,她很想上前捂住叶挽歌的嘴身体却无甚力气。 叶景明皱着眉,没有立刻询问原因,而是十分抱歉的看了一眼秦非夜,“王爷,不如你先和季阳到书房休息片刻?臣的家事不敢叨扰王爷。” 叶挽歌瞟了秦非夜一眼,就在她以为他一定会转身离开的时候,秦非夜却说道,“无妨,无须理我。” 既然寂王殿下都发话了,叶景明也不好赶人,命人清理干净了现场,又挪到了堂前,他与秦非夜二人坐在上方,下面依次坐着徐氏母女和叶挽歌、叶季阳等人。 “说罢,究竟怎么回事?我不过几日不再府中,便发生了这么多事?”叶景明开口问道。 叶挽歌抢先回答,“父亲,我昨日身体不适,妹妹体贴,便让柳儿给我煎了药,但柳儿突然告诉我这药有毒,且我这三年来只要喝药都会给我下同样的毒!是慢性毒药啊父亲,咳咳咳……” 说着,叶挽歌很适时的咳嗽了几声,伪装出几分虚弱来。 “什么?下毒!?你中了毒?”叶景明震惊,拍桌而起。 “爹爹不要紧张,只是慢性毒药,还死不了。”叶挽歌无所谓的说道, 叶芷芙浑身轻颤,她终于知道母亲为何不让自己借手的伤势卖惨了,她竟忘了,这事捅出来,错的是她们! “歌儿,让姨母来说吧。”徐氏急忙接过话,“老爷,正因如此,歌儿便以为是芷芙下的毒,将芷芙打了一番……她的四个手指头都断了呀,但妾身明白歌儿也是一时糊涂,而后妾身经过一番审问,那丫头柳儿已经承认了是她因嫉恨而下毒毒害主子,与芷芙无关,那丫头今早还畏罪自杀,此事已明了,与芷芙无关。” 徐氏说这话时,心中有些发虚,毕竟坐在首座之人可不只是自家老爷,还有那个骇人的寂王啊,若被察觉出什么,她们母女便完了。 “岂有此理!”叶景明气得浑身发抖。 他关注的重点只有他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人下毒长达三年,对叶挽歌伤了叶芷芙一事他亦觉得理所当然,在那种情况下自然都会误会的! 他满身的怒气悉数发在徐氏身上,“凤衣,若是宝儿有什么差池,你怎对得起凤蓉?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让人害了宝儿,你难辞其咎!” “妾身有错,请老爷责罚。”徐氏眼眸的恨意一闪而逝,急忙垂下眸,语气苍凉。 叶挽歌嘴角蓄着玩味的笑,更加觉得过去的叶挽歌傻,她分明是亲爹疼爱,身份尊贵,最后却落得一个自缢身亡的下场。 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凉意,她可不想徐氏母女这么快凉凉,慢慢折磨,才好玩呢,于是开口道,“爹爹,这跟姨母和妹妹没有关系,都是丫头犯错罢了,姨母待我向来……好得很。” “老爷,苏太医已到。”严正从屋外小跑进来。 叶景明忙道,“快请进来。” 叶芷芙的眼眸亮了起来,她始终坚信是叶挽歌动了什么手脚,只要太医能验出来什么,定能逆转局势,反咬叶挽歌一口! 第17章 高太医 叶挽歌波澜不惊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她只觉得徐氏母女之蠢 这事情捅出来,便是赤/裸裸的证明了一件事情,她们母女待自己是如何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许多事情她们根本圆不了。 例如,为何叶挽歌病了永远不请太医?为何昨日知道叶挽歌中了毒却毫不重视?为何知道有下人毒害叶挽歌也不禀告叶景明? 徐氏母女欺辱叶挽歌唯一的条件就是:叶挽歌本身蠢笨无知愚昧,而如今她不再是那个叶挽歌,这一切,就再也演不下去了。 但,叶挽歌不急,她们用这么多年的时间毁了一个人,若是就这样解决了徐氏母女,岂不是太便宜了她们,自然是要留着,好好折磨的…… 思绪间,太医竟走了进来,年纪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穿着青色的太医服,肩上挎着一个药箱,神色冷淡,他进了屋看到堂前竟坐着秦非夜,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归于平淡。 快步上前,行礼道,“臣高运见过寂王殿下,见过永宁侯,见过安宁郡主。” “我夫人和女儿方才席间被蜘蛛咬伤,还请高太医替她们看看如何了?”叶景明说话间,并没有起身。 高太医点了点头,便放下了药箱,取出了一应物品摆放在桌上,才走上前替徐氏母女二人诊脉,半响之后,收好诊脉之物,朝着上方的秦非夜和叶景明回话道,“回永宁侯,夫人和小姐所中乃七星蛛之毒,但应当是已经做了什么措施,现在体内毒素已经淡了大半,并无性命之忧。” 徐氏脸色不大好看,高太医所说的措施,莫不是…… “是我是我,高太医,我在第一时间就给姨母和妹妹灌了好些好些童子尿!”叶挽歌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高太医!童子……果真能治蜘蛛之毒?”叶芷芙不甘的问道。 “被七星蛛所咬会出现全身麻痹和抽搐的状态,若是施救不及时,甚至会窒息身亡,是以,安宁郡主此举做得极好。”高太医闻言平静的点了点头,“侯爷,夫人和小姐身上的余毒只要服两天药就会没事的,微臣这就开药方。” 叶挽歌在心里憋着笑,眼眸狡黠的闪了闪,一双明亮的大眼眸在肥嘟嘟的脸上显得都有些小起来,像肥的过分的狐狸。 秦非夜饶有兴致的扫了她一眼。 叶挽歌却全然不惧,反之对其挑了挑眉,十分的嚣张,他收回眼神,淡淡的摇了摇头。 叶芷芙气结,这叶挽歌竟然真的是在救她们不是在捉弄她们? 她不信! “太医,可这七星蛛为何会单单咬我和母亲?当时……姐姐也在身侧的,是否我和母亲身上有何味道,***是吸引七星蛛的?”叶芷芙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高太医似乎对这样的尔虞我诈之事不胜烦扰。 他皱着眉起身,虽不情愿仍恭敬说道,“那烦请夫人和小姐将身上外衣脱下,让臣做一番检查。” 徐氏母女自然不能在秦非夜面前宽衣,于是便回了里屋,片刻之后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将方才席间穿的外衣放在了托盘之上,交给了高太医。 高太医仔细检查一番,在徐氏母女期待的目光之中摇了摇头。 “回夫人小姐,万物相生相克,这七星蛛的确会被九阳花的味道吸引,只不过九阳花味道极淡,只有对于七星蛛而来来说算是十分浓烈,除非是刚涂抹上我等才能闻出一二,此时离被咬的时间已久,再者又沾染了一些尿味,已经分辨不出了,恕微臣无能。” 叶挽歌险些笑出声来,心道这太医真是实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徐氏母女可又得盯着她不放了。 “那太医……劳烦再帮我看看这个,我涂上之后十分不适,不知道是否有问题?”叶芷芙捏紧了手袖,依然不甘心的将方才从脸上擦拭下来的药膏递给了高太医。 高太医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似乎对于做这些无光痛痒的小事十分的烦躁。 他接过闻了闻,不到片刻便立刻还给了叶芷芙,“回小姐,此乃回颜膏,对肌肤有消肿生肌之效,所用药材极好,并无问题。” “不可能没问题!那我用了之后,为何觉得凉的厉害?”叶芷芙再次追问道。 “小姐,此药膏中有薄荷,自然凉。” 高太医看着叶芷芙的眼神仿佛在看智障。 叶挽歌差点给高太医鼓掌了,这丫的医术不错啊,就是脾气不太好,大抵是被后宅这些无知妇孺烦扰多了。 “好了,别胡闹了!既然无事了,都下去休息吧!”叶景明开口打发了徐氏母女二人,既然无恙,自然是不需再多理会。 叶芷芙还欲说什么,徐氏拉了拉她的手袖,这才一道恭敬的同叶景明和秦非夜等人告了辞,虚虚弱弱的退下了。 她大抵知道,自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今日有劳高太医了,严明,同高太医取了药方之后,送送高太医。”叶景明不失客气的说道。 “微臣告退。”高太医全身都是不大高兴的脸,见可以离开了才稍微扯出了一抹笑容来。 终于,整个屋子便只剩下了叶挽歌和叶景明,秦非夜和叶季阳四人。 叶挽歌看着三人方才就是在一起的,大抵是有什么事情商讨,她应当是要识趣的离开的,可是忍不住八卦了一番。 “不知道皇叔今日怎么会来府上呢?该不会是……还要找我报仇?可是皇叔昨日打我那一掌,还疼得厉害。”叶挽歌说着,揉了揉胸口。 “王爷……打了宝儿?”叶景明讶异的张了张口。 秦非夜却没半点心虚,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昨日郡主失仪,本王的确打了她。” “王爷,宝儿还小,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你同我说就是,何必跟孩子计较?”叶景明有些护短,这个女儿他都没舍得打过,怎么就叫外人打了呢? “爹爹,我不小了,我都会咬皇叔了……” 第18章 被发现了 叶挽歌不怕死的提了一嘴,很是故意的在秦非夜的伤口上撒盐。 她有了记忆之后,才记起这位皇叔是有严重的洁癖的,又不喜与生人接触,所以她那日对他又压又碰又咬的,难怪乎他如此生气。 “咳咳!你还咬……王爷啊,是小女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且原谅她吧。”叶景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的看着叶挽歌,随即看向秦非夜一脸抱歉。 坐在一旁的叶季阳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他看着叶挽歌,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此事已过。”秦非夜淡淡说道。 叶景明见秦非夜既然已经不计较便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宝儿你先回去吧,我与王爷还有要事相商。” “为何季阳可以在此处我不行?我不走。”叶挽歌表示十分无赖,想吃瓜。 “我与王爷谈的便是你弟弟入寂王麾下之事,他自然该在场,好了宝儿,乖,回去吧。”叶景明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简单的解释之后便还是让她回去。 “哦。”叶挽歌应了一声,这才起身,离开之事还故意看了秦非夜一眼,“皇叔,我会努力减肥的,力保下次压到你时杀伤力没那么重。” 秦非夜闻言,似乎回忆起了昨夜那种被泰山压顶的压迫感,他皱皱眉,“胡乱言语。” “哈哈!”叶挽歌心情大好的离开,这种长得好看又禁yu的男人,真的是好好玩啊。 香冬扶着叶挽歌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太医检查衣物,奴婢实则十分紧张,索性当真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九阳花我是磨成了粉末,加速了消散时间,再者方才混乱之中也已经拍掉了,更加找不到痕迹,你还怕什么呢。” 叶挽歌从袖中掏出一个空瓶子来,高高掷起又稳稳接住,看得出心情颇为愉快,“说起来,你诱捕这只七星蛛也不容易,我回去定给你大大的奖励!” “奴婢不需要奖励,这是奴婢应该为小姐做的。”香冬轻轻的摇了摇头。 “七星蛛喜阴寒之地,若不是你在后山蹲了两个时辰,还真找不到这么可爱的七星蛛。”叶挽歌毫不吝啬的夸着香冬,她做事事无巨细,又谨慎小心,着实是一个好帮手。 香冬谦虚的笑了笑,她抬头便看见叶挽歌额头上出了细汗,再仰头看一眼烈日高挂,急忙说道,“小姐,此时日头太毒了,你在亭子里休息一会?奴婢回去毓秀院取伞?” 叶挽歌这身体被晒了一会还真有点晕,她点了点头,“也好,你去吧。” 香冬离开后,叶挽歌便走到垂柳下方席地而坐,柳树就种在池边,池水潋滟,此处反而比较凉快。 叶挽歌将手中的罐子随手一放,便摸出一条手帕来,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才调整着呼吸,又在自己身上几个穴位按了按,发软无力的身体才好了些许,她这幅身体已经烂了根,要养好不是一朝一夕之时,唉。 “叶挽歌啊叶挽歌,你徒有身份却过成如此,真是……”叶挽歌说着,撩起自己的裤腿,露出腿上大片青色的痕迹来。 她往池边挪了一步,想将脚伸进池水里洗干净。 “果真是你。”秦非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叶挽歌一愣,回过身。 只见三米开外的秦非夜负手而立,手中还拿着那个用来装七星蛛的罐子,罐子塞口已然被打开了。 她丝毫不慌,缓缓的将罗裙放下遮住脚,就这么坐着挑眉说道,“皇叔这是做什么?尾随你未来侄媳妇可不太好哦?你说的什么果真是我,我听不懂诶。” “荒唐。”秦非夜摇摇头,对叶挽歌屡次的胡言乱语十分的无奈,随即扬了扬手中的罐子,“此罐仍有七星蛛气味……你不怕,本王告诉侯爷?” “什么七星蛛?那个罐子不是皇叔你的东西吗?啊,原来是皇叔把七星蛛带进来府里的!你想毒害谁?毒害我的季阳小弟?”叶挽歌佯装讶异。 “伶牙俐齿!难怪乎七星蛛不咬你,原来竟是涂了香茅草汁液,,好一个安宁郡主!”秦非夜的视线落在叶挽歌的小腿之上,一派笃定。 “什么香茅草?皇叔说的话,真的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叶挽歌光明正大的就撩起了自己的衣裙,将涂满了香茅草汁液的小腿大大方方的露出来。 “皇叔说的是这个痕迹?哎呀,这个不过是蚊虫较多,我涂来防蚊的罢了,又能证明什么?” 说罢,叶挽歌还晃了晃腿。 她倒没想到,秦非夜懂得真多,竟然知道香茅是七星蛛的克星。 他这是看出来徐氏母女这件事情,是自己蓄意为之了,可那又如何? “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众目睽睽之下便敢毒害姨母庶妹。”秦非夜看着叶挽歌的眸光十分失望。 母后竟还叫他前来替景司道歉,真是荒唐。 她若是知道一向疼爱的叶挽歌是这般心肠歹毒之人,定会后悔赐婚。 “心肠歹毒?哈哈哈!皇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旁人害我时你没看见,我反击便是有错了?真是笑话!”叶挽歌冷笑起来,对秦非夜的语气也十分不敬。 秦非夜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她所说之话。 叶挽歌玩味一笑,眼波流转,、。 “皇叔,你便是知道了,那又能如何?抓着我去见我父亲?告诉太后?昭告天下?然后替你的好侄子解除婚约?我偏不如你的愿!嘿!” 话音一落,叶挽歌便当着秦非夜的面将脚伸入了池水之中,一手拿着手帕搓洗起了小腿之上的药汁痕迹。 一个罐子能证明什么?可以是她的,也可以是旁人的! 她现在身上唯一的证据,只有这香茅草!只要洗掉了痕迹,谁能耐她何? “叶挽歌!”秦非夜大喝一声快步上前,情急之下便伸手拽住了叶挽歌的手臂,想要阻止她这般狂妄的行为。 “秦非夜!走开!” 噗通—— 第19章 人工呼吸 叶挽歌不过是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没曾想却把秦非夜拽进了水里! 男人一头栽进了水中,叶色的布料在水面漂浮着,他整个人似乎都开始往下沉。 “喂,你自己跳进去的,跟我没关系!别装死了,这池水没有多深,快起来!”叶挽歌说话间还不忘将自己的小腿洗了个干净。 秦非夜的头冒出来了片刻又沉了下去,他紧紧闭着双眼,似乎十分的紧张,他的身体一个劲的往下沉,许久也不见他冒头,叶挽歌这才开始怀疑,这丫的该不是不会游泳吗!这么大个人了竟然不会游泳,丢人! 寂王在永宁侯府中落水,凶手竟是其侄子未婚妻…… 叶挽歌把翌日的新闻头条名字都想好了,秦非夜还是没有出来。 “秦非夜?”叶挽歌叫了一声,水面冒出几个泡来,还是不见他冒头。 真的溺水? 她有些烦躁的骂了一句,“真麻烦!要是堂堂寂王死在这里,怕是整个永宁侯府都得陪葬!” 噗通—— 沉重的落水声,激起大片水花。 叶挽歌无奈的跳入了池水之中,她才发现这池子至少有两米多深,池底全是淤泥。 她正欲往下游,才发现这身体太重了,而且古代的衣服太繁琐,再加上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时之间竟有些被缠住了手脚! 叶挽歌扑通着,迷糊间似乎踩到了什么,她顾不上许多,奋力熟悉着自己的身体,终于冒出了水面。 她猛烈咳嗽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咦,把秦非夜给忘了。”叶挽歌这才想起秦非夜,又一头扎进水中,在浑浊的水中隐约看见了飘在池底的叶色身影。 她奋力的游了过去,终究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即便这水池不深,但池底却有阻力,没有足够的力气根本游不到秦非夜的身边! 她的肺都要炸了! 无奈,叶挽歌唯有赶紧游出水面。 香冬拿了伞回来,便看到自家小姐趴在池边吐着水,慌得她立刻丢掉伞一路跑向叶挽歌一路大叫起来,“快来人!大小姐落水了!快来人!” “我没事……是秦非夜掉水里了……”叶挽歌有气无力的说着。 “小姐,奴婢先拉你上来吧!”香冬满脸急色。 “别别别,你待会又得被我拽下来。”叶挽歌挥了挥手,有些担心池底的秦非夜,溺水的人最短有的一分多钟就死了,她若真的弄死了寂王,那可要凉凉了。 因为香冬的大叫很快有三五人前来。 众人知道了尊贵的寂王殿下竟然落了水,纷纷跳下水抢救,一番折腾之下,叶挽歌和秦非夜两人都被捞了起来,狼狈不堪的被扔在池边旁的草地之上。 叶挽歌大喘着粗气,她太累了,这身体弱鸡得不行! “大,大小姐!寂王殿下断气了!” “啊,天呐!寂王殿下在咱们府里淹死了?” “完了完了,永宁侯府要满门抄斩了!” “都闭嘴!”叶挽歌大喊一声,在香冬的搀扶下爬了起来。 她上前查看秦非夜的情况,的确是没有了呼吸,但脉搏还在跳动,看来只是呛水休克了。 “都让开,然后,给我安静一点。”叶挽歌怒目瞪了一眼围观的人群。 此时已经惊动了府邸不少人员,寂王出事何等严重,一个个都担心起了自己的脑袋是否不保,呜呼哀哉的嗷嗷叫了起来。 叶挽歌浑身潮乎乎的,秀发贴在脸上,衬得那张辨不清五官的脸更加的恐怖起来,她眼神骇人,这般一瞪,大家还真的不敢出声了。 “香冬,去给秦非夜备件新的衣裳,再让人拿个毯子过来,备热水和毛巾。”叶挽歌看着双眼紧闭眼泪苍叶的秦非夜。 他的一身叶衣沾满了淤泥,头发乱糟糟的缠绕在一起,右边脸上竟然还有一个鞋印,噢不会是方才她蹬的那一脚把人家脸踩了吧,要凉。 香冬应下立刻下去了,叶挽歌抹了抹自己的脸,顾不上其他,立刻上前扯开了秦非夜的领子。 抬起了他的下巴,捏开他的嘴巴,检查了他鼻间和口腔是否有异物,确认干净之后,才开始给他做起了心脏复苏。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该上前阻止,大小姐这是在weixie尸体吗? 叶挽歌顾不得其他,一心想着秦非夜死了满门抄斩,很是认真的在救着他,做完了一组心脏复查,她又低下头去给他做人工呼吸。 “大小姐万万不可啊!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亲他……” 叶挽歌置若罔闻,只是朝着秦非夜的嘴里吹气又侧头,又吹气,所谓的人工呼吸,根本不用亲好吗! 如此一番费力的抢救之后,秦非夜突然咳了一声,吐出几口水来。 “诈尸了!”众人哇的一声退到了五米开外的位置,纷纷一脸震惊,一个已经断气了的人竟然在大小姐的weixie非礼之中恢复了意识!震撼汴京啊! 秦非夜一恢复意识,就欲一掌击向身边的叶挽歌,他的脸色比之上次,黑得更加厉害。 叶挽歌很有先见之明的避开了,她笑嘻嘻的抓住了秦非夜的手腕,说道,“皇叔怎么这么对救命恩人?” 秦非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口,隐约记得有陌生的气息在自己的身边萦绕。 他甩开叶挽歌的手,看见自己一身淤泥,脸色阴沉。 “你方才,做了什么?” “什么什么?”叶挽歌一脸无辜。 自然不敢说人工呼吸,依秦非夜这个性子,大抵是不能接受一个人嘴对嘴的对自己吹气的,哦她身体不大好,大抵有点口气吧。 “小姐,你要的东西奴婢都备齐了。”香冬出现得很及时,身后跟着两个红巾和紫鹃,端着热水和捧着干净的毛巾衣裳等。 “皇叔,别动,我给您擦擦呗。” 叶挽歌狗腿子的拿过毛巾浸了热水,就要把秦非夜脸上的鞋印擦掉。 秦非夜一把抢过叶挽歌手中的毛巾。 带着怒意擦拭着自己的脸,“叶挽歌,方才是你踹的本王!” 第20章 恶人先告状 叶挽歌看着秦非夜脸上那个脚印,脸不红心不跳的否认,“胡说八道,我怎会踹皇叔!你们方才救皇叔上来的时候,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踹着皇叔了?赶紧出来认罚!” 说着,她怒视着五米开外的围观众人。 “本王便是被你一脚踹晕的。”秦非夜斜睨叶挽歌一眼,若不是念及她尚且有下水想要救自己,他岂会如此轻易饶过她! “皇叔定是看错了。”叶挽歌一脸肯定,随即赶紧岔开话题,“皇叔不会游泳?就是那个什么泅水?你这么大个人连这么基本的技能也不会实在是……” “你缘何扯本王衣服?”秦非夜打断叶挽歌的鄙夷之言,仿若被侵犯一般问着。 “哈?我有吗?”叶挽歌试图打哈哈。 混乱间,叶景明和叶季阳闻声赶来。 两人一眼便看到坐在地上满身狼狈的秦非夜,惊得险些下巴都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咦,宝儿,你怎么也全身都透了?” 叶挽歌一看到叶景明,飞扑过去抱着叶景明的腿,“爹爹……皇叔,皇叔他欺负人啊……” 她乱糟糟的脸上布满了不知道是水还是泪的不明物体,伴随着哀嚎,分外悲戚。 “叶挽歌,分明是你……”秦非夜正欲说话,叶挽歌又嗷了两嗓子。 “爹爹,皇叔让我与七皇子解除婚约,我一时悲愤险些掉进池里,皇叔欲拉我却拉不动自个掉进去了,把我也拽进去了……呜呜呜……爹爹,女儿是不是真的很丑很胖没人要啊……” 叶挽歌嗷嗷哭着,控诉着秦非夜非人之举,最后这一句话更是暗示秦非夜方才这样辱骂她了。 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听到这样的话! 即便对方是秦非夜,那也是不能忍得的! “王爷,虽则你和七皇子都不满意这门婚事,但这门婚事却是太后她老人家亲自定下的,即便要解除婚姻,也不应当是由王爷直接跟小女来说……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叶景明摸了摸叶挽歌的头,十分心疼。 秦非夜薄唇紧抿,剑眉拧在一起,站起身来,冷冷道,“本王绝不会干涉他们之间的婚事!” 叶景明摇摇头,“罢了,严明,快带王爷前往净室沐浴更衣!” 说罢,又替叶挽歌擦了擦脸上的污泥,“宝儿你也回院子去梳洗梳洗,瞧你,脏兮兮的,像小花猪。” 叶挽歌险些笑出声来,神他妈小花猪,别人可都是小花猫,她爹倒是有自知之明! 香冬将叶挽歌扶了起来,秦非夜已经跟着严明欲前往净室了。 临走之前他还剐了叶挽歌一眼,丢出来一句,“明日巳时入宫,太后要见你!”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说来也是,秦非夜接连两天碰着叶挽歌都搞得一身狼狈,叶挽歌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没错了,他如此讨厌她也是有缘由的。 “好的皇叔,皇叔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叶挽歌笑嘻嘻的打着招着手。 秦非夜无证无据奈何不了自己,他也不是舌灿莲花之人,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轻易开口,七星蛛之事便这样翻篇了。 “爹爹,季阳小弟弟,那我们先回去了。”叶挽歌向二人告退之后便转身离开。 一直沉默的叶季阳看着离开的叶挽歌的背影,忽然开口,“父亲,我觉得……姐姐似乎不太一样了呢。” “有吗?”叶景明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转身跟上了秦非夜离开的方向。 叶挽歌回了毓秀院之后,仔仔细细的梳洗一番。 此时正躺在院子的贵妃椅上,由着香冬给自己擦头发。 “小姐,你何时学会泅水的?奴婢记得你去年还在宫中落过水呢,幸好宫人发现的早将您救了起来。”香冬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刚才学的。” 叶挽歌想起去年落水好似秦非夜也在场的,那他定然也和香冬有一样的疑问了? 或者压根没记得这桩事吧,但她也不怕露馅,游泳这种东西,去年不会又不代表今年也不会是不是? 倒是秦非夜,看不出来竟然完全不会水。 “明日要进宫,那小姐可要起得早些,梳妆和服饰都得分外隆重。”香冬提醒道。 “太后啊……知道了。”叶挽歌抬起手臂贴在额头之上。 眯着眼睛搜寻着关于太后的记忆,肚子突然咕噜传来一声巨响。 …… “小姐,奴婢去小厨房拿些吃的过来吧,您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 香冬忍俊不禁,放下毛巾便要去小厨房。 “我不吃,我减肥。” 叶挽歌摇摇头,虽然知道饿肚子这种减肥方法不可取,但是她太胖了,唯有运动节食双管齐下才能瘦下来。 且以前叶挽歌乱七八糟什么都吃,肠胃也不大好,这段时间清清肠胃也可。 “小姐,您真的要对自己下这么狠的心啊!”香冬感叹道,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 “没错,老子发誓,半年之内一定减掉八十斤肉!” 叶挽歌握了握小拳头,说话间腰间的肉颤了颤。 翌日清晨。 天色刚蒙蒙亮,便有一道诡异的人影游走在永宁侯府之中。 那人跑跑停停一个多时辰,时而躺在地上做着奇怪的举动,时而抬脚挥手的,总之十分之怪异。 众人都以为府邸里混进来了一个疯婆子,待走近看清了,才发现那人竟然是自家大小姐! 大小姐的服饰一改过往的花花绿绿和华丽的风格,今儿个穿的十分怪异轻薄,那衣服竟然被剪掉了半个袖子,下半身穿着的是阔腿长裤。 长发像男子般高高束起,衣衫浸透,一张红彤彤的脸也布满了汗水。 形象十分之……不可言喻。 叶挽歌大口喘着粗气,这样强度的运动身体有些承受不大了,还是得循循渐进,不可一蹴而就。 她休息了一阵便起身了。 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慢慢悠悠的走回了毓秀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全然无视了。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今儿可要进宫的呀!”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095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095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