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佳人记》 第1章 盟主后裔 残月无光,整座华山死气沉沉。山谷中阴影憧憧,风萧狼嗥,怪异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蓦地,一阵细缓地哭声悠悠荡起,声调凄切悲凉,随风远播,倍增恐惧。顺声寻去,但见林边一座孤坟旁,跪伏着一位少女,红衫罩住柔弱之躯,玉手掩颜,痛心悲涕。 坟前高大的石碑上书“武林盟主陆天良之墓”,朱字映残月,更显凄凉;红衫女悲声渐低,纤柔的身子终于经不住痛苦的摧残,昏厥于地。少时,一条较健壮的身影慌忙跑近她,一阵急促地呼唤,抱起她,跌跌撞撞地隐逝于沉沉的夜色中。 东方欲晓,松林中鸟儿争鸣,鼠雀穿梭,晨雾萦绕。 一青年身着白衫,身如游蛇,绕行飞跃林木枝叶间,捕捉欢跳飞走地小松鼠,捉到便放,然后复捉。身法怪异,灵巧有余。只见他年方二十出头,脸庞丰润白皙,唇红齿洁,剑眉横生,眸似深潭,开合间,闪耀着两道多情的目光,身材健硕,英姿飒爽。 他正捉松鼠起兴,一位衣着古怪生了一头金红头发的怪人飞身入林,落足青年面前的大树上笑道:“陆啸天,擒拿手练得不错,跟我去救一个人吧!” 白衫青年看了看他,飘身落地道:“你是谁?认错人了吧!我名叫拾儿。” 红发怪人落足他面前道:“我名叫火狐狸,关于你的身世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有一位小姑娘有难,你先帮我去救她。” 陆啸天道:“你看上去武功比我还要好,为什么不自己去救人呢!反要来找我?” 火狐狸道:“你小子问题还真多,因为你与那位姑娘有缘,必须亲自去救她,跟我走。”猛地进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陆啸天顿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紧接着落足在熙熙嚷嚷人流似水的大街上。他不禁大吃一惊,甩开火狐狸的手臂,道:“怎么会这样,你是人还是鬼?” 火狐狸笑了笑,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是一只狐狸精,你小子害怕了?” 陆啸天后退了一步,直盯着他道:“妖怪!哼!我才不怕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火狐狸道:“不怕就好,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现在带你穿越时空来到十八年前救一个人,她名叫杨玉环,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来她今日有难是被我救下的,可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姻缘,今天我把这个与她相识的机会让给你小子啦!” 陆啸天挠了挠头,道:“杨玉环不是大唐的贵妃娘娘吗?她过得好好的怎么会有难?” 火狐狸道:“你小子还真笨,我不是说这是十八年前了吗?时辰到了,快去救人吧!”语毕闪身消失。 陆啸天四下寻找大喊:“火狐狸,你去哪里了,火狐狸……” “救命啊!救命……”胡同里突然传来一女子惊恐的呼喊声。陆啸天愣了一下飞身便奔了过去,只见四个江湖汉子正在非礼一位如花似玉姑娘,当即喝道:“住手!”进身一阵拳打脚踢,四汉吃痛抱头鼠窜而逃。 陆啸天回身看着杨玉环,问:“姑娘,你没事吧?” 杨玉环微一万福,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陆啸天道:“姑娘不必多礼,我名叫拾儿。” 杨玉环道:“拾儿,好奇怪的名字。” 陆啸天道:“因为我是师傅捡到的孤儿,不知名姓,故名拾儿。” 杨玉环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也是个苦命人,公子的大恩玉环没齿不忘。” 陆啸天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杨玉环嗯了声,道:“好吧!那就烦劳公子了,请随我来。”先行带路,陆啸天相随,穿街过巷来到一座宅院门前。 杨玉环回身道:“这就是我叔父家了,公子请随我进院喝杯茶吧!” 陆啸天道:“不必了,姑娘请回,在下告辞了。”转身便行。 杨玉环望着他的背影,柔美的一笑,自语:“拾儿公子,我会记着你的……” 陆啸天正自前行,火狐狸现身面前,道:“不错,玉环心里已经有你了,这正是我要的结果。” 陆啸天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 火狐狸道:“因为玉环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十八年前我不小心落入猎人的圈套,被猎人活捉装入铁笼子拿到集市上去卖,当时只有八岁的玉环见我可怜,央求叔父把我买下来,并到山林中放生。我族有恩必报,所以十八年前的今天我救了她一命,还了她的恩情。可是不久前我预知了她的未来,两年后会惨死在马嵬坡,她那么善良不应该这么死去,所以我要为她安排一段姻缘,让你小子来救她。” 陆啸天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来救她。” 火狐狸道:“很简单,因为我要修炼成仙不可以爱上她,不能与她长相厮守,你就是来代替我照顾她下半生的。” 陆啸天道:“我!不行不行,她是贵妃娘娘,我怎么照顾得了她,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火狐狸道:“我说行就行,你将来会成为一个万千百姓敬仰的大英雄,神灵般的侠士,你有能力保护她,跟我走。”一把拉住他穿越时空回到十八年后的树林。 陆啸天左右看了看,道:“我们又回到十八年后了吗? 火狐狸道:“当然。”张口吐出一颗红光闪耀的丸状物,接在掌心接道:“这是我的情根,你把它吞下,将来会有很多位美人喜欢你,从你这一代开始你们陆家嫡系会世世代代妻妾成群,子孙满堂。”语毕拇指一弹将那红丸状物弹入陆啸天口中。 陆啸天想躲闪根本来不及,摸着脖子干咳了几声,道:“你这不是害我吗?妻妾成群我怎么养得起啊!” 火狐狸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命中不穷的,现在我告诉你,你的身世。” 陆啸天道:“你只是个狐妖,又不是神仙,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火狐狸道:“你不相信也的相信,我是了解了你的身世背景才来找你的。你父亲就是当今武林盟主陆天良,十九年前你父亲初登盟主宝座之时,派人到乡下接你和你的母亲到华山青云阁团聚,当时你只有三岁。你母亲与你在赶奔华山的途中遇见了一伙强盗,你母亲抱着你逃命之时,被强盗追赶上,将你夺过扔下山坡,你母亲不甘受辱以短刃自尽身亡。你滚下山坡只是摔晕了,醒来时大哭大叫被路过的‘摘星玉老’冷江相救,他也就是你现在的师傅,抚养你一十九年。” 陆啸天大喊道:“不会的,我娘不会死的,我不会相信你胡说八道的。” 火狐狸道:“这的确是你的命,由不得你不信,据我所知你的父亲陆天良也在数日前被人毒死了。这些事情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 陆啸天怒道:“我才不听你胡说,我问我师父去”转身便走。 火狐狸道:“你问去吧!你师父亲手埋葬的你母亲。陆啸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语毕消失。 茅舍中,冷江与陆啸天对坐桌旁。 冷江道:“关于你的身世,师父也不清楚,但是你的确是为师在一个土坡下捡到的,路边死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也是为师埋葬的,她也许就是你的母亲吧!拾儿,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你这些事的?” 陆啸天面现忧苦道:“他不是人,是一只狐狸精。” “狐狸精!”冷江大惊道。 陆啸天点头嗯了声。 冷江缓缓吐了口气,道:“为师也相信这个世上有精灵的存在,他既然如此说一定不会假,武林盟主陆天良的确在十天前被人毒死了。你应该去一趟华山,也许能找到你父亲的遗物,能证明你的身世。据为师所知陆盟主还有个女儿,也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应该还在人世。” 陆啸天叹息道:“那好吧!徒儿明天就去华山。” 冷江点头。 华阴位于华山西北,人杰地灵,风景独特。长街短巷,人流似水。酒醉天下英雄的“腾云酒楼”更是非比寻常。来自天南海北的大叔二娘,五湖四海的八哥九妹,喜聚楼上,推杯换盏,笑语欢声。 楼窗前一桌旁,陆啸天孤坐,独自默饮。英俊的脸颊上布满忧愁,大杯大杯的喝着酒。 东北角一桌,一位白衣姑娘独自进食。她身段婀娜,乌黑的秀发披散肩背,一张粉润的脸颊,细眉弯弯两剪,目似秋水分明,鼻挺唇红,楚楚动人。她边吃边注视着独饮的陆啸天。 这时,楼梯口走上一位彩衣公子,看其年龄三十出头,眉目清秀,神采怡人。手中握着一把纸扇,有意无意地轻摇着。他转首在厅中扫视一周,目光最终停在白衣姑娘的俏脸上,微微一笑,低语道:“好个美娘子!”呆了片刻,转身下楼匆忙离去。 第2章 倩女月兰 白衣姑娘食罢,刚要叫小二结账,忽闻,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下而上,紧接着,三条莽汉阔步闯入厅中,手里各拎一把鬼头大刀,杀气逼人。 店小二忙笑脸迎上道:“三位爷里边请……” “去你奶奶的,别挡大爷做事。”为首一个较高的汉子,挥臂将他摔到一边骂了一句。 店小二连声呼痛,慌忙起身躲开。 厅中所坐之人同时看向三莽汉。三汉环视在座众人。 “就是她偷了我一千两金子。”一个较胖的汉子指着白衣姑娘厉声道。 三人持刀呼啦一下子将白衣姑娘围住。 为首的汉子喝道:“大胆贼婆娘,胆敢偷我‘渭南三虎’的东西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马上交出来,不然大爷教你血溅当场。” 白衣姑娘莫名其妙,以为不是冲她说的,回头看了看并无旁人,起身抱拳道:“三位仁兄一定是认错人了,小女子白月兰虽非名门之后,但家父在当今武林也小有名气,绝非鸡鸣狗盗之辈,还望三位仁兄明查。” “查个屁。”胖汉粗野的道:“穿白裙子用长剑,就是你没错,快把金子叫出来。” 白月兰见三汉如此无理,不禁心中大怒,腾地站起,杏目圆睁,冷冷地道:“看来三位是有意找茬了,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嘿嘿嘿……”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阴沉沉地道:“有意找茬又如何,今日大爷耍定你了,不想死在这里就乖乖的跟大爷走一趟。” 白月兰怒不可遏,伸手抓起桌上的长剑,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本姑娘生来还没怕过谁呢!” 为首的汉子一撇嘴,道了声:“拿下”三人相继出刀劈向她面门与双肋。 白月兰柔躯一晃,移身一旁。“噼里啪啦”木桌被三汉劈碎于地。噌,长剑出鞘,一道银光横扫向胖汉子。 三汉一招落空,立即回身再攻。 四人三刀一剑,混杀成一团,刀剑相交,叮当作响,火星四溅,所过之处桌碎凳折。众酒客四下躲闪,心中好恼。胆小怕事之人匆匆离去,唯有几个胆大者,与陆啸天原地端坐。 陆啸天一手拎着酒壶,边喝边观战,俊面上怒气隐隐,显然为白玉兰而不平。 白月兰武功虽然不凡,但是双拳难抵四手,时间一久,不禁娇喘吁吁,逐渐败入险境。 “好不知羞,三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陆啸天朗声道了一句,啪,将酒壶摔碎于地,纵身出拳攻向那为首的汉子。 那大汉一见有人管闲事,一边怒骂一边挥刀反攻。 陆啸天这一相助,厅中更显狭小,刀来剑往,谁都有些施展不开。 白月兰见有侠士相助,心中万分感激,立刻有了精神,以一抵二,连环七猛招,迫得二汉后退数步,撞破楼窗落身街上。她随后飞身追出,再次拼搏一处。 陆啸天与那为首的汉子,相拆数十招不分胜负。 那大汉突道:“好小子,有种跟大爷出去打。”首先纵身跳出楼窗。 陆啸天自然不会示弱,随后飘身跟出,在街上死拼一处。 时至盛夏,多日无雨,烈日当空,浮尘满街。五人激战街面,不禁汗流浃背,足下不断踏的尘土飞扬,弄得每人都灰头土脸。街面宽阔,尽展所学,白月兰依仗剑法精妙,还勉强与二汉对付一阵。 陆啸天虽有一副侠肝义胆,只可惜技不如人,又手无寸铁,难招难架,很快被那大汉逼地连连后退,一个躲闪不及,“扑哧”左胸中了一刀,入肉三分,血涌如泉。他不禁痛叫一声,向后摔倒在地。 那汉子一招得手,顿生歹念,恶狠狠地道了一句“该死的东西”。扑前一步,挥刀猛劈向他面门,陆啸天已无力躲闪,闭目待死。 白月兰见他为救自己而受伤,心中很是不忍,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害。急呼一声“住手”。顾不得躲闪二汉劈来的刀,右臂一挥,长剑脱手飞刺向那汉子后心。 那汉子闻得脑后风声,连忙收刀闪身一旁,陆啸天乘机抱胸站起。 白月兰长剑一出手,面对呼啸而来的双刀,只有坐以待毙。眼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即将血溅浮尘,刹那间,忽听当空一声长啸,啪啪两响。二汉的双刀脱手而飞,紧接着二汉相继惨叫摔出几丈远,喷血而亡。 “程万佐你这言而无信的混蛋,我……” 为首的大汉怒骂着刚要出招扑向飘身落地的彩衣公子,已被对方打出一枚铜钱,击中脑袋,尸体摔落于地。 白月兰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对彩衣公子草菅人命,深感不满,她强作笑脸向彩衣公子抱拳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彩衣公子朗笑一声,道:“姑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那两个混蛋没伤着你吧!”言行举止,大献殷勤。 白月兰很是看不惯,低低地道了声:“没有,谢谢”匆匆走近陆啸天,感激地道:“多谢公子舍命相助,您伤的可要紧?” 陆啸天右手捂着伤口,忍痛惭愧地一笑,道:“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在下学艺不精,相助不成,反连累了姑娘,真是惭愧。” 白月兰道:“公子此言差矣,若非公子相助,小女子哪还下得了酒楼,伤口还在流血, 我们快去客栈包扎一下吧!” 捡起长剑,扶他就要走。 陆啸天很不好意思地道:“白姑娘我自己走好了。” 白月兰仰头一瞥,见他表情尴尬,轻一松手,却见他身体忽的倾向前,忙又将他扶住,转身对彩衣公子道:“公子后会有期,小女子先行告辞。” 程万佐心中十分不悦,面色微寒,勉强一笑,道:“姑娘请便,后会有期。” 白月兰不再多言,扶着陆啸天便走,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她进入一家客栈。 客房中,白月兰小心细致的为陆啸天抱扎好伤口,体贴地问:“疼得厉害吗?” 陆啸天心中十分感动,笑了笑道:“姑娘的金创药果真有效,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师父,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白月兰听闻听此言,不禁心里酸酸地,柔美地一笑,道:“那,你父母呢!他们对你不好吗?” 陆啸天面色微寒,凄苦地笑了笑,道:“并非如此,我命不好,三岁时就与父母失散了,如今才得知我父亲的消息,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 白月兰听他如此一说,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忙转身拭去,道:“我也一样,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是爹爹将我养大的,我真的好想我娘……” 陆啸天见她伤心饮泪之姿,宛如梨花带雨,美不堪言,不禁为之而呆。 白月兰听他不语,回首看来,四眸相对,她双颊悠然绯红,微笑着低下头去。 陆啸天见她羞颜,方觉失态,俊面微微变色,不知所措。 白月兰见状首先打破僵局,道:“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呢!” 陆啸天含笑道:“在下陆啸天,姑娘就叫我啸天好了。” 白月兰盈盈一笑,道:“那怎么可以,你年龄比我大,我就叫你陆大哥吧!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教店家弄些吃的来。” 陆啸天含笑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心中感慨万千…… 一抹残阳缓缓去尽,天边云霭层层叠叠,县城上空炊烟萦绕,天街幽巷,人迹飘零。 客栈厅中烛火摇曳,两三酒客对饮。 白月兰轻踏莲步入厅,店小二迎上躬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白月兰道:“弄几个小菜,三碗白饭,送到我房里去。” 小二应了声入后堂。 白月兰转身欲回,忽听有人吟道:“天若有情天易老,郎君未老总多情。施恩不图终有报,借问娘子贵姓名?” 白月兰闻听转首,寻觅吟者,原来那人却是程万佐。不禁心中暗惊,转瞬便换上笑颜,移足进前,道:“竟有如此巧事,刚刚别过,在此重逢。” 程万佐含笑起身,道:“是很巧,难得再次相聚,姑娘可否告知一下芳名?”言中之意明显是在怪她不明事理,知恩不报。 白月兰自觉理亏,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真是糊涂,一时情急竟然望了请教恩人的尊姓大名,还望公子海涵谅解才好。” “哪里,哪里,姑娘言重了。“程万佐笑道:“这点小事,在下根本没放在心上,在下姓程名万佐,不知姑娘芳名怎称?” 白月兰抱拳答道:“小女子白月兰便是。” “月下兰花分外娇,赛的西施惹人瞧。真乃绝妙芳名也。” 程万佐满面春风的笑道:“人世萧条,难得一聚,今宵美景良辰,不容虚度,在下有兴与姑娘小酌几杯,不晓姑娘可否赏光?” 白月兰听他咬文嚼字,实在是打心里讨厌,可他毕竟是有恩于她,不好开口拒绝,何况他也是位翩翩公子,与其共饮几杯,也不足为过。稍呆一下,抿嘴儿笑道:“难得公子有此雅兴,月兰岂能不识抬举,只是小女子不胜酒力,还望公子多多见谅才好,公子请坐!” 第3章 月下之狼 程万佐心中欢喜,笑唇难合,连忙道:“姑娘请!” 白月兰不再客气,曲身入座,首先提起酒壶,玉臂轻摇,为他斟酒一杯,道:“公子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月兰无胜感激,借花献佛,敬酒三杯,以表心意,还望公子笑饮。” 程万佐朗声一笑,道:“好极,妙也!姑娘斟酒莫说三杯,三百杯在下也会笑饮不拒。” 持杯饮尽。 白月兰正愁无法摆脱他,,闻他此言有了主意,嫣然含笑道:“公子果然豪爽,既有如此海量,月兰岂有只敬三杯之理。” 说到此,转身唤道:“小二,拿三坛酒来。” 程万佐笑道:“姑娘莫非要与在下捧坛对饮,享此良宵?” 白月兰摇首一笑,道:“非也,月兰可无如此海量,这三坛是敬公子的。” 这时店伙计相继搬上三大坛酒。 白月兰接道:“公子——请!” 程万佐心里明白她是有意整治他,可他已夸下海口,不想丢失面子,只好认了。仰首一阵大笑,道:“好啊,真是痛快,佳人相伴饮美酒,今朝不醉惘为人。在下饮了便是。”语毕,屈指弹去坛封,右掌轻轻在桌上一拍,酒坛悠然而起,他单掌托起坛底,仰首张口,倾斜酒坛,酒如流泉,流入他的口中,直流入腹,姿态潇洒自然。 白月兰看在眼里,好生钦佩,心里暗道:“此人武功高深,又仪表堂堂,倒也惹人垂怜,只可惜心狠手辣,恐非正道之辈,实在惋惜……” 顷刻间,程万佐已将一坛酒饮尽,气不虚喘,面不改色,十分洒脱地托起第二坛,照饮不误。 白月兰见他饮酒如水,心中又佩服又有些不忍,见他连饮三坛,刚要劝他去休息,突闻门外有人喝道:“程万佐你这淫贼,让大爷好找,还不快出来领死。” 程万佐闻颜色变,腾地起身向外看了一眼,回头道:“白姑娘你快躲起来,别让他们认为你我友好,这些人毫无人性的,快走。” 白月兰起身道:“你喝了那么多酒,大敌当前,我岂能一走了之,我……” “白姑娘,你不要多说了,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程万佐焦急地道:“此时,你真的帮不上我什么,听我一言,马上躲起来吧!但愿我们还有相逢之日……” 说到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飞身出门。 只听有人高声道:“别让他跑了,快追。”再无声息。 白月兰奔出厅门,转首环望。但见月影婆娑,四邻空寂,人已远逝。她心中感想甚多,呆呆而思,良久才移躯回厅。 客舍寂寂,烛火摇摇。 陆啸天斜靠在床,视柱而思。 房门轻启,白月兰引着店伙计送来晚餐。 伙计放餐于桌上,离去。 白月兰柔柔一笑,道:“陆大哥,请用晚餐!” “嗯”陆啸天应了声移身下床。 白月兰忙进前扶住他关切地道:“小心点,别弄裂了伤口。” 陆啸天心中无限温馨,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这一刻他真希望身上的伤永远都不要好,她一直这样照顾他。 二人对坐桌旁客气一翻,边吃边谈,谈话中陆啸天得知,白月兰是当今武林南侠白雪云之女,也了解了白老侠客的一些行侠仗义之事,加深了二人的好感。久逢知己,蹴膝长谈,深更方散。 皓月当空,更深夜晚。苍茫旷野之上,程万佐飞奔在前,其后尾随七个中年汉子,各拎明晃晃的兵刃,穷追不舍。这七人三高四矬,五瘦二肥,面目似凶神赛恶煞,人见逃,鬼见愁,只因终日出没黄河两岸,横行无忌,江湖人称“黄河七霸”。若论武功,程万佐能以一抵五,可要七人合力,他也就难讨便宜了。为了不让白月兰受到牵连,他只能尽力远离华阴县。若问他与七霸有何恩怨,倒也简单,都怪他天生好.色,心狂气傲。明知七霸难惹,却偏欺上门去,玩弄人家妻女姐妹,招惹来杀身之祸。 程万佐轻功卓越,若想摆脱七霸并非难事,因他意不在逃,所以飞驰于前,还不断出言戏弄,引其追赶。 七霸气的哇哇怪叫,挥汗如雨,不舍不弃。自夜里追到天明,白日又到黑夜,不食不饮,不息不栖。数百里外,七霸终于不及,任程万佐扬长而去。 情悠悠,意绵绵,朝夕相依,相见恨晚。天高水阔薄云淡,情深爱长隔千山不远。时光飞逝,日月无情,转眼十余日过。 陆啸天的伤已好转如初,这日用罢晨餐,二人小作别谈,彼此情深意浓,难分难舍,依依而别。临行时,白月兰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去飞鹰山庄去看她。虽只言看,殊不知其中深情厚意。怜怜泪眼,随风逝去。倩影佳颜,深居心中。 陆啸天与白月兰别过,心情好生不快,独行于古道之上,伏首呆思,久久不能开怀。此次别师下山,并非赏风阅景而行,乃是欲蹬华山拜父之陵。 匆匆一朝行尽,夕阳西下,黄昏若梦。几点寒鸦,漫天留影。孤村野店绕飞莺,两三流民踟躇。香炊惹得空肠叫,急催足,怨遥路。 小村清幽,楼台十几座,茅舍七八家。陋店为首,酒旗高悬。 陆啸天投入店中,草草食些东西,上床便倒。本想养足精神,明早赶路。却不成想,白月兰那桃花似的脸颊,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令他睡意全无。思来想去辗转难眠,不知不觉已至深更。 月上纱窗,树影婆娑。 蓦地,一阵忽轻忽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心惊坐起,侧首倾听。足声渐近,最终竟然进入了隔壁房中。他心中暗道:“半夜行事鬼鬼祟祟,绝非正途善类,瞧瞧他做些什么。” 移身下床,轻步走出房门,伏身隔壁窗下,闻的房内一男子连声轻笑着,哧哧地撕扯着什么。他伸指入口中沾湿,在纸上捅了个小孔,单目内望,室中未燃灯火,一团昏暗,影绰可见一人立身床前,做着一种莫名奇妙的摇臀动作,不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未经世事的陆啸天实在不明白那是干什么,悄悄地回到房中,静静地呆想,忽然传来一女子的凄惨叫声,他的身体不禁一抖,迟钝片刻,夺门而出,月光下只见一彩衣人,飞身飘出栈院,一晃而逝。 陆啸天忙走进房中,点燃蜡烛,火光渐亮,床上凄惨的一幕立现他眼前,惊的他不禁后退一步,脸色大变,只见床上一名女子,全身赤.裸仰卧,一张脸血肉模糊,一套白色衣裙撒落一地。 陆啸天目睹此景,一切都明白了,不禁怒火中烧,切齿咯咯。刚要转身出门追那贼人,忽觉地上的白裙布眼熟,屈身仔细看了看,又看向床上的女尸,呆立片刻,不禁扑通一声瘫坐于地,形同木人。 良久,他才大叫一声“月兰”,泪如雨下,痛哭半晌方止。含泪起身用床上的棉被,将女尸包裹好,抱起一路洒着泪水走出房门,店主人与几个伙计伏门偷望,不敢出门。 陆啸天失魂落魄的走出客栈,入村旁柳林,一双手掘出一墓穴,将尸体掩埋。垂泪道:“月兰妹九泉且安,我定复此仇,否则誓不为人……唉!世事好个无常,竟然如此将人戏弄,想你我一见如故,情意相投,原以为能长相斯守,共携白头,却未成想,小别一日就阴阳两隔,永无音信,老天实在不公啊……月兰……” 他正自哭诉,忽听有人冷笑道:“好一个痴情小子,想不到她对你这般重要,早知如此,在下尽兴之后留她给你也就是了。” 陆啸天猛地转身站起,但见柳阴下立身一彩衣人,赫然是程万佐。他不禁怒发冲冠,双拳握紧,怒目直视,道:“是你杀害的她?” 程万佐很得意的冷笑道:“正是在下——‘戏花狼君’一生玩弄女人无数,不听话的女人一向都是如此下场……” “你这畜牲拿命来……” 陆啸天怒不可遏,虽知不是他的对手,但还是禁不住纵身出拳,击向他面门。 程万佐冷冷地哼了声,身形微侧,右手疾出,啪,抓住他手腕,顺势一扯一送,“咯吱,噗”可怜陆啸天一条胳膊自肘而折。顷刻,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下。“蹬蹬蹬”他抱臂后退三步,“扑通”坐倒在地,瞬间,汗水,血水模糊一片。他咬紧牙关,面色惨白,几乎昏厥,但他硬是一声没吭,欲喷出火似地双目直瞪着程万佐,挣扎着站起。 程万佐凝视着他,实在不敢相信,他竟有如此坚强的耐力,冷森森地道:“好小子有骨气,在下生来喜好与人斗狠,今晚暂且放你一条生路,回去学点真功夫,别弄两套花拳秀腿,就出来丢人现眼。” “哈哈哈”狂笑着飞身而去。 陆啸天眼望仇人扬长而去,胸中悲愤难当。悲痛、耻辱、悔恨、内疚,乱箭般的戳着他的心,一下子栽倒在地,全身颤抖着,呆如木人。 第4章 上官明珠 “你这傻子,流血也不止住,想死了不成?”红影闪过,一位红衣姑娘飘身落足进前,屈身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连忙为他接骨包扎。 陆啸天看着突如其来的美貌娇娘,愣了片刻,道:“姑娘是哪位?我怎么……” “我是姐姐,你是弟弟,闲话少说,老实坐着。” 红衣姑娘眉目飘了一下接道:“想要这条胳膊,就听我的。” 陆啸天望着素不相识的她,心中好生纳闷:“这姑娘性子怪怪地,不避男女之嫌,为我接扎断臂,不知是哪家闰中之秀,这般令人费解,她……的样子好美,莫非是天上仙子……想到此,终于支撑不住,昏昏噩噩地失去了知觉。 晓风痴痴,催人梦醒,几点相思,遗落昨宵,朱帘飘处桃花影,青丝动,香飘零。晨曦一抹映笑容。影影绰绰,似真似梦…… “你终于醒了,这一宵好睡,害地人家真个不快。” 红衣姑娘现身床前柔声道。 陆啸天看着她道:“我——睡了多久?” 红衣姑娘道:“一夜吧!” 陆啸天心中感激的道:“那你一夜未眠?” “笑话!你在这睡着,我怎能放心的下。”红衣姑娘淡淡地一笑道。 “那——我——”陆啸天仰首望着她,不禁面红耳赤,不知说甚为好。 “咯咯咯……” 红衣姑娘掩唇一笑道:“我叫上官明珠,你呢?” “在下陆啸天,能否给我一点水?” 上官明珠又是咯咯一笑,道:“好的,稍等。”转身离去。 陆啸天松了口气,目视她在门口隐逝的一刹,突地忆起白月兰那秀美的倩影,心中真个不是滋味,“可怜月兰她……此仇不报惘为人……我跟师父十九载,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枉费了恩师多年的教导,还有何颜面回去见他老人家……”他如此自愧自惭,可他哪里晓得,“戏花狼君”程万佐乃‘天外一魔’姜浪的嫡传弟子,武功阴毒,就连他师傅冷江也非他敌手,何况他这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他不知内情,悔恨,悲愤,再次侵占了他火热的胸膛,玉面寒苦无颜,令人见之与其哀婉。 足声渐近,朱帘轻挑。上官明珠手托一壶热茶,轻步入内,盈盈带笑道:“茶来了。” 放置于桌面,倒了一杯,送至陆啸天面前,接道:“我来喂你喝。” 陆啸天很难为情地笑道:“让我自己来吧!” 抬左手去接。 上官明珠看了看他羞红的脸,将茶杯送到他手上,抿嘴儿道:“喝吧!不逗你了。” 陆啸天喝了口茶,道:“自昨晚至今,一直打扰在此,真不知如何感谢姑娘是好。” “你不知道,问我好了!”上官明珠一本正经的含笑道:“我孤身一人居此杏花岭,实在有些寂寞,你就留下来陪我两年好了。” 陆啸天没想到她会如此一说,心中好生为难,自己父仇未报,正当习武之年,岂能在次白白虚度二载时光,可是恩人要求岂有不答应之理,知恩不报岂是君子所为……他思索片刻,果断地道:“好,我答应姑娘,留此两年,愿朝夕为奴侍奉姑娘,以报姑娘救命之恩。” 上官明珠粉嫩的脸颊微微变色,看着他抿了抿朱唇,道:“一言为定,两年后你便走人,我们互不相欠,你等着,我去做些吃的。”不待陆啸天再说什么,挑帘自去。 陆啸天目送他出门,幽幽的吐了口气,一时间心潮翻涌,愁肠百结。 杏花岭,山明水秀,风软云舒。一岭风景如屏,满目曲枝似画。清烟淡淡鸟争啼,丽日融融花草新。杏林中一块磐石上,陆啸天与上官明珠并肩而坐。 上官明珠手捧金箫徐徐吹奏,曲调沉闷幽婉,催人生悲。 陆啸天目视遥远的空际,神情呆板,借曲思人。 上官明珠一曲吹罢,横箫于怀前,以一抹灿烂的笑容,掩去双颊的清愁,美目一扫陆啸天,道:“谢谢你陪我这三十余日,这段日子我真的很开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萍水相逢,怎好强留你在此白白消磨两年时光,现在你的伤已经痊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陆啸天玉面微寒,转首道:“明珠姐姐怎么忽然提起此事,我陆啸天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说出的话岂可反悔?” 上官明珠嫣然一笑,道:“你不要硬撑了,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有心事了,逾期在此空消磨,不如找点正事做,人生何其短暂,你该懂得珍惜……” “明珠姐姐不要说了。”陆啸天打断她的话,道:“我若连此诺都坚守不住,还能做成什么事情,姐姐尽可宽心,明日我就砍柴去镇上卖,赚点日用银钱,还不成问题,我……” “你真是个呆子。”上官明珠不悦地道:“只是一句话而已,何必这么认真,懒得理你!”说罢,飞身回了居舍。 陆啸天叹了口气,自语道:“真是个怪脾气,忽冷忽热、忽喜忽怒,不知她整天在想什么?”起身缓步走回居舍。他的卧房临时安置在柴房里,床铺简单。 他刚入室坐下,上官明珠走进门来,神情严肃地道:“你可想听,我为什么一个人孤居于此?” “当然想听。”陆啸天起身道:“小弟一直想问此事,只是未敢开口。” 上官明珠稍呆片刻,坐在他身边,道:“那好,我就说给你听,我是在此等我师兄韩秋雨,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相亲相爱,私订终身。十年前,因我们相爱触犯了门规,被我爹一怒之下,逐出金箫门。从那以后,我们便在江湖流浪,因做了一些得民心的事,江湖朋友捧称‘金箫双侠’。五年以后,我们都感到流浪累了,在此建舍隐居下来,我们都很想有个孩子,只可惜一直都未能如偿所愿,此事令我们都很沮丧。三年前,我们突然得到金箫门灭门的噩耗,我经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昏死过多次。后来得知,是因金箫门一名弟子,得罪了平卢节度使安禄山,被那狗官以剿匪为名,带重兵围剿。可怜金箫门一百多名弟子无一幸免于难,此仇此恨深若海,重如山,一场恶怒,使我病倒了,一病月余不愈,师兄明白我的病根,让我安心养病,他去提安禄山的头来给我。我本不愿让他孤身涉险,可他执意要去,我拦也拦不住,结果一去三年未归,我下山找寻他多次,一点音信都没有。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回来,五年、十年、或者几十年,我都要等下去……” 说到此,她凄然的笑了笑,接道:“这就是我的心事了,如果你想报恩,就在江湖上帮我打听一下,韩秋雨这个人,我就感激不尽了。”说完,不待陆啸天说话,起身离去。 陆啸天心中不禁一阵酸楚,暗道:“真是个痴情人,三年未归之人,多数已不在人世了,还傻等什么呢!岂不是枉费青春,我该如何劝一劝她……” 暮色四合,一派朦胧。 陆啸天平步出门,望着上官明珠舍中的灯光,发呆片刻,进前刚要入门,忽从门缝见到上官明珠正在伏桌悲泪,清丽的脸颊,惜惜泪眼柔光惨淡,这一刻不知有多少凄凉的往事,萦绕在她孤苦的心中…… 陆啸天看在眼中,心里好生难过,本想以其男子汉的坚强气魄,去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可是一想起程万佐留给他的那段耻辱,他就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没有勇气给她什么依靠了。他缓缓扯足欲走,忽闻上官明珠道:“偷看了我半晌,何不进来?” 陆啸天见她发觉,只好入门。很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有意偷看姐姐的,我是有话要与姐姐说。” 上官明珠拭去双腮残泪,眨着微红肿的双眸,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说吧!今晚是你在这的最后一个晚上,把所有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陆啸天明白她是真心赶他走了,不想再与她争论,微一叹息,道:“我只是想劝姐姐离开这里,不要再等下去了,韩大哥他不可能……” “你不要说了,”上官明珠忧颜抢道:“我今生只有这一点希望了,你又何必破坏它呢!” 陆啸天听她如此一说,心中不禁一阵凄凉感,看着她幽婉的眼神,道:“姐姐如此想岂不太悲观了,你才不过二十六岁而已,大好人生年华刚至,怎能如此消沉下去?” 上官明珠妻美的一笑,道:“你认为我还有的选择吗?女人的情爱你们男人如何晓得,我无法与你解释。” 陆啸天道:“我明白失去所爱的痛苦,但也要面对今后的生活吧!人这一生除了情与爱,还有许多事要做,姐姐也应该去尝试面对新的生活。” 上官明珠凄然的笑了笑,道:“我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我的心已经很老了,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新生,谢谢你的衷劝,此事不要再提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5章 一见如仇 陆啸天见她如此执着,也不好再多说,幽幽地吐了口气,道:“姐姐执意要赶我走,我余下要说的就是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今生若有机会报答姐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上官明珠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啸天望着他幽怨的眼神,稍呆了一下,道:“有,只是小弟不敢直言。” 上官明珠面色微喜,幽深地黑眸中充满了渴望,看着他道:“怕什么,你倒说来听听。” 陆啸天道:“我还是想劝姐姐离开这里,希望……” “好了,你不要说了。”一抹清愁抹杀了她双眸中的渴望,凄苦地一笑道:“我不想听这些,你去吧!” 陆啸天见她表情一下子冷淡下来,也不好再多言,道了句“姐姐好睡,小弟告辞了。”转身离去。上官明珠目送他消失在门外,两行热泪涌下双颊,颤抖着伏在桌上。 陆啸天回到居舍无心入眠,孤坐桌旁,独自惋叹。 夜很深了,柔风欲吹无力,月明星稀。 上官明珠轻移莲足走出房门,一双盈盈泪眼,呆望着陆啸天的房门,良久她才移眸望月,喃喃地道:“难道今生真个无缘,老天为何要如此戏弄于我……”说到此玉手掩唇跑回房中…… 清晨,陆啸天正伏在桌上小睡,被一阵沉闷幽婉的箫声惊醒,他稍待清醒,起身信步出门,首先到溪边洗了个脸,听着箫声走入餐舍。他一进门,箫声立止。 上官明珠置金箫于桌边,满面欢颜地道:“你这懒鬼,若不是我吹箫唤你,还不曾起来,快坐下品一品,我的手艺如何!” 陆啸天闻言,方见舍中满满一桌炒菜,足有二十余种,清香扑鼻。不禁惊道:“这么多菜得做多久?家中又不曾有菜,姐姐真是辛苦了。” 上官明珠柔婉地笑道;“我辛苦一点没什么,让你饱餐而去,日子久了,忘记了我这个老太婆,至少哪天饿了,还能记起在这寂寞之地,吃过一餐。” 陆啸天听她此言,不禁一阵凄凉伤感,辨驳笑道:“我陆啸天岂是无情无义之辈,姐姐此话……” “小小玩笑,何必作真。”上官明珠含笑道:“快坐下吃吧!菜都凉了。” 陆啸天很清楚,那句话绝非玩笑,但其中深意他还不能完全体会。顾作出一副笑脸,道:“那好,小弟就细细品尝了。”坐于桌边,持筷吃起,边吃边赞好。 上官明珠双手扶腮,呆呆地望着他。 “姐姐为何不吃?”陆啸天看着她问。 上官明珠笑道:“我边做边吃,早已饱了,你快吃吧!” 陆啸天虽不相信她边做边吃,却想到她一气炒出这么多菜,被油烟呛地哪还吃的下,忍住心中的感激情绪,低头尽可能多吃。 上官明珠就那样一直望着他。 饭后,上官明珠将一个青布包袱,送到他面前,柔声道:“这里面是几件洗换的衣服和一些银子,你路上用吧!不知弟弟欲往何方?” 陆啸天双手接过包袱,感激欲涕,深情地看着她,道:“小弟胸怀无边仇恨,欲往何处尚不知晓。今日与姐姐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望姐姐多多保重,他日小弟复仇后,若还侥幸活命,定会来此看望姐姐… …” “好了,大丈夫做事别婆婆妈妈地,快上路吧!”上官明珠强忍住欲出眶的泪水,凄美地笑着道。 陆啸天抱拳道:“姐姐教训的好,小弟告辞了。”转身出门便走。 上官明珠未走出门,双目已被泪水模糊…… 陆啸天离开杏花岭,怀着郁闷的心情,赶奔华山。不觉一日匆匆而过,踏着夜幕走进一座距华山不远的繁华村镇。他一连投了几家客栈,都已客满,无奈只好转入小巷,投了一家低等客栈。坐于厅中等待食用晚餐。 突听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临门,紧接着,一位红衣姑娘与一位粉衣少女,相继入门。 陆啸天面向门口,看得清楚,但见那粉衣少女,中等身材,面似粉桃。双眸明净如泉,光芒柔和调皮。鼻如玉蚕,薄唇红润,犹如花瓣含露,嘴角为凹,隐约挂着一抹天真活泼的笑意。秀发亮泽,长垂于臀下,梳成十几条小辫子,分披肩背,手提彩鞘长剑。入的厅来,目光流滚,乖巧好动,着实可爱至极。 红衣姑娘与她完全不同,但见她粉面细润,弯眉如黛,目似寒潭。鼻挺唇红,甜笑迷人。一头柔丝如瀑,倾斜于背。手里也提着一把长剑。 陆啸天看罢二人,不禁暗道:“好一双标致美人,比明珠姐姐还胜几分……” 那粉衣少女左右环顾,忽然以手掩鼻,道:“哎呀!好臭,这如何住得人,换换换!”掉头便要走。 红衣姑娘忙拦道:“娟妹,你不要挑剔了,就凑合住一晚吧!大家都快被你折腾死了。” “这么夸张,哪就那么容易死掉?” 粉衣少女小嘴儿嘟起老高,道:“算了算了,就住这里好了,真是倒霉,出门逢阴雨,住店遇陋房。” 红衣姑娘柔美地一笑,道:“娟妹总算乖了一次,我去叫师父他们进来。”疾步出门。 粉衣少女宁着鼻子在陆啸天左侧一桌旁,以袖风掸拂长凳残尘,曲身坐下。水汪汪地美目,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他。 一阵脚步声临门,相继入厅七人,除了红衣姑娘,另有两位姑娘,同样是容颜娟好,美色怡人。只是年纪较大些,衣着青蓝两色,余下四男子,为首一人,年过半百,须发花白,目似寒星;咄咄逼人,一拢黑衫罩身,步伐钢劲,威风凛然,其后三青年,一色青衫,面目倒也英俊,各拎长剑,举止不凡。七人分男女两桌坐下,点叫了饭菜,低语等待。 陆啸天打量后来六人一番,断定八人必是哪个门派的掌门及弟子。无心多想,见店小二送来热面,接过便大口嚼起来,吱吱有声。 粉衣少女闻听,一蹙柳眉,不悦地道:“一碗破面吃这么大声,真是恶心!” 陆啸天闭嘴抬头,看向她。 “玉娟,不得无礼。” 黑衫老人突道:“快向这位壮士道歉。” 玉娟姑娘十分不悦,嘟唇道:“我有什么错,他本来就吃的声大吗!” 黑衫老人面色一寒,刚要发怒。 陆啸天抢先道:“并非姑娘之过,在下属实是令人讨厌了些,这位前辈不要为难令嫒了,在下默食便是了。”语毕,小心而食,心中暗道:“这位姑娘性子特别,真个惹人喜爱,今生若有缘一聚,每日定会尽得欢欣……”他正自呆思。 那黑衫老人呵呵一笑,道:“这位壮士气宇非凡,量大过人,实在难得,敢问壮士贵姓高名,欲往何方?” 陆啸天忙放下饭碗,道:“前辈过奖了,晚辈陆啸天,欲往华山走走。” “明日武林个派聚会华山,谁人不知,还说什么走走,真是虚伪之人。”那玉娟姑娘一撇小嘴儿,道:“我看你全身上下也没几斤重,根本不配参加武林大会,找个地方凉快去吧!不要去……” “玉娟,你怎么如此无礼?”黑衫老人怒道:“一个女儿家乱说乱道,成何体统,不许你再讲话。” 玉娟姑娘很委屈似的垂首不语,心中好个不服。 陆啸天含笑道:“玉娟姑娘伶牙俐齿,聪慧过人,以后若有机会,在下倒有兴趣与姑娘斗一斗口。” 玉娟姑娘白了他一眼,怕父亲责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黑衫老人道:“小女年幼无知,任性胡闹,陆壮士就不要由着她撒泼了。” 陆啸天看了看玉娟姑娘,道:“晚辈倒不如此认为,怕玉娟姑娘不爱听,我就不多说了,晚辈刚刚离开深山一日,确实不知武林大会之事,还望前辈不辞厌烦讲来听听。” 黑衫老人稍一打愣,疑惑的道:“壮士竟不知武林大会一事,那,老夫也不妨说一说,当今武林盟主陆天良,与两月前去世,死因不明,轰动武林。众多武林人士一致想推举出下一任盟主,于是老夫休书给武林个大门派,订于明日华山聚会。” 陆啸天听罢,想到被害的父亲,心中不禁一阵酸楚,轻轻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明日晚辈也有幸相识众位武林前辈了,晚辈斗胆请教老前辈贵姓高名?” 黑衫老人呵呵一笑,道:“壮士不必客气,老夫乃‘芙蓉门’掌门,司马英龙。” 陆啸天闻言起身,惊喜道:“原来是司马前辈,晚辈久闻前辈大名,如雷贯耳,难得今日一见,请受晚辈一拜。”躬身便是一礼。 司马英龙忙起身道:“壮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陆啸天直身抱拳道:“小弟请教众位兄台,女侠贵姓高名?” 年长的青年首先起身道:“在下,白华。” 面色有些轻狂的青年接道:“在下,岳群。” 年纪较小的青年道:“在下,东方春。” 青、蓝、红衣三位姑娘相继道:“小女子,赵素云。” “小女子,吕雪君。” “小女子,赵依婷。” 唯有司马玉娟努唇不理他。 陆啸天抱拳道:“‘芙蓉十三侠’中的六位,久仰久仰,玉娟姑娘不报芳名,在下也知道姑娘名司马玉娟了。” “知道又怎样,马屁精!”司马玉娟瞥了他一眼道。 第6章 刁钻小妹 赵依婷扑哧一笑,道:“行了娟妹,看你就好像跟人家有仇似的,初次见面就吵个没完。” 司马玉娟玩弄这小辫子,道:“我一看到他就来气,以后他若是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陆啸天含笑道:“但愿有机会能与玉娟姑娘做个知心朋友,切磋一下武学之……” “去死吧你,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司马玉娟冷冷地道:“与我做朋友,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一个……” “娟妹,你别胡闹了。”赵素云笑道:“饭来了,快吃吧!” 陆啸天看了看司马玉娟俏丽的脸颊,微微一笑,冲司马英龙抱拳道:“司马前辈与众位兄台、女侠请慢用,在下先行告辞了。” 司马英龙含笑道:“陆壮士请便。” 白华等人同道:“陆兄请便。” 陆啸天提起包袱出厅,直入后院客房。 店伙计已事先点燃油灯,他入室关门将包袱放在桌上,回想着司马玉娟的顽皮之处,自笑了好一阵。手触包袱又想起上官明珠来,轻轻展开包袱,见上面是内外两套衣服,全是新做的。他抚摸着新衣,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暗道:“我陆啸天真是有福之人,处处有人照应,难道真如火狐狸所说,会有很多位姑娘喜欢我吗?只可惜月兰她……” 想到伤心处,又不禁一阵伤感。 良久,他发现衣服下面除了几锭银子,还有一本书,他自幼读书不多,但却很爱读,忙拿起借灯光来看,只见书面上书“金箫谱”三个大字。首叶还夹着一封书信。他连忙展开,但见上写:“啸天弟弟,今朝一别,不晓何年再见,姐姐很是放心不下,莽莽江湖无情,望弟弟好生珍重。姐姐看得出你是有志之人,但愿他年相逢,你已名扬四海,威震江湖。姐姐出身贫寒,没什么可送你的,就将这本祖传的‘金箫谱’给了弟弟吧!此谱记载着我金箫门,三十六式箫法和十几支曲子,弟弟闲下来时练一练,会对你习上乘武学有所帮助。姐姐心有千言万语欲诉,一方纸笺,难效我心,愿他年重逢,捧箫饮酒对明月,彼此倾吐心声。‘野岭孤魂’上官明珠留字。” 陆啸天看罢心中无限感激,喃喃地道:“姐姐放心,小弟不在江湖扬名立万,绝不见你。”语毕,伏桌细看“金箫谱”。 丽日东升,鸟雀戏檐。 陆啸天一觉醒来,惊闻鸟语,转眼见天已大明,连忙起床洗漱一番,到前庭用餐。经打听司马英龙等人早已离去。他猛然想起,今日武林群雄聚会华山,不可错过。匆匆吃了一些东西,急忙赶路。 华山雄风叠翠,烟云萦绕,茂林郁郁,修竹森森。密叶藏轩槛,幽亭仙鹤唳。穷谷猿啼,花香鸟语。 武林群雄,云集华山青云阁,争先恐后,论武畅谈。 陆啸天一路奔来,满身大汗。自入华山之境,路上武林人士如行云流水,你争我赶,源源不断。看得他心潮翻涌,激情飞扬。见到顺眼的就与其聊上几句,交个同行之友,了解一些江湖是非恩怨。待来到青云阁附近,只见人山人海,万头撺动,笑语惊天。想入阁内真个不容易,他左挤右挤,连累带热,汗流如洗,也没踏入青云阁半步,根本听不到群雄之首说些什么。无奈只好又挤出人群,细想如何能进入阁内,突见有很多人都爬上了青云阁附近的大树,心中立刻有了主意,纵身三丈余高,落足一棵大树的横枝之上,举目探望。 见青云阁院内同样是挤得满满的,见不到一个正主。他稍作停留,施展出在山上抓松鼠时常玩的功夫,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接二连三,由众武林人士头顶辗转而过,一直跳到阁墙外一棵古松上才停下来。举目由敞着的厅门内望,第一眼见到的人却就是,那个调皮任性、纯真活泼的小姑娘司马玉娟,她站在司马英龙身边,正不耐烦的东张西望。 陆啸天看在眼中,心里欢喜,暗道:“她若看见我就好了,引她出来逗逗嘴,免得寂寞……” 说来也巧,司马玉娟偏偏一眼就见到了他,小姑娘立刻变了脸,转身便往门外挤。 因昨晚她看不起陆啸天,赵依婷说她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不要小看于人了。她心中不服,当晚就要去找陆啸天比试,被父亲硬生喝住,一直满怀不快。此时见到陆啸天,怎肯再放过机会,出的门来,见众武林人士死堵着门口,行走不便,她又死不愿意让那些满身汗臭的男人接近她。 “噌”的拔出长剑,向众人挥去。 门口众人大吃一惊,呼啦一下子向后退开三四步,一阵喧哗沸腾。 最前面一位风度翩翩的彩衣公子,一见她的俏丽容颜,不禁为之一呆,手摇彩扇看着她,含笑道:“姑娘貌美如花,剑姿迷人,可否赐教几招?” 司马玉娟一向最爱听有人夸她美,定睛见他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甜美的一笑,道:“眼下没空,一会儿再理你。” 纵身由众武林人士头顶越过,如同一道闪电,疾刺向古松上的陆啸天,看其情形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陆啸天见她持剑刺来,心中不解。忙闪身到另外一棵树,急问道:“玉娟姑娘这是何意?” “我要与你比武。” 司马玉娟冷冷地道了一句,单足在古松上一借力,“唰”,又一剑刺出。 “姑娘不可,刀剑无眼,彼此伤到谁也不好,还是不要玩这种游戏了,快住手吧!” 陆啸天一边飞身躲避,一边说道。 司马玉娟刺不到他怎肯罢休,怒道:“哪个在与你玩游戏,今天本姑娘不刺你几个窟窿,就不叫司马玉娟。”语毕,依旧穷追猛刺。 陆啸天不愿与她动手,仗着树多,躲避容易,与她在林中飞射。树下众武林人士仰头观看,不断赞叹二人轻功绝妙。 陆啸天与司马玉娟追逐着,不知不觉远离了青云阁,跑出了武林众人的视线。前方是一道高岗,古木长藤甚密。 陆啸天于树丛中窜来窜去,喘息着笑道:“玉娟姑娘不要闹了,我快躲闪不开了。” “玉娟也是你这混蛋叫的?看剑!” 司马玉娟冷言冷语,还是一剑接一剑的刺。 陆啸天无奈,只好继续逃。眼见奔上山岗,飞身纵向最高处一棵千年古松,欲借力前奔,突见古松那边是无底深渊,不禁吓得他魂动神摇,面色惊变。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司马玉娟飞身一剑刺来,他忙闪身急道:“小心山谷……” 司马玉娟闻听已晚,慌忙抓住古松的一根枯枝,哪知她冲力过猛,松枝难受其力,“ 嘎巴”一声中断。 司马玉娟惊叫着摔下悬崖。 陆啸天见她摔下去,急忙出手一把抓住她一只手臂,相继“嘎巴”一声,他左手抓把的松枝也被扯断,二人一同惊叫着摔下深谷。 此时,那彩衣公子匆忙奔上山岗来,他是见司马玉娟美色,故来寻其相识,在岗下听到司马玉娟的惊叫声,心觉不妙,飞步疾上。奔至崖边,不禁大惊失色,由崖沿拾起司马玉娟的长剑,向崖底望了望,慌忙奔回青云阁。 青云阁内,司马英龙与各大派掌门人,几经讨论,最终决定于次年九月初九重阳日,在华山比武论剑,定夺武林盟主。大事订下,正自闲聊。忽听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喊道:“司马掌门晚辈有急事求见,司马掌门……” 司马英龙闻听,回首对二弟子白华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华应了声转身出门,见一个彩衣公子要进门,守门的不让进。忙进前问道:“怎么回事?” 彩衣公子急忙进前,道:“在下有急事要见司马掌门,烦劳兄台通禀一声。” 白华打量着他,道:“司马掌门是我师父,有什么事对我说吧!” 彩衣公子蹙了一下眉,道:“也好,司马姑娘与一个白衣人,一同摔下山谷去了,生死不明……” 白华闻言变色,急问道:“怎不么会这样?是哪个山谷?” 彩衣公子道:“在西面,你马上禀告司马掌门,在下带路好了。” “阁下稍等。”白华急道一句,匆忙入厅告知司马英龙。老英雄闻此凶信,险些当场昏厥,强打精神连声道:“快、快去找……”起身大步流星便往门外奔。众掌门相继离座,与其同行。众多武林人士闻此消息,也一同前往寻人,整座华山一片沸腾。 彩衣公子带路来到那悬崖顶看过,众人都觉二人九死一生,无不摇头惋叹。司马英龙爱女如命,一见山谷之深,当即背过气去。 白华、赵依婷等芙蓉门弟子,慌忙将其扶住,捶胸砸背,连声呼唤。良久老英雄才缓过气来,双目一睁便道:“快、快去谷中找,快去……” 白华与岳群、东方春三人同应一声,带头奔下山岗,众武林人士相随在后。赵依婷、吕雪君、赵素云三人留下照顾司马英龙。山谷幽深长远,想入谷底只能绕行。数千位武林侠士不辞辛苦,接踵而行。 第7章 悬崖峭壁 暮烟横远岫,宿雾锁奇峰。慈鸦撩乱投林,百鸟喧呼傍树。荧光点点,飘忽不定。皎皎明月,渺渺东升。万丈悬崖,壁树沉沉。 借明月之光辉,得见一如蓬壁树之上,骑着二人。上距崖顶数十丈,下距谷底数十丈有余,你道何人这般闲耐不住,在此不及天地之处逍遥,却正是那一同摔下悬崖的少男少女。 二人这等命大,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其原因是崖壁卧松甚多,干壮枝蓬。陆啸天又从小与“摘星玉老”学的一套卓越非凡的擒拿手,二人坠崖后,他一手抓住司马玉娟不放,另一手便向松枝一通猛抓疾拿,一连抓住树枝数次,都因二人身体过重,树枝被劈断。 司马玉娟自一摔下悬崖,就吓昏了。此时若是换作别人,定会弃她自保。可陆啸天生性多情爱美,如何也舍不得让她这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在他眼前粉身碎骨。他目光如电闪,尽力去寻求粗一些的树枝,又一连几次脱手,才抓牢一根粗枝。两人荡秋千似的摇晃了一阵才稳了下来。 陆啸天松了口气,低头见司马玉娟还没有醒,心里道:“我的姑奶奶,你可真够意思,这么折腾你都睡的着。”用力抓了抓她的手,一连喊了她数声,她仍旧昏迷不醒。 陆啸天不禁急得冒了汗,自语道:“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我撑不了太久,迟早会松手的……”低头看了看她娇小的身子,猛然有了主意。奋力将她的身子向上提起一些,牢牢夹于两腿间,双手并用辗转移身到倾斜粗壮的树干下,伸手抓住她的腰带,单手将她举过头,轻轻地将她搭在树干上,然后自己纵身骑上树身。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忙把她抱于怀前,看着她惨白的脸颊,道:“火气那么大,胆子却这么小,今日若不是我爱惜你,你哪里还有命在。” 抬手按了按她的人中穴。 她身子轻颤了一下,幽幽地醒转过来,微微睁开双眸左右看了看,突见陆啸天抱着她,怒道一句“大胆色狼放开我。” “砰”右臂肘用力捣了他胸脯一下。 陆啸天疼地一咧嘴,怕她掉下去,硬是没放手。急忙道:“你冷静一下,看看下面是什么地方。” 司马玉娟猛地想起自己坠下悬崖的一幕,慢慢转头向下望了一眼,不禁吓地倒一了一口冷气。但表面上仍不服气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掉下去大不了一死,放手!” 陆啸天含笑道:“好,你坐稳了,我放手了。”他手一松,司马玉娟起身走开几步,斜坐在一根横枝上,瞟了他一眼,道:“啊!真是想不到,我司马玉娟如此命大,这么高掉下来竟然没摔死,真是可喜可贺呀!” 陆啸天笑道:“是啊!姑娘可能是半仙之体,自悬崖跌落,就像一垛棉花轻飘飘地落在这树上,在下若不是握住姑娘的手不放,借助姑娘的浮力,恐怕早已摔死在崖下了。” 司马玉娟自然明白他说的不是真的,抿嘴一笑,道:“老天真是无眼,竟然不让害人之人摔死,实在太无天理了。” 陆啸天不解地道:“姑娘此话何意?” 司马玉娟冷冷地道:“少装正人君子了,自己做了什么心中有数。” 陆啸天轻笑一声,道:“姑娘是说在下有意引姑娘坠崖了?” “废话,你不是想摔死我,干吗往悬崖边上跑?”司马玉娟厉声道。 陆啸天真是哭笑不得,苦笑道:“姑娘真会说笑,在下初次蹬华山,哪里知道这里有悬崖?” 司马玉娟白了他一眼,道:“你我萍水相逢,哪个知道你是不是初次来华山?” 陆啸天吐了口怨气,笑道:“姑娘硬要如此认为,在下也没有办法,我看当今天下真是是非黑白不分啊!” “你少发感慨了。”司马玉娟不冷不热地道:“这笔帐本姑娘先记下了,以后再跟你慢慢算,眼下我看应该用心想想,如何下去,此处可不是久留之地。” 陆啸天向后靠在石壁上,仰头望天,笑道:“在下觉得此处不错啊!上不及天,下不着地,清静幽雅,又有美女相伴,实乃人间难寻之佳地耶!” 司马玉娟听他说她是美女,打心底高兴,嫣然一笑,道:“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的,日晒风吹,无食无饮,早晚变成干尸,本姑娘可不想陪你死在这里,你不想下去,我自己想办法。”说到此,抬头向崖壁望了望,想找藤条。可崖壁上除了树就是嶙峋的石头,她很扫兴的嘟了嘟朱唇,道:“穷山什么也没有,看来只能等人来救了。” 陆啸天道:“姑娘如此想就对了,你乃天下第一门门主的掌上明珠,你一失踪不轰动武林才怪,岂有无人寻找之理!” 司马玉娟得意地道:“那是自然,若是你一个人在此,可就只能变干尸了,你能活下去,完全是沾了我的光……” 二人就这般逗着嘴,等到天黑月升。突听崖下有人喊司马玉娟的名字,并且足声好大,犹如行军跑马。 司马玉娟定睛向下观望,喜道:“是我爹派人来找我了。”说到此,双手拢在唇边,向下喊道:“喂!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入谷的众人听到声音,疾奔到崖下,仰望寻人。 岳群首先高喊道:“小师妹,你在哪里?我们看不见。” 司马玉娟低声道了句“讨厌的死岳群,这么高都看不见。” “啪”折下一段树枝抛下去,朗声道:“我在树上,快来救我下去。” 白华进前尽可能用神上望,才隐约看到她,忙问:“小师妹,你没有伤到吧?” “我怎么会受伤呢!二师兄太小看我了吧!”司马玉娟很自豪地道了一句。 东方春眉头紧锁,对两位师兄道:“这么高的悬崖,又是晚上,可如何救她下来?” 白华道:“幸好她没事,只能等到天亮再想办法了。” 岳群道:“不行,她一个人在这么高的崖壁上,万一睡着了,岂不的掉下来……” 白华笑道:“我不相信她一个人能活下来,放心吧!会有人照顾她的。” 岳群刚要说什么。 东方春冲崖上喊道:“上面可有陆啸天兄台?” 陆啸天闻听忙回道:“在下在此,兄台有何指教?” 白华含笑接道:“今晚不方便助兄台下来,烦劳兄台照顾好我小师妹,待明日再行救助。” 陆啸天道:“没问题,请兄台转告司马前辈,在下明日一定将玉娟姑娘平安送还给他老人家。” “陆兄如此说,在下就放心了,请多保重!我……”未等白华说完。 司马玉娟大嚷道:“不行,不行,在这里怎么睡觉,马上救我下去,不然我就跳下去。”崖下再无回音,足声逐渐远去。 司马玉娟气地连连顿足,骂道:“这几个混蛋,竟敢不听本姑娘的话,等我下去再收拾你们,哼!” 陆啸天很开心似的笑了笑,道:“别气坏了身体,我劝你还是养足了精神,准备明天爬下去吧!” 司马玉娟毫不在乎地道:“这点小事我可没放在心上,我只担心你睡到半夜会掉下去,摔得七零八落,明日本姑娘见了恶心的吃不下东西,还要做噩梦。” 陆啸天轻笑一声,道:“有玉娟姑娘在此相护,在下怎么会掉下去,除非有人推我下去。” 司马玉娟冷冷地道:“那可说不定,你最好不要睡觉,手脚老实些……”二人又吵了好一阵,才静了下来。 皓月当空,夜色深沉。午夜的风甚是清凉,崖顶不断传来一阵阵呼啸声。 司马玉娟年幼嗜睡,不知不觉地扶枝入梦。 陆啸天可丝毫不敢闭眼,目不转睛的望了她很久,发觉有些凉,怕她受了风寒。起身轻轻走近她,慢慢的将她抱起,转身坐回崖壁下,让她斜卧在自己怀前,双臂搂住她的身子,给予她身体的温暖。小姑娘睡的香香甜甜。 陆啸天看着她俏丽的面孔,喃喃地道:“好个可爱的姑娘,能与你静静地相依一晚,也不惘你我相识一场了……” 晨风飒飒,暖气融融。一阵喧闹声惊醒了甜睡的二人,司马玉娟睁眼见自己靠在他怀里,不禁双颊绯红,猛地甩开他的胳膊,起身冷冷地道:“臭小子,你敢对我无礼,看我不告诉我爹才怪。” 陆啸天急道:“姑娘可不能乱说,我是怕你掉下去……” “你少狡辩了,你抱我就是不对,哼!”司马玉娟毫不讲理地道。 陆啸天看着她,笑道:“好,姑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不认为司马前辈会听你的诬告。” 司马玉娟刚要反驳。 忽听崖下有人道:“娟儿,你没事吧!” 司马玉娟转身下望,见父亲与武林众位侠士聚于崖下。她兴奋的招手道:“爹,我没事,快救我下去,女儿都饿坏了。” 司马英龙道:“娟儿不要急,你二师兄他们上崖顶给你们送绳索去了,马上即到。” 话音刚落,只听崖上白华喊道:“小师妹,陆兄,接住绳索……” 第8章 大显身手 陆啸天抬头见一条绳索系着一块石头,由崖顶续了下来。他忙抬手抓住,拉了拉通知上面接住了,绳索立刻一松,全部滑落下来。 陆啸天将绳索一头系在树干上,另一头顺崖壁续下,恰好触及谷底。回身道:“姑娘先下吧!” 司马玉娟心里很是害怕,可是又不愿让他看出自己害怕,抓过绳索稍呆了一下,把心一横,跳下松干,双足登住崖壁,一步步退下去。 司马英龙见女儿悬在崖壁上,心中忐忑不安,忙道:“娟儿小心点,不要怕。” 司马玉娟身体几乎已斗作一团,不敢向下看,双手紧握绳索,艰难的下退着。刚下了十几丈,突然由崖下人群中射出一道银光,“噗”击断她头上的绳索,司马玉娟一声惊叫,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疾摔下去。 崖下众人如同吓傻了一般,全部呆如木人。 陆啸天也被这突发的意外惊的面容惨变,不知他哪里来的一股神勇劲儿,竟然猛地跳了下去,他尽力让身体快速下降,在距地面二十丈处赶上司马玉娟,伸左臂闪电般地搂住她的纤腰,右手夺过她紧握在手中的半段绳索,“呜”地抡起,“啪”准确无误的缠住一棵壁松,绳索猛然一紧,二人再次悬挂在崖壁上,距地面只有不足两丈高了。真的是好险的一招,崖下众人先是一片死静,随即便欢呼沸腾起来,声震九霄。 司马英龙惊喜万分,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陆啸天听到众武林人士的欢呼声,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回想着那惊险的一幕,看着自己成功救下来的小美人,他开心极了。只可惜她又吓昏了,没有看到他英雄救美的一幕。右手一松绳索,抱着她飘身落足谷底。 赵依婷、赵素云、吕雪君、司马英龙四人相继奔到近前,连声呼唤,“娟妹……” “娟儿……”司马英龙首先接过女儿,上看下看,激动地流下泪水来。对陆啸天是千恩万谢,不知言何为好。 陆啸天在众武林人士心目中一下子成了大英雄,无人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于他。 最终,司马英龙命三个女弟子,先送昏迷不醒的司马玉娟回青云阁休息。他面沉如水,冲众武林人士冷冷地一笑,朗声道:“是何人对老夫不满,何不站出来直言,以此下流的手段加害小女,岂是君子所为。我司马英龙一生自认为是光明磊落的,没做过任何不应该做的事,老夫若有什么把柄在哪位手中,何不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让大家评说一番。” 人群中一阵混乱,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并没有人站出来。 司马英龙接道:“不敢站出来也就罢了,老夫随时欢迎那位朋友,到九峰山做客,众位武友后会有期吧!”语毕,与陆啸天及众位掌门先行出谷。 众武林侠士相继离去,青云阁内逐渐冷清了。 一间卧房里,司马玉娟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这次小姑娘真的吓坏了,司马英龙、陆啸天、白华、岳群、赵素云、赵依婷、吕雪君、东方春及那位彩衣公子九人围坐室中,司马英龙手中摆弄着一支三角形白铁镖,反复看着。 那彩衣公子道:“就是这支镖打断的绳索,我在崖下找到的。” 司马英龙道:“这支镖老夫好像曾经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了……” 陆啸天道:“此人如此卑鄙,想必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定是前辈以前惩处过的哪个恶人,一直怀恨在心,乘机报复。” “陆壮士言之有理,”司马英龙道:“只是老夫惩处恶人无数,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嘿……”门外突地传来一声冷笑,道:“司马老儿不要费心了,不久大爷就会铲平你的芙蓉门。” 司马英龙心中暴怒,飞身箭一般射出房门,陆啸天八人相继跟出。院井空荡,不见一人。 “哈……”司马英龙仰面一阵大笑,朗声道:“我当是何方高人光临,原来不过是只缩头乌龟而已,老夫随时欢迎你移架芙蓉门。”对方没再回话。 白华道:“师父不必与这小人大动肝火,量他也只是大言不惭的狂徒,没什么真本事。” 司马英龙道:“为师怎么会与这等小人生气,回到芙蓉门你们多用些心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贼之心不可无啊!” 白华等人同应了声。 这时,忽听司马玉娟一声大叫,九人面色惊变,飞奔入室。 见却是司马玉娟醒过来了,正坐在床上呆哭。众人松了口气。 司马英龙走到床前温和地道:“娟儿,你醒了,爹差点被你吓死,你没事吧!” 司马玉娟起身投进父亲怀里,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司马英龙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好了,没事了还哭什么,这么大个姑娘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司马玉娟缓缓止住哭声,抬手拭泪,突见陆啸天站在一旁,立刻花容变色,道了句“你这混蛋还敢站在这。” 回身由床头抓起长剑,纵身便刺。 陆啸天吃了一惊,连忙后退躲闪。 司马英龙大喝“住手。” 司马玉娟仿佛未闻,疯了似的连环十几剑,逼地陆啸天退出房门,她随后追出猛刺不休,一副不杀他绝不罢休的恐怖样子。 司马英龙急道:“这丫头疯了,快给我拦住她。” 白华与岳群同时出手,硬将司马玉娟按住。她不禁挣扎着怒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蛋,不帮我报仇,拉我做什么?放手……” “啪”司马英龙进身打了她一记耳光,喝道:“住口,你这丫头是非黑白不分,陆壮士不顾个人安危,救下你这条命,大家有目共睹,你岂能恩将仇报,还不快向陆壮士赔礼谢恩。” 司马玉娟不知是陆啸天救的她,自认为是陆啸天弄断的绳索,不服气得道:“是他害得我两次坠崖,我有什么错?”说到此,将长剑用力抛在地上,哭着跑回房里。 司马英龙刚要怒喝她回来。 陆啸天抢先道:“司马前辈不要怪玉娟姑娘了,她对晚辈有些误会,事后一个人仔细想想,自会明白的,晚辈还有事在身,就此拜别了。” 司马英龙很是喜爱他的为人和胆识,吐了口气,道:“既然壮士有事在身,老夫也就不强留于你了,芙蓉门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随时欢迎壮士光临做客。” 陆啸天含笑道:“多谢前辈厚爱,待到有机会,晚辈定会去登门拜访,告辞!前辈请留步!”说罢转身离去。 众人目送他在门外消失。 彩衣公子突然跪在司马英龙面前,抱拳道:“晚辈程万宇久闻前辈英名,钦佩之极,此来华山意在拜师,望老前辈成全。”说完就要叩头。 司马英龙忙道:“慢着,程公子为人耿直,仪表堂堂,入我芙蓉门满够资格,只是老夫收徒有个规矩,必须经过文武双考,才可入门,如果程公子一心学艺,每年的七月初八,去九峰山芙蓉门即可。” 程万宇直身站起,道:“那好,七月初八晚辈定会去九峰山拜师学艺,前辈请多珍重,晚辈告辞了。” “ 公子请便。”司马英龙含笑道了一句,目送他离去,与众徒弟相继走入房门。 残阳落尽,暮色苍茫。 陆啸天在松林旁找到了父亲陆天良的坟墓,一见到那坟堆与墓碑,心中立刻升起一阵悲感,冥冥之中已经感应到,坟墓中的尸骨就是他的父亲无疑。呼唤一声“爹!”双膝跪地,泪如雨下。 月至中天,夜色深沉。晚风习习,枝摇叶摆。 蓦地,一条人影悄然无声地停足他身后两丈外,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垂首一声哀惋的长叹。 陆啸天闻声惊起,见来人却是师父冷江,不禁喜道:“师父,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冷江道:“为师等你不回,就下山来找找你,顺便到武林大会上凑个热闹,你跪在盟主坟前,就是证实了你的身世了?” 陆啸天道:“徒儿没找到什么证据,只是心里有一种感觉,盟主就是我的父亲,我相信火狐狸的话了。” 冷江点头道:“嗯!为师也相信是真的,你小子今日可出尽了风头,为师这老脸上也有光啊!只是你做错了一件事情,让为师还得另费周折。” 陆啸天不解地道:“徒儿做错了什么?请师父指教。” 冷江微一叹息道:“你知道吗?‘芙蓉门’号称天下第一门,武功造旨及其高深,武林中有多少人想入门学艺,都被他们的文武双考拒之门外,你今天错过了一个入门学艺的好机会,你明白吗?司马掌门对你特别器重,你救了他的掌上明珠,他完全可以破例收你为徒的,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陆啸天稍待了一下,道:“有师父一个人教我武功就够了,徒儿不想再拜他人为师。” 冷江道:“傻小子,别说胡话了,为师武功平庸,已经不能再教你什么了,明日为师就送你去芙蓉门,我与司马掌门也有些交情,再加上你对他女儿有恩,我想他会收你为徒的。到了芙蓉门你一定要用心去学,不可荒废时光。” 第9章 师姐依婷 陆啸天闻听要离开师父,不禁有些伤感,看着父亲的坟墓,道:“师父,您知道是谁毒害了我爹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江摇头叹息道:“为师也不知道,你爹之死现在还是个迷,只有找到你妹妹陆芸芸,也许能解开迷团,仇人毒害你爹无非是为了夺取他的独门绝技‘飞叶神功’,无论他是否能够练成,其武功都会在你之上,所以你现在不能报仇心切,要好好练功才行,待你功成之日方可去寻找你的仇人,一定要记住,不可操之过急。” 陆啸天点头道:“徒儿明白,请师父放心。” 冷江抬头看了看月色,道:“好了,我们这就下山吧!” 陆啸天应了声,转头看了看父亲的坟墓,随师父隐逝在昏明的夜色中。 九峰山奇峰环绕两条幽谷,其一没有入口,四面悬崖如削,谷中满是参天古木。另一条则是潺潺流水,鸟语花香。 一座秀丽的山庄坐立在谷底林旁,庄院中房舍高低错落,数百间有余。庄门高大,门匾上刻“芙蓉门”三个斗大金字。门两侧各竖一块大匾,左刻“替天行道”,右刻“除暴安良”,十一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金光耀目。 门口分左右站立两个青衣少年,手提长剑,庄严肃静。远远望去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陆啸天经冷江引荐,入“芙蓉门”已十几日,可是他老想着查出父亲的死因,找出凶手为父报仇,心神不宁,每天在习武场上只是呆看,一招剑法也没有学会,他非常苦恼。 晚上,明月当空,夜风柔柔,山庄里静悄悄的。整个山庄分五个院落,一个花园、一块很宽广的习武场地。东南院为女弟子宿院,西南院为男弟子宿院。北面分别为掌门居所、客舍、厨、餐房及花园。 因陆啸天身份特别,司马英龙特意准许他在客舍居住。今宵他孤单单地坐在门外台阶上,仰望着空中的明月,满面愁容,良久,他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我若长此下去,杀父之仇何时能报?为什么别人都能学的很好,而我就学不会呢?我可真笨啊!真是枉费了师父这么多年的教导……” “怎么了陆师弟,愁眉苦脸的?”一句柔柔地问话传入他耳中,他心神一震,转头望去。 只见一位红裙姑娘立身丈余外,淡淡地月光下,她那美丽的桃形粉面上,每一处都闪着青春的光彩,一双深如寒潭的大眼睛清澈迷人,眉毛弯而细,薄薄地双唇红的自然,嘴角带有甜美的微笑,脑后浓密柔顺的秀发飘洒在背上,宛若清幽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壁瀑布。她身段苗条,一身红色长裙随风轻动,犹如仙人下凡。 陆啸天正在愁思苦闷之际,见到她立刻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稍呆了一下起身道:“依婷师姐,你怎么来了?” 赵依婷微微一笑,道:“我闲着没事过来跟你聊聊,你一个人呆想什么呢!” 陆啸天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我是在想今天学的剑法,师姐进屋里坐吧!” 赵依婷含笑道:“不用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在习武场上为啥呆站着不练,你不喜欢学剑法吗?” 陆啸天惭愧地一笑,道:“不怕师姐笑话,小弟哪里是不爱学,是学不明白,我真是太笨了。” “原来是这样。”赵依婷低头抿了抿红唇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谁一开始学剑都是这样的,‘芙蓉剑法’乃是师父一生的武学精华,其中奥妙哪里是一时半刻能懂得了的,我们现在学的只不过是表面的剑姿和招式,‘芙蓉剑法’贵在于心诀并用,只有与心诀并用,才会威力无穷。当然想做到剑法心诀并用是很难的,芙蓉门中恐怕也只有几位大师兄、师姐能做到。所以说学此剑法是急不得的,如果你不嫌我烦,我可以帮你学。” “真的。”陆啸天面色一喜,直看着他道。 赵依婷嫣然一笑,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陆啸天笑道:“小弟正求之不得呢!怎么会那么想?” “那好,你去拿剑来吧!”赵依婷依旧含笑道。 陆啸天心中欢喜,应了声,急忙入室取出长剑来。 赵依婷美目轻眨看着他,道:“你要排除心中杂念,认真看好每一招。” 陆啸天点头道:“小弟明白,请师姐多多指教。” 赵依婷拔剑在手,双足连踏,转动身躯,柔臂挥舞,长剑如一条银蛇,刺、挑、削、缠、劈、点……唰唰唰,练起来。 月光下,她长裙飘动,犹如一只穿花彩蝶,美妙之极。转眼间一式练罢,面不改色定身道:“师弟可看明白?” 陆啸天看的眼花缭乱,哪里看得出其中的技巧。摇头苦笑道:“师姐剑法美妙之极,直可惜小弟不才,不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赵依婷含笑耐心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不要急,慢慢来,我再演练一次,你注意看。”说到此,手中长剑挽了朵剑花,再次练起。 心乱如麻的陆啸天,待她再次练罢,依旧如故。他长出一口气,道:“师姐别再为小弟苦费心思了,也许小弟原本不是习武的料。” 赵依婷再次笑了,柔声劝道:“你不要乱想了,习武最讲究心静,你现在胸中的波涛比大海还要汹涌,如何能学好剑法,现在对你来说重要的不是练剑,而是静心,你说呢!” 陆啸天心中甚为感动,是啊!还有谁能如此理解他呢!双目两道激情的光芒看着她柔媚的脸颊,道:“多谢师姐理解,小弟今生能与师姐同门学艺,实乃三生有幸。” 赵依婷将长剑环鞘,送回他手上,道:“师弟太客气了,今晚就到此吧!明天早习过后,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陆啸天含笑道了一句,目送她离去,心中暗道:“真是位好姑娘,我陆啸天出道以来,处处逢贵人,今生若做不出一番大事,对得起何人……”呆思了很久,他方自回房休息。 司马英龙每隔十日亲教一次,平日都由大弟子柳良代教。数日来陆啸天因心情杂乱,总是出错,多亏了赵依婷与东方春二人,白天陪他登山,晚上助他练剑,逐渐他心情开始平静,慢慢悟出了“芙蓉剑法”的奥妙。 这日,又是司马英龙亲教之日,习武场上千余名男女弟子,早早整齐战好。教台上,柳良、白华、许世杰、岳群、于志平、马永青、张九群、姜新、赵启、高京、赵素云、吕雪君、张滟美,十三位长徒两侧站立。这十三位也就是令江湖贼子闻名丧胆、令武林人士肃然起敬的“芙蓉十三侠”了。 十三长徒刚刚站好,但见司马英龙身着黑色长衫,腰扎板带,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摸着颌下半尺余长的花白胡须,沉稳的走上教台。神气自如,威风凛然。司马玉娟怀抱长剑,跟随在后。 司马英龙站定身形,两侧十三位长徒,同时躬身一礼,道:“见过师父。”紧接着场中众弟子,单膝跪地齐道:“见过师父。”千人同语,声震云天。 “都起来吧!”司马英龙朗声道了一句,众弟子直身站起。大师兄柳良行至台口,高声道:“习武开始。” “唰唰唰”场中立刻荡起一片剑影,千人舞剑,阵容庞大。只见寒光闪,人影飞,冲天惊风雨,入地迫鬼神。剑法精妙,势不可挡。 司马英龙左右观望,在众弟子中寻找到陆啸天,目睹他将一式剑法练罢,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很好,娟儿拿剑来。” 司马玉娟应了声,进前捧上长剑,向后退开。 “咳咳”司马英龙持剑冲台下轻咳一声,朗声道:“今日为师传你们‘芙蓉剑法’第八式‘雨打芙蓉’,看好。”语音未落,人已腾身几丈高,“唰唰唰”,刺出满天剑花,只见剑不见人,似狂风暴雨,长啸九霄。看的众弟子目瞪口呆…… 早习罢后,陆啸天疾步走回住所,想放下长剑去餐舍用餐,没成想一进门,“哗”,一盆冷水由头上猛浇下来,弄得全身尽湿。 “咯咯咯”,司马玉娟那张纯洁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他望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小姑娘,开心地笑了。 司马玉娟得意地道:“本姑娘等了你很久了,终于得手了,咯咯咯……” “娟妹,你笑的真好看!”陆啸天有些痴迷似的道。 司马玉娟想方设法整治他,就是为了看他沮丧无奈的样子,没成想却反成了逗他开心。不禁脸色立变,不悦地道:“你笑什么?不许笑。” 陆啸天依旧笑着道:“我是见娟妹开心,情不自禁了。” 司马玉娟面色一寒,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道:“陆混蛋,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许你叫我娟妹,要叫我‘芙蓉公主’,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咣”,将手里的洗脸盆狠狠地摔在地上,“砰”又照房门用力踹了一脚,满面不悦的跑开了。 陆啸天微笑着望着她的背影远去…… 第10章 青蛇之毒 一场大雨过后,九峰山树绿峰青,云飘雾绕,艳阳普照,七彩行空。那种美丽无以比拟,那种清幽耐人回味。 山间,陆啸天、司马玉娟、赵依婷、东方春四人,相互追逐着赏风阅景。 司马玉娟每次见到陆啸天都与他吵个不停,但又每天都离不了他。这日陆啸天正自习练“金箫谱”,本不愿出来玩耍,却被她硬扯了出来。 四人目睹美景,心旷神怡,欢笑奔跑。跑得满身大汗,坐于树阴下歇息。 陆啸天看了看三人,笑道:“千万不能再跑了,瞧把我们的‘芙蓉公主’累得,万一累出个好歹,谁能担待的起啊!我可是怕师父骂。” 东方春笑着接道:“不错,我也很怕,我看还是趁早回去吧!” “你们这两个混蛋,当本姑娘是纸糊的?” 司马玉娟小嘴儿嘟起老高,道:“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今天不玩到天黑,谁也别想回去,哼!” 赵依婷噗嗤一笑,道:“看你们两个又惹小公主不高兴了吧!害得我也陪你们受罚,真是不公平。” 司马玉娟得意地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谁叫你那个表兄嘴不老实来着,我……”一句话没说完,突地“呀”的一声惊叫,一条草绿色毒蛇自她右臂摔落。 “竹叶青!” 陆啸天惊呼一句,起身疾出一脚踏碎蛇头,使其致死,连忙扑到挥手叫痛的司马玉娟身前,抓过她的右臂,低头张口便吸她被毒蛇咬伤之处,吸一口毒血吐出,连吸三次。 赵依婷与东方春都吓傻了,直看着不知所措。 陆啸天吐出最后一口毒血,道:“没事了,再弄块蛇皮糊上,很快就不疼了。”急忙由地上拎起那条死蛇,扯下一块血淋淋的蛇皮,给她粘在伤口上。 司马玉娟双目含泪,十分感激地看着他,道:“啸天哥,我真的不会死吗?这种蛇毒很难解的!” 陆啸天见她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亲切,不禁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痴痴地一笑,道:“你不会有事的,这种解救之法最为灵验,冷江师父就用这种方法救过人的……坏了,师父会驱毒功,我不会……” 话音未落,忽觉一阵眩晕,立足不稳,“扑通”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三人大吃一惊,东方春连忙将他扶坐起。 “他怎么了?” 司马玉娟急问道。 赵依婷道:“他一定是中了蛇毒,快背他回去找师父。” 说完忙帮东方春将陆啸天背起,司马玉娟紧随在后,疾奔回芙蓉门。 司马英龙得知陆啸天中了蛇毒,急忙赶到他的住所看望,见他中毒很深,庄中并无解毒药物。忙教二弟子白华与东方春、赵依婷陪陆啸天同司马玉娟驾马车,火速赶本华阴投医救治。 一路上,陆啸天醒来昏去,身体冷热不定。 司马玉娟只是有一点头昏,面对生死难测的陆啸天,她第一次真正的被他而感动,晶莹的泪珠不断滚落双颊,焦急地催促白华,将马车赶快些。 九峰山距华阴三百余里,五人夜不投宿,马不离鞍,星夜兼程。于次日清晨到达华阴县城,急忙投奔医馆求医,老名医仲孙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且待如贵宾。 原因是仲孙庸与司马英龙交情深厚,见老友徒女来访,他甚是欢喜。首先为陆啸天与司马玉娟看过毒性,道:“贤侄女无大碍,服上一剂草药就没事了,陆小侄中毒较深,恐怕有些麻烦,不过也不必担心,有老夫守在他身边,随时观察病情调配解药,及时给他服下,他能撑过三日就没事了。” 司马玉娟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陆啸天,道:“伯父不要管我了,他是为了救我才中毒的,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否则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贤侄女放心好了。”仲孙庸安慰她道:“老夫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医好陆小侄。” 连忙开了药方,教伙计去煎药。 司马玉娟要亲自去煎药,经众人再三劝阻,她才肯躺下休息。 服了解毒草药,陆啸天下午便醒来,只是依旧忽冷忽热,一阵糊涂一阵明白。仲孙庸一步也不敢离开,每过两个时辰就给他调配一次解药。一直到第三天,陆啸天的情形才好转了些。 临晚时分,仲孙庸与司马玉娟、赵依婷、东方春、白华等人正围在陆啸天床前,讨论他的病情。 忽听门外一阵喧哗,有人高喊道:“大夫哪去了,快出来……” 仲孙庸闻听心中很是不悦,道了句“几位贤侄稍坐,老夫去去就来。”大踏步出门,只见店里来了几个官兵,仲孙庸性情孤傲,一向看不惯官府的所作所为,入的店门冷冷地道:“找老夫何事?” 官兵头目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仲孙庸?” 仲孙庸道:“正是老夫,有什么事快说,老正在急救病人。” 官兵头目面现不悦,冷视了他一眼,道:“贵妃娘娘回乡祭祖,不慎染上风寒,听说你是县里最有名的大夫,杨太师命你马上赶奔驿馆,为贵妃娘娘医病,不得有误。” 仲孙庸道:“真是不巧,老夫正急救一位中毒病人,寸步不能离开,请回去禀告太师,让贵妃娘娘来此医治吧!” 语毕,不待官兵说什么,转身就要回后院。 “站住!”官兵头目厉喝道:“好个大胆老儿,敢违抗太师之命,抓他去见太师。”几个官兵应了一声,就要扑进抓人。 仲孙庸冷哼一声,回身一掌送出,“砰”,进前的三个官兵痛叫着摔出门去。 官兵头目见老大夫武功非凡,不敢再进前,道了句“你有种,我们走。”带头离去。 仲孙庸毫不畏惧,沉着冷静地走回后院。 驿馆内,杨贵妃寝室里彩帐高悬,幽香荡荡。乃兄杨国忠焦急的在室中走来走去,门外陈元礼等几位将军,更是心急如焚,磨靴欲破。 杨玉环斜靠床畔,娇喘吁吁,但见她云鬓轻笼蝉翼,蛾眉淡扫春山。美目柔情,长睫如扇。意态幽花殊丽,肌肤嫩玉生光。说不尽万种娇娆,画不出千般艳治!真是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在此小病轻忧之际,比那西施捧心更加妩媚迷人。怎么能不惹人疼爱,引人垂怜。 杨国忠正心急如焚,官兵头目跑至门口,满面沮丧地道:“回禀太师,那仲孙庸胆大妄为不识抬举,不肯来为贵妃娘娘医治,还出手打伤了我几个弟兄,请太师定夺。” “岂有此理。”杨国忠怒喝道:“大胆刁民竟然如此嚣张,多带些人去把他绑来。”官兵头目应了声欲离去。 杨玉环忙道:“慢着,兄长且问一下,那大夫有何说法。” 杨国忠依言问那官兵头目:“那大夫因何不来?” 官兵头目照仲孙庸的说法回了他。 杨玉环听得真切,微喘着道:“这里是咱杨家的故乡,我不想遗下骂名,何况大夫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要强人所难,就去他那好了。” 杨国忠不敢不从,吐了口怨气道:“好吧!就依娘娘所言。”语毕,忙教人安排车马。杨玉环不愿大队人马跟随,要求只带两名侍女,两个随从与杨国忠同行即可。 杨国忠一一照办,陪她轻装赶到医馆。 仲孙庸见杨玉环不拘小节,真的屈驾来了,深受感动。以君臣之礼接待了他们,并妥善安排了住所,精心为她检查了病情,教人煎药好生服侍。 傍晚,司马玉娟端着刚出锅的饭菜,匆匆走入陆啸天的卧房,放于桌上,满面带笑地道:“啸天哥起来吃饭吧!进前便去扶他。陆啸天借力坐起,感激地道:“这几天苦了娟妹了,无论早晚你都来服侍我,都把你累瘦了!” 司马玉娟低头抿了抿朱唇,道:“你少为我操心了,是你对我好我才对你好的,仲孙伯伯说你没事了,但要好好休息才行,快下床吃饭吧!” 陆啸天心中不由得一阵甜蜜,双目深情地看着她,道:“娟妹,这几天你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只是有点太消沉了,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好了,别给你点好脸,你就胡思乱想开了。” 司马玉娟故作不悦的道:“快吃饭吧!不然我可走了。” 陆啸天忙笑道:“好好好,我们一起吃?” 司马玉娟摇头道:“我吃过了,我看着你吃。”扶他下床坐在桌旁。 陆啸天看着她道:“你别骗我了,每次做好饭你都是先给我送来,你一定还是没吃,我……” “你再不听话,我就不理你了!”司马玉娟欲哭似地道。 陆啸天见她真的急了,不敢再说什么。含笑道:“好,我马上吃就是了。”抓起筷子低头便吃。 司马玉娟双手扶腮,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陆啸天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不由得脸红起来。 司马玉娟突地“扑哧”一声笑出来,玉手掩唇道:“你脸红什么,真讨厌!”起身咯咯笑着跑出房门。 陆啸天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进食。 第11章 贵妃相邀 万里晴空如洗,一轮红日初升。小园花繁,莺雀争啼。草径飘香出,引得蜓蝶飞舞。 贵妃杨玉环服了仲孙庸两剂药,晨起精神甚好,由侍女相伴入花园赏花散步。仲孙庸在华阴是有名的财主,府院很大,花园、厅堂、楼阁均有。 杨玉环漫步园中,闻花香、听鸟啼,精神顿爽,丽面现笑容,使得蝶醉花羞。 司马玉娟一早起来,蹦蹦跳跳入园中扑蝶,一眼望见杨玉环,不由得赞道:“这位姑娘好漂亮,难道是那个杨贵妃?”想到此转身跑出花园,奔到陆啸天的房门前,叩门喊道:“懒鬼起床没有?” “吱呀” 房门打开,陆啸天含笑出门道:“这么大声做什么?我早就起来了。” 司马玉娟看着他欢笑道:“你今天气色好多了,走,我带你去看美人。”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便走。 陆啸天忙定身道:“娟妹,别胡闹了,你要拉我去看谁?” 司马玉娟道:“是个贵妃,你今天不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快跟我走吧!” 陆啸天笑道:“这怎么可以,我一个大男人去偷看人家,岂是君子所为,还是你一个人去吧!” 司马玉娟道:“真是啰嗦,我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你一定要去,看完了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你要执意不去,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到底去不去?” 陆啸天可真怕惹火了她,忙道:“好好好,我依你就是了,只看一眼就走。” “干吗偷偷摸摸地,”司马玉娟白了他一眼,道“她在花园里,我们去赏花有什么不对,快走快走。” 陆啸天拗不过她只好随行。入的花园里,正巧杨玉环漫步回行,一打照面儿,二人不仅都呆了一下,相续笑道:“你是杨玉环?”“你是拾儿公子?” “哇!原来你们认识。”司马玉娟很扫兴地道:“早知道如此,我才不拉他来见你呢!” 杨玉环灿然一笑道:“拾儿公子十八年前搭救过我,至今未能抱君之恩,正感惭愧,没成想今日又在华阴巧逢公子,真是苍天有眼啊!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来!” 陆啸天一抱拳道:“多谢姑娘还记着我,十八年前那点小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现如今在下入芙蓉门学艺,足衣足食,尚无烦心之事,谢姑娘好意。” 司马玉娟道:“搞错了吧!十八年前陆啸天你才几岁,怎么可能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咯咯咯真是笑死人了。” 杨玉环柔美地笑了笑道:“公子是玉环的大恩人绝不会错,只是公子十八年没有任何变化,玉环也有些不解?” 陆啸天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与贵妃娘娘诉说吧!” 杨玉环含笑道:“也好,一会儿我叫人来请公子饮酒,眼下我先告辞了。” 陆啸天含笑道:“娘娘请便!” 杨玉环丽面带笑,姗姗离去。 司马玉娟见她去远,嘟了嘟朱唇道:“说来话长,到底有多长,马上就告诉我,快说!” 陆啸天叹息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娟妹还是不要问了。” 司马玉娟道:“不,我就是要知道,你现在就说。” 陆啸天看了看她,道:“那好吧!你让我说的,我没入芙蓉门之前曾经遇见一个狐狸精,是他告诉我的身世,还带我穿越时空到十八年前救了杨玉环一命,所以杨玉环见到我没有任何变化。” 司马玉娟默默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狐妖穿越时空,好刺激啊!哪天让我也穿越一次试试好不好?” 陆啸天摇头道:“我可办不到,那火狐狸神出鬼没,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司马玉娟道:“那狐妖为什么要你到十八年前去救杨玉环呢?” 陆啸天摇头道:“到底为什么我也不太明白,他说再过两年我就会知晓。” 司马玉娟道:“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不管她了,你说我与杨玉环谁漂亮?” 陆啸天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稍呆了一下笑道:“从整体上看都是绝色佳人,但娟妹比她多一些纯洁可爱,她比娟妹多一些妩媚……” “那到底谁最好看吗!”司马玉娟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陆啸天道:“当然是娟妹最好看了。” “讨厌,说假话,我不理你了。”司马玉娟羞答答地道了句,转身跑去。 陆啸天明白她是心里高兴,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跟上去。 晌午。 陆啸天与司马玉娟、仲孙庸等人正自室中闲谈。 一个家人入室道:“禀老爷,门外有个姑娘要见陆公子。” 仲孙庸看了看陆啸天,道:“请她进来。” 家人出门,很快引着一位彩衣姑娘回来,那姑娘一进门首先有礼的道:“雪燕见过仲孙老爷。” 仲孙庸含笑道:“姑娘不要多礼,请坐吧!” 雪燕姑娘道:“不了,我是奉贵妃娘娘之命,特来请陆公子赴宴的,陆公子请随我走吧!” 陆啸天起身笑道:“劳贵妃娘娘设宴相敬,在下如何敢当,还请姑娘回复娘娘,在下实在是受之不起,不敢贸然前往。” 雪燕姑娘微笑道:“陆公子多虑了,贵妃娘娘为人随和,不拘小节,诚心要向公子谢恩,公子若是不肯赏光,娘娘定会伤心的,公子快些随我去吧!” 陆啸天听她如此一说,不知如何是好,转身看着众人。 白华道:“啸天,既然是贵妃娘娘一番诚意,你就去吧!免得娘娘不开心。” 东方春笑道:“这是好事,你怕什么?快去吧!自己小心点,别弄出事了就行了。” 司马玉娟十分不悦的道:“这贵妃娘娘也未免太小气了吧!为何只请他一人,我也去凑个热闹。” 雪燕姑娘面现为难之色,吞吐道:“这……这……我……” 赵依婷忙道:“娟妹,啸天与贵妃娘娘是旧相识,多年不见定有话要说,你就不要去捣乱了,啸天你随雪燕姑娘快去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陆啸天很难为情地笑了笑,道:“那好吧!仲孙伯伯你们聊,晚辈去了。” 仲孙庸笑道:“陆贤侄请便。” 司马玉娟望着陆啸天与雪燕姑娘出门,小嘴努起老高,很生气地道:“还说只是萍水相逢,偷偷摸摸的也不知想干什么,真是讨厌。” 赵依婷看着她,道:“娟妹,你不要乱说话了,杨贵妃是当今皇上的宠妃,万一传出去会害死啸天的。” 司马玉娟只顾生气不再言语。 陆啸天跟随雪燕姑娘走出仲孙庸的府第,见门前停着一顶四人抬的小轿。雪燕姑娘回眸笑道:“陆公子请上轿吧!” 陆啸天哪里做过人抬轿,笑道:“在下不习惯,我还是自己走好了。” 雪燕姑娘道:“那怎么可以,你想害死娘娘不成,娘娘敬你是英雄,才冒着生命危险设宴请你的,你以为贵妃娘娘是谁都能见的吗?快上轿吧!” 陆啸天愣了一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道:“既然是这样,一切都依姑娘好了。” 语毕,跨过轿杆坐入轿中,四轿夫抬起便走,雪燕姑娘前行带路。 陆啸天坐在轿中,心中暗道:“这些做官的可真会享受,同样都是人却有坐有抬,真是不公……杨玉环身为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荣耀,此时竟然还看得起我一个山野村夫,可见她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他正自沉思,小轿突然停了下来,雪燕姑娘挑起轿帘笑道:“好了,陆公子请下轿吧!” 陆啸天起身走出轿门,见身处一座幽深的小院中,正舍门厅华丽,院内花木繁盛怡人,嗅的花香顿觉心胸舒畅。 雪燕姑娘打发轿夫抬着空轿离去,关闭了院门,才引陆啸天入房,厅中设了一大桌美味佳肴,杨玉环淡妆俗衣静坐桌旁,一见他入门起身笑道:“陆公子来了,快快请坐!” 陆啸天忙道:“草民不敢,草民参见贵妃娘娘。” 说着就要下拜。 杨玉环道:“公子不要多礼了,我今日请你来完全是以朋友的身份诚心相敬,你看我不是十八年前的样子吗?” 陆啸天抬头看了看笑道:“娘娘如此相敬真令草民受宠若惊了,我……” “我什么我,你快坐下吧!” 雪燕姑娘含笑说着,进前按他坐在桌旁,接道:“你就大大方方的与玉环姐姐好好地叙叙旧吧!姐姐在宫里时常向我提起你,难得今日一见,你还啰嗦什么,好了,我出去了。”含笑出门。 杨玉环柔美的笑着,在陆啸天左则坐下,道:“十八年前公子的救命之恩,玉环未曾答谢公子,一直不敢忘怀,今日再次巧逢公子,玉环真是开心之极,来,我先敬公子一杯,以表玉环之敬意,公子请!” 陆啸天相继端起酒杯,笑道:“娘娘请!”二人举杯饮下。 杨玉环道:“公子仪表堂堂,侠肝义胆,有没有考虑过入朝为官?” 第12章 初识婉儿 陆啸天笑道:“娘娘抬举我了,我识字不多,才学疏浅,哪里能做什么官呀!” 杨玉环道:“做官不一定要有才学,公子品德高尚,若肯做官一定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只要公子愿意,玉环定能让公子高官得做,荣华富贵。” 陆啸天一抱拳笑道:“谢娘娘好意,啸天喜好自由自在,游荡江湖,做不得官的。” 杨玉环嫣然一笑,道:“公子不必现在就下决定,以后只要玉环在皇上身边,你随时都可以去京城找我,无论你所求什么,我都会求皇上答应你的,希望公子能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陆啸天甚为感动,含笑道:“那好吧!说不定我哪天真的会想过过官瘾,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找娘娘帮忙就是了。” 杨玉环依旧笑道:“好,玉环随时恭候公子大驾光临,但愿时间不会太久。” 陆啸天道:“这可很难说,好了,我们不谈这些,我也敬娘娘一杯。” 提起酒壶斟上两杯酒,二人含笑对饮。 杨玉环看着他道:“公子与十八年前一般无二,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 陆啸天道:“此事恕我不能乱讲,待两年之后娘娘定会明白一切。” 杨玉环妩媚的一笑道:“好吧!那我就等到两年后再揭开谜底好了,来,我再敬公子一杯,请!” 陆啸天举杯道:“娘娘请!” 故人重逢,言语万千,一直到日暮天黑,陆啸天才悄悄离开,回到仲孙庸府中。 白华、赵依婷、东方春三人都担心他出什么意外,聚在厅中等他回来,陆啸天一进门,三人都松了口气。 白华道:“啸天,没出什么事吧!” 陆啸天笑道:“没有,师兄师姐等急了吧!” 东方春笑道:“这么久不回来,大家当然急了,还以为你叫杨国忠给抓住了!陆师弟你可是艳福不浅啊!” “你不要瞎说。”赵依婷道:“啸天你去哄哄娟妹吧!她连晚饭都没有吃,在房里生气呢!” 陆啸天笑了笑道:“那好,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娟妹。”出门直奔后院。 司马玉娟正伏在桌上望着烛火发呆,见陆啸天入门,冷视他一眼,冷冷地道:“来我房里干什么?我可没有美酒佳肴来伺候你。” 陆啸天笑道:“娟妹,若是笑一笑比什么美酒佳肴都耐人寻味,那种美啊!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什么嫦娥仙子啊!貂蝉拜月啊!西施浣纱啊!昭君出塞啊!都及不上‘芙蓉公主’开心的一笑,娟妹你千万不要笑呀!否则我今晚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司马玉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马屁精,讨厌了,老实交待,你们都做了什么?” 陆啸天道:“我们能做什么,喝几杯酒,聊聊天了。” 司马玉娟起身含笑盯着他的眼睛,道:“就这么简单?” 陆啸天笑道:“那你认为还能做什么?” 司马玉娟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神,笑道:“好了,这次就饶过你了,不过你得陪我去吃饭。” “没问题。” 陆啸天含笑道:“只要我们的‘芙蓉公主’开心,叫我做什么都无所谓,请吧!” 司马玉娟伸臂挽住他的胳膊,满脸欢笑地走出房门。 “玉娟姐他是谁?” 迎面走来一位少女笑脸问道。 陆啸天顺声望去 ,淡淡地月光下,只见她身着一套飘飘然的绿色长裙,体态修长丰盈,面似桃花瓣般细嫩,目秀眉清,唇红齿白,玲珑地小鼻子,轻柔美丽,落落大方。二人的目光交接不禁都为彼此地容貌而呆住。 司马玉娟抬手在陆啸天地眼前晃了晃,不悦地道:“喂,没见过美女啊!真是讨厌,她是仲孙伯伯的掌上明珠婉儿,今天下午才从外地回来的,婉儿妹子,他就是为了救我中毒差点死掉的陆啸天。” 仲孙婉儿进前一步,盈盈一笑,道:“婉儿见过陆兄。” 深施一礼。 “婉儿妹妹不必多礼,这我怎么敢当,快快请起。” 陆啸天说着就要去扶她。 司马玉娟忙打开他的手,进前扶起她,道:“妹妹太可气了,走,陪我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仲孙婉儿回眸看了看他一眼,随司马玉娟离去。 陆啸天微微一笑随后跟上去。 次日,陆啸天、司马玉娟五人告别仲孙庸一家,返回九峰山。 光阴荏苒,日月飞逝,转眼一年岁末。又是一个碧绿娇艳的夏季,官道两畔,杨柳成林。烈日当空,风飘暖芳。 蓦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西向东传来,打破了绿荫道的寂静之空。路中,远远现出四匹快骑,马上二男二女,衣着朴素,相貌非凡。各佩长剑,催马赛骑。 其中一位粉衣少女,跨红马奔在最前,边跑边回头看着“咯咯”地轻笑不停,那种天真活泼、那种妩媚可爱、那种似水纯洁、那种调皮的风采,除了“芙蓉公主” 司马玉娟,还会有谁? 其后三人不必说便是陆啸天、东方春与赵依婷了。三人有意让小玉娟跑第一,逗她开心,做什么事好说话。若不然这小公主耍起性子来,谁也没辙。 四人此次下山并非玩耍,而是奉师命到城里买剑,为六月十五日的“芙蓉剑会”做准备。芙蓉门自建派以来,每隔五年司马英龙便主持一次剑会,给众弟子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几经比试,最终剑术胜过掌门人者,则被封号为“芙蓉仙子”或“芙蓉剑圣”,名震武林,因为此剑会,武林个大小门派都会来人观赏。 司马英龙一直想调教出一个,剑术胜过自己的弟子,可是二十年来未能如愿,眼见自己步入风烛之年,不禁感慨万千。 陆啸天四人一路上嘻笑着赶路,眼见夕阳西下,漫天残红,才走进华阴县城。街上行人匆匆来往,买卖人收摊上板,一派忙碌景象。 四人久居深山,进的城来东瞧西望,见什么都新鲜。 司马玉娟将马丢给陆啸天牵着,一个人蹦跳着走在前头,咯咯咯笑个不停。正行间,迎面奔来五匹快马,马上骑者一色白衣,年纪都在二十岁至三十之间,提剑挥鞭,打马狂奔,毫不顾及街上行人的安危。 司马玉娟稍不留神险些被其中一人撞到,不禁勃然大怒,骂了句“混蛋,你给我滚下来。”身形突地纵起,飞起一脚,“砰”踢中他右腮帮子,那汉子一声痛叫,“扑通” 摔落在街上,砸的尘土飞扬。左右百姓见了欢呼叫好。 司马玉娟飘身落地,得意地一笑,道:“敢无视本姑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汉子面红耳赤,揉着腮帮子站起,怒视着她骂道:“你这小母狗为何偷袭本大爷?想让大爷给你开苞不成?” 司马玉娟随不懂他后一句的意思,以他一句小母狗足以令她怒不可遏,在她有生以来还没有谁敢骂她一句呢!“噌”拔出长剑,道了一句“我割下你的狗舌头。”就要出招。 陆啸天忙进前一步拦住她,道:“娟妹不要冲动。” 司马玉娟不悦的看着他,道:“你就知道管我,他在骂我,你没听见吗?”一把推开他,“唰”出剑疾刺向那汉子面门。 那汉子也不示弱,拔出长剑与她,“丁丁当当”厮打一处。引得两旁行人围成圈观看。 陆啸天、赵依婷、东方春三人并身一处观战。 赵依婷道:“这几个小子当街跑马,实在可恶,应该教训尔等一顿。” 东方春道:“那四个过来了,小心他们暗算娟妹。” 陆啸天不用他提醒也明白保护他的小娟妹,目光电闪,随时准备先发制人。那白衣汉子身手笨拙,明显不是司马玉娟的对手,不出二十招,“砰”被她一脚踹倒在地,赶上前抬足踩住他的胸膛,长剑指着他的喉咙,冷冷地道:“伸出狗舌头,快一点。” 白衣汉子吓得面色惨变,那肯真的伸出舌头。 此时另外四个白衣汉子其中一人,忍不住挥手打出一颗铁丸,直击向司马玉娟后脑。小姑娘闻的后脑暗器风声,头也不回一下,挥手巧妙的挥出一剑,“当”地一声将那铁丸猛地挡回去。“啪”正中那发暗器者的前门牙,那汉子不禁捂嘴痛叫着摔落马下,满口吐血。 司马玉娟这一招姿态美妙、动作潇洒,引得左右一片掌声欢呼。就连陆啸天三人也不得不佩服她。 另外三个白衣汉子,见两兄弟受辱,相继出剑攻向司马玉娟。与此同时,陆啸天三人出剑迎上,三个白衣人虽未刺到司马玉娟,但也逼她放开了足下之人。八人双打,场面立刻扩大。只见人影飘,剑影飞,森森剑气迎面生寒,围观众人不断后退。 正当八人激战之际,一队官兵奔来,轰散围观众人,头目喝道:“都给我住手,住手……”十几个官兵呼啦一下子将八人围住,腰刀出鞘。 八人闻声相继停手,五个白衣人一见官兵来了,飞身由官兵头顶越过上马便逃。众官兵随后喊叫着追赶了一阵,未能赶上,只得放弃。 第13章 柳大老爷 陆啸天、司马玉娟四人,刚欲离去,被官兵头目横刀挡住,道:“尔等不守法纪,当街扰乱治安,有失体统,随本官到县衙走一趟。” “你没长眼睛呀!”司马玉娟毫不畏惧的道:“真正扰乱治安的都被你们这些混蛋给放走了,反倒来抓我们路见不平,替天行道的,真是一群草包饭桶。” 官兵头目怒道:“本官不管尔等是干什么的,当街闹事就是违法乱纪,马上随本官走,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东方春脾气暴躁,腾的就火了,道:“好得很,在下倒要看看尔等如何不客气!” 赵依婷怕把事情闹大,忙把他拉到身后,含笑道:“大人请息怒,我们兄妹四人是芙蓉门的,来贵宝地办事,刚进城那几个白衣人就催马向我们撞来,我们一时气不过便动起手来,此时方觉不对,还望大人海涵,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兄妹一次吧!” 官兵头目冷笑一声,道:“少来这套,你们这样的人本官见得多了,废话少说,马上跟我走。” 司马玉娟进前一步,怒声道:“你这狗官,是诚心与本姑娘过不去了,这可是你自己找的。”语毕,飞身进前,掌劈脚踢,“砰砰砰”几个转身便将四十几个官兵尽数打倒在地,回身又扑向那头目。 那官兵头目不自量力,还出刀相应,结果没出三招就被她打倒在地,呻吟着爬不起来。 陆啸天、赵依婷、东方春三人,都知道司马玉娟的武功在他们之上,可从来没较量过。今日目睹才知这小姑娘是真的厉害。 赵依婷第一个笑道:“娟妹好厉害呀!今天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东方春接道:“娟妹打得好,真是痛快急了!” 司马玉娟十分得意地笑着看向陆啸天,等待他的夸奖。 陆啸天并未言语,只是含笑向她竖了竖大拇指。 小姑娘高兴地不得了,转身冲那官兵头目喝道:“起来,你不是要拿本姑娘去见官吗?还不快走。” 那官兵头目忙从地上爬起,强作笑脸道:“不必去了姑娘,一看四位就是侠士出身,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海涵。” 司马玉娟冷哼一声,道:“这还像句人话,快滚吧!”众官兵连忙爬起,灰溜溜地离去。望着官兵的背影远去。 司马玉娟“咯咯咯”一阵轻笑,道:“今天玩得开心极了,我们也走吧!” 陆啸天三人含笑相互看了看,四人相继上马,踏着夜色直奔仲孙庸府第。 月上东郊,光辉四照。 陆啸天四人来至仲孙庸府院门前,不禁一片愕然。只见:门如拜寺,屋似破窑。窗格离披,任天风开闭。秃墙漏瓦,四处结蛛网,甚是荒凉。 “怎么会这样?”司马玉娟惊道一句,飞身下马,越过门墙飘落院中,高喊:“仲孙伯伯您在里面吗?仲孙伯伯……” 陆啸天三人相继飞落院中,转首四寻。见到处荒草萋萋,已绝人迹。行至正厅门前,突地“噗噜噜”一群野鸽自黑暗中惊起,四下乱飞上夜空。四人大吃一惊后退开。 赵依婷蹙眉道:“这么荒凉,一定没有人了,我们不要进去啦!” 东方春目视着黑森森的厅内,道:“我们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看个究竟再走,免得心有余虑。” 陆啸天道:“不错,依婷姐与娟妹在门外等候好了,我们进去看看。” 二女点头应了声,望着他们入厅,司马玉娟有些害怕,紧靠着赵依婷。 陆啸天与东方春并身入门,定睛环视,隐约可见厅中桌残椅碎,一派狼藉。后厅门也已破碎,一阵夜风吹进,忽然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兄弟俩掩鼻自后门入内院。见门旁三具尸骨横设,尸体已大半腐烂,恶臭难挡,细看其装着,似是仆人。二人面色怒变,呆立片刻,绕尸而过。见得荒草从中另有几具仆人的腐尸,几十间房舍里面,均是破碎不堪,床地横尸。 陆啸天二人看在眼中,真是又怒又悲。叹息凄凉,怨恨行凶之者,怒其官府不将尸体安置,却任其暴弃荒庭。就连左右近邻却也怎生如此无情绝意?叫人好个凄楚悲凉。 兄弟俩正自怒发不平,感触万端。 忽听院门外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有人喊道:“他们在里面,统统给我拿下!快!” 二人心中一惊,飞步返回前院,与司马玉娟、赵依婷姐妹俩并身一处。 只见几百名官兵蜂拥而入,呼啦一下子将四人团团围住。为首者是一个武官,年近四十,凶眉怒目,体壮如牛。手提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威风凛凛,杀气逼人。 四人见眼前的阵势,不由得向一起靠了靠。 那武官目视四人阴沉沉地一笑,怒喝道:“拿下。”众官兵挺身欲扑上。 陆啸天朗声喝道:“等一下,请问这位大人不知我四人身犯何罪?尔等如此兴师动众大举拿人。” 那武官冷哼一声,道:“问的好,大爷就让尔等死个明白,半年前老贼仲孙庸,奸杀了府尹大人的九姨太,目无王法,狂妄留诗。府尹大人带兵来缉贼归案,不成想那仲孙老贼竟然率家奴拒捕,最终被府尹大人神功击伤,弃家而逃,府尹大人派人追捕两月有余,未能捕获。故此让这府院中死尸保留,引那老贼回来。尔等既是那老贼的亲友,必知道那老贼的藏身之处,今日尔等既然来了,要想活命就得道出仲孙老贼的藏身之所,否则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司马玉娟心中大怒,进前一步怒骂道:“真是一群混蛋,哪有杀人留下姓名的道理,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你们那个府尹大人可是王富忠?” “那个姓王的老小子早他娘的死了,现任府尹大人乃是柳无情柳大老爷。”那武官撇嘴道:“大爷没空陪你们啰嗦,给我拿下!” 陆啸天四人怨气满胸,四剑同时出鞘,分四面应上挥刀逼近的众官兵。 刹那间杀声大起,乱作一团。经过一阵拼搏,兄妹四人发现,这群官兵并非一般的县衙捕快,而都是一些江湖歪门邪道出身,身手虽谈不上高强,却十分阴毒,并且人多势众,时间久了,四兄妹必有危险。 陆啸天担心司马玉娟出事,猛攻几剑刺倒数人,急声道:“娟妹你与依婷姐先走,快!” “不,我还没打够呢!”司马玉娟幼稚地道了一句,依旧与几个官兵厮打不停。 东方春也急道:“小师妹你别任性了,你们快走。” 赵依婷也看出势头不妙,逐步靠近司马玉娟,道:“娟妹,我们快走吧!他们人多,时间久了我们会吃亏的。” 司马玉娟打得火起,就是不肯离开。赵依婷硬拉她飞身上房,她才肯随她越脊离去。 那武官正与陆啸天相斗,见她们逃离,忙大喊:“一个也不许放走,快追!”数十官兵匆忙追出府院,随后追去。那武官本来就武功平庸,稍一走神便被陆啸天一剑刺伤左肩,痛叫着后退出丈余远。 陆啸天乘机助东方春逼退几个官兵,二人纵身上房便奔。 众官兵上不去房,待他们爬墙出去,陆啸天二人早已没了踪影。众官兵为了复命只好满大街的乱奔乱找。 司马玉娟与赵依婷甩掉官兵,投了一家客栈。 司马玉娟心里总憋着一股气,将长剑用力抛在桌上,十分不悦地道:“这口窝囊气我可咽不下,依婷姐你怎么如此胆小,真是气死我了!” 赵依婷微笑道:“行了娟妹,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犯不上与他们拼命,再者说了,他们又不是陷害仲孙伯伯的主谋。” “好,有道理。”司马玉娟面色一喜,道:“我们就去杀那个柳无情,为仲孙伯伯一家报仇雪恨,马上就去。”抓起长剑便要走。 赵依婷忙拦住她,道:“娟妹不可鲁莽行事,那柳无情武功高强,连仲孙伯伯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去了岂不是送羊入虎口,白白丢命,还是等啸天他们来了商量一下再说吧!” 司马玉娟道:“等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又没跟他们说来这家客栈,我可是不能再忍了,你怕死就留下好了,我一个人去。” 推开她便走。 “娟妹……”赵依婷喊她不住,只好提剑相随。 陆啸天与东方春趴伏在一家民房顶,见一群官兵喊叫着远去。 陆啸天坐起道:“这个狗官如此可恶,岂能留他在世上继续害人,干脆我们去杀了他,为仲孙伯伯报仇,也为华阴百姓锄一大害。” “好,我也正有此意。”东方春一拍巴掌,道:“马上就去,正好那狗官的狗腿子都不在府里,玉娟和依婷又不在我们身边,也免得担心她们,走!” 陆啸天含笑道:“好极了,看来我们兄弟俩脾胃相投啊!走,去杀他个痛快!”语毕,二人飞身下房,直奔府衙大街。 第14章 行侠仗义 柳府门楼高耸,屋宇轩昂;花木繁盛,幽香满园。 司马玉娟与赵依婷身如飞燕,无声无息地掠入府院中,翻亭过脊,奔至灯火辉煌处。远远即闻歌乐喧哗,男女嬉笑。 姐妹俩伏身房顶,揭瓦下望,但见室内,十几名青年女子全身赤.裸,抚琴弄箫,嬉笑歌舞。床上半躺着一位女人一样的柔媚男子,怀中抚弄着一位妙龄女子,淫笑不止。他身着粉红色女装,面孔妖媚至极,若不是见到他玩弄女人,绝不会认为他是男人。 房上姐妹俩一见室内情景,不禁羞的粉面通红,连忙起身。 司马玉娟低声怒道:“这些女人好不知羞耻,竟然如此下贱,真是给女人丢脸,我去杀了她们。” 说完就要起身下房。 赵依婷连忙按住她,道:“娟妹不要冲动,我想她们也不愿如此,应该是被逼得,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一定就是府尹柳无情,只要杀了他,这些可怜的女人就解脱了。” 司马玉娟点头道:“有点道理,不过你能肯定那个妖怪就是柳无情吗?” 赵依婷道:“不能肯定,我们先听听再说,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 司马玉娟点头应了声,二人静下来。 少时,只见一个家奴匆忙奔入室中,道:“禀老爷,仲孙婉儿趁侍女不备,撞墙自杀昏死过去了。” 柳无情闻言腾的坐起,将怀中女子猛地推开,怒喝道:“全是废物,看个人也看不住,她要是死了,我砸碎你的脑袋。”语毕,挺身下床。 歌舞的女子们呼啦一下子将他围住,搂脖子抱腰,淫声荡气的道:“老爷,人家还没快活呢!你不能走……” “一群贱人,滚开!” 柳无情怒骂一句,双臂一振,众女子惨叫着四下摔出,落地喷血。 柳无情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大踏步出门,真是不愧为无情之名。刚刚还是一派欢声笑语,转眼即变成满地横尸。 司马玉娟与赵依婷看在眼里,又是愤怒又觉凄怆,见柳无情出门,司马玉娟起身就要刺杀。 赵依婷忙拦住她耳语道:“且慢,她们所说的仲孙婉儿,有可能就是仲孙伯伯的女儿,我们随去看看再说。” 司马玉娟强忍胸中怒火,待柳无情走远,姐妹俩飘身下房,尾随其后。 柳无情转亭过院走进后庭一套香闺居舍,二女轻步隐身窗下,捅破窗纸内望。但见室中两个侍女哭哭啼啼地守在床边,床上仰卧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花容惨淡,玉面悲怜。头上白布条包裹,血迹斑斑,正处昏迷之中。却正是仲孙庸之女仲孙婉儿。 柳无情入室看了一眼仲孙婉儿,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挥手“砰砰”两掌,将两个侍女击毙于地。一把扯起仲孙婉儿,低头一阵狂亲猛咬。疼的仲孙婉儿惊醒过来,奋力挣扎哭喊。 柳无情恶狠狠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若再不乖乖地服侍本老爷,我就把你卖到妓.院去,到时候有你受的。” “哧哧哧”粗野地扯碎她的衣裙。 司马玉娟与赵依婷看在眼中,怒不可遏。 “你这淫贼去死吧!”司马玉娟怒骂了一句,首先破门而入,挺剑刺向柳无情后心,赵依婷随后跟入长剑直取他脖颈。 柳无情松手将仲孙婉儿抛落在床上,闪电般地回转过身来,宽大的衣袖一抖,巧妙的挡开二女的长剑,并以一股强猛地袖风逼得她们后退三步,方自稳身。姐妹俩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明白低估了柳无情的武功。 柳无情目视二人,仰面一声大笑,道:“本老爷我真是艳福不浅啊!床上的还未驯服,又送上门来两个小美人儿,看你们这般秀气一定还未做过女人吧!” “玉娟姐、依婷姐快走,你们打不过他的。”仲孙婉儿也认出了她们,突然急喊道。 司马玉娟握剑当胸,怒视着柳无情,道:“婉儿妹子,你放心好了,我们‘芙蓉十三侠’此次下山就是来除掉这狗官的,大师兄他们马上就到,狗官看剑!” 话音未落,挺剑再次刺向柳无情。赵依婷听她所言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中赞她聪明,相继出剑攻向柳无情。 “芙蓉十三侠”近年来在武林中名声甚响,柳无情也早有耳闻,不免心生忌惮,与二女相斗之余,处处留心有人袭击于他,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娟、婷二女就不会落败了。三人拼杀于室中,碍手碍脚,大有不便。随着一阵门窗的破碎声,三人相继飞射出门,激战于院井中。 仲孙婉儿连忙下床,气喘吁吁的扒下一个死去的侍女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本想出去帮助娟、婷两姐妹,可因她多日少食少饮,又被柳无情每日往死里折腾,身体整个跨了,此刻一时激愤,不禁一阵眩晕,在室中摇晃着转了两圈儿,昏倒在地。 司马玉娟、赵依婷正与柳无情激战,陆啸天、东方春突地从天而降,舞剑加入战团。 娟、婷二女顿觉精神百倍,特别是司马玉娟,将长剑舞的如风似雨,剑剑不离柳无情的要害。 柳无情本就心存忌惮,见真的来了帮手,对司马玉娟的话更是深信不疑,面对四把快如闪电的利剑,他已顾及不暇,若是另外九侠再到来,他岂不是必死无疑。心神不聚,方寸顿乱。被司马玉娟一剑当胸刺中,他不禁痛叫出声,“啪”一掌将长剑击断,飞身逃窜出府院。 陆啸天与东方春欲随后追赶制其于死地。 赵依婷忙拦道:“不要追了,救婉儿姑娘要紧。” 语毕飞步入房门。 司马玉娟、陆啸天与东方春相继跟进门,四人呼唤片刻,不见仲孙婉儿醒来。 司马玉娟道:“我们先带她去客栈吧!啸天哥你来背她。” 陆啸天见仲孙婉儿花容憔悴,心中不由得涌上一抹痛楚,道:“好的,我来背她。” 借三人扶力将仲孙婉儿背在背上,匆忙出门。 此时迎面奔来数十名官兵,呼啦一下子将四人围住。 赵依婷急道:“啸天,你带婉儿先走,我们随后就到,快走!”语毕,出剑迎向官兵。东方春也出剑迎上。 陆啸天忙对司马玉娟,道:“娟妹,还是你带婉儿先走吧!我不放心……” “你这混蛋闭嘴,这分明是看不起我,看我杀给你看。” 司马玉娟骂了一句,纵身扑向众官兵,“砰砰”一拳一脚打倒一个,夺了一把刀过来,丁丁当当便是一阵猛劈猛砍。 陆啸天无奈只好背着仲孙婉儿先行奔出府院,欲往大华客栈,不巧奔过了两条街,正逢上一伙四处搜寻他们的官兵,有五十余人之众。他不禁吃了一惊,想躲藏已不及,只好左手楼住仲孙婉儿的身子,右手挥剑一阵急杀猛砍,刺伤了三五个,乘机便逃。众官兵哪肯罢休,喊叫着随后追赶。 陆啸天背负一人行动不便,怎么也摆脱不了众官兵的追踪。只累的他汗流浃背,大喘粗气。 仲孙婉儿被颠簸地醒来,见一个人正背着她跑,身后一群人喊杀追赶。稍愣了一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仔细打量他一番,认出了他是谁。心中无限感激,有气无力地道:“陆大哥你不要管我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放下我,一个人走吧!” 陆啸天见她醒来,心中免去了为她的担心,依旧跑着道:“我今日只能与妹子同生共死,别无选择了。” 仲孙婉儿不解的道:“这是为何?” 陆啸天喘着粗气道:“妹子美若天仙,我如何舍得抛下你?” 仲孙婉儿心中不由得一甜,抿了抿嘴儿,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如果你真的为了救我而死,心里一点都不怪我吗?” 陆啸天道:“只怪你太重了,没见过十六岁长这么高的,若是矮小轻快一点,我也不至于跑不动了。” 仲孙婉儿道:“那你放下我,咱俩一起跑吧!” 陆啸天道:“别开玩笑了,你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我看四条腿未必比两条腿快,你还是辛苦一点让我背着你跑吧!” 仲孙婉儿被他逗得直想笑,可面对后面的追兵,她真的没心思笑出来,表情凄苦地道:“陆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你拼命救一个将死之人有何意义呢!” 陆啸天道:“妹子别说胡话了,你正处青春少年,怎么能说是将死之人呢!” 仲孙婉儿凄苦地一笑,道:“我虽只有十六岁,但已心如枯井,看透了人世,你快放下我吧!即使你能救下我,我也活不久的,陆大哥我求你了,快放下我,一个人走吧!” 陆啸天自然明白她的心情,自己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道了一句,“如果我们能活下去,我一定会娶你为妻的。” 仲孙婉儿闻此言不禁双颊绯红,咬唇不语。 陆啸天话一出口,一张脸腾地就红了,暗道:“我是怎么了,胡说些什么?娟妹若是在近前,一定会大骂我一顿。” 这一害羞,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突地跑得快起来。眼见前方欲到东城门,他掉头钻入一条胡同,向南跑了一段路,由一条小巷东转,奔了不到五十丈远,看到了城墙的一段豁口,那是几天前下大雨塌陷的,尚未修好。下午入华阴城时他了见的,此时倒派上了用场。他由豁口奔出,顿觉轻松了许多,直向前方一片柳林奔去。 第15章 婉儿可怜 柳林繁茂,林中见不到几丝月光,很是阴暗。 陆啸天入的林中,左转右转,很快摆脱了官兵的追赶。寻了一棵粗壮的老树,纵身落足横枝上,抱仲孙婉儿下来靠树干坐好,他才松了口气挨她坐下。仲孙婉儿心中无限感激,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低下头去。 陆啸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表情甚是尴尬。 良久,他才想到话茬,幽幽地吐了口气道:“不知仲孙伯伯是如何得罪了柳无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仲孙婉儿闻此言不禁热泪盈眶,微微抬起头道:“半年前,王府尹突然被人杀害,柳无情新官上任,城里大小财主都去送礼,我爹不吃那套俗礼没有去。那柳无情得知后便怀恨在心,自己打死了一个身边的一个女人,以此为借口陷害我爹,带兵到我家见人就杀,我娘也被杀害了。我爹为了护住我十一岁的弟弟,身受重伤带着弟弟逃了出去,生死不明,我……” 陆啸天闻听她一番话,气得握拳咯咯,悔恨没追杀柳无情。面对悲伤痛绝的小姑娘,他不得不先放下仇与恨,安慰她,道:“妹子不必为仲孙伯伯挂念,他老人家精通医术,既然没被柳无情的人找到,就不会有事的,妹子好好休养身体,将来总有一天你们父女会团聚的。” 仲孙婉儿轻呼一声“陆大哥”。投进他的怀里,低声哭起来。 陆啸天抬手缓缓地搂住她娇弱的身子,给予她坚强的依靠,嗅着她芬芳的体香,听着她蚊鸣似的哭声,不禁为之而陶醉。 仲孙婉儿逐渐止住悲声,突然抬起头双目温情地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陆啸天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只能哄她开心,决不能说不。稍呆了一下,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对妹子早有情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仲孙婉儿直言道:“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陆啸天看着她,正色道:“你现在还小,再过两年好不好?” “不好,两年太久了,”仲孙婉儿急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马上娶我,不然,我恐怕等不到了……” 陆啸天看着她惜怜的眼神,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能如此草率,再说,我现在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受苦,我……” “跟随大哥那点漂泊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仲孙婉儿打断他的话,道:“如果你嫌弃我,请不要哄我了!” 推开他的双臂就往下跳。 陆啸天忙随她跳下,搂住她轻轻地落足在地面。 仲孙婉儿回眸凄然一笑,道:“多谢陆大哥舍命救我出来,大哥的恩情小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我们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转身便走。 陆啸天忙拦住她,道:“你一个人能去哪里?还是随我回九峰山吧!” 仲孙婉儿面色一寒,道:“九峰山又不是我的家,我去那里做什么?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侧身又要走。 陆啸天再次拦在她面前,道:“婉儿,你不要任性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仲孙婉儿欲哭似的嚷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陆啸天吃了一惊,看着她,暗道:“女人真是多变,刚才还柔情似水,转眼便冷若冰霜……” 呆呆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仲孙婉儿扶树南行,林中杂草丛生,她走的很吃力,身子跌跌撞撞。她走了一段路,见陆啸天没有跟来,不禁泪洒双颊,突地走的快起来,不久便出了树林。 惨淡的月光下,前方不远处是一条干枯的河道,两岸崖高五六丈,弯曲绵延至天际。她缓步行至崖边,呆呆望着空中一梳残月,良久才流着泪道:“娘,女儿去陪你了,请原谅女儿没有能力为您报仇雪恨……”双目一闭倒下悬崖。 司马玉娟、赵依婷、东方春三人与众官兵一阵混战,伤其十数人,逃出柳府,在大街上兜了几圈儿,才摆脱众官兵的追踪,返回大华客栈。 司马玉娟一见没有陆啸天与仲孙婉儿,立刻就急了,怒骂道:“这个混蛋死到哪里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该不会是与婉儿妹子私奔了吧!” 赵依婷道:“娟妹你不要乱说了,啸天他们一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没能及时赶回来,我们在这等一等吧!” 东方春面色严肃地道:“他们一定是遇上官兵了,我出去找找看。” “我也去。”司马玉娟急忙道一句,起身就去拿剑。 东方春道:“小师妹,你不要出去了,官兵还在找我们,人多很容易被发现,你和依婷就在客栈等啸天回来吧!” 赵依婷接道:“不错,娟妹你还是留下吧!说不定你刚出门,啸天他们就回来了呢!还是在这等着吧!”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真是烦死了,无论我想做什么事,你们都阻三阻四的,我不去就是了。”司马玉娟很是不悦的说完,坐在桌旁生气。 东方春也不与她多言语,提剑出门自去。 司马玉娟突地扶在桌上,“呜呜”地哭起来。 赵依婷吃了一惊,看了看她,忙问道:“娟妹,你怎么了?” 司马玉娟哭着道:“他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呜……” 赵依婷噗嗤一笑,道:“不会吧!你们私定终身了?” 司马玉娟像个小孩子似的,道:“没有,只是我一时也不想离开他,一会儿见不到他,我就全身不舒服,丢了什么是的,难过死了,呜……” 赵依婷含笑道:“你放心吧!啸天人机灵,武功又不错,是不会有事的,现在一定躲在什么地方,挂念你呢!说不定也想你想的哭鼻子呢!” 司马玉娟虽知道她在哄她,但还是很开心,止住哭声抬手拭着泪水,嘟了一下樱唇,道:“你就是会哄人家,他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与你没完。” 赵依婷笑道:“我向你保证,他决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司马玉娟嫣然一笑,道:“ 哎!依婷姐,你老实说,你和东方师兄是不是也像我和啸天一样相爱?” 赵依婷双颊绯红,羞怯地道:“你别乱说了,我们是表兄妹,相互关照是应该的,与你和啸天可不一样。” “咯咯咯”司马玉娟掩唇一阵轻笑,道:“少在我面前装正经了,你真以为我是小孩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呀!告诉你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赵依婷无奈,只好默认了。 朝阳普照,金光遍地。晨风痴痴,惹人恋梦。 仲孙婉儿微微睁开双目,见自己躺在床上。室中摆设似曾相识,只是都已破碎不堪。“这不是我的卧房吗?”她吃惊地道:“原来人死后还会居住生前的居所,可为什么如此破旧呢?” 此时,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她喜道:“是娘,娘,是你吗?” 房门一开,陆啸天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走进,含笑道:“你终于醒了,快趁热吃些东西吧!” 仲孙婉儿吃惊的看着他,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死了?” 陆啸天一愣,还以为她脑子出了问题,仔细看了看她,笑道:“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好来陪你了,来,快下床吃些东西吧!”说完,曲身吹了吹那张只剩下三条腿的桌子上的尘土,将篮子放下。 仲孙婉儿心中先是一阵甜蜜,随即想道:“不对,他怎么可能为我而死呢!听说人变成鬼后,就没有痛苦了,我试试看。”抬手咬了咬手指,发觉很疼,突地哭道:“你这个混蛋,救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呜……” 陆啸天见她如此伤感,心里很不是滋味,走近她,吐了口气道:“婉儿,你不要这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会说话,才惹得你去自杀的,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自己。说句心里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决不是因为可怜你,才假意哄你的。” 仲孙婉儿闻听此言,心中感触至深,起身投进他的怀里,“呜呜呜”哭得声更高了。 陆啸天搂着她的身子,正色道:“等我们回到芙蓉门,就让师父为我们主持婚礼,以后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只要我陆啸天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让你再吃一点苦的,相信我……” 仲孙婉儿身子有些颤抖,止住哭声,双目温情的看着他,咬了咬朱唇,道:“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值得你这样对待,只要你肯与我当众成一次婚,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论你以后如何对我,我都毫无怨言。” 陆啸天摇头道:“你放心吧!我陆啸天绝不是个薄情寡意之人,只要你相信我……” 仲孙婉儿抬手捂住她的嘴,柔美地一笑,道:“我相信你,你不必多说了,告诉我,为什么我摔下断崖,一点也没有伤到?” 第16章 英雄救美 陆啸天笑了笑道:“其实我一直跟在你后面,见你要跳崖自杀,我本想拉住你,可是怕你又骂我,还惹得你生气,所以就找了一处矮崖先跳了下去,等你跳下来就把你接住了。这一招好险,我被你砸得半天没爬起来,你却吓昏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把你背回你家里来了,我的救人之法是不是很高明?” “你坏死了,哪有你这样救人的。”仲孙婉儿含笑道了一句,将头靠在他胸脯上,一颗芳心莫名其妙地砰砰乱跳起来,一丝说不出的甜蜜萦绕在心头,她微微闭上双眸,默默地为那种奇妙的感觉而陶醉。 陆啸天紧紧地搂住她,看着她花骨朵般地小嘴儿,胸中不禁一阵冲动,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她一下,道:“快吃些东西吧!你一定饿坏了。” 仲孙婉儿双颊绯红,双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低低地“嗯”了声,借他扶力坐在桌旁,吃了一些食物,二人挽手悄悄溜出废院,混在行人中急忙赶奔大华客栈。 一入房门,话还未曾说一句,司马玉娟进前就抱住陆啸天,哭着道:“你这混蛋去了哪里?人家快被你急死了。” 仲孙婉儿见此情景,心中很不是滋味,面色微寒低下头去。 陆啸天也没想到司马玉娟会这般关心他,真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好了,都是我不对,快放手吧!” 司马玉娟撒娇似的道:“不,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不许说谎,快说!” 陆啸天无奈,只好道出经过,当然它与仲孙婉儿彼此传情地一段隐去了。 司马玉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完,粉面微微变色,轻轻地道了一句“辛苦你了!” 转身抹去泪水,走近仲孙婉儿,勉强一笑,道:“婉儿妹子你没事就好了,我爹与仲孙伯伯是知交,我们也是好姐妹,跟我去芙蓉门吧!我爹也会将你当亲女儿看待的。” 仲孙婉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谢娟姐姐。” 司马玉娟抿嘴一笑,道:“我们是好姐妹,你还与我客气什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躺一会儿,你们聊吧!”不待众人说什么,她便出门去了。 陆啸天、赵依婷、东方春、仲孙婉儿四人,都看出司马玉娟很是反常,但不知为何。 赵依婷笑了笑道:“婉儿妹子不要担心,小师妹经常这个样子,你身子虚,我们歇息一日再回九峰山,走,我陪你去客房。” 仲孙婉儿含笑点了点头,温情的看了陆啸天一眼,随赵依婷出门。 东方春松了口气道:“总算都平安无事了,啸天,我们去买剑吧!” 陆啸天道:“官兵不会来这里搜查了吧!” 东方春道:“他们得知柳无情负伤而逃,乱作一团,哪还顾得上找咱们,你放心好了。” 陆啸天点了点头,二人相继出门,直奔东大街铁匠铺。 街上行人很多,正行间,忽听身后人马喧哗,并有一女子哭喊不断。 兄弟俩忙回身观看,但见街上行人慌忙闪到两旁,后面现出三个白衣汉子,身骑建马,马后拖着一个乞丐样的女子,不断地翻滚惨叫。 陆啸天看在眼中,急忙飞身扑过去,“唰”一剑斩断拉扯那女子的绳子,顺手一捞,拦腰将她抱起,飘身落足一旁,放她站稳。 一阵风吹起她的乱发,现出一张满是灰尘的面孔,那是一张清丽的脸颊,灰尘哪里遮得住她的美丽。陆啸天不禁看得失了神。 那女子一双明亮的眸子,由他英俊的脸堂缓缓扫过,曲身一礼,柔柔地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陆啸天闻听方自回神,忙笑道:“姑娘不必言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话音未落,那骑马的三个白衣汉子掉头回来,为首的胖汉骂道:“他奶奶的,哪来的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陆啸天闻言面现怒色,前行一步,冷冷地道:“阁下有理便说,何苦当众出言不逊。” “哈哈哈”那胖汉仰面一阵大笑,道:“好,还没有谁敢与本大爷讲道理,今日倒要听你小子讲讲看,这女叫花子偷了大爷十两银子,本大爷我事后发觉,追赶上她,她硬是不肯交出来……” “你胡说。”那女乞丐抢道:“我只不过拿了你两个铜钱,哪里拿过你十两银子,你是有意想坑害我。” 说到此,转身冲陆啸天哀求道:“大侠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拿他的银子啊!” 陆啸天点头笑了笑道:“在下相信你。”抬头冲那汉子,道:“区区十两银子岂能制人于死地,在下给阁下十两银子,就此了事如何?” “放屁,大爷我缺那十两银子使吗?” 那胖汉怒喝道:“大爷今天就是想拖死这婊子,你小子再敢多事,大爷一刀劈了你。”崔马进前伸手抓向那女乞丐。 陆啸天怒从胸中起,进前一步,“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扯下马来,“扑通”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险些磕掉门牙。他一张脸腾地就紫了,怒吼一声爬起,拾起掉落一旁的短刀,照陆啸天便砍。 陆啸天见他身形笨拙,知其武功平常一般,冷哼一声,闪身避开他一刀,飞起一脚“啪”踢中他手腕,他手中刀抓捏不住,“当啷啷”掉落于地。 陆啸天气他轻狂,有意戏弄于他,长剑出鞘,“唰唰唰”围着他旋转着连削了十几剑,飘身落地,长剑还鞘,神态潇洒。 再看那胖汉子一身衣衫条条缕缕,肌肤暴露。围观众人不禁哄然大笑,那胖汉臊得面色紫红,刀也顾不得拾起,上马便逃。另外两个汉子像是随从,看了女乞丐一眼随后离去。 那女乞丐看着陆啸天呆了一下,深施一礼,道:“多谢大侠仗义相救!” “姑娘不要谢了,”陆啸天含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女乞丐微微低下头,道:“小女子姓柳名丽娉,出身河南农家,一年前我父母被强盗杀害,小女子侥幸活命,一个人生活无依,悲伤痛绝,欲寻短见,一位老伯伯救了我,他告诉我九峰山夫什么门全是好人、都是大侠,让我去拜师学艺,他们见我身世可怜一定会收下我的。我听了老伯的话,一路乞讨到此,也不知在有生之年能不能赶到九峰山。” 说到此不禁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自双颊缓缓流下,冲洗去脸上的尘污,显露出粉嫩的肌肤,姿容楚楚,惹人怜爱。 陆啸天含笑道:“真是巧极了,我们正是九峰山芙蓉门的。” “真的?”柳丽娉破涕为笑问道。 陆啸天道:“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 柳丽娉满颜欢笑的道:“我能同你们一起走吗?” 陆啸天转身冲东方春,道:“师兄你看如何?” 东方春见柳丽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很难为情得道:“一同走倒是可以,只是芙蓉门收徒是有规矩的,恐怕柳姑娘是过不了关的。” 柳丽娉忙道:“学不学武功倒不要紧,只要给我一碗饭吃,让我做什么都行。” 东方春笑道:“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啸天你先带她回客栈吧!我去买剑。” 柳丽娉闻此言喜道:“谢大侠,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去芙蓉门了。” 陆啸天看着她,笑道:“走吧!柳姑娘。” 柳丽娉点了点头,随他便走。 东方春自行去了铁匠铺。 陆啸天带柳丽娉回返,见她一身衣服破烂不堪,肤发满是尘污,与她清丽的脸颊很是不相称,忙含笑道:“在下的小师妹很是挑剔,他就在客栈相候,若是见姑娘这般打扮,定是不会喜欢,不如姑娘先去洗换一番,我们再去客栈如何?” 柳丽娉抿嘴儿道:“我们初次见面就让大侠破费,那怎么好意思!” 陆啸天道:“你一入芙蓉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走吧!先去买衣服。” 柳丽娉面现感激之情,应了声随他走进一家衣帽店铺,精心选了一套长裙,一双绣鞋。 陆啸天又带她去洗浴处洗换,他在门外等候,想着回到九峰山,如何向师父说他与仲孙婉儿的事。 过不多时,忽听柳丽娉道:“好了,陆大哥,我们走吧!” 陆啸天闻声转首望去,不禁看的呆立当场,只见她: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一双美目秋波湛湛,轻柔亮丽,一颦一笑好个迷人。 柳丽娉见他呆望不语,盈盈一笑,道:“陆大哥你怎么了?” 陆啸天闻言方觉失态,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柳姑娘真是太美了,在下险些认不出来。” 柳丽娉咯咯一笑,道:“这么夸张,我们走吧!” 陆啸天听她称他陆大哥,心中很是甜蜜,应了声“好”。 二人谈笑着走回大华客栈。 客栈中,司马玉娟哭的双目红肿,躺在床上望着房棚发呆。 赵依婷入室看她,不禁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娟妹,你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 司马玉娟仿佛未闻,依旧呆望着房棚。 赵依婷抬头向上看了看,道:“你在呆看什么?” 第17章 小妹心酸 司马玉娟还是不动不语,无论赵依婷说什么,她都不理不睬。 吓得赵依婷赶紧出去找大夫,大夫来了,诊断了半天,不知何病何症,摇头而去。 赵依婷急得在室内走来走去,束手无策。 此时,陆啸天引柳丽娉回来,先让她坐进自己的客房,道:“柳姑娘你在这稍等,我去叫她们过来。” 柳丽娉含笑点头。 陆啸天喜滋滋地走进司马玉娟的房间,他一进门。 赵依婷便急道:“啸天你可回来了,娟妹不知怎么了,直发呆不说话,连大夫都不知是得了什么病,你快看看她吧!” 陆啸天闻听吃了一惊,急忙走到床前,看着呆如木人的司马玉娟,急道:“娟妹,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们,你说话啊!” 司马玉娟依旧不语。 陆啸天忙抓过她的手为她把脉,道:“这也没什么问题,怎么会这样呢?” “我当然没问题,是你有问题。”司马玉娟突然开口道了一句。将二人都吓了一大跳。 赵依婷松了口气,道:“娟妹,你太过分了吧!没病让我瞎折腾什么?吓得人家半死,你于心何忍啊!” 司马玉娟起身道:“这怎么能怪我,我是在练忍耐神功,是你说我有病的,我又没说。” 赵依婷气地哭笑不得,无奈地道:“好好好,算我多事,只要你没毛病就比什么都好了。” 陆啸天笑道:“依婷姐不要生气了,东方师兄又领回一个表妹来,在隔壁房中,你快去看看她吧!” 赵依婷道:“别瞎说了,他哪里还有个表妹,不许你跟我开玩笑。” 陆啸天笑道:“小弟哪里敢与师姐开玩笑,是真的,就在隔壁房中,不信你去看一看。” 赵依婷半信半疑地道:“鬼小子,嫌我碍眼就明说得了,编什么鬼话。”语毕出门去了。 司马玉娟看着他,冷冷地道:“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一肚子花花肠子,胡编瞎话。” 陆啸天笑道:“谢娟妹夸奖,我……” “你少臭美了。”司马玉娟打断他的话道:“看在你对我还算不错的分上,我已经决定原谅你一次了,你就乖乖地说出你和婉儿的事吧!” 陆啸天面色一红,道:“你让我说什么?” 司马玉娟凄冷地一笑,道:“请不要当我是白痴,今天你要不说出来,以后别想我再理你。” 陆啸天闻此言呆了一下,心想:“告诉她也好,我正不知该如何向师父说呢!让她事先传个话……”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娟妹,我和婉儿决定回到九峰山就成婚,希望娟妹帮我在师父面前说说才好。”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真了不起,我帮你就是了。”司马玉娟灿然一笑道。 陆啸天见到她的笑容,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喜道:“多谢娟妹成全!” 司马玉娟看着他道:“看把你美的,只闻新人笑,不知旧人哭,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心情!” 陆啸天也非常喜欢她,但因为她身份特殊,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哪里明白她的心思。含笑道:“你每天都变化莫测,我哪里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快去与柳姑娘认识一下吧!我去叫婉儿过去。” 司马玉娟不解地道:“哪个柳姑娘?” “在街上捡的,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陆啸天不清不明地道了一句,出门去了。 司马玉娟自语道:“没一句正经话,真是讨厌!”稍呆了一会儿,下床理了理秀发,急忙去了隔壁房。 陆啸天来到仲孙婉儿休息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婉儿,我可以进去吗?婉儿……”连呼数声,没有回音。他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只见室内空空,哪有仲孙婉儿的影子,桌上一封信首先现入他的眼帘,他心中不禁剧烈的一颤,几乎没有勇气去看,目光呆滞,迟缓地移身桌前,颤抖着手将信拿起,只见上写:“陆大哥亲见,请原谅妹之不辞而别,妹贱命福浅,注定一生漂泊无依,受不得陆大哥的深情厚谊,此作别离,愿他年有缘萍聚,虽不比牛郎织女,也会别有一番滋味。天高海阔,任妹飘游。请大哥心勿挂念。且好生对待娟姐,她的纯洁才与君匹配。贱妹婉儿留字。” 陆啸天看罢,大喊一声:“婉儿……”飞奔出房门。 司马玉娟、赵依婷与柳丽娉刚刚认识,说的正热闹,闻听陆啸天一声大喊, 不知为何,相继出门观看,连陆啸天的影子也没见到。 司马玉娟首先跑进仲孙婉儿的卧房,从地上捡起那封信,看了看塞给赵依婷,话也不说便跑出房门。 赵依婷看了看信,摇头苦笑着喃喃地道:“这可真是一见钟情,才一个晚上而已吗!” 柳丽娉进前道:“依婷姐出了什么事?” 赵依婷笑了笑道:“没什么,是一个师妹与啸天师弟赌气走了,我们在这等他们回来好了。”说完将仲孙婉儿的留信叠起放入怀里。事不关己,柳丽娉也不再多问,二人坐在房中闲聊着等陆啸天回来。 山月昏朦,薄云撩乱。满天霜色凄凄,四面风声萧萧。长街短巷人迹飘零,万门闭户油灯惨淡。 司马玉娟满面忧楚孤行于街上,突见一条熟悉的身影走出酒馆儿,身体摇摇晃晃,手里拎着一个酒壶,边走边喝。她一眼就认出是陆啸天,心中不禁一痛,喃喃地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你情愿做二房,你却毫不领情,你与婉儿只不过相处一夜,却为她这般惆怅,醉卧街头看哪个来管你……” 话虽这么说,可还是赶上去扶住他。柔声道:“喝这么多酒,你不想活了。” 陆啸天侧头看了看她,凄苦地一笑,吐了口酒气,道:“是娟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玉娟道:“除了我谁还会找你,不要喝了。”一把抢过酒壶,“啪”地摔在地上。 陆啸天打了个酒嗝,笑道:“你这么泼辣小心嫁不出去的。” 司马玉娟朱唇嘟起老高,道:“没人要,我当尼姑去,还用不到你操心,快点往回走。” 陆啸天哀叹道:“婉儿一定就是去当尼姑了,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为啥都喜欢念经拜佛呢!” 司马玉娟道:“哪个生下来就喜欢做尼姑,都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逼迫的。” 陆啸天脸色变得更加惆怅,深沉地道:“是啊!都怪我,都怪我对她不够好,只相处一日就厌倦了我,是我害了她,我真是该死、我真是该死……” “你对她还不够好啊!才相处一日你就成这个样子了。” 司马玉娟双目微红,欲哭似地道:“你对我什么时候这么好过,枉费人家一片苦心。” 陆啸天已经醉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身体瘫软无力,全靠司马玉娟的扶力站稳。嘴里还说:“那不一样,不一样,你是妹妹,她不是、她不是……她好……她好……她好可怜……” 司马玉娟只听见“她好”两个字,不禁又伤心又气愤。“扑通” 将他摔倒在地,哭着道:“她好你就去找她吧!别想我再理你。” 哭着跑去。 陆啸天仰面躺在地上,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旋转,哪里还起得来。胡乱说几句,便呼呼睡去。 司马玉娟跑了几十丈远,回头见他没有起来,想赌气扔下他不管,又怕他出什么事。呆望了他一会儿,自语道:“你这个大混蛋,算我上辈子欠你的,把你背回去,就再也不理你了。” 缓步走回,叫了他几声,见他没反应,扶他坐起,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背在背上,拖拖拉拉地走回大华客栈。 幸好路不算太远,走进栈院中,她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将他往院中一丢,坐在台阶上喘息着喊:“东方春、依婷姐……” 赵依婷与柳丽娉闻声出门,“娟妹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 赵依婷喜道:“你见啸天没有?” “喝死了,在那!” 司马玉娟一指地上的陆啸天赌气道。 赵依婷连忙进前,将陆啸天扶坐起,道:“怎么喝成这样?丽娉快来帮我抬他进房里。” 柳丽娉应了声进身,二人合力抬起他走进房门,将他仰面放在床上。柳丽娉豪不避嫌去为他脱靴。 赵依婷忙笑道:“丽娉,让我来吧!” 柳丽娉含笑摇了摇头,亲手为陆啸天脱去靴子,又给他盖上薄毯。 陆啸天迷迷糊糊醒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婉儿,你不要走,我去跟师父说,我们马上成婚,你不要走……”说罢便又睡去。但却抓着柳丽娉的手不放,柳丽娉不禁粉面绯红,想缩手却没有缩出。 赵依婷忙进前推了推陆啸天,道:“啸天快放手,她是柳姑娘,不是婉儿,放手……” 陆啸天哪能听懂她说的什么,眼也不睁道:“婉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手握的更紧了,而且还拉到胸前,按在胸上。 第18章 真的醉了 赵依婷还要叫他。 柳丽娉阻止道:“不要叫他了,等他睡着了就会放手的。” 赵依婷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你照顾他一会儿吧!我去看看娟妹。” 柳丽娉点了点头,目送他出门,回首看着陆啸天,蹲在床前,心里道:“这般英俊,又这般痴情,满可爱的……” 想着想着,脸色突然变得无比深沉犹豫,猛地将手撤回。 陆啸天忽地坐起,嘴里说着:“婉儿你不要走。” 扑下床来,柳丽娉不忍见他挨摔,忙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倒在床上,还没等柳丽娉挣扎,他已经疯狂的吻上她的唇,侧身将她按在床里侧,柳丽娉想喊叫都没有机会,连紧张带羞怯,全身酸软无力,只得任他摆布。 幸好陆啸天饮酒过多,吻了一阵就睡着了。 柳丽娉气得哭笑不得,缓缓地松了口气,想起身却被他一只胳膊一条腿实实压住,强行起来又怕弄醒他,真是好个不自在。心里道:“真是讨厌死了,被这酒鬼捉住,恼也不得,怒也不得,岂不活活羞死人,白白被他讨了便宜又不能说出来,天下竟有这等倒霉事……” 赵依婷在隔壁开导司马玉娟,劝她自己想开点,不要与陆啸天赌气。 司马玉娟又躺在床上不闻不语。 赵依婷说了半天见她不理会,只好起身道:“好了,那你睡吧!我也睡去了。”吹灭桌上的蜡烛,轻步出门,见陆啸天房中还亮着灯光,侧耳听了听,由窗纸的破碎处往里一看,不禁吃了一惊,暗道:“丽娉怎么能这么随便,这算什么呀……不对,她不向那种女人,一定是啸天把她当成婉儿了,硬按着她不放,这个混小子,又惹上了情债,这要是让娟妹看见还了得,我的稳住她。” 想好,又回到司马玉娟房中,道:“娟妹,我一个人睡有点怕,我们一起睡吧!” 马玉娟依旧不语,赵依婷摸到床前,和衣躺下,才松了口气。 柳丽娉被陆啸天搂住,本想等他睡熟了撤身离开,看着他的俊面,由衷地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温馨,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至深更,桌上的蜡烛燃尽自息,室内一阵昏暗。 陆啸天口渴幽幽醒来,突觉身边睡着一人,嗅其馥郁体香,断定是女子。他尽力去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他很怕是司马玉娟,忙摸摸自己的衣服,见还穿着,稍稍把心放下些,轻轻地下床,从地上摸到靴子,顾不得穿上,拎着走出房门,将门关好才松了口气,坐下穿好靴子。起身左右看了看,分辨出是大华客栈,纵身落足房顶,坐在房脊上,吹着清凉的夜风,寻思:“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我是怎么回来的……”一直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干脆不去想他,仲孙婉儿美丽惜怜的身影却又浮现眼前,想到她一个人流浪江湖的苦楚,不禁一阵心酸,掉下两滴泪水来,他这一伤心接着又想起白月兰,痛苦的他直用拳头砸头,待到天明他才心情好转些,正自呆想。 忽听司马玉娟喊道:“喂!你坐那么高干什么?快下来。” 陆啸天抬头见她与赵依婷是从另一间客房出来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那个女人不是娟妹,她会是……” 答案很快得知,他眼看着柳丽娉从他房里走出来,险些惊叫出声。 “欸!你怎么在啸天哥房里?”司马玉娟盯着柳丽娉急问道。 柳丽娉坦然地一笑,道:“我过来给陆大哥送茶,没想到他早就出去了。”听了她的话,陆啸天与赵依婷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司马玉娟上下打量柳丽娉一番,笑道:“这个陆混蛋可真有艳福,刚走了个婉儿,又来了个丽娉,我真是羡慕死他了。” 说到此,抬头冲陆啸天道:“喂!找到你的婉儿没有?” 陆啸天起身跳下房,很不好意思地看了柳丽娉一眼,道:“她既然决定离开,怎么会让人找见,哎!怎么不见东方兄?” 赵依婷道:“他昨晚没有回来,可能是在那监督造剑,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走吧!今天我请客吃顿好的。”司马玉娟很兴奋地说了一句,走近陆啸天娇戚戚的挎住他的胳膊,扯他前行。 陆啸天看了看她灿烂的笑脸,勉强一笑,随她前行。 赵依婷招呼柳丽娉同行,柳丽娉含笑相随。昨晚陆啸天半夜偷走时,一开门她便惊醒。见他没对她动淫邪之念,很是欣赏他的人格,不禁爱慕倾心。目睹司马玉娟与陆啸天那般亲密,真是打心里不舒服。 餐后,陆啸天、司马玉娟、赵依婷、柳丽娉四人一同赶奔东大街铁匠铺,正行间,突见前面奔来四匹健马,背备全鞍,却无人骑坐,后面五六个农夫打扮的汉子,紧追不舍。 “那不是我们的马吗!”司马玉娟指着笑道。 “不错,正愁找不见它们呢!”赵依婷笑道。 陆啸天捏唇一声长哨,四匹马闻声小跑过来,进前“咴咴”叫着与主人亲热。 柳丽娉嫣然一笑,道:“好可爱的马,这么通人性。” 司马玉娟笑道:“这都是啸天哥训练出来的,他最喜欢马了,一有空就拉我去看他训马。” 柳丽娉温情的看了陆啸天一眼,刚要言语,只见那几个农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一个瘦高个的抱拳道:“多谢几位相助,这几个畜牲我们追了一天一夜都没逮住,这下总算赶上了,多谢多谢!” 陆啸天四人相视一笑。 司马玉娟道:“不必谢我们了,这是我们的马,你们给送回来了,我们谢你们才对。” 五个农夫闻声变了脸,最矮的一个冷笑一声道:“小姑娘可真会拣便宜,我们哥几个忙活了一天一夜,你却在这等了现成的,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司马玉娟闻听大怒,喝道:“好你个土包子,当本姑娘是拦路抢劫,岂有此理!” 猛然旋身飞出一脚,“砰” 将那农夫踢出两丈余远,“扑通”摔落于地,抱胸呻吟。另外四人一见全火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围攻司马玉娟,小姑娘哪里惧怕他们,进前一步就要动手。 陆啸天忙拦住她,冲四农夫道:“慢着,在下说几句,这几匹马确实是我们的,我看几位老兄就不要动手讨苦吃了。” 瘦高汉子不服气的道:“你们是习武之人,打架我们不是对手,我们也不想较量,只是你们凭什么说这四匹马是你们的,我看我们应该去衙门理论。” 陆啸天笑道:“去衙门就不必了,你们看着。”语毕,有节奏的吹了几声长哨,只见那四匹马一排站好,随着陆啸天口哨的节奏变化,前走三步、后退三步、趴下、坐起、人立、嘶叫、摇头……每个动作都整齐有序,看的围观众行人欢呼叫好。 五个农夫目瞪口呆,欣赏一番摇头而去。 柳丽娉柔媚地一笑,道:“陆大哥你真厉害,竟然把它们训练的这么懂事,真是一门绝技,有空教教我吧!” 没等陆啸天说话。 司马玉娟抢先道:“他还是跟我学的呢!丽娉姐想学,以后我教你好了。” 柳丽娉收殓笑容道:“娟妹恳教,我求之不得。” 赵依婷看了看三人笑道:“好了,天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陆啸天道:“走吧!刚好每人一匹马。”首先飞身上马。 “陆大哥我不会骑马的。”柳丽娉很不自然的笑道。 陆啸天刚要说话。 司马玉娟又抢先道:“咱俩骑一匹好了,我教你。” 柳丽娉见她总是阻止她接近陆啸天,心中不悦。但还是含笑道:“好啊!那就烦劳娟妹了。”走到她的马前借她之力骑上马背,搂住她的纤腰有意在她腋下抓了一把。司马玉娟不禁“咯咯”笑出,一挺身子, 柳丽娉惊叫一声,顺势向后摔下马背。 陆啸天吃了一惊,连忙催马进前一步,探身将她接在怀里。 柳丽娉面色微变并不是很害怕的样子,看着他道:“吓死我了,谢陆大哥。” 陆啸天道:“这么不小心,还是我教你吧!” 司马玉娟如何看不出柳丽娉是有意的,嘟唇道:“算你高,走着瞧。”崔马先行。 赵依婷直觉三人好笑,含笑跟上司马玉娟。 陆啸天与柳丽娉同骑一马,都觉得别扭,但又不得不骑,互不言语,相依着催马前行。 陆啸天面对着她芳香扑鼻的乌首,心中痒痒麻麻的,想到昨晚伴她而眠,全身一阵酥软,搂着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紧。 柳丽娉不禁一阵心跳,缓缓的将身子靠在他的胸上,突地一阵暖流热通全身,彼此感觉着心跳,细细品尝着那种难以形容的感受,爱的火焰就从这一刻燃起了。 四人赶到东大街铁匠铺,东方春刚好将两大木箱长剑教伙计装上租来的马车。大家戏说一番,东方春也不禁为仲孙婉儿的出走感到惋惜。 欲行时,司马玉娟见柳丽娉还要与陆啸天同骑,开口道:“啸天哥你带丽娉姐这么久,你不嫌累马也累了,让东方师兄带她一段吧!” 陆啸天不知如何对答才好,柳丽娉的脸腾的红了。 第19章 漓江九妹 赵依婷笑道:“可别难为丽娉了,我来带丽娉好了。” “原来依婷姐也害怕呀!” 司马玉娟没头没脑的道了一句,“咯咯”笑着催马先行。 赵依婷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笑道:“我怕什么,这小妮子竟胡说,来吧丽娉。” 柳丽娉含笑点头,进前跨上她的马背,六人车马共行。 华阴距九峰山的路程,快行则一天零半日,缓行则两日有余。六人初晌才行,日暮黄昏之时,刚好赶到玉林小镇,离鞍投店。入厅进餐之时,东方春与陆啸天教那车夫同桌共食,那老汉甚是欣喜,饮上几杯,闲话繁多,喋喋不休。天南海北的一通说来。 陆啸天有意无意的,转首环视厅中,突见右则墙角一桌旁,独坐一位紫衫青年,头戴斗笠掩去半边脸,薄唇红润,食不露齿。嫩洁的肌肤、优雅的姿态、柔谐的动作……无不令人赏心悦目。他不禁看的入了神。 紫衫青年似有预感,缓缓地抬头望来。二人目光电火般的撞击,那双明亮的水润眸子,使陆啸天目瞪口呆,不信天下竟有这般迷死人的眼睛,那青年目光扫过他全身,长睫缓落若有情似无意的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陆啸天还在呆呆的望着,被司马玉娟拧住耳朵扯到近前,伏耳道:“男人你也看不够,你没毛病吧!” 陆啸天揉着耳朵笑了笑道:“我是看他有点面熟,你不要瞎说了。” 司马玉娟嘟了嘟小嘴儿,道:“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不待他同意,扯住他袖子便走。 陆啸天冲桌旁四人表示歉意,随她出厅。 司马玉娟直拉他走入客房。 陆啸天问道:“什么事这般神秘?” 司马玉娟回身双手抱住他的肩头,看着他严肃的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看上柳丽娉了,不许说谎。” 陆啸天笑道:“娟妹,你是怎么了?一有姑娘接近我你就会问这些话。” “人家在问你,你倒反问起我来了,快回答我!”司马玉娟不悦的道。 “好好好,我说、我说!” 陆啸天无奈地道:“柳姑娘总起来说给人的感觉非常好,连东方师兄也很喜欢她的。” 司马玉娟面色微变道:“这么说你也喜欢她了?” 陆啸天忙解释道:“我只是对她稍有好感而已,绝没有对娟妹的感觉那么好,娟妹即可爱又漂亮,才是真的人见人爱呢!” 司马玉娟心中一阵甜蜜,投进他的怀里,抿嘴一笑,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哄我开心,但我还是真的很开心,以后不要再当我是小孩子了,我比婉儿还大一岁呢!她明白的事,我怎么会不明白,我认为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的说出来,自然流露会更好一些,不是吗!” 陆啸天如何能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幽幽地吐了口气,道:“娟妹,你今天是怎么了,仿佛变了一个人是的?” 司马玉娟抱着他的手紧了紧,道:“我是让你知道,我也会温柔的,不要总认为我是个泼妇,会嫁不出去。” 陆啸天道:“我没这样认为啊!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怪怪的?” “你这个混蛋,对你好一点你却认为我有病,你才有病呢!”司马玉娟猛地将他推开,冷冷地说完跑出房门。 陆啸天笑道:“这才对吗!”随后跟出。 夜色深沉,穿窗斜月荧光暖,透户风轻吹夜凉。猫头鹰一声声悲鸣,穿枝过户,遗留甚多凄怆。 蓦地,店主房里走出四个汉子,个提闪亮钢刀,鬼似的分散开来,停足客房门口,以刀尖拨开门闩,推门潜入。摸到床前抡刀便砍那床上之人,一刀下去血溅满床,尸首两分。四个汉子三个得手,另一个却被扔出房门,摔在院井之中。随即一位紫衫青年提剑走出房门,冷冷地道:“尔等好个恶毒,竟然开设黑店,若不是本公子百毒不侵,岂不枉死在你们这些小人刀下,这口恶气不出难平我心,有多少人一起上吧!” 她话音未落,主人房里又蹦出三个彪形大汉。 形似店主的汉子,凶冷的望着他,阴颤颤地道:“好小子,大爷开店多年,还没有一个活着离开过,你小子也活到头了,给我杀!” 除了那个被摔昏的,另外五个汉子一字排开,自耍了一套刀法,突然猛攻向紫衫青年。 那紫衫青年摇头冷笑着道:“雕虫小技,也敢嚣张。”原地立足不动,手中长剑看似随意一挥,一股剑气递出,“唰”,五个汉子连他衣角也为碰到,便痛叫着摔出去,胸腹个开了尺余长的口子,鲜血暴流,落地一片哀嚎。 紫衫青年冷哼一声,道:“尔等死有余辜,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那店主惊得面色惨变,但还不甘心让自己的基业毁于一旦,发疯似的狂叫着,“呜呜”挥舞着大刀扑将过来。 紫衫青年仰头望长空,手捏剑诀,待他刀刃即临眉睫,不见身动,人已移足店主背后。那店主一刀劈空,忽觉脖子一凉,紫衫青年的长剑已架其颈上。 他松手扔掉大刀,仰天一阵大笑,道:“痛快,老夫败的心服口服,能死在高人手下,死而无憾。不过阁下可否让老夫死个明白,道出尊姓大名。” 紫衫青年冷冷地道:“你这种无耻恶徒,本不配知道本姑娘的真实姓名,看在你也算条汉子的份上,就破列告诉你,在下就是剑扫大江两岸无敌手的‘漓江九妹’上官梅雪。” “原来是江南第一美女,上官姑娘,老夫由姑娘相送上路,九泉含笑,动手吧!”那店主朗声说罢,闭目待死。 上官梅雪呆了一下,缓缓收剑转身走开一步,冷冷地道:“你这么有骨气,本姑娘倒有些不忍下手了,你还是自行了断吧!在下会教人为你料理后事的。” 那店主缓缓睁开双目,道了声“多些姑娘成全!” 猛地屈身拾起地上的大刀,一个急转身急砍向上官梅雪腰间。 上官梅雪冷哼一声,“当”一剑将他的大刀磕飞出去,挥手一剑,“噗”刺穿他的背腹,随即拔剑后退开。 那店主道了句“好痛快!”倒地而亡。 上官梅雪冷视他一眼,信步走入店住房中,见再无别人,转身出门,恰好那被摔昏的汉子爬起欲逃。她骂了声“恶贼哪里走。”飞脚踢起地上一把刀,将其射杀于地。她冷冷地瞥了那死尸一眼,直入一间客房,床上之人是赵依婷,没被杀也算是幸运者了。她含了一大口凉茶,走到床前喷在赵依婷脸上,她不禁身子一颤惊醒,忽地坐起喝道:“什么人?” 上官梅雪道:“在下同是住店人,这是一家黑店,刚刚有三个房客被杀了,姑娘去看看可有你的亲朋。”语毕,转身出门。 赵依婷还不是很清醒,楞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靴子也顾不得穿上,赤脚奔出房门。口喊着“娟妹”,冲入隔壁房中,摸索到床前,手掌触及到粘呼呼的液体,一股血腥味刺鼻而来,她不禁惊叫一声“娟妹”,昏厥于地。 晨风怯怯,旭日如焚,巧燕戏空呢喃细语。田野昏黄,青山如醉,花蕊草叶露似佳人泪。香吹袅袅,天街小巷行人渐广,古镇黑店血腥未尽。 赵依婷幽幽醒来,双目一睁大喊一声“娟妹”,忽地坐起。床前,陆啸天、司马玉娟、东方春、柳丽娉、上官梅雪五人并身而立。 司马玉娟道:“胆小鬼,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亏你还是学武功的。” “娟妹你没死,我以为……”赵依婷说着不禁笑出来。 司马玉娟活泼地一笑道:“我才没那么容易死呢!至少要活三百岁才行。” 柳丽娉含笑道:“依婷姐没事就好了,大家都为你急坏了。” 赵依婷笑道:“我也真够蠢的,没看清是谁就急昏了,那个人是谁?怎么在娟妹房里?” 司马玉娟杏目圆睁道:“你胡说什么呀,那是个不相识的房客,怎么会在我房里,我在你的东隔壁,你跑到西面去了,还当场吓昏,真是丢人。” 赵依婷哑然失笑,道:“我是急转了向,娟妹,你就不要讽刺我了。” 东方春笑道:“依婷是为小师妹才急昏的,小师妹却一点都不领情,真叫人寒心啊!” 司马玉娟含笑道:“深情是要记在心里的,不能光挂在嘴上,哪像你一样嘴上抹了蜜似的,每天把依婷姐哄的像得了宝,笑得嘴都合不上,背地里说不定干些什么呢!口是心非!” 东方春还想与她对付几句。 赵依婷抢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个没完了。” 陆啸天含笑道:“昨晚多亏了上官兄,我们才免去了这场劫难,不知上官兄如何知道这是一家黑店,未曾中毒?” 上官梅雪微微一笑道:“陆兄高估我的能力了,我未中迷药,并非事先看出什么,而是我有个习惯,无论在哪里饮食,都会事先服一粒‘避毒丸’。” 第20章 义结金兰 陆啸天道:“原来如此,看来行走江湖,还是处处小心才好啊!” 赵依婷下床道:“不知上官兄尊称何名?” “小弟单取梅花之梅字。”上官梅雪抱拳笑答。 赵依婷抿嘴一笑道:“这么女性化的名字,人又这么美,该不会是假小子吧!” 上官梅雪红唇莞尔道:“赵姑娘说笑了,姑娘貌美如花,令小弟一见倾心,若不是姑娘早有意中人了,小弟定会穷追不舍的。” 赵依婷粉面微红,笑道:“上官兄不要说笑了,我可不敢谈什么美,我们的‘芙蓉公主’就在这里,你还是追她吧!” “讨厌,你们俩说话掺和我做什么。”司马玉娟含羞的笑道。 上官梅雪嫣然一笑道:“司马姑娘我一眼就看上了,陆兄若允许,小弟可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 陆啸天仰面一声大笑,道:“上官兄真会说笑,这可用不到我来允许,我们的小公主可是刁蛮的很。恐怕上官兄……” “你这混蛋又胡说什么?”司马玉娟不悦地抢道:“小心我撕烂你得嘴。” 陆啸天道:“你看,我还没说完,她又刁蛮起来了……” “你这混蛋还说……”司马玉娟说着真的去撕他的嘴, 陆啸天转身逃出房门,司马玉娟随后追出去。 柳丽娉见二人如此亲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面色一阵犹豫低下头去。 赵依婷笑道:“他们两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吵闹不休,一年多了总是这样,让上官兄见笑了。” 上官梅雪微笑道:“怎么会呢!他们这样才倍显亲切,不知陆兄可否成家?” 东方春笑道:“还没有,上官兄该不会对他也情有独钟吧!” 上官梅雪双加绯红,羞怯的笑道:“东方兄更会开玩笑,小弟觉得与几位甚是投缘,有意结位金兰之好,不知赵姑娘与东方兄意下如何?” 东方春道:“这是头等好事啊!上官兄仪表堂堂,武功非凡,能成为我等之兄弟,实乃三生有幸啊!” 柳丽娉柔柔地一笑,道:“难得上官兄赏识,小女子求之不得。” 赵依婷笑道:“丽娉妹说的好,我去叫他们回来。”疾步出门,将司马玉娟与陆啸天找回。 陆啸天是一百个愿意,亲自摆设了香案,焚香燃烛。六人并身跪于案前,分别报出生辰八字,各立誓言,结义金兰。 东方春二十四岁为长兄,赵依婷二十三岁为二姐,陆啸天二十二岁为三哥,上官梅雪十九岁为四哥,柳丽娉十八岁为五姐,司马玉娟十七岁为小妹,结拜完毕,六人携手出门,入一家酒楼饮酒庆祝。 饮至晌午时分,六人方自嬉笑作罢,陆啸天、东方春、赵依婷、司马玉娟一再肯求上官梅雪同往九峰山小聚。 上官梅雪因还有事在身,婉言拒绝了,并邀请五人到百灵山庄做客。行至街心,上官梅雪与五人一一而别,临行那一刹,她那双勾魂摄魄的水润明眸深深地看了陆啸天一眼,蕴含无限期望,飘然而去,搞得陆啸天直目瞪眼,良久才回转过神来。 兄妹五人回到那家黑店,因那老车夫昨晚被杀,由陆啸天来架车,柳丽娉陪坐,余下三人还是骑马,赶奔九峰山。 日薄西山,四野昏黄。 五人风尘仆仆回到芙蓉门,首先去拜见师父,陆啸天四人拜罢,引荐了柳丽娉。她双膝跪地道:“娉儿拜见义父。” 俯首便叩头。 她是司马玉娟的结拜姐妹,便是司马英龙的义女。司马英龙膝下只有一女,多一个玉雪可爱女儿,他如何能不喜欢,满面慈爱的笑容道:“娉儿快快起来,进前让义父好好看看。” 柳丽娉起身进前,司马英龙上下打量她一番,仰面一阵大笑,道:“好,好孩子,你既已没有什么亲人就留在芙蓉门吧!与娟儿一样都是老夫的好女儿,娟儿带你姐姐去见你母亲吧!” 柳丽娉含笑拜谢,随司马玉娟出厅去了。 司马英龙看了看陆啸天三人,道:“你们可将信送到仲孙宅第了?” 三人脸色微变,东方春道:“回师父,徒儿们去了仲孙伯伯家,他家出事了……” 司马英龙腾地站起,急问道:“怎么回事?你快说?” 东方春忙道出实情。 司马英龙面沉如水,缓缓地坐下,悠长地吐了口气,呆思片刻,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明日早起为芙蓉剑会做准备。” 三人同应了声离去。 司马英龙发出一声惋叹,深入沉思。 闲庭悄悄,深院沉沉。静中闻风窃窃私语,暗里见万千流萤聚散。窗中风弄残灯,阶下月移花影。 客舍中,陆啸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孤枕难眠。“梆梆梆”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他忽地坐起,刚要问是谁。 门外之人道:“陆三哥在屋里吗?” “是丽娉” 他心中甜甜地一颤,下床玩笑道:“有一半不在,你找他有事吗?” 说着打开房门。 柳丽娉咯咯一笑,双手抚弄着胸前的秀发,道:“他那一半去了哪里呀!” 陆啸天笑道:“他知道有一个很烦人的妹妹要来,躲出去了。” “好啊!这么说你嫌我麻烦了,那我走好了。”柳丽娉故作不悦的道了一句,转身要走。 陆啸天忙拦住她笑道:“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 柳丽娉甜美的一笑道:“傻瓜才当真呢!今晚月色好美,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好吗?” 陆啸天抬头看着夜空,笑道:“我的心有一半不愿意,可另一半又非常愿意去,我决定陪你去了。” “油嘴滑舌,难怪娟妹总与你吵架,请吧陆兄!”柳丽娉满颜欢笑的道。 陆啸天含笑看了看她,二人并肩出庄。 月光如银,九峰朦胧。流萤游历,漫山知了欲叫破长空。清风痴痴,满目如幻如梦的景象。 陆、柳二人并身坐在山腰一块大石上。 柳丽娉望着朦胧的月色,感慨地道:“真是好美啊!真不知我们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共同赏月。”说到此,美丽的脸颊上浮现一层淡淡地忧愁。 陆啸天并未注意她的表情,抬头望着月亮,微微一笑,道:“只要我们愿意出来,机会自然多的很了。” 柳丽娉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他,道:“那也未必,有些事是很难预料的,三哥,你爱我吗?” 陆啸天不禁吃了一惊,看着她道:“娉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柳丽娉沉着的道:“是我先问你的,回答我。” 陆啸天正色道:“我们相处不过几日,我说出来你会相信吗?” 柳丽娉似乎有些生气了,转过头去,道:“不说就算了,不说就是不爱。” 陆啸天看着固执的她,道:“错了,人们常说‘说的并不爱,爱的并不说。’” 柳丽娉嫣然一笑,柔声道:“这么说你爱我了?” 见她开心的样子,陆啸天心里说不出的舒服,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脸就要吻她。 柳丽娉双颊绯红,依偎在他的怀里,道:“人家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陆啸天道:“现在你知道了,放心了吧!” 柳丽娉将头紧靠在他的胸脯上,低低地道:“其实我知道了会更痛苦…” 陆啸天抚摸她秀发的手突地停下,疑惑的问:“你说什么痛苦?” 柳丽娉粉面上又布了一层忧云,起身道:“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我会很痛苦的。” 陆啸天激动地再次将她搂入怀里,轻声道:“我会永远爱你的……” 柳丽娉面色愁云更浓 ,两行热泪缓缓滑下脸颊,“有人在练剑,是谁这么用功?” 她抬手抹了一把泪水道。 陆啸天双眉紧锁,侧耳倾听着道:“没有啊!我怎么听不见。” “仔细听。”柳丽娉一幅静听的样子道。 陆啸天用上全部听力还是没有听见,摇头道:“你一定是听错了。” “不会的,我带你去看看。”柳丽娉说了一句拉他便走,陆啸天不再言语,随她一道西行,翻过一道山岭,又行了百余丈,得见前方一块草坪上,果然有一个人在练剑。 “这么远她竟然能听得见,真奇了……”陆啸天心中纳闷自语。 柳丽娉望着那练剑之人,道:“是个女的,三哥你认识吗?” “看不清,再走走。” 陆啸天轻声道。 二人又走进了几丈远,在一棵大松树的阴影下停足。 如水的月光下,只见那姑娘长裙飘舞,玉臂柔柔,挥出满天剑影。映着银色的月光,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花,随风飘摆,楚楚动人。 柳丽娉轻声道:“好美的剑法,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李曦茜,三年前入门的。”陆啸天话音未落,只见李曦茜双足一弹,飞身五六丈高,在空中一个燕子翻云,向一棵古松扑下,“唰唰唰”萧响连声,松枝暴雨般的纷纷落下,转眼间,茂密的松枝被她削尽,只剩下几根粗壮的枝干。 李曦茜轻飘飘地落足一根枝干上,长剑顺与背后,姿态优雅,妙如天仙。 陆啸天看在眼中心里敬佩非常,喃喃地道:“轻功也这般了得,看来师父的愿望今年可以实现了……” “茜姐见陆啸天那个混蛋没有?”一声娇语平空传来,紧接着一条小巧的身影,飘落李曦茜对面的枝干上。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090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090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